《异界逍遥神王》 第一章 落日山 中土大地,广袤无垠,巍峨山脉,绵延起伏;更有无尽大岳,生聚灵脉,被修真仙派占据。 中土修仙圣地中的佼佼者包括:昆仑山的昆仑仙宗;点苍山点苍派;天道峰的天道宗……等等,枚不胜数。 天道轮回,无论三界六道如何运转,时间的巨轮永不停息。 历经数千年战火的洗礼,中土大陆最终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格局。分别是天弓帝国、大晟皇朝、离恨天朝。 其中大晟皇朝历史最为悠久,开朝立国超越上下五千年,而且每一代帝王先贤事迹在史书中都有详尽的记载。 大晟皇朝,国土浩淼无际,南北纵横长达万余里,东西亦有近万里河山,怀抱五湖四海和三山五岳。北有极寒之地,南有富庶之滨,国土丰饶。 在大晟,一年四季皆在此上演。北方尚且大雪纷飞,南方却是落英缤纷,且耕种万物皆不相同,可谓地大物博。 并且,天下子民逾十亿,可以说大晟皇朝是底蕴最为丰厚的,帝国的国力也位居三大帝国之首。 其次,离恨天朝被离恨天宫控制,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国力正值鼎盛时期。 据传,离恨天朝乃是一位下界飞升的神主创建,“离恨天朝”这个名字只是为了纪念他曾经的挚爱。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传说,无迹可寻。 除却大晟皇朝和离恨天朝,另外一个帝国便是天弓帝国,即第三帝国。 天弓帝国,偏安东南一偶,濒临北域,邻百族。三百年来一直未发生大的战事,凭借不断积蓄,国力日渐雄厚。 另外,三大帝国附庸国、部族数不胜数,更有北域百族部落分支称臣纳贡。附庸国每年需要向各自的所属国缴纳大量的财物、美人等贡品。 当然,其中不乏附庸国谋图自立,只是最终都被帝国剪灭!落得悲惨结局,惨淡收场。 三大帝国国土面积占据中土大陆百分之七十以上,且位居枢纽,地势险要,天下子民则占大陆人口的百分之八十更甚。三大帝国无论在国土面积、人口以及综合国力方面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凭借这些,三大帝国无疑主导着中土大陆的兴衰。 正因为三大帝国的势极庞大,帝国之间的战争必然会影响到中土大陆的兴衰。因此,三国契约,三大帝国之间不得与任何一方结盟攻击第三者,这样,中土大陆三足鼎立的格局就不会被打破。 三大帝国互为犄角,互相牵制,谁都无法消灭对方,倒也保持了中土大陆的相对平衡。 数百年来,三大帝国虽然摩擦不断,仇恨也在不断滋生,从未熄灭;但三大帝国都保持了最大克制,所幸并未爆发大的战事,这些也就成了历史中的小插曲。 中土大陆乃是尚武圣地,教派林立,万宗万门,源远流长。 当然,三大帝国都在不遗余力的倡导本土宗派的发展壮大。 门派实力的提升,也就意味着帝国实力的增强,因为每一个人才都将被帝国合理的利用,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另外,除三大帝国外,在北部贫瘠之地,还有魔族、兽族、妖族以及百氏一族不甘久居贫瘠之地,常年发动征战,祸乱人族。只因三大帝国国力强盛,底蕴深厚,四族虽作乱不止,却皆以失败告终。 四大族类征战无果,转为相互攻伐,杀戮异族,夺取物资。仇恨不断加深,致使四族终难同气连枝,兵合一处。 四大族类长期处于动荡、战乱之中,已不足以对中土大陆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遥遥数百年弹指即逝,三大帝国已逐渐在三百年前的神魔大战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人间界终年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与活力。 中土大陆修真门派更是遍地开花,修仙大宗统帅群伦,虚空中不时可见御剑飞行的流光侠影,十万大山深处不乏寻觅仙缘的武者。每一个人都在为改变自己的仙命而努力着。 落日山偏安天弓帝国东南一偶,因为并无灵脉,所以没有较大的修仙宗派割据,因此一直默默无闻。 这方圆千余里的山脉,仿佛已被世人忘却。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 整座落日山上,蝉则千转 不穷,猿则百叫无绝! 落日山上参天古木林立,苍翠挺拔、郁郁葱葱;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夕阳穿过了高耸入云的山峰,乘着山间密林稀疏的空隙,迸射出条条绛色霞彩,宛如大海中的沉沉游鱼,翻滚出金色的鳞光。 每近黄昏,落日山都好似披着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又好像一名孤寂的怨妇,流连忘返。 在天弓帝国,修仙盛行,甚至已形成一种行业。 譬如,地方城池暗中都有修仙者守护,一些帝国的附庸国,为避免被其他大国吞并,也会寻求势力较大的门派庇护。 落日山虽然偏安东南一带,资源匮乏,民生凋零,但在其附近仍旧成长起不少门派,并各自拥有势力范围。 比如,天道门、天山剑派、铸剑山庄等三大势力,都是可圈可点的,在当地方圆三百里,堪称一流。 号令群雄,莫敢不从! 此时,落日山深处。天道门炼器峰峰主郑子良正带领一干得意门生前来落日山历练。他们一行人一边前行,一边斩杀妖兽,收取内丹。 兽族内丹之中蕴含着它们毕生精华,乃是炼制高阶丹药的重要药引。 只待回门派后,便可用妖兽内丹换取弟子们日常修行、乃至晋升所需的灵丹妙药。 落日山深处时有会出现高阶妖兽,但有郑子良这名高手一路护行,一众门生自然不会遇到任何危险。强大的妖兽都被他一手解决了,相对弱小的则留给弟子历练。 但通常的情况是,一个妖兽出现,众弟子便一拥而上,刀、剑、弓、锤、戟等十八般武艺一起催动,几乎一个照面,便将其轰杀! 郑子良看的哭笑不得,一阵暗暗摇头,这样历练的效果将大不如预想。 当下,他将弟子分成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这样既获得了历练,又培养了他们协同作战的能力,可谓一举两得。 当郑子良见手下弟子共同配合攻击妖兽,进退有余,且攻守有序,不禁抚须面露欣慰的微笑。 第二章?天降圣光 山间的林荫道上,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背负劲弓,手持长矛,走在崎岖的石道上。他的步履显得有些沉重,额头挂着晶莹的汗珠。 在他的左肩上,扛着一头重达百斤的土狼,那是他今天的猎物。 在土狼的心腹地带,有一颗诡异的血洞,还在“滴答、滴答”的流淌着殷红鲜血。显然,土狼是被劲弓一箭射杀的。 而这名壮年男子正是落日山脚下的一名猎户,南氏的丈夫,南向天。一个憨厚善良,用情专一的好丈夫。 南向天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头仰望向天空。 只见虚空中划过两道风驰电挚的流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普通人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那是御剑飞行的修者。 “如果我有一个儿子,也能够像他们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荣耀?” 南向天一脸憧憬的神色,转而他又摇头否决了自己心中所想。 看天际鱼肚泛黄,天色不早,连忙加快步伐向山下走去。 突然,虚空中传来一阵强大的元力波动。 只见无尽苍穹之上,天外祥云四起,一条通天光柱笼罩了落日山。 万千大山之中,传来妖兽的阵阵哀鸣,仿佛受到了恐怖的压制。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在这一刻,整个落日山脉,所有在深山之中历练的武者,皆收敛了剑气,停止杀戮猎物,举目仰望无尽虚空。 此刻,这片天外祥云正如同一颗陨落的流星,在虚空中因剧烈摩擦而燃烧,拖着一道熊熊燃烧的元气烈火,坠落向落日山的未知领域。 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声,神秘物质被一团神光护佑,缓缓降落在深山老林石道旁的一块光滑的岩石上。 神圣的气息隐没在了神秘物质内,便再也没有了声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之大的天地异变,几乎在落日山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见。 无数修士震惊之余,旋即又变得充满喜色,祥云之中似携裹着神秘物质,可能是一件天地灵宝陨落向人间界,方才引发天地巨变。 这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如果能够把握住未来有可能觅得 仙缘。 一时间,落日山上空御剑飞行的修士穿梭不息,携带流光侠影直奔这片圣光泯灭之地而来。 郑子良以及一干门徒赫然也在这一群人之中。显然,任何一个人都不想错过眼前的机缘。 林间崎岖的山道上,郑子良带领一干门生步履急促。 尤其是郑子良,运转轻功,脚下生风飞快行驶,身形犹如一道黑色疾电,足见修为不凡! 郑子良身形如风掠过,却不忘观察周围的形势。 就在这时,一个平坦的磐石映入他的眼帘,巨石并无甚奇异之处,而是其上平躺着一个男婴。 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居然有一个神秘男婴,联想到方才的天地异象,不禁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咦?” 看到这些,郑子良不禁暗道一声奇怪,他的身形平稳地在磐石上降落,心神一动,遂握住男婴的脉门,将一丝内力打进他的体内。 只是这些外力涌进男婴的体内,如同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丝毫涟漪。 “不具灵根,可惜呀!” 郑子良暗暗摇头,对于男婴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自忖道:“天降神光,定有不世灵宝降世,本座也去碰一碰机缘。” 旋即身形激射,去往远方。 南向天背着猎物还在下山的途中。 这只肥壮的土狼回家将之剥掉后可得到一张上好的狼皮,卖掉应该可换取十块银币,足够维持一个月的家用;狼肉可分给左邻右舍,剩余的也足够夫妻二人食用数日。 而这几日,他可以好好在家陪伴妻子了。 当联想到这些,南向天不禁憨厚的笑了。 生活就是如此简单,知足常乐。 即使物质匮乏,但对于爱人的陪伴不可或缺。 南向天沿着羊肠小道下山,这条山间小径只有落日山下的猎户才知晓,沿此路下山,至少可省却两个时辰。对于他们这些以步代路的蛮夫而言,可谓省却不少体力。 不经意间,却见前方岩石上方平放着一个神秘男婴。并未哭泣,只是陷入了熟睡。观其身形,应该仅有三个月大小。 南向天身形高大魁梧,但并不影响他的灵活,放下肩头的猎物,身形一跃便到了磐石之上。 “是谁将自己的孩子放在这里?”南向天自忖:“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我想他的父母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作为父母的心情,要知道,他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如若我不将男婴救下,只怕他过不了今夜,便会成为野兽的腹中之食。”南向天不禁一阵担忧。 男婴睡态正酣,南向天望着他幼稚的脸蛋,心生喜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告诉他,自己和妻子的生活轨迹,恐怕将会伴随男婴的到来而改变。 未来已然不可预知,索性顺其自然。 “希望她不要怪我!”念及妻子,南向天心中一阵愧疚。 当南向天联想到自己膝下尚无子嗣,心念笃定,竟然鬼使神差地放下弓箭,解开豹皮上衣,将全身**的男婴包裹起来。 南向天做完这一切,如释重负。 他舒展了一下全身纵横交错的肌肉,传达出一阵清脆的骨节撞击声。看天色已晚,当下扛起猎物,怀抱男婴,加快步伐向山下赶去。 此刻,郑子良还在山腹中苦苦寻觅“天降灵宝”。 被他谴去寻宝的弟子也陆续回归,一个个神色落寞,毫无疑问,他们一无所得。众修士也是空喜一场,连宝贝影子都未见到。 “哪里出了纰漏不成?”郑子良暗忖。 “难道……”陡然,郑子良目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身形如疾风,原路折返。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郑子良身形一晃,出现在了一块平整光滑的巨大磐石上,正是方才神秘男婴的置身之地。 “男婴和圣光一起出现在此地,想必并非偶然,难道两者间有什么关联?即使并非如此,若是能够将其收为弟子,也算是结了一段善缘,不虚此行了!”这只是郑子良最初的想法。 只是此时磐石上空空如也,男婴早已不见踪迹。 “哎!算盘落空,终究是缘分尚浅。”郑子良一阵失望,暗暗摇头。 一干门生尾随而来,见师尊正长吁短叹,患得患失,仿佛错过了一段天大的机缘。 他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却又不便询问缘由。 第三章?南氏夫妇 南向天与妻子南氏是落日山脚下的一对猎户,他们为人憨厚善良,睦邻友好,世世代代居住在落日山下,以打猎为生。 南氏夫妇已年逾四旬,却依旧没有子嗣。 南氏不能生育,倍感羞愧,曾授意丈夫另外纳妾,为南家延续香火,但南向天不想让妻子伤心,硬是没有答应,现状一直维持到今日。 此时,南氏正坐在铜镜前,丈夫外出打猎未归,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只见南氏瘦骨嶙峋的身体,裹着几件单薄的衣裳;普通的粗衣布裳,在她身上却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态。清秀的面容,削瘦的脸颊,无一不再现了她年轻时绝美的容颜。 他们的居所极其简单,甚至是简陋。 卧室和大厅是相通的。卧室内只有简单的一张石床,和两面破败的帘布;大厅陈放着一张餐桌,上面有盛装食物的陶罐以及用餐的碗筷,生火做饭的炉灶就在门外。 可谓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簟瓢屡空!亦不为过! 一面铜镜,几乎就是这座茅屋下唯一的一件家具了。 这还是南向天把自己在深山打到的雪貂毛皮拿到山外的集市换来的,为此他险些付出生命。当南氏得知后非常生气,一边责备,一边检查丈夫的身体,直到确定丈夫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我一个人该怎么活?还好你平安无事回来了。”南氏把头埋进丈夫的怀里,感觉格外的温暖。 丈夫能够为自己这样做,她感觉很满足,此生能够和这样的男子相依偎,足够了!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心里却倍感甜蜜。 “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南向天目含柔情,一面爱抚着妻子的柔发,一面安慰道。 …… 南氏独对铜镜中的自己,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这般,感动之余,又不禁满脸愁容,泪流满面。 “他是那么爱我,而我却不能为他延续血脉,为什么让我这么美丽?我宁愿用这张容貌来换取一个孩子。” 南氏长吁短叹,挽起衣角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 时,南向天打猎归来,他将猎杀的土狼向地上一扔,枪立在门后,弓挂在墙壁上,粗声道:“孩子他娘,我回来了。” 多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南向天却习惯了这样称呼妻子,每当听到这句话,南氏就信心大增,但留给她更多的是感动。 “向天,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好壮的一只土狼,还好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南氏望着地上凶残的土狼,不无担心说道。 “尽管放心,一只土狼,还奈何不得我!”南向天将胸膛拍的叮当作响,让妻子放下心来。 “咦,你怀中抱的是什么?” 南氏起身问道。目光却没有离开南向天的手臂。 “我也正要向你说明此事,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希望你不要怪我!”南向天脸色显得很不自然,不敢面对妻子质问的目光,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尽管道来便是。”鉴于今天丈夫的奇怪举止,让南氏意识到此事似有不同寻常之处。 “是一个孩子,我在打猎途中捡到的,而且我……打算收养他为义子。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用意。”南向天几乎颤声道。 他不敢正视妻子的眼睛,唯恐此举会刺痛她柔弱的心。毕竟,这是他们之间一道无法言明的伤疤。 但是,南向天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 “竟然真的是一个婴儿,而且是男婴。”南氏将豹皮打开,果见一个肤如凝脂的婴儿。 此刻南氏的内心早已激动的难以言状,她日盼夜盼的孩子,此事居然拥有了。 虽然,并非她的亲生骨肉,但她所奢望的仅仅是一个孩子。 她所期盼的,就是还丈夫一个延续香火的希望。 仅此而已,再无他求! 这也是她作为女人的希寄。 无疑,男婴的降临将使这份爱变得更加圆满,让这个家庭充满色彩。 “此事我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是我自私了。”南向天还在深深自责。 “傻瓜,你何错之有?相反,我应该谢谢你,替 我做了一个如此正确的决定。” “你真的肯接受他吗?真的不会怪我?”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意,难道是苍天垂怜?” 南氏已是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为我们一家带来了新的希望呀!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 “你真的这样认为?”南向天看着妻子欢喜的样子,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的石头。一扫之前的担忧,转而仔细的打量着男孩。 只见男婴肥嘟嘟的小脸,泛着红昏,让人心生可爱之意。最为致命的是,不知何时醒来的男婴竟不哭泣,反而向夫妇二人招着肥嫩的小手,并发出“呵呵”的笑声。 “你看,他竟然在向我们招手,在冲我们笑呢!”南氏不禁惊奇地说道。 好像,男婴与他们似曾相识。 虽然是第一天相见,在心头却有着一种无法诉说的感觉。 一时间,南氏夫妇双双沉浸在重得贵子的喜悦之中。 ……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无论春夏秋冬,南向天每天都坚持上山打猎,家人的生计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对此他毫无怨言,相较以前反而活的更加充实。 在生活上,南向天主外,南氏主内,负责料理家事及内务。当然,照顾男婴也非南氏莫属。 然而,南氏夫妇一家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男丁而变得其乐融融,相反,二人终日愁眉不展。 男婴竟离奇的陷入了沉睡,一连数日过去了,竟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南氏夫妇惶惶不可终日。 夫妇二人生怕男婴夭折,曾遍访附近名医,却始终查不出病因从何而起。 鉴于男婴离奇的身世,唯恐引来无妄之灾,他们不敢过分声张,甚至停止了寻医问药,只能静静守在男婴卧榻旁,祈求他早日醒来。 男婴虽不饮不食,却不曾有生命衰竭迹象,反而脸色日渐红润。 南氏夫妇见状,心中稍稍平坦了几分,虽然疑虑重重,但孩子依然健在,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慰藉。 第四章 十五年后 南氏终日守在男婴床边,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南向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自己把这个男婴捡回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他心里一遍遍的拷问自己。 南向天曾不止一次规劝妻子放弃。但南氏仿佛并不在乎这些,她认定男婴就是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等他醒来。不管丈夫如何说,南氏都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挂满了慈爱。 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难道这就是命运?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们一家人?苍天不公呀?”南向天仰望苍穹,哀叹一声。 旋即,他提起弓矛,进山打猎去了。 不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弹指间已过去了十五个年头。 十五年间,男婴未曾转醒一日,更未曾有一日恢复神智。出奇的是,十五年间,男婴竟没有长高一寸身形,相貌未变,几乎和陷入沉睡的神情一般无二。 在他身上,仿佛时间停止了流转,没有任何岁月走过的痕迹。 十五年间,南氏可谓寸步不离,守候在男婴身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自己孩子醒来的一天,这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南氏愈发苍老,不知不觉间,一道道皱纹爬上她的额头,发丝也渐渐泛白。 她的精力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充沛,此刻,由于过度疲惫竟在床边睡熟了。 此时,南向天正在自家茅屋前不远处猫着腰敲敲打打,只见他把一些质地坚硬且厚实的木板有序的钉在一起,然后再刷上黑漆。 他在制作一个棺材,只是棺材仅有三尺长短,从尺寸上来看,应该是为孩童准备的无疑。 木板料子采用逾百年的老桑树,是南向天在深山中打猎寻到的,截取最坚实的树干部分,然后用邻居的大黄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拉回来的。 用它打造的棺材,不仅防水,更能防止山间野兽刨坟破坏尸身。 为男婴打造棺材一事,是南向天秘密进行的。 他不想妻子知道,更不想妻子每天守着一个“活死人”。 这一切对她而言着实太过残酷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竟是当初自己的一个私念。 十五年过去了,南向天业已变得苍老不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沧桑的痕迹,鬓须丛生,显得有些邋遢。身形依然高大,略微佝偻的背影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 十数丈之外,一名住在山脚下的中年猎户背着一头肥硕的长角鹿归来,那是他今天的猎物。 显然他对今天的收获分外满意,面带喜色,一路哼着小曲走来。抬头间,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南向天。 “老向,今天没有进山吗?” 中年猎户显然和南向天相熟,隔着老远就扯开嗓门向南向天招呼着。 但是,南向天并没有回响。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听到,也许是他太过专注手中活计,竟然没有听到对方的问候,亦或者是他已年老力衰六识退化。 总之,南向天没有听到,更没有回复。 “可怜啊!可悲,亦可叹!多么善良的一家人,为何偏偏老天作弄,成为这般模样?老天你睁睁眼吧!好人不该落得如此田地。” 中年猎户仰天长叹一声,催步渐行渐远。 过了半晌,南向天终于放下锤头,有些吃力的直起腰来,看着脚下自己近半个月来的成果那尊黑色的小棺材,不禁一阵自嘲:“我竟然要亲手葬掉自己的孩子,我竟然亲自为他打造了一口棺材?” 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间最凄凉的景象莫过如此。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种无声的悲恸。 南向天思量着应当如何让妻子接受男婴不会醒来的事实,虽然这有些残忍,但他不想看妻子日复一日的悲痛下去。 “是时候要结束这段过往了!”南向天痛定思痛,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旋即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影向家中院落走去。 “吱呀!” 当南向天推开院落柴扉,他心中有一种错觉,今天将有事情发生,甚至将关乎这个家庭的命运。 南向天加快步伐向房内走去,当他看到妻子在榻边熟睡的背影时,方才放下了不安的心。 “孩子他妈,我回来了!”南向天像往常一样说道。 他拿来一件狐皮缝制 而成的皮衫帮妻子披在身上,爱怜的抚摸着她花白的秀发。 纵然容颜老去,但是,妻子在他心中依然美丽如昔! 这份爱,早已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界限! 容颜虽老,挚爱永恒! 但是在下一刻,南向天的脸色陡然僵滞住了。 进来之时,他因为关心妻子,所以并没有过多留意房内的情况,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男婴居然不见了? “孩子他妈,究竟发生了什么?”南向天立刻唤醒了妻子。 南氏望着空空如也的被褥,神情呆滞,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沉睡十五载的男婴,自己一觉醒来居然消失不见了。而这一切都是在南氏熟睡时发生的,她显然并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谁偷走了我的孩子……” 南氏仿佛被毒蝎蛰中了灵魂,捂着头,她疯狂地大叫一声,冲出了房外。 无数个日夜守护的孩子,突然凭空消失,可以想象此事对她的冲击。 “孩子他妈!”南向天快步追出,如果南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将一生活在自责之中。 院落前,养着两头奶牛,以及十几头长须山羊。它们本是生活在深山中的蛮兽,但经过几年的圈养都已被驯服。 原来是南氏考虑到随着年事增高丈夫体力已大不如从前,山脉腹地异禽猛兽时有出没,为免丈夫遭遇危险,理应减少上山狩猎。 而长须山羊、奶牛产的羊奶和牛奶无疑是不错的副食选择,当大雪封山时,他们便会宰掉几头长须山羊度过严酷的寒冬。 “哞、哞!” 此时,只闻牛棚内传来一阵喧嚣,奶牛、长须山羊都在不安地跃动着。似乎在驱赶着什么。 南氏夫妇早已闻声赶来这里。 “难道是……他真的醒来了?” 联想到方才的种种,南向天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可置信,但仍旧让他激动万分。 一成不变的生活,仿佛置身迷雾中不知未来在何方。 而今,这一切都要改变了? 第五章?觉醒 只见,在牛棚内,一个陌生的少年将身子吊在奶牛身上,含住它的**大力吮吸,竟喝光了两头牛的奶。 长须山羊拥挤在一个角落内,哀鸣不已,显然也被光顾过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南向天怔怔地问道。 少年似乎刚刚睡醒,揉开懵懂的睡眼,却看到两个满头斑白的老人。 “我怎么会在这破地方?”少年似乎对周围的邋遢环境有些不满。 “你……是我的孩子?你竟然醒来了!”南氏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确定他是我们的孩子?”南向天狐疑地问道。 三个月的男婴,转眼间长成了眼前这般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 “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南氏笃定道。 十五个春夏秋冬的陪伴,那种熟悉的气息是断然不会错的。 并且,少年身上此刻所穿的虎皮肚兜是南氏为年幼时的男婴缝制的。穿在少年的身上,显然是有些小了,挂在脖子上,不免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好孩子,快来让爸妈看看。” …… 无数个日夜不离不弃的相守,带着两位老人心心念念的期盼,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却也胜过了亲生骨肉。 “喂,老头,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少年向南氏夫妇问候的第一句话。 南氏夫妇皆是相对无语,十五年把屎把尿,醒来却被人唤作‘老头’。他们皆是哭笑不得。 “我们是你的父母呀!” 南氏夫妇一面努力和少年交流,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男婴沉睡了十五年,一觉醒来却‘成长’为了眼前少年的身形,未曾学语却开口能言,这未免有违常理。 “父母?父母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南氏夫妇闻言顿觉哭笑不得,睡了十五年的男婴,险些把他当作活死人埋了,醒后却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傻子,当真让人痛心疾首。 但好歹有了儿子,死马且作活马医,至少算是后继有人了。 然而接下来少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南氏夫妇听男婴鸟语了半天,指天画地,只听懂了四个字:“饿了,吃饭……” 旋即,夫妇二人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食物,将昨日狩得的猎物宰杀,烤成熟食。 少年似乎是要补回亏欠了十五年的肚皮。 他一口气吃掉了两只 烤乳猪,喝光了家中储备的两桶羊奶和一桶牛奶,依旧意犹未尽。 最后,他将目光瞄向院落前栽种的一片果树上,目现精光,直奔而去。 南氏夫妇暗暗叫苦,只怕这片果园又要遭殃了。 但现如今,孩子能够醒来,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慰藉了! 南氏夫妇起初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皆被惊吓不浅,但最终接受了这妖异的事实。意识到少年乃身居异体,胆颤心惊,不知是祸是福,更不敢对外声张,以免惹来无妄灾祸。 在当时,少年十五岁便已成年。 到了这个年龄,富贵人家的孩子便可以娶妻生子了,穷人的孩子会将婚期推迟,等有了积蓄,再请媒妁为言,谈婚论嫁。 南向天见儿子已经成年,便带他拜祭祖上,认祖归宗,取名南剑天。 南家世代一脉单传,人丁单薄;因体质孱弱,南氏怕少年夭折,更恐被邪灵附体,便带南剑天到寺院还愿,求子平安。 南剑天虽已成年,却手无缚鸡之力,全然不像南父年轻时那般勇猛,可手裂虎豹。 南向天教儿子习练箭法,想将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猎人,继承自己的事业。 但三个月下来,南剑天箭法一无进展,甚至连弓都不能开张全满,射出的箭支全部脱靶,更妄谈打猎击杀虎狼了。 只怕以他现在的状态上阵,鸟都打不到一只,却被妖兽作了点心。 南向天看着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的箭支,不禁暗自摇头。 但南剑天虽然打猎不成,脑子却好使,会设陷阱。他每日只是躺在树杈上叼着草棒睡懒觉,一天下来却有不少收获。 南向天将家传粗略武技传授予儿子,让他在狩猎时有自卫之力。 但南剑天拉弓不开,习武更是不成,南父彻底失望了。 一日,南剑天照常上山打猎,设好陷阱后,爬到附近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隐蔽起来,等待猎物上勾。 中午时分,他逮到一只肥硕的玉兔。将之挂在树叉上,只觉腹中饥渴难耐,于是从怀中取出熟鹿肉,无聊地嚼食起来。 就在这时,一头铁苍熊恰逢经过此地,不巧正落入南剑天设的陷阱内。 这是一头三阶凶兽,相当于人类炼气期高手。 “叮铃铃!” 挂在身旁的铃铛被红线牵动,立刻作响起来。 “有猎物落入陷阱了!” 南剑天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鹿肉包好放在怀中,手脚利落的从树上攀下,直奔到陷阱边缘。 陷阱内,铁苍熊狂怒不已,正奋力撞击土壁,一时之 间地动山摇。 南剑天几乎站立不稳,却暗喜一声:“好大的动静,定然是个大猎物,这下发达了,如果我能够猎杀一头高阶凶兽,将兽核卖掉至少够家人一年的家用了。你挣扎吧!当你没有力气的时候我再来收拾你。父亲,你老是说我不中用,今天我就要你大跌眼睛,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他自信的握紧拳头,全然不知自己已闯下大祸。 就在这时,铁苍熊竟停止了疯狂地击打土壁,抬头仰望苍穹,发出惊天怒吼。 接着身形一跃而出,落在了陷阱边缘。 它望着眼前这名弱小的人类,龇牙咧嘴,怒吼连连,凶威无限。 南剑天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足有四米高下的铁苍熊不禁惊呆了。 陷阱竟没能困住它,三阶铁苍熊相当于人类炼气初期高手,南剑天的这点小身板只怕还不够它一个巴掌拍的,怎会是这畜生的对手? 南剑天惊叫一声,转身就逃。慌乱中,怀中熟鹿肉掉落在地,铁苍熊闻到烤肉的香气,将之捡起囫囵吞枣般一口吞了下去。 它大眼珠子一转,接着眼睛一亮,尝到甜头喜吼一声,更是紧追不舍。 此时,南剑天已爬到附近一棵树上,惊魂未定的向下张望。 铁苍熊长舌一卷,将南剑天挂在树叉上的那只玉兔吃进肚里,嚼碎骨头声直听得南剑天心惊肉跳。 暗忖若是自己落入这只蛮兽手中,只怕结果也不会比那只兔子的下场好哪里去。 这时,铁苍熊已经在攻击树干了。树叶、断枝籁籁直下。 南剑天唯有抱住树头死死不放,他本想等这头笨熊的耐心耗光便会自行离开,那时自己再设法逃脱便是。 但过了良久,对方竟没有罢休之意。 铁苍熊仰天长啸一声,目露凶光,双拳拍打着胸膛,直立的身形竟然拔高了一尺有余,凶焰滔天。接着双臂抱住树干,竟将整棵树木齐根拔起。 “轰!” 南剑天惨叫一声,和树木一齐倒在地上,恐惧的抬头望着向自己步步逼近的凶兽。 铁苍熊张开血盆大口,向南剑天当头咬下。眼见他就要丧命凶兽口中,成为果腹之食。 “啊!”南剑天发出惊恐的惨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突然南剑天体内迸射出万丈光芒,打在妖兽的身上。 铁苍熊惨嚎一声,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打飞到虚空中,化为一个奇点,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第六章 初入天道门 “咦,铁苍熊不见了?”南剑天睁开双眼,却不见了铁苍熊的踪迹,而自己竟毫发无损,周围更是一片死寂。他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唯独庆幸于逃过此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南剑天不敢停留,当下起身向山下逃去。 危机时刻,是体内封印的一股神秘力量拯救了他,只是对这些南剑天却一无所知。 回家后,他对此事决口不提,以免父母担忧,更不想让父亲再小看自己。 直到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只有变强,猎人也不例外。 不杀掉敌人,你就会被敌人猎杀! 这就是森林法则。 南剑天默默的吃着食物,他尽可能的多吃肉食,以期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 南父日渐衰老,他想让儿子尽快成长起来,挑起这个家的重担。 但南剑天体质禅弱,以致经常生病,是一个十足的药罐子。 南氏夫妇商议,把儿子送进附近天道门修行,虽然不敢奢望他修为有成,但至少能强健体魄,摆脱病痛。 南问天的远房亲戚南芳,乃是天道门的外门弟子,多次建功,且对门派忠心无二,虽然修为不高,仍被破列委以重任。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生财之路,保镖、经营银票当铺、粮店、以及盐场等等。 而南芳则被提升为酒楼掌柜,处理外门事务。 南向天找上他,说明来意,希望能请他相助将南剑天送入天道门修行。只要能够进入天门,不在乎是何身份地位,哪怕做牛做马。 南芳望着侄儿,抚摸着他的脑袋,眼中尽是慈爱,爽快的答应下来。 南氏夫妇老来得子,对少年的疼爱可想而知,显然将孩子送到天道门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无论于情于理,南芳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再过几日便是天道门面向整个天南地区广收门徒之日,而且他与炼器峰峰主郑子良交好,引荐一二自然无妨。 再者,他的儿子南仲天是天道门外门弟子,南剑天若能够入门,让两人相互照应也是好事。 随后,南剑天和父母惜别,上了马车,随南芳一 同赶赴天道门。 三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历经沿途颠簸,终于到达天道门,随即求见郑子良。 郑子良为人谦和,且与南芳深交,关系自然顺利打通,只消通过明日的测试,便可成为门派弟子。 参加考核的多半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寻觅机缘,以求飞黄腾达。其中也有官宦子弟,更不乏天门内部元老子孙,他们能不能过关都能破例入取,考核只是作作样子。 只是如此一来,一些无权无势的贫寒子弟通过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几乎是百里挑一,除非他能做得十分优秀,被主考官认可,不然,将再无仙缘。等到天门下一次招收门徒他们都已过了年龄的限制。 所有参赛者都在十六岁以下,年龄再大的,即使身具灵根,也失去了培养的价值。 而考核内容也十分简单,主考耐力,谁的意志坚定,就能够突出重围。因为修行是一件孤独烦闷的事,只有意志坚不可摧者方能在这条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耐力是意志的外在表现,因此被作为主考内容。 比赛当天,随着一声炮响,所有参赛子弟竞相狂奔,唯恐落后,这将是他们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次机会,谁都不会轻易言弃。 首先,他们要围绕山门跑一圈。十里之后,已有半数人落伍,又过了十里,数千人只剩下区区数百人,跑完三十里后,只有不足百人还在坚持,其中就有南剑天。 虽然他体质孱弱,但意志力坚定,凭借一股不服输的信念硬是坚持到现在,他决定牢牢抓住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围绕山门跑完一周后,接着就是爬山,从山脚到山顶共有两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当南剑天爬到顶峰时已是精疲力竭,险些当场昏厥,所幸已通过考核,并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 主考官当场朗声宣布道:“下面公布考试成绩,第一名谢源,第二名南剑天,第三名……所有通过测试者留下,休息片刻进入面试,未过关者,一律下山,往返路费由我天道门代付。如果没有异议,大家就散了吧!” 主考官一句无足轻重的话,就决定了无数人以后的命运。 南剑天欣喜若狂,在旁的南芳听到后也面露欣慰的笑容,若南剑天能够成功通过面试,成为外门弟子,那么南家的地位也必将水涨船高。 这时,一名面色冷酷的少年冷眼凝望着南剑天, 他就是荣获榜首的谢源。 南剑天在他目光凝视下仿佛置身冰窖,令他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 谢源目光不含任何人类感情,就像实质的尖刀在他脸上划来划去,南剑天竟错觉的感到脸庞一凉。 “你很强,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却能取得仅次于我的成绩,很荣幸你能够成为我日后的对手。”谢源冷声道。 说话间他右手依旧扶在腰间剑柄上,仿佛随时准备出刀攻击,在他的气息里,让人感到无情、杀戮和残暴。 南剑天露出难堪一笑,在对方的气场压制下,他只觉呼吸一滞,结巴道:“但……我却不想成为你的对手,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 谢源微微摇头,道:“你实在太幼稚了!在我的意境里,从来没有朋友,所有的只是敌人,总有一天,我会用一人一剑改变这个世界。” 谢源身形一晃,已在他面前消失,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离开的。 南剑天惊魂未定,自忖:“他究竟是什么人?此人和我年纪相当,却拥有如此强烈的杀伐之念,这完全与他的年纪不符,总之与此人为敌,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时,主考官宣布,进行灵根测试。 谢源这名榜首一去,南剑天首当其冲,考核者运功将内力输进他的体内,而这些元力仿佛化为涓涓细流,涌入他体内奇经八脉。 “竟然不能运转灵力?” 主考官的元力进入南剑天经脉,却被一股无法言明的力量隔绝在外,无论他如何加大元力输送,都不可打破。 “可惜呀,可惜!”主考官不禁一阵失望,大摇其头。 结果得出南剑天乃是天生经脉堵塞,不能运功修行,意志再坚定也是枉然,立马剥夺其外门弟子的名额,成为记名弟子也已没有机会,他的命运立刻由天上跌到谷底。 “先天经脉堵塞,也就意味着今生和修仙无缘,既然命数如此,剑天仙缘不足,只有就此作罢。”南芳无奈地摇头。 刚刚还是众星捧月,现在却如同泥丸无人问津。南剑天空喜一场,仿佛霜打的茄子,意志有些消沉。 天道门不会收留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很多人像他一样只待考核完毕领取路费被遣送回家。 第七章 门主之女 就在这时,考核场内走进一名唇红齿白的丫头,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亭亭玉立,生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 在一众男子中,仿佛雪国里的一抹春色。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只见少女腰佩一柄秀剑,身旁更有两名武者保护,所过之处,天道门中人无不对她恭身行礼,由此可见她身份高贵。 原来,她正是天道门掌教葛天霸的女儿,名唤葛优儿。 不日,她就要赶往帝都的天弓学院学习武技,已经选了一名贴身侍女,只是还差一名作苦力的侍童,前来校场中挑选。 “所有人包括落选者在内都不得离开,本小姐另有安排。”葛优儿娇喝道。 秀美斜飞入刘海,她微怒的神色竟有一番别样的美态;一声娇喝,震慑全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硕大的武场顿时变的寂静无声。 此时,筋脉测验业已完毕,入选者已然落定,天道门中人所有参赛者一字儿排开,听候差遣,其中就包括落选的南剑天。 葛优儿反背了双手,大模大样的走在一众少男面前,丝毫不觉羞涩,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下,摄人心魄,仿佛可直达被逼视者的内心。 南剑天虽然身娇体弱,且经脉闭塞,但皮肤竟犹如凝脂,颇有金童玉女的韵味。当葛优儿看到他后,顿觉眼前一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剑天!”南剑天如实的报上姓名。 “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只可惜不能修行,不过没关系,我要的不是你的武力,而是你的体力,你明白吗?”葛优儿葱指轻挑起南剑天的下巴。 南剑天厌恶的挥手将她打开,眼前这名小丫头举止轻浮,未免太不矜持,将来如何能得到丈夫的真心。? “小子,能够得到小姐垂青乃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竟敢无礼?”一名大汉怒吼道。向前就欲教训南剑天。 葛优儿挥手示意他退下,重新上下打量南剑天一番,道:“没想到你倒是挺有性格,很好!方才我还不敢确定,但现在就是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向东你就不能向西,我让你去死你就不能活着。而且,日后所有的杂活都由你一人承担,若胆敢有丝毫怠慢,我定不轻饶。” 言罢,葛优儿莲步离去。 周围的人却早已炸开了锅,小鬼竟能得到门主之女的青睐,在场所有子弟皆对南剑天报以嫉妒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南剑天恐怕早已死了千万次了。 没准伺候的好便能博得丫头芳心,成为门主的乘龙快婿,岂非不是鱼跃龙门? 然而知情者却暗自咋舌,且说葛优儿性格刁蛮,且喜怒无常,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折磨下人。曾经的仆人为了摆脱她的淫威都是冒死潜逃,举家迁移,由此可见其手段令人发指。 而南剑天体质孱弱,一阵风都能刮倒的样子,只怕连她手下一顿鞭子都挨不过。 南芳也为侄子暗捏把汗,怎奈他身份卑微,岂敢触葛优儿的眉头,南剑天只有自谋多福了。 南剑天不禁一阵失神,回想自己刚刚落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竟以这种方式进入天道门。 他不禁一阵感慨,此行来投靠天道门是想混出个名堂,为南家长脸,谁知命运捉弄,自己竟然成了一名奴隶? 南剑天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生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天道门立足天南,共有六峰:神丹峰主管炼丹;化禽峰主养灵兽;灵药峰,主种植灵药,为神丹峰提供炼丹药材,丹药则供全门弟子使用;炼器峰主炼宝;天刑峰掌门规刑罚。 六峰峰主分别是:徐峰、顾盼儿、尚宗俊、郑子良,及韦之欢。 而天刑峰峰主周思忠生性刚正不阿,向来以执法严明著称,令其余五大峰主及其众长老都颇为忌惮。 具说,天门还有一座第七峰,乃是门派最高机密,被设为禁地,由历代掌门执掌。 天道门支脉健全,六峰各司其职,乃是当地首屈一指的修仙门派,跺一跺脚整个天南都要震动。 但放眼整个天弓帝国,和一些巨无霸门派相比,天道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也正是认识到自身不足,所以每年天道门都会派遣精英弟子前往帝都的天弓学院进修,这是一项殊荣,天弓学院每一年都会发放名额给各个门派。 在葛府,南剑天换上了下人衣服,并得见葛优儿的贴身侍女葛霜。 听人说起,她命运悲惨,刚出生仅三月,全家突遭横祸。 族人被马贼全部杀光,财物被掠夺一空,自己也被抱走,先是被马贼卖给人贩子,后又被人贩子卖进天道门,终生为奴。 她在天门长大,并被赐姓为葛。南剑天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不免聊上几句,算是结识了。 葛霜眉间总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她和葛优儿一起长大,相伴至今,可谓是红梅知己。纵使葛优儿生性再过残暴,却鲜少打骂过她,对此她心怀感激。 葛霜伺候主人用心,每年都能拿到不少报酬。受到主人礼遇,但她却知道自己生活的并不快乐,时常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南剑天初 入天道门,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全然不像落日山下,除了山就是石头,平日里连鸟都难以见到一只。 而天道门却是洞天福地,这里灵气浓厚,且土元素肥沃,鲜少有贫瘠之地;到处皆是花草树木,绿树成荫,更有区域遍地灵草,灵气氤氲。 普通土地种植的花草只有六片叶子,然而栽种到这里却生出八片,甚至更多。 而且花朵妖艳,个头较普通绿植足足大出一倍,外界的杂交树种生长在这里却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 目所能及,处处鸟语花香,红绿分明。 南剑天就像一个初入世事的毛头小子,怀着一颗放荡不羁的心到处乱逛,无意中却进入了灵药峰,并且看到灵药峰真传弟子肖玲和大长老玄孙韦康在一起。二人勾勾搭搭,郎情妾意。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韦康乃是门主之女葛优儿的未婚夫,却不安分守已,终日沉迷猎色。但此人修为奇高,竟已堪堪踏入炼气期,可谓是人中俊杰。 肖玲见有一名陌生少年向此处奔来,以为被人察觉,未及告别便倍感羞怯的躲开了。韦康被人坏了好事,不禁勃然大怒。 但见南剑天身着下人服装,知道此人身份卑微,生出戏弄之心,大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胆敢来灵药峰厮混?” 南剑天初来乍到不敢轻易树敌,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新入门的仆人,若有打搅之处还请见谅。” “哼!仆人?说得倒好听,应该是奴隶吧。可怜你空有一副好皮囊,老天却将恩泽降到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身上,真是瞎了狗眼。”韦康讥笑连连。 ‘奴隶?原来我在别人眼中竟是分文不名的奴隶!’对方的一席话,将南剑天自尊心深刻刺痛,也将他在这场美梦中惊醒。 韦康愈发不可一世,道:“小鬼,难道你不懂天道门的规矩?在天道门,贱奴是不得在各峰间随意走动的,你竟擅离职守,看来今日我必须得让你长点记性。” 他陡然将全身气息释放,一股强大的压制之力实质般扑面迎来,南剑天惨叫一声,身形被这道骇人的劲气撞飞,跌落在一丈之外。 “简直不堪一击!奴隶永远都是奴隶,只有在他人胯下乞食的份,你永远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韦康狂笑一声,扬长而去。 可恶!南剑天紧攥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对方打倒在地,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望着韦康离去的背影除了怀恨在心又能奈何?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愿望,要变的更加强大,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渴望力量的感觉,就算只是为了活得像一个人,他也要让自己变强起来! 第八章 瀑布锻体(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翌日。 南剑天忙完了琐碎的活计,一日的忙碌早已让他筋疲力尽,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返回下人的住处。 他似乎听到了大地轰鸣的声响,势大力沉。 寻声望向远方,传达出巨响的方位应该是炼器峰的方向。 南剑天心神一动,随即寻声走去。距离越来越近,而声响也变得越来越巨大,那是一道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南剑天瘦小的身形站在瀑布下显得何其渺小,但是此刻他的心却震撼无比,炼器峰竟还有如此洞天福地。 从山顶到山脚足有三十余丈的落差,那是近百米的距离,如此之大的落差所产生的冲击力是可怕的。 只见飞速而下的瀑布如同一道银河,悬挂在九天之上。 瀑布激射在山脚磐石上,激溅起层层细密的水花,水雾蒸腾而起,在阳光的映射之下,形成了一座七彩虹桥,连接山崖的两端。 在这座人迹罕至的山谷间,鸟雀嬉戏,氤氲遍野。 只是,南剑天并没有在意周围的景致,他似乎别有目的。 南剑天脱去上身衣衫,露出稚嫩的肌肤,在斜阳的辉映下,径直向瀑布走去。 只是,在他弱小的身躯冲进激流的一瞬间,他仿佛遭受势大力沉的一击,毫无悬念的被撞飞了出来。南剑天结结实实地跌落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他擦干嘴角的血迹,重新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再次义无反顾地冲向瀑布。 …… 连续三日,南剑天都无法靠近瀑布的中心,那里是冲击力最大的地方,几乎是刚刚接近,就被撞飞出去了。 但他并不气馁,十次、百次、千次的冲撞飞流,就像飞蛾扑火一般…… 每天,他忙完活计都不再返回下人的住所,在管事不注意的时候他便偷偷溜进了这片峡谷。饿了就吃山间的野果,渴了就饮山涧溪水,累了就躺在岩石上休憩。 终于,第十日,南剑天冲进了瀑布,但是下一瞬间,他被瀑布巨大的冲击力牢牢地压在了岩石上。无尽湍急的水流仿 佛一座巨岳牢牢压迫在他的身上,令他无法挣脱。 “我可以的!”南剑天面向岩石,发出非人的怒吼。 ‘轰隆隆’的瀑布暴击声几乎将他的声音吞没。 …… 第十五日,南剑天终于在百米飞流下站起身来,提着双拳,任凭瀑布冲刷着自己的体魄。幼小的身躯却有着不可磨灭的意志。 第二十日,南剑天将全身力量凝聚在右拳上,而后缓缓打出一拳。 这是他二十天以来,在瀑布的巨大冲击力之下打出的第一拳,接着他打出了第二拳、第三拳…… 南剑天‘呼喝’声不止,他的拳头像一把利刃,打穿了瀑布,击碎了飞流。 南剑天全然不知,在七色彩虹的另一端山谷之顶,一道伟岸的身形已注视他很久了。他脚踏彩虹,竟似仙人一般缥缈。 此人正是炼器峰峰主郑子良。他闲来无事巡视峰内事务,无意中经过此山谷,却不曾想看到了眼下这一幕。 “咦?此子竟有些奇特,貌似在哪里见过?”郑子良不禁惊奇一声,思绪迅速展开,“竟然是他,当初的那名落选少年。” 望着山脚下正蛮力破开瀑布的南剑天,他不禁大摇其头,简直是毫无章法,他甚至有一种飞身下去纠正他锻体法门的冲动。 “不具灵根,纵然百倍付出,也是枉然,一切皆有定数。有些人生就不凡,有些人注定庸碌无为!” 对此,郑子良并未放在心上,慨叹一声,飘然而去。 南剑天全然不知郑子良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的命运。他忘记了疲劳,亦忘记了**上的疼痛,任凭瀑布暴击自己赤铜色的肌肤。 南剑天以百米瀑布锻体,三个月来不曾落下一日。 此刻,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全身有用之不竭的气力,不禁豪情万丈!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成为天地间的至强者!” 南剑天仰天怒吼,声音在峡谷中回荡,久久不息。 南剑天涉世未深,历经往日种种,方才知道了生活不易,生存艰辛。思乡之情油然升起。 他开始思念母亲在耳畔的咛喃呓语,怀念那关切的目光,还有那小扇轻摇过的时光。 那时,虽然他还在陷入沉睡,但是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 甚至就连父亲严厉的叱喝,他都能感受到那别样的温暖,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爱。 每每想起这些,南剑天心底都会涌起一股温馨,润物细无声,滋润着他在这炎凉尘世下的伤疤。 他想回家看看,看看年迈的父母双亲,天道门距离落日山不过两百里路程,并不算太远,加快脚程一个日夜也便到了。 但是,葛优儿会答应吗?这也正是他所深深担忧的。 事情仿佛比料想中更顺利,当南剑天提出回家探亲的请求时,没想到葛优儿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并应允他可回家探亲十日。 南剑天神色一呆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想免不了受一番责罚,没想到对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显然今天葛优儿的心情不错,抚摸着手中精致的玉箫,爱不释手,那正是韦康送给她的礼物。 南剑天心中一松,当下连连称谢! 随后去往住处收拾了行李,即刻启程前往落日山。 这日,南向天如往常一样辞别妻子,挎起弓矛前往深山中狩猎。 只是,随着年事的增高,他已经不能深入腹地,一则他担忧遇到残忍的猛兽;二则是体力不支,腿脚已大不如以往伶俐,贸然深入山腹只怕在天黑之前不能安全返回,徒增变数。 但是,今天的山林中安静的出奇,所有的猎物更好像有意躲避他一样,一路下来竟没有发现一头猎物,甚至连鸟的脆鸣声也不曾听闻。 “奇怪!”南向天暗道一声。难道今天要空手而归不成。 他心有不甘,便继续向山腹走去,不知不觉间,已是傍晚时分。 当南剑天赶到家中的时候,天色业已朦胧,他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茅屋,心中蓦然一阵温馨。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南剑天推开了柴扉,阔步而入。 第九章 遭遇危险 却见南氏正立身门口,透过夜色,向山脉方向张望着,神色焦急。 “母亲,发生了何事?”南剑天问道。 “孩子,是你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看到自远方归来的孩子,南氏不禁面露喜色,但是下一瞬担忧的神色表露无疑,隐忧道:“你父亲进山打猎,到现在未归,我实在是担心他,你知道……你父亲他已经老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健壮有力。” 南氏说出了实情,凄凉无比。 父亲业已老迈不堪,曾几何时,对他有过养育之恩的父母双亲都已经变老了。自己是时候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了。 “母亲不要担心,我这就去接父亲回来。” “可是你……”南氏怕丈夫发生意外,但是,更唯恐南剑天遭遇不测。他是这个家的希望呀! “母亲可是为我担忧?”南剑天当然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他看着身旁手臂粗细的枣树,举掌劈去。 ‘咔嚓!’ 南剑天掌刀所过,树干应声折断。 枣树质地坚硬,而南剑天竟然仅凭掌力将其削断,可见力道深厚。 历经近百日的瀑布锻体,他早已不是当初弱不禁风的‘药匣子’。 “呀!你竟然……”南氏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母亲只管做好晚餐,等我和父亲回来。”不等南氏回应,南剑天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深山中,南向天神色略显焦急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势,由于贸然深入,做了一辈子猎户的他竟然在大山中迷失了方向。直到夜幕降临,依然没有找到下山的道路,至于猎物更是一无所获。 突然,山林之中炸响一声惊天怒吼,仿佛晴天霹雳,直震得栖息在附近树木上的鸟雀惊飞,枯枝乱叶簌簌直下。 南向天心中一惊,方才巨响绝不是平地惊雷,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那应该是一头猛兽,他一路走来却连一头猎物都未曾遇到,多半和此兽有关。 念及于此,南向天双手紧握枪身,全神防范着,额头汗如雨下。 “吼!” 果然,伴随一声怒吼,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前方山包上显现。那是一头通体白色的吊额白虎,身长半丈,高则齐腰,四肢如磐,可谓身形庞大。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它额间隐隐凸显的‘王’字,默默诉说着它的不凡。 虽然此兽品阶不高,充其量只是地兽,但同阶之内,当称为王! 显然,如此凶物断然不是年迈的南向天能够应付的。即使数个年轻力壮的猎户遇到它都要避之唯恐不及。 退无可退,南向天挺枪而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凶兽。 吊额白虎目露凶光,它似乎感受到了猎物的恐惧,陡然前冲在丛林中掀起一阵黑色的恶风,在三丈外一跃而起,身形仿似一道白色疾电扑来。 南向天不亏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临危不惧,他将心一横竟不闪不避,径直挺枪刺向吊额白虎最为薄弱的咽喉,务求一击必杀! 岂料那吊额白虎虽然身形庞大,倒也不失灵活,硕大的虎头向右侧一扬,竟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即使如此,锋利的长矛仍然刺破了左肋,白虎的扑力加大了创伤,血雨飞扬。 伤口虽长达半尺,却并不致命,一时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虎雪白的皮毛。 吊额白虎竟无视身上的伤势,血盆大口怒张,径直咬向枪身。 白虎口中雪白的牙齿仿佛一根根倒竖地匕首,在巨大的咬合力下,长枪应声而断。 吊额白虎丢掉口中的半截枪身,怒吼连连,目中凶焰闪烁不定。 显然,南向天的反抗将它激怒了。 “难道此兽成精了不成?”南向天望着手中的半截矛杆惊疑不定,旋即去取背在身后的长弓。 但是,吊额白虎显然不想给他翻身的机会,几乎在落地的瞬间便调转身形,再次扑杀上来。 可怜南向天还没有来得及掂弓搭箭,便被吊额白虎巨大的身躯扑倒在地。 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强壮的前肢如同巨桩,径直向南向天迎面拍下,凶不可测! 这一掌如果落实,结果可想而知,他必然会死于非命。 “我命休矣!”南向天惨嚎 一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孽畜!”老林中传来一声暴喝,只见一道黑影快如闪电,拦在吊额白虎身前。双臂前伸,十指如笼,牢牢箍住白虎硕大的前肢,利爪在南向天面门不足七寸处定住,可谓玄而又玄。 来者正是及时赶到的南剑天。 “给我起!”南剑天双臂陡然发力,有如神助,近两三百公斤重的凶兽竟生生被他掀飞出去。 “天儿,居然是你?你怎会在这里?”南向天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南剑天仿佛并没有听到,此刻他眼中只有凶兽。 他不紧不慢地脱去上衣,露出健美的肌肉,在他眼中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炙热。近百日的磨炼,他想看看自己的力量究竟处于什么境界。 而眼前的白虎,就是他的磨刀石。 另一方,吊额白虎被掀飞后就地一滚,庞大的身躯溅起滚滚烟尘,它迅捷地起身并再次扑杀上来。 南剑天虎目怒张,初生牛犊不怕虎,竟不避不让,身势前冲迎了上去。 “天儿,不可……” 见状,南父不禁大急。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人一兽已然缠斗一起。 南父神色急迫,捡起遗落一旁的半截断矛,以防不测,随时准备给白虎以致命一击。只是他们身形迭重,争斗起来难分彼此,因怕误伤南剑天,一时间他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南剑天赤手空拳,与陷入狂暴的猛虎搏斗,竟再次将重达数百斤的巨兽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摔落在地。 白虎惨嚎一声,灰尘淹没了它的身影。 南父心头一跳,不禁暗忖:自己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强大有力?难道他在天道门拜师学艺了不成?如此可是天大的机遇,天儿的命运将会因此改写。 望着倒在自己脚下的白虎,南剑天升起一种强大的感觉,不由得回头冲父亲露出得意一笑。 见此,南父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孩子终于长大了!终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 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陡然僵硬住了。 “小心!”南父大喝。 第十章 斩杀白虎 南剑天顿觉气势不对,不及回头,几乎下意识地身形向后暴退。 只见吊额白虎五爪如钩,刨向南剑天防御薄弱的腹间,利爪贴着他的肌肤划过,在他腹部留下数道鲜明的痕迹。 南剑天只觉全身发凉,暗道‘好险’,竟然忘记了脚下的大家伙。好在及时抽身而退,否则,就是被蛮兽开膛破肚的凄惨下场。 吊额白虎一击不成,竟以虎躯撞来,这一式蕴含着巨大的扑力。 白虎在舍命相拼! 南剑天立足未稳,顷刻间着了‘道’,被身形庞大的猛虎扑在了身下。他满嘴都是雪白的虎毛。单脚猛地踢在白虎双跨间,给了它一记重创。 “嗷!” 吊额白虎发出凄厉的嚎叫,前肢也不自觉地放松了气力。 “就是此时!”南剑天轻喝一声,拼死推开了白虎,将它反压在身下。形势在一瞬间逆转。 他不敢放松,接着一顿沙包般的拳头暴击在吊额白虎硕大的头颅上。 刹时,白虎七窍流血,龇牙咧嘴,目中凶光更甚。似乎已认定了眼前少年。 殊不知,吊额白虎最为坚硬的就是头部,乃是全身精华所在,遭遇危险有时会以坚硬无比的颅骨对敌。 它虽被打的血光崩现,实则未伤及根本,反倒是南剑天,被反震的铁拳发麻。 南剑天表面上占尽上风,实则险象迭生,几次三番险些被凶兽掀翻下来,惊险无比。如此身躯庞大的白虎,可不是好驾驭的。 “除恶务尽,今日决不能留此祸害,危害乡里!” 南剑天目露狠色,陡然化掌为刀,全力切出。 掌刀所过,竟顺势切开了白虎的咽喉部皮毛,凶兽痛的几乎原地跳起,惨嚎连连。 南剑天展现了猎手的狠厉,他的右手在吊额白虎地皮毛内张开,五指如钩,紧紧扼住了它的咽喉,痛下杀手。 “咔嚓!” 一声脆响, 显得格外刺耳,随后夜幕下重新恢复了寂静。 烟尘落定,吊额白虎 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喉间和口中在不断涌出汩汩血花。 眼见只有出气多进气少了。 南父提着半截断矛谨慎地防范着白虎,当确定它已经死亡,方才如获大赦地长松了一口气。 南剑天起身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脸无害的样子,显然历经一番恶斗,他并未遭受太大创伤。反而有效检验了自身的战力,面对未来,他更加自信满满。 南氏父子二人离去不多时,一道白色疾电划破夜空降落在格斗之地。 竟是一头会飞的吊额白虎! 它翼下生风,掀起无尽枯败的枝叶和砂砾,雪白的双翼展开,足有一丈方圆,额头的‘王’字清晰毕现,气息强横,不知比方才的那只强大了多少倍。 双翼白虎四肢如磐,它追寻吊额白虎的气息直至此地,望着脚下的一滩血迹,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悲鸣不已,仇恨的目光望向远方。 当南剑天将肩扛的吊额白虎尸首丢在地上时,这在整个落日山下的村落引起了轰动。 徒手厮杀兽王,这在之前并非没有发生过,但是南剑天小小年纪便做到了,这是不可想象的。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村头,南父熟练地将小兽王皮毛剥了下来,去除内脏,撒上香料,将整只白虎驾到篝火上烧烤起来。 兽皮却被他留了下来,小兽王的皮毛可是有着不菲的价值。 虽然在击杀的时候破损了一些,但也无伤大雅。 这时,有一名潇氏猎户将自己刚刚猎得的一头长角梅花鹿扛了过来,他是南氏的近邻,两人招呼一声,便各自开忙了。 长角梅花鹿同样剥皮后生火烤了。 这是为女性准备的食物,众多粗犷的猎户则围拢在另一堆篝火旁。 潇氏显得分外高兴,他甚至将自己两坛陈酿取出和大家分享,那本是准备女儿出嫁时招待客人的用酒。 夜幕下,两团篝火熊熊燃烧,架在其上的食物渐渐变得焦黄,融化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上,发出‘刺啦’、‘刺啦’地声响。 半个时辰后,猎物很快变得外酥里嫩,烤肉的香气弥 漫开来,散发出诱人芳香。 “没想到一名十五岁的少年竟能力屠虎王,虽然是一个小兽王,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功绩。” “南氏后继有人,实乃幸事,苍天垂福呀!” “老南,从今往后,你是不是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 众人哄然大笑,他们一面吃肉,一面饮酒,聊得不亦乐乎! 南父脸上阴晴不定,对于南剑天的离奇身世,他自然不会告知乡里乡亲,那样只会有害无益。 他只是对外声称,妻子南氏怀孕晚产,南剑天足足在南氏腹中‘住了’十一个月,正常生产是九月怀胎婴儿即可降世。 谁料,南剑天出生后体质孱弱,多灾多难。 南氏唯恐其夭折,因此足不出户,守护在孩子身边。 时间一晃,十五载匆匆流逝,曾经幼小的孩子业已长大成人。 这是南父的对外说辞,他当然要隐瞒实情。 当然,乡亲们都对此深信不疑,谁都不相信老实巴交的南氏夫妇会说谎。 “看来在母体中孕育久的,全身都是精华呀!不然,怎么能毙掉白虎?”一人打趣道。 众人再次被逗乐了。 南父与南氏相顾露出欣慰的微笑,此时,他们心中满满的都是骄傲,是为人子母的傲娇! 南剑天也饮了两大碗陈酿,酒劲上涌,只觉全身发热,豪情顿生。 他却不知,一名少女美眸似有星光闪烁,不时向这面投以炙热的目光,面颊绯红,情意绵绵,眼中崇拜的神色一览无余。 此女正是潇氏膝下的独女,名曰‘玲玲’,被潇氏视若掌上明珠,平日鲜少在人前露面。 潇玲红衣蔽体,玉颈修长,酥胸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秀发如瀑,迎风飘逸,不施任何粉黛,却有一种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脱俗。 她莲足着地,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红唇微启,小口地嚼着鹿肉。 第十一章 拒绝婚事 潇氏望着眼前的毛头小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另一面年幼的女儿,若有所思。 “可怜我们落日山,几乎与世隔绝,物资匮乏,生活艰困。如今我们这一脉,多为一脉单传,人丁稀薄,适婚男女更是少之又少,我们这些老骨头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呀!”一名老者伤怀地说道。 言罢,将一碗烈酒一仰而尽。 所有人都坠入无边悲恸。 “在此我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潇氏似乎别有用心。 “但讲无妨!” “今天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日子,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些什么!”见大家不明所以,潇氏一清嗓门,借着酒劲继续道:“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见剑天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恰逢敝下掌上明珠到了出阁的年龄,有意成全年轻人一桩美事。” “什么?”南父差点被喝下去的酒呛到。 “南兄不要激动,我们不妨征求大家的意见,不知各位乡亲意下如何?”潇氏说道。 “父亲……”潇玲羞涩地念道。面颊刹时绯红,羞怯难当。 “玲儿不要多言,为父这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潇氏醉态朦胧。 “剑天与玲儿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 “之前我们未曾在意,今日看来倒也不是不可成全这对年轻人,毕竟此举有助有我们落日山一脉人丁兴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好像我们落日山很久没有红色喜事了,老夫我都有些期待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落日村可谓喜事连连了!” …… 众人议论纷纷。 “大家安静,我们这些前辈在这里磨破了嘴皮子,却不知两位年轻人的意思。玲儿,既然是你父亲主动提出联姻,就请你先表明意见吧!”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说道。 “父亲,实在羞死人了。”在众人质问的目光下,潇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本意去做, 一切都有为父做主。但是,记住不要违心,否则终有一日你会后悔。”潇氏借着酒意,竟先入为主。 “我……愿意!”潇玲声音低不可闻,但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愿意!愿意就好!”南父对未来的这个‘准儿媳’也甚是满意,他望向南剑天,不无担忧,问道:“只是不知天儿作何选择?你放心,为父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愿不愿意,有诸位叔伯为你做主。” 南父见南剑天难为的神色,出言安慰。 ‘真的要就此早早地结婚生子吗?真的要就这样平淡无奇地渡过此生吗?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吗?’南剑天在心中一遍遍地拷问自己。 ‘不!我要变强,我不要做蝼蚁!我要证明我并不比别人弱小,奴隶也有翻身的机会,未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要扭转自己的命运!没有人可以决定以后我要怎么活,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在心中狂呼。 想到在天道门的种种际遇,他更加不甘就此认命,既然一切都无法躲避,何不勇敢面对? “我不愿意!”南剑天面无喜悲,生硬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却分外有力。 显然,这个决定他是深思熟虑过的。 “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我想去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片天地,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南剑天没有去看任何人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向篝火中添着柴火,火花迸溅,火光映照着他倔强的脸庞。 众人一时间不知所言,场中气氛有些凝滞,十分微妙。 “你……果然很好!”潇氏几乎在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愤懑异常,想自己的女儿天香国色,难道还配不上这个毛头小子吗? “天儿志向远大,想必未来的成就绝不仅仅止步于落日山,既如此,何必耿耿于怀,让他放开手脚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岂非不是更好?这样,我愿与潇兄定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后,不论天儿成就何等伟业,都应娶潇玲为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南父有意后退一步,不想潇氏过于难堪,竟私自替孩子下了定论,承下这三年之约。 “不必了!难道我家玲儿 嫁不出去了不成?我潇氏堂堂正正,铁骨铮铮,不需要别人施舍的感情。”潇氏怒火未泯。 潇玲显然没有预料到今天会是这种结果,早已泣不成声。 谁都知道少女首先表明心意却被人当面拒绝意味着什么,只怕日后难以在乡亲面前抬起头来了。 “玲儿,我们走!” 此时,经过一番激辩,潇氏醉意全无,拉起女儿的手就走。 潇玲神色幽怨,最后望了南剑天一眼,和潇氏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南父没有阻止,亦没有再多言半句,他知道多说无益,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只希望有朝一日潇氏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低矮的屋檐下,灯光彻夜未熄。 南剑天与父母双亲离别多日,免不了一番促膝交谈。 南剑天将天道门的盛大,以及天南的广阔徐徐道来。 对于一生未曾踏出落日山的南氏夫妇来讲,无疑充满了神奇的色彩。 二人皆是一脸惊奇,洗耳恭听。 只是,南剑天怕年迈的父母双亲担忧,对在天道门尴尬的处境只字未提。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当南氏夫妇望着孩子变得粗犷的皮肤、布满老茧的双手,以及遍体的伤痕,一切了然于心。 他们都不再多说什么,心却在流血,泪眼朦胧。 孩子确实长大了,懂得了将辛酸自己掩藏,所有的苦难一个人往心里咽,只为了不让家人担忧。 “如果不习惯外面的世界,你随时可以回家,我和你母亲在家等你!只要咱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便再无所求了。”南父说道。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南剑天也是眼角湿润。 无论鸟儿如何在外飞翔,劈波斩浪,都有一个最后的港湾,那就是家! 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这夜,在这温馨的茅草屋内,他将烦恼和忧愁抛诸脑后,忘却了身份地位,安心地睡熟了。 卧室内传达出轻松的鼻鼾声。 第十二章 表露心迹 翌日。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南氏一家三口用完早膳,南父像往常一样,道别一声起身就欲掂弓去往深山狩猎。 南剑天一把搭住南父的肩头,示意他坐下,面带微笑说道:“父亲,这些年你受苦了,这几天就由孩儿代您上山打猎,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言罢,他在墙壁上取了弓箭和红缨枪,阔步向外走去。 南氏夫妇望着南剑天远去的背影,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天儿长大了,懂得了为我们分忧,现在的他,比年轻时的我更加强壮。我心甚慰呀!”南父语重心长说道。 “这不正是我们所期待的吗?”南氏面无悲喜。 “只是,我却深深担忧,如果有朝一日,天儿得知他的身世,会作何反响?他会怪我们吗?” “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南氏神色迷离,喃喃地说道。 …… 三日来,南剑天早出晚归,每天都能打得数倍于父亲的猎物,猎杀的凶兽便成了一家三口的口粮,多余的则分给近邻。 便于驯化的被南氏夫妇二人圈养了起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他回归的这段时间,令死气沉沉的落日山平添了几分朝气。 这日,当南剑天肩扛猎物脚踏夕阳归来时,竟在村口与潇玲相遇。 说实在的,他打心眼里不想与此女遭遇,感情需要两个人情投意合,而南剑天却志不在落日山。 他需要的是一个更大的舞台,来展现自己的梦想,断然不会在此荒度余生。 既然如此,就不应该耽误了对方的大好年华。 至少,这是南剑天心中所想。 两人相距仅数米,如此之近的距离他显然无法再躲避,唯有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天色已晚,你一个人出来会有危险。”南剑天将猎物丢在脚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你在关心我吗?我来这里,是为了等你!”潇玲眼神幽怨,对于三日前的事情依旧无法释怀。 ‘果然如此!’南剑天暗道一声。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日我便要启程赶往天南,外面的世界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反而充满了危险与残酷。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跟在我的身边,未来充满了变数……” “我不在乎这些,我不惧怕危险。”潇玲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她有些急迫的表白自己的内心。 “可是我在乎!”南剑天声色俱厉。 潇玲被他陡然的变化惊呆了。 “没有吓到你吧?”南剑天致以歉意的目光 “你变了!” “当一个人在逆境中生存久了,总会改变的,可以变好,也可能变得很邪恶,步入歧途。” “我相信一个人本性未泯,初心仍在,就不会做出伤天害理,有违道义的事情,不对吗?” “你还涉世未深,怎明白什么是道义。”南剑天微微摇头,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在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挚爱的人之前,我不会对你许下任何承诺。” “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三年够吗?” 潇玲竟把家父的三年之约记在了心上,真是一个心智简单的少女。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可以等吗?”南剑天一字一顿问道。 “我可以的!我会等到你回来,等你娶我!”潇玲一掩羞涩,大胆的说道。 南剑天没有再说什么,提起猎物阔步离去。 此刻,他竟对潇玲产生了一丝好感,她的天真无邪令南剑天感到了亲近,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无知的少年,走出了这片大山,迈向一个未知的天地。 他的内心在有一瞬间竟想给她保护,甚至是不离不弃的守护。 但是,自己的未来尚不明朗,岂能再拖累眼前这名善良的少女。 “南剑天,我会等你三年,如果三年以后你没有回来,我便嫁人!”潇玲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喊。 只是,她再也没有得到回答。 南剑天将猎物放在潇氏的门口,那是一只幼年石纹斑马,重达两百斤,剥去皮毛内脏仍有一百余斤,足够潇氏父女二人数日的口粮了。 做完这一切,南剑天起身离去,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日,傍晚时分,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天空就像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从中倾泻下来,雨越下越大,大得好像一层灰白的雨帘,气势磅礴。 一时间,大雨滂沱,电似火龙,霹雳震天,天空与大地都在颤抖。 屋檐上的水多了起来,拉成一条银线,‘哗啦啦’地滴落,地面上的雨水很快便汇聚成河。 此时,南剑天正独自一人在深山中徒步前行,今日他没有去打猎,家中的猎物已足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他整整一天都在落日山腹地游荡。 他有一种奇异的错觉,深山中一片未知地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召唤他前去。 但是,一日下来,却一无所获。 落日山实在太大了,大到他几乎找不到回路。 在返回途中,更是遭遇了暴雨,几乎在数息之间,他就变成了落汤鸡。 山林间狂风大作,树木摇曳,发出‘呼呼’地怪声。 仿佛在欢迎暴雨的来临。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雷声如同山崩地裂,雷电如银蛇舞动,蹦碎了一株千年枯木。 碎屑横飞,流火遍地。大山深处不时传来野兽的哀鸣。 南剑天无视这些,深一脚浅一脚地涉水前行,全身衣衫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肌肤上。 蓦然,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仿佛今晚将有大事发生,当下,他加快步伐向山下走去。 天际乌云翻滚,雷声震天,雨势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当南剑天步入村口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的气息,作为一个猎户的后代,这些自然逃不过他的耳鼻。 他心中不安再次加深,这绝不是心血来潮,村里仿佛发生了什么。 前行几十步,他看到了一头倒地毙命的被驯服过地野牛,它显然经历了什么,即使逃到村口仍旧难逃一死。 身遭魔气缭绕,仿佛被吸干了一般,牛皮褶皱,硕大的身躯竟生生缩小了一圈。 南剑天暗道一声‘不好’,脚不停留,催步向前赶去。 第十三章 屠村异祸 突然,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苍穹,接着就是一阵可怕的雷声。 藉着闪电照亮大地的瞬间,南剑天终于看清了村内的情况。 只见地面上殷殷鲜血混合了雨水,血流成河,尸骨漂橹,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南剑天还能认出他们大部分人的相貌:村口的张大爷、张大娘夫妇,还有曾嘲笑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一名合格猎人的小良子、小顺子等等…… 如今,这些或多或少和自己有过一番交集的人,竟都天人永隔。 他们全身笼罩的魔气犹未散尽,死相极为凄惨,生前仿佛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他们还有共同的一点就是,全身皮肤干褶,尤其是面容好像苍老了二十载,竟是传说中被人吸干精气后气绝身亡的惨状。 就在此时,南剑天只觉裤脚一紧,低头却见竟还有一名侥幸未死之人,他心中一惊,连忙蹲下身来。 许是造化弄人,眼下之人竟是潇氏,那个要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的人,竟也遭遇不幸。 南剑天一阵悲中从来。 “你还好吗?” 此时的潇老汉仿佛垂垂老矣,脸庞被黑光笼罩,血气尽散,整个人仅凭一口心头之气支撑。 “恐怕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不甘就此而去啊!我还有太多放不下的,还有玲儿……” 潇氏十分明白自己此时的状况,声音哽咽,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死不足惜,但唯独放心不下玲儿,她还太小太单纯,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我愧对于她……我担心她以后的生活,担心她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而现在,玲儿生死未卜,即使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对孩子他娘啊!”潇氏的声音愈发虚弱。 “在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前辈请讲,晚辈能够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南剑天似乎已经料想到他要说什么了。但是他没有打断对方,让潇氏继续说下去。 “在此,我将膝下唯一的独女许配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够代我好好照顾她,不离不弃……如果你此 生对她不起,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潇氏用尽全身气力终于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心愿。 “好!我答应你,会照顾潇氏一生一世,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南剑天刹那的犹豫后,却转口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这是对方最后的遗愿,已经遭此弥天祸事,他觉得应该让老人走的安心些。 最苦天下父母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仍然是自己的儿女,潇玲,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你应该感到骄傲!他心中暗忖。 “如此……我了无牵挂,即使死,亦可安息了……” 潇氏吐出一道黑色的血箭,生命已到最后时刻。 “伯父,你还没有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这些到底是谁干的?”见状,南剑天不禁大急。 “好好活着,不要妄想为我们报仇……凶手的强大不可想象……” 潇氏面露恐惧的神色,凶手的魔影深深烙印在心间,显然他知道敌人的可怕。 “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手刃仇敌,报此血海深仇,只怕有生之年我和玲儿都不得心安!” “既如此,量力而为!他是……”潇氏喉间发出‘咕噜、咕噜’地声响,眼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他是何人?他到底是谁?”南剑天贴身向前,耳靠对方嘴边,声音依稀可闻。 “他是……是佛……是魔……” 在这一刻,潇氏的生命走向了终结。南剑天最终没有听清楚凶手的名字。 “是佛,是魔?究竟代表了什么?”他若有所思。 当南剑天出现在自家院落门前时,茅房早已倒塌在黑色的雷雨中,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没有了色彩。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 南剑天发疯似地冲进废墟中,扒开瓦砾,搬开椽木,寻找着父母双亲的踪迹,状若疯狂。 在内心的伤痛之下,瓦砾划破了手掌和手指竟未察觉,指缝间鲜血淋漓。 他久久没有找到父母双亲的遗骸,悲痛之余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者父母当时不在家中,侥幸逃过一劫? 在这死人堆里,南剑天蓦然觉得身后立着两道人影,默默注视着他,不禁心下骇然。难道凶手去而复返不成? “纳命来!”南剑天大喝一声,身边用来防身的红缨枪一式‘倒杀回马枪’就势递出,直取身后二人。 “父亲、母亲,是你们!”他回身的那一刻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收住前扑的身势。 来者正是南氏夫妇。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南剑天将枪丢在地上,抱着父母,嚎嚎痛哭,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 “这些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一切都会变好起来的。”南氏夫妇安慰道。 “他们都……”南剑天欲言又止。 “我们都看到了,没有想到,我们村子与世隔绝,数百年如一日,更不曾立过任何仇敌,未曾想今日竟天降异祸,惨遭屠戮。若不是我与你母亲见你久久未归,去山内寻你,只怕我们一家三口已是阴阳两隔了。” 瓢泼大雨中,夫妇二人皆身披蓑衣,南氏手中更是拎着一件,却是担忧孩子在山中没有雨具淋坏了身子,不惜远行十数里山路也要送到孩子手中,只是他们一个去一个回,竟在茫茫大山之中擦肩而过。 也正因为此行,使他们躲过一劫。 当二老原路返回家中时,也就有了当下的一幕。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无法躲过这个劫数!”南父仰望漆黑的雨夜,高大的身影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落魄与沧桑。 “父亲此话怎讲?”南剑天不解问道。 “且听为父细细道来。” …… 山岩下,一家三口觅得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一切都只能等破晓再说。 当南父将十五年前的旧事徐徐道来,南剑天震惊万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并非南氏的骨血,而生身父母更无从寻起。 南氏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皓目定定地注视着孩子的反应。 南剑天虽然并非她亲生,但在内心深处,却早已将他视如己出! 第十四章 往事如烟! “此次你在外界返回落日山,我见你已长大成人,本想将这些全部告诉你的,是我存了私心,欲言又止。没成想,今日发生如此大的祸事,希望不是因此而起,如若不然,九泉之下我再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更无法面对父老乡亲,是我害了他们。” 说到此处,南父不禁潸然泪下。 “我们还未曾查明情况,你就如此断言,岂不是让孩子平白背负了罪名。”南氏愠怒道。 “希望是我多心了!”南父一掩伤悲,问道:“孩子,你可曾怪罪为父?” 南剑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孩子,你这是做甚?” “养育之恩大于生身,父亲和母亲理应受孩儿一拜,十五载的辛勤哺育,没齿难忘。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孩儿自当尽孝,直到父母百年归老。” 南剑天虎目蕴含泪珠,在这炎凉尘世间,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就是这个家。 “你能这样认为就好,是我多虑了!”南氏夫妇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的石头。 十五载的热切期盼,终于迎来一个圆满的家庭,这个结果足以令他们欣慰了! 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复收。 夜台尘土隔,冷清埋愁地。 欲挂坟前剑,重听膝上琴。 落日城南近,家园遍哀鸿。 明朝望乡处,应见陇头梅。 破晓时分,哀鸿遍野。 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着身边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消逝更令人伤悲了。 整个大地都充满了悲恸。 这一天,落日山脚下一块相对平坦的土地上,新添了一百零八个土坟,代表了曾经的一百零八位鲜活的生命。 他们的名字被永远地镌刻在石碑上,深深浅浅的刻度牵引出无限的愁绪与追忆。 九天遥望几含情,心有千结终难释! 但愿天国路不远,殷殷情深可倾听! 他们走的时侯带着依恋,带着遗憾,去了另一个世界,却把善良和淳朴留给了人间。 转晴的天空中竟再次下起淅淅 沥沥的小雨,仿佛女子的哭泣。 南氏一家三口身着素衣,头系白绫,泼洒着烈酒,更洒下所有的泪。 他们向着一百零八个英灵九拜九叩,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潇氏已身故,但是其女潇玲却不知所踪,生死未知。 “不论如何我都会寻到你的,无论天涯海角。”这是南剑天对潇氏父女的承诺。 “你们都不会白白葬送,我会找到真凶,告慰你们在天之灵!”他攥紧拳头暗自起誓。 不错!活着的人应该为亡者做些什么。 他不再担心自己的力量过于渺小,任何浩大的历史巨轮都是被‘小人物’所推动的。 在这一刻,南剑天感觉到一百零八位英灵就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的虚空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感觉由心生起。 从今天起,他们都将成为他前行的理由和动力源泉。 还有最后三天,南剑天即将要启程赶往天南。 在这数天里,他在原来家的废墟上修建了一座高大宽敞的新房子。 他以八根巨大的防腐木作为主梁和支撑,四周以质地坚硬的木板钉死,作为墙壁,这样可有效防范猛兽的侵袭。 房间被分出了客厅、简单的卧室、灶房等,甚至多出的一处暗格被设计成了沐浴更衣的地方。可谓思虑周全。 接着,南剑天马不停蹄地赶往深山中,疯狂狩猎,现在的他面对普通猛兽,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危险,反倒是猎物被轻易射杀。 凭借经验,他又诱捕了几十头便于驯服的野兽,有重达千斤的野牛、长角羚羊、长须山羊、灵鹿等。 被猎杀的凶兽可作为近期的口粮,而活物则可圈养起来,甚至可令其繁衍生息,这样即使南父不上山打猎也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来源了。 毕竟落日山不时会有强大凶兽出没,这样可免却不少风险。 做完这些,南剑天如释重负。能够看到两位善良的老人幸福安康地度过晚年,是他最大的心愿。 翌日,南剑天启程赶往天南。 南氏夫妇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熟肉等干粮,以备沿途之需。 因为有了 离别,才俞能让人珍惜相聚的时刻,才俞能让人感受它的美好! 南剑天背负行囊,披乱的长发在风中四散飘扬,像一个将要离家出走的浪荡游子,和父母挥手依依惜别,酣然泪下。 二老亦是坠落晶莹的泪珠。 硕大的落日村如今只剩下了两位孤苦无依的老人守护。 ‘阖首盼团圆,日落不知期!’ 不难想象这一凄凉的景象。 纵然心枯泪下,纵然悲痛欲绝,纵然有多少的无可奈何,也无法左右命运中冥冥注定的离别。 唯有寄望于思念,期待在生命的某个拐角处,再次重逢的一刻。 天道门开宗立派数百年来,一直雄踞天南,直系弟子逾千,分支不计,更有信徒无数,跺一跺脚整个天南都要震三震。 虽然天道门在天南领略群伦,但毕竟是区域性帮派,在名门大宗面前,仍要仰人止息。 再过一个月,天弓帝国的御用学府天弓学院就要开学了。 帝国的风云人物紫荆公爵,护国大将军等国之栋梁,都是在这里走出去的,一些政坛大佬都或多或少与天弓学院有着撇不清的渊源。 无可置疑,天弓学院是人才的摇篮,说是帝国的根基犹不为过。 每一年,天弓学院的开学仪式都会迎来一段绝无仅有的盛况。 这里已成为年轻人施展抱负的舞台,更是一些新晋家族提升自身影响力的‘蓄力池’。 基于这些,自然引得一些家族、门派趋之若鹜,削尖了脑袋也要为着重培养之人在学院谋求一席之地。 天弓学院每年会内定一些名额,留给皇室子弟和名门望族。这样一来,所剩的名额就更加稀缺了,选拔中所面对的竞争也变得更为激烈。 天道门已经有了两位合适的人选来参加这次角逐,其中一人是门主膝下独女葛优儿,另一位则是炼器峰峰主后辈英才韦康。 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门主的‘乘龙快婿’,两个名额被葛家和未来亲家全占,可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知为何,两位年轻才俊的欢送仪式门主葛天霸竟没有亲自到场,而是将一切都交由韦之欢主持,其中用意昭然若揭。 第十五章 灵舟 当南剑天赶到天道门时,正值韦康和葛优儿准备启程赶往天弓学院,开阔的总坛站满了送别的人群。 从天南到帝都遥隔万里,他们准备乘坐飞舟,原本近一个月的路程被缩短到仅三日,速度快了十倍有余。 飞舟是由炼器峰提供,作为韦康的祖上,又作为峰主的韦之欢自然也在场中。 只见他眉须皆白,勾鼻肃劲,眉宇间似有深渊,深不可测! 他皮肤竟温润如玉,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不知是不是服用了定颜丹的效果。 韦之欢着一袭白衣,身形伟岸。 微风拂过,衣袂飘飘,须发怒张,愈发显得神威不可侵犯,像极了九天玄外的仙人。 “去!”韦之欢神色肃杀,大喝一声,右掌平端,打出一只神秘的漆色小船,牵动了虚空中的元气,发出阵阵‘嗡鸣’。 “竟是一件灵宝!” 人群中皆是惊呼一声,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神奇的一幕。 只有灵器方能勾动天地元气,对于有些人而言,灵宝的玄妙是他们一生无缘目睹的,今日竟有此幸。 只见巴掌大小的灵舟在数息间暴涨千万倍,总坛方圆十丈的高空中,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骤变,仿佛飘来一片黑色的阴云,蕴含无尽威压。 “轰隆!”地面上恍如夜幕,狂风呼号,在灵舟落定的一瞬竟地动山摇,五座灵峰都震颤了一下。 虚空中更是乌云翻滚,引得天象异变。 举目望去,那艘灵舟周遭乌黑,篆刻神秘符纹,环环相扣,组成高深莫测的法阵。 庞大的船舱中央建有神秘祭坛,这里是整个灵舟的核心,其内装填的灵石将成为巨舰的动力源泉。 韦之欢抚须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乃是他的得意之作,为打造这艘灵舟,耗费了天道门无数资源。 “你来的正好!快将灵舟内部清扫干净,准备随时起飞去往帝都;另外,从今天起你不必再跟随我,本小姐离开后,你就帮我看门护院,听明白了吗?”葛优儿看到南剑天,遂安排了自己离开天道门后的任务。 此行,她只带了两名侍女,其中一名就包括葛霜,却没有将南剑 天包括在内。 这次帝都之行,韦康和葛优儿名为修习武道,弘扬天道门道法,实则是培养感情,为日后二人结为连理奠定基础。 “是,少门主!属下自当尽心竭力,不敢有半分懈怠。”闻言,南剑天毕恭毕敬说道。 “这是给你的赏赐,马上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言罢,葛优儿随手丢给他两枚金光闪闪的金币,这对她来讲算不得什么,但对下人而言,这绝对是一笔不菲之财。 “属下明白!”南剑天诚惶诚恐,连连称谢。 这是他入天道门以来第一次得到赏赐。 “这小子虽然不善言辞,但干起活来倒是干净利落,留他下来看庭护院我倒是十分放心。”葛优儿暗忖。 她明澈的凤眼似两汪清水,精光闪烁。 ‘葛优儿竟要与韦康一同前往帝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但这样一来我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脱离这里。’ 飞舟上南剑天一边干活,一边自忖。 天南毕竟只是边陲之地,机遇有限,对于没有任何背景的他来讲翻身比登天还难,但在帝都却就不同了。 天弓学院最不乏的就是机遇,缺的是人才。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帝都强者如林,也许在那里自己将迎来命运的转折。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 …… 天道门总坛。 此时,已距炼器峰峰主韦之欢祭出灵舟半个时辰有余。 灵舟不单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御空飞行起来更可日行千里,神速惊人。 对于眼前的圣物众人赞不绝口,徐峰、顾盼儿、尚宗俊、郑子良以及周思忠五位峰主亦是面露期待的神色。 “诸位同僚,既然业已观赏完毕,就让大家恭请两位青年才俊登上灵舟,开启我天道门的辉煌之行!” 韦之欢吐字如铁,声音中灌注元力,直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普通弟子感受到了犹如实质的威压,五大峰主更是骇然,悠悠数载,韦之欢竟然精进如斯! ‘想必此 时已打理完毕,为何久久未归,该不会出现了什么纰漏?’葛优儿意外于为何不见南剑天其人,但是眼下天道门数百双眼睛在关注着自己,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登舟!”葛优儿娇喝一声。 她虽是女流之辈,行事却雷厉风行,颇有其父的风范。 此行,葛优儿带了两名贴身侍女,其中就包括葛霜。 而韦康则带了三名侍卫,他现在是炼气期的修为,境界犹高过随从,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方便抛头露面,却可交由这些下人去做。 此时,一行七人徐徐登上飞舟。 伴随灵舟中央祭坛的运转,舟身铭刻的密集符文迸现金光,神秘纹理犹如活物,像极了百足灵虫在蠕动,蕴含不可言喻的威能。 它们紧密相连,构成了一座座玄阵,运转不息,虚空震荡。 “轰隆”一声巨响,犹如惊雷在耳畔炸开。 一时间烟尘四起,紫霞般的光辉在灵舟底部涌现,接着,庞大的飞舟缓缓升腾而起,整座总坛都在颤抖。 当飞舟提升到一定高度,转而,舟身的玄阵涌现无尽威能,助推庞大的灵舟向前推进,速度越来越快。 韦康、葛优儿七人并排站立在云海前端,默默注视着下界的天道门,内心做着最后的惜别。 最终,灵舟破开了漫天翻滚不定的乌云,旋即划破苍穹,破空而去,目所能及,只能看到一道飞快消逝的仙光。 总坛上,元气的波动犹未散尽,只留下一干人等仰望无尽苍穹,面色神往! 葛优儿虽然是韦康的未婚妻,却只是徒具其名,不副其实。 葛天霸身为天道门掌教,不怒自威,韦康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更不敢对他的掌上明珠有半点非分之想。 现如今,境地却大不一样。 灵舟乃是韦家现任家主韦之欢呕心沥血铸造,可谓是灵威无限,而他身为韦家子弟,早已深诲其中操纵法门,在这飞舟之上,一切还不都由他做主。 他们一行前往帝都,遥隔万里,途中苦闷,不免想寻些乐子! 当晚,韦康对葛优儿色心大起,总想先尝尝身边这颗鲜桃。 第十六章 途中波折 灵舟内部共有四间卧室:韦康和葛优儿各居一室,两名侍女与三名侍卫占据两室,在尾部还有一间柴房,若有需要可生火做饭,亦可堆放杂物。 以韦康和葛优儿在天道门的身份地位,平日里以丹药为食, 自然不食人间烟火,柴房这种地方多是下人出入的地方。 当韦康赶到葛优儿闺房外的时候,葛霜刚为主人收拾完房间,端着一盆洗脚水出来,与韦康迎面相撞。 “优儿还没有休息吗?”韦康做贼心虚,干咳一声一掩尴尬。 “主人刚刚入定,韦少爷。”葛霜恭身道。 “好,那你下去吧,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议。”韦康负手而立故做正经说道。 韦康望着葛霜步入隔壁不远处下人的房间,方才迫不及待的溜进房间。 此时,葛优儿沐浴更衣完毕,就欲宽衣解带休息,韦康却突然闯了进来,迷离的目光紧盯着她曼妙的腰肢,看着眼前美妙的画面,不禁喉结涌动,眼睛差点跌落下来。 “优儿,天色已晚,还没有休息?”韦康极不自然地搓搓手。 想他葛天霸一代枭雄,他的女儿岂是善与之辈?切不能因一时色迷心窍,坏了日后的大计! 念及于此,他遂打消了初来时的不良念头,脸色也变得柔和下来。 葛优儿见他嬉皮笑脸没有正经的样子打心里一阵厌恶,娇斥道:“韦康,你不老实呆在自己房间,跑到我这里干什么?莫要以为在你们韦家的灵舟上你便可胡作非为,若你真的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有朝一日重返天道门,若是我在掌教面前参你一本,岂会有你好受的。” 见葛优儿一语洞悉自己的企图,韦康的脸色一变再变。心道‘这丫头片子居然是个人精,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岂敢,岂敢呢!” “优儿勿怪,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担心你途中孤寂,所以来看看你在这灵舟上是否还生活的习惯。” 韦康在背后轻轻环抱住她的香肩,嗅着她发丝间残存的芳香,做出受用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今晚我可以留下吗?我会好好待你。” 在此刻, 韦康展现了对‘女人心思’的完全掌控,几乎贴在葛优儿的耳畔,如同恋人的呼唤,轻声呢喃,吐若游丝,扰乱着她的心神。 这简直就是对懵懂少女的‘必杀技’! 葛优儿见他意乱情迷的样子不由得心神一荡,但下一瞬却狠心打掉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韦康,请你放尊重点!我虽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但有名无实,等我有了正当名分,在新婚之夜我自然会与你圆房,把身体一并交给你。”葛优儿咬碎银牙道。 作为掌教之女,葛优儿看过了太多,亦勘破了很多,她虽年纪轻轻却有着成熟的心智,在大是非面前一点不会含糊。 以她的聪明绝顶,自然明白父亲将自己许配给宗门元老的子孙有着欲盖弥彰之意,这是一场政治婚姻,两个年轻人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当葛天霸提出自己心中想法的时候,没想到女儿竟一口答应了,他反倒是吃了一惊。 “你完全可以拒绝,以为父对你的溺爱,我断然不会逼迫你去做任何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当被问及为何如此抉择,葛优儿的回答更加令人震惊。 “笼络韦家,稳固势力;澄清宇内,荡平寰宇;振兴宗门之日,当是震慑天南之时!” 在此刻,葛优儿展现了与她年龄不符的睿智与远见。 “小小年纪,却富有远见,相较为父亦惶不多让!你对天南的局势认知,知之甚远,让为父无地自容。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为父之幸呀!” 葛天霸一阵感叹,在他心中,竟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 韦康自然明白,葛优儿乃是掌教之女,身份非比寻常,如果用强只怕弄巧成拙,反会使她心生厌恶,不利于日后图谋。 她身为自己的未婚妻,迟早都会属于自己。 这双新鞋迟早都要穿上,既然如此何必急于一时,今日他只是试探一番。 葛优儿的抗拒也在他意料之中,如果这样容易就能够到手,就索然无味了! “既然如此我不会强求于你,我会用行动慢慢感化你,让你从内心接纳我。天色不早想必你也累了,我就不再叨扰,早些休息。” 说罢,韦康阔步而去。 门被‘吱嘎’一声带上了,只留葛优儿一人在空荡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灯火熄灭,硕大的灵舟上,再次陷入沉寂。 夜里,乌漆的前方出现了强大的气流波动,随着数股小型‘气域’的加入,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灵舟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一座座玄阵自主运转起来,舟身释放着黄金色的耀眼光芒,将整个‘气域’都映照的一片晓白,好像艳阳初照时分的艳丽景色。 “隆隆!” 灵舟如同一柄锋锐的巨剑,刺碎了旋转不息的漩涡,如履平地,一如既往地向前驶去。 静谧的黑夜之下,黑风呼啸,寒气逼人。 此时,柴房内,站着一道黑影,在悄无声息地翻找着什么。 竟是偷偷登上飞舟藏身在柴房杂物堆中的南剑天。 他已饿了一日一夜,只觉腹中饥渴难耐,于是偷偷溜出来寻找食物,出乎意料的是,硕大的厨房内竟没有一粒谷物,更没有熟食。 “难道他们成仙了,不用吃喝不成?”南剑天自忖。 他自然不知道修士完全可以丹药来补充身体所需能量,五谷杂粮蕴含太多的尘俗之气,食之有碍净体,不利修行。 ‘难道我要像他们一样三个昼夜不饮不食?’念及于此,他不禁一阵发憷。 自己偷登灵舟,似乎真的欠缺考量,但上船容易下船难,现在只能寄望于早日到达帝都,再做计较。 灵舟的前端,南剑天迎风而立,衣袂猎猎作响。 仰望苍穹之上漫天日月星辰,俯瞰下界,只是除了黑暗什么都无法看到。 在无尽夜幕之下,灵舟渐渐向前推进。黑色的夜幕竟如同被劈开的湖面,向两面四散而去,灵舟在墨色的夜空中畅通无阻。 南剑天望着眼前奇异的画面,震惊的无法言表。只因担心惊动舟上的其他人等,连忙收起好奇之心,形如鬼魅般再次溜进了柴房。 很快,周围除了呼号的阴风,再无其他声响。 第十七章 行踪暴露 凌晨三更时分,正是睡意正酣之时,南剑天亦进入了半梦半醒的游离状态,本想这个时间不会再有人来,于是放松了警惕。 但就在这是,走廊内竟意外地响起了‘擦擦’的脚步声,窗子是密封的,无法分辨来者何人,但从杂乱有序的步伐中可听出,来者应该至少有两人。 南剑天被陡然惊醒,将身躯隐藏在杂物中,连大气都不敢出。 “吱嘎”门被打开又再度关闭。 漆黑的厨房内多出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虽不知是何人,却可辨是一男一女。 “韦郎,你可真的是思煞了妾身!”黑暗中响起一道蚀骨**的女音,似有万般风情。 “我对你亦是思心甚切,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在天道门遍地都是葛家的耳目,我不敢越雷池半步,但在这灵舟上却是一切由我做主!”男子不无得意说道。 ‘竟是韦康与一名侍女产生了私情?’暗中,南剑天对于眼下情况已了然于心。 “我相较于她如何?”婢女意指葛优儿。 “她若有你一半风情,便已令我如痴如醉。” “你在暗骂妾身!”婢女娇嗲一声,黑暗无法掩饰她魅惑的眼神,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若想知晓妾身的风情,只消一试便知。” 此刻,她更大胆地去解开韦康的衣衫,玉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美目流转,爱抚不已,充满挑逗的韵味。 “既然如此,为夫这就成全你。”韦康变得肆无忌惮,粗暴地撕扯她的裙带。 婢女欲拒还迎。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气清兰蕊馥,肌润玉肤丰。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 只见白昼迁延之处,裙尽褪,花钿皆弃,两人花白的躯体紧密纠缠在一起,传达出嘤嘤之声,气息急促而迷乱…… 暗中南剑天听着他们云乳相融的声音,不经世事的他羞怯难当,面颊绯红,全身发热,血液竟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不禁叫苦不迭。 两人显然没有想到柴房内还有第三者的存在,在这绮态婵娟之夜,他们皆是忘乎了所以,放纵不羁。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叮咚!” 黑暗中,南剑天失手撞倒了身旁的一截木质材料,这声闷响在暗夜中显得格外刺耳,打断了二人如行云流水般的旋律,他们停止了翻波滚浪的身影。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一声‘不好’,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时间仿佛凝滞。 “是谁?何人在那里?”韦康焦急地沉喝一声,只是明显地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显然他并不想惊动其他人。 此时,娇艳婢女仓促地穿上了衣衫,羞怯难当,柳眉间更有一丝难掩的慌乱。 二人已然在方才的翻云覆雨中平复下来。 罗绡垂薄,花间隐绣;绛缕冰肌,纱枕簟凉。 粉颈花团,已知灵秀;虽身着素锦,却难藏窈窕之质! 难怪韦康会被此女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南剑天知道再也无法躲避,只有挺身而出。 “是你!”韦康吃了一惊。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南剑天支吾道。 “什么都没有看到?也就是说你全部都看到了。” “请韦少主放我一马,从此我离开天道门,此生再不踏入天南半步。” 南剑天说道。 “但是,相对于一个活人,我更加相信死人。因为死人是永远也开不了口的!” 韦康面现一丝残酷。 “韦少主不要再逼我。”南剑天感受到了彻骨的杀意,知道今日对方已决意杀自己灭口,当下蓄势而发。 “逼你?本少爷就是要逼你,难不成你还能翻出浪花不成。”韦康自视甚高,并没有把南剑天放在心里。 既然这样,唯有拼了!南剑天将心一横,化掌为拳,其势惊人,碗口大的拳头径直轰向韦康的心口。 倒是狠戾!韦康眼见他竟率先出手,不禁吃了一惊。 他面不改色,平胸打出一掌,不避不让对上了铁拳。 南剑天的拳头撞在对方掌劲上,力道竟被巧妙卸去,有一种虚不着力的感觉。 韦康五指如钩,牢牢地嵌住了铁拳,南剑天就像陷入了泥潭,不可自拔! 你居然自学武技,虽然仍是下三滥的手段,但是仍然教我感到了意外,不 过这些并不足以改变你的命运! 韦康一记反擒龙手,人便出现在了其背后,将他反手擒拿当场。 “小鬼,不如我仁慈一点,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把你在灵舟上丢下去,至于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韦康,你何必苦苦相逼,你不得好死……” 飞舟到地面的距离何止百丈?如果在上面把一个人丢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的结局,决计难逃一死。 说话间南剑天已被韦康拖到了甲板上。 南剑天知道韦康必然不会放过自己,索性将事情复杂化。 “主人,救命啊!”南剑天秉足气力大喊道。 “敢尔!”韦康见此,不禁又惊又怒,若惊动了葛优儿,此事只怕难以善了。 “何人喧哗?”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 韦康暗道一声不好,到底还是惊动了她! 葛优儿神似旋风,翩然而至。 “到底发生了何事?” 葛优儿打量着一干人等。 “咦,你如何会在灵舟上?” 当她看到南剑天时,不禁诧异地问道。 “回主人,属下在厨房做活计,不知灵舟何时起飞,当我发觉时已来不及下舟,唯恐被主人责罚,只有将错就错,希望陪伴主人去往帝都,能够时常侍候左右。” 当南剑天看到葛优儿,他知道自己难逃惩罚,但性命应无大碍。 “狗奴才,你竟想逃离天南?你的账,本小姐稍后再和你清算。”葛优儿绝顶聪明,岂会不知南剑天的真正用意,不禁勃然大怒。 韦康得意地望着南剑天,早已看他如死人。当迎上葛优儿的目光时,却有意地避开了。 “你们两人为何也在此?” 葛优儿将询问的目光望向韦康,却见他额头汗如雨降,貌美侍女更是鲛面腥红,粉汗如珠,秀发凌乱,方才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不由得让人浮想翩翩。 “今夜我辗转难侧,料想将有事情发生,于是出来走走,却不曾想正好撞破他们的好事。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将他们交由你处置。”韦康有意掩饰道。 事到如今,他只有退而求其次,将罪名推到两个下人的头上。 第十八章 惩罚 “你……好狠的心!”貌美侍女没有想到韦康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痛心疾首,不可置信。 “南剑天虽然是我的下人,而且入门不久,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断然不敢做出这种事!” 葛优儿意识到此事必有隐情,她已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主人明察,就算给我十二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有辱少主身边侍女清白的事情!实在是事出有因。” “我谅你也不敢!到底为何,你一一道来。” “我说了,只怕会更危险!” “在本小姐面前,你不需要惧怕任何人,没有人可以威胁你。” “是韦少爷!”南剑天故作惧怕地神色望向他,暗忖:既然你想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不小心撞破韦少爷的好事,他想借口除掉我。”南剑天无视韦康杀人般的眼神,最终道出了实情。 ‘果然如此,两人眉来眼去,原来早已有染。’葛优儿负气一声。 虽然她并非真心实意喜欢韦康,但这毕竟是关系到葛家脸面的事情,断不可轻饶二人。她暗下决心。 侍女身份卑微,可随便处置,但韦康贵为炼器峰峰主后代,唯有返回天道门再做计较。 “你们,果然很好……”葛优儿几乎咬碎银牙。 “竟敢侮辱本少主声誉,陷我于不仁不义,我这就毙了你!” 韦康见事迹败露,唯有杜绝悠悠众口,当下催剑直取南剑天,竟是下了杀心。 “本小姐的属下,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葛优儿面色如霜,厉喝一声,藕臂一抖,一条长达丈许的鞭子带着‘呜呜’破风声横扫向韦康。 鞭子竟似长了眼睛,不偏不倚,如黑蛇般缠在了剑身上。 韦康面色也是一寒,葛优儿这鞭子竟不知是何材料铸造,削铁如泥的宝剑竟无法破开它分毫,他几次转换剑势,仍然无法挣脱。 “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对我出手?”韦康厉声质问,神色愠怒。 “如果你心里没有鬼,就让他把话说下去,何必急于杀人灭口?”葛优儿毫不退让。 当下灌 注元力于手臂,在韦康失神之际,陡然腕上用力一抖,韦康的宝剑竟脱手而出不受控制地斜飞了出去。 貌美侍女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泪流满面,似乎魂魄出窍,身躯再也不属于自己。 “主人,是我对你不起!是奴婢辜负了您的信任,没有经受住韦康的花言巧语,如果有来世,奴婢还会选择侍候你,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貌美侍女转而望向韦康,继续道:“为什么我会选择相信你,对你寄望越大,失望越深。韦康,你不配作为男人,我----恨你!” 貌美侍女面露决绝之色,纵身一跃踏入无尽夜空,其人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身形姣好,跌落而下。 “不要!”韦康眼疾手快,抓向那一道飘舞的粉红绫带。 但是,一切都已不及,貌美侍女去意已决。 最终,韦康捧着半截泣血的绫带怅然若失,呆呆地伫立当地。 “我会记住今日此时。”韦康失魂落魄而去。 “我也会记住你带给我的伤害。”葛优儿望着他的背影静静说道。 南剑天大气也不敢出,他本想叫桀骜不驯的韦康出丑,却未想到貌美侍女因此殒命。 “我到底要感谢你呢?还是要处罚你。”葛优儿望着脚下的南剑天,一阵悲中从来。 “韦康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今日你帮我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也是功劳一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人!将他给我绑了,关到柴房,从此刻起,三日三夜不得给他任何食物,我要让他知道对主人不敬的下场是什么。”葛优儿余怒未消。 三名身材魁梧的侍卫立身当地,皆是面面相觑,不为所动。 “怎么?难道你们只尊韦康的号令,本小姐的命令就不好使了吗?不要忘记,你们不仅仅是韦家的侍卫,更是我天道门的忠实护卫。” “是!少门主。” 当下,三人绑了南剑天,径直压向柴房。 历经短暂的风波,他们一行人再次启程,并在预定时间内到达帝都燕郊。 为免再生波折,他们将灵舟徐徐降落在距离帝都近三百里处,这样一来,可以 有效规避巡逻队的误解。 韦康不无得意地收起灵舟,他们一行七人改由陆路向帝都进发。 韦康及三名护卫全部骑马前行,南剑天被绑缚了双手,但为免耽误行程,也配有一匹骏马。 葛优儿和葛霜同为女流之辈,出于对葛霜的照顾,葛优儿曾授意她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在一行七人中,三名护卫皆是肉身九重的高手,韦康更是炼气初期的修为,是所有人中境界最高的。 葛优儿乃是门主之女,条件得天独厚,在丹药的辅助下,年仅十六岁的她竟也堪堪踏入肉身九重。在同龄之中,她绝对可以笑傲群伦。 而南剑天和葛霜却是菜鸟一个。 葛霜手无缚鸡之力,南剑天空怀蛮力,但在炼气期高手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在灵舟上的对决不难看出,南剑天难以在韦康手下走过一个回合! 此时,南剑天业已连续三个日夜滴水未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坐在颠簸的马背上摇摇欲坠,仅靠坚强的意志支撑着。 韦康见南剑天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甚是得意,就算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又能怎样?他不相信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可言的毛头小子能够威胁到自己。 因为帝国法律明文规定,奴隶若敢公然抵毁主人,主人有权对其用私刑,甚至将对方斩杀,事后只须赔偿其家属相应钱财。 南剑天若胆敢在人前张扬此事,除非他嫌自己命长。 显然,韦康全然没有把南剑天这个对手放在心上。 ‘此人就这样杀了倒是便宜了他,倒不如让他受尽折磨慢慢死去!’韦康面露残酷之色。 南剑天看在眼里,不禁打起一个机灵,此人定是不安好心。 一路下来,南剑天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却暗怀于心,埋藏下了仇恨的种子。 韦康和三名侍卫在前方开路,其后是南剑天,还有坐在马车上的葛优儿、葛霜主仆二人,他们一路马不停蹄。 深夜时分,一行七人停止赶路,韦康、葛优儿六人投宿,南剑天身份卑微,只能睡在马车旁,看守马匹。 他给马喂好草料,饮了水后才去休息。 第十九章 遇袭 一夜无话,第二天。 一行七人继续赶路,葛优儿只觉坐在马车内心慌得紧,在沿途向店家买了一匹高头骏马,神气洋洋的骑着。 葛优儿生性贞烈,本就人杰,再跨上一匹骏马,更给人一种巾帼女雄的感觉。 南剑天长得英俊非凡,至少比韦康入眼,而葛优儿也是情窦初开,对他不免多看几眼,然而她的小动作却没能逃过韦康法眼。 “哼!说什么骑马透气,原来是为了看这个奴才,前几日她拒我好意,多半也是在踮记这个贱奴?” 当韦康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心中竟藏着一个身份卑微的男人,不禁忌火中烧,回头却见南剑天正慢悠悠的骑马,边走边观风赏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心中更是气极。 当下调马回头,大喝道:“此行我们快马加鞭赶至帝都尚需三日,以你的速度走下去,我们何时才能到达?” 此时,车子马队已然停下,葛优儿也调马回头察看情况。 南剑天几次三番受辱自是心有不服,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你们行的慢,我才跟得慢罢了。” “大胆奴才,竟敢和主人顶嘴,简直该打。” 葛优儿娇喝一声,一副丈许皮鞭凌空甩来,南剑天惨叫一声,被一鞭抽下马去,葛优儿竟毫无怜悯之意。 “狗奴才,还不快跪下向附马爷认错,从今天起你不必再骑马,从这里开始你将跑步前进,一直到达帝都。” 无论如何,韦康都是自己的未婚夫,葛优儿此举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从这里到帝都遥遥两百余里脚程,现眼下南剑天身体如此虚弱,若让他走过去的话,即使没有累死途中也会折去半条性命。 不得不说葛优儿心狠手辣,视下人性命如草芥,韦康自觉难以企及,自知误会了她对南剑天的心意。 当他看到南剑天跪在自己脚下时,不禁心情大爽,心中忌火一扫而空。 南剑天连番遭受羞辱,心中仇恨的种子愈发深种难消。 经此波 折,一行七人继续赶路,南剑天在前方跑步前进,如若落伍,葛优儿便手起鞭落,将他痛抽一顿,毫不容情。 每每此时,南剑天都是忍痛拼了命的前冲,因为只有走在前面,方能摆脱背后的鞭子。 一天后,南剑天双脚已满是血泡,布靴被血水浸透,每踏下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只鲜红的脚印,忍受钻心的疼痛。 他不堪折磨,曾想过逃跑,白天众人一齐赶路自然没有机会,他准备晚上行事。 然而韦康早有防备,晚上回客栈时将他与马车锁在一块儿,南剑天的美梦就此破空。 葛霜和南剑天同为奴隶,二人同病相怜,她看到南剑天的惨状后心中不忍,当晚在客栈伺侍葛优儿就寝后,葛霜偷溜出来,买了绷带和药物欲帮助南剑天治疗脚伤。 经过一天的急行,南剑天累得全身散架了一般,像往日被上了锁后向车轮上一靠,就此睡熟。 葛霜来到后见四下无人,连忙帮他脱下鞋子,当她动手为南剑天脱袜子时,对方终于在睡梦中惊醒。 原来,他的血肉早已与袜子长到一起,扯动新生的血肉南剑天不禁呻吟一声。 “葛霜,怎会是你?” 葛霜作个悄声的动作,道:“不要讲话,剑天,我这就为你治伤。” 受到异性的呵护南剑天不禁心头一暖,眼中泪光涌现,使劲地点头不再多言。 当葛霜帮他脱下袜子时却看到一双血肉模糊的脚,且血水不断下流,她心中一阵绞痛,当下为南剑天清洗伤口,而后上药包扎,并为他换上新买的靴袜,将旧的远远丢弃。 “还疼么?”葛霜做完这些关怀地问道。 南剑天脚伤被处理,且换上了新的鞋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然起来,他轻松一笑,道:“已经不疼了,霜霜,谢谢你,你是一名好姑娘,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帮助,若有机会我必重报。” “现在你都成了这样还谈什么回报,剑天,我只能帮你做这么多,路上好好照顾自己,主人她实在不该这么对你。不过你放心,若有机会我会向她求情的。”葛霜面露不忍之色。 “不必了,我不想向 我的敌人摇尾乞怜,我发誓,若有一天我能够翻身做人,定报此仇。”念及屡屡受辱,南剑天不禁双目血红。 葛霜长叹一声,她又回想起自己辛酸的过往,双目失神,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自出生的那一刻命运便已注定,徒劳的反抗只会把自己害得遍体鳞伤,如果你不想在仇恨中越陷越深,就尽快回头吧。” “若不反抗,就要终生为奴;如果不反抗,怎就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我不会认命,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压迫我的人打倒在脚下!” 这一刻,南剑天凌厉的目光望向头顶璀璨的星空,竟是出奇的坚定。 “我还特地为你带来了食物,趁热吃吧!” 说罢她已离去,娇弱的背影被黑夜吞没。 南剑天吃着葛霜带来的食物,心中一阵感动,这是自己入世以来第一个令自己感受到温暖的人。 他暗自发誓以后要报答她的恩情。 翌日。 一行七人穿过一片荒凉地带,这里是去往帝都的必经之路,过了这片地带,就已是帝都的势力管辖范围了。 但也正因此地未设兵把守,以致经常有江洋大盗劫掠过境商人,以致这一地带时常发生杀人越货的惨案。 此时,七人正按照原定路线前行。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中一队约二十余人的马贼挥刀杀来,拦住他们去路,将七人团团包围。 众匪望着一行七人,徒仿佛看到一只被剥光的羔羊,高坐在马背上挥舞手中的刀枪欢呼,并吆喝着一些难以理解的腔调。 葛优儿一行人被围困在正中,如同惊弓之鸟,一时间惊马嘶鸣,人声喧嚣。 “老大,这一行人竟还有马车,看样子是富贵人家子弟,这下发达了。” 一名贼眉鼠眼的马贼窃喜道。 “好!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呀!”粗眉大眼的匪首也是惊喜异常。 “不好,是马贼,快保护主人!”三名护卫压制住受惊的坐骑,拔出刀剑,横身护在马车之前。 第二十章 杀匪首 “本座看上的肉票怎会走眼,果然有些油水。待会将这一行人全部杀光,但那匹高头大马上的漂亮妞儿要留着。不论如何说,我也是这方圆三十里呼聚山林的一方枭雄,压寨夫人资质总不能太差,此女还看得过眼,正好补上这个缺。” 匪首一双贼目不住在葛优儿曼妙的身体上打转,淫笑连连。 “回去喝喜酒喽!” “杀了几人,不要耽误老大洞房花烛的良辰!” …… 一干匪徒起哄着。 韦康拍马向前,大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拦我车队去路?” “过路拿钱,买命消灾,这句话你总该听得懂吧?”匪首道。 ‘果然是马贼。’韦康暗忖。 对方人多势众,这可如何是好。 葛优儿却毫无忌惮,脆声道:“简直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天道门掌教之女,如果你们胆敢动我一根毫毛,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过天道门的追杀。” “天道门,你有听过吗?”匪首有意问道。 “好像是一个三流帮派,但在天南一带倒也小有势力。”一名下属若有所思,然后答道。 “喔,如此?”匪首顿感难作。 天道门虽然远在天南,却也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开罪的。 “既然你知道,还不快退下,念你初犯,本小姐便不与你计较。”葛优儿见对方已有退意,变得有恃无恐 匪首愠怒道:“小丫头,休要猖狂,现在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中,竟还敢向我呼三喝四,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天南只是弹丸之地,我就不信天道门能有多强?就算天道门再强大对我等也是鞭长莫及。再者,我将你的随从全部杀光,夺取财物而后将你掳上山寨,来个金屋藏娇,有谁会知道?嘿嘿!” “贼子,竟敢无礼!” 葛优儿娇喝一声,陡然甩鞭凌空打出。 匪首躲闪不及,只有弃马凌空跃向一旁,而坐骑惨叫一声,竟被一鞭抽毙当场。 韦康暗叫声‘不好’,原本还想借财消灾,但经葛优儿如此一闹,事情再无回挽余地。 果然,那名 匪首见爱马毙命,不禁暴怒当场:“我还未出手,你竟先斩我坐骑,简直岂有此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本座的损失你要悉数赔偿,你也一并留下上山给我做压寨夫人。来人,将男人全部杀光,女人留下,两个竟然都是绝色美女,这下可有乐子了!” 匪首令方下,二十名凶悍的马贼催马向前,挥刀砍杀。 三名护卫拼死相护,虽然他们实力不俗,但怎奈好虎架不住狼多,三人迅速落败,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虽然不至当场毙命,却是在敌人刀口下险象跌生。 葛霜一家十余口析数丧命马贼之手,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强盗,怎奈她身为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只恨不能亲自上阵杀敌。 韦康见三名护卫被十名马贼死死压制,唯有亲自上阵,希望能够尽快杀出重围。 当下他脚踏马鞍,身形冲天而起,宝剑拔出,剑气挥洒,凌厉的剑意笼罩四方。 只见一道道纵横的剑气挥洒而出,犹如银练,众马贼尚未兴出反抗便被拦腰斩杀。 韦康不愧为炼气期高手,所过之处,径直将一干马贼杀得人仰马翻。 一时间,虚空中鲜血喷薄,绝望的惨叫声不绝耳际。 “不好,是修仙者,我们不是对手,快撤!” 匪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财没抢到,别把小命丢在这里才好,他见势不对,连忙下令撤退。 只是既然已经大开杀戒,韦康岂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元气灌注进入宝剑,一道道无匹的剑气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将敌人迸飞,剑起剑落必现血光,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的屠杀。 望着一个又一个手下倒下去,死于非命,匪首双目血红。 这可是他的老本呀!打光了再想东山再起就难了,回头却见葛优儿高坐马头,得意的望着战场,顿时计上心头。 当下他不动声色绕过战场,来到葛优儿侧畔,并促起发难,飞身直扑对方。 待葛优儿发现敌袭,再行躲避已然不及,惊叫一声被匪首扑在马下。 “优儿!”韦康徇声望来,分心之下,手中剑势不减自弱。 匪首望着遍地死尸,双目血红,马刀架在葛优儿香脖上,大吼道:“快把剑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 !” “杀了小姐,你同样难以躲过天道门的追杀,你可要想好了?” “把老子逼急了,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照杀不误,少费话,快把剑放下!” 匪首将刀锋紧逼向葛优儿,在她香脖间留下一道细密的伤痕,她不禁花容失色,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刀锋传达出逼人的寒意。 葛优儿生性贞烈,竟临危不惧,道:“韦康,不要相信他的话,强盗是没有信誉可言的,不要管我,你先将他的手下杀光,然后再来将他一并杀了。不然,若你投降,我们就真的输了。” 这道理韦康岂会不懂,但如若让他放弃葛优儿他自问做不到,葛优儿乃是门主之女,若她有个闪失,自己定难辞其咎。 一时间,韦康进退维谷,最后咬牙将掌中宝剑掷在地上。 而此时,马贼仅剩数人,且都已被杀破了胆,竟不敢靠近将他捉拿。 匪首以葛优儿威胁韦康,控制全局,却忽视了背后的南剑天。 这段时日他深受韦康排挤,窝了一肚子火气,此时就要发作。 南剑天不动声色捡起地上的一把宝剑,突然挺剑刺向马匪后心。 “噗!”匪首毫无防备,顿时被捅了个透心凉。 “你……”匪首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去死吧!” 南剑天脸色狰狞,陡然拔出短剑,就势将匪首扑在身下,接着持剑对其腹部一阵疯狂乱刺。 当南剑天起身时,匪首肚子已变成了马蜂窝,人早已气绝多时。 想他身为匪首为恶一生,且功夫了得,没想到一世英名竟毁在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手中。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老大死了,快逃啊!” …… 马匪之中不知谁呼喊一声,最后数人逃不择路。 “现在想逃,可惜迟了。” 韦康唤回宝剑,抖落剑身的血珠,身形一晃,人已消失当地,接着数声惨叫传来,一切又都恢复平静。 …… 第二十一章 空间戒指 凡人对阵修仙者,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数息之间,最后几名马贼身首异处,二十余名马贼,包括匪首在内全部身死道消。 场中马革裹尸,血流遍地,到处皆是残肢断体,一派惨烈景象,沙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南剑天见匪首已死方才作罢,无意间却发现对方右食指戴有一只金光闪闪的戒指,想必价值不菲,顿时见财起意。 因为只有拥有了钱财,才能改变自己身为奴隶的命运,饱受磨难的他,迫切地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想再屈辱地活下去。 南剑天趁人不备,挥剑将匪首食指斩断,将戒指连同断指一块放入口袋中。 当韦康解决了所有马贼后,顺便收敛财物,但见匪首的食指和戒指一并不见,立时猜想到是何人所为,猜疑的目光移向南剑天。 此时,葛优儿惊魂稍定,只是她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是一个奴隶救了自己,这让她倍感羞耻。 自己身为堂堂门主之女,竟让一个奴隶救了?葛优儿不免重新打量南剑天。 “南剑天,虽然你身为仆人,身份卑微,但本小姐依旧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作为报答,接下来的路你可以以马代步。” “多谢主人!”南剑天心中大喜,暗道一声‘终于苦尽甘来!’ “等一等,我有话说!” 韦康道。 “你还有什么可说?” 葛优儿毫不客气,历经灵舟上的事情,她早已对韦康好感全无,两人的夫妻名分已然名存实亡。 突见韦康拔剑刺向南剑天,葛优儿顿时花容失色。 “韦康,你实在胆大妄为?南剑天是我的仆人,除我之外,没人可以教训他……” 只闻碎布声中,南剑天口袋被精准的割下。利剑上下翻舞间又被切成漫天碎片,接着一颗金光闪亮的戒指脱颖而出,落在韦康掌中,正是匪首的那枚储物戒指。 因为匪首生性多疑,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向来把劫得的不益之财随身携带,一众匪徒数十年间积聚的财物定然不匪,以致韦康也不免动心。 当韦康出剑挑破自己口袋之时,南剑天便知事迹败露,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优儿,这就是你下人干出的好事?”韦康在掌中摆弄着空间戒指,最后将之收进自己囊中。 葛优儿也猜想到事情真相,倍感颜面无光,不禁大骂道:“你这奴才,竟敢欺瞒主子私吞财物,原本我还有意打赏于你,但现在我却要赏你一顿鞭子,给我跪下。” 葛优儿掌中皮鞭翻手甩出,抽在南剑天后腿间,他惨哼一声,双膝跪地,接着一顿皮鞭便毫不留情地抽在背上。 鞭起鞭落,一道道鲜明的鞭痕印下,直抽得皮开肉绽,殷殷鲜血浸透衣衫。 南剑天跪在地上咬紧牙关,忍受钻心之痛,双目血红,却绝不乞饶;全身战栗不止,十指深深抓入泥土中。 这顿皮鞭打碎了他的心,也打断了他们主仆二人的情谊,南剑天再不敢奢望葛优儿会变得仁慈,要想生存,他唯有奋起反抗! 南剑天救了葛优儿一命,却反被抽了一顿鞭子,随后众人骑马,他继续在前跑路。 如果让他在三个月前做这些,定会累得死去活来,但随着他体质的飞跃,现在竟感觉不到累了,反而越跑越轻松。 只是苦了后背上的伤口,咸涩的汗液浸透了衣衫,更侵入了伤口,传达出阵阵钻心疼痛,只是他早已习以为常,咧了一下嘴角,便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间,他的体质正在变得日益强壮,为日后修炼打下坚实的根基。 三日后,韦康一行七人抵达天弓学院。 具说天弓学院乃是天弓帝国开国始祖所创,旨在为帝国培养后继人才,中土大陆鼎鼎大名的天弓学院也便由此而来。 只是这一些都是传闻,根本无从考证。 当晚,七人选择暂时在客栈下榻。 第二天,闲来无事,韦康携带葛优儿在学院附近游玩。 韦康若无其事,泰然自若! 实则是葛优儿早已对他心怀芥蒂,但毕竟她与韦康乃是未婚夫妻关系,不便发作。 对此,韦康心知肚明却又不动声色,尽量保持低调,话语也不自觉地减少了几分。 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匆匆已过,在这段时间内,南剑天的身体已全部复原。 天弓学院年度招生考核也就此拉开了帷幕,校方要求考核者至少达到肉身境第九重,力擎百斤。 在外界,肉自境九重可以担当武将一职,然而在天弓学院却什么都不是。 且学员必须在十六岁以下,年高者被视为已失去再造的价值,无论身份贵贱一概不收取,由此可见其要求之高。 天弓学院已与帝国达成用人合约,因此可独断专行,不受当地贵族控制。 考核当天,韦康轻松过关,他是炼气期高手,这点自然难不倒他。 而葛优儿则是勉强达标,出些银两后买通过关。 接着入院分班、分宿舍。 当然,贵族有特殊待遇,可以分得单独院落,但租金也异常之高,这被校方作为重要收入来源之一。 葛优儿命南剑天和葛霜将分得的院落内外打扫,而后将客栈行李搬来入住。 就在这时,却见一名纨绔子弟带领数名卫士闯入,一脸春风得意,此人正是凤阳郡郡主高卫峰之子高飞。 他一向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却又是个生性欺软怕硬的主儿。 高飞大摇大摆进入院来,打量一番院内情况,不禁大喜道:“当真是好风水,光线和空气都不错。这里院主是谁,快给本少爷滚出来,从今天起这座院子易姓为高了。” 此时,葛优儿正指挥下人打扫院落,却见有陌生人突然闯入,且指手划脚,呼喝不止,不禁心感烦躁,娇斥道:“到底何人在此大呼小叫,难道目中没有我这主人?” 高飞将手反背,待看到葛优儿姿色出众,不禁眼前一亮,道:“先前这里是你的,但以后由我入主了,当然,本少爷会给你适当的补偿,现在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挑衅 葛优儿勃然大怒,道:“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更不会将自己的院落拱手相让,若是你来交个朋友,我欢迎,若你是来讨打的,我也不会客气。” 说罢,她将皮鞭横甩出来。 高飞心中一惊,身形暴退:“哟!没想到竟是个性烈的妮子,小娘子,既然你想玩,那本少爷唯有舍命相陪了。” 说罢,他竟欺身而来。 葛优儿当仁不让,一副皮鞭舞得风雨不透,不给对方丝毫可乘之机。 高飞虽然言行不正,但却武技超群,已达肉身九重大圆满之境。 葛优儿自然不是对手,况且,高飞死缠烂打尽是下三滥手段,完全不按常规出招,令葛优儿防不胜防。 葛优儿善于远战,高飞却欺身前进,一边与葛优儿缠斗,一边对她调戏,行径猥琐至极,葛优儿又羞又怒,怎奈技不如人。 这时,高飞抓住一个破绽,单手朝空虚探,竟将葛优儿长鞭抓取在手,用力回拉。 “蹬、蹬、蹬!” 葛优儿不由自主向前,最后竟结实地撞在对方怀中。 高飞伸手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揩一把油手,淫笑道:“果然有弹性,可人儿,既然你舍不得离开,就留下来陪本少爷好了。你武技稍差,日后我定会用心调教,当然,如果晚上你能帮我暖一下被窝那就更妙了,哈哈哈!” 葛优儿面漾红昏,拼命挣扎,然而纤腰被对方牢牢揽住,竟动弹不得,让她几欲羞死。 就在这时,韦康自外归来,方才进入院内,却见葛优儿被人调戏的一幕,顿时勃然大怒:“到底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高飞香艳满怀,不知韦康的厉害,漫不经心道:“到底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坏本少爷好事,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话声甫落,数名手下一拥而上,无视对方的存在,竟连刀剑都未拔出。 “简直找死!” 韦康神色阴厉,当下拔出宝剑,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充斥当空。 “剑气,是炼气期高手,不好,快撤!” 高飞陡然回神,他虽然自恃武技非凡,但与炼气期高手相抗却必败无疑。 但此时言撤为时已晚,高飞手下皆是肉身六重、七重的角色,在韦康眼中根本不够看,宝剑凌空斩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五名护卫横扫出局,跌落在地不住呻吟。 啊!高飞心头一凛,他本想让手下抵挡一阵,自己则乘机脱逃,没想到五名手下一个照面都未走过竟就被人全部解决。 对方身手之强简直匪夷所思。 就在他失神之际,葛优儿猝起发难,秀脚猛踩对方脚尖,高飞顿时痛得暴跳起来。 却被葛优儿飞身一脚踢翻在地,掌起皮鞭,手起鞭落,清脆的鞭声和高飞凄厉的惨叫声不绝耳际。 最后,高飞被葛优儿一脚踢出院门,跌落在地,淬出一口血水,其中连带着两颗森白的门牙。 随后高飞被两名护卫搀扶而去,逃不择路。 高飞自知踢上了铁板,连报复之心都不敢多有,只能认栽! “这就是打搅本小姐的下场。”葛优儿将皮鞭上血珠抖落,而后收起。 “优儿,你怎么样?那个畜生有没有伤害到你?”韦康向前一步关怀问道。 “放心,我并无大碍,多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本小姐就被那畜生折辱了。”想起方才的事,葛优儿面露异样的红昏。 “哼,没事就好。” 当韦康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竟被人当面调戏时,心中一阵酸楚,自己都未曾碰过葛优儿,却被人占尽便宜,他情何以堪? “韦康,方才被你我教训的人自称‘少爷’,想必大有来头,接下来我们会不会有麻烦?” “不必多虑,万事有我,此人我认识。他乃是郡主之子高飞,但却欺软怕硬,有此教训,想必再也不敢与我们为难,若不是顾及他的身份,单是他调戏你这一罪,我就有理由杀他一百次。”韦康目现寒光,丝毫不再掩饰杀意。 闻言,葛优儿不禁心中一暖,听未婚夫为自己争风吃醋 ,更是窃喜在心。 …… 自此,一行七人生活初定,韦康、葛优儿二人开始了新的学院生活。 二人的房间皆由婢女葛霜打理,南剑天只是每日为马匹添些草料,给马喂水,只消将七匹骏马养肥了,再打扫一下院落,终日无所事事。 两位主人沉迷于武学,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饭食由校方提供,他们只是每晚回院休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南剑天不是自安天命的人,经过人生的变迁他明白了太多。 一个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凭借实力和力量,才能洗涮曾经蒙受的耻辱,从而拥有话语权。 从今天起,他要修炼,要证明先天经脉堵塞也可以变强,成为人上人! 葛霜乃是葛优儿的贴身侍女,主仆二人一起长大,感情极其深厚,说形同姐妹也不为过。 葛优儿照顾葛霜是女儿身,为她安排一间相对简陋的侧房下榻,对此葛霜心怀感激。 但南剑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身为奴隶,被人当作畜生看待,只能和马住在一起。 晚上睡在马棚,闻着恶心的马粪味。 且夜里经常被冻醒,他只能借草铺取暖。 还记得那天葛霜诚意相邀自己和她一起居住,但却被南剑天拒绝当场。 他明白这必然是葛优儿和韦康在暗害自己,断然不能连累对方。 初经人世,他却已看透生活的残酷,人心的冷酷。 在不断的磨难中,他的心智迅速成熟。 他不想一辈子为奴,所以他要反抗,打倒所有欺压在自己头上的人。 也许今生不能成为最强者,但我却要真正站起来! 至少要活的像一个人。 生命?命运! 生而既定的命运,我偏偏要打破命运的枷锁。 让生命因我而改写。 让命运在我脚下颤栗吧! 第二十三章 铁骨门叛徒 今晚,南剑天没有按时入睡,而是等葛优儿、韦康等人熄灭灯火入眠后溜出院落,独自来到学院后山一条小河旁练功。 他无人指导,只有不懈苦练,凭借一腔干劲苦修下去。 扎马步,伏卧撑,凌空打拳,困乏了就跳进河中游泳提神…… 他竭力锻炼自己的体魄和耐力,激发身体潜能,增强体质,使身体变得更加结实,这是通往肉身境的必由之路。 修行者必须从肉身开始修炼,修行境界可分为:肉身九境、筑基期、炼气期、凝气期,结丹期、金丹期、元婴期。 元婴期亦称碎丹期,即碎丹成婴,形成第二元神。 即使肉身遭受毁灭,只要元神仍在,就可夺舍重生! 可以说元婴期修士具有神鬼莫测之能。 而肉身境共分为九重,每提高一重,体力和身体强韧度都得到相应提升,使人体外至皮肤、体肤,内至筋骨、血脉都坚硬耐打异于常人。 当修炼到肉身第九重大圆满之境后,则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后突破到筑基期、炼气期、凝气期等等。 若机缘巧合之下,结丹成功则可直接步入神通秘境,形成法力。 由此,修行者的修仙之路才步入正途。 但修仙之途漫漫无期,路途艰险异常,所谓修仙,无疑于,逆天行事,与天争命。 进阶之时伴随而来的是天罚怒火,修仙者不是在门派之争中被灭杀,就是在渡劫时陨落,又有几个人能够得到命运青睐,修仙之途畅通无阻,逢凶化吉? 黎明时分,南剑天为免主人察觉连忙赶回学院,不顾一夜辛劳,拖着疲倦的身体工作,给马喂草料,饮水,擦澡,打扫院落…… 一天在忙碌中匆匆走过。 一日日的坚持,一夜夜的磨炼,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南剑天已修成肉身境第一重,皮肉,并初摸第二重体肤的法门。 他以拳头打河边那棵老槐树,直到拳头血肉模糊,露出森然白骨,丝毫不敢放松,继续忍痛练习。 他又玩命苦练了两个月,终于突破到第二重,并练到大圆满之境。 只是从此之后无论他再如何加大练习力度,都迟迟不能突破进入第三重,境界卡在两重之间。 南剑天血目飞红,以拳头拼命打树,树叶枯枝籁籁直下。 当双拳麻木后,他又以身体撞击树干,树皮都被撞破脱落,甚至撞击坚硬的磐石。 一番自虐的苦练后,竟丝毫没有突破迹象,反而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全身仿佛散了架般。 南剑天呆呆地坐在地面上大喘粗气,倍感失望。 天边仿佛鱼肚微微泛白,黎明将至,南剑天长叹一声无奈只有打道回府。 一路上,南剑天想到自己苦练而不得要领,若有武技范本指导,自己成就定不止于此。 以他的刻苦,超越韦康、葛优儿二人并非不无可能。 只是他一个奴才,哪里会有武书,直到现在还是偷偷练习功法,若被主人察觉,定被斩去双手双脚,丢在猪圈里了却残生。 像他这种身份卑微的奴隶失去劳动能力比死亡更加可怕。 葛优儿心狠手辣,没什么做不出的,在她的淫威笼罩下南剑天每日生活的提心吊胆。 就在这时,突然听闻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南剑天思绪被就此打断,他心中一惊,连忙掩身摸上前去,探查情况。 却见三名黑衣人紧紧将一名白衣男子围困在中央,四人打斗已久,且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白衣男子更是受创不轻的样子,全身剑伤如婴儿的小口,血流不止,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一名黑衣人挑剑厉声喝道:“杜玉明,你竟公然背叛我铁骨门,并窃取本门秘法,现在还不受死伏诛,更待何时?” 被称为杜玉明的白衣男子明显不支,声音虚弱,道:“各位同僚,何必苦苦相逼,若三位肯放我一马,我愿与诸位共参**,改日我们修为有成,开宗立派也不是不可能,何苦在此拼得两败俱伤。” “杜玉明,你即已反叛,何必再拉我等下水,老祖出关在即,无论你逃 到天涯海角,都难以逃过追杀。我等将你擒拿,老祖定会以功法相赐,我们又何必甘冒奇险。”三人都明白其中利弊。 “无耻叛徒,何须与他多言,两位师弟,还不快动手一齐围杀此人,为我铁骨门清理门户。” 言罢,四人再次缠斗一起。 一时间,小径上刀光剑影,清脆的刀剑相交声不绝耳际。 杜玉明以一敌三,被对方死死压制,明显处于劣势,且被逼得手忙脚乱,一招不慎,肋间已被割出一道半尺有余的伤口,一时间血流如注。 杜玉明身形暴退,手捂创口其人摇摇欲坠,仅以宝剑支撑身形不倒。 “这是你们在逼我,莫要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杜玉明面露狠色,突然将手中宝剑掷于地上,仰天长啸一声。 只见他面前黑雾缭绕,脸色惨白,失去了血色,流露出难掩的邪气。 甚至口中长出数寸有余的獠牙,双臂寸寸石化,血肉消退,化为惨白的骨手。 周围空气中笼罩着浓重的肃杀之气,隐藏在暗中的南剑天只觉脖间发凉,身子紧贴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杜玉明不但窃取了功法,并已练成白骨**第一重白骨手。凶威难测!快合力将其杀掉,若让他完成祭法,我们都得死!” 三名黑衣人惊呼一声,一齐仗剑杀来。 “可惜你们明白的太晚了,去死吧!” 杜玉明眼中邪异的光芒毕现,当下反守为攻,白骨手化掌为刀,不避不让径直迎锋抓去。 “找死!”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相信对方能够徒手格挡利剑,面色狰狞,更是全力斩下。 “叮当” 剑掌相交竟传达出铁器相撞声,剑锋卷刃,而白骨手却毫发无损,甚至锋利的宝剑未能在其上留下一道印记。 “啊!这……” 三人惊呼一声,执剑之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早有耳闻白骨**这门功法邪毒异常,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第二十四章 获得功法 “去死吧!”杜玉明大喝一声,双掌陡然加力,竟徒手将三剑折断,捏碎化为铁粉,在指间滑落。 他化掌为刀,白骨手如毒蛇在三人喉间游过。 “噗、噗、噗!” 破喉声中血脉喷张,一道道艳血喷洒当空,三名黑衣人脸庞一阵扭曲,甚至未及发出惨叫,身体僵挺仆倒在地,尸横当场。 大敌已除,杜玉明精神一松虚脱在地,扶剑勉强支撑身形不倒。 他望着正在渐渐消褪的骨手不禁仰天狂笑:“白骨**果然名不虚传,我仅仅初窥其法径,竟已有如此威力,若有朝一日我能彻底参透此法,开宗立派,甚至入主铁骨门都不在话下。什么白骨老祖,都要成为我的爪下亡魂,普天之下只有力量才是王道!” 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甚至一片树叶都能将他压垮,若此时铁骨门追兵再至,只怕形势堪危。 当即,杜玉明提剑手捂剑伤,跌跌撞撞向深山中行去,所去方向正是南剑天藏身之处。 天弓学院附近皆是铁骨门的势力范围,他意图到深山中暂避风头,只待养好伤势便卷土重来。 此时,南剑天突起杀人夺宝之心,但对方力战三人的雄威又让他深感忌惮,但现在杜玉明身负重伤,实力大打折扣,自己或有可乘之机。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想做奴才就得逆天行事,敢打敢拼。 望着向自己迎面走来的杜玉明,他紧握拳头,咬牙下定决心。 在与对方相距仅数步时,南剑天突然冲出掩体,现身截杀白衣男子。 杜玉明未曾想暗中竟还埋伏一人,苍猝之下不及闪躲,竟被南剑天扑倒在地。 “你到底什么人……不对,你不是铁骨门的人。好汉,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杜玉明急声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此时身体的状况,若继续厮杀,即使侥幸获胜,也难逃邪功反噬。 方才施展魔功,已然耗尽全身所有底蕴,此时绝无再战之力。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放了你我就得死,但若杀了你,我就什么都有了。” 南剑天拼尽所能将对方死死压在身下,不给他任何翻身之机。 “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杜玉明也开始拼命了,拔出宝剑,对南剑天当胸刺下。 生死关头,南剑天将心一横,抬手迎锋握住,与对方争夺宝剑,一时间五指间血流如注。 杜玉明力战三强,又施展秘法,元力耗竭,严重透支生命体能,竟不能力敌南剑天。 眼见剑锋向自己一分分压下,却无计于施,脸上布满恐惧的神色。 “我不甘!拼尽所有,到头来却一无所得……”杜玉明绝望地嘶吼。 终于,南剑天就势将剑身完全压下,顺利切开对方的喉咙。 “噗!” 对方炽热的血浆喷博在他的脸庞,身下杜玉明俨然已生息全无,可怜他堂堂炼气期高手竟死在区区肉身境二重蝼蚁手中,一世英名尽毁。 当下,南剑天收取宝剑,并在四名死者身上搜罗到两枚纳戒,杀人取财后见四周无人,无暇手伤当即择路而逃。 他刚走不久,争斗之处已是人影晃动,数名铁骨门弟子飞身赶往格斗现场。 南剑天一口气狂奔回居处,胡乱向马槽内抱上些草料,向盆内加满清水,随后便钻进自己搭建的草棚内,将夺取的宝剑以稻草盖上。 简单包扎了掌心的伤口,而后取出收敛的两枚戒指细细打量。 经过耳闻目染,他也听闻过空间戒指,修行者将之称为“纳戒”。 其中自成空间,可以将携带不便之物储存于内,可他却不知如何打开。 就这么个小东西竟能储存物品?南剑天匪夷所思,想破脑袋也不得其果。 他忍痛咬破指尖,将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在其上,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滴血之后,他察觉自己竟能与纳戒取得联系,他神念一动,一片奇异的空间呈现在面前 ,正是纳戒的内部空间。 原来神念正是打开纳戒的钥匙,不过却需要以精血为媒。念及于此,南剑天不禁心中一喜。 只有修为高深,有身份者才有资格拥有纳戒,不然遭歹人劫杀,其中财富只有被洗劫的份。 却见在第一只纳戒内只有数柄低阶铁器,当然,还有私人财物,金银钱两等数目不菲。 南剑天精神为之一振,只要自己有了钱,就可以赎身摆脱奴隶的命运。 接下来,他打开了杜玉明的纳戒,想必此人身份不低,颇有收藏。 竟一人拥有两件法器,铁器有数件之多,私人财物更不在话下。 在人间界,武器有高低之分:最普通的是铁器,其上是法器,宝器,灵器,道器。 传说中还有仙器,圣器,神器,只是不存在于凡界。 且每一品武器,又分为下、中、上,绝四阶,每阶法器间威力相去巨大,有着无可逾越的鸿沟。 另外,南剑天还在杜玉明纳戒内发现两本玉册,一本名曰《铁骨功》,主练肉身。 大略翻看几眼,南剑天顿时大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自己最想要的功法秘笈,竟如愿以偿。 另外还有一本竟是《白骨**》,当南剑天想到杜玉明就是用这本书上记载的秘法反败为胜,力斩三敌的场面时心中一阵炙热。 如果自己掌握了这门神通,斩杀韦康和葛优儿,报仇雪恨指日可待。 此时,天色业已大明,葛优儿等人已在梳妆打扮,准备去往学院。 南剑天为免生出事端,只有暂且将所有战利品重新归放于纳戒内,像往常一样默默工作。 当葛优儿起身去学院时,首先看到马棚下南剑天忙碌的身影,不禁微点许头。 虽然南剑天不懂变通,经常杵及其怒,但他的勤恳却得到葛优儿的认可。 当下催步赶往学院,开始新一天的功课。 …… 第二十五章 神秘罐子 这一天,南剑天给马喂上草料,并将院落打扫干净,只待韦康、葛优儿二人回学院,他便偷偷溜了出去,去了附近市场。 因为此处临近天弓学院,广大学子对法器皆有所求,所以法器市场在这里颇具盛况。 在大型拍卖行里,宝器,甚至灵器都可公开叫价拍卖。 当然,价格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一些三流门派甚至将宝器或初具灵器潜质的法器作为护山法宝,由此可见其稀缺。 而灵级以上的法器,包括道器在内都由一流门派控制,不会轻易外传,这也是造成现状的原因之一。 几日前南剑天收获一笔不益之财,自问也是小有身家,但和一些财豪相比,不过是星海一滴。 即使他将所有家当都搬出来,却连进入高端拍卖会的门票都买不到。 南剑天漫无目的地在小市场随便闲逛,看是否能机缘巧获淘出宝贝。 在一个摊位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方正在卖一只‘神秘罐子’,且标价不菲,一百金币。 一百金币不多也不少,但对普通人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在乡下,一百金币足够老百姓十年生活无忧了。 “一百金,一只破罐子竟卖一百金币,这老头该不会想钱想疯了吧?不然就是老糊涂了。” “这破罐子做尿壶我都不要。” …… 众围观者望着眼前古朴无华,甚至罐身有些明显裂痕的‘神秘罐子’议论纷纷。 南剑天恰逢经过此处,见有新奇之事,不免驻足观看。 却听那白首老者愠怒道:“尽是一群目不识丁之辈,竟对神物妄加菲薄。这只宝罐乃是我早年造访蛮荒之地意外所得,为此我险些丧失性命,一直私藏至今。只因近来犬子病重,家财无多,无奈之下,只有出此下策,还望在场诸位施以援手。” “援手?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年头真的变了,骗钱骗财都说的 头头是道,我都有些相信了!” 闻言,白首老者一阵难作,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当南剑天看到那只神秘罐子时,竟对它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直觉告诉他,要买下这只罐子。 看老者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若此罐当真是神物的话,别说是一百金币,就是十万金币都难求到,神宝的价值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 况且,老人的处境激起了他的侠义之心,他决定帮老人家一把。 念及于此,南剑天当下开口道:“老人家,这只罐子我要了,一百金币,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 白首老者闻言不禁大喜:“终于遇到一个识货的人了。” 但就在这时,一名剑眉青年手摇铁扇走向前来,风度翩翩,道:“这只罐子我要了,家里正缺一个夜壶,此罐还看得过眼,正好拿它补上。” 白首老者倍感为难:“可是这只罐子已经有人买下了,还望莫要强人所难。” “这个本少自然明白,而且我还知道,你膝下犬子病重,急需银两治病。他出一百金币,这样,我出一百五十金币,你把这罐子卖给我,如何?” 白首老者未曾想先前无人问津的破罐子现在竟成了抢手货,他颇感为难地望向南剑天,毕竟此人是第一买主。 而铁扇公子似乎大有来路,双方都不能吃罪。 “我出二百金币,所以这罐子依旧是我的。”南剑天冷笑道。 ‘哼,我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今日纵使倾尽所有也非要和你比一比。’他心中盘算着。 “我出二百五十金币。”铁扇公子继续抬价。 “三百!”南剑天咬牙狠心割肉,三百金币是他现有资产的一半,为争一口心头之气那只罐子他势在必得。 “三百金币,买一只破罐子?” “老的要价一百,小的却出价三百来买,真是两个疯子!” “就算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败坏。” …… “兄台家底深厚, 在下认栽了,这只罐子我权且让与你,算是结识一场,我们后会有期!”铁扇公子拱手一辑,眼光却斜望向南剑天指间纳戒,随后身退。 这时,一名青年迎上前来:“老大,你看那小子身上能否榨出油水。” 铁扇公子脸色阴深,道:“当然,我的眼光从不会错,既然能在此一掷百金,身家自然不菲,待会我们且追随上去,来个杀人夺财。” 小摊前,南剑天将纳戒内七把铁剑取出,按市场价,每把铁剑价值十金,七把就是七十金。 南剑天将之折价为五十,再付对方二百五十金,老者欣然答应,这样他又可再赚二十金,何乐而不为。 交易完毕,南剑天将神秘罐子丢进纳戒,自己却抄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行去,铁扇公子和那名手下不动声色地追踪而去。 这时,恰逢铁骨门大弟子万墨林在小市闲逛,无意中发现了南剑天卖给老者的七把铁剑。 因为其上刻有铁骨门的骷髅标记,一眼便发现异常,谁会把本门的法器卖到这里? 万墨林不禁联想到两日前三名内门弟子追杀叛徒杜玉明,双方最后同归于尽,但四人所有随身财物,包括法器,纳戒在内,最重要的是《铁骨**》也被一并掳去。 而卖剑之人极有可能就是那名涉足战斗的第三者。 “年轻人,我观你气息内敛,眉宇间自有清明,想必是修行之人。可是要买剑,我这里十金一把你看如何?”老者见万墨林驻足摊前,连忙招揽生意。 万墨林道:“这七把剑我全部要了,待会我自会来取,将金币一并奉上,只是不知老先生这些剑从何而来?” 老者见有生意可做,顿时大喜,当下将南剑天之事如实相告。 万黑林问清此人去向,随后径直朝小巷快步追去。 此时,一条偏僻的小巷内,南剑天加快脚步赶向学院,背后铁扇公子二人却紧追不舍。 南剑天早已察觉,当下停驻脚步回身厉喝一声:“到底何人鬼鬼崇崇,还不快滚出来。” 第二十六章 大逞凶威 铁扇公子面带笑意在墙角后走出,道:“实在佩服,在下已是小心翼翼,却还是被阁下发现。” “原来是你?”南剑天见来者正是与自己竞买神秘罐子的青年,当想到就是此人让自己多花两百金币时,恨得牙根直痒。 “不错,正是在下。”铁扇公子轻摇铁扇风度翩翩道。 “你追我至此所为何事,该不会是还放不下那只破罐子吧!” “是,也不是,我放不下那只罐子,更放不下兄台身上的财物呀!呵呵,不怕你见笑,最近手头有点紧若兄台能够解囊相助的话,在下感激不尽。” 南剑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劫财也便罢了,竟还打着正义的幌子,简直为人所不耻。” “不管怎么说,你都在劫难逃,怎么,你是打算破财消灾,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如果劳本少费力的话,只怕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费什么话,我的全部家当尽皆于此,若你有能耐便来取吧。”南剑天毫无惧色。 “哼,一个区区肉身三重的武者竟也敢嚣张,待会儿本少让你死得难看。三郎,你先试试他的手脚。”铁扇公子道。 那名被称为三郎的吊眉青年竟是肉身五重,他未免太过托大,将宝剑解下丢在一旁,“嘿嘿”阴笑两声赤手空拳而来,显然未把南剑天放在眼里。 “简直是自寻死路!”在两人相距五步之时,南剑天突然暴喝一声,在纳戒内唤出一件法器,迎头斩下。 “法器?”那名吊眉青年顿时惊呆了,像他们这等街头混混,对法器是可遇而不可求。 即使铁扇公子穷其所有也仅拥有一件法器,就在他一愣之际战局已定:南剑天一个箭步上前将此人击昏在地。 “哼,真是一个不中用的家伙,堂堂肉身境第五重,竟被一个后生击败,此事传扬出去都是一个笑话。”铁扇公子不禁气骂一声。 “小鬼,没想到你竟身怀法器,起初倒是本少小看了你。不过你一身财物最终只能为我做嫁衣,现在就让你见识本少的厉害。” 铁扇公子面色陡寒,伸手一 抖,掌中铁扇竟暴涨三倍有余,扇子折合,不但可以刺、砍、挑、压、绞、点穴,一面铁扇竟被铁扇公子当做宝剑来使。 铁扇由精铁制成,执掌在他手中却毫无沉重感,反而信手拈来,威势骇人。 南剑天不禁暗吃一惊,这是什么法宝?扇形法器倒是见所未见。 当下身法如风,连连躲避,不敢轻缨其锋。 他数次瞅准机会,催剑袭杀向对方,但铁扇公子根本不给他翻身之机,铁扇霍然开张,犹如一面乌色铁盾阻挡了杀招。 折型铁扇上面雕刻着漆黑的骷髅图案,骷髅头口中叼着两根人类的骸骨,显得邪魅无比。 南剑天看在眼里,惊在心里,铁扇公子修为高深,铁扇更是攻防兼备,一时间竟没有破解之法。 他感到自己数次势大力沉的杀招,都被铁扇以阴柔的力度化解于无形之中。 铁扇公子乃是筑基中期强者,南剑天岂能是他的对手,每一次交手皆是险象跌生。 铁扇公子冷笑一声将铁扇一合,突然欺身进搏,而且他掌中铁扇瞬间暴长,隐隐投射出一道乌芒,发出“呜呜”鬼厉的鸣咽,使对手闻风丧胆。 南剑天不避不让,亦是催剑迎了上去,两**器对撞在一起。 剑扇相交,南剑天只觉一道电流袭遍全身,双臂被震得酥软无力,宝剑应声脱手而出,横插在地。 乌黑铁扇其势不改,直取而来。 南剑天被乌黑光芒锁定,竟难以躲避,惨叫一声,被铁扇当胸扫中横飞了出去。 他跌落在地,只觉胸口一闷,不禁吐出一口黑血。 “我本以为你有些手段,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受死吧!” 铁扇公子化扇为剑向南剑天当头劈下,眼看他便要死于非命。 但就在这时,南剑天食指似乎受到了神秘力量的牵引,不由自主地弹动了一下,虽然十分轻微,但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接着,只见一只神秘罐子竟破戒而出,飞速旋转,震动的周边空气发出“嗡嗡”刺耳的争鸣。 是刚刚收买的那只神秘罐子,原来它并非死物? 一时间,南剑天既惊又喜。 “之前我竟然看走了眼,没想到竟真的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物,但是没有关系,杀了你,它就是我的了!”铁扇公子眼中涌现出一抹炽热。 “彭”然相交声中,铁扇横劈在罐身上,神秘罐子竟毫发无损,铁扇公子却被反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结实的撞在身后墙壁上。 “这到底是什么邪物?”铁扇公子目露惊骇之色。 神秘罐子突然破空而至,铮鸣不已。 蓦地,一股无匹的吸力自中爆发而出,将铁扇公子笼罩在内。 他皆力催动铁扇,就欲敲碎这只骇人的罐子。 突然,铁扇公子手中一空,铁扇竟离奇消失。 “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邪物,快让它停下来,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便是。更不该对你产生邪念,为弥补我的过错,我愿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只求给我一条生路。”铁扇公子面色恐惶大吼道。 南剑天呆呆地坐在地上,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从未想过杀伤人命,却又不知如何控制这只神秘的罐子。 陶罐突然吞吐之力暴增,铁扇公子只觉仿佛置身在漩涡之中,身不由己地迎向了头顶那个奇异的黑洞。 “不!” 铁扇公子空留一声惨叫,随后其人便莫名地消失在当地。 这时,那名被南剑天击昏的青年悠然醒来,却看到铁扇公子被活吞的一幕。 “啊!鬼啊……” 他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向巷口方向逃去。 陶罐却将罐口一调,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将青年笼罩其中,接着将他吸扯进罐内。 强敌已除,巷内再次恢复平静。 神秘罐子也恢复了玄妙的状态,静静地躺在地上,罐体上一道密不可见的裂纹闪现一道光华,竟然就此弥合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第二十七章 《白骨**》 南剑天望着面前的陶罐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只不起眼的罐子竟活吞两人? 南剑天试探性地将手伸进罐内却什么也未抓到,难道说铁扇公子二人都已惨遭不幸,这陶罐竟然‘吃人’,就连铁扇都被吞噬了? 南剑天心神一震连忙将手抽出,但见手臂完好无损方才放心。 他不禁暗道声“奇怪”。这罐子竟不伤我,难道它已认我为主? 直到此时,南剑天方才明白自己幸得至宝,只是不知是何宝物? 就在这时,万墨林追赶而至,此人身上有元力波动,至少是炼气期修为。 南剑天自知不敌,当下不敢妄动。 万墨林见巷内无人,最后目光落在南剑天身上。 经过与铁扇公子二人一番鏖战,此时南剑天狼狈异常,且怀抱一只破罐子,万墨林只作是一名小乞丐,向前问道:“喂,小鬼,方才有没有看到有人在此处经过,只要你老实回答,这枚金币就是你的了。” 言罢,他果然取出一枚金币在南剑天面前一晃。 南剑天故意装傻充愣,望着他手中的金币目现贪婪之色,佯做恐惶道:“方才确有人在此经过,而且还和人打斗了一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实在吓死我了,他们就沿这条巷子向前走了。” “说得好,有这枚金币这一个月你不必再乞讨了。”万墨林信以为真,将金币丢进陶罐内,随即催步向前追去。 “谢大人赏赐,好心人啊,好人有好报……” 南剑天跪地嗑头,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然而当万墨林远去,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暗道‘好险’。 “难道此人和铁扇公子是为同党,或是专程为我而来,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南剑天无暇细想,当下将神秘罐子收入纳戒,旋即苍惶而逃。 而万墨林一路直追到巷尾,却仍不见人迹,难道那人已经逃远遁去了行踪? 陶罐?他突然想起南剑天身前的那只罐子。 “不好,中计!” 此时万墨林终于意识到什么, 可笑的是自己竟还打赏他一块金币。 当万墨林返回原处时,南剑天已逃走多时。 “实在该死!”万墨林望着周围打斗的痕迹暗骂一声。 “此人异常狡诈,看来是我疏忽了。事已至此,唯有取回宝剑,再做打算,希望能够寻找到其他什么线索。” 念及于此,万墨林只有再次返回集市,去取寄放在老者之处的宝剑。 这时,南剑天正走在返回居所的路上,为免生出事端,他未敢直接返回学院,而是来到学院后山,打算在天黑时分赶在主人之前回去。 山洞内,南剑天取出神秘罐子重新打量了一番,却终究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将罐子放在石台上,并以法器疯狂斩砍,金属交响声中,这只看似不堪一击的罐子竟毫毛无损。 他一阵横砍竖劈,直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法器甚至已卷刃,然而罐体一粒缺口都不曾留下。 南剑天暗自称奇,知道定是个好宝贝,当即咬破指尖,嫡血认主。 当那滴殷红的鲜血没入神秘罐子的那一刻,他只觉脑海为之一清,眼前呈现了一副奇异的黑色空间。 那是不属于这片大陆的神秘地带,玄秘莫测。 现在他已经和神秘罐子建立了某种微妙的关联,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南剑天的境界尚低,眼前除了一片乌黑,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 见不能探明所以,当下南剑天神念一动,退出了这片神奇的空间。 他将神秘罐子收入纳戒,随即打座修练,温习《铁骨功》功法。 无心之举竟助他顺利突破到肉身境第四重,南剑天不禁一阵惊喜。 接下来他将全力冲击肉身境第五重境界。 第五重是一个分水岭,只有突破第五重,才有机会踏入更高境界,进入筑基期、炼气期甚至是凝气期,否则一切皆是妄谈。 另一方,万墨林认为南剑天极有可能是天弓学院的弟子,机缘巧合下方才得到《铁骨功》锻体法诀和《白骨**》无上魔功。 白骨 老祖出关后得知本门秘法失窃,顿时勃然大怒,责令万墨林尽快寻回宝典,不然,门规处置。 对此,万墨林深感压力,毕竟他不知南剑天确切身份,一切都无从查起。 只是老祖有令在先,为免走漏风声,他唯有暗中亲带数名手下在天弓学院附近大力搜查。 夜幕降临,笼罩了这片天地。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葛霜将主人的房间收拾干净,就欲掩门离去。 “霜霜。”身后一人轻唤道。 “剑天,怎会是你?天色已晚,你找我做什么?”葛霜被惊吓不浅,见来者正是南剑天方才放下心来。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南剑天说道。 “你……准备逃走?”葛霜吃了一惊。 “不错!我想离开,没有人能够留得住。”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回来,若让主人知道,她一定会杀了你的。”葛霜担忧道。 “哼,你是说葛优儿。”南剑天脸色阴深仿佛能拧下水来,陡然一掌拍在桌案上,那张枣木制的旧桌一角顿时化为粉末。 “呀!剑天,你怎会身怀如此异力,难道你也在修行?”葛霜嘴巴惊张,几乎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南剑天面色阴冷道:“不错,现在我身怀异力,葛优儿想杀我也没那么简单。” 葛霜道:“可就算如此,你可以抗衡葛优儿,却不是韦康的对手。剑天,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你我同病相怜,我不想看你被人所害。答应我,留下来过平静的生活,现在主人还不知此事,只求你现在回头。” 不知为何,南剑天总能给她一种亲切的感觉,相见的第一眼便觉得似曾相识。完全不像以前的侍童,他心智是如此坚定若磐。 南剑天摇头道:“霜霜,恕我不能答应,我不能再顺从下去。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如果不反抗,如何知道不能推翻欺压在我们头上的人。葛优儿和韦康一样,他们也都是血肉铸就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欺压我们,我们却不能反抗?逆来顺受,终日麻木的生活,这不应是我们的未来。” 第二十八章 佛魔大战 “霜霜,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曾给予我帮助,对此,我一直念念不忘,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答。今日我来就是为了带你走,我可以出钱帮你赎身,夺回本应属于我们的命运。如若葛优儿不从,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助你摆脱奴役。霜霜,跟我走吧,如果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安逸的生活,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一时间葛霜内心纠结万分,她何尝不想做一个自由之人,但思虑再三却婉拒道:“剑天,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主人待我不薄,且葛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岂敢背叛主人。倒是你单枪匹马,要小心葛优儿和韦康的报复。” “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在这面生活不下去,就用这笔钱为自己赎身。如若那时我还活着,你就来找我,我们后会有期。” 南剑天自知无法说服葛霜,不免心感失落。 况且自己命运未卜,随时都会遭遇不测,葛霜没有跟随自己未尝不是好事。 当下,南剑天一掩伤悲,放下五百金币便匆匆离去。 有了这笔钱财,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为自己赎身,以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想必葛优儿不会为难于她。 葛霜望着桌案上的一袋金币,早已感动的热泪盈眶。 一夜无话,翌日。 一座洞府内,南剑天像往常一样来到后山刻苦练功,并将《铁骨功》功法重新修习一遍。 曾几何时,这门意外获取的主修肉身的功法让他爱不释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能否突破肉身境,还要仰仗此法典。 就在这时,韦康竟也意外赶到了此处,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姿色出众的貌美女子。 只见她微抬俏颜,浅蓝色的眼眸摄人心魄, 灵动的眼波透露出妩媚的光泽。 面颊略施粉黛,红唇挑逗般微启,双耳佩戴流苏耳环,伴随着走路而摇曳;黑色瀑布般的秀发随意地飘散在腰间,令人目眩神迷。 两人互牵着手漫步在草地上,举止异常暧昧。 突然,韦康回身将那名貌美女子花枝拦住,目光炽热地望着她优美的脸蛋,含情脉脉。 “燕儿,你知道吗,我对你爱慕已久,为了你,我甚至可以舍弃葛优儿。” “你当真可以为我舍弃一切?”那名被称为‘燕儿’的女子显然被韦康的甜言蜜语打动了。 “当然,谁让我对你痴情一片,休说舍弃现在的一切,就算是让我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韦康见有机可乘,更加紧追不舍。 两人之间若即若离,仿佛隔着一层纸,此刻竟被韦康捅破。 在情郎目光注视下貌美女子意乱情迷,面现异样的红潮。 “韦郎,我也对你暗寄情愫,只是苦于无法接近,今日天赐良缘,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 貌美女子竟主动求情,藕臂相勾,顾不得鬓乱钗横,胡乱撕扯着韦康的衣衫。 两人互相褪去衣服,仿佛**,一触即燃。 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 少顷,韦康和貌美女子已是一丝不挂,韦康顺势将她压倒在草丛内。 草木潇潇间,很快传出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和愉快的呻吟声。 洞府内,南剑天正参悟功法,淫恶的声音却滚滚涌来灌进耳中,扰乱着他的心智。 韦康竟再度背叛了葛优儿,与这名唤做‘燕儿’的女子生出私情。 今日南剑天终于抓住此人的把柄,若日后主仆二人 决裂,必要时定能恐吓此子,收到难以想象的效果。 南剑天只作什么都未发生,固守灵台驱除杂念,继续苦修。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已到黎明时分,见洞外天际泛起白肚,当下停止打座,起身潜回天弓学院。 途中,天空中突然乌云翻滚奔腾,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越来越密,顷刻之间,乌云就像一块帷幕一样黑压压地布满了整个苍穹。 毫无预兆地,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越来越激烈,雨点密集的撞在地上,整个天地仿佛变成了战场。 南剑天没有雨具,很快被淋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衣衫如小河般向下流淌。 望着远处的灰蒙蒙的大山,显得愈加压抑。 当下他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在前方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抬头却见雨帘中驻立两人。 一名是从头到脚都被黑衫包裹的神秘黑衣人,在夜色余晖的笼罩下更显神秘。 另一名则是身披佛陀袈裟的和尚,锃亮的光头,眉态祥和,手执禅杖,不怒自威,颇有得道高僧的风骨。 虚空中大雨倾盆直下,二人全身竟滴水未沾,雨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隔绝在数丈之外。 只闻虚空中天雷滚滚,二人竟不为所动,只是遥遥相对,冷目斜视对方,皆是如临大敌。 呀!见此,南剑天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手段,竟能将雨水远远隔绝? 如果自己学会这招,那下雨岂不是不必打伞了,再不会像今天这般尴尬。 他心中尽是幼稚的想法,殊不知其中另有玄机。 当下,南剑天掩身一丛灌木后,躲在暗中遥望二人。 第二十九章 魔陀 原来,眼前两人正是佛陀和魔陀,他们分别是佛界和魔界的三大陀头之一。 佛陀早年在菩提树下觉悟,功参造化,修成正果。 魔陀则以魔入道,修成魔功,凶威难测。 二人皆已化丹成婴,只待因果圆满,便可得道高升。 魔陀乃是魔主在凡界安插的一枚棋子,意图控制人间界,对抗天界和佛界,从而达到称霸七界的目的。 而佛陀在无意中获取魔界至宝蓝灵珠,魔陀奉魔主之令追杀佛陀至此,意图夺回至宝。 其实,当南剑天距此地百丈之外时,便已被两位大能察觉,甚至周围的一草一木都难逃他们法耳。 只因二者蓄势待发,无瑕于此。 “佛陀,你已别无退路,难道你还不准备交出蓝灵珠?望你能迷途知返,不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过我魔界的追杀。”魔陀声色俱厉道。 佛陀紧提伏魔杖面色不改,正义凛然道:“蓝灵珠本是无主之物,有缘者得之,既然它在我手上,岂有将魔宝拱手相让之理?本座并非贪得无厌之辈,接下来我会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其毁掉,以免它荼毒人间。” “佛陀,你应该明白蓝灵珠对魔主有多重要,六界之主曾联合入侵魔界,六主联手也不能将他杀死,仅能将他封印镇压,由此可见魔主修为亘古绝今。如今万年之期将至,封印即将解除。届时魔主卷土重来,而你手中蓝灵珠正是魔主一只眼睛所化,魔主对它誓在必得。只要持有蓝灵珠,纵你上天入地,都难逃过魔主的感知,如果你不想被追杀至死,最好现在即刻交出蓝灵珠,你我还可相安无事。” “哼!”佛陀冷笑道:“魔陀,休要危言耸听,七界有约在先,不可私自侵入凡界,纵使魔主也不敢有违此约。除非他想再度被六界之主围攻,到那时,将不再是被封印万年和丢失一只眼睛那么简单了。魔界乃是诸天的共患,被摒弃在众生之外,若魔主再敢兴风作浪,六界天主必定以此为由将其形神俱灭,永绝后患!” “如此说来,你是拒不交出蓝灵珠了?佛陀 ,杀你何须魔主亲临,今天先过本座这一关!”魔陀蓄势待发。 “魔陀,你我二人在登仙榜齐名,我倒要看你有什么能耐,现在便与你决出高下。袈裟伏魔!” 佛陀当仁不让,出手便已使出自己的绝学。 大喝声中身上所着袈裟神衣陡然冲天而起,迅速暴涨,遮天蔽日。 虚空中仿佛升起一片金色的云顶,方圆数里降雨陡止,万物皆被金光笼罩。 携带无尽威能,向着魔陀立身之处镇压而去。 “佛陀,百年不见,你功力见涨了,但想以此降服本座,只怕断不可能!” 只闻‘铿锵’然一声,魔陀拔出魔剑凌空斩下,一道道匹练般的魔焰冲天而起。 数道魔气化成的滔天鸿流轰击在金色的天幕上,牢不可破的金幕竟被冲撞开来,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披在佛陀的身上。 只是在滚滚魔气的侵蚀下,原本金光闪闪的伏魔袈裟早已变得黯然失色。 “金钵盖顶!”佛陀伏魔袈裟重归于身,气息暴涨,单手一张,一只碗口大小的金钵振鸣一声脱掌而出,在虚空中化为一方玉池。 突然反转,向下界的魔陀当顶镇压,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他紧紧压制,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魔陀越打越心惊,百年不见,自己还在原地踏步,而佛陀却精进如厮。 佛家向来讲求修身养性,道法自然,在无欲无求之时反而更能快速觉悟,功参造化。 所以佛门子弟修行速度异于常人,往往一念觉醒便可达成道果。 此时,魔陀、佛陀争斗正酣。 突然,一股无匹的吸扯之力自金钵中爆发而出,直欲将魔陀扯入其中,他倾尽所能与这股力量抗争。 “尝尽世间苦,方知彼岸甜。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此刻,佛陀竟打出了彼岸的力量。 夜幕仿佛化为了渺无边际的黑色海洋,携带三界之苦恼,众生之沉沦,甚至可遥遥望见玄秘莫测的彼岸之舟在其中徜徉。 修为到了魔陀这样的境界,在虚空之中穿梭来回,竟是如履平地。 突然只觉双足如陷泥潭,整个人更犹如沉没入大海而难以出离,行动竟也变得滞缓起来。不禁大惊失色。 魔陀将项间佛珠当空祭出,流转不惜,光华绚烂。 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一方天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辉令人不可逼视。 这一百零八颗佛珠陪伴他修行至今,又历经无数次的祭炼和蜕变,蕴含无上法能。 并且,每一刻佛珠都有着无上奥义:第一颗代表着放下、第二颗代表虚妄与真性、第三颗代表着得失、第四颗乃是本性、第五颗的奥义是因果、第六颗乃福缘、第七颗天命…… 每一颗佛珠,都代表着一个境界,代表着一道佛家真意。 “魔在何方!” 佛陀须发皆张,伏魔袈裟迎风猎猎作响,一百单八颗佛珠愈发光彩炫目,争鸣不已。 最后佛珠竟绷断了枷锁,宛如一百零八颗微小的璀璨星辰,在虚空中划出难以理解的轨迹,径直奔袭向魔陀周身的一百零八大真穴。 ‘彼岸奥义’和‘魔在何方’这两大神则一起打出,魔陀顿时陷入险境。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百零八颗索命佛珠激射而来,竟无法躲避。 显而易见,佛陀已使出浑身解数,势要让他饮恨此地。 ‘难道我一世英名,就此含恨而终。’魔陀其眦欲裂,绝境没有吓退他,反而激发了他的无边斗志。 只见魔陀周遭魔焰升腾,掌中魔刃挥洒,一道道魔焰势如惊鸿,每一道都蕴含无穷魔威迎上了一颗佛珠。 两人同时催动至高法则对决,都打出了生命真火,俨然都在拼命了! 魔虹与佛珠对轰一起,霎时间,天地崩碎,一道道虚空裂缝呈现。 敌手垂死的反击犹为猛烈,魔焰斜斩在佛珠上,竟将之震荡开来。 一颗颗佛珠倒飞而去,重新回到佛陀手中,十数道魔焰威势不减,迎面冲来。 第三十章 巅峰对决 魔陀面色大惊,纵他自视甚高,仍然不敢轻缨其锋,身形如风,变换不已,堪堪避开杀伐的剑气。 “轰隆隆!” 魔焰其势不改,击中了远方的数座山脉,一时间天塌地陷,山河崩碎。 佛陀再也没有起初的淡然,古井无波的脸庞一变再变。 魔陀身势如虹,趁佛陀无暇他顾,踏碎了‘彼岸法则’的禁锢。摆脱束缚的他,只觉犹如龙归于海,海阔凭鱼。 “既然你我都已使出生平所学,今日,你我既决高下,也决生死!”魔陀面露残忍的神色。 由于轻敌,他从交手一直被压制到现在,但全力施为之下,他自信可立于不败之地。 蓦地,身侧突然响起‘呜呜’风的鸣咽声,竟是一颗被佛陀灌注‘真’字言的佛珠,震碎了剑气,破开魔焰,破空袭来。 魔陀暗叫一声‘不好’,仓促之下,回防不及,被佛珠生生洞穿了左肩,背后血光崩现,血洒长空。 魔陀闷‘哼’一声,脸色惨白,连忙运指封住血洞周遭穴道,血流顿止。 “你激怒了我。”魔陀怒不可遏。 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已经很少有敌手能够让他流血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受伤了,而今日他竟遭受重创,焉能不怒? 只见佛陀座下生风,凌空端坐在菩堤树下,伏魔杖立于身旁,转动轮回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众生皆苦,唯我独明;因果循环,自安天命!摩咪嘞咪唏咪……” 佛陀身披伏魔袈裟金光四射,身遭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圣光,其人犹同再世活佛。 他念动六字真言,每一字都似有千钧之重,吐字如铁! 接着无数形似‘’的佛印一齐涌现,所过之处金光万道。 魔陀本就处境堪危,现在更是雪上加霜,难以久支。 “佛陀,休要猖狂,你道行比我深厚,虽能力压于我,却休想挫我锐气。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现在便让你见识本 座无上魔功。御天诀魔御天雷!” 当下,魔陀抱元归一,打破佛光封锁。 身形冲天而起,站在云端,魔剑径指苍穹,随着全身元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和天地灵力的争相汇聚,魔剑魔光大盛。 原已恢复平静的虚空为之黯然失色,接着风起云涌,天雷滚滚。 无数条闪电如同毒蛇游动蔓延而下,最后在剑身汇聚,化为最精纯的力量,魔剑迸发出万丈魔光,声威大振。 得雷电之力灌顶,魔陀力量节节攀升,瞬间已恢复全盛状态。全身笼罩魔光,面色狰狞。 “天罚?魔陀魔功几临大乘之境,竟能号动诸天神雷为己用。”佛陀不禁大惊失色,眼角白眉微微跳动。 “受死!”魔陀大喝一声,脚生黑云,魔剑连带滚滚魔鸿当空斩下,轰隆隆的雷动声如潮水般充斥下界每个角落。 菩提树首当其冲,被一道奔腾而来的魔焰击中,顿时被撕成漫天木屑,散落在虚空中。 菩提树伴随佛陀修行至今,早年更是在菩提树下觉悟,可以说灵树陪伴了他半生的成长,它的重要性大过任何法器。 眼见至宝被毁,佛陀双目血红,当下惊身而起,脚生祥云,身形一晃已是百丈之外,堪堪避过致命一击。 受到魔气侵蚀,方圆数里内,花草树木尽皆枯死。 暗中,南剑天紧趴在地大气都不敢出,望着面前原本青青如也的草木瞬间变黄枯死,他有些难以置信,用指尖轻轻触碰枯草,小草竟直接化为了湮尘。 他下巴险未跌落下来,难道这就是法力? 以一已之力控制万物生死,那么佛陀和魔陀就是神仙了? 南剑天睁大眼睛紧盯着战场,不肯放过其中细节,希望自己能从中学到什么,有一天也变得像二人一样强大。 那时自己主宰他人生死,再也不必受人欺辱。 “魔陀,毁我菩堤树,这笔帐定让你十倍还之,现在便让你见识我的真正实力。”佛陀声如洪钟滚滚而来。 “难道方才他未尽全力?”魔陀不免心中一惊。 “佛陀之怒,灵珠现!”佛陀不顾邪物反噬,当下竟施展魔宝蓝灵珠,只求速战速决,以免再生变故。 只见蓝灵珠当空悬浮,魔力源源不断的向他灌顶而下,佛陀全身金光湮灭,被滚滚魔焰取而代之。 且面色狰狞扭曲,全然没了方才面慈眉和之态,甚至较魔陀更显邪异。 “蓝灵珠?佛陀,灵珠乃是魔主之物,至阴至邪,你竟敢擅用,难道不怕迷失心智,走火入魔?”魔陀急声大吼,显然对蓝灵珠深感忌惮。 “本座心智若磐,怎会为区区魔物动摇,我只是借助蓝灵珠的力量除魔卫道,成王败寇,只要能击败你就是上途。” 佛陀一把扯过伏魔杖,杖头直指苍穹,一道魔光惊鸿般冲天而起,直取身处上界的魔陀。 魔剑剑气被一举崩碎,魔光甚至搅碎了黑色的夜幕,虚空为之扭曲。 “轰隆隆”的九天雷动声响彻天地。 见状,魔陀不禁心头一震,躲闪不及被魔焰当胸击中,空留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陨落向下界,跌落在地吐出一口血箭。 显然,他遭受了重创,神色恐惧地望向虚空中悬浮的蓝灵珠。 佛陀施展魔功后,面前魔气渐渐消褪,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到了极大地反噬。 接着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上涌,但被他硬咽了回去,在强敌面前他岂能示弱,故做轻松道:“魔陀,现在你已身负重伤,再拿什么和我斗,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魔陀口含鲜血,突然仰天狂笑,道:“佛陀果然不愧为佛陀,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你虽然打败了我,我却没有输,我拥有魔主意志加身怎会轻易言败?佛陀,你看这是什么?” 魔陀自怀中取出一只金光闪闪的戒指,隐约可见其上有神秘魔纹闪动,光华流转。 戒指竟似有无穷魔力,纵是佛陀修为已功参造化,一眼望去,只觉一阵心神失守。 第三十一章 魔戒 ‘此物,竟然摄人心魄。’佛陀连忙在其上收回目光。 体内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被悄悄勾动,他暗自叫苦,连忙运功压制。 见此,佛陀登时骇然,道:“魔戒!此乃魔界三大至宝之一,怎会在你手上?魔戒可以召唤魔兵,且不受七界限制,魔陀,你来到下界到底有何企图?” “不错,魔戒可以召唤魔兵,得魔戒者,则为魔界之主,由此可见魔主对我信任有加。在魔界,有数亿魔兵任我召唤,佛陀,纵你再厉害,也杀之不尽。仅凭这一点,今日你就奈何不了我。你问我有何企图,我的图谋就是整个人间界,魔主卷土重来之日,必定雄威再起,争霸七界。而人间界,物资丰富,定会沦为我魔军的基地,怎么,这个计划你还满意吧!” 谈及得意之处,魔陀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势,冷笑连连。 “你未免太过自负,如果你今日杀不了我,势必泄漏魔界机密,遭受七界围剿。难道你不怕给整个魔界带来灭顶之灾?”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佛陀,既然你已知道了这么多,今日必须得死。你可明白魔戒的真实身份,他不但是魔戒,更是魔主的瞳孔。而你手中的蓝灵珠则是魔主的眼睛,甚至在必要时蓝灵珠与魔戒合一,可助魔主裂变重生,其中蕴含魔主意志,所以能号动四方魔军。若两大神物相合,你猜会有什么结果发生,魔戒,去吧!” 魔陀将魔戒当空祭出,魔宝在虚空中化为一只千丈巨轮旋转不息。耀眼的光辉将方圆数里映照得犹如白昼。 只闻佛陀梵唱声不绝耳际,无数佛印一涌而出镇压向魔戒。 事到如今,关系到正道存亡,他再也无所保留,全力施为,只消将今日的这则消息传达出去,也不失为一种胜利。 突兀,魔主意志自魔戒中传达而出,瞳孔内灵光闪动,目光所过万千佛印破灭化为乌有。 佛陀非但没能镇压魔戒,反而使自己元气大损,就在魔戒出现的那一刻,蓝灵珠仿佛受到 召唤,竟脱离他的控制,破空而去径自迎向魔戒。 佛陀仿佛看到,随着两大魔物逐渐靠近,被镇压在永恒封印之下的魔主正渐渐苏醒。 “天若无道,我愿以身正道;地若无法,我愿以身效法!岂能让魔主卷土重来,祸乱七界?” 佛陀大喝一声,伏魔袈裟再次破空而去,化为漫天金云将蓝灵珠团团围困。 蓝灵珠在其中左冲右突,一时间竟不能挣脱。 接着,轮回珠,金钵,伏魔杖全部被佛陀当空祭出,摧动众法宝,径直撞击向魔戒。 清澈的撞击声伴随音波实质般荡漾开来,无尽虚空为之破碎,声音传出十里,如同洪波滚滚不绝。 “哇!”在法宝相撞的一瞬,佛陀、魔陀两大陀头皆是吐血当场,身受重创。 原本光辉大盛的诸宝随着不断撞击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渐已产生细密的裂痕。 魔陀擦干嘴角的血迹大吼道:“佛陀,你疯了,菩提树已毁,若本命法宝再度受损,你岂能久活?还不快住手,若你肯放下偏执,让神物合二为一,待魔主归来之日,我定为你美言几句。从此你我共侍一主,凭借你的实力,何愁不得重用?你我千年修行不易,本应惺惺相惜,何苦拼得鱼死网破?佛陀,蓝灵珠和魔戒乃是魔主眼睛所化,蕴含无上大道,纵你倾尽所能,也难将二物制服,还不快快住手!” 佛陀对此充耳未闻,只是凌厉的目光中透漏出一种坚定,指挥四大神物不断围攻蓝灵珠,撞击魔戒。 魔陀心脉与魔戒相连,魔戒遭受攻击,最终力量作用到其本尊,魔陀喉头一甜再次吐血当场。 “佛陀,你这个十足的疯子。既然你想死,那就自己去死吧,恕不奉陪!”魔陀神念一动,魔戒迅速变小,越出包围圈,最后戴在魔陀指间。 当下魔陀袖风一鼓,破空而去,身形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大敌已去,佛陀不禁斗志一松,双膝跪地,一口血箭脱喉淬地。 伏魔袈裟被蓝灵珠撕破数处,器灵奄 奄一息。 而蓝灵珠失去魔戒的召唤,再次恢复平静,菩提树则彻底毁灭。 金钵、轮回珠、伏魔杖等神物,同样遭受不同程度的毁坏,甚至有些破裂,法宝变得黯淡无光,和寻常之物无异。 佛陀见此惨状,不由得叫苦连连,自己虽力退魔陀,但伤人八百,自损一千,其境堪忧! “只待老衲恢复法力,定让诸宝重现往日荣光!” 当即,佛陀盘膝打座,就地运功疗伤恢复法力。 直至此时他方才发现自己体内状况之糟,法则尽毁,且五脏六腑被震得寸寸破裂,筋脉更是紊乱不堪。 运功之下,气血竟逆行而上,只觉喉头一甜,再次吐血当场。 “我命休矣!” 佛陀苦笑一声,意识到再也无力回天。 况且,他的意识被魔主神念所伤,这些伤害都是无可修复的。 即使伤势复原,有生之年功力也再难寸进,而魔陀就在暗中虎视眈眈,又岂会给他疗伤之机? 暗中,南剑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欣下大喜,暗忖:这老秃驴已近油枯灯灭,杀了他定有便宜可捡,仅是袭杀杜玉明便让我吃了个饱。而老和尚如此厉害,几乎堪比仙人,如果我夺得他修炼之法,岂非不是省去百年苦修。近来奇遇连连,真是天助我也。 南剑天大喝一声,当即挥剑杀出,在月光下青锋寒光乍现,直取对方后心,务求一击必杀。 “简直找死!”佛陀早已注意到南剑天的存在,原以为他只是一名普通过客,只是未曾想南剑天人小鬼大,竟对他起了杀人夺宝之心。 佛陀虽然身受重创,命已垂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体内残存的力量仍然可怕。 对于南剑天的偷袭,佛陀不屑一顾,头也不回,长袖一挥,一道劲风凌空打出。 南剑天被一股刚劲之力迎面击中,来得快去势更疾,惨叫声中身形向后倒跌而去。 第三十二章 落日山秘密 “给我回来!” 佛陀单手朝空虚抓,一股无匹的吸力由掌间迸发而出。 南剑天惊呼一声,只觉身子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在这股异力的牵引下直迎向对方,下一瞬咽喉已被对方卡住,整个人如小鸡般被佛陀拎在手中。 “老和尚,快放开我,我和你不死不休!” 南剑天虽然被捉,却毫无惧意,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不休。只是因为呼吸难继一张小巧的脸蛋被憋得通红。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现在本座便渡你转世轮回,希望你来生能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佛陀挥手就欲将南剑天毙于掌下,但借着惨白的月光,他却看到一张稚嫩的面孔,顿时心生不忍,掌势也不自觉地收回。 佛陀望着眼前尚且年幼的南剑天,只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渊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他就是我要寻找的应劫之人?十年前我曾偶然与神算子相遇,他观我面相,告知我十年后必有大的劫数,甚至有可能回归因果。当时,我还以为他哗众取宠,只是夸大其词,因此毫不在意。现在看来,预言竟然真的应验了,十年后的今天不就是眼下吗?是老衲大意了!’ ‘神算子最后又说,除非寻找到应劫之人,方能化解劫数,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佛陀自忖道。 “小鬼,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 “因为……我想变强,只要杀了你,夺了你的法宝和功法,我就可以变得更加强大。”南剑天毫不掩饰他对力量的渴求,喉间依旧被对方牢牢卡住,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那么,你可知自己为什么要变强,你为什么追求力量?”佛陀紧紧追问,直觉告诉他,自己与面前这名小鬼有一段莫解渊源,方才忍住就要痛下杀手。 想到以前自己遭受的种种耻辱,南剑天目露悲愤之色,甚至脸色狰狞扭曲,表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深沉。 初经人世方知人心险恶,要想不做奴隶,不受压迫和欺凌,唯有变得更强,打倒欺压在我身上的所有人。” 佛陀似已料想到什么,不禁长叹一声,道:“世人皆愚,唯我独明!受到压迫渴望变强顾然是好,但你却背离了初心。老纳虽是佛门中人,规避杀戮,但却主张惩恶扬善。除掉败类安抚良民故然可行,但若滥杀无辜就不对了。你年纪尚幼,不该妄动杀念,这对你日后的修行大为不利,老纳念你本性向善,且饶你一命。” “多谢大师!惊扰之处,还望莫怪。”南剑天当即嗑头拜谢,但闻佛陀义正言辞,他心中甚是恭敬。 佛陀却苦笑道:“小鬼,你可知经此一闹我动用元气,以致伤势加重。原本经过休养生息或有复原的可能,但现在,只怕这条老命就此断送。” “大师是好人,那么方才与你作对的人定是十恶不赦之徒。为报大师不杀之恩,我愿在有生之年手刃此人,为大师报仇雪恨。”此刻,南剑天目光竟出奇的坚定。 噢,小鬼志向倒是不小!佛陀目中奇光闪现,当下试探道:“小鬼,你可知方才与老纳交手之人乃是魔陀,身手之高冠绝天下,在整个人间界亦少有敌手。想你手无缚鸡之力,凭什么去杀他为我报仇,莫不是有意欺弄老衲?” “晚辈在心底尊敬大师,怎敢有欺?虽然现在我还很弱,但只要努力修炼,定能迅速成长起来。我今天杀不死他,明天再杀,明天杀不死就后天,总有一天我会超越过他,完成大师的夙愿。” “好,说得好!”闻言,佛陀面露欣慰一笑,一个想法在心中酝酿而生,当下问道:“小鬼,你祖籍何处,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晚辈祖籍在落日山,来这里是为了……”南剑天如实说道。 “打住!你说什么,你来自落日山?”佛陀心中狂颤。 “正是!晚辈所说句句属实,大师,难道有何不妥?”南剑天疑问道。 “并无不妥,只是想起了一段前尘往事,令老衲此生蒙羞。善哉,善哉!”佛陀好像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脸色透露出无比地失落 与不忍。 “你既然生长在落日山,家中父母可还安好?” 佛陀试探问道。 “承蒙大师挂念,家中父母双亲俱都健在,身体也还健朗!” “如此甚好!” “只是……”南剑天面露悲恸之色。 “只是什么……” “只是除却我一家三口,落日山下整个村落,整整一百零八条人命,尽数被不明凶手屠戮殆尽。那一日,我正在山中打猎,适逢大雨,父母二人见我迟迟未归去山中寻我,才因此躲过一劫。” 南剑天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乌云翻滚,雷声震天的夜晚…… 地面上鲜血混合了雨水,血流成河,尸骨漂橹,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村口的张大爷、张大娘夫妇,还有曾嘲笑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一名合格猎人的小良子、小顺子等等……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脑中浮现,挥之不去。 ‘希望你以后能够代我好好照顾她,不离不弃……’ ‘如此……我了无牵挂,即使死,亦可安息了……’ ‘他是佛……是魔……’ 不知多少个夜晚,南剑天耳畔总想起潇氏心心念念的声音。 “有生之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寻到真凶,为全村一百零八位乡亲报仇雪恨,以慰亡灵!”南剑天紧攥拳头。 “好男儿自当如此!你能够知晓落日山的这些秘闻,想必不会有错了。实在是冤孽,冤孽呀!”佛陀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脸自责,懊悔不已。 “大师此话何意?”南剑天不解。 佛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是我!一切都是老衲的错呀!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呀!报应终究是来了,还是无法逃过宿命?’他在心里狂念道。 第三十三章 佛陀陨落 还记得那个漆黑的夜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乌云蔽月。 佛陀行走在落日山脉,在一处隐蔽之地祭炼刚刚获得的魔宝蓝灵珠。 他本想将之毁掉,永绝后患,怎奈却妄动贪念。 他不相信魔宝会影响自己的心智,若是祭炼一番,祛除魔气,定能使魔宝成为捍卫正道的利器。 如此,则不失为功德一件。 但他却高估了自己,小觑了魔宝。 未曾想在祭炼的过程中,因心智不磐,被魔念入侵,导致发狂,更险些走火入魔。 在蓝灵珠的诱导下,佛陀竟妄动杀念,在深山中遇兽则灭,遇人皆杀,最终他闯入了落日山下的一个小村,酿成人间惨剧…… 他以最后一丝清醒抱守灵台,虽然他没有亲手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猎户,但他们却最终被魔宝蓝灵珠吸尽全身精气而亡…… 当佛陀恢复神智清醒,眼看着酿成惨祸却无法改变,他懊悔不已,却无力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黯然褪走。 有此业障,从此道行再难寸进。 任谁都不会想到,仙风道骨,道貌岸然,半只脚踏入仙班的佛陀,竟会是落日山惨案的元凶。 若此事传出,只怕整个正道都会为之哗然。 ‘得知落日山竟还有一户人家幸免于难,这对我而言是仅存的一丝慰藉。如今,落日山一脉最后的遗孤就在我的面前,这是上天给老衲弥补过失的机会啊!’ 佛陀一阵悲中从来,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微点许头,目中尽是慈爱,心中的一个想法也笃定下来。 “大师,您神通广大,可是知道落日山发生的一切,还请大师告知原委,晚辈感激不尽!”南剑天叩拜在地,诚挚之心一览无余。 “如此,老衲就更加不能告诉你了。”佛陀意味深长说道。 “大师,到底为何?” “想你小小年纪,就背负了这 等深仇大恨,只怕会成为你以后修行的‘业力’,你可明白老衲的用意。终有一日,待你修为有成之时,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到那时,希望你不要恨老衲才好?” “晚辈岂敢!大师点化之恩,没齿难忘。”南剑天躬身揖礼道。 “小鬼,你可愿拜我为师?” “能够成为大师的弟子,是晚辈的造化,大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南剑天毫不含糊,当即行三拜九叩之礼。 他作梦都想成为强者,打破命运的枷锁,现在机缘已至,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小鬼,从今日起,你便是老衲的唯一嫡传弟子。记住,老纳叫佛陀,这是我的道名,至于原来的名字我自己都忘记了。一个人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勿忘‘真我’,日后行事万不可辱没为师威名。另外,我见你杀念太重,特此传授你《金刚诀》秘法,勤加修习可保你心性不失,以免为邪魔利用,堕入魔道。” “谢师父!”南剑天再次叩拜称谢。 “还有,这面令牌乃是为师机缘巧合之下获取,现在也一并传授给你。”说着,佛陀颤颤巍巍地自怀中取出一面古铜色的令牌,古朴无华,但其上却拓印着‘天弓’两个古生古色的大字。 ‘天弓’,难道和天弓学院有关?南剑天自忖。 “你的猜测无错,这正是天弓学院发出的‘天弓令’,凭借此令牌,你进入天弓学院将畅通无阻,此令乃是天弓帝国发出,为数不过十枚,每一个都珍贵无比,是为特殊人士提供的特殊通道。见此令如见皇族,天弓学院将无条件地接纳你。” 南剑天只觉手上一沉,已然接过了‘天弓令’,他深深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内心更是激动万分,一念之差,竟迎来了命运的转角。 从今日起,天弓学院不再是贵族的专利,我亦应大有可为。南剑天暗自发誓。 佛陀喘了一口粗气,继续道:“老衲将此令传于你目的有二。其一,为师希望你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我时日无多,虽承师之名,却无授艺之实,而天弓学 院水深龙多,可砥砺你不忘使命;其二,老衲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也可以说是不情之请,但这关系到天弓帝国乃至中土大陆的兴亡,我虽然是出家人,本该不问世事,但事关正道兴衰,我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天弓学院名义上是为天弓帝国的最高学府,哺育过无数的人才,可谓是帝国根基的担当。表面上天弓学院一直在正常地运作,实则是暗流涌动,老衲甚至怀疑,天弓学院的现任院主,是魔道中人!”佛陀一语道破了玄机。 “大师是说,天弓学院院主是为魔道?”南剑天难以置信地说道。 天弓学院是年青一代的信仰,他们若想有所作为,必须要在学院崭露头角。 如果天弓学院被魔道渗透,可谓危害深远。 “此前,我已在着手调查此事,但是此人异常狡诈,深居简出,做事更是毫无纰漏,令老衲无从入手。事到如今,线索全无,更加无从查起了!所以,老衲请求你,你进入天弓学院后,若有机会定要留意此人。此举无疑危险万分,是举是放想必你自有判断,老衲不会强人所难。”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未了的夙愿就是徒儿的心愿,在道义面前,我又岂会苟且偷生,徒儿定不会让师傅失望。”南剑天信誓旦旦说道。 “希望为师没有看错你!不论如何,你这个徒儿为师收定了!” 佛陀突然五指虚张,掌心迸发出一股神力,将他整个人原地提起。 南剑天以为对方突然改变主意,意图杀自己灭口,不禁大惊失色:“老秃驴,你说过不杀我的,为何出而反尔?” “休要多言,老纳如果要杀你,何须等到现在。我自知命不久矣,却不想埋没这一身功法,权且与你灌顶,待你遇敌时,也多些保命的本钱。” 闻言,南剑天方才平静下来,只是心中仍然忐忑难安,既然无法躲过这一切,权且顺其自然吧! 当下他心无旁骛,闭目凌空虚座,敞开心扉,准备承受元气的洗礼。 第三十四章 逃过一劫 佛陀继续道:“老衲修行千年,早已勘破红尘,皮囊不过是精神的寄所。当老纳去后,所有法宝,包括**在内都任你取舍,以助你迅速崛起,尽快继承老衲的道统。不过你不必伤怀,相信有朝一日,老衲自当破而后立,重出归来!” “修仙一途艰险异常,充满变数,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陨落,道果全消,天下修士之多如亿万亘沙,能够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人?至于能否走到这一天就看你的造化了。” 言罢,佛陀一把扯开南剑天的衣衫,却见他背后遍布纵横交错的鞭痕,直看得心惊肉跳。仿佛鞭子打在自己身上,颤抖的手抚过条条清晰的鞭痕。 “好,打得好!小小年纪就经此磨难,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智,空乏其身,方能练其所为。方才老衲尚且不能肯定自己的直觉,但现在就是你了。” 佛陀心念笃定,右掌运劲紧贴其后心,当即为他传功灌顶。 南剑天只觉后心一热,接着一股磅薄的元力犹如决堤之水,强势涌入体内,冲刷全身筋脉,打通全身阻塞的经脉,伐毛洗髓,使其体质得到质的蜕变。 只是南剑天根基尚浅,竟不堪承受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佛陀无暇他顾,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下毫无保留地将全身功力悉数灌输进南剑天体内。 停止传功之时体内丹田已是空空如也,失去元力压制伤势顿时复发,吐血连连。 其人双手更是颤抖不已,须发皆白,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衰老了许多,只是显然他对结果并不满意,微微摇头,自语道:“可惜只能为他提升数重境界,若在全盛时期,我助他直接踏入结丹期门槛也未尝不可。可惜,可惜了!看来,以后的一切都还要靠他自己,如此也好!” 佛陀望着昏迷不醒的爱徒,担忧魔陀去而复返,威胁到南剑天的安危。 当即他燃烧自己体内残存的力量,化为一道神光,护送南剑天离开此地,最后两人降落在十里外一间破落的寺庙中。 魔陀虽身怀至宝魔戒,但对蓝灵珠亦是誓在必得,而且佛陀一身法宝也让他眼红不已。 果如佛陀所料,二人方才离开战地不久魔陀 便去而复返,只是附近却不见了佛陀踪迹。 “佛陀自损修为施展秘法,最后仍被我重创,定难逃远。若不现在取他性命,待其复原再想杀他就难了。” 念及于此,当即,魔陀凌空而起,四处搜寻。 就在他身形方动的一瞬,面前所蒙黑色方巾被微风轻轻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天弓学院院长冯刚原来他竟是魔陀! 寺庙内,当南剑天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他揉着昏沉的脑袋,籍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佛陀就打座在不远处,如同一尊雕像,纹丝不动。 见此,他感到十分惊诧,难道佛陀大难不死,现在正在运功疗伤? “师父!你还好吗?”南剑天试探着叫道,却久久未收到任何回音。 南剑天心感不妙,不安地伸手去探其鼻息,却发现佛陀尸体已凉,竟已气绝多时。 南剑天心头一凛,在他心目中如同仙人般的师父竟这么走了?原来,即使像佛陀这样的绝世高手也难逃一死,他初拜佛陀为师,师徒二人并无深厚感情,仍不免一阵慨叹。 若有佛陀亲自指导修行,自己必然进步神速,一日千里,至少省却十数载苦修,而现在这个大靠山却没了,接下来的路还得靠自己走。 南剑天将佛陀遗骸和他的一干宝贝全部收入纳戒,正准备就此离去。 突然,一阵衣袂猎猎破风声传来,抬头却见魔陀凌空虚渡,脚下生风,在虚空中如履平地。 他显然也留意到了这座破落的寺庙,着地后仅仅是略微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地貌,便快步向这个方向而来。 呀!南剑天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魔陀的法力之高绝他是有目共睹的,就算一百、一千个自己绑在一块,都不够对方一个天罚之雷劈的,打不得又逃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当下他急中生智,将庙堂贡台上的烟灰涂抹在脸上,而后拉上草席,佯装入睡,心中却是揣测难安。 很快,魔陀由外进入,首先就看到了蜷缩在桌案下‘熟睡’的南剑天,或是寒气降临的缘故,全身战栗不止。 见此,他自语道:“原来是一个小乞丐,佛陀的气息明明到过这里,为什 么突然消失不见,难道这是他用的疑兵之计?本尊却施展秘法继续潜逃,极有可能。” 魔陀以为中计,暗道声“狡猾”,随后破空而去,向前穷追不舍。 南剑天长吁口气,终于送走了这尊煞神,脱离了锋芒刺背的感觉。 寺庙内周围的形势暂时转危为安,为免对方起疑,他索性在此处暂住一宿,只待第二天再启程赶往学院。 野花生长在山间小路旁,开在杂石草蔓间,娇艳的颜色,浓郁的芳香,张扬着的个性。 当你走近野蔷薇,它会牵住你的裤脚,仰起粉红色的小脸,热情地欢迎。 让人无所顾忌地投进野花的世界。 爱花也惜花,但请人有意! 漫山遍野的野花,渲染,疯狂,宁静,自由,美丽! 这样的野花,不可轻易采摘。 花儿的世界总是五彩缤纷,有高贵的玫瑰,朴实的百合,娇艳的月季,有不畏寒冷的梅花…… 这些美丽的花儿,用自己的“花容”把世界装饰的美不胜收。 她们是一个个娇艳美丽的“花公主”,路边的野花,如同风华绝代的美人,没有自己的名字,但她们却有自己的个性。 自己一生的追求,自己那史无前例的梦想,她们生在大地,却志在蓝天。 渲染的野花,把自己的热情熔化给自然,把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竭力舒展,好至于把从内到外的快乐享受渲染给每一株生物…… 疯狂的野花,仿佛拥有着人类的激情,她们崇敬飞蛾。 飞蛾扑火的疯狂,是她们一生的向往。 她们愿意把风雨看作是上帝的天使,即使伤痕累累,丢掉性命,那也不会阻挡她们最热烈的心跳,最疯狂的步伐…… 宁静的野花,是最能捕捉到生命美丽绽放的时刻。 她们常常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昙花的纵情一现。 她们,将是这浮华尘世的惟一美丽! 第三十五章 初遇南宫婉 生命如花,在辽阔深厚的山野里吮吸着泥土的力量,张扬着的个性,默默地生长,淡淡地绽放。 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妖娆。 当阳光时,阳光; 当欢乐时,欢乐。 似乎这便是她的性格! 在野花相伴的季节里,心里便会长出野花。 那淡淡的芬芳,张扬的个性,不知觉间填满了每个空洞寂寞的日子。 于是,她仿佛春天里的童话,在飘渺中走来 那时,她,还仅是一名年仅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身着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秀发如同黑色的瀑布自然下垂,脸上不施任何粉黛,却显得清新优雅。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仿佛优柔的黛玉,令人又怜又惜。 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高高在上的月亮看她一眼,也要把心交给她! 绝丽无双,气质脱俗,淡雅若仙。 这些都不足以描绘她的美态。 秉绝代姿容,具希世俊美。 在那张瓜子脸上,有一双如紫葡萄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时而忽闪,流露出一股可爱的神态。 高翘的鼻子下一张灵巧的小嘴,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走起路来蹦蹦跳跳,像个不知疲倦的精灵。 自由的野花,向往飞翔。 那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女孩尽情的游荡于蓝色之中,那白白的,软软的,好像是一张温柔的床,一陷下去,就不想起来! 钻进去,会是一个怎样的神秘世界? 怀着一颗好奇激动的心进去! 就在眨眼的瞬间,她又回到了蓝色的怀抱中。 每当微风来临时,她们总是努力的摇曳,享受那短暂的柔情。 突然发现那尚未返青的灌木丛下,一片片新绿的无名草上开 满淡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好奇心促使少女蹲下身来,细细欣赏。 小花只有黄豆大小,共五片花瓣,呈淡紫色,花瓣上精雕细琢着几根纤细柔美的粉色花纹,鹅黄色的花蕊嵌在花朵中央,隐隐弥散着淡淡的芳香。 花朵下面细而短的绿茎连着纤长的叶儿,在风中微微抖动。 一丛花有十几朵,每朵花都开得精神充沛、不遗余力。 她凑近了些,用鼻子闻一闻,真的有花香! 淡雅的幽香使人陶醉,娇媚的花朵让人惊叹! 在它身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有红色的团花,有蓝色的小星星花,有白色的呈五角形状的花,它们都一样很小很小。 一小片灌木丛霎时间在她眼里变成了一座可爱的小花园。 而她,则是春天的使者,是生命的图腾,鲜花只因她的到来才绽放美丽! 她,独自走在让缤纷的花瓣铺满的山坡,一个人漫步在花丛中,仿佛像一位花仙漫步在自己的宫殿。 她对这迷人的野外风光依依不舍,真想家就住在那山坡旁,天天当仙女。 少女采撷花,扎成篮子,结成帽子,拎在手中,戴在头上,美在心里。 美感可以延续到花木凋零的冬季。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晴天霹雳,打破了这片世界的平静。 在少女恐惧的目光中,一头身形高大的黑熊拔山倒树而来,仿佛半截铁塔在她面前丈许处伫立,在地面上投放了一道巨大的阴影。 那是一头身形巨大的蛮兽,铁苍熊。 少女娇弱的身形在它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铁苍熊对于眼前的猎物垂涎三尺,陡然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如恶狼般扑向少女。 …… 此时,一名白衣少年脚步匆匆走在山林中,此人正是劫后余生的南剑天。 以他的话来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佛陀传承改变了他生命的轨迹! 而他竟也意外地成为了佛陀的应劫之人,两个本不相干的人的命运,离奇般纠缠在一起。 南剑天沿着崎 岖的山间小径准备折返回学院,就在这时,突然,只闻传来少女柔弱的呼救声,前方到底发生什么事? 南剑天身形一错已消失在原地,就连他也不曾察觉,历经佛陀灌顶,一夜之间自己竟已达到肉身九重大圆满之境,功力显著提升,远超同辈中人。 南剑天循声而去,只觉脚下生风,如有神助,下一瞬便出现在当场,就连他都不免为自己离奇的速度感到吃惊。 只是现眼下情形堪危,无暇细想。 抬头却见一头身形庞大的铁苍熊正欲撕杀一名弱质女孩,求救声就是她发出的。 铁苍熊巨掌向那名少女当头拍下,若被此凶兽一掌拍实结果可想而知,她不禁发出绝望的惊叫,掌中的花篮毫无意识的丢落在地。 “孽畜,竟在此残害人命!” 南剑天大喝一声一跃而至,横身拦在少女面前。 铁苍熊被南剑天拦住去路,登时暴怒,直立起身,足有两米之高。 铁苍熊望着眼前的这名少年仿佛想起了什么,显得暴怒异常,但更多的是焦躁与不安。 熊掌连连拍打胸膛,似乎在表达内心的愤怒;它身势扶摇直上,瞬间身形竟暴涨一倍有余,如同半截铁塔戳立当地。 怒吼一声,向前扑杀而来。 “这头铁苍熊竟然是落日山所遭遇的那头,只是不知它如何到了这里?” 南剑天目露奇色,见避无可避,当下赤手空拳硬捍铁苍熊。 只是凶兽力大无穷,熊掌间传达出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深深压入泥土中,双脚下陷直至淹没膝部,全身骨节发出清脆的呻吟。 身后那名少女早已停止哭泣,望着眼前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给我起!” 南剑天血目怒张,陡然暴喝一声,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如洪水般瞬间爆发而出,竟将铁苍熊掀翻在地。 铁苍熊挣扎起身望着眼前这名人类,怒吼连连,但又对南剑天体内所怀异力深感忌惮,一时间竟踌躇不前。 铁苍熊自知无法图谋那名玉立身后的少女,对南剑天这尊煞神更是避而远之,当下不敢多留,纵身跃进树丛迅速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第三十六章 美好邂逅 眼见铁苍熊退却,南剑天心头一松,回头望向那名瘫坐在地惊魂未定的少女。 只见少女冰肌雪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虽然年纪尚幼,但已颇具姿色。 此时她眼角泪光点点,娇息气喘,更显楚楚动人,一时间南剑天不禁看呆了。 少女被一名陌生男性炽目以视,顿时玉颊绯红,对眼前这位救命恩人心怀感激。 “你的花篮坏了?”南剑天走向前来,躬身将地面上已扭曲的花篮捡起。 少女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这名陌生的男孩,良久无语。 南剑天呆呆的盯着少女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花儿这么美丽,而你却就此将它折杀了?” “花儿也有生命吗?” “谁说没有?你看,在花朵被你掐断的地方正流出液体,说不定那就是它伤心的眼泪,此时它正在哭泣呢!” 闻言,少女不禁掩口嗤笑一声,玫丽的笑容使鲜花失却了颜色。 她,仿佛春天里的童话,在银装素裹的冬季中走来。 望着她灿烂的微笑,南剑天顿时呆住了。 她是春天里的天使,看着她,仿佛从苍凉的冬天,突然来到缤纷的季节。 在萧瑟的冬天里,他却看到,一朵鲜花在独株绽放。 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愿做她身边的一缕白雪,相伴到融化的季节! “你,笑什么……”少女说道。 自当遭遇这名少女,南剑天不自觉地竟就变得幼稚起来,甚至说了很多稚气的话语。 “我在笑你,也在笑花。”少女静静的说道:“旷野上到处铺满繁花,我在这里仅摘下其中一朵,又有何妨?惜花须懂‘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本小姐折下它,它应该高兴才是,因为这是它的福气。如果你是一名真正懂花的人,如何不懂这种意境?” 少女不失牙尖嘴利,本是错的经她之口却能说出一大堆道理来,令南剑天顿感语塞。 “此事就此揭过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南剑天不自然的挠挠头,一掩尴尬。 “在下南宫婉儿便是!”少女脆声道。 原来,此女名叫南宫婉儿,是天弓学院初级学士。与众兄妹一起出来历练,因为贪玩不慎走散,后来便遭遇凶兽,最后被南剑天解救,于是有了眼前的一幕。 “南宫婉儿,很优雅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南剑天神色木讷,南宫婉声音干脆,让人听在耳中仿佛揉进骨子里,不禁恍然失神。 “你出现在这附近,想必也是天弓学院的子弟吧?”南宫婉道。 “现在还不是,但是我想过了今天就是了!” “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很风趣,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在下南剑天!” …… 南宫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南剑天不免对她一见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而南宫婉的柔弱,甚至单纯的不经世事,更加激起了他的侠义之心。 经过佛陀灌顶,南剑天修为精进,即便对上韦康和葛优儿之流,试问也有自保之力。 当下他护送南宫婉启程返回天弓学院。 南剑天不知道,经此波折南宫婉一颗少女心更是萌动不已,甚至对他芳心暗许。 当这对金童玉女走在一起经过学院正门时,不免引来众武者的一阵忌眼。大有就要冲向前来,将南剑天千刀万剐之意。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南剑天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南剑天,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在家看庭护院,竟敢擅离职守?这里乃是学府重地,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来的地方。”葛优儿仿佛从天而降,厉声喝问。 “我并没有卖身给天道门,为何不能拥有自己的自由,从今日起,我们主仆二人恩断义绝!”南剑天掷地有声说道。 “你……果然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葛优儿被人拂了威风,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 但在学府门前却又不便动手,气‘哼’一声,拂袖离去。 “你倒是仇家不少的样子。”南宫婉打趣地说道 她饶有兴致地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只是一些小纠葛而已。”在对方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南剑天感到极不自然。 心中更是像闯进了一头小鹿‘咚咚’直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没有事就好,日后如果遇到麻烦,报上本小姐的名号,想必一般人不会与你为难的。”南宫婉粉腮鼓起道。 “好意心领!我想不必了。”南剑天意识到眼前这名少女身世不同凡响。 “南剑天,我会记住你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重谢!”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南剑天似有不舍问道。 南宫婉昂起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做出思索的神态,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良久才‘嗤’笑一声,郑重地说道:“我想会的!” 就在这时,一名周身充满阳刚之气的青年迎面走来,面色庄重。 他正是天弓帝国护国大将军杜威之子,其名杜飞。 杜氏家族执掌兵权,可谓大权在握,在帝国拥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 而杜飞更是天弓学院首席第一高手,凭借其雄厚的实力,日后定然加官晋爵,在未来更有望继承杜威的体钵。 杜飞曾公开追求南宫婉,今日却见她身边竟多了一名俊美少年,且二人亲密异常,不免忌火中烧。 其他人自然深明其中厉害,见此时的南剑天洋洋洒洒,浑然不知危险临近,围观者皆是冷笑在心,诚心想看他的笑话。 南剑天望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青年,直觉告诉他,此人极为可怕,不仅仅是他的实力,在其背后甚至有着庞大的背景,这是他对此人的第一直觉。 南剑天在打量杜飞,而杜飞何尝不是在审视他。 只是脸色阴沉,目光并不友善。 南剑天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如同置身冰窖,后心一阵发凉。 只怕南宫婉与这名青年的关系并不一般呀?南剑天清晰地感受到了杜飞的敌意。 终于,数息之后,杜飞收回了抑人窒息的目光,转而目陷柔和地望向南宫婉。 第三十七章 挑战首席杜飞 “婉儿,听说你在历练中与队友走失,得到消息,我立马前往深山中寻找。可惜无果,只有无功而返,现在见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杜飞不无担忧道。 “剑天,这位是我院首席杜飞,又是家父好友之子,所以非常熟悉,希望你们能够结识一番。”南宫婉一脸无害说道。 话虽如此,但南剑天却在杜飞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忌火,甚至是一种杀意! “剑天?说的倒真是情义有加。”杜飞恨声道。 “杜飞,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在此胡言乱语。”南宫婉玉颊绯红娇斥道。 “南宫婉,天弓学院之大,也只有你一人敢以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还有你南剑天,本座在此警告你,南宫婉是我的女友,任何人都休想染指,你最好对她敬而远之,不然,休怪本座出手无情!” 杜飞倒也不失霸气,陡然释放出独属于他炼气期武者强大的气息,形成一道方圆数丈的气场。 在杜飞强大的威压下南剑天仿佛被一头巨象撞中前胸,只觉呼吸一滞,接着惨哼一声,身形倒跌而出。 呀!南宫婉大吃一惊,未曾想杜飞堂堂学院首席竟会向一名低阶学弟动手。 “杜飞,你实在太过分了,剑天对我有救命之恩,你怎可对他无礼?” 救命之恩?看来,婉儿失踪数日,与这小鬼发生了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杜飞自忖。 他生性多疑,心中更是恨极。 “南剑天,你还好吗?”南宫婉向前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 南剑天起身擦干嘴角溢出的丝丝血迹,虎目充血直盯杜飞,恨声道:“杜飞,你以强凌弱,还有何面目身居首席之位?现在我就代表所有对你持有反声者向你发出挑战,我发誓在有生之年必定超越并打败你。” 杜飞未曾想南剑天竟如此刚烈,他先是一愣,接着仰天狂笑道:“哼,真是可笑,一个区区肉身境武者竟向本座发出挑战,我真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好,既然你想死,本座就成全你,半年以后的学院大比上,我会亲手废掉你!你千不该万不该,更不应该对南宫婉生出非分之想。” “杜飞,你身为堂堂学院第一高手,竟这样恐吓学弟,哪里还有首席的风度?你真是令我失望透顶。”南宫婉痛心疾首道。 在她眼中更多的是一种失望,或许以前自己便看错了对方。 此时,南剑天已然含恨离去。 杜飞望向南宫婉,柔声道:“婉儿,我不要什么风度,也可以不要首席的称号,我只想要拥有你。像你这么优秀贤淑的女孩,需要一个强大的人保护,而我可以做到这些。婉儿,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感情,我杜飞承诺,有生之年愿守护你一生一世。” “杜飞,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更不要以为拥有力量就有了一切,至少我的心不属于你。” 言罢,南宫婉转身欲走,杜飞却粗暴的将她拦住。 “婉儿,原本你对我从没有这么冷淡过,是因为此行遭遇南剑天你才改变的,对吗?”杜飞厉声问道。 “是又怎样?不仅如此,我还准备嫁给他呢,到时,希望你能够赏光来喝我们的喜酒!”南宫婉道。 “婉儿,休要气言!虽然他救了你,我大可以用手中的资源好好的赏赐他,但是我不允许他把你在我身边抢走,决不允许!一个区区武者如何能守护你?一个在社会最底层苦苦挣扎的奴才更不能给你尊贵的地位,和一生幸福。而我却可以!想家父身为堂堂护国大将军,地位尊宠无比,而你的家父则是朝内一品大员,文兼武名,你我两家可谓门当户对,岂不是天作之合?若南宫世家和我杜家联姻,两家联手定是权倾朝野,甚至帝国的历史都将因此改写。” “杜飞,一日为臣,终身为臣,做臣子的岂敢有不臣之心?帝国皇族对我南宫家世代有恩,家族势必与帝国共存亡。也罢,你所提联姻之事我会考虑,但婚姻大事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绝非儿戏,万事要等学业结束后再作商议。” 南宫婉唯恐杜飞会对南剑天不利,所以暂行缓兵之计。 杜飞深知南宫婉打得算盘,但对她的提议却无法拒绝。 辰天乃是一名孤儿,自幼被天弓学院收养,契约终世为奴以报,遂成为拂地童,终日做着最底层的活计。 此时,辰天正在打扫院落,恰逢恶少高伟打此经过,辰天似有心事,未曾经意,扫帚不小心扫到对方脚上。 辰天诚惶诚恐,连连道歉。 今日高伟似乎心情欠佳,竟因此大怒:“贱奴,难道你没长眼睛?来人,给我好好教他该如何扫地。” 可怜辰天手无缚鸡之力,被高飞两名手下痛打一顿,鼻青脸肿。 高伟竟还不解气:“事情不会就此罢休,弄脏本少的鞋,必须给我擦干净,让他给我用舌头舔,舔到没有灰尘为止。” 高伟神色倨傲,仰天狂笑。 辰天不甘受辱,拒死抗争。 “一介贱奴竟还敢反抗,给我跪下!”高伟一记飞腿正中其后膝,辰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让他给我舔,快舔呀!”高伟发出一阵恶毒的狂笑。 两名手下按住辰天,将他就势压在地上,揪住头发,以他的脸去擦高伟的鞋面。 …… 当南剑天经过此处时,高伟等人早已扬长而去,空留辰天趴在地面上留下屈辱的泪水,在他的脸庞还印有一只清晰的鞋印。 “你伤得怎样,是谁这么做的?告诉我,我定会代为教训他。”见此,南剑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友善的伸出了右手将对方拉了起来。 辰天却悲怆一笑,道:“是谁早已无关紧要,我早已习惯了这些。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经常身受欺凌,起初还心生反意,后来则是逆来顺受,哪里还知记恨为何物?我倒是要感谢你,对我伸出了双手,虽然只是扶起了我,但却使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谁会愿意理会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奴才呢?” 他向南剑天报以感激的微笑,却又不失自嘲,而后夹起扫帚便开始重新扫地了。 又是一个身世悲惨之人,在他身上到底经受了什么?南剑天一阵悱恻,辰天的处境激起了他的侠义之心,他有心帮助对方。 “等一等!”南剑天心机一动,似乎决定了什么。 “不知兄台还有何指教?”辰天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少年。 南剑天并未作答,却自怀中取出一本黄册,道:“这本书乃是铁骨门秘笈《铁骨功》秘法副本,可助你修成肉身境,现我正准备突破筑基期,这本书对我而言已是无足轻重。现我将它送给你,好好修炼,日后不要被人欺负。但是且记,此书不可轻易示人,不然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南剑天将铁骨功法交到对方手中就此离去。 辰天望着南剑天离去的背影目现复杂的神色:“此人到底是否可信?”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手中黄册上,心念笃定:如果有朝一日我修为有成,定要斩尽曾经有辱于我的人,一雪我今日耻辱。 辰光目光阴厉。 南剑天有心帮助辰天,却不知他心胸狭隘,城府阴深。 且辰天乃是万恶之子,未来将继承万恶之主的体钵,是南剑天命中注定的对手。 这些都是后话。 在执法处,当南剑天将‘天弓令’交予一名干瘦的执法长老时,对方辨别完令牌的真伪,挑起花白的眉角定定地看着南剑天,他目光如电,仿佛可以洞人心魄。 随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令牌上。 南剑天心中一惊,暗道‘果然都是一些老古董,虽形似行将入木,却还有这等威压。’ 此令牌正是佛陀传授之物,佛陀临终叮嘱让他执此令来天弓学院报道,将会受到礼遇。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应该无假。 “长老,可是有不妥之处?”南剑天见对方凝视令牌良久怔怔出奇,遂问道。 “并无不妥住处,虽然入学仪式已过月余,但见‘天弓令’如见皇族,依然作数。没有时间限制,见此令须无条件接受持令者,这也正是天弓令的特殊之处,年轻人,此令你是从何处得到?” 干瘦老者打量南剑天良久也难看出他有何过人之处,但得天弓令者却无一不是有着惊人背景的人。 “是晚辈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南剑天道。 “既然你不便说,老朽也不会强人所难。” 干瘦老者浑浊的双目陡然闪现一道骇人的精光,运指一点,一道耀眼的光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入南剑天体内。 南剑天吃了一惊,却避无可避。 只觉体内一热,并无其他异样,想来对方应该是在探查自己体内的元力,并无恶意。 只见干瘦老者面上阴晴不定,蓦地,他收回了内力,若有所思,木讷地念道:“好奇怪的内力,以他的修为应该还没有产生元力,为何丹田深处却存在着一股莫名的‘气团’,元气之深厚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应该呀!” “长老,到底结果如何?”耽搁良久,南剑天唯恐生出变数,不免急迫地问道。 “以你现在的境界,既使一个月之前的入学仪式前来考核,也是可堪堪过关的,现在你又执有‘天弓令’,通过自然是毫无问题。年轻人,希望你能善用此际遇。”干瘦老者郑重地将令牌交由南剑天。 “如此,晚辈谢过长老。”南剑天恭敬地说道。 接下来,南剑天拜见了所在班级的班主寒云,此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身材臃肿却不失灵活,一双小眼睛贼溜乱转,其人更是古灵精怪。 此人心肠倒也不坏,颇好说话,就是有些贪财,南剑天打赏了对方百金后他直乐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百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够随手使出百金的人更非泛泛之辈,当下班主寒云收起了大意之心,唯恐照顾不周。 的确,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走到哪里都假不了!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天弓学院在金钱下也沦为世俗之地。 不过,能够以钱打通关系,倒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南剑天按照规定分配到了独属于自己的院落,由于受到班主寒云的‘特别’关照,他所分配的院落比普通的更加宽敞明亮。 南剑天看了颇为满意,这百金总算没有白花。 就像韦康和葛优儿一样,现在他也是‘小贵族’了! 只是,虽然凭借‘天弓令’可免于昂贵的入学费用,但每年需缴纳的院落租金尚且要千金。 一个平民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数十枚金币,千金几乎相当于他们近半生的积蓄了,这个付出不可谓不昂贵。 为了这笔费用,南剑天还颇为伤神了一番,最后将一些之前获取 的铁器、法器出售,方才勉强凑足了这笔巨款。 但诸如铁骨门的法器铭刻有特殊的标志,是断然不能拿来出售的;另外,包括伏魔杖、伏魔袈裟、轮回念珠、金钵等灵宝,更加不能轻易示人。 不然,必将遭受杀身之祸。 缴完费用后南剑天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不禁一阵苦笑,没想到修行竟是一个吞金巨兽。 但是,当修为有成,成就一番事业时,一切便都值得了。 此时,葛优儿完成功课像往常返回舍下,却听得马匹在哀嘶悲鸣。 葛优儿心感诧异,当即走近马棚察看,却见几匹骏马皆是饿得皮包骨头,不堪入目,顿时勃然大怒。 “南剑天何在,这个狗奴才,竟将本姑娘的良驹糟蹋得如此不堪。让他出来见我,我非将他抽筋剥皮不可。” 这时,一匹斑头红马撞破槛栏,竟是不堪饥饿,破栏而出自己找食去了。 葛霜闻声赶出,连忙劝慰:“还请主人息怒。”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数日不检点尔等,就不知如何做奴才了。南剑天何在,快让他出来见本小姐,此人不但亵渎内务,更在学院顶撞于我,这次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葛优儿怒不可遏。 葛霜脸上阴晴不定,违心道:“主人,奴婢也不知,我已数日未见他了。” 然而她这阵细微的变化已落入葛优儿眼中,心机一动已料想到什么,厉声道:“不知,葛霜,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心思还能瞒得过我?竟敢为了一个贱奴欺上瞒下,实在该打。” 她毫无预兆甩手打向葛霜,清脆的耳光声回荡于空。 在葛霜清秀的脸庞留下一只清晰的掌印。 葛优儿从不轻易打骂葛霜,今日她是真的动怒了。 “主人,奴婢有罪。”葛霜双膝跪在葛优儿脚下,手捂红肿的脸庞,泪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葛霜,我一向待你不簿,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到底说是不说,南剑天何在?”葛优儿当下甩出皮鞭,作势欲抽。 葛霜怯声道:“主人,我说,南剑天已修成武技,他扬言与你决裂,已经开始独立生活了。” “什么,这个贱奴竟暗背主人修习武技,真是反了天了,这里虽然不是天道门,却也不是他一个奴才造次的地方。看来,今日学院门口发生的事情绝非偶然,南剑天,如若你落在本小姐手中,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当葛优儿联想到南剑天当众顶撞自己,令自己威严扫地,心中自是怨恨不已。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剑天,我并非有心出卖你。主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违背她的旨意,你自谋多福吧!” 葛霜瘫坐在地,泪流满面,纵她百般不愿,还是无法违拗葛优儿。 …… 很快,南剑天强势归来,并扬言挑战学院首席杜飞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韦康和葛优儿得到消息,皆是大吃一惊,南剑天居然可以修行?奴才居然翻身了?听传闻他的武功更是再度精进。 二人唯恐南剑天前来寻仇,寝食难安。 “只怪我,当初一念仁慈,遗留下这个祸胎,否则,断然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葛优儿不无自责说道。 “你不必过于自责!我不相信,昔日的一个奴才也可以翻身?此事先不要知会我天道门人士,若让门内长老知道我们连一个下人都管不好,才是遗笑四方。”韦康若有所思道。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找一个机会除掉此人,趁他还没有成长起来将之扼杀在摇篮中,永绝后患!”韦康面色残酷,心中已有了计较。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下人的死活。”对于韦康的提议,葛优儿自是毫无异议。 “趁他立足未稳,为免夜长梦多,今夜就行动!” 二人相顾点头,心念笃定。 入夜时分,夜幕下的天弓学院一片寂静。 月高风黑夜,杀人好时机! 南剑天早已料到韦康和葛优儿定会前来杀自己灭口,于是乘夜色掩护逃离学院,直奔后山而去。 南剑天一路奔逃,很快来到一条大河边,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不禁心头一松。 只要自己再提升两个境界,达到筑基中期,即使对上韦康也完全有自保之力了,至少不会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斩杀。 他正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在后山进行苦修,精进修为。 突然,前方去路被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阻拦,还有一名身形姣好的女子,裙裳迎风舞动。 正是韦康与葛优儿二人! 南剑天心中一紧,他虽然已经是肉身境大圆满的境界,但却还没有狂妄到可以对决炼气期高手,现眼下对阵二人更是毫无胜算。 “南剑天,别来无恙呀!”韦康阴笑道。 “韦康,居然是你!”南剑天故作镇定。 “你倒是令我感到了意外,竟背叛主人自立了,全然没有把葛优儿放在眼中,更是辱没了我天道门的威名。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韦康不怒自威。 第三十八章 佛陀金钵 “南剑天,早料到你会有此一举,我二人已在此恭候多时了,今天你插翅难逃!”想到曾经的仆人居然背弃了自己,令葛优儿无地自容,此时更是杀意毕露,花容为之一阵扭曲。 ‘南剑天,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可以背叛葛优儿,却不该将我与婢女的丑事抖露,今日正好杀你灭口。’韦康心中冷笑一声。 事已至此,南剑天索性打消顾忌,仰天狂笑道:“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我又岂甘在一个残暴不仁的女人之下受尽折辱,倒是你韦康,靠女人过活,真不知你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我要杀了你!”韦康被彻底激怒了。 “迟则生变,一齐动手击杀此子。”言罢,葛优儿率先出手,与韦康一左一右挥剑杀来。 在天道门,韦康和葛优儿皆是后辈高手,得益于其显耀的出身,所使法器皆非凡品,且修为极高,南剑天怎能相抗? 初次交手,韦康和葛优儿合力施为,南剑天顿时处落下风,游离在二人刀光剑影之下,一时间险象迭生。 数合之下,韦康似乎失去了耐性,陡然将剑势一转,宝剑中传达出一股骇人的剑气。剑芒虚探不已,犹如刺破乌云的烈日,迸发出不可逼视的神威。 南剑天只觉全身如被雷电击中,半边身子酥麻失去了知觉,掌中的利剑更是被韦康宝器绞碎当场。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他目瞪口呆,法器阶位的差距无可弥补,两者间的境界和战斗经验更有着无可逾越的鸿沟。 “南剑天,现你手无寸铁,再如何抵抗,受死!” 韦康大喝一声,催剑直取南剑天。 陡然,南剑天指端纳戒一转,一柄高阶宝剑再次执掌在手,连带‘呜呜’破风声横空格挡。 只闻铮鸣一声,南剑天竟生生荡开了对方的剑势,但是手中宝剑上却多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豁口。 此剑乃是他击杀铁骨门叛徒杜玉明缴获所得,想必并非凡品,却也不敌 韦康的宝器。 想他身为天道门炼器峰峰主的后代,自然拥有许多便利,拥有的高阶宝器更是枚不胜数。 两剑相交,二人一触即分。 韦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南剑天则被余劲撞退至数丈之外,提剑之手虎口震裂,一时间血流如注,鲜血沿着剑身流下在剑端汇聚,血珠拍打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破碎声不绝耳际。 韦康虽然一击得手,却也心中一惊,南剑天一介奴才竟拥有了法器?看来,此子气运深厚,想必在近期短短时间内必定获得过巨大的机遇。 “南剑天,你带给我太多惊喜,但无论如何,今天你都难逃一死。”韦康人剑合一,化为一道无匹的剑芒杀来。 “拼了!”南剑天将心一横,大手朝空虚扬,一只金光闪闪的金钵横空出世,迅速暴涨,化为一尊遮天轮盘,当空旋转不息,周边更是凭空升起一团祥云。 轮盘正是佛陀金钵所化,南剑天本不想动用此依仗,以免引来有心人的窥觑,但现在生死关头,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韦康斩出的剑气不偏不倚正中金钵。 “嘭”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中,佛陀金体金波荡漾,散发出犹如实质的涟漪,钵身加速旋转,华光如潮水般席卷下界。 佛陀金钵仅仅是微微震荡,便轻易地化解了韦康绝世无匹的杀招。 这还只是金钵的本能反击,南剑天的境界低下,尚且不能驾驭此宝,如若不然,佛陀金钵仅仅发出三成威势,灵波一荡,便可令攻击者形神俱灭。 “蹬蹬蹬!” 韦康被余劲波及,不由自主地连续退出数步方才勉强稳定身形,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曾经如蝼蚁般的人物,怎会拥有这么多宝贝?恐怕南剑天最近有过天大的机遇。 ‘今天定要斩杀此人,若是放任此子成长起来,定然危害无穷。’韦康执剑而立,势要斩杀南剑天。 韦康和葛优儿皆是天道门的嫡系,平日 里耳闻目染,自然晓得南剑天此时所掌的法器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若能够夺取下来,不但多了一个护身的撒手锏,对于天道门而言更不失为大功一件。 此时,葛优儿已趁南剑天与韦康二人对峙之机,不动声色地绕到其背后,乘其不备突起发难。 南剑天只觉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暗道一声‘不好’,竟忘记了葛优儿这个丫头!当下躲闪向一旁,已是不及。 一道凌厉的剑气当空斩下,不偏不倚正中南剑天后背,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创。顿时血流如注,血染红袍,南剑天更是惨叫一声一头裁倒在地。 佛陀金钵失去南剑天的神念操控,在虚空中光华锐减,并且迅速缩小,重新化为碗口大小的古朴金钵,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 韦康岂会轻易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全力打出了自己的一道本命真元,没入金钵体内。 金钵发出清澈的回响,似乎是在挣扎,但它显然还未在与魔陀之战的创伤中恢复,虚弱无比,仅仅是发出了一道象征性地反抗,便陷入了沉睡。 周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眼见大局已定,韦康狂笑道:“南剑天,现在你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生杀全在我一念之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想你区区肉身境蝼蚁般的存在,怎配拥有宝器,你死之后,金钵将易主我手,在你手中只会辱没灵宝,我却能让它大显神威,发挥它应有的价值。南剑天,我怜你身世凄苦,为免弃尸荒野,便将你炼化为金钵器灵。虽然你肉身差了点,但斗志高昂,这正是我所看重的。金钵拥有器灵后战力势必更上一层楼,南剑天,能助金钵成就神宝,你可以引以为荣了。” 刚刚被收服的佛陀金钵再次被韦康祭出,只是威势却更大了几分,华光大盛,光华如瀑布般笼罩直下,在四周形成结界,将南剑天去路全部封锁。 果然是境界越高,越是能发挥出灵宝的威力,如果南剑天进入炼气期,我二人只怕今晚只能饮恨了!韦康一边全神操纵金钵,一边暗自庆幸。 第三十九章 伏魔杖之威 金钵内陡然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可怜南剑天身负重伤,无力抵抗,身势被缓缓扯入金钵之内。 南剑天深知若当真被韦康得逞,只怕自己不免被炼化当场。 无论是被祭炼为器灵,还是被金钵吞噬炼化,都会神志完全湮灭,和死亡无异。 南剑天神念一动,伏魔杖被从纳戒内唤出,当即全力催动轰击向金钵底部。 伏魔杖器灵虽陷入了沉睡,但它身为高阶道器的得天独厚仍非金钵所能比拟。 两大神物当空相交,在惊天一撞后只闻山崩地裂声传来。 金钵悲鸣一声,竟被伏魔杖捅了个对穿,精气尽泄,华光顿失。 方才威风无限的金钵化为海碗大小,当空陨落,摔落在地,再无动静。 “怎会这样?”韦康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谁料突发变故,先机尽失。 韦康召回法宝,望着金钵底部那颗蚕豆大小的破洞,顿时大跌眼镜。 “南剑天,毁我灵宝,我让你不得好死。” 韦康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将南剑天撕杀当场,抬头却见对方手中所持正是佛陀遗宝伏魔杖。 “神杖,南剑天,你怎会拥有此宝?这竟然是超越了金钵的道器。”韦康惊声道。 “天无绝人之路!自然是我气运远胜于你,你不能得到的,我却得到了。” 南剑天脸色苍白如纸,由于自损精元催动伏魔杖,他体内力量被抽干一空,身体虚脱,只觉此时一片树叶都能将自己压垮,只是凭借坚强的意志勉强支撑。 “看来你是得到了佛门大亨的传承,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选择了你,但如此说来,轮回珠等至宝也应该在你身上?” 韦康已然料想到什么,望向南剑天的眼神更加炙热,仿佛完全不是在看待一个人,而是寻到了一座宝库。 “是又怎样,你想得到只怕还没有这份能奈。”南剑天自知留下定被斩杀灭口,当下转身便逃。 “优儿,快拦住他,只要夺得此子身上的一干至宝,我们天道门发扬光大就指日可待了!”韦康大吼道。 葛优儿无 论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南剑天,现眼下灵宝在前,利弊瞬间明了于心,岂肯放过。 她秀剑连连挥斩,剑气笼罩四方,凌厉的剑意连带肃杀之气直取南剑天。 若南剑天在全盛时期或可与她对抗一二,但此时却难缨其锋,甚至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纵横的剑气径直在他胸前斩下,留下一道长达尺余的剑创,顿时鲜血喷薄,血洒长空。 这一次,二人没有再给南剑天任何翻身之机,一举将其重创。 南剑天口中喷血,借助剑气的冲击力纵身一跃,瞬间便跃出了二人的包围,身子横飞了出去,撞断了河岸边上枯树的枝杈,其势不改,继续坠落向漆黑的河面。 此刻,南剑天脸上面无悲喜,嘴角竟扬起一丝得逞的窃笑。 “不好,原来此子早有算计,我们中计了,快拦住他!”韦康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大惊失色。 但是,二人再想截住南剑天,已然来不及了! “韦康,葛优儿,你们这对狗男女,若我今日得脱不死,改日定取你们狗命。金钵就先寄存在你那里,终有一日,我会亲自来取!” “扑通!” 落水声淹没了南剑天的声音和身影,在河面上空留下汩汩浪花,一道道涟漪嘲笑般地四散开来。 其人却是不见了踪迹。 “不!南剑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韦康虎目怒张,挥剑向南剑天坠落之地疯狂地斩下,一道道无匹的剑气撕裂了平静的河面,甚至搅动了河底的淤泥,令方圆十丈的河水都变得浑浊无比。 若南剑天隐藏在附近定也被呛出了,只是依旧不见南剑天的踪迹,显然对方并不在这片水域。 只因南剑天知道太多,唯有杀他灭口。 对他身上的一干至宝韦康更是势在必得,没想到一着不慎竟被他逃脱了,与至宝失之交臂。 此时,他的血目中折射出无尽地盛怒之意。 最终,韦康停止了疯狂的动作。 “该死,竟让他逃了,南剑天贱命一条,死了倒没有什么,只是可惜了那数件通天灵宝。那些宝贝若被你我所 得,就再也不惧任何人,我天道门更会如虎添翼,甚至可以很快跻身为一流门派。”葛优儿同样怒不可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想一下补救之策!” 韦康头脑迅速冷静下来。 “南剑天已身负重伤,想来逃不了多远,他应该顺流而下了,快追!” 言罢,韦康和葛优儿一齐向大河下游追去。 南剑天早料到二人会顺流追下,他所幸逆流而上,因此逃过一劫。 在上游,他努力的爬上河岸,因此牵动伤口,几次险未昏厥过去。 他知道,若是昏迷,定会因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南剑天唯恐韦康二人寻到此处,当下咬破舌尖保持灵台清醒,渐渐向深山中爬去。 韦康和葛优儿燕二人沿着下游搜寻南剑天的下落,久久无果,料想对方必定觅得一处隐蔽之地躲藏起来,暗自恢复伤势。 葛优儿隐忧道:“今日让南剑天得脱,日后定然遗患无穷。” 韦康却道:“倒也不值得担心,南剑天自幼先天筋脉堵塞,无法修行,现在已是他最强状态,永远再难有所提高,更妄论跻身一流高手,自然难以威胁到我们。纵他身怀逆天法宝,终究无济于事,最后只是在为你我徒做嫁衣。” “希望如此。”闻言,葛优儿方才安下心来。 此时,南剑天爬进了一座神秘的古洞里。 洞内隐隐有血光闪现,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鼻迎来,令人作呕。 此时,南剑天全身筋脉寸断,且身负重伤,血流不止,状已堪危;他六识不俱,全然没有察觉自己已涉身险境。 倚靠在石壁上,南剑天手臂无意识地下沉,无意中却触摸到一只骷髅,不禁心中一惊。 抬头望去,籍着一丝光明,却见古洞内目所能及处皆是森然白骨,不计其数。人骨,兽骨…… 有的骸骨仿佛玉质,散发出幽蓝色光芒,玄秘至极。 且前方血雾弥漫,难道其中隐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南剑天决定一探究竟,当下忍住伤痛跌撞前行。 第四十章 赤炼蛇 南剑天身形驻定,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五丈见方的血池。 池内鲜血竟似被煮沸的热水翻滚不息,上空血雾蒸腾,散发着抑人窒息的浓重血腥气味。 “这么多血,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能聚齐?”南剑天震惊当地。 纳戒内神秘罐子仿佛感受到什么,竟自主跃出,摔落在地。 南剑天不免吃了一惊,唯恐神秘罐子摔碎,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神秘罐子竟滚动了起来,就好像一个幼稚的孩童看到了心爱的玩具,欢快不已! ‘叮咚!’ 神秘罐子落入了血池之内,滚滚血池再度恢复了平静。 南剑天静静地望着血池表面,他预测接下来将有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 就在这时,平息下来的血池划过了一道涟漪,一道道涟漪并没有四散开来,而是向中间汇聚。 原来,神秘罐子在坠入血池之底的同时也在源源不断汲取池内血液。 且越吸越快,涡圈越转越大,最后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漩涡。 陡然,神秘罐子获取了足够鲜血之力破池而出,悬浮空中,鲸吸池内鲜血。 并在体内将之转化为滚滚灵气裨益自身,又一道罐体裂痕渐渐弥合如初,伴随华光隐没入罐体内部,罐宝灵性在迅速恢复。 “原来如此,血池竟不知被何方高人转化为了最为精粹的元力,如同一个巨大的宝库。只是不知血池主人为何并不在此?但是,眼下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恢复伤势再做他想!” 南剑天顿时恍悟,当即一头扎进血池。 果然,无尽鲜血化为无尽的精纯元力自他七窍甚至毛孔中涌入,冲刷淬炼他的体质。 接着全身剑伤处竟肉芽萌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枯竭的力量也在迅速恢复。 “真是太神奇了,如果我早发现这里,何愁修为不能精进,更不会被韦康等人杀得落荒而逃,甚至险些丧命。只是这血池显然并非自然生成,难道是邪灵所为?”惊喜过后南剑天迅速冷静下来。 这时,血洞内突然阴风大作,骸骨滚动撞击破碎声不绝。 隐约中,却见一匹高头大马迅速游来,近看却是一条水桶粗细的赤炼蛇,通体赤红,形如赤练。 棱形的七星瞳目中射出幽冷的绿光,光滑的蛇身如行云流水般游动。 血盆大口中叼着两具惨死的尸体,以衣着来看,应是天弓学院弟子无疑。 两人年纪轻轻却已筑基有成,堪称青年一代翘楚,只可惜英才命短,丧命于这畜生之口。 赤炼蛇为三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炼气期修士,凭借高深妖法,经常在外作乱,残害人命。 赤炼蛇虽为妖灵,却灵智已开,且深得血炼之法,前方血池正是它杀害无数人畜筑就的杰作。 赤炼蛇游到血池边,正欲将两名青年投入其中炼化,抬头却见神秘罐子正鲸吞其中鲜血,七星瞳目中折射出怨毒的光芒。 令人称奇的是神秘罐子汲取良久,血池内鲜血竟丝毫不减。 原来,血池与赤炼蛇本尊一脉相承,它不断向血池内投入生灵炼化成元力,就是在加强自身。 当然,血池受损也会累及本尊,这种宝体同修之法屡见不鲜。 赤炼蛇感到体内元力正在快速流失,七星瞳目中闪现怨毒的光芒,怒嘶一声,竟耸身而起直扑神秘罐子。 “妖灵,受死!”南剑天腾空而起,当下祭出最大杀手锏伏魔杖,直取凶灵。 赤炼蛇未曾想血池内竟还隐藏着一人,仓促之下不及回防,被伏魔杖击中下颔。 它惨鸣一声,惊身而退,七星瞳目中闪现恐惧之色。 伏魔杖乃是佛陀至宝,降妖除魔无数,可谓至阳至刚,对邪灵有着本能的压制。 赤炼蛇正是被慑于此,虽实力远胜南剑天,却极力规避伏魔杖,因此大束手脚,一身妖法竟无处施展。 南剑天催杖在其后紧追不舍,赤炼蛇却在石洞内游走不停,终究不肯放弃血池。 突然,妖灵停止游走,张开血盆大口昂头仰天长‘嘶’一声,在这阵尖锐的怪啸中南剑天只觉心智失守,一阵头晕 目眩,仿佛被人在灵魂上狠狠割了一刀。 “妖灵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南剑天催杖再次直取凶灵,试图将之驱逐,为神秘罐子争取复原的时间。 就在这时,身后血池突然再次沸腾,血雾犹如实质狂掀而起。 整座血池一阵震荡,最后竟平地拔起;连带无尽血浪冲天而起,并倒置下来,立时血光笼罩,将神秘罐子压制其中。 “该死,原来凶灵竟深得炼器之道,并将这血池炼为一件宝器,且威力不俗的样子。”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无瑕顾及赤炼蛇,折身回救神秘罐子,他可不想平端失去这件至宝。 当下催杖轰破血光之罩,进入血池内部,却见罐体正被一团凶煞的血气紧紧围拢。 此时,神秘罐子尚未复原,应对起来不免略显疲毙,当空摇摇欲坠,形势岌岌可危。 南剑天身势如虹,腾空而起,伏魔杖故技重施,直取血池。 血池充其量也只是一件高阶宝器,怎能抵挡道器之威? 池底被一轰即破,一时间仿佛大河倒流,池内鲜血滚滚直下。 血池轰然落地,神秘罐子就此脱困而出,变本加厉鲸吞鲜血,在内部空间转化为精粹的元力,不断加强自身,并修复着宝体受损的规则之力。 在血池被轰破的一瞬,赤炼蛇庞大的躯体上竟呈现一只诡秘的血洞。 它仰天惨鸣一声,再也不顾血池,夺路欲逃。 “现在想走,可惜太迟了。今天我便降妖除魔,为死去的亡灵报仇雪恨!” 南剑天凌空飞跃,下一瞬已横身洞口,拦住妖灵去路。 赤炼蛇突然昂头张开血盆大口,一阵腥风迎面扑来,南剑天立身未稳,险未被这阵恶风吹翻在地。 陡然,外推之力变为鲸吸,劲力将南剑天牢牢锁定。 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渐渐扯进凶灵巨口中,距离越来越进,南剑天甚至已经看到它口中喷吐不定的红信,以及森白如匕首的蛇牙,且其上泛有绿光,明显淬有剧毒。 第四十一章 晋阶筑基期 在与南剑天相距一丈之时,赤炼蛇突然扑身而至,血盆大口向猎物当头吞下。 生死攸关,南剑天将心一横,催动伏魔杖径直迎了上去。 神杖径直捅入花蛇口中,自上额贯穿而出,竟顺利捅破了它坚硬的颅骨。 而赤炼蛇的一根锋利的牙齿也顺利切入了他的手臂,洞穿了骨骼,将其右臂咬了个对穿。 南剑天拔杖而出,连带出一道花白的脑浆,赤炼蛇发出一阵凄厉的悲鸣,蛇身扭动不已。 “终于,可以结束了!” 眼见大患已除,南剑天不禁斗志一松,险未昏倒在地,伏魔杖脱手而出,犹未察觉。 在他右臂上,还插有一支惨白的蛇牙,南剑天忍痛将其拔下,却见整条手臂正在迅速变成紫黑色,毒气顺着血脉侵入体内,无情地摧残着他的意志。 但就在这时,摇摇欲坠的赤炼蛇突然一记‘神龙摆尾’横扫而来,南剑天眼看着这些发生却无法避开。 “砰!”赤炼蛇势大力沉的一记鞭尾结实地横斩在南剑天的胸前,他甚至可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肋骨碎裂的声音,胸腔亦是塌陷。 仅仅一击,便遭受重创,陨落在血池旁,吐血连连。 南剑天也未曾想到凶灵竟如此狠厉,在最后一刻仍对他发出了致命一击。 接着,赤炼蛇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便再无动静,生机尽逝。 南剑天勉强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周围天昏地眩,脚下一个踉跄,竟一头裁进血池之内。 接着滚滚血气涌入其体内,煅其体质,修复创伤,并将他体内毒气驱除殆尽。 无尽血气仿佛无孔不入,打通他另外一半先天阻塞的筋脉。 血气游尽奇经八脉,最后所有的元力在丹田汇聚。 在这一刻,丹田好像化为一个耀眼无比的奇点,源源不断地吞噬着外界涌来的血气与纯粹的元力。 南剑天只觉全身一阵舒适,丹田内更像是有一团无名烈火在熊熊燃烧,接着他惨‘哼’一声,竟在血池内昏睡过去。 这时,血池内的血液已不能满足神秘罐子的需求,罐口 一调,竟笼罩向赤炼蛇。 凶灵已死几乎毫无阻碍,神秘罐子很顺利便将它庞大的躯体扯进罐中,当即吞噬炼化。 裨益于此,神秘罐子灵力迅速恢复,气息节节攀升。 接着两名天弓学院子弟遗体包括古洞内遍地尸骨在内都被其鲸吞一空,甚至宝器血池也被它吞噬炼化,成为加强自身法则的一部分。 此时,天弓学院。 葛霜见南剑天彻夜未归,想必他多半已身遭不测。 “为什么当初我没有答应跟他走,不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葛霜自责不已,手握南剑天留下的一袋金币,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而此时,南剑天在古洞内昏睡不醒,怎知夜灯下正有一名女孩在为自己流泪。 第二天黎明时分,南剑天悠然醒来。 睡在坚硬的石面上,却觉得格外舒坦。 昨夜,在他昏迷时分,无尽鲜血化为元力滚滚涌进体内。不但帮他驱除蛇毒,治愈创伤,更将他寸断的筋脉修复,堵塞之处尽数被灵气疏通。 南剑天跃身而起,竟浑如鸿毛飘然空中。 不知不觉中,他竟突破了肉身境的桎梏,顺利进阶到筑基期的境界,并且已达到筑基中期的样子。 筑基成功,这对于一名武者而言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漫长无际的修炼之路也将徐徐展开。 “没想到我竟因祸得福,不但筋脉全部打通,更成功晋阶筑基中期,真是天助我也。” 南剑天惊喜万分,当即就想反杀回去,找韦康、葛优儿这对狗男女报仇雪恨。 但奈何二人实力高强,且身怀至宝,指不定还有什么逆天手段,他没有必胜把握,若弄巧成拙,反会害了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念及于此,南剑天暂放复仇之心,眼下稳定境界,精进修为方是上策。 再见一旁神秘罐子宝光大盛,且灵气充沛,竟是恢复了些许全盛时期的潜质,许多细密的裂纹都已恢复如初,但还有几条触目惊心的裂痕遍布宝体。 仅仅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力量 便已有此等威势,难以想象它全盛时期的威能,用惊世骇俗形容亦不为过。 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天地之间有谁拥有能够毁灭此宝的力量?只怕这种力量非人间界所能容纳! 当下,南剑天将神秘罐子收回纳戒。 他就地盘膝打座,当即修炼铁骨门秘法《白骨**》,以及《金刚诀》等绝世神功,只待境界稳固,便卷土重来。 三日后,南剑天终于结束了枯坐,一跃起身,离开了这座密洞。 行走起来只觉脚下生风,健步如飞,纵身一跃,居然毫不费力地跨越了宽达数丈的沟壑。 他也不免一阵惊喜,历经这次劫难,自身修为已精进如斯! “韦康,葛优儿,我回来了,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当下,南剑天毫不停留,前去学院报到并正式入学,适逢今日副院长讲授炼气法门,希望能够聆听一二,从中获益。 当他行走在路上时,有人认出了他的相貌,不免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就是此人挑战学院首席杜飞,倒也不失狂妄!” “实属勇气可嘉,单凭这一点,此人就是一个角色。” “胆敢对杜飞横刀夺爱,整个帝都也没有几人。” “平日里看够了杜飞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倒是很期望能够有人站出来挫挫他的锐气。如果有人能够挫败不可一世的杜飞,那结局无疑将会是颠覆性的,完全改变了我们对武道的认知。” …… 南剑天一路听到诸多风言风语,有赞叹的、有惊奇的、还有的人则报以挖苦或幸灾乐祸的语气。 对此,他不想做任何辩解与争论,在数月后的学院会比上,他将会用行动证明。 今天,南剑天结识了两位要好的朋友:陈圆圆,一名重量级女生,名字挺温柔,但却素有‘母夜叉’的称号。 并非此女凶恶,而是凶悍。 单是使一口五百斤重的铁锤为法宝便可看出一二,宝锤一出,四方震动。 同级子弟,无论男女,鲜少有不惧其者。 第四十二章 约战 另一名朋友程刚,则是没落家族子弟,性格憨厚善良,南剑天认为值得深交,二人当即握手言和。 三人一道打得火热。 然而身后一人却看他不过的样子,手中把玩着数粒石子,不经意间丢来一粒,正中其后脑。 “到底何人?”南剑天拍案而起怒视后方。 “正是区区,你能奈何?”那人将双腿伸到台上神色倨傲。 如果辰天在此的话,一定识得这名青年便是折辱于他的高伟。 “可是在下得罪了你?”南剑天初来乍到,尽量保持低调,隐忍不发。 “没什么,只是无心之失而已。”说着,高伟暗运指劲,竟又弹过一粒石子。 南剑天眼疾手快闪身躲过,石子却正中身后程刚脸部,顿时血流如注。 对此,程刚却是敢怒不敢言。 “咦,竟不小心失手了,还请多多见谅。” “阁下这样未免太过份了吧,竟肆意对同班兄弟出手。”南剑天怒声道。 “哼,小鬼,你才到几时,竟敢教训本少。记住,在这里我最大,你最好像程刚一样,做个隐忍的贱奴。”高伟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高伟,休要猖狂,我已忍你很久了,你实在欺人太甚。我何时为奴,不要再出口伤人。”程刚怒不可遏。 原来,这高伟颇有背景,乃是帝都附近一座城池城主的长子,势力不小的样子。 “一个没落家族的后裔,在我眼中就是奴才。程刚,你不尊我为长,反而出言不逊,还不快跪下认错。”高伟厉声喝道。 “你可以打倒我,却不能让我心悦诚服,休想让我向你下跪。”程刚见对方竟数落宗门,当下抛却了所有顾忌,甚至不惜与对方对峙。 “没想到数日不见你威风见涨了,我倒要看看,你的脊梁到底有多硬。程刚,一切凭实力说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高伟将气息外放,竟是筑基初期修为,而程刚尚处肉身境如何会是对手,不禁骇然失色。 南剑天则波澜不惊,炼气期修为的赤炼蛇他都斩杀过,加上他底蕴深厚,炼气期之下恐怕难逢敌手。 却见高伟纵身而起,化掌为拳直取程刚。 程刚为其气势所迫,身形连 连倒退。 “高伟,你竟恃强凌弱,让我来教训你。”南剑天闪身拦在程刚面前,随后一记重拳当空轰出。 “简直不知死活。”高伟当下加大拳劲,意图一战而胜。 “嘭” 双拳相交,一股狂暴的劲气席卷当空,两人一触即分。 南剑天站在当地纹丝未动,高伟却被强大的余劲震退数步,接连撞翻数排桌椅,才堪堪稳住身形,只觉右臂酥麻无力,腹中更是气血翻腾,心中顿感骇然。 两人初次交锋,竟是南剑天占尽上风。 想自己堂堂筑基期修为,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打得狼狈不堪,此事若传扬出去让他颜面何存?当下不敢再有轻视之心。 “很好,没想到你倒是深藏不露,不知兄台贵姓?” “南剑天!” “南剑天?好名字,人如其名一样霸气冲天。南剑天,学堂庙小,容不下两条龙争斗,你可敢与我在外约战,生死各安天命。” “有何不敢,在下不才,却愿舍命相陪。”南剑天毫无惧意。 “好,果然够爽快,希望你在校场上还能拿出这份毫情,哼!”说罢,高伟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甩袖而去。 程刚向前道:“南剑天,你当真准备约战高伟?” “怎么,有何不妥?”南剑天反问道。 “剑天,恕我直言,虽然你实力不俗,此战却绝无侥胜可能。先不说高伟实力不俗,单是站在他身后的人就不是你能对抗的。高伟乃是天星会成员,会长张天星更是炼气期高手,我担心他会对你出手。” “那如果我执意要去呢?”南剑天毫不动摇。 程刚沉声道:“你是为了我才与高伟交恶,怎能让你孤身涉险,如若你执意如此,我只有舍命相陪。” “也算我一个。”高圆圆亦是挺身而出。 “也好!今天就算是对我们三人结盟的一个见面礼。”南剑天望着二人没有拒绝,只是报以感激的目光。 天弓学院校场。 经过方才交手,高伟没有完胜南剑天的把握,当即邀请天星会会长张天星压阵,意图造势,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果然,对方没有与他公平对决的打算。程刚和高圆圆二人见场中形势不对,皆是 冷汗皆冒,却没有退缩半步。 他们全部强打起心神,若形势不对便立刻施以援手。 校场上,南剑天与高伟遥遥对立。 南剑天冷眼望向张天星,只觉此人气息深沉,意不能看出他的境界高低。 未知的才更可怕,南剑天意识到此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他在暗自留意张天星,而对方何尝不是在打量他。 “此人到底有什么背景?”张天星向身旁的人问道。 天弓学院水深龙多,更有许多招惹不得的角色,就连他身为天星会会长都不免谨慎行事。 “会长,便是此人,扬言挑战首席杜飞。”一名小弟不动声色地在张天星耳畔说道。 “噢!竟是此人,如此便有趣了。”张天星似笑非笑地望着南剑天,若有所思。 “高伟,身为学长你竟言而无信,请来帮手,可是在以众欺寡?” “南剑天,你可知他是谁,他乃是天星会会长。会长早已是炼气期高手,怎会向你出手。今日,我请会长前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谁胜谁负,自见分晓。”高伟道。 又一名炼气期高手?南剑天大吃一惊,休说自己现在的境界,即使突破进入炼气期也很难战胜对方。 因为此人已登临这一境界数年之久,对于炼气期的领悟非常人可比。 高伟得意一笑道:“怎么,南剑天,你可是怕了?” “怕?我何惧之有,现在便与你一较高下。”南剑天拔出宝剑竟主动出击。 “死到临头还敢猖狂,待会本少主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高伟有张天星压阵,再无后顾之忧,当即催剑迎战。 张天星面露欣赏之色,自忖道:“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南剑天已经可称为‘高手’了,但对本座而言他实在太弱了,三个回合我便可击败他。” 反观南剑天一身实力不俗,方才交手便力压高伟。 但对方也非善于之辈,在南剑天不便动用灵宝的前提下,一时间竟奈何他不下。 高飞不禁暗惊于心,而南剑天更是心急如焚,他不但要抵挡高伟的疯狂进攻,还要留神一旁虎视眈眈的张天星。 南剑天猛然抽身退出战圈。 第四十三章 险胜 高伟狂笑道:“怎么,南剑天,你也怕了吗?只要你认输,再给我嗑三个响头,我便饶你不死。不然,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高伟,休要张狂,现在就让你见识白骨**的厉害。” 南剑天突然将掌中宝剑横插于地,仰天长啸一声,顿时虚空中风云失色,校场附近魔气滚滚涌来。 天地为之失却了颜色。 南剑天面部黑气缭绕,目中不含人类感情,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且双臂迅速骨化,化为森然骨刀,骇人至极! 此刻他竟施展出了《白骨**》。 南剑天暗中练成此法第一重,为免生出事端,白骨**本不当轻易示人,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骨**,难道他是铁骨门的人?”张天星也是打破了内心的平静。 铁骨门在天弓学院附近是响当当的门派,虽说是二流门派,但却有白骨老祖坐镇,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张天星身为学会会长难免与其打交道,对铁骨门内部事宜包括功法在内自然略知一二,因此一眼便看出南剑天所用功法。 若此人会此功法,说明在铁骨门内部已是核心人物,眼下此事如何处置须得另做打算才是。张天星面上一阵阴晴不定。 此时,天弓学院未知深处,一位鹤发童颜的黑袍老者正在枯坐,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双目霍然睁开,透射出骇人的精光。 “有人在对决中竟使出了如此恶毒的功法,难道说铁骨门门徒在外作恶?只是此人太弱了,不足为患。” 蓦然,黑袍老者双目如两团幽蓝色火焰熄灭了,未知空间也归于玄寂。 “这是什么邪功?”高伟不禁失色。 就在他失神之机南剑天业已扑来,仓猝之下高伟催剑格挡。 “咔嚓!” 掌剑相交,只闻一声脆响,骨手将剑器一折而断,碾成铁粉在五指间滑落。 高伟丢弃断剑面露凶狠之色:“南剑天,现在就让你见识我高家家传祖宝玉如意的厉害,玉如意,现!” 高伟大喝一声,话音甫落,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凭空而现,如一汪秋水,在虚 空中散发出幽蓝的乳光。 玉如意是一件中器宝器,威力非同小可,南剑天不知其中厉害,竟伸手抓下。 “简直不知死活,竟以肉躯硬捍法宝,今日便废你一臂作为惩罚。” 高伟催动法宝直取南剑天,骨手与法宝当空相交,玉如意竟将惨白骨手撞得寸寸开裂,裂痕迅速扩散到整条手臂。 南剑天惨叫一声,被仰面撞翻在地,骨手迅速褪化。 白骨**凶悍至极,本要达到炼气期方能驱动,南剑天只是强行为之,受到极大反噬,现在正极力压制体内沸腾的血气,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再交手了。 “去死吧!”既然事已至此绝无调和的可能,高伟决定乘机杀人,永绝后患。 当即催动玉如意向南剑天当顶镇下。 “剑天,小心!”眼见好友身处险境,程刚与高圆圆心急如焚却爱莫能助,天星会的人不会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冒然出击只会落人口实,适得其反。 突然,南剑天中指纳戒一转,神秘罐子破空而出,径直迎向玉如意。 “嘭” 两**宝当空相交,剧烈的撞击声鼓动耳膜。 二宝一触即分,竟是神秘罐子略占上风。 “难道此宝超越了宝器?没想到此人手笔倒是不少。” 张天星暗吃一惊,难道此子乃是铁骨门要员之后,不然,他怎会白骨**,且身怀至宝? 此人年纪尚幼,潜力巨大,且尚未查明其背景,暂时只能交好不便为敌。张天星也不失为一个人物,瞬间心中已有计较。 高伟收回玉如意,却见神秘罐子破空袭来,顿时骇然,惊呼道:“张会长,此子欲杀我灭口,快救我!” “有本座在此,岂容你造次。”张天星将炼气期气息释放,顿时周围形成一道方圆数丈的气场。 只见他大手虚张,径直抓向宝罐,欲意夺之而后快。 神秘罐子意识到危险,罐口一调,直指张天星,释放吸扯之力与其对抗。 张天星修为深厚,却被此罐紧紧压制,一惊之下,却不怒反喜:“好,当真是一件好宝贝,此宝在一个弱者手中当真埋没了,若易主我手,我定让此罐大显神威,甚至可 藉此击败杜飞,也不无可能。” 说罢,他将全身力量激发,压制之力被就势打破,振臂抓向神秘罐子。 眼见罐宝随时都有被夺的可能,南剑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没想到堂堂天星会会长竟是强取豪夺之辈,此事若传扬出去,张会长定能扬名立万。看到时还有谁人肯加入你天星会,只怕你会因此人心尽失,天星会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此时南剑天已无再战之力,却又不能眼见至宝被夺,只有捏其七寸。 见张天星面露犹豫之色,高伟大吼道:“南剑天,休要危言耸听。张会长,莫要听他胡言,快动手杀了他夺取至宝。” “你给我闭嘴,该如何做,我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你在此指手划脚。今天若不是你惹是生非,断然不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张天星突然暴怒,高伟被骂个狗血喷头,再也不敢多言。 直到此时张天星方才悔及,只怕自己杀人夺宝有失鲁莽。 自己竟为区区宝器向后生动手,此事若传扬出去,定会沦为笑柄。 甚至天星会名声因此受损,对日后帮会吸收新人扩张实力极为不利。 念及于此,张天星遂打消夺宝之心,当即收手。 南剑天唯恐神秘罐子有失,当即将之收回纳戒。 “南剑天,今日之事本是你与高伟的私人恩怨,本座本不当插手。怎奈高伟身为我天星会成员,我只有站出来主持公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从今日起,你二人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张天星道。 “张会长,这……”高伟剑器被毁,吃亏不说,想他身为学长却被学弟当众击败,让他颜面何存,自然不肯就此罢休。 张天星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说道:“高伟,不必多言,你的损失自当由南剑天赔偿。南剑天,你毁掉高伟剑器,就由你的宝剑作为赔偿,这对你二人是最好的调解之法!” 他单手暴涨朝空虚抓,南剑天横插于地的剑器就此落入张天星手中,而后将之丢向高伟。 南剑天直看得其眦欲裂,宝剑被夺,这是公然的羞辱,但此刻却唯有隐忍下来。 “在下遵从安排便是。”南剑天道。 第四十四章 菩提子 “如此便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对你亦是极为欣赏,如果阁下愿意大可加入我天星会,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要知道,挑战学院首席高手,可并非你一个人的意愿,如果我们形成合力,这一切都将成为可能。”张天星道。 “好意心领,只是在下暂时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打算,至于我私人的事情,就不劳张会长费心了。”南剑天道。 “好!年轻人就是气盛,本座看好的就是你这一点。本座今日说过的话依旧作数,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希望你好好考虑,静候佳音!” 言罢,张天星率众离去。 “南剑天,你没有事吧?”程刚与高圆圆向前关怀备至。 “放心,我并无大碍!”南剑天脸色阴沉地望着张天星一行人离去的背影。 终有一天我会报今日夺宝之仇。他心中暗暗发誓。 “我有一事不明,剑天,你真的是铁骨门的弟子吗?”程刚问道。 高圆圆也是一脸希寄地盯着南剑天,显然,她也分外关注这个问题。 他们都无法将一身正义凛然的南剑天与恶贯满盈的铁骨门联系在一起。 “终有一日你们会明白的,我不属于任何势力。” “不论如何,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程刚与高圆圆皆是伸出了双手。 “我也是!”南剑天一扫阴霾,露出灿烂的笑容。 “剑天,我说过,站在高伟背后的人不是你我能对抗的,而你剑器被夺,日后总不能空手对敌,此剑我姑且送你,算作结交。” 说罢,程刚自纳戒中取出一把宝剑,丢向南剑天。 南剑天当下接过,运劲一抖之下,剑身轻弹铮鸣不已,久久不息。 “果然是好剑!”南剑天不禁由衷赞叹,虽然此剑与自己先前所用之剑同为剑器,但在‘质’上却远胜于前一把。 由此可见程刚确有诚意。 “初次相交,怎能轻易受人恩惠,一次外出,机缘巧合之下我巧获《金刚诀》秘法。若潜心修炼,定能成就 无上神通,我权且将前五重的功法副本送你,希望你能迅速崛起。那时你我再共同进退,看有谁能当?” 程刚和南剑天以一剑一诀作为交换,并立下君子之约。 此役南剑天虽败犹荣,更喜于交得一位真心的朋友。 一旁高圆圆看在眼里,也在心里为他们获得纯真的友谊而高兴。 接着,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三人的命运也在这一刻紧密地相连起来。 此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张会长当真要将南剑天收入麾下?” 高伟心中酸酸地问道。 闻言,张天星却是放声大笑,反问道:“难道你信以为真了?” “属下愚钝,还请明示。” “本座这样做,只是为了引出他背后的势力,现在我们完全不清楚对方的背景,切忌不可贸然出手。今天我夺了他宝剑,也算是为你报了一箭之仇。” “谢会长,您果然是深谋远虑,在下自叹弗如!” “你放心,此事本座自会为你做主,就算南剑天有什么背景也不足为惧,蝼蚁般的角色,本座一巴掌都能拍死几个。”张天星大放厥词。 “张会长修为高深,自当如此。”话虽如此,高伟却真切地感受到后背发凉,一巴掌拍死几个,张天星到底有多强? 他此言明明意指南剑天,但听来更像在警告自己。 “张会长,这是属下的一点孝心,不成敬意还请收下。”高伟摘下指间一只纳戒呈上,不必多说,其中储存之物定是金币和法器无疑。 张天星顿时见财眼开,道:“算你识相,不枉本座为你主持公道。会内运行需要大量资金,新人入会更需要法器收买,你可真是在为我雪中送炭呀,本座权且收下了。” 张天星将纳戒收入囊中,高伟倍感肉痛,仅此一次,他就为天星会奉献万金之多。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能籍此得张天星器重,倚他为靠山,这些花费便也值得了。 回到舍下,南剑天将 《白骨**》温习了一遍,并着重修炼《金刚诀》。 经此一役方知,功法辅以斗技方能将全身力量发挥到极致,未来他将着力精进修为,减少对外物的仰仗。 话说金刚诀共分为十重,每修成一重,肉身便坚实一分,实力亦可实现“质”的蜕变。 修炼到第三重,便可身坚如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而练到大圆满之境,便可不死不灭,永恒自在;与天地长存,永恒不灭! 纵佛陀如此大能,也仅将此诀修练到第五重,由此可见《金刚诀》玄妙无穷。 房间内,南剑天将收藏在纳戒内的一干佛陀至宝取出:伏魔杖、轮回念珠、破裂的佛陀袈裟。 金钵已被韦康夺取,不失为一个遗憾。 最为奇特的当属佛陀遗骸,过了月余,其容貌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如同一尊雕塑枯坐在地,眉须皆白,南剑天错觉地看到它竟在轻轻抖动。 佛陀整个人仿佛睡熟了一般,眉慈目祥,道貌岸然。 “叮咚” 就在这时,一个石头状的小东西自佛陀功德袋中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咦,这是何物?” 南剑天捡起地上的那块不规则的小石头凑到眼前细细打量,只见此物呈灰褐色,表层呈现有序的纹理和道纹,只是他不知那代表着什么? 南剑天运劲于食指和拇指,狠狠地捻向这颗神秘石头,但此物竟毫发无损。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境界,双指用力之下可轻易地将一块质地坚硬的石块捻为湮尘。 能够被佛陀贴身收藏,他意识到此物的不凡。 心念一动,当下将指尖割破,滴了一滴精血在其上,观察反应。 良久之后,都没有任何异响,就在南剑天大失所望之际,突见神秘石头上的血珠竟然一阵颤抖,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接着便凭空隐没在神秘石头内。 “果然如此,这‘石头’并非死物,看它的样子倒像是一粒种子。一粒种子?难道说……” 第四十五章 伏魔杖器灵 南剑天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佛陀静静地枯坐在菩提树下,参悟大道,其人如沐春风,意气风发…… 而这棵树就是陪伴佛陀成长的菩提树,早年他更在菩提树下明净与觉悟,修为有成。 “难道说这颗石头便是菩提树的种子?难不成我也要效仿佛陀培育这样一颗种子?既然佛陀可在菩提树下悟道,想必对修行大有裨益。” 当下南剑天便出了房间,在院落内寻了一处阳光充沛的角落,用剑挖了一个深度适中的坑,然后将菩提子放了进去,淋了些许清水,最后小心地覆盖上松软的土壤。 他拍掉手上的泥土,望着脚下的小土包露出了满意之色。 只盼有朝一日菩提子能够生根发芽,迅速成长起来,当联想到佛陀的那株成年的菩提树时,就不禁一脸期盼。 就在此时,突然房间内明灭不定,接着传来一声巨响,整座院落为之颤抖。 “难道发生了什么?” 南剑天心中一惊,要知道一干佛陀遗宝可全部都在房间内,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南剑天内心焦急如焚,当即就要推门而入,查明情况。 然而,就在他推门的瞬间,一股无匹的气息迸发而出将他掀飞出去。 南剑天倒飞而去,连退数步堪堪稳定身形,不禁骇然。 “到底是何方高人,在此戏弄在下。” 一阵狂笑过后,只见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凭空出现在虚空中,邪魅的脸庞,爆发出阵阵冷笑,暴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光滑如乳,散发莹莹光辉,就像月色洒下的洁白光华。 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眼神中却透射出与年龄不符的阴冷与狠厉。 南剑天静静地望着对方,直觉告诉他,这名少年并非人类,因为他在对方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类的气息。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却是少年身披佛陀袈裟,手执伏魔杖,轮回念珠等佛陀至宝更是掌握在他手中,一切都显得如此自 然,倒像是物归原主。 “你是何人?”南剑天声音冰冷地问道。 对于眼前这名少年的身份,他心中已做出了猜测。 “我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猜测到几分?”黑袍少年不答反问,见南剑天目现疑色,继续说道:“不错!我正是伏魔杖的器灵,伴随佛陀修行千年,已产生灵智。” 果然如此。南剑天露出明白的神色。 “我实在不明白,主人为何选定的应劫之人会是你。” “你的意思是,佛陀未死?”南剑天疑问道。 “修为到了此等境界,岂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现在他的状态玄而又玄,既未死,也难生,现在的他已进入了枯灭之境,能不能渡过这次劫数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希望他没有看错你。” “既然我是应劫之人,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可有补救之策?”南剑天道。 “就凭你?你现在能够做的就是静静等待,你实在太弱了,更帮不了他。我明白了,佛陀选择你继承他的体钵,完全是出于一丝自责之心,他犯下了生平最大错事,他有愧于你。” “此话怎讲?”南剑天意识到其中另有隐情。 想当初自己无任何修炼根基,而佛陀却偏偏选中了自己继承道法,难道仅仅是因为佛陀当时身负重伤,自知命不久矣,而当时又别无他选,唯有将一身功法渡予自己? “哈哈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天赋绝顶,佛陀才会选择了你吧?那是因为佛陀在落日山造下杀孽,不得已而为之。”黑袍少年狂笑道。 “不!不可能,师傅怎会是屠灭落日村的元凶,绝无可能?一定是你,想占有师傅的至宝,在此信口雌黄,大放厥词。师傅在天有灵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瞬间,南剑天只觉得信念完全崩塌了,这个世界也全部沦陷了。 一代圣者佛陀以慈悲为怀,济世渡人,一个如此的名门正道人士竟会是屠杀落日山一百零八条人命的凶手?这让他难以置信。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事实如 此。我若想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蝼蚁那样简单,没有必要曲解事实。伏魔杖、佛陀袈裟、轮回念珠一干至宝本就属于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况且,你丢失了金钵,足以说明你没有能力守护佛陀传承。虽然佛陀的体钵仍然掌握在你手中,但你没有资格得到我的认可,从即日起,我与佛陀划清界限,你是生是死,也和我全不相干!” 说着,黑袍少年灵指朝下界虚指,一道清晰的界限就此铭刻在南剑天的脚下。 做完这些,黑袍少年携众宝破空而去,数息间便消失在天际。 房间中,南剑天失魂落魄地跪在佛陀面前,怔怔地看着这位自己出道之初的授艺恩师。 如果没有佛陀的点化,他的道路断然不会走的如此顺畅,甚至已经殒命也难说。 可如今却得到消息佛陀竟是自己苦苦追寻的灭村元凶。 曾经的恩师,今日的凶手,这种天差地别的反转让他无所适从,甚至一度迷失。 “不!师傅以慈悲为怀,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此事定有隐情,我一定会查明事实真相,还师傅一个清白。” 念及于此,南剑天一掩伤悲,遂将佛陀遗骸收回纳戒,以免被有心人窥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此时,只见南剑天背后虚空一荡,竟呈现了一座奇异的二维空间,一个神秘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 而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仿佛二人并不在同一个空间之内。 “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神秘人望着眼前的少年面露奇异之色,自忖:“方才我明明感受到佛陀的气息出现在此处,为何竟无端消失了,难道是此人所为?不对,那道气息已经离开了这里,甚至那道灵力的波动犹未散尽。佛陀,你又回来了吗?” 神秘黑衣人暗道一声,旋即破空向着黑袍少年消失的天际追去,而他立身的那片奇异的空间也自动闭合了。 房间内,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南剑天对此亦是一无所知,更没有察觉方才房内竟闯进一名神秘人。 第四十六章 血遁术 “一个不成器的毛头小子,如何能号令于我?只待本座觅得洞天福地,修行千年,再重出于世,到时候整个人间界又有几人能敌?”伏魔杖器灵一边御空飞行一边思量着。 “伏魔杖,走得这么急这是要去哪里呀?”虚空中突然炸响一道声音。 伏魔杖器灵顿觉不妙,能够直呼出自己名讳的,舍魔陀又有其谁? 果然,只见面前虚空一荡,现出一道伟岸的身形,不是魔陀又是何人。 正是他施展世间极速,仅在数息间便追了上来。 “竟然是你魔陀!真是穷途末路。初逃虎山,又入狼穴,难道是天要亡我?” 伏魔杖器灵急得“哇哇”直叫,主人佛陀尚且不是此人对手,自己在他手下绝无侥幸可能。 “伏魔杖,想必佛陀已身死道消,你何不改投于我,本座相较佛陀也不遑多让,同样可以助你修成**。” “妄想!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我若投靠于你,岂知不会遭你毒手?魔陀,你真是太幼稚了。” “伏魔杖,佛陀对阵本座尚且甘拜下风,你又何德何能与我相抗?既然你不肯降服,我只有将你收服炼化。”魔陀手结法印,蓄势而发。 “且慢!” “怎么,你可是怕了?” “我何惧之有?在此,我有一个条件与你交换。” “噢!你且道来。”魔陀惊奇一声说道。 “若是我道出佛陀的继承者的身份,不知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竟有人继承了佛陀的体钵?此事倒是有趣了!但一个手下败将的继承者已不足为惧,在我看来你的威胁反而更大。至于继承者的身份,待本座将你降服,自会对你施展搜魂之术,即使你不说本座也会得知。”魔陀阴声道。 “若是让人得知,天下学子共尊的院主冯刚居然是魔族的奸细,只怕你会为天下人所不容!” “杀了你,没有人会知道这些。”魔陀丝毫不再掩饰杀意。 他身兼天弓帝国天弓学院院主一职,自是另有用心, 岂容他人泄露自己的身份。 “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吧!” 伏魔杖器灵所化的黑袍少年神色决绝,当即抱元归一,催动轮回念珠等众宝,拼命进攻向魔陀,意图闯出一条生路。 “鱼死网破?你还不够资格。”魔陀手结法印,轻易地化解了伏魔杖器灵的攻势。 “今日本座便斩了你,再去灭了佛陀的道统,永绝后患!” 魔陀不在留手,掌势如山,滔天魔焰正中伏魔杖,黑袍少年惨叫一声,法宝惨遭重创光华顿失。 “回来吧,伏魔杖,从今而起你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魔陀徒手朝虚空抓下,掌间竟产生一只无边黑洞,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扯着伏魔杖渐渐靠近。 黑袍少年自知落入此魔手中再无生还可能,将心一横,他竟咬破舌尖,向空气中喷出一道精血。 接着,虚空中幻化出一座奇异的洞天。 “血遁术!”魔陀大吃一惊,未曾想对方有此一招,不及他出手阻止,黑袍少年已跃身进入洞天之中。 他口中蕴含鲜血,在消失的最后一瞬还不忘嘲笑地回望向魔陀。 接着,时空之门立时关闭,黑袍少年瞬间已遁出千里之外,而魔陀全力催出的一掌业已落空。 “轰隆隆!”他的惊天一击令一方天地为之塌陷,时空错乱,惊天动地。 时空乱流,久久不息。 “实在该死,一时大意,竟然被他逃脱了。” 魔陀大感气恼,千里之距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可他却不知目标现处方位,势必将增大搜寻范围,这让他大感棘手。 但重宝在前,他岂会轻易放弃,当下撕破虚空,火速追寻而去。 此时,天弓学院数十里外的山脉腹地一处古洞内。 虚空中一道流光闪过,只见一名黑袍少年落定在洞口附近,跪地吐出一口血箭,正是方才逃出生天的伏魔杖器灵。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魔陀,谅你聪明一世也不会想到我居然又潜逃回来了。只消渡过眼 前一劫,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黑袍少年暗自庆幸,当即深入洞穴寻找平坦之地,就地打座运功疗伤。 他将轮回念珠,伏魔袈裟等至宝全部祭出,自主结成法阵当空流转不惜,散发出阵阵华光,精粹的元力笼罩而下,淬炼自身。 籍一干至宝相助,对他恢复伤势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葛优儿带领三名护卫来到南剑天院落外,一脚将院门粗暴地踹开,扯开嗓门脆吼道:“南剑天,还不快出来受死。” 南剑天正在房间内打坐静修,听有人前来挑衅,当即纵身而出,大喝道:“到底何人在此喧哗,搅扰本少静修。” 葛优儿冷笑道:“南剑天,你不过是本小姐膝下一阶贱奴,竟敢妄自称尊。” 咦,不对!数日不见,他竟已筑基期有成,当真是进步神速,难道他又有了什么奇遇不成?她不禁惊诧一声。 葛优儿入院数月来,武技有所精进,现在也是堪堪踏入筑基期。 而今日竟被南剑天超越,比她犹高出一个境界,现在正处于筑基中期。 她在短短时间筑基成功足矣引以为傲,但与南剑天相比则自形见绌。 而葛优儿的三名护卫,在主人督促下,竟也达到肉身大圆满之境,现在四强之下,形势对南剑天异常不利。 南剑天漫不经心道:“原来是葛优儿,我早已料到你会来。怎么,你此行可是来向我收赎身之金,放心,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我不曾卖身给天道门,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所损失,这些钱足够你买数个奴隶为你效劳,这样算起来你并没有任何损失。” 说罢,纳戒一转,他取出五百金币,将钱袋丢在地上。 葛优儿愠怒道:“南剑天,休得放肆,主人的名诲岂是你一个奴才所能唤的,还不束手就擒。” “葛优儿,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是我的主人?回想往日我对你言听计从,不敢有违,可你却对我百般虐待。今日之事完全是你自取其辱,现在赎金已付,你我主仆之间恩断义绝,从此两不相欠。” 第四十七章 万分凶险 “南剑天,纵你修为有成,可现在我方四人,联手之下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吗?” “不信,你大可试试。” “南剑天,我念你身世凄苦,修为不易,原想破例提升你为贴身侍卫。可你竟不识好歹,竟公然与本小姐决裂,使我颜面何存?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念旧情,来人,给我拿下,生死勿论。” 葛优儿娇喝一声,三名护卫拔刀杀来。 “哼!”南剑天冷笑一声催剑迎战。 夜幕下,刀剑相交,擦出道道火花。 南剑天将宝剑就势一绞,对方三把铁剑竟相扭曲,变成了三根‘麻花’。 啊!三名大汉皆是震惊当场,曾经一道而来的那名小鬼,他们其中随意一人便可手到擒来,现在身手竟已如此了得,几乎一个回合就完败三人。 然而就在他们恍神之机,胸前已被南剑天双足点中。 三人惨叫一声,胸腔塌陷,笨重的身形跌落在地,呻吟不止,半天未能爬起,眼见却是失去了战斗力。 “真是饭桶,在此给本小姐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葛优儿娇喝一声,当下甩出十三节鞭亲自披博上阵杀来。 此鞭不知何时竟被她祭炼成了十三节鞭,通体银色,不知是何材料炼制而成。 如一道银蛇当空疾舞,刁钻异常,却不失轻便灵活,掌在她的手中犹如活物,可随心所欲地施为。 一副鞭子被她舞得密不透风,空气被抽得嗡嗡作响,鼓动耳膜。 “葛优儿,曾经就是这副鞭子打破了我的胆,但现在它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你的威风只能逞到这里了,看剑!” 南剑天冷笑一声,宝剑当空疾舞,剑光似水轻轻绽开。 “唰唰唰!” 夜幕仿佛被割裂。 十三节鞭虽看似柔弱无比,但数次相交竟无法将其斩断,反而如银蛇般缠绕剑身,向他当胸点来,都被他堪堪躲过。 没想到此子短短时间却精进如斯,我四人联手竟不能压制住他?还好本小姐还留 有后手,即使他再厉害也终究是一个人,并不能改变什么。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今日只有斩草除根。葛优儿心中暗忖。 稍一出神,她掌中十三节鞭威势不减自弱。 南剑天看准空档,宝剑挥洒,将银练般的十三节鞭格挡开来,并迅速欺身而至,瞬间便到了对方面前,掌刀斩向对方香肩。 葛优儿不禁花容失色,回防不及,只觉肩头一痛,接着便失去了直觉,整条右臂如遭电击,变得酥麻无力,掌中十三节鞭也脱手而出失落在地。 南剑天身形突进,剑锋直抵香脖,只消再向前探进一分便可见血封喉。 葛优儿惊得目瞪口呆站在当地。 “你不会杀我对吗?”葛优儿声音颤抖说道。 “我不会杀你!但从今天起,你我主仆情义一刀两断,下次再见,我定斩你不饶。” “南剑天,此事不会就此罢休,只要本小姐还在一天,你就要一日与我为奴。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自有人能够对付你。” 葛优儿面色一寒,袖中寒光一闪,接着一把短剑已滑落手中。 “叮”她身势飞旋,掌中短剑荡开了利剑,身形翩然落定在三丈开外,已跃出了南剑天的剑势笼罩范围。 “韦康,你们还不出现更待何时?” 话音甫落,只闻传来一阵得意的狂笑,接着,只见两道身影翻墙而过,身形落定却见来者正是韦康和一名貌美女子。 ‘这名女子好生面熟,难道在哪里见过?’南剑天自忖。 “南剑天,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葛优儿会只身一人前来战你吧?”韦康讥讽道。 “你们三人纵然一起上又如何?”南剑天浑然不惧。 “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待会就让你满地找牙,”韦康回头道:“优儿,我来引荐一下,此女名唤燕儿,乃是我师妹,也是我今晚请来的帮手,希望你们好好结识一番。” “在下董燕便是,见过优儿姑娘!” “不必客气!”葛优儿略施一礼道。 “时常听闻韦康提及你,优儿姑娘国色 天香,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知为何,董燕自始至终并未直视葛优儿,甚至显出一丝慌乱,似乎在有意逃避什么。 “承蒙谬赞!”葛优儿也显得分外不自然,直接告诉她二人的关系绝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燕儿,难不成她们是同一个人?南剑天不禁想起了那夜在学院后山韦康与一名唤做‘燕儿’的女子做下苟且之事。 “既然大家一见如故,现在就让我们三人合力斩杀此人,之后我们再去好好庆祝一番。”韦康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的确,葛优儿和董燕二女同是筑基初期,再加上韦康这名炼气期高手,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慢着!”南剑天喝止道。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愿?你放心,我会尽力成全你的。”韦康冷笑道。 “在下也认识一名唤做‘燕儿’的姑娘,不知是不是阁下?”南剑天悠然地望向董燕,全然没有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你们认识?”韦康望向董燕疑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怎会认识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董燕面若凝霜道。 “阁下记不得在下没有关系,我不妨给你们提一个醒就在数日前学院后山一座神秘山洞前,二位做下的风流韵事……”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董燕花容一变再变。 “你不要含血喷人!”韦康亦是后背生凉,暗道‘怎么每次自己的好事都被此人撞破,’他有意躲避着葛优儿询问的眼神。 “看来两位不打自招了!”南剑天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优儿,你不要相信此人,此子穷途末路,定是想使你我三人反目成仇,可谓居心叵测,董燕,还在等什么,斩杀此人!”韦康此时恨欲发狂,此人仿佛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数度坏了自己的好事。 南剑天眼见董燕就要催剑杀来,身形暴退,口上却是毫不停歇,说道:“韦康、董燕,你二人难道就这样急于杀人灭口吗?” 说话间,他已经和对方交手了。 第四十八章 三寸不烂之舌 但以董燕的身手却是奈何他不得。 而南剑天一时也难以彻底击败对方,一旁虎视眈眈的韦康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南剑天的一番话无疑刺中了董燕的心坎,直气得她美目圆瞪,秀发乱舞。 她急于击杀对方,招式大开大合,破绽百出,毫无章程可言。 “葛优儿,以你的冰雪聪明,想必并不难发现什么吧!至于我是否在口出狂言,你心中必然已有了定论。”南剑天一边在董燕剑锋下游走,一边大声喊道。 他并不急于击败对方,因为这只会迫使韦康更快地加入战团,那时形势就真的于己不利了! “优儿,你该不会相信一个奴才的话吧?你要相信我的清白呀!”韦康苦口婆心地辩解道。 “你说,我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你?”葛优儿怒目斜视,黑发如瀑,迎风狂舞。 “韦少爷,想你怀抱双娇,每日作梦都能笑醒,何苦对我苦苦相逼?”南剑天似有意为之,他的话语每一句都在竭力冲击着葛优儿脆弱的心灵。 “破坏我与优儿的感情,我让你纳命来偿。”韦康拔剑就欲杀来。 “韦康,够了!你们还想欺瞒我到什么时候?” 葛优儿满脑子都是二人在一起纠缠的画面,她只觉自己的脑海仿佛就要炸裂一般,手臂紧紧抱住脑袋,面露痛苦的神色。 “优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韦康放弃攻杀南剑天,迅速走来查看葛优儿的状况。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韦康、董燕,我会永远记住你们,记住你们每个人的脸,是你们给我今日的耻辱,我恨你们!” 葛优儿血泪盈眶,随后转身而去,只是在她转身的刹那,数滴炽热而晶莹的泪珠洒落在地。 南剑天望着她娇弱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只觉于心不忍,他突然发现葛优儿原来十分可怜,朝夕相伴的人却不属于自己,未来她甚至要嫁给一个全然不爱自己的男人。 但要怪也只能怪韦康用情不专,只能怪葛优儿自己有眼无珠。 转念一想,他心中旋即释然。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寥寥数语,竟能起到这般奇效,致使葛优儿愤而离去,不单瓦解了眼下三人 的同盟,甚至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韦康都要在二女间奔波游走了,就更无暇来对付自己了。 “南剑天,你这个贱奴,竟害我与葛优儿心生嫌隙,使我前程尽毁。原本只要你不吐露实情,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但现在你必死无疑。” 韦康脸色阴毒,拔剑而出,董燕亦是执剑在手,月光泠澈的洒下,似乎和她那带有青光的剑融为一体,寒气逼人。 双方相隔两丈,南剑天只是默默看着他们,竟微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 “韦康,我们明争暗斗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彼此的实力吗?就算你们二人联手,我又何惧之有,只是这样斗下去我们双方两败俱伤,实在毫无意义,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意下如何?” 南剑天似乎并未将他们二人放在心上,只是静静地转动着指间的纳戒,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何打算? “不可妄动,他身上怀有神秘至宝,如果那件神杖祭出,你我二人都不是对手。”韦康见董燕就欲向前一步连忙出言警告,两人皆是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当想到被伏魔杖击毁的金钵时,韦康不禁一阵心痛,纵他动用了无数的财力,仍旧未能集齐天地灵材将之修复。 如今,他还在动用各方人力找寻着修复金钵的方法。 正因为有此为鉴,他适才不敢轻易出手,以免南剑天狗急跳墙。 ‘还好,韦康见识过伏魔杖的威力,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失去了至宝的庇护,只怕早已向我出手了!’ 南剑天暗自庆幸,当下不敢大意,全神戒备着。 “既然你身怀如此至宝,为何今日没有祭出?”董燕一语道破了韦康的疑惑。 “我想你是不敢轻易动用此法宝,如果失去神杖这个撒手锏,纵你有三条命,也不够我们斩杀。”韦康剑锋直指南剑天。 “若不到生死关头,我自然不会轻易动用此宝,所以,也请两位适可而止。”南剑天负手而立,怀抱宝剑,泰然自若,全无大难临头的紧迫感。 见此,韦康和董燕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无底。 “想你年纪轻轻,却身怀如此至宝,引得无数人觊觎,若是我在此登高一呼,只怕你以后的日子都会活在无尽的追杀中吧!”韦康不无得意地 笑道。 “若你如此做的话,请不要忘记,你身上也怀有一件金钵至宝。实不相瞒,暗中确实有一名绝世高手在观察着这里的风吹草动,灵器的主人曾是此人的生平大敌,如今此人身遭不幸,可神秘人却对这数件至宝志在必得,其中就包括你身上的金钵。试想一下,如果我不幸被杀,身怀佛宝的你又岂能幸免,只怕到头来你我都会被杀灭口!” “南剑天,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但我奉劝你切莫因一时贪念,而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置身危境。” 韦康面露犹豫之色,听闻南剑天讲得头头是道,竟相信了几分。 “那我眼下该当如何?” “你现在最好是暂停祭炼金钵,更加不要轻易在人前施展,不然,恐怕将有杀身之祸。”南剑天道。 “韦康,你该不会是相信了此人的说辞吧!”董燕神色阴晴不定,此行而来她当然不是单纯的为韦康压阵,她还有更大的图谋。 韦康虽然武艺超群,但此女心思缜密更加不是易于之辈。 “我自有判断。”韦康若有所思道。 南剑天打个哈欠道:“韦康,你可知这里是天弓学院,而不是在天道门。学院禁止私自械斗,不然,按照院规处置,无论身份贵贱一律逐出学院。” “只要我杀了你,有谁会知道这些。”韦康杀心不减。 “现在众弟子已下榻,前后无不有耳,只消我高呼一声,便会惊动左邻右舍。如果我不小心将你干下的好事张扬出去,保你立时臭名昭著,天下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身为驸马你却与董燕产生私情,背叛葛优儿的感情,天道门门主若是得知此事更不会让你好活。” 韦康深知南剑天所言不虚,面庞一阵扭曲,恨声道:“南剑天,算你狠,这个跟头我认裁了。若此事张扬出去,定让你不得好死,燕儿,我们走。” “一路好走,不送!” 南剑天望着韦康和董燕离开的背影,脸色却阴沉下来。 接着,他将地面上一袋金币收回纳戒。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些财富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自然不能轻易浪费。 第四十九章 伏魔杖踪迹 一夜无话,翌日。 韦康,葛优儿和董燕以及一干同期弟子外出历炼。 深山中,韦康一行人一路斩杀低阶妖兽,杀兽取核,不知不觉中已渐渐深入山腹。 韦康和董燕关系微妙,两人眉来眼去,极其暧昧。 葛优儿心中雪亮,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自己未婚夫竟被其他野女人勾搭,她自是恨极,却隐忍不发。心中打定主意,回天南后当即悔婚,非要好好教训这对奸夫淫妇不可。 另一方,南剑天也进入了这片绵延无尽的山脉之中。 话说南剑天虽然继承了佛陀体钵,却只得到《金刚诀》功法,佛陀遗骨和佛陀舍利,以及菩提子,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伏魔杖卷走了佛陀袈裟和轮回念珠等至宝,想必它定是躲藏起来精进修为,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道器,那可是仅次于仙器的存在,几乎可以称雄下界。 这日,南剑天进入深山之中,一边历练,一边搜寻伏魔杖的下落。 他自然明白此举无异大海捞针,但就此放弃委实心有不甘。 此时,韦康一行中,一名筑基期弟子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惊喜,遥指远方道:“大家快看,前面有一座山洞,宝气外泄,若非绝世隐修,就是有法宝将要问世,我等何不去碰碰机缘。” 大家顺着那人手指方向望去,果见前方有一座山洞,且洞口处宝光大盛。 众人无不大喜,当即放弃斩杀妖兽,呼涌而去。 原来,此处正是伏魔杖器灵立身之所,在山洞中自我疗伤,恢复法力。 大意之下未设立结界,未曾想宝气外泄,意引来小辈袭扰。 当众人看到黑袍少年头顶盘旋不止的一干法宝时,顿时目瞪口呆。 轮回珠,佛陀袈裟,竟全都是顶级宝器,而置身于黑袍少年身旁的伏魔杖好似阶位更高,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灵器,甚至是超越灵器的存在。 这里的每一件法宝放到外界都会引来一阵腥风血雨,而仅于此处, 就有数件之多。 见此,众人无不目现贪婪之色,皆生杀人夺宝之心。 对于伏魔杖,韦康自然再熟悉不过,在对战南剑天之时,他可是数次险未栽在此宝手上,伏魔杖的威势他可是领略过的,自是明白此宝的重要性。 “难怪南剑天那夜未施展此宝,原来是丢失了,待我收服此宝,便来了结你。”韦康望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众人,顿时生出驱狼吞虎之计。 “难道是我眼花了,怎么会有如此多宝器,随便拿出一件,在外界都可以开宗立派了。” “那名黑袍少年处于阵眼之位,由神杖支撑整座大阵运行,应该品阶更高。看他的样子好像身负重伤,正在借助阵法迅速恢复伤势。” “大家何不一齐动手杀了他,纵他再厉害,好虎也架不住狼多,我们斩杀他,一起瓜分宝物。”韦康借机鼓动道。 葛优儿与董燕自然明白他心中算盘,在旁随声附和着。 当下,众人各自祭起法宝,共同轰击黑袍少年设置的护法大阵。 伏魔杖器灵遭受受创,又自损修为施展血遁之术,致使功力大损,一身法力不足全盛时期一成。 此时正值疗伤重要关头,却被一群小辈欺压,盛怒之下不慎引动伤势,顿时吐血连连。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小辈,安敢无礼!” 黑袍少年暂且压制伤势,手持伏魔杖催动众宝抵挡,然而却颇感力不从心。 想他全盛时期傲临下界,何时受过这等欺辱,气得‘呱呱’直叫。 但众人早已冲昏了头脑,岂会罢休? 霎时,山洞内宝光大作,众法宝你来我往,冲撞不止。 不时有法宝被绞碎于地,甚至数人血溅当场,但韦康等人皆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血目怒张,宁可拼着宝毁人亡,也决不后退一步。 如此一来,黑袍少年压力顿增,数件法宝越过防线,直取其本尊。 慌乱之余黑袍少年催动伏魔杖将其中两件法宝轰落于地,但本尊仍被再度重创。 “哇!” 黑袍少年再次吐血当场,本尊受创,轮回念珠和伏魔袈裟再难控制,在虚空中摇摇欲坠。 见状,韦康不禁大喜,当下祭出佛陀金钵,就欲收取两件至宝。 黑袍少年望着金钵方才明白,恨声道:“原来你早有预谋,金钵竟然是被你所夺。”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韦康毫不停歇,加紧收取二宝,以免被有心人所乘。 听闻二人对话,众人望着韦康,面面相觑,皆是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当下不容细想,皆是使尽浑身解数欲夺佛门至宝。 却见一名青年五指虚张,径直抓向摇摇欲坠的轮回念珠,眼见至宝唾手可得,他不禁窃喜一声。 见此,韦康面露狞色:“如此至宝岂是你能够消受的?” 韦康催剑斩下,一道凌厉的剑气当空划过,那名青年手腕被当场斩断。 一时间血光毕现,凄厉的惨嚎声不绝耳际。 被斩断手腕的青年紧捂创口,在钻心疼痛下险未昏死过去,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脸色煞白如纸,虎躯颤抖,望向韦康的眼神尽是怨毒之色。 “韦康,大敌当前,你竟敢为一已之私,破坏大家彼此团结。”青年阵营有人出口指责道。 “是又怎样?在这里全凭实力说话。我另外还有两个帮手,如果你想讨回公道的话,我奉陪到底,但佛门至宝,我志在必得。” 韦康祭出金钵,葛优儿和董燕皆与他站在同一战线,拔出宝剑全神戒备,做出不惜血战一场的架势。 虽然葛优儿不愿助韦康夺宝,但为了天道门利益着想,她只有暂放个人恩怨。 毕竟,如若天道门再多一件灵器作为护山法宝的话,势必威慑群伦,天道门的实力也将水涨船高,甚至成为天南第一大宗。 众人虽对韦康怀恨在心,但见他有金钵护体,且有两名实力不俗的帮手,若真的拼杀起来,只怕两败俱伤,倒是便宜了黑袍少年。 念及于此,他们只有竭力攻击黑袍少年,意图将其击毙,而后瓜分众宝,弥补损失。 第五十章 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恰逢南剑天赶至,却听前方古洞内打斗声不止,不禁心生戒意。 他暗中靠近察看情况,却见自己久觅不得的伏魔杖正被韦康一众围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时间南剑天悲喜交加,喜于寻得至宝,悲于伏磨杖若不敌,众宝势必被瓜分。 怎奈他修为尚浅,若轻易出手夺宝,反而会身陷重围。 只怕宝未夺得,自己却就此交代,只有静耐下心,等待时机。 “金钵,还不快快回来。” 伏魔杖身为佛陀本命法宝,自然可秉承主人意志号动众佛宝。 怎奈此时金钵早已被韦康重新祭炼并嫡血认主。 金钵仅仅是传达出一阵争鸣,便被韦康的意志压制下来,竟无法摆脱控制。 即使如此,韦康仍被惊吓不浅,暗忖:‘佛门至宝果然不是寻常之人可收伏的!’ 见此,黑袍少年心急如焚,当下催动伏魔杖直取韦康意图夺回失宝,却被众人合力施为拦截下来。 黑袍少年血目怒张,事已至此他方才看清局势,若一味纠缠下去,不但金钵难以收回,只怕自己也会被围攻致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明哲保身方是上策。 当下黑袍少年收起众宝,抱元归一,驾驭伏魔杖向外冲去。 “快拦住他,黑袍少年竟挟宝欲逃,若被他走脱,我们便再无机会。” 众人催动法宝,群起而攻之,宝器如雨点般撞击在伏魔杖上。 法宝内部空间,黑袍少年吐血不止,当下却不反击,竟成功突出重围,化为一道神光,夺路而逃。 待韦康等人追出,黑袍少年早已御杖破空而去,失去踪迹。 但其去向却落入南剑天眼中,冷笑一声当下暗中追踪而去。 韦康身怀佛门至宝已不再是秘密,不免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为免生出意外,与葛优儿、董燕三人乘乱脱逃。 待众人想起金钵之 事时,韦康三人早已离去多时,图谋金钵不成,他们唯有在深山中继续搜寻伏魔杖的下落。 此时,黑袍少年驾驭伏磨杖一路逃出十数里,直达深山腹地,觅得一座隐秘古洞,当即飞身而入。 黑袍少年一头栽在地面上,竟是法力耗尽,奄奄一息。 法器修行方式特殊,伏魔杖器灵虽已身受重创,但最多沉睡十数载,又可恢复如初。 “魔陀,我现在的惨状都是拜你所赐。只待本座恢复往日雄风,第一个要斩杀的人就是你,只有将你挫骨扬灰,方能一泄我心头之恨。”黑袍少年仰天发下毒誓。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古洞内一道声音在回荡。 “何人鬼鬼祟祟,出来一见。”黑袍少年心中凄然,若敌人追踪至此,只怕大事不妙。 南剑天一路跟踪至此,当即现身在古洞中。 “南剑天,居然是你?这座古洞如此隐蔽,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说天要亡我!” 黑袍少年彻底绝望了,此时他法力尽失,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如何反抗? “我一路尾随你至此,你却全然不知。你违背主人生平遗愿,现在我就代师尊清理门户,以儆效尤。”言罢,南剑天当空祭出神秘罐子。 黑袍少年气息虚弱,怒吼道:“南剑天,你果然是狼子野心,主人对你识面不识心,终究是引狼入室。我恨,真的好恨,千年苦修,只因一念之失毁于一旦。” 由于过分激动带动内伤,黑袍少年再次吐血当场。 “南剑天,你我素昧平生,更无仇恨可言。你何不放我一马,我愿交出一滴精血,认你为主,终生为你效劳,只求你能饶我不死。” “哼,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若初次相见之时你能对我表示忠心,我或许念在尊师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你既已反水,就没有回头之路,我怎会让自己再犯旧错。我会用你的千年道行,铺平我的修行之路,当我成就**之时,你在地下也可以光荣了。” 南剑天催动神秘罐子,对他当头罩下,黑袍少年惨叫一声,被一股无可抗衡的吸力扯入罐内,接着一切恢复平静。 “经此一役,只怕佛陀至宝的消息已不再是秘密,留在身上恐有诸多不便,倒不如借诸宝余辉,铸就一件至强宝器。” 恐佛陀遗宝引起有心人觊觎只是其中原因之一;其二,历经伏魔杖的反水,佛陀至宝已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为免重蹈覆辙他唯有出此下策。 佛陀袈裟和轮回念珠同为绝品宝器,威势不俗。 而且,佛陀袈裟历经佛陀与魔陀鏖战,在与魔宝蓝灵珠的争斗中被撕破数处,器灵早已奄奄一息,轮回念珠器灵也是沉睡不醒。 当即,南剑天乘其虚弱,将两件至宝投入罐内。 神秘罐子当空运作,宝辉如瀑,笼罩下界。 当吞噬之力侵蚀而来时,伏魔袈裟、轮回念珠器灵就此被惊醒。 但它们只是象征性的挣扎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罐宝再次恢复稳定。 古洞内光线明灭不定,南剑天就地打座,护法在旁,以自身元力为引,加速神秘罐子炼化伏魔杖器灵和两件佛门至宝。 此时,韦康、葛优儿和董燕一行三人结伴返行,三人遇兽斩兽,所向披靡。 二女各有千秋,各怀法门,韦康所掌的佛陀金钵更是大展神威。 对此,葛优儿面无悲喜,韦康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她对对方再也不抱任何期盼,只待回到天道门便将其废掉,剥夺其驸马身份。 就在这时,恰逢院主冯刚寻找伏魔杖至此,突见前方宝光大作,当下卸去夜行衣,向前察看情况。 “院主好!”韦康等人看清来者,连忙恭身行礼。 “你们认识本座?”院主冯刚问道。 “院主威名远播,学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韦康连忙大拍马屁。 “如此说来你们三人都是天弓学院的弟子了,方才本座听闻此处有打斗声,误以为是贼子在暗害我学院弟子性命,所以赶来察看。”院主冯刚道。 “谢院主挂怀。”韦康唯唯诺诺。 第五十一章 一波三折 “这只金钵神力匪浅,到底从何而来?”院主冯刚有意问道。 韦康不敢有瞒,当下如实相告,并将金钵呈上。 此时,院主冯刚已有杀人夺宝之心,虽然金钵只是一件绝品宝器,他并不缺少,但毕竟是佛陀遗宝,一般宝器怎能与之。 韦康见院主冯刚对金钵爱不释手,连忙道:“如果院长喜欢此宝,弟子愿拱手相送,以敬孝心。” 他虽然心有不舍,但与吃罪院主相比,孰重孰轻心中自有分晓,只有忍痛割爱。 若冯刚不接受也便罢了,如若收下,必定加倍奉还,那时自己的好处还能少吗? 韦康的心思葛优儿自然明白,将灵宝拱手相送,他分明是在出卖天道门的利益,葛优儿不禁暗恨于心。 “噢,难得你有如此孝心。”冯刚大感意外,他当然明白后生之物不可轻取的道理,竟因此打消初衷,继续道:“你的孝心本座领了,不过献宝就不必了,在外历练艰险,多一件法宝,就多一门保命的手段。此金钵大有来历,且威力无穷,遇人切不可轻示,以免引来杀身之祸,本座还有要事,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院主冯刚不再多留,破空而去。 韦康心神为之一松,额头已是冷汗直下,方才他清晰感受到对方凌厉的杀机。 如果院主有心染指此宝,只怕我等三人就要全部死于非命,尸弃荒野。 院主冯刚离开后直奔深山之中,在交战过的古洞,地面上除了绞碎的法宝再无其他。 “看来此处的确经过一场恶战,方才那名弟子倒是所言不虚。”院主冯刚自忖。 根据韦康直言相告,他径自向伏魔杖潜逃方向追去。 只是南剑天所处古洞隐蔽异常,最终无果而返。 南剑天炼化两件佛门至宝,唯独留下伏魔杖原因有二。 其一,伏魔杖的阶位远高于神秘罐子,将其吞噬炼化恐非易事;其二,伏魔杖是仅次于仙器的存在,几乎无敌下界,若能善用此杀手锏,在日后的战斗中必能大放异彩。 两日后,伏魔袈裟和轮回念珠被神秘罐子吞噬炼化,成为 铸就神宝的晋阶石。 “铮!” 神秘罐子震响一声,顿时宝光大盛,当空急速旋转,一时间光华炽盛让人不能直视,将古洞内映照的亮如白昼。 在此刻,神秘罐子连晋两阶,从原来的中品宝器直接跨越了上品阶位,蜕变为绝品宝器,直达巅峰。 罐体所有裂缝和细密的裂纹,全部弥合如初,消失不见。 并且其阶位尚有松动迹象,这也就意味着,神秘罐子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来源,就有可能直接晋阶为灵品宝器。 南剑天彻底收服佛门重宝伏魔杖,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金钵被韦康收取,若将金钵炼化入神秘罐子,也差不多完成了灵宝的蜕变。 当联想到自己即将拥有灵宝,他的内心不免一阵激动,当下不敢大意,全神护法一旁。 在罐宝内部空间,伏魔杖器灵做困兽犹斗,只是一切都已成为定局,任他再做反抗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黑袍少年的灵体被寸寸肢解而后消融在虚空中,化为无尽的元气汪洋,被罐壁吸收。内部的神秘空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晶壁变得更为广阔与雄厚。 晶壁上铭刻的神秘纹理被放大了数十倍后,依稀可见那是一种不明氏族的文字,像极了古老的图腾一族的象形文字。 整座晶壁幽暗、深邃,散发出深沉与伟岸的气息,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它的源远流长。 神秘罐子的气息在节节攀升,此消彼长之下,黑袍少年愈发虚弱,奄奄一息。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在自己身上发生,眼神中充满懊悔。 “此宝竟然是图腾族的圣物图腾之罐。这是超越了伏魔杖的圣器,如何会流落下界,又怎会被南剑天获得?命运如此待我,我不甘心……” 黑袍少年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乎密不可闻,这是他最后发出的呼声,可惜南剑天没有听到,否则定会大吃一惊。 神秘罐子之中仿佛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将黑袍少年的灵体寸寸肢解,化为纯粹的元力裨益自身。 此时,黑袍少年齐腰以下化为了空白,吞噬之力步步紧逼,就像贪婪的野兽疯狂蚕食着他的灵体。 俞靠近心脉附近,所吞噬的灵体化成的元力也愈发浓厚与精粹。 与此同时,神秘罐子向灵宝阶位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第三日,罐宝已到了晋阶最为关键的时刻。 就在这时,古洞外走来三名青年男子,正是韦康一行中人,追踪伏魔杖到此。 三日以来,他们未曾一刻放弃搜寻伏魔杖的踪迹。 “三日来,我们一直浪荡于此,却一无所获,难道还要继续搜寻下去不成?”其中一人抱怨道。 “当然!要知道伏魔杖可是超越了灵器的存在,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道器,即使是一流宗派也难得拥有,而被作为护山圣器看守门户。况且,伏魔杖器灵已身负重创,不足为惧,若是找到便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二人正中一名黄衫青年正色道。 三人中他的修为最高,已是炼气期高手,其余二人则处于筑基中期的境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二人都以黄衫青年为尊。 只闻其中一人愤愤不平道:“韦康此子心狠手辣,身怀至宝也便罢了,竟还迫害同门兄弟,以致我等一无所得,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此子背信弃义,但桃花却盛,身边两名少女都是美人胚子,如果落到我手中,定要好好羞辱她们,以报今日之仇。”另一人亦是愤慨道。 二人皆是将所有的不快归咎于韦康。 “你们放心,只待回到天弓学院,我便将此中缘由秉明天星会会长,张会长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黄衫青年极力安抚二人,他环目四顾,若有所思说道:“不知方才你们是否感觉到,这里竟有微弱的灵气波动,虽然极其细微,但却逃不过我的感知。” “难道是伏魔杖就在附近,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发达了,那可是数件宝器。只消得到其中一物,便可笑傲群伦。” “若当真如此,我只要那件禅杖,其他的任你二人取舍。”黄衫青年早已看出伏魔杖不同凡响。 “好,一言为定。”三人中黄衫青年实力最强,其他二人自然不便说什么。 三人当即击掌为约,随后四处寻找泄漏灵气的源地。 第五十二章 晋阶灵器 此时,古洞内神秘罐子吞噬伏魔杖器灵已到最为关键时刻,南剑天寸步不离就地盘膝打座护法在旁,以防不测。 他自然知道外界有不明来者在靠近这里,甚至方才三人的对话他也依稀可闻。 他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希望可以等到神秘罐子完成晋阶的最后一刻,否则将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其中两名青年找到了古洞并进入其中:“快看,那里竟有一人,好像在祭炼法宝。” “他身旁的正是伏魔杖无疑,你到底什么人?能够收服伏魔杖,想来定非无名之辈,快报上名来。” 独自面对两名筑基期青年,南剑天毫无惧色,倒是站在二人之后那名默默无闻的黄衫青年令他心生警惕,直接告诉他此人是个难缠的角色。 “你们又是何人,竟敢扰我炼宝。” “哼!死到临头竟还猖狂。” “休要与他废话,迟则生变,杀了他便是。” 青年男子当即催剑杀来,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当空绞杀而来,封锁南剑天所有退路。 无奈之下,南剑天唯有催动伏魔杖迎战,竭力为神秘罐子争取晋阶的时间。 三日以来,南剑天以自身元力为引,加快罐宝吞噬炼化佛门至宝,从无间歇。现在只觉丹田空虚,虚弱异常,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将体内仅存的元力悉数注入伏魔杖内,只见神杖顶端投射出一道极致的神华,化为伞状的弧形光罩,将南剑天庇护在其内。 “叮叮当!” 无匹的剑气和金色乳华相交,看似柔弱的光罩却有着不可理喻之威能,两名青年所挥洒出的十数道剑气全部被光罩隔绝在外,竟然没有伤到南剑天毫毛。 但见他轻松的样子,二人更加心惊不已。 “没想到伏魔杖还是近身防御的至宝,只是在你手中埋没了!”二人更加坚定了夺宝的决心,攻势愈发凌厉。 陡然,身后传来猎猎风声,再见面前两名青年露出阴谋得逞的笑脸,他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居然忘记了黄衫青年。 此时自己全神对战二人,后门大开,黄衫青年若是袭来后果可想而知。 几乎本能的他将伏魔杖后引,以圣金色光罩回防后方,但依旧慢下了半拍。 “嗤!” 黄衫青年的剑气在他后背划出一道长达尺余深可见骨的剑创,南剑天只觉后心一凉,整个人被剑气的巨大力道掀飞而去,在虚空中留下一道喷薄的血箭。 两名青年见身负重伤的南剑天向自己跌撞而来,当下不肯放过,剑气入骨,在他胸前破出两道半尺有余的伤口,血肉外翻,隐隐可见森然肋骨。 南剑天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嘴角留下丝丝血迹。 “果然是一只纸糊的老虎,就凭这点实力,还想拥有伏魔杖,今日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受死!”青年男子面露狞色,催剑向南剑天迎头斩下。 就在这时, 突然神秘罐子宝光大盛,铮鸣声如滔滔江河,一浪高过一浪。 罐体越转越快,且气息节节攀升,竟在此刻彻底吞噬炼化伏魔杖器灵,径直晋阶蜕变为灵宝,威力大增。 当神秘罐子晋阶的一瞬,罐内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昏沉的空间内陡然明朗,遮天的混沌之气缓缓四散开来,融入晶壁,平增其法则之力。 混沌散尽,指土化地,指空为天!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开的一幕。 在灵气的滋润下,原本寸草不生的土地化为生命的沃土。 鲜嫩的草木抽根发芽,破土而出,满眼皆是不能尽收的绿色生机。 得到灵气给养,甚至虫卵立刻孕育,化为昆虫在天空中飞舞。 隆起的地面化为山坡,低矮的沟壑形成水流,小河内更有金鱼遨游;河边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蜂蝶戏舞。 罐内空间自成世界,且内生万物,周围一片生机勃勃。 却见四面晶壁呈现弧形,黝黑而闪亮的晶壁似乎蕴含无上法则,内部空间明明只有百丈方圆,却有种让人不着边际的感觉。 罐内空气清新而浑浊,规则之力缓缓流动,竟是最原始的混沌之气。 这里竟都是天地之初的混沌之气! 且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似在酝酿生命。 伴随灵器境界的稳固与提升,内 部空间还在激增。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在短短瞬间完成。 神秘罐子经过嫡血,与主人本命相连;眼见南剑天命悬一线,神秘罐子突然迸射出一道豪光,正中青年面门,对方惨叫一声,身形倒跌而去。 “终于,灵宝铸成!”南剑天口含鲜血,却仰天狂笑。 神秘罐子身形一晃,已出现在他的头顶,接着无尽灵气滚滚如潮灌顶而下。 这不亚于一名结丹期高手的直接灌顶。 南剑天只觉精神一振,丹田浊气为之一清。 胸前和后背的伤口肉芽萌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如初,甚至伤痕都未曾留下,全身元力更在瞬间尽复。 宝器在晋阶为灵器的时候,其宝体会产生根本性的蜕变,完成极致蜕变方能称为合格的灵器。 只是传说中在此过程中,往往会伴随不同威势的‘小天劫’,灵器的威力越大,潜质越大,伴随而来的‘小天劫’就会越惊人。 因为灵宝夺天地造化而铸就,必定会引发天地异象。 而现在南剑天的这件灵宝并没有经历‘小天劫’的过程,仅仅是引发了小范围内的异象,难道也可定义为‘灵器’? 殊不知神秘罐子来历颇大,在诸神之战中被无上强者打落境界,现在恢复灵器级别只是一个自我复原的过程。 正因为没有经历小天劫,才更侧证了其潜质巨大,以及它原来阶位的高深莫测。 神秘罐子成功晋阶为灵器,南剑天作为法宝的主人自是受益匪浅。 做完这些,南剑天只觉境界之门仿佛松动了一些,随时都可跨出那一步。 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却不是突破的时机,不失为遗憾。 变故突起,对于眼前这些,两名青年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自恃颇高的黄衫青年也无法再保持冷静。 灵器无不是夺天地造化铸就,而今日,他们三人竟然亲眼目睹了一件灵器的诞生,此事怎能不令他们震惊。 而这一切,竟然出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之手。 若这件事传扬出去,整个炼器界都会为之震荡。 第五十三章 杀人不留形 “快,阻止他,不然我们都得死!”黄衫青年大喝道。 两名同伴顿时在震惊中醒悟,两人同时催剑杀来。 却见神秘罐子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当地,下一瞬已至二人头顶,一股无匹的吸扯之力自罐内爆发而出,将二人身形牢牢锁定。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它竟想吞噬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两名青年面露恐惶之色,见挣脱不得,唯有倾尽所能抵挡神秘罐子的吸力。 见此,黄衫青年急中生智,催剑直取南剑天,欲行围魏救赵之计。 既然罐宝已生出灵智,他便攻其必救,杀向境界低下的南剑天。 唯有这般,才能解救二人脱离虎口。 “拿我挡刀,只怕你打错算盘了!此前是我元力不济,现在你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南剑天将体内半数元力灌注入伏魔杖,顿时神杖威势大盛,其顶端隐隐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弧线,神芒璀璨。 黄衫青年错在不该低估了伏魔杖的威势,道器的威力是无法想象的,即使以南剑天的境界仅发挥出其一成的力量,便足矣横扫青年一代高手。 “嘭!”宝剑与伏魔杖当空相交,传达出清澈的争鸣,声彻九霄,实质般的涟漪四散开来。 接着,传来一声脆响,在黄衫青年惊惧的眼神中,他掌中无坚不摧的宝剑仿佛不堪重负,如玻璃般支离破碎。 伏魔杖其势不改,狠狠地轰击在他的胸前,在一阵骨质粉碎的声音中,他的胸腔一片塌陷,背后血气蒸腾,神光透体穿过。 其人闷‘哼’一声,血箭狂飙,接着犹如狂风暴雨中的残叶向后飘飞而去。 重重地跌落在地,再次吐出一口乌血,数次尝试挣扎起身都未能成功。 他不甘地倒在地上,暂时失去了再战之力。 “原本你我形途陌路,互不相干,怎奈你们有心图谋于我。真是天涯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休怪我出手无情。”南剑天仿佛在世阎罗,宣判了三人的命运。 他提剑走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们心头,令人胆颤心惊。 两名青年不禁大惊失色:“兄台,不要,我等无心冒犯,愿自断一臂请求原谅,只求饶我二人一命。” “方才若非罐宝晋阶成功及时搭救,只怕我早已成为你们剑下亡魂,换言之,你们又岂会饶我性命?杀人者,人恒杀之,当你们初入此道,就应想到会有今日下场,我只是一个执刑者。” 南剑天身形晃过将二人拦腰斩杀,两声惨叫后古洞内再次恢复平静。 当南剑天将剑锋抵到黄衫青年喉间时,此人竟毫无惧意,更是绝不乞饶,倒也不失刚烈。 “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但求给我一个痛快。”黄衫青年知道一切无法避免,接着,他闭上了眼睛。 “你的确不失为是一个好对手,可惜今日我们是敌人。”南剑天慨叹一声,了结了对方。 南剑天神念一动,神秘罐子横扫所过,将三名青年全部吞噬,毁尸灭迹,破碎的法宝也被它收取起来。 低阶法宝损坏后不足以回炉重炼,对他人而言,这些法宝碎片几乎无足中用,但相对神秘罐子,却恰是最好的给养。 做完这些,他方才如释重负。 杀害学院子弟可是头等大罪,他自然不敢大意,但当时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找到这里也难查出蛛丝马迹了。”南剑天自忖道。 当下他不再停留,起身返回天弓学院。 天星会一处密室内。 “你确定南剑天身怀至宝?”会长张天星问道。 “不错!属下愿以性命担保。”那名貌美女子微微抬头,正是董燕。 “很好。看来我遣你设法潜伏在天道门少宗主身旁,倒真的是刺探到了有价值的情报,你放心,我自会赏赐你。”张天星道。 “此生只求能够追随会长左右,别无他求。”董燕望向张天星,竟是目现崇敬之色。 修炼固然重要,但眼下的生活问题却扼待解决,南剑天决定回到天弓学院后,明天便去接任务,以赚取高额的报酬。 当南剑天连夜赶回天弓学院时,天色已晚,他方入院舍,却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 随着修为的精进,他对危险的感知越来越敏感,院内恐已被人做了手脚。 有人想暗害我,会是谁?南剑天已然察觉不对。 即使有埋伏我又何惧之有,纵对方有炼气期高手,我也可以从容身退,倒要看看是谁想加害于我?念及于此,南剑天当下阔步入院。 月光笼罩下却见两面房梁上布满黑衣蒙面青年,皆是剑拔弩张。 明亮的剑身折射惨白的月光,夜幕下充斥着一派肃杀之气。 院中,张天星只身而立,冷目直视南剑天。 “张会长,竟然是你,你深夜造访,可有要事?”南剑天微感惊讶,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对他出手。 “南剑天,我此前和你商议的加入天星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张天星道。 “恐怕让你失望了,在下并不打算加入任何门派。”南剑天道。 “无妨,这倒是无关紧要,听闻你获得至宝,可有此事?” “这是在下的事情,好像和张会长无关。”南剑天剑眉一挑,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只是他如何得知此事,难道是韦康之辈告密不成? “看来消息确凿,董燕说的果然无错。”张天星自语道。 早觉得董燕不简单,果然此女接近韦康别有用心,她暗中竟是为天星会效力,而且和张天星关系不一般的样子。南剑天腹诽。 “如果你交出至宝,即使你没有加入我天星会,我亦可暗中保你周全。怎么,你是想我亲自来取,还是自己乖乖地交出来?”张天星胁迫道。 “没想到堂堂天星会会长,人前正人君子,人后竟是强取豪夺之辈。”南剑天愤然道。 “杀了你,有谁会知道这些。”张天星狂笑道。 “鹿死谁手,言之尚早。” 南剑天全无惧意,相反他对于今晚的战斗分外期待,历经了时过境迁,他也想找一块‘磨刀石’小试身手。 第五十四章 暗夜杀机 “南剑天,你当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难道你还未看清时局?我既然站在这里就已做好万全准备。弟兄们,此时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张天星话音方落,两面房舍上十名黑衣人纵身而下,刀剑出鞘,将面剑天团团包围。 以他们的气息判断,眼前十人竟然无一例外都是筑基期高手,其中三人更是处于筑基中期的境界。 这些人当中多半履属天星会成员,少数为张天星以重金请来的援手,并且这一干人等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似乎怕日后寻仇。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张天星对南剑天下了必杀之心。 “天星会的核心应该都在这里了,张会长还真是看得起我。”南剑天冷嘲道。 “当然,你身怀至宝,我自是不敢大意。实话告诉你,在数日前我便已准备妥当,只是你外出历练,才有幸多活几日。南剑天,这里有十名筑基高手,纵你已踏入炼气期,也不免被围杀致死。”张天星狠声道。 “与我一战可以,但现在左邻右舍都在安歇,岂能让你们搅扰了大家的好梦!” 南剑天单手一扬,已将神秘罐子当空祭出。只见罐身金光大盛迅速暴涨,并释放出无尽神则,最后竟将整座院落数丈空间隔绝和笼罩,即使内部杀得天昏地暗,外界犹未察觉。 “怎么没有听闻董燕提及此宝,此子的手段倒是不少。”张天星起初吃了一惊,旋即恢复镇定,回头之时却不见了南剑天踪迹。 一干手下更是大乱阵脚,经此突变,皆是人心惶惶。 张天星当下大喝道:“小小惊变,就将尔等吓成这样,成何体统?全部给我安静,纵南剑天身怀至宝,终究是孤身一人,现在大家齐力断金,一齐破开此宝。若谁能斩杀南剑天,本座便将此宝作为奖励赏赐给他。” 暗中,南剑天闻言暗叫一声‘厉害’,张天星应变迅速且心思缜密,的确不失为一方枭雄。 以敌人的法宝作为奖励,此计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不过此举却收到难以预想的效果,众人对灵器皆是眼红不已,当下祭出法宝全力轰击结界。意图打破封锁击杀南剑天,夺取灵宝。 但薄如蝉翼的结界居然牢不可破,众人一番轰击后,结界竟纹丝未动,仅仅是微微颤抖,虚空中的神秘罐子喷吐无尽神华,如潺潺流水覆盖其上,结界便再次恢复稳定。 众人的心态张天星一览无余,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若当真有人击杀南剑天,他便会兑现诺言? 只怕那人非但得宝不成,反而会因此丧命。 张天星出道至今,尚无灵器级得力法宝,对于神秘罐子以及南剑天身上的一干至宝他志在必得。 却见十名手下祭出法宝对结界一番狂轰,虽然他们所使宝器威力远逊罐宝,但万蚁尚且能撼象。 在众人齐攻之下,结界渐有不支迹象,虚空中神秘罐子更是摇遥欲坠。 见状,南剑天甚感窘迫,当即现身袭杀,一名黑衣蒙面客惨叫一声被刺碎后心当场毙命。 南剑天一击即退,身形暴退虚晃之间已出了这片天地,众人的攻击齐齐落空。 另一方,惊叫声中,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冲天而起…… 接着,东面又连连响起数声惨叫,转瞬间三人被拦腰斩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耳际,血腥的气息使恐惧的情绪如瘟疫蔓延。 众人再也无瑕进攻结界,转而全神防备。 短短时间,十人已去半数,仅剩五人再难掩心中恐惶,互相依靠,全神戒备。 “未曾想南剑天竟身怀如此至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 张天星悔不该轻易决断,今夜纵能将其击杀,自己承受的损失却无可挽回。 况且,现在局势未定,谁胜谁负言之尚早。 突然,只见虚空中结界一阵涌动,南剑天一跃而入,催动伏魔杖径直轰向下界。 “他在上面。”一名筑基中期高手呼喝一声,见南剑天出现在自己头顶上方,连忙挥剑格挡。 “不可快避开!”张天星急声道。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伏魔杖已与剑器对撞在一起。 那名筑基中期高手只觉全身仿佛被天雷 击中,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但周遭的人都明明看到,在两件法器相交的瞬间,宝剑如同冰雕般被震得粉碎,而后是他的躯壳,遭受巨力冲击竟崩碎开来。 被撕裂的残肢断体陨落在地,血雾充斥着这片空间。 在场的每个人都披散着血发,目光惶恐,他们没有想到十名筑基期高手绞杀一名同阶武者竟会被反杀,一度形成一面倒的局面。 南剑天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凭借伏魔杖至宝,展开了凌厉的杀势。 其余四人眼见那名同伙的惨状自然不敢轻缨其锋,连连躲避,只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他们几乎没有施展的余地。 半柱香之后,其中两人被南剑天连人带剑一起轰杀,最后两名筑基中期高手也被伏魔杖轰击的胸腔塌陷,虽然暂未至死,但是却失去了再战之力。 皆是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南剑天,竟敢杀我心腹手下,让你纳命来偿!” 张天星双目血红,当即催剑杀来。 南剑天头也不回,伏魔杖凌空飞出,横击在其宝剑上。 张天星只觉如遭电击,来势快去势更急,连退数步,最后撞击在身后的结界上方才止住身形。 只觉腹中一阵气血翻腾,喉头一甜,鲜血硬是被他咽了回去,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他执剑的右手更是虎口开裂,血流不止,殷红鲜血顺着剑身流下。 承受伏魔杖一击,他掌中宝剑竟没有折断,可见亦非凡品。 南剑天无视张天星,催剑斩过,彻底了断了脚下两人的生机。 仅仅不到一刻时间,十名手下竟被全部斩杀,张天星望着遍地死尸,其眦欲裂,这可是自己经营多年的血本呀! “南剑天,我还是小觑了你,算你狠!”张天星恨声道。 “若非你苦苦相逼,又岂会是此番局面。”南剑天漫不经心道。 他看似未将对手放在心上,实则一直在暗中酝酿,要知道张天星可是炼气期高手,他岂敢大意。 第五十五章 毁尸灭迹 “我和你拼了!”张天星人剑合一,气势如虹,直取而来。 在如此狭隘之地,南剑天避无可避,当下全力催动伏魔杖迎向前去。 “砰!” 一声闷响,在剑势还没有抵到南剑天身前之时,伏魔杖已然轰中了张天星的左肩,伴随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左肩连带整条手臂被撕裂开来,血雨飞扬。 张天星虎目充血,甚至余光犹可看到自己斜飞而去的手臂,当下他竟其势不改,直取南剑天心脉,务求一击必杀,扭转败局。 果然是个狠角色,对自己亦是如此。南剑天心念一闪而过。 “铮!” 没有刺进血肉的快感,凌厉的剑意被什么阻挡了开来,再难刺进半分。 “你?” 张天星看到自己无坚不摧的宝剑竟然被一只骨手紧紧攥住,锋利无匹的宝剑并没有斩断这只骨手,他抬头对上了南剑天冷酷的面容,如此之近的距离他们甚至可以听闻彼此的气息声。 “白骨手,南剑天,你竟是铁骨门的人?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 “我说过,我不属于任何门派。” “我明白了,前不久铁骨门意外丢失《铁骨功》和《白骨**》秘笈,原来是你……”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南剑天森然骨手竟将宝剑生生折断,而后化掌为刀缓缓切进对方的胸膛,他有意将速度放缓,让对方感受死亡逼近的脚步。 此刻,张天星仰天狂笑,眼角湿润面露懊悔之色,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大不了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只是不甘,我不甘心……” 张天星的声音戛然而止,夜色恢复了寂静与玄秘。 “如果我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大可不必刀剑相向,可惜我们是敌人。”南剑天轻轻弹落剑身上的血珠自语。 对于张天星此人他并无过多交集,也谈不上深仇大恨,他甚至有些钦佩对方的果敢,若怪也只能怪董燕这个始作俑者。 “董燕,下次再遇便是你的死期 !”南剑天恨声念道。 虚空中,只见神秘罐子神威大作,场中的十一具遗骸以及残破的兵器尽数被扯入其中,吞噬炼化,在体内转化为无尽灵气修复着自身神则。 “此宝毁尸灭迹,倒是免去了诸多麻烦。”南剑天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方才放下心来。 在天弓学院,经常会接到包括护送商人过境,保护国使出国访问,哪里出现马贼铲奸除恶等任务。 学院与帝国官方合作,任务通常分为一、二、三品,还有终极任务,各等级任务难度不一,自然报酬不等。 完成二品任务可赏下品宝器一件,一品任务则可得获上品宝器一件,而终极任务危险至极,可谓九死一生。 但报酬也相当惊人,赏灵器一件,金币百万。 天弓学院接到任务后,再将其分发下去,交由学院弟子完成。 这样,校方便可从中获益,既让弟子获得历炼,校方又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 第二天,南剑天来到校务处,表明要接一品任务。今日当值者是一名学院邋遢老者,下巴翘着花白的胡子,闻言吃惊不小。 “年轻人,你年纪尚轻,可莫要义气用事。按照规定,初级学员只能接三品任务,中级接二品任务,高级学士方可接一品任务,而你身为初级弟子竟急于求成,只怕任务未完成,最后反害了自己。” “老人家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南剑天不为所动。 “也罢,最近天星镇闹鬼,死伤无数,寻常百姓莫敢居住,已变成一座空镇。我方怀疑,定是有魔道中人从中作崇,你的任务就是彻查此案,捉拿真凶,你可有把握?” 邋遢老者问道。 “三日后,我定将凶手头颅奉上。”说罢,南剑天毫不停留,当下直赴天星镇。 邋遢老者直看得一阵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知深浅,一品任务岂是这么好完成的?不知多少人因‘逞强’二字而断送性命,希望你能知难而退。” 此时,南剑天已来到天星镇,果见虚空中妖气弥漫,且周围死气沉沉。莫说没有人迹,就连一只虫鸟的踪影都未见到。 周围宅院一片破落,废墟间杂草丛生,一派苍凉景象。 南剑天继续向镇内前行,希望能有所发现,却见街道旁有一座宅院瓦舍一新,在这破落之地显得格外醒目。 难道这里还有人家居住不成? 南剑天决定向院主了解一些镇上情况,当即扣响宅门。 很快,院门应声而开,接见者正是一名老妪,当她看到南剑天时,顿时目中精光一闪而逝。 “老人家,我想探问一下镇上的情况,往日繁华的城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破落的光景?”南剑天问道。 闻言,老妪眼中一亮,接着又变得浑浊无光,指着耳朵摇首无语,意指自己耳聋。 “噢,原来老人家已失聪,真是不幸。天星镇最后一户人家也不能告知其中缘由,此案该如何查起?” 不对!老妪声称自己耳聋,为何听到我的敲门声,难道这名老妪有问题?天星镇千户皆亡,唯独留此一家,实在有太多可疑之处,难道这座宅院内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南剑天心智菲比常人,念及于此脸色阴晴不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妨探他一探,谅此妪也奈何我不得。 南剑天当下道:“老人家,祖上落户于此,现我回乡探亲,却唯独不见乡里乡亲。天星镇破落至此,投宿也别无去处,不知能否借宿一宿,顺便讨些斋饭,晚生定有重谢。” 只见老妪目中狡光闪现,当即点头应下。 南剑天随老妪进入宅院,却见墙角处尸骨累累,且空气中飘荡有淡淡的血腥味,眼前的一切皆落入他的耳目中。 这名老妪果然有问题,我且看她在耍什么把戏,现在不便打草惊蛇,待她唤出其他妖物,我便将之一网打尽。南剑天心中打定主意。 老妪将南剑天安排在一间厢房内,随后快步赶往密室。 一名面前笼罩死气的妖童迎面走来,老妪狂笑一声,摇身化为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是面荣妖异无比。 原来二人竟都是铁骨门核心弟子,且实力不俗,已有炼气期修为。 第五十六章 聚灵旗 二妖正在修炼一门至邪之术,狠心之下,竟将天星镇所有百姓,包括武者在内全部捉来炼化,才制造了天星镇今日破落的光景。 “很久没有觅得像样的血食了,今日竟有一个自动送上门来。” 妖童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已吸纳了八十名童男元阳,只消凑足九九八十一之数,便可再次突破境界,跨入凝气期指日可待,到时候你我都会成为真传弟子。现在竟有人自投罗网,真是天助我也。妖童,方才那名少年皮相甚好,我观他气海深沉,定然是一名武者,且实力不俗。待会我们二人联手将其制服,待我吸收他的元阳,修成道法,定也助你一臂之力。” 妖女媚声道。 旋即,妖女再次摇身化为老妪,盛出一盘食物为南剑天送去,暗中却下了合欢散。只待药性发作,南剑天定会主动求欢,那时不但可吸尽其元阳之气,更可寻欢作乐一番,这种技俩她屡试不爽。 只是南剑天早已心生戒意,怎会被她暗算? 看着眼前的食物,南剑天佯装不知,对此女更是一番好言相谢。 然而当妖女关门离去后,他立刻将盘中食物收了起来,而后惨呼一声,昏倒在地。 妖女一直未曾离开,而是在门外等待时机到来,将房内的动静尽收耳底。 她以为南剑天中计,当下推门而入,化出原形仰天狂笑。 “此子毕竟太嫩,一点江湖伎俩便将他收拾下了。只是这少年生就一副好皮囊,我一时心生怜爱,竟不忍杀他。待我破其元阳之体,所幸再多留他几日,待我与他快活够了,再将他炼化不迟。” 妖女抱起南剑天放到床上,只觉腹内燃烧着一股无名的欲念,当即就欲宽衣解带采取元阳之气。 但就在这时,南剑天突然翻身而起,催剑袭杀而来,‘唰唰唰’连续斩出数剑。 “你竟使诈!”妖女惊呼一声,全身欲念顿消,身形暴退,堪堪避开凶险万分的杀招。 “对于你这妖妇,何足言信?”南剑天冷嘲道。 突然,房顶轰然破开,妖童从天而降,催剑杀来。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身形瞬移至十丈开外,堪堪躲过。 妖童闪身到妖女身旁,怨声道:“你既然明白此子不易对付,竟还敢大意,更险些着了他的道,若此事传扬出去,你我颜面何存?” 妖女却怒道:“休得放肆,你竟毁我闺房,这笔帐该如何计较。” 妖童阴笑道:“这个本座从未想过,我只知道降服此子后,你借他元阳之体凝气成功,回到铁骨门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是楼堂瓦舍,金屋银屋都不在话下。” “废话少说,你我二人联手,先将此人制服再说,不然一切都是诳语。”二妖当空祭出宝剑,厉喝一声挥剑绞杀而来。 “你二人修行至今,祸害苍生无数,现在我就为天下人除害。” 南剑天当仁不让,催动伏魔杖径直轰杀向二妖。 三人从房内打到房外,又从院内打到街头。 纵横的剑气掀飞房顶,罡风所过坚固的围墙被悉数摧毁,化为废墟。 “此人虽年纪尚幼,但一身实力却是不俗,手中法宝更是端得厉害。若再假以时日,超越你我二人都不在话下,此人断不可留。” 二妖越打越心惊,伏魔杖乃是至正至阳之宝,二人虽然足足比南剑天高出一个境界,但却摄于佛宝神威,不免束手束脚,交手之初便被压制。 “聚灵旗!” 二妖童压住心惊,招摇之间,一杆妖旗连带滚滚魔气被二人合力施展而出。 招摇之间,搅动虚空,无数怨灵自聚灵旗中呼聚而出,成千上万,遮天遮眼。如同山呼海啸,席卷下界。 一时间周围风云失色,且鬼哭狼嚎声不止,似有无数猛禽行走其中。 原来,二妖竟将天星镇所有生灵全部抽魂炼魄,封印于聚灵旗内,祭炼妖物。 “当真是泯灭人性,今日我便为天星镇所有冤灵报仇雪恨。降龙伏虎!”南剑天催动伏魔杖,每一杖打 下,都有千钧之力,而且杖头杖尾都可用以对敌,劲力至猛至刚,无与伦比。 这一百零八路杖法是他在《金刚诀》秘法副本演练而来,配合金刚诀使出,一段比一段厉害。 但这种杖法十分损耗元力,以南剑天现在的境界也仅能施展出数式,便已元力枯竭。 若此时还没有剪除敌手,处境便会十分危险,所以,若非生死关头,决不可轻易擅用。 南剑天掌中伏魔杖大开大合,却又毫无纰漏,每一招用的都是精纯的元力,表面看来有失威猛,实则是每一杖都有开碑裂石之能,伏虎降龙之妙。 废墟之上,只见佛光纷踏,一团团邪灵之气只要沾上神圣光芒,便会自主破灭,仿佛从未来到这个世间。 虚空中,无尽邪灵之气发出恐惧的声音,仿佛看到天生的克星极力规避着佛光,但是仍有为数不少的邪灵被击中,空留撕厉的惨叫,化为乌有。 “此子怀有佛门至宝,竟是我们的克星,就连聚灵旗都不能压制他。”二妖童心惊不已,聚灵旗作为他们最大的依仗居然都被此人克制了。 “再战无益,我们快撤!” 二妖童修行至今已预料到今晚此战的结果,自然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当下身形虚晃,下一瞬就出现在聚灵旗旁,二人就欲取回宝器而后身退。 “早料到你们会有此举,还好我早有准备。”南剑天一早便以神秘罐子封锁了这片天地,就是为了断绝二人的退路。 他同样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几乎同时便出现在聚灵旗一侧。 当二妖童正欲收起聚灵旗时,抬头却看到了南剑天迎面递来的剑锋,他们感受到了其上传达出寒彻心扉的剑意。 如此之近的距离,二妖童几乎没有躲避的机会,南剑天手起剑落,将二人斩杀,两颗脑袋冲天而起,脸上还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无论如何也未想过,自己堂堂半只脚踏入凝气期的高手,竟被区区筑基期后生斩杀。 第五十七章 天书院 南剑天将神秘罐子当空祭出,只见罐口黑洞自生,笼罩所过瞬间吞噬万千妖灵,天地为之肃清。 “此物危害甚大,留之不得。”南剑天望了一眼横插在废墟上的聚灵旗,神念一动,便令神秘罐子将其吞噬,永绝后患。 做完这些,罐宝气息急剧攀升,当空流转不息,发出愉快的争鸣;罐体上迸现无尽神华,威力也顺势提升了几分。 当下,南剑天将二人尸首单独放入纳戒,以备领赏之用。 而后他将二妖童身上所携包括密室内的财物法宝掠夺一空,扬长而去。 另外,南剑天在妖女身上搜出一本奇书,名曰《神行百变》,正是修来改变形头的秘法。 只是南剑天并未经意,将其一并丢入纳戒。 南剑天方走,铁骨门门主之子赶到,此行他专程为妖童、妖女而来,却不知二人已被斩杀。 当看到院舍已被移为平地,和周围惨烈的打斗痕迹时,方才意识到二人恐已惨遭不测,顿时震怒。 “到底什么人竟敢杀害本座爱将,若让我查出,定将他抽魂炼魄,炼成傀儡,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南剑天赶回天弓学院,直奔校务室而去,他将二妖头颅向地上一丢,话不多言。 “半步凝气期妖童,你竟越阶连杀两人,看来起初倒是老夫小觑了你。”邋遢老者顿感讶然。 当下如约赏其宝器一件,南剑天心中暗喜。 宝器,他并不稀罕,但到手中的宝贝焉有不收之理,只要有足够多的高阶法宝,在未来才能组建自己的势力。 南剑天在校方只得一件宝器,但他暗中在二妖身上掠夺所得较此更多十倍不止。 当然,这些战利品他不会轻易示人,自是独自享有。 南剑天收起法宝,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是否可以接下一个任务了?” 邋遢老者不置可否道:“当然可以,既然你有实力,就有挣钱的资本。近来,铁骨门门主之子白少东经常在我院附近作恶。此人 生性风流,不但四处渔色,我院更已有数名女弟子被其玷污。弟子无辜惨死,使我院声誉受损,现我代表院方特授意你击杀白少东。若你能完成任务,依旧赏你绝品宝器一件。但此人行事极为谨慎,从不轻易抛头露面,甚至鲜少有人目睹过其真面目,而且,就算你斩杀了白少东,也势必会遭受铁骨门追杀,年轻人,你可要想好了。”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南剑天离去的背影。 邋遢老者不禁大摇其头:“方取小胜,就心高气傲,白少东已有炼气期修为,实力超群,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且不说白少东行事异常谨慎,居无定所,行迹飘忽不定,平日更不以真面目示人,寻觅此人的踪迹须得颇费一番气力,剪除此祸患更需要一套切实可行的计划。 当南剑天连夜返回舍下时,与辰天不期而遇。 还记得初次在天弓学院与对方相遇,他还是一名懵懂的少年,身世凄惨,任人欺凌,而现在对方身上强横的气息更是令他感到意外。 ‘我一行奇遇不断方有今日成就,而对方短短时间竟也筑基有成,由此看来他的天赋远胜于我。’南剑天感受到辰天身上传达出深厚的元力波动,不禁心中一惊。 现在天色已晚,他却脚步匆匆,所去方向更是学院禁地,到底欲意何为?南剑天心机一动,随后催步跟踪而去。 “天书院”乃是天弓学院的立院之本,其内收藏武学经典,上古秘法无数。 法诀、逆天奇功;以及炼丹、炼器之法都出自其中。 可谓是学海无涯任子求,一名绝世高手的毕生所学与其相较仅是苍海一粟。 辰天潜入天书院直奔魔学经典,随手一招,一本《万魔归宗》魔教无上秘法已招取在手。 书页如风一张张掀过,辰天过目不忘将法诀强记于心,直看到最后一页,《万魔超宗》。 将万魔归宗练到极至,参悟超宗秘法,方能成就无上魔功。 此页自成一卷,其中法诀必然深奥至极,纵辰天天资横溢,一时竟也难以参透。 当下他将最后一页撕下私自收藏,而后将《万魔归宗》归还原处。 原来他竟进入学院禁地偷习无上功法,怪不得短短时间他便精进如厮。南剑天暗忖。 当辰天离去后南剑天自暗中走出,望着眼前书海如潮自是心动不已。 这里收藏的每一门功法拿到外界都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引来无数争斗。 天弓帝国不愧为三大帝国之一,单是天书院便是绝无仅有的。 当下南剑天放开神念,搜寻适合自己的功法。 诸多法门虽然玄妙无穷,但却非南剑天所要的那种能行天地万法的神通。 这时,副院长鬼见愁从天而降,直奔天书院而来。 “不好,有人来了!” 南剑天听闻衣袂猎猎破风声,直觉告诉他来者是一个高手,旋即身形一闪躲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 “到底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一声暴喝滚滚如雷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雄浑的元力,断然不可与此人交手!” 南剑天就欲夺路而逃,院门被一道劲风撞开,鬼见愁脚下生风,凭空虚渡,一道拳影直取后心而来。 南剑天身法灵活,一闪已是数丈开外,但仍不免被拳风挂中,被这道无可抵抗的力量当空击落,陨落在地吐血连连。 一拳之威已是如斯!对方的强大让他难生抵抗之心,当下不敢多留破空而去。 “原来是个不长眼的小毛贼。” 鬼见愁并未经意,袖袍一鼓门窗无风自动竟自主关闭,并设下禁制使外人不得觊觎。 神念一动,天书院内千万秘本凭空悬浮,形成一片书的海洋遮天蔽眼,且迅速自主翻阅,内容全部涌现在他脑海之中。 “具说天书院中藏有奇书一本,名曰:《天书》。乃是天书院的立院之本,更是七界第一武学经典,却无缘参悟,当真是遗憾。” 鬼见愁无奈摇头,当下将万书范本归放原处,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万魔归宗》上。心念一动,当下将之收入怀中。 第五十八章 灵棺 此时,南剑天离开天书院后一路亡命而逃,鬼见愁是他平生仅遇的高手,若他有心追杀自己定然在劫难逃。 回头却见后无追兵,南剑天斗志一松,脚步也放缓下来。 却未留意脚下,一脚踏空惊叫声中其人一头裁进一口古井之中。 跌落在地牵动伤势,他再次吐血当场。 当下,南剑天就地打座,运功疗伤,面前明暗不定。 在这口黑色的枯井之下,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悠然转醒,只觉伤势尽复,体内元力充盈。 直到此时,南剑天方才注意到古井之下周围的环境。 只见枯藤丛生之间,生长有一株成熟的灵烛果树,只是灵果却被这里的阴气侵蚀,变得色泽妖异,若轻易食之必五脏俱烂而死。 “此处地阴之气汇聚,难道有怨灵生活其中?”南剑天持剑全神戒备,渐渐向内洞深处走去。 却见妖台之上摆放着两大一小三只灵棺,有种说不出的诡秘。 “何人竟被葬于此处?古井正处极阴之地,若遗骸阴魂不散,得地阴之气滋养则必生成尸灵,可谓危害无穷。”南剑天自忖道。 突然,只见中间矮小的灵棺一振,接着棺盖大开,一名僵尸宝宝挺臂坐起,接着一跃而出。 见此,南剑天心感骇然,此处竟然‘诈尸’了? 他执剑全神防范着。 很快,僵尸宝宝便嗅到陌生的气息,转身向南剑天扑来。 僵尸宝宝双臂剪斩,碧口一张,尸气滚滚涌出,将石壁侵蚀的虫洞相连。 南剑天大惊失色,全速催动身法,躲避唯恐不及。 角落里一位碧眼獠牙的女鬼倒悬于空,十指如勾切入石壁,留下十只大小不一的乳穴。 她远远望着二人的身影,若南剑天胆敢对僵尸宝宝不利,则立刻出手将其击杀。 僵尸宝宝对南剑天一扑不中举口便咬,却误将墙壁上的一只灵烛果吞进口中,囵圄吞枣,还颇有回味的样子。 灵烛果被地阴之气侵蚀,对凡夫俗子而言是毒果,但对僵 尸宝宝来说却是大补之物,求之不得。 僵尸宝宝意犹未尽,在灵烛果树下游走不停。 见状,南剑天不禁生出玩弄之意,伸手一招,已将数枚灵烛果摘在手中。 见此,僵尸宝宝岂肯放过,果然再次跃身扑来。 南剑天试探着将灵烛果丢向另一方,果然,僵尸宝宝弃敌直奔灵果而去。 毫无悬念,灵烛果在落地的一瞬被他张口吞食。 南剑天仰天长笑道:“僵尸宝宝,既然你喜欢本少便将灵烛果全部送你,算是结交。从即日起,你就是我南剑天的朋友了。” 他挥手将最后四枚灵烛果打入僵尸宝宝口中,脚下一错,背后残影绰绰,其人已离去多时。 突然,只见妖台一旁一只巨棺轰然打开,一具骷髅尸霍然坐起,招摇间跃出灵棺,脚下生风,飘然间便出了井口到达地面上。 …… 深夜三更时分,正值阴气最盛之时。 一户农舍外鸡飞狗跳,草棚下牛马悲鸣,一具骷髅尸飘然而来掀起阴风阵阵。 当吸干所有牲畜的精气时,骷髅尸竟生出血肉之躯,森白的颅骨头上覆盖着稀疏的毛发,空荡的眼窝中闪现出腥红之色,骷髅尸就此蜕变为尸灵。 这时,夜色已深。 夜幕下,一对年轻恋人正坐在石凳上相互依偎着,爱意绵绵。 二人正是天弓学院低阶武修,幽会于此。 蓦然,乌云蒙蔽了月光,周围掀起一阵阴风,远处尸灵双臂僵挺弹跳而来。 两人依旧相互依偎着对方,竟未注意到危险降临。 尸灵骨掌如刀,一把掐断了男武修的脖子,登时死于非命。 那名女修惊叫一声祭出法宝,便欲斩杀妖灵。 尸灵碧口暴张滚滚尸气一涌而出,女武修不慎吸入一口,登时神志尽丧,目光空洞脸色呆滞,掌中宝剑毫无意识的脱手而出失落在地。 在尸灵的控制下丹唇微启,全身精气被迅速吞噬一空,神智完全湮灭变成一具彻头彻尾的丧尸,随后尸灵掉头跃身而去。 男一女两名武修身体僵直,挺臂在其后紧追不舍,面前尸气笼罩,全身气息阴厉,所过之处掀起阴风阵阵。 此时天色已晚,一名面色冷酷的美貌女子急步赶往学舍,步履显得有些匆忙,脸上却是古井无波般没有任何波动。 原来,此女正是南宫婉胞妹。 二女虽同为姐妹,却秉性迥异。 南宫婉柔弱多情,让人心生怜爱;而南宫情却拒人千里,冷酷绝情。 但相同的是二女皆为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此刻,南宫情冷面如削,面无表情,在夜风中裙带飘飘赶在回学舍的路上。 突然,身后一道人影一闪而逝,南宫情早已察觉,陡然抽剑回身脆声喝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鬼鬼崇崇,竟敢跟踪本小姐,还不快出来受死!” 原来,来者正是白少东,此人生性风流,不但四处渔色,近来,更经常在天弓学院附近作恶,学院已有数名女弟子被其玷污。 白少东从暗中翩然而至,手摇一把骨扇,嘻笑道:“南宫姑娘果然好戒心,这么快就发现了区区。但一个女孩子家舞枪弄棒不免有失淑雅,像南宫姑娘这样绝美的人不免有人心怀叵测,不如让在下护送你一程如何?” “哼,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以我看,只要你莫怀异心,本姑娘就还是安全的。”南宫情冷声道。 “说得好,果然牙尖嘴利。南宫情,我暗中观察你已经有些时日了,还有南宫婉,你姐妹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国色天香,但我却首选了你。在我看来越是拒人千里的冰美人,才更具有吸引力。正所谓桃花裙下死,作鬼也风流,待会本少就和你来个冰火消融,听你如何在我身下婉转求饶。”白少东淫笑道。 “大胆淫贼,竟敢口出不逊,原来你就是白少东?”南宫情恍悟道。 “原来姑娘认得在下,多劳费心挂念了。”白少东自知名声不佳,被人叫破大名也无甚奇处。 “真不愧是无耻之徒,每一言都蹉跎至极。淫贼,天弓学院开出重金买你的项上人头,你竟还敢屡屡作恶,就不怕被校方高手诛杀?” 南宫情义正言辞道。 第五十九章 采花大盗踪迹 “怕?怕本少就不会来了,他们想取我的脑袋去领赏,也得有这份能耐才行。只是我思念姑娘心切,方才甘冒奇险。南宫情,你即已知道我的身份,想必定也明白我的来由。近日本少修成一门新的采补之术,想在你身上试验一二,保你欲仙欲死,只是不知你是否有福消受?” “竟敢有辱本小姐,今日便将你斩杀,还我校方一片净土。” 言罢,当下南宫情挥剑杀来。 “不自量力!”只见白少东白色骨扇张扬,一道绿色的香烟从中飘出,登时一股异香充斥于空。 南宫情躲闪不及,不慎吸入一口香气,顿觉全身虚脱无力,骨头酥软得像一团棉花。 她只觉一阵头重脚轻,而后向地面瘫倒下去。 白少东眼疾手快,闪身将她揽腰抱住,顿时香艳满怀。 “果然是冰肌雪骨,本少悦女无数,却还从未见过如此佳人,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南宫情,过了今夜你便不再是姑娘,而是本少的第一百零八个女人!” 当下,白少东抱起昏迷不醒的南宫情凌空而去,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这时,南剑天方才回到舍下,正欲进入房间内,突然一道人影在房舍上方凌空而过,身形一闪而逝,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会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还乐此不彼,那人怀中似抱有一名女子。传闻,近来白少东在学院附近作恶连连,而我更是接了斩杀此人的任务,只是苦于没有任何此人的音讯,难道方才那人是他不成?” 南剑天心机一动,当即追踪而去。 这时,白少东已怀抱南宫情来到附近一座青楼,却见门口处数个花枝招展的红粉正极度卖弄风姿,招揽客人。 白少东欣下大喜,当下快步而入。 “哟,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好姑娘多的是,何故你再自带一个?”老妪一脸嬉笑地迎面走来。 但见南宫情容貌,顿时眼前一亮,暗道‘好一张倾国容颜’,若此女能入得青楼,定可成为当一无二的头牌。若能打好这张牌,日进斗金也未尝不可。 当然,对此她只能想想便罢。 “这里的胭脂俗粉 怎能与她相比?”白少东没好气地道。 却见老妪面涂的胭脂水粉层层脱落,脸上倒还保有几分风情,脖间却是黑如焦炭,倒真是泾渭分明,令他直看得一阵反胃。 “是,公子教训的极是。”老妪不怒反笑。 “本少只是借宝地一用,自然,金币不会少。另外,再给我安排两名姿色出众的歌姬!”说罢,白少东丢出一袋二十枚金币,而后抱起南宫情迫不及待直奔二楼。 “呀!公子果然好大手笔。”老妪在金币上一咬,果然不假,这二十金币可抵数日进帐,自然令她喜不胜收,暗忖:这名公子多半是追求此女不成,所以在此用强,却又怕那名女子受不了,所以先点两人入味,倒真是体贴人意。 “姑娘们,快接客了,只消女儿们将那名贵公子伺候好了,妈妈重重有赏。” 当下,老妪亲点两名压牌佳色送上楼去。 厢房内,白少东将南宫情放在鸳鸯床上,望着她冷艳的面孔,更加心痒难耐。 想立即与其完成融合,却唯恐自己那门采补之术太过霸道,如果就此要了她性命,又心生不忍。 毕竟如此佳人,难遇难求,须得好好怜惜才是。 就在这时,两名红粉佳人推门而入,皆是争相献媚,袒胸露腹,卖弄风骚。 白少东放南宫情平躺在床,目现柔情,那种眼神就像看待一块无暇的美玉,怜惜无比。 “贱人,既然你们想快活,我这就给你们。” 陡然他双手暴张,揪住二女按在床边。 掌心剑气摧过,对方单薄的裙袍顿时化为漫天碎片。 二人惊叫一声,全身衣服被剥个精光,就像两只洁白的羔羊,春光乍现。 少顷,伴随一阵凄厉的惨叫,厢房内再次恢复平静。 一炷香后,二女的生命精华被迅速抽干,已是面容枯槁,皱纹纵横,就像突然变老几十岁。 且全身生机尽逝,原本妖滴滴的美人,现在居然化为了一具具干尸。 白少东调息体内精气,双颊涌现异样的红潮,如同婴儿的脸蛋红润细嫩。 “只可惜二女沦落红尘,贞节已失,不然我若 吸得二人元阴之气,效果更佳。” 白少东随后将目光投向南宫情,望着她清秀的脸颊不禁食指大动。 “真是绝代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南宫情,纵你守身如玉,最后还不是被我所得,明日我便把南宫婉一起捉来,将你姐妹二人一同泡制,想必滋味更妙!” 白少东几乎难以自己,迫不及待上前就欲为南宫情宽衣解带进行采补。 但就在这时,却闻虚空中突然炸响一道声音:“白少东,你一生罪大恶极,辱没贞良,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还不受死。” 楼顶被一破而开,竟是南剑天及时赶至,不给对方发威之机,催剑迎头斩下。 白少东毕竟实力不俗,仓促之下,竟从容避开,身形暴退至闺房之外。 南剑天‘唰唰唰’连削数剑将其逼退,却猛然抽身而退,一把揽起南宫情破窗而逃。 “竟敢坏我好事,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白少东怎能让到口的肥鸭就此飞掉,提起挂在床头的衣衫,当下火速追赶。 南剑天方出青楼,穿过数条街道,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又翻过数座山头,最后在一块巨大的岩体上立定身形。 他将南宫情平放在旁,准备迎战白少东。 很快,白少东破空而至,环目观察周围情况,以防埋伏,见四周并无可疑迹象方才放下心来。 他行事一向万分谨慎,方才逍遥至今。 “你到底是什么人,引我到这里有何目的?难道你也是为了赏金而来?” 白少东试探地问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天下之间并非每个人都是为财。” “这么说来你喜欢她?” “我喜欢的人并非是她,但是你却不该伤害我喜欢的人的亲属,今天我不得不对你出手。” 南剑天望着脚下昏迷不醒的南宫情,不禁联想到了娇弱可人的南宫婉,心中一片温馨,就算是为了婉儿,他也不可能让其姊妹受到任何伤害。 念及于此,他显得万分坚毅,即使不敌,也要拼上一拼! 第六十章 蓝灵珠再现 “果然是为情所困,天涯何处无芳草,南宫姐妹若是泉下有知,还有你这个痴情的小子肯为她们付出生命,二人也该欣慰了!” “白少东,你亵渎少女贞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只可惜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 白少东掌中骨扇开张,当空祭出,掀起一阵黑色的疾风向他当胸斩来。 南剑天身形翻飞而起,堪堪避开这迎头一击,骨扇仿佛长了眼睛,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飞旋斩来。 只闻“镪当”一声,骨扇被南剑天挥剑格挡开来! 只见白骨扇中所画一只骷髅头陡然变得光华炽盛,空洞的骷髅双目异光闪现,南剑天只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勾住了一般,几乎形神剥离。 “这是什么邪物,竟能摄人心魄?” “也许是这几年杀戮了太多的缘故,骨扇之内居然形成了邪魅的器灵,吞人魂魄。看来今日你很不幸居然惊醒了它,你对于它而言,也不过是一顿美味,贡献出你的灵魂吧!” 白少东脸庞狰狞地吼道。 腥红的骷髅头仿佛得到了命令,在此刻竟脱离了骨扇,快如电光,疾射而来。 刹时,南剑天同时出剑,剑气与骷髅头内的魂力相交在一起,两股意志发出了最强冲撞,“轰”地一声巨响过后,他掌中蕴含青光色的剑竟被震脱出手。他满眼震惊。 “嘎嘎嘎!” 骷髅头发出了渗人的笑声,仿佛砂砾揉进了耳膜,枯涩异常。 几乎是在骷髅头冲向前来的瞬间,南剑天轻轻点地,身形暴退。 骷髅头通体缭绕着黑色的雾气,陡然爆射出一道墨色的黑芒,竟后发先至,瞬息间便到了数丈开外的南剑天的身前,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他的眉心。 南剑天望着已经到了他面前的黑芒,仿佛被无数双亡灵的眼睛紧紧盯住,仿佛有几分悲恸。 那样无情的眼神,几乎令他的心如置身冰窖,凉了个彻底。 只是这一招,几乎达到了白少东所能发挥出的颠峰,而南剑天竟无法避开,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甚至可看到对方嘴角浮现的那一丝蔑视的笑意,以及俯瞰众生的冷酷眼神。 存亡之际,南剑天无暇他想,单手一扬,已将一颗神秘珠子当空祭出,正是魔主遗物蓝灵珠,怀有吞噬异能。 此珠方出,顿时周围灵气和生命之力被鲸吞一空,草木枯死化为飞灰。 蓝灵珠就像一只无底黑洞,夜幕下黑色的空气与暗夜化为千万条溪流,而后万径归一,源源不断涌向蓝灵珠,无尽夜空为之扭曲。 随着越来越多暗夜之力的加入,蓝灵珠却愈发明亮,内部隐隐呈现一座奇异的洞天。 “这是什么邪物?”当白少东看到面前这颗神秘珠子时,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陡然,蓝灵珠迸射出万丈豪光,一时间天地恍如白昼。 蓝灵珠其内洞天就像一只深邃的眼睛,陡然暴张,瞳孔内魔光流转,摄人心魄。 这片空间已被魔主意志封锁,空气仿佛凝结,白少东被牢牢锁定,身形当空悬浮再难挣脱。 蓝灵珠横空出世,滚滚魔气将他紧紧笼罩。 白少东清晰地感到全身力量和精气正在迅速丧失,他似乎看到极为可怕的一幕,恐惧的瞳孔暴睁。整个眼球遍布血丝,甚至眼角迸裂开来,流下丝丝血迹。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白少东瞬间被吸尽全身精气,化为皮包骨头的人干,当场血尽精竭而亡。 他的死状和被采补至死的歌姬极为相似,想他一生害人无数,却未曾想自身落得同样的悲惨下场。 杀人者,人恒杀之! 白少东死有余辜,大敌已除,南剑天不禁心神一松。 突然,蓝灵珠瞳孔中邪光闪现,破空而至径直向他笼罩而来。 “该死!此物果然不能轻易动用,蓝灵珠竟欲弑主?”南剑天不禁骇然失色,一道魔光如同跗骨之蛆将他紧紧笼罩。 但就在这时,南剑天体内突然迸发出万丈豪光,直冲云霄,竟是战神遗宝灵石在此千钧一发之机觉醒。 神秘石头在南剑天头顶冉冉升起,分出一道华光将其护住,本尊径直迎战蓝 灵珠。 两大至宝一正一邪,一明一暗,互相对抗,一时间僵持不下。 灵石乃是战神的力量之源,集其毕生精华所在。 而蓝灵珠仅仅蕴含魔主意志。 两大至宝相交之初,灵石便占尽上风,将蓝灵珠稳稳压制。 只见神光纷踏,将魔气绞乱、冲散并吞没。 此消彼长之下,蓝灵珠最终被当空击落,陨落下界光华顿失。 当白少东陨落的那一刻,他立在铁骨门祠堂的本命元牌就此破碎。 “到底什么人击杀爱孙,若被本座查出,定将他挫骨扬灰。”铁骨老祖见爱孙被杀,不禁暴发雷霆大怒,发誓彻查此事,严惩真凶。 当南剑天醒来时,灵石已然沉入体内,周围一切再度恢复平静。 胸前神光笼罩全身周遭,不但全身力量完全复原,甚至再度精进。 “方才我分明感到一股异力拯救了我,难道在我体内封印着一股未知的力量?毕竟我实力尚浅,不能完全控制蓝灵珠,甚至惨遭反噬,日后若非生死存亡关头,定不能轻易动用此宝。”南剑天自忖。 就在这时,南宫情悠然转醒,揉着昏沉的脑袋,她隐约可回忆起什么,见自己衣衫完整,方才放下一颗悬起的心。 回头见身旁有一名陌生少年,不禁吃了一惊,娇斥道:“淫贼,竟敢对我无礼!” 南宫情跃身而起,执剑而立,美目如剑,全神凝视着南剑天。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莫不是白少东的同党?”南宫情望着呆坐在草地上的南剑天,挺剑便刺。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身形一晃已暴退至数丈开外,见南宫情再次挥剑杀来,连忙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正是在下击杀白少东,救姑娘脱身,使你免受凌辱。” “当真是你击杀了白少东,救了本姑娘?”南宫情望着一旁白少东的干尸,言下竟有些信了。 “除了你我之外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南剑天反问道。 第六十一章 毛天道士 南宫情心机一动,脆声道:“只是以你的修为,如何击杀得了白少东?本姑娘虽然涉世未深,却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南剑天暗叫一声‘麻烦’,解释道:“南宫姑娘不要误会,在下虽然实力不济,但却身怀克制白少东的法门,因此才得以将他击杀。” “你如何知道本姑娘的名讳?”南宫情大感诧异问道。 南剑天老脸一红,如实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下对晚妹一往情深,所以对贵府之事了解一二罢了。” 南宫情目现奇光:“这么说你是南剑天?” “正是在下!”南剑天道。 “你倒是勇气可嘉,竟以现在的修为挑战杜飞,击杀白少东。原本我以为你必败无疑,但现在看来,你确有胜他的可能!”南宫情道。 “承蒙南宫姑娘谬赞,还望在令妹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在下感激不尽。”南剑天道。 “不知道你给婉儿吃了什么**药,竟让她对你念念不忘。你不要感到意外,我是因为婉儿经常在我面前提及你,所以才知道你的名讳。” “当真如此?婉儿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南剑天惊喜道。 “不错!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如果你真心为婉儿好,我奉劝你还是早日离开她。” “此话怎讲?”南剑天大惑不解。 “即使你胜了杜飞又如何?在天弓帝国杜家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一个门派所能撼动的,更何况你孤身一人。” “我会变得更强,我可以给婉儿保护!” “扪心自问,你可以吗?”南宫情反问,见南剑天无言以对她继续说道:“你的执著着实令我钦佩,但你口口声声说深深喜欢着婉儿,既然你对她一往情深,何故出入青楼?南剑天,你已背叛了自己的感情,还有什么话可说? 南宫情将宝剑架在南剑天脖间,只要他稍有异动,便让他立刻尸横当场。 南剑天毫不慌乱,正色道:“我只是追踪白少东才出入青楼,不然也不会将你救下。清者自清,我 无愧于心!” 此子心胸坦荡,不像在说假话。南宫情自忖。 只是,她被人提及羞处,不禁玉面绯红,道:南剑天,今日之事万莫对外人提起,若你言出有失,害本姑娘贞节不保,莫说你与婉儿的事就此泡汤,本姑娘也定斩你不饶。” “此事干系到姑娘的名节,在下自有分寸,也请南宫姑娘谨记自己的承诺。” “我虽然身为女流之辈,但在我眼中一切以实力为尊。如果在今年学院会比上你能够战胜杜飞,你与婉儿的事我或可以重新考虑。婉儿姿色过人,不知有多少人垂涎她的美色,她需要一个厚实的臂膀,只有强者才能够给予她保护,所以她未来的男人一定是强者中的强者!” ‘如果他能够成为绝世强者,或许我和婉儿会一并喜欢上他。’南宫情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南宫情是力量的崇拜者,只是不该投错了娘胎! “现在天色已晚,你身为女子不便独行,不如在下护送你下山?”南剑天道。 “不必了,本姑娘虽然对付不了像白少东那样的高手,但普通毛贼却近身不得。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对我的帮助我自会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定当厚报,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南宫情强打起心神,独自一人沿着崎岖的小径下山去了。 “当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南宫情和南宫婉虽同为姐妹,但却性格迥异。”南剑天望着南宫情离去的身影暗摇其头。 …… 喧嚣的街道上,一名道士手持卦旗招摇晃市,不住吆喝招揽生意。 只见他嘴角上留有两撇八字胡,一双精亮的眼睛不住打量过往的行人,等待待宰的羔羊。 道士手执的黄色挂旗上书有两个大字“毛天”,想来应该是其道号无疑。 “抽签算卦,问吉卜凶,知晓阴阳,驱邪避凶……” 毛天道士油腔滑调地呼喝道。 且说毛天道法精深却凡心不除爱财如命,凭借他的神通和一副好口舌,每日招财进宝自然不在话下。 道貌岸然,却坑蒙拐骗,所过之处留下不世骂名。 很快毛天道士就被一名富绅叫了去,只说镇上近来闹鬼,请道长守护宅门,护佑族人无恙。 “此处果然气息阴戾,今晚定有邪灵出现!” 毛天道士当即在祠堂设立法场,摆放法宝,暗设八卦伏魔阵法,并准备好了新鲜的鸡血和狗血盛装在器具内,只待今夜降妖除魔。 深夜时分,乡绅祠堂内。 毛天道长已摆好祭坛,法案上道具鲜明,并暗设阵法严阵以待。 午夜时分,乌云蔽日。 此时正值阴气最重之时,魂灵鬼怪等藏污纳垢之物多在这个时间段出没,毛天道长更加不敢大意,全神戒备着。 突然,四周掀起一阵阴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砾,夹杂着鬼哭狼号声。 只见天上地下飞禽走兽如同山呼海啸,鸡、鸭、鹅、牛、羊、马……百兽目中只有眼白,且全身尸气笼罩,脚生利爪,口长獠牙,全都没命的往前冲,发出阴厉的怪叫声,场面有些惊心动魄。 “果然来了,竟都是些受到尸气侵蚀丧失本性的家禽,难保尸灵隐藏其中,切不可大意。” 毛天道士心惊不已,当下,他将鸡血等纯阳之物涂在桃木剑上,灌注元力,顿时剑身光华大盛,邪灵望风而胆寒。 毛天跃身而出,一柄桃木剑舞得霍霍生威,剑身涂有纯阳之物,乃是魂灵的克星。 一柱香时间过后,众妖灵已被斩杀一空,化为一缕缕魂烟消散于空气中。 回头却见数具丧尸张牙舞爪扑身而来,口舌皆歪向一边,甚至皮肉早已溃烂。眼洞窝陷,腹间隐隐露出森然肋骨,全身散发着盈盈恶臭。 “尔等堕入魔道虽是无心之过,但为了天下苍生,本道只有将你们斩尽杀绝,望你们早日再世轮回,重新做人!” 毛天道士身形连晃,将最后数具丧尸斩于剑下,血肉消融间全部魂飞魄散。 但桃木剑受到尸气的侵蚀,竟也折为数断。 第六十二章 僵尸宝宝 就在这时,尸灵的身影出现在宅院门口,披头散发,双臂僵挺跃身而来。 “来得好!” 毛天道士不忧反喜,当下跃身进入祠堂内,金铃招摇而起,极力扰乱尸灵心智和方位判断。 掌中画有神秘符文的符连连打出,尸灵被当胸击中身形暴退,只是很快便再次扑身而来,凶猛无比。 “此凶灵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精气,才有如此修为,普通的符竟不能制住此凶物。” 毛天道士口中念念有词,陡然,一张定身符越众而出,正中其眉心,登时尸灵被定身当场。 但尸灵在古井之底吸收百年地阴之气,毕竟非寻常丧尸可比。 全身气息陡然外放,定身符被撕得支离破碎,当下凶灵跃身直取毛天。 突然,只见周围金光四起,暗藏九宫八卦阵法的道袍化为遮天的八卦阵,在虚空中流转不惜,倾泻无尽神华,将尸灵笼罩其中。 却是凶灵误入毛天暗设的阵法,被压制在其中。 另一面,毛天道士掌中的八卦盘旋转不息,涌现无尽神则,声威大振,纯阳之气将尸灵笼罩。 阴阳相生相克,伴随纯阳之气侵入体内,其法体迅速消融。 尸灵发出惊天怒吼,口中尸气冲天而起,蕴含九宫八卦阵的道袍被撕裂数处,威势锐减,八卦盘受到冲击亦是摇摇欲坠。 但在毛天道士的竭力控制下,形势很快得以稳定,只是他已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陡然,只见尸灵法袍冲天而起,裹挟着无尽的尸煞之气冲撞而来,受到侵蚀八卦盘为之黯然失色,两件法宝被短暂地屏蔽了感知,尸灵本尊在原地凭空消失。 毛天道士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尸灵若逃脱定然遗患无穷。 相反,他若潜伏下来,定会危害乡绅族人性命。 尸灵凭空消失纵他有天大本领也难以施为。 突然,尸灵在其背后凭空出现,阴风所过将法案上红烛吹熄。 金铃招摇声陡止,八卦盘顿时失去光辉当空陨落。 “不好,此邪物已产生了灵智,竟如此难以对付。” 毛天道士 暗道一声‘不妙’,只觉脖根生寒,难以置信的回头,却见尸灵张牙舞爪,掌刀径直向他脖根掐来。 …… 此时,天弓学院一处院落内。 南剑天望着墙角下的一片土壤默默发呆,已经过了数日菩提子竟然没有一丝破土而出的迹象,这片埋藏下种子的土地也是平平无奇。 “竟然没有发芽,难道菩提子的成长还需要其他养分,还是说时机尚未成熟。”对于这个结果,南剑天颇感意外,但转念一想旋即释然。 如果菩提树可轻易培养而成的话,就不会如此弥足珍贵了! 中土之大,也仅有佛陀一人,并且在树下悟道,修为有成。 如此成就需要莫大的机缘。 “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 南剑天像往常来到古井边,见四周无人,当即跃身入内。 古井内充满地灵之气,对修练魔功裨益颇大,南剑天正是为此而来。 以魔入道,有助修为速成,以期能够藉此增加在三月后举行的天弓学院年度会比上的胜算。 祭台之上,南剑天就地打座,祭出蓝灵珠鲸吞地灵之气,而后强行索取淬炼自身,借此修炼《白骨**》。 身怀如此至宝,焉有不用之理? 并且,南剑天与僵尸宝宝达成默契,每日摘取三枚灵烛果与他为食。 因此僵尸宝宝非但对他不犯,反而守护有加,南剑天修习魔功,他则护法一旁。 中央塔楼内,院主冯刚正打坐静修,却见指间魔戒光华流动不止,其上铭文毕现。 “魔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难道蓝灵珠就在附近?”他心机一动,当即破碎虚空,下一瞬已出现在古井边,面现诧异之色。 “感知消失于此处,为何不见人迹?咦!好浓郁的地灵之气,难道此井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院主冯刚技高胆大,当下毫不犹豫纵身入内。 他脚下生风,缓缓落入古井之底,对周围情景大感吃惊。 这里暗无天日,竟植物丰茂,枯藤遮壁,且生长有珍稀灵草,甚至在人间界难得一见的灵烛果都生长在这里。 只是却被尸气侵蚀,草株旁死气缭绕,成为蜈蚣、蛇蝎等毒虫的乐土。 突然,背后响起沉稳有序的脚步声,却见僵尸宝宝跃步而来,陡然凌空而起,双臂化刀径直向其后颈斩下。 “小小妖灵也敢放肆!”冯刚半仙之气释放,周围虚空被这阵无匹的劲气压迫得一阵扭曲。 僵尸宝宝惨叫一声,被余威反震得经脉寸断,体内法则尽毁,跌落尸棺之内再无动静,奄奄一息。 “不好,有高手闯入此处!”南剑天感受到这股强横的气息,大惊失色,来者身手之强生平仅见,甚至犹在副院长鬼见愁之上。 暗中,鬼母见爱子被害,不禁悲鸣一声,发出凄厉的呜咽,五指如勾,口中獠牙暴长,目中幽蓝色的凶光毕现。 陡然妖台上一只高大的灵棺破空撞来。 冯刚冷笑一声,掌风所过将其就势击碎,陡然其内一具骷髅尸霍然跃起破空杀来。 但见她骨质纤弱,生前应是女流无疑,正是鬼母遗骸。 冯刚单臂暴涨径直一把将之抓在手中,骷髅尸无从挣脱。 陡然冯刚掌间加力,尸骨应声炸碎,化为一地骨尘。 鬼母惨嚎一声,魂体如同一道黑色雾气当空溃散,竟在此刻形神俱灭,彻底脱离了六道轮回! 突然,背后掀起一阵阴风,竟是外出觅食的尸灵去而复返。 “原来是妖灵一家,也罢,我就再多费些手脚,送你们一家去地下团聚!” 只见尸灵碧口暴张,尸气滚滚如潮席卷下界。 经过不断吞噬生灵,其实力竟再度暴增数倍,达到全新的境界。 只见院主冯刚袖袍一鼓,尸气无风自散,竟不曾近身分毫。 冯刚拳势如鸿正中尸灵本尊,径直将其轰入石壁内。 尸灵全身法则俱毁,甚至没能留下一块完整的骨骼,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抗争都是徒劳。 突然,隐藏暗中的南剑天暴喝一声,破空杀来,掌心地灵之气一涌而出,化为一道紫黑色的剑气袭向冯刚后心。 第六十三章 火麒麟 “孽障!身为天弓学院子弟,竟敢勾结妖灵在此修习魔功,且对本座不敬,简直罪该万死!” 院主冯刚掌风当空催过,一股无形之力横斩在南剑天前胸,惨叫声中其人如断线的风筝当空陨落在地,嘴角流下殷殷血迹。 一招落败!若非冯刚手下留情,南剑天绝无幸存之理,半仙之境的强大,让他无从抵抗。 南剑天不屈的抬起头,无意间却看到冯刚指间那只金光闪闪的魔戒。 时至今日,那场惊天动地的佛魔大战依旧历历在目。 “魔陀,院主冯刚竟是魔界中人?师傅的揣测果然没有错。”南剑天震惊当场。 “年纪轻轻,竟筑基有成,且隐约触碰到了炼气期的法门,倒也不失为可造之材。你叫什么名字?”院主冯刚将一道元气打入其体内,待探明他体内的气息状况露出些许的惊讶之色。 “弟子南剑天!为免有人搅扰是以在此处静修,未曾想竟冒犯了院主,实乃无心之失,还望院主见谅,弟子愿接受一切惩罚。”南剑天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断然不是魔陀的对手,只有隐忍下来。 “原来你就是南剑天?” 院主冯刚脸色再变。 “正是弟子!” “你的修为低于首席杜飞数个境界,而你却公开挑战他,倒也不失果敢,本座倒是万分期待这场比赛。”院主冯刚一掩杀意说道。 “弟子只是顺从本意,杜飞嚣张跋扈,欺凌弱小,弟子要以行动告诉他,没有人可以永远站在最高处,蝼蚁亦可翻身!” “好一句‘蝼蚁亦可翻身’!希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要让本座失望。” “弟子自当全力以赴!”南剑天感受到院主冯刚收回了抑人的气息,不免暗松了一口气。 “南剑天,你勾结妖道习练魔功,无视院规,本座本该严加处置,但念及你初犯且并未铸成大错,本座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在东南一百里外有一座火云洞,其内有一只火麒麟,经常入世危害人命,所过之处化为一片火海,万物俱化飞灰,可谓危害无穷。你若斩杀此兽为民除害一方,本座便对你即往不咎。” 主冯刚暗提一口真气,裹挟着南剑天向古井外飘然而去。 只是就在院主冯刚离去之时,无意间脚踏一根白骨之上,只是他并未经意,两人已御空而去。 此时,古井内。 却见那根白骨被院主冯刚踩中后反落向后方,正中生死方位,接着八卦阵现。 一道惊天鸿光在岩顶一块石镜内凭空射出照在八卦图上,再次反射向妖台之顶浮雕,接着一道更加强盛的流鸿灌注进僵尸宝宝所在灵棺之中。 僵尸宝宝得此裨益,体内破碎的法则数息间便已尽复。 神光内蕴含强横的力量,在神力的灌顶下他的气息直线提升,并在短时间内打破桎梏,连连突破数重境界。 僵尸宝宝双目霍然开启,爆射出两道犹如实质的幽蓝色精光,原本惨白如纸的脸庞竟出现些许红润,呆板的脸部变得活龙活现。 甚至惨白的眼球内生出黑色的瞳孔,流转不息,竟是灵智已开,化为尸灵。 尸棺内僵尸宝宝霍然坐起,脚下生风,奔行速度提升十数倍。 突然,妖台后一声轰然炸响,在一阵剧烈震动中平整的石壁竟被撕裂开来,一座神秘门户冉冉开启,只见内部尸潮滚滚,向妖台席卷而来。 古井外,周围土地寸寸龟裂,向四周无限延伸,直达方圆百丈。 …… 天弓学院百里外,火云洞。 洞窟内灼浪滚滚,石壁火红如岩浆欲滴。 这里似乎连通地壳,每向前一分温度就增高一度。 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仿佛万马齐奔。 滚滚天火中,一只龙头狮身的麒麟兽奔腾而过,在它的背上还插着一把无名古剑,剑身被烧得火红却不融化,纹理清晰可见。 剑内竟有一条龙影游离不止,却无法挣脱古剑的束缚,只是全力对抗欲炼化自己的麒麟妖火。 此时,麒麟已直奔出火云洞。 突然,前方涌现十名高手,拦住火兽去路,皆是剑拔弩张。 “天弓学院发出通 令,麒麟祸乱人间,凡能为民除害者,悬赏百万金。且无论身份贵贱一律加官晋爵。火麒麟,你已作恶多时,还不就地伏诛!” 十大高手一起挥剑杀来。 只闻火麒麟怒吼一声,血盆大口中火浪涌现,席卷下界。 十大高手尚未做出反抗,包括宝剑在内便已全部陨落其中,灰飞烟灭! 火麒麟所过之处皆化为一片火海,无物不燃,草地、树木、甚至泥土也被烧得火红。 最后火麒麟闯进一座村庄内,烧毁房舍,吞吃活人,大逞凶威。 就在这时,在一座被烧毁的茅房内跃出一名身穿虎皮的猎人,望着周围的惨状虎目暴睁,怒不可遏。 “麒麟兽,竟来此作恶,杀害我乡里无数,今日让你纳命来偿!” 猎户双目血红,打灭燃烧的皮毛挺枪向妖兽刺来。 火麒麟臂如擎柱朝地猛然一掌拍下,顿时一阵天摇地晃,猎户猝不及防一跤跌倒在地。 火麒麟张开血盆大口扑杀而来。 猎户虎目圆睁,却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望着凶威炽盛的火麒麟,他甚至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突然,一道身影激射而过,一把提起倒地的猎户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来者正是南剑天,他业已观察火麒麟多日,自然不会让此等凶兽在自己眼下行凶,他本不打算过早地现身,看到火麒麟瞬间灭杀十名高手的场景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当他看到眼下这名命悬一线且憨厚朴实的猎户时,便忍不住善心大动并施以援手。 在此刻,他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南父也是一名猎户,曾几何时对他更是有过养育之恩。 “快离开此地!”南剑天头也不回冷冷地朝猎户说道。 “谢过少侠。”猎户瞬间明白了什么,道谢过后慌忙离去,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这一身蛮力根本帮不上对方,尽快离开此地可免却对方后顾之忧,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火麒麟一扑落空怒吼连连,南剑天持剑与其遥遥相对毫无惧色。 第六十四章 拔取神秘古剑 这时,程刚、陈圆圆以及韦康等人也相继赶到,皆是剑拔弩张全神戒备,看来很多人觊觎这‘百万赏金’。 只是他们不知南剑天是被迫加入此列。 “不知死活!南剑天修为略有小成竟妄想对抗圣兽?”韦康讥笑道。 程刚和陈圆圆二人也暗捏把冷汗,南剑天是二人的挚交,无论于公于私,二人都不希望南剑天有事。 在南剑天身上火麒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胸腔间发出焦燥的沉吼。 突然,火麒麟怒吼一声,全身天火陡增数倍,数丈高的火焰冲天而起,凶兽连带熊熊烈火扑身而至。 随着火麒麟迅速逼近,灼热的火浪扑面迎来,抑人窒息,南剑天只是紧紧盯着横插在火麒麟脊背上的那柄古剑。 直觉告诉他,此剑和自己必有渊源! 当一人一兽相距仅三丈之时,火麒麟突然爆发凌空纵身扑至。 场外程刚、陈圆圆皆是揪紧了心,面对圣兽之威却爱莫能助。 南剑天将心一横不避反迎,大手虚张掌中铁索激射而出,锁链穿过天火不偏不倚拴住其脖颈,紧紧捆绑住凶兽全身周遭,而铁索另一端则掌控在南剑天手中。 “此人图谋倒是不小,竟妄想驾驭火麒麟。”玉立在韦康身旁的一名美貌女子说道。此女正是董燕无疑。 “我们只管坐观虎斗,南剑天既然敢兵行险招,必然有所依仗,而火麒麟更是凶威难测,双方最好斗得你死我活,你我二人坐收渔翁之利。”韦康盘算道,嘴角冷笑连连。 只见场中,在天火锻造下铁索变得猩红无比,随时都有融化的可能! 南剑天深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决计无法彻底压制火麒麟,在此之际掌中佛宝伏魔杖悍然出击,正中火麒麟前胸,其胸骨被轰击得塌陷一方。 南剑天心中一惊,伏魔杖全力一击大可开山裂石,却未能重创此兽?圣兽体质之强横堪比道器。 火麒麟身受重创惨嚎一声,当下夺路而逃。 铁索反将南剑天掀翻 在地,被火麒麟一路拖着撞碎磐石和古树,遍体鳞伤。 “火麒麟岂是如此轻易降服的,若此兽如此不堪学院也就不会发出百万悬赏令了。” “此人如此托大,终于尝到了苦果。” “此子倒是勇气可嘉,可惜在此白白妄送了性命。” …… 不远的地方有人站在高处,可清晰地看到全场的战局,皆是议论纷纭,摇头不已。更甚者业已离去,唯恐凶兽发狂伤及自身。 南剑天大喝一声身形盘空而起,竟一跃坐到火麒麟背部,忍受天火煅体,他全身周遭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南剑天将铁索甩出,锁住火麒麟双角以及颈部,只做缰绳将它驾驭,希望待到此兽力竭再将凶兽降服。 火麒麟暴怒不已,却又不能将其摆脱,只有一路狂奔,所过之处化为一片火海,山崩地裂。 “竟还敢造次!” 南剑天陡然将那把插在火麒麟背部的古剑一拔而起,却见一道火热的血浆自伤口处迸射而出。化为一条血箭激射进南剑天口中而后灌进腹内。 南剑天和火麒麟同时惨嚎一声,火麒麟受惊一路奔逃回火云洞。 南剑天则仰面跌落在地,神智不清,生死未卜。 地面上,只见南剑天被烧得面目全非,全身犹如一块木炭,散发出烧伤皮肉的焦臭味,身遭仿佛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古剑依旧紧握在手,失去天火的侵蚀,腥红的剑身渐渐冷却,其内游走不停的龙影也平息下来。 最后化为一柄漆黑神秘的古剑,其上隐现神秘纹理。 “南剑天,你公然叛主,当真是死有余辜,我本想杀你而后快,你却自了残生。既已身死怎配拥有神物,这把宝剑想必并非凡品,如果易主我手定能再现往日辉煌。” 韦康挥剑径直向南剑天手腕斩下,意图杀人夺宝。 “韦康,竟敢残害同门,有我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他!”程刚眼疾手快,当下念动《金刚诀》,一道‘’状佛印凌空打出。 剑印当空相 交韦康被余劲反震得身形暴退,抬头却见大明王手当胸催来,这是他修成第一重功法所领悟的招式,今日初试身手,竟是威力不俗的样子。 韦康身形再度暴退,明王手一击落空,将路旁一颗岑天古木拦腰震断。 韦康不禁大惊失色,程刚哪里学来如此霸道的功法? 南剑天与程刚结识之初,见对方生性耿直,且心向正义,值得深交,于是传授他金刚诀秘法,也是这段善缘在这生死关头使他侥幸环生。 此时,程刚以死相护,陈圆圆更是祭出重锤全神防范着一旁的董燕。 “我们走!”韦康自知再战无益,当下传音董燕,两个会意一眼,破空而去。 “南剑天,你怎么样?” 程刚单膝跪地双目充血,望着命陷囵圄的南剑天,当下一扫伤悲将他揽腰挟起,与陈圆圆一道迅速返回天弓学院。 寒舍内,南剑天静静的躺在卧榻上,生死未卜。 “南宫小姐,剑天惨遭不幸,我们也是痛心疾首,请节哀顺便吧!”程刚安慰南宫婉道。 “难道真的是天意弄人,前不久你方才救我性命,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报答你,而你却已惨遭不幸,难道你我二人当真是有缘无分?”南宫婉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睛红肿,显然是痛哭了一场。 程刚和陈圆圆面面相觑,以他们的聪明自然明白南宫婉对南剑天的用心,只是眼下他生死难测,对此他们也是爱莫能助。 “另外,南剑天在天弓学院举目无亲,希望你们可以代为照顾他。”南宫婉像是一名幽怨的女神,神色凄楚说道。 “你放心,南剑天是我二人的挚友,我们必会护其周全,如果南剑天有所好转,我们也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南宫小姐。”程刚一脸诚恳道。 陈圆圆亦是点头示意南宫婉放下心来。 “如此我便放心了,此地我不宜久留,就此别过。” 说罢,南宫婉颇感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随后默然离去。 第六十五章 火麟剑 葛霜坐在南剑天卧榻旁,潸然泪下。 “不知从何时起,在身边唯一能够让我感到牵挂的便只有你一人了。剑天,你可知我的心里早已有了你?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告白,你却就变成现在这样,生死两难……” 葛霜坐在床榻边喃喃自语,早已泪如雨下。 “婉儿,婉儿,是你吗……” 葛霜但见南剑天苍白而干裂的嘴唇微启,似乎是要说什么。 “剑天,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葛霜探耳过去,勉强听到了那道几乎密不可闻的声音‘婉儿’。 “婉儿,那道她就是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葛霜喃喃自语,一阵失神,自忖道:“罢了,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随后,葛霜一掩失落,起身去侧房为南剑天煎药。 只是她未曾发现,自己滚烫的热泪打在南剑天脸颊后,他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虽然南剑天伤势较重,但这些足以说明他正渐渐复原,对外界的感知亦在恢复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闪身进入舍内。身着的法袍后一只骷髅口叼两块人骨,诡异至极。 来者正是‘剑颠’,只因他行为疯癫,且对宝剑有一种特殊的爱好,爱剑仿佛爱女人,更喜好收藏天下名剑。 更为离奇的是,哪里即将有宝剑掘出,他竟能未卜先知,并想方设法夺取,因此获得‘剑颠’之名,此番他定是为无名古剑而来。 剑颠望着房间内的情况不禁‘嘎嘎’怪笑,最后目光落定在南剑天掌中古剑上。 但见剑身铭刻神秘纹理,且隐隐传达出天地钟灵之气,一看便知绝非凡品,不禁目现贪婪之色,自忖道:“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我剑颠的眼光何时出错过?此人身遭异火锻体,生机竟没有彻底泯灭,倒是命硬。但此剑归我了!” 剑颠袖袍一甩,一只森白骨手脱袖而出,化掌催向南剑天。 卧榻上,南剑天毫无反抗之力,生受一掌,惨‘哼’一声,身体一阵抽搐,便再无任何动静。 “南剑天致死都不肯放下这把剑,定是察觉了此剑的非同寻常,只是这把宝剑他却无福消受了,拿来吧!” 剑颠强取无名古剑,随后破空而去。 卧榻上,南剑天双眼陡然暴睁,身形一翻已至床下,面色呆滞显然还未恢复神智,却本能地闪身向剑颠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时,葛霜已煎好草药端进房来,却见床铺上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南剑天踪迹。 但被褥上血迹斑斑,明显方才有人闯进来过,而且对方极有可能是针对南剑天而来,失神之下所端汤药脱手而落打碎在地。 “剑天,你在哪里?” 南宫婉心急如焚,当下火速向外追去。 此时,剑颠已到一片山林中,方得无名古剑有心一试剑威。 当下将全身元力灌注其中,无名古剑顿时光华大盛,挥剑斩下凌厉的剑气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所过之处山崩地裂。 “好剑,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跟随一介凡夫岂非不是辱没了此剑,从即日起便是本座的了!” 剑颠喜不胜收,但无名古剑却颤抖不已,就欲挣脱出手。 “区区灵剑,妄想摆脱本座的控制?”剑颠掌中法诀连连打入剑身,将其压制,无名古剑最终平复下来。 剑颠凌空御剑就欲离开,突然,他只觉眼前一花,去路已被人拦住。 “南剑天,你竟还没有死,你到底是人是鬼?” 剑颠不禁心头一凛,南剑天本就是将死之人,方才生受他一掌更是绝无侥幸之理,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这怎么可能? “废话少说,把剑拿来!”南剑天目光死灰,声音嘶厉。 “到手的东西岂有再还之理?南剑天,你若有能耐来取便是!剑颠祭剑杀来。 就在这时,南剑天的体质已经有了明显变化,全身被神圣光泽笼罩,且皮下火光迸现。 胸前一阵蠕动,伴随清脆的骨节呻吟声,被震碎的胸骨竟愈合如初。 “狂魔体质,难道他事先服下了疯魔丹?无论如何南剑天都是一个祸害,断不可留!” 只见剑颠身形突进,南剑天只觉眼前一花,胸前已生受三掌,其人如同暴风中的一叶扁舟向后陨去,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下一瞬,剑颠凭空而现,挥剑迎头斩下。 突然,南剑天目中血光毕现,接着气息陡变。 他如有神助,背后生风,身形贴地平滑而出,堪堪避开对方致命一击。 无名古剑一剑落空在地面上辟出一道长达百丈的沟壑,沙石碎屑激射四方。 另一面,南剑天气息节节攀升,力量竟在瞬间暴增数倍,紧握的铁拳迸现火花,拳头化为火红色,全身充斥着狂暴的火元素气息,炽热的温度令周边虚空为之扭曲。 “此子竟因祸得福,掌控了火元之力,甚至进化成了狂暴体质,战力可在瞬间飙升数倍,果然是后生可畏。”此刻,剑颠竟萌生了退意。 更为致命的是,刚刚被他降服的无名古剑再次颤抖起来,剑身变得猩红无比,仿佛经过妖火的锻造,剑身上神秘的铭文浮现,其中一道龙影好像复活了一般游离不止,甚至有脱离剑身而出的迹象。 “不好,我竟低估了此剑的威力。” 剑颠见此异动大吃一惊,他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并非握在剑柄上,而是握着一团炽热的岩浆,镇压无名古剑的力道也是不减自弱。 “嗡嗡嗡!” 无名古剑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一般,铮鸣不已,陡然一震,竟摆脱了剑颠的压制,化为一道火色利箭激射向南剑天。 南剑天单手朝空虚探,无名古剑好像一直驯服的灵鹿自主落在他的掌中。 “你是我在火麒麟身上拔取的无名古剑,从今日起,你就叫‘火麟剑’吧!”南剑天望着掌中的宝剑自顾说道。 无名古剑神似很喜欢这个名字,发出一阵愉快的争鸣。 “从即日起,你我一人一剑,闯荡天下。” 南剑天宝剑在手,豪情万丈,此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丹田之内仿佛有一团烈焰呼啸欲出。 南剑天仰天长吼,催动火麟剑全力斩出一剑,天地间传达出一阵狂暴的龙吟。 火麒麟虚影俯冲直下,所过之处无物不燃,无物不噬,虚空为之震荡。 火麒麟全身焰火冲天,横扫下界。 剑气笼罩下方圆十数丈万物皆化飞灰,毁灭的气息笼罩四方。 第六十六章 狂魔体质 但剑颠毕竟非寻常高手可比,气息外放,形成了一座强大的气罩,生生将麒麟火焰隔绝在外,毫发未损。 剑颠被火光映照的通体赤红,脸庞蒸腾起细如发丝的汗珠。 “没想到南剑天竟如此霸道,手段之残忍与魔道无疑。传说中,狂战士在暴怒时力量能徒增数倍,但狂战士已有万年未现,难道南剑天就是?” 剑颠运转元力全力抵抗麒麟火焰,只见虚空中魔光迸现,如同一轮妖月当空,光华炽盛令人不可直视。 火麒麟本与龙族是为同类,其体内蕴含龙血精华。 南剑天决战火麒麟失利却因祸得福,幸饮龙血,使体质产生蜕变。 对敌时龙血灌体,使力量瞬间暴增数倍,疯魔丹药力也不过如此。 疯魔丹是以透支生命体能为引,而狂暴体质也并非没有遗患。 受益与弊端同样明显。 蛮荒时期,龙族是最易暴怒的异类。虽然强大,但却频频挑起战端,后被百族联合覆灭。 在那场旷古绝今的大战中,龙族几乎全族被灭。 甚至洪荒祖龙也被百族之主重创,从此不知所踪。 被百族联合镇压,自此龙族一蹶不振,曾经身为百族之首,现在荣威一去不返。 族人惨被屠戮,从此龙脉单薄,即使万年过后,龙族仍旧未能复原,从此隐世从不轻现人间,成为最强的隐世异族。 而南剑天吞食龙血,从此拥有狂暴体质。若不能控制这股疯狂的力量,轻则被暴虐侵蚀心智从此丧失自我,噬杀成性;重则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天降巨大的机遇,风险却随之而来。 此时,南剑天单膝跪地,扶剑勉强支撑身形不倒,脸色煞白如纸。 施展狂魔变所需的巨大力量早已将他体内元力抽干一空,此刻他绝无再战之力。 所幸南剑天突然爆发神威将剑颠惊退,不然,此时他若去而复返,只消一根手指便可取南剑天性命。 “剑天!” 就在这时,葛霜也找到此处,泪眼朦胧望着南剑天孤傲的背影。 …… 翌日。 晨露新鲜,云雀翱翔,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而缥缈。 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云彩则像极了一片白帆,漂浮在碧海上。 南剑天开门而出,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望着灿烂的晴空,心中惬意至极。 他的余光扫过一片不起眼的墙角,意外地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绿意。 咦?他快步直奔过去,蹲身细细查看。 只见一株稚嫩的萌芽映入眼帘。 小树苗艰难地撑开了压在其上的土壤,在破开的缝隙中崭露头角;接近地面的地方生长出两片嫩绿的树叶,仅有指甲大小,最上方的树叶尚未舒展开来,邹菊成一团,像极了雏鸟的翅膀。 整颗小树苗也不过数寸高下,一切都显得平平无奇。 “菩提树居然培植成功了。”南剑天不免惊喜万分。 这段时间无暇顾及菩提子的培植情况,未曾想今日醒来就看到了如此喜人的一幕,实在大出所料。 “只是不知是何因素促进了菩提子的觉醒?”南剑天自忖。 菩提子久久未能培育成功,偏偏今日破土而出,想来定有缘由。 南剑天望着菩提树根部一小片红褐色的土壤怔怔出奇。 “这是血迹。” 南剑天想到了前不久与张天星等人的那一场凶险万分的鏖战,想必定是血战时不知何人的鲜血飘洒至此,竟意外地促成了这个结果。 “是了,菩提子得到了鲜血的给养方才觉醒并成长起来。” 南剑天初得菩提子时曾将自己的血液滴在其上,菩提子竟能完全地吸收人类的血液。联想到这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菩提子以后的成长需要源源不断的鲜血寄养不成,菩提树身为至圣之体,怎么仿佛是邪物,有着至邪之性。不论如何,菩提树能够成长起来,都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喜事。” 南剑天双膝跪地,将寻来的竹子以宝剑斩为一尺长短,而后环绕菩提树幼苗插了一圈,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竹篱,这样以来可以有效避免灵树幼 苗受到普通家禽的践踏和破坏。 根据佛陀游记中的记载,当菩提树成长起来后,不单有使人开窍觉醒之能,所产生的纯阳之气更能使修行者精进神速。 早年佛陀就在此树下修成神通,莫不是得益于此。 并且,随着菩提树的逐渐成长,其所产生的纯阳之气会日渐浓郁,纯度足够的纯阳之气可提炼成纯阳之水,乃是炼纯阳类丹药的引子,成年的菩提树甚至可产生灵气,自然,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千年万年来实现。 因为此举实属逆天,灵气已非人间界所能拥有,即使修仙大宗也仅能够占有一两口连接仙界的‘灵气之眼’。 而拥有一株成年的菩提树,无疑相当于有了移动的准仙界“灵气之眼”。 对此,南剑天自是万分期待。 深夜时分,南剑天正在静修打坐。 突然舍外掀起一阵阴风,接着一名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挺剑袭杀而来。 此人到底什么修为,我竟不知他何时闯进院落?南剑天毕竟身经百战,临危不惧,当下纵身一跃破顶而出。 黑衣蒙面人似乎并不急于和他交手,其后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到学院后山方才停下,遥遥对立。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行刺于我,我们可是有仇?”南剑天思绪迅速展开,一时间却想不起自己与何人结仇。 “南剑天,你可还识得我?”黑衣人陡然将面巾扯下。 “万墨林,竟然是你?” 来者正是铁骨门核心弟子万墨林。 南剑天微感吃惊,他击杀白少东的消息早已众所周知,虽已料到铁骨门定然报复,却没想到对方会来得如此之快。 “不错,正是我,初次相遇你还处在肉身境,未曾想短短时间你竟成长了起来。只是与我铁骨门为敌,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南剑天,你击杀少主,扬名立万,也算是风光过了。老祖有令,誓要取你项上人头,以慰爱孙在天之灵。老祖曾为我灌顶,使我功力大增,更承诺只要我取你人头,便收我为真传弟子,授我本门无上秘法。南剑天,虽然你已很强,但对我而言,却是不足为惧。” 第六十七章 踏入筑基后期 万墨林陡然释放独属于自己的气息,数月不见,此时的他竟已是凝气期强者。 “你果然隐藏的很深。”南剑天内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凭借至宝他可以对战炼气期高手,但面对凝气期强者则必败无疑。 “若我不隐藏修为,如何能引你至此,我还没有托大到在天弓学院杀人,那样的话无异于和帝国为敌。” 万墨林不无得意道。 “果然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奴才,今日我便以铁骨门绝学会一会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当下,南剑天运转《白骨**》,双臂寸寸骨化,白骨手暴涨如剑当空斩下。 随着数次施展此秘法,他对此心法的掌握日渐得心应手,再也不像以前每每施展必然遭受极大的反噬。 “南剑天,果然是你击杀杜玉明,夺取我门秘法,更屡次三番残害我铁骨门人,今天我就为铁骨门除掉你这个祸胎。” 万墨林催剑直取南剑天,只闻剑骨相交,森然骨手竟毫发无损。 南剑天徒手撕破虚空,攻势反更凌厉。 但数个回合之后,万墨林境界优势凸显,剑气挥洒,八方震慑。 南剑天被余劲震裂虎口,血珠沿剑身流下,在剑尖汇聚拍打在地。 其身形被震退数丈,只觉腹间气血翻腾,大惊失色。 凝气期高手果然不可轻易与之!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万墨林技高胆大,当下竟欺身而至,抱元归一,攻其必救,势要将其重创。 但就在此刻,一股滔天的威压如浪潮般汹涌而至,席卷了这方天地。 万墨林只觉气息一滞,透过无尽夜幕,他仿佛看到一道灵指向自己的剑锋点来,轻易地化解了这道杀势。 “此人身手超绝,只怕在中土大陆都难逢敌手。”万墨林意识到神秘人的可怕,当下转身就欲破空而去。 “既然来了,就留下些什么吧!”神秘人声如滚雷,在虚空中炸响。 一道无匹的黑色劲风击中了万墨林的后心,他惨‘哼’一声,口中喷出一团血雾,当 下更是不敢停留,借势向前冲去,几个闪跃,便彻底消失在夜幕下。 “不知是何方高人,可否一见!”南剑天喝道。 只见面前夜幕一阵扭曲,接着,一道伟岸的身形凭空出现。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天弓学院院主冯刚。 “多谢院主出手相助。”南剑天毕恭毕敬道。 “没想到邪魔外道竟是如此胆大妄为,在我天弓学院势力范围内行凶,倒是你为何出现在此地?” 院主冯刚问道。 “弟子乃是因前不久剪除了其少主,所以才会遭受铁骨门追杀。”南剑天如实道。只是他却将《白骨**》这段因由略过。 “你心怀大义,果然难得。” 院主冯刚不失赞赏说道。 “院主谬赞!除魔卫道自当是我辈职责所在。”南剑天感受到了若隐若现的杀机,心中一寒,当下不敢多言。 “不知你师承何人?” “弟子无师无门,更不属任何门派,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进入天弓学院学艺。” “如此甚好,无门无派,你方才说所倒是毫无隐瞒。”院主冯刚微点许头,他曾暗自查过南剑天的履历,感觉并无不妥之处。 南剑天继承了佛陀的衣钵,这段因缘从无人知晓,他不说,旁人自然也就无从查起了。 “本座有一期许,想我虚晃半生,门下竟无真传弟子,若本座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愿意?” 院主冯刚目现精光,仿佛可洞人心魄。 答应他,一定要答应他……南剑天的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 “弟子愿意,能够得到院主的青睐,是弟子此生的荣幸。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南剑天几乎没有一丝迟疑,便跪拜了下去。 在外人看来,倒是显得挚诚无比。 弟子不孝,竟要拜师傅的敌人为师,但这也是弟子的权宜之计,魔陀已经关注到我,若不如此只怕性命堪忧。南剑天心中念道。 在此刻,他感到了无尽折辱。 我明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个‘故人’的气息,难道是我想多了?院主冯刚脸色 阴晴不定。 他自然并没有要收南剑天为亲传弟子的打算,方才也只是试探罢了。 “如此甚好,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傅’,这就是本座送你的见面礼吧!” 院主冯刚运指一点,一道炽盛至极却阴柔无比的光华一闪没入他的体内。 南剑天只觉一道霸道无比的暖流携带雷电之力游遍全身经脉,接着其人气息异变,竟生生提升了几分。 在院主冯刚的帮助下,他竟突破了滞足已久的境界,在此刻踏入了筑基后期,直追正处于炼气期的杜飞。 终于,我又距离他更近了一步。南剑天攥紧拳头,目现炙热的神色。 转而,他却是心感震惊,院主冯刚运指一点便可将人的修为生生拔高一个境界,那他到底处于何等层次?他的境界岂非不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正如授艺恩师佛陀所言,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所能做的唯有蛰伏下来,提高修为,等待时机。 屠魔之路,果然是漫漫无期! “谢过院主栽培之恩,弟子永生难忘。” “不必谢我,你自身的积蓄已足够深厚,厚积薄发之下,自然可顺势突破境界,本座只是将那股雄浑的力量打开了一个宣泄口,将它们引导进入了需要它们的地方;相反,本座若是强行以逆天手段将你的修为提高,却无异于榨干了你以后的潜力,反而是害了你。” “弟子谨记院主教诲。”南剑天恭身道。 “见你受益匪浅,本座深感欣慰,如此也不枉你我缘分一场;但为免引人口舌,你在人前须得谨言慎行,更不可将你我深层关系公诸与众。你尚且年轻,在以后漫漫修炼之路上还得要靠自己。” “弟子明白,自当谨遵教诲。”南剑天说道。 “另外还有一事,那口枯井乃是一座连接死亡世界的玄秘门户,若不将这个异界通道阻断,只怕危害无穷,现在本座给你的任务就是,关闭生死之门,这也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院主冯刚的身影渐渐远逝,声如滚雷,在夜幕下回荡,久久不息,足见内力雄浑。 第六十八章 尸灵之乱 夜幕下,天弓学院一片静谧,只是后院方圆数里内被浓重的尸气笼罩。 原本丰茂的土地不复存在变得寸草不生,山间古树皆化飞灰。 尸气蕴含的腐蚀之力,令万物俱摧。 突然,尸气无风而动,自古井洞口产生一只巨大的漩涡,越转越快,周围的尸气迅速被调动起来汇聚入其中,形成一个巨大而可怕的漩涡。 黑暗之力被扯入其中,无尽夜空为之搅动。 漩涡笼罩方圆数里,就像一只巨大而凶恶的怪兽要吞噬一切。 突然,漩涡戛然停止接着逆转而行,由吸纳改为鲸吐。 只见一具具森然尸骨如风中柳絮飘撒而出,连成一片骨云遮天蔽眼,与黑夜鲜明对立。 其中小到丧尸,普通的尸妖、尸灵,甚至尸王不计其数,连带滚滚尸气笼罩在天弓学院上空。 “好重的尸气!”塔楼内正在静修的副院主鬼见愁陡然惊醒。 “何方妖孽在此作怪!”鬼见愁暴喝一声,身形一晃已至塔楼之外。 纵他如此大能,看到眼前的景象仍不免大吃一惊。 只见虚空中尸骨如云翻滚不息,笼罩方圆数里。 仅其中散发的尸气便令万物凋零,花草树木枯萎而死,风儿轻抚吹过便齐根化为湮尘。 鬼见愁只觉耳畔风声一动,接着一道黑影闪过。 接着一道伟岸的身影立于他的身侧,不必回看他也知道是院主到了。 在整个天弓学院,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的高手也唯有其道兄冯刚了。 “数月闭关,道兄修为又见涨了!”鬼见愁道。 “到了我们这种境界,若无法参透生死奥义,跨出最后一步,修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反倒成了负累。”院主冯刚面无悲喜道。 “据说,尸灵之乱的形成原因竟是由一名基层弟子引发,此子更是扬言挑战首席杜飞,师弟我听闻此消息都不禁捧腹大笑,竟然还有如此不自量力之人?”鬼见愁蔑笑一声。 “此事本座自然知晓,而杜飞身为你的得意弟子,你自是对他寄望颇高。只是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谁人没有年轻过,当初的我们不也是像他们一般争强好胜吗?” “师兄所言甚是!现眼下尸灵之乱方起,只消你我师兄弟二人联手,可瞬间使这一切归于平复。” “大可不必!枯井是连接死亡世界的一座门户,只是不知死界的一条虫洞为何延伸至此,还是说异界有着更大的图谋。要想彻底杜绝此患,首要任务便是关闭人间界与死界相连的门户,此事我已交由他人去做,我们只管坐观其变,适时出手即可。是该给这些终日坐享安逸的年轻人敲响警钟了!” “道兄果真是深谋远虑,受教了!”鬼见愁神色恭敬,继续道:“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引发如此滔天祸事,不罚恐怕难免悠悠众口,师兄意下如何?” 院主冯刚自然知道鬼见愁意指什么,他最清楚这名师弟的性格,平日里便是极为护短,而南剑天公然挑战其真传弟子杜飞,无异于拂了他的颜面。 而现在对方授人以柄,他这名师弟岂会放过眼下的大好机会。 只怕接下来南剑天要有些苦头吃了! 只是冯刚身为院主,自然不便从中作梗,让他受些苦头也好,倒也不失为一种磨练。 倒是这个师弟,还在和一群年轻后辈功于心计,俗念不除,六根不净,如何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他不禁暗摇其头。 “此事由你裁定便是!”留下此言,院主冯刚飘然而去。 “谢师兄,此事我定会秉公处理。”鬼见愁朝着其背影说道。 此时,只见下界尸潮如海,且已形成阵法,使万妖如一,聚弱为强。 “天弓学院所有弟子注意,现邪灵当道凶威难测,快随本座撤离学院,到院外集合,不得有违。” 院主鬼见愁内力雄浑,声音滚滚如潮传进学院每个角落。 众学子闻声打开房门,却见虚空中尸骨如云,皆是大惊失色。 不及穿戴,提了衣物便唯恐不及地逃向院外。 很快,外院已聚集数千名 武修,邪灵当头皆是如同惊弓之鸟寒声若噤,连大气都不敢出。 有些胆小的女弟子更是花容失色,香汗簌簌直下,且有的衣衫不整春光下泄。 只是大难当头众人皆是人心惶惶,谁都无心于此。 当葛优儿跌跌撞撞冲出来时,不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惊魂未定的她抬头却见人群后韦康正对董燕嘘寒问暖,不胜暧昧,反将她这个未婚妻晾在一边。 葛优儿不胜心寒,只觉心间一阵苦涩。 未婚夫的背叛让她痛心疾首,心中发誓报复。 这时,南剑天走向了南宫情,她那张倾世容颜永远都是一道最醒目的风景。 “宫情,婉儿呢?”南剑天问道。 “婉妹,她难道没有和你在一起?”南宫情心中莫名一酸,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道:“不好,婉儿可能还在里面,剑天,你快想办法救救她。” 此时,虚空骨云之中已分出小部尸兵向下涌去,对其总体来讲虽只是一小队,但却有千众。 一千尸兵足以将整座天弓学院横扫,南宫婉一介弱质女流身处其中,当真是危险至极。 “宫情,我这便去救婉儿,你在此等我便是。”当下南剑天催步欲走。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婉儿若有个万一,我将悔恨一生。”南宫情情急之下竟抬臂挽住南剑天。 “也好,你我二人共同进退。”南剑天心中莫名一动,回手却封住了南宫情的两大要穴。 南宫情死穴被封僵立当地,丹田内再难提起一丝元力,不禁大急道:“你这是欲意何为?” “宫情,救婉儿有我一人就足够了,怎能让你随我涉险,你尽管放心我会将婉儿安全送到你身边,让你们姐妹二人团聚。穴道一刻后会自解,你好自为之。”当下,南剑天毫不犹豫重返学院。 “剑天,谢谢你为我姐妹二人做这么多。”南宫情感动得泪如雨下,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六十九章 骷髅王 这时,尸灵大军已侵入天弓学院内部,到处都是尸兵的身影,破开房门搜寻人迹并大肆破坏。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院舍内南宫婉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周围悄无人迹。 她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具体哪里不妥却又不得而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悉簌声,只见骨指如钩将房门顺势切开,接着一撕而裂。 闺房内南宫婉惊身而起。 “到底何方贼子,竟擅闯本宅?”南宫婉见是一具骷髅尸,顿时花容失色,当下秀剑一挑催剑杀来。 此尸灵倒是境界不低的模样,却见它碧口一张,滚滚尸气化为一条毒蛟激射而来,缠剑而过将之腐蚀为一片废铜烂铁。 宝剑被毁,南宫婉直惊得目瞪口呆,竟忘记了抵抗与逃跑,双腿不听使唤地玉立当地。 尸灵骨臂如刀跃身扑来,眼见南宫婉就要殒命在凶灵手中。 突然,一只遮天骨手从天而降,一把将尸灵抓在手中。 尸灵徒劳挣扎几下便被一捏而碎,化为一地骨尘。 正是南剑天及时赶到,施展《白骨**》将尸灵镇压致死。 “剑天,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方才我真的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宫婉扑进他的怀中情意绵绵,脸颊绯红羞涩难当,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一名异性如此贴近。 南剑天一扫心乱的感觉,急声道:“婉儿,此处危机四伏,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马上离开。” 当下,南剑天牵起她的手一路向外杀去。 掌中火麟剑剑气挥洒自如,只见一道道无匹的火龙奔腾而出,其中更有火色麒麟法相隐没其中,横扫四方。 普通尸兵和尸灵难当其锋,几乎一个照面便被火龙吞没,焚灭在无边焰火之中。 火麟剑爆发出无尽凶威,火色剑气滚滚如潮,将阻拦在前的尸兵一浪又一浪吞没,所过之处空留一地花白的骨尘。 南剑天所向披靡。 南宫婉挑剑其后跟进,只是挥剑解决一些漏网之鱼,几乎毫无阻力。 望着郎君所向无敌的虎躯,南宫婉不禁露出欣慰一笑。 南剑天快意恩仇,却是个如山般厚实的男人,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在他的身旁南宫婉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南剑天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直将南宫婉送至安全地带。 “婉儿,现在你已安全了,快去院外与宫情汇合,不要让她久等。” 说罢,南剑天转身欲走。 “剑天,院内危险,不要再去了好吗?我担心你!”南宫婉泪眼朦胧的请求道。 “现眼下邪灵乱舞为祸一方,我身为天弓学院的一员,除魔卫道责无旁殆。”南剑天毅然道。 “我知道无法阻止你的决定,但是答应我要活着回来,我在此等着你。”南宫婉楚楚可怜说道。 南剑天未再作答,身形一晃而没。 此时,另一处尸兵聚集之地,南剑天再次大开杀戒。 神念一动,神秘罐子破空而出,罐口一调一只黑洞应运而生,无限鲸吞尸兵。 黑风笼罩所过无数尸兵、尸灵化为一条骨河源源不断流入其中。 一炷香时间过后,千余尸兵已去大半,其余的则正遭受学院高手的剿杀。 虚空中,只见骨云一阵翻滚涌动,万余尸兵结成阵法当空旋转不息。 并渐渐融为一体,化出一只骷髅头的形体,巨大而深遂的眼窝如深不可测的黑洞,其内闪现妖异的红光,竟已开启灵智。 庞大的骷髅王面无悲喜,俯视下界,大有藐视众生之意。 陡然骷髅王骨口暴张万般尸气如开匣之水滚滚涌下,所过之处房舍如遭虫蛀,虫洞相连,一排排地轰然倒塌。 接着,骨灵气息逆转化吐为吸,一道无匹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笼罩下界。 数名未及逃脱的武修空留一声惊叫就此落入虎口,惨遭不幸。 南剑天由于靠的过近,同样身不由已,只觉被一股巨力推扯向前,眼见就被扯入其中,他掌中一抖,一道锁链激射而出缠绕在一棵古树上。 但下一刻古树竟被连根拔起,与南剑天一齐陨向天际。 在另一片神秘空间,南剑天挺剑傲立于一座骨山之巅,望着周围星云密布的骷髅,暗惊于心。 只见脚下尸气缭绕结成云雾,骨峰之下,尸骨层层相叠且翻滚不息,都欲占据上方互不相让。 “卑贱的人类,竟敢残害本王的子民,让你纳命来偿。” 阴厉的声音在骨界回荡,接着雪白的骨色刀枪如林、万箭如雨,一齐攒杀而来。 南剑天祭出伏魔杖抵御邪物,在这片玄秘的空间,不必担心被有心人觊觎,他可以放手施为。 只见佛光浩浩,纷踏所过,万般邪物皆被当空震碎化为虚无。 突然,虚空中凭空凝结出一柄擎天骨剑,剑身沾染了无尽尸气斩向下界,威势惊人。 南剑天身形一晃已瞬移至另一座骨山之上。 “嘭!” 在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中,巨剑径直将他原来立身的骨山一劈到底,自中切碎开来。 突然,脚下一阵山摇地晃,却见两座骨峰急速拔高,化为一双森然骨手,南剑天猝不及防被捉个正着,只见四周无数尸灵张牙舞爪横扑而至。 南剑天将伏魔杖当空祭出,此等佛门至宝乃是妖灵的克星。 佛光浩浩笼罩之下骷髅、尸灵等妖物一触即溃,在凄厉的惨叫中化为道道流烟,凭空消散。 两只骨手也轰然破碎化为虚无。 这时,虚空中骨云一阵涌动,一张遮天巨脸凭空而现。 骨口暴张将数名武修吞噬炼化,得此给养尸灵骨脸再次增大了三分,气势更是拔高一头。 “看来,此阵应该是由它操控无疑?而骨灵则是这片空间的元神。”南剑天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卑贱的人类,只能充当我骨灵一族的血食。” 骨灵血盆大口暴张,南剑天身形被原地拔起向骨口内跌落而去。 只是,他并没有抗争,仿佛在等待此刻的到来。 南剑天暗捏法诀,运转《金刚诀》秘法,蓄势而发。 在距离骨灵仅有丈余之时,陡然,催掌打出一只‘’佛印,金光灿灿的佛门道印正中骨灵眉心。 只见佛光如号,将邪物牢牢压制,骨灵受袭怒吼连连,当即闭口切断南剑天退路,意图将他强行吞噬炼化。 第七十章 生死门 血色空间之内,充斥着无尽较外界浓郁百倍的尸气,普通修士若无辟开的法门只消沾上一缕便可让人的肉躯消融,化为一滩脓血,霸道无匹。 南剑天以佛光蔽体,阻绝尸气的侵蚀,身形盘空而起,催动伏魔杖径直轰向弧形顶端。 骨灵悲号一声,天顶盖金光迸现,竟自中开裂出数条缝隙且无限延伸,从额头直至眉心,再传至整个脸庞。 没有人知道内部血色空间内已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较量,身处下界的人只看到,骷髅王宽达方圆数十丈的脸盆寸寸龟裂,最后轰然炸开,归于虚无。 南剑天不知,暗中伫立着一道黑色身影正默默地注视着时下发生的一切。 “南剑天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还有另一层身份。此子竟能将骷髅王立斩剑下,即使本座对上此妖都要颇费番手脚。天弓学院果然卧虎藏龙,其中不乏青年高手。只是此人精通佛法难道与佛门有什么瓜葛?”院主冯刚自忖。 单是对抗火麒麟能全身而退,已让他另眼高看,现眼下更是对他心生赞赏,但更多的却是警惕。 毕竟他身处魔道,且身为魔界三大巨头之一闯立鹤鹤凶名,自是为正道所不容。 他曾被佛陀重创,所以对佛门子弟一向犹为谨慎。 此番责令南剑天关闭生死门亦是出于对他的考验。 此时,天井内依旧群魔乱舞,尸兵、尸灵鱼贯而出。 当即,南剑天暗自催动伏魔杖置于身前,神杖前迸射出浩浩佛光,将那些欲飞出井口的尸灵崩碎。 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倒挂在井壁上的不知名的凶灵,五指如钩插在石缝间向上攀爬,当看到南剑天这个闯入的‘异界生物’时,皆是张牙舞爪,凶恶至极,甚至向他扑杀而来。 但是,只要被伏魔杖发出的神光扫中,顿时便会灰飞烟灭,其躯体如同冰消雪融般化为点点光斑。 “伏魔杖果然不愧为佛门至宝,对邪灵有着天生的克制,如果没有伏魔杖相助,只怕难以进入井底。” 从地面到达天 井底部,仅仅在通道的短短距离,数息之间,南剑天便灭杀了数十尸灵。 在落地的瞬间,南剑天便以伏魔杖封锁住井口,但凡有尸灵靠近,便会被圣光吞没,湮灭其中。 他以伏魔杖封住了尸灵涌向外界的通道,但也无异于自断退路。 古井内,只见尸灵滚滚如潮,几无立足之地。 弱小的尸灵被推倒在地再无翻身之机,直至被同类碾压致死。 当下,南剑天催动火麟剑勉强绞杀出一片立足之地。 在这片不过数十丈方圆的狭小空间内,尸灵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便被一道道奔腾的火龙吞没。 低阶尸灵直接在麒麟火焰中化为湮尘,高阶尸灵被火龙撕裂了圣骨,艰难地重组着。 但南剑天不会给它们任何机会,又一道火色剑气划出,吞没四方,尸灵仍逃不过被绞杀的命运。 他几乎没有针对性地挥洒着火麟剑,每一道剑气辟出,都在大片地收割着尸灵的生命。 但尸灵仿佛斩杀不尽,斩尽一波,又一波不知疲倦地冲上前来。 却见妖台上生死门大开,白花花的尸海望不到尽头,那是另外一个神秘的世界。 目所能及,所能看到的都是白色,殿堂、庙宇、山脉,甚至是道路,全部都以累累尸骨铺就。 南剑天的内心被狠狠地震慑住了,这就是院主口中的死亡世界吗? 尸灵如潮水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扑来。 南剑天直看得心惊肉跳,休说他区区筑基期修为,即使是凝气期高手对此也定是一展莫筹。 虽然火麟剑威势骇人,但若是毫不停歇地战斗下去,他总有元力枯竭的时候。 南剑天将心一横,催动火麟剑,大肆屠杀尸兵,在无尽尸灵中生生辟开一条血路,快速向前推进,并渐渐向妖台靠近。 只有关闭生死门,才能真正解除危机的源头。 这应该是南剑天自出道以来所遭遇的最为凶险的一战,以一人之力面对不计 其数的尸灵。 此刻他的战意被完全点燃,催动火麟剑愈发威猛,所向披靡。 南剑天身后堆却无尽尸骨终于杀至妖台,短短百步却耗费半个时辰。 南剑天跃身妖台之上,却见前方尸兵陡然分开,一队身披骨甲,臂挺丈许长戈的步兵涌现,当下施展合击之术,组成阵列有序地渐渐逼近。 伴随一声清澈的龙吟,火龙游走四方,阻拦在前的尸灵被麒麟火焰吞没。 在极致烈焰之中,骨戈应声炸裂,接着整个人竞相破碎化为飞灰,天井之底尸兵被横扫一空,南剑天只身立于遍地骸骨之上。 只见壁顶鸿光直通阴阳八卦盘,连接生死门。 魔光笼罩所过躺在地面上的骷髅头竟然凭空悬浮而起,口中尸气吞吐,眼窝内邪光闪现。 接着遍地破碎的尸骨迅速归位组成全新的尸兵,所有被斩杀的邪物尽数复活,花白的骷头如潮水涌动,每个尸灵的气息较方才更加强大。 “此处另藏玄机,阴阳八卦盘竟能逆转阴阳,起死回生,如此以来尸兵犹如不灭的存在。这样消耗下去不是办法,为今之计关闭生死门方是上策。” 当下南剑天召回伏魔杖置于身旁护体,浩浩佛光令诸般邪物不敢靠近,运转神通,双臂化为丈许的光手虚像,这已是他所能施展的极限。 只见巨大光手分抓两面竭力拉动,生死门竟在缓缓关闭,并无情地将其间的尸兵碾碎于地。 终于,生死门已关闭大半成功在望。 南剑天拼死催动光手,将生门和死门渐渐拉进。 一丈、十尺、五尺、一尺…… 但就在这时,生死门之内神秘死界中,突然传力一声愤怒的怒吼。 数十名弱小的尸兵居然被这吼声震得破碎开来,重新化为一地的骨棒。 “不好!死界有高手前来。” 当下南剑天更加不敢分神,全力催动光手关闭生死门。 第七十一章 龙骑将 远方,只见一名身形高达丈许如同半截铁塔的骷髅将身披骨甲,怒目直视着这里。 在他的胯下是一条活灵活现长达十余丈的雪白骨龙,须发皆张,飞速游离而来。 方才的那声怒吼便是这一人一畜发出。 “死界的龙骑将?” 南剑天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即使对上两大院主,龙骑将也不遑多让,如此巨擘万不是他能够应付的。 龙骑将无视下界的低阶尸灵,催动骨龙碾压而过,所过之处无数尸灵被碾碎化为骨粉,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涟漪与波动。 人间界以力量为尊,死界更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弱者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 眼见生死门即将完全关闭,龙骑将与骨龙发出震天彻地的嘶吼,龙骑将更是将手中骨枪奋力掷出,带着一道惊天流光直取南剑天。 就在这一瞬,生死门轰然关闭,但骨枪也插了进来。 劲气径直震碎了光手,南剑天被余劲击飞身形当空暴跌数十丈,最后重重地撞在石壁上,整个人被深深镶嵌其中。 生死门可以碾碎骨兵,却不能伤及骨枪分毫,骷髅将将战枪一拔而出,生死门最后一丝缝隙彻底关闭。 另一方,南剑天如释重负,心智放松之下只觉喉间一甜,接着‘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箭。 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他不禁苦笑一声。 这时,生死门已完全闭合,无法返回死亡世界的尸灵、尸兵转身蜂涌杀来。 “难道天要亡我?不!我命由我不由天,战!” 南剑天刀望着眼前的刀林枪雨,迸发出无限战意。 他虎目暴睁仰天长啸一声,目中血光毕现,狂化体质被彻底唤醒。 龙血游走全身,甚至他的满头乌发也渐渐充血转变为血红色,迎风飘逸的血发显得妖异无比。 他的力量瞬间暴增数倍,周围形成丈许方圆的气场,身前骷髅兵被这霸道无匹的气息直接碾碎。 只见南剑天背后火麒麟法相呈现,魔焰熊熊,冲天而起。 魔威大盛! 龙血灌体,彻底激发了火麟剑的威势,剑气挥洒,只见较方才威势生猛数倍的火龙喷吐而出。 火麒麟法相所过之处所向披靡,尸灵大军望风而倒,全部被焚灭在麒麟火焰之中。 半晌之后,周围再无尸灵,南剑天立身于无尽骨粉之上。 这片封闭的空间都被狂暴的火元素占据着,灼浪滚滚,抑人窒息。 除了南剑天周围再无生命迹象,坚硬的石壁也被灼烧的一片火红,仿佛就要融化。 南剑天以独已之力覆灭尸灵大部,并关闭生死门解除尸灵之乱。 失去了死界生力军的注入,外界的尸灵仿佛无根之水。 所有武修再无畏惧,当下展开有序的反攻,绞杀妖灵余孽。 很快,尸灵便被镇压一方,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此一战,对于南剑天而言虽然凶险万分,却也出尽风头。 而杜飞身为一院首席,风头被人所抢自是心怀怨恨,却把心中不平发泄在尸灵身上。 一道道无匹的剑气如万马齐腾,所过之处无情地收割着尸灵的生命。 且其剑气中隐有精粹的元力波动,竟有突破至凝气期的迹象。 暗中,院主冯刚将一切尽收眼底表露出赞许之色。 杜飞凝气期将成,半途却杀出南剑天这匹黑马,可谓技惊群伦。 今年学院大比有得好戏可看了! 枯井边,南剑天重返地面,大口地呼吸着外界新鲜的气息。 面现异样的红潮,被他强自压制了下去。 南剑天被龙骑将重创之下又再度施展狂化体质透支生命体能,感觉身体被掏空一般。 此时他身负重创,体内经脉紊乱不已,他只觉得整个人如同一只脆弱的陶罐,一触即溃。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袍的青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其身后。 在他后面,还跟随着近十名青年男子,目光炯炯有神,且太阳穴高鼓,一看便知都是高手。 他们身着道袍之上皆拓印有‘执法’这一古生古色的大字,看来他们应该是执法堂的弟 子无疑。 “此人便是南剑天,将他拿下!”黑袍青年一声令下,十名执法堂弟子皆是剑拔弩张将南剑天团团围住。 “南剑天,想你一世英名,没想到也会有今天,要怪也只能怪你开罪了招惹不起的人物。”黑袍青年冷笑连连。 南剑天面无悲喜呆坐在地,目光变得呆滞和空洞,对此,他好像一无所知。 “带走!”黑袍青年厉喝一声,其中两名执法堂弟子绑缚了南剑天就欲离去。 “龙飞,将此人放下!”暗夜中,传来一声娇喝。 “执法堂在此执法,何人喧嚣?” 黑袍青年回首望去,却见一名仿若仙人的少女翩然走来,步履急促,裙带飘舞,仿佛下凡的九天仙女。 就连他这位平日不近女色的执法堂大师兄都看呆了。 来者正是风华绝代的南宫婉。 “原来是紫荆公爵的二小姐,实在失敬!”被称为‘龙飞’的黑袍青年略一身道,方才的杂念也一扫而空。 “亏你还认得本小姐,敢问南剑天何罪之有,为何如此待他?”南宫婉不禁有几分愠怒。 “回二小姐,属下不能说。”龙飞神色恭敬。 在天弓帝国,紫荆公爵主揽朝政,权利仅次于杜氏家族,莫敢有人不敬。 “不敢说?可是杜飞指使你们做的?若有能耐,便公平对决,何必行此下三滥的手段,杜飞,是我看错了你。”南宫婉气的娇气直喘,酥胸乱颤。 龙飞仅仅是瞄了一眼便再也不敢直视,老脸一红,心中更是如同竹篮打水七上八下,暗道:‘这南宫家的二小姐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连发起脾气来都是如此娇艳动人,若不是有令在身我都不免心软了,只是眼下她在此作梗倒是有几分棘手,以此女的性格必定誓保南剑天。’ “杜飞何德何能让本座听命于他?我是奉副院主之命,擒拿南剑天。”龙飞正色说道。 “副院主在整个天弓帝国亦有着崇高的地位,如此人物怎会为难于他?”南宫婉仍有几分难以置信。 “你不信也罢!我们确实在执行副院主的命令,希望二小姐不要横加阻拦。” 第七十二章 被关禁闭 “即使是副院主,擒拿院内子弟仍需要堂堂正正的理由,你们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让父亲在朝堂之上参副院主一本,父亲乃是朝堂百官之首,若真的如此做了你应该知道你们将面对的是什么。不要说副院主,就算是堂堂院主冯刚,都要忌惮三分!”南宫婉粉腮鼓起,说的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像玩笑。 闻言,龙飞不禁犹豫了,但当想到副院主凌厉的眼神,他心里一个机灵,心念笃定道:“二小姐大可让紫荆公爵闹上朝堂,我相信紫荆公爵自有明断;但我若是现在不执行命令,被逐离天弓学院的人就是我,所以,只有对不住了!” 执法堂大弟子龙飞大手一挥,八名身材高大的执法堂弟子手挽手将南宫婉团团围住,拦住她的去路。 “龙飞,你竟敢如此对本小姐,你们执法堂还有没有正义可言?”南宫婉眼见这一切的发生却无法阻止,急不可耐。 “正义?你永远不可能看到正义是什么。你可知道,尸灵之乱正是由南剑天引发。” “不可能,你在说谎,尸灵之乱乃是人间界与死界的通道无意中开启所导致,剑天没有理由这样做。就算是有,尸灵之乱乃是由他平定,功过相抵,也不该受如此责难!” “在下只是在执行命令,若二小姐觉得其中有隐情,不妨找出事实真相,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你这样胡闹反而害了南剑天,使他遭受更重的刑罚。”说话间,龙飞已谴其中两名执法堂弟子将南剑天押走。 “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南宫婉望着南剑天背影渐行渐远,急的眼泪撒落下来。 没有人会注意到,在此刻遥远的天际,一道流星一闪而逝。 最美丽的风景,从来都是昙花一现。 在一间阴暗的小屋内,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南剑天终于悠然醒来。 他揉着昏胀的脑袋,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虽然关闭了生死门,自己也因此身负重伤,方才回到地面上便被执法堂弟子团团围困… …当醒来的时候自己便已在这里了。 “这是什么?”南剑天望着脚下的一个手信,其上‘执法’二字赫然于目,将之解开徐徐舒展开来,却见里面所陈述的全部是自己的罪状。 包括如何进入天井之内,开启生死门,最终酿成大祸,无外此类种种…… 但对于他平定尸灵之乱却是只字未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剑天望着其上所书冷笑一声。 最为令他吃惊的是陈述最后所书却是副院主鬼见愁亲印,也就是说此事是由副院主主使,只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副院主如此身份之人如何会介入院内子弟的这些琐事? 他自然不会知道杜飞乃是副院主亲传弟子这层关系。 南剑天脸色有些苍白,长吁口气,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想来伤势还未尽复。 当下他一扫脑中愁绪,就地打坐运功疗伤。 南剑天被关禁闭,倒也落得短暂的安宁,殊不知外界早已炸开了锅。 “今日最大新闻,你们可知,南剑天被关禁闭了,就是扬言挑战首席杜飞之人。” “略有耳闻,据说尸灵之乱和此人有莫大关联,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但他也平复了尸灵之乱不是,功过相抵之下也不该受此重罚,学院的哪个天才不是闯立赫赫凶名,到现在还不是逍遥法外,因为人家是天才!” “根据执法堂传出的风声,南剑天此次受罚拓印一百册外界难得一见的心法秘籍,表面上看他是因祸得福,要知道天书院的每一册都是传世孤本,而南剑天竟然有幸参悟。” “如此去想就大错特错了,你难道不知,此前一名弟子因违反院规,被罚拓印一册孤本,他一个人独自在房间拓印两年都未完成,最后因无法忍受孤寂而彻底疯掉了,到现在还未恢复神智,经常疯言疯语!” 言到此处,众人不免一阵唏嘘。 “难道南剑天要受两百年刑罚不成,就算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只怕也得十年才能完成,而人生短暂, 又有几个十年可以荒废。可以断定,就算南剑天出来,其人也废掉了,这样的刑罚不可谓不重呀!” “如此说来,不仅一个月后即将举行的试炼南剑天赶不上了,不久后如期举办的年度会比只怕他也要缺席了。真想看到他在擂台上和杜飞决战的一幕,想想都万分期待,但今年恐怕要令大家失望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们可知,杜飞乃是副院主真传弟子,而缉拿南剑天的命令又是由副院主发出,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的意思是,南剑天挑战杜飞,拂了副院主的脸面,副院主这是公报私仇?” “我可没有此决论,完全是你一人猜测。” …… 众人环目四顾,见四下无人,方才放下心来。 “首席来了!”一名弟子眼疾口快,出言提醒。 “你看,今日天气万般晴朗呀!”一名青年抬头望天,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呀!碧空如凝脂,白云温婉如玉,纯白无瑕,整体而言,就像一位秀美水灵的美人……”那人乱说一气。 “首席好!”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杜飞的脸色十分难看,不必多言,他亦可猜测到这些人在聊些什么。 “哼!” 杜飞一声闷哼灌注了内力,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回响在在场的每个人耳畔。 众人皆是脸色大变,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直视对方凌厉的目光。 “杜飞,你果然在此,让我好找!”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女音飘然而来,打破了场中凝滞的氛围。 不必回望,业已知道来者是何人,天弓学院之大,胆敢直呼杜飞名讳,又无惧触及其怒的也唯有南宫婉一人。 这对英雄美人曾是天弓学院公认的天生一对,但是自从被南剑天横插一脚,一切都改变了。 第七十三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杜飞不在乎外界的一切流言蜚语,但南宫婉居然为了一个仅仅相识数月的人四处奔走,寻求解救南剑天之法,这让他感到了背叛,一股无名的戾气自丹田油然升起。 “日后若再被我听闻你们口舌不净,休怪本座出手无情,滚!”杜飞一声暴喝,倘若惊雷当空炸响。 其人更是虎目怒张,黑发如瀑,迎风飞舞,宛如杀神在世。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骇人的杀气,由心而寒。 听到杜飞的这道声音,皆是吓破了胆,如获大赦,仓皇四散而去。 “杜飞,你这是何意,为何如此这般对待麾下子弟?”对于杜飞的表现,南宫婉亦是大吃一惊,花容为之色变。 “婉儿,是你。方才没有吓到你吧!”杜飞似笑而非,迎向前去。 “杜飞,你变了。在你身上我再也看不到那个胸襟宽广从不在乎外界所言,只做好自己的首席了!” “很失望是吗?你可知道,我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你。”杜飞声音撕厉道。 “为了我?是为了满足你的占有欲吧!”南宫婉凄楚笑道。 “不管你如何认为,在我的心里,只能够容下你一人,我不能容忍你被人夺去,因为我喜欢你。而现在,我只能看着你的芳心被人俘虏,却对此无能为力,我是不是很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杜飞自嘲道。 “杜飞,我一早说过,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可能,即使没有南剑天出现,我也不会喜欢上你。因为碍于家父的情面,所以对此我隐瞒至今,但今日我唯有表明心迹。” “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容忍你被其他男人夺去。”杜飞浑身充斥着暴戾的气息,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你……简直蛮不讲理!”南宫婉被气得花枝颤抖。 “假以时日,我会让家父向陛下赐婚,到时候,你南宫婉就是我杜飞的未婚妻,看谁还能把你抢走,除非,有人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与天弓帝国为敌 。” “杜飞,本小姐可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就算你一万个不愿意,当今陛下赐婚,谁人敢违拗,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此事,本小姐暂且不与你计较,我来是想问你,南剑天的事情,可是你从中作梗?”南宫婉问道。 “我杜飞身为首席,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如此肖小所为我还不屑去做;而且,南剑天这等角色还不值得本座出手。他因一人过失酿成惨祸,更造成数名学院子弟无辜枉死,受此处罚,实属太轻。”杜飞正义凛然道。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此事真的与他无关,难道南剑天的事情没有其他可行之法了?’南宫婉自忖。 “你的性格本小姐最了解不过了,此事我姑且信你。在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听闻家父与副院主私交甚密,你可否代为通融一下,让副院主减轻对其处罚,本小姐自当重谢!”南宫婉略感难为说道。 她还从没有求过任何人,但为了心爱之人她心甘情愿做任何付出。 闻言,杜飞仰天狂笑道:“我便知道你找我是为了此事,果不其然,你可知道,你在此求情反而是害了他。你放心,接下来的日子南剑天应该吃的苦头一点都不会少,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的。” “杜飞,你敢,你这个卑鄙小人。”南宫婉花容失色。 “为了你,我有什么不敢。婉儿,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什么‘首席’的称谓,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我所在乎的仅有你一人而已,我在乎你对我的看法,更在乎我在你内心的位置。名誉与我何干?这天下又于我何干?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婉儿,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保护,我可以守护你一生一世。” “简直就是固执!我说过,我想要的感情并非如此这般,你所能给予的一切我都承受不起。” “我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剑天的出现,他应该祈祷此生都呆在天书院,若他有幸赶在会比之前出来,我一定会在擂台上打倒他。你放心,我不会杀掉他,我会废掉他的修为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以报 今日横刀夺爱之恨!”杜飞握紧铁拳,神色阴厉道。 …… 三日后。 经过三日的静坐调息,南剑天已经完全复原,再次恢复到巅峰状态。 “既然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唯有全力以赴!” 南剑天长吁口气平复心境,他再次翻开手信,目光最后落定在任务栏上。 其上书写着‘只消完成拓印一百册失传古籍的任务,便可将功赎罪;完成任务可自行离开,时间不限’。 并且其中明文规定,须以自身元力篆刻,不得寻找其他途径,否则视为作弊,作废无效。 “区区拓印百册古籍,能耐我何?”南剑天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古籍孤本,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他取出一本空白的册子,而后将全身元力灌注入右手食指与中指,怎奈其境界限制,体内稀薄的元力一时间竟无法凝聚,更没有按照初始的意愿凝聚于指端。 “看来是我大意了。” 南剑天终于意识到以自身纯粹元力篆刻字体并非易事,但他不甘就此放弃,不断的尝试着,不知不觉间,一天的时间就此囫囵而过。 第二日,他仍然没有成功。 终于,在第三日,历经了无数次的失败与尝试后,他终于成功的将自身元力凝聚于指端,如同一道微弱的剑芒在指尖吞吐不定。 南剑天压住欣喜,运指在空白的书册上写下了第一个字,只是有些扭曲,不堪入目。 而这空白书页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在承受堪比利刃的元力锋芒篆刻的同时,竟然不曾破损分毫。 当南剑天完成最后一道笔划,涨红了双脸,如释重负地长松口气,后背衣襟早已被汗水浸湿,在这间阴冷的小房间内后心传达出阵阵凉意,额头更是汗云密布。 南剑天望着自己写下的第一个‘蝌蚪文’颇有几分得意。 第七十四章 寻觅拓印法门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既然可以篆刻出第一个字,那么以后写起来就会更加得心应手,速度也会较以前增加数倍,假以时日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脸庞一扫数日的阴霾,露出久违的笑容。 但就在此刻,只见空白的页面如同平静的湖面发出一道涟漪般的波动,旋即其上所书的‘蝌蚪文’竟凭空消失了,整个书页再次变得空空如也,其上更没有一丝篆刻的痕迹。 南剑天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呆住了。 “因为你篆刻的字迹没有得到古籍的认可,所以它消失了。” 就在他发呆之际,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几乎将他吓的原地跳了起来。 南剑天抬头却见一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静静地立于身前,吃了一惊,他竟不知此人是何时进入房间。 但能够随意进出此地的人,想必大有来头,当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敢问前辈是?”南剑天恭身问道。 “老朽拓印堂长老便是,至于名字嘛?老朽也忘记了。”须发皆白的老者玩世不恭地说道。 “前辈讲笑了!”话虽如此,但南剑天丝毫没有觉得可笑。 “年轻人,自打你进入这里,老朽可就一直关注着你呢!” “谢长老厚爱!” “怎么,可是觅得了篆刻法门?” “弟子尚且在尝试中,只是苦于不得要领,还望前辈指点。” “指点倒是谈不上,院内规定,在弟子受罚期间,院内任何长老不得私自会见受罚弟子,老朽已经违反规定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南剑天犹未放弃。 “话虽如此,但对于你却是个例外,因为你开罪了一个你惹不起的人物,没有人可以帮到你。” “可是弟子平日并未树敌,长老何出此言?”南剑天在脑海中回忆着可能向自己暗下毒手的人物,只是苦于没有任何头绪,他摇头打消了思绪。 “有些人和事物,总是在不知觉间站在对立面的,谁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对手。” 拓印堂长老有些答非所问,继续说道:“年轻人,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有时候祸患也正是因此而起。不知不觉间又说多了,年轻人,好自为之吧!希望你早日觅得拓印法门,不然,即使你在这里关上十年,也没有人可以解救你出去。老朽可不想再看到有一个倒霉鬼疯着出去了。” 言毕,拓印堂长老袖袍一鼓,便在原地消失离去。 “当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 ‘难道是杜飞的党羽所为?以杜飞的性格应该不会行此肖小之事,但其党羽为讨主子欢心就难说了。应该无错了,天弓学院之大,也唯有杜飞有这种人脉和势力,就连执法堂都要听命于他。’南剑天自忖。 拓印堂长老说此前一名受罚的弟子因不堪折磨就此疯掉了,想必确有此事,看来我不该再抱有任何幻想,相信总会找到拓印法门的。 南剑天冷静下来,他的思绪迅速展开。 十日后。 南剑天拼尽全力书写了一段文字,有数十字之多,虽然歪七扭八,但相较七日前却强了很多。 当他篆刻完这行文字时,全身的元力亦完全枯竭,他整个人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虚脱无力,气海内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元力。 不得不说,以元力篆刻文字,是一项很耗费元力的法门,耗尽元力再运功调息等待复原少则需要一日的时间,如此周而复始,却未见成效,反而使自己筋疲力尽。 果然,就在他篆刻完这行文字停歇的数息之间,只见书册上传达出一阵奇异的波动,接着一切归于虚无,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南剑天望着白花花的书页不禁一阵绝望,他怒吼一声将空白的书册抓在手中试图将其撕破。 但看似吹弹可破蝉翼般的单薄书页,竟然无法撕破。 他愤怒地将书册丢向角落,百册古籍亦被他丢落遍地。 这样下去只怕还没有找到拓印的法门,自己便陷入疯狂了! 不可再如此下去,须得另辟捷径方可。 南剑天心中盘算着。 少顷,南剑天平复了焦躁难安的心境,恭身捡起洒落一地的古籍和书册,余光却看到角落一侧似有一道暗门。 “多日来只顾篆刻文书,竟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道暗门,只是不知是何人所辟?” 他将地面上的古籍孤本全部堆放整齐,而后充满疑惑地走向前去。 南剑天将手掌按在暗门一侧,只见一道薄弱的结界冉冉升起。 只是结界显得脆弱异常,当空震颤不已,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此暗门蕴含一道古老的禁制,只是太过古老,也许这道禁制已经设立了数百年甚至近千年,禁制之力已是摇摇欲坠,几乎不复存在。执法堂和拓印堂一向高高在上,鲜少在禁闭之地出现,因此,如此大的纰漏都没有发现。” 南剑天将体内元力汇聚于右掌,随着元力的凝聚,他只觉掌心仿佛有一团烈火喷薄欲出。 十日的篆刻练习虽然一无所成,但他却非一无所获,不得不说以元力在玉书上篆刻字体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法门,一般凝气期强者才能深诲其中奥义,而他尚处筑基期,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他对体内元力的掌握更加得心应手,全身的力量愈发凝练,甚至可透过指尖、掌心投射出剑意,在日后的对战中无疑又平增了几分胜算。 果不其然,南剑天将右掌虚印在暗门前,掌心元力如烈焰喷吐而出,古老的禁止亦被激发了最后的潜力,只是早已被岁月消磨了绝大部分的能量,一阵颤抖之后便宣告泯灭。 南剑天压制住激动的内心,他隐隐有一种直觉,这座神秘暗门之后仿佛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轰!” 伴随一声深沉的巨响,暗门被缓缓推开,迎面扑来一股古老、深沉、玄秘的气息,甚至有些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天书院?暗门居然通向天书院。”南剑天望着眼前的书海,和一排排质朴深沉的暗褐色书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第七十五章 《天书》 天书院给他的记忆再深刻不过,初涉此地是跟踪谢源来到这里,不慎被副院主发现踪迹,更险些饮恨于此。 而今日他竟再次阴差阳错地回到天书院,不免一阵感慨。 “即使行踪暴露,我也有了正当的理由,现在已是戴罪之身,何惧之有?” 当下南剑天打消了最后的顾忌,步入其中。 天书院内部十分安静,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他甚至可清楚地听闻自己心跳的声音。 南剑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带着‘擦擦’的脚步声渐渐向书宫深处走去。 这里收藏的每一门功法都是绝无仅有的,很多失传近千年的功法秘籍都可在此找到,天书院内的随意一本玉册放到外界都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引来无数争斗。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可望而不可求! 当下南剑天放开神念,搜寻适合自己的功法,许多孤本、秘籍中记载的诸多法门虽然玄妙无穷,但却非他想要的那种能行天地万法的神通。 他内心深处亦有着不小的抱负,他深刻明白世俗的险恶,如果日后有幸离开此地重获自由,必然会面对杜飞的全力打压。 现在的他唯有增强自身实力,方有胜算! 这时,角落里一只漆黑的匣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是年久失修,亦或者是日久不见阳光过于潮湿的缘故,书架其中一角被严重腐蚀导致了整体歪斜,而这只不起眼的黑匣子就充当了‘楔子’的角色,被垫在了受损的脚架之下。 只见其上弥漫有厚重的灰尘,显然被人遗放已久。 “天书院中绝无虚本,此书若非无用,定是奇书一本!” 南剑天念及于此,当即将书架一端抬起,将黑色匣子抽取出来,掸去灰尘,却见其上铭刻数个铭文大字《天书》第一卷。 天书乃是七界武学第一经典,将佛道魔三门绝学融于一体。 传说中天书共有十二卷,分别散落于诸天万界之中。 就连天庭之主尚且无缘参悟。 只有拥有大造化者,方有可能得到“天书”传承。 而现在南剑天所得到的仅是《天书》第一卷,寻找十二卷天书任重而道远。 天书院幸藏天书第一卷,只可惜此书深奥至极,历来无人能参透,在角落里默默度过千万载。 众人不识天书,反而险将之遗弃。 南剑天通过暗门悄无声息地重新返回禁闭之地,当关闭暗门的一刻,他终于放下了悬起的心。 没有人知道他在外界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潜入了天书院。 南剑天以为喜获至宝,窃喜不已。 当下取出那只神秘匣子,正欲打开仔细参详,突然木匣轰然炸裂,强劲的气浪径直将他掀出数丈之距。 南剑天跌落在地,不禁叫苦连连。 “是何妖物,竟敢袭击本少?”南剑天大喝道。 一名黑袍小将凭空而现,手托天书怒斥道:“卑贱的生灵,竟敢搅扰本座静修,现在就送你荣登极乐。” 原来《天书》历经近万载陈放,灵智已开,且修成书灵。 ‘真不愧是奇书一卷,这小将更是凶悍至极。’南剑天暗忖。 却见黑袍小将单手招扬,掌中天书激射而出,化为一道黑色旋风径直斩取而来。 南剑天大惊失色,催动身法避之唯恐不及,天书其后紧追不舍。 一人一书,一追一逃。 南剑天只觉风声鹤唳,逃不择路,好不狼狈。 “一本书灵,也敢造次!”南剑天神念一动,自纳戒之中唤出火麟剑,全神应付。 虽然是禁闭期间,但无意间招惹出如此厉害的角色,他不得不全力施为。 火麟剑出鞘,顿时房间内被一股狂暴的火元素充斥,周遭空气变得灼热无比。 陡然,南剑天暴喝一声,火麟剑催动之下天火如云,火色麒麟法相身化旋风席卷下界。 由于担忧火麟剑威势过大会破坏掉周围的一切,所以他特地压制了自己,仅仅使出五成元力的样子,威力依旧不减。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证实了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米粒之光也敢放辉!” 黑袍小将虚空一指,天书霍然开启,一只只诸天古字凭空出现。 “灭”字方出,天火尽竭熄灭;“定”字方下,旋风陡止,火色麒麟法相目光呆滞,被定立原地;接着天书之 中 “破”字出现,就像一道邪异无比的符,一闪没入了火麒麟虚像的额头眉心处,火麒麟仿佛得到了命令,发出一声哀号便破灭开来,化为乌有。 南剑天触目惊心,未曾想竟被天书器灵如此轻易地化解了火麟剑的杀招。 而这一切还未结束,虚空中,只见诸天古字成串地在《天书》中涌现,每一个诸天古字都代表着一门神通和法能:“风”、“雷”、“火”、“电”、“行”…… 反观南剑天,被凭空锁定难以施为,在风雷火电之力下吃尽苦头,变得灰头土脸。 天书古字之下万法不存,天书即万法! 在如此神威之下他岂有不败之理? 当下南剑天将火麟剑收回,却引动元气游走全身,最后凝聚于右臂,暗中催动伏魔杖酝酿最后一击。 “卑贱的生灵,受死!”黑袍小将失去了耐心,暴喝一声催动天书当顶镇压。 “就是此时!”南剑天剑眉一挑,催动伏魔杖悍然出击,不偏不倚轰中天书本体。 惊天一击当空传来,这片空间为之破碎。 只是这座不起眼的房间仅是发出一阵颤抖,便恢复了平静。 其中蕴含的禁制之力抵消了绝大部分的元力波动,因此对周围的破坏并没有想象中严重,此举也是为了防范受罚弟子在禁闭之地兴风作浪。 黑袍小将惨叫一声,身受重创化为一道流光重新归于天书之内,天书密卷则当空陨落在地,变得暗淡无光。 “希望不要惊动那帮老骨头才好。”南剑天不想生出事端,自然不想引起执法堂和拓印堂的关注。 此时,不远处的拓印堂。 那名无良的拓印堂长老正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小啜着玉壶里的美酒,一边晒着太阳,花白的胡须、眉毛迎风抖动,酒意之下小脸红扑扑的像极了婴儿的小脸,显得惬意至极。 蓦然,天地间传来一声巨响,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将他喝下的美酒吓得喷了出来,他气急败坏地在藤椅上跳了起来。 “是哪个不安生的小子在瞎折腾,真该多关你个十年八载!” 无良长老抖落粘在胡须间的酒水暗道一声‘可惜’。 第七十六章 二翼天使 禁闭室内。 以南剑天现在的修为催动伏魔杖仍有勉强,当他做完这一切后,只觉一阵虚脱,短暂调息之后他感觉恢复了部分元力,疲惫感一扫而空。 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愈发感到伏魔杖的玄妙无穷。 南剑天将天书招取在手,将其打开却见字里行间血气滚滚流动,生龙活现。 他的神识竟被扯入其中,就像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越陷越深,竟有心神失守迹象。 “这到底是什么邪书,竟能摄人心魄?” 南剑天恍然回神,却见天书上血字一闪而逝,变成白纸一张,他翻过一张张无字书页不禁目瞪口呆。 喜得至宝,却又从天上跌到谷底,但天书是一本奇书无疑,难道其中设有什么禁制? 南剑天心机一动,当下割破指尖嫡血认主,这种方法是人类与法器建立联系的桥梁。 绝大部分法宝完成嫡血认主后都会受到主人的控制,只有极少数天地灵宝超越了人类的认知,不会遵循规律。 只见精血被天书完全吸收,只是仍无异像。 甚至南剑天祭出火麟剑,以麒麟火焰焚炼天书,意图逼迫它显露原形。 但天书水火不侵,南剑天一番施为后非但无法伤其分毫,反将自己体内元力消耗一空。 天书来者不拒,将外部精粹的火元之力悉数吞噬,加强自身。 南剑天顿感难为,正因于此,自古千百年来才无人参透天书奥义,反被其盅惑心智,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时,指间纳戒转动,魔宝蓝灵珠破空而出,当空悬浮,流转不息。 “难道蓝灵珠和《天书》有什么潜在关联?”南剑天目现奇光,惊疑不定。 魔光笼罩之下,魔宝蓝灵珠投射出无尽魔气,如同滔滔江河灌注其中,一时间天书光华大盛,消失的血字再次重现,如同蝌蚪般在书页上蠕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魔宝蓝灵珠竟然是开启《天书》 的钥匙,难怪时过境迁,数千年来都无人参透天书秘法,试问天地间谁人能有莫大机缘同时获得蓝灵珠与《天书》的传承。” 只见诸天古字成群结队打入南剑天体内,书面翻动所过,南剑天一目十行已将天书顿悟。 当南剑天再次睁开双眼,瞳孔中爆射出犹如实质的幽蓝色光芒。 就在他明悟《天书》的那一刻,无匹魔力在体内应运而生,背后二翼天使虚象若隐若现,长达丈许的黑色羽翼在虚空中缓缓舒展开来,鼓动之下,翼下产生了两道黑色的旋风。 魔翼虽然尚未化虚为实,但已蕴含狂暴的力量。 南剑天有一种离奇的错觉,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生生钻出两片有力的翅膀,拍动之下,他的身形在原地缓缓升起,直至离开地面一尺有余。 “我有翅膀了,我居然飞起来了,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南剑天内心发出惊喜地狂呼。 惊喜过后他迅速冷静下来,拓印堂、执法堂的人无一不是人精,守在外面的拓印堂的那名无良长老更是一个千年狐狸,难保对方不是杜氏派系,若是被此人察觉其中端倪可是大为不妙。 念及于此,当下南剑天收起了魔翼,黑色的翅膀隐没在他的后背,其人则是平稳地降落在地。 “没想到我竟因祸得福,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南剑天被罚禁闭的怨念一扫而空。 “天书果然不愧为诸天万界第一奇书,方才习成便有如此威能。若我再习成天书第二卷,则本尊蜕变为二翼天使,瞬行百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经此磨难,南剑天惊喜的发现,一条全新的修炼宏途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那就是以魔入道! 佛陀与魔陀两位大能,无一例外地创立了自己的“道”,佛陀以“佛心”入道;魔陀则“以魔证道”;在东土大陆以剑道著称,而剑圣独孤求败则“以剑入道”;传说中的魔尊太上自创《太上忘情诀》,以“绝情绝欲”入道。 这些人无不成为了传奇般的人物,他们甚至改变了那个时代的格局。 正所谓“魔亦有道”,以魔入 道需要莫大的决心、魄力与定力,否则被魔念侵蚀道心,必然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眼下的首要任务便是寻觅拓印法门,不然就算再高修为也只能龙游浅水,无处施展。一别十数日,不知婉儿是否安好?是否会为我而担心?” 当联想到南宫婉,南剑天仿佛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目陷柔情,恨不得能够立刻冲出去与她相见。 思绪间,南剑天左手戴有纳戒的中指不自觉地轻轻弹动了一下,接着,三本秘籍失落在地,正是一路陪伴他成长至今的《金刚诀》、《白骨**》、《铁骨功》等秘法。 他未曾察觉,就在三本秘笈脱离纳戒的一瞬,有三道光华疾射而出:金色光华充满神圣气息,自《金刚诀》玉册中发出;《白骨**》是为歪门邪道,投射的光华就像细腻而妖异的毒蛇;《铁骨功》则化为一道柔和的乳白色华光;三道炽盛的光芒齐齐没入《天书》之中。 “这是何故?” 南剑天深感诧异,他将《铁骨功》玉册捡起,随意翻看起来,只见其书页上的字体竟然全部离奇消失不见。 “不可能,难道是我眼花了?”南剑天揉开眼睛仔细观看,依然无错。 他将遗失在地面上的《白骨**》和《金刚诀》捡起,翻看之下骇然失色,其上所书密密麻麻的奥义文字全部凭空消失,三本秘籍竟无一列外变成了无字之书。 最终南剑天的目光落定在一旁的无字《天书》之上。 “难不成其中的文字被天书‘吃掉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铁骨功》、《白骨**》这两门功法对于现在的南剑天并无太多可取之处,倒是可以舍弃;但《金刚诀》陪伴他成长至今,几乎被他视为生命的另一半,而且金刚诀是师尊佛陀的遗物,佛陀临终的夙愿是将《金刚诀》发扬光大,断然不可丢失。 南剑天凭借超强的记忆力有过目不忘之能,经过近半年的参悟,《金刚诀》的奥义自然铭记于心。 第七十七章 领悟《天书》奥义 “若是我深诲拓印法门也就不会有此顾忌,难道金刚诀真的消失了。” 就在他说出‘拓印’二字之时,天书仿佛收到了命令,铮鸣不已,连带三本空白的玉册也无风自动起来,接着一行行鲜艳的文字出现在空白书页上,与真迹一般无二。 《金刚诀》、《白骨**》、《铁骨功》等秘法失而复得。 “文字又回来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南剑天望着眼前的一切,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将三册秘笈捧在手上仔细地翻看了一遍,与记忆中毫厘无差,他暗道一声‘厉害’,脸色阴晴不定。 “如此说来,若是故技重施,我很快便可完成一百册古籍的拓印了?只是不知是否能够过无良老人那一关?事已至此,不妨一试。” 自修炼《天书》秘法的那一刻起,南剑天便与天书建立了某种联系,神念一动,天书便稳条有序地运作起来。 其中一侧古籍其上的文字凭空消失,没入天书之内,接着,南剑天念动‘拓印’法门,天书将吞噬的字体全部‘吐’了出来。 “太多了,恐引起老狐狸的猜疑。”当下南剑天心念一动抹除了绝大部分文字,仅留下一页。 “还是太多了!”最终,他将所有段落抹除,仅留下短短的一句文字,大约有十几个古字。 “前辈,不知弟子篆刻的这些字体如何?还请明示。”南剑天朗声道。 以无良老人的修为,方圆百丈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南剑天如此呼喊,想必他已有耳闻。 果然,他话音甫落,只见面前虚空一荡,无良老人凭空出现在南剑天面前。 “前辈下次出现还是知会弟子一声的好。” 南剑天压住心惊,暗忖‘老狐狸虽然做起事来不正经,但修为却高的出奇。’ 无良老人没有做答,反而定定地看着他所‘篆刻’的一行文字,若有所思。 “噢!”无良老人惊奇一声,良久,才问道:“这可是你篆刻?” “难道这里除了弟子还有其他人吗?”南剑天不置可否道。 “不错,非常不错。每个字体所篆刻的深度与劲力都一般无二,这已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了!可见十数日的磨炼,你对元力的运用和掌握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对于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前辈的意思是,弟子的篆刻的字体过关了?” “可以这么说!只要你所篆刻的字迹在十息之内没有消失,也就意味着得到了玉册的认可。但你所篆刻的仅有寥寥十余字而已,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你此生都休想离开这里寸步了。年轻人,难道是你舍不得老夫,要与我在此常相伴吗?” 无良老人自顾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飘然而去。 “老骨头,我才不要与你相伴,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此地。”南剑天暗骂道。 “年轻人,莫要欺负我老人家耳朵不好,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可都听到了。”无良老人声如洪钟道。 他明明已远遁而去,声音却清晰地响彻耳畔,由此可见他元气之深厚。 “果真是个老狐狸,终有一日我会教你大跌眼镜!” 无良老人说篆刻的文字只消在玉册上保持十息时间便意味着得到了认可,而现在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字迹并未消散,看来这的确是可行之法;如此一来,我很快便可脱离此地了。南剑天思量着。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现在他已找到了‘篆刻’的捷径,拓印百册古籍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但守着天书院这座巨大的宝藏就此离去,的确心有不甘,也许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深夜时分,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树上的枝叶一动不动,天气有些酷暑难当。 忽然,一阵狂风拂过,掀开了漫天厚重的云雾,无尽银河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为星空增添了色彩。 帝都就像一只巨大的猛兽,蛰伏在璀璨星河之下。 此时,天弓学院禁闭之地。 “隆!” 黑暗中,一道矫健的影子穿过暗门后,沉重的石门再次关闭。 南剑天闭目感受着身处书海厚重的气息,露出赞赏之色,今夜他便是为天书院之中的千万卷奇书而来,他要将面前的这座宝藏‘移花接木’。 对于这些以前他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有了天书就不一样了。 鉴于上次在天书院发生的一切,南剑天变得颇为谨慎,他没有立刻施为,而是屏住呼吸静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仔细聆听周围的风吹草动。 天书院中寂静的出奇,他断定内部确无人迹,方才祭出《天书》。 “拓印!”南剑天神念一动,《天书》便在虚空中自主运作起来。 陈放在书架上的无尽古籍、秘法、传记,包括失传已久的心法秘笈,全部当空悬浮起来,无风自动,化为一片书海,在暗夜中显得颇为壮观。 无数密密麻麻的字体竟然脱离了书页,仿佛化为了有生命的个体,在虚空中闪烁不定,像极了璀璨夜空下的点点繁星。 接着,这些字体仿佛受到召唤,如同一道道涓涓细流,汇聚成一条波澜壮阔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汇集,竞相融入天书之中。 这些功法中有百氏异族心法、妖法、魔功,甚至包含了东土大陆的极致剑道、西土大陆的光明与暗黑魔法等等,无一不在其中。 科目种类之杂之全,令人惊目膛舌,可见天书院收藏颇丰! “这些独门功法可为天弓学院培育无数人才,天弓帝国焉有不强盛之理。” 几乎在一瞬间,南剑天的识海仿佛炸开,涌入无数信息。 《天书》所拓印万千功法,江湖传闻、大人物的传记,上古绝地、秘境等信息,悉数呈现在他的识海中。 现在的他,可谓知晓上下五千年,在历史中出现过的有影响力的人物,期间发生的影响历时转折的重要事迹,他都了如指掌。 在这一刻,他凭空多出了万载记忆,眼神沧桑,仿佛经受了万年岁月的磨炼与沉淀。 第七十八章 平增万载记忆 现在的他可是一名“小人精”,只怕那些活了千年的老古董都没有他知道的历史辛秘多。 鉴于自身境界低下,他不得不放缓了拓印的速度,倒不是耗费元力,而是由于信息量过于巨大,他感觉识海仿佛爆炸一般。 在他所获得的信息中,就有关于魔陀和佛陀的,书中不仅详细阐述了两位大能的出道始末,并有关于二人信仰的剖析。 魔陀以魔入道,他的起源几乎无可觅寻,应该是被人以大手段斩灭了,是以无从查起。 魔陀效忠于魔主,自从上次神魔大战以后,魔主被神族联手封印流放于次元时空。魔界大势已去,魔陀不得已流落凡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魔陀一直未放弃迎接魔主到来的这一天,魔主的羽翼一直在暗自酝酿着。 而佛陀早年在菩提树下顿悟,修成正果。当年,神算子与佛陀不期而遇,他观佛陀面前黑光笼罩,断定佛陀未来十年内必遭杀身之厄。 但佛陀未置可否,一笑了然,未放于心上。十年后的今天,佛陀果遭不幸。 以神算子的推断,一切尚有回旋余地,只消寻得应劫之人,在劫数到来之日虽已身死,但亦有可能破灭重生。 菩提树昭示着因果,代表着轮回。 若渡劫之人肉身未损,道心未泯,只需一魄尚存,便可与菩提树建立某种联系。等到菩提树成年之时,结出‘道德果子’,渡劫之人便可破而后立…… 当南剑天得到这些宝贵的信息,不禁万分激动, “如此一来,师傅有救了,我就知道师尊不会如此轻易离开的。接下来,我要尽快将菩提树培育成熟,希望它能够早日结出‘道德果子’。” 他的内心不胜惊喜。 “神秘罐子陪伴我成长至今,如果能够获悉它的真实身份就好了。” 当下,南剑天神念一动,在识海中查找着相应的信息。 “有了!”他的脑海中闪过了‘罐’的字样,他心中一喜,连忙翻阅起来。 “图腾之罐,图腾之主的本命法器,图腾一族的护族圣器……相传,在一万年前,图腾一族达到历史鼎盛时期,图腾之主身为一代雄主,不甘受 天庭统治,遂画地围疆,自封为图腾之王。古天庭派出神使谈判未果,神使被斩祭旗,古天庭之主震怒,派遣以四大战神为主的力量前去围剿……历经数百年大战,图腾之主被封印镇压,自此图腾一族急剧凋零,元气大损,阖族被圈禁在图腾大陆,永世不得复出……” “伴随图腾之主的被封印镇压,其本命法宝亦被打破境界,陨落向人间界,自此杳无音信,万年来再未重现天日……”南剑天一字一顿地念道。 他惊疑的目光落定在神秘罐子身上,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此罐就是跌落人间界的图腾一族的圣器图腾之罐,未曾想如此不起眼的罐子竟有如此大的来路。难怪我第一眼看到它便觉得此物不同凡响,如今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就在他查阅资料的同时,无数的讯息犹如山呼海啸一般拓印进入《天书》,而后传进他的识海。 由于境界缘故,南剑天感到自己的识海已经不能容纳更多的信息。经过一番的元力消耗,他感觉控制《天书》愈发吃力。 终于,三个时辰后,南剑天不甘心地停下手来。 他的后背早已被虚汗浸湿,脸色略显苍白。 完成拓印的书籍再次完好无损地归置于书架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则书中的内容都被完整地拓印到了《天书》之中。 “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南剑天不无遗憾地自语。 经过数个时辰的努力,他拓印了整个天书院三分之一的古籍,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仍旧是一个可怖的数字。 如果让外界知晓在他的身上有着天书院近半数的拓印珍藏,必定会引来无休止的追杀。 好在拓印堂和天弓学院尚且不知道南剑天有此逆天手段,他虽然拓印了巨量的书籍,却未损及玉册根本,一般人是无法察觉的。 天书密法自成根基身兼万道,将《金刚诀》打入佛门功法,《白骨**》、《铁骨功》则归入魔学经典,其中更有炼器法门,包罗万象…… 万法皆归一本,天书则成为主纲。 《天书》将佛道魔三门绝学融为一体,吞噬万法本源不断壮大,在虚空中化为方圆亩许的玉田,气势增强数倍。 见此, 南剑天大喜过望。 翌日。 南剑天轻松地完成了拓印百册古籍的任务,这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时间仅仅过去了半个月他便完成了任务,此事若传扬出去他人必定难以置信。 南剑天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玉册,并未选择就此离去,而是按照拓印的《金刚诀》秘法,将之重新修炼一番。 神念一动,《金刚诀》整篇心法呈现在他的识海深处,得益于《天书》的拓印之能,他即使不看玉册,也可将他想知道的内容了然于心。 《金刚诀》第一重主修体质,练到极致,可固五脏六腑,使人体耐打异常,属内外兼修之法。 试想在对战中,你将面对的是一名怎么都打不倒、打不死的对手,就像‘不死小强’,这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金刚诀》第二重以炼气为主,第三重凝气境高手方可修习。 而南剑天所处的境界为第一重巅峰,初摸第二重法门。 在接下来的十五天里,南剑天枯坐在地,几乎寸步未动,但炼气期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拦在他的面前,境界丝毫没有松动迹象。 “终究没有参透要义。”南剑天不禁大摇其头。 他感觉炼气期就像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仿佛触摸到了其中法门,却又不得要领。 虽然没能够成功突破境界,但他也并非一无所获,近半个月的勤加练习,他感到自己体内的元力再度变得精纯了几分,就连识海也再次扩张。 当南剑天停止打坐,站起身来,只觉体内元力充盈,仿佛有用之不竭的力量。 “年度试炼还有三日就要开始了,是时候离开了。”他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就在这一夜,南剑天重临天书院故法重施,祭出《天书》拓印其余部分的古籍,阴暗的书院被映照的明灭不定。 这一次,他仅用了两个时辰便拓印了剩余全部书籍,在他的识海深处增添了数之不尽的功法与记忆。 每一件事他都仿佛亲身经历,为他增加了许多宝贵的经验。 第七十九章 与南宫婉重逢 翌日。 南剑天站在门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任凭温暖的阳光撒在自己脸庞,他舒展胸襟显得惬意至极,这是他一个月来首次跨出这座房间。 当适应了外界强盛的光线,他才阔步向外走去。 当南剑天将堆积如山的玉册呈放在拓印堂长老面前时,对方分外诧异,不解问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完成了拓印任务,这绝无可能?” “前辈一看便知。”南剑天负手而立,似笑非笑说道。 ‘我若不完成任务,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陪你终老?’他内心调侃。 无良老人翻看着玉册,最终接受了事实。 “这居然是真的,此任务即使交到院内长老手中也未必在如此短的时间完成,你是如何做到的?” 无良老人目光紧紧盯着南剑天问道。 他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答案,然而无良老人失望了,他在对方脸上什么都没有得到。 现在的南剑天拥有着比他更丰富的阅历和经验,岂会轻易着道。 “弟子已初步掌握了拓印法门,这一百册古籍也是弟子近一个月来辛勤所为,绝无弄虚作假,至于其他的无可奉告。” “想必你是获得了一门厉害的拓印奇功,方能在短短时间内达成眼前的一切。不可置否你出色完成了任务,年轻人,恭喜你!” “弟子只关心,现在是否便可离开禁闭之地?”多日来,南剑天对南宫婉思心甚切,不免急迫起来。 “自然可以!”无良老人的目光犹落在玉册上,赞不绝口。 “如此谢过前辈,告辞!”南剑天催步欲行离去。 “且慢!” “前辈可是还有吩咐?” “并非!”无良老人浑浊的眼睛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在南剑天身上扫来扫去,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打量一座宝藏。 ‘果然是个老狐狸,难道被发现了什么?’南剑天被看的有些心虚。 “在此,老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你可留在拓印堂,从今 以后为我拓印堂效力,我可保你前途无忧。何如?”无良老人开出了诱人的条件,倒也不失诚意。 “这……”南剑天顿感难为。 “怎么,你还有什么顾虑?只要你答应了老朽,以后就是我拓印堂的人,谁都不敢再欺辱于你,休说杜飞,就算是他老子杜威来了,也要对我拓印堂毕恭毕敬,就算是两位院主,都要让我三分。” “晚辈……”南剑天顿感难为,的确,拓印堂的资源得天独厚,天书院完全就是其后院,任何功法还不是手到掂来,而今他拓印了天书院所有法门,自是不需要了。 在天弓学院拓印堂亦有着极高地位,受人尊崇,自己若是投靠拓印堂的确可免却诸多烦恼。 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拓印堂免除了诸多纷扰,难道未来自己就可安逸度日,就像眼下的无良老人,终日无所事事,百年以后垂垂老矣!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未来!南剑天内心深处发出呼声,而若是当面回绝对方,恐拂了对方颜面,怕是不好做。 一时间,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年轻人,你大可不必现在回复老朽,你可回去细细考量,权衡其中利弊,你的才能我十分欣赏,拓印堂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无良老人倒也不失豪爽。 “谢前辈赏识,弟子先行告退!”南剑天恭身道。 南剑天重获自由,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面见南宫婉,请她放心,他不想心爱的人为自己担忧。 当南宫婉与南剑天再次相见,风一般扑进他的怀抱。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南宫婉早已哭成了泪人。在这厚实的胸膛里,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心。 “傻瓜,我怎会舍弃你呢?现在我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南剑天也是眼角一热,爱抚着她柔软的秀发,不自觉地将她拥抱的更紧了。 “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就是担心你。”南宫婉嘟起红唇,显得可爱至极。 “这么快就成管家婆了!”南剑天调侃道。 “人家关心你,你却在笑人家。” 良久,南宫婉才依依不舍地在南剑天怀中探出头来,脸颊绯红,羞怯不已,但她的内心却甜蜜无比。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一名男子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遇到眼前这名少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尘不染蔚蓝色的天空,飘进了晶莹透明的朵朵霞云,使整片天空都有了色彩。 “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知道你会回来。”这是天空对云的了解。 “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可以找到你,陪伴你。”这是云对天空的承诺。 于是,无忧无虑的天空,爱上了浪子。 天空呈现了浮云的彩色,白云增添了晴空的绚丽。 没有人知道他们结局会如何! “剑天,求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就一定答应你。” “放弃挑战杜飞吧!站在他背后的势力不是你能够想象的,这一个月来你所有的遭遇说明了一切,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害。” “其他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此事恕我不能从命。”南剑天的眼神中投射出难以言喻的坚毅。 “我自知无法说服你,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真的就可以相安无事吗?婉儿,你涉世未深,自然不会明白人心险恶,有些事并非退让就可以避免的。当初是我信誓旦旦挑战杜飞,如今又是我撕毁约定,必定遭人耻笑,日后我又当如何立足?既然一切无法避免,唯有全力以赴,你放心,年度会比上我一定会打倒他,我要告诉天下人,杜飞并非不败的神话!” 不知为何,当南宫婉望着南剑天坚定的眼神,她竟相信了对方真的可以战胜杜飞,这是源自心灵的默契。她虽然出言相劝,现在更为南剑天执著的信念所折服,在这一刻她改变了主意。 “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默默支持你。”南宫婉望着南剑天削瘦的脸庞,露出欣慰的微笑。 “谢谢你,婉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南剑天会心一笑,有了南宫婉的鼓励,他更加自信百倍。 第八十章 血色试炼 当南剑天赶回院落已是傍晚时分,由于长期无人居住,短短一月有余院内变得杂草丛生,充满苍凉的气息。 “咦?”南剑天惊奇一声,一段时间未曾照料,菩提树却长势喜人, 此时已有筷子般粗细,叶子油光碧绿,顶端更抽出嫩绿的枝芽,显然正在快速成长周期。 并且,其腰部缭绕着一种稀薄的气体,像极了耸彻天际的山峰伴随的云雾,确切来说那是灵气,虽然十分稀薄。 “菩提树居然产生了灵气?”这个结果令南剑天震惊万分,他蹲身细细查看,竹篱内狭小的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小世界’。 “菩提树的成长需要吸收更多的本源之力,三日后,血色试炼即将开始,我想将它带在身边将会有更多机遇。” 旋即,南剑天拔掉竹篱,将一块巨大的土壤连带菩提树幼苗连根拔起,而后将之移植入图腾之罐。 图腾之罐现在身为灵器,将菩提树栽种其中想必裨益颇多。 果然,菩提树落地生根,在图腾之罐内部五行之力、灵气和罐内规则之力种种作用下,菩提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数寸,生长,发枝、抽叶…… “果然如此!”南剑天望着菩提树新抽生的两片嫩叶惊喜万分。 菩堤子是菩堤之树的种子。佛陀早年机缘巧合之下幸得两粒,种下一粒后生成菩堤之树,佛陀在树下觉悟灵根,方才修成**。 而另一粒种子沉睡数百年,直至被南剑天获取,在种种因素下苏醒萌生,也就有了眼下的幼年菩提树。 南剑天一心促进菩提树的成长,所以用图腾之罐作为容器根基。 图腾之罐乃是图腾异族的护族圣器,如若他们得知南剑天竟如此亵渎神物,以圣器种树时,只怕非要气得吐血当场不可。 话说血色试炼是三大帝国附属学院的交流盛会: 天弓帝国有天弓学院;离恨天朝的离恨天宫;大晟皇朝的天松学院、武穆学院,其中前者主武,后者则主修兵法。 禁制一方是另一片时空,里面生活着天魔异族,每一学 院都有首席带队,带领学院子弟与天魔异族展开厮杀。 当然,四院也并非和睦相处,常为利益争端而大打出手,他们之间有合作但更多的是竞争。 进入古战场之中,无论身份高贵低贱,都生死勿论,其中纵然危险重重,但更有莫大的机缘。 因为杜飞的缘故,南剑天本不想涉身其中,但他处在筑基后期境界已久,没有丝毫突破迹象,年度会比也日益临近,他不免有些急迫起来。 参加血色试炼历练自己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寻找晋阶的契机。 数月前,南剑天公然挑战学院首席杜飞,又与铁骨门立下不解血仇,自是谁都不肯与他为伴,除非嫌自己命长,皆是避他如瘟神,众人早已将他当做死人看待。 反倒是母夜叉陈圆圆和程刚十分乐意与他同行,挚友的不离不弃令南剑天甚是感动。 禁制自开启到关闭历时半月,也就意味着所有进入其中参加试炼者要在这片异域中生活十五天,十五天内实在有太多变数。 院方却规定:每名进入古战场者只能带五日口粮,其间他们不但要猎杀妖兽充饥,还要互相猎杀同类,抢夺生存的口粮。 各大学院在比拼中互相削弱实力,通常结果都以大晟皇朝完胜告终。 三大帝国中,大晟皇朝国力最强,坐拥天松、武穆学院,若两院联手一致对外,离恨天宫、天弓学院皆莫能当。 两院则乘机联手,猎杀两国优秀弟子,乘机削弱天弓帝国、离恨天朝两大帝国的实力,以保持相对国力优势。 此时,四院首席各主一方阵营。 天松学院首席一天,和武穆学院玄夜鼻同气出。 而离恨天宫王海军,与天弓学院首度代表杜飞,两人有意拉进关系,从而结盟,以免被大晟皇朝统吃。 只见禁地外天光四起,乳色光华涟漪般洋溢开来,一座神秘门户冉冉开启,古老、玄秘和沧桑的气息迎面扑来。 伴随门户的完全大开,一片神秘的幽暗空间呈现在眼前。 随着禁制开启,中土大陆一年一度的血色试炼就此拉开了帷 幕,四院学子分别在各院首席的带领下进入血炼战场。 杜飞对南宫婉一往情深,自然对她与南宫情姐妹二人关照有加。 但二女对他却不感冒,神色冷漠,无动于衷,反而同时心里想着一人南剑天。 因为他对二女有过救命之恩,纵南宫情高傲如厮,也无法摆脱思念,他的影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只是天弓学院阵营却不见南剑天的踪影,但当想到他与杜飞的过节,其中缘由也便了然于心。 以往,四大学院进入古战场会暂时结盟对抗天魔。 毕竟天魔乃是异族,待将其击退后,口粮也消耗得所剩无几,才展开互相猎杀,抢夺口粮和丹药。 但今年情况却不同以往,到处一片寂静,没有一个天魔,甚至连晋通妖兽的影子都少见。 四大学院子弟皆是诧异,只有各回阵列,严阵以待。 而在百里之外却见天魔大军集结,一万天魔结为一个方阵,各由一名魔将统率,其中更有高阶魔王亲自坐镇指挥。 魔王相当于人类结丹期高手,在以往的天魔战场亘古未现,不知为何今年竟通过时空通道到达这里。 十万天魔足以剿灭所有进入天魔战场的人类修士,但魔王下令,暂隐兵锋。先让人类修士自相残杀,待其元气大伤,天魔异族便最后登场,灭杀所有,创造前所未有的战绩。 此时,南剑天、阵圆圆和程刚三人一路打兽深入古战场腹地。 陈圆圆向来以凶悍著称,在前方开路,一些不长眼的二、三阶妖兽立刻被她重达五百斤的铁锤砸成肉饼。 偶尔遭遇高阶妖兽,三人则合力轰杀,阵圆圆居功最甚,杀兽取核,南剑天则紧随其后收尸炼化。 一路下来,陈圆圆将妖兽屠戮一空,几乎不给他出手的机会,更达不到历炼的效果。 南剑天深感郁闷,当下辞别二人,独自上路。 可怜陈圆圆和程刚二人生性耿直,竟未加细想,更不知其中缘由,别过南剑天后,二人再次启程。 第八十一章 《神行百变》 南剑天自知修为不足,自己在四大学院的力量之下形同蝼蚁,在天魔战场这种强强猎杀的游戏中更无侥幸可能。 要想在残酷的现实中增加保命手段,只有尽快提升境界。 当下南剑天找到一只空间巨大的树洞栖身,开始潜修神通,并着手修习《神行百变》易容功法。 这是他在天星镇斩杀妖童、妖女时意外获得,具有改容换貌之异能。今日心血来潮,他迫切希望掌握易容的法门。 很快,一天时间已然过去,四大学院严阵以待,却依旧不见天魔踪影。 四院首席不知是计,以为天魔将不会出现在今年的血炼中,当下指挥各自阵营互相猎杀、攻防和抢夺口粮,以备不时之需。 在血腥的杀戮中,联盟彻底宣告破散。 天弓学院一方,杜飞见局势不利,当即下令所有人结成大阵,只守不攻,从而规避损失。 天松、武穆学院同出大晟皇朝,两院联手削弱他国实力。 玄夜带人围困天弓学院,而一天则带大队人马追杀离恨天宫修士。 很快,外界已经过去两天时间。 在这两天内,南剑天堪堪练成《神行百变》第一重,法力再度精进,且可自由变化容貌。 因境界缘故虽不能持久维持易容之术,但已可蒙混过关,必要时此秘法在战斗中定能起到石破天惊之效。 这时树洞外,三名天松学院炼气期高手正全力围攻一名离恨天宫武者。 此人是炼气中期修为,双方实力相当,都竭力欲杀败对方,四人缠斗良久无果,反而元力大损。 那名青年面容奇特,额生白眉,他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但离恨天宫溃败,只恐天松学院追兵再至。当即催剑逼退三人,转身欲逃。 南剑天方出树洞,却听得外界激烈的打斗声,立时心生戒意。 三名天松学院武者正欲追赶,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暴喝:“谁人胆敢欺我师弟,是欺我离恨天宫无人吗?” 三人回头却见是离恨天宫首席杀到,白眉青年见援军赶到,不禁大喜。虽不知王海军为何来到这里,但有此强援,至少可解燃眉之急。 三名天松学院武者虽自知不敌,但皆非泛泛之辈,怎会坐以 待毙,竟一齐反杀向王海军。 王海军阴谋一笑,祭出伏魔杖,以雷霆万钧手段击杀了三人。 战起战落前后不过数息时间。 见此,白眉青年不禁暗叫声“厉害”! 王海军竟在数合之间解决三名强敌。 “参见首座!”白眉青年毕恭毕敬道。 “嗯!”王海军轻应一声,目中狡光闪现。 “若非首席及时施以援手,在下此时恐怕已身遭不测。只是不知首席为何来到这里,难道我离恨天宫这么快就败阵落逃。”白眉青年眼角一阵抽搐。 “哼!还不是天松、武穆两院以势欺人。倒是你,不与本座并肩作战,竟临阵脱逃,我离恨天宫的败势就是由你这种败类造成的。现在我秉承离恨天宫意志,为学宫清理门户,杀一儆百。” 王海军毫无预兆的动手,宝剑毫无阻势刺碎他的心脉。 “你不是王海军,首座仁慈,从不会乱杀无辜,我更没有背叛学宫。”白眉青年气息微弱。 王海军突然仰天狂笑,面容一阵扭曲,化出原来相貌,原来‘王海军’竟是南剑天所化。 “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南剑天拔出宝剑,白眉青年胸前血脉喷张,仰面倒地暴毙身亡,死不瞑目。 “《神行百变》果然名不虚传,初次施展便树立战果。” “什么人竟敢杀我天松学院子弟?” 就在南剑天准备离开之时,虚空中突然炸响一声,只见一名青年武者从天而降,一式“立劈华山”迎头斩下,势不可挡。 南剑天暗惊于心,避无可避当下催剑格挡。 “不自量力!” 只见那名青年剑气如鸿,所向披靡。 双剑相交,南剑天仿佛被雷电击中,惨哼一声,虎口震裂,掌中宝剑脱手不翼而飞,整个人被当空击飞,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原来,来者正是天松学院一尘,现已是炼气后期境界,是仅次于首席的高手。 “本座身怀异力,越阶挑战不在话下,而你区区筑基期武者也敢造次,受死。”一尘再次催剑杀来。 越阶对敌?敢情又是一名悍将。 南剑天一 招落败,自知不是对手,当下夺路而逃。 “本座看上的猎物还从没有走脱的。”一尘将南剑天的宝剑收回纳戒,其后紧追不舍。 前方,南剑天自知实力不济,再这样消耗下去也难逃被追杀致死的命运,当下将心一横,兵行险着,藏身于附近岑天古木之下树洞内。 对此,一尘始料未及,他自然不知南剑天就在身侧的树洞中,越过古树,继续向前追赶。 而南剑天则索性在树洞内潜伏下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名离恨天宫炼气期武者被武穆学院三名同阶修士追杀至此。且已身负重伤,竟慌不择路钻进南剑天所在树洞内。 很快,追兵已过,那名武者“嘎嘎”干笑两声,不禁暗自庆幸道:“离恨天宫一路溃败,我拼死方才杀出重围。只消数日我便可伤势尽复,杀他回马一枪。现在我口粮充足,若节约食用,定能挨过十日,其间我只须拒守不出,待试炼结束,我定能全身而退。” 突然,武者只觉脸颊一热,似有一滴炙热的‘水珠’打在脸上:“这是什么东西?” 树洞内光线昏暗,武者不及看清是为何物,触摸之下却有黏黏的感觉,接着,他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是血,到底是什么人?”武者惊喝道。 原来,那滴血正是在南剑天开裂的虎口流下的,他自知已然暴露,当下悍然出击。 《白骨**》施展之下,手化白骨,五指如钩,竟将对方天顶盖一掀而开,露出其中白花的脑浆,武者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泄我行踪,真是该死!” 南剑天一把捏断对方的脖子,当下夺路而逃。 三名大汉和一尘一路追踪无果,皆是心感诧异。 突闻一声惨叫自身后传来,四人先后闻声赶至。 一尘催剑所过,树洞被轰然破开,只见那名武者暴毙而死,唯独不见南剑天踪迹。 “好个狡猾的贼子,竟将本座玩弄于股掌之中。”一尘心知中计暴怒异常,当下与三名大汉达成默契,共同追击南剑天。 因初临天魔战场,满眼都是陌路,南剑天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胡乱奔逃,无意中闯入一座古洞。 第八十二章 佛门八大至宝 只见四周高大的佛像林立,法案和蒲团上布满厚重的灰尘,显然久未有人迹至此。 在一尊古佛脚下,法案上依次陈列着八件佛门至宝:晨钟、暮鼓、夜叉、明王斧、画天戟、白虎刀、修罗剑、皇权杖。 八件一套,绝非普通宝器可比,若运用得当,甚至较灵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剑天神念一动,便要将其收回纳戒。 但就在这时,古洞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竟是一尘和三名大汉追至。 南剑天自知无法应付,当下纵身而起,隐藏在古佛之后。 四人不期而至,一路追杀南剑天到此,却意外发现一座古洞。 以周围布置来看,此处应是佛门古修所留无疑,当四人发现法案上陈列的佛门八宝时,皆是眼前一亮,目现贪婪之色。 一尘身形一晃,已至法案前,对晨钟暮鼓等八宝爱不释手,当下就欲收起宝器。 “且慢!”三名大汉齐声喝道。 “怎么,难道诸位有意见?” 一尘不无强硬说道。 “一尘,八件至宝即然是我四人共同发现,理应将其瓜分,你一人独占,是何道理?” “哼,任谁都可以看出八宝乃是一套,岂能分与尔等。在天魔战场一切以实力为尊,本座修为高强,自然优先享有八宝。”一尘毫不相让道。 “一尘,休得以势压人,若单独对你,我三人甘拜下风,但若我三人联手,你绝无侥幸的可能。”一名大汉道。 “难道三位想破坏我天松学院与武穆学院的盟约不成?” “是你见利忘义在先,怪不得我等!” “既然如此,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当下, 一尘信手掂来一把白虎刀强势杀来,只见刀身一振,白虎法像凭空呈现,龙吟虎啸声中向三名大汉横扑而去。 一刀之威,已是如斯! 四人皆是天松、武穆两大学院中的佼佼者,虽同属大晟皇朝,但现在利字当头三名大汉自是不顾一切。 四大高手互不相让大打出手。 南剑天躲在暗中心中打定主意,待四人拼得两败俱伤再 悍然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一尘虽实力强悍,但终不敌三人联手,四人来来回回,数十回合之下,已露败迹。 一尘自知不敌,当下催刀逼退三人,身形暴退道:“各位同僚,我四人皆是大晟皇朝子弟,现眼下大敌当前,怎能为一已私利互相残杀,此事若传扬出去恐遭人耻笑。所以,我们当以两院关系为重,就依了为兄方才提议,将八宝一齐瓜分,每人两件,如何?” “哼,一尘,当真是无耻至极,起初以势压人,现在不敌方才求和,还想再分杯一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当头一名大汉怒喝道。 “也罢,反正区区宝器入不得本座法眼,就权做送给诸位,做个结交吧!”一尘急于脱身,恐生变故不敢多留,当下就欲夺路而逃。 “就此想走,未免太过小看了我三人,还是留下吧!”三名大汉催动法宝绞杀而来。 “你们竟出尔反尔。”一尘再度被逼回洞中,双目血红。 “对于这种小人讲什么道理,击杀了便是,难道留着他去通风报信?现我两院正在合作之期,若被首席得知此事,我等定难辞其咎,不如来个死无对证!”三人已有必杀之心。 “这是你们在逼我,既然如此,唯有拼个鱼死网破。” 一尘打开丹瓶,取出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面露决然之色,当即仰头将之吞服。 “不好,是疯魔丹,此人身上怎会有如此逆天丹药?快杀了他,不能留给他炼化丹药的时间,不然,我三人都有性命之忧。” 三名大汉面色惶恐,深知疯魔丹的厉害。 当一尘服下疯魔丹的那一刻,面上腾起一阵异样的红潮,双目充血,内部血丝迸现。 全身元力急速运转,血管高鼓几欲迸裂,整个人气息节节攀升,瞬间力量竟暴增数倍不止,全身散发出暴戾的气息。 “去死!”三名大汉奋不顾身围杀而来,对此,一尘竟视若无睹 。 法器结实的轰击在他身上,顿时肢离破碎,侧身皮肉被一撕而下,露出森然肋骨和内部脏腑,甚至胸骨被击碎,留下一只拳头大小的诡秘血洞。 “简直是找死,纵你服下疯魔丹又能耐何?”三名大汉一致认为一尘受此重创,必死无疑。 一尘 肢体险被撕裂,竟不觉痛苦,满嘴是血反而仰天狂笑。 只见他胸前伤口处肉芽萌生,数息之间血洞竟自主弥合,两肋间更生长出新的血肉。 服用疯魔丹后,人体力量不但会瞬间暴增,更会拥有强横的体质和近乎变态的恢复、自愈能力。 当然,这是以生命力为代价的,也就意味着,此役以后,一尘势必寿元大减。 “不好,快走,不要与这疯子多作纠缠。”三名大汉被他变态的恢复能力所震撼,皆是惊身退走。 “现在想走,已经迟了。”一尘身形在三人间连连晃过,伴随一声龙吟虎啸之声,刀光所过三名大汉身形僵滞,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三人无一例外被自中切开,裂体身亡。 此时,疯魔丹药力已过,一尘只觉一阵虚脱,面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 他勉强以白虎刀支撑身形不倒,悲创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有信心在试炼结束前恢复到全盛时期。八件佛门至宝落入我手,必能大放异彩,只消我踏入凝气期,凭借于此对抗一天,一争首席之位也不在话下。” “你的算盘虽好,只可惜未必敲得响了。”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到底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一尘不禁大吃一惊,未曾想古洞内还藏有一人。 “一尘,当真是威风无限,不但我险未命丧你手,现在你更力斩三雄。只可惜,这一切最后沦为我的嫁衣。”南剑天在古佛之后跃身而下。 “竟然是你?没想到你竟事先至此,而且隐藏得如此之深,果然好心机。想拿本座的东西,先问我手中宝刀同不同意。”一尘挣扎起身,催刀便斩。 “先前我对你暂避其锋,但你力战三雄,又吞食疯魔丹透支生命,如何是我的对手。” 南剑天闪身避开刀锋,身形突进一剑结果了对方。 一尘胸插利剑面带不甘,仆倒在地,生机了无。 当下,南剑天祭出图腾之罐将地面上四具尸体全部收取,毁尸灭迹。 若被人得知自己杀了一尘,只怕另外三人的账也会算到自己头上,那时自己就成了天松、武穆两大学院的共同敌人。 第八十三章 惊险脱身 此时,图腾之罐内正产生巨变。 空间内部陈列着一尘和三名大汉的遗骸,他们虎躯凛凛躺在这片玄秘的空间内,有种说不出的静谧。 只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幼小的菩提树默默地扎根于此。 灵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其枝干传达出愉悦的摇摆,就像一个欢快的孩子。 接着,根系无限延伸,就像四只无边的触手,深深地扎根在四人心脉附近。 晶莹通透的触手逐渐变成了墨黑色,就像四根吸管,仿佛在贪婪地鲸吞着什么,最后墨色液体全部沿着触手注入到菩提树之内。 菩提树幼苗枝叶颤抖,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生长,如同婴儿的小手,抽生出新鲜的枝叶。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反观四人遗骸,变得面容枯槁,全身精气尽失,就像失去养分的植物,枯萎、凋谢,最后轰然崩灭,化为湮尘。 四人仿佛从未来到世间,消失了踪迹。 对于图腾之罐内部空间发生的一切,南剑天一无所知,相反,他所处的形势并不乐观。 此时,古洞外已有天松学院武者向此处汇聚。 古洞内,佛门八宝陈列,南剑天慧眼识真,已看出八件绝品宝器已到了晋阶的瓶颈。试想八宝晋阶为灵器,若再一齐施展,威力定增加十倍不止,甚至对抗道器都不在话下。 南剑天将八宝收归纳戒,见案旁还有一本炼器古籍,想来应是有关八宝的炼器法门,现眼下时间紧迫不及细看,当下将之一并收回纳戒。 古洞失去八宝镇压,顿时产生剧烈震动,先是洞顶石笋陨落,接着古洞由内而外轰然塌陷。 南剑天大惊之下,火速向外退去。 此时,古洞外已聚集了数十名武者,天松学院果然根基深厚,来者其中多为筑基期武者,其中更有数名炼气期强者带队。 修为更高的则在围杀天弓学院和离恨天宫主力,纵然这数十人拿到外界都可笑傲一方,甚至自立门户都不在话下。 天松学院方才发现这座古洞,领队者正欲派人入洞 一探究竟。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修为低下者几乎立身不稳,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前方古洞竟然离奇塌陷。 “一定是有人取得镇洞古宝,方才引发异象,大家严阵以待,若出来者非我天松、武穆方武者,务必击杀,夺取至宝。” 铮鸣声中,却见一只古罐破空而出。 “阁下到底什么人,若不出来一见,休怪我等下手无情。”天松院方武者厉声问道。 南剑天自知是敌非友,且敌多势众,若一个不好,则是身死陨落的下场,当下并未作答,只是驾驭图腾之罐全力突围。 “此人既然不敢出面相见,定然是敌非友,大家切莫留手,一齐动手击杀此獠,夺取至宝。” 呼啸声中,众宝腾空祭出,如雨点般轰击在图腾之罐上。 来攻法宝多为宝器,本难撼动灵器级至宝,但奈何众多,蚁多尚且能撼象! 图腾之罐被众起围攻当空摇摇欲坠,空间内南剑天被余劲冲击得吐血连连,虎目充血,仰天怒吼道:“今日我若得脱不死,誓要将天松学院武者斩尽杀绝。” 当下,南剑天取出在一尘身上缴获的丹瓶,将最后几粒生机丹全部吞服。 滚滚元力在丹田滋生,伴随南剑天实力尽复图腾之罐声威大振,撞开数宝,夺路而逃。 天松院方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未曾想南剑天突然大发神威,一时疏防,竟让他突出重围。 此时,离恨天宫已被天松学院杀得大败,武者四处溃逃。 学宫首席王海军见势不妙,当下带领主力退守山洞,拒守不出。 天松院方在外猛攻不止,法宝不断冲击结界。 而在另一方,天弓、武穆两院还在僵持不下。 至此,天松、武穆一方完全力压两院,天魔战场到处皆是天弓学院和离恨天宫武者被追杀的身影。 这时,程刚和陈圆圆二人正行在山林间。 突然,三名青年自暗中跃出,横身拦住二人去路。 他们其中两人为筑基期武者,而带头那名则是炼气期修士,他仰 天狂笑道:“首席果然神机妙算,让我等在此埋伏,现已有天弓学院两名杂碎前来送死。” “贼子,竟敢出言不逊,本大娘手中锤头可不是好受的,还不速速退去。”陈圆圆将重锤向地上一放,顿时山地为之一颤。 三人皆是暗吃一惊,此女的凶悍单是从所使法器上便可觑得一二,当下不敢大意。 “原来竟是一个母夜叉,不过正合本座口味,越是强悍的女人,玩起来才更有意思。”那名青年头目淫笑道。 “竟敢对本姑娘无礼!”陈圆圆轮起重锤,五百斤重量的铁锤在她手中竟轻若无物,一杆重锤被她舞的虎虎生威。 所过之处,参天古树被拦腰截断。 一时间山林中烟尘滚滚,地动山摇,天地皆惊。 青年头目身形连连暴退,只是一味躲闪。 陈圆圆虽善使重锤,但消耗巨大,渐渐犀利的攻势变得声威大去。 “本座等的就是现在。”青年头目闪身避开重锤,单手暴涨径直抓向陈圆圆酥胸。 “小心!”程刚怎能见她受辱,祭出法宝就欲出手援助,却被其他二敌死死缠住,程刚不禁心急如焚,只是苦于不得脱身援手。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暴喝声:“竟敢暗害我的兄弟,杀无赦!” 程刚和陈圆圆听闻声音,知道来者何人,顿时心中一松。 竟是南剑天及时赶到,攻击必救,直取其后心。 “什么人竟敢坏本座好事?”青年头目大吃一惊,当下收手回防。 南剑天神念一动,八宝之中的修罗剑已出现在手中,当即催剑斩下,滚滚修罗剑气一涌而出席卷下界。 周围原本生机勃勃的野草、灌木在修罗剑气中灰飞烟灭,千年古树被侵蚀顿时化为朽木,虫洞相连,最后轰然倒地。 “这是什么邪物,竟如此霸道?”青年头目从中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身形再度暴退,慌乱之下,意忘记了背后陈圆圆的存在。 第八十四章 突出重围 “贼子,竟敢辱我,还不受死!”陈圆圆手起锤落,将青年头目轰杀当场,化为一滩肉泥。 “不好,老大陨落,你我二人断然不是对手,快走!”两名青年转身便逃。 “哼,岂能让你泄漏我一行人行踪。”南剑天身形突然消失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二人身后,修罗剑气所过如同一条凶残的乌龙将两名青年紧紧缠住。 在一阵恐惧的惊叫声中,二人全身血肉化为一滩浓血,仅剩两具森然白骨尸横于地。 “八件至宝果然名不虚传,随意一件已是威力如厮。只是未曾想修罗剑竟如此邪异,不像佛门之物,倒似一件魔兵利器。不论此宝是正是邪,只消能杀敌制胜便可。”南剑天将修罗剑收回纳戒。 程刚和陈圆圆皆是大惊,南剑天竟能只手间斩杀两名同阶武者,其中更包括一名炼气期强者,两人心中既惊又喜。 初入天魔战场,三人分离至现在仅两日时间,南剑天虽境界未能提升,但实力却大增。 难道他又有了奇遇不成?程刚和陈圆圆暗忖。 “剑天,今日若非你及时施以援手,我恐怕清誉难保,在此谢过。”对此,陈圆圆心怀感激。 “不必言谢,你我三人理应联袂对外,再者,三人恶贯满盈,实在死有余辜。据我得到消息,现天弓学院正被武穆学院紧紧包围,恐难久支,我等须尽快支援。” 南剑天道。 “可是我们势单力簿,仅凭我们三人,恐怕难以回天。”程刚隐忧道。 “我们虽不能以力解围,却可解救小队人马,猎杀天松、武穆两院外围武者,我们三人必将成为他们的噩梦。”南剑天沉声道。 三人恢复实力后,当即兵合一道,展开游击战,对天松、武穆两院展开反猎杀。 他们逢强则避,遇弱则一击必杀,救得同院子弟,随后全身而退。 短短三天时间,两院已有二十余名好手被三人狙杀,低阶子弟不计其数。 首座玄夜连连得报不胜其烦,他围困天弓学院已到关键时刻,为防天弓一方绝地反击,他将主力陈兵于此,根本无瑕分身。 玄夜意图明显,他奉行围而制胜的战略,天弓学院左右无源,当弹尽粮绝之时,自然不战自败,到时还不是析杀听便。 玄夜即刻下令,暂时放弃追杀三人,召回所有外围武者,聚集主力,攻破天弓学院大阵。 武穆、天弓学院双方僵持已近七日,天弓学院因需维护法阵,丹药口粮提前消耗一空,形势危在旦夕。 时下貌似除了突围别无他法,杜飞准备发起绝地反击,一声令下,法阵落幕,两院武者厮杀一起。 突然,南剑天、陈圆圆和程刚率领十余人从背后插入武穆学院阵列,将其阵型搅乱。 玄夜防不胜防,顿时阵脚大乱。 援军突至,这对天弓学院而言无疑于喜从天降。 杜飞见带队者却是南剑天,笑容顿时僵固,曾经不足道哉的小人物竟迅速崛起,也许在不久后的比武大会上南剑天确有挑战自己的实力,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若有机会,他必定除之而后快,将南剑天扼杀在摇篮中。 武穆学院阵型被撕裂开来,杜飞见机不可失,亲自带队冲杀,内外夹击之下,武穆学院阵型被彻底搅乱,两院武者混战一起。 一时间,虚空中法宝流光穿梭不息,激烈碰撞,伴随法器的陨落,不时有武者被绞杀当场。 “我为天弓学院做到这些已仁至义尽,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当下,南剑天退出主战场,对这场血腥的撕杀冷眼置观,只是不时出手猎杀敌方外围武者。 这时,却见高伟乘乱脱逃,看到这个冤家南剑天心机一动,当即追踪而去。 高伟奔逃出数里之外,见后无追兵,方才放下心来。 “真是劫后余生,想我身为名门望族子弟,若就此陨落,岂不可惜。只怪他杜飞指挥不利,方才害我等身置险境。接下来的时间,我便脱离主力四处寻求机遇,待战场禁制开启,立马离开这鬼地方。”高伟大发牢骚道。 “高伟,天弓学院正值危难之际,你竟临阵脱逃,你可知罪?”南剑天从天而降。 “南剑天竟然是你?”面对这位不速之客,高伟大吃一惊。 “南剑天,你挑战杜飞,当真是闯立鹤鹤威名,现在天弓学院,谁人不知晓你的大名。”高伟冷笑道。 “承蒙谬赞,高伟,你在背后中伤杜飞,若我将此事告知他,你猜 会是什么后果?”南剑天悠然道。 闻言,高伟顿时脸色大变,杜飞,人的名、树的影,无论何时都不是他能开罪的。 “南剑天,你与杜飞有不解怨仇,他怎会相信你的鬼话,休要在此危言耸听。倒是你四处立敌,难道不怕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纵使此刻面对杜飞,我又何惧之有?” “当真是志比鸿鹄,南剑天,你既然能在短短时间崛起,足以说明你是武学奇才,而且气运亨通。可你却不该与本少为敌,我曾落败你手,今日就一雪前耻。” 高伟挑剑杀来。 南剑天仰天长啸一声,只见面前魔光笼罩,双臂迅速骨化。 施展白骨功至少需要炼气期修为,以南剑天现在的境界仍有勉强,但却不会再像以前施功后会产生虚脱迹象。 高伟当日一战在此法下落败,白骨功的凶煞依旧历历在目,不免心生警惕。 南剑天目露噬血光芒,振臂挡开剑锋,双臂如水蛇缠绕剑身,宝剑被就势绞碎。 “数月不见,他竟精进如厮,若再假以时日,恐怕他超越杜飞也未尝可知。”高伟大惊失色。 南剑天身形突进,骨手暴涨,直取高伟前心。 突然,高伟却身形一错,其人已瞬移至十丈开外。 “好快的身法?”南剑天一击落空,击碎了绰绰虚影,骨手将一棵水桶粗细的古树一爪撕裂。 “南剑天,我有踏风靴代步,速度快于常人十倍,纵你再厉害也奈何我不得。杜飞已对你感到锋芒刺背,正寻机将你除掉,而你对同院子弟痛下毒手,授人以柄。若我将此事告知他,你猜结果会如何?” 高伟自知不敌,当下施展踏风靴火速离去,身后空留绰绰残影。 “哼,小辈就是小辈,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我既敢公然挑战杜飞,对他又何惧之有?再者,杜飞现在自顾不瑕,怎有心思听你谬言。高伟,你决不会活着走出天魔战场,既然事已至此,下一次相见就是你的死期。若非依仗踏风靴,今日岂会让你走脱。”南剑天冷笑一声。 看来,我也须得学一门瞬移身法,在对敌时增加保命手段。若遭遇强手不敌,大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南剑天暗忖。 第八十五章 菩提果? 无意中,南剑天似乎察觉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的异动,他将神念探入其中。 罐宝内部空间一如往常,却唯独不见了一尘等四人的遗骸。 他将目光转向角落里,此时菩提树产生了惊人变化,细查之下既惊又喜。 喜于菩提树已由原来纤细的枝干生长到拇指粗细;惊于在其主枝干处,竟然生长出四颗金光灿灿的果实。 “这是何故?难道说菩提树吞噬了四人,而后结出了传说中的菩提果?” 南剑天惊疑不定,他神念方动,菩提树一阵招摇,接着一颗金光闪烁的菩提果落在他的手中。 “若是服用会有何结果?即使无裨益之处,想来也无大害。” 南剑天略作沉思,而后将果子吞服。 他眼睛陡亮,爆射出实质般的光华;只觉体内一道热流涌过全身周遭,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丹田化开,全身骨骼发出愉快的呻吟,一种强大的感觉由心而生。 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自己的身形凭空拔高了寸余,施展魔功消耗的元力瞬间尽复,并达到了巅峰状态。 就连久未突破的境界之门也松动了几分。 “果然如此,菩提树不知以何种法门吞噬了四人的遗骸,而后结出了四枚菩提果,每一颗菩提果都蕴含遗者生前的潜质。一尘四人生前每一人都拥有炼气期修为,自然每一颗菩提果都非同凡响,是时候向更高境界突破了。” 此时,天弓学院与武穆学院主战场。 两院撕杀不休,双方皆是杀红了双眼。 不死不休,直杀得天昏地暗。 双方首席再度交手,怎奈实力相当,双方你来我往却谁都没能占到便宜。 争斗良久,武穆学院雄厚的底蕴渐渐显现。 天弓学院被压制一方,武者一个个被绞杀当场。 见势不利,杜飞不禁大急,当即下令撤退,亲自护着南宫姐妹一路撤退。 玄夜率众其后紧追不舍,双方在战场上扔下近百具尸体,随后一逃一追。 当南剑天赶到时,却见三人正在战地收拾战利品。 包括两名 筑基期武者,其中一名是炼气中期强者。 只见此人祭出袋状法宝收尸炼化,淬炼自身,功能近似图腾之罐,以吞噬外物带动自身和宝器的晋阶。 短短时间,乾坤袋竟连晋两品,由下品灵器晋阶为上品灵器,对此两名同伴羡慕异常,无不称奇。 “略施小技而已。乾坤袋是本座外出历练时在蛮荒之地机缘巧获。当时它还仅是低阶法器,随本座征战至今,短短半年竟晋升为上品灵器,且仍有无限晋阶的可能。据说当乾坤袋修得大乘时,不但可以吞江吐海,甚至可以吞天纳地。本座有意借此宝修成**,甚至坐地升仙,都不在话下。”那名炼气期强者洋洋得意道。 暗中,南剑天心神一动,当即施展《神行百变》。面庞一阵扭曲,化为天松学院一尘的皮相,自暗中走出。 南剑天尚在百米之外,对方便已察觉。 “有一名天松学院武者自后方而来,他我双方虽缔结盟约,但人心难测,不得不防。”那名炼气期强者貌似托大,实则心机深厚。 “原来我方已大获全胜,实乃可喜可贺。”南剑天违心道。 “年轻人,天弓学院的人乃是我方人士协力击杀,你却来收敛战利品,只怕多有不妥吧!”其中一名筑基期武者道。 “在下岂敢做出有损两院同盟之事,只是见这乾坤袋神威难测,不胜羡慕,所以前来观祥一二。”南剑天道。 “原来只是筑基期武者,谅你也没这胆量。本座乾坤袋自然非寻常法宝所能比拟,单是能无限晋阶就是绝无仅有的,且看法宝。” 那名炼气期强者催动乾坤袋继续吞噬炼化遗骸,自身力量相随迅速加强。 ‘乾坤袋竟是一件堪比图腾之罐的逆天法宝,若任由此人成长,日后必定成为我的劲敌。’ 南剑天见两名筑基期武者正在收敛财物,而眼前这名炼气期武修更对自己疏于防范。当下祭出修罗剑,毫无征兆刺出一剑。 “早防着你呢!”那人身形一错,已跃身至数丈开外。 其他两名筑基期武者察觉了身后的变化也停止了收敛宝物,三人一道拔出宝剑,怒视着南剑天。 “竟险些着了此人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炼气期强者厉声喝问。 南剑天面孔一阵扭曲,化出原来相貌。 “此人不是一尘,而是天弓学院的人,想必一尘已遭其毒手,杀了他为同门兄弟报仇。” 两名筑基期武者怒极生悲,当下催剑杀来。 “不知死活。” 南剑天催动修罗剑当空斩下。 滚滚修罗之气化为一条乌龙,龙吟声中,游走四方,灭杀所有。 乌龙归鞘,却见两名武者呆立当地,全身紫黑,血肉消融,化为一滩脓血,森然骷髅跌倒在地,化为一地骨尘。 转瞬间,两名筑基期武者因轻敌死于非命。 “这是什么法器,竟如此霸道。” 那名炼气期强者当空祭出乾坤袋,只见袋子无风自鼓,袋口一个无边黑洞应运而生,透过黑洞,南剑天仿佛看到了一座深邃无际的空间,在这空间之力下,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陡然,其中爆发出一股无匹的吸力,笼罩向了南剑天,他清晰地感受到身遭的虚空被扭曲和撕裂,而后被乾坤袋所吞噬。 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渐渐迎向玄秘的黑洞。 另一方,那名炼气期强者全力催动乾坤袋,嘴角漾起丝丝冷笑,在他看来眼前此人已无力扭转局面,虚有其表,不过是凭借《神行百变》的卑劣手段袭杀了一尘。 “果然不愧为上品灵器,领教了!”南剑天沉喝一声,右手张扬,图腾之罐当空祭出,同样释放无与伦比的吸力。 图腾之罐虽然在阶位上略低于乾坤袋,但毕竟身为洪荒至宝,潜质无限,一时间虽无法克制乾坤袋,却也不至落败下风。 “你竟然同样身怀此类至宝,起初倒是我小觑你了。”炼气期强者吃了一惊,当下再不留手,全力施为。 南剑天暗自引动伏魔杖,随着元力灌注其中威势暴增,当下催动伏魔杖捍然轰向乾坤袋。 炼气期强者全力抵挡图腾之罐,没想到南剑天还留有后手。 自觉一切都在控制之下,炼气期青年仅是为之侧目,并未放在心上。 在他的意志下,只见乾坤袋斗志昂扬,袋口高鼓竟欲将其吞噬。 第八十六章 突破炼气期 伏魔杖一阵扭曲,化为一条丈许金龙,当空所过乾坤袋被轰穿底部,顿时宝光尽泄。 乾坤袋作为炼气期青年的本命法宝,奉行的是宝体同修的法门。 就在灵器被毁的刹那,炼气期青年如遭重创,面现异样的血色红潮,接着‘哇’地一声淬地一口黑血,元气大损。 炼气期青年惨叫一声,不及收回乾坤袋,落荒而逃。 然而,就在他飞逃出十丈之遥时,只见一面天鼓凭空悬浮在了眼前。 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不知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这面巨鼓也是法器不成?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若有机会,定报此血仇!” 炼气期青年最后狠狠地回望南剑天一眼,而后转身欲逃。 “嘭!” 几乎毫无预兆,巨鼓传达出一声巨响,犹如一声闷雷炸响在他的耳畔,声彻九霄。 巨响震碎了附近的磐石,实质般的音波扩散开来,推到了成片的岑天古木。 正是八件佛门至宝中的‘暮鼓’大显神威。 只见场中炼气期青年身形僵滞,目如铜铃,脸上呈现难以置信的神色。 下一瞬,他的七窍血流如注,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生机尽逝。 竟是被暮鼓生生震毙! 在表面看来,他并没有受到较大伤害,实则是五脏六腑,包括全身经脉被震得寸寸破碎,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南剑天将遍地遗骸悉数收归图腾之罐内部,数个时辰后,菩提树上结出了数十枚金光灿灿的果实。 见此,他不禁欣下大喜,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当下,南剑天觅得一处隐蔽的山洞,在其中升起焰火照明,而后以巨石封闭洞口,以防被人发现。 在突破之时,任何外界的干扰都危险至极,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功力俱废,因此他谨慎万分,考虑到了中途可能遭遇的任何变数。 南剑天神念一动,图腾之罐开始了吞噬炼化乾坤袋的过程。 其本尊则将数十枚菩提果包含一尘等人的三枚在内,全部打入周身二十四大真穴,以及三十六小周天穴位,运行元力, 徐徐化解开来。 他只觉全身周遭每一个穴位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他错觉地感到整个人燃烧起一股无名的真火,犹如数十股火山在真穴喷薄而出,每一寸肌肤之下都充斥着狂暴的能量。 数十枚菩提果化为的元力‘江河’游走全身经脉,一遍遍地在他体内冲刷、淬炼,最后在丹田汇聚,气海深处仿佛化为了元气的海洋。 在阴暗的山洞内,南剑天面前明灭不定,全身笼罩血红光芒,额头不断滑落豆大的晶莹汗珠。 显然,蜕变的过程将是漫长而痛苦的。 尤其是他在筑基期滞足已经,积蓄深厚,壁垒高筑。气海也较常人宽阔数倍,晋阶自然也就需要更多的能量方可突破壁垒。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数十股异力逐渐变得温顺起来,就像被驯服的野牛,历经全身主要穴位,顺着经脉徐徐运行起来。 南剑天只觉无数道暖流在体内流淌而过,座下生风,整个人仿佛漂浮起来,他面露受用的神色,接受着元力之流的洗礼。 一个日夜后,南剑天霍然睁开双眼,目中精光毕现,其人更是脱胎换骨,只觉六识一清,仿佛来到了全新的天地。 神念释放,方圆十丈的风吹草动都难逃过他的感知,甚至就连小草抽根发芽,晨露轻轻滴落在地的细微声响都难逃他的法耳。 在此刻,厚积薄发之下,他终于打破禁锢已久的壁垒,成功突破至炼气期。 而体内数十枚菩提果所化的元气‘汪洋’还远未用尽,南剑天略一思忖,旋即向更高的境界突破。 在第二日破晓时分,当南剑天耗尽体内最后一丝元气的时候,他成功迈出了最后一步,奠定了炼气中期的境界。 此刻的他,元力耗竭,虚弱异常。 就在此时,本命法器图腾之罐亦完成了对乾坤袋的吞噬炼化,成功晋阶为中品灵器。 图腾之罐完成晋阶的一刻,陡然,其内部天地为之一清,周围晶壁变得更加深沉厚实,内部空间迅速扩张,急剧提升到数百丈方圆。 原本柔弱的树苗成长为岑天大树,树下草木丰盛,油光碧绿。 涓涓细流化为一条条奔腾不息的长河,且山峰拔高,化为高耸入云的摩岭。 地面上猛禽出没,虚空中鹰击长空…… 生活在这片空间的一切生命都在变得更加强大,内部空间呈几荷倍数向外扩张…… 图腾之罐发出一阵愉快的铮鸣,一时间宝光大盛。 陡然罐口一调,滚滚灵气对南剑天当顶灌下。 本命法器晋阶本就使他受益匪浅,现又得到图腾之罐精气灌顶,顿时力量节节攀升,虚耗一空的元力在数息间复原。 南剑天运指一点,一道无匹的剑意自指端疾射而去,正中洞口的磐石。 “轰隆隆!” 仿佛石破天惊,巨大的磐石被剑意崩碎开来,化为漫天的碎石。 “运指一点,威力如斯!”南剑天望着灵指,喜形于色。 将自身元力运于指端,而后发出“剑意”,乃是凝气期高手方能掌握的神通,而南剑天以炼气中期的修为却能够做到,连他自己都惊骇不已。 此时,南剑天身处炼气中期,即使遭遇同阶后期高手,自问也有一战之力。 随后,他启身前去追赶天弓学院主力。 这时,杜飞已带领天弓学院子弟逃进一座狭谷内,只见石壁上,山脚下到处都是仙草灵药。 周围还有浓郁的灵气波动,这些仙草都已有三百年药龄,是炼制灵丹妙药的上好材料。 在外界难得一见的仙草,这里竟遍地都是,随便铲取一株,拿到外界都能卖得千金以上。 众人对眼前巨大的财富看得目瞪口呆,回神之际顿时哗变,竟忘记危险开始疯抢灵药,甚至自相残杀,局势难以控制。 片刻后,武穆学院玄夜带人追杀而至,见山壁间灵草无数,学院子弟同样大乱。杀敌抢夺灵药,甚至为营头之利自相残杀。 见此,玄夜不禁大怒,当下连斩两人,大喝道:“若有谁再敢做乱,他二人就是下场。杀光天弓学院的人,这些灵药就都是我们的,那时,大家皆有利可图”。 玄夜毕竟积威已久,很快震慑住局面,手下无人再敢造次。 在玄夜的鼓动下,手下武者再次向天弓学院掩杀而去。 第八十七章 夺取踏风靴 玄夜自知难以独灭天弓学院,与其拼得两败俱伤,还不如拉天松学院助阵。 若独吞灵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当下向天松学院求援,一面加紧收集灵药,一面死死困敌。 当一天得到消息后,利字当头,再也不顾围杀离恨天宫,当下亲率主力火速赶往灵药谷,只留少数人马继续围攻。 王海军被围困近十日,天松院方骂阵不止,却不敢应战,早已窝了一肚子恶气。 一天带队方走,他立刻发难,带领离恨天宫武修杀出古洞。 天松学院少数留守者岂是对手,瞬间土崩瓦解,局势再次被离恨天宫扭转。 “一天匆忙带队离去,前方若非有大变故,就是有灵宝和灵药出世。我等且追赶上去,见机行事。” 当下,王海军带队追去。 天弓学院武修互抢灵药,自乱阵脚;而武穆院方已展开有序进攻,天弓学院自是不敌。 只见虚空中流光如云,法宝铺天盖地绞杀而来。 在峡谷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无从躲避,短短时间,天弓院方已有十数人血溅当场。 眼见己方人士一个个倒下去,杜飞虎目充血。 天弓、武穆两院再次展开混战,走脱的高伟竟也在其中。 他实力虽浅,但凭借踏风靴身法神鬼莫测,在众敌间游走,乘机混水摸鱼,将被击杀的武者法宝全部收入纳戒。 这些自然都落在南剑天眼中,当即施展神行百变,变化面相,混入战群向其靠近。 “哈哈哈,短短一刻之内,本少竟收获宝器二十件不止。有这些宝贝收买人心,建立自己的势力,我高家的地位在帝都也势必水涨船高。”高伟收获颇丰,不免沾沾自喜。 “高伟,现我方危在旦夕,你不上阵杀敌,却躲在这里作甚?”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是首座?”高伟大吃一惊。 “怎么,你不待见本座?”杜飞森然道。 “属下不敢,只是未曾想首座会注意到在下,真是受宠若惊。”高伟唯诺道。 “高伟,你临阵脱逃,还有什么话可说。”杜飞兴师问 罪道。 “首座,在下本无此心,我另有发现希望能将功赎罪。” “有话快说!”杜飞不厌其烦。 “是南剑天,他不但击杀我院弟子,更欲杀我灭口,还请首座主持公道。”高伟单膝跪地道。 闻言,只见杜飞目现狡光,却道:“南剑天胆大妄为,本座迟早灭杀之,现在还是先说你的过错。本座见你一路掠夺,收获颇丰,将你所得包括踏风靴在内全部奉上,本座便恕你无罪。” “踏风靴乃是属下家传至宝,正是仰仗于此,属下才能在天魔战场存活至今,还请首座莫要强人所难。”高伟道。 “哼,哪有那么多废话,你到底给是不给?”杜飞大喝一声,目中杀机陡盛。 呀!高伟只觉心中一凉,杜飞何时变得如此霸道,此时他哪里还有首席的风度,完全就是一个强盗,难道哪里不对?高伟暗忖。 他心中虽暗恨不已,却唯有忍痛割爱,委曲求全。正准备割舍献宝,回头却发现远方杜飞正坐镇阵中指挥战斗。 “你不是杜飞?你到底是什么人?”高伟似乎明白了什么。 “高伟,你对本座当真是孝敬有加,就让你一睹本座真容。”‘杜飞’仰天一阵狂笑,化出原来面相,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眼前。 “是你,南剑天,不好,中计!”高伟惊呼一声,当下施展踏风靴就欲夺路而逃。 “现在想走,已经迟了。”南剑天精于算计,岂会让他走脱。 高伟逃不择路,突然,面前凭空呈现一口巨大的黄金宏钟,正是八大佛门至宝之一的晨钟。 钟声一震,发出洪涛般的清澈回响,伴随涟漪般的音质波动,高伟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蝎子狠狠蛰了一下,三魂六魄为之一阵恍惚。 他玄而又玄地险些迎面撞在这口洪钟之上,幸得踏风靴相助,他脚下一错,堪堪避开,暗道一声“好险”。 但也就是在他失神之际,使他丧失了最佳脱身时机。 只见其背后南剑天右臂化为骨刀,森然骨手突然暴涨,五指如勾将高伟天顶盖一掀而起,露出花白的脑浆。 接着南剑天骨刀当空虚划而过,断骨声中竟将他脑袋斩取下来,提在手中 高伟血目暴睁面露不可置信的表情,其人已是身首异处,无头尸体仆倒在晨钟脚下。 南剑天环目四顾,见两院弟子争斗正值白热化,一时间竟无人瞩目此处,遂放下心来。 南剑天摘取踏风靴并穿在脚上,高伟一路掠夺所得也尽数落入囊中。 随后他向前轻迈一步,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十丈之外,背后残影绰绰。 南剑天吃惊不小,未曾想踏风靴竟有如此威能,的确不失为代步良器。 但他初次试穿踏风靴,一时间竟不能适应其极速,一个踉跄险未跌倒在地,反复试练方才找到平衡点。 南剑天不禁大喜,得此至宝,日后对敌时进可攻,退可守,大可立于不败之地。 在这凶险难测的天魔战场亦增加了保命手段。 就在这时,天松学院赶至,并强势出击,双方战局顿时逆转。由方才的格局对抗变为一边倒的局势,战局对天弓学院极为不利。 杜飞欲率主力退守内谷,但谷口一端却有彩色毒瘴阻隔,两名修为低下的武者不知其中厉害,闯入其中。 只闻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两人被毒气侵体,肉身糜烂化为一滩脓血,死状极为凄惨,甚至坚硬的骸骨也被侵蚀得虫洞相连。 “不好!瘴气蕴含剧毒,所有人不得靠近。”杜飞大惊失色,现在前有瘴气相阻,后有强敌追杀,已是进退维谷。 危机当头,杜飞竟不惜耗损元气,动用秘法,将境界暂提一阶。 只见一道惊天剑气冲天而起,撕裂虚空凌空斩下。 毒瘴被一破而开,剑气威势不减,在地面上辟出一道长达十丈的沟壑。 众人尽皆钦服,杜飞果然不愧为学院首席,一剑之威已是如厮。 施法完毕,杜飞只觉一阵虚弱,喜于破开毒瘴,正要下令进入内谷。却见一阵阴风吹过,瘴气豁口竟在流动中弥合如初,丈许通道瞬间消失不见。 “这……难道是天要亡我?”杜飞虎目充血,方才安定下的军心,再次变得惶恐不安。 第八十八章 犀牛水怪 就在这时,南剑天所化高伟从天而降,图腾之罐呼啸而过,将谷内瘴气鲸吞一空。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视野为之大清。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南剑天收回图腾之罐,已率先进入谷内。 “没想到高伟竟有如此手段,真是深藏不露,以后定要多加防范此人,只是为何他的气息如此熟悉?” 此时,眼下尚未脱离险境,杜飞不假细想,当下撤出战斗,率队进入内谷。 天松、武穆两院首席一天和玄夜意识到更多机缘皆在内谷,当即紧随而入。 而离恨天宫首席王海军也随后赶至,时下,四院齐聚内谷,争斗在所难免。 碧潭旁,一株灵烛果开放正盛,枝叶周围灵气缭绕,虽尚未成熟,但已颇具灵效。大可助结丹期以下高手突破瓶颈,提升一个境界。 当杜飞看到灵烛果树枝叶间所结三颗灵果时,顿时眼前一亮。 他晋阶炼气后期已有两年,只是若于未找到突破的契机,若能得灵烛果相助,定能一举突破至凝气期,成为青年一代第一人。 杜飞单手暴涨,就欲将灵烛果树连根拔起。 突然,碧潭内水面一阵沸腾,怒吼声中,一只面相丑陋的犀牛水怪破水而出。 此兽站立在升腾而起的水柱上,竟然如履平地。 引人注目的是,在其额头正中,生长着一只乌黑的独角,其上隐约可见道纹,此兽至少已有千年寿元。 此怪守护灵烛果多年,只待成熟便将之吞食,从而实现晋阶,怎能容忍灵果被旁人窃取。 意识到自己的领地受到侵扰,犀牛水怪仰天发出不安的嘶吼,雄壮的前肢拍打着水面。 “竟是四阶妖兽?”杜飞大吃一惊。 四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凝气期高手,断然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对抗的。 但灵烛果在前,面对这个巨大的诱惑他又不忍放弃,唯有硬着头皮迎战。 只闻犀牛水怪怒吼一声,血盆大口暴张,迎面扑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接着在它口中喷射出一支水 箭,撕破虚空,激射而来。 当下,杜飞催剑将其斩碎,水箭竟似有生命,一分为二后竟在扭动中向他缠杀而来。 杜飞心头一震,再次催剑斩下,水箭二分为四。 相随每一剑斩下,水箭越化越多,在虚空中组成阵列,数十道水箭一齐向他绞杀而来。 这时,一天和玄夜赶至,直取潭边灵独果树。 犀牛水怪怒吼一声,虚空中,数十道水箭分而后和,万化为一,化为一支水鞭向二人齐胸席卷而来。 玄夜宝剑横挑,万剑虚象将水鞭搅为碎沫。 怎料,水雾相聚,水鞭竟再次复原,其威更甚袭杀而来。 “区区水妖,也敢逞凶?”一天当空挥出一剑,龙呤虎啸声中,只见一条长达数丈的火龙奔腾而出,大逞凶威。 火极克水,水鞭一触即溃,被火龙当空吞噬。 旋即,火龙也当空泯灭,犀牛水怪和一天对拼一记实则势均力敌。 三大首席共同施为催剑杀来,独角犀牛大惊,犀角就地划下。 潭边地皮竟被狂掀而起,如同彩练当空疾舞,向虚空中三人席卷而来。 陡然,杜飞大喝一声,剑气挥洒,将练带当空绞碎,厚土的气息纷纷扬扬地飘荡在虚空中。 尘埃未定,一天、玄夜两人前后夹攻而至,剑气无遮无拦径直劈在独角犀牛身上。纵它皮坚肉厚,仍不免被两大强者重创。 独角犀牛仰天悲鸣一声,抽身欲逃回碧潭内。 犀牛乃是水怪,若让它逃入水中,无异于龙归于海,那时再想斩杀它难如登天。 另一方,却见一只晶莹的冰球在玄夜手中凝聚与酝酿,周围空气为之陡寒,仿佛置身九寒之地,在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周围万物结满晶莹的冰花,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在这阵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下,附近花草树木竞相枯萎凋零。 玄夜掌中冰球当空轰下,顿时,碧潭全部冰封,冰层从表面一直延伸到潭底,化为一块巨大的冰体。 独角犀牛一跤跌坐在冰面上,身形如同旋风般急速旋转,犀角 拼命钻着冰层,试图回到水底。 然而这时,三大高手一齐绞杀而至,顿时独角犀牛被轰得皮开肉绽,全身血肉模糊。 水怪双目血红,仰天悲号连连。 蓦地,一天从天而降,宝剑化为一道疾电扎碎凶兽眼球,剑锋径直自后脑没出,连带出一道红白相间的液体。 无论**防御力多么强横的妖兽,头部都是共同的要害。 独角犀牛堂堂四阶妖兽,一招不慎被一天击中命门,空留一声悲鸣,惨死当场。 一天将兽尸破开,从中取出四阶内丹据为已有,这是妖兽的精元所在,蕴含精粹的元力。 一天意图染指灵烛果,回头却见玄夜已摘取一颗,而杜飞竟将之连根拔起,独占灵烛果树。 一天顿时勃然大怒:“杜飞,你我皆为两院之首,为免遭人耻笑,不便为一已私利大打出手。但你独占灵烛果树,是何道理?若你献出一颗也便作罢,不然,休怪我出手无情。” “原来,堂堂天松学院首席竟以势压人,不免让人耻笑。你现已得兽丹,何故再图灵果。”杜飞道。 “哼,独角犀牛乃是本座击杀,其兽丹自然由我取得。反倒是你手中的灵烛果,我力斩凶兽,果实却被你巧夺,若不归还,休怪我两院联手将你灭杀。”一天狞声道。 三院皆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形势再次激变。 杜飞不禁陷入犹豫,若不交出灵烛果,恐遭两院围攻,已方绝无胜算,但若轻易将灵果相送,又恐对方得寸进尺。 就在这时,王海军率领离恨天宫一众赶至,杜飞心机一动,立时计上心头。 “王兄,你我一见如故,现我机缘巧获灵烛果两枚。愿与你共同分享,共参无上大道,还望王兄莫要推辞。” 不待他回言,杜飞已将其中一颗灵烛果当空丢来。 喜从天降,王海军却无福消受,他已看清眼下形势,若受此果,就等于表明立场,与杜飞结盟,而和天松、武穆两院为敌,不免再次遭受围杀。 王海军已打定主意,若三院相争则两不相助,待双方拼得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第八十九章 八大明王法相 “杜兄说笑了,愚弟道行浅薄,怎能辱没灵物。恕我愚昧,不能参透其中玄机,还是杜兄留着自己消受吧!” 王海军袖风一鼓,一股无形之力将灵烛果拒之在外。 “好个狡猾的小子!” 杜飞暗骂一声,正待收回灵烛果,突然一天大喝道:“既然二位如此推却,且将灵果让给本座吧!” 他大手虚张,已将灵烛果隔空收取在手。 王海军,你不但拒我盛情,背弃同盟,更害本座丢失灵果,这笔帐总有一天我会找回来。杜飞不禁恼羞成怒,却不便发作。 “快撤!”杜飞见势不妙,当下率众后退,撤入身后一座古殿中,坚守不出。 天松、武穆两院猛攻天弓学院。 离恨天宫反倒成了局外人,结阵防御,自安一方,不求伤敌,只求自保。 就在三院杀得天昏地暗时,南剑天的身影却出现在碧潭旁。当空祭出图腾之罐,将独角犀牛尸骨收于其中。 这时,程刚与陈圆圆进入了一座神秘古殿之中。 只见殿内尸骨遍地,香案上供奉八大明王法相,个个凶神恶煞。 法案上还摆着献祭的颅骨,甚至碗筷皆由人骨制成。 阴戾、暴虐、嗜血、淫恶,种种负面气息笼罩当空。 “此处邪异至极,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陈圆圆心感不安道。 她回头却见程刚脚踏累累尸骨,面容呆滞,毫无意识的走到八大明王法相脚下,他仿佛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召唤来到这里。 “程刚,不要过去,快回来!”陈圆圆急声大吼道。 这时,八大明王法相突然生龙活现,手抚浑圆的肚皮仰天长笑,声音如洪滚滚不息,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此人面慈眉善,额间隐有祥云浮现,且整个人气运笼罩。单从面相便可看出此子身赋异秉,若以之为食,必定色味俱佳。”程刚面前杀生明王道。 “最好能留下他的脑袋,因为本王尚缺一个夜壶。”身旁噬生明王道。 此时,程刚神智恢 复清醒,怒喝道:“尔等身为佛门正道,却行伤天害理之事,屠戳苍生,噬杀生灵,与魔道何异?现在我便以身证道,为民除害。” 当下程刚祭剑直取面前杀生明王。 “一只蝼蚁,竟扬言灭杀本座,简直是千古笑谈,本王一根手指便可将你镇压至死。” 杀生明王覆手为云,遮天巨手突然暴涨将程刚捉取在手,径直塞进血盆大口,就欲将他生吞活吃。 “妖修,竟敢造次!”陈圆圆娇喝一声,重锤威势惊人凌空镇压。 “不自量力!”杀生明王袖袍一鼓,一道无形的劲风横斩在陈圆圆胸前。 她不禁惨哼一声,身形如断线的风筝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原来是个女娃娃,可惜本王只好杀生不好色,待会花心明王自会好好招待你。”杀生明王抬手就要将程刚脑袋揪下,献于噬生明王作成夜壶。 突然,程刚背后拓印的一道佛印光华陡盛,接着脱离其法体,化为一只遮天佛印从天而降,镇压诸天。 “不好,方才我竟感受到了佛主的气息,此人竟是佛主转世灵童。”杀生明王大惊失色。 陡然,只见佛印迸现不可亵渎的神圣光华,一只金光大手径直将杀生明王隔空擒拿。 惨叫声中,杀生明王残存的意志被抹杀一空,化为精纯的元力与程刚合为一体。 “快逃,佛主意志不是我等能抗衡的!”以噬生明王、花心明王为首,其他的七大明王身化流光,向殿外夺路而逃。 “八大明王,尔等坐乱人间,为害一方,早该想到会有今日。既然来了何必再走,留下来助本座转世之灵成就无上**。” 一只遮天大手凭空呈现,将剩余的七大明王悉数捉取在手。凄厉的惨叫声中,八大明王法相全部陨落,与程刚本尊融为一体。 身兼八大明王法相于一身,程刚气息节节攀升,竟从筑基初期连续晋升三个境界,堪堪突破进入了炼气期,全身元力更是暴增数十倍。 程刚险未被扑天盖地涌来的元力撑得爆体身亡,幸得佛主意志庇佑,方才成功晋阶。 而此时,那道与生俱来的神秘佛印在虚空中滴溜一转,旋即收敛了神辉,重新化 为质朴的金色佛印拓印在其后背。 程刚震惊万分,‘’状佛印相伴相生,没想到今日不但使他脱离险境,更助他突破桎梏。 佛印归体,他感觉并无不适,方才释然。 “程刚身兼佛法,且在短短时间内突破桎梏,成为炼气期强者,可谓奇遇不浅。方才灭杀八大明王的并非他的力量,幸得异力相助,他方才脱险,难道他是佛界哪个大人物的转世不成?”陈圆圆自忖。 这时,伴随天弓学院阵营向古殿转移,三大学院的主战场再次变换。 一天、玄夜两位首席身先士卒,突破防御,率众攻入古殿内。 天松、武穆两院呈合围之势,再次围剿天弓学院,双方在大殿内展开激烈大战。 法宝在撞击中陨落,白刃在鲜血间翻飞,死尸跌倒在森然白骨之上。 敌我双方血目暴睁,疯狂如野兽,战斗已趋白热化。 杜飞身遭一天和玄夜二人围攻,毕竟独木难支,被二人逼得手忙脚乱,渐露败迹。 天弓学院武修情况更加不堪,外围武者被围杀至死,主力部队也被逼得连连倒退,不时有人被铺天盖地的法宝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陈圆圆和程刚突然杀至,陈圆圆一口重锤大逞凶威,五百斤的重量在她手中轻若无物,挥抡自如。 但凡有被击中者必是支离破碎,被砸成肉酱,惨死当场,收尸的机会都不曾留下。 另一方,却见程刚身后呈现八大明王法相,单手朝空虚抓,一只金光大手从天而降,两院武修避之不及者被镇压致死。 陈圆圆、程刚两尊煞神仿佛从天而降,将两院阵型搅得大乱,二人所过将敌方冲杀得人仰马翻。 见此,天弓学院一方武修为之军心大振,奋起反击,竟又挽回败势。 而天松、武穆两院武者见陈圆圆和程刚生猛难当,避之唯恐不及,只怕被二人挂上彩头。 见状,一天、玄夜皆是大惊失色,怎么从未听闻天弓学院竟有两号如此生猛的悍将。 此刻,程刚越出战团,金光大手暴涨,直取玄夜后心。 第九十章 千年灵芝 “竟敢偷袭本座,简直不知死活。” 玄夜暴喝一声催剑回防,宝剑不偏不倚斜斩在明王手上,剑手相交,只闻铮鸣声不止。明王手竟毫毛无损,甚至一道剑痕也不曾留下。 玄夜心下骇然,他这一剑大可开山裂石,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 只见明王手去势不改,前抓、力劈、挺刺、横斩,手臂竟被程刚当做法宝使用,所向披靡。 一时间,玄夜竟被逼得连连倒退,二强初次交锋,隐约间竟是程刚略占上风。 杜飞对此既惊又喜,惊于程刚实力暴涨如厮,喜于程刚这匹黑马强势杀出,解除了他后顾之忧,使他压力顿减。 另一战团,一天催剑斩下,以无匹的剑气逼退杜飞,大喝道:“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他声如滚雷,传遍战场的每个角落。 闻言,三院武修虽不知何故,但都停止打斗,各回阵列。 “一天,你可是怕了?”现在时局逆转,杜飞不免振振有词。 “怕?本座何惧之有,若再大战三百回合,又有何妨,我愿奉陪到底。只是离恨天宫在旁虎视眈眈,若贵我双方拼得两败俱伤,势必被肖小所乘,杜飞,你意下如何?” “我身为本院首席,自会以身做责,将学院利益放在首位。”杜飞深知对方所言不虚,自是慎重起见。 当下,三院双方订下君子协议,立誓互不相犯,到谷外再一决雌雄。 这时,离恨天宫一方武者在古殿另一端发现了一条直通地下的甬道。 王海军当即率众沿台阶而下,却见殿底竟是岩浆的世界,虚空中灼浪滚滚,天地仿佛一片血红。 极端的温度使这里寸草不生,只是在岩湖边竟生长有一株千年灵芝,周围聚集浓郁的灵气,在枝叶间缭绕。 千年灵芝上可入药,下可炼丹,就算煮成药水喝了都能助人提升修为,是不可多得的天地灵材。 当下,王海军催剑就欲将其收割。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暴喝:“王海军,千年灵芝这等天地灵材岂是你能独享的,还不快住手。” 却是三院首 席赶到,三院武修一涌而下,与离恨天宫武修对恃,双方一触即发。 难道三院已罢兵达成同盟,如此以来局势于我可是大大不利。王海军脸色阴晴不定。 “诸位同僚,切莫在此动手,先不说这里环境险恶,若引发岩湖迸裂,我等都休想走脱。另外,这株灵芝既然已有千年药龄,其旁定有妖兽守护,不如我四人先联手击杀妖兽,灵芝一事再做他论,如何?”王海军道。 “王海军,休得危言耸听,此处朗朗乾坤,何处来得妖兽,定是你有意搪塞我等。”杜飞对王海军的背信弃义深恶痛绝,此时不免痛打落水狗。 但他话音甫落,却听一声怪啸自岩湖底部传出,接着,整个平静的湖面好像烧开的热水沸腾起来。 岩浆翻滚中,一条火蛇冲天而起,在岩湖之上竟如履平地,扭动如水桶般的腰肢向靠近千年灵芝的四院首席杀来。 “灵草果然有妖兽守护,竟是一条四阶的千年蟒蛇。此妖生就火系之力,在岩浆世界更是如鱼得水,我等千万不可大意。在场诸位首席理应秉弃前嫌,合力围杀此兽,再图灵草。”玄夜朗声道。 其余三院首席面面相觑,微点许头,皆是默许下来。 蟒妖张开血盆大口仰天怒吼一声,顿时虚空中风卷云集,漫天火云涌动,流火滚滚直下,攒射向下界。 岩湖之上更掀起涛天巨浪向岸边滚滚推进。 惨声中,一些实力不济,躲闪不及的武修登时化为飞灰,湮灭在无穷火海中。 短短瞬间,已有数十人魂飞魄散。 蛇灵红信吞吐不定,一个个武修被拦腰卷起,将人类卷入血盆大口中果腹。 “区区四阶妖兽也敢逞凶,受死!” 四院首席皆是自命不凡,各有依仗,自然无惧凶兽,当下祭出法宝各施所能,围杀妖灵。 只闻蛇灵怒吼一声,湖面如纸竟被它一掀而起,带着涛天怒火向四人席卷而去。 众法宝呼啸而过,天幕被绞碎于地,化为无尽岩浆重新落归湖面。 蛇灵庞大的身躯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接着一道道无匹的剑气在蛇灵身上斩下,顿时皮开肉绽,更险未被拦腰截断。 诸般法宝将蛇灵当空轰落,下界岩浆世界已被四人封锁,蟒妖无路可逃。 躺在湖面上悲鸣不已,奄奄一息,全无方才威猛的气势。 这时,南剑天化身为天松学院一尘已乘乱混入。 四院首席争夺灵芝,然而灵芝修行千年虽尚不能化出人形,却已开启灵智,自然不甘被取。 花枝招展中,灵芝仙子手持一柄木剑,击杀向前靠近欲采取自己的人。 一时间数人猝不及防血溅当场。 “小心,灵芝身怀千年修为,岂是那么容易采取的?” 众武修群起而攻之,灵芝虽实力不俗,但奈何敌人众多。 只见虚空中流光如雨,接着法宝铺天盖地轰杀而来。 灵芝独木难支,被轰得枝零叶败,不盈一握的腰肢几欲折断,眼见就要被抹杀灵智。 “灵芝若灵智不存,必定灵力消散,药效大减,还不快住手!” 南剑天大喝一声,从天而降。 白虎刀方出,白虎法相奔走四方,龙吟虎啸声中,灵芝被连根拔起。 可怜灵芝仙子力战已久,元力耗尽,竟未生出丝毫反抗之力,便被南剑天收入图腾之罐。 “一尘,我四院联手齐力断金,方才击败妖灵,你却将灵芝独占,是何道理?”一名武穆学院武者挺身而出。 “哼,一切凭实力说话,我夺取灵芝,她便是我的。尔等若有不服,在下愿领教一二,若各位实力犹在我之上,灵芝拿去便是。”南剑天态度强硬道。 “好小子,竟敢以独已之力,挑战我三院荣威,现在就让你知道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言不合,那名武穆学院武修祭剑杀来。 “简直不知死活!” 南剑天身形一晃,已消失当地。下一瞬却出现在对方面前,避开刀锋,白虎法相奔腾而出,一个照面便将对方暴力撕杀。 虚空中刮起一阵腥风血雨,残肢断体夹杂着内脏碎肉陨落下界。 众人惊呼一声,避之唯恐不及,谁都没想到“一尘”竟会对盟友痛下杀手。 第九十一章 金蛟 “一天,你竟撕毁盟约,嗦使手下夺宝,并斩杀盟友,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玄夜怒吼道。 “一尘,你竟为一已私利坏我大计,本座岂能让你陷于不义,还不快交出灵芝,低头认错。” 一天催剑凌空斩下,剑气将南剑天所站之地绞得山迸地裂,竟是下了必杀之心。 玄夜也是心中一惊,从未见一天如此绝决,难道此事他当真不知内情? 当下,南剑天施展踏风靴,背后残影相连。身形连晃,在众武修间穿梭而过,瞬间已至甬道出口前,接着夺路而逃。 武穆学院首席之下第一高手玄剑其后紧追不舍,首席玄夜则在场主持大局。 杜飞在旁看得真切,南剑天变化面相他虽不识得,但却认出了他脚上的踏风靴。 “难道是他击杀高伟,方才夺取踏风靴?但据我了解,一尘已有炼气中期修为,而眼前此人境界相当,此事倒也不无可能。但据我所知一尘生性随合,怎会变得如此暴虐且噬杀成性,难道他修炼邪功,以置心性大变。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一尘,此事还有诸多疑点?” 此时天松学院已成众矢之的,一天百口莫辨。 因手下被斩杀当场,铁杆盟友玄夜亦对他心生嫌隙,双方再也无法保持起初的默契。 不得不说,南剑天无心之举,却打破了天松、武穆两院的联盟,甚至决定了以后的局势发展。 灵芝被窍取,蛇灵顿时暴怒异常,竟不顾身负重伤,游离而来。 “孽障,还敢来送死,既然灵药已失,且拿你内丹补上。” 玄夜单臂暴涨,拳势如山轰击在蛇妖胸前,留下一只碗口大小的血洞。 透过血洞,隐隐可见其腹间自成空间,正孕育无数幼年蛇灵。 蛇灵身负重创,悲鸣一声,蛇身扭动倒在岩湖上。 当下玄夜祭剑而出,身形突进就欲向前杀兽取丹。 突然,蛇灵仰天长鸣一声,竟再次挣扎爬起,蛇头高昂,身遭金光流转,七星瞳目中闪现嗜血的光芒。 玄夜见此异状,心神一震,连忙收回宝剑身形向后暴退而去。 只见蛇灵原本灵 润的表皮变得褶皱不已,就像腐朽的树皮。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地,全身颤栗不已,仿佛在经受着刻骨铭心的蜕变。 少顷,蛇灵缓缓地挣脱出了原来的躯壳,在当地蜕下一条长达数丈的灰褐色蛇皮。 在下一瞬,蛇灵褪去的躯壳便在岩湖中燃起熊熊烈焰,化为灰烬沉没岩湖之底。 此时,只见完成蜕变的凶蛟全身金光闪闪,仿佛黄金铸就,表皮就像婴儿的皮肤般细腻光滑,全身深可见骨的剑痕间肉芽萌生自主愈合,甚至一道伤疤都未留下。 体表伤势一扫而空,胸前血洞也在数息间弥合如初,散发盈盈神辉。 金蛟气息节节攀升,身躯暴涨一截,体表隐隐生出坚不可摧的鳞甲。 蛇族一、二阶为蛇,三阶成蟒,四阶为灵,五阶是一个分水岭,蛇灵全身灵力会完成全新的蜕变,化蟒为蛟;六阶化龙,七阶则化为人形,相当于人类般涅之境的绝世高手,只待参悟造化,便可得道高升,进入灵界。 蛇灵每次晋阶皆须渡劫,历劫重生方能成就道法。 但天劫无常,高阶蛇灵晋阶更要承受天怒雷罚,能够存活的只是极少数,金蛟处于地心世界避免了天罚,而四院首席无疑将成为它命中注定的劫数。 此时,蟒妖已顺利突破五阶化蟒为蛟,虽然没有完全渡过虚弱期,但已不容小觑。 金蛟全身金光迸现,并在迅速吸收岩湖中精粹的火元力,使自身不断恢复灵力。 “不好,蛇灵竟在这时晋阶,乘其虚弱快将它斩杀,不然我们都在劫难逃。” 以四院首席为首,在场武修皆是祭出法宝,全力催动宝器,万千法宝以铺天盖地之势轰杀向游走在岩湖中的金蛟。 只闻金蛟怒吼一声,血盆大口张合之下,精纯内力化为一条惊天火柱横扫虚空。所过之处,低阶法宝尽数消融,法则破碎陨落在翻滚的岩浆中。 “快,结阵防护!”在首席带领下,四院武修迅速运作。祭起法宝,结成法阵,所有激射的岩浆流火都被拒之在外。 金蛟凭借其强横的肉身不断冲击结界,内部维持阵法的所有武修,皆被余劲反震得吐血连连。 四院首席实力强横还能勉强支撑,但法力尚浅者则被震毙身亡,七窍流血,经 脉寸断而死。 更甚者**被余劲径直撕裂,血腥的场面在所有人心中蒙蔽阴影。 众人身处绝境皆是惶恐难安,通往上界的唯一通道被金蛟封锁。现在他们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等待命运的宣判。 金蛟不断发动岩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法阵,炽热的温度令人窒息。 由于机体迅速丧失水分,以至肌肤皮肉开裂,阵内破碎的尸首更是径直自燃起来,破灭后化为劫灰。 金蛟久攻无果,暴怒异常,仰天怒吼一声,只见虚空中无尽流火和滚滚火云皆被他吞吸殆尽。 接着金蛟身形迅猛暴涨,全身遍体鳞甲,金光四射,犹如神龙再世。 金蛟一记神龙摆尾,狠狠抽打在法阵上,维持阵法的法宝竞相破碎,化为一地粉沫。 武者则被震得全身筋脉寸断,当场陨落。 肉躯湮灭化为无尽血尘飘散在空气中,身负重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超他们的设想。 随后,结界应声破碎,如同天幕落定。 迎面扑来的灼浪将所有人掀翻在地,四院首席更是首当其冲,径直被一道劲风当空撞飞,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此刻,南剑天已然逃出古殿,他将神识探入图腾之罐,却见那株千年灵芝正在其间游荡,似在寻觅着什么。 “贼子,安敢窥视本仙子?”灵芝仙子察觉了南剑天的神念探察,秀剑一挑,向南剑天神识斩去。 南剑天一缕神念被当场斩灭,然而他的另一道虚像凭空呈现。 “灵芝,不要再妄费神力,在图腾之罐内你如何斩得尽我的神识?” “这法宝竟能自辟空间,另立天地,且充满生命力,简直前所未闻。”灵芝仙子望着周围广阔的空间震惊不已。 不知觉间,她来到菩提树前,经过不断滋养,此时的菩提之树已有婴儿手腕粗细。枝叶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灵气,生长在它脚下的植物比周围旺盛十倍。 菩提之树根系所过,皆有浓厚的灵力波动,成为酝酿生命的沃土。 第九十二章 发现异况 “这又是什么神树,竟能产生灵气,若本仙子在此落地生根,修行速度定然大大提升。遥遥千年苦修无期,若能得神树相助,仅用百年本仙子便可修成道法,摆脱桎栲,化出人形。”灵芝仙子自忖。 “若成道法,何须百年,想必你可看出菩提之树还在成长,产生灵气的速度也会更快、更加浓郁。也就意味着,也许再过十年你便可修成神通,化出人形。灵芝仙子,实在可喜可贺呀!”南剑天道。 “当真如此,我为何信你?”灵芝仙子不能尽信,只怕误中奸人诡计,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我若想杀你,何须等到现在,这还不够吗?”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灵芝仙子羞怯欲滴,不免想入非非。 “本少对女色没有太多兴趣,在日后我若开门立户,你只须尊我为主,为我效力便可。” “仅此而已?” “不错,仅此而已。”南剑天见灵芝仙子陷入犹豫,继续道:“我的要求似乎并不过分,你在图腾之罐修行省却千年苦修,其中的裨益想必你了然于心。相反,如果你落入古殿那群豺狼之手就没有如此幸运了,在他们眼中你充其量只是炼药、炼丹的引子。至于该如何抉择,你可要想好了。” “如此说来,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灵芝仙子暗自下定了决心,在她面前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灵芝,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一日为主,终身为主。记住,我叫南剑天,你是继菩提树之后,本少种在图腾之罐内的第二株神物,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自己的命数。” 当下,南剑天收回神念,身形一同消失在虚空中。 “此人年纪尚轻,颇具潜质,且有诸天神物相助,日后定能大有作为。尊他为主,也并非尽是坏事。” 灵芝仙子将杂念抛诸脑后,落地生根,当即入定修炼。 其根叶一齐吞吸周围浓郁的灵气,修为平增十倍,在方才战斗中消耗的灵力迅速复原。 南剑天回头却见武穆学院高手玄剑其后紧追不舍。竟又是一 名炼气中期高手? 在其他国家高高在上供奉的存在,在大晟皇朝却随手抓来。 大晟皇朝底蕴深厚,果然不愧为中土大陆第一帝国。南剑天暗惊于心。 当下他并不急于逃脱,而是不急不缓地催动踏风靴,始终与对方保持百步距离,寻找时机,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玄剑其后继续追赶,他尚且不知‘一尘’是南剑天幻化,声音高亢道:“一尘,我暂未可知你出于何种目的私吞灵草,且对盟友痛下毒手,同为大晟皇朝的子民,我奉劝你还是回头是岸,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过追杀。现在与我回去向首席请罪,我自会为你开脱。” “让我回去领罚,妄想!”南剑天脚下不减道。 “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玄剑手执宝剑紧追不舍。 为躲避玄剑,南剑天慌不择路,最后闯入一座神秘古洞内。 古洞中阴风阵阵,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空中,其中更伴随腥臭和陈腐的气息,闻之令人欲呕。并且隐隐有一股暴戾不安的气息来回激荡。 古洞内一片寂静,只闻传来阵阵凶兽的低嘶沉吼声,压抑地表达着内心的不安,令人毛骨耸然。 黑暗中,一双双散发莹莹绿光的眼睛格外醒目。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可见无数凶兽黑压压的匍匐在地,目中闪现噬血的光芒。 “怪不得天魔战场连一只低阶凶兽的影子都少见到,原来都集中在此洞内。” 眼前的情景让南剑天深感震憾,只见石壁上倒挂着吸血蝙蝠,石面上蛇妖游走,高空中苍鹰振翅。 剑齿猪、土狼、白虎等不计其数,皆是匍匐在地,气息不善地望着眼前这名入侵者。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妖兽虽为天敌,却互不侵犯,似乎受到某个强大存在的压制,抑或是这些妖兽奉命在守护什么圣物。 南剑天意识到其中定然有莫大机缘,决定深入一探究竟。 当南剑天向前跨出第一步的那一刻,众兽皆是沉吼不止,以示警告。 但南剑天技高胆大,非但不退,反而越走越快。 他的脚步声仿佛触动了众兽的神经,就像遭受**裸的挑衅,一时间众兽暴怒,怒吼连连。 终于,受到压迫的凶兽耐不住,第一只白虎扑身而出,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无数凶兽如同一道黑色的浪潮滚滚扑来,万兽齐奔,一时间天摇地动,洞顶笋石潇潇直下,洞穴几乎就要塌陷。 突经变故,暗中追踪而至的玄剑大惊失色,他哪里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场面,万兽奔腾声直让他心惊肉跳。 见此,玄剑已心生退意。 “图腾之罐可吞天纳地,区区万兽,何足道哉。” 南剑天冷笑一声,当下祭出图腾之罐,此宝晋阶灵器神威今非昔比。 只见灵宝方出,面前虚空为之扭曲,周围空气千倍、万倍的加速流动。 罐口形成一只诡秘的黑洞,一股无匹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 一时间,天上飞禽、地上走兽,在恐惧的悲鸣中被扯入黑洞。 古洞内空间狭小,妖兽本就无从躲避,远方凶兽发现危机,回身已是不及。 滚滚兽潮化为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注入图腾之罐,甚至生活在石缝内的蛇族都无法避免。 图腾之罐神威笼罩之下,所有生灵被吞噬一空,古洞为之肃清。 这些外围妖兽多处于二、三阶,低阶走兽不计其数,灵性未开,几乎不蕴含灵力。 南剑天没有将万兽炼化,而是任其发展。 兽潮落入图腾之罐内部空间,短暂的惊魂之后旋即释然,没有了神秘存在的压制,它们本能地对天敌展开了猎杀。 冷清的空间刹时变得喧嚣起来,到处都是猛兽互逐的场景。 “难怪此人如此托大,原来是仗有神物。” 玄剑收起轻视之心,在其后紧追不舍。 第九十三章 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 古洞的尽头是一座神殿,只见周围的明珠四起,将大殿映照得亮如白昼。 一直行在狭隘的甬道内,当南剑天初入开阔的殿堂,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此地竟修建有秘殿,由此看来其中确实大有文章。”南剑天自忖道。 他心中更打定主意,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外围三阶以下低阶妖兽皆被图腾之罐收伏,而神殿内却有百匹三阶妖兽。昂首挺立,胸毛光洁无风自动,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百匹三阶妖兽齐齐而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强势的气息令人战栗。 三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炼气初期武修,而这里竟有百头之巨,甚至身后还有三头四阶兽王亲自坐镇:一匹双头狼王,一只长臂猿王和一头四阶铁苍熊。 此兽身高丈许,坐卧如磬丘,直身而起如同半截铁塔。 南剑天对此妖兽不免多看两眼,他最早在天南便和一头幼年铁苍熊有过一番交集,可惜只有两阶,无论在身高和气势上都无法与之比拟。 百头三阶妖兽,三头四阶兽王,这些力量拿到天魔战场大可对抗四大学院,为何却在此按兵不动? 难道是受到暗中某个强大存在的压制,还是在守护何方神物? 南剑天虽心感震惊,但脚下步伐不减,步步紧逼。 一时间,百兽低吼,齐声示警。 它们胸毛抖擞,目现凶光,如同磐柱的前肢紧按在地,只待随时扑身而起,已做好撕杀的准备。 百兽迥异于其他低阶妖兽,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武士。 南剑天暗自吃惊,当他跨入十丈范围之内时,百兽暴怒,仰天怒吼一声,前肢拍地跃身而起凌空扑来。 “区区三阶妖兽也敢逞凶!” 南剑天虽然托大,但还没有自信到可硬撼百头相当于人类炼气期境界的凶兽。 但他仰仗有踏风靴,接连瞬移,躲避扑杀。身形如风在百兽中穿过,不时瞅准时机出手挑杀凶兽。 短短一炷香时间,已有十余头凶灵横尸于地。 三大兽 王眼见百兽一个个被屠戮剑下,却无动于衷,只是坐守高台,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迟则生变,须得尽快结束战斗。”南剑天虽然在战斗中,但他的余光却无时无刻不留意着玄剑的动向。 南剑天神念一动,佛界八宝呼啸而出:晨钟、暮鼓、画天戟、明王斧、修罗剑、白虎刀、皇权杖、夜叉。 一时间八宝光华大盛,通幽的殿堂被映照得亮如白昼。 八宝已被南剑天嫡血认主,自是运用自如,催动起来只需耗费极少元力。 此时节省元力有助自保,这也是南剑天选择动用佛门八宝而非伏魔杖的原因。 毕竟催动伏魔杖消耗巨大,纵能将百兽斩尽,自己也势必元气大损,势必被肖小所乘。 只见八宝在虚空中流转不停,宝光大盛。 晨钟化为一口金色巨钟,镇压向下界;暮鼓一响,必有一头狂兽被震毙当场;夜叉、明王斧连劈带刺,所过之处山崩地裂;画天戟、皇权杖内帝王之气当空笼罩,让人心生臣服、膜拜之意,将百兽牢牢压制不得施展。 古洞内龙吟虎啸,白虎刀当空悬浮,其下白虎法相时隐时现,飞扬跋扈,开山裂石。 一旁,玄夜看得目瞪口呆。 “这数件宝贝竟都是绝品宝器,而且八件一套联合使用,想必威力不俗。现在已可断定此人并非一尘,只是不知施展何种神通化为了‘一尘’的皮相,想必真正的一尘已遭遇毒手。我须得尽快将此事如实禀告两位院主,且不可被眼前幻象所蒙蔽,以致坏了两院联手大计。” 此时,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奋战,南剑天这面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八大佛门至宝大逞凶威,怎奈凶兽竟悍不畏死,依旧前仆后继,赴汤倒火。且对南剑天紧追不舍,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但百头凶兽死的死伤的伤,已不足矣改变战局。 “此人颇有手段,且仗有踏风靴,神出鬼没。若我与之对抗,只怕也绝无胜算。” 玄剑震惊之余将目光移向妖台之上,却见中央神坛上贡奉有一只海碗大小的黑蛋,表壳外散发莹莹光辉。隐隐可见内部纹理,似在酝酿一个神圣元胎。 在其另 一侧,则是一座神秘的暗金色宝塔,质朴而深沉,仿佛历经了千万载岁月的沉淀与沧桑。 一座秀小的宝塔,却给人以一个‘大世界’般的沉重感。 虽看不出两者是为何物,但既然能让三大兽王守护,想来定是逆天神物。 “此处不可久留,待我取得两件至宝便全身而退。”玄剑心中打定主意。 就在这时,当最后一头凶兽倒下的那一刻,通臂猿猴、铁苍熊和双头狼王“嚎”叫一声,接着纵身一跃,齐齐加入战团,不给南剑天喘息之机。 以他现在炼气期修为,面对一头四阶凶兽已是危险至极,而现在他一人面对三大兽王压力可想而知。 场中,三大兽王暴怒异常,各施所能,欲将南剑天撕杀当场。 双头狼王仅留银头驻守本尊,金头却冲天而起,龇牙咧嘴,牙刀如短剑,目中凶光毕现,对南剑天穷追不舍。 通臂猿猴双臂暴涨,对南剑天当顶镇压。 但往往于此,南剑天总能先它一步催动踏风靴夺路而逃,只留背后残影在其掌风下消散。 铁苍熊是纯粹力量的化身,南剑天**裸的挑衅使他暴怒不已。 蛮兽双臂擂胸,身世扶摇直上,庞大的身躯再次拔高一截,如同半截铁塔伫立当地。 凭借变态的肉身防御力,铁苍熊径直以如山般的躯体冲撞而来,拎着海口般的拳头左冲右突,所过之处掀起飓风阵阵,拳点落定天地皆惊。 脚下妖台和神殿似有规则压制,在这阵可气拔山河的余劲中竟丝毫无损。 三大兽王气势汹汹,但南剑天却身兼踏风靴极速,不致遭受围困。虽不能力敌,却能在三兽间游刃有余,力战良久,竟毫发未伤。 对战三大兽王,他竟然未落下风。 “真是天赐良机!”玄剑见南剑天与三大兽王厮杀的难解难分,意识到时机到来。 当下,他凌空越过妖台,直取贡台上那只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 “玄剑,我在此鏖战三兽,你却混水摸鱼。”南剑天堪堪避开三兽围攻大喝道。 第九十四章 神圣守护 “神物在此,自当能者居之。” 玄剑大手虚张,已将黑蛋取在手中,隐隐感到其中传达出温馨的气息,且有精粹的元力波动,其中隐隐在酝酿一个元胎。 果然是神物,玄剑不禁心中一喜。 他五指虚张,将一旁的暗金宝塔也招取在手,随后催动身法,脚步如风,就欲脱离这是非之地。 “嗥!”当玄剑收取神物的那一刻,三大兽王仿佛被忤及逆鳞,皆是仰天怒吼。 随后竟放弃追杀南剑天,改扑向玄剑,人还未至,威势先至。 三大兽王径直撕裂虚空,横扑而来。 玄剑大惊失色,好在已到达洞口,只要离开这里,就没有人奈何得了自己。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另一方,南剑天冷笑一声,他自始至终都在提防玄夜,岂会给他脱身的机会。 突然,修罗剑从天而降,横身拦在殿口,剑身轻颤,阴郁的声音不绝耳际,仿佛厉鬼的鸣咽。 接着修罗剑气滚滚直下,所过之处,磐石顷刻化为飞灰,坚硬的石壁、石柱和雕像被侵蚀得虫洞相连。 玄剑瞳孔一缩,当下身形暴退,他虽幸免于难,但全身布衫却被修罗之气噬为碎片,破烂不堪,情形甚是狼狈。 “这是什么邪物,剑气内竟蕴含如此强大的侵蚀之力?” 玄剑心感震惊,气息外放,衣衫被裂成碎片,心神一动,已从纳戒内唤出一件嵌新的衣衫套在身上。 “八宝之威,果然名不虚传,本座算是见识过了,但你莫要以为仅凭八宝就能阻挡本座,我想离开,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是吗?”南剑天一击之下身形便向后退去,他仅仅是阻止了玄夜离开,似乎并没有打算与他交手。 “好贼子,竟然暗算本座。” 玄剑望着凶神恶煞的三大兽王,总算明白了什么。 他挟取神物,凌空欲逃,却被通臂猿猴一爪当空镇压。 背后双头狼王紧追不舍,铁苍熊一拳轰下,玄剑虽侥幸得脱,却被余劲反震得气血翻腾。当空跌落,险些被遮天熊掌 镇压致死。 “四阶凶兽,果然势不可当,神物已取,但却要面对三大兽王的追杀,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玄剑悔莫当初,只恨不该轻易现身夺宝,若等南剑天与三兽争斗得两败俱伤,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岂非更妙。 失神之下,玄剑速度不免慢下一拍。 “嗤啦!”通臂猿猴一爪落下,将他背后衣袍撕下一块,竟险未被掏心而死。 玄剑惊出一身冷汗,奋步火速脱逃,在三大兽王围攻下险象跌生。 南剑天望着狼狈不堪的玄剑仰天长笑道:“直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玄剑,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南剑天,休要幸灾乐祸,此处充满变数,暗中难免隐藏有更强大的存在。若本座被杀,你也在劫难逃,你我联手斩杀三兽,共图灵宝方是上策。”玄剑急声道。 背后三兽还在紧追不舍。 “危言耸听!纵然侥幸杀了三大兽王,你最后也会向我出手,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诡计?”南剑天冷笑连连。 话虽如此,暗中他却升起了戒心,此处的确充满异数,还是小心为妙。 这时,在古殿岩浆之底。 金蛟大败四院首席,吞吃活人,指掌间灭杀四院武修,大逞凶威。 金蛟的强大让人无从抵抗,四院武修军心涣散,争相逃脱,在生死面前,人的本性一览无余。 但逃窜至甬道洞口的武者却皆在流火、岩浆下湮灭丧生,瞬间化为飞灰,连完整的骨骸都未曾留下。 金蛟凶威难测,众皆惶恐,怎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现在甬道被封锁,进退维谷,只有听天由命。 金蛟逞凶多时,突然调头扑向始作俑者四院首席,遮天巨爪当顶镇压,眼见四人就要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金蛟却感受到古殿内神物被异类窃取,暴怒异常,发出惊天怒吼,当下放弃猎物在岩湖上火速游离而去,赶往古殿。 当金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甬道洞口时,四院武修斗志一松,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知有多少人饮恨在这片岩浆世界。 岩湖之上古殿内,四大学院各守疆界,为数不少者就地打座运功疗伤恢复元力。 南剑天曾身化一尘斩杀武穆学院武修,使天松、武穆两院产生隔阂。 一天,玄夜二人心生嫌隙,同盟关系名存实亡,各自结下法界,互相防备。 伤者在各自阵中尽快恢复修为,下一轮争端还在酝酿之中。 天松、武穆两院盟约宣告破解,二首席再也不能齐心协力,各自为战之下再难对天弓学院和离恨天宫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南剑天一次无心之举,却打破了四院的格局。 古殿内。 玄剑仅凭炼气中期修为,怎能力敌三大兽王,他自知再战下去势必被围杀致死。当即催出一道无匹的剑气退开三兽,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古洞内传达出阵阵颤抖,只见甬道另一端一道巨大的金色影子飞快游离而来,封住了玄剑的去路。 细看之下却是金蛟拔山倒树而来,所过之处,磬石为之崩裂,坚硬的石块被其庞大的身形碾为湮尘。 玄剑去路被阻,待发现来者的身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呀!竟然是岩湖底部那头刚刚完成晋阶的金蛟,它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它也是守护神物的兽王之一?” 眼见玄剑手中的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金蛟胸腹发出深沉的怒吼,仿佛看到了信仰的圣物被亵渎,菱形眼眸凶芒毕露,在强大的压制下一道无形的劲风呼啸而出。 玄剑惨叫一声被迎面扑来的劲风当空击飞,跌落在地,吐血连连。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早已不翼而飞,落入金蛟手中。 “五阶灵兽果然威不可当,就算是四院首席联手也未必压制的住。”玄剑不敢多留,当下夺路而逃,消失在古洞尽头。 当金蛟出现的那一刻,三大兽王皆被压制的匍匐在地,顶礼膜拜。 金蛟原是守护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的四大凶兽之一,怎奈它率先突破。 人类崇尚武力,兽族更是以力量为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三大兽王唯有伏首称臣。 第九十五章 艰险鏖战 南剑天虽可力抗三大兽王,却没有自信挑战五阶金蛟,当下催动踏风靴夺路欲逃。 突然,金蛟巨掌如磐朝地一拍,画地为牢,一道无形的禁制就此设下,古洞出口更被牢牢封锁。甚至地面也被下了禁制,五行之术无处遁形。 “看来今日一战无法躲过了。”南剑天意识到形势不妙。 金蛟横身扑来,强大的气息翻江倒海,让人无从躲避。 南剑天脚下一动,身形已瞬移至十丈开外,利用灵活的身法绕其背后,陡然图腾之罐破空而出,对金蛟后脑当顶轰下。 却见金蛟尾鞭一扬,图腾之罐悲鸣一声被当空抽飞。 白虎刀当空祭出,龙吟虎啸声中,一头丈许白虎法相奔腾而出,与金蛟撕杀一起。然而在金蛟爪牙之下,白虎法相被撕得支离破碎,凭空消散。 白虎刀悲鸣不已,刀身传达出一阵战栗。 南剑天暗自心惊,白虎能碎石裂山,怎奈凶蛟皮坚肉厚,竟难伤其分毫。 当下,他再不留手,号动佛门八宝自主结阵,奋起抵抗。 蓦然,一阵阴厉的龙吟声传来,接着,一条丈许乌龙跃阵而出,正是修罗剑气化出的形体。 金蛟感受到了威胁,遮天巨爪镇压而下,径直将乌龙拍碎在巨掌下。 丈许乌龙似有灵性,在破碎的一刻重新凝聚出形体,威势更胜,缠体而上。 所过之处,喷吐无尽修罗之气,无情地侵蚀着金蛟的法体。 金色的鳞片被蚕蚀的黯然无光,甚至丝丝修罗之气透过鳞片缝隙侵入体内。 但金蛟竟不知修炼了何种护体法门,或者是它常年生活在火元素充沛的岩浆世界,对修罗之气形成了克制。 在遭受邪物侵体后,其鳞下涌现金色光辉,形成一层护体神光,将修罗之气隔绝在外。 一声悲鸣,丈许乌龙再次被金蛟撕成数截。 “修罗剑气都奈何不了它,五阶凶兽果然难以应付。”现在南剑天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施为。 丈许乌龙在历经数次的重创后,气息越来越弱,最终, 它的身影在金蛟巨爪之下寸寸破碎,彻底消散。 最后化为一道乌色光芒没入修罗剑内部,陷入了沉睡。 古殿中,只见金蛟一式“神龙摆尾”凌空劈下,凶兽仗着强横的防御力竟把自己的躯体当做法宝来使用。 鞭尾结实地斩在法阵上,轰鸣声中八件佛门至宝所结法阵摇摇欲坠。 顿时,南剑天被余劲反震得吐血连连,脸色煞白如纸。 就在他失神之际,金蛟再次横空扑至,五指如笼,当顶镇压而下。 几乎没有任何阻拦,八件佛门至宝所结法阵被当空击破,南剑天整个人呈现在金蛟庞大的身躯之下,显得渺小无比。 “不好!”南剑天惊呼一声,躲闪已是不及。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劲力牢牢锁定,踏风靴竟难以施展。 金蛟张开血盆大口,一道劲流将南剑天扯入其中。 “啊!”他空留一声惨叫,便消失在当地。 玄剑不甘放弃至宝,去而复返,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震惊之余不免暗自庆幸,幸得自己及时脱身,不然现在丧命在金蛟腹中的就是自己了。 他虽垂涎于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但金蛟余威仍在,令他不敢妄动。 金蛟乃是火系妖兽,出生在地心世界,而它的腹中空间到处都是炽热的岩浆。 南剑天静静地伫立在这片神秘空间内,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只见在岩湖边沿,漂浮着数具遗骸,应该是此前在岩浆世界金蛟吞噬的四院子弟。 他们的身体渐渐消融,双臂、双腿,齐腰、直至胸间……最后整个人完全被规则之力打破,冰消雪融,化为一滩血水,注入脚下岩湖之中。 “如果不能及时脱身,只怕我的下场也不会好过他们。”在危机面前,南剑天显得极为沉着与冷静,数次生死的蜕变铸就了他坚定不移的心智。 虚空中涌现无尽流火,以铺天盖地的威势向他席卷而来。 南剑天催动身法连连躲避,一边避开疾射而来的流火,一边思考对策。 “金蛟皮坚肉厚,肉身防御惊人,但内部却 未必见得。”当下,南剑天施展《白骨**》,臂化骨刀,就欲大肆破坏。 “敢尔?”一声阴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回头却见一条迷你金蛟催动内丹杀来。 “金蛟元神!”南剑天大惊之下,催掌接下了对方的杀招。 内丹和骨刀当空相交,南剑天毕竟根基浅薄,被余劲反震得身形暴退,骨手上竟产生了细密的裂纹。 金蛟内丹刚猛至极,五阶之威,果然不容渎垢! 正如南剑天所料,金蛟外部皮肉防御固然变态,但腹内同样脆弱无比,劲波将金蛟绞杀得死去活来,腹内元神更是悲鸣一声。 方才尚且大逞凶威,现在却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原来如此!”南剑天已然看出其中端倪。 “若你真有胆量,大可出来与本座一战,在此藏头露尾,何以称雄?”金蛟元神振振有辞道。 “本少岂会中你诡计?出去我绝无活路,但在这里由我作主。” 南剑天神念方动,八宝齐出,金蛟元神分身乏术。 明王斧、夜叉、画天戟等佛门至宝一齐轰杀,修罗剑再次释放滚滚修罗剑气,金蛟五脏六腑被侵蚀得千疮百孔。 虎啸龙吟中,白虎法相时隐时现,无情摧残着金蛟内腑。 金蛟元神与本尊血脉相连,本尊受创,它也身感同受。在虚空中张牙舞爪,疯狂飞舞,悲鸣不已。 内丹失去控制,当空摇摇欲坠,光华消逝。 南剑天一招得逞,更加不肯放过,当下祭出伏魔杖,催动神杖径直轰击向周围空间的晶系。 一道神光透体穿过,金蛟本尊身受重创,胸前被轰出一只水桶大小的血洞。 一时间,金蛟仰天悲鸣,引颈欲绝。 图腾之罐将八宝所轰落的碎肉全部吞噬,在内部化为精粹元力裨益自身。得此滋补,南剑天碎裂的骨手自主愈合,变得光滑如初,甚至《白骨**》也更为精进了。 “五阶妖兽果然非同凡响,其法体蕴含着精纯的元力。” 第九十六章 黄金骷髅王 却见图腾之罐凌空所过,下一瞬已来到岩湖之上,感受到其中传达出浓郁的元力波动,当下罐口一调,鲸吞火湖中的岩浆。 “竟敢破坏本座法源,让你纳命来偿!”事已至此金蛟元神不顾一切,催动内丹轰杀向图腾之罐。 “原来,火色的岩湖是金蛟的力量本源,难怪会有如此浓郁的元力波动。” 方至此处,南剑天便深感疑惑,金蛟腹内怎会有一片岩湖,原来竟是他本源所在。 也就是说,只消将岩湖吞噬一空,金蛟本源耗尽,必定不战自败。 金蛟元神号动千万流火一齐撺射向图腾之罐,但两者相触,流火竟被炼化吸收,图腾之罐非但毫毛无损,反而气势更盛。 眼见金蛟元神舍命攻击图腾之罐,南剑天波澜不惊,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若金蛟这么容易落败,也就妄为五阶灵兽了。 金蛟元神见奈何不下图腾之罐,当下直取南剑天;血盆大口张合间,一道惊天火浪奔腾而出,天火滚滚席卷而来。 南剑天伸手一招,一面白色骨扇出现在手中,正是斩杀白少东缴获的‘白骨扇’。 只见南剑天将骨扇虚张,一阵飓风呼啸而出,将迎面袭来的火浪一扑而灭。 “咦,竟是一件上品宝器?虽然境界略低,但这‘白骨扇’似乎另有法门,竟然克制了本座的极致火焰。”金蛟元神面现警惕之色。 接着,一只磨盘大小的骷髅头自骨扇中破空而出,经过南剑天重新祭炼,白骨扇不但阶位得到提升,其中的骷髅王全身魔气更是一扫而空,变得金光闪闪,充满祥和气息,却不失威猛。 南剑天已下死令,让他力战蛟灵,现如今白少东已死,蕴藏在法宝内的精神印迹被彻底抹杀。 且此宝又被南剑天重新祭炼,自是完全听从命令,甚至南剑天让它自爆,它都会毫不犹豫。 黄金骷髅王将心一横,冲向金蛟元神。 金蛟元神催动金丹径直迎来,二灵宝不可避免轰杀一起。 金丹气息凌厉至极,竟突破护体神光,正中其眉心,就势击穿,在其后脑破空而出。 骷髅王惨叫一声,眉 心呈现一只诡秘的血洞;骷头自中开裂,遍布细密的裂痕,而后当空爆破,化为无尽金粉飘落在地。 但金丹也因此重创,在虚空中摇摇欲坠。 另一方,图腾之罐仿佛看到了宝藏,对金蛟本源一阵鲸吞。 “小辈,还不快住手,本座就算拼着耗损真元,也要将你诛杀在此。” 金蛟元神感到自己体内灵力正在迅速流失,更加不敢久留,双拳捶胸,面前呈现异样的红潮,一口精血狂喷而出。 精血竟似有生命,如同一条血蛇,扭动着直取图腾之罐。 金蛟元神使出了压箱底技,此刻更是打出了本命真火。 “岂能让你得逞!”南剑天冷笑一声,当下在骨扇中打入生死诀。 《生死诀》乃是他在天书院获取的一门控人生死的法门。 修炼此诀者将自身生命印记打入受控者体内,便可一念控制其生死。 法器被以此诀嫡血后亦会被控制毁灭。 此等法门过于魔类,通常是缺乏信任的邪道中人以之控制属下,必要时可控制其自爆伤敌。 血色空间中,南剑天大手虚扬,骨扇破空而出且无限暴涨,以遮天蔽日之势当空席卷向本命真火。 “不!”金蛟元神恐惧的大吼。 然而,回复它的却是惊天动地的自爆声,骨扇自爆宝体,化为一道狂暴的旋风席卷了这片空间。 本命真火所化血蛇就像处于旋风中心的扁舟,几经波折便被彻底撕碎。 白骨扇与本命真火同归于尽,甚至一缕劫灰都未剩下。 金蛟元神当空陨落,吐血连连,身形由起初数尺之巨化为仅有不足尺余的金色蛟龙。 显然金蛟元神元气大伤,却挣扎而起狂笑道:“你接连自毁法宝,本座倒要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本少岂会在乎区区两件法宝,图腾之罐怀有逆天法能,只要我愿意,两宝自然能在图腾之罐内重生。蛟灵,枉你存活千年,灵智已开,难道看不出本少自毁法宝,是有意消磨你的锐气。”南剑天道。 “你……卑鄙小人。” 金蛟元神顿时恍悟,目露怨 恨之色。 “兵不厌诈,一贯如此!” 南剑天不再多言,当下祭出火麟剑,火麒麟法相奔腾所过,将金蛟元神彻底焚灭。 旋即,他抬手将金蛟五阶妖丹收取在手。 此时,图腾之罐已将金蛟本源鲸吞一空,受此给养,罐身神光大盛,铮鸣不已,竟又有了晋阶迹象。 只是随着灵器阶位的提高,突破所需的能量也越来越大,日后的晋阶也愈发艰难。但若成功突破,所带来的则是法宝威力十倍百倍的提升。 体内争斗正鼾,金蛟体表光华四射,内部法则被破坏殆尽。 且金蛟本源被吞噬一空,丧失一切法能,在妖台上经历痛苦挣扎后,倒地奄奄一息。 失去灵力维持,金蛟所设结界不攻自破。 殿内情况无一例外落入玄剑眼中。 “此人和金蛟王斗得两败俱伤,现在我只须斩杀三大兽王,就可渔利所有,不仅可得到神秘黑蛋,暗金宝塔和佛门八宝,更可得到金蛟元丹。若能将其中蕴含的灵力炼入体内,定可突破境界,踏入凝气期也不无可能。那时,我便再也不用仰人止息!”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当下玄剑毫不犹豫,将随身挟带的一粒疯魔丹仰头吞下,目光狂热。 丹药在体内徐徐化开,无穷元力自丹田产生,游走全身。 全身骨节传达出清脆的呻吟,只见他身势拔高,力量竟在数息间暴增数倍,暂时将自身境界提升至凝气期。 玄剑目现噬血光芒,身形一晃已消失当地,下一瞬已至妖台之上。 金蛟王身陷险境,其余三大兽王无不蓄势待发,眼见玄剑冲到了祭坛中央,三兽被彻底激怒,终于暴发。 怒吼声中三兽齐攻而至,铁苍熊拳势如山当顶镇压。 玄剑不闪不避徒手对抗,只见他五指如笼,径直迎向洪拳。 “嘭!” 拳掌相交,玄剑没有想象中被击飞而去,他五指如钩,牢牢箍住铁苍熊的巨拳,身形未退,只是手臂上每一条经脉暴起,这一掌他使出了十二分力道。 第九十七章 斩杀三大兽王 玄剑堪堪抵挡住一拳,陡然身形突进,单臂暴涨左手化掌为拳轰出,竟一拳将铁苍熊当胸轰穿。 拳势加大创伤,在其胸前留下一只碗口大小的血洞,隐约可看到胸腔中强力搏动的器官,生机勃勃。 玄剑收拳的一刻,在其胸腔见手指一勾,将凶兽五脏六腑一起拖出体外,空气中充满浓重的血腥气息。 铁苍熊遭受致命一击,悲鸣一声,庞大的身形轰然倒地。 这时,双头狼王中的金头狼王突然自背后袭至,血盆大口将玄剑肩头咬个对穿,凶兽面色狰狞地撕下一块碎肉,玄剑肩部露出森然白骨。 “孽畜,去死吧!”玄剑服用疯魔丹,正处疯魔状态,虽感觉不到疼痛,但见妖兽竟撕破自己皮囊顿时暴怒,回手一拳将金头狼王打爆当场。 与此同时,驻守本尊的银头狼王惨嗥一声。 双头狼王本命相连,金头狼王的陨落使银头狼王身受重创,望向玄剑目现恐惧与怨毒之色。 此刻,长臂猿猴怪啸一声,身形在虚空中一荡便到了玄剑面前,他不及回身便被凶兽扑倒在身下。 长臂猿猴张口血盆大口,咬合向玄剑的头颅。 面对如此凶兽,若被咬中可想而知。 却见玄剑嘴巴暴张,激射出两道血色剑芒,如此之近的距离长臂猿猴不及反应便被射中面门,破开皮毛,登时血流如注。 另外一道血色剑芒正中其肩头,长臂猿猴一声惨叫,手臂上力量不减自弱。暴怒一声,化爪为拳,捣向玄剑。 玄剑背后生风,抓住时机向后倒滑而去,堪堪避开了长臂猿猴致命一击,铁拳双双落空在地面上。 一时间石破天惊,将设有禁制的地面捣得寸寸龟裂开来,裂痕延绵方圆数丈。 长臂猿猴身形前跃,双臂暴涨,直取而来。 玄剑乘凶兽后力不继,反手将其擒拿,爆发出惊人神威,暴喝声中,竟把长臂猿猴庞大的身躯就势抡起。 悲鸣声中长臂猿猴被撕掉一条手臂,连带着一道血光向后陨去。 玄剑乘胜追击,丢到断臂,唤出一杆丈许银枪,飞身跃起,而后将银枪全力掷出。 银枪划破虚空,后发先至, 先是洞穿了长臂猿猴的身躯,其势不改,将猿猴牢牢地钉死在石壁上。 “嗷!” 一声狼啸,银头狼王明知必死却还是扑杀向前来,隐隐可见它眼角挂着一丝晶莹。 场中气氛有些浓重与悲烈。 玄剑毫无悲悯之意,拔出插在石壁上的银枪,单臂一振,以漫天银色枪影封锁了身前的每一寸空间。 虚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银头狼王被乱枪裂杀,残肢断体连带血光当空陨落。 短短一炷香时间,三大兽王全部战死。 玄剑身形盘空而起,俯冲直下,银枪顺势没入了金蛟头骨,在其下颔刺穿而出,将其钉在了地面上。 金蛟悲鸣一声,彻底了断了生机。 做完这些,却见玄剑身子一歪跌倒在地,显得虚弱至极。 疯魔丹药力已过,玄剑透支生命严重虚脱,此时甚至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能将其斩杀。 玄剑身负重创却突然仰天狂笑道:“本座并斩三兽,这里一切都是我的,借助五阶妖丹之力定可突破境界,待走出天魔战场,大可与那玄夜一争首席之位!” “你的算盘很好,可惜却未必敲得响了。”金蛟腹内突然传出沉闷的声音。 “谁?到底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玄剑挣扎而起,状已疯狂。 却见金蛟体表华光陡盛,南剑天破体而出。 “竟然是你,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玄剑不禁怒极生悲。 “我没有死,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南剑天冷笑连连。 “南剑天,我认得你。”玄剑挣扎起身道。 “噢,你认识本少?”这回反倒轮到南剑天吃了一惊。 “你的名字我早有耳闻,说实话我十分佩服你的勇气,想当初你还没有筑基成功,就敢挑战杜飞,你的名字早已在坊间流传。” “在下没有让你失望吧!” “能够作为你的对手,我深感荣幸!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小看了你。我虽然败了,你却未必能奈何得了我?”玄剑浑然无惧,手却摸向怀中,取出一副卷轴,其上铭刻神秘的符纹。 见此, 南剑天暗叫一声:“不好!” 他耳闻目染自然知道四院首席包括一些帝国着重培养的高手都掌握有时空卷轴,在遭遇性命危险时捏碎卷轴便可到达心中所想的位置,从而避免了优秀人才的折损。 而玄剑只怕就要施展此类手段。 南剑天眼疾手快催剑斩下,但就在他剑锋落下的一瞬,玄剑面现嘲笑之色,毅然捏碎了时空卷轴,其人在原地凭空消失,被传递向另一空间维度。 “下次相遇,再决高下!”这是玄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南剑天剑势落空,斩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该死!”南剑天深知玄剑的实力,是生平仅遇的劲敌,并且此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不能在天魔战场除掉此人,只怕遗患无穷。 南剑天取得了神秘黑蛋和暗金宝塔,虽然不知是何至宝,但能够引来如此多的凶兽和四头兽王的守护,想来定非凡品。 并且南剑天得到了五阶金蛟王的内丹,有此高阶内核相助将极大地增加他突破凝气期的机会,此行可谓收获满满。 当下,他将三大兽王和金蛟王遗骸收敛,而后脚下一错背后残影绰绰,身化流风,离开了古殿。 此时,天弓学院、武穆学院和离恨天宫已出内谷,与来时不同的是,周围被一股肃杀的气息笼罩。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三院武修仰望苍穹,只见虚空中天魔乱舞,黑压压的阵形如一片片巨大的黑云铺天盖地的压来,遮天蔽日。 其中更有头生怪角的魔将带阵,威势逼人。 “不好,是天魔异族,试炼之期已近结束,它们怎到这时才出现?” “天魔数量如此巨大,仅凭一院的力量难以抵挡,现在我们唯有摒弃前嫌,一起协力对抗天魔异族方有一线生机。”三院首席再次达成了默契。 三院形成了统一战线。 “为免被切断退路,我等且快出谷,到谷外结阵抵抗。” “可是天松学院还在内谷,如果我们全部撤退,无疑会使之陷入危境。”玄夜担忧道。 第九十八章 天魔乱舞 “此刻不退,便没有机会了!”杜飞望着漫天天魔大军急生吼道。 “不错,局势瞬息万变,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离恨天宫首席王海军同样焦急道。 “也只能如此了。”玄夜面现不忍之色,当下点了两名亲信,让他们带口信通知天松学院撤退。 做完这些,三院武修迅速运作起来,有序地向谷外撤退。 三院原是兵戎相见的仇敌,但在异族的威压下皆是秉弃前嫌再次展开合作。 内谷中,一天正带领天松学院众武修采摘灵药,皆是收获颇丰。 一天从中捞足了油水,不免沾沾自喜。 “三院首席真是无庸之辈,竟舍弃遍地灵草,白白便宜了我天松学院。有此收获,到外界定能赚得丰钵体满,大家都加快手脚,一根灵草都不能放过。” 试炼之期即将结束,三院皆去,却置我一方在此,难道其中有什么诡计?一天心思缜密,不禁警起戒心。 突然,只觉天色一暗,抬头却见虚空中无数天魔铺天盖地的向内谷扑来。 众武者望着虚空中不尽其数的天魔大军,性命攸关顿时大乱,灵草被丢的遍地都是。 “呀!该死的,这时怎会遭遇天魔,难道三院事先得到风声,弃我于此。这一箭之仇,本座必然要报。快,退回古殿,坚守不出。” 危机天降,一天心都凉了半个,就凭自己这百十号人对抗天魔十万大军?无疑于螳臂挡车,当下率众向古殿撤去。 谷外,南剑天仰望漫天天魔大军如黑云般压来,脸上毫无惧色。 他心机一动,背后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一双翼展宽达丈许的羽翼缓缓舒展开来,就像蝉翼一般晶莹透亮,其上光华潺潺流动。 此羽翼竟完全是以纯粹的元力凝聚而成。 “虽然有些欠缺,但足够了!” 南剑天鼓动羽翼,翼下生风,空气被急速调动起来,产生一道黑色的漩涡,周围飞沙走砾。 接着,他双脚离地,缓缓地飞行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施展天使之翼,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才渐渐找到了平衡感,而后向更高的虚空飞去。 他如同一只巨大的怪鸟在百丈高空飞翔,迎面吹来飓风阵阵,都被他一一化解。 南剑天俯瞰着下界的风景、峡谷和古殿,顿时生出一种心胸开阔的感觉。 远处传来一声怪鸣,南剑天循声望去,却见数个天魔正疾速向自己所在方位滑翔而来,他心中一紧,旋即在纳戒中取出一个面目狰狞的漆黑面具戴在脸上。 数息后,五头天魔便到了南剑天左右,皆是一脸奇怪地望着他背后的羽翼,彼此间传声交流着什么,似乎在谈论他是不是天魔的变异种类。 这五头天魔境界并不高,仅有人类修士筑基期境界的样子,并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 见此,南剑天遂放下心来。 其中一名天魔对身旁这个拥有神奇翅膀的“变异天魔”颇为好奇,有意向南剑天靠近。 南剑天陡然回头冲它露出阴森一笑。 那名天魔被南剑天狰狞的面孔惊吓一跳,突兀口外的獠牙平增可怖,令数名天魔对他不敢小觑,敬而远之。 南剑天窃喜在心,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南剑天遥指下界,他模仿天魔交流发出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怪异声音。 五头天魔先是一头雾水,顿时恍然,六人一道振翅俯冲向下界,所去方向正是天松学院扼守的古殿方位。 古殿之内,一天率众封锁了进入内殿的唯一入口,众人结启法阵,与殿外跃跃欲试的天魔大军遥遥对立。 其阵前丢落近百具天魔尸首,显然天魔方才冲击结界未果,反而损兵折将。 另一方阵,天魔足有五千之巨,由为首的魔将亲率。 只见魔将额生双角,额生魔纹,神色狰狞;目光就像两潭幽深的湖水,深不可测。 此刻他正以阴厉的目光凝视着扼守古殿的人类方阵,似在思索着破阵之法。 古殿内,首席一天焦头烂额,还故作镇定。此时他 作为天松学院的主心骨,若是表现出惧战,只怕会军心动荡,更加不利于局势发展。 一天踱步其间,思量着如何尽快突围而出,不然,等到试炼结束门户关闭,就要等待三年后方能开启,谁都无法保证期间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古殿内呈现一座神奇的次元空间,周围的虚空为之扭曲。 众人皆是感受到了这阵波动,全神防备着。 “是何人?”一天厉声喝道。 话音甫落,只见一名全身血迹的青年自次元空间内跌落出来,此人显得异常虚弱,且身负重创,落地的瞬间牵动伤势,再次吐出一口血箭。 “是玄剑,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何人将你击成重伤?”一天看清来者方才放下心来,正是死里逃生的玄剑。 玄剑淬地一口鲜血,面露苦色,道:“一言难尽!我本有机缘获得至宝,没想到棋差一招险些遭人暗算,捏碎时空卷轴方才逃过一劫。” “到底是何人所为?” “是天弓学院的小辈。” “能够将你逼迫至这般境地,在四院中都难寻出几人,看来天弓学院大大隐藏了真正实力,我们的消息出现了纰漏。” 说话间,一天已自怀中取出一个丹瓶,打开瓶盖有异香飘扬而出,闻之使人精神振奋,正是生机丹,可助人迅速恢复伤势和元力。 玄剑服用一颗后登时神色好转,精神力更是为之一振,只觉体内空虚的气血渐渐充盈起来。 “你还没有回答本座为何出现在此地?” 玄剑舒缓了一口气,正色道:“在下一路追踪杀害贵院的凶手‘一尘’,却发现此人的真实身份却并非一尘,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所以在下一息尚存也要赶来告知两位首席,切不可因此而误了两院联手大计。” “原来如此,竟是有人幻化成一尘的皮相残害我院子弟,本座也是觉得奇怪,早就应该料想到如此。倒是你,身负重伤还心向我大晟皇朝,实属难得呀!若能够渡过眼下劫数,本座回帝国后自当全力引荐于你。” 第九十九章 驱狼吞虎 “首席何出此言?”直到此时,玄剑才发现周围气氛不对,所有天松学院的子弟互结法阵,全身戒备。 “难道你没有看出,我们已经深陷天魔大军的包围。”一天悲怆道。 “我要将实情禀明我院首席玄夜,我不甘心……” 玄剑挣扎起身向外冲去。 “快,拦住他!” 两名天松学院弟子眼疾手快,硬是将玄剑拦了下来。 “你现在出去完全是送死,我们唯有以静制动,原地等待援军。” 援军真的会到吗?就连一天心中也是一阵没底。 就在这时,外界天魔大军一阵躁动,包括为首的魔将在内,皆是昂头望向苍穹。 “到底发生何事?”一天在阵中望向虚空。 只见苍穹上呈现六颗黑点,向下界俯冲而来,随着距离的快速接近,黑斑越来越大,细察之下竟是六尊天魔的影子。 正是在谷外赶到此处的南剑天到了。 五尊天魔以南剑天为首,做出飞蛾扑火般的举动,径直俯冲向古殿下方的结界。 在南剑天悍不畏死的带领下,五尊天魔竟也跟随了下来。 “拦住他们!”一天声音撕裂道。 若被天魔冲破阵型,后果不堪设想。 虚空中,五尊天魔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下方结界,迎接他们的,则是千百法宝所化的流光,在空气中交织成了一片光幕,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 南剑天和五尊天魔如同六支黑色利箭,疾射而来。 就在距离光幕还有数丈之时,南剑天陡然身形下沉,将五尊天魔让在了前面,身形贴地平滑而去,巧妙地避开了光幕的剿杀。 而五尊天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靠近光幕的瞬间冲在前头的两头天魔便被当空绞杀,化为两团血雾。 第三尊天魔被截成数段…… 藉着光幕一刹的缝隙,两尊天魔最终突破了防线,身躯连带法器狠狠地轰击在结界上,爆体身亡。 结界遭受重创,在虚空中一阵明灭不定,旋即破灭。 无尽法宝化为的光幕也在这一刻落 定。 南剑天就像一条黑色的毒蛇,贴地平滑而来,他将八件佛门至宝结成法阵置于身前开路。 天松学院武者全身防范五尊天魔,却疏漏了南剑天,待到他们回防已然不及。 只见一道金色的旋风席卷下界,天松学院武者就像割倒的芥麦成行地倒下。 数息之后,南剑天的身形出现在古殿中。 “就是他,就是此人杀害一尘。”置身阵后的玄剑看到佛门八宝仿佛被毒蝎蛰中疯狂大叫。 “你确定是此人,他可是天魔。”一天狐疑问道。 “就算他化成灰,我也可辨此人气息,他定是以何种法门改变了相貌。”玄剑目现惶恐之色。 ‘感情此人被吓破了胆。’一天冷嘲一声。 眼见南剑天催剑直取而来,一天却身形暴退,摆脱了剑势笼罩,将玄剑留在原地。有意让玄剑小试对方的身手。 玄剑自然明白一天的险恶用心,避无可避,当下将心一横,祭出丈许银枪,一振之下枪身如银蛇般轻颤,脆鸣一声,枪身前递,径直迎向了剑锋。 锄草务尽的道理南剑天自然明白,但此刻他似乎并没有打算与玄剑生死对决,反而身势一转,再次杀向天弓学院武者,将阵型绞的大乱。 “小辈,敢尔!”一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跃身加入了战斗,但南剑天刻意避其锋芒,一时间一天竟奈何不下对方。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的变故,仅仅发生在十息之间。 古殿外,众天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得目瞪口呆。 “冲啊!杀尽人类。”魔将率先反应过来,一声令下,天魔大军化为一道黑色的浪潮涌向殿内。 天魔的暗黑法器和人类金光灿灿的法宝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在法器的冲撞下,不时有人类修士和天魔被绞杀。 天魔凭借人多势众,优势渐渐凸显,将天松学院杀的节节败退。 魔将与一天也是打的难解难分,双方境界相当,你来我往短时间难以击败对方,倒是累及周围的天魔被二人霸道无匹的剑气绞杀,天松学院一方武者更是避而远之,唯恐被二人挂了彩。 魔将与一天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战团。 一天与魔将打的难解难分, 余光扫视战场,却唯独不见了南剑天的踪迹。 他心中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对方助天魔打破已方阵型,只怕另有阴谋,至于哪里出了纰漏,他也难以言喻。 在战乱中,南剑天早已跃出战团来到殿外。 绝大部分天魔都已进入了古殿,此刻正在全力围剿天松学院弟子,他顺手解决了外界的落网之鱼,而后收起了天使之翼。 望着殿内一天和魔将争斗的身影,露出诡异的笑容。 南剑天神念一动,图腾之罐当空祭出,流转不息。 陡然罐口调转,将此前在谷口吸纳的瘴气喷吐而出,七彩毒瘴所过之处,凌空悬浮的天魔如同折翼之鸟当空陨落,无数天魔只消沾染一缕便会命丧当场,如蝗虫般密集地陨落下界。 射人先射马,斩敌先斩王! 南剑天看准魔将与一天的方位,调转宝罐无尽毒瘴向二人笼罩而去。 “不好!”一天眼见七彩瘴气向自己滚滚涌来,顿感不妙。 “谷口的瘴气怎会出现在此处?”他无暇细想,就欲抽身而退。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魔将背对毒瘴,自然不知身后的变化,反而以为一天惧战欲逃,当下不肯放过,催动魔刃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 “想死你大可留下,本座恕不奉陪。”一天全力催掌震开了魔刃。 “蹬蹬蹬!” 魔将被余劲震得连退三步,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他仿佛发现了恐怖的存在,空留一声惨叫旋即被七彩毒瘴吞没。 就在这一刻,毒瘴好像一条凶恶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来。 一天不及收回掌刀,便被沾染了一丝,他只觉一条毒蛇沿着手掌游进体内。手掌刹时变得乌黑,并迅速向整条手臂蔓延,黑气所经过的部位彻底失去了直觉。 “首席,切不可让毒气侵入心脉,否则回天乏术。”一名亲信跃出战团急声道。 他身披血衣,早已分不清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若今日侥幸生还,定报这断臂之仇!”一天意识到自己着了暗中神秘人的道。 破开结界,驱狼吞虎,最后释放毒瘴毁灭所有知情者,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第一百章 弥天幡 “啊!”一天目光决绝,一道血光迸现,他挥剑斩断了被毒气侵蚀的右臂,脸庞变得狰狞而扭曲。 南剑天以图腾之罐释放无尽的毒瘴之气,直到毒瘴充斥了大部分古殿空间方才罢手。 七彩毒瘴不分敌我,只消沾上躯壳便被化为一滩脓血,空留森然尸骨。 天魔和天松学院皆是损失惨重,折损逾半,幸存的也多半失去了战斗力,苟延残喘着。 在七彩毒瘴的逼迫下,双方非但没有罢手,反而拼命攻伐对方,杀红了双眼,争夺着最后的生存空间。 不时有尸首陨落在地,而后被毒瘴吞没,化为磊磊尸骨。 “首席,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悉数都要饮恨于此呀!”那名身着暗金色长袍的亲信双目充血道。 他的肋间再次多出了几道恐怖的剑创,腹间一条长达尺余的剑痕险未将他开膛破肚,全身充满血污,由此可见战斗的惨烈。 “撤,撤离这里!” 一天一阵悲中从来,当下连下数道命令,指挥幸存者有序撤退,众人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弥天幡!”一天碧口暴张,吐出一面三寸赤红小旗。 只见赤红小旗迅速暴涨,化为一面三丈高下的遮天巨大旗帜,在虚空中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弥天幡雄旗漫卷,旗帜无限延伸,开辟出一座奇异的血色通道,四周晶系如涟漪的湖面起伏波动,看似薄如蝉翼,却可将七彩瘴气隔绝在外。 这条血色空间隧道幽深不见尽头,想来应该是通往古殿之外。 “大家快撤,血色通道并不能维持太久,但足够我们到达殿外。” 血色通达虽然已成,但却需要法器在另一端维持方可,也就意味着弥天幡将会永远地被留在此处。 一天最后望了一眼弥天幡,割却不舍,随后便首先踏入血色通道,在前方开路。 见此,天松学院武者再不迟疑,当下追随入内。 天魔大队人马紧紧咬住一行人,尾随进入血色通道,不时有垫后的天松学院武者被斩杀。 伴随天魔大军的进入,后方的血色空间变得极不稳定,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外界的毒瘴一涌而入,瞬间吞 没了这波人马。 天松学院子弟和天魔一起葬身其中。 中部的血色通道仿佛在遭受外界的攻击,在急剧地颤栗着,一行人几乎立身未稳。 当一天带领包括金袍青年、玄剑在内的数名核心通过时,这段血色甬道突然自中塌陷,又一波天松学院武者被永远地留了下来。 一人不知其中厉害,回身便欲救人。 “不可,快回来!”一天喝道。 只见那人被毒瘴缠绕,如被蛇蝎蛰中,空留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化为一滩脓血。 “走!” 一天话不多说,在前引路。 经历此前种种,众人对他的命令再无质疑,紧随其后,唯恐再生枝节。 正如所料,血色通道直达外界,在通道完全崩塌的那一刻,一天、玄剑和金袍青年等一行七人也脱离了险境,到达了殿外。 一天望着谷外虚空中遮天蔽日的天魔大军方阵,只觉后心发凉,出谷之路只怕又是一场血战。 他心念一动取出了时空卷轴,只消自己捏碎此轴,就可到达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包括离开天魔战场。 一天回望着站在身后的寥寥数人一阵悲恸,若自己独自离开,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他心生不忍。 天松学院数百人的庞大队伍,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自己有负重托,有何颜面再回家国?即使能够苟存世间,生命又有何意义? 念及于此,一天放弃了心中的打算。 一旁,玄剑目现狡光,他已经施展了一次时空卷轴,只是错失了脱身良机,他自然知道时空卷轴意味着什么。 在这被天魔封锁的战场,仅凭他们数人是无法杀出谷外与主力会和的,在这种绝境之下,时空卷轴就意味着活命的机会。 玄剑面色阴厉,陡然身形激射,直扑一天,单臂暴涨五指如钩,直取一天掌中的时空卷轴。 “首席小心!”身侧一人警醒道。 在场数人都惊呆了,未曾想玄剑会在此刻向一天出手。 就连一天也因疏于防范而着了道,掌中一空,时空卷轴便被玄剑窃取在手。 “谢过首席活命之恩!”玄剑窃喜一声,他急于脱 离此地,当下就欲捏碎时空卷轴离去。 “果然居心叵测,一早防着你呢!”金袍青年一直走在最后端,他觉得玄剑此人气息阴沉,城府深重,所以一直都在暗中留意着他的动机。 果不其然,玄剑竟试图截取时空卷轴。 在玄剑就要捏碎时空卷轴的那一刻,只觉腕间一凉,手掌便失去知觉,接着一阵剧痛传来。 竟是金袍青年率先回神,催剑斩断了其手腕,时空卷轴应声落在地面上,玄剑的手掌仍旧紧握不放。 还是错失了机会!玄剑手捂剑创,恶狠狠地望了金袍青年一眼,当下不再停留,夺路而逃。 眼见身后催来数道银练般的剑气,他就地一滚,已至台阶之下。剑气迸溅的碎石激射四方。 玄剑脸庞被碎石擦中,顿时血流如注,好在避开了数道致命的剑气,否则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他暗道声“好险”,当下不敢停留,择路而逃。 “残害同门,本座即使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查起。” 一天催步就欲追赶,只闻“呜呜”破风声中,迎面袭来一道银芒,他五指暴张,顺势将银芒截取在了掌中,细察之下是一杆银枪。 正是玄剑为争取逃跑时间而掷出的丈许银枪。 一天望向玄剑,只见他已身在百丈之外,此时追击只怕已经迟了。 “此枪甚是不错,在你手中只怕埋没了,权当对本座的补偿。”一天奋臂一振枪身,嗡鸣作响,枪锋吐露寸芒,寒意逼人,他如获至宝,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 玄剑望着身后远远立于古殿前的一天,见对方没有追来,正暗自庆幸脱离危险之际,突然,他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与自己擦肩而过。 银光一闪而没,玄剑只觉脖颈一凉,整个人僵滞在当地,面色难以置信。 南剑天的身形凭空出现在他身后,短剑上犹挂着丝丝血迹。 他抖落剑身的血珠,头也不回若无其事地走向古殿。 接着,玄剑仆倒在地,头颅“骨碌碌”地滚落数米之外,虎目圆瞪,他依稀看到了南剑天的背影,至死仍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凝固的表情。 第一百零一章 生死之战 “你杀了他?”一天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名年轻人。 “他该杀,不是吗?我只是一名执行者。”南剑天道。 “好一个执行者,你很傲慢,但是你有这个本钱。”方才南剑天击杀玄剑的一幕全部落入一天眼中,丝毫未拖泥带水。 最后他的目光落定在南剑天脚上那双银色靴子上,此人身法独步天下,若不是怀有瞬移法门,便是这靴子乃是代步神器,所以他才会拥有世间极速。 “你可以一个人安然离开,但是你没有那么做,在你身上颇有首席风范。” “我不会放弃他们,我不会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也许这便是我的软肋吧!即使我会为此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一天仰天长叹口气道。 “你的胸怀的确令人折服。” “你为何要如此做?”一天话锋一转,似有所指问道。 “因为你们其中有人知道了他们本不应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们都必须得死!” “你果然狂妄至极。”一天压制着暴戾的心境,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 当联想到就是眼前此人害天松学院险些覆灭,他就难捺杀意。 南剑天欲言又止,因为他竟然看到古殿口缭绕的毒瘴之气一阵无风自动,一道朦胧的影子在其中一闪而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隐藏。 他心头一凛,什么东西可以在毒瘴中存活,就算是殿内的天魔异族,也应该悉数陨落了吧! 就在这时,刚刚恢复平静的瘴气再次剧烈翻滚起来,就像煮沸的开水升腾而起的蒸汽,滚动不息,好像有一头怪物就要冲出来。 接着,南剑天看到了一只形如枯木的怪手,骨指、骨掌,被毒瘴侵蚀的虫洞相连,就像一段朽木,仿佛轻轻一敲便会破碎。 接着,暗中的神秘存在探出了乌黑的骨臂,悄无声息地抓向金袍青年的后心。 对此,身处后方的金袍青年却浑然不知。 南剑天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南剑天忍不住暴喝道。 就在众人惊诧于他何出此言时,只闻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金袍青年便被暗中的 神秘存在拖进了毒瘴之中,悲呼几声,声音戛然而止。 “是何人在装神弄鬼?”一天与金袍青年显然有着深厚的友情,眼见他遇害暴怒异常,掌中银枪搅碎了面前的毒瘴,却唯独不见金袍青年的踪迹。 “那是什么东西?”最后四名幸存者惶恐不安地望向毒瘴深处,一天也是全神戒备着。 “我也没有看清楚,隐约中只能看到一条怪手,应该是天魔大军中幸存下来的神秘高手。” 南剑天跃身到了殿前,见数人对自己颇有敌意,他连忙道:“大家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如果此时我们再互相残杀,就真的无人能离开此地了。” “大家不要相信他,就是此人害我们身陷绝境。”其中一人血目怒视道。 见对方敌意不减,南剑天下意识地与天松学院一方武者保持了距离。 “够了!眼下不是争斗的时候,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天朗声道。 “一切谨遵首席安排。”四人齐声道。 ‘一天积威日久,在此绝境还能镇得住场面,果不简单,堪称枭雄之才!’南剑天暗忖。 就在这时,毒瘴一阵翻腾而后向两面退避,那道神秘的身影一跃而出,众人在此刻终于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只见此人额生犄角,赫然是天魔异族魔将无疑。 只是他早已被毒瘴侵蚀的不成人形,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只是有些部位还被腐烂的皮囊覆盖着,全身散发出莹莹恶臭。 头部的毛发、皮肉悉数脱落,脸庞的骨颊暴露在空气中,眼窝塌陷,闪现腥红的光芒。 伴随魔将发出非人的怒吼,隐隐可见它胸腔间的肺腑在扩张着。 肋骨下的五脏六腑早已被毒瘴侵蚀的不成模样,虫洞相连。 在它手中,执掌着一面旗帜,正是一天辟出血色空间的弥天幡。 只是历经毒瘴之气的侵蚀,弥天幡早已变得破烂不堪,其上弥漫着犹未散尽的瘴气。 一天、南剑天等人望着眼前的怪物,万分震惊,全神戒备着。 一天不免对魔将掌中的弥天幡多望了一眼,此幡本是他的法宝,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其置于 古殿阵中开辟通道,本想在试炼结束前取回此宝重新祭炼,只是没有想到被魔将收取了。 突然,魔将脚下一错,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一名天松学院武者身前。 全身的伤势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那名天松学院弟子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魔将手执弥天幡,一式‘力劈华山’斩向青年。 那名天松学院武者也非泛泛之辈,当下催动法宝置于天顶之上格挡,但他低估了其中的威势。 “嘭!” 弥天幡斩碎了法宝,其势不改,竟将青年立劈当场。 只见他神色僵滞,下一瞬整个人自中裂开,血雨飞扬。 众人惊呼一声,身形向后暴退而去。 魔将身形突进,舞动弥天幡,只见血色旗帜猎猎作响,在它的催动下无限延伸,仿佛化为了一片血色海洋。 又有一名天松学院子弟慢下半拍,被雄旗卷中,空留一声惨叫其人便消失在当地。 当他在血旗中脱离而出的时刻,他全身血肉被弥天幡上蕴含的毒瘴腐蚀化为血水,整个人空留一具森然骸骨。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数息之间,魔将连斩两人。 一天双目血红,嚎叫一声,催动银枪杀来,虚空中掀起一阵银色的枪云,笼罩向魔将。 魔将骨臂一振,弥天幡化为一道无边血云,轻描淡写般就将银色枪云抹去。以阴厉无比的毒瘴之气逼退一天,蓦地转身袭杀向最后两名天松学院武者。 “敢尔!”一天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意图,声音撕厉。待他摆脱毒瘴,再想回援已然不及。 只闻两声惨叫传来,最后两名天松学院弟子被弥天幡拦腰斩杀。 魔将似乎有意为之,并没有让他们立刻丧命,其上蕴含的毒瘴在无情摧残着他们的意志,很快他们生机尽逝。 一天脸色铁青,他们最后的惨叫声犹在耳际,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最终,天松学院最后的希望泯灭在了自己手中。 第一百零二章 斩杀魔将 一天全身散发出野兽般的狂野气息,催动银枪,亡命的冲向魔将。 两人再次绞杀在一起。 一天招式大开大合,只求伤敌,不求护己,激烈的交锋使这片空间为之震荡。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他们甚至再次杀进了古殿深处,劲气驱散开了毒瘴,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亡命搏杀,欲置对方于死地。 反而南剑天成了局外人,他立身殿外却毫不轻松,随时防范着战局的变化。 看到内殿翻滚不息的瘴气、二人时隐时现的身形和迸现的血光,可以判定战斗的异常惨烈,一人一魔正在进行亡命般的交锋。 一个时辰后,一天和魔将的身影出现在古殿边缘,两人的交锋再也不似起初的那般凌厉与所向披靡,一招一式都显得分外沉重。 显然,历经激烈的交锋两人皆是消耗颇大。 在一天的齐腰位置,有一道长达尺余的创口,是被弥天幡生生撕裂的,创口延续到腹间,这一击险些将他拦腰斩断。 再看魔将,肋骨被打断数根,胸腔部位一览无遗,在他肩头有数只诡异的血洞,是银枪留下的创伤,深可见骨却没有鲜血流下,显得诡异至极。 甚至魔将额头坚硬的犄角也被斩断了一只。 可见方才战斗的惨烈。 现在二人皆是强弩之末。 毒瘴如潮水般向两面四散而去,就在一天和魔将方出古殿的刹那,他掌中的银枪如一道银华般向前递出,牢牢锁定了魔将。 魔将身形暴退,却无法避开对方银枪的笼罩,枪锋寒芒吞吐不定,几乎抵达了它的胸前。 二人一前一后,身形疾速向南剑天所在方位而来。 魔将全副身心应对一天,却忘记了身后的南剑天,此刻它后门大开,可谓致命。 南剑天手结法印,霍然打出,正中魔将后心。 在掌势正中魔将本尊的那一刻,其体内的毒瘴如同跗骨之蛆缠绕而来,他早有防备,运转《金刚诀》,手臂佛光迸现将瘴气阻挡在体外。 魔将毫无防备,生受一掌,在掌力的作俑下他的身形向前扑去。 噗!” 银枪毫无阻挡,顺势刺破了魔将的心脉。 一天不禁长松口气,暗道:‘终于结束了!’ 他催动银枪,就欲一振枪身撕裂对方的躯壳。 然而,就在他放松心智之时,只见魔将手握枪身,身形连连晃过,瞬间便到了一天面前。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魔将举起了掌刀。 “咔嚓!” 魔将掌刀催过,径直斩下了一天的头颅。 他的头颅斜飞进了充满毒瘴的古殿之中,伴随‘叮咚’坠地的声音,便再无声响。 南剑天本不想一天过早陨落,相较于一天,无疑魔将的威胁更大。 但此刻一天陨落,南剑天不得不介入战斗,唯有在魔将实力复原之前将其剪灭,才能永绝后患。 魔将斩杀一天,并将插在体内的银枪缓缓拔出,它忍受撕裂般的疼痛,怒吼连连。 银白色的枪身受到它体内毒瘴之气的侵蚀,变成了乌黑色。 魔将左手提枪,右手紧握弥天幡,仿佛魔王转世,威不可测。 只闻“呜呜”破风声传来,就在魔将回身面对南剑天的一瞬,迎接它的却是数柄赤金钢枪。 魔将不及反应,便被赤金钢枪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魔将一阵剧烈挣扎,枪身竟有些松动了,眼看便要挣脱出来。 蓦然,一道剑气催过,斩断了它的脖颈,魔将丑恶的脑袋“骨碌碌”地滚落一旁,其下肢也恢复了平静。 当下,南剑天将魔将一干人等的遗骸收回图腾之罐置于菩提树下,并将缴获的弥天幡、银枪等各类法宝一股脑地收进图腾之罐内部空间。 他将一天纳戒里面的物品全部倾倒出来,有丹药、法器、灵草等等,枚不胜数。 一天作为天松学院首席,地位颇高,自然收藏颇丰。 南剑天暗摇其头,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最终,他在一个方状匣子里找到了一颗紫金色的果子,正是灵烛果。 见此,他不禁一喜,灵烛果他可是另有妙用。 而一天以百年檀香木匣子封存灵烛果,无疑最 大限度的避免了药性的流失,可谓考虑周全。 旋即,他将其收了起来。 望着面前庞大的古殿,南剑天神念一动,图腾之罐破空而出。罐口调转黑洞自生,一道无匹的吸力从中爆发而出,将整座古殿笼罩其中。 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古殿竟渐渐被连根拔起,最后被图腾之罐完全吞噬。 甚至殿底的岩浆也被鲸吞一空,变成一个深达百丈的天坑。 随后,南剑天重新戴上狰狞的魔鬼面具,而后祭出天使之翼,振翅向谷外飞去。 图腾之罐内,菩提树旺盛的根系将魔将、一天等人笼罩,吞噬本源之力。 一刻钟后,数人法体破灭,化为湮尘。 菩提树上再次多出数颗金灿灿的菩提果。 尤其是一天和魔将化为的两颗,比寻常的果实大出一倍有余,其中隐约可见神秘的道纹。 角落里暗金宝塔旁,那颗神秘黑蛋内部似乎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响,声音中充满喜悦。 接着,它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骨碌碌’地滚动起来,最后在堆积如小山般的战利品前落定。 这是南剑天自进入天魔战场缴获所得,丹药、法器、宝器、灵草、灵药、低阶兽核和高阶内丹,应有尽有。可谓收获颇丰。 神秘黑蛋仿佛发现了一座宝藏,一头扎进其中。 它如吃豆子般一口气吞噬了十余颗低阶兽核和高阶内丹,灵草、灵药和丹药也都遭遇了相同的命运。 神秘黑蛋仿佛一个无底洞,在吞噬了弥天幡等宝器和一些低阶法器之后,意犹未尽的望向不远处四阶妖兽犀牛水怪山丘般庞大的遗骸。 此时,南剑天正施展天使之翼,如一头巨大的黑色怪鸟飞翔在虚空中,很快他便到了谷外。 一路上他遭遇了为数不少的天魔,只是他掩盖了自身人类的气息,释放出天使之翼本身蕴含的魔气,普通天魔慑于他强大的气息竟然不敢靠近,因此省却了诸多麻烦。 南剑天运转灵目观察着下界战局的变化,对于图腾之罐内部空间发生的一切他还全然不知。 第一百零三章 局势混乱 谷外,天弓学院和离恨天宫武修被天魔大军杀得四处溃逃,只有武穆学院首席玄夜技冠群雄,率众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程刚、陈圆圆和南宫婉姊妹二人不期而遇,一行四人与主力失散,被天魔大军团团包围,此刻正遭受众天魔围杀。 陈圆圆一柄重锤舞得霍霍生威,凶悍无匹,一锤之下,必有天魔血溅当场。 程刚背后八大明王法相凭空呈现,金光灿灿的明王手从天而降,径直将众魔镇压致死。 而南宫姊妹二人实力略显不济,但迫于形势唯有硬起头皮挑剑对敌,两人互相依靠,共同进退。 程刚和陈圆圆分别被两名魔将缠住,苦于不能脱身,却见一名魔将越众而出,施展万劫魔丝直取二女。 劫丝如毒蛇绕剑而过,将两柄秀剑紧紧缠住,魔将掌中劫丝一抖,二剑被甩向远方不翼而飞。 魔将望着眼前两名绝色美人不禁淫笑一声,接着竟解开战袍,褪去衣衫,全身一丝不挂站在当地。 下体那根硕大无比的东西傲然高挺,鲜红且冒着热气。 南宫姐妹二人惊叫一声,羞得遮过眼去。 “原来是两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本座这便为你开锋!” 魔将兴奋的嚎叫一声,如恶狼般向二女扑去。 突然,只见一道银芒一闪而过,魔将只觉胸前一凉,接着身形便被一股巨力裹挟向后倒飞而去,只是在他前胸多了一柄银枪。 魔将脸上挂满不甘,径直被钉死在一棵参天大树树干上,至死他仍没有看清是何人出手? 只见黑风一卷,南剑天的身影从天而降,在出手之前他便收起了天使之翼,所以不必担心被有心人看到。 此处的变化顿时引起了另外两名魔将的关注,眼见其中一人丧命他手,两名魔将面面相觑,旋即放弃了程刚和陈圆圆,向他直取而来。 南剑天不避不让,当下唤回银枪,枪身一振幻化出无数道银芒,笼罩向二魔。 银枪挑断了激射而来的万劫魔丝,南剑天身形突进,快如闪电,以丈许银枪将两名魔将串起挑在了空中。 南剑天枪挑魔将,霸气侧漏,浑如盖世霸王。 程刚、陈圆圆和南宫姊妹二人皆是目露疑惑,此人身手高强,竟能在短短时间连斩三名魔将,此事若传扬出去只怕四院为之震颤。 只是此人头戴面具,似乎并不想外人得知他的身份。 南宫婉望着眼前之人,她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但是她还不敢断定。 南剑天手臂灌注元力,震碎了两名魔将的躯壳,虚空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残破的尸块陨落遍地。 四人看的眼角一阵抽搐,此人手段如此毒辣。 南剑天回头望向南宫婉姊妹二人,露出似笑非笑的面容,身形一晃便到了南宫婉面前。 “呀!”南宫婉望着对方狰狞的面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贼子,胆敢无礼!” 南宫婉一声惊叫,便被眼前的‘神秘人’揽住了纤细的腰肢。 在他的身上,南宫婉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个令她魂牵梦绕少年,她不自觉地心神一荡。 接着,神秘人摘下了狰狞的面罩,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庞跃然于目。 不是南剑天却又是谁? “剑天,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南宫婉既惊又喜,眼角晶莹的泪珠不住打转。 “你不是在做梦!” “我……” 南宫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剑天深情的一吻堵住了嘴巴,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举动,他情不自禁地就吻向了南宫婉。 这一吻,他等了太久,太久! 他忘乎了所以! 不在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忘情地捕捉着她樱桃般的红唇,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不知为什么,望着眼前的一切,南宫情心中竟莫名地一阵酸楚。 直到良久,南剑天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嘴唇,深情款款地望着南宫婉。 “你好坏!” 此时,南宫婉感到对方下体一条粗壮的硬物紧紧抵在自己小腹间,她羞涩至极,推开了对方。 心神激荡,不敢直视南剑天火热的眼神,心中却是一阵甜蜜。 此时,南宫姐妹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澜,再次蒙受救命之恩,且南剑天俊朗非凡,皆不免心生异样。 进入天魔战场仅仅不足半月,南剑天却精进如厮,指掌间灭杀同阶天魔。看来他扬言挑战杜飞之说并非就是一句空话。 血炼之地十万天魔乱舞,对他人而言是致命的危机,但对南剑天来说却是一场掠夺的盛宴。 图腾之罐吞噬越多天魔,南剑天便裨益越大,催熟菩提之树,并加快神秘黑蛋的觉醒。 咦?南剑天脸色一沉,程刚炼气期有成让他大感意外。 程刚又何尝不是。 陈圆圆既惊又喜,南剑天和程刚双双踏入炼气期,现在他们三人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天弓学院之大又有多少名炼气期高手?不过区区数十人而已。 如今历经血色试炼的洗礼,只怕数十之数亦折去多人,炼气期高手也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我再去营救其他武修,你们四人千万小心,现在天魔乱舞,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们四人最好隐藏行踪,等待试炼结束再行离去。” 南剑天随意开支,去解救其他武修?只怕他才没有这份好心,不向他们落井下石就已是万幸了。 “剑天,你一路小心!”南宫婉眼睛红红的,蕴含晶莹的泪花,任谁都可看出她的心思。 “放心吧,婉儿,我会很快回来与你们会和!”南剑天朗声道,并报以宽心一笑,却重重地望了南宫情一眼。 此女和南宫婉性格迥异,冷若秋霜,却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南剑天定力如此之强竟也无法摆脱她的魅力。 南剑天抛却杂念,当下催动踏风靴身形几个虚晃便消失在当地。 原地只留四人神往的目光。 南宫情只觉心间似被什么牵动了一下。 南宫婉早已酣然泪下,一份幼小的愿望在她心中油然升起。 第一百零四章 小魔王陨落 这时,玄夜已带领武穆学院武修突出重围,一口气狂奔出数十里。见后无追兵不禁斗志一松,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回头却见身边仅剩的数十名手下也都挂了彩,不由得苦笑一声。 当下令众人原地休整,只待禁止开启便离开天魔战场。 天魔战场另一端,天弓学院杜飞和离恨天宫王海军亲率两院武者结成法阵,抵御天魔大军。 就在两院首席合力施为与一头魔王展开鏖战的时候,却见一名小魔王亲率天魔千余从天而降,并疯狂攻击结界。 这头小魔王晋阶不久,但伴随它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 天魔大军虽境界较低,但胜在众多,且善阵法合击之术,一阵狂攻之下,结界轰然而落,众天魔一涌而入。 陡然,只见流光四起,无数法宝如雨点般迎面轰杀而来,数十名天魔登时被绞杀当场。 见此,小魔王竟不为所动,下令继续强攻。 众天魔捍不畏死,在扔下百具尸体后方才突破两院阵型,双方撕杀一起。 天魔一族等阶森严,一切以实力为尊,地位由下至上分别为:魔兵、魔将、魔王、魔君、魔尊、魔皇、魔帝。 魔兵多为肉身境和筑基期武者,魔将则为炼气期强者,魔王则具备了凝气期的修为。 至于魔君和魔尊,多为结丹期和金丹期强者,在天魔战场几乎未曾一见;魔皇、魔帝这种境界只是一个传说,多为半步踏入仙班的上古大能,身怀神鬼莫测之能。 当天魔异族踏入筑基期后,会在体内产生万劫魔丝,用来攻杀敌人,端的玄妙无穷。 凡被万劫魔丝穿体而过者,皆被吸干精血而亡。 天魔以此加强自身,所以更善在战斗中通过掠夺实现晋阶。 只因手段诡异,被他族视为魔道,最后被百族合力围杀。 天魔族虽未被彻底剿灭,但实力却大不如前,被封印在血色空间。 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天魔战场,让人类在经历和天魔残酷的战斗中变强。 这便是血色试炼的宗旨! 小魔王面无表情,大手虚张间万劫魔丝张狂而出。 但凡被射中者,登时被吸尽全身精血而亡。 小魔王的气息则是节节攀升,其胸腔和肩膀变得更加宽阔,每一寸肌体都充斥着狂暴的力量,胸膛位置的“魔”字变得愈发清晰。 两院子弟的遗骸则被万劫魔丝吊在了古木树干上,像极了被蜘蛛猎杀的猎物。 一具具尸骸被凭空挂在虚空中,显得诡异至极,这也为两院子弟制造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得不说,小魔王这招攻心为上收效甚大。 它望向两院首席,面露狞色,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王海军身侧,大手虚张,万劫魔丝直取而来。 魔丝快如闪电,将宝剑迎锋缠绕,接着迅速蔓延至手臂,顺着毛孔轻易扎进血肉里,迅速抽取其全身精血。 王海军一招不慎着了道,不免一阵恐惶,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急速流逝,连忙运转法宝将万劫魔丝绞断。 王海军抽身应对小魔王,杜飞一人被大魔王逼得连连倒退。 数名魔将越众而出,也加入了绞杀两院首席的阵列,众天魔将天弓学院和离恨天宫全面压制,形势岌岌可危。 突然,只闻虚空中一阵“呜呜”破风声传来,只见一只神秘罐子全速疾驶呼啸而过,携起了无尽枯叶和砂砾。 神秘罐子正是南剑天驾驭的图腾之罐。 罐表挂着流火,仿佛一团烈焰轰杀向小魔王。 小魔王不知其中厉害,催动魔刃立劈而下。 “嘭!” 在两件至宝传达出惊天碰撞的一瞬,魔器被崩的粉碎,图腾之罐与小魔王撞个满怀。 只见小魔王全身腾起一阵血雾,甚至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撞出数里之距。 一路撞断古树,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长达百丈的沟壑,跌落在地再无动静。 小魔王体表被淤血充斥,七窍流血,面目全非,黑色血液在毛孔渗出;且全身骨质被震得寸寸破碎,就像一具没有骨头的尸体,呈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的摆放在沟壑中。 小魔王身体被流火烧得如同焦炭,散发着莹莹恶臭,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南剑天戴上面具,身影凭空而现。 无视万劫魔丝,径直一挣而断,乳白色银华几个闪没,他催动银枪生生挑杀了四名魔将。 “此人好生威猛!”王海军和杜飞既惊又喜,南剑天的出现解了二人燃眉之急。 “这位仁兄,我观你并非我离恨天宫中人,不知阁下大名,还望如实相告。解救之恩,在下来日必当厚报。”王海军不失谦卑道。 他见南剑天身手了得不免有意拉拢,对抗天魔异族。 “厚报大可不必,你我同为人族,对抗天魔异族,责无旁贷!” 南剑天手上不减,祭出白虎刀当空斩下,白虎法相咆哮所过,仿佛万马奔腾,再次将一名魔将撕杀当场。 短短一柱香时间,一名小魔王和五名魔将身首异处,可谓战果丰硕。 只见掌中白虎刀全身沐血,刀尖血珠犹在不住滴落。 南剑天全身是血傲立当地,就像一个永不言败的杀神。 大有一刀在握,试问天下谁逢敌手之意。 一腔豪情油然而生,心中杀伐之意顿盛。 “此人日后必定是一位劲敌。”王海军望着南剑天在敌阵左冲右突所向无敌的身影悱恻。 “此人的气息竟有些熟悉?”杜飞望着南剑天的背影暗忖。 南剑天祭出佛门八大至宝,大肆屠戮魔兵,众天魔仿佛被割倒的芥麦成片地倒下。 风卷残云过,遍地尸寒生! 千余天魔被屠杀一空。 很快,南剑天的疯狂举动被魔王察觉。 他所带阵的整整一万天魔,多半丧命他手,仅剩不足四千,可谓折损过半。 魔王勃然大怒,当即舍弃杜飞破空杀来,万劫魔丝遮天蔽日席卷下界。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此魔凶威无限,竟比先前侥幸袭杀的那头小魔王强大数倍不止。 第一百零五章 战局逆转 魔王之威,果然不可轻与! 南剑天催剑横扫当空,劫丝被绞断一地。 但万劫魔丝却落地生根一化万千,势若疯狂。 南剑天脚下生风,凌空飞渡,却见虚空中一张弥天巨网从天而降。 白虎刀和修罗剑一齐斩出,但劫丝不知是何材料炼制,两大灵宝竟不能将其破开,反而越收越紧。 南剑天神念一动,伏魔杖当空祭出,佛光浩浩无尽劫丝触之即溃。 伏魔杖是一切邪魔歪道的克星,令魔王深感忌惮,一时间竟不敢轻易交手。 当下,南剑天跃出战团,催动踏风靴离去。 “又是此人?”杜飞虽没有识破南剑天的身份,却识得踏风靴。 只见魔光闪现,魔王欺身杀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杜飞和王海军二人不得已再次联手对抗魔王,少了小魔王和五名魔将的策应,二人隐隐和魔王战成了平手。 战场中,两院武者和众天魔你来我往撕杀得愈发惨烈,皆欲置对方死地而后快。 两院虽抵挡住了天魔大军的围杀,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双方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另一方,南剑天杀向天魔大军最密集处,单枪匹马所向披靡。 现眼下魔王被杜飞和王海军二人缠住,普通的魔将几乎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现在他毫无顾忌大可放手施为。 南剑天当空祭起图腾之罐,罐口黑洞自生,无限鲸吞天魔异族,化为已用。 得到无数天魔遗骸的滋养,菩提树又产生了新变化。 灵气产速迅猛暴涨,笼罩方圆十丈,可供百人在树下修炼和参悟。 灵芝仙子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裨益。 最为奇异的是,在菩提树每一片枝叶间,竟都结出一颗颗金光灿灿的果实,就像金枣密密麻麻的挂在枝头。并被迅速催熟,灵果如雨点般坠落在地。 神秘黑蛋在树下不断游走,狂吞不已,所过之处,方圆一丈内灵果皆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南剑天的神念探入其中,发现了神秘黑蛋仿佛并非死物,单是可无限鲸吞菩提果就不 是人类所能比拟的。 就算是凝气期高手将如此之多的灵果吞噬,只怕也会落得爆体身亡的下场。 更为让南剑天感到惊讶的是,他察觉自己在天魔战场缴获的无数战利品竟然平端消失了,甚至就连四阶犀牛水怪,包括长臂猿猴、双头狼王、铁苍熊在内的三大兽王遗骸也都不见了踪迹。 “难道说也是此物所为?”南剑天惊诧不已。 就在此时,神秘黑蛋“骨碌碌”地滚落到南剑天脚下,竟直立起身来,做出不满的样子,似乎在抱怨着菩提果内蕴含的元力过于稀薄。 南剑天只是静静地望着它,哑然失笑。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神秘黑蛋滚落到了五阶金蛟的庞大遗骸旁,张望一番,似乎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该不会……”南剑天悱恻道。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只见神秘黑蛋周遭缓缓升起一道金色光罩,不大不小,恰恰将金蛟遗骸笼罩其中。 接下来他看到了蛇吞象的一幕,确切来讲是蚂蚁吞象,神秘黑蛋立身金蛟躯壳前,就像一只渺小的蝼蚁。 在金色光罩笼罩下,金蛟坚不可摧的遗骸竟然在渐渐消融,先是四肢,接着是龙尾,腹部,胸腔……最后龙首也冰消雪融一般彻底消散。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半晌时间。 南剑天竟然亲眼目睹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现在他可以确认,那些消逝的法宝、灵药、内丹,包括四大凶兽的尸骸,都被这不起眼的神秘黑蛋吞噬了。 在此过程中,南剑天并未出手阻止,反而乐得其见,他倒是很想看看神秘黑蛋吞噬了数量如此庞大的灵物,觉醒后到底能成就何种威能? 他倒是很期望能够早日看到它打破桎梏。 如果能够获得一件诸天至宝,即使再多损失都是值得的。 在完成吞噬后,神秘黑蛋气息节节攀升,坚硬的外壳变得晶莹剔透,就像一颗宝珠,质地清澈如水。 内部隐约可见有一个神秘胎盘,就像还未出生的母体内的婴儿,似在酝酿一个神圣元胎。 原来神秘黑蛋以吞噬异能不断加强自身,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觉醒?南剑天暗自称奇。 他没有注意到,在神秘黑蛋吞噬金蛟后,一侧不起眼的暗金宝塔竟轻轻震颤了一下。 南剑天大手虚张,抓出数十颗菩提果一齐打入体内穴位,药力在丹田滚滚化开。 只觉体内一道道暖流涌过,接着在方才战斗中消耗的元力竟瞬间恢复,境界也变得更加稳固。 南剑天不禁大喜,当下将菩提果源源不断的打入体内。 他的元力虽然变的更加雄厚,但境界却再难提升。 到了他现在的境界突破所需的能量日益增大,晋阶受到更大限制,不仅需要外力的支撑,自身对境界的感悟同样至关重要。 若无机缘,极难再得提升,不知有多少武修一生停滞在炼气期,无法参透凝气境,抱憾而终。 对此,南剑天并未经意,只是盘算如何让菩提果发挥最大的价值。 它虽不能助自己再次提升,却可为凡人伐毛洗髓,造就一批低阶武修,他大可借此组建自己的势力。 菩提果还在源源不断的坠落,神秘黑蛋吞噬金蛟后便陷入了沉睡。 当下,南剑天收回了神念。 虚空中,图腾之罐声威大震,罐身连晃之下,便将数千魔兵鲸吞一空。 魔兵,甚至魔将也难以抵挡,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就此被吞没于黑洞中,命陷囵圄。 图腾之罐就像一个无底洞,成为万千天魔的坟墓。 试炼如期结束,天松学院全军覆没,首席也陨落其中。 这给大晟皇朝造成巨大损失,无论是在国力上还是声誉上都是无可挽回的。 至于其他三大学院也是损失惨重。 四院共千余人进入天魔战场,最后生还者却不足两百人。 然而这些武修经过血色试炼的洗礼,幸存下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以往试炼中,四院对战天魔异族,合作却又互相猎杀,双皆有不尽相同的损失。 但像今年学院被覆灭的情况却亘古未有。 往昔,大晟皇朝一直是毫无悬念的胜出者,但今年似乎并没有赢家。 第一百零六章 夜袭武穆学院 天魔战场门户外,副院主鬼见愁傲立于虚空中。 只见离恨天宫和武穆学院阵营各拥数十名残兵败将,斗志消沉;反观天弓学院即使经历了此番挫折,仍保持了不下百人的样子,结阵而立,秩序井然。 见此,他暗点许头,对一些情况已了然于心。 “院主,弟子辜负了您的重托,还请责罚!” 杜飞看到鬼见愁便行跪拜大礼。 他只觉膝下生风,一股劲力将他生生托起,令他硬是没有跪下去。 杜飞心头一震,惊疑地望着副院主。 “你何罪之有,你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大致的情况本座已经了解了,你且起来说话。” “谢院长!”杜飞如获大释。 另一方,武穆学院首席玄夜脸色凝重地望着徐徐关闭的禁制之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没有出来吗?”玄夜似乎是在自语。 “首席,仍未看到天松学院的任何人员,一天更是杳无音信,只怕……”在玄夜凌厉的目光逼视下,那人下意识地没有再说下去。 天光潋滟中,空间之力向两侧滚滚退避,天魔战场禁制之门缓缓闭合。 五丈、一丈、半丈、十尺、三尺、一尺…… 就在空间裂缝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一道身影窜射而出,身后残影叠叠,竟是南剑天翩翩来迟。 南剑天身形在武穆学院阵前一闪而逝。 “此人好快的身法!” 玄夜不禁由衷赞叹,目光却落在南剑天脚下踏风靴上,面色阴冷顿时想起了什么,愠怒道:“给我彻查此人身份,我怀疑天松学院的消失和此人有着不可解脱的关系。” 空间裂缝轰然关闭,将两片时空彻底斩断, 天魔战场消失在眼帘中。 这座神秘门户再次消失于时空乱流中,最后虚影也一并隐没。 “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们!”玄夜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与悲恸。 天魔战场关闭,将两片空间切断。禁制自有规则之力限制,纵是大能修士也休想将其蛮力破开,只有等到三年后下一轮试炼再次开启。 “首席,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武穆学院方一名武修颤声问道。 “天松学院只怕已全军覆没,一天恐也遭遇不测。我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但差错出在哪里,却无从得知。身为帝国栋梁,此事我难辞其咎,我定然要查清事情来龙去脉,给帝国一个交代,不然,本座颜面何存。”玄夜怒极生悲。 其人怒发冲冠如同愤怒的雄狮,全身气息暴戾,强大的气场直掀得地面上飞沙走砾。 当晚,玄夜一行数十人在客栈入定,鉴于他们一行人众多,也出于安全起见,所以他们包下了整座客栈,门卫等明岗暗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马。 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寄,希望能够得到有关天松学院的音讯,至少,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启程返回大晟。 “只怕今夜不会太平呀!”玄夜突兀地心感不安,他对危险的感知一向颇为准确。 “来人!”玄夜话音甫落,在暗中激射出数道身影,皆是气息深沉的高手。 他连下数道命令,最后众人四散而去。 “不管你是谁,敢打我大晟皇朝的主意,都叫你有来无回。”玄夜声音阴沉说道。 …… 深夜时分,一道身影出现在夜幕下,此人身法如电,形如鬼魅,并在悄无声息中解决了两名看守。 黑影见四下无人,才谨慎地现出身形,来者正是南剑天。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 丝不安的感觉,他隐隐觉得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至于危机的源头,他却没有找到。 当下,他强定下心来。 “想必玄夜等人定然下榻于此。” 南剑天望着客栈前数十马匹已掌握了内部的人员情况。 神念方动,图腾之罐破空而出。 南剑天将在天魔战场内谷收取储存在宝罐内的毒瘴之气一股脑地释放了出来,七彩瘴气滚滚如潮包围了整座客栈,透过缝隙涌入每个角落,无情地蚕蚀着客栈的门窗、木板和支柱。 房梁似乎不堪重负,发出危险的悲鸣,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望着眼前的一切,南剑天似乎颇为满意。 只是整座客栈依旧寂静的出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时,客栈一间上房内,一名绝色女修正和首席玄夜行鱼水之欢。 玄夜在她身上疯狂的蠕动,早已被**的快感冲昏头脑。 厢房内,传出风销**的声音。 突然,楼顶轰然破碎,床顶围帐被绞为碎片,正是南剑天不期而至,剑光如水清绽,直取玄夜后心。 “候你多时了!” 对于南剑天的到来,玄夜并没有感到太大意外。 他毕竟身手不凡,身经百战临危不惧,见躲避不及,竟一把揪过那名女修,将她当作人盾向后丢去。 “扑哧!” 那名女修径直迎向南剑天的剑锋,血肉相交声中,宝剑在她后心没出。 女修难以置信,上一刻还在行鱼水之欢,下一刻竟被情人出卖,香消玉勋。 第一百零七章 陷入埋伏 南剑天毫不怜香惜玉,当下棘手催花,剑锋一转,将女修绞杀当场。 “竟然是你,真是阴魂不散?”此时玄夜已穿戴衣物,对那名女修的惨死毫不为意。 “你认得我?” “本座只是识得你脚下的踏风靴,虽然你在天魔战场数次改变行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踏风靴却出卖了你。” “原来如此!”南剑天做出明白的神色。 《神行百变》虽然可以改变人的容貌,却无法隐匿踏风靴,看来日后应当留意这个细节,以免暴露身份。 “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你脚上的踏风靴应该是代步的法器,可使人的身法平增数十倍。不然,以你的身手怎会在天魔战场幸存至今?” “如此说来我应该感到庆幸了!” 突然,整座客栈传来一阵颤栗,隐约下沉了几分,二人几乎立身不稳。 “你到底做了什么?”玄夜骇然失色。 直觉告诉他时下的异动应该与南剑天脱不了干系,事实也是如此。 南剑天并未作答,反而身形激射出了客栈,玄夜意识到不妙,他未及收取法宝,身形一晃便到了虚空中。 只见下界整栋客栈被彩色的毒瘴包围,墙壁、木板、支柱,上至房顶,全部被侵蚀的虫洞相连。 店内数名人员尚在梦中,仅仅吸入一口瘴气便宣告死亡。 南剑天竟然把在天魔战场收取的毒瘴用来对付武穆学院的人,这一点是玄夜未能预料的,但好在他早有防范,从而避免了重大损失。 “轰隆隆!” 伴随一声巨响,整座客栈不堪重负最终完全塌陷,化为一片废墟。 就在南剑天身形落定的一刻,暗中突然涌出数十人,拔出刀剑,祭出法宝,将他团团包围。 难怪客栈如此安静,原来都在这里。南剑天暗忖。 “原来你早有准备。”南剑天祭出佛门八宝结成阵法,全神防范着。 即使这些人一齐出手,想要突破此阵也得颇费一番手脚,在此期间南 剑天有很多机会可以脱离险境。 因此,他并未对自己眼下的处境太过悲观。 以南剑天现在的实力,对阵普通凝气期高手都未必会败落下风。 “现在才明白,可惜已经迟了。”玄夜望着自己的手下只字未损,不免有些得意。 “未必见得!”南剑天风轻云淡道。 “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整座客栈都是本座的人马,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以为自己还有活路?现在本座只有一个问题,天松学院和一天的消失,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是,也不是!”南剑天似笑非笑道。 “此话何意?”南剑天仅凭一人可陷天松学院,玄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他在交手之初便以神识探查了南剑天的境界,他现在充其量也只是处于炼气中期,虽然实力不弱,但一天可是炼气后期的强者,仅差一步便踏入了凝气期,自可压制于他。 况且天松学院人才济济,抛除一天外还有数名炼气期强者,都不在南剑天之下。 要说南剑天以一人之力颠覆了底蕴深厚的天松学院,任谁都会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在下虽然目睹了天松学院的覆灭和一天的陨落,但天魔势大,在下也爱莫能助。” “你是说天松学院真的覆灭了,一天也陨落在了天魔战场?”玄夜脸色苍白,虎躯为之一震,身形不自觉地后退,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 他原来还抱有一丝幻象,但如今得到南剑天的证实,不免相信了,他最后的希望也宣告破灭。 “优胜劣汰,天道法则,本就如此。天松学院贪得无厌,一天指挥不利,技不如人,以上种种造成了这个结局,怪不得别人。不过在下最后斩杀了所有在场的天魔,也算是为一天和天松学院的英魂报仇雪恨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南剑天不无嘲弄道。 “首席,切不可相信此人所说。此人定然是为抢夺至宝,才会乘人之危,导致一天和天松学院众弟子陨落。此人还在这里美其名曰,掩盖事实,简直是大言不惭,杀了此人,便是为一天和诸位同僚报仇雪恨了!” 天松学院覆灭,一天 陨落,种种迹象表明此人所言不虚。 即使不是他所为,却也和他有着不可洗脱的干系。 在天魔战场上,众人压抑已久,急需一个宣泄口,不然恐会酿成哗变。 ‘即使不是你,这罪名也由你背负了。’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单是夜袭我武穆学院这一罪名,就足够判你生死;杀了他,告慰众同僚的在天英灵!”玄夜不紧不慢说道,仿佛在宣判眼前此人的命运。 “原来,武穆学院首席玄夜同样是是非不分之辈……” 武穆学院武者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催动法宝一齐轰杀而来。 众法宝在夜幕下交织出一道璀璨的光幕,耀眼无比,却充满杀机。 南剑天当下八宝齐出,荡开绞杀而来的法器,并伺机斩杀武穆学院武者。 白虎刀当空悬浮,其下白虎法相时隐时现,飞扬跋扈,虎啸声中,一名武穆学院子弟被白虎法相暴力撕杀,虚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皇权杖释放帝皇之气,对众人形成压制,将敌人的境界堪堪压低了一阶。 金光灿灿的晨钟在空中流转不停,宝光大盛,径直以硕大的钟口对准了敌方人员最为密集之处。 就在敌人不明所以之时,陡然暮鼓传达出惊天鼓动,仿佛惊雷炸响,巨大的声音被晨钟无限放大,最后形成了实质般的声音波动向前方波及而去。 音波仿佛势大力沉,洪涛般向前推进。 最前端的几人不及躲避,便被音波扫中,神色凝固,且七窍流血,被这道宏大的音波生生震毙。 就算被波及者,也是登时吐血当场,眼见是失去了再战之力。 方才交手不久,南剑天便给武穆学院造成了近十人的伤亡。 经此异变,武穆学院弟子皆是收起了大意之心,身形暴退,战圈再次扩大,但南剑天的压力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相反,战圈的扩大令他难以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只会对他不利。 第一百零八章 凝气期高手 战圈之外,玄夜望着在虚空中流转不息的晨钟、暮鼓、画天戟、明王斧、修罗剑、白虎刀、皇权杖、夜叉八件佛门至宝暗自称奇。 眼前此人虽然狂妄自大,却也有骄傲的本钱。 “全部退后!”玄夜暴喝一声,跃身加入战团,与南剑天遥遥相对。 众人后撤,形成了一个十丈方圆的战圈,似乎是怕南剑天逃脱,所以截断了他的各方退路。 “看来,你早有准备。”南剑天说道。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玄夜道袍一鼓,拔出两把宝剑,便朝南剑天冲了过去,举剑便劈。 南剑天捕捉着剑身的轨迹,亦是迎了上去。 他将八件至宝所结的法阵置于身前,生生接下了对方两记重剑的劈砍。 即使法阵卸去了剑身多半的力道,南剑天仍可感受到其上所蕴含的霸道无匹的劲力。 此刻他震惊于玄夜身为青年一代高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雄浑的内力。 玄夜身形飘忽不定,就像灵动的燕子一般轻盈,掌中双剑或重劈、或绞杀,时而如疾风飞旋、时而又恍如千重海浪向前徐徐推进,压迫的让人难以呼吸。 其剑道轨迹令人难以捉摸。 一时间,他的剑道掌控了主场,每一道剑光都犹如当空划过的燕子的轨迹,轻盈却具有千重之力。 玄夜用的是大晟皇朝“参悟院”所传授的‘燕落七剑’。 这套剑法有个特点,就是以‘刁、毒、怪’闻名,每一剑都会刺出不可理解的角度,令人防不胜防。 这套剑法并非墨守常规的剑法,一旦学会,可以灵活掌握,是以很少有人能参研出破解之法。 这‘燕落七剑’玄夜还没有完全掌握,施展之下就已颇具威势,由此可见这套剑法的玄妙。 此刻,玄夜仿佛沉迷进了‘剑道之境’,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人在舞蹈。 ‘除我无他、舍我其谁’! 剑势连绵不绝,一波胜过一波,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只是伴随每一次重击,玄夜双剑之上都会崩 现一个豁口,显然,八件佛门至宝俱非凡品,所结成的法阵更不是轻易可破解的。 反观南剑天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肆虐的剑气中脸色略显苍白,当下丝毫不敢大意,运转八件至宝抵挡着银练般的剑光。 不可否认,玄夜不愧为青年一代高手中的佼佼者,此人即使对上杜飞只怕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之后,似乎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叮叮当!’ 几声剑器相交声中,二人一触即分,看起来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玄夜望着宝剑上一颗颗蚕豆大小的豁口怒不可遏,众目惶惶之下,自己全力施为居然没有拿下眼前的这名少年,不禁让他有些挂不住了。 而周围的武穆学院子弟则是静静地看着二人打斗,并没有参与进去,在他们看来南剑天的败局已经注定了,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玄夜不败的神话已经深入人心,没有人想过他会失手。 此时,玄夜沉喝一声,便再次挥剑上前。 身形旋转如疾风,掀起一阵剑芒绞杀而来。 一阵落花流水般的回响过后,南剑天见招拆招,剑云被他生生击散。 在短短时间,对方便勘破了自己的剑势,着实令玄夜深感震惊。 “你一路给了我太多惊喜,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玄夜斩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剑,撕裂了空气,势要破开南剑天八件至宝结成的法阵。 “嘭!” 剑阵相交,虚空震颤,法阵仅仅是一阵争鸣,便回复了平静。 见此,南剑天不禁心头一松,庆幸八件至宝攻防兼备,不然恐怕自己早已落败。 见剑势受阻,玄夜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似乎志不在此。 他突然诡异的一笑,然后整个人身体下沉,另一只手中宝剑翻飞,横扫向南剑天空虚的下盘。 几乎是在看到对方诡笑的一瞬,南剑天便意识到不妙,脚下一滑,便向后暴退而去。 只闻“嗤啦”一声,即使南剑天身法快极,反应更是快如姣兔,仍旧不免被剑气沾身, 道袍被撕破了大块。 南剑天暗道‘好险’,只怕再慢下半拍,自己的一条腿便就此交代了。 玄夜此人当真是心机深厚,且歹毒至极。 “妄想对抗本座,现在就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玄夜五指虚张,掌心居然吞吐出璀璨的寸芒,像一柄三寸的炽盛短剑,吞吐不定,那是元力化为的‘剑之形体’,是凝气期武者才能掌握的神通。 “首席炼化了灵烛果,竟然突破了炼气期桎梏,成功踏入了凝气期,当称青年一代第一人!”武穆学院一方发出惊喜的呼声。 “此人居然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若再不离开,只怕就没有机会了!”即使南剑天再托大,却还没有狂妄到可以对抗比自己高出数个境界的凝气期高手,此刻更是萌生退意。 “砰!砰!砰!” 数声巨响过后,南剑天立身之地被玄夜发出的剑气轰击出了数个圆形小坑。 南剑天连连躲避,空留绰绰残影在匹练般的剑气下烟消云散。 玄夜根基深厚,方才踏入凝气期便已领悟了剑气出体的法门。 在对战中可控制元力,随心所欲地变幻,更可凝聚出任何形体,杀伤敌人。 即使玄夜气海深沉,连续发力之下也不免有些不济,额头升起细密的汗珠,脸色更是显得有些苍白。 南剑天乘着他后力难继之机,跃身向一旁,看准一个方向,祭出修罗剑向正在观战的武穆学院子弟悍然出手。 他们疏于防范,谁都没有料想到南剑天在首席玄夜的力压之下还能出手伤人,一时间,仿佛狼入羊群。 “敢尔!”玄夜虎目怒张,援手却是来不及了! 只见修罗剑从天而降,剑身轻颤,阴郁的声音不绝耳际。 接着修罗剑气如一道凶恶的洪流吞没了拦在近前的数名武穆学院弟子,登时数人死于非命。 修罗剑气所过之处,馨石顷刻化为飞灰,坚硬的石壁被侵蚀得虫洞相连。 “这是什么邪物,竟蕴含如此强大的侵蚀之力?”玄夜见多识广,也不免惊叹于心。 第一百零九章 突围 就在众人躲避剑气让出一条退路之时,当下南剑天不再多留,跃出战团,催步欲逃。 此刻玄夜已经愤怒之极,想自己领略群伦,竟然连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也拿不下,空让手下看笑话。 他五指虚张,元力在掌心汇聚并凝结出‘剑之形体’。 玄夜毫无保留地继续注入元力,最终形成了一道长达尺余的凌厉‘剑意’,周遭的空气发出阵阵共鸣,“嗡嗡”作响。 玄夜右掌向前方平推而出,动作迟缓,似在推动千重大山一般沉重。 在尺许剑意脱体而出的一刻,他仿佛被抽干了体内的元力,只觉身体一阵虚脱,虎躯摇晃险未摔倒在地。 身侧手下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玄夜连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丹瓶,连吞数颗生机丹脸色方才恢复如常,体内空虚的元力也如小溪般潺潺运行起来。 虚空中,当那道‘剑意’脱离玄夜右掌,化为一道璀璨的厉芒,撕裂空气,竟后发先至,直取南剑天后心。 南剑天不必回头也感受到了这股彻骨的寒意,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心头。 他神念一动,八件佛门至宝中的晨钟越众而出,化为一口山岳般的洪钟径直迎向了剑芒,试图将其截住。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下界玄夜的眼中,他脸庞浮现一丝蔑笑,运指朝虚空一点,剑芒似乎有了灵性,如一道银蛇般当空‘提溜’一转,竟然绕过了晨钟其势不改直取而来。 “玄夜居然可做到以神念控制剑意?” 南剑天心头一震,眼见剑芒逼近眼前,几乎本能地唤出了佛门至宝伏魔杖格挡。 伏魔杖顶端佛光浩浩,并凝聚出一道蝉翼般的弧形光罩,将他的身体庇护在其中。 这一次,如此之近的距离玄夜没有来得及念动剑意,尺余剑芒径直轰击在光罩上。 “轰” 伏魔杖与剑意当空相交,爆发出狂暴的劲风席卷了下界,一时间风云失色。 劲气笼罩 之下,十丈方圆的树木寸寸断裂,化为漫天碎屑。 伏魔杖投射出的浩浩佛光崩碎了‘剑意’,那道威势骇人的剑气当空消散。 籍着余威犹存,南剑天催动踏风靴几个闪跃便消失在众人眼中,黑夜赐予了他绝佳的逃跑之机。 “好快的身法!”当玄夜出现在南剑天最后消失的地方之时,早已不见了对方踪迹。 一干武穆学院弟子在湮尘与树木碎屑中追上前来,惶恐未定。 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玄夜面色沉重,锄草务尽,终究留下一大祸患。 在以往,他觉得天弓学院之大唯有杜飞堪称自己的对手,但以今日的情形来看,时下这个无名小卒颇具潜质,威胁犹在杜飞之上。 十万大山深处,山脉巍峨,连绵不尽。 南剑天以图腾之罐代步返回天弓学院,全力催动之下,瞬间已是百里之外。 罐身与空气剧烈摩擦,燃起熊熊烈火,远望就像一颗当空陨落的流星,破开虚空在其后留下一道惊天鸿光。 这一日,南剑天披星赶月,翻山越岭遥行千里,方才从古魔之地重返天弓学院,而后马不停蹄径直赶往葛霜住处。 此时天色已晚,葛霜正收拾被褥准备休息,回头突见一只神秘罐子凭空悬浮,豪光大盛铮鸣不已。 葛霜顿时花容失色,险被惊吓得瘫坐在地。 “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竟无故作弄奴婢?”葛霜怯声道。 “霜霜!”图腾之罐内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南剑天一跃而出。 “剑天,是你?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葛霜刹时已是泪如雨下,无数个日夜的热切期盼,此时她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心迹。 “傻瓜,不要为我的担心,就凭韦康和董燕那两个废物还奈何不得我。我若想今夜杀死他们,他二人绝对没有命可活到明天。”南剑天阴声道。 “剑天,不要再和他们斗了,就算你变得再强那又如何?在他们背后还有天道门,仅凭你一人如何对抗一个门派?”葛霜道。 天道门遥隔万里,对我鞭长莫及,未来天道门若是对你我不利,我自然有对付他们的手段。”南剑天自信满满。 “剑天,你此行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葛霜越来越发现南剑天的坚强与执著,甚至是桀骜不驯。 他从不屈服,且处处出人意料;他快意恩仇,在叛逆中迅速崛起。 ‘或许未来能找这样一个男人作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霜霜,不但如此,接下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南剑天大手虚张,一把将葛霜拉进怀中。 “剑天,你要做什么?不要啊!”葛霜惊呼道。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助你成就道法。日后遭遇危险,你也有自保之力。” 南剑天不由分说,捏动法诀,将那枚珍藏已久的灵烛果喂入其丹唇内。 这枚灵烛果正是南剑天在天魔战场一天囊中缴获的战利品。 此灵果有着登临造化之奇效,可助人平增十载修为,凝气期以下的武者服用可生生提高一个境界。 如此灵果南剑天一直未舍得吞服,原来心中早有计较,一直挂念着眼前曾有恩于自己的俏佳人。 此时,浓郁的药力在葛霜丹田迅速化开,伐毛洗髓,冲涮四肢百汇,将体内杂质排出体外。 葛霜只觉体内一道暖流涌过,在体内徐徐流动,她不禁舒服的呻吟一声,只觉脚下生风,整个人飘飘欲仙起来。 葛霜毫无根基,径直由无根之境,提升到肉身大圆满,根基已然深厚。 南剑天见时机成熟,当下将数枚半年药力的菩提果打入葛霜体内。 药力在葛霜丹田滚滚化开,她气息节节攀升,一举突破至筑基期,直至筑基中期方才堪堪稳定境界。 未尽的药力还在不断滋养改变她的体质,肌肤如雪,散发莹莹光辉,整个人在圣光笼罩下更显冰肌雪肤。 烟罗裙无风自动,秀发如瀑布漫天飞舞,葛霜犹如仙女下凡飘然落定,南剑天一时间竟看呆了。 第一百一十章 九天轮回 此时,葛霜整个人被一种强有力的感觉充满,运掌之下仿佛百马奔腾,身旁桌案被撕为碎片。 受此波及,整座茅房摇摇欲坠。 葛霜被震惊当场,美目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以前自己一桶水都难以提起,现在指掌间却能碎破万物。 “难道我也拥有了元力?” “霜儿,恭喜你筑基有成,待你稳定根基,我便助你冲击炼气之境。”南剑天道。 “只怕是祸非福,若让主人得知我在背后自练功法,她定斩我不饶。”葛霜不免忧心忡忡。 “哼,谅她不敢!以你此时的境界即使对上葛优儿也惶不多让,你现在缺失的只是战斗经验;如果韦康胆敢对你不利,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南剑天使劲的拍着胸膛说道。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剑天!”葛霜娇羞万分,心中更是闯进了兔子般狂跳不已。 南剑天年少多情,他钟爱南宫婉的柔情无限,仰慕南宫情的冷若秋霜;在最为困难之时,又承蒙葛霜相助,不免对她怀有别样的感情。 那么自己该在三女间何去何从?作何选择? 如何抉择才不会使三女受到伤害? ……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就是一团糟。 他转而摇头打消了心中杂念。 “霜儿,现在天色已晚我不便久留,你早些休息!” 南剑天一扫杂乱的心情,不及葛霜回话,已然催步离去。 硕大的房间内空留葛霜一人。 直到此时,葛霜才发现自己身上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那是服用灵烛果伐毛洗髓所排泄的体内垢污。 “我居然在他面前失态了?” 当下葛霜关闭了门窗,连忙去沐浴更衣了。 此时,杜家恢宏的宅院内,守卫在结队巡逻,秩序井然。 杜家作为天弓帝国第一氏族,可谓宅深墙高,守卫森严。 在这些守卫中,不仅包括在帝国履职的将士,更包括一些气息深沉的私人护卫,显然这些人都身手不凡。 暗中更有数道强大的神识在虚空中来回扫荡与交织,就算有不速之客闯入,也会顿时 无处遁形。 杜家拥有着不亚于皇城的守卫。 在一处寂静的密室中,杜飞正襟危坐,在他面前端放着一只精致的灵木盒子。 他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而后慎重地将其打开,却见里面端放着一枚紫金色果实,光华一闪而逝,正是在天魔战场机缘巧获的灵烛果。 观其成色,此果目前业已成熟。 杜飞望着掌心的灵烛果神色凝重,感受着其中的灵力波动,直到良久,他心念笃定,毅然将灵烛果吞服了下去。 …… 卧室里,南剑天正在消化天魔战场上的掠夺所得。 他将高阶法宝单独置于一个纳戒之内,这些将在日后用来组建自己的势力。 接着,南剑天自另一纳戒中取出一本黄皮经书,是在天魔战场古洞收取佛门八宝时顺手牵来的,想必应是有关八宝的祭炼之法。 南剑天仔细翻看着,按照炼器书中所言:将晨钟、暮鼓、明王斧、画天戟、夜叉、修罗剑、白虎刀、皇权杖八宝融为一体,修炼合纵联击之术,可使法宝战力百倍提升。 这一点南剑天已在数次战斗中得到印证,自然深信不疑。 除此之处,若得浮屠石参与,则形成浮屠之力镇压诸天,九宝相合,达成九极之数,则可炼成九天至宝九天轮回。 法宝内不但自成空间,而且有划天分地之能。 若修成神器则自成九天,九天之下生死轮回,诸天万界重生。 此宝简直是打破天地,再立轩辕,其逆天神威和图腾之罐有得一拼。 幸得图腾之罐相助南剑天方能迅速崛起,成就今日修为,若再将九天轮回炼成,不知能造就何种神威? 只是先不说八件佛门至宝的锻造法门尚且无法得到佐证,晋阶的后天条件更不具备;单是寻找浮屠石就难如登天,甚至极有可能这件至宝并不存在于人间界。 总之,真正祭炼出九天轮回至宝,道阻且长! 南剑天心机一动,在一天的收藏中搜寻出一只金色丹瓶。 “大晟皇朝每名高阶修士都自备疯魔丹以备不时之需,想必其中定是疯魔丹无疑。” 南剑天打开瓶塞,顿时一股狂暴的能量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这需要多少疯魔丹 才能产生如此之强的丹气? 却见丹瓶内静静地躺着二十余粒疯魔丹,每一粒都金光闪现。 南剑天即惊又喜,暗忖:如果不是魔将与一天拼的两败俱伤,他若吞服全部疯魔丹拼起命来,纵我有道器相护也在劫难逃;疯魔丹可助人短时间内实现实力暴涨,只是不知是否能够激发菩提树的生长潜能? 南剑天身形一晃已进入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 因为第一次施展疯魔丹,所以他采取了较为保守的方式。 南剑天自丹瓶之内取出一枚疯魔丹,将之碾碎为金色的粉末,而后将金粉分散撒在菩提树根系部位。 做完这些,他后退几步,定定地观察着菩提树的反应。 在吸收了金色粉末后,却见菩提树枝叶无风自动,招摇不止,在一阵愉快的轻鸣声中,树干足足增加一圈有余。 并且抽出新的枝叶,受此滋养枝叶如洗,一尘不染,变得油光锃亮。 “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此以来,菩提树定能省却百年苦修,成就灵树指日可待!” 当下南剑天掌影连拍,将十颗疯魔丹打入菩提树体内。 只闻菩提树劲鸣一声,虬根远卧,将平坦的土地高高拱起,纵横交纵。 高的形成土丘,凹陷则为沟壑。 新的枝叶迅速抽出,干生枝,枝生干,张牙舞爪疯狂生长,丰茂的枝叶遮天蔽日。 树干年轮急剧暴增,如婴儿手臂、如成人手腕、如胳膊、如碗口…… 主干将树皮撕破重生,重生再撕裂,脚下土浪向四周滚滚散去。 一旁,正在静修的灵芝被就此惊醒,见状连忙移根远避,她原来所立足之地已被土浪淹没。 灵芝惊魂未定,心中暗骂不已,菩提树疯狂也就罢了,南剑天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此时,菩提树已生长为一株海碗粗细的擎天巨木,遥指天际,枝叶遮天,根系延绵千丈,摇身搅动风云。 菩提树产生灵气的速度加快了百倍,且更加精纯,已有化气成液的趋势。 灵气笼罩方圆百丈,所过之处,草木拔高似的疯狂生长,山林鸟兽身形暴涨,得益于菩提树灵气的滋养,天地万物皆在此刻实现爆发式生长。 见此,南剑天不禁欣喜若狂。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灵树 “人类服用疯魔丹后可让人力量暴增数倍,可是却以损耗寿元为代价,但将此法炮制在菩提树身上似乎并没有副作用显现。” 当下,南剑天再无顾忌,将最后十几枚疯魔丹一股脑地打入菩提树体内,当即身形暴退,远远观望。 在这股狂暴的力量下,菩提树疯狂生长,年轮再次暴增。 树干将树皮撕裂又愈合,弥合再撕裂,由最初的碗口粗细暴涨至犹如水桶一般。 根系纵横交错,盘虬撕开土地无限延伸,只见地面涌动被高高拱起,发达的根系如一条条长蛇在大地上蔓延。 灵树枝头菩提果金光闪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并催熟。 枝叶间灵气产速平增数倍,如潮水般滚滚席卷下界,图腾之罐内部空间方圆千丈,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皆在灵气笼罩之下。 不远处,灵芝得到浓郁灵气的滋补受益菲浅,身势节节拔高达到一人有余,平增甲子修为。 但若与菩提树的获益相较,却是小巫见大巫,灵芝一脸羡慕的望向菩提树。 她并非南剑天的本命神物,自然不敢奢望得此殊荣。 再者,她体质禅弱,更不能经受疯魔丹狂暴的能量,只怕难消此福。 菩提树打破自身,破灭重生,看在眼里她都觉得胆寒,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周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使修行速度平增百倍,这个结果已令她颇为满意。 此时,只见图腾之罐内处处春光,万物争辉,百兽齐鸣。 菩提树再次拔高一头气息为之陡变。 全身圣光笼罩,水桶粗细的枝干狂暴不已。 菩提树竟在此刻突破桎梏,成为灵树,引得四方云动,天象异变。 菩提树身沐圣华光辉,成就图腾之罐内第一神物。 灵芝相形见绌,却对当初南剑天的高瞻远瞩倍感钦佩。 无疑,南剑天能够取得今日成就不乏运气的成分,但执著与冒险的精神同样不可或缺。 “大晟皇朝每一名高阶修士身上都自备疯魔丹,先是玄剑,后是 一天,接下来若是再与玄夜交手须得加倍小心才是。”南剑天自忖。 图腾之罐内,菩提树所产生的灵气滚滚如潮,并且愈发浓郁,在虚空中无数的灵气分子凝聚成纯粹的纯阳之水,滴落而下。 如同天降甘露,润物细无声般裨益着这片空间内的每一个生命。 见时机成熟,当下,南剑天祭出晨钟、暮鼓、明王斧、画天戟、夜叉、修罗剑、白虎刀、皇权杖八件佛门至宝,以精纯灵气淬练法宝。 八宝本出同源,自主结阵,相生相济。 只见八宝连为一体,流转不息,形成一只深不可测的黑洞,无限鲸吞周围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宝体。 法宝积累雄厚,已到了突破的界点,得灵气给养气势更胜一头。 宝体内部规则之力应运而生,伴随灵气源源不断的灌输,内部空间越辟越大。 精纯的灵气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反复淬炼,宝体不断加强并得到质的蜕变。 十日后。 铮鸣声中,已有四宝率先突破,成就下品灵器。 晨钟化为一只洪口大钟,钟声滚滚如潮,铺天盖地。 暮鼓化为一只十顷方圆的天鼓,鼓鸣一声天地皆惊。 明王斧神威无限,大有开天劈地之能;画天戟一戳之下石破天惊。 其后四宝也相继完成了由绝品宝器到灵器的蜕变: 夜叉身化黑洞吞噬暗黑之力,如墨一般的空气向其汇聚而去。 帝王虚影凭空呈现,手持皇权杖不怒自威,使人鼎礼膜拜心生臣服之意。 修罗剑释放滚滚修罗剑气,并化气成形,凝为一条丈许乌龙,腾天而起。 白虎刀当空祭起,白虎法相由虚化实,成为有血有肉的灵兽。 白虎身高丈许,横卧如一座雪山,四肢磐根在地,额头清晰的“王”字透露出不可逼视的霸气。 一时间乌龙白虎上天入地,两大灵兽龙吟虎啸,声彻九霄,让人望风胆寒。 灵气还在源源不断的灌溉,八宝来者不拒当即鲸吞。 宝体法则不断 巩固加强,境界迅速达到圆满,陡然八宝铮鸣,华光陡盛,自主结阵遥相辉映。 八宝一脉相承,同根共济之下竟再次齐齐突破,成为中品灵器。 法器虽然只是晋阶一品,但其威力却是十倍百倍的提升,有着云泥之别。 况且八宝可施展连纵合击之术,拥有神鬼莫测之能。 八宝在历经灵气淬炼半月有余,方才全部蜕变为中品灵器,最为难得的是八件宝器一齐完成晋阶,堪称逆天! 不知何时,沉睡已久的神秘黑蛋再次觉醒。 菩提果高挂枝头,被催熟的累累硕果如雨点般倾泄在地面上,神秘黑蛋在其下狂吞不止。 随着不断吞噬炼化灵果,神秘黑蛋变得光华四射,就像一团炽盛的极火让人不可直视。 在另一方,暗金宝塔化为了一座丈许高下的圣金色宝塔,魏然而立,有种说不出的玄秘。 只是在其顶端,有一个离奇的缺口,缺口的弧面成椭圆形,似乎与神秘黑蛋相契合。 此时,神秘黑蛋吞噬了足够多的能量,化为一个耀眼的光团冉冉升起,最后在暗金宝塔的顶端落定,光华内敛,重新化出了形体。 神秘黑蛋居然与暗金宝塔完全契合,毫厘无差,看起来竟没有一丝违和感。 南剑天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依照《九天轮回》炼器玉册上的诠释,神秘黑蛋应该是一只龙蛋无疑,其中孕育的乃是神圣龙胎,也就是至宝九天轮回的器灵。 就在龙蛋与暗金宝塔契合的一瞬,南剑天错觉的感受到自己的神识为之震颤,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 接着,他感到周围的无尽精气和元力向宝塔汇聚而去,他甚至可感受到灵气徐徐如风在耳畔流过。 此刻,图腾之罐空间内部储备的无数丹药,妖兽内丹,灵药,普通法器以及高阶宝器等法宝,宝气尽泄,丹体、宝体寸寸龟裂,而后轰然破灭,化为湮尘。 菩提树产生的灵气亦是受到牵引般向暗金宝塔汇聚,滚滚如潮,沿着塔身向上潺潺流动。 在此刻,他仿佛看到了瀑布倒流的一幕。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金刚诀》第二重 无数法宝、灵药化为的精气和灵气最后汇聚入龙蛋之内,看似微不足道的龙蛋就像一个无底洞,无限鲸吞天地灵气,淬炼自身。 南剑天静静地伫立当地,他没有出手打断这一切的进程。 “如此之多的灵气汇聚一体,庞大的能力足以支撑一名结丹期高手向金丹之境的蜕变了,其中到底在酝酿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不禁腹诽。 由于聚集了过多的能量,强盛的光芒使神秘黑蛋几乎透明,隐约可见其中正酝酿一个元胎。 伴随万物精气和灵气的融入,元胎在不断壮大,且愈发清晰,渐渐已有萌动迹象。 只是一天时间过去了,龙珠居然没有觉醒的迹象,但转念一想如此逆天神物岂是轻易获取的。 当下南剑天收起了浮躁之心,在菩提树下盘膝打坐,并将《金刚诀》等秘法重新修炼了一遍。 滚滚灵气在他的毛孔内钻进体内,如千万条灵蛇在他体内游走,历经奇经八脉,最后在丹田汇聚成一股庞大的灵力之源。 此刻,他仿佛有了一丝明悟,轻轻叩击着境界之门。 又过了匆匆三日。 陡然,南剑天虚顶佛光迸现,只觉耳目一新,六识清澈,方圆百丈的风吹草动都难逃过其法耳;整个人更是气息暴增,仿佛傲临在一片全新的天地。 竟是在此刻突破到了《金刚诀》第二重。 南剑天双目霍然开启,起身而立,身形伟岸,仿佛这片天地的主宰。 其人被一种强有力的感觉充斥,紧提铁拳,运劲之下双臂仿佛岩浆般赤红,皮下迸现‘’佛号,神威不可侵犯。 “伴随菩提树的迅速成长,其产生灵气的‘度’也在飞速增加,在其下静修确有醒神开窍之异能,难怪佛陀早年精进神速,仅百年便已成为中土大陆可圈可点的高手,看来日后须得经常在菩提树下参悟静修才是。” 南剑天右掌虚晃,掌心多出了一颗幽蓝色的宝珠,如一汪潭水般清澈幽深,仿佛其中装载着另一片空间。 只是此珠显得邪异无比,神识深入其中可摄人心魄,正 是魔宝蓝灵珠。 当南剑天祭出魔宝之时,这片空间都被一股玄秘、阴森的气息笼罩,甚至不远处九天轮回至宝顶端龙珠之上燃烧的白色焰火都为之颤栗,一阵闪烁不定。 陪伴南剑天成长至今的法宝,除伏魔杖已达到人间界所能容纳的力量极限不能晋阶外,其他至宝都已完成了向更高层次的蜕变或已找到了晋阶的法门,唯有魔宝蓝灵珠让他又爱又恨。 既无法舍弃,又难以合理利用,甚至无法掌控。 在数次战斗中甚至险将他这个主人吸成‘人干’! 因反噬主人,令他不敢轻易动用此宝。 《天书》将佛道魔三门绝学融为一体,自南剑天修成天书第一卷,便与蓝灵珠建立了微妙的联系,虽不能将其号动,但至少不会再遭受反噬。 即使如此,南剑天内心深知蓝灵珠乃是不祥之物,在以后的修炼道路上,最好减少倚仗此类魔宝,以免被引入魔道! 当下他五指一并,将蓝灵珠收取了起来。 天弓学院年度会比为期不远,擂台已搭设完毕,三天后将如期举行。 所有武修都在积极备战,准备在年度大比上绽放异彩。 届时,天弓学院新任首席也将决出。 这时,辰天却身至副院,这里正是副院主的居所。 他额头紧锁,心事重重,显然是有要事。 当他方入此院,副院主鬼见愁便已察觉。 “辰天,你求见本座可有要事?”副院主功力深厚,声音滚滚而来。 哼,简直是卖弄神通!辰天冷笑在心,却险未被其神念压制得跪拜在地,顿时大惊失色,恭敬道:“院长在上,弟子有一事相求。” “说!”鬼见愁吐字如山,在虚空中炸响。 “弟子不才,想参加学院大比,一展手脚。”辰天言辞铮铮道。 “你想参加年度大比?” 副院主鬼见愁身形一晃,下一瞬已出现在辰天面前。 “请院主成全!”辰天不卑不亢道。 此子竟能抵抗本座的压制,仅此便可高人一头;而且我观他气息内敛,显然修炼过上乘功法元力深厚。鬼见愁脸色阴晴不定。 “辰天,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你自幼被收养于此理应终世为奴,本座允你修习功法已是格外开恩,学院会比群英荟萃,选拔新秀更是全国瞩目,这种大场面岂是你能够参与的。” 辰天被人戳及痛处不禁眼角一阵抽搐,当下单膝跪地道:“院主,弟子知错,我愿穷尽毕生为院主效犬马之劳,以报知遇之恩。” 鬼见愁微点许头,闭目养神道:“嗯,如此甚好!本座念你修行不易自当善用,从今天起,你就是一百零八位护院武者中的一员了。” “谢院主!”辰天再次叩首,心中却念道:休想以此收买我,你取消我参加会比的资格,就等于断送了我的前程,这笔帐日后我定加倍讨还。 辰天目现一抹厉色,当下起身道别。 副院主鬼见愁功法通玄,且心有灵犀,竟已察觉了辰天的情绪变化,心机一动当下秘法传声道:“排山,天蚕,辰天此子不知天高地厚,你二人去‘送’他一程。” 说罢他身形一晃已回舍内。 而在偏房,两名弟子破空而出,正是鬼见愁的左右护法排山、天蚕二童。 二人本为奴隶,但因侍候周到,幸得院主传授一二,二童方才修成神通。 鬼见愁见二人颇具灵根,当即破例收二童为真传弟子,今年学院会比二童自是当仁不让,意图为主人一争荣光,再得宠幸。 此时,辰天已出副院,一扫失落就欲催步离开。 突然,他只觉眼前一花去路已被人阻挡,来者正是天蚕二童。 “天蚕、排山,是你们?”辰天双目充血,自幼他便饱受二童欺凌,仇敌相见自是分外眼红。 “辰天,好久不见向来可好?闻说你修成道法,还欲参加年度大比,可有此事?”天蚕讥笑连连。 “是又如何?”辰天不卑不亢道。 他料定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暗中已做好应敌准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残脚、排山掌 “哼,一个废物竟妄想参加大比,无人不对我二蚕二童敬让有加,贱奴却如此叫嚣,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想要离开,须得先过我二人这关才行。” 天蚕二童一言不和当即大打出手,只见虚空中掌影遮天排排直下,如同千重骇浪轰击而来。 另一面,脚影绰绰,势如山岳当顶镇压,使人难生抵抗之心。 正是二童的成名绝技排山掌和天残脚。 “哼,你二人逞凶已久,顺风顺水惯了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教训你们一顿。” 当下辰天施展绝学《万魔归宗》,身后魔像应运而生,掌间升腾起滚滚魔焰,不闪不避径直迎上。 魔光所过之处,掌影脚风一触即溃,所向披靡的天残脚和排山掌居然铩羽而归。 三人皆被余威震得身形暴退。 辰天力拼之下,竟与天蚕、排山二童平分秋色。 二童不禁大惊失色,仅数月不见此子竟变得强悍如厮,且所修之法乃是无上魔功。 抬头却见院内空空如也,早已不见辰天踪迹。 “此事是不是要禀告院主?若是此时无法压制辰天,只怕日后你我二人都会屈居人下。”排山不无顾忌说道。 显然他没有想到辰天竟能在指掌间力退二人,此事对他冲击较大,一时间不免慌了神。 “你脑子被驴踢了不成,方才辰天还在请命参加年度会比,若我们将此事告知副院主,让院主得知我二人联手都难以制住辰天,院主酌情考虑之下难说不把你我二人换下,那时我们就真的失宠了!”天蚕头脑清晰的分析道。 显然,同样曾经身为奴隶的他十分清楚失势的凄惨下场,权衡利弊之下他决定隐瞒此事。 三天后,学院大比如期举行。 院方规定,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武修分别决出胜负,而后举行总决战,一争首席之位。 当然,如若实力使然,一年级武修越级挑战二年级,甚至三年级高阶武者也是不在话下。 另外,每个班级须选出三名实力最强者参加初赛,以求在年级大赛中独占鳌头。 自然,这三个名额被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三人包揽了! 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是经过天魔战 场试炼,班级中惟独幸存的三人,自然毫无争议的占据了三大名额。 并且, 班主寒云对南剑天寄予厚望。 挑战杜飞,并以独己之力平定尸灵之乱,足以说明他的自信与实力。 南剑天这匹黑马必定在年度会比中大放异彩。 擂台下人山人海,伴随着赛时的临近,众人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今年不但有百氏异族战士参与角逐,更有东土大陆的剑士和西土大陆的光明魔法师参战,甚至还有火族的高手。 最后更有南剑天挑战首席杜飞的压轴好戏,只是南剑天能不能走到最后一步就不得而知了。 今年可谓群英荟萃,百强争霸,颇具看点。 在观战台上,甚至可看到当朝皇族的身影,三殿下龙行宇就在其中,他显然颇为期待今年的会比,和随从一起早早地入座了。 这时,南剑天和杜飞不期而遇,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南剑天,未曾想你竟能迅速崛起,当真让人倍感惊讶。”杜飞冷笑连连。 “我会永远记住你给我的耻辱,会比上我会用实力证明一切。”南剑天道。 “希望你能走到最后,直到与我相遇,那时我将彻底将你废掉,首席之位非我莫属。”杜飞狞声道。 说罢,他催步离去。 “就算是为了婉儿,我也会将你打败,婉儿只能属于我。”南剑天握紧拳头。 这时,一声擂响,学院年度大比正式拉开了帷幕。 首先,诸武修求签选取对手,进行第一轮角逐。 在南剑天所抽到的竹签上,写有“杨万兴”三个铭文大字。 “此人当真是走了倒霉运,竟对上杨万兴这个小魔头。” “据说,杨万兴乃是青年一代中数得上的高手,南剑天只怕难以过这一关了。” “话也并非如此,南剑天在尸灵大战中一展雄威,可谓是一战扬名。此子更历经天魔血炼,身经百战,更加不可小觑。” …… 这时,南剑天已傲立擂台之上,翩然如不败的战神。 擂台下南宫婉面露担忧之色,南剑天却抱以宽慰一笑。 见此,不 知为何,南宫情心中竟莫明地一阵酸楚。 此刻,杨万兴已然跃身台上,负手而立道:“你就是南剑天,听说你最近混的风声水起,可有此事?” “哼,过奖了。”南剑天见对方不敬,当下也不客气。 “南剑天,休得放肆,你虽实力不俗,但却并非我的对手,现在立刻跪地认输,不然,休怪本少剑下无情。”杨万兴道。 “要打便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南剑天话不多说,直接祭出了八件佛门至宝中的白虎刀,宝刀当空斩下,白虎王奔腾而出。 “白虎王,竟是四灵之一,现在四灵齐聚,高手云集,焉知祸福?” 就在他失神之际,战局已定。 扬万兴惨叫一声,身形被白虎王当胸撞飞出去,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南剑天,你竟然使诈不宣而战,我不服,我还没有输。”扬万兴挣扎而起大吼道。 “对你这种自负之人,何以言信?输了便是输了,实力不济,还有什么话可说?”南剑天不予理会跃身下台,径直离去。 “南剑天,我的前途尽毁你手,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扬万兴暗恨不已。 这时,其他擂台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 陈圆圆一柄数百斤的重锤当空疾舞,所向无敌,重锤之下令敌手望风胆寒,难生对抗之心。 端的是剽悍无匹! 程刚有幸修习佛门功法《金刚诀》得以脱胎换骨,数日前更是突破到了第二重境界,力量实现质的蜕变。 金刚诀念动之下,全身金光迸现犹如铜铸,且肉身防御力强横,普通法器难以伤其分毫。 如若遭遇强敌,大明王手径直镇压,将敌横扫下台,几乎难有一合之将,可谓技惊群伦。 而另一方,杜飞更是无往而不利。 徒手制敌于掌下,在擂台上悠哉游哉,进退自如,显然未尽全力。 杜飞余光扫向台下,却未见到南宫婉的身影,不禁大失所望,再无起初的闲逸之心,一股暴戾的气息由心而起,一掌将对手毙于台下。 事起突然,那名武修甚至未及发出惨叫,身形如疾风中的柳絮跌落在地,躺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族高手 杜飞突下杀手,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原本有意挑战者因此望而却步,皆是胆寒。 两座擂台上,天蚕和排山二童各施所长大逞凶威。 天残脚、排山掌当顶镇压毫不留手,中招者非死即伤。 对同类尚且如此,手段之残忍形同魔道。 但其师鬼见愁却抚须面露欣赏之色,倍感欣慰。 当然,有他在场压阵谁人胆敢开罪二童。 众人虽然有心夺取功名,但保命最为重要,凡抽签对阵二童者只是做出象征性的抵挡,不待二童发威当下弃权,这样既可明哲保身,又可免去不战而降的罪名。 今年天蚕、排山和杜飞这三名深得自己真传的弟子可谓帮副院主鬼见愁挣足了眼球和颜面。 看台上众长老不免一阵夸赞鬼见愁教导有方云云,令副院主鬼见愁不禁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得意万分。 “嗷!” 就在此时,一阵非人的怒吼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名全身古铜色的青年赤膊上阵,上半身遍布充满爆炸性的肌肉,青筋暴起,双目如铜铃,全身充斥着狂暴的气息。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近三米的身高,在人类中是绝无仅有的,伫立当地,如同半截铁塔,在身前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阴影。 而这一战他的对手则是一名白衣青年,仗剑而立,玉树临风,且境界不低的样子,在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了。 但是,当白衣青年站在身形庞大的赤膊青年面前时,就显得有些渺小了,失去了从容与淡定,甚至令他有些举足无措。 眼见赤膊青年以庞大的身躯冲撞而来,迫于对方的“势”,他并没有催剑迎敌,而是结起了法阵全神防御着。 赤膊青年虎躯撞击在结界上径直被反弹了回去,一个踉跄险未栽倒在地。 而结界在一阵震颤后再次恢复稳定。 赤膊青年收起大意之心,使尽地擂动着自己的胸膛,发出‘隆隆’的声响,接着再次冲击了过来。 海碗大小的铁拳裹挟流风,借助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轰击而来。 “我弃权!”白衣青年出于形势所迫果断弃权,他 可不想交代在这头‘蛮兽’铁拳下。 但是,他似乎迟了半分。 话音甫落,赤膊青年的铁拳业已到了面前。 “嘭” 铁拳击碎了结界,劲风将白衣青年掀飞而去,跌落在擂台之下他只觉胸口发闷,接着吐出一口血箭。 这还是结界抵挡了大部分力量的结果,如果他生受对方一拳,只怕会登时毙命。 “好生勇猛,此人是谁,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其名号的样子?释行空,你可知道此人的详细信息?”三殿下龙行宇向身旁随从问道。 那名被唤做释行空的智囊略微沉思,说道:“此人乃是百氏异族号称‘战族’的后裔,继承的乃是蛮荒的衣钵,不仅体型高大,更是生具神力,此人便是战族青年新一代高手雷奥!” 显然,释行空对于此行早有准备,对于今年的潜质高手都做过一番了解,甚至牢记下了他们的名讳,做事可谓用心。 “人族难道就不能派出一名像样的高手吗?老子打得不痛快!”雷奥在擂台上扯开嗓门大吼着。 他此举引得众人一阵唏嘘,甚至是不满,顷刻间他便开罪了整个人族,皆是窃窃私语。 “当真是一头未开化的蛮兽,如此一来即使他能够胜出只怕也会为天弓学院所不容,帝国是不会允许‘首席’的头衔被异族得去的!” “方才小胜一场便如此倨傲,要知道高手还在后面呢!” “此人未免太过托大,早晚被人打得满地找牙!” …… “空怀蛮力,蛮夷终究是蛮夷!如此沉不住气,即使再强也会迟早败北。”观战台上,副院主鬼见愁发出如下定论。 一旁的院主冯刚则是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只字未言,他似乎早已看淡了这些小辈的争名夺利。 这日,发生了一场最为有趣的赛事。 战斗伊始,陈圆圆将那口数百斤重的铁锤向地面上一砸,整个擂台为之颤抖。 她的对手是一名柔弱书生模样的青年,经此一吓,登时弃权。 “在下认输了便是,不牢姑娘动手,在下这便下台。”柔弱青年彬彬有礼地恭身一,而后跃身下台。 此举引得台下众人哄然大笑,而柔弱青年似乎浑然不在乎这些礼节,更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做出一副要挑战“母夜叉”你们大可自己上去的神态,众人一阵无语。 接下来的三日里,南剑天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无敌,越阶挑战不在话下,同级之内已无敌手。 陈圆圆、程刚二人技冠群雄,终于在同级武修中突出重围,取得了傲人的成绩。 班主寒云这个小胖子乐得合不拢嘴,他的三名弟子都杀进了年级前十名,这是他执教以来从未有过的成绩。 即使即日起南剑天、陈圆圆和程刚三人退出比赛,这份成绩寒云也颇为满意了。 终于,他也可以扬眉吐气了,摘掉了‘耗子班’这个称号,他走起路来都觉得脚下生风,意气风发。 这日,所举行的是一年级晋阶八强的决斗。 此时,擂台上南剑天正与一名身材消瘦的貌美女子遥遥对立。 她身影俊秀,娇躯被火红色的绸缎包裹,仿佛一朵凋零的玫瑰,火红而绚烂。 她那红色的衣裳前面绣着振翅欲飞的火色凤凰,后面则绣着一朵盛开的红莲,其中娟秀的字迹似透着凄凉之意。 “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那名女子声如天籁,仿佛令时间停止。 “我也这么认为,正所谓识英雄敬英雄,你我自当惺惺相惜。你是我参加会比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实力,而是你的心境,早已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可以看得出你的潜力巨大,在不久的将来必将有颇高造诣!” “承蒙吉言!不论今日是何结果,与你但求一战。” “在下南剑天,在此领教高招。” “在下凤凰女!” 陡然,凤凰女全身火色衣裳无风自动,飘扬而起,像极了燃烧的火焰。 在她的背后呈现一只火色凤凰法相,只闻火凤振翅高鸣,周围灼浪滚滚迎面扑来,使人气息为之一滞。 她的眼角赤红,竟有鲜血流出。 凤凰女方才出手,便使出了看家本领,只是显然以她现在的境界施展此法尚不能得心应手,其本尊更是承受了极大的负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凤凰 “竟然是四灵之一火凤凰。”南剑天不禁暗惊于心。 面对火凤凰和凤凰女的全力施为,他径直祭出了佛门八件至宝。 白虎刀争鸣一声,白虎王奔腾而出,与火凤凰撕杀一起。 火凤脆鸣一声,凤口暴张,接着天火滚滚直下,笼罩了整座擂台。 但白虎王仗有护体神光,水火不侵,天火被远远隔绝在外,双方久久僵持不下。 因二兽激烈的打斗,擂台径直被削低三尺有余。 周围飓风似裹,烟尘滚滚不见天日,围观者皆退至十丈以外。 突然,烟尘中豪光大盛,竟是晨钟、暮鼓等八大佛门至宝自主结阵绞杀而来。 一条丈许乌龙冲天而起径直扑向火凤,但修罗剑气遭遇到天火一触即溃,至阳之火乃是修罗剑气的克星。 乌龙盘绕于空,一时间竟对火凤无从下口。 就在这时,只见南剑天凭空将一本古书招取在手,正是七界第一武学经典天书。 《天书》迅速暴涨,顷刻间化为亩许大小,势如山岳,呈遮天蔽日之势当顶镇压而下。 火凤凰喷吐天火欲将其当空焚化,但方触及天书表面,天火便被消融吸收,天书之内再次产生一个‘火’字,行如其名,仿佛烈焰在熊熊燃烧。 火乃是万物之灵,天书得到火灵之气滋养,气息再盛一筹。 火凤凰长啸一声,带着滚滚火云振翅扑来。 天书霍然打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笼罩四方。 一只“灭”字镇压而下,打入火凤体内。 顿时,天火无端熄灭,周围灼热的空气为之一清。 “这是什么法宝?火凤一向无往而不利,今日竟然败在一件书宝之下。” 凤凰女古井无波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些许慌乱,众围观者也是大跌眼睛,上一刻凤凰女还占尽上风,下一瞬已战局逆转。 只闻火凤惨叫一声,被丈许乌龙撕裂了一边羽翼,登时血洒长空。 白虎王奔腾所过,将火凤凰扑在身下,就欲将火凤撕杀。 就在火凤凰被撕断羽翼的瞬间,凤凰女憔悴的脸庞涌现一阵血潮,鲜血到了嘴边她硬是咽了回去,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少侠且慢!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方才权当切磋,在下认输便是,还请不要伤我灵兽!”眼见火凤凰危在旦夕,凤凰女不禁花容失色。 火凤凰是她在数年前一次历练中收伏的,嫡血为煤,将 自己的本命真元炼入灵兽体内,期待有朝一日能够与之合为一体,炼成凤凰不死之体,般涅重生。 若火凤凰被撕杀,只怕不但她的苦心将付之东流,十载修为更会顷刻摧毁。 “在下自然本无此意,更无心树立你这名强敌。”南剑天神念一动,唤回了白虎王,并将佛门八宝收回。 见此,凤凰女方才心神一松。 “败给你,小女输的心服口服,下次相见,再决高下。” 凤凰女同样唤回了本命法相,裙带飘舞,浑如一片火色云彩头也不回地破空而去。 空留下界一片惊呆了的众人,目光神往。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南剑天摇头自顾一笑。 此时,隔壁擂台上,围满了观看的人群,伴随比赛**的临近,众人呼声高涨。 只见玉立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寒云班级‘三小虎’之一的陈圆圆。 她一路过关斩将,闯入百强,今日终于遇到了一名劲敌,正是那名百氏异族中战族的青年一代高手雷奥。 二人强强对决,可谓赚足了众人的眼球。 两人站在擂台上身形差距颇大,陈圆圆在雷奥面前显得何其渺小,颇有‘美女与野兽’的韵味。 在对决中,雷奥占据了主场,凭借肉身强横的防御力左冲右突,狂野的力量在他身上展现无余。 而陈圆圆则发挥了灵动的优势,身形快如姣兔,不给对手沾身之机。 伴随比赛高峰的临近,二人都发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击,试图击败对手。 陈圆圆掌中重锤不失快捷,她催动重达数百斤的重锤轰击向雷奥巨人般的身躯,由于他身形过于庞大,几乎不用怎么瞄准。 她有信心只要重锤沾身,便可将雷奥重创。 雷奥无视重锤,径直以硕大的铁拳迎上了铁锤。 “呀!”台下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观战的程刚也是揪起了心。 “嘭”地交响声后二人一触即分,雷奥果然不愧‘蛮兽’的称号,在生生接下了陈圆圆全力一击后仅暴退数步。 手臂仿佛被雷电击中,酥麻无力,甚至有些颤抖,五指间流下殷殷血迹,对拼之下他亦是受到了无可估量的重创。 反观陈圆圆,重锤被击的倒飞而去,结实地轰击在她的胸口。 她只觉胸前一闷,惨‘哼’一声,整个人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向后飘飞而去,陨落向擂台之下。 台下,程刚眼疾手快将她接在了怀中,目中尽是担忧之色。 “你伤的怎么样?” “我没 有事,我还可以再战……”陈圆圆就欲挣扎起来,牵动伤势,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不要再逞强了,现在控制伤势最为紧迫。”程刚连忙自怀中取出一只丹瓶,将丹药喂于陈圆圆。 陈圆圆在吞服了类似可压制伤势并能滋生元力的丹药后顿时脸色好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擂台之上,蛮兽雷奥无疑激起了众愤。 “竟然辣手摧花,此人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连女人都不肯放过,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简直胜之不武!” “没有一点胸怀,你看他算是男人吗?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未开化的蛮兽。” …… 一时间,众人无不声讨之。 而雷奥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更不关心众人如何议论,他只在乎战斗的结果。 在击败陈圆圆之后,径直单手暴张,就欲将虚空中犹未落定的重锤收取在手。 “你不配拥有它!”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南剑天脚下生风,踏破虚空而来,瞬间已到了其背后。 “给我起开!”雷奥暴怒异常,头也不回便抡圆了手臂挥出一记重拳。 南剑天当空身形一拧,如同翩然而矫健的燕子,堪堪避开了这一记重拳,运指一点,一道光华璀璨的剑气挥手打出,直取其面门,攻其必救。 雷奥眼见一道光华炽盛的极光向自己面门激射而来,他几乎本能地脑袋一侧躲向一旁,但仍不免被剑气擦中了脸颊侧畔,留下一道三寸剑创,血流如注。 也就是在这一瞬,南剑天已然将重锤招取在手,在台下翩然落地,他并没有在擂台上驻足,所以按照规定并不能算是违规。 反而是这柄重锤,在他取在手中的一瞬陡然被坠得身形下沉,虽然他知道铁锤很重,但是仍然小觑了它的分量,暗提一口真气之下方才恢复如常。 南剑天望向陈圆圆的眼神甚是恭敬,她虽然败了,但虽败犹荣! 就在南剑天击伤擂台上的‘狂兽’时,众人无不解气地欢呼一声。 雷奥手捂鲜血直流的面颊,暴怒万分,望向南剑天的眼神由最初的愤懑转为了敬畏,眼前的这名‘渺小’的人类却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似乎看到了久违的对手。 “你很强,我,要和你打!”雷奥一字一顿地说道。 “和他打!” “打倒他!” “滚回蛮夷去!” …… 台下众人起哄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强对决 “很可惜,院方有规定,我不能和你打,只怕让大家失望了!但是,你的对手另有其人,他会代我打败你。”南剑天话锋一转遥指向程刚,露出不置可否的一笑。 当雷奥顺着南剑天所指方向望向程刚时,却发现对方此时双目充血,正以杀人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以他身上的气息判断,程刚也是一名高手。 “这个对手我还算满意。”雷奥以生硬的口吻说道。 此时,程刚正怀抱方才战败的陈圆圆,嘘寒问暖,不难看出二人关系匪浅,的确,让程刚挑战蛮兽雷奥是最为妥当的安排,这也是人心所向。 观战台上,两位院主也在关注着这面的战况。 “不知院主如何看待此事?”副院主鬼见愁压低声音问道。 “年轻人的事情我辈中人本不该干预,但既然是众望所归,让两名年轻人公平对决并无不妥。” “可是,时下他二人都是刚刚历经鏖战,恐怕元力不济?”副院主隐忧道。 “正因为二人都刚刚经历战斗,现在加赛一场才不失公平。”院主 冯沉吟片刻说道。 “如此也好,就依师兄所言。” 当下鬼见愁一清嗓门,声音高亢道:“众弟子听令,今日会比加赛一场,参赛者程刚对阵战族雷奥!” 他吐字如铁,说话间灌注雄浑的内力,声音滚滚如潮传遍校场的每个角落。 他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无不欢声雀跃,似乎看到了‘蛮兽’雷奥被打的满地找牙的一幕。 “我相信你可以的!”南剑天对程刚报以鼓励的目光。 “嗯!”程刚宽慰一笑,旋即跃身台上。 擂台上,雷奥在摩拳擦掌,一脸戏谑地望着程刚。 “小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送你下去了。” “还没有交手,你怎知我会输?” “我会将你打的满地找牙!”雷奥神色狰狞道。 “在我倒下之前,你会先躺在地上。”程刚蓄势而发。 “够狂妄!你放心,你的结局一定比你的‘小女神’更惨。” 雷奥怒吼一声,浑身的 力量由后腰发起,两条卧龙状的力量顿时朝手臂蔓延,而后聚集在铁拳上,海口般的拳头径直轰击而来。 对上蛮兽一般的人物,程刚没有存任何的侥幸心理,也是用上了十成力量! 《金刚诀》运转之下,他身体每一寸皮肤迸现金光,远远望去,只见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耀眼的黄金色光芒,平推而去的手掌发出刺眼的光芒,就像一个微型太阳一样。 随着他全力推出,圣金色的能量由他掌心喷薄而出! 二人全力一击,皆是想先声夺人。 ‘砰’的一声,两人霸道无比的轰在一起,狂暴的能量波动甚至形成了时空断流。 程刚浑身的衣服顿时被这股劲气给震个粉碎,由他的身上,腾起一层雾气。 二人一触即分,全力一拼之下他们似乎平分秋色。 就连雷奥都不免神色凝重起来,并收起了轻视之心,能够接下他全力一击的,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 接着,二人齐齐暴喝一声,再次对拼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明王手 两个人都是体修高手,凭借强横到变态的肉身防御力,他们不使任何法宝和功法,仅凭**的力量互相攻伐,猛烈对轰。 这还不够,最后他们甚至演变到了以拳换拳,以脚换脚的地步。 程刚错觉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记重拳轰在对方体内,都仿佛打在了山岳之上,对方仅仅身形微晃便再次攻杀而来,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战族的体魄果然强横的变态!’程刚压住心惊全力应敌。 殊不知雷奥也是越打越心惊。 他的铁拳落定在程刚身上时,程刚体内便会迸现金光,将这股狂暴的力量引入地下。 一时间擂台之下传达出轰鸣作响,仿佛怪兽的怒吼,又好像天鼓‘隆隆’的擂动声。 “你很强大,值得我动用全力!” 雷奥气息异变,接着皮下黝黑的皮肤一阵蠕动,似有万千灵蛇在其中游走,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怒吼,他的皮下居然生长出片片鳞甲,将他的躯壳笼罩其中。 在他脖颈亦是生长出相对狭小的鳞片,延伸到整个脸颊,保护着柔弱部位。 而他的额头,更是有一个尖尖的长角。 程刚一记铁拳挥来,正中其脸庞,雷奥仅仅是为之侧目。 居然没有将他打倒?程刚眼角一阵抽搐。 完成变异的雷奥当真强横的可怖! 就在他失神之际,程刚胸前被雷奥海碗般的拳头轰中,他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 台下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程刚再次站了起来,这一拳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他毅然冲向了雷奥。 ‘嘭’ 程刚的身躯被轰到了半空,雷奥身形瞬移至他坠落之地,就要再对程刚补上一拳。 程刚仿佛一条毒蛇,不闪不避,身影一闪,转眼就到了雷奥的面前,五指如笼,向他罩下。 就在程刚被再次击飞的一刻,他五指如钩,撕下了雷奥胸腔的大片血肉和鳞甲,失去了鳞甲的覆盖 ,甚至可看到他的森然肋骨。 由于**钻心的剧痛,这头蛮兽发出非人的嘶吼。 另一方,程刚再次站起身来,他擦干了嘴角的血迹,连番的激烈搏杀,即使他运转《金刚诀》秘法护体,仍然不可避免地遭受重创。 “我说过一定会打倒你,因为你伤害了我心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二人招式大开大合,只求伤敌,不求护己,猛烈攻伐对方,对轰良久,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而程刚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无数次的跌倒与爬起,毫不放弃,就像骇浪一波胜似一波地冲击向对手。 在战斗中,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对手是打不倒的,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情了。 雷奥失去了镇定,他没想到程刚竟然以这种亡命的招式与自己对拼。 “难道程刚是佛门中人,不然他一身佛门功法如何解释?难不成他就是本座要找的人?”观战台上,院主冯刚露出一丝慎重,仔细地观看着场中战斗,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此时,正值盛夏,烈日当空。 在炎热的天气之下众人不免心浮气躁,眼见二人战斗已久尚未分出胜负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但却没有一人离去,显然他们都颇为关注这场赛事的结果。 虚空中灼浪滚滚,流动的风都似火浪一般,抑人窒息。 如此灼热的天气加快了二人体力和元力的消耗,此时两名高手都是疲惫不堪,程刚更是凭借强大的意念支撑到此时。 而雷奥元力虚耗,疲敝异常,面对眼前这名‘弱小’的人类,他第一次升起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再无交手之初盛气凌人的气势。 “大明王手!” 程刚呼喝一声,聚集了全身的元力发出了这一招“撒手锏”! 虚空中,簸箕大小金光灿灿的明王手印向雷奥当顶镇压。 雷奥脸色一变,瞳孔骤然收缩,像野兽一样盯着虚空,他也大吼一声,洪钟般的铁拳径直迎向明王手印。 他手臂每一寸肌肤都覆盖满黑色的鳞片,投射出沧桑的气息,仿佛苍龙之爪,捣向虚空。 “轰! 拳掌相交,雷奥只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天雷轰中,手臂上的鳞片剥落一般被生生震碎在金色手印下,黝黑的铁臂再也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由于抵挡能量的反震力,他只觉心血翻滚不已,喉咙一甜,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程刚的大明王手余威未尽,径直将铁拳当空压制下来。 大明王手神光散尽,程刚掌势如山虚印在雷奥额头。 遭受重击他额头那根醒目的黝黑长角被斩断一截。 做完这些,程刚身形落定在擂台上,身形暴退,一个踉跄险未栽倒在地,他在心中反复告诫着自己敌人还未倒下,断不可留下遗憾。 他仅凭强大的意志强自支撑着。 反观雷奥,在生受程刚一击后庞大的身形僵滞当地,神色凝固,写满不甘。 “我居然败了,败给了人类……” 说完这些,他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仰面倒地,整个擂台为之颤抖,其人则是昏死过去。 生受大明王手重击,雷奥居然没有遭受杀身之厄,足见他肉身防御强横。 “胜了,程刚胜利了!” “人类打败了蛮族!” “这就是欺负女人的下场!” …… 众人无不欢呼雀跃,仿佛今天的胜出者是他们一般;女性同袍更是语出惊人。 “现在我宣布,胜出者是程刚!”裁判高举起他的手有意拉长声音道。 当程刚听完宣判结果后,只觉整个人虚脱,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接着,他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觉。 隐约中,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自己疾射而来,在他倒地之前一条有力的臂膀将他抱在了怀中。 南剑天挟起昏迷不醒的程刚,不顾众人的目光,迅速消失在校场上。 程刚的伤势并不算重,只是透支元力虚脱所导致,修养数日应无大碍。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将无缘下面的竞赛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青蛇剑 卧榻上,程刚不知昏睡了多久悠然醒来,发现陈圆圆正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自己,美眸中尽是绵绵爱意。 今日的她脱去了一身劲装,略施粉黛,面若桃花,色如春晓之泽,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一袭白衣黑发,不扎不束,飘逸脱俗。 高挺的鼻梁之上,眼神多情又冷漠。 如此碧玉模样,和擂台上那个充满杀伐之气的她判若两人,却彰示着一种别样的美态。 “今日,你好美!”程刚只觉呼吸一滞。 “如果你喜欢,以后人家每天都这样穿给你看。”此刻,陈圆圆就像一名天真无邪的少女般娇羞无比。 程刚想挣扎起身,然而却没能做到,他昨日经历一场恶战,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如果他不是有《金刚诀》护体,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雷奥打的。 不得不承认战族雷奥实力非凡。 “你先不要动,一切等你伤势恢复再说。”陈圆圆不无担心说道。 “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出去了,今天还有一场比赛。”站立一旁的南剑天清咳一声一掩尴尬。 他重重地望了陈圆圆一眼,对方则报以‘尽管放心’的眼神,当下他催步就欲离去。 “剑天!”身后程刚半卧起身道。 “嗯?”南剑天驻足了身形。 “记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要相信信念的力量。打败杜飞,即使是为了你心爱的人,我看好你!”程刚报以鼓舞的目光。 “谢谢你,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南剑天催步而去,硕大的房间空留程刚与陈圆圆二人。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程刚乘机捉住了陈圆圆的小手。 因为长期使用重型法器的缘故,她的掌心异常粗糙,甚至布满老茧,但程刚握在手里却倍感舒心,内心暗暗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昏睡了一天了,不知今日剑天的对手是何人,他会不会遇到危险?”程刚似在自语道。 “傻瓜,你都成这样了还在为别人担心,以后我都不允许你再做傻事了!”陈圆圆幽怨说道。 “除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敢欺负你,否则我见一个打倒一个。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除非他们跨过我的尸体!”程刚神色决然。 “不许你再说傻话!”陈圆圆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的眼角有些湿润,眼睛也变得红红的。 “我们都不要死,我们两个人要好好活着,永远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就在昨日,陈圆圆入围百强后败给了战族雷奥,在年级拔魁赛中南剑天战胜了凤凰女,程刚也战胜了自己的对手,并把潜在夺冠者雷奥打得没有脾气,但他也因为重伤无缘决赛。 这也就意味着南剑天直接轮空,成为年级冠军,并可向更高年级的高手发出挑战。 他距离挑战杜飞也更近了一步。 学院大比还在如期举行。 今日,南剑天的对手是一名华服青年,举止中贵气自然流露,但却没有一般贵族的娇柔之气,反而目光凌厉,全身气息内敛,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又是一名高手!南剑天瞳孔一缩不禁戒心大起。 “你就是南剑天,近来你的声名可谓如雷贯耳。”华服青年抱剑而立,神色倨傲。 “乘蒙谬赞。”南剑天冷笑连连。 “接招吧!” 华服青年拔剑而出,只闻青蛇剑脆鸣一声剑光似匹练当空绽放,周围空气为之一凛。 青蛇剑剑身轻弹,恰似一条银蛇舞动。 华服青年剑走偏锋,三尺青蛇剑就势递出,以漫天剑影将南剑天锁定。 每一招剑势中都实中有虚,虚中有实。 每一剑都刁钻至极使人防不胜防。 南剑天身形一晃已退至十步之外,身前残影绰绰被青蛇剑绞碎化为虚无。 “此人好生歹毒,我与他无怨无仇,初次交锋竟痛下杀手,欲致我于死地而后快,此人断不可留。”南剑天心中暗恨杀机陡盛。 华服青年一击失手不禁大吃一惊。 ‘好快的身法!’他认为自己的身法足以独步一方,但若与南剑 天相比还相去甚远,却不知对方有踏风靴代步。 “哼!就算你身法再快,也难逃过青蛇夺命。” 华服青年冷笑一声青蛇剑脱手当空祭出,剑柄七星瞳目霍然开启,剑身在扭曲中化为一条丈许青蛇,血盆大口中红信吞吐不定,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臭的恶风,凶相毕露,张牙舞爪扑杀而来。 南剑天虎目寒光闪现,火麟剑豁然拔出,龙吟声中只见一道神龙法相冲天而起,正是火麟剑中封印已久的那条神秘火龙。 此刻,它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竟然自主加入了战斗。 就连南剑天都大吃了一惊。 蛇类对龙族有着天生的恐惧,况且,现在青蛇所面对的乃是一条真正的神龙,是当之无愧血脉纯正的祖龙后裔。 虽然它已失去了**,但是灵魂的压制依然不是蛇类可抵抗的。 青蛇险未被压制得就此伏地膜拜,望着面前三丈有余的神龙虚像在虚空中惊惧得摇摇欲坠,险未陨落下来,更妄谈生出抵抗之意。 “竟然是一条失去法体的神龙魂魄?”看台上院主冯刚也不免另眼相看。 “此人是谁?”另一方,三殿下龙行宇向身旁智囊问道。 “此人便是风头正盛的南剑天,自从扬言挑战杜飞至今,一时风头无俩!要知道,杜飞可是当今护国大将军膝下独子,此子更是深得副院主鬼见愁的真传,在天魔战场上便是他带领天弓学院子弟杀出重围,实力不可限量!”智囊释行空如实说道。 “噢?”龙行宇面露奇色:“如此说来,我们极有可能看到南剑天挑战杜飞的一幕,本殿下倒是万分期待这场双强对决,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吗?” 他自顾地沉吟一声。 擂台上,华服青年与青蛇心有灵犀,清晰感受到了它的恐惧,心中不禁骇然。 没想到南剑天如此难以对付,身怀的法宝竟是青蛇剑的克星,当下收起轻敌之心全神应对。 神龙来势汹汹,青蛇见避无可避本能地迎了上去,两大凶兽当空撕杀一起。 虽然神龙已失去法体,却也不是普通的灵兽可以比拟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对二 虚空中,神龙庞大的龙躯缠绕而过,青蛇悲鸣一声,**被绞的寸寸破裂,原本光滑如镜的青色皮肤此刻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接着,上演了龙吞蛇的一幕。 神龙首先咬碎了青蛇的头颅,而后吞没了其半边身体,最后其尾部也被彻底吞噬。 插在地面上的青蛇剑传达出一阵颤栗,而后自中断裂。 华服青年一口血箭脱喉而出,脸色苍白如纸,本命法器被毁,使他身受重伤。 他望向南剑天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 南剑天大败华服青年,另一场赛事紧锣密鼓地展开了,为了能够早日在擂台上与杜飞一决高下,他加快了挑战的进程。 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在一天内完成多场挑战。 一名弟子被排山一掌拍下擂台,跌落在地吐血连连,旋即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南剑天跃居台上,这一战,他的对手正是副院主鬼见愁的真传弟子排山。 他冷眼观望着对方,而排山何尝不是在打量他。 “在下南剑天!”南剑天出于礼数报上了名号。 “原来你就是南剑天!”排山眼中奇色一闪而逝。 “正是在下!” “很不幸你遇到了我。我,排山,决定在三个回合之内打败你!”排山语气生硬说道。 “呀!”台下众人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这排山未免太过托大,无论如何南剑天都是一路过关斩将才站在此处,想必定有过人之处,而排山竟然如此轻敌。 “如你所愿,我会在三个回合之内败你!”南剑天面带微笑一脸无害地回应道。 “狂妄!你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 “很不幸,我并不知道后悔为何物,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排山目中一寒杀机毕现,大喝一声身形破空而起,催掌对南剑天当头镇压,手掌排排之下,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一时间,漫天皆是绰绰掌影,笼罩了南剑天的身形,并封锁了他的各方退路。 排山起手式便使出了压箱底技排山掌。 显然,南剑天方才一席话激怒了对方。 南剑天暗自运转《金刚诀》,调转元力,他的双臂变得赤红如岩浆,似乎在酝酿着可怕的一击。 “明王手印!” 就在排山距离自己还有三丈之时,南剑天暴喝一声,双掌朝虚空印下,连续打出数道金光灿灿的手印,像极了古佛掌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深沉而声势浩大,投射出不可侵犯的神威。 数道金色手印腾空升起,击碎了一排排镇压而来的手掌,做完这些,明王手印也消散于空。 二人双掌相交,一触即分,在这阵狂暴的余劲下,皆是身形暴退。 堪堪稳定身势的排山暗惊于心,力拼之下,隐隐明王手印的玄妙犹在排山掌之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若选择退缩,只怕威名扫地。 面对南剑天,排山竟第一次心里变得没底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一晃而过,正是方才大败敌手的天蚕归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排山沉声问道,并气息不善地望着南剑天。 “此子竟敢藐视你我二人。”排山恨声道。 “不知死活,直接废掉便是。” 天蚕、排山二童会意一眼,就欲大打出手。 南剑天不给对方出手之机,身形一晃便到了排山面前,直接祭出了晨钟向他轰击而去。 南剑天催动踏风靴瞬息便至,如此之近的距离几乎没有留给对手反应的机会。 排山只觉眼前一花,硕大的晨钟便飞跃到了面前。 “嘭” 排山惨叫一声,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径直将他当空击飞,身形向后暴跌而去,径直将擂台层层撞碎,身受重创跪在地上吐血连连。 抬头望向南剑天目现恶毒之色,恨不得立刻将其撕杀泄恨,只是有心无力。 没想到南剑天竟先发制人,发出雷霆一击。 只因轻敌大意,排山一招落败! 见此,天蚕不禁暗惊于心,没想到南剑天强悍如厮。 当下他不敢大意,天蚕脚催动到极致,带着流光撕破虚空,气势惊人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南剑天脸色陡寒,虎吼一声,臂化白虎,铁拳擎天而 起。 拳脚相交迸发出狂暴的劲气,无尽虚空为之扭曲,一合之下二人竟平分秋色。 天蚕腿风凌厉,如开山巨斧立劈而下,南剑天奋臂格挡。 南剑天身形不动如山,他只觉压在自己双臂间的并非天残脚,而是重达万钧的山岳。 无匹的威压将他牢牢地压制在地,虎躯不断下沉,甚至双腿深深插入擂台之中,直至淹没脚裸、膝盖。 半亩方圆的擂台仿佛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呻吟。 反观天蚕也不轻松,与南剑天对拼一记,被余劲反震得腹间气血翻腾,嘴角流下丝丝血迹。 但箭在铉上不得不发,天蚕只有暂压伤势,全力镇压,不给敌人留下任何翻盘之机。 陡然,南剑天虎吼一声全身力量瞬间爆发,竟将天蚕就势掀起。 “大明王手!” 南剑天背后笼罩圣辉,仿佛呈现了大明王法相,单臂化为金光大手向天蚕横斩而去,威势逼人。 程刚的《金刚诀》乃是南剑天传授,所以他才能在年度会比上绽放异彩,自然,程刚会的‘大明王手’绝学,自然南剑天也颇为熟络。 在对方的压制之下,他也是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这招近战绝学。 “又一名佛门高手?先是程刚,而后是南剑天,竟然都精通佛门功法,甚至在他们身上我竟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当院主冯刚看到南剑天打出佛门绝技的那一刻,险未惊得站立起来。 “天残脚!” 面对威压,天蚕再次使出了‘天残脚’。 漫天绰绰脚影,径直对上了大明王手! 又是一声‘轰’然对撞,虚空震颤。 大明王手呈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天残脚,其势不改,横斩向天蚕。 在一阵惊恐的惨叫声中,天蚕被击飞而去,陨落向未知方向。 “莫老弟,你的两个得意门生好象还有待历炼呀!”高台之上院主冯刚冷笑一声,暗忖:‘排山和天蚕二童目无院规,早该如此!单是本不该参战的天蚕出手对付南剑天这一条,就应该取消会比资格,只是此事本座不便出面,现在二人落败,倒是众望所归。’ 第一百二十章 万魔归宗 鬼见愁哪会听不出其中的讥讽之意,脸色铁青,天蚕二童迅速落败的过程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二人都已尽了全力,只怪对手太强! 只见鬼见愁单手暴涨,朝虚空一抓,已将天蚕提在手中。 隔空擒拿!南剑天心中一惊,方才若这一掌抓向自己,他自问绝对无法躲过。 “师尊,徒儿战事不利,让您脸上蒙灰,还请降罪。” 天蚕、排山二童双膝跪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冷汗蔌蔌直下。 现在鬼见愁正修习《万魔归宗》秘法,邪异的是需要以‘心’为引,因此经常让天蚕二童外出捉取灵兽,杀兽取心,用以修练魔功。 二童只怕因此触怒尊上,鬼见愁一气之下再将二人废去武功,贬为奴隶,当二童无用之时,恐怕就不免遭受毒手了,甚至成为尊上修习魔功的引子。 “哼,你们知道就好,还不快回去勤加修练,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鬼见愁袖袍一鼓,一股无形的劲风将二童掀翻在地。 “谢师尊,徒儿定不负所望……”天蚕二童见势不对,连滚带爬狼狈而去,全无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 鬼见愁脸色邪异,望着二童离去的背影,透过肉躯他仿佛看到了两颗强有力的心脏在搏动,不知比凡夫俗子的强大多少倍,不禁目现贪婪之色。 修炼《万魔归宗》魔法本该以人心为引,但是鬼见愁尚未迷失本性,他只是吩咐二童外出斩杀灵兽,以兽心代替了人心;自然,效果相去甚远。 ‘若能吞噬二童,本座的魔功必将更上一层楼。’鬼见愁内心邪恶无比,目现嗜血光芒。 但下一瞬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再次回到了原来的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可妄动邪念?难道是修炼魔功所致,魔念开始反噬本尊了?”鬼见愁古井无波的脸庞闪过一丝不安。 鬼见愁曾授意天蚕、排山二童参加年度大比,本想让他们为自己增光,二童确也不负所望,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无敌。 但与南剑天遭遇后却迅速落败,两人联手尚且不是对手,可谓输得一踏糊地,让他这个授业 恩师也脸面无光,他心中焉能不恨? 只是天蚕二童挑起事端在先,此事他不便插手。 另一方,南剑目不斜视,对抗着他的威压。 在其威压之下,南剑天只觉心神一滞,四周的空气犹如实质般向他压迫而来,身上更仿佛背负了一座大山。 在其压制下南剑天膝下一软,险未就此跪倒在地,但是他还在强自支撑着,虎目血光毕现。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鬼见愁一声闷‘哼’在耳畔响起,如同天雷炸响。 直震得南剑天双耳嗡嗡作响,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耳膜已被震破,似有鲜血流出。 此人竟能力抗本座的威压实属难得,的确不失为人杰,却不该拂了本座的雅致。 鬼见愁目露凶狠之色,其恨难消。 这时,天蚕、排山二童正走在去院舍的路上。 突然,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拦住二人去路,来者正是辰天。 “辰天,原来是你?一个无足中用的奴隶,也敢对主人不敬还不快让开,跪下向我们认错。不然,就斩去你双手双足,让你生死两难。” 天蚕二童方才被南剑天挫败,都窝了一肚子火气,皆是气势汹汹,大有拿辰天开刀泄愤之势。 “哼。果然是欺软怕硬之辈,不过你天蚕二童也只能逞凶至此了。成王败寇,从今以后,你们定然再难得到上尊的宠幸,天蚕二童呼风唤雨的日子将成为过去。而我拜二位所赐才有了今日成就,曾经我所蒙受的耻辱,只有用你们的鲜血才能洗清。” 辰天身形一错,万魔归宗无上魔功施展而出。 只见周围万魔法相虚现,张牙舞爪凶恶至极。 有的魔像口舌歪向一边,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被挖去了眼睛和心脏,空留一个个诡秘的血洞…… 无数魔像将二童团团包围,仿佛堕入魔界的国度。 突然,万魔归一加持于身,一尊擎天魔像在辰天背后冉冉升起。 魔焰熊熊燃烧,魔光冲天而起,笼罩之处万般 魔念丛生,让人迷失心智,仿佛就要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天蚕二童皆是大惊失色,短短时间不见,此人竟精进如厮,万魔之体已有化虚为实的迹象。 辰天一日千里,果然不愧为武学奇才,只怪当初不该与他为敌。 辰天恨声道:“天蚕、排山,你们可知道我曾有求尊上,希望他能给我一展抱复的机会,可是他没有。本该属于我的名额却给了你们这两个废物,而真正有才能的却不得施展。若能让我参加年度大比,我定能一鸣惊人为尊上一夺荣光,只要有你们在一天,我就永远不得重用。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要除掉你们。” “辰天,虽然你实力不俗,但休想抵抗我二人联手。而你方才竟然蜚语尊上意图叛主,简直罪无可赦,现在我二人便将你捉拿送与尊上定罪,以求将功补过。” “哼,没有逆之精魂,不敢反抗自己的命运,奴隶永远都是奴隶。” “辰天,休要再逞口舌之利,你骂我们是奴隶,只怕过了今天你想做奴隶都做不了。尊上如若得知你胆敢对他不敬,定将你抽魂炼魄,让你生死两难。” “只可惜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死人是说不了话的。” “辰天,死到临头还敢放次,现在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天蚕、排山二童各施所长,天蚕脚、排山掌全力催动前后夹攻而至,向他当顶镇压。 辰天冷笑连连,陡然目中寒光闪现,催动魔像猝起发难。 魔像血目中闪过腥红的光芒,竟已开启灵智,反观天蚕二童细皮肉嫩,目中贪婪之色一览无余,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瞬间已是涎液直下。 突然,魔像张开血盆大口,鲜红的口舌暴伸而出一分为二分别席卷向二童。 天蚕脚和排山掌被紧紧缠绕,在滚滚魔气的笼罩下,全身力量被就此压制,天蚕二童再难兴出反抗之意。 在绝望的惨叫声中,魔像将二童卷入口中,牙关一闭将二人生生吞进了腹中,打个‘饱嗝’,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把期待的目光望向辰天。 天蚕二童当场身死陨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秘黑衣人 辰天既惊又喜,他没有想到可以如此之快的结束战斗,《万魔归宗》魔功当真是玄妙无穷。 “你放心,日后有我一个人杀,就有你一个人吃,为我效力定然不会亏待于你。”辰天阴声道。 魔像一扫不悦之色,身化流光与辰天人魔合体。 顿时,辰天全身气势暴增数截,隐约有了突破的迹象。 “好一句‘曾经所蒙受的耻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好一个逆之精魂。”虚空中突然响起一道雄浑的声音。 “何人在暗中鬼鬼祟祟,出来一见!”辰天大喝道。 只见面前虚空一荡,呈现了一座奇异的次元空间,一个神秘黑衣人自其中走出,脚下生风,凭空悬浮。 ‘单是这一手,就可看出此人的境界只怕已经超越了结丹期。’当下辰天不敢大意,自己在对方眼中形同蝼蚁,他要想加害自己只需动动手指即可做到,反抗只是徒劳,唯有顺其自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而反抗自己的命运,更有不少人试图改变自己的命数,这并非就是错误。当然,这也要看在谁的眼中,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眼中的对,未必是对?而别人眼中的错,未必是错!” “前辈一番话深奥至极,令晚辈如醍醐灌顶,受教了!” “方才本座在暗中观看了战斗的始末,如果本座猜测无错的话,你所使的应该是魔族的无上魔功《万魔归宗》。” “前辈果然是见多识广。”辰天由衷叹服,对方竟然可以一口道破自己所修炼的魔门功法,难道对方是魔族的大能不成? “你既然可无师自通,领略无上功法的奥义,足矣说明你天资横溢,只是你却苦于不得中庸,郁不得志。” “前辈果然是晚辈心中的蛔虫,晚辈所思所想,居然都无法瞒过前辈。只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至于名讳本座不便透露,对外界本座一向以‘魔陀’自称!”神秘黑衣人目中精光闪烁,仿佛可洞人心 魄。 “魔陀?”辰天念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顺从我,待迎接魔主归来,你必能得享诸天共尊,今日之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两名书童而已,不足道哉!鬼见愁不看好你,但本座对你颇为欣赏,因为在你身上有本座年轻时候的影子,现在的你和当初的我一样,充满抱负与野心。但是你要明白,选择大于努力,以你现在的状态在帝都再混迹二十载又有何用?一腔抱负难以施展,你的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载可以挥霍?本座相信你是‘千里马’,但你是否认可本座这个‘伯乐’,就不得而知了?本座相信你自有判断!” “晚辈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好,我答应了!”辰天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终心念笃定下来。 “很好!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喜欢像你一样敢想敢做的年轻人,真是痛快!大丈夫自当如此。现在本座便送你一个惊喜,权当见面礼!” 神秘黑衣人只是轻轻运指一点,一团遍体通蓝的元力一闪没入了辰天体内。 那团霸道无匹的元力仿佛一把匕首在他的体内游走,以粗暴的力量拓宽他的经脉,并开辟出未知的经络。 伴随着这一切的进行,辰天怒吼连连,浑身散发出幽深光芒。 他默默地承受着这股狂暴无匹的力量的洗礼,他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那团气体打通了任督二脉后,依旧在他体内不断游走,光点越转越快,最后化为了一个气旋般的元力漩涡,他毫不迟疑地迈出了那一步。 漩涡轰击向了境界之门。 “轰隆隆” 伴随一道极青的光团在他身边升起,突兀的,一副奇异的画面在辰天脑中一闪而逝。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 不知过了多久,辰天睁开眼睛,已经是满头大汗! 而神秘黑衣人“魔陀”业已离去多时,在他脑中还回荡着对方的神念:“尽快使自己 变强,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真实身份……你我二人携手,逆转未来……” 辰天目中精光毕露,眼球中呈现天蚕、排山二童的身影,但二人被魔力一阵扭曲,先是化为了魔像,最后又化出辰天的面孔。 他迅速习练并参悟二童的成名绝技,天残脚和排山掌。 掌风所过山迸地裂,脚影绰绰踏平了方圆数丈空间,并在地面上留下一只骇人的巨大脚印。 “此人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身份,他仅仅是灵指一蕴,便助我提升了一个境界,生生踏入了炼气后期的门槛;此人的境界当真是高深的可怕!” 随着修为的精进,辰天愈发觉得神秘人的高深莫测。 “鬼见愁,凭借我的才能定然前途无量,可你仅凭片面之辞就取消我参赛资格,使我似锦前程毁于一旦,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回想起往日种种,他不禁暗怀于心。 眼下他唯一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无人之所,精进修为,修炼《万魔归宗》,并将天蚕、排山二童的一身修为化为己有。 当下,辰天见四下无人,催步离开了此地。 “好强烈的元力波动!”当副院主鬼见愁的神念无意中扫荡过这片区域,似乎察觉到什么,身形一晃就此消失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天蚕、排山二童与辰天交战之地。 望着周围的情况,显而易见方才这里定然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天蚕二童的气息尚且残留于此,只是却再也感受不到二人的存在,在他们身上所种下的灵魂印迹也彻底泯灭。 种种迹象表明天蚕二童已然陨落,鬼见愁并未感到痛心,只是吃惊于谁人胆敢加害自己的爱徒。 难道是辰天?三人间素有嫌隙,但辰天量小而无为,他恐怕没有这份能耐,谅他也不敢这么做,可又会是谁? 他自然不知道辰天修习了魔门至高功法,早已今非昔比,得到了神秘人的帮助,实力更是暴涨如斯。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玄武 深夜时分,南剑天正赶在回舍下的路上。 突然,背后人影幢幢,一闪而没。 “到底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南剑天大喝一声,当下拔剑全神戒备。 夜空中传来一阵狂笑,接着,前方去路被三道身影拦住,来者正是曾败在自己手中的扬万兴和华服青年,另一人他从未见过。 但见他面部轮廓与扬万兴颇为神似,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应该是其同胞兄弟无疑。 正如南剑天料想一般,此人名唤扬胜,乃是扬万兴胞兄,实力犹在扬万兴之上,甚至有望参加年度会比八强的角逐。 扬万兴和华服青年皆在南剑天手下吃过苦头,甚至所倚仗的法器被毁,眼下来者不善,定是相约一起报复而来。 这二人皆有失败的阴影,踌躇之余请来了扬胜压阵。 看罢形势,南剑天已了然于胸,当下不忧反喜道:“现在天色已晚,三位这是欲意何为?” “南剑天,死到临头竟还巧言令色,你令我等颜面扫地,若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扬万兴恨声说道。 “站在你的阴影之下,只怕我们此生修为再难寸进,你已成为我们道心的‘魔障’!”华服青年亦是愤懑说道。 “原来各位是为了这些,以在下看来你们这是在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吧!”南剑天有意激怒对方。 果然,扬万兴和华服青年听了神情激愤,恨不得立刻上前撕裂南剑天。 一旁,一直默默无闻的扬胜看了不禁一阵摇头,扬万兴和华服青年被对方只言片语激的恼羞成怒,大失方寸,此乃未战先败之象。 南剑天一招‘攻心为上’,端的高明无比。 “今夜一战,自当洗刷我二人蒙受的耻辱!” “有你们这样的对手,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狂妄,受死吧!” 扬万兴恼羞成怒,悍然出手。 “玄水之龟!” 就在这时,虚空中竟如煮沸了的开水翻腾不止,一个玄龟的法相在虚空中冉冉升起,如同一间房舍一般,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阴影。 其龟甲上纵横交错的纹理,以及深沉如海的气息,似在默默诉说它的源远流长。 “水系灵兽,玄武!”南剑天吃惊道。 “不错!本少一身本领尚未施展就被你击败,今夜这一战就让你我都拿出各自真正的实力,公平对决一场!” 扬万兴不失得意说道。 玄武饮颈长嘶,无尽虚空顿时变得阴云密布,巨口暴张,一道极致的水柱向南剑天轰击而来。 南剑天不闪不避,脚踏水柱,瞬间便到了玄武虚顶,催动火麟剑斩下,一道火浪脱刃而出笼罩向玄武。 虚空中突然为之一寒,无尽的水雾凝结成一道冰幕,仿佛一道天蛰划在了面前,阻挡住了火浪的侵蚀。 无数的水汽凝华为冰晶,化为了漫天冰刃和冰刺,犹如璀璨星河的点点繁星,劈头盖脸向南剑天攒射而来。 南剑天宝剑当空疾舞,火色的剑气形成一道密风不透的剑网,把漫天冰刺悉数绞碎为冰渣。 “轰” 伴随一声响彻天际的清澈钟声,南剑天催动半截铁塔般的晨钟径直轰破了冰幕,其势不减,正中其后的玄武。 晨钟轰中了玄武的龟甲,传达出一阵深沉的声响,仿佛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并没有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轰击在了山岳上。 玄武并没有想象中遭受重创。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一击不成,径直以金光大手镇压而下。 玄水之龟见南剑天气势惊人,当下将硕大的龟首缩进了龟甲之下,任凭南剑天如何出手都绝不露头。 “砰砰砰!” 南剑天以大明王手和明王手印一阵狂轰,但奈何玄武肉身防御力惊人的变态,一时间竟然无法奈何它。 扬万兴见玄武被压制一方,以及南剑天每一次出手都威猛无比,也是惊骇于心。 即使自己对上“大明王手”、“明王手印”这等霸道无匹的佛门绝学也是必败无疑。 他突然生出一丝侥幸,在擂台上没有给南剑天更多出手的机会。 即使是身处另一旁的华服青年内心也是掀起惊涛骇浪,他意识到今夜他们一行三人现身截杀南剑 天似乎并非智举。 但是当华服青年想到青蛇剑被毁,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仿佛可以拧下水来。 “无论你是谁?毁我青蛇剑,让你纳命偿还,今天即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苍龙鞭!” 华服青年大喝一声,祭出了一条丈许长短的骨鞭。 “苍龙疾舞!” 华服青年催动苍龙鞭当空打出,漫天鞭影向南剑天绞杀而来。 无数的鞭影笼罩向南剑天,封锁了这片虚空,使人避无可避。 就在华服青年祭出“苍龙鞭”的一刻,火麟剑居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接着,神龙虚像在虚空中呈现,两颗铜铃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华服青年,最终它的目光落定在他掌中所使的‘苍龙鞭’上,目中惊喜之色一览无余。 龙吟声彻九霄,神龙庞大的身躯游离而去,径直扑向了身处下界的华服青年。 伴随它的逼近,苍龙鞭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竟然不听使唤,再也无法做到得心应手,原本与华服青年心神相通的苍龙鞭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争鸣不已,就要脱离他的掌控。 华服青年再也无法全神压制南剑天,反而要以全副元力镇压苍龙鞭,以防灵宝脱离掌控。 南剑天压力顿减,望着眼前的一切惊疑不定,暗忖:难道苍龙鞭和神龙有什么潜在联系不成?此鞭竟像极了‘龙须’,难不成…… 眼见神龙虚像张牙舞爪已到了华服青年上空,一直默不出声的扬胜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逍遥诀极道逍遥!” 此刻,扬胜径直打出了逍遥之力,铁拳还未打至,劲力便已先至。 神龙猝不及防,被扬胜轰中了身侧。 神龙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一阵扭曲,亦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使华服青年躲过了杀身之厄。 神龙怒吼一声,弃华服青年向扬胜扑杀而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这一招我本想留到拔魁赛才会使出,没有想到要为你破例。青龙,现身吧!” 扬胜脸色阴冷,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宝剑,此剑正是名剑榜上的青龙宝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灵齐聚 青龙宝剑遥指苍穹,剑身华光大盛,伴随着天象异变,一道青色龙影冲入了天际,直达九霄云外,龙吟声响彻九天。 青龙身躯长足有十丈,全身披着一块块巨大的藏青色的坚硬鳞甲,每块鳞甲都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让人望而胆寒。 四只鳞甲覆盖的腿部更是惊人的粗壮,龙爪投射出冰冷而幽深的黑色乌芒。 接着,青龙俯冲直下,无尽的威压笼罩下界。 身躯三丈的神龙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十分势弱,感受到了青龙带来的庞大压力,神龙发出不安的怒吼。 但是,祖龙血脉赋予他高傲的血统,他毅然迎了上去。 毫无悬念地,神龙被身形庞大的青龙扑在了身下。 而青龙籍着巨大的俯冲之力将神龙牢牢地压制在身下,直挺挺地陨落向地面。 “轰隆隆!” 两条巨龙庞大的身躯生生地砸落在地面上,撞击出一个巨大的陨坑,滚滚烟尘将二龙的身躯淹没。 神龙挣扎而起,显得异常狼狈,身上的鳞甲脱落了一大片,气势有些颓靡。 突然,青龙那覆盖鳞甲的龙尾如同鞭子一样,凌空斩来,将神龙劈飞了出去。 神龙陨落在百丈之外,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躺在其中,气息衰弱。 青龙不给它喘息之机,再次游离而来,两大灵兽一前一后飞上了苍穹,在虚空中缠斗不止。 在下界,南剑天也不轻松,此刻他对上了扬胜。 “逍遥诀极道逍遥!” “天外逍遥!” 扬胜一身逍遥功法仿佛超脱世外,身法翩然若仙,或明掌,或暗拳,或堂腿,缥缈无定,令对手无处着力,玄秘莫测。 南剑天几次险未着道,他运转《金刚诀》,径直以“大明王手”和“明王手印”对敌,这是他将金刚诀修炼到第二重所参悟的战技。 只觉得自己的力道仿佛打进了棉花里,虚不着力;又仿佛挥刀斩进了水里,力道被尽数卸去。 南剑 天越打越心惊,扬胜的确不失为一名劲敌。 他催动踏风靴,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凭空出现在扬胜身后。 “好快的身法!”扬胜以‘天外逍遥’之力击碎了南剑天的绰绰残影,他意识到不妙,催掌回防。 “大明王手!” 南剑天岂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再次催动金光大手镇压而下。 扬胜望着眼前的一切,居然生出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 南剑天精修《金刚诀》功法,近战可谓是他的强项,如果不是扬胜以缥缈的“逍遥”之力巧妙地化解南剑天霸道无比的力量,只怕他早已落败了。 此刻,南剑天更以无匹的掌劲封锁了扬胜的退路。 就在这时,玄武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嘶吼,朝着南剑天所在方位喷出了一大蓬带着浓烈腥臭的墨绿色液体。 墨色液体还没有到南剑天便闻到了这股刺鼻的气息,明显蕴含剧毒。 突如其来的毒液让前扑的南剑天有点措手不及,他身形一扭,犹如矫燕翻身,堪堪闪过了墨色液体的正面喷吐,但依然被液体沾到了施展大明王手的手臂上。 “嗤啦!” 一阵青烟伴随着灼痛感在南剑天的手臂上升起,低头一看,却见右手手臂处的衣服已经被墨色液体完全腐蚀掉,而沾到了毒气的右手手臂,一片焦黑色清晰可见,如同被烈焰灼烧过一般。 如果不是南剑天倚仗“金刚诀”护体,只怕右臂就此废掉了! 周边那些沾到墨色液体的花草树木,顷刻间化为了焦炭,霸道无比。 南剑天连续变换方位,几乎在他身形落定的瞬间,玄武便喷吐出无尽墨色液体扫射而来。 他刚才所站的位置顿时被腥臭的液体覆盖,在强大的腐蚀力下,升腾起一片酸臭的青烟。 扬万兴站立在玄武的龟甲之上,负手而立,望着南剑天狼狈的身形不禁仰天狂笑,似乎很乐见他的出丑。 “本少会慢慢折磨你,而后将你斩杀,一雪前耻!” 扬万兴神色残酷自语道。 另一方,华服青年重新掌控了苍龙 鞭,催动法宝,向他绞杀而来。 南剑天压力顿增,暗自叫苦不迭,他一边躲避墨色液体,一边抵挡飞旋斩来的苍龙鞭,疲于应对。 玄武见南剑天避开了自己的毒液喷吐,嘶叫一声后,大口再次暴张,接着,一个个拳头大小蕴含雷电之力的雷球向他疾射而来。 并且,雷球并非一击落空后便消散于空,而是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紧紧追随在南剑天身后,如同跗骨之蛆,将他紧紧缠住,如此一来他的压力再次增大。 扬万兴站在玄武身上,不给南剑天逃跑之机,更不给他靠近的机会,每每南剑天脱离了雷球攻击范围,他便会号动玄武向目标徐徐靠近,始终保持着百米距离。 这样以来,南剑天始终被压制一方,一身近战本领更无法施展。 南剑天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分神,全力催动踏风靴不断闪躲的同时,他曾试着向玄武靠近,但都被扬万兴机智地发现了他的企图,始终不给他近身之机。 “可恶!”南剑天暗骂一声,这扬万兴当真是一名极度无耻之人,此人断不可留。 南剑天思虑之间,动作慢下半拍,与一个拳头大小的雷球擦肩而过,仅是擦中了一丝,其上释放的雷电之力几乎令他半边身子酥麻无力,甚至短暂的失去了知觉。 这一惊吓令南剑天本能地加快了身法。 扬万兴望着南剑天狼狈之态,直乐得前仰后合,大叫‘解气’! “蓝灵珠!” 危机关头,南剑天无暇他顾,径直将魔宝蓝灵珠向身后抛去。 就在魔宝祭出的瞬间,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笼罩了这片虚空。 全身燃烧幽蓝色火焰的蓝灵珠被南剑天极不地道地“丢”向玄武和扬万兴所在的方位。 蓝灵珠突兀地魔气激荡,虽只有海碗大小,其中却仿佛打开了一座玄秘的空间,深邃而邪恶。 在场的所有人都错觉地一阵心神失守,魂魄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勾动了一把,身处在这颗幽蓝色的灵珠之下,就好像被一个盖世魔君注视着,皆是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第一百二十四章 魔宝之威 此刻,一颗雷球不偏不倚轰击向了魔宝。 而蓝灵珠径直敞开了内部空间的禁制,雷球仿佛一头扎进了另一个世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无数雷球前仆后继,全部钻进了囚笼一般,消失无踪。 蓝灵珠来者不拒,将雷球悉数收取,在扬万兴惊愕的目光中,他被魔珠当胸轰中,惨叫声中在玄武身上陨落向下界。 蓝灵珠悬浮在虚空中将玄武庞大的身形牢牢锁定,仿佛一头贪婪的凶兽疯狂地汲取它体内的灵力。 而对于这一切的发生,玄武竟然无法生出反抗之心,仅是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反响。 它体内精粹的灵力犹如涓涓细流向蓝灵珠汇聚而去,伴随这一切的进行,玄武气息愈发衰弱,发出阵阵悲鸣。 其庞大的法体也在迅速回缩,由原来的房舍大小化为山丘一般,十息之后庞大的躯壳缩小了一半有余。 蓝灵珠似乎没有罢手的意思,直到将玄武体内最为精粹的灵力汲取殆尽,所剩下的稀薄的灵力已不能够满足它的需求,方才放缓了吞噬。 而此刻,玄武之龟仅有磨盘大小,和原来的魏巍躯壳相比简直就是缩小的“迷你版”玄武。 似是感受到威胁的远去,玄武惊疑不定地探出了龟首查看外界的形势,惊魂未定,神情可笑至极。 扬万兴目睹了一切的发生,上一刻还占尽优势,可以说是必胜之战,但伴随神秘魔珠的介入,战局竟然瞬间逆转。 此时,扬万兴无暇他顾,甚至放弃了灵兽玄武,跃出战团便欲离开这里。 蓝灵珠仿佛察觉了下界的异动,分出一道魔光径直笼罩向了扬万兴。 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身形僵滞在当地再也无法动弹,目中尽是恐惧之色。 扬万兴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元力在迅速流逝,他甚至听到了伴随全身精气尽泄全身骨骼寸寸龟裂的声音。 “啊!救我” 最为致命的是,他明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和呼救,但嘴巴竟像被铅块堵住了一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蓝灵珠只是在他头顶虚晃而过,仅仅是咫 尺瞬间的事情,便将他全身精气吞噬殆尽。 扬万兴终于摆脱了束缚,并迈出了一步,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躯体在寸寸破碎。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下,扬万兴仿佛被什么绊住了一下,而后跌倒在地,整个人寸寸肢解化为遍地湮尘。 “这是什么魔物,居然如此邪异?”华服青年和扬胜亲眼目睹了扬万兴的陨落,不禁骇然失色。 “此地不宜久留,留作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快撤!”华服青年看清了时局,尤其是神秘魔珠实在太过诡异,使他心头难安,当下就要撤出战斗。 蓝灵珠身遭燃烧起幽蓝色的焰火,化为一道流光,在华服青年虚顶一闪而过。 扬万兴的悲剧瞬间在他的身上重演。 只见华服青年身形一滞,神色凝固,至死仍保持着生前的神情。 他的身体就像风化为了漫天的柳絮,随风消散于空。 瞬息之间,又一名高手被蓝灵珠吸尽全身精气而亡,甚至连残骸都未能遗留下。 就在华服青年陨落的时候,他掌中的苍龙鞭失去控制遗落在地面上。 虚空中,神龙虚像还在与灵兽青龙缠斗不休,两大灵兽都已察觉了下界危险的气息,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蓝灵珠。 那颗不起眼的魔珠,竟可对它们产生本能的压制之力。 自青龙与神龙魂魄之体交手之初便占尽上风,但短时间内青龙亦无法将其彻底磨灭。 此刻,青龙似乎不屑再与神龙缠斗,他放弃了继续虐杀这头弱小的“同类”,调转近十丈的魏巍龙躯,龙吟声中,扑向了那颗神秘的魔珠,径直张开血盆大口,就欲将魔珠吞噬。 “无视魔主余威,不可饶恕!” 虚空中,魔音纷踏而至,万般魔念丛生。 一语封神,万般魔灭! 魔音念动,一道人形闪电划破苍穹,连带滚滚魔焰,瞬息便至,正中青龙头顶,它被这道“人形闪电”洞穿了体魄。 青龙的神念仿佛被邪恶无比的利箭刺中,发出凄厉的龙吟,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摇摇欲坠。 一时间上天入地,翻江倒海 ,龙躯撞碎了山岳,碾平了下界的树木,状若疯狂。 周边的一切在它的碾压之下变得一片狼藉。 最后,蓝灵珠打开了一座玄秘的魔域,将其吞纳了进去,这片空间得以恢复短暂的宁静。 扬胜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亲眼目睹了扬万兴和华服青年的凄惨死状,让他心感不妙! 伴随一声充满恐惧的龙吟,一条丈许长短的青色“巨龙”闯出了魔域,只是它气息虚弱,原本十丈的魏巍躯体现在仅有丈余,无可想象它在魔域中经历了什么,恐惧的表现在诉说着一切。 “这还是青龙吗?”扬胜望着虚空中疯狂游走的‘青龙’,神色凄然。 青龙仿佛看到了可怖的存在,竟然摆脱了扬胜的神念控制,游身逃向了苍穹之上。 “嗷!” 又是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传来,神龙仿佛从天而降在侧畔冲来,不给青龙反抗的机会,径直将它拦腰咬在了血盆大口中。 神龙叼着“虫子”一般大小的青龙显得亢奋异常,在虚空中游离不止,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战绩,颇为解气的样子。 上颚和下颔咬合之下,神龙将青龙的躯体截为数段,而后吞噬入腹中。 接着,在神龙血盆大口之下形成一道血色的旋风,将磨盘般龟缩当地的玄武席卷进了大口之中。 神龙全身每一处部位都是一座绝妙的大阵,此刻更是全部运作起来。 玄武有着极为强横的肉身防御力,在被神龙吞噬后并没有立刻消亡,反而将神龙胸腔高高拱起。 直到玄武被送入了腹中地带时,才彻底停止了挣扎。 玄武被彻底磨灭只是时间问题。 伴随着吞噬的进行,神龙的气息节节攀升,形成了一道方圆数丈的气场,强横的气息直掀得周围飞沙走砾,其法体渐渐有了化虚为实的迹象。 神龙不肯放过任何复原的机会,静静躺在地面上的苍龙鞭失去了华服青年的压制再次与它遥相呼应,争鸣声中,化为两道疾芒,射向神龙面门。 而神龙不躲不避,径直迎向前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苍龙鞭 在‘苍龙鞭’射中神龙面门的时候,出人预料的一幕发生了,苍龙鞭没有做出伤害神龙的举动,反而与它完美地契合了。 在其下颔部位招摇不已,仿佛两条细长的游蛇。 苍龙鞭倒像是为它而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果然,苍龙鞭就是龙须,难怪此灵兽感受到苍龙鞭的气息显得如此亢奋,只是不知它如何会被人打破法体,并镇压在火麟剑之中,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将它救出,只怕它此刻还在饱受麒麟妖火的折磨。”南剑天自忖。 此时,神龙不仅完成了对苍龙鞭的融合,使龙须化虚为实;更完成了对青龙和玄武的吞噬炼化,得益于两大灵兽生前体内蕴含的精粹灵力,它的气势再次拔高一头,甚至身形再度暴涨,达到了近五丈左右。 “此兽仅仅完成了龙须的融合,便已暴涨如斯,真不知道它全盛时期到底有多么强大?”南剑天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蓦然,蓝灵珠就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虚顶,全身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魔焰升腾,诡异至极。 南剑天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连忙祭出了无字《天书》,并念动了天书秘法,整个人气息陡变。 他只觉得后背一阵撕裂,接着两面漆黑而晶莹的羽翼徐徐舒展开来,翼展宽达丈余,拍动之下翼生黑风,寒意逼人,正是天使之翼。 羽翼以纯粹的元力凝聚而成,虽然尚未凝结成实质,但已颇具魔威。 南剑天此刻祭出天使之翼可谓颇具用心,似在昭示着什么。 蓝灵珠仿佛魔君的眼睛,紧紧盯着南剑天。 当他看到无字《天书》时,南剑天错觉地感受到了其中传达出的魔力波动,有惊奇,有难以揣测之意。 而当洞天中的神念扫荡向南剑天背后的魔翼时,竟认同般的没有做出下一步的举措,更是因此打消了伤害他的意图。 旋即,魔焰熄灭,蓝灵珠内部洞天内的神念仿佛再次陷入了沉睡。 一切归于沉寂,空留蓝灵珠当空悬浮。 “还好!印证了我的猜想,《天书》和籍着天书修炼的魔功果然可以与蓝灵珠建立微妙的联 系,至少不会遭受反噬。” 念及于此,南剑天放下了悬起的心,并将蓝灵珠唤回掌中收了起来。 另一方,神龙法相看到扬胜已催步逃出百步开外,怒吼生中,催动庞大的身躯其后紧追而来。 “天外逍遥!”扬胜故技重施,回身打出了《逍遥诀》战技。 天外逍遥之力破开了暗夜之力浓郁的夜空,向神龙迎面罩来。 “神龙摆尾!” 神龙凭借庞大的肉身优势,径直摆动巨大的尾部,仿佛一记重剑劈开了飘渺虚无的逍遥之力,其势不改,向扬胜立劈而来。 扬胜灵如鬼魅,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当地,让神龙这记重击落空。 神龙巨尾在地面上辟出一道长达数丈,深约齐腰的沟壑,一时间烟尘滚滚,弥漫四方。 扬胜虽然躲过了神龙巨尾,却险被这道狂暴的飓风掀翻在地。 他心中暗惊,这头神龙比交手之初不知强横了多少倍。 而在另一面,还有实力莫测的南剑天在旁虎视眈眈。 当下扬胜再无恋战之心,催动身法,欲行脱离战场。 背后突然响起‘唳唳’破风声,神龙催动龙须绞杀而来。 扬胜只觉腰间一紧,竟然被龙须紧紧缠住,无法挣脱。 虽然“苍龙鞭”完成了与本尊的融合,但其法器的本质并未改变。 得益于华服青年这个曾经的主人不断地祭炼,“苍龙鞭”在此刻成为了一件颇具威力的杀器。 龙须本就是神龙身躯的一部分,经它使出威力倍增。 神龙法相将龙须回引,扬胜感到腰间收紧,接着一阵催人心魄的剧痛传来,锋利无匹的龙须生生将他齐腰绞断。 虚空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腥臭气息,令人欲呕,场面有些惨烈。 扬胜双目暴睁面露恐惧之色,上半身拖着破碎的肠子在地面上艰难爬行着,强烈的求生**催使着他即使只剩一口气在也要离开此地。 神龙没有再给他机会,庞大的身躯游离而过,将扬胜两截破碎的躯体当场吞噬,在体内炼化,化为精粹的元力加强自身 三名劲敌已除,然而南剑天的心却难以轻松下来。 神龙法相冲天而起竟向南剑天俯冲直下,但最后却在虚空中止住身形。 它似乎想到了什么,那颗神秘珠子使它颇为忌惮,蓝灵珠大吞活人和吞噬两大灵兽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若非有所顾及,神龙甚至会将南剑天撕杀当场。 南剑天压制住心惊,右手暗捏法诀全神防范着。 “人类,你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神龙法相发出人声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南剑天狐疑道。 “本神龙可是不止一次帮你化解了危境,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质疑本座?”神龙愠怒道。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你觉得呢?” “你此言甚有道理,是本座太过急于恢复实力了!”神龙收敛杀机,转而眼神迷惘,全身散发出沧桑的气息。 “即使晚辈再无知,却也可猜测到前辈在此之前必定是舞动风云的大人物。在前辈身上到底经受了什么?”南剑天感受到了对方气息的变化,悬起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想当初本神龙身为中土大陆十大高手之一,一时风头无俩,何其逍遥与快活,但我最终不是陨落在敌人的手中,而是因为杵及族内权势,遭受同类剿杀身死道消。不但躯壳被卸成八块,仅存的神魂也被封印在火麟剑中,在你到来之前我早已遭受了千载的妖火噬体,每一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不欲生。” “是何人竟然如此决绝?噬魂炼魄,可谓赶尽杀绝。”此刻,南剑天不免同情起神龙的遭遇。 “此人的名字本神龙也不想提起,因为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所深深挚爱的人……”说到这里,神龙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仿佛回到了美好的过去。 “原来这条老龙为情所困?”南剑天小声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实话告诉你,几千岁在我们龙族之中已经算年轻的了,想当年本神龙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迷倒了大群的美少龙。” ‘这老龙耳朵倒是灵光得紧。’南剑天遂不再作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龙的往事 “只是,唯独面对她本神龙失去了风采,为她放弃了身份和地位,甚至反出了龙族,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说到这里,神龙神色落寞,更多的是愤懑。 “那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暗无天日,充满血光。为了她,本神龙开罪了当时整个龙族最有权势的人,遭受整个龙族的追杀,于是本神龙沦落到了这番田地。” “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南剑天说道。 “人有七情六欲,而龙也是有感情的,我曾深深爱着一个人,却也因她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你恨她吗?” “谈不上恨,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即使回到过去让我重新抉择,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一千年来,她是本神龙最后的希望,也成为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还记得她与那名龙族第一人成婚的前夕,本神龙带她双宿双飞,虽然只有短暂三日,却值得一生去回味……”神龙一脸憧憬的神态。 “你个老痞子龙,居然带别人的老婆私奔,难怪会被大卸八块,甚至抽筋剥皮,祭炼魂魄;你能够有命活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南剑天差点被对方一席话呛到,在心中暗骂道。 “阿嚏!是谁在骂本神龙?难道是她在想我了?”神龙神似人类一般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南剑天问道。 “对未来的日子本没有任何打算,本神龙已经庸庸碌碌度过了近千年,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如果真的有打算,那就是尽快寻齐本座剩下的躯壳,希望能够早日凝聚体魄,等本座恢复了往日的神通,定要与他一决雌雄。” “千年时间已过,你怎知他还在世间。” “千年对你们人类而言十分漫长,甚至可以完成两个朝代的更替,但是对于我们龙族来讲只不过是一梦之间。” ‘果真是一个变态的种族。’南剑天暗忖。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必然还在人间界,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千年一别,想必他已经登临造化,达到了可怖的境界。想一 想本神龙都颇为期待。”神龙一副擦拳磨掌的样子。 南剑天顿时一阵头大,感情这条‘老龙’不仅是一条色龙、痞龙,更是好斗至极。 在神龙口中南剑天得知,神龙被龙族‘第一人’战败后被各方高手联手绞杀,其躯壳被大卸八块,分别祭炼成了不同的法器。 其中龙须被祭炼成了‘苍龙鞭’,龙之逆鳞被炼成了至尊防护的武器,还有龙之刺被炼成了‘龙剑’,此外还有龙爪、神龙骨骸、龙珠,以及最为重要的龙心。 龙头则被龙族‘第一人’悬挂在厅堂之上,用以警告对手。 南剑天在神龙那里得到了很多有关龙族的秘闻,多半是有关他自己的,可见这头‘痞龙’异常自恋。 南剑天结合自己在《天书》中得到的万载记忆,他做出了自己的分析和见解。 “你说的还不够详尽,你的龙爪被祭炼成了‘逆龙爪’,开始被龙族高手掌握,后辗转之余到了人类高手手中,甚至它就在帝都。还有,神龙骸骨或已不在人间界。” “不在人间界,会在哪里?” “在死界!” “死界?” “不错!”南剑天意味深长地望了神龙一眼,继续说道:“神龙之心被龙族‘第一人’接引到了另一名龙族高手身上,可谓物尽其用。至于你的内丹,也就是龙珠,则被龙族‘第一人’敬献给了他的挚爱,而那名龙族美女似乎并不知道‘龙珠’的真实身份,反而因此投入了他的怀抱!” “实在可恶!”神龙恨极生悲:“只怪我没有用,没有保护好她,更没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虽然她已经和我的生死大敌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她受到了对方的蒙蔽,她内心深处依然深爱着我。” “你如此确信!” “有些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是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不对?你如何会知道这些,想你小小年纪,不可能有如此丰富的阅历,就算是你饱读诗书也不尽可能知道这些辛密,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神龙似乎想到了什么。 “恕我不能奉告。”南剑天神秘一笑说道。 “你就不怕本神龙……”神龙挥动着龙爪,做出狰狞的神态,但下一刻它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收起了不敬之态。 ‘果然,蓝灵珠令他颇为忌惮,如此我便可高枕无忧了。’南剑天面不改色,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你想怎样?” “没有什么,本神龙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来,不免心生感慨。”神龙一掩尴尬说道:“如此说来,既然你知道本神龙骸骨散落之地,想必应该有找到的办法。” “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敢保证,除我之外,你无法再找到第二个可以帮助到你的人。” 神龙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活了数千年的他可是一个十足的‘龙精’,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他。 的确,南剑天所言不虚,事到如今,自己在寻找复活的办法之事断不可让龙族知道,否则就会再度面临被灭杀的危险;而普通的人类恐怕对自己的复活大计无甚帮助,而借助眼前的这名人类‘新生代’高手的帮助或将迎来转机。 “我想请你……求你……帮我……”一向高高在上的神龙不知求人为何物,此刻不免尴尬起来。 “我为何要帮你?”南剑天反问道。 “在后面的战斗中,本神龙将适时出手,助你拔魁。你不是做梦都想战胜杜飞吗?你不是急于证明自己吗?即使是为了你心爱的女人,也要勇夺第一。只要你答应本神龙的条件,我就陪你再疯一把。如何?”神龙提出了诱人的条件。 “这……这些只怕还不够。”南剑天仅是短暂的犹豫便否决了神龙的提议。 “你不要得寸进尺!”神龙几乎恨声道。 “非也,非也!回报理应与风险成正比,如果本少帮你,就是与整个龙族为敌,即使我有十条命也不够龙族杀的。况且,寻找龙骸道阻且长,绝非一日之功,谁会知道中途会发生什么危险?而你竟想以一场战斗的成败换取日后遥遥无期的硕果,当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呀!” “那你究竟想怎样?本神龙沦落至此,已经一无所有,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神龙一脸落寞,全无方才的神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成为神龙主人? “错!你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我还有什么?” “你,就是你!一个充满战心的龙魂。如果我帮你完成复活,有生之年,你要听命于我,为我战斗!” ‘小鬼,果然图谋不小,但如果眼下不答应他,恐怕再也其他路可走。’神龙神色阴晴不定。 “答应你可以,但是本神龙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在本神龙已经重新凝聚成形体后,此时若你不能成为金丹期高手,此契约自动作废,而本神龙即使违约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哦?”南剑天陷入了沉思。 “怎么,难道你没有自信在本神龙凝聚出新的法体前达到金丹期修为?”神龙不乏讥讽地嘲笑道。 他这招激将法不可谓不高明,这样神龙在未来的时日里将会有极大的违反契约的可能而不会遭受誓言的惩罚。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我的修为尚未达到金丹期之前首先完成了龙魂和形体的融合,此契约便自动作废。”南剑天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但是最终答应下来。 他并非自大之人,但面对强敌环伺,他需要一个理由来鞭策自己不断前进,不断变强。 而现在南剑天与神龙的约定无疑给了他前进的动力。 神龙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人类会答应自己的提议。 “好!既然你如此爽快,本神龙也不含糊。我答应你,只要你,南剑天,助本座完成复活,我愿终生听命于你,为你效劳;并且,我愿交出一滴精血,尊你为主!若违此誓,永不复生!”神龙狠下心,并发下了毒誓。 随后,一滴腥红无比的精血在他的灵魂之顶逼迫而出,仿佛一条血红的灵蛇在虚空中舞动,幻化出不同的形体。 正是神龙的本命精血。 见此,南剑天挥动短剑割破了指尖,也是打出了一滴精血,并迎向了神龙血精。 两道代表了不同种族、不同意志的精血相互融合并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仿佛化为了一体,充满了灵动,灵蛇般当空飞舞。 少顷,两滴精血仿佛最终确认了谁的意志来主宰,旋即化为两道血光, 一道疾射向南剑天,被他当口吞噬;另一道则射入了神龙眉心,一闪而没。 当一人一龙完成了彼此间的契约之时,他们之间建立了玄妙无比的联系,甚至南剑天可以自由进入神龙的心境,倾听他内心的想法。 现在他们二人仅凭神念便可完成与对方的交流。 南剑天身怀至宝,现在又完成了灵魂契约,神龙再也无法生出非分之想,只有重新寄身在火麟剑之中。 现在天弓学院年度会比人多眼杂,难保没有龙族的高手混迹其中,他因此万分谨慎。 对于方才种种这般,南剑天虽冷眼置观,但神龙的冒犯之心一览无余,这无疑为他敲响了警钟。 神龙纵然屡建奇功,但终究是外物,借助外力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只有加强自身才是硬道理。 另外,在以后须得刻意限制神龙的迅速壮大,以免此凶灵危及自身。南剑天心中悱恻。 南剑天大败天蚕、排山二童,又力挫扬胜等三大高手,他当仁不让步入了八强之列,而今日所举行的便是八强拔魁赛。 至此,无论接下来的挑战或成或败,南剑天都已晋阶八强,但他的目标并非止步于此,望向远处威风凛凛的杜飞,他握紧了拳头。 一夜无话,翌日。 “四强晋级赛,现在开始。此战由南剑天对战西土大陆光明系高手,兰若!” 裁判话音甫落,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翩然落定在南剑天面前,他几乎没有看到对方如何到达擂台上的。 只见对方身裹红玫瑰裙袍,下罩烟沙裙,美姿艳溢,腰间以金丝腰带相系,体态修长,更显不盈一握。 她眼睛呈现蓝色,毛发黄而浓密;肌肤胜雪,双目似一泓幽蓝清水,顾盼之际流露出清雅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就连南剑天看了都不禁一阵神情恍惚,目光久久未能在她的脸蛋上移开。 “胆敢无礼?”兰若在南剑天的注视下愠怒不已,她脚下生风,整个人翩然而起。 在兰若的控制下,她的左掌心跃起一团浅蓝色的火焰,她控制着那赤红色的 高温烈焰,时而交织,时而飞旋,面色高冷。 接着,在她的右掌升腾起一颗附着了雷电之力的雷球,其中电光交互,虽然秀小,却蕴含着狂暴的能量。 兰若没有将蓝色焰火和雷球打向南剑天,而是极其谨慎地催动两只蕴含恐怖能量且代表了不同属性的球体缓缓靠近。 伴随距离的拉近,两只球体发出振振共鸣。 两个能量体在相触的一刻,没有想象中的爆破,而是雷球将蓝色焰火完全吞噬了。 突兀地,雷球就像喂饱的蛮兽,突然发狂起来,不起眼的雷球在瞬间化为一片雷洋,笼罩了整座擂台。 “轰隆隆” 虚空颤抖,大地颤栗。 一道道雷电好像毒蛇般蔓延而下,舔舐大地,擂台在这阵骇人的雷洋之下变得千疮百孔,被雷电击中的表面变得陨星般坑坑洼洼,发出‘咝咝’的声响,擂台表层的禁制被层层破坏。 兰若望着下界避无可避的南剑天露出丝丝冷笑,甚至是蔑视。 但下一刻,在她惊异的眼神下南剑天径直冲进了雷洋,运转《金刚诀》护体,手捏法诀,以‘明王手印’和‘大明王手’硬撼闪电。 一条条闪电如灵蛇般向他纠缠而来,都被他以霸道无匹的掌劲蹦碎,化为了狂暴的雷电之力在虚空中来回激荡。 在外人眼中,南剑天整个人沐浴在雷电的海洋中,所向无敌。 “这到底还是不是人?”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 他们没有看到,在雷电劈在南剑天身上的一刻,他的表皮便会迸现金色铭文,将雷电之力隔绝在体外,使他所遭受的创伤降到了最低。 而施法者兰若自然察觉了这些端倪,南剑天看似冒失至极,实则是身怀护体法门。 “大明王手!” 暴喝声中,一只金光灿灿的大手暗捏佛印,居然冲破了雷洋的封锁,而后径直将其撕碎,雷洋化为了狂暴的气流,在虚空中肆虐。 终究是南剑天技高一筹,破开了雷洋,大明王手其势不改,催杀向玉立空中的兰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光明和黑暗圣女 却见兰若飘然若仙,竟然没有一丝慌乱,仅仅是向后微挪莲步,整个人便向后飘然而去。 无论南剑天如何逼近,都似和兰若保持着三尺的距离,而无法沾身,更无法伤其分毫。 “仅仅是小施手段,你莫不是以为赢了本仙子!”兰若花容不变,右手朝空中虚抓,仿佛一道极致的日华被她剥取了一段,炽盛的光华在她掌中凝聚,并幻化出剑之形体。 这段“日华”仿佛夺取天地造化,令人不可直视。 而兰若手执光明之剑,就像神圣的光明圣女,令人不可亵渎。 “光明之剑?此女居然是西土大陆未来的光明圣女!” “此刻她居然和‘小魔头’南剑天对上了!” “这光明之剑可是大有来历。” …… 一时间,兰若仿佛成为了众人口中神圣无比的光明圣女。 “快看,她还留有后手!”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兰若左手朝下界虚探,在她的掌心前方三丈之处,凭空呈现了一座诡异的黑洞,周围的虚空为之扭曲。 黑洞并非吸纳,而是向外界吞吐出无尽的暗黑之力,最后在她的掌中凝聚出一柄黝黑的枪身,形似气体,却透射出骇人的威势。 “居然是黑暗之枪!” “兰若仙子竟然一个人掌握了光明之剑和黑暗之枪,她是黑暗和光明圣女的化身?” “传说中万年未现的黑暗和光明圣女出现了,而且此人集光明与黑暗与一身,亘古未见。看来,沉寂已久的西土大陆要迎来大洗牌了,也许不用百年,西土大陆便会多出一名绝世强者。今年的会比可谓充满惊才绝艳之辈,有趣,实在有趣呀!”就连高坐看台上的院主冯刚都赞不绝口。 兰若左手提黑暗之枪,右手执光明之剑,一面代表了浩然正气,一面则是望之如凝望深渊,邪异至极。 她仿佛化为了天使与魔鬼的化身,玉立空中,霸气侧漏,浑如一代女魔,和方才娇弱的气息判若两人。 兰若身形飞旋,裙带飞舞,绞杀而来。 美如仙子,此刻却化为了一件杀伐的利器。 虚空中,光明与黑暗交织、融合,仿佛回到了阴阳交汇之地。 舞动乾坤,光明与黑暗之力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就像两条阴阳鱼在苍穹中互逐并交融,流转不息。 “唰唰唰” 兰若连连催出数道极致的银华,斩向南剑天。 南剑天催动踏风靴身形连续变换方位,堪堪避开了璀璨的剑气。 “女子轻易释放杀气就不美丽了!”南剑天一边游走一边气定神闲说道。 “要你管!”兰若冷目如电,说着加大剑势,剑势如虹,划破长空。 一道匹练般的剑气席卷而来,南剑天的身形一闪而没,凌厉的剑气径直将擂台一角削掉,崩飞向了一旁,引得众人一阵咂舌。 “好个小女子!”南剑天心中一惊,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 纵横的剑气虽然落空,却在擂台上辟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剑痕,虚空中充斥着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伴随着飓风一般的冲击波来回激荡,刮在脸上竟错觉地感觉到脸庞一热,似有血珠流下。 又一阵劲风迎面冲来,南剑天连忙运起全身的元气抵挡。 “黑暗之枪追魂夺命!” 兰若掌中黑暗之枪就势一绞,化为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昼夜交汇,朗朗乾坤之下居然出现了一块方圆十丈的暗黑地带,形成了一块独立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视听。 在这片暗黑的领域,‘夜色如墨’,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接着,南剑天看到一柄丈许黑色长枪在上界向自己挺刺而来,缓缓推进,明明慢如黄牛,却给人无法避开的错觉。 在黑暗之枪的威压下,他发出本能的颤栗,英俊的容颜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神智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摧残一般,黑暗之枪隐隐超越了人间界所能容纳的力量,释放的威压更不是普通高手能够抵抗。 “嗡!”南剑天将晨钟、暮鼓等佛门八件至宝置于身前,结成阵法抵挡,流转不息。 “嘭!” 刹时,山脉震荡,虚空颤抖。 黑暗之枪只是轻轻一点便破开了八宝所结的阵法。 但八件至宝亦非凡品,在虚空中‘提溜’一转,再次掉头迎向了黑暗 之枪。 “砰、砰、砰!” 连续数次交击后,暮鼓、皇权杖、白虎刀、修罗剑,悉数败退,就连蕴含暗夜之力的夜叉也一击落败。 “隆” 一阵清澈钟鸣声传来,黑暗之枪将阻挡在前的晨钟生生震开。 画天戟、明王斧发出势大力沉的一击,竟也被一荡开来。 八件佛门至宝被悉数破去,南剑天其人暴露在黑暗之枪锋芒之下。 望着其枪锋乌芒吞吐,他神识为之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在黑暗之力的笼罩之下,没有人能够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众人乱作一团,议论纷纭,南宫姐妹更是六神无主的样子,显然都在担心南剑天的安危。 只有院主冯刚和副院主鬼见愁神通广大,运极灵目之下虽然不能清晰地看到内部领域发生的战斗,但凭借南剑天和兰若的形体却可大致分辨二人的一举一动。 二人皆是拭目以待着,尤其是副院主鬼见愁脸色阴晴不定,如果此战南剑天赢了,他只需再赢一场便可进入决赛,直面杜飞,这偏偏是他不想看到的。 杜飞身为他的真传弟子,他或多或少难免存有私心。 “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巨大的危机面前,南剑天毅然祭出了伏魔杖,在天弓学院尤其是万众瞩目的学院会比上,尤其是‘魔头’匿身于此,本不应将佛陀至宝轻易示人,但此时却也是无奈之举。 伏魔杖光华璀璨,顶端形成了一道真极光罩,径直迎向了暗夜之力加持的黑暗之枪。 “轰!” 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巨响平地响起,擂台边一根巨大原木被轰成碎末,乱流将观战的众人逼退数丈。 阵阵飓风掠过,如拨云见日般冲散了无尽的暗黑之力。 ‘暗域’被破,使二人的状况再次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而在这之前,南剑天早已先人一步收起了伏魔杖,此宝断然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将引来杀身异祸。 而高台之上院主冯刚虽隐隐看到南剑天使出了‘神秘宝杖’化解了黑暗之枪,但具体是为何物他却没有看清楚。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挫败圣女 兰若所释放的‘暗域’居然可屏蔽人的神念探查,形成一片独立的空间,此女的确不简单,若再给她百年时间,当真是不可限量!院主冯刚自忖。 这全力一拼之下,南剑天与兰若二人隐隐战成了平手。 虚空中,兰若手执黑暗之枪,乌发乱舞,衣袂在狂乱的气息下猎猎作响,神色凝重甚至有几分惊骇。 她完全没有想到南剑天有能力接下黑暗之枪的全力一击,结丹期之下的高手恐怕都没有这个实力。 就在她惊骇未定之际,南剑天双目暴睁,杀气凛然。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大喝之下,双手一舞,右手捏拳,左手捏印,同时打出了两门绝学,威猛难当。 这阵狂霸的力量犹如瀑布倒挂,当空席卷向兰若,狂暴的力量笼罩了半片天空。 兰若避无可避,娇呼声中便被扫中,柔弱的身躯被当空掀飞而去,最后堪堪落定在擂台边缘,掌中的光明之剑不知何时脱手而出,化为璀璨的光斑一闪而没。 这还是南剑天手下留情的结果,如若不然,兰若被《金刚诀》如此霸道的战技扫中的话,只怕不死也会重伤。 此刻,兰若嘴角溢出丝丝血迹,狠狠地望向南剑天,目光幽怨,似乎在说:“为什么,你为何如此残忍?” 她坚强地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心中凄然,没想到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差一步而无法挑战他? “这一笔本仙子给你记下了!”兰若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飞越过众人,就欲离去。 “随时奉陪!”南剑天并未动怒,而是一脸轻松地回应道。 但就在兰若转身的一刹,她掌中的黑暗之枪蓦然被她掷出,径直刺向南剑天脚下,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几乎没有时间反应。 只见黑暗之枪化为一道黑芒一闪没入擂台之中。 ‘轰’震动四方的巨响再次猛然爆发,就像被激怒的怪物,这阵庞大的力量径直将擂台撕裂为两块。 南剑天几乎立身未稳,勉强定下心神,望着脚下硕大的缝隙,不禁一阵后背发凉。 “果然应验了那句话,天下唯女子难养也!千万不要轻易开罪一名女人,如果她想对付你,她会有一千种方法让 你痛不欲生。” 这是南剑天得出的心得! 不论如何,今日赢了这场战斗,明日只消再赢一场就可以直面杜飞,他想想都振奋不已,这段旧怨终于可以了断了。 擂台下人群中,一名身材精壮虎躯凛凛的青年正冷冷地望着南剑天,眼神中充满战意。 无意中,南剑天也发现了青年男子,惊骇于心。 此人站在哪里都似一把尖刀,他的眼神像刀锋一样犀利。 “此人是一名高手!”这是对方给南剑天的第一感觉。 翌日。 南剑天傲立于擂台之上,冷目斜视着对手。 站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男子,早就察觉了此人不同凡响,没想到他竟步入了四强,现在更要与南剑天一决高下。 能够走到最后一步站在这里,二人都绝不是靠运气,他们都深明此理,所以都不敢轻视对手。 “在下南剑天!”南剑天略一身道。 “在下东土大陆剑士浪翻云,幸会!”青年男子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波动,只是却无人敢小觑他。 “此人相貌平平,竟然是东土大陆的剑士?” “东土大陆和西土大陆的高手不远万里来到帝都参加年度会比,到底欲意何为?” “南剑天居然同时对上了东土大陆剑士和西土大陆的光明系魔法师,不知道是因为运气太好,还是天意如此?” …… 台下,众人引论纷纭。 “居然是东土大陆的剑士?”南剑天微吃一惊。 根据他在《天书》之中获得的万载记忆,素有“剑魔”之称的独孤求败就是诞于东土大陆,在千年前便‘以剑证道’,消失于天地之间。 他的剑道将东土大陆引领向另一种辉煌,此后千万剑士更是以独孤求败为精神信仰,孜求不倦。 独孤求败成为了一个时代的风向标,只是后来他无端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有人说‘剑魔’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数,正在坐生死关,也有人说他已打破桎梏,飞升仙界,只是从没有人佐证这些。 而浪翻云此番不远万里乘坐灵舟漂洋过海,舟车劳顿赶赴帝都,历练是为其次,他真正的目的是为寻找东土大陆人眼中的‘剑圣’独孤求败而来。 根据当年的秘闻,有人看到一道‘神秘身影’手提血剑一闪而没,消失在帝都赫赫凶名的镇妖塔附近。 有人大胆猜测,时间如此吻合,此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剑魔”独孤求败? “《浩天诀》浩然正气!” 此刻,南剑天与浪翻云已然交手,浪翻云先声夺人,起手式便打出了他引以为傲的《浩天诀》战技。 一股凛然正气浩荡于空,来回激荡。 此战技至阳至刚,宁折不弯。 就像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令人心生折服。 “天地正气!” “万古长存!” 浪翻云的战力就像绵延无尽的波涛,一波胜似一波,威逼而来。 每一次战技的打出,都叠加了上一招式的功力。 每一道战技层层叠加,势大力沉,如巍峨山岳,不可仰视,更给人以不可战胜的错觉。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以佛门功法硬撼浪翻云,凭借强横的肉身防御,他并不惧与浪翻云近战。 ‘轰、轰、轰!’ 二人战技对轰,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恐怖的巨响在虚空中回荡。 “浩然正气”与天空中那神秘的“佛之印痕”激烈的对撞着,一圈圈余波犹如实质的漪涟不断向四周扩散着。 在南剑天与浪翻云招式对撞的同时,空间震动,仿佛就要撕裂了面前的虚空。 他们二人每一击都带着能够摧毁山脉的力量相互攻伐,毫不留手。 众人冷汗不住落下,都下意识地向后退避,生怕被二人生猛的劲风扫中。 “果然是自古英才出少年,这是一个群雄争霸的大时代!”看台上,院主程刚抚须称赞不已,南剑天的表现更是令他大感意外。 看台之上,三殿下龙行宇亦是关注着擂台上战局的变化,脸色阴晴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 赌约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一名身着锦缎,身材中庸且手戴混元扳指的中年男子阔步入内,扫了一眼看台上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定在龙行宇身上。 中年男子目现奇色,一闪而逝,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龙行宇身旁。 龙行宇和释行空主仆二人皆是打量着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只见他目光炯炯有神,眉宇深沉,似有天地,虽然全身没有一丝珠光宝气,仅在右手拇指佩戴了混元扳指,却有着一股贵气自然流露。 释行空目现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愈发恭敬。 “不知兄台如何看待二人?”华服男子似有所指地瞄了龙行宇一眼。 “阁下是在对在下讲话吗?”龙行宇狐疑道。 “这附近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华服男子不置可否一笑道。 的确,在二人座位左右并无他人。 “还未到最后关头,在下不敢妄下定论。”龙行宇面色沉重道。 “不错!没有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知晓胜负?” “前辈的话似乎别有深意。”龙行宇不敢有丝毫不敬,对方明明没有任何元力波动,也就是说他没有修炼任何功法,却偏偏给人势如山岳的沉重感;并且,一股不安的情绪笼罩心头,就像被一名盖世高手盯住了一般。 不对,这股强横的气息并非他所发出的,难道暗中还有其他人? “敢问前辈是?” “下次相见,自然一切都会明白,而今日,我希望你我二人能够忘记身份地位,抛却俗礼节数,只为能够推心置腹地畅所欲言,如何?” “前辈当真是性情中人!” “在下有一个大胆的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前辈直说便是。”龙行宇不失爽快道。 “籍着两位少侠的巅峰对决,你我二人不妨小赌一把,何如?” “哦?怎么一个赌法?” “就赌谁胜谁负,猜中即为胜出,至于赌注吗?小赌怡情,一千万金,你意下如何?” 一千万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对方竟称一千万金为‘小赌’, 这更加让他意识到对方大有来路。 而释行空则是静静地伫立一旁,此时他倒是不便多言。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就依前辈所言!”龙行宇道。 “果然爽快!”华服男子发出爽朗长笑,二人再次将目光移到了擂台之上。 南剑天与浪翻云两人每次对轰,都会造成周围灵气的剧烈震荡,他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打出了真火。 浪翻云杀气凛然,狂发乱舞,双手一舞,数道拳光仿佛流星追月一般向着南剑天飞射而去。 南剑天神色冰冷,连拍出数道金色手印朝虚空印下,刚硬无比,虽不似浪翻云那般气势逼人,却同样蕴含盖世神威。 两人拳掌再度猛然撞在一起。 ‘轰!’ 震动四方的巨响再次猛然爆发,恐怖的能量波动四散而出。 南剑天与浪翻云一触即分,立定身形,冷目凝视着对方。 “你的确很强!我本打算在最后对战杜飞之时才会使出翻云剑,没想到此刻竟然被你逼迫得施展了出来。” 浪翻云阴沉的声音回荡耳畔。 此时的浪翻云,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散发着强烈杀意的黑剑。 它宽厚的剑身铭刻着神秘的纹理,长约四尺,这把剑就像一块巨大的铁块,未开锋刃,却给人一种奇异的的压迫感。 浪翻云重剑在手,全身的浩然正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煞气,其人更是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刀锋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心神的寒光,仿佛这片天地都因此而气温骤降。 “破断江河!” 浪翻云沉喝一声,一道拖着巨大虚影的剑气猛然斩落。 周遭的元气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似的,在他的身前形成了巨大无比的剑锋。 剑锋所过之处,元气仿佛被斩断的江河,向两面滚滚退避。 浪翻云神色狠厉,执剑傲立于虚空中,乌发如瀑随风而动,凛然的煞气四散飘出。 面对这霸道无匹的剑气,南剑天双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脚下一错,瞬间就闪出了十丈开外,让这道 声势骇人的巨大剑气一落而空。 浪翻云身上的元气疯狂爆发着,比之前与任何人交手的时候都更为的霸道与强横,敢情一路上他并没有尽全力,此时的浪翻云才是最强状态。 “江河倒流!” 浪翻云不给南剑天喘息之机,《浩天诀》配合翻云剑使出,简直所向披靡。 浪翻云催剑斩出,如同黑色弯月的剑气朝着南剑天激射而来,快如闪电,前方的空间瞬间就被切开了一丝时空裂缝。 南剑天祭起佛门八宝结成阵法,化解了这道凌厉无比的剑气。 就在时空裂缝弥合的瞬间,浪翻云重剑挥洒,无数的剑气化为了一道雄壮的剑气河流般向南剑天冲撞而来。 ‘轰!’ 翻云剑势大力沉,沉重的一击顿时让南剑天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就连八件至宝所结的法阵也是一阵明灭不定。 “你所看中的人似乎败局已定!”看台上,华服男子不无得意说道。 “未必见得!”龙行宇神色凝重地关注着战局的变化。 “你似乎对他很了解?” “并非,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败在这里,因为还有更强的对手等着他,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是我却知道他在想什么。” “噢?更强的对手,似乎是一个有趣的选手。”华服男子若有所思。 “能够让我使出翻云剑,是你的荣幸,现在该结束了!” 浪翻云催动重剑,一道道巨大的剑气叠加在一起,声势浩大地涌向南剑天,冲击着八件至宝所结的阵法。 ‘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剑气劈在了旋转不息的阵法上,南剑天如同被倒流的江河推着生生后退了数步。 浪翻云凭借雄厚的元力支撑着剑势,在刹那之间完全爆发,恐怖的能量狂涌而出,一时间剑气滔天,如同一头凶恶的猛兽横扑而来。 面对这江河般凶猛的剑气,南剑天径直撤除了八件至宝所结的法阵,其人暴露在了翻云剑之下。 ‘呀!’台下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如果南剑天被剑气扫中,只怕不死也会重伤。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覆雨翻云剑 “狂妄!”浪翻云仿佛受到了蔑视,既惊又怒,当下加大元力的灌输,那摧毁一切的恐怖气息,不断的涌向南剑天所在方位。 众人不知何故南剑天竟放弃了‘抵抗’,但高坐看台上的院主冯刚却看得清楚。 就在南剑天撤去置于身前的法阵之时,在他的胸前呈现了一座神秘的洞天,那种气息竟然如此熟悉,一时间他无法揣测为何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万分惊愕。 原来,关键时刻南剑天将蓝灵珠置于身前,为掩人耳目,他有意将之幻化为一座洞天。 翻云剑中涌出骇人的剑气一股脑地扎进了这座玄秘的洞天,竟然没有激起丝毫涟漪,仿佛沉没入了另一片时空,消失无踪。 见此,浪翻云不由得瞳孔一缩,眼前这座‘洞天’轻易地抹去了他必杀一击,更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一股不安的感觉笼罩心头。 “就不信无法破开你,沉江断浪!” 浪翻云漫天的剑势涌向南剑天,很快就把他的身影遮盖,漫天的银幕封锁住了南剑天的退路。 浪翻云见南剑天身影被笼罩,掌中翻云剑挥动,一道巨大的剑气在翻云剑前端涌现,以沉江断浪之势直取而来。 一道巨大的剑气刺进了南剑天胸前的洞天,浪翻云面色狰狞,翻云剑爆发出惊人的威力恐怖的力量疯狂涌出,肆虐的剑气涌入南剑天‘体内’,疯狂破坏他体内的生机。 浪翻云甚至搅动剑势,加大创伤,意图一举重创南剑天。 只是不知为何,浪翻云心中不安的感觉笼罩不散,他甚至觉得自己步入了一个圈套,这场战斗不会如此轻易地结束。 果然,南剑天并没有想象中遭受重创,翻云剑连带冲天剑气涌入他体内的瞬间,将内部‘玄秘空间’刺的塌陷一方,疯狂前窜着的狂暴剑气,不断的冲击着神秘意志。 接着,浪翻云目露恐惧的目光,很不幸他的剑气惊醒了一名强大的神秘存在,他仿佛看到了一头巨魔的觉醒,一道伟岸的神念压迫的他几乎跪了下去。 他作势就要拔出翻云剑,却发现翻云剑就像陷入了泥潭,居然纹丝不动。 更为恐怖的是浪翻 云察觉翻云剑内部精气就像开闸之水,源源不断地向玄秘空间泄去。 接着,他体内的元力竟然不受控制地沿着剑身如涓涓细流般涌入神秘漩涡,就像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翻云剑的精气和他体内雄厚的元力。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浪翻云甚至可以看到翻云剑厚重的剑身笼罩了一层密不可见细密的龟裂痕迹,坚不可摧的翻云剑在寸寸龟裂。 “不!”浪翻云大吼一声,猛然后退,并顺势拔出了翻云剑,他有一种摆脱泥潭重获新生的感觉。 “你,是如何做到的?”浪翻云方才稳定身形便厉声喝问。 然而,回复他的是一道金光大手,南剑天一记‘明王手印’掌势如山印向他的胸前。 南剑天就像一条猛龙一直被压制着,此刻爆发出惊人神威。 浪翻云感受到南剑天手印上那惊人无比的力量与威压,却因后力不继而无法避开,唯有祭起护体真气全力防护。 “嘭!” 狂暴的掌劲毫无悬念地冲破了护体真气,那紫色真气形光幕,在明王手印的冲击下,已经被压的凹了进去,终于不堪重负的支离破碎。 浪翻云就像江河激流中的一叶扁舟,在这道狂乱的掌劲中向后倒飞而退,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望向南剑天的目光尽是惊惧之色。 “承让!”南剑天不失风度地向台下的浪翻云略一身道。 对于这名对手,南剑天可谓颇为敬重,此人对剑道的领悟已达到至臻之境,早已超越同辈中人,未来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终于,还是让他迈出了那一步!”副院主鬼见愁脸庞一阵扭曲。 “今年的拔魁赛又将是龙争虎斗,只是不知南剑天与杜飞谁会技高一筹。”院主冯刚暗忖。 就在浪翻云败北的一瞬,看台上的华服男子几乎惊得站起身来,没想到一直被死死压制的南剑天竟在最后时刻扭转了败局。 “这个结果只怕令前辈失望了。”一旁的龙行宇起身道。 “愿赌服输!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深不可测,处处出人预料。”华服男子虽然输了似乎 并无不快之意,反而一脸欣赏地望着龙行宇。 “之前的赌约完全可以不作数,前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万某说过的话从没有不作数的,这是一千万金币,小兄弟随时可以到万宝阁兑现。”说着,华服青年将一张类似储值卡的黝黑而神秘的材料制成的卡片递到龙行宇手中。 龙行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丝丝禁制波动,压制着内心的惊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身份神秘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 “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日万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明日我们在这里继续未尽的赌局,小兄弟意下如何?”自始至终,华服男子都保持着迷人的笑意。 “晚辈自当奉陪到底。”龙行宇躬身道。 华服男子留下爽朗一笑,阔步离去。 直到对方离去良久,龙行宇方才直起身来,他长松了一口气,后背传达出一阵凉意,衣衫早已浸湿。 ‘此人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恐怕身份菲比常人。’龙行宇自忖。 “可知道此人是何底细?”他向身旁的智囊释行空问道。 “以在下的猜测,此人极有可能是江南第一首富万三千,他的商业版图极为广泛,遍布粮运、盐道、票行、官方武器的供应等等,甚至就连有着‘万宝库’之称的万宝阁都在他的麾下,可谓财大势极。方才他以‘万某’自称,并以万宝阁发出的设有厉害禁制的票据作为赌资的支付,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十有**便是万三千。”释行空异常谨慎地说道。 “你的分析甚有道理,万三千身为帝国首富行事低调,一向深居简出,的确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不知他为何一人出现在此处?”龙行宇若有所思道。 “殿下有所不知,万三千身为第一首富,自然很多人对他怀有非分之想,只是碍于他的至强防护,才使这些人望而却步。” “此话怎讲?” “万三千虽形似一人,暗自却有着‘天池四鬼’护法,天池四鬼无形无色,只是在万三千遭遇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首富万三千 “难怪,我坐在他的身边竟有一种锋芒刺背的感觉,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万三千竟然可以让‘天池四鬼’为他卖命。”龙行宇做出明白的神色。 “少殿下,不知有一事当讲不当讲?” “你陪伴我成长至今,更身为我的太傅,还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少殿下,可以看得出,万三千对殿下颇有好感,只要适当的把握,我想不难将此人拉入我们的战舰。现在大殿下有身为百官之首的紫荆公爵支持,而二殿下更是有护国大将军的鼎力相助,无疑二人都有了问鼎帝位的底蕴,希望三殿下能够早做打算,未雨绸缪。” “我早就说过,本殿下无心帝位之争,这番风言风语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必定会引来风波,你还要我说多少次。” “但是生于皇室,你又岂能置身事外。殿下虽有息人之心,但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必说了!本殿下来此观看赛事,就是为了躲避皇室纷争,我希望自己的身心能够获得哪怕一刻的清净。为什么对于普通人而言平静的生活,对我来讲却是一种奢望。”龙行宇显得有些失落,喃喃自语道。 南剑天正走在去往舍下的路上,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向他迎面走来,面带笑意,脸上的赘肉伴随他的脚步上下抖动着。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班主寒云。 “班主好!”南剑天恭身道。 “好,好得很呐!小子,你最近可是风头正劲,的确带给我不少惊喜啊!没想到你一路过关斩将不仅闯进了前十,明日更将迎战杜飞,在我看来你半年前立下的铮铮誓言并非就是一句空话,你确有战胜杜飞的潜质。”寒云满脸肥肉颤抖说道。 “班主过奖了!”南剑天面无悲喜道。 “现在硕大的天弓学院都视你为英雄,而你更使我班成为了楷模,曾经嘲笑我们是‘耗子班’的人无不大跌眼镜,这次本座终于一雪前耻,真是痛快。”寒云显得激动异常。 南剑天静静地看着这些,说实在的,他对班主寒云并无好感,但至少对方并不算坏,他的所作所为也并不至招人反感。 少顷,寒云平复了心绪,一掩尴尬,问道:“方才我有些失态了,怎么,对于明日的拔魁赛你有几分胜算?” “学生自当竭尽全力便是,其他的顺其自然。”南剑天道。 “嗯,如此甚好。”寒云绿豆眼骨碌乱转,目现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事你务必记住,打倒杜飞,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任何功法!” “不论用什么手段和功法?”南剑天反问道。 “不错,出了事有我担着!”寒云使劲地拍着胸膛保证。 “学生记住了!”南剑天正色道。 “回去好好养精蓄锐,希望你明日能够旗开得胜,那时本座就真的荣耀了!”寒云神色憧憬。 深夜时分,南宫婉与南宫情姊妹二人不期而至。 对于她们的到来,南剑天似乎并不意外。 “不知深夜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南剑天对南宫姐妹二人致以歉意一笑。 “无妨!”南宫情首先搭腔道:“没想到我们的南少侠有朝一日真的可以与杜飞站在擂台上一决高下,真的让人好生期待。” “南宫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尽力达成自己的心愿,虽然那件事已过去了半年有余,但是我却丝毫不敢懈怠,曾经所蒙受的耻辱,唯有用血才能洗清,有些人必须要为曾经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当南剑天想到半年前自己方入天弓学院校门口的一幕时,就不禁一阵愤然,脸庞为之扭曲。 “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以身涉险,你知不知道婉儿在无数个夜里为你担惊受怕,你又知不知道她为你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你这样做,对她公平吗?”南宫情娇斥道。 “姐姐,不要说了,来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南宫婉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当南剑天望向她时,却对上了一双红肿的眼睛,他顿时心生不忍,有那么一瞬,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放弃明日即将到来的比赛,甚至放弃尊严。 只要为她,他什么都心甘情愿。 “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你们都想劝我放弃,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是这样的吗? 婉儿,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南剑天心里竟有了一丝动摇,哪怕只是为了能够让南宫婉安心,他甘愿放弃一切。 “剑天,今夜我来是想告诉你……不要有任何顾忌,明日的决赛尽力便好,你要记得有一个人会永远在背后默默支持你,那就是我!”不知为何,南宫婉话到嘴边最终改口道。 “婉儿?”南宫情颇为怨气地望向南宫婉。 “姐姐,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让他屈居人下郁不得志,倒不如让他放飞自己,放手一搏,至少他曾为自己的目标努力过,即使失败也了无遗憾,不是吗?”南宫婉娇躯颤抖道。 “婉儿,谢谢你,谢谢你的一番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南剑天情不自禁地将南宫婉拥进了怀中,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内心的颤抖。 南宫婉依偎在郎君的怀里,倍感温馨,其人就像温顺的绵羊。 见此,南宫情回转过身去,不知为何,她心中竟莫名地一阵酸楚。 “你们抱够了没有,本小姐来这里可不是为你们当电灯泡的。”南宫情没好气地说道。 良久,南宫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南剑天宽厚的怀抱,面颊绯红。 “还请南宫小姐代为照顾婉儿,在此谢过!”南剑天道。 “这是我们南宫世家分内的事情,不劳费心。希望你明日能够一举挫败杜飞,不然的话此生休想再见婉儿一面,我南宫家的姑娘可不会嫁给一个窝囊废,好自为之。” 言罢,南宫情便拉着极不情愿的南宫婉离开了。 “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南剑天昂声道。 翌日。 天色破晓,远方天际泛起了白肚。 经过一夜的打坐静修,南剑天已经将自身元力调整至巅峰状态。 当他起身的那一刻,全身充斥着澎湃的元力,一种强大的感觉使他尉为自信,望着外界晴朗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的心情一片大好。 “终于,就要开始了,一切都会在今日有个了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决战开始 最后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在昨日四进二的对决中,南剑天与杜飞都战胜了各自的对手,这就意味着,现在他二人将直接展开决斗,今年的首席将在二人间产生。 这是天弓学院年度大比的最后一战,万众瞩目于此,甚至帝国权利高层也颇为重视这一战。 擂台之下已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擂台之上冯刚、鬼见愁两大院主正襟危坐,二者都是亲临现场观战,尤其是院主冯刚对南剑天这匹年度会比最大黑马抱有极大的兴趣。 但副院主鬼见愁望向南剑天时却目现怨毒之色,显然,他对于之前的事情还记恨于心,未能释怀。 天蚕二童无故枉死,只觉有一个阴谋正向自己笼罩而来,让他更加心续难宁。 学院一百零八位护院武者更是开赴现场维持秩序,皆是剑拔弩张,一派肃杀之气,而辰天也在其中。 他对南剑天抱有一份特殊的期待,因为如果没有他的相助,自己决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甚至自己很可能还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奴隶,每日在学院扫地,饱受纨绔子弟的欺凌。 因此,辰天对南剑天心怀感激,却敬而远之。 两人似敌非敌,是友非友,关系扑朔迷离。 辰天希望南剑天能在此役中大获全胜,一惩贵族丑恶的嘴脸,大出心头恶气。 却又诅咒南剑天身死陨落,因为他实在太优秀了,当他们初次相遇时,南剑天还仅是肉身境弱者,短短时间他竟炼气期有成,更在年度大比上锋芒毕秀,甚至就要与杜飞一争首席之位。 在辰天看来,南剑天后来者居上,比杜飞威胁更大。 直觉告诉他,在未来的争霸大业中,南剑天必将成为自己的生死大敌,现在除敌勿尽,必将为以后增添路障。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玉锦的华服男子走进了看台,面带微笑,一脸春风得意,来者正是江南第一首富万三千。 “看来该 来的人都到齐了。”万三千一眼便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龙行宇,阔步走向前去。 “万老板,实在失敬。”龙行宇连忙起身相迎。 “你认得万某?”这次反而轮到万三千吃了一惊。 “万老板声名远播,四海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昨日晚辈已是有眼不识泰山,若今日明知万老板的身份却不相认,那就真的是大不敬了。”龙行宇恭敬地说道。 “三殿下倒也不失为直爽之人,万某人就喜欢和爽快的人交朋友。”万三千豪爽地说道。 旋即,两人一阵寒暄后各自就座。 “敢问三殿下,昨日的赌约是否依然作数?”万三千有意问道。 “自然作数!万老板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龙行宇微笑着说道。 “赌金依旧为一千万,至于人选嘛?杜飞在此之前已经蝉联两届首席之位,今年万某依旧看好他!”万三千爽朗道。 “万老板选择了杜飞,在下唯有选南剑天了!” “听你的语气,颇为牵强的样子。” “非也!在下依旧看好南剑天,昨日如此,今日亦是如此。一个自甘为最初的梦想而抛颅洒血的人,永远都是值得敬重和推崇的;陈旧的制度已腐朽如斯,是该出现一个人来改天换日了!”龙行宇似乎别有深意道。 “你们都是很有趣的年轻人,在你们身上我感受到了热血和一颗不甘寂寞的心,也正因此,你们才能互相吸引。既然我们的所做所选不尽相同,那就让接下来的战局来证明一切吧!”万三千信誓旦旦,似乎胜券在握。 擂台上,南剑天与杜飞遥遥相对。 “南剑天,没想到你真的能够走到最后一步,直到与我相遇,不过结果都一样,你很快就会尝到失败的滋味。你能走到现在和我站在同一擂台上,足以证明你的实力。我本该将你当做对手尊重,但你却不该有心染指南宫姐妹,在不久的将来她们都要成的女人,而你何德何能,竟俘虏她们的芳心,真是让我羡煞了眼睛。不仅如此,你曾公然挑衅于我,只是碍于声望才让你嚣 张至今。无论于公于私,我都有足够杀你的理由,但我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我会将你废掉,让所有人看你出丑,每日屈辱的活着,生不如死。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杜飞狂笑道。 “杜飞,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为了婉儿我也要赢得此战将你打倒。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大比中竟融入私人恩怨,一个公私不明的人怎配做我的对手。” “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待会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当众向我跪下低头认错。那时,兴许我一高兴,就饶你不死。” “杜飞,我决不会向你乞饶,即使站着死也不会向你下跪。” “好一具铮铮铁骨!只可惜即将埋进坟墓中,既然你不肯向我求饶,那就去死吧!” 突然,杜飞身形一错脚踏九方,摘星步施展而出,顿时背后残影绰绰,身化流风向南剑天席卷而去。 杜家在天弓帝国雄踞数百年不倒,不单是祖上积威已久,更因杜家掌握大量修练功法和兵马生杀大权,在必要时甚至篡该王朝都不在话下。 南剑天望着瞬间已至面前的杜飞震惊的目瞪口呆。 快!实在太快了! 如此之近的距离纵他身怀踏风靴仍不及做出反应,他对自己的速度深怀自信,但与对方相比差得简直不只一星半点。 只见面前残影尚未落尽,突然背后虚空一荡,杜飞身影凭空而现,掌势如山隔空打下正中其后心。 南剑天回防不及,被杜飞掌劲劈中,身形飞扑向前,贴地滑至擂台边缘,跪地吐血连连。 对此,众人无不大跌眼睛。 杜飞身为堂堂一院首席,竟对学弟不宣而战大打出手,而且招招致命,难道二人有仇不成? 不过一想之下事情了然于胸,南剑天公然挑衅杜飞,并与南宫婉产生私情,二人结为情敌,杜飞岂会不乘机报复。 只怕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众人皆为南剑天暗捏把冷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决战(一) 杜家身为天弓帝国当朝第一氏族,掌握实权结党营私,用武技和功法收买高手是惯用伎俩,杜飞作为杜家后代自然受益匪浅。 他自幼便修习上乘功法,更深得副院主鬼见愁真传,‘摘星步’的功法便是他意外所得,只是从不轻易在人前施展。 因此凭借速度的绝对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南剑天一招败北。 此时,南剑天身受重创未及起身,只觉背后一紧,竟被杜飞将整个人单臂擎起,抛向空中。身形落下却被杜飞一拳再度轰飞,空气中迸现一阵血雾。 却见杜飞身形一晃,下一瞬已精确的出现在南剑天坠落之处,毫不留情挥手便是一拳。 接着,南剑天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整个人如同沙包被杜飞抛来打去,最后跌落在地躺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他身体呈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平躺在地上,全身骨头不知碎裂了多少块。 台下,南宫情望着南剑天倒地不醒的样子,不禁暗暗摇头大失所望,没想到他如此不济。 原本她还希望南剑天能给自己带来意外惊喜,但现在他却难在对方手中走过一招,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如何挑战杜飞,更妄谈一争首席之位。 原以为双强对决必定有场大战,而一饱眼福,但一合之下胜负立分,南剑天毫无悬念的败北,再无可看之处。 众人皆是大叹扫兴,方才沸腾的热血顿时变凉下来。 而另一方南宫婉已是泪如雨下,她对南剑天所寄的情意一览无余。 台上情郎生死未卜,令她心如刀绞,一时间百感交集,血泪盈眶。 “杜飞,求你不要伤害剑天,只要你能放他一马,我愿答应你的要求,对你……以身相许。”南宫婉声色俱下道。 “宫婉,你是我中意的女人,而你却为其他男人向我求情,让我情何以堪,难道他比我更优秀?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吗?南剑天,你听到了吗?有人在为你求情,佳人芳心暗许,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原本,念在你我同为天弓帝国子民的份上,我可以摒弃前嫌饶你不死,但现在我必定杀你不赦,只有你死了,南宫婉才能对我重回怀抱。”杜飞手提铁拳向南剑天步步走去,目中杀 机毕现。 “杜飞,如果你胆敢伤害剑天,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永远休想再得到我。若你真的要杀他,也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南宫婉见杜飞毫无罢手之意,不禁心下大急,起身就欲冲上擂台。 “糊涂!年度会比万众瞩目,岂容你造次。南宫婉,还不快快止步,我南宫世家的清誉都要尽毁你手。”南宫情凌空而至,紧紧拦住她的去路。 “南剑天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他身涉险境,我怎能视如未见。南宫情,你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与你决裂。”南宫婉柳眉冷聚,秀剑拔出杀气腾腾。 南宫情姐妹二人感情深厚,今日竟为了一个男人而剑拔相向,她不禁心中一痛。 南宫婉至情至深,而南宫情又何尝不担心南剑天的安危? 南剑天曾两度有救于南宫情,她情犊初开或多或少都不免对此人寄有情感,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南宫情还是颇为明智的,个人感情在家族声誉面前何其渺小,一切都要以南宫氏族的利益为重。 “南宫婉,你当真是当局者迷,南剑天到底给你灌下了什么**药,为了他你竟然不惜与我反目?杜家乃是帝国第一世家,势力根深蒂固;你选择与南剑天结合并非不可,但你却不该因为一个男人而置我南宫一族站在与杜家敌对的一面。为图一己之快而置家族未来于不顾,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吗?况且,南剑天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斗不过杜飞,更不能对抗杜家,他不值得你这么做。婉儿,不要怪我无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是个美丽的女孩,不知有多少人垂涎于你的色相,未来你的男人必须足够强大才能给予你保护,你明白吗?” 南宫婉早已听得泪流满面,双目失神,掌中宝剑毫无意识的脱手落地。 “杜飞对南剑天杀心已定,我这个徒儿果然很好!今天谁也休想搭救此子,只有看他血溅当场,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鬼见愁目现恶毒之色,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整座擂台笼罩其中,将这片空间与外界隔绝,纵然内部打得天塌地陷,外面却是波澜不惊。 一旁冯刚将这些看在眼中,岂会不知他借刀杀人的企图,只是碍于情面不便点破。 再者,南剑天虽然在同辈中人够强大 了,但对冯刚来讲却还不够看,杀了也便杀了,无伤大雅。 不远处,班主寒云神色焦急地站立起身来,不停地擦着额头豆大的冷汗。 在他看来,现在名次倒是其次,他宁愿用名誉换取南剑天的平安。 “千万不要有事,站起来,打到他……”寒云在心中反复念叨着。 不远处,正在台下观战的程刚、陈圆圆二人也是神色大急。 擂台上,南剑天静躺于地,意识尚未泯灭,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站起来,快站起来……去打倒他,为了婉儿你也不能输……你不能输…… “南剑天,你看到了吗?有人在为你乞饶,你的挚爱在为你乞怜。我恨,我真的好恨,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夺走我心爱的女人,今日,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此时,杜飞杀心已定,单手暴涨,五指如钩向南剑天脖颈锁来。 突然,南剑天双目暴睁,背后生风,身形贴地平滑而出,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他挣扎起身,只见皮下一阵涌动,‘咔吧、咔吧’作响声中体内粉碎的骨节自主连接愈合,受损的筋脉也在重组着。 他忍受着无可想象的痛苦,脸色狰狞而扭曲,目中血光毕现。 陡然南剑天仰天虎啸一声,‘白虎变’施展而出,虎臂擎天而起,单掌一翻覆手为云,向杜飞当顶镇压。 惊变突起杜飞不敢大意,当下化爪为拳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间迸发出一阵狂暴的劲气,二强皆被余威反震得身形暴退。 杜飞直退至擂台边缘方才稳住身形,心中震惊不已。 眼见战局已定,突然之间的变故让所有人目定口呆。 冯刚、鬼见愁两大院主也面露慎重之色。 也许南剑天或有机会? 杜飞脸色异常难堪,方才还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肉靶’,此时竟已具有对抗自己的实力,他如何能咽下这口心头恶气。 再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心甘情原为他赴死,心中更是忌火中烧,脸色阴森可怖。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决战(二) “摘星步咫尺天涯!” 杜飞再次施展摘星步绝妙身法,而咫尺天涯无疑是摘星步的另一至臻境界。 天涯也近在咫尺! 南剑天只觉眼前一花,杜飞便到了面前,一招‘猛虎掏心’向他腹间直掏而去。 有了第一次惨败的经历,此次他没有显现出一丝慌乱,脚下一错,将‘踏风靴’的速度催动到极致,向后方暴退而去。 “嗤啦!” 杜飞五指如钩撕碎了他飞扬的衣袍,而南剑天却也堪堪避开了他的攻势。 “和本座抢夺女人,不可饶恕!”杜飞怒不可遏,猛烈攻伐,招式气拔山河。 “没有人天生可以得到什么,王者也是如此!如果你真的爱南宫婉,不妨让她自己做出选择,这也是为了她的终生幸福。”南剑天招式不减道。 “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拥有南宫婉,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她。”杜飞神色狠厉。 二人各有依仗,各擅所长,南剑天全神应付之下,踏风靴的速度竟和‘摘星步’极速不相上下。 两个人互相攻伐,以极其霸道的功法对轰不止,整个擂台上都是二人互相冲撞的身影。 南剑天与杜飞绰绰残影交织在一起,早已难分彼此。 此时,擂台下。 一名鼠目青年正全神观察着台上的激战,最终他的目光落定在南剑天脚上所穿的‘踏风靴’上,目现沉思,似乎想起了什么。 很快,鼠目青年穿越众人,消失在人群中。 “现在就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当下杜飞再无保留,完全放开压制,整个人气息暴增数截,在他身遭形成了一个方圆丈许的气场。 “凝气期高手,杜飞竟然突破了炼气期,达到了凝气之境?” “他此时方才展示真正的实力,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南剑天虽然很强,却如何也不是杜飞的对手。” “今年的首席之位恐怕非杜飞莫属了!” …… 一开始看好南剑天的众人纷纷变得不乐观起来。 就连擂台上的万三千都颇为得意 地望向了身旁的龙行宇,只是对方正在全神观赛,并未察觉这些。 “果然是本座的好徒儿,总算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再次摘取今年的桂冠后,你就是三连冠的高手了,再过三月,你的学业业已圆满结束。” 看台上鬼见愁抚须而笑,在他看来杜飞胜出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南剑天对战杜飞那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场中,杜飞气息节节攀升,甚至头顶呈现一座神秘门户的虚像。 原来,杜飞吞服了在天魔战场摘取的灵烛果,在炼化了灵果药力后前不久方才突破桎梏,踏入了凝气期。 在年度会比上,杜飞刻意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因为他始终没有遇到一个值得自己全力施为的对手;直到遭遇南剑天诸般手段才得以施展,一时间众皆哗然。 晋阶凝气期,可使体内元力外释,可根据人的意志凝聚为不同的形体,更可‘化剑’伤人。 “枪之形体!”杜飞五指虚张,接着,一道金黄色的电光从掌心蔓延,凝聚成一柄璀璨的枪身,瞬间,就递到了南剑天面前。 南剑天虎蹲下身,下施‘老树盘根’,守住下盘,在他的左臂上突兀地升腾起一面黑色的怪异‘盾牌’。 其上光华潺潺流动,竟然是以元力凝聚而成。 而这面‘守护之盾’则是‘天使之翼’折叠化成,具有欲盖弥彰之意,表面上看去和盾牌无异。 只要他不轻易施展‘二翼天使’魔像,就没有人能够勘破这些。 “嘭!” 一声如雷的巨响爆发,守护之盾抵挡住了枪之形体。 南剑天感受到了恐怖的能量如强烈的雷电刹那之间袭遍了全身,手臂剧痛与灼烧感使他脸色苍白无比。 在杜飞全力一击之下,他丝毫没有退却半步。 看台上,龙行宇仿佛感受到了一个伟岸战魂的觉醒。 那道意志强大且身具魔力,有种无法言明的力量在支撑着一切的进行。 “在此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龙行宇望向万三千充满笑意道。 “噢,但讲无妨?”万三千拱手道。 “在下想将赌注追加到五千万金,不知万老板意下如何?”龙行宇尉为自信道。 “如此?不知是什 么给了三殿下这样的自信,难道三殿下没有看清形势,炼气期对战凝气期高手,可谓希望渺茫!万某可不想被外人说欺负后生晚辈,无知可是会酿成大错的。” “在下自有判断,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在下的全副身家尽皆于此,其中有着不计其数的丹药、名家书画,以及附属国上供的灵草灵药和高阶法器,其价值粗略估计不下五千万金,不知是否入得了万老板的法眼?”龙行宇将戴在右手中指的纳戒摘下放在二人中间的青石茶几上,倒是诚意十足。 “的确足够了,下如此之大的赌注,可见你很是自信。” “在下只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所欣赏之人!” “好一句‘一如既往’,万某就和你对赌此局。”万三千心念笃定,他倒不是在乎这五千万金,而是着实不懂龙行宇为何在必输之时加大赌注,这似乎并不是一向精于算计的三殿下的作风? 擂台上,变故再起。 南剑天怒喝一声,幽蓝色的魔焰爆发,将那抵在守护之盾上的枪芒生生震散。 南剑天手持晶莹剔透的短剑身形突进,快如姣兔。 不!那并非短剑,而是纯粹元力凝聚而成的匕首。 “叮叮当!” 一连串的交击后,南剑天以短剑和守护之盾撞开了杜飞凝气成型的光质枪身,破开了其防护。 说时迟那时快,南剑天借助踏风靴身形快如闪电,掌中短剑刁钻至极,反撩向对方丹田。 如此之近的距离,杜飞反应不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发生。 就在寒意逼人的锋芒距其腹部还有数寸之时,杜飞的右手拇指轻轻弹动了一下,其上佩戴的混元扳指投射出一道璀璨的光罩将杜飞整个人保护在其中。 无坚不摧的短剑刺在薄如蝉翼的光罩上竟没能将其刺破,光罩仅是轻轻颤动了一下便恢复如常。 想必这混元扳指是为近身防护的利器,在此刻更使杜飞避免了丹田被破之厄。 即使如此,杜飞仍不免虚惊出一身冷汗。 南剑天一击不成,身形飞速而退。 后撤的同时,手中短剑朝空虚划,一道剑气由刃而发! 剑气逼退了杜飞,使他无暇追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战(三) 片刻后,两人各执一方,立定身形。 这一次交手看似两人战成了平手,实则是南剑天反客为主,扳回了一局。 ‘若想击败杜飞,须得先破除他的近身防护才可!’南剑天思量着,他的目光紧盯杜飞右手拇指所戴的混元扳指。 “没想到你身处凝气期,便已掌握了‘凝气成形’的法门?”杜飞不无惊讶道。 “谬赞了!” “南剑天,我佩服你的勇气,同样无可否认你确实很强,但你莫要幼稚的以为仅凭这些就能战胜我。勇气可嘉固然可敬,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我杜家世代与武为谋,因此后辈得以觉醒武魂,在对战强敌时可以暂将自身力量提升数倍。另外,我身怀杜家传世枪法燎原之枪,两两之下你再无翻盘之机。南剑天,自入道以来你是第一个逼我使出燎原枪法的人,你可以引以为荣了。就算你是我的情敌,我也会把你当做对手来尊重,死后给你留下一具全尸。” 杜飞虚掌一招,已将燎原之枪唤回手中,冷眉横聚,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宛如杀神再世。 枪锋陡转,带起四方云动。 “燎原枪法枪火燎原!” 杜飞催动燎原之枪,横扫之下顿时枪火以燎原之势漫卷而来,擂台之上化为一片火海。 火势熊熊冲天而起,在烈火焚烧之下,四周所设结界摇摇欲坠。 此时,南剑天正以真气护体,将滚滚流火拒之体外,被天火包围,置身险境却毫无惧色。 突然,天火如潮水般滚滚退却,一分为九,化为九团火焰。 天火肆虐,张牙舞爪,化为九条飞龙冲天而起。 九条飞龙在虚空中纠缠融合,九九归一,融为一体,最终化为了一条水桶粗细长达十丈的火系天龙。 火龙盘空而起,清澈的龙吟声传入九天云外,给人君临天下的气势,不禁让人心生顶礼膜拜之念。 火系天龙随后俯冲直下,遮天巨爪势如山岳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大明王手!” 南剑天怒喝一声,巨大的金色光手擎天而起,径直迎上了遮天龙爪。 “嘭!”大明王手和龙爪对轰在一起,在结界的禁锢之下,狂暴的余劲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来回激荡,凌厉的气息仿佛刀子割在脸庞。 结界更是为之震颤。 由于受到天火的侵蚀,再加上方才遭受巨力的镇压,最终力量都作俑在南剑天脚下的踏风靴上。 踏风靴发出一阵悲鸣,仿佛不堪重负,接着竟然寸寸解体,化为碎片。 踏风靴之中蕴含无数的阵法,玄妙无比,修复只怕无望了! 自天魔战场至今,踏风靴已经陪伴了南剑天有些时日,如今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吼!” 火系天龙一式‘神龙摆尾’,沉重一击轰来。 伴随护体气罩爆碎,南剑天整个人被龙尾抽飞抛到了半空中。 龙尾在击飞南剑天后,其实不减,横斩在结界上。 “轰隆隆” 最终结界破碎,如天幕般轰然落下。 擂台其中所设禁制破坏殆尽,不堪重负般寸寸龟裂,最后破裂成数块不规则的石体。 就在结界破碎的一瞬,一股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之马奔腾而出,席卷四方。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避之唯恐不及,台下秩序一片混乱,令学院一百单八位护院武者疲于应对。 见状,副院主鬼见愁拍案飞身而起,手捏法诀连连打出,将四周空间完全封锁,危机化解于无形。 随后,他施展大能手段,将周边四座擂台隔空挪移,如数片黑云遮天蔽日飞来,最后轰然于地组成了更大的擂台,让二人放手施为。 众人皆是一饱眼福,震惊得目瞪口呆。 冯刚也看的横眉抖动,短短数年之间,鬼见愁竟再度精进,不禁多加留意几分。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众人望着虚空中倒飞而去的南剑天,不禁一阵唏嘘,只要南剑天跌落擂台之下,这场比赛他也就输了! 蓦然,南剑天的身形仿佛‘定立’在高空,脚下生风,凭空而立,只是在他的背后多出了一双黑色的翅膀,翼展宽达丈余,强力鼓动,翼生黑风。 当他祭出这双翅膀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骤冷下来,众人皆是错觉地脖颈一凉。 “天使之翼?难道南剑天是魔族中人,就算是他也不该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实在有违常理?不对,这双翅膀乃是以纯粹的元力凝聚而成,只是为何气息如此邪异?”看台上,院主冯刚惊疑不定。 火系天龙怒吼一声,强大的火色电光不断从它的口中电射而出,疯狂的化为一道道闪电之箭,向南剑天电射而去。 南剑天祭出了火麟剑,周围虚空顿时被一股狂暴的火元素所充斥,灼浪滚滚抑人窒息。 他剑气挥洒,交织出一道剑幕,将火色电光悉数阻挡下来。 南剑天手握火麟剑,剑锋遥指苍穹,一条水桶粗细的龙影游离而出,冲入云霄,正是火麟剑中封印的神龙魂魄,伴随实力的恢复,声威大震。 神龙感受到了威胁,不等南剑天神识传达,径直扑向了火系天龙。 火系天龙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也是迎向了神龙魂魄。 就在它们相距仅有数丈之时,火系天龙身形一侧,避开了神龙锋利的爪牙,贴着神龙庞大的身躯游过。 火系天龙五指如笼,径直在神龙身侧抓出一道细长的爪印,神龙大片的鳞甲如雪花般洒落,创伤处升腾起‘咝咝’烟雾,火系天龙爪间蕴含的‘火毒’侵蚀着它的体魄。 方才交手,神龙便吃了大亏。 “吼!” 神龙调转身形,怒吼不已,龙目中凶光毕露,催动庞大的身形直扑火系天龙,两大灵兽再次纠缠一起,翻滚不息。 南剑天无暇他顾,身势下沉,直取杜飞。 暗自,他将菩提树数十枚半年药龄的菩提果打入了体内二十四经天和三十六小周天穴位。 磅礴的药力并未直接化开,而是镶嵌在了穴位之中,就像数十枚耀眼的小太阳,光华炽盛令人不可直视。 “摘星取月!” “偷天换日!” ‘摘星步’并非只是身法,更是融合了至高功法,经杜飞使出端的霸道无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战(四) “明王手印!” “大明王手!” 南剑天脚下暗施‘明王不动’,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都入木三分,每一步脚印落定都仿佛战鼓擂响,势大力沉,重如千钧。 二人疯狂的对轰,以拳换拳,以掌换掌,不求护己,只求伤敌! 每一次杜飞击中南剑天,都错觉的感到自己的掌势并非打在血肉之体上,而是击中了一座大山,南剑天仅仅是肩头一错,甚至不曾后退半步,便更加生猛地冲向前来。 杜飞每一拳击中南剑天,他体内穴位封印的菩提果便会被冲击的化解开来。 二十四经天和三十六小周天穴位仿佛夜空璀璨的星河,此刻交织在一起,互流互通,最后在他体内凝聚为一道道磅礴的力量,好像一条狂暴的江河,滚滚不息地运转起来。 ‘大明王手’、‘明王手印’这些生猛的招式极其耗费元力,每每他将体内元力消耗一空时,灵药化为的精粹元力就会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 此刻,南剑天仿佛是一名拥有着无尽战力的‘战神’,带着所向无敌的气概一次次地攻伐杜飞。 杜飞此时并不轻松,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全神应付着,见招拆招,遇式化式,身势连连倒退,再无起初的悠然自得,甚至脸庞闪过一丝少有的慌乱。 虚空中,两大灵兽争斗正酣。 神龙更是杀红了眼,力搏天龙,全身鳞甲被撕破大片,暴露在外的皮肉被天火大面积灼伤,发出阵阵烧焦皮肉的焦臭味。 甚至有些部位被天龙锋利的爪牙刨开,血肉外翻,露出森然白骨。 久战无果,火系天龙怒吼一声陡然发威,凭借力量的优势将神龙扑在身下,五指如钩,深深没入神龙的皮肉中。 “嗷!”神龙发出凄厉的惨叫,双目暴睁,其眦欲裂地望着火系天龙。 想他全盛时期身为龙族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整个中土大陆也是数得上的,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突然,天龙下颔之处一片逆鳞赫入眼帘,这块龙鳞不但比其他的大出数倍,其上更笼罩有神圣光辉,正是龙之逆鳞,天龙的死穴所在。 神龙目现奇光,当下一扫颓废之色,拼尽全身最后之力,酝酿绝地反击。 爪缝中,逆龙爪直捣而上,径直轰击在其下颔薄弱部位,龙之逆鳞寸寸破碎。 死穴被破,天龙仰天悲鸣一声,爪下不由一松,神龙乘机脱逃,调转身形扑杀而来,将火系天龙咬在了血盆大口中。 神龙咬合之下,将火系天龙庞大的身躯截为两段。 火系天龙发出最后的悲鸣,躯体寸寸肢解,化为漫天荧光般的火元之力,消散于空。 神龙在虚空中游离不止,亢奋长鸣,声彻九霄。 “怎么这小子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如果不是本神龙运气好,只怕就此陨落了;不过这小子的确不赖,颇有本神龙当年的风范,仅凭这一点本座就帮定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 神龙望着下界的战斗没有再次出手,这是南剑天与杜飞二人间的战斗,这段恩怨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身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之间需要一场公平的对决。 少顷,神龙重归于火麟剑之中,暗自恢复实力。 在没有实力尽复之前还是保持低调的好,不然被龙族高手盯上可就不妙了! 当感受到火系天龙的陨落,杜飞的脸色一变再变,他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南剑天招式大开大合,攻势凌厉,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蓦然,南剑天体内有一股异样的力量升腾而起,难以自制。 竟是数十枚菩提果蕴含的恐怖能量在此刻助他扣开了晋阶的大门。 事发突然,南剑天也不得而知自己会在此刻晋阶。 杜飞在旁虎视眈眈,此举并非明智选择,但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无处宣泄,使他别无他选。 他索性放开了身心,迎接这一切的进行。 南剑天身遭碧绿的光芒爆散,就像涟漪一般。 渐渐的,光芒再次向他汇聚而去,他整个人笼罩在圣辉之下。 南剑天的气势再次拔高一头,他只觉耳目一新,仿佛达到了全新的境界。 并且,他体内元力充沛,竟是顺利的渡过了虚弱期。 “他竟然在此刻突破了!” “他从炼气中期晋阶到了炼气后期。” “南剑天在炼气中期就可对抗 杜飞,现在再次晋阶,是否可以击败杜飞?” “这就要看他能不能顺利渡过虚弱期了!” …… 看台上,副院主鬼见愁的脸色异常难看,似乎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掌控。 “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万三千同样赞不绝口。 “打倒他,打败他!”班主寒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掌心汗如雨下。 “断然不可让他完成晋阶,现在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杜飞身形一晃,幻化出数道虚影瞬间便到了南剑天面前。 一道无边火浪涌过,南剑天催动火麟剑吞噬了身前数道杜飞的影子,整座擂台被狂暴的火元素充斥。 “幻影?”南剑天反应神速,火麟剑向后回防,在身后挥出一道火色剑幕。 在身后偷袭而来的‘杜飞’被剑气绞中,旋即消逝。 “又是假的,不好!”南剑天暗叫一声‘不妙’。 几乎与此同时,杜飞形如鬼魅地凭空出现在南剑天面前,掌心火光笼罩,迅速凝聚出一杆带有雷电之力的光枪。 杜飞五指虚张,掌势向前平推而出,光枪刺破了空气,如一条银蛇向南剑天胸前舔舐而来。 南剑天本能的侧身躲避,依旧未能躲开快如闪电的光枪。 “扑哧!”杜飞催动光枪挺刺,将南剑天肩头透体穿过。 南剑天虽然避开了致命要害,但仍旧遭受重创,他脸色一滞,只觉全身力量正被迅速抽干,甚至意志渐渐陷入消沉。 台下,南宫婉不堪沉重的打击,就此昏死过去。 身旁南宫情眼疾手快闪身将她扶在怀中。 此时南剑天生死攸关,她不禁目现复杂的神色,竟出现少有的心乱。 “南剑天,你不是我的对手,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永远不要试图反抗自己的命运。不过你放心,当你死后我会好好待婉儿的,到时我们夜夜笙歌,夫唱妇随,真是好不快活,希望你在阴槽地府不要死不瞑目才好。”杜飞仰天狂笑道。 “杜飞,你可以追求婉儿,却不该欺弄她的感情,我要……杀了你……”南剑天目现不甘之色。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决战(五) “杀我?只怕你今生都没有这个机会了。你想杀我,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杜飞狞笑一声,脸色陡寒,将光枪一阵绞动加大创伤。 忍受催心之痛,南剑天的脸色一阵扭曲。 此刻他已感受不到**的疼痛,深深的恨意遮掩了一切。 他死不足惜,只是有太多放不下的,他放心不下南宫婉,放不下远在天南年迈的父母双亲,还有那未完成的夙愿,找出杀害落日村一百零八条人命的凶手,以慰亡者在天之灵…… 只是此刻,一切都显得如此遥远。 杜飞猛然拔出光枪,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南剑天脸色僵滞,呆呆的望着肩头的血洞。 他遭受重创,似乎战局已定。 一切终将尘埃落定! “终于结束了,首席之位仍旧非我莫属。”杜飞身形跌撞后退,狂笑不已,接连施展秘法使他耗尽元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杜飞只觉吼头一甜,一口血箭淬地,交战之时他便身受重创,此刻终于无法压制伤势。 “南剑天,能逼我使出全身解数,并将我重创,你虽死犹荣。你不是喜欢南宫婉吗,我今夜便霸占了她,让你在地下作鬼也不安心,哈哈哈!”杜飞抬头望向南剑天,目中尽是怨毒之色。 南宫婉是南剑天的生平至爱,仿若龙之逆鳞触之则杵。 而对方一番恶毒的话则彻底将他激怒,体内疯血被迅速调动起来,在丹田熊熊燃烧,化为生生不息的力量,一股狂暴的能量迅速游遍全身。 南剑天双目充血,乌发竟然慢慢充血,直至完全化为血色,仿佛一道道血丝迎风飞舞。 只见他胸前枪创处肉芽萌生,张牙舞爪短短数息间枣子大小的血洞便已恢复如初,并长出新生的皮肉。 南剑天感到后背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他双拳紧握,仰天长啸,一双黑色的翅膀在他身后缓缓舒展开来,随时都有化虚为实的可能。 虽然翅膀尚未凝聚成实体,但已初具威势。 二翼天使虚像在身后呈现,全身燃起涛天魔焰,双翼鼓动振翅欲飞,强力绞碎空气掀起一阵黑色的旋风。 “这怎么 可能?”冯刚、鬼见愁两位院主,班主寒云,挚友程刚、陈圆圆,包括南宫婉在内的在场每一个人都目露难以置信的表情。 “二翼天使,难道南剑天是魔族中人?并且他身怀狂魔之力,力量在瞬间暴增数倍,就算施展秘法也绝达不到这种效果,除非他是万年不现的狂战士。”冯刚、鬼见愁两大院主几乎同时惊身而起。 陡然,南剑天目中血光闪现,伴随一声嘶厉的长鸣二翼天使破空而出,快如闪电,向杜飞横冲扑去。 眼见战局已定,南剑天却突发神威,杜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仓促之下奋起反击。 杜飞将全身残余元力全部灌输进光枪,顿时枪威大振,一股无匹的战意透过枪身传达而出。 只见一道电光自光枪电射而出,无限蔓延,就像一条毒蛇,轰击向二翼天使。 虚空中,二翼天使张口血盆大口,喷吐出无尽的魔焰,将附带雷电之力的电光击落。 “开天魔刃!”南剑天神念一动,与二翼天使人魔合体,双臂交叉,天使之翼聚拢在一起,凝结为一柄魔刃,其上魔焰升腾,使人望而胆寒。 南剑天催动魔刃,截击向光枪。 在魔焰的侵蚀之下,光枪传达出阵阵悲鸣,杜飞清晰感受到了它的颤栗,但他现在也是有苦难言。 南剑天仿佛陷入了封魔状态,疯狂的攻伐,招式大开大合,霸气冲天! 魔刃在他的操控下愈发生猛难当。 终于,在数十次的猛烈对斩后,光枪被斩断为数截,失落在地。 “龙象吞天!” 杜飞神色决然,右臂一振,祭出了燎原之枪,枪锋直指苍穹。 一头山岳般高约三丈左右的龙象盘空直上,全身烈火熊熊,龙吟一声响彻云霄,给人以君临天下的气势。 龙象血口暴张,其内龙牙如同倒竖的利剑,蕴含无可想象的撕杀力。 滚滚天火如万马奔腾,一涌而出,呈燎原之势席卷下界。 龙象口生黑洞,向二翼天使噬去。 二翼天使双翅一振,翼下旋风自生,涌来的滚滚天火被一扑即灭。 虚空中,南剑天如同蛟龙出海,身 形翻飞而起,人魔合一,催动二翼天使双翼合璧,化为一面丈许魔刃,连带无尽狂魔之力向龙象迎顶斩下。 只见魔光自上而下透体而过,龙象胸腔间发出绝望的悲鸣,就此被自中一分为二。 魔刃所过,狂暴的力量将龙象彻底崩碎,化为斑斑星雨当空散落。 魔刃其势不减,向身处下界的杜飞斩下。 杜飞五指虚张,地面上断裂的光枪在他掌中再次凝聚而出,化为了一道巨大光手擎天而起,径直抓向了虚空中的魔刃。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更不允许有人在我身边抢走婉儿!” 南剑天目含血光,杀气冲天,毫无保留地将全身元力灌注入魔刃,顿时魔刃威势再次增加数分,连带滔天魔焰,声势骇人地斩下。 杜飞在其威压下几乎难以直立身形,但骨子里流淌的高贵的血液让他强自支撑着。 “咔嚓”、“咔嚓” 在杜飞惊惧的眼神中,光手寸寸龟裂,遍布蛛网般细密的裂痕,接着‘轰’然崩碎,魔刃再无阻势,一落而下。 在三尺之时,果然杜飞右手拇指的混元扳指轻轻转动了一下,一道守护光罩赫然结起,将杜飞庇护在内。 混元扳指快速地转动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外界巨大的威胁,扳指的威势被全部激发了出来,生生阻挡住了魔刃。 “就算你有胜我的实力又能如何?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能耐我何?”杜飞口蕴鲜血,疯狂笑道。 但是,下一瞬他的笑容僵滞住了。 “嘭”地一声,光罩轰然破碎,几乎同时,杜飞拇指的混元扳指也应声破碎。 混元扳指乃是家族重宝,是为近战防身的利器,就算被肖小暗算,只要有此宝护佑,也难伤到自己。 此宝伴随杜家家主杜威征战沙场,所向披靡。 在参加年度会比之前,杜威将混元扳指交由犬子,以防万一。 杜飞一笑泯然,他不相信有人能够逼自己被动防御;而今,他不但使出了混元扳指,此宝更在对手的攻击下损毁? 光罩被破,魔刃再无阻拦,向他迎顶斩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扭转乾坤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扭转乾坤 “不!”杜飞暴露在魔刃之下,发出绝望的怒吼。 这场战斗的惨烈已达白热化,让二人不惜以命相搏,而南剑天的最终胜出,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竟然反败为胜了?”万三千一阵失神,喃喃自语。 “你终究没让我失望!”龙行宇几乎激动地站起身来。 南宫情神色凄美,望着眼前的一切脸色阴晴不定,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这一刻,班主寒云、程刚和陈圆圆等人都振奋不已。 就在南剑天掌中魔刃距离杜飞虚顶还有三寸之时,副院主鬼见愁弹出一道指劲,生生拖住了魔刃的下落之势。 在这道看似微不足道的指劲之下,任南剑天如何加大力道,魔刃都再难斩落分毫。 其下的杜飞惊魂未定,抬头仰望刀锋,他依稀可以感受到其上传达出阵阵逼人的寒意。 杜飞目中折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先前还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辈,现在竟扭转乾坤,反将自己推于刀俎之下。 杜飞惨遭重创,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断然难以抵抗这声势浩大的一击。 只是血目怒张,不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心神失守之下杜飞只觉膝下一软便跪倒在地,心头仿佛被刺了一把刀,一股气血上涌,登时吐血当场。 回想起方才凶险万分的一刻,他不由得一阵心悸。 “孽障!魔类,我天弓学院年度会比何其盛大,岂能为歪门邪道所乘!” 鬼见愁眼见杜飞仍未脱离险境,而南剑天更是杀意不减,当下悍然出手。 其人拍案而起,凌空虚渡,袖风一鼓,数道无形的劲风飞旋斩出,掌风所过掀起了一场空间风暴。 南剑天被流风迎面扫中,整个人仿佛撞在了山岳上,惨哼一声,身形向后暴跌而去,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狂魔变’效力已过,全身力量如潮水般褪却。 南剑天只觉一阵虚脱,脸色煞白如纸,单膝跪地手扶火麟剑勉强支撑身形不倒。 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对外界声音充耳未闻 ,仿佛这个世界都不属于自己。 “怎会如此?他明明胜了!” “你不要命了吗?就凭这一句话,你可能赔上大好前程。” “这也太不公平了!” “权势当道,哪里还有公正可言。” “世道如此!” 擂台下一阵喧嚣,鬼见愁以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下,众人皆是错觉地感受到仿佛被尖刀在脸上划过。 副院主鬼见愁气息不善,在他的凶威之下,众人皆是识趣地闭口不再言语。 ……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眼睛雪亮,所有人都已看出杜飞孤木难支,南剑天才是最后的胜者,但却因不公的际遇,让他失去问鼎首席宝座的资格。 大好的前程就此擦肩而过,留下无限叹息并埋藏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你身为杜家唯一的传人,肩负着不可辱没的使命,好男儿岂可轻易下跪?没有人可以击败本座的徒儿!” 鬼见愁五指虚张,杜飞只觉后心一热,一股磅礴的元力冲进了他的体内,连带着一道暖流涌过,他膝下生风,直立起身其人魏然而立。 杜飞全身骨节传达出愉快的呻吟,他只觉空虚的气海瞬间变得充盈起来。 他紧提铁拳,全身释放浩荡元力波动,只是当他再望向南剑天,却无法生出一丝战心。 ‘我败了!我居然败了?’杜飞很不情愿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南剑天就像一声春雷,将他在美梦中惊醒! 战斗虽已结束,另一场对峙却在无声地进行着。 南剑天血目怒张,怒视着鬼见愁,恨念滔天。 ‘此子潜力巨大,日后成就无可限量,既然已与他立敌,何不趁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鬼见愁瞬间已做出计较,全身散发出凌冽杀机。 “南剑天,你身为魔族中人,却来此扰乱会比,简直是藐视公堂,有辱天弓帝国。现在本座便剪除魔羽,以正视听!” 鬼见愁正义凛然,催掌就欲将南剑天毙于掌下。 就在这时,一道矮胖的身影一闪便到了二人中间,毅然挡在了南剑天面前,正在班主寒云。 “让开!”鬼见愁 声色俱厉道。 “他没有错!”寒云目蕴热泪强自说道。 “暗结魔道,其罪当诛!你在此如此袒护此子,难道也和魔道有所勾结不成?” “我心坦荡,日月可鉴!自是不惧任何人的玷污。”寒云义愤填膺。 “南剑天擅用魔功,对同院子弟痛下杀手,万众瞩目,已是不争的事实。” “南剑天只是正当自卫,别人可以杀他,他为何不可杀人?如果仅凭南剑天使用魔功就断定他是‘魔类’,那么东土大陆剑士和西土大陆魔法师更是非我同类,岂非不是人尽可诛?”寒云据理力争。 “荒谬!你竟在此挑拨我中土大陆与其他两大文明的关系,罪不可赦!” “我只是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此事和你无关,现在退下,赦你无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我愿以命担保此人。若南剑天与魔道有所勾结,这颗项上人头,我双手奉上!”寒云神色决然道。 “荒谬!本以为你是识大体之人,没想到你如此执拗,简直是愚顽不化。也罢,既然你不忠于学院,从即日起,本座以天弓学院的名义免除你班主的身份,从今以后,你的一言一行都和本院无关,此令即刻生效!”鬼见愁几乎不留退路说道。 “不要欺人太甚,凡事留有一丝余地。”寒云怒极生悲,攥紧双拳,只是他忍住了就要出手的冲动。 先不说副院主深不可测,贸然出手毫无胜算,反而会将南剑天置于不义之地,这样做反而是害了他。 “对于草芥,本座向来是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我离开天弓学院可以,但是,求你饶他一命,就算是看在这数十年交情的份上,希望我还能有这份薄面。”寒云最后看向南剑天。 在他的眼中,南剑天看到了关切,他没有想到班主寒云会在此刻挺身而出袒护自己,甚至不惜以命相保。 他眼角一热,心中蓦然温馨,他感到了久未的感动。 “很可惜,你在本座眼中什么都不是,对于你,没有任何情面。”鬼见愁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以命相保 “既如此,唯有冒犯了!”寒云酝酿已久,双拳紧握,猝起发难,拳势如山向前方捣出,仿佛掀起了千层巨浪,石破天惊。 寒云这个‘小胖子’虽然平日里和蔼对人,甚至是有几分软弱,但出手却是毫不含糊,令往日小觑他的人大跌眼镜。 “不识抬举,滚!”鬼见愁怒不可遏,暴喝如雷,一个小小班主都敢向自己出手,若不假以惩戒,只怕日后都很难震慑住这群人。 鬼见愁掌势如山,势如山岳,向前平推而去,动作迟缓,却蕴含千钧之力。 并且,其掌心黑气缭绕,气息阴冷,有种说不出的邪异。 看台上,就连院主冯刚看了都不禁为之侧目,暗惊于心。 “这是什么功法?”纵冯刚学识渊博,竟也无法勘破,不禁多看了一眼。 黑色掌影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千重巨浪,接着,一道掌印仿佛穿透乌云的太阳凭空迸现,以极其阴柔的力道虚印在寒云胸前。 寒云闷‘哼’一声,就像被大山撞中一般,向后暴退而去,在撞翻了数排桌椅之后,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只觉喉头一甜,血气上涌,险未吐血当场,脸庞腾起一阵异样的红潮,只是被他强自压制了下去。 更为致命的是,他只觉心口发烫,丹田更是被一股阴柔的力道所占据,短时间竟难以提起一丝元力,不禁骇然失色,没想到一向浪荡无为的鬼见愁实力恐怖如斯。 “本座要铲除此子,没有人可以阻止!”鬼见愁神色狠厉,五指如钩,向南剑天天顶罩下。 南剑天虎目充血,凝视着一切,眼神中充满不甘,但更多的是愤怒与怨恨。 “不!万万不可!”杜飞心中狂呼。 在此刻,他的心境平静的出奇,内心更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下来。 他甚至原谅了南剑天所有的不敬与冒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名真正武者的心境,只是为武而生,为战而活! 也许是因为安逸了太久,他需要一名强大的对手来警醒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强的人,而且他比自己更年轻,更有潜质,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庸碌度日? 他突兀地生出一丝不舍,那 是对强大的渴望。 正所谓识英雄敬英雄,英雄本就当惺惺相惜! ‘如果一切就要落幕,来世我们再做对手!’杜飞深明自己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唯有内心希冀。 “不得造次!”就在这时,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响彻在场每个人的耳畔,这道声音以铺天盖地的威势席卷了硕大的校场,境界低下的弟子更是险未在这道威压之下跪了下去。 众人皆是骇然失色。 “鬼见愁,你竟因一己私怨,插手会比事宜,使武者怨声不得伸张,众人更是其愤难平,难道你想我天弓学院千年清誉尽毁你手吗?”院主冯刚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听到冯刚的声音后,鬼见愁掌势不减自弱,他实在太了解这名师兄的性格了,此时他既然发声,也就意味着他将插手此事,若再闹下去只怕难以收场。 就在鬼见愁踌躇之际,他只觉眼前一花,南剑天便凭空在他掌下消失,下一瞬,院主冯刚连同南剑天的身形出现在了虚空中。 此时,冯刚脚下生风,南剑天如小鸡般被他拎在手中,二人皆是凭空悬浮。 尤其是院主冯刚,法袍鼓起,迎风猎猎作响,其人俯视下界,仿佛天道俯瞰众生,威不可测。 “此事或许是本座自私了,师弟在此认错便是!”鬼见愁恭身一,隔空传音道。 如此一来,他避免了自己失去尊严,坦诚认错之下也规避了师兄弟二人因此心生嫌隙甚至是产生冲撞。 “你知错便好!无视法规,悍然对弟子出手,成何体统,难道你想天下人看这场闹剧不成?” 院主程刚愠怒不已,沉‘哼’一声,仿佛天雷当空炸响,直震得下界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鬼见愁闻声只觉心头一凉,冷汗直冒,遍体生寒,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名‘师弟’的怒意,甚至是杀意。 修为到了他们这种至臻境界,几乎半步仙班,已经很少有外界的事物能够触动他们的感情。 不知为何,一向漠不关心外界事物的师弟今日竟为了一名青年一代新人而向自己动怒。 “暗道此子是师兄着重栽培之人,我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冒犯了他,所以才会杵及 其怒?还是说此子和师兄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鬼见愁脸色阴晴不定。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此事本座自会秉公处理,相信不久就可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言罢,院主冯刚袖袍一鼓,分出一道气罩裹挟住南剑天,徒手撕裂虚空,身形隐没于时空裂缝之中,凭空消失在天际。 如此大能手段让众人直看得目瞪口呆。 鬼见愁震惊当场,他本以为自己和冯刚功力相差无几,直到此时才明白大错特错,方才冯刚若想杀自己易如反掌。 失去了院主冯刚的压制,下界顿时炸开了锅,所讨论的无外南剑天在战斗中所使的功法,以及诸多疑点,更多的是在讨论结局如何不公云云…… 鬼见愁在旁难以入耳,识趣地催步离去。 看台上,龙行宇神色没落,他并没有因输掉赌资而沮丧,却因这不公的际遇而痛心。 他看透了人心,看清了权欲的可怕,帝国虽看似巍然屹立,实则是根基已被蛀虫严重侵蚀,随时都有倾塌的危险。 “我赢了,却也输了?”龙行宇自嘲一笑,起身就欲离开。 “三殿下,且留步!”身后万三千说道。 “万老板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这个结果并非我想要的。” “噢?万老板已经赢了赌局,难道何人令你不悦?”龙行宇目露奇色。 “并非!结局虽然出来了,但是真正的胜出者却另有其人,我想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众人虽迫于某种权势而选择了保持沉默,但三殿下和我身为帝国的弄潮儿,自问无法置身事外。即使没有今日这场赌约,我们亦应审视问题所在。” “那以万老板之意?” “万某虽身为生意人,却明白江湖道义,事情虽已发生,但我们却不可自欺欺人,将错就错!南剑天‘败了’,他没有败在对手的手中,却败在权势的潜规则之下,很不幸,这种规则将他排斥在外,我们都见证了他不公的际遇。但是,南剑天凭借自己的努力最终扭转败局,给了权势响亮的巴掌,在万某眼中他依旧是胜利者,所以这一局三殿下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人决定 万三千面带笑意将龙行宇的纳戒归还,而后取出一张万宝阁发出的神秘卡片交付其手中,想必应该是与五千万金等额的赌资无疑。 做完这些,他才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如此,在下愧莫能受。”龙行宇甚至有几分感动说道。 “三殿下慧眼如炬,如果以五千万金能够结交你这样的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讲反倒是万某占了便宜。” “万老板一诺千金,宝贵人格更是万金不换,果然非常人可比。既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龙行宇扫却阴霾道。 天弓学院一处隐蔽的阁楼内。 南剑天打坐一旁,院主冯刚右掌紧贴其后心,五指虚张,掌心喷吐出雄浑的元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进南剑天体内。 只见南剑天神情一振,脸色顿时好转,目中精光四射。 他只觉得一道暖流涌入体内,空虚的丹田顿时变得充盈起来,元力也在迅速恢复,他连忙调动这股外力运转起来,借助这股力道加快恢复自身。 一刻后,南剑天体内元力虽未尽复,却可行动如常,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此刻,他睁开了眼睛,长吁口气,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你醒了!”院主冯刚自顾说道。 不等南剑天回话,他大手一挥,将这间阁楼完全封锁,并设立结界,防人窥探。 见此,南剑天不禁眼角一跳,他此举到底欲意何为? “谢院主救命之恩!”南剑天故作镇定跪地道。 “大恩不言谢!南剑天,今日你大败杜飞可谓是锋芒毕秀,但却因我那师兄横加相阻,致使你锦绣前程毁于一旦,对此,你可是怀恨在心?”冯刚目现骇人的精光,逼人心底。 “弟子不敢,院主对我有授艺之恩,对此我感激涕零,怎敢怀有他念?”南剑天正色道。 “如此甚好,我那师弟快意恩仇,只是拘于小节,行为过分偏激,不免让人心生痛恶,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致命的缺点,迟早有一天这会害了他。言归正传,本座救你,除了你与本座的潜在关系外,我还有要事问你?”冯刚话锋一转道。 “院主尽管责问便是,弟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剑天恭身道。 “如此便好!南剑天,方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所使的乃是魔学经典,你给本座老实交代,这种秘法到底从何处所得?还有你的身世,都给我细细道来,不得隐瞒。”冯刚目中隐现杀机。 ‘果然如此。’南剑天心中暗道。 “我本只是天南落日山下的一介草民,出生于猎户家庭,后来拜入天道门随主人来到天弓学院,得幸修为略有所成。弟子所使的功法乃是在一次外出历练时机缘巧获,至于此功法是不是魔功弟子尚未可知,但 有人诬陷弟子是魔族中人,实属无稽之谈。”南剑天故作正色道。 “机缘巧获?到底在何处?”冯刚瞬间便出现在南剑天面前,相对于南剑天的身份,他似乎更为关注功法的出处。 “在十万大山深处,那时,我与同行历练的子弟失散,漫无目的行走在大山深处,至于具体方位,却是不得而知了。”南剑天‘回忆’道。 在对方的身影下,南剑天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适才谨言慎行,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这部功法可有典籍?”冯刚追问道。 “并没有,当时弟子经过一面平整的石壁,石壁宽约十丈,高约三丈左右,似乎人力辟成。其上篆刻有深奥功法,弟子悟性不高,仅仅是修习了一段,便已有此修为,弟子本想以此功法在年度会比上大放异彩,未曾想被人误为邪道,更险未因此而丧命,真是不胜胆寒。”南剑天做出后怕的神态,却将天书院窃取《天书》之事略过不说。 “你所言可是属实,你应该知道欺瞒本座的后果。”院主冯刚双目如炬,目光仿佛可洞人心魄。 “弟子句句属实,岂敢欺瞒。”南剑天感受到了若隐若现的杀机,只觉后心发凉,连忙说道。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冯刚见他心胸坦荡,不似在说假话,多半已相信了他,遂收回了抑人的目光,绕着南剑天徘徊不已,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无字石壁,难道是‘无字天书’再次现世?看来本座须得到十万大山深处走一遭了。冯刚自忖。 南剑天也在静待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院主冯刚开口说道:“可以击败杜飞,足矣说明你的潜质,看来当初本座没有看错你,只是你不该如此急功近利。” “师尊教训的是!”南剑天恭维道。 “无上魔功讲求的是夺天之巧,逆天行事,方能助人速成。它能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在一夜之间成长为绝世高手,相反则将他毁灭,就此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它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可谓是利弊双存,这柄双刃剑且看你如何挥舞。南剑天,你修习魔功,难道就不怕堕入魔道?” “人有何仿,魔又何惧?只要守住心智不失,不为心魔左右,纵然身在魔道也心向正义。倒是某些人徒有虚表,满口正义言辞暗中却行刍狗之事,这种人犹为可恨。” “你小小年纪就有此番见解,实属难得!难得你深明大义,你既然心向正道,那么你可知我是谁?”冯刚有种直觉,南剑天必定大有来历,因此出言试探。 “院主说笑了,您的名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弟子心中,您永远都是我最为尊重的师尊。”南剑天丝毫不敢大意,想到现在自己身处未知之地,只怕言下有失,被对方灭口。 “哈哈哈!你的回答倒是很 巧妙,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之人,往往聪明的人都是识时务者。很好!”冯刚发出爽朗的长笑,继续道:“其实今日之事可大可小,你身为本座的‘半个’门生,我也很想帮你,可是此事干系颇大,千丝万缕,更是牵动了帝国权势的神经,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本座若是公然袒护与你,恐遭人非议,这样对你以后的处境更为不利。” “弟子深明其中利害,从未寄望于师尊袒护,请院主责罚便是。”南剑天道。 “你自甘受罚,说明你已潜心悔过,如此甚好!只是本座该如何罚你?太轻,恐不足以平息悠悠众口;太重,为师又心生不舍,毕竟我这个‘半路师傅’可是颇为看好你这个好徒儿。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抉择?” “天下之大,才子何其之多,能够入师尊的法眼,乃是弟子的荣幸,知遇之恩,百死不能报及万一。弟子才疏学浅不能为师尊排忧解难,又岂能让此事陷师尊于不义之地,弟子愿前往‘镇妖塔’受罚,平息悠悠众口。” “噢,你知道‘镇妖塔’?”这次,反倒是院主冯刚吃了一惊。 “弟子偶然在典籍上得知。”南剑天说道。 对于镇妖塔的事情他自然是在《天书》万载记忆中获悉,除此之外,他甚至知道许多镇妖塔的秘密。 “既然你知道镇妖塔,就应该知晓其中的厉害?” “弟子略有耳闻!” “镇妖塔中所镇压的全部都是十恶不赦的魔头,是有史以来最为凶恶之人,你进入其中意味着可能随时会与他们遭遇;最主要的是,凡是进入到镇妖塔中的人,还从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几乎是十死无生,那里可以说是一处绝地。怎么,听了这些你是否改变了初衷?” “弟子知道师尊为了徒儿好,但是我心意已决!” “好!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给你三日的时间,你去好好准备一下吧!”院主冯刚道。 “不必,既然决定要去,就不要有一丝牵挂,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见了也只会徒增伤感。”南剑天想到了南宫婉,的确,自己这样做是自私了些,他内心有过那么一瞬的愧疚,但转念他便斩断了思念。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战胜杜飞不仅没有使他迎来辉煌前程,反而让他未来徒增变数。 没有靠山,没有背景,谁都不会在乎你的得失,更不会有人倾听你的心声,抱怨从来都只是弱者的行为。 他渴望能够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和保护,而这些只有自己成为强者才能做到。 ‘原谅我一时的自私吧!以后我不会令你为我而担心,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没有人能够阻断我们的将来!’南剑天攥紧铁拳,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各方努力 闺房内,南宫婉不知昏迷了多久,悠然转醒。 “剑天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南宫婉挣扎走下床来。 “你放心,他现在好的很,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南宫婉,他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样欲生欲死,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在客厅,南宫情拦住了就要闯出门外的南宫婉。 “我不管这些,我只是想要见到他,我要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南宫婉急迫地问道。 “拔魁赛最后,南剑天险胜杜飞……” “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的。”南宫婉双目失神道。 “但是,最后的比赛结果被人做了手脚,他和首席失之交臂!”南宫情不无遗憾说道。 “我不在乎他是什么,只要他没有事我就放心了。” “南宫婉,你醒醒吧!难道你没有看到吗?南剑天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可依靠,他没有能力保护你,即使他赢了比赛又能怎样,还不是花落别家?杜家身为帝国的守护者,权势滔天,没有人可以违拗其意志,即使是我南宫氏族也不能。” “我只是想找个喜欢的人好好恋爱一场,我不想自己的感情最终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姐姐,希望你可以体谅我,原谅我这份小小的私心!” 南宫情望着南宫婉楚楚可怜的神色,顿时心生不忍。 “我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南剑天对你有情,你也对他有意,这本是天作之合,可惜天不遂人愿。生于帝王将相世家,这就是我们女儿家的命运,又能奈何?”南宫情悲怆笑道。 “他是否安好?”南宫婉小心翼翼问道,有种直接令她其心难安。 “有个不好的消息,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事已至此人尽皆知,总之无法瞒过去,索性告诉你也无妨。南剑天在战斗中使用‘禁术’,外界更传言他使用魔功,他因此被院主带走了!” “怎么可能?南剑天宅心仁厚,怎么会修习‘魔功’,更不会使用禁术伤人,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他。姐姐,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你有办法解救他的对吗?”南宫婉希冀地望着南宫情。 “你如此关切他的安危,为了让你放心我也理应解救他,只是……”南宫**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有人诚心加害于他,我们恐怕难有作为。” “会是谁?是不是杜家,没有关系,我可以去求杜飞。” “糊涂,你这样做,只会令杜飞颜面扫地,到时徒增变数,对南剑天的处境更加不利。”南宫情不禁责备道。 “那我又该当如何?” “现眼下,唯有静候佳音。年度会比万众瞩目,尤其是南剑天的事情,很多人都在暗中关注着,院主冯刚既已答应会做出合理安排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想必不会把南剑天怎么样。只要南剑天不落入副院主鬼见愁的手中,就还是安全的。”南宫情稳条有序分析道。 姐妹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快步走进客厅。 “两位小姐,有客求见!” “何人?” “来者并没有报上姓名,只说是南剑天的友人。”仆人道。 “快请!”南宫情道。 “等一下你最好平复心境,不要丢人现眼。”南宫情娇斥一声,颇为怨气地望向南宫婉。 听闻南剑天挚友赶来,南宫婉连忙调整心境,一掩悲伤之色。 少顷,一男一女步入客厅,来者这是程刚和陈圆圆二人。 “在下程刚!” “在下陈圆圆,见过两位小姐!”程刚和陈圆圆两人异口同声道。 “不必客气,快请坐。”南宫情恭身还礼,请二人入座。 程刚和陈圆圆正襟危坐,却重重地望了一眼端坐一旁的南宫婉,对于此女,他们自然并不陌生,在天魔战场他们不但有过一面之缘,更是结队而行。 “二位到来,可是带来了南剑天的消息?”南宫情问道。 “正是!”程刚说道:“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剑天将会前往镇妖塔。” “什么,镇妖塔?”南宫婉娇躯颤抖,几乎惊叫出来。 南宫情也是心中暗惊,只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她重重地望了南宫婉一眼,意指不要在外人面前失态。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南剑天到底犯了何罪,会被押往镇妖塔?那里面可是镇压着众多十恶不赦的魔头。如此一来,再想救他恐怕难如登天。”南宫情失色道。 “至于详情在下不得而知,但是有一事,南剑天是自愿前往镇妖塔受罚,并非被人胁迫。”程刚如实道。 “自愿前往镇妖塔受罚?”南宫情脸色一变再变。 “不错!我们本不想告知二位小姐,尤其是二小姐对剑天用心良苦,我们更是不想看到她为剑天担惊受怕。”一直沉默无闻的陈圆圆开口道。 “我们此行而来是想让二位放心,南剑天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做此选择,想必定是有所依仗。”程刚和陈圆圆会意一眼说道。 “如果真的是如你们所说,倒是可以放下心了!”南宫情沉思道。 …… 半晌后,程刚和陈圆圆业已离去,硕大的客厅空留南宫姐妹二人。 “他究竟想干什么,自甘前往镇妖塔受罚,那可是绝地,历来无人能够从中活着出来。南剑天,是什么给了你这份自信?”南宫情自忖道。 “剑天,你真的就如此绝情吗?狠心丢下我一个人,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混蛋!” 一旁,南宫婉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情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脸色苍白,花枝颤抖。 对此,南宫情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她有太多难以割舍的爱。 “婉儿生性淳朴善良,对感情更是全心投入,也正是因此,我才更担心她会受到伤害。佳人爱上浪子,谁能预料最终结局?” 宫情长叹一声,望向南宫婉的眼神尽是爱怜。 学院后山,一处静谧之地,院主冯刚正在静心打坐。 这时,一名童子近前怯生道:“院主,班主寒云求见。” “哦,他来此作甚?”冯刚转念一想已然明白原委。 “让他进来吧!” “是,院主!” 很快,身材矮胖的寒云颤巍入内,他对院主显得极其畏惧,甚至不敢正视对方。 原本寒云只是想让南剑天在同级大比中脱弈而出,为自己一争荣光也便作罢,却没想到南剑天实力雄厚,越阶挑战不在话下,更闯入四强与杜飞一决高下,可谓技惊群雄。 寒云不禁大喜过望。只是眼见南剑天就能击败杜飞,岂料鬼见愁却突然蛮横阻拦,使之功亏一篑,无缘首席宝座。 寒云生性直言不讳,见本该属于自己班级的荣誉被他人巧取豪夺,他岂能容忍?即使在会场被鬼见愁直接出手压制他仍不屈服,因此才会来找院主讨要公道。 “有什么话就尽快说罢!”冯刚不容置辩地说道。 “院主,我实在冤枉啊,副院主他……他委实不该粗暴干涉会比结果……”说话间,寒云眼泪不争气地流落下来。 “本座知道你是为南剑天之事而来。” “求院主明鉴!我寒云虽然不才,资质平平,更没能将下属子弟调教成才,但南剑天他胜了,我们不能因为他没有背景便剥夺他接受荣耀的资格,而现在,他非但不能接受本该属于他的荣耀,甚至还要前往镇妖塔受罚,这实在有失公允……” “住口!”院主冯刚一声炸喝,直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 而寒云更是在他的威压之下径直跪了下去,此刻,他只觉得肩上压着一座大山,整个人变得呼吸不畅。 “我知道院主和副院主可能会念及同门之谊,处理起此事来难免有所顾忌,即使院主执意包庇,但我仍旧要说下去,南剑天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击败了杜飞,这种结果只会寒了众弟子的心,更使我天弓学院千年声誉毁于一旦。” “难道在你心中一个弟子、一份荣耀,比我天弓学院千年基业还重要吗?”院主冯刚掷地有声问道。 “院主,正是因为我心中有天弓学院,才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连院主都不能秉公处理此事,那我留之何用?这样的天弓学院迟早步入亡途末路。”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居然在本座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院主冯刚突然动怒起来,身侧道袍在猎猎作响,这次他是真的怒了! “既然你要讨回公道我便给你,从今天起罢免寒云班主之职,永不录用。” 院主冯刚袖袍一鼓,一道劲风将寒云掀翻在地,随后扬长而去。 只留寒云一人坐在地上呆若木鸡,院主一句话,便决定了他的去留。 在鬼见愁和寒云之间,冯刚最终选择了舍卒保帅。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父子之战 杜家府邸。 杜飞神色愠怒,其父杜威魏然而立,气氛有些微妙与紧张。 “父亲,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在暗中操纵比赛结果?”杜飞面对杜威伟岸的背影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官场如战场,飞儿你现在年纪尚轻,怎知官场的险恶?鬼见愁与为父乃是生死挚交,而你又深得他的真传,即使不必为父暗自嘱托,他也知道该如何去做。”杜威转身,其人不怒自威,更是不置可否道。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杜飞不甘地追问道。 “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必须这么做。想本座身为堂堂护国大将军,为你身为我膝下独子,在年轻的时候必然要获取至高殊荣,不然,将来你如何继承本座的衣钵,如何震慑下面的虎狼之辈?在我看来,首席之位非你莫属,没有人可以夺走我杜家的荣耀。” “可是我不需要,我只想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你没有选择,因为在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杜家的血液,帝国之内除了皇室之外最为高贵的血统。”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使我陷入无边的愧疚,你的所作所为早已背离了武者精髓。” “成王败寇,一向如此!如果你能够再强大些,为父也就不必耗费心机了!” “你在说孩儿‘懦弱’?”杜飞全身散发出凛然杀气。 “你不仅是懦弱,甚至是无能,你的存在只会使我杜家蒙羞。”杜威似乎有意将其激怒。 “我不许你这样羞辱我,我已经尽力了!”杜飞几乎失去理智,狂吼一声,祭出了燎原之枪。 “败了就是败了,永远不要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向为父出手不成,来呀!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你想要公平,想要正义,用你的实力证明给我看。”杜威也是神色激愤道。 “呀!”杜飞状已疯狂,数日来巨大的精神压力仿佛一块石头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此刻终于就要爆发出来。 杜飞手中的燎原之枪一震,脚踏‘摘星步’拖着残影迎向了杜威。 他全 身气息就像深寒锋利的刀锋,充满杀机。 虚空中,幻化出一片火色枪云,向杜威当头罩下。 “好小子,出手倒是狠厉!”杜威一眯眼睛,双掌连拍,在半空中划出一片的紫色光幕,迎向了威势惊人的枪云。 ‘嘭嘭嘭!’ 枪云和紫色光幕在半空中交击,爆发出雷霆般的金属撞击声,直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发痛。 “怎么可能……竟以肉身硬撼燎原之枪?”杜飞面带震惊,立刻飞身而退。 就在这时,杜飞母亲闻声赶来。 身为帝国第一夫人和皇室公主,她虽年事渐高,却风姿犹存,绝美的轮廓依稀再现了往昔的绝代风华。 此刻,她正满怀担忧地望着场中的战局。 杜威和杜飞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另一个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不知二人为何动起手来,但她却识趣地没有向前阻止,也许家主此举另有深意。 身为大家闺秀,她明白有些事情女人不便插手。 面对深不可测的护国大将军杜威,杜飞使出了最强战技。 “燎原枪法枪火燎原!” 杜飞祭出燎原之枪,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宛如杀神再世。 调动枪锋,带起四方云动。 一时间,枪火燎原! 硕大的庭院中掀起了滔天火浪。 突然,天火仿佛有灵性一般,一分为九,化为九团火焰。 天火肆虐,张牙舞爪,化为九条飞龙冲天而起。 九条飞龙在虚空中纠缠融合,九九归一,融为一体,最终化为了一条水桶粗细长达十丈的火系天龙。 火龙盘空而起,清澈的龙吟声传入九霄。 陡然,火系天龙俯冲直下,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虚影,向杜威碾压而来。 “如果你能够将‘摘星步’修炼到至臻之境,在同辈中足矣笑傲群雄了!不要小觑这门功法,不能发挥其威力,只能说你没有深诲其中奥义!” “咫尺天涯!” 杜威脚下一滑,接着整个人的身形 变得虚无起来,下一瞬,他便凭空出现在了天龙的项背上。 同样的咫尺天涯,经杜威使出不知比杜飞高明了多少倍。 “御龙在天!” 杜威手中一抖,以元力凝聚出两条晶莹通透的缰绳,捆在了天龙双角之上,而后驾驭它飞上了九霄云外。 良久,天龙俯冲直下,给下界带来了巨大的威压和恐慌,但在杜威的驾驭之下天龙避开了下界的众人和房屋,在碾碎了大片的参天古木后,天龙硕大的龙目内闪现恶毒之色,其势不改的撞击向后山群峰。 “轰隆隆” 在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成片的山脉崩塌,数座山头被削断了一截。 天龙盘空而起,却惊恐地发现杜威仍旧在其背上,无论如何都难以摆脱,它发出恐惧的龙吟。 接下来,神龙在虚空中飞行的轨迹毫无章程,上天入地都无法摆脱背上的这名人类。 “消灭你的对手,须先令其恐惧,一个意志被摧毁的敌人已经不足为惧了;换言之,即使你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之中,依旧无法改变你被敌手灭亡的命运。” “摘星步不仅是至高身法,更是不败战技,看好了!” 杜威丢掉了手中的缰绳,反背了双手,足下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点,其人借力跃向了高空。 只见其下的天龙陡然身形僵滞,仿佛被强大的力量锁定在了虚空中。 就在杜威‘足点’之下,突然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强大元气,足尖仿佛踏在了平静的湖面上,实质般的涟漪一**地扩散开来。 在众人极为震惊的目光之中,天龙庞大的身躯居然寸寸肢解开来。 “天龙竟然被一脚踏灭了,这就是‘摘星步’的威力吗?” 面对如此变化,杜飞心中的震撼可知,脸上充满凝重的神色。 下界肢解的天龙并未彻底消散,而是重新化为了九条‘小天龙’艰难地重组着。 突兀地,苍穹之上电闪雷鸣,一条条粗壮的闪电如复活了一般游动着蔓延直下,不多不少,九条闪电每一条都连接沟通一头天龙。 第一百四十四章 龙象吞天 在雷电之力的加持下,受损的天龙在迅速复原,并且其法体愈发光芒炽盛,变得几乎透明起来。 九条白炽光芒交织在一起,仿佛组成了天地法网,恐怖的能量在天地间波动。 ‘好小子,竟将这一招炼到了如此境地。’杜威吃惊中带着窃喜,他压住心惊,身形直挺挺地向下坠去,径直落在这道‘天地法网’正中。 炽盛的光芒几乎将他的身形淹没,更让他无法直视眼前的一切。 “父亲!”见此,杜飞心中一震,在陷入疯狂的武境中回过神来,就要撤掉功法。 “对待敌人,当斩草除根,不得留一丝怜悯之心,因为这样只会让你丧命!”杜威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闻言,杜飞止住了下一步的动作。 望着九条天龙,杜威露出一丝冷笑,双眼爆发出一道骇人的精光,同时身体悬浮,双手之中燃烧起紫色火焰,卷席而起,周围掀起阵阵爆涌的狂暴飓风。 与此同时,杜威手中的两团火焰仿佛化为了奇点,疯狂鲸吞天地间的元气,杜飞甚至感受到短暂的窒息,在远方观看的仆人更是产生晕眩的错觉。 杜飞仿佛看到了一道天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即使他使尽浑身解数,也不敌杜威的老谋深算,杜威指掌间便可改天换地,将天地之力化为己用,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杜威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身形绰绰,幻化出无数道身影,各自全力朝着眼前的天龙轰出了沉重的一掌。 虽然只是幻影,但杜威所打出的掌劲却一分不减,玄妙至极。 在其掌劲之下,空间一阵扭曲,虚空中产生了一道道时空裂缝。 “轰、轰、轰!” 瞬间,十丈方圆的空间疯狂塌陷,暴虐的元力,不断的朝着四周卷席,一道道元气飓风肆虐八方。 在这毁天灭地的‘九掌’之下,天龙几乎同时爆成了漫天的火光,星星点点,仿佛斑驳的星光飘散而去。 就在杜飞惊骇之际,蕴含狂暴火元素的劲风迎面袭来,炙热的温度抑人窒息。 ‘蹬蹬蹬’他不禁连退三步,堪堪稳定身形。 “你想要公平,想要正义,现在为父告诉你,力量 便是公理,这个世间的秩序是由强者制定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很公平,你想要得到,必须先有付出;你想要改变这一切,就拿出你真正的战力!”处于风暴的中心,杜威气定神闲道。 他以强大的元力将四周狂暴的灼浪隔绝在外,身处正中只是胡须微微拂动,劲风竟不曾沾衣半分。 功力深厚,可见一斑! “龙象吞天!” 杜飞右臂一振,燎原之枪枪锋直指苍穹。 虚空中好像沸腾起来,化为一道旋转不息的元气漩涡,一头势如山岳的龙象迅速凝聚出形体,全身沐浴在火焰之中。 此物似龙非龙,似象非象,浴火而生,仰天长啸,却发出龙吟般的脆鸣,响彻云霄。 龙象颇有几分虚幻的味道,但那火焰却如此逼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热力和恐怖的能量,那是一种让人由心而发的敬畏。 此刻,杜飞脸色略显苍白,即使全盛时期施展此法,尚且有些不济,而今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势惊人,美中不足的是,终究境界尚底!”杜威感受着杜飞全身气息的变化,目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喜色。 龙象凭借庞大的身形催动前肢,山岳般碾压向下界。 杜威丝毫不惧,化为一道残影在龙象铁蹄下消失。 “轰”的一声巨响,龙象前肢落空,仿佛石破天惊,地壳深处传来‘隆隆’回响。 下一瞬,杜威消失的身形凭空出现在龙象巨大的躯体之下,猛然挥出一拳,砸向龙象后膝关节。 龙象全身防御力惊人,也唯有此处堪称弱点。 龙象身形庞大,不免有失灵活,在承受杜威一拳后,龙象硕大的前肢一弯,险未跪倒在地。 “吼!”它被彻底激怒了。 龙象怒不可遏地连续挥动巨掌镇压向杜威。 这一次,杜威没有再躲避,而是催掌迎了上去。 “砰、砰、砰!” 杜威化为无数道身影缠绕龙象,在空中不断拼斗。 一人一兽对拼数记。 自始至终,在这场元力的对拼中,杜威都牢牢占据上风,而龙象则只有被动防御的份。 每每杜 威拳点落定在龙象巨大的身躯上,拳影相交处便会涌现万道星芒,将拳劲引入地下,使龙象受到的创伤降到了最低。 “噢?这片星芒乃是‘摘星步’演化而来,没想到配合燎原枪法使用竟有此奇效?”杜威目现奇色。 ‘轰!’ 又是一记沉重的巨响,杜威与龙象双掌对撞,下一刻,他们都各自朝着后面飘去。 杜威面不改色,而龙象则是稍有狼狈,险未被他滔天的掌劲掀翻在地,这还是杜威掌下留情的结果。 龙象如此庞大的身形,如果贸然倒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方向,倒是会引发一场不小的灾难,因此,杜威下意识地收回了几分掌劲。 双方胜负立下,杜威凭借深厚的元力掌握了战局的主动权。 “以你的年龄能够施展此战技,说明这些年你没有荒废武技,但在本座眼中,依旧太弱了!”杜威微微摇头,发出如下定论。 杜飞脸色铁青,强自号动龙象稳定身形。 “气吞山河!” 龙象鼻生黑洞,向杜威噬去。 一股恐怖的吸力,忽然从龙象硕大的象鼻中涌出,朝着杜威所在方向扯去。 一时间,他仿佛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强烈的撕扯之力,好像要把杜威整个人撕裂开来。 由于杜飞最后一击所致,虚空中空间扭曲,原本安定的下界,仿佛处在风暴之中。 见龙象声势浩大,杜威不禁神色微变,他甚至放开身心,感受着杜飞强大的战意,其人则是渐渐被龙象‘噬’去。 ‘这一切太简单了,到底哪里不对?杜威功法通玄,断然不会轻易失手。’念及于此,杜飞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蓦然,杜威身披璀璨星芒,身形翻飞,仿佛蛟龙出海,下一刻,杜威便摆脱了黑暗空间的枷锁,窜出了黑洞通道之外。 杜威五指虚张,牵动了天地元力,这片虚空掀起了阵阵罡风向龙象压迫而去。 空气仿佛化为了实质,将它紧紧箍住。 在罡风的压迫下,龙象浑身上下都开始出现了丝丝血痕,皮肤崩裂。 龙象被牢牢地压制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倾力一战 “吼!”龙象发出不甘的怒吼,粗壮的象鼻撕裂空气,径直拦腰席卷向杜威。 “不可饶恕!”杜威神色愠怒,双臂暴涨抓向了象鼻。 “给我起!”杜威喝声如雷,暗提一口真气,在半空中竟生生将龙象原地提起,而后抡圆了将其丢向地面。 ‘轰!’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龙象庞大的身形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瞬间地动山摇,在龙象砸落之处,现出一个巨大的陨坑。 “记住,对待敌人,当如杀神,如暴君!” 望着就要挣扎起身的龙象,杜威冷笑一声,身形激射化为一道残影,瞬间便到了龙象虚顶,灵指一蕴,轻描淡写的一指便向龙象额头眉心正中点下。 只见灵指星辉缭绕,仿佛沟通了无尽星河,点在龙象额头。 龙象就像纸糊一般,被蕴下的灵指戳破了眉心,透过指尖,无匹的元力刹那间涌出,窜进龙象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看似不具威势的一指,却蕴含泯灭天威。 虚空中,杜威身形一转,旋即飞身而退。 龙象庞大的法体就像被扎破的气球飞速缩小,而后化为斑驳星辉,湮灭于空。 “舞动风云!” 杜飞身上突然窜起一道紫色的火焰,燎原之枪当空疾舞,枪花如瀑,漫天盛开,阵阵枪芒电射而出。 “武技固然重要,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武技只是花拳绣腿,切不可只在乎表面的作秀,力量才是王道。” 杜威一番话仿佛发人深省,他直面枪云,向前猛地拍出了一掌,震散了无尽枪芒。 面对铺天盖地压迫而来的掌劲,杜飞手中燎原之枪不断舞动,交织出璀璨光罩,将自身笼罩在内。 杜威掌劲连催,如排山倒海一般,一波胜似一波地斩在真极光膜上。 光罩外劲风暴虐,杜飞在其中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唯有咬紧牙关全神应对。 “我不会让你小看我的,不会!”杜飞咬紧牙关强自支撑着。 “不要再如此好强了,跪下认输,以免遭受皮肉之苦。”杜威讥讽道。 “飞儿,快向你父 亲低头认错吧!不要再强撑着了,看你这样只会令母亲心痛!”‘第一夫人’心生不忍说道。 “让我认输,不可能!”杜飞神色决然。 “那就休怪为父手下无情了!” 杜威每一掌都可开山裂石,他几乎没有耗费气力便轰开了光罩。 杜飞身形暴露在其掌势之下,他见避无可避,也是催动全身元力打出了一掌。 两人的元气狠狠的撞在一起,涌出飓风般的冲击波,猛烈地席卷向四周。 杜威神色猛的一变,身上暴涌出强大的力量,身遭笼罩深蓝色的元气光辉,仿佛就要凝练成实质。 “踏破苍穹!” 杜威身形缥缈,仿佛踩在了天梯之上,怡然踏空而上。 他身形一虚,一步便踏到了苍穹之上,反背了双手,神色悠然,就像神游太虚般在虚空中漫步起来。 他仿佛行走在时间的长河中,动作迟缓地踏出了第一步。 “咚!” 杜威脚点就像踏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产生了万道涟漪,接着,重力犹如万重大山压迫下来。 无形无色的空气实质般压在了杜飞身上,只觉肩上突然一重,如同背负了一座山岳,膝下一软险未就此跪倒在地。 他的身子在涟漪之下微微偻起来,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还不认输,看你能支撑多久!”上界,杜威面色不改,跨出了第二步。 “咚!” 杜威脚点落定,音波荡漾。 杜飞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在伴随着脚步声在回响,他的心不安地跳动着,仿佛一不小心就要跳出嗓子眼。 “咚!” 杜威第三步踏出并落定,终于,杜飞不堪重负地跪在了地面上,他的膝盖和脚踝深深地没入泥土之中。 杜飞嘴角流下丝丝血迹,眼神中充满不屈。 “做人当如钢宁折不屈,很好!你已具备了不错的武道意境。但是,如果你自身没有弹性,便会绷断,这就是你的命运。你认命吗?”虚空中,杜威发人深省地说道。 “我,不会认命!”杜飞充满不甘的说道。 然而他话音甫落,上界重力陡然增大,他再次弯下了腰去。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杜威陡然撤去了‘踏破苍穹’,身形一沉,徐徐降落向下界。 而杜飞身上的压力也如同潮水般滚滚褪去,他仿佛龙归于海,重获自由,暗运元力,酝酿最后一击。 手中燎原之枪快如电光,划破空气向前递出,臂腕一转,燎原之枪如翻江倒海就势绞出,掀起了一阵火色枪云凶狠万分地朝杜威绞杀而去,封锁了他每一条退路。 “很好!只是还差了点,为父希望你能够明白,武技贵不在多,而在于精,当你对一门功法的参悟达到了至臻境界,则可以一法破万法!” 在这一刻,杜威的力量开始疯狂飙升,在他身遭形成了一道方圆丈许的强大气场,杜飞在其面前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方才他竟然未尽全力?那么他现在是什么境界,金丹期,还是已经超越了金丹境界?’杜飞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神色凝重。 他怒喝一声,手中的燎原之枪爆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枪身仿佛就要融化的铁块通体赤红,一道道的枪芒朝着杜威电射而去。 那青褐色枪芒还未近身,远处观战的仆人就已感受到冷冽寒意,就像犀利的刀锋沉没进了体内,尚未及身却有着好像要把皮肤割开的错觉。 杜威一步踏出,四方震动。 他连拍出数道掌影,结成银色光盾抵挡住了漫天枪芒。 接着,他灵如鬼魅,欺身向前,猛然挥拳砸在了枪身上。 杜飞惨‘哼’一声,仿佛被雷电击中,右臂一阵酥麻无力,掌中的燎原之枪也不自觉地脱落一旁。 “依仗外物,终究只是‘左道’,唯有提升自身元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杜威吐字如铁,手上更是毫不放过,说话间,两人已经对拼数掌,狂暴的罡风肆虐于空,席卷四方。 杜威身形一晃,幻化为数道身影,每一个幻体各自拍出势大力沉的三掌。 杜飞眼角一眯,当下不敢大意全神应对。 “嘭嘭嘭!” 他双掌连拍,击溃了第一道身形。 就在杜飞心头一松之际,第二道身影扑至,‘两人’再次对轰一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终战败 杜飞惊骇地发现,幻体虽然是虚像,但打出的每一掌都是货真价实的,与第一幻体打出的力道一般无二。 身外化身并非难以掌握的战技,但是让化身发挥与本尊相同的威力,考验的不仅是其意志和内力,更是对施法者心念间维系掌握的巨大考验。 试想如果在对敌之时自己突然多出数个与本尊实力相当的幻体,哪怕只是数息时间,也足矣决定战局的结果。 就在第二道幻体被杜飞一掌斩灭之时,突然一股实质般的威压迎面扑来,接着面前虚空一荡,杜威本尊凭空出现。 “等的就是你!”杜飞气沉丹田,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右臂,与杜威全力对轰一掌。 ‘嘭!’ 二人双掌在半空中猛然相撞,晴天霹雳般的巨响轰然爆发,狂暴的劲风席卷四周。 在这股飓风般的冲击波下,气浪翻滚,空间一阵扭曲。 杜飞窃喜于心,未曾想自己全力相拼之下居然抵挡住了这一掌,他抬头却对上了杜威阴谋得逞的笑脸。 “不好,化身!”杜飞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错飞身而退。 然而,三具化身同时涌现,他避开了其中两掌,第三具化身在其身侧突袭而来,元气如瀑,瞬间便到了面前,却是再也无法避开。 沉重巨响爆发,第三具化身掌势如山轰在杜飞前胸侧畔。 他只觉被山岳砸中,顿时鲜血狂喷,在半空中留下一阵血雨,其人如同暴风中的扁舟陨落在地。 杜飞双目赤红,不甘地挣扎起身,只觉心口仿佛被毒蝎蛰中,传来一阵剧痛,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 “家主!”不远处,第一夫人见此不禁大急,颇为怨气地念道。 “母亲不必为我担心,孩儿没有事!”杜飞擦干嘴角血迹道。 “飞儿年纪尚轻,点到为止即可……”第一夫人颤声道。 杜威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刚硬道:“战场是决生死的地方,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在这里我 可以对他手下留情,难道有朝一日飞儿在临阵对敌时也要求对手‘点到为止’吗?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过分的纵容与安逸只会反害了他,今日为父就是要你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奢望敌人会对你仁慈,因为这样只会让你葬送性命!” 第一夫人闭口不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杜威的性格。 一干仆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好了!如果你能够发挥出此枪法的三成威力,何愁不能在学院会比上挫败敌手!” 杜威掌生黑风,将燎原之枪唤回手中,枪锋搅动,风云生聚,漫天的枪芒铺天盖地的涌向前方。 枪锋撕裂了数棵千年古木,其势不改,沉重的力量又崩碎了其后的一座假山,一时间,漫天尽是飞散的火焰。 “吼!”火色枪芒在虚空中化为一条数十丈的天龙虚像,龙吟一声,响彻九霄。 庞大的龙影径直破开了乌云,拨云见日般的直入云霄,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天地间唯有浩荡的元力波动似在诉说着一切并非幻象。 眼前的一幕可谓充满震撼,一时间杜飞也是看呆了,同样的招式经两人使出却是天差地别。 就在他失神之际,杜威身形一虚,下一瞬便出现在杜飞身后,冷声在其耳畔道:“你……还要继续坚持吗?” “公平与正义理当是武道精神的基石,纵因此触怒父亲,儿臣也绝不会改变。”杜飞倔强道。 “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杜威全身忽然窜起一道紫色的火焰,接着,他的右掌轻轻的按在了杜飞的后心处。 “家主!”第一夫人焦急地呼喊道。 “母亲不必担心我,如果儿臣做错了什么,我一人承担便是。”杜飞面不改色道。 “你倒是颇有果敢之勇,记住,想要得到什么,必须先有付出。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一切!” 杜威冷哼一声,掌心涌出如同流水一样的先天真气,不断的涌进杜飞体内。 杜飞全身经脉莫名胀痛,他感到体内经络 内有千万道暖流在潺潺流动,时而缓慢,润物细无声般温润其体质;时而暴疾,如同未驯化的野兽在身体里乱窜。 杜飞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遇,当下依言闭上了眼睛,全副身心地吸收着这汹涌澎湃的紫色真气。 他的六识仿佛回归了内心的最深处,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消失不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 唯我,唯心! 在这个世界上,‘痛’成为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意识,他感到全身无数的经脉和纤细的经络被撕破,但紫色真气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又开始重新连接和生长。 经过重塑,杜飞全身筋脉变得更加开阔和坚韧,所能承受的元力灌输也更为巨大起来。 经此异变,杜威脸色也是大变,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脸色略显苍白,竟出现少有的力不从心之感。 直到过了半晌,杜威才心有不甘地直立起身来,略带不甘地自语:“目前,为父也就只能为你做这些了,至于能不能将这段先天真气化为己用,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自始至终,第一夫人都在不远处观望着,她明白这是家主有意教化杜飞,所以下意识地没有向前打扰,只是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 当她看到家主起身的那一刻,连忙走向前去,小心地以手帕帮杜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望着妻子关怀备至的样子,杜威心中一暖,脸上也漾起了笑意。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最了解我了!”杜威不禁慨叹道。 “如果妾身都不了解家主,那么还有谁能与家主分担心事?”杜母美目流转道。 “这么说来你这个‘第一夫人’当真是名副其实喽?”杜威长笑道。 “这是当今陛下看你战功赫赫,才赐给臣妾的名号,我可并非贪慕虚荣之辈,这些虚名妾身可毫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 “天下间能够让妾身在乎的,唯有夫君和飞儿二人。” “你倒是会贫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杜威的忧虑 “妾身是说真的,历经了多年的变故和起起落落,才明白什么才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夫君和飞儿在我生命中都是不可或缺的,”第一夫人话锋一转,道:“妾身自然知道家主是为了栽培飞儿,但你如此做,是不是过于急迫了?” 她见杜威脸色陡变,连忙道:“妾身自然知道有些事不当过问,但我为人子母,不免过于担心飞儿的安危,毕竟他年纪尚轻,就要承担这么多,这对他而言是不是有些过于沉重了。”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明白你担心飞儿。但是你要明白,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未来他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现在我还可以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和势力保护他,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谁都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故,随着我们渐渐老去,终有一日他将独自面对未来。而我们所能给予他最好的保护就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将其磨砺的更锋利,就像一把尖刀,只有让他变得更强大才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一味的庇护只会适得其反。”杜威慷慨激昂道。 “妾身明白了,家主当真是用心良苦!”第一夫人也被夫君的情绪感染。 “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通过今年的会比可以看出,飞儿已经被同辈中人赶上甚至是超越,而他的对手,竟然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毛头小子!”杜威直气得胡须微微翘起。 “竟有此事?”杜母目露奇色,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人在百倍付出,而这些年飞儿荒废武技,在庸碌度日,更为可气的是他竟把大把精力放在追蜂戏蝶之上,焉能不被人超越?简直是气煞我也!” “飞儿年龄渐长,我想他是有了自己的感情和喜欢之人。”杜母生怕杵及其怒,含蓄地说道。 “哼!一个失败者根本不配拥有自己的感情,因为他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杜威几乎悲愤道。 “气大伤身,家主当以身体为重,此事待飞儿醒来我定会好好开导他。”杜母安抚道。 “如果逆子能够有你一半知情达理,本座 就是祖上积德了!” “家主这是在夸妾身,还是在暗骂妾身。”杜母不怒反笑道。 说话间,气氛再次缓和下来。 少顷,杜威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本座说这么多,只是想你明白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诸强环伺,我杜家表面上势极庞大,实则是暗流涌动。我隐隐有种不安的直觉,一个阴谋正向帝国笼罩而来。” “家主殚精竭虑为了帝国,我想满朝上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一样的臣子了。你有这种感觉,也正说明家主爱君卫国之心。” “希望是我多虑了!”杜威慨叹一声,继续道:“也许是我过于担心家族的未来,所以才会日思夜想。除此之外,我最担心的当属飞儿,当今时局,变幻莫测,强者被高高捧起,弱者只有被人踩在脚下的份。没有什么能够永葆辉煌,身为他的父亲,我有责任为他做些什么。” “那以家主之意?” “本座在一次征战蛮荒时,在一座神秘玄碑前得到了一段紫色真气的传承,可惜无法领悟其奥义,也许是机缘不足。现在我将这段真气灌输入飞儿体内,希望他能够参悟造化。” “如果飞儿明白你这样做的真正目的,他一定会十分感动有你这样伟大和卓富远见的父亲。”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飞儿,他需要静心参悟。”杜威脸色刚毅道。 “妾身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 “不!本座要亲自为他护法,直至他苏醒过来,以免途生意外!”杜威大手一挥道。 帝都燕郊。 一处破落的民宅内,杂木丛生,荒草萋萋。 卧室之中。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面罩乌光,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正是班主寒云。 自从他被驱逐出天弓学院,没有任何势力敢收留他,无论黑白两道,都逃不过天弓学院的势力笼罩。 事实上他厌倦了结交权势,索性以自己身上仅有的钱财盘 下了这座民宅,以及宅院前的数亩田地,只待来年开春便种上农物和蔬菜,希望可以自给自足。 此时,寒云身着厚重棉衣,甚至裹着棉被,身体却在瑟瑟发抖,仿佛置身冰窖,整个房间充斥着阴冷的气息。 他眼窝深陷,印堂发黑,显然很多天睡眠欠佳。 寒云以颤巍的手解开了胸襟,只见在他胸膛正中印有一道乌黑手印,正是副院主鬼见愁施展魔功《万魔归宗》的杰作。 “我命休矣!”寒云暗自叫苦不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身体的状况了。 他只觉体内有一股阴厉至极的力量在翻滚不息,每当他在凝聚元力之时这股异力便会生生将元气冲散。 现在的他空怀深厚内力却无法施展,甚至力量比不过柔弱书生。 寒云不禁一阵悲愤交加,但是他从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仗义执言乃是为人师表,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副院主阁楼之下,浪翻云已跪了半天。 他望着阁楼门口,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神色决然。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一道神念如涓涓细流不急不缓地传入他的识海。 是院主!闻声,浪翻云只觉心神一振,更有一丝兴奋,当下不敢大意,沉声道:“回禀院主,弟子浪翻云。” “噢,浪翻云?”阁楼中那人似乎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本座听过你的名字,你就是在年度会比上与南剑天争夺四强的那名年轻人。很好,本座很欣赏你!” 浪翻云只觉眼前一花,面前便多出了一道伟岸的身影,在其脚下,浪翻云感受到山岳般的压迫感。 “弟子浪翻云见过院主。愿院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浪翻云恭身道。 “你倒是很会说话嘛!说吧,你来此到底有何目的?”鬼见愁反背了双手问道。 “弟子想进入镇妖塔。” “喔!你想进入镇妖塔?”鬼见愁出乎预料地反问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双双入塔 “不错!弟子在学院会比上已是落人一步,我不想此生都活在失败的阴影下,我想变得更加强大。要想一雪前耻,唯有在绝境中方能迅速变强,故而弟子做出了如此决定。” “做事不留余地,对敌人如此,对自己更当如此,对自己残忍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强者。你的性格本座十分喜欢。虽然你失败过,不过你也不必气馁,南剑天胜出不乏气运的成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或可胜他。” “谢院主器重!只因进入镇妖塔需要两位院主钦点,弟子特来此厚颜相请,希望院主应允,弟子不胜感激。” “你所言不虚,除了当今陛下外,镇妖塔的确只有两位院主至少其中一位的神识方能开启。但当今陛下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一睹圣颜,而院主又勤于修炼,这会儿只怕已然闭关参悟去了,你自是无缘见到二人。” “正院主不在,天弓学院的一切自当由院主圣裁!只要院主有心成人之美,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如此说来,你的请求本座是无法推诿了?”鬼见愁似笑非笑道。 “望院主成全!”浪翻云不卑不亢道。 鬼见愁凝视着浪翻云,似在考量着什么,良久才说道:“你果然很好。已经没有什么人才能够令我心动了,但你绝对是个例外。本座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决定!你的请求本座答应了。” “谢院主恩典,此情此景,弟子没齿难忘!”浪翻云欣下大喜道。 “不过本座有一个条件。” “院主请讲便是,只要弟子能够做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很好!不过本座可不想你去死,将来你将会大有作为!想必你应该知道,此行除你之外,还有一人也要进入镇妖塔受罚,此人便是南剑天。本座的条件就是,如果你在镇妖塔与此人遭遇,务必斩除此獠,你能否做到?”说到这里,鬼见愁全身散发出狠厉的气息,目光凌厉仿佛可洞人心魄。 令浪翻云错觉地感到脖颈一凉,心下骇然。 “南剑天冒犯院主在 先,弟子也遭其折辱,无论于公于私,弟子都不会放过此人,只要有机会,弟子定要再与他一决高下!”浪翻云愤恨道。 ‘南剑天,要怪也只能怪你开罪了副院主,下次相遇可不要怪我出手无情!’他在心中自忖。 “好!”若是他人大放厥词鬼见愁或许不信,但偏偏此人是与南剑天有着过节的浪翻云,以他的性格即使今日没有此番约定,他也定会伺机寻衅,一雪前耻。 “此乃镇妖令,乃是开启镇妖塔的钥匙,现在本座便将之交付于你。”鬼见愁取出一面暗金色令牌,将自己的一道神识打入其中,而后以元力托着递到了浪翻云面前。 “谢院主!”浪翻云神色恭敬地以双手取回镇妖令,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丝丝禁制波动,内心振奋不已。 “现在此令已蕴含了本座的一缕神念,常年看守镇妖塔的三名光明圣使见此令后自会放你入内。还有,镇妖塔内危险重重,机遇与危险并存,你进入其中万事小心。”鬼见愁沉声道。 “谢院主提醒,弟子自会量力而为。”浪翻云躬身道。 ‘原来镇妖塔并非无主之物,其内另有洞天,更有三位光明圣使守护。难道他们在守护着什么不成?此事还有诸多疑点,看来,我此番进入镇妖塔须得谨慎行事方可。’他心中思忖。 此时,南剑天正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白玉宝塔脚下,在璀璨阳光下,镇妖塔就像白玉砌成,通体散发着莹莹光辉,显得神圣无比。 感受着镇妖塔的浩然正气和恢宏磅礴,他的内心震撼异常。 南剑天拖着‘擦擦’的脚步向前迈进了三步,他有一种错觉,自从自己走进禁区的一瞬,便被一道强大的神念觊觎,这道神念并没有表达恶意,却一直在他身上游荡不止。 ‘此处果然有些不凡!’南剑天当下一扫杂念,做出心无旁骛地神态阔步向前走去。 突兀地,前方升起一股强大无匹的神念,一道光质般的身影跃然于目。 那身影是一名老者,身着一件破旧的麻布短衫,露出枯槁而瘦 弱的体型,如同杂草一般的花白头发自然下垂,挡住了老人的半边脸。 而老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老人邋遢异常,但其身上却投射出浩荡威压,腐朽之躯内似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令人不可小觑。 ‘此人显然并非本尊,仅仅是一道神念投放,便有此等骇人的威压,其本人的功力岂不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南剑天暗忖。 “晚辈见过前辈!”当下,南剑天不敢有丝毫不敬,恭身行礼道。 “你是何人?”那道光质身影闭目问道。 “弟子南剑天便是。” “为何来到此地?”那道伟岸的神念追问道。 “弟子自甘来此领罚,此行是为了受罚,也是为了求生而来。”南剑天如是说道。 “噢?”那名老者陡然睁开了双眼,目中爆射出实质般的光芒。 在其审视之下,南剑天仿佛被剥光的羔羊,无处遁形,他只觉得一阵极不自然。 “透过你的眼神,本座看到了你内心的不安。不!我还看到了一些其他东西,那是以往来到这里的人所缺失的。年轻人,很庆幸你通过了光明圣使的心境考验,现在你可以进去了。”那道光质身影自顾说道,说话间还不住轻点许头目露欣赏之色。 眼前这名不起眼的老者竟是传说中守护镇妖塔的三大圣使之一,当真是人心不可貌相。南剑天暗自称奇。 “谢过前辈!”南剑天再次躬身道谢,而后便大踏步毅然地踏入了面前这座神秘门户,迎接他的将是巨大的未知。 望着南剑天毫无顾忌地一步踏入镇妖塔内,光质老者甚至面露钦佩之色。 “年轻人,祝你好运,希望一个月后本座还可以在这里再见到你!”老者自语道。 只是南剑天已无法听到他的话语。 光质老者大手一挥,就欲关闭通往镇妖塔的门户。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向此处激射而来,正是浪翻云姗姗来迟。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以死证生? “何人擅闯禁地,报上名来!”光质老者暴喝如雷,恐怖的威压一涌而出,铺天盖地的席卷下界。 “呀!”浪翻云倒抽口冷气,暗道:‘天弓帝国果然底蕴深厚,就连一名老者都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实力,感情此人便是三位圣使其中一人。’ 他旋即双膝跪地,毕恭毕敬连忙说道:“前辈不要误会,弟子有副院长的手谕,此行特地前往镇妖塔历练,寻求机缘。” 他以元力托着‘镇妖令’将之呈向光质老者,期间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神。 “此令倒是不假,并且其中确实蕴含副院主的神念,这份感知断然无假,只是你为何来到此地?”光质老者在验证了镇妖令的真伪后,再次问道。 “弟子为‘求死’而来。”浪翻云可谓语出惊人。 “来镇妖塔‘求死’,何解?”光质老者疑惑道。 “所谓武者,为求突破自身极限,当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在绝境中激发无尽潜能。故真武之道当以‘求死’而证生!” “好一句‘求死证生’!先前已有一人进入了镇妖塔,不过他是为了赎罪和‘求生’而来,显然,你们对于武道各有自己的见解和感悟,不过你们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追求目标和努力的方向,这十分难得。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们都可以达到自己所向往的境界,我十分看好你们。可惜本座现在肩负使命,不得离开镇妖塔寸步,否则若是在三百年前老朽遇到你,非要收你为徒不可!”光质老者面露欣赏的神色。 三百年前?感情这名貌似‘不中庸’的老者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了?光质老者一句无心的话却在他心中掀起千层浪。 “谢前辈赏识。”浪翻云恭敬道。 ‘原来,南剑天已先我一步进入了镇妖塔,终究是落人一步。’此刻,他的内心一阵天翻地覆。 每每想起在年度会比上被南剑天击败的一幕,他就不禁脸庞一阵扭曲,他过分急于证明自己。 ‘唯有将你击败,我才能一雪前耻,’浪翻云内心暗自发誓。 “现在你可以进去了,年轻人,去追逐你想要的东西吧!但是,有一点老朽须得提醒你,万事不可过分执著,当顺从内心。”光质老者似乎感受到了浪翻云心境的变化,出言警醒道。 “谢前辈提点,晚辈谨记在心。”浪翻云道‘谢’一声,也是毫不犹豫地跨入了这扇未知的门户。 “现在的年轻人呀!当真是恃才放旷,镇妖塔进去容易,出来难呀!” 光质老者慨叹一声,而后大手一挥,只见天际一阵天光潋滟,一道瀑布般的乳光垂直而下,徐徐将通往镇妖塔的门户遮蔽,最终完全吞没。 而光质老者的身形也在虚空中入定下来,其人双目紧闭,须发无风自动,整个人翩然若仙,生动无比。 只是他的身影越来越淡,就像一道不可捉摸的影子,最后光影彻底的融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方出时空隧道,南剑天睁开双眼的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他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目所能及处,这片天地一片苍茫,大地仿佛白银堆砌,到处银装素裹。 这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抑或是说,此情此景,已经超脱了人间界常识中所有的认知。 这里彻底摆脱了人性的束缚,这景色就像桀骜不驯的野兽肆意而美丽。 虚空中,白茫茫一片。 雪花就像鹅毛一般一片一片的飘落,纷纷扬扬,伴随阵阵飓风时而飞旋,时而向一个方向激射而去,刺在人的脸上仿佛针扎一般。 这里有着无数人间界所毕生难得一见的良辰美景,那摇曳的玉树枝叶间挂满晶莹冰花,在阳光下显得璀璨至极,闪烁着耀眼光芒。 有些地面上凸兀起密如牛毛的冰笋和冰刺,散发出骇人的冰芒。 远处,有一座座苍茫的冰山,绵延起伏,巍峨玉立,像极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在那遥远的地方向他挥手。 但这段距离少说也有几十里,路途遥远,危险未尽可知?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界?我居然来到了冰族的地界。镇妖塔居然可以沟通冰界,这里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南剑天暗自心惊。 刺骨的寒风带着巨大的威压迎面扑来,几乎使他立身不稳,凛冽罡风刮在脸上仿佛刀削一般,他连忙运转元力祭出护体真气抵挡呼啸的寒风。 一道真极光膜将南剑天笼罩其中,风刀打在其上传达出金属相撞的声音,引得真极光膜一阵颤抖,好在暂时隔绝了外界极寒的天气。 “才刚刚进入镇妖塔便要面对如此极端的天气,真不知道后面将会有什么危险,看来当初我的决定委实有些草率。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南剑天内心没有一丝后悔,艰难地催步向前行去,在身后留下一串鲜明的脚印,在这片孤寒的冰天雪地中甚是扎眼。 但是很快,寒风呼号,席卷起漫天大雪迅速将他的脚印淹没,他走过的那条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南剑天思绪之间,下界突然投射一道巨大的阴影,抬头却见是一头凶恶的雪鹫正凶神恶煞的向自己扑来。 雪鹫体型庞大,翼展更是长达四丈,五指如笼,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将全身笼罩在护体真气内的南剑天抓取了起来,就欲将他撕杀在半空中。 真极之膜内,南剑天承受着巨大的压迫感,但他还是奋力抽出了火麟剑,并全力斩出了一剑。 漫天飞舞的雪花使天地融成了白色。 一道火色剑气划破了苍穹,一时间这道剑气成为这片天地的唯一色彩。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嗥”,雪鹫紧紧箍住南剑天的左爪径直被斩断,其半边身子也被一并崩碎,化为漫天飘扬的血雨。 凶兽则在天际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而后陨落在雪堆中,一阵挣扎后便再无动静。 做完这些,南剑天并没有放松下来,这面巨大的动静已经吸引了数头成年雪鹫飞向这里。 “该来的终究要来。”南剑天望着天际数道白色闪电向自己所在方位激射而来,他双手紧握火麟剑,全神防备着。 第一百五十章 初临‘雪界’ 就在这时,只见又一道身影步入了这片雪域,此人正是浪翻云。 初来乍到,他做出几乎和南剑天相同的震撼神情,眉头紧锁,爆射而来的雪花使他难以睁开眼睛。 迎面袭来的罡风让他立身未稳,脚下一个踉跄,险未跌倒在地。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浪翻云自语道。 在这片雪域,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他从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仿佛站在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而他则像是被世界抛弃的浪人,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浪翻云抬头却看到了远方南剑天上下翻飞的身影,火色剑气密布交织地挥洒向四方,绞杀欲靠近向前的雪鹫。 即使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仍能感受到霸绝四方的火元之力。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这片雪域充满了危险!”望着天际一头成年雪鹫向自己俯冲直下,他目光阴冷,缓缓拔出了翻云剑。 伴随着剑鞘摩擦传达出一阵令人牙碜的‘沙沙’声,翻云剑脱鞘而出,寒锋乍现,令周围本就寒冷无比的空气仿佛弥漫了一层寒霜,阴森彻骨。 雪鹫凭借庞大的体型,就像平日狩猎径直扑向身处下界的人类。 浪翻云执剑在手,目光阴冷就像一个刽子手,就在凶兽距自己还有三丈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与地面平行向后滑去。 掌中翻云剑猛然挥出,无匹的剑气犹如一道平地掀起的巨浪拦在雪鹫面前。 翻云剑将雪鹫自中劈开,化为两面整齐划一的巨大尸块,散落两边,陨落在地。 他还未及起身,就见又有一道白色利箭激射而来,瞬间便到了面前。 “居然还有一头!”浪翻云暗叫声‘不好’,连忙祭起护体真气,整个人则被雪鹫扑了个结实,经此猛烈撞击翻云剑也脱手而出丢落在一旁。 好在他及时祭出护体真气,否则便是被当场撕杀的凄惨下场。 雪鹫五指如笼,箍住护体真气 之下的浪翻云在雪地上平滑出数十米,五指如钩,生生在真气之膜上抓出十个爪穴。 真气之膜一阵明灭不定,眼见就要破碎,浪翻云不禁大急。 “翻云剑!”浪翻云大喝一声,掌生黑洞罩向不远处的翻云剑。 感受到主人意志的召唤,翻云剑一阵争鸣,接着飞快地激射而出,滑落到浪翻云身侧。 雪鹫望着在自己魔爪下挣扎的弱小‘爬虫’,兴奋地嘶吼一声,而后举起弯钩般的长喙向他头颅噬下。 “去!”浪翻云念动翻云剑,携带黑色凶光,化为三尺剑芒横斩向雪鹫最为脆弱的脖颈。 “刷”地一声脆响,连带斩断骨质的声音,无坚不摧的翻云剑毫无阻势斩断了纸糊般的雪鹫,一时间血光崩现,它水桶般的头颅斜滚向一旁。 浪翻云飞跃起身唤回翻云剑全神防范着,背后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初临镇妖塔便经此生死瞬间,方才凶险万分的一幕依旧令他惊魂未定。 前方不远处,南剑天舞动火麟剑交织出一片火色剑幕,将靠近向前的五六头雪鹫全部绞杀,甚至就连凶灵体内蕴含的冰晶也泯灭其中。 冰晶之于雪兽,就像兽丹之于人间界的灵兽,唯一不同的是,雪兽被灭杀后只要冰晶遗留在冰界,那么历经千百年后在冰界的特殊环境下可令雪兽通过冰晶重生。 现在南剑天斩杀雪兽,毁灭冰晶,也就意味着这些雪鹫被他彻底剿灭了。 此前也有其他族类通过收集冰晶而意图大量复活雪兽,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脱离了冰界,冰界似乎也就失去了其玄妙的作用。 南剑天收起火麟剑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浪翻云,似笑而非。 看着对方略显狼狈的神态他却并没有援手或与之同行的打算,在镇妖塔这等绝地一切全凭自身本事,再带上一个人只会拖累自己,即使他有心相助对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是自己的决定,路也是自己选择的,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做完这些,南剑天转身毅然踏入了暴 风雪之中。 “这一次,我不会再落后于你!”浪翻云不甘落后,他被一股不服输的信念驱使紧随其后。 大雪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停止。 仿佛来自上苍的圣使,不断将洁白洒向下界;又仿佛一群展翅纷飞的玉蝶,在互相追逐嬉戏。 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了一切痕迹,南剑天几乎迷失在这片茫茫天地间,幸亏有远方高耸入云的雪峰作为指引才不致迷失。 一路上他不知斩杀了多少雪鹫、雪雁、雪蟒、雪狼和低阶雪狮等凶灵,他几乎麻木了杀戮,但为了自保他不得不将这些阻挡在前的路障清除。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要在五日内寻找到进入下一个领域的入口,否则将会被永世困在这里。 南剑天无法分辨方向,唯有直奔前方玉峰而去,直觉告诉他前方似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傍晚,大片的雪花在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山川和无尽荒野全部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恶劣的天气没有使南剑天止步,站在无边无际的雪域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雪山,在妩媚月色下,雪景煞是凄美。 每一片飞雪都仿佛多情剑客,迎风而舞。 残雪化蝶入梦飞,夜尽天明几时回? 仿佛少女的思念,一片一片地翩跹。 就像辗转在无尽流年里,使人难以忘怀! 渐渐地,随着夜色入深,小雪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厚重。 雪花变得更加密集的降落下来,就像鹅毛一般漫天飞舞,落在地面上发出‘簌簌’声响。 “咔嚓!” 甚至可听闻远处枯枝被厚重的积雪压断的声音,呼啸风声将这道脆响传递到很远的地方。 南剑天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原上,依稀可以听闻远方传来狼的‘嗥’叫,他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如此空旷的雪原上遭遇狼群无疑会引发灾难性后果,即使一名顶尖高手面对狼群都要敬而远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危机四伏 此刻,南剑天脸色出现少有的疲敝。 自进入镇妖塔伊始,为抵御严寒他不得不祭出真极之膜,殊不知这护体法诀极为耗费元力,纵南剑天积蓄深厚仍略感不支。 下一瞬,他撤去了真极之膜,整个人暴露在肆虐的疾风下,只觉一阵寒流迎面扑来几乎使他立身不稳,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法袍被烈风鼓起,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很快,寒气越来越重,南剑天的眉毛和睫毛都变成了花白色,在极寒之下他甚至觉得面前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呼吸愈发困难,他的脚步仿佛注铅一般也越来越沉重。 南剑天可以清晰感受到全身元力和热量被寒潮迅速带走,他感觉到了不妙,这雪域的恐怖远超他的预判,未知的危险才最可怕,而现在的处境则像‘温水煮蛙’渐渐带走他的生命。 南剑天感受到睡意如决堤之水阵阵袭来,但他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断然不可在此时陷入沉睡,因为就此睡去可能永远都无法再醒来。 很多进入镇妖塔的人并非送命在凶兽魔爪下,而是安乐地死在了睡梦中。 “不!我不能死,还有很多人在等待着我,我要走出镇妖塔,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当南剑天经过一座巨大的冰丘,他依靠在背风一侧抵挡寒风,这样能够避免体能更快的流逝。 “如何才能渡过这个不眠之夜?”南剑天思量着,不经意间手触摸到了冰丘,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艰难地拔出了火麟剑。 他的双手几乎不听使唤,但动作还算流利。 “唰唰唰!” 一片银辉闪过,南剑天连续辟出十余剑,直至在雪丘上辟出一座长宽近一米有余深则两米的洞穴,其人则是猫腰躲了进去。 做完这些,南剑天终于长吁一口气放松身心。 听着洞穴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内心泰然若定,旋即闭目入定全神恢复元力。 南剑天气沉丹田,而后暗提一口真气,历经奇经八脉最后在丹田穴位汇聚,其人全身元气洋溢,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一里外的一处未知雪域,浪翻云呼喝之间径直以无匹掌劲拍出四道坚固的雪墙,而后在不远处以剑气崩碎了冰盖,他背负起一块两米方圆的冰盖回到原处而后盖在了雪墙之上。 就这样,一栋雪屋已初具雏形,而这里也将成为他今夜的立身之所。 雪屋不但可抵御风寒,更可防御猛禽和凶兽,而他则大可在其中安然度过这个夜晚。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南剑天和浪翻云都彻夜未眠,二人同是盘膝打坐,养精蓄锐,力争在天亮之前将自身元力恢复到巅峰状态。 只有随时保持最强战体,方能在充满危机的雪域中增加保命手段。 三更时分,南剑天在入定之中警醒过来,一阵寒彻心扉的冷意袭遍全身。 他运转宝剑,将身后巨大的冰层搅碎堆砌在洞口,而后运掌将破碎的冰块拍实化为一个整体。 这样南剑天所处的这片狭小空间彻底与外界隔绝,避免了外界寒潮的侵袭和热量的流逝,他可安然度过这个夜晚。 湛蓝天幕之上,一颗颗闪亮的明星璀璨至极,衬映着苍茫的大地。 无边无际的大雪还在不断地落在大地的胸膛里。 望着天际一片虚白,突然感到了生命的虚度。 就像秋的思念,一片一片火红枫叶,怀揣着对冬的爱慕,凋落又萌生,萌生再凋落,永无止境地辗转在流年里。 破晓时分,华阳如洗一尘不染,在璀璨阳光的照映下,晶莹的雪花就像轻盈的玉蝶在翩翩起舞。 就在这道晨阳下,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渐行渐远,正是南剑天,此时他正直奔玉峰而去。 在他昨夜栖身的冰丘外,一个庞大的雪白身影徘徊已久,那是一头成年的大地冰熊,冰丘周围有着数道梅花般的足迹,显然此兽已经注意到了此地人类的足迹。 大地冰熊嗅觉灵敏,以气味捕捉猎物的踪迹,甚至狼族都自愧弗如。 此时,在冰丘外大地冰熊低头嗅了良久,最终在南剑天所拍的冰门前驻足了脚步,猛然挥起硕大的熊掌拍落其上。 “嘭”地一声 ,冰门破碎,露出了一座巨大的窟窿。 大地冰熊智商不低的样子,在破开冰门的瞬间身形暴退以防偷袭。 数息后,它见里面没有动静传来才矮身走了进去,以灵敏的嗅觉捕捉着蛛丝马迹,两颗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接着,大地冰熊双目一亮,似乎有了重大发现。 冰熊步出了洞穴,而后直立起近两米多高的庞大身形,‘嗥’叫不已,似在呼唤着什么。 远方,大地传达出一阵颤栗,接着,又有三道更加庞大的雪白身影出现在漫天风雪中。 竟然又出现了三头成年大地冰熊,此刻它们正手脚并用飞快地向洞窟方向赶来。 一里外的某处雪原,一座矮小的冰屋内突然映射出炽盛光芒,而后‘轰’然炸碎,坚硬的冰屋被崩碎为漫天的雪雨,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原地,浪翻云怡然自得地舒散着筋骨,历经凶险无比的漫漫长夜他仿佛重获新生。 经过一夜的打坐静修,他只觉此刻体内丹田元气充盈,全身仿佛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 但经过昨夜种种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平安地穿过这片充满危机的雪原就必须随时保持最强状态,这样在遭遇危险时方能增加保命手段。 浪翻云进入镇妖塔首层第一天和南剑天作风相同,几乎斩杀任何阻挡在前的生命,甚至以此为乐;但现在他们则是尽量减少出手从而保存实力,如果能够将阻挡住去路的凶兽驱走那就更好了。 轻柔的雪花悠悠地飘落下来,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虚空中飞舞。 这种天气能见度很低,眼前就像被遮挡了数层纱帘,朦胧不清。 浪翻云举目望去,雪原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折射了大量的阳光,炫目至极,几乎令他难以睁开双眼。 天地间除了一片苍茫景致唯有雪白,显得单调至极,只是唯独不见南剑天的踪迹。 “南剑天居然已经在路上了,我决计不会落后于你。”浪翻云神色毅然,迎着暴雪顶着烈风艰难地提起步伐向前赶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死角逐 前方,南剑天驻足了脚步,万分谨慎地盯着不远处。 在雪丘之后匍匐着一头身形庞大全身雪白的虎类,全身似有冰蓝色火焰在燃烧,铜铃般的凶目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眼前的‘入侵者’。 南剑天心中‘咯噔’一响,一种不妙的感觉笼罩心头,迈出的步伐生生又收了回来。 没想到自己竟在不知觉间闯入了冰焰虎的领地,面对这头异兽,南剑天全神戒备着,他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前提是此兽能够就范,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冰焰虎魏然起身,半丈高下的雄壮虎躯威风凛凛,洁白而浓密的胸毛迎风抖擞,给人不可侵犯的感觉。 饥肠辘辘的冰焰虎望着眼前的猎物一双凶目中投射出碧绿光芒,贪婪而嗜血,最终它迈出了第一步,缓步向南剑天走来。 “最终还是无法避免此战!”南剑天拧紧了眉头,右手按在火麟剑上并缓缓抽出了宝剑。 剑身摩擦剑鞘的声音在雪原上显得格外刺耳,但冰焰虎并没有因此止步,就在数丈开外它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雄壮的前肢紧按雪地作势欲扑。 蓦然,大地震颤面前的雪花也因此改变了轨迹。 冰焰虎望向远方,生生止住了迈出的前肢,显然是被什么震慑? 南剑天以余光望向身后,却见四道巍峨的雪白身影向这面飞扑而来,正是紧追而至的四头雪兽大地冰熊。 它们在距离冰焰虎不足百步的地方驻足了身形。 双方皆是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盯着对方。 大地冰熊直立起身疯狂地擂动着自己的胸膛,四头冰熊一字排开绝对是一副震撼的场面,它们形成了强大的气场,芦花一般的雪花被压迫的四散开来。 冰焰虎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目露凶光,胸腔间发出低沉的怒吼,并且不安地躁动着。 冰焰虎和四头大地冰熊彼此对立着,南剑天反倒成了局外人,但是夹在五头凶兽之间仿佛随时都要承受它们的 怒火,南剑天只觉背后一阵发寒。 最终,冰焰虎选择了退缩,它的眼神中充满畏惧。 冰焰虎大可撕杀一头大地冰熊,但若同时对上四头防御力惊人的大地冰熊却绝无侥幸的可能。 南剑天不动声色在未触怒五大凶兽的前提下撤出了战场,当脱离了雪兽的攻击范围他才如释重负地长松了口气,旋即他加快步伐向雪峰直奔而去。 在长达半个钟的对峙后,冰焰虎最终妥协了,为四头大地冰熊让出了一条通道。 接着便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大地冰熊对南剑天紧追不舍,而冰焰虎始终游离在他们彼此数百米内,使猎物无法逃脱自己的视线。 一人一兽,仿佛陷入了不死不休的追逐。 晌午时分,南剑天与一头冰凤凰遭遇,一人一兽二话不说便撕杀在一起。 此兽高贵的血统赋予了它极大的优越感,每每遭遇异类便会率先进攻,仿佛进入它领地的生物都是它的臣子一般任由其狩猎,有时它的目的只是纯粹为了将猎物杀死,而非觅食。 目所能及处,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追赶上来,正是浪翻云。 “南剑天,看来今日是你时运不济,这次你可有大麻烦了!”浪翻云望着南剑天周围凶兽环伺,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他索性找了一处背风之地盘膝打坐起来,一边恢复元力,一边留意着远方的局势。 如果南剑天战死,他则可坐收渔翁之利;相反,若是南剑天斩杀了所有的异兽,则是为他扫除了路障,对他而言是百利无一害。 面对飞扑而至的冰凤凰,南剑天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全身散发昂扬斗志。 冰凤凰身形如疾电,翼展开张仿佛巨大的镰刀向下界收割而来。 南剑天身势一矮,反而贴地平滑向后方,他脸庞几乎与冰凤凰的羽翼擦过,感受着其上冷冽的寒意,他脖颈间汗毛为之倒竖起来。 冰凤凰神似姣电,身形庞大却不失灵活,身势一扭便再次折身俯冲直下。 冰凤凰仿佛受到了 挑衅,怒不可遏,从没有猎物能够逃过其爪牙。 南剑天身处下界面色如霜,右手执剑,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进入镇妖塔中的第一场硬战。 冰凤凰鲸吞了一口气,而后张开血盆大口,就在这片巨大的区域一道道光影般的剑气突然凌空斩下,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笼罩了这片广阔的区域根本无从躲避。 南剑天身形后撤,双手迅猛结印,双臂之上光弧缠绕,形成了密集的羽毛状纹理然后依次连接,他单臂一振光团迅速壮大并凝结,形成了一面黝黑色的盾牌,正是守护之盾。 此刻,黑色盾牌正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守护之盾完全笼罩了南剑天头顶上方空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之盾,将这些剑气尽数挡下。 冰凤凰发出的至寒剑气就像光影般虚幻,但威势倒是不俗,斩落在地面上径直在冰盖上辟出一道道恐怖的剑痕。 冰凤凰见一招不成,目中凶光毕露,宽厚有力的双翼鼓动之下产生了两个旋转不息的漩涡,无数的雪花和冰晶被席卷进入其中。 接着,冰凤凰发出刺耳的长鸣,雪翼震动紧接着白色光芒弥漫开来,漩涡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万,柔弱的雪花和形色各异的冰晶仿佛得到了命令,一个连着一个,组成了漫天的冰刃绞杀而来。 “真极之膜!” 南剑天振臂一挥,真极之膜在他体内呈现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光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嗤嗤嗤!” 仿佛无数把刀子割在玻璃上的声音,枯涩至极,使人耳膜生痛。 无形无色的冰晶在冰凤凰的加持下变成了危险至极的凶器,像无数的冰刀在真极之膜上留下一道道密集如林的刀痕。 在这阵冰刃的切割之下,真极之膜似风中曳火一阵明灭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破碎开来。 见此,南剑天不禁一阵心惊,一般人若是大意应对顿时便会着了道,不过,好在抵挡住了冰凤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渔翁得利 南剑天略松一口气,元力从手上流到了火麟剑上,就在他撤去真极之膜的瞬间,掌中火麟剑飞快挥出,以狂暴的火元之力震碎了无数冰晶。 如同亿万亘沙的冰晶坠落在地,南剑天手上剑势不减,交织出一片火色剑云笼罩向半空中的冰凤凰。 冰凤凰双翼轻拍,胸腔间发出低沉的怪啸,这阵音波实质般席卷了这片雪域,虚空中坠落的雪花甚至因此改变轨迹。 在冰凤凰的虚顶三寸处,浮现了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晶,犹如一朵白花绽放,它比普通的雪花大出数倍,显得更加明亮与通透,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细察之下那片冰晶就像一棵小树,在它身上还长有六片冰叶子,正是六叶冰晶。 传说中,能够在体内孕育出六叶冰晶的雪兽都是冰界中的王者,冰界之大也不过数枚六叶冰晶,冰晶虽也有等级之分,但已是珍贵无比。 冰凤凰能够孕育出六叶冰晶,可见一斑。 六叶冰晶一出,整个天地仿佛都任由冰凤凰调动,周围充斥着阴寒彻骨的冰冷气息。 虚空中,时间仿佛静止,漫天的雪花在半空中停滞下来,忽然毫无征兆地向着六叶冰晶方向猛冲过去,就像受到了召唤一般。 强烈的劲气呼啸而过,以六叶冰晶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最为令人称奇的是每一片冰晶都像受训的战士有序地结合到一起,万千冰晶凝聚成冰锥的形体。 伴随一道道雪流的加入,冰锥越变越大,没过多久就形成了一个长达丈余的庞然大物。 在锥尖之处,突兀地寒芒乍现,竟是六叶冰晶凝聚在尖端,此刻正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说时迟那时快,冰凤凰做完这些不过数息时间。 眼见着火色剑幕向自己罩下,冰凤凰发出不安的怒吼,继而冰锥在其号动下缓缓前推迅速抵达了剑幕前面。 “轰!” 两股蕴含了不同意志的力量对撞在一起,发出骇人的轰鸣声响,两道意志皆是在空中停滞了一下,余劲所经之处,空间皆尽碎裂开来。 虚空中, 两股意志在剧烈争锋。 火麟剑中蕴含麒麟火焰,但是冰锥在麒麟火焰的锻造下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在烈焰之下冰锥似乎融为一体,通体透明,净体无垢。 在六叶冰晶的引动下冰锥飞速的旋转起来,迅速消磨着剑幕的元力。 冰锥以六叶冰晶为‘将’,以天地之力为‘卒’,在这个‘将’的带领之下冰锥化为一个可怕的整体,迅速向前推进就要将剑幕凿穿。 即使南剑天不断地挥洒出剑气加固剑幕,仍旧无法避免一切的发生。 “咔嚓”一声脆响,剑幕仿佛纸糊一般被冰锥撕破并搅碎,南剑天整个人赫然暴露在六叶冰晶之下。 锥尖投射出璀璨的寒芒,站在其下南剑天只觉神魂一阵刺痛。 眼看着冰锥向自己快速逼来,南剑天用尽全身的元力进行防御,他单手虚招祭出了久未动用的佛宝伏魔杖。 伏魔杖身为道器,在整个人间界都难逢敌手,以之对付六叶冰晶他还是有颇大的信心。 面对向前飞快破来的冰锥,伏魔杖破开虚空携带一道金色弧光迎了上去。 “嘭!” 两大蕴含不同属性的至宝针锋相对般对撞在一起,剧烈的交锋摩擦出道道白光,传达出刺耳声响,仿佛可以刺穿人的耳膜,更使人神魂一阵真切的刺痛。 伏魔杖前端光弧如利刃抵挡住了冰锥,并轻而易举地冲破了雾色气罩。 最终,冰锥被生生震碎爆裂开来,清冽如水的光影流溢而出,漫天飘舞,最后随风而散。 就在冰锥破碎之后,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晶显露而出,正是冰凤凰体内孕育而成的六叶冰晶。 只见六叶冰晶当空悬浮,如新诞的圣莲一尘不染,充满神圣的气息。 并且,六叶冰晶并没有因与伏魔杖的对撞而产生裂痕,反而使周围充斥着难以言明的气息。 冰凤凰目眦欲裂,双目赤红,眸中充满血丝,凤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冰凤凰碧口暴张将六叶冰晶吞进了体内,在此刻它仿佛暴虐的女皇,整个冰界的力量都任由其调动。 冰凤 凰凤口再度暴张无数冰箭携带呼啸风声一涌而出,劈头盖脸的席卷下界;并且,地面上凭空涌现大片的冰刺,将南剑天立身之处全部覆盖。 南剑天飞身而退,背后天使之翼本能地祭出强力鼓动着,墨黑色的羽翼几乎凝聚成实体,其人则是悬浮在半空中冷目望着冰凤凰。 雪兽仿佛感受到了这对羽翼的不凡,狭长的凤目中先是闪现一抹诧异,接着便被怨毒的神色淹没,双翼一振化为一道白色厉电向南剑天疾射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较之更快一分的白芒平地跃起,瞬间便冲到了冰凤凰身侧。 那是一头雄壮的大地冰熊所化身影,由于一人一兽都是亡命攻伐竟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虚空中,大地冰熊不偏不倚悄无声息地抵到了冰凤凰侧畔,五指如笼捣在雪兽身侧,径直在其身上留下一个碗口般的血洞。 “嘶!” 冰凤凰发出一阵悲痛的嘶吼,身上刹时竖起气罩,身遭倒射出无数的冰刺瞬间便席卷了这方天地。 如此之近的距离大地冰熊避无可避,不及他祭出护体气罩瞬间便遭重创,几根冰刺深深地插入它胸膛之中。 “吼!” 伤势激发了它的兽性,大地冰熊怒吼一声,震彻天地,它不顾身上的伤势如流星般的铁拳直捣而出轰击在冰凤凰身遭的气罩之上。 气罩乃是仓促凝结而成,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固。 只闻“咔嚓”一声,仿佛冰碎的声音,气罩被凶悍的大地冰熊一拳捣碎,而冰凤凰庞大的身形也被大地冰熊扑在了身下,两大凶兽在冰原上扭打在一起。 大地冰熊是近战高手,凭借强横的肉身防御力很快便占据上风,将冰凤凰牢牢压制在身下。 冰凤凰碧口暴张,一柄晶莹剔透的本命冰剑在口中激射而出,袭向大地冰熊面门。 大地冰熊虽然身形笨重却不失灵活,脑袋一侧堪堪躲避过去,但冰剑上携带的剑气径直在其脖颈部位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创伤,顿时血流如注,如果它再慢下半分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吞噬六叶冰晶 冰剑一斩落空在虚空中‘提溜’一转,剑锋一转之下便再次向大地冰熊披头斩来。 却见大地冰熊紧提铁拳,硕大的拳头被罡风包裹甚至变得膨胀起来,威势骇人,铁拳径直轰击在剑身上,将冰剑生生震开。 接着,大地冰熊毫不留手,左拳捣出在冰凤凰胸腹地带刨出一道可怖的伤口,透过这道创伤甚至可以看到内部生机蓬勃的五脏六腑,冰凤凰发出凄厉的悲鸣。 大地冰熊没有再给敌人留下翻身之机,张开血盆大口向冰凤凰迎头噬下,将其脖颈咬了个对穿,咬合之下将冰凤凰硕大的头颅生生撕扯下来,而后它毫不犹豫地将凤凰头颅吞噬了下去。 南剑天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他可是亲眼目睹了一头准兽王的陨落,如果这头弑杀冰凤凰的大地冰熊能够得到六叶冰晶的传承,那么它将会成为新的兽王。 就在这时,另外三头大地冰熊赶至,皆是气息不善地盯着南剑天,见此,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响。 好在这三头大地冰熊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很快它们便调头直奔冰凤凰的遗骸,将其暴力撕裂而后分食,在这片贫瘠的雪原它们都是饥肠辘辘,很快便放松警惕狼吞虎咽起来。 蓦然,变故突起,那头吃下冰凤凰头颅的大地冰熊仿佛被烈焰包裹和灼烧,全身无端燃烧起幽蓝色冰焰,那道焰火若有若无却真实存在,伴随呼啸风声还在摇曳不止。 站在火焰附近所能感受到的并非灼热,而是一股彻骨奇寒,人呼出的气息瞬间便被冻结成了冰晶。 在这阵奇寒之下,空气变得凝重无比,仿佛就要凝结起来。 “咔嚓、咔嚓!” 伴随雪花凝结的声音,无尽的霜白在这片雪域蔓延开来,就似蒙上了一层冰霜。 大地冰熊仿佛承受着催人欲绝的疼痛,在烈焰锻体中它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皮毛,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犹未察觉。 但幽蓝色焰火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火势熊熊将它吞没在内。 大地冰熊仰天怒吼连连,脸庞因剧痛显得狰狞而扭曲。 三名同 类见此不禁惊呆了,纷纷停止了进食,皆是手足无措地伫立当地显得担忧无比。 大地冰熊疯狂地宣泄着,无情地破坏着周围的景物。 齐腰粗细的冰树被它连根拔起,怒喝一声丢向远方;拳风似裹,一根根高耸的冰柱、雪丘被崩碎…… 南剑天在凶兽无暇他顾之时早已远远地避开了,在百丈之外观望着。 这面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浪翻云,他在远处向此处张望着,目中尽是惊诧之色。 “这样都能让你躲过,南剑天,下次你不会再这样幸运了。”浪翻云望着南剑天的身影,恨声念道。 半个钟之后,大地冰熊无力地跌坐在地,神情颓靡,经过疯狂的宣泄它体内的元力被消耗一空。 也就在这时,大地冰熊全身燃烧的幽蓝色冰焰无端熄灭,化为如沐春风般的元力在万千毛孔中徐徐涌入它的体内,最后在其丹田汇聚。 原本空虚的丹田顿时化为了元气之海,一股远胜从前的力量席卷而来。 就连它胸前横插的数根冰刺也冰消雪融般融入大地冰熊的体内,全身的创伤也在瞬间弥合如初,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狂暴的气息。 突兀地,漫天纷扬的雪花停止了降落,在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 只见在大地冰熊虚顶上方蓦然浮现一朵奇异的菱形冰花,上面生长有六片冰叶,璀璨夺目,正是冰凤凰体内的六叶冰晶。 “冰凤凰体内的六叶冰晶居然传承给了大地冰熊,这实在匪夷所思?大地冰熊在弑杀原主之后竟然得到了冰界圣物六叶冰晶的认可。”南剑天一阵暗自称奇。 大地冰熊在融合六叶冰晶之后很快便会晋阶为准兽王,他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当下催步离去。 六叶冰晶作为冰界圣物,拥有着阻断天地的异能,当然,这一切仅限在冰界之内。 只见六叶冰晶一闪便沉没入了大地冰熊的虚顶,一股强大的意念在它体内觉醒。 当大地冰熊完成与六叶冰晶的融合之后,天地间一切恢复如常,大雪再次纷纷扬扬地洒遍这片雪域。 大地冰熊体内仿佛拥有用之不竭 的力量,跺脚之下直震得方圆十丈的冰层寸寸龟裂。 手掌一刨掀起了地面上大片的冰盖,怒吼如雷,漫天的冰块被震碎化为冰粉洒落下来。 大地冰熊以双拳疯狂地擂击自己的胸膛,凶相毕露,似乎在宣示着自己主导的地位。 其他三名同类为其气势所慑,皆是匍匐在地浑身战栗不已,显然已是承认了它准兽王的地位。 此刻的大地冰熊已是四阶雪兽,相当于人类结丹期高手。 完成晋阶的大地冰熊似乎认准了南剑天,进食完毕后带领三名同类觅踪追去。 见大地冰熊离去,一直游离在附近的冰焰虎走向前来。 此时,冰凤凰遗骸经过四头大地冰熊的践踏已化为磊磊尸骨,其血肉早已被四头雪兽果腹。 但冰凤凰曾身为准兽王其骨骸也是大补之物,饥肠辘辘的冰焰虎岂会放过,当下张开血盆大口将其骨骼吞噬大半。 冰焰虎望着远方大地冰熊渐渐模糊的身影,也是尾随而去。 少顷,浪翻云经过这片恶战之地,望着遍地斑斑血迹,未嚼尽的坚硬骨骸和散落一地并沾染蓝色鲜血的雪白羽毛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如果同时对上四头凶兽他自问没有自保之力,震惊之余不禁暗自庆幸。 南剑天进入镇妖塔的前两天天气还算正常,可谓昼夜分明,除却天气极端恶劣倒也无甚奇处。 但到了第三天,这片区域内的气流开始变得紊乱起来,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里,时而阴云密布,时而艳阳高照;一会儿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末世,下一刻太阳又在天际破晓而出,光影陆离,千奇百怪…… 两日来,五头雪兽仿佛认定了南剑天一般在其后紧追不舍。 他有意斩杀了一些其他雪兽留给冰焰虎和大地冰熊充饥,但是令他气恼的是五头雪兽好像志不在此,竟无视送到嘴边的食物紧追而来。 “难道在我身上有它们想要的东西不成,所以它们才会如此锲而不舍?”南剑天百思不得其解,见五头雪兽渐渐逼近,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设局 三日来,南剑天始终按照既定的路线直奔向玉峰,但令人称奇的是玉峰仿佛在和他开一个莫大的玩笑,每当他靠近数里范围玉峰竟似在‘移动’一般离他越来越远。 不然的话数十里的脚程他一日便可赶至山脚下,如何三天仍旧无法望其项背?如果玉峰不是‘海市蜃楼’,那么便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玉峰确实是在一种神秘力量的作俑下在悄无声息地移动。 而镇妖塔中存在这种玄秘莫测的力量是无法合理解释的,但这种超脱世外的力量确实存在毋庸置疑。 他现在所能做的便是赶在玉峰移走之前攀登上玉峰,然后寻找前往下一界域的入口。 如果在五日内他没能找到这个入口,便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时间紧迫,他没有一丝犹豫,当下祭出天使之翼向前方滑翔而去。 如此一来,速度倒是提升了数倍,但是元力耗费也不是一般的大,以南剑天现在的境界维持起来仍然略感力不从心。 好在他在图腾之罐内封存了大量的菩提果,每当元力不济之时便在其中取出数颗一股脑地吞服,雄浑的药力在丹田徐徐化开,很快便将虚耗的元力补充了上来。 五头雪兽其后紧追不舍,它们释放的强大气息惊动了方圆一里的雪兽,不等它们近身便被吓得亡命而逃,偶尔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不等南剑天出手便被大地冰熊一掌拍死,或被冰焰虎凶残撕杀。 如此一来,南剑天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前方的路障已然扫清,倒是省下了不少手脚。 “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只怕这五头雪兽在最后关头会坏了大事,留得它们在这充满危机的冰界更是徒增变数,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引来更加强大的存在?”南剑天不顾耳畔的呼啸风声,细细思量着。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寻找机会先解决掉五头雪兽,剥除这五颗锋芒刺背的毒瘤,现在他需要一个机会,打破冰焰虎和四头大地冰熊之间的平衡。 若是能够有个实力不弱 的第三者,他大可趁乱取胜,逐个击破! 此刻,南剑天像一头雄鹰展翅翱翔在天际。 在一片雪原上,还残留着一串长长的梅花般的足迹延伸向远方,在这苍茫的雪域显得格外扎眼,只是这串脚印所去的方向偏离了他的路线。 “这应该是雪狼的足迹无疑,如此之大的雪竟没有完全掩盖住这些脚印,显然雪狼刚刚经过不久,如果我现在去追应该很快便能追赶上吧!” 念及于此,南剑天振动天使之翼觅踪追去,越过一片雪丘之后,他看到了一头不足两尺高下的幼年雪狼,它通体雪白,仿佛与这片雪域融为一体。 雪狼驰骋起来仿佛化为一道白色厉电,向前方疾驰。 见此,南剑天冷笑一声,一个“驱狼吞虎”之计在他心中酝酿而生。 旋即他身形下沉,就像一只身形轻狡的雪雁几乎贴地滑行,很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幼年雪狼的头顶上方。 南剑天心机一动,嘴角露出一丝诡笑,而后扯下自己肩头的长袍系在了雪狼的脖颈,做完这些他便不动声色地飘然而去。 雪狼在空旷的雪原上奔驰着,突然它只觉脖间一紧,接着身后便猎猎作响起来,雪狼以为身后有强敌追赶,不及回头查看便亡命似的向前方狼穴方向直奔而去。 “如此一来,希望能够引得它们上钩!”望着下界如同惊弓之鸟逃不择路的雪狼,南剑天露出满意的神色。 此时,雪狼已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盆地之中。 而在雪丘另一侧,密密麻麻地林立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巢穴,这里正是狼穴所在。 在这片雪丘的至高处,一头成年的雪狼正蹲坐在地巡视着远方,胸前雪白的翎毛迎风抖擞,就像一名战士在巡视自己的边疆。 雪原上,一道黑色疾驰的影子引起了成年雪狼的注意,在其身后更有四道庞大的身影紧追不舍。 “嗷!” 雪狼仰天发出嘹亮的嚎叫向同类示警,它的声音响彻了方圆数里,在雪原 上激荡不息。 听闻这道声音,在外狩猎的雪狼立刻折身返回,狼巢中更是涌现了大批的狼群,成年雪狼就有数十头之多,幼年狼崽更是不计其数,这是一个庞大的雪狼家族。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中间一座更加宽阔的洞穴,在林立的狼巢中就像一座豪华的宫殿,此刻其内正缓步走出一只正值壮年的雪狼,与其他雪狼不同的是它身材高出普通雪狼一倍,额生白纹,似在诉说它的与众不同,它正是这支雪狼族的‘王’。 雪狼王庞大的身形带给它一种强大的‘势’,其他狼族纷纷给它让出一条道来。 雪狼王冷酷无情的目光望向远方,似在观察着什么。 最终它看清了那道黑影之下的幼年雪狼,不是他人正是狼王之子,虽不知它为何会被人披上了‘黑袍’,但无疑此时它正面临危险境地。 雪狼王嗥叫一声,率先迎了上去,其他众狼仿佛得到了命令仿佛一片乌云紧随其后压了上去。 但是,在雪狼王和狼群赶至之前,幼年雪狼已命陷囫囵。 新晋熊王一个飞跃便到了幼年雪狼虚顶,掌心涌现了一团冰色的雪雾,陡然凝实,向下界镇压而下。 幼年雪狼似乎感到了危机,身形飞旋仿佛一阵龙卷风,飞速地钻地而下。 “嘭!”地一声闷响,熊王一记冰掌落空,在地面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掌印,坚硬的雪地深陷了进去。 熊王并没有表现出喜色,反而谨慎地望着四周,它没有感受到掌下的生命迹象。 果然,数息之后幼年雪狼仿佛一阵黑色旋风在距此处不远的地方破地而出,见躲过了敌人的攻击不禁喜形于色,当下就要夺路而逃。 幼年雪狼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便撞在一座‘庞然大物’上。 只见其中一头大地冰熊伫立当地如同半截铁塔,此刻正以凶残的目光盯着自投罗网的雪狼,接着五指如笼将雪狼抓取在手中,铜铃般的眼中充满蔑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王者之战 “吼!” 大地冰熊发出震天怒吼,随后径直将幼年雪狼生生撕裂,可怜它连惨叫都未发出便毙命当场。 虚空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大地冰熊将破碎的尸身丢落在地,身浴鲜血,向着前方的狼群龇牙咧嘴,狰狞可怖。 双方在相距还有百米之时止住了身形,大地冰熊踌躇不前,狼群亦没有跨越脚下的红线。 狼族历来不愿与熊族大战,双方各有所长撕杀起来只会两败俱伤,但现在狼王之子被杀事关狼族尊严,却是不得不战。 眼见爱子被撕杀当场却无能为力,雪狼王目蕴血泪。 “嗥!” 雪狼王仰天长啸召唤附近的同类,远方不断有成年狼族赶来。 只是无论狼王如何召唤,那些立身狼巢附近的数头母狼和一群狼崽却是无动于衷,这是狼族的规定,无论如何残酷的战斗都不允许幼年雪狼参加。 这样即使狼族战败或者全军覆没了,待十年后幼崽长大便又可开枝散叶,繁衍生息。 除非这支狼族面临覆灭之灾,否则幼狼不可参战。 熊王带领三头同类面对多达数十头的成年狼群仍不免为其气势所迫,缓缓后退,意图撤离狼族的领地。 双方头领都十分谨慎,保留了最大的克制。 这自然不是南剑天所想看到的局面,他设立这个局就是为了将四头大地冰熊引入圈套,最好使两大族类拼的两败俱伤。 虚空中,南剑天屏蔽了自身的气息,并将自己的神识波动降 到了微妙之境。 他运指一弹,一道冰刺划破空气携带‘嗤嗤’破风声袭向一名深处后方的雪狼,由于它毫无防范顿时便着了道。 “噗!”冰刺深沉地没入了其左肋一侧,破开皮毛洞穿了它的心脉,而后在另一侧疾射而出,带出一串飞扬的血花。 那头雪狼惨‘哼’一声,旋即‘咕咚’倒地全身抽搐不已,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恐怕命不久矣。 狼族每一个成员都被这突然的变化震惊住了,熊族居然率先出手? 虽不知同类身处最后方何故被袭杀,但目前情况下皆是认定是熊族下的杀手。 对此,熊王也是一头雾水,但眼下形势危急却是无暇细想了。 此刻,所有的狼族都以愤恨的目光盯着四头大地冰熊,只恨不能立刻上前噬其血肉。 眼见族人被杀,雪狼王终于走出了那一步,它嚎叫一声身形化为一道厉电冲向了大地冰熊。 狼王身先士卒,站在它身后的族人没有一丝犹豫,也是义无反顾地冲向前来,数十头凶悍的成年雪狼组成一道白色浪潮压迫而来。 雪狼王腾空跃起,长满獠牙的血口暴张一颗充满雷电之力的雪球疾射而出,其上光电缭绕,‘嗤啦’作响。 熊王挥手捣出一拳,硕大的拳影震碎了雪球。 雪球破碎却化为了数十道光电继续向前方爆射而去,赫然将几头大地冰熊笼罩在内。 “吼!”熊王怒吼一声,一道晶莹的冰盾在它掌中凝聚而出并横在身前,也将身后三名同类庇护下 来。 “砰砰砰!”一阵暴风雨的声响过后,充满雷电之力的弧电被格挡下来,其他的则激射向四方。 而熊王臂端的冰盾经过此番冲击也是遍布细密的龟裂,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开来,不过依然勉强抵挡住了雪狼王的攻势。 与此同时,熊王一拳捣出,轰击向雪狼王的胸腹。 雪狼王身形一拧在半空中一个飞旋堪堪躲避过去,就地一滚,在三丈外落定身形,但它身后的同类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最前的雪狼首当其冲,熊王举起掌中的冰盾一式‘横扫千军’将一头雪狼拦腰斩杀。 雪狼尚未失去意识的上半身还在雪地上挣扎与哀号,蓝色鲜血和五脏六腑遍地都是。 熊王如狼入羊群,左冲右突,无情地收割着雪狼的生命,交锋不久仅仅在熊王手下便殒命了五头雪狼。 熊王挥舞起掌中的冰盾迎面拍向身前的一头雪狼,冰盾支离破碎的瞬间,雪狼亦被生生震毙,尸骸沉重地跌落在数丈之外。 其他三头大地冰熊同样大逞凶威,在狼群中左右开弓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硕大的狼族除了雪狼王能够与四头大地冰熊一争长短外,其他狼族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只有被屠杀的份。 数量并不能够弥补实力的巨大差距,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的屠杀。 雪狼王望着一个接一个族人被屠戮双目赤红,如今实力悬殊它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一个不慎则是阖族覆灭的下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落幕 在丢下十几条尸体后所有的雪狼都撤回到狼王的身后。 它们望着遍地同类的尸骸皆是义愤填膺,虽然有的已经身负重创,但仍做出不惜血战到底的架势。 对此,南剑天不禁目露赞许之色,狼族向来以团体作战著称,今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虚空中,南剑天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鸟在盘旋着,他所在的位置恰恰是两大族类视线的死角,所以不必担心被发现。 此刻,他正静静地注视着下界的一切。 只闻雪狼王胸腔间发出一阵低沉的怪啸,似乎是在下达号令,就在南剑天惊诧的目光中,一个个雪狼居然在有序的后撤,它们并非逃离,而是收到了狼王的命令,撤退也是稳条有序。 就在这种局势下,令人称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在雪狼王身后约摸三分之一较为年轻的雪狼和受伤的雪狼竟然由开始的小股撤离演变成了大规模撤退,皆是怒吼连连,以怨毒的神色望向四头大地冰熊,就算它们眼中充满不甘与仇视,可还是陆续后撤了下去。 场中只有狼王没有动,在他身后还有十几头雄壮的雪狼,如一堵雪墙坚守在那里。 以雪狼王为首的十余头雪狼一字儿排开,形成了一道‘人墙’牢牢拦住大地冰熊的去路,掩护其他同族撤退,气氛有些悲壮。 “噢,这是……看来雪狼王自知不敌,竟是拼死也要护下血脉传承,果然是一个可钦可敬的族类。”南剑天充满震惊。 此时,只见熊王带领三头大地冰熊缓步逼迫而来,眼神中充满蔑视。 雪狼王深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数量并不足以改变劣势,甚至可能会变成一场屠杀,即使折戟也要阻挡大地冰熊,为雪狼族保留最后的种子。 ‘雪狼王居然想以少数族人的伤亡换取整个族类的生存,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一瞬,南剑天竟肃然起敬,雪狼族虽然相对较弱,但竟然不惜以壮士断臂的勇气来保存实力。 另一方,熊王似乎明白了雪狼王的意图,但是并没有阻止,陡然它向前一步,硕大的熊掌猛地拍在地面上,掌心喷吐出无尽的冰寒气息,使方圆数十丈的地面蒙蔽了一层雪白的寒霜。 “吼!”熊王再次加大了元力的输送,只闻地心传达出一声闷响,接着面前的雪地就像复活了一般,无数的冰刺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钻出地面,每一根都长三尺,有的高达七尺,其上投射出森然寒光。 无数的冰刺在熊王身前延伸而出,而后分成两面将雪狼王一族团团包围。 伴随着无数冰刺的涌现,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至极,而在中央更充斥着一股蚀骨奇寒。 望着四周无数的冰刺,雪狼王和族人一阵躁动,但是很快就安定下来,望着身后的族人此刻它们的心境出奇的坚定,皆是抱着烈士赴死的决绝之态傲立当地,就算不敌它们也要以自己的身躯做最后的坚守。 此时,熊王已带领它的三名战士步步逼来,雪狼族为其气势所慑不断后退, 直至冰刺之林的边缘,它们退无可退,随后在雪狼王的率领下率先反扑。 十几头雄壮的雪狼呈扇形将四头熊族包围,而雪狼王则再次对上了熊王。 接下来的战斗堪称惨烈,一头头雪狼扑杀向前,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将大地冰熊包围在正中,撕扯着雪熊的躯体。 只是熊类肉身强横,一番撕杀之下它们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是雪狼一个个被击飞出去,有的落进四周冰刺之林中,被冰刺洞穿身体而死;有的则被陷入狂暴的大地冰熊暴力撕杀,残肢断体遍地都是,很快它们的遗体便冰消雪融,融入了身下的大地之中。 熊王建立这道冰刺之林是想阻止雪狼族逃跑,但是南剑天却看得明白,雪狼族上下都抱了壮士赴死的决心,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后退。 “当真是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族类,此番壮举更是可歌可泣。”南剑天望着下界的战事,敬意由心而生。 仅仅一刻之后,雪狼族数量上的优势便已荡然无存,狼族的阵型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大多数族人已被当场格杀,仅有的五六头雪狼也是苦自支撑,步入消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另一方,熊王和雪狼王的战斗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只见熊王铁拳连挥,不知是第几次击退了雪狼王的反扑,纵然雪狼王已经使尽浑身解数,可还是无力回天,一切似乎已成定局,而这场战斗也将很快落下帷幕。 第一百五十八章 鏖战熊王 就在这时,一直游离在战场之外的冰焰虎看着场中混乱的局势似乎觉得有机可乘,怒吼一声,径直飞身越过身前的冰刺墙,加入了战团。 冰焰虎有意削弱大地冰熊的力量,身形落定便直扑距离自己最近正在混战的大地冰熊。 由于冰焰虎的突然加入,雪狼族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发起反扑,局势更加混乱。 由于大地冰熊疏于防范,冰焰虎出其不意地扑过去便咬住了它腋下的一块皮肉,虽然大地冰熊皮糙肉厚,但是冰焰虎拼尽全身力量使匕首般的牙刀深深地切入大地冰熊坚实的皮肉里。 接着,冰焰虎身形跃起,猛然发力之下竟将大地冰熊一块连血带肉的皮撕扯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那头大地冰熊遭受袭击发出一声惨嚎,五指如钩,回头便撩出一掌,若是冰焰虎躲闪不及必被当场重创。 而冰焰虎似乎早已料到大地冰熊会有此一招,身形轻如鸿雁地轻轻一拧,便有惊无险地躲闪过去,最后身形在大地冰熊两丈开外落定。 “好家伙!”半空中南剑天看着一切的发生不禁暗自称奇,这绝对堪称一次完美的突袭,自然界果然是万物相生相克。 “现在这里唯一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便是熊王,就算我动用所有手段都不能确保灭杀之?希望冰焰虎能够给我带来惊喜,最好是能够重创熊王。”那个时候自己便可出手剿灭其余大地冰熊,摆脱这些讨人厌的雪兽,而且不会冒任何风险。 熊王听闻身后同类的悲鸣,不禁回头望去,当看到处身战圈之外的冰焰虎,又回望了那头大地冰熊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它发出愤怒的吼叫,竟无视雪狼王带着强大的‘势’向冰焰虎缓步走去,每一步都势大力沉,整个雪原都在颤抖。 面对熊王强大的气势,冰焰虎目中闪过难掩的不安,甚至在不住后退,直到身体被冰刺抵住,退无可退! 熊王目不斜视,一边逼近,一边五指虚张 ,掌心喷射出一道白色的气雾,紧紧地依附在大地冰熊的伤口处,瞬间滚烫的鲜血便止住了流淌,伤口被冻结疼痛感也凭空消失。 冰焰虎似乎意识到战无可避,就在双方仅有一丈远的时候,它化为一道疾电勇猛无比地扑向熊王。 只见熊王似乎无视这些,步伐依旧不急不缓,手臂五指聚拢,暗中引动六叶冰晶,拳头竟凭空涨大了数倍,变得如同水缸粗细。 并且,拳头上散发出烈日般的光辉,引得附近天地元气阵阵回响。 面对冰焰虎舍身杀来,熊王后退一步,身形后弓,全力朝虚空中捣出一拳。 冰焰虎只觉眼前突然传来刺目光华,整个人变得头昏眼花,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踪迹,除了光亮还是光亮。 紧接着,冰焰虎只觉胸前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威压,仿佛撞在了一座山岳上…… 冰焰虎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牢牢地镶嵌在自己胸部,迅速抽走它的生命体能,而随着这个东西的抽离,它的胸前被狠狠地撕裂开来,艳丽的蓝色血液好像泼洒一般…… 再随后,它的庞大的身躯倒射而出,跌落在冰刺上再无动静。 这一切发生在须弥之间,以至于雪狼王还未及做出反应与冰焰虎一道前后夹击熊王,战斗便已结束,它有些迟疑地收回了迈出的步伐。 虚空中,南剑天望着躺在站圈外躯体被数根冰刺洞穿的冰焰虎脸上写满震惊,没想到冰焰虎如此不堪,一招落败! 冰焰虎躺在雪地上再也不能动弹,身下蓝色血液浸染了大片土地,在它胸前是一只碗口大小的血洞,直接洞穿了心脉,一击致命! “继承了六叶冰晶的熊王果然非一般的结丹期可比拟,熊王此刻所展现的实力绝对处于结丹中期,对于三阶冰焰虎可直接秒杀!冰族圣物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果然非同小可。” 南剑天在对熊王另眼相看的同时,对于冰族圣物六叶冰晶也有了全新的认知。 “只是,如此圣物竟被着畜生践踏了,如果我能够得到六叶冰晶的话……”他眼中闪烁不定,心中似乎有了新的考量。 冰焰虎气息越来越虚弱,它身上燃烧的冰蓝色火焰也愈发微弱,在呼啸风雪中摇曳不定,直至彻底熄灭。 而雪狼王则乘着两者争斗的间隙,获得了喘息的时机,它感动体内的元力正在加速流动和恢复,暗中它酝酿着最后的撕杀。 熊王整条手臂浓密毛发上沾满冰焰虎蓝色血液,甚至还有破碎的组织,巍立当地,犹如一尊不败的战神。 而那头肋间受伤的大地冰熊伤口处正发生惊人变化,只见那层厚厚的冰痂高高隆起,接着发出“咔嚓”“咔嚓”的破碎声,一片片破裂的冰痂竟剥落一般掉落在地,而原本大地冰熊血肉模糊的伤口消失不见,竟生长出了新的血肉,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伤疤,也许再过不久这头大地冰熊伤口处就可以长出浓密的毛发。 那头大地冰熊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禁向熊王投去感谢的目光,其中更多的是敬畏。 接着,它嚎叫一声,便舍身投入到战斗中了。 “没想到初入镇妖塔竟会遇到如此强大的熊王,是我太幸运了还是……总之,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须铲除熊王,否则一路纠缠下去不能在五日内到达下一个入口可就不妙了!” 虚空中,完全隐藏了自身气息的南剑天正当空盘旋,目光却定定地凝视着下界的熊王,满脸沉重之色。 只见在他背后近一丈长短的天使之翼徐徐拍动,虽然这对翅膀只是元力凝聚而成并非实质,但却散发出强大的波动。 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发出雷霆一击,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大地冰熊的追击。 下界,血腥的撕杀还在继续,雪狼族自愿留下的战士一个个地倒下,最后只剩下雪狼王还在做最后的坚守。 望着身遭身躯破碎的子民,雪狼王双目蕴血,胸腔间发出不甘的怒吼。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偷袭 就在雪狼王失神之际,只闻熊王仰天长鸣,五指虚张,在它掌心形成了两个飞速旋转的雪雾漩涡,疯狂鲸吞周围的冰寒之气和雪花。 突然,吞吸改为向外界狂涌而出,如同长鲸吐水一般,雪花被凝华为冰刀和冰刺,铺天盖地的席卷向雪狼王。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之间,尽管这一切突如其来,雪狼王脸庞甚至还挂着震惊的神色,但是它仍然做出了敏捷的闪躲,庞大的身躯不失灵巧地闪跃躲避迎面袭来的冰刺。 纵使如此,雪狼王仍旧被两根冰刺洞穿了肋部,全身上下更是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浑身充满血污,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下半拍。 而这些对于四阶熊王来讲已经足够了,此刻它更是完全释放出了结丹期的修为,以强大的气场封禁了雪狼王四周虚空,令其避无可避。 而熊王则凭借强横的肉身,如同一尊山岳般铆足劲的猛扑下来。 三阶和四阶雪兽对于天地元气的把握有着本质的区别,就像人类凝气期对上结丹期高手,瞬间就会被碾压,而此刻的一幕正无声地诠释这一点。 可怜雪狼王仿佛四肢被粗壮的铁链锁中,双腿不听使唤地驻足当地,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熊王凭借身体的重量就势将雪狼王牢牢地扑倒在身下,任对方如何都不能挣脱。 接着,熊王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犹豫的咬向雪狼王暴露在外的脖颈。 “咔嚓!”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熊王齿间巨大的咬合力咬断了雪狼王的颈骨,它的脑袋无力地斜歪向一侧,口中还在不断地喷出血泉,眼中却失去了神采,四肢也渐渐停止了挣扎。 “嗥” 熊王在雪地上爬起,直立的身躯足有两米多高,粗壮的手臂擎起雪狼王的遗骸,另一只手臂擂动胸膛,似乎在向众人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雪狼王的脑袋几乎被整个咬断,颈部只有一块皮连着躯体,而脑袋则无力地拉耷到一边,血瀑顺着熊王的手臂流下,流淌在雪地上,也染红了这片土地。 数百米外雪丘旁狼巢前,近百只狼 族子民眼睁睁地望着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更没有一人再上前,如果他们都死了,那么狼王的死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它们只是默默地望着一切的发生,血泪盈眶,胸腔间传达出无声的悲恸。 就在熊王取得胜利的一刻,在它身后不远处的三头大地冰熊皆是发出兴奋的长鸣,似乎在庆祝它们取得的胜利,更为获得食物而感到高兴。 更有一头大地冰熊直接揪起一只尚未断气的雪狼,张开血盆大口径直将其整吞,发出残忍的碎骨声,腥红的舌头舔舐嘴角的血迹,似乎回味无穷的样子。 “就是现在!” 半空中,南剑天瞅准大地冰熊防御薄弱的空档,收起天使之翼,祭出火麟剑,身形如一道厉电直扑下界正在进食的大地冰熊。 只是瞬息之间南剑天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地冰熊身后,接着他身形似电,如矫燕般围绕大地冰熊一周,掌中剑锋对凶兽环首切过,无坚不摧的火麟剑如切豆腐般割开了凶兽厚厚的皮毛。 这一剑,他十分精准的划破了大地冰熊的颈部动脉。 大地冰熊只觉脖间一凉,接着动脉的血液就像开闸之水狂涌而出,它瞬间沐浴在血雨中。 它以巨大的手掌想拼命地捂住脖间喷薄的血泉,然而腥红的血液却在它后脑伤口一涌而出。 南剑天见识了熊王为同类治伤的异能,出手前自然已有计较,这“环首”创伤,只怕以熊王的手段也无法救治。 不出手则已,出手毙命! 可怜这头大地冰熊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挣扎着向地面倒去…… 南剑天一击得手,却并未退却,心思在一瞬间笃定,他要乘机扩大战果。 就在熊王和其他两头大地冰熊还未警觉之时,他身形在虚空中一个旋转,剑锋袭向近在咫尺的另一头大地冰熊。 熊王身为四阶凶兽,对危险的感知自然非寻常凶兽可比,眼见一个同类倒在敌人剑下,它发出愤怒的吼声。 而那名被袭击的大地冰熊也察觉了身后的异常,手持一根冰柱,回手便向后捣出一记重击。 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剑长四尺,剑身宽厚,其上铭 刻古老的图案,在麒麟火焰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剑身有一条龙魂游离,显得邪异万分。但上面散发出的气势,却霸道无匹。 南剑天手执火麟剑,剑尖火蛇舞动般轰击在冰柱上,在麒麟火焰的灼烧下,冰柱迅速冰消雪融。 “嗤啦啦!” 融化的雪水和天空中降落的雪花甚至没能触碰剑身便被炽热的火焰蒸发殆尽。 “不自量力!”南剑天轻蔑一笑,腕间一抖,剑锋火蛇加速舞动,搅碎了冰柱,顺势将大地冰熊腕间筋脉挑断。 接着,他刺出了神出鬼没的一剑,火麟剑轻易地刺破了大地冰熊的躯壳,深深地没入凶兽体内。 就在熊王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南剑天将全身元力引入火麟剑,顿时剑身声威大震,火光大涨,光芒耀日。 一道火色的龙影穿透了大地冰熊伟岸的身躯,那道火光璀璨而夺目,甚至数里外的浪翻云都看到了这道极尽璀璨的光华。 “好强大的火元力波动,前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茫茫雪原中,迷失已久的浪翻云似乎找到了前行的方向,迅速向这面赶来。 那道火光,不断的冲击着大地冰熊的身躯,破坏着它的生命体能。 望向不远处的熊王,南剑天露出得逞的微笑,甚至有一丝嘲讽。 “吼!” 熊王怒吼连连,五指虚张,掌生黑风,单手朝空虚抓,一柄晶莹剔透长约丈许的宽厚冰刀在他掌中凝聚成形。 “咻!” 熊王一式‘力劈华山’,连带浩大声势,瞬间就落到了南剑天的头顶。 南剑天瞳孔一缩,甚至来不及抽回火麟剑,便身形一矮,向后极速倒滑而去。 那面冰刃就贴着他的面孔划过,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锋刃传达出的刺骨寒意。 “天地间一草一木皆为兵器,弹指间,翻手为云。这就是结丹期的实力吗?”南剑天望着眼前的景象顿时生出无力抗拒之感,心里不禁一个机灵,退意蒙生。 心神念动,插在大地冰熊身上的火麟剑一阵争鸣,随后倒射而出,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第一百六十章 急于脱身 如此一来,随着火麟剑的剥离,大地冰熊胸前呈现一只拳头大小的黝黑血洞令人触目惊心,离奇的是血洞没有一滴鲜血流下,竟是被麒麟火焰蒸发殆尽,空留一个恐怖的血洞,散发出阵阵焦臭的气息。 下一刻,大地冰熊仿佛被抽干了全身气力,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眼见两名同类被一个人类小子灭杀,熊王怒不可遏,随着天地元力的汇聚,掌中的冰刀又涨大了几分,威势惊人。 “这头凶兽只怕真的动怒了,我还是尽快脱身为妙。”南剑天心念急转。 冰刀连带骇人威势,拖着一道道匹练般的冰寒之气绞杀向南剑天,狂暴的气息形成一个个旋风直搅得雪花疾舞,伴随着霸道剑气的绞杀,空气中凭空凝结出无数的数寸长短的冰刀,暴风雨般激射,席卷四方。 甚至一株百米外的老树,树干都被打成了筛子,一声悲鸣后轰然倒在雪原上。 纵使南剑天有踏风靴代步,身形快如闪电都唯恐避之不及。 “天使之翼!” “守护之盾!” 一声巨大爆响,光芒璀璨耀眼,眼见一道恐怖的能量冲击八方,忽然,南剑天大喝一声,体内散发出一股无比强大气势,接着在他背后迅速抽生出一对黝黑而晶莹剔透的翅膀,折叠起来的天使之翼被他横于身前。 这一招,正是前不久他在战斗中领悟出的‘守护之盾’。 “咻、咻、咻!” 那是刀芒刺破风的呜咽。 由于极度愤怒,此刻的剑气被熊王发挥到至臻之境,冰刀上附着的冰寒之气旺盛不少,而此刻,南剑天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刀芒给笼罩住了。 “砰砰砰!” 无数的冰刀和剑气打在守护之盾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切痕,甚至有强大的剑气险些把盾刺穿,吓得南剑天连忙加大元力的输送。 就这样,守护之盾被连续重创,又被迅速修复,一人一兽在硕大的雪原上僵持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拼了!” 南剑天将心一横,当下不退反进,竟将守护之盾格挡胸前,以蛮力径直撞击向熊王。 熊王似乎被这名人类的异常举动震惊住了,但愣神之余它几乎毫不犹豫地举刀便劈,生猛无比。 南剑天可没有把握能够接下这一记重击,身形一转如毒蛇般有惊无险地避开刀锋,他自然不会蠢到和熊王拼命,他此举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熊王一刀劈空,而南剑天则抓住这个间隙斜飞到了最后一头大地冰熊的上空,宝剑挥洒,一道炽盛无匹的火幕奔腾而出笼罩向身处下界的大地冰熊。 以南剑天的判断,如果熊王舍身回救同类,他则可乘机脱身,如若不然,亦可灭杀大地冰熊,总之是必行之险招。 果然,眼见火幕对大地冰熊当头罩下,熊王放弃了进攻南剑天,舍身回援大地冰熊,它径直以庞大的身躯遮挡在同类身前。 “果然,熊王虽然晋升为四阶凶兽,但是并没有放弃同类的情感。”此刻,南剑天了然于心。 转瞬间,火色光幕便从天而降轰击在熊王身上。 “轰隆隆” 火幕将熊王彻底吞没。 南剑天几乎无暇去查看熊王的伤势,抓住这千钧一发之机展开双翼冲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逃遁向远方。 他余光甚至看到,火幕落定后熊王雄伟的身躯傲立当地,它抖落身上的灰烬,一丝毛发都未损伤,而那头被它护下的大地冰熊更是安然无恙。 熊王望着早已逃出攻击范围的人类愤恨异常,掌中巨大的冰刀斩落在地,狂暴的力量震碎了周围的冰刺,并在大地上辟出一道长达十米的沟壑,方圆数十丈的冰盖寸寸龟裂,如蛛网般密集地散布开来。 熊王望着虚空中渐渐化为一个奇点的人类身影,朝大地冰熊连续发出几声低沉的怒吼,似乎在下达什么命令。 那头大地冰熊早已把熊王当做‘神’一般的存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使劲地点着头,硕大的拳头擂击着胸口,望向南剑天消失的方向同样愤恨已极。 随后,一高一矮两头凶兽向南剑天消失的方向觅踪追去。 此时,数里外的虚空中,南剑天仿佛一只巨鸟在天空中翱翔。 目所能及处,他隐约还能看到高耸入云的玉峰,就像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等着自己前去征服。 现在施展天使之翼处于飞行状态的南剑天,再加上半空中的风流正好吹拂向玉峰,他索性顺着风流滑翔起来,但是速度却相较之前快了二三十倍。 果然,这种环境下还是更适于飞行,速度加快是一方面,更可极大地规避了地面上不可预知的风险。 “看来,自进入镇妖塔,我也并非运气极差,现在终于顺风顺水了一次。”念及于此,南剑天不禁呵呵笑了。 历经和熊王的鏖战,再加上施展天使之翼和维护体能极度耗费元力, 此刻他甚至有些元力不济的感觉。 当下他在图腾之罐内取出数枚菩提果,一股脑地吞服下后,雄浑的药力在丹田徐徐化开,很快便将虚耗一空的元力补充了上来。 顿时,他只觉空虚的丹田变得充盈无比,全身经脉就像有一条温暖的小河在缓缓流动,感受着身体的异样,他不禁发出舒畅的呻吟。 南剑天飞翔在冰冷刺骨的寒流中,却感到身体仿佛被一层暖流包裹,全身都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令他极为受用。 很快,他的目光再度落定在远方玉砌的雪峰上。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玉峰并非处于移动状态,而是由于时间的推移和光线的变化,造成了玉峰移动的错觉,原来如此!” 南剑天望着愈来愈近的玉峰,心里不由来的一阵振奋,当下鼓足翅膀加快向前方飞去。 就在此时,南剑天与熊王鏖战之地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姗姗来迟的浪翻云。 此刻,他正手持翻云剑全神戒备着四周。 但是, 方圆百丈除他一人外再无生命迹象。 “全死了!”浪翻云望着周围遍地残肢断体深感震惊。 尤其是看到被剑气打成筛子的古树树干,周边遍布的剑痕和纵横交错的沟壑,就可以想象方才这里历经了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 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气息,随风扑面迎来,令人作呕。 冰焰虎、雪狼王、两头大地冰熊,这些都是三阶雪兽,相当于人类炼气期修为,在这里一下子便死了三头。 其中两头大地冰熊被一击致命,一个被‘执刑’般环首,另一头则被一剑击杀,尤其是它胸前那只黝黑的血洞,还隐隐散发出狂暴的火元力。 “我可以肯定,这是南剑天的火麟剑留下的创伤,真是令我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你的修为真的已达到在同阶无敌了吗?”浪翻云眼神中投射出一丝凶狠。 “看来,雪兽并没有完全被击杀,至少这里还有两头。”浪翻云望着前方地面上两行深浅不一的足迹怔怔出奇。 “大雪并没有完全掩盖足迹,它们应该离开不久,只是为何不见南剑天的足迹?” 浪翻云刀削般的脸庞煞是冷静,并检查着自己体内的情况。 很快,他自丹瓶内取出两枚补元丹吞服了下去,顿时感到体内虚薄的血气再次变得沸腾起来,脸庞也涌现出一股异样的红潮。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一个入口 傍晚时分,南剑天收起天使之翼身体轻如鸿毛地落定在玉峰峰顶,循着一片霞光,他很快便在几个山坳后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那里霞光四射,洞口似乎是通向另一个世界,不断喷涌出令人焦躁难安的气浪,将附近漫天飞舞的冰雪卷入苍穹。 南剑天望向半山腰正在奋力攀登的熊王和大地冰熊,很快在诧异中回过神来。 “当真是记仇的动物,此仇当真是不死不休!已经退无可退,别无选择。” 随后他回头望向脚下充满霞光的洞口,谁都不知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但既然路是自己选的,就无怨无悔。 “如果你们真的有能耐,就跟我下来,我们再打一场,决战,也决生死!” 接着,南剑天还不忘伸出中指,对着下界的两头雪兽作出挑衅的动作,嘴角浮现一抹蔑笑,随后头也不回地纵身跳了下去。 在这条通往下一界面的甬道中,南剑天只觉耳畔生风,眼前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仿佛经历了天翻地覆,只觉天旋地转,南剑天唯有尽力去控制身体的平衡,准备进入这片未知的神秘时空。 仿佛渡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半柱香后,南剑天终于踏上了这片金黄的土地。 只见呈现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在阳光下金沙翻滚流动,如同碧海银沙滔滔不绝。 南剑天遮挡着刺目的大日,让自己双眼尽快适应这里的光线。 “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镇妖塔果然玄妙无穷!” 这里的空气焦躁而炽热,无情的烈日仿佛要蒸发尽每一滴水分。 迎面裹来的风如挟带流火,炙热的温度几欲让人窒息,如果普通人来到这里半个时辰便会晒得皮开肉绽,甚至脱水而死。 望着眼前金黄的世界,南剑天艰难地迈开了步伐,身后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很快又被流动的金沙掩埋无踪。 此时,玉峰之顶。 熊王围绕着那口充满霞光的洞 口徘徊不止,显然在犹豫是不是要深入其中追杀仇敌。 很快,它驻足当地,似乎下定了决心,而后将目光投向了身边这名唯一的同类,好像并非命令,而是询问对方要不要跟随自己,并让大地冰熊自行决断。 接着,熊王纵身跃入其中。 大地冰熊犹豫片刻,也是跟随跳了下去。 “哈哈哈,南剑天,看来你有麻烦了!”山坳后,浪翻云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难掩得意之色。 “那可是一头四阶熊王,相当于人类结丹期高手,就算是在天弓学院,结丹期高手也是屈指可数,南剑天,我倒要看你如何脱身?” 话虽如此,浪翻云望着壮丽的夕阳淋漓尽致地浸染着暗红的冰原,鎏金般的晚霞仿佛锦缎装点着大地,心想只怕很快就会暮色降临,自己必须得赶在入口关闭前进入下一个时空。 念及于此,他义无反顾地纵身跃入充满霞光的入口。 果然,在浪翻云进入不久,入口处的霞光便自行消散,而洞口也徐徐关闭,很快这个地方就被漫天飞舞的大雪掩盖的没有一丝踪迹。 南剑天行走在滚烫的金沙上,不住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背后的衣襟更是早已湿透,面前的空气仿佛失去了流动令人压抑难奈。 金沙在吸收阳光的热量后变得炙热如火,若此刻将鸡蛋埋进沙土里则会被立刻烫熟, 若此时南剑天有一口锅子,甚至大可借金沙就地做饭,在极短时间内即可煮就一锅粥饭来。 大漠极端的天气使周围的一切生命凋零,只有极度耐旱的植物稀疏的散落沙洲之上。 在翻滚的流沙中如同沧海扁舟随时都有倾灭的危险,默默诉说无尽惆怅。 镇妖塔各层都蕴含自身的规则属性,这里的气候更超越了他的认知。 其实大漠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风险,金沙下有着数不尽的流沙断层,人踏上去稍有不慎便会被吞没,死于非命。 “在帝都何时见过这等鬼天气,普通人只怕还未穿过沙漠便已焦渴致死, 这镇妖塔真不是好闯的。” 南剑天自纳戒中取出一只水袋打开瓶塞当下一番畅饮,并疯狂的将水倒于头顶,整个人为之精神一爽。 在他身后,两头大地冰熊紧追不舍,只是它们似乎十分疲惫,甚至脚步都显得虚浮无力,身为雪兽的它们在茫茫大漠中境况十分不妙,也许不必等南剑天出手,二兽的锐气便已被消磨大半。 “当真是有耐性,镇妖塔之行一路有你们相伴,倒也不会寂寞。”南剑天苦笑一声当下加快了步伐。 身后熊王和大地冰熊虽有心追杀眼前这名人类,只是行走在松软的沙面上行速受到极大限制,一人二兽始终保持着两百余丈的距离。 二兽铁蹄在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掌印,显得斑驳杂乱。 很快,二兽身后出现了第三道身影,正是浪翻云。 他似有意为之,始终与二兽保持较大的距离,而南剑天又勉强在他视线之内,如此一来他便不再刻意加快脚下行程,只是不紧不慢地其后跟进。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不远处凭空出现一道血色的红潮,如同海浪滚滚向前推进,向南剑天这面迅速扑来。 “那是什么?”前方突然惊变,南剑天驻足脚步,戒心大起。 凭借惊人目力他可看到百丈之外极其细微的生物,与其说那是‘红潮’,倒不如说那是一只只拇指大小的火色灵蚁,它们无边无际,数不胜数,在地面上迅速翻滚交织,所过之处如同红色潮水铺展开来,以铺天盖地之势迅速向前推进,远远观望仿佛血色的浪潮在大漠中泛滥。 “火灵蚁!”南剑天念头一转,根据在《天书》中记载所知,此虫名唤火灵蚁。 相传,火灵蚁乃是变异蚁族的种类,极其耐旱且喜好干燥炽热之地,因此得以在沙漠中繁衍生息,这里的每一粒沙石都是自然的孵化器。 巧得天助火蚁异族数量急剧膨胀,仅在短短数年间便成为这片沙漠空间的第一大族,在数量上远胜其他种族。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驱狼吞虎 火灵蚁有明确的分工,工蚁长年在外征战异族甚至同类,将掠夺的物资和蚁卵集中运回巢穴。蚁王负责在外指挥战争和侵略,而蚁后则躲在沙层深处未知宫殿中产下蚁卵,并将掠夺得来的一并孵化,为族人培养下一代战士。 因此,即使在外征战的工蚁遭受灭顶之灾,火灵蚁一族仍旧得以长存不灭。 火灵蚁虽然弱小,但胜在众多,通常火灵蚁家族少则以数万为单位,多达数十万,数百万,甚至更为庞大。而且它们属于群居动物,所过之处嗜杀一切生灵,修行者稍有不慎便覆灭其中,一旦火灵蚁大面积出现就算是结丹期高手都要远避。 “我方才进入大漠怎会如此晦气,竟在此时遭遇火灵蚁。”当脑海中浮现这些讯息南剑天不禁骇然失色 。 “数量如此庞大的火灵蚁,只怕普通结界都无法阻挡,况且其中可能隐藏着可怕的存在。” 念及于此,南剑天祭出天使之翼飞翔到了半空中。 而紧随而至的两头雪兽和浪翻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当浪翻云隐约看到远方红潮出现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妙。 “现在可不是用强的时候,我的力量是留到最后的。” 浪翻云羡慕嫉妒恨地望了一眼翱翔高空的南剑天,当下改道而行,绕过这段是非之地,虽然此举将会浪费大量时间,但是面对未知的危险他还是选择了退却,没有人不敬畏死亡! 虚空中,南剑天似乎有意降低飞行高度,他俯冲直下几乎贴着地面滑翔而过,如此之近的距离他看到了火灵蚁的真容,一只只通体火红的灵蚁紧密纠缠在一起,与其说它们再向前走动,倒不如说它们在向前滚动。 如同红色的潮水,无穷无尽,翻滚不息。 越往后火灵蚁的个头越大,身上的火元力也更加浓厚,他甚至看到了巴掌大小的火灵蚁,每一头最前都生长了一副凶恶的钳子,那是它们致命的武器。 更有甚者眼见南剑天迎面飞来,向他举起了通红的钳子,可惜它没能得逞,南剑天就在它头顶飞过,如一道黑色闪电一闪而逝。 只见身后熊王掌生黑洞,喷吐出可冰封一切的冰寒之气,接着二兽面前竟凭空升起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桥,无数的火灵蚁被冻结其中。 熊王和大地冰熊在冰桥上一路狂奔,行动丝毫没有受到蚁潮的影响,甚至更加快了几 分。 “如此巨大数量的火灵蚁,想必附近一定存在更加高阶的生物。不如……” 南剑天望着身后快速逼近的雪兽,突然生出一个驱狼吞虎之计。 他拉高身形,祭出火麟剑,如魔君一般注视着下界的蚁潮,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南剑天催动火麟剑,紫日般的火浪喷薄而出,仿佛泼墨般席卷了下界,一瞬间便有数万火灵蚁丧命麒麟火焰下,就连藏在金沙深处的火蚁都未能幸免,直接被烧成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气息。 接下来,南剑天更是毫无章法地挥洒着剑气,收割着生命,在数个区域形成了真空地带。 在麒麟火焰灼烧下,金色的砂砾变成了赤红色,仿佛就要燃烧起来,大地上纵横交错的沟壑里还有残留的火焰在燃烧,这片沙漠被搅得一片狼藉。 一里外的某处,浪翻云望着这面的一切目瞪口呆。 “疯了,简直是疯子!如此作为只怕已经惊动附近隐藏的未知生灵,谁都不知道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他此举到底欲意何为?既然你想死,恕不奉陪。” 浪翻云一阵咒骂,而后加速向另一方走去,远离了交战中心。 果然,在南剑天的一阵捣鼓之后,远处的沙漠终于有了反响。 一个未知的生灵在金沙下极速遁行,向此处游离而来,就像鱼儿在池塘中游水,它所遁过之处金沙竟漾起层层涟漪。 “正主来了!”南剑天看似冒失,实则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变化,而这些自然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此刻,他正全神戒备着。 紧接着,只见一道通体暗红色的神秘生物破土而出,疾电般袭向高空中的南剑天,一对黝黑的铁钳朝这名人类腰间剪下。 它有足够自信,这一击可将人类的躯壳斩为两段。 “好快的速度!”南剑天脸色微变,脚下一点凭空瞬移出数丈,躲开了这阴狠毒辣的一击。 然而,他还立身未稳,神秘生物的攻击如潮水般连绵而至。 只见凶灵双臂化刀,如雨点般斩落下来。 “守护之盾!” “真极之膜!” 南剑天连续大喝,祭出了两种神通,由于凶灵速度快极,它的幻影在四面八方攻伐而来,他无奈之下唯有把自己整个人都保护起来。 “砰砰砰 !” 守护之盾遭受连续重击,明灭不定,凶灵所化臂刀在盾面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痕迹,直震得南剑天手臂发麻。 “好厉害!只怕比熊王都要厉害几分。”南剑天暗暗‘叫苦’,只怪自己太过冒失,引出了如此可怕的存在。 “嗤” 伴随一阵刺耳声响,南剑天腰间后后背生受几记重击,‘真极之膜’代他承受下了所有力量。 “好险!果然是个要命的家伙。”他全身毛孔袭过一阵寒气,如果不是真极之膜,这几次重击足矣致命。 但在阻挡下所有外力后,真极之膜也耗尽了力量,几个明灭后,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便应声破灭。 “不好!”这一瞬,南剑天几乎整个人暴露在凶灵的攻击之下。 “嘭!” ‘守护之盾’再次遭到重击,南剑天祭出天使之翼,向后方倒射而去,他终于得以看清了凶灵的全貌。 只见凶灵额头生有触角,通体赤红发亮,仿佛就欲滴出血液来;生有四对手足,普通虫类都只有六足,而它天生八足,可见不凡! 尤其是最上面的那对手足,生如镰刀,黝黑而发亮,仿佛隐藏在暗夜中的杀手,危险而玄秘,虽非兵器,却胜过任何兵刃。 嘴旁更生有一对可怖的铁钳,不知多少生灵丧命其下,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一头蚁王,火灵蚁中的王者!”南剑天感受着凶灵体内恐怖的元力波动更是全身发凉。 “这至少是一头结丹期巅峰的火蚁王,无限接近金丹期。”要知道,熊王才是刚刚结丹有成,便如此难缠,而结丹巅峰的火蚁王更为致命,而且…… “火灵蚁天生火翼,拥有和我不相上下的速度,想要脱身都难。” 南剑天望着火蚁王背后飞速鼓动的火翼,心念如电,思量着对策。 此刻,火蚁王正直立起身,一双精小而邪恶的淡红色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名人类,目光如电,洞人心魄。 它眉心殷红的丹砂带有几分妖娆,虽看起来有几分稚嫩,实则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一般人吃的米都没有它杀的人多。 火灵蚁如同看待猎物般盯着南剑天,脸庞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意,在它火翼的飞速鼓动下,一层层灼热的气浪充斥着周围的空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脱困 火蚁王望着眼前的血食显得异常兴奋,双翼陡然加速鼓动,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而后猝起发难,掀起一阵火浪席卷向面前的人类。 “成败在此一举!” 南剑天目光坚定,他没有再次迎战,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以他现在炼气期的修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击败结丹巅峰境高手。 他心中有一个谋划,如果运用得当可顺利摆脱火蚁王和熊王的纠缠。 眼见火蚁王就要追上自己,南剑天反而以最快的速度飞向百丈外的熊王,数息便到了对方面前,而后迅速收敛了全身的气息,身形向下方疾坠,极其刁钻地钻到了熊王搭建的冰桥之下。 没有了南剑天双翼的遮挡,熊王和火蚁王瞬间便出现在了对方面前,两大凶兽望着面前领域内的王者都是震惊万分。 当然,在敌我未分之前,它们面对未知的危险很快做出了反应。 火蚁王全身烈焰升腾,此刻更是突然窜高了几分,如同一颗陨星照耀永恒,试图一举将熊王灭杀。 熊王更为更为敏捷,单手一划,一道数丈高下的冰幕凭空出现在火蚁王面前。 “嘭” 火蚁王躲闪不及硬生生撞击在冰幕之上。 承受重击后,冰幕并未断裂,只是向内部微凹,无数的龟裂也很快被修复。 熊王催动冰幕向火蚁王碾压而去。 火蚁王毕竟是结丹巅峰高手,望着眼前的冰幕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挑衅,疯狂的攻击。 它化为飞速旋转的火色漩涡消耗着冰幕,臂刀暴风雨般轰击而出,冰幕一阵颤抖,最终轰然破碎。 火蚁王双翼一振便出现在熊王面前,臂刀交叉地收割向熊王暴露在外的脖颈,它似乎清楚熊族的薄弱之处,想要将敌手一击致命。 此刻,熊王魏然而立,但身上的气息却在迅速拔高,就在它虚顶出,蓦然浮现一柄三寸长短的小刀,晶莹剔透,却散发出澎湃的冰寒气息,让火蚁王身遭旺盛的生命之火都一阵晃动。 晶莹小刀正是六叶冰晶所化,似乎感受到致命威胁,六叶冰晶在虚顶提溜一转,便厉电般袭向火 蚁王丹砂眉心。 这一刻,火蚁王脸上充满了惊惧,怀疑。 自从它占领这片领地,今日是它第一次遭遇生死威胁。 但火蚁王反应倒是快极,它仰面向后方倒射而去,望着晶莹小刀在自己额头飞过,它甚至可清晰感受到寒芒舔舐肌肤,瞬间遍体生寒。 下一瞬,火蚁王已在百米外的虚空落定身形,整个人凭空悬浮,火翼悠悠地在背后鼓动。 只是在它额头,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迸裂开来,诡异的是其中并没有流出一滴血液,反而很快弥合如初。 这一次,火蚁王望向熊王的眼神充满了凝重,甚至是敬畏。 但今日一战,它已经避无可避。 同一界域不可能有两个王者共存,当熊王踏入这片沙漠的那一刻,它们便注定一战。 现在,反倒是南剑天成了局外人,他悬浮在空中,望着两大强者的战斗,脸色阴晴不定,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熊王唤回了晶莹小刀,在六叶冰晶的召唤下,无穷无尽的冰寒之气在它掌中凝结,化为一杆丈许冰枪。 握在掌中一振之下,天地间的元气发出刺耳回响。 “呜呜”宛如鬼魅鸣咽。 长枪在手,当如盖世霸王! 熊王脚下凭空出现一道冰河,宛如悬挂天际的银练,延伸到了火蚁王面前,而熊王脚踏冰河在瞬间冲到了火蚁王的近前,举枪便刺。 火蚁王腥红的舌头舔舐嘴角,露出残忍的表情,臂刀摩擦之下擦燃重重火花,手提臂刀猛然荡开了冰枪。 火蚁王臂刀斩在枪身上,看似一触即溃的冰枪竟未损伤分毫,甚至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反而冰寒之气在对撞的瞬间沿着刀身如毒蛇般攀附上来,令火蚁王全身如置身冰窖。 ‘横扫千军’、‘力劈华山’、‘回马一枪’、‘中流砥柱’…… 一杆冰枪被熊王使的虎虎生威。 一时间,整个场中都是刀光枪影,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攻伐,狂暴的火元力和冰寒之气绞在一起,难解难分。 “熊王获得了六叶冰晶的传承,在圣 物的协助下才获得了与火蚁王平分秋色的实力,如果我动用所有手段固然能击杀二兽,只是风险着实太大,若非有性命之忧还是不要轻易启用。”南剑天静静地注视着场中形势的变化。 现在熊王和火灵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要做的就是耐下心来静观其变。 就在两大兽王争斗正酣之时,下界却发生了变化。 由于沙漠炎热的天气和二兽战斗的波及,下界冰桥正迅速崩塌,无数被冰封的火灵蚁再次复活。 很快一道巨大的裂痕便延伸到了大地冰熊的脚下,它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叫便跌落下去。 无数的火灵蚁闻到血食的气息,发疯一般涌向大地冰熊。 熊王自然注意到这些,急于撤出战斗回援,便挥出一枪逼退火蚁王,就欲抽身而退。 火蚁王勘破了熊王的真实意图,反而迅速缠打上来,令熊王不得脱身。 “嗥” 眼见大地冰熊就要丧命当场,熊王发出愤怒的嚎叫,手提长枪猛然前冲,顺势举起掌中的冰枪,撕破空气,连带‘呜呜’鸣咽向火蚁王迎头劈下。 火蚁王面露狠色,臂刀交叉在头顶,格挡向丈许冰枪。 “嘭” 势大力沉的一击将火蚁王身子都压弯下去,全身骨骼更发出痛苦的呻吟,若非它筋骨坚固异常,这一击足矣震碎它全身的骨骼。 眼见火蚁王接下了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击,熊王并没有意外之色,反而阴谋得逞的样子。 熊王迅速收回冰枪,枪锋前端呈现一幅奇异的洞天,那是镇妖塔第一层的世界,到处银装素裹,雪暴迸裂。 火蚁王被封印在第二层长达逾千年,陪伴它的除了黄沙就是烈日,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不禁呆滞片刻。 也就是在这电光闪过的刹那,奇异洞天内部喷射出一股磅礴而雄浑的冰界源气,瞬间如跗骨之蛆包裹住了火蚁王,火蚁王瞬间被冰封起来,失去了再战之力,整个人化为一尊晶莹的冰雕。 而在冰雕内,火蚁王嘴巴微张还保持着惊诧的神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灭熊王 “砰!” 被冰封起来的火蚁王被熊王一枪震飞起来,以熊王最初设想本想将火蚁王这个生死大敌一枪震毙,只是没成想火蚁王躯壳如此坚固,虽被冰封受到冰枪的全力一击竟还毫发无损。 眼见着冰雕陨落向远方,熊王没有继续追击,瞄了一眼被火灵蚁吞没的大地冰熊身形电射而去,一把提起大地冰熊落在冰面上。 大量的火灵蚁顺着熊王的手臂迅速涌向其他身体部位。 熊王释放出体内强大的气息,形成强大的气场,顿时把自身和吸附在大地冰熊身上的火灵蚁震飞出去,一个不存。 只是大地冰熊的状况却显得有些不妙,全身遍布被火灵蚁噬咬过的痕迹,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创口如婴孩小嘴张开,留下汩汩血水。 熊王正待施展元力为大地冰熊恢复伤势,突闻远方一声惊天炸响传来,却是火蚁王崩碎了禁锢自己的冰雕,身沐冰水地振翅飞来。 许是由于愤怒,令它更显狰狞,身上燃烧的烈焰更胜几分,在其胸腔间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好像在下达命令。 而这阵声音径直传达出数里之外,浪翻云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听闻声音已令人毛骨悚然。 散落沙漠中的惨白骨骸竟被震得寸寸炸裂。没有鲜红的骨髓,骨腔内早已被火灵蚁吞噬一空,却见一只只晶莹剔透的蚁卵赫然于目。 原来,火灵蚁吞食人畜骨髓便可大量产卵,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实现催熟。 且蚁卵产在骨腔内, 外骨形成天然的保护,大大增加了蚁卵的成活率。 凭借天时地利,火灵蚁得以在短短数年间风靡大漠, 成为数量最多,覆盖率最广的种族。由此看来,火蚁族的崛起并非偶然。 此时,已有火灵蚁幼虫破壳而出,首先将束缚在外的卵壳逐步蚕食。 其中蕴涵火蚁至精,吞噬卵壳有助它继承火蚁传承,并迅速催化为成熟体。 火灵蚁血色**撕破重生,在一次次生与死的边缘完成蜕变。 火蚁幼虫臃肿而鲜嫩的身体瑟瑟发抖,忍受催人欲绝的疼痛。 着,其体表生出坚硬的甲壳,黝黑而明亮,狰狞的外貌、嘴边寒光闪现的铁钳,无一不在诉说它的凶煞,使人望而生畏。 皱的双翼迅速舒展,此时火灵蚁虽然只有指甲大小却已初具凶威,血翼鼓动直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它们听闻火蚁王的尖锐呼唤,仿佛听到了战斗的号角,随后一团火蚁幼虫蜂拥向火蚁王。而在远方,有更多的火色云团向此处涌来,遮蔽了天空,遮住了烈日,在下界投放出一个巨大的阴影。 一瞬间,仿佛整个大漠都处在火云的笼罩之下。 南剑天虽刻意隐匿了自身的气息,以免成为攻击目标,但是处在如此危险境地,仍不免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 无数团火云落定在火蚁王周围,紧密依附其躯壳之上。 火灵蚁呈山呼海啸之势迅速涌聚,无数火蚁在其中翻滚和交织,仿佛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并分出清浊,化出形体,最终形成一尊擎天而立的火色巨人。 只见他腰身纤细,双臂如死神镰刀,面色狰狞生长有红色铁头,且虚顶处抽出两根触角当空舞动,血色的眼睛直视熊王凶光毕现。 可以确认,它就是火蚁王的新形体。 伴随这一切的形成,火蚁王的气息在急剧攀升,直至突破了结丹期,到达金丹初期的样子,强大的气场对熊王形成了巨大的压制。 虽说熊王的身形已堪称雄伟,但是与火色巨人近十余丈的庞大身形相比,却显得颇为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 “卑贱的生灵,你会为你的无知付出生命的代价!” 火色巨人胸腔间发出沉闷的雷鸣,在它口中喷射出一道火蛇横扫下界,那是由无数的火灵蚁军团组成。 火蛇瞬间包裹住了熊王,疯狂的吞噬,却被熊王释放出强大的气场震毙无数,如雪花般散落在地,这片沙漠仿佛都要被点燃了。 火色巨人面无表情盯着熊王,突然,它右手一扬,火色云掌突然涨大数倍,镇压向下界的大地冰熊。 与此同时,熊王催动冰枪截杀过来。 “嗤啦!” 仿佛割破麻袋的声音,冰枪斩断了火色巨人的巨掌, 无数的火灵蚁如火色砂砾倾泻向下界,顿时就将大地冰熊淹没。 它全身的血气引得火灵蚁陷入疯狂,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它的血肉,无数火灵蚁钻入它的伤口,疯狂地蚕蚀着它庞大的躯壳。 山丘虽大,但火灵蚁胜在数量众多,就算每个火灵蚁搬走一颗沙子,一座沙丘也会很快搬空。 而大地冰熊就是那座沙丘。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数息之间,大地冰熊便被拖入了地下。 熊王明白一切已无法补救,面对火色巨人它虽然有心挽救最后一名同类,但现实却不允许它这么做。 火色巨人被斩断一臂,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没有动怒,似乎它很乐见大地冰熊的陨落。 无数的火灵蚁涌向断臂处,火色巨人很快恢复如初。 接着,就看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只见大地冰熊竟然再次出现在地平面之上,在它身下是火色的浪潮,无数的火灵蚁拖着它的躯壳前行,此情此景让人想到了在海洋中游荡的扁舟。 火色巨人甚是满意,两指一夹便将大地冰熊送到了嘴边,而后囫囵吞枣般将其一口吞噬,舔着血红的舌头一脸享受的样子,还不忘嘲讽地望着熊王。 “你连你的子民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称王!”火色巨人大吼。 熊王双目蕴血,怒吼连连,掌中冰枪暴涨一倍,它提起两丈长的冰枪绞杀向火蚁王,它凭借灵活的身形与火蚁王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熊王手上的冰枪如风一般斩出,“唰唰”两声,在火色巨人腹间刨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这还不够,熊王拼尽全身的力道掷出冰枪,划破虚空,长枪径直轰穿了火色巨人的胸膛,在后心贯穿而出。 熊王身法如电鬼魅般出现在火蚁王身后并接住长枪,毫不迟疑地斩向火色巨人的后膝。 火蚁王宛如山丘般的双膝就像被割倒的芥麦,被齐刷刷地斩断,伴随双腿的崩塌,它身形一矮,跪倒在地。 熊王一招得手,当下抡起冰枪向火蚁王脖颈斩下,意图一举将它重创。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图谋圣器 这一次熊王没能得逞,火色巨人脑袋一个旋转直面熊王,望着威势惊人的冰枪它双臂化为两条粗壮的火蛇,疾电般缠绕而上,巧妙地将冰枪荡开。 熊王故技重施,引冰界元力通过长枪侵入火蚁王体内。 火色巨人此前吃了一次巨亏显然早有准备,全身腾起无边火焰抵御六叶冰晶散发的神力,虽然它体内的火焰被压制,冰寒之气只能通过缓慢的速度侵蚀它的手臂,但是只要火蚁王愿意,就可通过火灵蚁的死亡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而现在最缺时间的就是熊王。 在无声的对峙中,火色巨人胸腹间巨大的伤口已弥合如初,并抽生出了新的双腿,它重新站立了起来。 面对无数火灵蚁成群结队的袭扰,熊王祭出了护体气罩,抵御着火焰的侵蚀。 火色巨人被压制良久此刻终于迎来爆发,它祭出了最强杀器,两只巨大的铁钳夹击向熊王,与此同时,两条黝黑的臂刀直挺挺地刺向它气罩命门。 狭长的臂刀后发先至,率先轰击在气罩之上,展开狂乱的交锋。 暴虐的空气席卷四周,冲撞的无数火灵蚁在半空中往后弹飞。 即使身处气罩之内,熊王也可感受到火蚁王臂刀蕴含的恐怖威能,那是一种天生的神力,胜过任何法器,它的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气罩最终没能抵挡住臂刀。 ‘咔嚓!’ 伴随一声脆响,气罩应声破裂,熊王硕大的身躯暴露在敌人攻击之下。 而在此时,一左一右两个巨钳也深深地没入它的体内,将它牢牢压制当地。 “吼!” 熊王做出最后的垂死挣扎,掌中长枪轰入火色巨人的肩膀。 但是,火色巨人仿佛没有察觉,山岳般的体魄全部压了上来,并顺势将臂刀刺入熊王体内,两面黝黑的臂刀将熊王牢牢钉死在地面上。 血色的红潮一涌而来,瞬间把熊王淹没…… “结束了?”眼见两头凶兽决出胜负,南剑天在深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熊王已死,那冰族圣物六叶冰晶……” 一路走来,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六叶冰晶展现的威能,也正是倚 仗六叶冰晶熊王才可跨阶挑战火蚁王,虽然最后失败了,但要说他不对颇具威能的圣器动心那却是假的。 “如此圣物断然不会被轻易毁灭。”南剑天可以断定六叶冰晶就在附近。 很快,遍地火灵蚁散尽,它们或融入火色巨人体内,或潜入地下消失无踪。 当红潮褪去,当地空留一副巨大的骸骨,那正是熊王的遗骸。 火色巨人掀开熊王骨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难道它也在寻找六叶冰晶?”南剑天自忖。 事到如今,他还冒死留下的原因就是觊觎六叶冰晶 果然,在熊王颅骨深处悠悠然地飘荡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冰晶,只是不同寻常的是这块冰晶生长有六朵冰叶,每一朵都散发出超脱世外的神圣气息。 此刻,它就静静地凭空悬浮在半空中,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璀璨至极。 果然,火色巨人望着眼前神秘的冰晶喜形于色,而伴随熊王的陨落六叶冰晶成为无主之物,似乎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火色巨人技高胆大,硕大的双手渐渐聚拢,试图抓住冰晶。 它猛地合拢双手,以为抓到了圣器。 但是不远处南剑天看的清清楚楚,就在火色巨人合拢双手的一瞬间,六叶冰晶竟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来,终究是有缘无分。”南剑天眼见此处不禁摇头叹息一声。 火色巨人张开双手,却见掌内空空如也,唯独不见冰晶,不由得暴怒起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南剑天鼓动双翼,风驰电挚般电射向远方。 “贼子!” 火色巨人误以为是眼前这名人类盗走了六叶冰晶,暴怒异常,翻手为云,遮天巨掌向南剑天的身形镇压下来。 “气运怎会如此不济,这火蚁王竟把我当成了盗贼,那我岂非不是太冤了?” 南剑天心中念头急转,余光望着朝自己当头罩下的火色手掌脸色铁青,他甚至可以看到巨掌内翻滚不息的火灵蚁,如果被罩中下场可想而知。 感受到虚空中迅速逼近的威压,他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 “嘭” 一声巨响后,仿佛山河塌 陷,方圆百丈都被笼罩在滚滚烟尘里。 下一瞬,南剑天已闪身跃出了火色巨人的攻击范围,面色煞白如纸,显然惊吓不浅。 “金丹期高手恐怖如斯!”南剑天头也不回,风也似的驰骋向远方,身后还在不断传来火色巨人雷霆般的怒吼。 数里外的虚空中,南剑天振翅飞翔,在气流中滑行,这样有助于减少体内元力的损耗。 接下来的日子他并没有遇到强大的凶兽,只是偶尔会看到下界有些沙兽在争夺领地,互相厮杀。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修仙界永恒的定律,这一点对于兽族同样适用。 三日后,南剑天如期到达了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此刻,南剑天正站身在一片荒旷的大戈壁上。 一目死寂,宏阔悲壮,浩瀚、沉郁、壮美而苍凉,更富有慑人的野性。 目所能及看不到巍峨山脉,没有潺潺流水,没有一丝绿意和生命气息。 他甚至还可看到残破的城墙,层层叠叠,似乎在默默诉说它的古老与沧桑。 旷达的蓝天漂浮忧郁的色彩,还有那日出浸染大地的绚丽景色。 整个戈壁就像一头荒古巨兽匍匐在地,惊心动魄,压抑的令人窒息。 南剑天脚踏成片的灰褐色砾石,神色庄重,很快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日无话,第二天。 蛮荒戈壁,疾风怒吼,碎石如斗,随风冲撞,整个大戈壁仿佛陷入了狂暴。 在一片荒芜之地,乱石丛生,两头凶兽正为领地殊死搏斗。 一头是全身布满肿瘤般护甲的蜥蜴兽,另一头是身如一座雪山的白虎,两大凶兽猛烈攻伐,不知已经撕杀了多久。 此刻的白虎身沐鲜血,就像泣血的雪山,雄伟而悲壮,在它胸腹间甚至还有两块巨大的皮毛被连血带肉的撕裂开来,血液早已干枯。 蜥蜴兽貌似短暂占据上风,伤势稍轻,只是后背被撕裂了几大块鳞甲,伤口处不断冒出汩汩黑色脓液,腥臭无比,很快脓液凝固,掩盖了伤口。 能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中生存至今,每个强大生物都已进化出了自己的生存法则。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危机重重 只见白虎突然大发神威,每一拳开山裂石,掀起无边凶威,攻伐向蜥蜴兽。 蜥蜴兽气势明显低了一头,面对白虎却毫不避让,两大凶灵在开阔的戈壁上展开血腥肉搏。 没有花哨的武技,只有纯粹力量的对拼。场中以二兽为中心掀起滔天尘浪,肆虐的罡风席卷四方。 白虎五指如笼,撕掉了蜥蜴兽身上大片的鳞甲,血肉横飞,虚空中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在激烈的对抗中,蜥蜴兽后背大片鳞甲不翼而飞,隐隐可以看到森然脊骨,甚是惨烈。 虚空中,一只‘大鸟’疾电般飞向此处,翼展长达丈余,近看才发现是一名生长有羽翼的人类,正是南剑天途径此处。 接下来,他亲眼目睹了两大凶兽决胜的一幕。 蜥蜴兽鞭尾生长有一只骨锤,且其上生有骇人的骨刺,每一根都长达数米,那是它全身最坚硬的部位,也是它御敌的武器。 蜥蜴兽鞭尾当空斩出,鞭锤在白虎身侧落定。 “嘭” 白虎被轰飞出去,沉重地坠落在地。等它挣扎着站起身才发现身侧被轰击出一个磨盘大小的血洞,甚至隐隐可见其腹中鲜红强大而搏动的五脏六腑,鞭尾携带的骨刺更是在它齐腰以下刨开巨大的创伤,血瀑瞬间染红了下半身,这一击几乎将白虎拦腰斩断。 白虎好像明白自身的状况,发出阵阵悲鸣。 蜥蜴兽眼见南剑天在低空飞过,好像受到挑衅,鞭尾一甩便到了他的面前,水桶大小的鞭锤直捣苍穹。 南剑天望着鞭锤根根倒竖的骨刺不慌不忙,好在他早有准备,极速拉高了身形摆脱了凶兽的攻击,迅速穿越了两大凶兽的战区。 蜥蜴兽一招‘直捣黄龙’落空,鞭锤顺势砸落在地面上,轰击出一只深达数丈的巨坑,沙尘炸开一般弥漫四周。 白虎被重创身退,身体瑟瑟发抖,蜥蜴兽能清晰感受到它内心的颤栗,但它并没有打算放过敌人。 此役中白虎王被蜥蜴兽重创,但以白虎的复原能力最多只须两个月便可恢复战力,那时它又将成为蜥蜴兽不得不面对的死敌,这是蜥蜴兽不允许发生的。 白虎王牙缝间尚且挂着蜥蜴兽的碎肉,两大凶灵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怒吼声中蜥蜴兽再次扑杀而来,鞭锤率先发难,虽然没有击中白虎,其上的骨刺却险些将白虎臂膀斩落,血如泉涌。 蜥蜴兽蓄势已久双足蹬地庞 大的身形向前激射而出,就势将白虎扑倒在地,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蜥蜴兽倒剑般的牙刀咬断了白虎水缸粗细的脖颈,一切在此刻落幕。 蜥蜴兽双目如电,警惕地环顾四周。 白虎王挣扎的四肢变得软弱下来,很快它就会成为蜥蜴兽腹中之食…… 诸如此般,镇妖塔内部优胜劣汰的一幕随时随地都在上演。 接下来,南剑天仿佛行走在康庄大道,并未遇到重大危险,更没有一个对他构成威胁的对手出现,直到三日后他顺利找到下一个入口。 当他再回首,却不见了浪翻云的踪迹,也许此人在哪里耽搁了,也许遇到未知风险也难讲,踏入镇妖塔的那一刻起,便是各安天命。 南剑天没有等待,而是毫不犹豫地步入了充斥着幽冷气息的甬道…… 一阵天旋地转后,南剑天来到了一片光线墨绿,幽暗深邃的空间,当他察觉脚下的情况立马蜻蜓点水般弹跳起来。 南剑天当空悬浮,在他的身下是无边无际的沼泽。 “这应该就是第四层的世界了。” 只见下界荆棘林莽,重峦叠嶂,泥淖沼泽中长满了翠绿色浮萍,有的地方还呈现暗深色,在泥泞水中漂浮。 幸得南剑天已祭炼出了天使之翼,否则坠入沼泽只会越陷越深,这看似无害的大沼泽每年不知吞没多少条鲜活的人命和凶兽。 前途沼泽,后无退路,只是这片空间好像无边无际,一眼看不到尽头,没有数日恐怕不能走到尽头,这注定是一段艰辛的历程。 南剑天没有再迟疑,当下拍马上路,一边在天际翱翔,一边留意观察下界的状况。 大沼泽看似平静,实则凶险难测,也许一片浮萍下就潜藏着远古生物,等待着猎物靠近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 大沼泽仿佛陷入了沉睡,南剑天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凶悍的生物,反而一路顺风顺水,他甚至有些不习惯了。 他就像一头雄鹰,像拓荒者在荒芜中前进,穿过泥泞,穿过可怕的寂静,穿越惶恐,飞跃了黑暗森林,横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沼泽,照此下去,他有自信在三日内到达沼泽尽头。 翌日。 为防范下界的风险,南剑天索性以天使之翼代步,在不知疲倦地飞翔了数十里后,他来到一片绿茵沼泽前,只见遍地都是艳丽的草木,只是这种艳丽却显得妖异万分。 南剑天望着前方翠绿欲滴的雾气眉头紧锁。 “这是毒瘴,哪 怕不慎沾上一丝都会有性命之忧!” 细察之下草木从中果然隐藏着无数响蝮蛇、蝎子、蟾蜍等毒虫,甚至附近的灵草灵药也被毒瘴之气侵蚀,变成了致命的毒物。 “这毒瘴不知延绵多少里,恐怕无法强行通过,而这里又是前往下一界面的必经之路,该当如何?” 就在南剑天踌躇满志之时,一阵风暴仿佛平地而起,席卷了无尽的毒瘴之气向前方涌去,阻挡在他面前厚厚的毒瘴瞬间被清了个干净。 “果然是天助我也!”南剑天难掩喜色,当下不急不缓沿着风暴清出的路线向前方飞去。 渐渐地,一个大无边际的沼泽雏形呈现在面前,这个沼泽的宽广大过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沼泽。 不!是大过所有沼泽的面积之和,在沼泽内漂浮着数个巨大战舰大小的小岛,每个岛屿都有数里方圆的面积。 伴随毒瘴的回涌,小岛上仿佛炸开了锅,无数的生物亡命般躲避,哪怕被绿色瘴气沾身分毫,也会顿时毙命。 两岸的百年古木被腐蚀的如筛子一般,像被割倒的芥麦‘轰隆隆’地倒地。 无数硕大的猛禽在虚空中便被融化了血肉,一副副惨白尸骸雨点般陨落向黝黑的沼泽。 “如此以来倒是省去了我不少手脚,毒瘴居然无意中帮了我大忙,为我肃清了前路。” 但是越往沼泽深处走,南剑天心中也愈发不安,这是随着修为的提升对危险的预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此之大的沼泽若说没有任何强者统治,这种可能小之又小。 渐渐,他发现湖水仿佛变成了血色,深不见底。 而且随着不断的深入这种血色也愈发浓重,最后变成血浆一般浓稠,水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吸,不断冒出巨大的血泡,在水面炸裂,升腾起阵阵血雾。 但是他不敢做出任何妄动之举,如果惊动了隐藏暗中的强大凶灵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里,虚空中形成了浓厚的绿色云瘴,给人的感觉如铅云一般厚重,随时都会陨落下来。 风暴经过这里云瘴居然没有散开,反而就像凝固了一般纹丝不动。 “云瘴并非短时间形成,而且常年不散,这里的一切太不寻常,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南剑天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感到有两只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自己,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强大过他进入镇妖塔所见过的任何生物。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危机重重 这里虽然仍旧在黑暗沼泽的范围,却仿佛大出天际,沼泽中血水深不见底。 就在南剑天经过沼泽中心的时候,他隐隐看到一尊巨大的形体在血水中游离而过,接着,方圆百丈的血水沸腾了起来,这片水域就像被煮沸一般。 南剑天暗叫一声‘不好’,身形极速拉升,几乎瞬间就到了云瘴附近。 “吼!” 伴随一阵惊天怒吼,五座高低不一的“骨峰”破水而出,直插天际。 那是五根巨大的手指,每一个指甲都如巨剑,声势骇人。 那个神秘骨掌五指如笼,掌间呈现血色风柱,远看犹如一条血龙,想将南剑天擒杀。 好在南剑天早有心理准备,处变不惊,身形如电,数次变幻轨迹后,避开血龙,玄而又玄地在神秘凶灵指缝间逃脱。 下界,血雾翻腾,一尊长达数百丈的巨大骨龙显露形体,那是一条古龙,龙头好像船儿大小,全身没有一丝血肉,整条巨龙只剩下一副森然骸骨。 此刻它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翻搅四方血水,威力无边。 无边无际的云瘴被它捅破了天际,甚至被骨龙撕裂成数段,凝固的云瘴终于流动了起来。 而骨龙之爪在毒瘴的侵蚀下,并未见有丝毫损伤,可见其骨骼已超凡入圣。 一击失手后,骨龙并没有追击,似乎对眼前这条‘小虫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难怪没有察觉任何生命波动,原来是一头已死的凶灵,这镇妖塔每一层都充满危机。” 南剑天劫后余生,通体发凉,回望骨龙并未追来,方才放下了高悬的心。 “这骨龙的气息犹在火蚁王之上,竟是超越了金丹期的存在,金丹期之上,难道是传说中的元婴期吗?如此盖世高手在中土大陆都屈指可数,怎会陨落在此地?” 骨龙是这片区域的王者,此刻游离天际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疆土,很快,它的身躯渐渐沉向下界。 震耳欲聋的炸响声后,骨 龙庞大的身躯迅速潜入血色沼泽中,消失无踪,水面也很快恢复了平静,这里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 三日后,镇妖塔第六层某处未知空间。 火红的天空,火红的骄阳,干涸的大地裂开一条条恐怖的裂缝,缝隙中仿佛就欲喷出火焰,大地上黑色的岩石仿佛就要融化,方圆数里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更没有水源,只是偶尔有几只正在觅食的火鸦经过这里。 这片区域的任何一处都炎热难当,残酷的环境让大部分生命不适宜在此处生存,这里便是火族的栖息地火界。 “轰隆隆” 伴随巨大声响,远方火山爆发,火焰炽盛,声势浩大,山岳倒塌,撕裂大地。 暗红的岩浆在滚滚黑烟的裹挟下喷涌而出,黑云向四周滚滚压去,无数通红的岩石和岩浆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雾弥漫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陨痕。 在火山笼罩的数十里内,喷涌而出的岩浆化为一条条流动的岩浆河流,吞噬了大片土地。 黑烟弥漫天际,使万物混浊不堪,这可怕的灾难在火界却是另一幅景象,而火鸦等火界特有的生物好像习以为常,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它们世代在此繁衍生息。 就在这时,不远处虚空一荡,如水纹般的涟漪洋溢开来,接着,一道人影在其中跌落而出,略显狼狈。 他正是初临火族地界的南剑天。 此刻,他立定身形,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经过近半个月不眠不休的赶路,南剑天脸上并未呈现丝毫疲敝之态,反而对未知领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只是这火界的空气着实炎热,太阳照射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痛,闻着空气中浓重的硝烟气息甚至呼吸不畅,他在迅速调节了自身状态后方才恢复如常。 南剑天环伺四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历经了雪界、大漠、隔壁和黑暗沼泽的一番变故后,他早已变得心如止水,心境很快就切换到了当下。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火界吧! 没想到镇妖塔居然可以沟通数个界域,这种神通绝非寻常灵宝能够比拟。” 南剑天短暂震惊之后,很快回到现实之中,双翼一振便消失当地,出现在百米外的高空。 虚空中,南剑天心神念动,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意笼罩四方,在他额头迸现一柄晶莹剔透的三寸短剑,正是神念之剑。 “嗖” 神念之剑仿佛得到了命令,如毒蛇般瞬间便到了一头翱翔在高空的火鸦面前。 神念之剑就像虚无的空气,正中火鸦额头。 火鸦只觉一道空气在体内流过,接着便失去了对外界的直觉,直挺挺地陨落向下界,在落地之前它的躯体业已燃烧为一团灰烬。 南剑天如法炮制,很快再次斩杀了数头火鸦,由于火鸦阶位较低,所以并没有遭受任何反抗。 半日后,南剑天的身影出现在数十里之外,浪翻云早已被他甩的不知所踪,照此速度下去,他至少比对方提前两三日到达终点。 正午时分,高空中烈日如焚,南剑天被灼烧的通体火红,但他行进的速度丝毫未减。 蓦然,南剑天在面前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那是火界的季风,很快,在他正前方出现了一团火云,细察之下方才发现那是成群结队的火鸦,正乘着季风气流乌压压地向他压迫而来。 面对少则成百上千的火鸦南剑天毫无惧色,反而迎了上去。 由于自离开天南以来,南剑天一直深受压迫,望着阻挡自己去路的成百上千的火鸦,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仇敌。 “韦康,你不过是出身高贵,骄奢淫逸,欺软怕硬,简直是罪该万死;杜飞,我明明已经击败了你,但是你还是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耀,你放心,失去的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夺回来,还有我心爱的婉儿……” “我不会屈辱的活着,曾经羞辱过我的敌人,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我要变得更加强大……就算天若忤逆我,我也要踏碎这天!”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误入火族地界 面对危险,南剑天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曾经的生死大敌,一股戾气由心而生。 接着,在他身前凭空浮现数十柄神念之剑,每一道剑意上都投射出莫大的凶威。 “嗡嗡” 周围虚空发出阵阵回响。 裹挟肃杀剑意,数十柄神念之剑突然爆发,势不可挡,如日出东方,其道大光,河出伏流,江河般汹涌而至。 仅一个照面,便有近百头火鸦被击杀。 神念之剑在洞穿冲在前面的火鸦后,气势不减再次射杀了尾随其后的大量火鸦,一时间,失去生机的火鸦仿佛雨点般陨落向下界。 神念之剑在南剑天的催动下当空交织,形成一道密集的剑网,无情绞杀火灵。 不远处,南剑天悬浮空中望着眼前的战场,脸色煞白如纸,方才他全力发出一击,只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掏空了,他身后的天使之翼一阵明灭,一个踉跄几乎使他陨落向下界。 南剑天连忙再次取出数枚菩提果一股脑地吞服了下去,灵果所化元力迅速补充了他体内力量的不足,仅半柱香便恢复了三成的样子,富余的元力则在丹田形成了一个能量球,运转不息。 “没想到神念之剑全力发出竟有此威能?” 要知道神念之剑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万……这是一个巨大的跨越,不仅对自身元力的要求极高,更是修士对剑意的领悟和把握的考验。 “只是此举危险异常,还是不要轻易施展为妙。” 试想当你和一个敌人交手时,即使你全力一击斩杀了对方,但若在此刻有另外一名敌人赶来援手,即使他的身手不高,斩杀一个已失去战力的人却也绰绰有余。 “迟则生变,还是尽早离开这里。” 南剑天已经试验了神念之剑的威力,他担心拖延下去会引来强大的火灵,当下拔剑挥出一道火瀑,笼罩了方圆数十丈虚空,将最后百余头火鸦悉数焚灭。 第三日,南剑天的身影出现在火界的荒芜之地,这片土地每一寸土地都炽热如火,地面上无数区域热气蒸腾,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 “这里不知处于何处地界,如果依照人类对疆域的划分,这里应该属于蛮荒吧?至少也是属于火族的边缘地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有火族高手出现。” 就在这时,一阵的打斗声隐隐传来,这不免引起了他的戒心,当下收起天使之翼悄无声息地直奔声音源头。 数十米外,南剑天远远望去,只见十几名刀客正在围攻一名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气宇轩昂,身着幽蓝色冰衣,战袍上铭刻六叶冰晶似的纹理,手持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每一剑都仿佛冰崩雪裂,被十几人围攻而不落下风。 而与他对战的十几人服饰鲜明对立,每个人都身着火焰般的衣服,在他们脸上或太阳穴位置无一例外地拓印着火之烙印,他们攻防有序,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 此外还有三名身着火彩服饰的中年男子正沉着地望着战场,他们是想利用普通士兵消磨青年男子的锐气,而后出手一举将其灭杀。 “青年男子是冰族的人无疑,而且身手不低的样子,而与之交战的一方应该是火族兵卒,冰族和火族势同水火,他们互相仇杀自然并无意外,只是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火族出现在此处?难道纯属巧合。还有,战圈外的三名火族气息不弱,其中两人和我同属炼气期修为,中间带头之人更是凝气期强者,青年男子引得如此多的高手围剿,必然大有来路!”南剑天冷静地望着战场。 只闻呐喊声和惨叫声交织,血光与刀光交相辉映,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攻伐,青年男子凭借灵活的身法在敌群中来回穿梭,不时的瞅准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一炷香时间过后,已有数名火族士卒被他斩杀。 望着一名名族人倒在敌人冰刃下,统领身侧左右的那两名大副红着眼嚎叫一声,没有请示便加入了战团,而火族头领并没有阻拦,只是默默望着战团。 随着两名火族副统领的加入,战局瞬时逆转,冰族青年很快被压制住了,被逼的连连倒退,身上的冰服也被纵横的剑气撕裂了数段。 其中一名副统领望着狼狈不堪的冰族青年嘴角露出一丝森然笑意,身形一个模糊居然在原地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身形已欺到近处,抬起的右掌火芒闪烁,向前方平推而出。 “嘭” 冰族青年胸前生受一击,全身锦缎都被撕裂,不禁神色骇然,他如处在暴风雨中的扁舟陨落在地,只觉嗓间一甜,一口精血夺喉而出,脸色苍白,显然是伤得不轻。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系在他腰间的一面令牌‘哐 当’丢落在地。 “是什么东西?”一名火族士卒将令牌捡起,并呈给副统领。 “这是冰族的令牌,而且好像是冰族皇室的身份令牌。”副统领细细查看。 “你是冰族二殿下?”大统领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二殿下,你们认错人了。”冰族青年被一语道破身份,有意遮掩。 “不!我可以肯定你就是冰族二殿下,在我火族的悬赏榜上我曾看到你的影像。”大统领向前一步道。 “没想到我们居然可以在这蛮荒之地俘获冰族二殿下,如果将他献给火王,那可是大功一件,大统领成为封疆大吏指日可待!” “不错,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可是呆够了,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两名副统领显得兴奋异常。 “果然是冰族二殿下,如此以来可就有好戏了。你们尽管放心,若本座成为封疆大吏,你们自然鸡犬升天,本座岂会亏待你们。”大统领在验明正身后,也是显得惊喜异常。 “谢大哥!”两名副统领随声附和。 在他们眼中,眼前的这名冰族二殿下早已成为粘板鱼肉,而他也必将成为三人晋阶的脚石。 “事态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现在又凭空牵扯出一个冰族二殿下来,只怕火族对此人下了必杀之心,虽然这冰族二殿下看起来颇为顺眼,但我想救他却是力不从心,甚至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念及于此,当下南剑天悄然向后方退去,欲绕过这段是非之地。 “阁下在暗中觊觎了那么久,难道现在还不打算现身一见吗?”突然,他耳畔响起一道声音,接着一道霸绝无匹的剑气便崩碎了南剑天藏身的那块岩石。 那是大统领发出的试探的一击。 “难道附近还有冰族的援手?”两名副统领皆是全身戒备,若说冰族二殿下只身一人出现在火族地界,他们可不会相信。但偏偏冰族二殿下此行只身前来,恰巧途经此地的南剑天被火族当成了敌人。 说时迟那时快,南剑天身形一跃飞起,避开了激射的碎石。 “铿锵!” 南剑天祭出火麟剑挥出一层妖异的幽蓝色火幕,瞬间便划在大统领三人身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族二殿下 “你是火族人?”大统领和冰族二殿下几乎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身负重伤的冰族二殿下如见蛇蝎,身形就地一滚,远远地避开了南剑天,眼下之人亦敌亦友,还不知是福是祸,在没有搞清事实前,他宁愿避而远之。 “不对!你不是我火族人,不然你身上为何没有火灵根,你所使出来的火元力虽然精粹,却是借外物完成的,本座几乎被你诓骗了。”大统领很快反应过来。 “什么?此人不是我火族人?也对,不然他为何与我火族为敌。”两名副统领也明白过来。 “你不是火族人,那我们便没有为敌的理由。”冰族二殿下压制住伤势有意向南剑天靠拢过来,眼下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了。 “随你怎么想,这下想脱身都难了!”南剑天没好气道。 冰族二殿下不置可否惨淡一笑,全神戒备着,不知为何,有了这名陌路人的加入,他似乎轻松了不少。 “给你两个选择,即刻离开,或者死!”大统领显然不想节外生枝,冷气森森道。 “大哥,此人充其量只是炼气期,杀了他,一了百了!”其中一名副统领双目嗜血道。 大统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类,他有些看不懂对方,他明明只是炼气期修为,却给人难以战胜的错觉,而大统领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人生的宗旨就是不打无把握的仗。 “胆敢阻挡者,杀无赦!”就在大统领失神之际,副统领已下达必杀令。 “不可……”大统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你们逼我的,可怪不得我了!” 南剑天见战无可避,猝起发难,催动脚下踏风靴,迎风一闪已出现在火族士卒面前,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敌人脑袋环切下来,为了让身后的人看个清楚,他刻意放缓了速度。 “骨碌碌!” 数息间便有三人被他斩杀,脑袋还在地面上翻滚,鲜红的血浆染红了这片土地。 “噢?”身负重伤的冰族二殿下被两名火族缠住,再次陷入苦战,当他望向南剑天 这面的战况时不禁目现奇色。 他虽与南剑天同处炼气期,但是南剑天的战技可是在实战中磨砺出来的,相较于冰族二殿下长年累月深处皇宫养尊处优,实战技巧自然天差地别,这也就形成了目前的局面。 此时,南剑天已连续斩杀数名火族,敌人严密的队形被他生生撕裂出一条豁口。 “倒是我小看了你。”大统领眯缝着眼睛恨恨地望着眼前这名人类。 “再战下去只会妄送族人性命,你们两个出战,记住,要速战速决!” “是!”两名副统领皆是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 南剑天身形虚晃,越过火族士卒,直取副统领二人。 “狂妄!” 二人神色阴厉,他们何时被人如此蔑视过,怎么说他们都是这方圆百里的守护者。 只见两名副统领祭出火元盾,身形错开左右夹击而来。 南剑天凭借身法的优势跃出二人的攻击范围,反而身形一错形成了数个幻影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踏风靴在此刻被他发挥到极致。 他掌中火麟剑更交织出一道火幕,将二人身躯包裹其中。 但两名副统领也非泛泛之辈,凭借火元盾的防御,二人的组合更是短时间无法打破,南剑天貌似力压二人,实则是一个僵局,况且不远处更有大统领虎视眈眈,那可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凝气期高手,如果对方此刻出手,自己顿时就会陷入危境。 “小子,此刻知道修为不足了吧!”就在此时,一阵嘲讽声尖锐入耳。 “你是?”听闻这些,南剑天一阵错愕,最让他奇怪的是这道声音竟让他感到有几分熟悉。 “老夫?哈哈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座在天弓学院与你有过数面之缘。”那道声音狂笑道。 “你是……神龙前辈。” 南剑天下意识地望向火麟剑剑身,果见一道龙影在其中游离不止,值得一提的是,这道龙影似乎比以前更加真实了,似乎这段时间神龙又恢复了一丝实力。 “怎么,几天不见老夫就忘记了,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算起来你能够胜杜飞,摘得桂冠,本座可是出了几分薄力的……”神龙大叫不满。 “说起来惭愧,晚辈落败了……”南剑天和他神念交流着,并将以往种种曲折变故悉数相告。 “天弓院主怎会如此犯浑,等老夫恢复本尊实力,必定代你讨回公道,杜飞也会因此而付出代价的……”神龙怒不可遏。 “前辈好意心领了,只是晚辈的事情,晚辈想亲自解决。”南剑天眼神坚定地道。 “你小子倒是十分有志气,有我当年的风范,话说回来,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吧!以我对火族的了解,最多再过半个时辰,火族便会有大队人马赶向这里,到那个时候你就得给这个冰族二殿下陪葬。” “如此!这么说前辈来过火界?”南剑天急道。 “本座年轻时游离四海,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我没有去过,如果真的要有一个的话,我想本座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地心世界吧!”神龙一阵感慨,声音有几分沧桑。 “对于眼前之敌,前辈可有破解之法?”南剑天可不敢保证这个老痞龙会为自己出手,于是试探问道。 ‘眼前这几个血食不算太弱,修行的都是火元力,而且是与生俱来,正对本座胃口,我若想复生除了要找到八件本命物,还得需要庞大的血气为引,也许接下来的日子是时候好好准备一番了!’ 念及于此,神龙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故作高深道:“要想本座出手并非不无可能,你要助本座……” “前辈心中所思所想晚辈自然清楚,你放心,晚辈记得对你的承诺,并且无一日不再努力寻找前辈的八大本命物,若非时至今日仍身陷镇妖塔,只怕这个计划就能提早一步了。”南剑天打断神龙说道。 “好!算你还有几分诚信,这个忙本座帮定了,只是你早已与火麟剑嫡血为媒,若非你的同意,本座可是不能离开剑内空间半步。” “晚辈明白了……”眼见老痞龙愿出手相助,南剑天不禁心中一宽。 第一百七十章 斩三雄 就在南剑天与神龙交流之际,两名副统领已震碎了他的剑网封锁,剪灭了周围的幻影,径直杀向南剑天本尊。 “小心!”神龙提醒道。 南剑天脚下一滑,催动踏风靴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二人必杀一击,旋即他整个人仿佛陷入抿思苦想,很快,他的神念进入了一座神秘的空间。 在空间内部,只见八根硕大的纹龙石柱高耸入云,每一根都固定着一根粗壮的铁链,而在中间,囚困着一头身形百丈的巨大龙影,每一根铁索都打入其体内。 铁链浮现无数的铭文,每一朵都蕴含无上法理,生生不息地打入巨龙体内,压制着他体内龙元,神龙全部的力量几乎都用来抵御这股力量对身体的入侵。 此刻,神龙气息衰弱,在封印的刑罚下发出阵阵悲鸣,脸盆大小的龙目可怜巴巴地注视着南剑天。 “这就是神龙原来的形体吗?”南剑天内心震荡,这条老痞龙只有在短暂的时间内可以恢复神识,也就是在这短暂的时刻内,老痞龙居然没有正经地和自己开刷,甚至动用微弱的力量不止一次帮助自己,而他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和念头。 他突然发现这样的‘老痞龙’并不可恨了,甚至还有几分可爱,眼角也不由得湿润了。 “不要再犹豫了,我的时间无多,我能恢复清醒的时分也越来越少,希望这次能够帮到你……” 神龙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南剑天的思绪,他神念一转,连忙再次勾动了那座神秘空间。 “不可再拖,斩杀此人。”大统领在南剑天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令他隐隐不安,甚至有几分心浮气躁起来。 大统领一步踏前,就欲亲自出手。 突兀地,在他们一众人面前,呈现出一个奇异的空间,那空间晦暗而深邃,仿佛直达时间的尽头,又仿佛直通另一片空域。 “这是……”火族人马在此刻全部驻足脚步,神色惊骇。 “洞天奇宝!”大统领意识到南剑天手中的宝剑至少是一件宝器,甚至是灵器 ,而一件上品宝器会被一个中型门派视为镇山至宝,拥有一件灵器则可开宗立派。 “此人什么身份?”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里。 接着,只见一条身形长达十余丈的龙影在洞天内游离而出,威震八方。 “一条残缺不全的龙魂,你居然想仰仗它翻身?”大统领话刚说完,脸色顿变。 火麟剑在虚空中解体,并化为无数的龙之鳞甲,一片片鳞次栉比地铺在龙魂身上,伴随剑甲入体,龙影气息暴涨,身势拔高了三分,在此刻神龙凝结出形体,强大的气场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组阵!”大统领果然不愧为一方枭雄,在危险面前非但没有乱了分寸,反而指挥众人迅速结阵抵抗。 很快,剩下的十人迅速结成一个方阵,以三名统领为首,手持宝剑直指前方,只是大统领所发出的红色剑气明显比其他人强大数倍。 火族人神情凝重,皆是毫无保留发出了最强一击。 十余道剑气当空交织成一层密集的剑网,当头罩向神龙。 “铮铮锵” 十余道强大的剑气结实地斩在神龙的法体上,传达出一阵清澈的法器相交声,剑气并没有如火族想象中重创龙影,而是被剑甲挡下了大部分力量,这些看似声势骇人的剑气居然没有在剑甲上留下一丝印记。 “本座活了两千年,虽然被毁了法体,却也不是你们这帮阿猫阿狗能够亵渎的,就算结丹期强者也得伏诛!” 神龙身披剑甲怒不可遏,庞大的身躯游离下界。 “砰砰砰!” 一阵爆裂声不断传入耳际,神龙径直以躯壳将数名火族碾杀,火麟剑所化的剑甲凝结成每片龙鳞,而这每一片龙之逆鳞都仿佛一把尖刀,被挂中便会身负重伤。 “活了两千年的怪物,结丹期高手都要伏诛,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存在?而且这龙魂可与人类沟通交流,此畜生前至少是元婴期修为。即使现在失去法体,却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可以对抗的。” “不好!大家分头逃。”大统领首先回过神来,他明白如果现在不撤可能所 有人都会陨落在此。 数名火族士卒和两位副统领闻言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当下毫不停留,身形四射而去。 “现在想走,迟了!” “吼!” 神龙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在元力的加持下这道声波朝四面荡去,仅一个照面便将所有修为低下的火族士卒生生震毙。 他们的遗骸如折翼雄鹰直挺挺地陨落向地面,包括两名副统领,虽然没有因此丧命,却也被震出内伤,皆是七窍流血,跪在地上吐血连连。 神龙游离而过,五指如笼,将二人抓在掌中,伴随一阵凄厉惨嚎,二人被活生生捏爆当场。 此时此刻,偌大的战场已变成了修罗之地,到处都是火族的残肢断体。 “不可放过此人,否则我们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冰族三殿下望着百丈外的大统领焦急地道。 “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指教!”南剑天望着已经逃向远方的大统领,纵身跃到神龙背上。 神龙心领神会,飞身直追而去。 三息后,神龙庞大的身形出现在大统领头顶,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阴影。 大统领望着南剑天‘驽龙在天’,仿佛盖世霸王不可战胜,他几乎陷入了绝望。 “啊!” 大统领全力刺出了一剑,一道丈许的火色剑影刺向神龙下颔。 神龙身形一摆便打破了剑势的封锁,轻易地躲避过去。 “米粒之光,也敢放辉!”神龙挥舞巨掌就欲将他镇压。 “此人我要亲自斩杀。” 南剑天右手一招,在纳戒内唤出一柄普通的宝剑,但此刻在他掌中却有如神助,在神龙的威压下大统领甚至难以提起元力反抗。 只见一道匹练般的银华当头斩落,大统领惨叫一声,右臂被齐肩斩断,他的右手在落地的时刻还紧紧攥住宝剑。 此刻,他正以恶毒的眼神盯着站身龙背上的南剑天。 大统领脸庞狰狞而扭曲,他手捂右手臂根,血流如注在他五指间涌出,半边身子都被血渍污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后会无期 “如此之强的战意,杀之可惜,小子,此人便当本座的血食吧!权当是对本座的一点回报!”神龙话不多说,将火族大统领当场吞噬。 南剑天没有阻拦,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神龙早已和他完成灵魂契约,如果他违背诺言,必将遭受天谴。 也许普通人族并不怎么看重誓言,但对于大修行者而言,违背誓约却会影响道心,若‘道心’不稳,轻则此生难以寸进,更甚者修炼时走火入魔,堕入魔道,所以对于神龙的行为他并无担心。 强敌剪灭,冰族二殿下和南剑天皆是放松了一口气,这也是他第一次斩杀凝气期高手,未来可期,这更加坚定了他对未来修行之路的信心。 在完成战斗后,神龙周遭的剑甲自动解体并重新化为火麟剑,经过近千年的相伴火麟剑和神龙魂魄几乎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收放自如。 伴随火麟剑解除合体状态,神龙的气息顿时颓靡下来,境界甚至跌破了凝气期。 “小子,本座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还要靠你自己……”龙魂气息虚弱道。 “谢前辈出手相助。”南剑天诚恳地恭身道。 “谢前辈!”冰族二殿下也是向前称谢。 “你就是冰族二殿下吧!”龙魂略微打量了他一眼。 “正是晚辈!”冰族二殿下不卑不亢道。 “很好!年轻就是好呀!”龙魂连喝两个‘好’字。 “前辈谬赞了!”冰族二殿下谦卑道。 “冰族能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未来大有可为!”龙魂大加赞词。 “承蒙前辈吉言。” “小子,本座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好自为之。我相信你,也很器重你,记住我们的承诺……” 龙魂声音愈发虚弱,到最后几乎弱不可闻,身形仿佛透明一般明灭不定,最后化为一道火光重新进入了剑内的空间,火麟剑也恢复了平静。 “你放心,答应你的承诺我会兑现的,不管将来的路多么艰险。”南剑天神色坚定,紧握铁拳。 “看得出,你 们对彼此十分信任,而且我还可以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感情。”冰族二殿下说道。 “我有一事不明,阁下贵为冰族二殿下,为何会出现在火族的地界?”南剑天不答反问。 “这个问题无可奉告,除非你能回答我你身为人族,却为何出现在火界?据我所知,镇妖塔中关押的可都是一些十恶不赦之徒,来到这里的人,还从来没有可以出去的。” 冰族二殿下打趣道。 “我来镇妖塔历练完全是出于自愿,而非被人羁押,也可以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躲避外界的麻烦,你明白的,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险恶。”南剑天苦笑道。 “如此便对了。” 冰族二殿下缓和下脸色,正色道:“算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对于你自然无可隐瞒。” “噢?愿闻其详。” “此番我来到火界是为了寻找本族的圣器六叶冰晶,自冰族创立以来,六叶冰晶便散落各处,一直无法聚齐,而现在火族势大,我冰族急需聚齐六叶冰晶来修复冰幕,对抗火族,这直接关系到了我冰族的存亡。” 冰族二殿下神色凝重道。 “看你脸色不似在说假话,不过倒是巧了,初临冰界我倒还真的有关于六叶冰晶的消息,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怎么,如此说来兄台有关于我族圣器的下落,只要兄台能够如实相告,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尽管开出来。” “你居然会为了一条无法求证的消息而如此作为,赤城可见!也罢,我便如实相告,在镇妖塔第一层我遭遇了一头成年熊王,一路来它对我可谓紧追不舍……” “六叶冰晶和熊王有甚关系?” 冰族二殿下打断他的话道。 “如果你真的想打探六叶冰晶的下落便听我细细道来。”南剑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道:“熊王在途中获得了六叶冰晶的传承,晋升为四阶兽王,仍旧对我誓死相杀……后来,我们一起进入了镇妖塔第二层,在与火蚁王对决中熊王战死,而六叶冰晶也不翼而飞……” “六叶冰晶身为我族圣物,乃是秉承天地之气而生,天地间几乎不存在摧毁它的力量,并且,要想获得 六叶冰晶的传承,体内必须具有我冰族的先天真气,那火蚁王虽然实力强横,却依旧无法获得六叶冰晶的认可。如此,也便对了!”闻言,冰族二殿下如释重负。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过了这么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估计很快就会有火族大队人马赶向此处。”南剑天谨慎地环伺四周。 “既然已经得到了关于六叶冰晶的消息,接下来自然是前往大漠和冰族边界寻找我族至宝。” “大漠处处危机,但愿你能够得偿所愿!” “俗话说‘人海茫茫,相遇便是缘分’,你我身处不同界域,却在这异域国度相识,不得不说是天大的机缘。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令牌,里面更有我的一道神识,若你真的有命走出镇妖塔,日后再度相见,必定重谢!”说话间,冰族二殿下已将一面冰雕似的白色令牌递到南剑天面前,其上还传达出阵阵浓郁的冰元力。 “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南剑天同样拱手道。 冰族二殿下似乎十分急迫寻找本族圣物,催动身法‘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南剑天视线中。 “此人倒是十分有趣!一言一行不拘小节,甚是豪爽,值得深交。”南剑天最后望了一眼他的身影,做出如下评论。 大地传达出一阵轰鸣,不远方正有大队火族人马赶向此处,南剑天感受到天地异变,脸色也是微变,当下振翅直入苍穹,飞遁入云端之上。 半柱香后,千余火族兵团涌向战地,这是一个中型兵团,规模不小的样子。 而在天际更有无数的火鸦在飞舞交织,远远望去如同壮丽的火云。 为首的那名督军正是大统领,此刻正端坐在一头丈许的火龙马上,臂挺长枪,显得威武至极。 而那头马身龙首的火龙马则是十分乖顺,显然被驯化多年。 眼前这名大统领和被击杀的那名虽然同为凝气期修为,但是明显比前者强出太多,他已达到凝气期临界之境,也就是凝气后期,随时都有可能跨出那一步,晋升为结丹期高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千里黄沙 “发生何事?”那名大统领不怒自威,声音异常威严,目光如炬扫视了一遍战场。 “回大统领,我方十五名士卒被杀,另外负责这片辖区的四统领和他的两名副手悉数陨落;另外,我们在数里外发现了大量的火鸦魂灰,手法相同,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为。”一名火族跪地如实禀告。 “一人所为?此一人便斩我两名炼气期和一名凝气期高手,而且是在我火族地界,此人当真是贼胆滔天。”大统领盛怒异常,掌中长枪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强烈战意,传达出阵阵嗡鸣。 “不对,此处为何会有冰族的气息,而这残存的冰元力如此纯粹,难道这一切是冰族的人所为,他们在此故布疑阵,到底居心何在?”大统领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冰元力,心头更是被疑云笼罩。 随着境界的提升,对外界元力的感知也愈发敏感,冰族二殿下参与了此次交战,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而这一切自然无法瞒过大统领。 “给我查!派出所有的火鸦和探子,彻查方圆百里的可疑人迹,此人修为了得,切记不可大意,一经发现立刻回禀,以便聚力绞杀之。”大统领连下数道命令。 “是,大统领!” 探子和火鸦四散而去,一时间整片空域都是他们的踪迹,只可惜此刻南剑天早已隐匿踪迹逃离此地,他们此番搜寻下去多半是无疾而终。 “不管你是谁,在我火族地界犯下如此杀孽,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大统领全身气息凌厉,目光如炬盯着远方……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利镞穿骨,惊沙入面。” 寥寥数语却是对南剑天现在所处地界的最佳描述。 大漠如雪,山月似钩。 穷荒绝漠,萧条万里! 历经数日长途跋涉,南剑天终于来到了镇妖塔第六层,沙界。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黄沙的世界,昼伏宵行,黑风沙恶,大地被衬得浑浑噩噩,仿佛受到了诅咒。 风沙骤起,无尽的风沙就像黄色的大海,风起云涌。 目所能及处到处黄茫茫一片,什么景物也无法看清,看不到黄沙世界的尽头,看不到天际的棱线,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 黄色之下。 只有一道微弱的光线,仿佛穿越万千世界,穿过时间的长河来到这里,使得这片区域的黄沙光点闪耀,为这死气沉沉的世界赋予了唯一色彩,更似为来者指引道路。 南剑天没有再迟疑,一步踏入其中。 他顿时觉得眼前清明的视线陷入一片橙黄,他连忙祭出真极之膜抵御风沙的侵袭,并勉强睁开双眼打量四周。 只见四周的风沙飞动、跳跃并尖啸着,如同疯狂的斗士发出狂澜般的合奏,而南剑天就像一个闯入敌人腹地的孤客,忍受悸惊,没有躲避之处,整个界域都在黄沙的笼罩之下。 在目前的环境下,即使他最大的目力也仅有十丈,十丈之外便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在黄色风沙的不断簸动下,真极之膜一阵左右摇晃,南剑天一边操纵着元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真极之膜,一边顶着风暴前行。 他甚至有一种处在潮汐中的错觉,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随着沙潮起起伏伏,难以自主。 外界的风刃斩在真极之膜上,更是发出剑器相交的争鸣,令人惊心动魄。 此刻,沙界的起点。 有一道人影撞入了漫天黄沙中,他正是尾随而至的浪翻云,此人不知有了什么奇遇,行进的速度竟没有比南剑天落后太多。 但是由于浪翻云没有事先准备,一瞬间他便被裹进了乱流里,消失无踪。 一切来得太突然,甚至不及他做出反应…… 雪是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太多种感情羁绊的东西…… 冰界的一片雪原上,芦花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仙女散花似的从天而降,整片大地银装素裹,望着雪白而纯洁的大地,令人的心灵也变得像她一样美丽和圣洁。 在一座低矮的小雪丘后,一头全身银白的成年雪狼正匍匐在地,在她身侧是雪狼王的遗骸,而它正是狼王的妻子。 雪狼依偎在丈夫的怀中,僵硬的身体却是别样的柔情,它甚至回想到了它们相识的时候,那是天地间最美好的时分,整个世界都为它们而停留,时间仿佛止却了! 它们相伴过一个个春秋冬夏,虽然每个季节都在相同的冬季里,但是依偎彼此,就会感到温馨, 而这一切,直到丈夫成为新任狼王,它们的感情从未改变,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 直到有一天它的世界被打破了,雪狼王的陨落带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色彩…… 她祈祷丈夫能够复活,即使她已经不眠不休,不饮不食祈祷了十几个日夜,她的愿望依旧未能达成,雪狼王紧闭双眼未能醒来。 雪狼在等待奇迹,然而奇迹永远不会发生在一头灵智未开的雪兽身上,她望着自己微隆的小腹,她已经怀上了雪狼王的骨肉,这是它们爱的延续,也是雪狼活下去的唯一念头。 ‘愿来生, 君生, 吾生; 君死, 吾随!’ 一瞬间,远方天崩地裂,天地恸哭。 天地间,柳絮雪花,纷扬飘落,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铺上一层白色的地毯。 雪狼耗尽全身生命源力,似乎只为等待这一刻。 伴随一声犬吠,一道毛茸茸的身影在雪狼胯间跌落,一条小生命诞生在雪原之上。 也就是在这一瞬,雪狼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看了那团毛茸茸的身影一眼,便永远地倒在冰凉的雪地上。 芳华尽逝,刹那嫣然! 幼年雪狼睁开懵懂的双眼,打量着周围奇异的世界,对它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陌生而苍凉,甚至天际砸落在它身躯上的雪花都格外沉重。 接着,它回头望向身边的两头雪狼遗骸一脸迷惑,他懵懂的还不懂父母和传承为何物。 突兀地,整个天地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漫天的雪花仿佛被定格住了,风也停止了流动,幼年雪狼的身遭片片雪花也停止下来。 接着,一片晶莹如玉的雪花凭空出现,六叶雪花就像玉叶一般充满神圣气息,只是它比普通雪花大出足足十余倍,正是消失已久的冰族圣物六叶冰晶。 自大漠销声匿迹以来,再次在冰界重现。 六叶冰晶降落在幼年雪狼虚顶,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幼年雪狼望着眼前奇怪的东西,天性之下竟举起毛茸茸的爪子有气无力地抓向眼前的‘玩物’。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圣器传承 六叶冰晶已在天地间存在了不知几个千百年,自然面对幼年雪狼的无知之举它并未动怒,反而如玉蝶在幼年雪狼爪间悠然飘过,很快在不远处重新定格下来,老谋深算地打量着眼前的雪兽,好像在考量着什么。 六叶冰晶的玩弄更加激起了幼年雪狼调皮的天性,此刻它挣扎起身,脚步蹒跚地奔向六叶冰晶…… 此时此刻,冰族二殿下正疾步行走在荒莽的冰原上,目光不断地环顾四周,希望能够有所发现,他按照南剑天给出的指示一路寻找至此。 六叶冰晶说到底乃是至冰至寒之物,自然不可能在火界或沙界久留,圣器最终的目的地应该还是在冰界。 即使六叶冰晶遗落在火界,但以圣器之能,洞穿天地并非不无可能,六叶冰晶应该可以跨越空间的限制回到本源地。 他甚至有种直觉,六叶冰晶就在冰界,可能是在任何一个地方,伴随他踏上这片热土,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直觉。 冰族二殿下在思绪中回过神来,蓦地,他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这片天地的一切都静止下来。 瞬息间,雪止,风停,时间被定格在此刻,四周像拉起了一道白色天幕。 “这……怎么可能?”冰族二殿下望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他的嘴巴足矣塞下一只鸡蛋。 “难道……是幻象……”他试探着伸出手指摘下面前的一片雪花,一阵真切的冰凉感传达而出,在体温的烘烤下,晶莹雪花迅速融化,化为一滴雨水在指尖滑落。 “这不是幻象,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六叶冰晶现世引发的天地异象,圣器就在附近。” 冰族二殿下神色复杂而激动,此刻他的心情无以言表。 当下,他催步向引发天地异变的中心地带赶去。 山包后,六叶冰晶似乎最终笃定下来,虚晃之下便沿着一道难以捉摸的轨迹扑向下界的幼年雪狼。 年幼无知的它神情惊奇,并 举起毛茸茸的爪子,一脸无害地抓向六叶冰晶。 圣器对它却视若无物,越过它的稚嫩的手掌,如同跗骨之蛆贴在它的眉心,一闪而没,融入了幼狼的体内。 可能是由于幼年雪狼方才诞生实在太弱,六叶冰晶的入体并未引发太大异象,只是在它额头形成了一只若隐若现的‘王’字。 幼年狼王望着凭空消失的六叶冰晶和恢复天地秩序的世界一脸惘然,它还不知道刚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当冰族二殿下赶至此处时,看到了幼年雪狼在雪地里滚打的一幕,而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是并未见六叶冰晶的痕迹。 “无可否认六叶冰晶在此出现过,难道终究是机缘尚浅?” 冰族二殿下不禁一阵沮丧。 就在他失神之际,只觉脚下一道毛茸茸的东西在摩擦着自己,他低头却见是一头幼年雪狼,此刻对方正以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有几分祈求。 自出生那一刻起,幼年雪狼就没能得到任何能量补充,此刻它已虚弱至极,如果没有人解救,它绝计熬不过这个漫长的冬夜。 冰族二殿下望着不远处两头雪狼遗骸,又回望了一眼脚下的幼狼顿时便明白了,两头成年雪狼阶位不低的样子,只是不知怎会丧命在此? 冰界之大,只要还在冰族的地界都是皇族的臣子,而二殿下身为冰族的王子,望着眼下处于弥留之际的子民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当下毫无保留地将自身仅存的冰元力灌输入幼狼体内。 在火界战斗中冰族二殿下并未完全复原,由于关切六叶冰晶的下落,他甚至没有停下一刻调息恢复伤势,一直拖到现在。 做完这些,他脸色变得苍白无血,他连忙提了一口真气,压住丹田血气的沸腾。 此时,幼狼的境况明显好转,双眸恢复了神采,就连全身的毛发都抖擞起来,身形更是隐隐拔高了几分,它乖巧地舔舐二殿下的手掌,好像是在表达内心的谢 意。 “真是一头有趣的雪兽!” 冰族二殿下轻轻地抚摸着幼狼的额头,面露迷人微笑,早已将方才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咦!竟是一头天生的王兽?今日并非一无所获。” 冰族二殿下看着幼年狼王额头隐约的‘王’字惊奇道。 “皇族每名成年战士都会在十八岁之前契约自己的雪兽,就在不久前大哥也和一头雪狮王签订了‘灵魂契约’,现在唯有我还没有自己的王兽,可是眼下这头雪兽尚且年幼……” 冰族二殿下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定在幼年雪狼王身上。 “如果让你和我签订‘灵魂契约’你可愿意?签订后你就要受我驱使,为我效劳,不论危险或生死之战,都要誓死相随,你愿意吗?”他试探问道。 “喔……”幼年雪狼王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它微微点头,似乎能够听懂二殿下的心声。 “真的太神奇了,也许这就是我的机缘,大哥,从此刻起我也有自己的本命雪兽了,我不会让你看弱。” 冰族二殿下神色坚定,当下不再犹豫,他割破手掌,却不见血液流出,只有一道三寸长短的血痕。 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轻轻地将手掌印在幼年雪狼王额头,一道清晰可见的冰芒打入幼狼体内。 也许这道力道着实霸道,或者是年幼的狼王太过虚弱,在承受这道冰芒入体后,它仿佛被闪电击中,全身瑟瑟发抖。 但是数息后,一切便恢复如常,幼年雪狼王再望向冰族二殿下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虔诚和敬畏。 “我终于有自己的王兽了!” 冰族二殿下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只是待他望向右手掌心,那道契约痕迹却并未弥合,形成了一道三寸长短弯月形的伤疤。 原来,冰族每位战士一生只能契约一头雪兽,契约后会在契主掌心留下一道独特的‘契约痕迹’,这道印记将与雪兽一起相伴契主一生一世…… 第一百七十四章 深入腹地 沙界未知时空深处,南剑天一边运转真极之膜抵御风暴,一边砥砺前行。 伴随越来越靠近中心地带,他所承受的压力愈发强大,甚至有一段路程他陷入了风暴乱流无可自拔,随风暴漂流了很长一段路程才乘着风力减弱之机挣脱了出来。 朦胧的天空铁音争鸣,面前的无尽黄沙仿佛一道天蛰,一眼看不到尽头,身在其中甚至忘记了时间。 南剑天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低,由起初的数十米到现在只有一丈距离。 但他没有放弃,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会放弃,他要走出沙界,走出镇妖塔和心爱的初恋长相厮守,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不知何时起,南宫婉成了支撑他的唯一念头,还记得她的身影如同古旧绢画中的柳枝淡映,楚楚动人。 万里之外的帝都。 月如钩,长夜如霜。 南宫婉就像暗夜绽放的花朵,绚丽无比,夺人光彩,就连流光闪烁的弯月在她面前都逊色几分。 等待虽会有些漫长,有些艰苦,却也是一种享受。 没有浮躁不安,心中浮现那道魁梧的身影,只有宁静,心如止水。 如果未来的日子没有他,失去的将不止是所有色彩,还有那片心灵的净土,就像穿越一切艰难险阻都要铿锵等待的真谛。 他们就像是音符和琴键,只有结合才能谱写流芳乐章。 南宫婉目光凄迷,遥望星际,仿佛穿越了迷惘,穿过了时空。 漫天星辰哪一颗会是你?如果你走丢了我该如何找回你。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我们曾经和过去,你是否还会记得我,记得我的脸庞? 我在遥望你,星际的尽头你是否也在注视着我? 即使注定不会有结果,那昙花一现的爱情又有何妨?美好的东西不都是如流星般一闪即逝吗? 虽然短暂,我也曾美丽过,璀璨过! “你,可还好吗?”南宫情心思如麻,冷傲的脸庞堆起一丝忧愁,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关心一个人,而且是一名对自己有过恩典的异性。 谁会知道在同一轮弯月下她们姐妹二人会思念同一个人,所思所念皆是他的安危。 而她们更不会知道,此刻南剑天正深陷沙界,为了能与她早日相见,他正全力寻找出路…… 漫漫长夜,几多忧愁 空气中下起清凉的雨露,仿佛情人圣洁的眼泪。 沙界腹地。 两日后,南剑天接近了中心地带,三个日夜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依旧未能走出这片风暴,更看不到尽头在哪里,而眼前的能见度已不足两米,强大的风暴切断了他对外界的感知,对危险的预知也失去了源头。 狂风夹着沙暴发出阵阵怪啸声,并且风向变化不定,被狂风卷起的漫天黄沙,像一条巨大无比的黄龙,在天际狂舞。 一条条卷动的漩涡形成数道风柱,通天彻地,也遮蔽了万里天际,风暴践踏着每一寸土地,使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在旋风的涡流中,南剑天身遭的真极之膜一阵晃动,处在护体真气之内他仍感受到脸庞传来的真切地痛感。 他每一步都走的万分艰难,每一步都留下一道沉重的脚印,他甚至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出路在何方,唯有心中的信仰如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行的路。 “吱吱吱!” 就在这时,南剑天突然听闻一阵刺耳的声响,‘’,像极了鼠类的声音。 “砰!”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击在真极之膜上,猜想应该是滚石,他实在想不出如此恶劣的环境会有什么生灵在此生存。 “居然是沙鼠?”望着脚下一头拳头大小的沙鼠撞在护体真气上人仰马翻的样子,他不禁哑然失笑。 “砰砰砰!”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乃至越来越多的沙鼠猝不及防撞击在真极之膜上,皆是狼狈异常,整片沙域沸腾起来。 “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沙鼠?”南剑天望着自脚下如潮水般涌过的黄色沙鼠震惊异常,通常沙鼠不会单独行动,难不成其中混有鼠王不成,他全神戒备着 在他身侧经过的沙鼠个头越来越大,如拳头,如海碗,如水桶……虽然阶位较低但数量庞大,如果再出现更加强大的沙鼠势必对他构成威胁。 一头水桶大小的沙鼠生猛地撞击在真极之膜上,沙鼠被生生震毙,遗骸瞬间被同类分食,但真极之膜内的南剑天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退数步,他勉强稳定身形,神色凝重,再次艰难地迈开了步伐。 这一次,南剑天没有心慈手软,他祭出火麟剑,以麒麟火焰在无尽鼠潮中辟出一道血路,无数弱小的沙鼠被烈焰凭空蒸发,尸骨无存。 只是此举异常危险,如此之大的动静难保不会招来沙暴中强大的存在。 风暴怒号,压抑的叫人透不过气来,远处传来一阵凄苦的嘶嚎,就像有人在呼救,旋风将声音传达到每一个角落,闻之仿佛耳朵里揉进了沙子,令人极不舒服。 “嗖” 隐约中只见一道金芒在南剑天眼前迅速放大,瞬间便冲到了近前。 那是一头沙鼠,全身呈现圣金色,如同黄金铸就,形体庞大,如成年野猪大小,贼亮而乌黑的绿豆眼中闪现嗜血光芒,尤其是它凸兀嘴前的两颗雪白门牙如同板砖大小,煞是耀眼。 “好家伙!” 南剑天倒抽一口冷气,几乎本能地挥手便斩出一剑。 一道极致的光华横斩在圣金沙鼠身侧,留下一道两尺有余的剑创,顿时雪花迸溅。 圣金沙鼠遭受重创,发出凄厉的嘶吼,身形倒卷而去,一闪便隐没在无边沙暴中,隐匿了踪迹。 “可惜了,居然没能将其斩杀。”虽然南剑天只是仓促挥出一剑,却也不至如此不济,只能说明圣金沙鼠肉身防御委实惊人,他暗自多加了个小心。 足足两个时辰后,南剑天身形出现在一片开阔的荒僻地带,此处风暴减弱了许多,黄色的风柱消失不见,偶尔会出现漩涡风暴,以他的手段倒可轻松避过,一路走来有惊无险。 这片区域风暴虽然大为减弱,但南剑天却未放松戒心,他眉头微蹙,周围阴郁的气息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且脚下不时出现兽类包括人族的森然骸骨,令他再次悬起了心。 这些骨骸的主人陨落已久,骨骼都有些风化的痕迹,但无一例外地他们死状极为凄惨,好像生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南剑天伫立当地时,只见他身后黑色雾气一阵翻涌,接着一个磨盘大小的鬼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鬼物望着眼前的血食,血舌舔舐嘴角,一条腥红的舌头几乎伸到了南剑天脑后。 鬼魅阴笑一声,黑色的雾气中伸出一对皮包骨头的细长鬼手,五指如钩,悄无声息地掏向南剑天后心。 南剑天感到脑后生风,不禁打起一个机灵,他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 “唰唰唰!” 南剑天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削出数剑,银练般的剑网笼罩了后方数丈虚空。 第一百七十五章 魑魅 鬼魅脸庞煞气笼罩,盛怒异常,它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血食’居然如此机警,首先向自己发起了进攻。 只见它骨柴般的五指车轮似的念动,一缕缕黑芒爆射而出与那五颜六色剑芒交织在一起,爆发出可怕的波动,四周狂风四起,黑沙飞扬。 鬼魅实力不弱,发出的黑芒堪堪抵挡住了漫天剑影。 南剑天身形一晃从原地消失不见,瞬移到了 鬼脸面前,火麟剑发出一道道璀璨无比的蓝色火光,朝着鬼魅所在的方向笼罩而下,伴随一声龙吟,麒麟法相奔腾而过横扫八荒。 这一次,如此之近的距离 鬼魅终于没能避开,磨盘一般的鬼脸被撕裂成数块,口中不甘地厉吼一声,化为一道道黑色的气团当空消散。 “果然,如此邪祟也只有火麟剑这等至阳至刚的宝剑能够克制。”南剑天信心大增。 “如此阴煞之地,难保不会存在更加强大的凶灵,还是尽早离开此地。” 没有任何征兆,前方突然响起金戈铁马的声音,“咚咚咚”,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前方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向这面冲锋而来。 远方,南剑天隐隐看到有一大片黑雾翻滚不息,似有无数鬼物出没其中,凶神恶煞,它们疯狂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它们好像得到号令,不惧一切。 南剑天面色微变,虽说这鬼物实力并不强,但它们实在太多,断然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只是眼见鬼魅来势凶猛,已然避无可避。 “横扫千军!” 顷刻间,一道电光划破天际,发出巨大轰鸣。 麒麟法相摧枯拉朽似的再次横扫了这片区域,火浪层层相叠吞没了前方的黑色雾气。 一时间,黑雾仿佛沸腾起来,在麒麟火焰下无物不燃,无物不噬,成百上千的恶灵、鬼魅不及躲避便被焚灭,化为灰烬。 即使侥幸逃过一劫的鬼魅也是如见蛇蝎,发出恐惧的尖啸远远避开。 即使如此,数十个强大魔鬼依旧不愿散去,带着黑雾游离在攻势之外,等待着时机,恶毒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人类。 就在驱散鬼魅的时刻,南剑天看到黑雾中一点金光一闪而没,这不免让他联想到了圣金沙鼠,难道此处还有一头? 他下意识地 握紧了剑柄,屏住呼吸,全神聆听周围的变化。 “呼” 一阵阴气吹过,不必回看南剑天也感受到了身后一面鬼脸一闪而逝。 接着,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鬼脸的幻象,一个比一个凶煞,有的口脸歪斜獠牙如剑,有的满脸烂肉生满蛆虫,有的盆骨毕露,更有的无相无面…… 南剑天不为心神所扰,只是抱守灵台,全神戒备。 黑色的雾气一阵翻涌,向左右退避开来,接着一个庞然大物赫入眼帘。 那是一头全身圣金色的沙兽,如同披了黄金铠甲,恶毒的眼神仿佛要喷射出火花,如同两柄板斧的门牙,其上淬有绿色莹光,蕴含令人致命的剧毒。 “第二头圣金沙鼠?”南剑天眼角微缩。 只是眼前这头圣金沙鼠壮如野牛,不知比方才那头强大多少倍。 “居然还是一头鼠王。” 只见圣金沙鼠脚踏黑风,仿佛与阴风融为一体,瞬间便到了南剑天面前。 “恬躁!”南剑天举剑便刺向圣金沙鼠眉心。 只是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威胁并非来自圣金沙鼠,而是它背上的那团黑气。 只见那团黑气一阵扭曲后,化为一张鬼脸,而后生出形体,幻化成一尊魁梧的鬼脸人形的恶灵。 “魑魅!”南剑天心念急转,瞬间他在《天书》的中得到了关于魑魅的记载,此物善于蛊惑人心,且一旦诞生都是无限接近结丹期的强者,足足比自己强大数个境界,就算他再过自信,也不会愚蠢到自认为能够与其匹敌。 “没想到此处地处阴煞,竟生出了如此强大的邪灵。” 说时迟那时快,魑魅全身弥漫着无边的黑气,掌中凝聚出一杆黑色长枪,其内传出无数阴魂的声音,声声凄厉,阴森诡异,闻之而令人心神失守。 乌漆长枪掀起无数道黑色气芒,迎头斩向南剑天。 就在魑魅出现的那一刻南剑天便意识到不妙,果断舍弃圣金沙鼠,收回剑势,身形一矮毒蛇般在鼠王身下滑过,掌中宝剑对准圣金沙鼠胸腹地带全力划下。 “嗤” 南剑天错觉地感到这一剑并非斩在血肉之躯上,而是对上了坚不可摧的宝甲,这一剑甚至没能在其柔弱的腹部留下一道印记。 如此强大的一头圣金沙鼠,居然被魑魅驯服,堂堂鼠王甘做魑魅坐骑,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即使这样,圣金沙鼠仍旧痛的龇牙咧嘴,原地跳起多高,一闪跃入无尽黑雾中。 很快,圣金沙鼠再次踏虚而来,在它背上魑魅如黑色战神挺枪傲立,给人不可战胜的神威。 短暂的交锋后,一魅一畜再次隐没进黑雾中。 虚空中,数十个强大的鬼魅仿佛得到了命令纠缠上来,南剑天虽然勇猛,却也好虎架不住狼多。 在斩杀几个鬼魅后,它们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被激发了凶性,将南剑天团团包围。 真极之膜内,南剑天望着外界群魔乱舞没有丝毫慌乱,沉着以对。 “现在我不仅要应对无数鬼魅,更要随时防范魑魅偷袭,如此下去迟早会成为凶灵的血食。” 南剑天望着远方金光一闪,果然魑魅耐不住寂寞再次出手,驱使圣金沙鼠携带无尽凶威杀来。 眼看南剑天身陷重围,魑魅居然没有出手攻伐敌人,而是令圣金沙鼠扑杀上前,疯狂进攻真极之膜。 圣金沙鼠五指如钩,在真极之膜上留下道道尖锐的爪痕,即使隔着护体真气,南剑天依旧感受到了鼠王爪间蕴含的凶威,一阵心惊肉跳。 “咔嚓”、“咔嚓” 真极之膜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在无休止的猛攻下出现了密集的龟裂,有些区域甚至已经塌陷。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不能再等了。” 南剑天全力刺出一剑,正中圣金沙鼠面门,如此之近的距离它几乎没有时间后撤。 紧接着,一股狂暴的火元力顺着剑身涌向圣金沙鼠面门。 ‘嘶!’ 圣金沙鼠眉心被麒麟火焰灼伤,就像被蛇蝎蛰中腾空而起,退避开来,邪恶的眼睛望着南剑天甚是嫉恨,只是望向他掌中的火麟剑却分外敬畏。 也就是在南剑天全力进攻圣金沙鼠的一刻,真极之膜失去了元力的支撑轰然崩溃,数十鬼魅一拥而入,疯狂地吞噬着南剑天的躯壳。 圣金沙鼠对南剑天恨入骨髓,眼见南剑天失去防护,立刻不失时机地扑杀下来,猛虎下山般将南剑天残破的躯体撕成碎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秘峡谷 “不对,这名人类并未失去战力,怎会如此轻易被击杀?”魑魅已生出灵智,顿时意识到不妙,催动坐骑便欲遁向远方。 几乎与此同时,半空中剑芒乍现,笼罩了整片空域。 无数的剑芒如雨点般攒射下界,顿时便有超过半数的鬼魅被洞穿魂魄,化为破碎的残魂,天地间变成乌茫茫一片。 南剑天剑势不改,无形间形成一张流光溢彩地剑网,霸道威猛地罩住了鼠王和魑魅,令这一魅一畜避无可避。 剑光飞扬,剿灭了无数避之不及的高阶鬼魅,魑魅似为剑势所迫,身形倒掠而去,张手扬起,乌黑鬼枪震散了数道挥洒向自己的剑芒。 但如此一来,圣金沙鼠完全暴露在剑气的打击之下,在生死面前,魑魅毫不犹豫地放弃了鼠王。 面对暴风雨般的剑气轰击,圣金沙鼠几乎被压制的匍匐下去,但此兽凭借强横甚至变态的防御居然没有受到致命创伤,火麟剑只是在它全身光滑的金色皮毛上留下浅薄的印记,仅此而已。 下一刻,人形魑魅跃身到了圣金沙鼠后背,催动鼠王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无尽黑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魑魅被惊退了?”南剑天绞杀了最后十几个鬼魅,执剑全神戒备。 直到一炷香后四周鬼雾仍旧没有一丝动静,阴风的呼号声也止歇了,这片区域恢复了少有的宁静。 “也许真的退走了!”南剑天暗松口气,稍微放松了心神。 三日后。 当南剑天走出沙界,不禁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只见四周巍峨山岳,大地延绵起伏,无边无际的沙海在阳光照射下万点光亮闪耀,他能够站在这里,不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触。 活下来,已不仅仅是对使命的责任,更是对心上人负责。 “镇妖塔,我一定会征服你!”南剑天脑海浮现一道可爱的倩影,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镇妖塔,第七层。 在第七层空间内,一道疾驰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正是一路马不停蹄而来的南剑天。 此刻,他望着面前的一段山谷怔怔出奇。 这段山谷并不长,仅有数里的模样,但整齐的山壁仿佛在诉说这段山谷不同凡响,似乎是被人一剑辟出。 “这段山谷真的是人力所辟成吗?如果 真的是人力而为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强大?” 借助天使之翼,南剑天迅速进入了山谷腹地,并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奇怪的是明明这段山谷蕴含浓厚灵力,却没有任何动物出现在这里,就连飞翔的鸟儿都刻意避开这片空域,所有的生物都在躲避着什么。 “这些动物明显在畏惧什么,除非这里是什么强大生灵的领地,只是眼下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绕过此处。” 南剑天机警地环伺四周,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轰!” “轰隆隆!” 毫无预兆地,一股震天撼地的颤动瞬间传递到整个山谷,两面的巨岩和碎石如雨点般砸落下来,好在这片山谷并不太窄,南剑天脸色微变从容地躲避开来。 下界地面上,纵横出一道道密集的龟裂痕迹,但是岩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很快便又弥合如初。 “这里的一切太过诡异,难道有什么法则之力在操纵着这里的演变?方才那股离奇的震动虽然强大,但我可以确定力量的源头应该起源于下一层,也就是第八层,难道说第八层镇压着什么强横的恶魔?” 南剑天感受着山谷内的余震,面上流露出凝重之色。 想到这,他再次加快了遁速。 一座神秘古洞前,正枯坐着一位穿着一件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全身褴褛不堪,宽大的灰色长袍不知陪伴他渡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有些地方已经衣不蔽体。 花白的胡须,如稻草般堆积一起,长长的头发遮蔽了他的半张脸庞,纵使如此,依旧无法遮挡他那刺破长空般的剑眉和凌厉气息。 他全身的气息并没有因他的衣着变得浑浊不堪,反而伴随他的一呼一吸,整座山谷的元力在急剧地向他汇聚而来。 男子身遭散发出神圣的气息,在他眉宇间隐隐有了一丝清澈和明悟! 神秘男子仿佛石化了一般,自始至终都未移动分毫,方才峡谷的震动都未能将他唤醒,他在那里纹丝不动,像极了已经坐化千百年的石像。 渐渐地,他的气息开始内敛,甚至停止了呼吸,整个人进入了奇妙的境地,就连他的身影都悠忽起来,仿佛一盏明灯若隐若现,随风摇曳。 他甚至感受到自己已消失在天地间,融入这片天地之间,这里的每一丝空气和元力都是他的影子。 他仿佛成为这片天地的主人,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南剑天走出山谷,经过一片平旷的地带,又穿越一片方圆数百丈的石林,最后来到一片奇峰林立之地。 数丈高的石峰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剑痕,越往前走剑痕越稀少,只是其中蕴含的剑意却愈发强盛,深深浅浅的剑痕,每一道似乎代表一种意境,一种变化,一种天地。 渐渐深入其中,石林越来越稀少,南剑天驻足下来,望着眼前一道高达十几丈的山峰发呆,山峰仿佛被人一剑辟开,十分光滑,其上以剑力铭刻十个铭文大字:剑魔独孤求败自封于此! 南剑天被深浅不一的剑痕震惊,能够做到这些的能有几人?他没有注意到,他的灵魂仿佛被吸引进去。 “刷” 他仿佛看到一道银华一闪而逝,剑意就像刺入他的灵魂深处,令他的神识感受到了真切的痛感。 “呀!”南剑天不禁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他捂着生疼的太阳穴缓步后退,满脸震惊。 这些剑痕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竟还能投射出如此凌厉的剑意,而发出这一剑的主人,修为只怕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剑魔,剑魔?难道传说是真的。” 南剑天目光越过石峰,最终看到了神秘古洞前的情形。 他看到那名身份神秘的中年男子正赤足盘膝打坐,一动不动,若非微风吹拂他下巴的胡须微微撬动,几乎令人以为他就是一尊雕像。 “镇妖塔第七层居然有人居住,这怎么可能?”南剑天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中年男子身侧石壁上,插着一柄神秘断剑,剑身漆黑,隐没了锋芒,就像失去了生命的石剑,更像是一位不屈的战士,唯有在角落里孤芳自赏。 “如果我没有猜错,外面那些触目惊心的剑痕应该是此剑留下的,据《天书》记载,镇妖塔乃是羁押十恶不赦之徒之所,记载中可不曾有这么一号人物……峡谷内没有任何生命痕迹,难道也是为了躲避此人?”他谨慎地注视着中年男子。 “前辈”南剑天欲言又止,眼前的神秘男子似乎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如果被自己冒然打断,那岂非不是唐突了。 念及于此,他索性坐下盘膝打座,一边恢复元力,一边关注着神秘人的变化。 第一百七十七章 剑圣独孤求败 一炷香后,中年男子没有什么变化,又过了半个时辰,他眉宇间豁然开朗,整个人似乎有了一丝明悟,浑身气息也变得更加纯净。 他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眼,眼神中呈现难掩的惊喜,却又一闪而逝。 “你终于来了!”神秘男子口吐浑浊,他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讲话。 “前辈,你醒了!”闻言,南剑天万分惊喜地起身作揖,甚是恭谨,在没有搞清对方身份之前他可不想为自己找任何麻烦,他连忙解释道:“前辈,晚辈只身经过此处,绝无他意,搅扰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你无须自责,我且问你,现在是什么年间?” “回禀前辈,现在是……”南剑天如实相告。 “原来一晃眼已经悠悠二十载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中年男子感慨道。 “二十载,难不成前辈已经在此枯坐了二十载?”南剑天压住心惊,思绪迅速展开。难道眼前此人就是二十年前离奇消失的传说?只是他还不敢肯定心中的设想,这一切未免太惊世骇俗。 “不错!而你正是本座二十年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也许,是我二十年间见到的第一个活物,不知为何,谷外的生物异常惧怕我,它们从不敢靠近这里半步……也许,是因为二十年前我初临这里时心魔发作,摧毁了这里的一切,我是个罪人……但是我是诚心和它们相处的,它们不明白我内心的苦,一个人,如果没有失败,便不会有真正的成功;而一名修士,如果没有历经生死沉沦,根本不可能突破生命的桎梏,亦无法将自己提升到另一个境地,更妄论领悟生命的真谛……”中年男子仿佛陷入偏执境地,话语有些癫狂,显然他并未真正明悟。 “你能够明白我吗?”他最后反问。 “晚辈能够明白前辈内心的凄苦,生命的确需要沉淀,而命运则是对每名修士的诅咒,唯有打破诅咒,才能重塑自我。”南剑天颔首诚恳地说道。 “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其实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中年男子眼神恢复了清明,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生命需要沉淀,而命运是对每名修士的诅咒,唯有打破诅咒,才能重塑天地和自我。而我,又何尝不是?我枯坐二十载,数次明悟,明明已经触摸到了境界之门,但那层窗户纸却始终无法戳破,看来,我还是未能真正参透。” “那现在前辈的境界是?”南剑天试探问道。 “境界?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二字了。若说境界,本座在三百年前便已迈入了元婴期,现在……过了遥遥三百年,应该已经到了般涅之境吧!” ‘元婴期之上,竟然还有般涅境?’南剑天目现奇色。 “我已经在般涅境驻足了百年,这百年来我的功力难以寸进,甚至隐隐有倒退迹象……” “难道真的没有破解之法?” “元婴期之上便是般涅境,这一境界令无数修士魂牵梦绕,却也令无数人英雄落幕。身处般涅境的人劫数会以不同方式应验,修为倒退,或走火入魔,或亲手终结自己……如此种种。处在这个境界的修士,修为越高深,劫数就会来的愈发猛烈,无人可避免。般涅境是与天争命,是真正的抗衡天命,甚至是逆天改命,改命成功便可平地飞升,登临仙门;反之,则会被天道挫骨扬灰,一丝不存,就算没有死于天道惩罚之下,也会亡命于种种劫难之中,而最为悲催的则是寿元耗尽,境界层层跌落,在绝望中泯灭!” “即使如此,那以前辈的境界,震铄古今,有谁人能将你镇压于此?” “镇压?”青年男子冷笑道:“整个东土大陆,包括中土大陆和西土大陆,三个大陆我已难逢敌手,普天之下,试问有谁能够镇压本座。” “那前辈……”南剑天疑惑道。 “本座是因为外界已无敌手,更厌倦了尘世的纷扰,而镇妖塔则是一个难得的静心之地,我打算在这里功参造化,而这一坐便是二十载,难道是天命吗?”中年男子仰头问天。 ‘果然,此人来自东土大陆,如此一来时间吻合,他的身份或已知晓。’南剑天心中振奋不已,虽然一切还有待确认。 “敢问前辈名讳?” “名字?我已经记不起自己姓甚名谁,如果真的要有一个名讳的话,你就叫我‘剑魔’吧!年轻人,过去他们都这样称呼我。”中年男子云淡风轻道。 ‘果然!’此刻,南剑天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露出难掩的喜悦。 “果然是剑圣独孤求败前辈,能在此一睹前辈尊荣,晚辈三生有幸。”南剑天再次恭身道。 “你小小年纪,居然可凭‘剑魔’二字叫出本座名讳,倒也不算孤陋寡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本座。哈哈 哈!”中年男子显得惬意至极。 “前辈早已成为传说中的人物,万人敬仰,世人却不知前辈自封于此。” “当有一天你达到我的境界就会明白,什么名和利,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真正的强者在于不断突破自我,走到今日我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我的敌人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独孤求败慨叹道。 “想必前辈了然于心,不日便可突破那道界限,达到真的‘自我’!” “想要超凡入圣,又谈何容易,斩断过去,又谈何轻巧?又有几个能够真正放下?”独孤求败摇摇头,望向南剑天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喜色道:“小子,本座看你还不算太弱,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翘楚之才,来来来,快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本座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二十载,全身的骨头都锈住了,今日非得好好活动一番。”他做出就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晚辈才疏学浅,修为不及前辈之万一,岂敢冒犯!”南剑天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连忙拒绝,和这样一个‘神经兮兮’的旷世高手交战,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若你陪我过两手,本座可在剑法上对你指点迷津,如何?要知道中土大陆虽大,但能够与我过招的人屈指可数,天下间修士不知多少人都想受到本座的指教,可惜本座看不上眼,而你则不同。你能够走到镇妖塔第七层,足矣证明你的实力和气运,而你我二人既能在这莽荒之地相遇,足矣说明我们有缘。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见南剑天陷入沉吟之色,他连忙说道:“本座知道你担心的事情,你放心本座绝不会以大欺小,此刻起本座封禁修为,不得动用护体真气和元力,并且本尊在此不可移动分毫,而你可以将你最强招式任意的使出来,本座绝不还手,更加不会伤你,如何?” “这……那前辈如何防御?”南剑天踌躇满志道。说到底他还是动心了,没有人能够拒绝如此诱惑,剑魔独孤求败以剑入道,对剑法的造诣超凡入圣,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诲心指导,对自己剑道的领悟有着点石成金之效。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你只管以最强招式攻击本座便是。”独孤求败信誓旦旦道。 “既如此,对不住了!”南剑天暴喝一声,祭出自己的飞剑,银华飞旋交织出一道剑幕,如乌云罩日般向下界笼罩而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传授剑法 “果然够豪爽,本座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独孤求败脸上呈现少有的振奋,在眼前少年强烈的杀意下,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金戈铁马,浮尸十里…… 他神识聚拢,在他身遭仿佛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那是他的‘剑域’,即使没有动用一丝元力剑域的范围仍旧笼罩了方圆丈许,一股无法言明的力量主导了这片区域。 南剑天的剑气就像撞击在了一睹无形的墙壁上,瞬间便泯灭了大半,即使有强横的剑气闯进了其中,也都耗尽了元力,消散无踪。 “对于一名炼气期的小子却使出精神剑域只怕有失公允。”独孤求败神念一转便撤掉了‘剑域’,使自己完全暴露在南剑天攻击下。 南剑天全力施为,剑势愈发凶猛,体内元力仿佛无穷无尽,随着剑气宣泄而出,声势夺人地涌向剑魔。 “来的好!释放你内心的愤怒,你的剑势还可以更加强盛。”望着南剑天剑气如匹练扫到面前, 独孤求败淡然一笑,张手屈指弹射出数道黑色厉芒。 黑色厉芒看似无伤大雅,实则蕴含千钧之力,南剑天发出的剑气与黑芒发生了无数次的接触,每一次碰撞,剑气都被黑芒吞噬。 当厉芒震碎了最后一道剑气,它也随风消散。 ‘弹指之力便可斩杀对手于无形,果然不愧为传说中的剑圣!如此一个亦魔亦圣的人物,该如何应对?’南剑天拼尽所能仍然没能进入独孤求败丈许范围,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即使如此,他掌中的剑势并没有落下,反而凭借灵活的身法不断游走,寻找间隙以刁钻的角度发起猛然攻击。 自然,这些杀招都被独孤求败云淡风轻地化解了。 他们的差别在于,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即使是天地之别,仍不放弃,实在勇气可嘉,十年之内,你的修为将迎来飞跃,如此人才能得我传授剑法,也不失为一段善缘和佳话。”独孤求败赞许道。 “你知道吗?在我进入镇妖塔之前,我曾在人间流落十年,十年来我走遍了万里山河,遍访了千百门派,当我返璞归真,以众生的角色踏入人世间我才发现,人间疾苦,生老病死,善恶因果… …原来世事非人力能及,更非人力所能改变。” “非我心怀执念,世间之事,爱恨情仇,我都已尝遍,功名利禄,虚浮华年,谁又没有几多忧愁。出道伊始到功成名就,我如同宝剑锋芒毕露,做人犹如赤练横空,嫉恶如仇,很多人敬我为圣,更多的人惧我为魔,但是唯有我自己知道,我无法改变别人眼中的我,却能够树立心中的自我,而那个‘我’是不败的,能打败我的唯有自己。” “能打败我的唯有自己?”南剑天喃喃念道。 “早年我以为,剑道唯有克敌制胜为王道,徐如林,攻如火,剑道求的是锋利,但是经过近二十年的顿悟和静修,我改变了很多。剑道如水,以柔克刚,这普天之下最为锋利、最为狠毒的当属人心了!”独孤求败似乎念及前尘往事,话语间竟有几分哽咽,眼角也潮湿了。 每个英雄都有一个柔软的梦,即使像剑圣这样的旷世强者也不例外。 他的剑意愈发通透和轻盈,面前的每一道流风都可被他运用融入剑意,杀敌于无形。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已是可化天地万物为武器,杀敌制胜!无往而不利。 望着眼前任凭暴风雨般的剑势攻击巍然不动的独孤求败,南剑天被其所染,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那个执著剑客,一袭白衣,右手执魔剑,在夜空下挥剑疾舞,鏖战八方,屠敌千万,血河漂橹…… 一将功成万骨枯! 每一个惊才绝艳的强者之路都是无数尸骸铺就,适者生存,这是修行界不便的定律。 逆天而行的道路注定不凡,但也布满荆棘。 “我也曾在这条修行之路上彷徨过,迟疑过,直至身边只剩下自己只身一人,除了前进已别无选择,也许正是因此,注定了每名强者都是孤独的,强大的。当你遇到困难,去想一想你身边的人和事,还有你的亲人和心爱的人,他们都将成为你的力量!” “经历过的人和事,这些过往都会成为我的力量源泉?”南剑天思量着。 ‘婉儿,你还好吗?我喜欢你,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你是否也在想念着我?’南剑天首先想到了南宫婉,每当想起那道倩影,他的内心就充满力量。 ‘父亲,母亲,你们二老还好吗?孩儿不孝,你们年事已高,孩儿却不能在身边尽孝,还有村里的一百零八条亡魂,我还没能找到凶手,潇玲,你又在何方?我答应过父老乡亲的亡灵,有生之年一定会找到你……’ “年轻人,你的剑法有些凌乱,显而易见,你有太多的心结,有些执念当断则断……”独孤求败转而摇头道:“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人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又该当如何自处?执念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动力,一种奋斗的信仰……” “受教了,前辈!”南剑天如同醍醐灌顶,顿时醒悟,他的速度时而疾如电挚,时而慢如潮水却势大力沉连绵不绝,又时而灵动缥缈,点滴变化尽显对剑道的领悟。 “虽然你的悟性颇高,但是出剑还是太慢了,看好了!” 独孤求败沉喝一声,座下生风,整个人依旧盘膝打坐,身形如同旋风般飞旋而起,搅动风云。 他不知在何处信手拈来一根细弱的枯枝,一振之下却发出呜呜鸣响,幻影万千。 “剑势共分为点、戳、扫、斩、荡、刺、撩、劈八个起手式,但是这八式又细分为下三十六路和上七十二路,每一路又都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剑法更是如此。” 独孤求败在虚空中演示着剑道的变化,在此刻,他仿佛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眼中只有剑,只有自我,而天地就是他的敌人。 在他身遭半空中数不清的树叶飞旋,它们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如同跳跃的火焰,时而喷涌而出,时而抱守归一;时而如狂风巨浪,化为无边黑洞吞噬一切,时而犹如春风细雨,润物细无声…… 他的剑气时而散发凛冽杀机,时而让人感到春天生命的气息。 “生之剑气和杀之剑气?剑可用来杀敌,更可用来拯救世间生命,匡扶正义,他的剑境已达物我两忘之境,并且亦正亦邪。”南剑天聚精会神地望着虚空中剑势的演变,生怕错过任何细节,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眼前绝美而又震撼的场景。 如果此刻让一个剑道大家来此观剑,只怕立时便可顿悟,即使南剑天仅参透了分毫,仍然感到了剑势的恐怖威能。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剑斩天地 ‘以剑入魔,引魔入圣!当属剑圣所为,果然不负威名,堪称‘天纵奇才’!’南剑天震惊之余在心中评价道。 自始至终,独孤求败全身没有一丝元力的波动,这一切纯粹是精神力操纵的结果,他一直在恪守对南剑天的承诺,未动用身上的元力。 独孤求败手中的剑,就像一杆被赋予灵性的笔,指点江山! 整个寰宇之下,都是他笔下的世界,剑起风云涌。 一剑斩天地,一剑断红尘! “记住,剑法不要贪多,筋骨变形,剑法也就走了样,反而会害了你!一招一式当返璞归真,再把它变成你所思所想的东西释放出来,如此便可小成了!” “我记住了……”南剑天话到嘴边,却见独孤求败腕间一转,挥动枯枝向自己扫来,当下不敢大意,连忙催剑格挡。 ‘嘭’ 一声巨响,仿佛巨浪拍打在礁石上,挤压的南剑天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蹬蹬蹬!’ 数丈外,南剑天脸色煞白勉强稳定了身形,掌中剑身清鸣。 不等他提起元力,独孤求败身形飞旋,攻势如潮水般连绵而至,一浪胜过一浪。 ‘点、戳、扫、斩、荡、刺、撩、劈’八式剑法在他手中千变万化,每一式都刁钻至极,明明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击,却让人避无可避。 南剑天瞬间乱了方寸,被逼的身形连连倒退。 “记住,不论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你如果先乱了,就等于败了!要在稳中求胜,如果你真的遇到强大对手,你还可以退,避其锋芒!” “退?这也算是招式吗?” “退,是为了反击,保存实力,留下性命你才有机会反败为胜,一切都是为了克敌制胜。” 很快,南剑天跟随独孤求败的剑势节奏寻找到了规律,他一边后退,一边将力道引入地下,尽力减少攻击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如此一来,他见招拆招,见势解势,一切都变得稳条有序。 独孤求败仿佛看清了他的心思,很快剑势突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被敌人带动你,那只会让你陷入危境,更不要妄图揣测敌人攻击的规律,一切都是假象。” ‘点、荡、刺’看似朴实无华的三式,却卸掉了南剑天的 剑力,有几次他都被眼前这根‘枯枝’震得几乎握不住剑柄。 而独孤求败总是点到为止,在即将伤到眼前少年要害的时候都会改变‘剑势’,一根枯枝在他掌中却胜过了任何神兵利器。 一场战斗下来,南剑天后背发凉,身后衣襟早已被汗水浸湿,这是他第一次与一名‘般涅境’高手对战,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连他自己都仿佛在梦境一般。 即使对方有意承让,他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 “用你最强招式攻击我!”独孤求败用命令的口吻道。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南剑天脚下暗施‘明王不动’,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都入木三分,每一步脚印落定都仿佛战鼓擂响,势大力沉,重如千钧。 出道至今,他早已将《金刚诀》第二重练到了大圆满的境界,并随时可能突破进入第三重。 “佛门功法,威力倒是不弱的样子!更让我吃惊的是此子元力竟如此雄浑,一般的凝气期都比不了的样子。”独孤求败腕间一振,幻化出无数的棍影,将漫天掌影击散。 “风火麒麟!” 南剑天将火麟剑威势催发到极致,一道全身燃烧熊熊火焰的火麒麟游走而出,怒吼一声仿佛平地闷雷炸响,震天撼地。 “此剑居然孕育了火灵,虽然并非实体,但也不算太弱了!”独孤求败眼神中闪现一丝凝重。 火麒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全身天火陡增数倍,丈余火焰冲天而起,凶兽掀起一道火浪席卷而至。 剑圣独孤求败面不改色,反而运起掌中的半截枯枝点向火麒麟额头眉心处,而火麒麟眼见一切的发生,却偏偏避无可避,一脸惊惧之色。 “嗤” 不偏不倚,枯枝正中火麒麟眉心。 在此刻,看似凶威难测的火麒麟就像纸糊一般,全身精气尽泄,发出一声不甘地悲鸣,当空陨灭。 一切都仿佛风轻云淡,独孤求败指掌间便灭了不可一世的火麒麟法相。 虽然火麒麟仍可在火麟剑内部麒麟火焰的温养下重生,但是那都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而在对敌时无疑少了一个撒手锏,这令南剑天肉痛不已。 此时,独孤求败已翩然于地,一脸打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即使如南剑天体内元力充沛,接连鏖 战下来也是感到了不济,见独孤求败停下手来,连忙取出数倍菩提果吞服下去。 很快,一股熟悉的感觉在丹田升起,如涓涓细流补充着体内流逝的元力,他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只是一路下来在镇妖塔辗转二十日有余,菩提果几乎被消耗一空,所剩无几,接下来出了镇妖塔他须得培育更多菩提果,以备不时之需。 “谢前辈赐教!”南剑天微微擦拭额头汗水致谢道。 “你我既相识一场,又何必如此做作?” “前辈训示的是,晚辈蒙受前辈教诲,对于前辈的称谓是否应该……”南剑天欲言又止。 “我不是你师父,亦不会收你为徒,今日传授剑道,乃是性情使然,你我虽有授艺之实,却无须师徒名分,但愿你能够用今日所学,惩奸除恶,弘扬正气,如此,足矣!” “剑圣前辈淡泊名利,不愧为一代圣人!”南剑天敬佩地道。 “方才我虽未动用元力,仅用了肉身不足一成的力量和精神之力,但你表现得已经十分出色,在青年一代中当属翘楚。”独孤求败目露赞许之色。 “前辈谬赞了!”一成之力便已强横如斯,而且这些是他在没有动用元力的前提下,如此看来独孤求败当真强横的可怕,只怕整个中土大陆都难逢敌手。 独孤求败目光闪烁,似有所思,最终开口道:“我观你方才服用了几枚灵果,用来恢复元力,不知是何种灵果,竟有此奇效。噢,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看我在这深山野谷呆久了居然忘了这个道理,晚辈的东西不可轻拿!” “前辈说的是这个吧?”南剑天倒是毫不介怀,很快自图腾之罐内取出一枚菩提果。 “正是!”剑圣独孤求败接过枣子大小的灵果凑到眼前仔细打量着,见其上生而拓印有道道紫金色的铭纹,他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 “此为何物?好似在何处见过,似是故人之物?难道是他,你是他的徒弟?”独孤求败端详良久问道。他还能感受到菩提果内孱弱的元力波动,就像生命的痕迹。 “此为菩提果,乃是菩提之树结的果子。”南剑天如实道。 “菩提果,果然是了!”独孤求败上下打量着南剑天,说道:“如此说来你是他的弟子?你得到了他的传承?” 第一百八十章 故友 “前辈认识家师?”南剑天只觉眼睛一热。 对于佛陀这位授业恩师他实在有太多难以言明的情感,如果没有当初佛陀的点化和继承衣钵,也许现在自己还在落日山脉打猎为生,而伴随奇遇的发生,却是自己所生所长的那片熟悉村落被屠,一切都难以言明是福是祸…… “佛陀的名号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一句‘佛亦握刀屠众生,修罗刀下证菩提’,道尽了他身为佛家子弟关怀天下众生疾苦,至死不渝的初心。我虽与他只有过数面之缘,却被他道心所感染。现在家师如何?” “他……家师他……陨落了……”南剑天最终沉重地说道。 “哎!”独孤求败哀叹一声,颇有感触地说道:“渡了世间人,却唯独渡不了自己,此当为人间正道的损失。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一身浩然正气,佛陀算是后继有人了。” “你可知菩提代表着什么?”独孤求败一阵悲中从来问道。 “世间万物皆有其因果和定数,菩提代表着轮回和重生,众生的万般因果皆为菩提。佛家道义讲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与色本就是相辅相成,没有所谓的道心坚定,也便没有‘佛’。菩提不仅代表着以上种种,更寓意着‘提起’和‘放下’,万物自有始终,因果自有定数,拿起、放下也可视为一个轮回。” “‘拿起’、‘放下’?”独孤求败反复念叨着。 “拿起是生命之重,放下方得始终。佛门弟子视钱财如粪土,勘破红尘,勘破生死,遁入空门更是要放下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迎来心灵的升华,打开命运的枷锁。”南剑天仿佛鬼魅附体说了一番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语。 “拿起是生命之重,放下方得始终。如此简单明了,却又何其深奥。”独孤求败紧紧握住菩提果,似有所悟。 “没想到你居然将菩提树培育到了如此境地,假以时日必能再现往日辉煌,这枚菩提果,便送与我罢?” “自当如此!”南剑天恭谨地说道。 他自然明白剑圣独孤求败并非为了一枚菩提果,若真如此他大可出手抢夺菩提树,南剑天相信他此举的目的是为了某种参悟,到了剑圣这种境界,一事一物都可能引发他们对生命的思考,乃至叩击境界之门。 “年 轻人,告诉我透过眼前的一切你看到了什么?”独孤求败意味深长地问道。 南剑天极目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只是看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像一片雪山,又像是无尽的白云。 “我好像看到了……那是一座雪山?”南剑天诧异道。 “不错!那是一座雪山,却非雪山,那是中土大陆的未来,当然,包括西土大陆和东土大陆。” “三个大陆的未来?难道那里镇压着一个绝世魔头?”南剑天心头狂颤。 “是,也不是。如果在未来的一天你在此跨入这片时空,你自然会明白一切,但愿你永远不会再踏入这里,那一天也永远不要到来。”独孤求败仿佛联想到什么可怕的景象,浑身颤抖,不知什么还能令这个魔头惧怕? “三个大陆本身一脉相承,自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在不久的将来发生旷世灾难,自然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那片‘雪景’是镇妖塔第八层。” “如此说来我竟看到了第八层的景象?”南剑天惊骇问道。 根据他得到的指令,此行他只需经过第七层便完成了任务,便可寻找出口离开镇妖塔。 “本座也不知你为何能够看到第八层的异象,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独孤求败说着难以理解的话语。 “前辈去过第八层?” “我刚刚来到镇妖塔确实进入了第八层,那是一个囚笼,我只是远远观望了一会,便迫于巨大的威压退了出来,中土大陆果然底蕴深厚呀!那里隐藏着中土大陆的未来,也代表着弥天祸事。” “前辈所言果然深奥,那第八层之下呢,难道还有第九层?”南剑天大胆设想。 “你猜对了,镇妖塔的确有第九层,那是一片岩浆的世界,无论你修为再强大,我奉劝你不要到达那里。” “为何?难道岩浆世界有人生存,是何人能够在如此绝地生存,难道比前辈还要强大?” 独孤求败面露苦色,说道:“那个时候我也不相信这个世间还有人比我更加强大,直到我无意中闯进了第九层,那是生命的禁区,到处充满遮天火浪,金丹期高手到达那里瞬间便会灰飞烟灭,但是唯独有一物,唯有一物……” 剑圣独孤求败面现鲜有的恐惧,语无伦次地道:“那里……唯独生长了一株并蒂双 生莲,一黑一白,白色莲花圣洁无比,黑色莲花暗黑无边……就在我闯入不久,我感受到一股无边的伟岸意志在觉醒,就像猎物被虎狼觊觎,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感和无力感,那种强大超越了这世间的一切力量,不!他不属于这个世间,那股力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人类绝不可能拥有如此强横的力量,那股力量哪怕万分之一,也会毁灭这个世界……” “前辈为何如此肯定?” “你可看到了插在石壁上的那柄剑?”独孤求败不答反问。 “如何?”南剑天进入这片区域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魔剑。 “魔剑随我征战半生,却在那场战斗中折翼了!”独孤求败无悲无喜道。多年以来,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沉痛的事实。 “魔剑折断了!” 剑圣独孤求败纵横数百年,修行界见魔剑如见其本人,而世人竟不知魔剑已毁。 “不错!你没有听错,魔剑折断了。对方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将我彻底击败,那一刻,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对方并没有杀我,应该说他并没有杀我之心,否则我绝无可能活着离开。从那一天起,我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永远无错。以前是我过分高估了自己……” ‘一个眼神便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剑圣独孤求败,而且令他至今心存阴影,无法逾越。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一切未免太过骇人听闻。’南剑天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他虽不知剑圣独孤求败当时的心境如何,却也明白那种被人操控生死的感受,就像今日的南剑天对上了一位已经在三个大陆纵横了数百年的剑魔那般,力量显得何其渺小,整个人就像一只蚂蚁,对方动动手指,甚至一道神念就会将自己斩杀,那是天和地的差距,是人与‘神’的遥远距离,根本无法抗衡。 …… 南剑天望着身前玄秘的世界,当下不再迟疑,一脚踏进其中。 “年轻人果然就是年轻人,对一切充满好奇,有着几分桀骜不驯甚至是狂妄,就像年轻时的我……” 当南剑天离开,独孤求败很快再次入定,打坐在洞府前,风吹不动,雨打不惊。 只是口中反复地念叨着几个字‘拿起’、‘放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八层 镇妖塔第八层。 “草木零落,美人迟暮。 云迷雾锁,恐华年逝。 霜吹记忆,馨香难复。 岁月无痕,醉美容颜。 逝路漫漫,来路茫茫。 乘骥驰骋,吾辈先行!” 南剑天方才踏入镇妖塔第八层,一股沧桑的气息迎面扑来,一瞬间,仿佛内心几许薄凉,就像揣满记忆流水,直至在手中流逝殆尽,等待坠入无边黑暗。 天空游荡几许琉璃,望那云端,仿佛经历了千年哀愁,万年孤寂…… 这片时空就像一个巨大的时间沙漏,慢慢把未来风蚀虫洞记忆,残缺不全;仿佛瞬间经历了千年万载,到了风烛残年…… 而这片区域就像憔悴的‘脸庞’,在竭尽全力地向进入她世界的人灌输干枯的记忆,通过躁动不安的内心,记忆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 “不好!这片时空居然可蛊惑人心,甚至可令人心智沉迷,无法自拔。”南剑天心中一惊,灵台抱守清明,很快恢复清醒,当下再也不敢大意。 南剑天环伺四周,只觉朔风渐起,彤云密布,萧索秋风席卷飘零的落叶,寒风萧瑟,仿佛处于寒冬之中。 “不知为何,我来到这里竟感受到一股无名的思念,这种思念跨越了时间,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难道真的有一种思念可以跨过生死吗?”南剑天心中无声地悲恸。 不知为何,再看天际多了一泓悲伤的泉眼,那面容绝世而凄美,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纵南剑天定力异于常人,看到这张面容仍不免一阵窒息。 那倾世美貌下,甚至还有几分稚嫩,眼神中却透露出果敢与坚毅,绝不妥协,即使千年万年仍不悔改,她对爱的坚持,那种眼神赴汤蹈火,也不会有一丝犹豫。即使承受所有风雨和刑罚,也不会屈服和改变心中执念。 只要你还没有走,我就愿意等你,无论千年,万年! 即使跌撞,仍要奔向有你的方向。 岁月沧桑,我自等你! 无怨,亦无悔! 悲伤,再也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天空中,仿佛铅云密布,沉重地压在心头,令人窒息。 “原来这个世界,镇妖塔第八层,只为你而存在。”南剑天似乎明白了什么,此刻他联想到很多东西。 据《天书》记载,三百年前人族和兽族展开了惊天动地的种族大战,兽神带领十万大山中的兽族一路北上,沿途灭国、屠灭人类不计其数,对人类展开了无差别屠杀。 兽族凭借数量上的优势,碾压人类,但三大帝国也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倾尽全力,高手尽出,在种族危难之际甚至一些绝世隐修也都出手参与围剿兽神。 最终,兽神寡不敌众,在中土大陆腹地被击败,兽族一溃千里,而兽神也隐藏进了十万大山中,从此不知所踪。 只是,兽神的结发道侣九尾妖狐却被人类高手联手擒拿,至今仍被羁押在镇妖塔中…… “方才我所见到的幻象,想必应该是某种玄机导致,而那张绝美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南剑天自忖。 “我和婉儿仅仅一月未见,便已度日如年,而九尾妖狐被囚禁于此整整三百年了,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思念?肝肠寸断,亦不为过!总有一些东西是时间难以磨灭的,她会存在我们脑海里,记忆深处,时时回味,蓦然温暖心头。” 感情是什么?牢牢占据着我们灵魂的最深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花一世界,一岁一嫣然! 问君身在何处,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闪耀心头。 就像生命的明灯,指引着前方道路。 只为一个承诺,便海誓山盟,只为那一句呢喃细语,便生死相随。 说不清去哪里,不问未来在何方,就算完全失去了方向,也不会与人分享那引以为豪的孤寂,因为那是独属于你我的故事…… 只愿来生,红尘无锁,快意人间! 镇妖塔第八层空间并没有想象中大,相反,这片区域给人以无边的压抑,南剑天刚踏入这片空域便感觉心头仿佛压了一块石头,越往前走这份感觉便越逼真,到最后甚至呼吸难继。 也难怪,以当初剑圣独孤求败的修为步入这片空间都感受到 了巨大的压迫感最终退缩了,可想而知以他现在的修为闯入这里要承受怎样巨大的压制。 一炷香后,南剑天的身形出现在一座数丈高的石峰前,其上篆刻四个血字“永镇妖魔”。 “永镇妖魔!”南剑天轻轻念道。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四个大字仿佛鲜血写成,就像有生命一般,摄人心魄,吓得南剑天赶忙在其上移开了目光。 “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邪异!”他不禁留神了几分。 此时,一座巍峨祭坛呈现眼前,祭坛共有九十九阶,高约十丈,在祭坛边缘共有九根直冲云霄的石柱,每一根直径都有三米粗细,巨大的石柱上盘踞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青色浮龙,九条青龙姿势各异,有的从天而降,有的俯冲直下,有的吞云吐雾……九龙圣姿,每一个都书写着一段传奇。 每一根石柱都连接着一根巨大铁链,其上布满沧桑的气息,还有深深浅浅的刀剑痕迹,似乎有着细腻的纹路,不过由于距离太远纹路却是看不清楚,甚至还有未干涸的鲜血,触目惊心。 所有的铁链却是共同围绕着祭坛中央一抹雪白的身影,那道身影如雪丘大小,九根铁链如血管般分别钉入‘雪丘’要害部位,不断释放雷泽将‘雪丘’笼罩其中,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在九龙柱中央,‘雪丘’就像一头被禁锢的绵羊,它似乎很害怕,也很痛苦的样子,倦缩在雪白的石面上,在雷泽的刑罚下身体瑟瑟发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兽神的女人?”南剑天远远望着祭坛上的雪丘,由于祭坛的压制,他只能走到这里,祭坛的规则压制令他无法再向前走近一步。 天空中,只剩夕阳和淡淡的余辉,他的内心竟感受到无比悲凉。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哪怕是狐妖,是怎样的一份情和爱,可以让她苦苦等待三百年,即使受尽所有刑罚仍不改变? 这名奇女子,即使生而为妖,仍叫人想一睹真容,并非为容貌,而是一窥其内心,到底为何而在坚持? 就一眼,哪怕只是看一眼…… 第一百八十二章 镇妖塔守护者 南剑天又想到了前不久看到的四个血字“永镇妖魔”,我们所镇压的真的只是妖魔吗? 何谓妖魔,何为正道? 何为妖魔,正道和魔道真的有一条界限吗……他在心中不住拷问自己。 不知为何,今日南剑天竟第一次质疑人、妖有别。 人心怀不正既魔道,魔感念苍生亦助正道! 说到底,人可变魔,魔可化人! 如果魔也可重归正道,那将改变多少攻伐和杀戮。何不给她一次感念和改邪归正的机会。 举目顾盼,南剑天注意到在九龙柱之下分别有三座奇峰,呈犄角之势。 奇峰洞穴仅能容身一人,其中分别打坐着三位仙风道骨的石雕老人,其中一名鸠面,另一人黑瘦,第三名则身着白衣,多了一丝洒脱和飘逸,整个人更显灵动。 远远望去,三个人就显得栩栩如生,仿佛活物一般。 南剑天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他自然不知在他眼前的便是赫赫有名的镇妖塔三大护法使者,玄冥三老。 “二十年白驹过隙,没想到除了剑魔那个老疯子,镇妖塔第八层竟然迎来了第二位稀客,是怕我们三个老朽寂寞吗?哈哈哈!” 鸠面老者以神念交流,自顾地发出豪爽的笑声。 “只是此子实在太弱了,当年剑魔闻到我们三人的气息都主动退避,而此子居然深入到了近前,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黑瘦老人嘴角微启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曾经的我们不也是一步步走到现在吗?虽然现在他还很弱,但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走到第八层,也足够说明什么……”白衣老人下巴雪白的山羊胡微微撬动说道。 言辞间,还透露出欣赏之意。 “不错!” “言之有理!”鸠面老人和黑瘦老人皆是若有所思,点头称‘是’! 南剑天仍旧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三名镇妖塔守护者讨论和称赞。 以目前的时间来看,距离开镇妖塔的门户开启大约还需要三日左右,南剑天思量着是否前往第九层,即地心世界碰碰运气。 但转念一想,恐怖如剑圣独孤求败都折戟在地心世界,就凭自己这点 修为岂非不是甘冒奇险?即使没有遇到剑魔口中实力逆天的并蒂双生莲,也不见得能够在三日内安全走出地心,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比剑魔更好。 南剑天否决了心中的想法,最终他没有继续冒险。 时间还早,他索性原地打坐下来,一边精进修为,一边消化这段时日的所得,并为下一阶段晋升做准备。 “噢?当真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 “希望他不要后悔自己留下来!” 玄冥三老再次神念交流起来…… 入夜时分,远山近邻,迷迷茫茫,千山万壑似有无数只蝗虫在振翅鼓动,天地间形成了灰白色,无数的魑魅魍魉妖魔出现其中,一团团幽火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鬼声呜咽,随着灰色烟尘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切,是在悄无声息间出现,却没能瞒过玄冥三老的法耳。 “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和我们纠缠了三百年,被九龙伏妖阵灭杀无数,鬼畜竟还贼心不死,今日纠结乌合之众,再次来犯!” 鸠面老者愤懑道。 “一些小妖小魔根本不值得你我三人出手,自由九龙伏妖阵磨灭它们!” 黑瘦老人自信满满道。 “不错!我们的力量是要留到最后的。” 白衣老者神念交织而来。 “你是说,‘兽神’?” “三百年过去了,这个名字早已成为禁忌,但却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三百年过去了,兽神不但在创伤中恢复过来,并且再度精进,修为更是到了震铄古今的境地,如果再发生一次人族和兽族的决战,谁都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也许,这场战争一旦爆发,会升级为种族存亡之争,这必将成为人类的浩劫!” “现实非常残酷,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因为九尾妖狐就在帝都,如果你是兽神,你会如何抉择?” “剪灭藩属,决战帝都,救出挚爱!” “不错!兽神一旦得手,会因愤怒亲手毁了帝都,一雪前耻。” “或许,他比我们想象中更急不可耐,黎明之前往往是腥风血雨!” “如果祸事爆发,最先受到冲击的或是帝都!” “你是说,镇妖塔九尾妖狐!”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不正是我等三人驻守此地的意义吗?” 白衣老者深感使命重大。 “原来,当年先祖在位时,离恨天宫和大晟皇朝执意将九尾妖狐镇压在我天弓帝国帝都,是早有算计的。当真是其心可诛!”鸠面老者愤慨异常,精神波动也变得剧烈起来。 甚至南剑天也微微感受到了这面的异常,一脸疑惑地举目望来。 ‘难道他们真的是雕像吗,这一切又代表着什么?’ 此刻,南剑天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仿佛再次回到了第六层沙界的情形,如潮水般涌来的灰色雾气显然并非善类,里面隐藏了无数致命的鬼畜,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圣金沙鼠的金色影子。 “原来如此,这些脏秽之物应该是寻找到了能够跨界穿梭的通道,以致第六层的妖物穿梭到了第八层,这一切虽有违常理却也说得通。” 只见灰色雾气在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很快便到了南剑天近前,他连忙祭出真极之膜全神戒备。 风暴中充满白色骷髅和恶灵,发出惊悚吼叫,鬼啸鼎沸,无数鬼手张牙舞爪,仿佛索命一般,整个画面好像到了阿鼻地狱。 天地异象虽然波及了南剑天所在范围,但恶魔仿佛志不在他,仿佛视他为空气,在他身侧穿梭而过,这一切令他深感疑惑,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 赫然,无数妖灵的目标是祭坛! ‘难道它们想要营救九尾妖狐?’南剑天猜测道。 就在无数妖灵闯入九十九阶石阶的一刻,只见九龙柱仿佛复活过来,迅速撑开一道无量玉璧,仿佛天蛰划在妖魔面前。 无尽的寒光如同皓月在玉璧上透射而出,哪怕沾上一丝也会被封印,包括肉身和灵魂。 无数的骷髅、恶灵、妖兽和游魂野鬼撞上玉璧,顷刻间被冰封,旋即被撞得粉碎,骨片飞射。 即使有高阶妖魔催动飞剑等各式法宝攻击而来,也被玉璧发出的寒光一照便触电般颤栗起来,直直坠落。 玉璧散发出圣洁光辉仿佛可以封印飞剑法宝,这些失去操控的法器也是应声落地。 无数妖灵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它们利用同类的躯体做掩护,最终突破了玉璧,疯狂地向祭坛中央涌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龙伏妖阵 与此同时,九龙柱被激发了威能,九条巨龙仿佛复活过来,或喷云吐雾,或直冲云霄、盘踞天际,或俯冲直下,各展雄姿…… 这一刻,原本死气沉沉的九根巨大的玄铁链争鸣作响,每一条玄铁链代表了一种属性,风、火、雷、电法则交互其中,一道道可怕的电弧如远古蛇在祭坛上蔓延,在炽目的极光中,成百上千的妖物未及做出反应便被缠中,在人眼无法直视的电光下,化为劫灰,一丝不存! 邪灵最为惧怕雷电法则,阵型瞬间被击溃,乱做一团。 祭坛另一方,一道百丈龙影腾空而起,全身烈焰升腾,所过之处碾灭凶灵,无数鬼魅只消沾上一丝火花,便会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当空湮灭。 祭坛中央,形成了一道直通天际的黑色风柱,将这片空域绞的一片混乱,数千低阶魑魅魍魉和妖魔避之不及被卷入其中,消失了踪迹,也许它们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混乱时空,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人类在镇妖塔经营日久,甚至整座祭坛都被设成陷阱,进犯的妖魔虽然众多,但毫无章法,根本不会对整座祭坛构成威胁,如果它们不能逃出生天,多半都会被九龙伏妖阵磨灭。 祭坛下方,南剑天一直在防范着圣金沙鼠,自然其中包括那头高阶魑魅,虽然此刻它并未显露形体,但必然就隐藏在不远处,他依稀能够察觉对方若即若离的气息。 也许是在沙界二妖被火麟剑克制的缘故,直到现在魑魅王都没有再现身,而圣金沙鼠也识趣地没有发起攻击,只是恶狠狠地在远方盯着眼前这名人类,显然南剑天此前给它的两记重击奏效了,令圣金沙鼠忌惮不已! 虽然妖灵没有进犯自己,但南剑天并没有打算放过这群孽畜,眼下祭坛吸引了绝大多数邪灵,在外围的仅剩少数,而这对自己无疑是绝佳的历练机会。 南剑天祭出火麟剑,并没有以元力催动,他想仅靠宝剑蕴含的力量和自己在第七层领悟的剑意对敌,以观后效,毕竟他对剑魔独孤求败剑意的意境并未完全掌握,眼下的这些妖灵当属最好的磨刀石。 南剑天脚下一滑,身形倒射而出,并随手划出一剑,随意 而洒脱,没有一丝元力波动,火麟剑蕴含的炽盛火元力也被刻意隐藏起来,这朴实无华的一剑甚至无迹可寻。 凭空悬浮在他身后的一张鬼脸顿时着了道,没想到身前这名人类突然发作,它不及躲避便被火麟剑划中,径直将其脸盆斜劈开来。 “呲呲” 鬼脸发出刺耳悲鸣,当空挣扎几下便消散开来,化为乌有。 “呵呵!”南剑天一招毙敌,甚是满意地自顾一笑,接着便纵身跃入敌群。 他的剑法似乎有节奏却又毫无章法,无招胜有招,这便是剑魔独孤求败剑法的至高要义! 一切凭心而发,剑意由心而生,斩敌一念之间! 他甚至闭了双眼,让剑意随感知而动,而这样做的后果往往是,剑到心神至,他感觉自己出剑的速度甚至可以快过神念,这无疑是一个惊喜的发现。 试想在与敌对战时,你的剑意比心念还要先到达敌人面前,绝对会起到出人预料的结果。 南剑天心念一动,火麟剑反射皓月寒光,剑势竟后发先至。 ‘嗤啦’ 数个不长眼的妖灵仿佛纸糊一般,被他一剑劈杀,当空陨灭。 南剑天仿佛猛虎下山,威猛难当,看似不带一丝涟漪的一剑却招招致命,半柱香时间便有近百妖灵丧命在他剑下。 而他的凶残激怒了周围的恶灵,竟有不少放弃了围攻玉璧转而向他攻伐而来。 “来得好!”南剑天沉喝一声,望着身遭数百妖灵丝毫不乱,火麟剑不急不缓舞出一道剑幕,在皓月寒光的照射下,就像一堵弧形冰墙,挡在了他的身前。 南剑天显得十分从容,因为他自始至终没有动用一丝元力,这种纯粹的剑意‘境界’他能够维持很久,甚至他觉得自己可以大战三天三夜。 一人一剑,纵横天下! 在这种意境下,南剑天不自觉地戾气滋生,此刻在他眼中天下之人皆可牺牲,在他剑意笼罩下,妖魔、邪灵还有实力不弱的骷髅,无数恶灵的生命如雪花般陨落,被他无情屠杀剑下,在他脚下堆积着数不清的雪白骸骨。 也许是由于他过于专注收割生 命,也许是躁杂的恶灵遮蔽了视线,他竟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临近。 一道金光在灰色雾气中一跃而出,直扑南剑天所在位置。 如野牛般巨大的金色影子生猛无比地撞击在剑幕上,笼罩在前的剑墙顿时出现了大面积龟裂,旋即在一股巨力的冲击下四散飞崩。 “终究还是参战了,看来上次没能让你长记性,这次就留下吧!”南剑天望着眼前凶性大发的圣金沙鼠反应神速,掌心一道犀利剑意闪电般向它面门袭去。 圣金沙鼠嘴巴暴张,在绿雾笼罩中凝聚出数十个头戴盔甲的黑色骷髅,筑起一道骷髅盾牌挡在面前。 “砰!” 三寸剑意洞穿了骷髅盾牌,而剑意威能也因此耗尽,化为元力消散。 骷髅盾牌一阵蠕动,迅速修复了窟窿,其势不改,连带骇人威势向南剑天当顶镇压下来。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运转《金刚诀》功法,一只金光灿灿的金光大手擎天而起,数十道掌影拍向骷髅盾牌,每一掌都势大力沉,重如千钧,落定在骷髅盾牌上仿佛战鼓擂响。 就在大明王手重击在盾面的一瞬,蕴含剧毒的绿色气体仿佛蛇蝎缠绕而上,侵蚀南剑天体魄,无一例外它们被‘浩浩佛光’击溃开来。 纵使骷髅盾牌再过坚固,仍旧被狂暴的掌劲撕裂开来,这一次,骷髅盾牌没能再次完成重组。 在盾牌被击碎的瞬间,一杆丈许骨枪递到了南剑天胸前,骨枪上还悬挂着数颗人类的头颅,骇人至极。 而骨枪的另一端在圣金沙鼠背上,被神秘人催动,不必多说,对他出手之人定然是魑魅王。 它虽未显露形体,但险恶用心一览无余,它想将眼前这名人类就地斩杀。 “果然贼心不死,早提防着你呢!” 南剑天身形暴退的同时,刺出数十朵剑花,封锁了自身每一处弱点,他发觉每当自己处于危难境地就俞能激发‘剑境’的威势。 他手腕一抖,幻化出一道飞旋的剑幕,骨枪仿佛朽木被搅碎为漫天骨尘。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惊退 黑暗中,那道魑魅王的影子似乎迟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被人类轻松破除。 迎接他的,是漫天剑雨! 无数道剑影汇聚成小型银河般向一魅一兽披头砸下,每一道剑影都化为了实质。 黑暗中,那道阴暗的影子惨‘哼’一声,受伤不轻的样子。 而圣金沙鼠也不能幸免,被数十道剑影砸中,全身如炸开的麻花,从眉心、脊部,一直延伸到股部,纵横着长短不一数十道伤口,皮开肉绽,脊部更是露出森然白骨。 “吱吱” 圣金沙鼠发出凄厉的怪啸声,撞开剑影化为一道金光一头扎进灰色雾气中隐匿了踪迹。 “跑得倒是挺快!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南剑天不无可惜地摇摇头自语。 很快,他再次跃身进入妖魔聚集之地,开始大肆杀戮! “独孤求败那个老疯子居然把自己的剑法‘传授’给了此子?” “也许并非传授,要知道以独孤求败独步天下的作风可是从不收徒的,而且从他出道至今也未曾听闻他有收过任何弟子,就连能够受他指教的人都屈指可数。我看此子多半是得到了老魔的‘口传心授’!” “言之有理!三个大陆之中能够真正做到像独孤求败这样超凡脱俗心性的人,又有几人呢?” “而这名天弓学院子弟,虽然他还没有完全达到那种‘意境’,但短时间内有此作为已经万分难得了,堪称万里挑一,剑魔的眼光还是如此独到。” “眼下唯一进入过镇妖塔第八层的两个人竟产生了此番交集,不知道是万幸还是不幸?” “至少此子现在心向正义,视妖魔同水火,在他这个年龄根本无法承担使命的重担,而信仰的产生又非一朝一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今世道,日风渐下,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了天下兴亡而负重己身呢?” …… 玄冥三老神念交流着,言语中尽显对当下的悲切。 祭坛虚空中,毁灭的气息愈发浓厚,而在祭坛中央汇聚的妖灵也越来越强大,甚至出现了超越结丹期的强大恶灵。 自始至终,玄冥三老都没有出手的意 思,一如既往枯坐当地,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恶灵汇聚了更多力量,有的骷髅全身散发出红色的血气,恶灵和骷髅凝聚成更加强大的形体蓄势待发。 完成融合的骷髅恶灵全身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隐隐有几分神圣的气息,深陷的眼窝中喷射出红色魂火。 九条玄铁链仿佛就要融化了,变得炽热而明亮,每一条都金光闪闪,散发出令邪祟厌恶的气息。 虚空中,闪现出数道骇人至极的闪电,恶灵没有躲避,反而迎了上去。 “轰隆隆!” 仿佛天塌地陷,一道闪电毫无阻拦地劈在恶灵骷颅上,闪电在其下方横穿而过,但是恶灵骷颅并没有陨灭,反而乘机吸收闪电狂暴的能量,所有邪灵对天雷都有天生的恐惧,而恶灵却是个例外。 数道触目惊心的闪电无一例外地横劈在恶灵骷颅,其中蕴含的力量被恶灵吞噬并加强自身,眼见恶灵气息节节攀升,就要突破至金丹中期的样子。 祭坛下,南剑天也被这面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眼见这些的发生内心一阵悚然,以目前自身的实力决计无法抗衡恶灵,他已打定主意,只要恶灵对自己图谋不轨他便会立刻离开这里。 眼下恶灵被九龙伏妖阵困住,短时间内还威胁不到自己。 就在这时,祭坛突发变故,九条玄铁链就像复活的远古玄蛇,张牙舞爪向恶灵骷颅扫来。 恶灵虽然躲避过来数道玄铁链的封锁,却最终没能避开下方三根铁链,被捆了个正着,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乘着这个间隙,所有的玄铁链一拥而上,将它全身层层包裹。 恶灵也没有坐以待毙,拼命的想要突围而去,全身散发出红色的血潮侵蚀铁链。 玄铁链不知为何物铸就,变成赤红无比的铁链,仿佛就要融化,一阵‘哗啦啦’作响,玄铁链最终还是镇住了恶灵。 这时,一道人形闪电在半空中成形并悬浮下来,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和灵气在审视着下方的敌人,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下界。 恶灵骷颅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它再也无法淡定下来,拼命冲击着铁链囚笼。 “哗啦啦” 轰隆! 就像潮水拍击礁石的声响,恶灵骷颅双目赤红,全身腾起血雾般的魂火,在此性命攸关时刻,它竟不惜燃烧魂力祭炼玄铁链,势要突破封锁。 玄铁链变得鲜红欲滴,链体被熔炼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其中一条玄铁链最终没有顶住压力率先绷断,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九龙柱分别投射出九道璀璨光芒一闪没入了玄铁链,眼见崩溃的玄铁链居然奇迹般弥合如初,恶灵拼死一击被毫无悬念地压制了下来。 “吼!” 眼见所有努力白费,恶灵骷颅气急败坏地仰天怒吼,口中火焰喷涌。 正在它抬头望天的瞬间,恰恰看到人形闪电悄无声息地陨落下来,向它当空劈下。 正所谓大道无形,一剑荡九洲,便是这种气势! 恶灵骷颅口吐红云,试图做最后的补救。 而人形闪电仿佛视红色云瘴如无物径直穿过,下一瞬便出现在恶灵虚顶,一闪没入了骷髅天顶。 看似无畜无害的人形闪电仿佛滚烫的油锅倒入了冷水,瞬间爆发出来,无数道炽目的电弧将恶灵骷颅完全地吞没,那片狭小的时空陷入了湮灭。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时,那片空域一切都归于虚无,只有一缕缕魂灰飘荡,恶灵骷颅神魂俱灭! “镇压九尾妖狐之地果然非同小可,在人形闪电之下可媲美人类金丹期高手的恶灵就这样被消灭了,而且仅一个照面便被灭杀的干净彻底,几乎可以肯定这并不是祭坛阵法的全部威势,如果所有威能都被激发出来试问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够安然脱身?”南剑天似有深意地瞄了一眼那三座雕像老人,不知为何,这三尊雕像竟给他一种似曾存在的感觉,而自己踏入这片土地后的一举一行都在别人监视之下。 “希望是我太敏感了!”南剑天收回杂念,全副身心斩杀剩下的妖魔。 由于恶灵骷颅的突然陨落,导致无数妖灵树倒猕猴,仓皇地四散而逃,原本锁定他的数道强大的神念也消失不见,因此他的压力骤减。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眼永恒 人形闪电一举灭杀恶灵骷颅并未散去,雷暴倾轧而来,笼罩了祭坛中央。 九条粗大的电弧沿着玄铁链如暴龙游离而来。 九尾妖狐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在沉睡中惊醒过来。 多年来她为了节省妖力多半时间都在沉睡中渡过,今日不知为何天罚接踵而来将她数度惊醒。 而此前为了抵御刑罚她几乎耗尽了这些年苦苦凝聚的妖力。 危险快速逼至,九尾妖狐反应也是快极,在她倾力施为下,她艰难地举起了雪白狐尾,每一根都有三丈高下,壮如磐柱,狐尾耸入半空,足足有九条之多,而这些正是九尾妖狐的象征。 九条巨尾在虚空中招摇不止,掀起了一阵白色风暴。 只是目前九尾妖狐似乎妖力孱弱,每次呼吸巨尾都一阵震动,显然正值她虚弱之时如此施为对妖力消耗巨大,而在生存面前她别无选择。 虚空中,只见九条巨尾交织处撑起一道道白色电弧,发出‘刺啦啦’的骇人声响,但相比人形闪电释放的威能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仅一个照面,人形闪电便撕开了九条巨尾的阵型,一条巨尾被生生地撕裂下来,其他八条巨尾也没有一根完整,有的被灼烧的一片焦黑,有的变得残缺不全,极为凄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气息…… 几乎与此同时,游走在玄铁链上的九条电弧所化暴龙也一头扎进她的体内。 玄铁链每一根都打入她体内,连接骨骸、心脉等要害部位,而这沉重一击无疑打进了九尾妖狐的心腹地带,瞬间,她的身体仿佛被撕裂开来,在这一刻,她的灵魂仿佛被钉在‘耻辱柱’上一遍遍遭受雷罚,全身电光闪现,一片焦黑…… “啊!” 这一刻,九尾妖狐竟然发出女子的凄惨叫声,痛彻心扉,凄厉无比…… 南剑天心下一惊,寻声望来,却看到一个身着一袭薄纱的曼妙女子,柔若无骨地跌倒在地,全身如沐鲜血,伤痕累累…… 仿佛有叫人说不出的心痛。 人形闪电再次劈落而下,在柔弱女子虚顶浮现了一座晶莹冰莲,自主地迎向人形闪电。 不等冰莲凝聚成形,便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崩碎,化为漫天雪雨,划过银河天际,悄悄绽放…… 人形闪电无情地劈落下来,柔 弱女子再度被电弧淹没,娇躯一阵痉挛,然而她伏倒在祭坛中央,已经没有了动静,甚至失去了挣扎和喊叫的气力…… 九龙柱撑起的玉璧如天幕般徐徐闭合,也将她倾世身影遮蔽。 那倾世的容颜,仿佛白驹过隙,即使只看到了一个侧面,也会让人愿一世等待。 言语已无法形容那凄绝面容,就像圣洁的天使,记忆瞬间化为永恒,在岁月的角落,悄悄绽放! 镇妖塔第七层。 天空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地变得冰清玉洁,美的超乎想象,令人窒息。 漫天雪花如振翅高飞的银蝶,引领着飞旋的流动越过顶峰。 岁月的沧桑并没有限制住独孤求败,岁月始终,各得安好! 此刻他全身披满晶莹,就像端坐佛前的莲花,心中灯火摇曳,只为点燃那不灭的信念。 伴随他对意境的感悟,身边形成一道道回响不绝的气流,在他四周激情澎湃,如野马、如雪龙、如雪凤疾舞,每一种感念都影响着周围的异象。 逝去路漫漫,前路茫茫,瞬间便成为前尘往事。 来不及遐想,顾不上告别。 岁月匆忙,难带走一丝什么。 谁又真正得到,又在失去着什么? 雪花如洗,难洗去一身孑然! 此刻,一道跌撞的身影自山谷走出,正是姗姗来迟的浪翻云。 只见他披散着头发,全身衣衫褴褛,胸前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爪痕,不知是何种凶灵留下,整个人显得狼狈万分。 一炷香后,他在一片开旷地带驻足下来,四周到处石峰林立,他环伺四周,希望能有所发现。 蓦然,一座石壁平整如一的石峰引起了他的瞩目,尤其是其上铭刻的一行文字:“剑魔独孤求败自封于此!” “剑魔?难道说是我东土大陆传说中的‘剑圣前辈’?”浪翻云心中既震惊又惊喜异常。 “难道是天助我也,居然让我在镇妖塔寻到了剑圣前辈的踪迹。” 他忘却了全身的伤势,快步向前方直奔而去,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在石峰上看到了许多深浅不一的剑痕。 浪翻云可以肯定,如此强盛的剑意唯有‘剑圣’可以留下,他以剑入道,普天之下亦难寻能够在剑道领域的匹敌 者。 终于,浪翻云在一座洞府前发现了‘剑魔’的踪迹,只是他此刻已进入‘入定’、‘物我两忘’境界,他识趣地没有向前叨扰。 浪翻云无意中瞄了一眼插在石壁上的半柄‘魔剑’,目现狂热之色,这可是整个东土大陆修士都觊觎的绝世魔兵,竟被它的主人搁置此处? 魔剑浪翻云早年已在东土大陆剑器排行榜看到过魔剑,因此一眼便辨识出来,这柄魔兵利器,在整个东土大陆都可轻松跻身前三。 当年剑魔就是凭借它,叱咤风云,血伏千里! 一剑光寒耀九州,荡尽天下不平事! 浪翻云压抑住心中的惊喜,脚步轻微地向前挪动,生怕踩疼雪的响声惊扰到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他在距对方三丈外驻足并虔诚地俯首跪拜下去,然后在雪幕下静候。 而此刻,两道声音在独孤求败耳畔回荡,久久不息。 “‘拿起’、‘放下’!” “拿起是生命之重,放下方得始终……” “世间万物皆有其因果和定数,菩提代表着轮回和重生,众生的万般因果皆为菩提……” “菩提不仅代表着以上种种,更寓意着‘提起’和‘放下’,万物自有始终,因果自有定数,拿起、放下也可视为一个轮回。” “我可以放下什么?也许我早该放下了……该放下了……” 黑风呼啸,吹的冰树银枝‘嗡嗡’作响,萧瑟寒风在辽阔天际留下它们掠过的身影,血色残阳只剩下一抹余辉。 呼啸风声裹挟刺骨冰寒,一遍遍侵袭浪翻云孱弱体魄,一个下午的苦苦等待和原地跪拜几乎使他全身僵硬,双手更是被冻得不听使唤,前额刘海和眉梢都已挂上雪白的冰碴,但他始终保持跪拜姿势,苦苦支撑。 身为东土大陆修士,只有他明白‘剑魔’二字的蕴意,对于剑修而言那是一座神山,是修行的信仰,‘剑魔’成名已久,也销声匿迹很久,但对于他的传说却从没有停止过。 无数剑修仰慕其威名,只愿一生能够一睹其旷世风采,如果能够得其传授,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在世人眼里剑魔的一切都堪称神圣,即使他疯言风行,傲凌世人,也被视为‘欲封圣,先为魔’的圣人所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遇剑魔 寒风拂动独孤求败面前凌乱的发丝,在这一刻,他苏醒了,内心似乎有所感悟。 “也许我终于可以放下了!”独孤求败望向石壁上的断剑。 “你终于来了!” “剑圣……前辈……你醒了!”听闻这道声音,浪翻云先是心中大喜,接着匍匐在地,口齿不清地说道。 “本座知道你何时所来,数个时辰你风雪不动,足见挚诚,甚是难得!”独孤求败似有所指。 他袖风一股,浪翻云只觉被一道暖流卷中,丹田的元力更是如潺潺流水喷涌而出,流经全身经脉,将之前的颓废一扫而空,全身骨骼传达出一阵舒适的长鸣,身上的伤势和元力瞬间尽复。 浪翻云被暖流裹挟,如沐春风,身体轻飘落地,感受着丹田充盈的元力,难掩喜悦之色。 “谢剑圣前辈!”他再次跪拜于地。 “现在你我身处世外,大可不必行此凡俗礼节。” “前辈教训的是!”浪翻云起身再次躬身行礼,几乎不敢正视对方一眼。 “你似乎十分畏惧我?”独孤求败感受到什么。 “并非!晚辈只是对前辈心存敬仰,一时间竟不敢直视前辈圣颜,毕竟前辈只是在传说中出现,今日天降机缘能幸遇剑圣前辈,一时间竟无所适从。”浪翻云恭谨道。 “你大可不必如此,想不到我已隐世多年,你们这些后生居然还记得我。” “前辈此言差异,想前辈‘剑圣’威名,震铄古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使千百年后,依旧是一段传奇,您在剑道上的成就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您的存在一直在鼓舞着我们剑士的砥砺前行!” “噢!如此说来你是东土大陆之人。” “正是,剑圣前辈!” “数十年了,你是我第一位遇到的故人,如此甚好!只是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晚辈对外声称为历练,实则是为了追寻前辈的足迹。” “追寻本座?” “虽然前辈无心世事,但东土大陆无数门派,无一不视前辈为尊 ,若前辈肯重出江湖,必能带领东土大陆重树雄风!” “本座已经老了,一个活了数百年的人,如果还没有看清世事,那岂非不是苟活于世?” “可是,前辈……” 独孤求败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无需多言。多年以来我虽身处世外,但对天下大势却看得格外清楚。东土大陆以剑道为尊,虽然诞生了数位剑道大家,甚至有的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地,只待有机会便可平地飞升,但西土大陆和中土大陆同样不可小觑,比如在这镇妖塔之中就存在大可压制本座的力量。” “前辈的意思是中土大陆之人镇压了前辈?若真如此晚辈出了镇妖塔即刻便动身前往我东土大陆,禀明尊主,势必动用一切力量解救前辈。” “此言差矣!本座自封在镇妖塔完全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天下之大试问到何处去寻如此僻静之地静心参悟?不错!天弓帝国三名尊者镇守镇妖塔,但若本座想离开,试问没有人可阻挡本座。” “既如此,晚辈放心了!” “看到你本座不免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你比他年级稍长,但他行事作风却分外豪爽,全然不像你这般拘谨。” “前辈乃是我心目中的圣人,自当敬重有加,前辈的意思是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到达这里?”浪翻云问道。 “不错,想必你已想起了那人的身份。”独孤求败大手一挥,虚空中形成了一片天幕,其中有一个人的影子正在冰天雪地里斩妖除魔。 “噢?他居然只身前往了第八层,倒是给了本座不小的惊讶!”孤独求败见此情景微感吃惊地自语。 ‘南剑天,我就知道是你,没想到被你抢占了先机。’浪翻云心中恨声念道。 “此子所使用的剑法居然是参照本座的‘剑道’,虽然眼下只是照葫芦画瓢,但剑势威力能够发挥到这种境地已经十分难得了,足见其悟性之高。”独孤求败见此情此景不免微点许头目现赞赏之色。 “三日前此子便先你到达了这里,他十分顽强,甚至是执著,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不灭的斗志。”独孤求败如此评价南剑天。 ‘可恶!南剑天居然先我三日到达第七层。’这个消息令浪翻云倍感耻辱。 “前辈,此人颇具潜力,日后若是成长起来必定成为我东土大陆的劲敌……”浪翻云不无担忧道。 独孤求败不答反问,说道:“你知道剑士和剑圣的区别在何处吗?” “晚辈愚钝,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剑士修行的目的在于用自己的修为击败敌人,并用自己的影响力为自己谋求尽可能多的威望和利益,而‘剑圣大家’的修行目的只在于传扬‘剑道’,用自己的剑道去影响别人、去成就别人,甚至可以是敌人,在他们眼中只有‘剑’和‘人’,他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为了弘扬剑道,渡人渡己!无我无他,唯有一剑!这就是剑士和‘剑道大家’的本质区别。换句话说,你的内心能够容纳多少,便注定你有多少成就;你所站立的角度,决定了你能看到的东西,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却鲜少有人明白,大多数剑士都会被一生困惑,因为他们不懂得放下,所以无法得到更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前辈莫不是真的以为能够远离红尘纷扰?就算能够置身事外,就能换取内心的安宁吗?” “当你在仰望高山,而你们心中的‘圣人’却在云端俯视众生,这是云泥之别,无人知晓云端之上的轻盈与缥缈,那份惬意也许只有当你达到我的境界才会明白,即使有一天你能够达到我的修为,也许会做出和我截然不同的选择,而命运的抉择完全是由心境决定。年轻人,本座这番话你可明白?” “恕晚辈愚钝,前辈的话高深莫测,晚辈唯有谨记在心,时常参悟其理。” “永远记住,自己树立的对手,要自己去战胜,否则他将成为你内心永远的阴影。” “晚辈谨记在心!” “如果你视此人为毕生对手,就更应该时刻鞭策自己,砥砺前行,能够找到前进路上的参照,这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只是请你记住,你的对手并不简单,要想全面超越他,乃至战胜他,你还须得更加努力才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传授魔剑 “前辈教训的是。”面对独孤求败的犀利言辞,浪翻云点头称是。 “你我同属东土帝国,抛却年龄之分,算是庶出同源,一脉相承,作为见面礼,本座也许可以指点你一番。” “这是晚辈的机缘,荣幸倍至,谢前辈恩赐!”东土帝国之大,不知多少人希冀能够得到‘剑魔’的赐教,哪怕只是点滴指教也会使剑境突飞猛进,眼见有大好机缘摆在面前,浪翻云激动的心绪难平。 时不负我,终要出头!他在内心狂呼。 不知为何,当独孤求败看到浪翻云喜形于色的表情时,竟微蹙眉头,但他毕竟心境不凡,并没有点破什么。 “现在你使出你所领悟到的最强一招给本座看看。”独孤求败命令道。 “是,前辈!”浪翻云祭出翻云剑深呼一口气,蓄势待发。 “沉江断浪!分离式!” 浪翻云手腕一转,漫天的银幕封锁住面前虚空的每一寸空间,将方圆三丈的雪花都逼退了出去。 最后银华一头扎进空中渐渐消散,剧烈的元力波动默默诉说着这一招的恐怖杀伤力。 “沉江断浪!断合式!” 浪翻云掌中翻云剑挥动,一道巨大的剑气在翻云剑前端涌现,恐怖的力量疯狂涌出,以沉江断浪之势直取前方丈余山峰。 “嘭” 剑气仿佛绵柔无力传入了巨峰内部爆发出惊人的威力,肆虐的剑气在内部冲撞,伴随惊天巨响,巨峰被撕裂成数块巨大的磐石。 镇妖塔一路走来他也并非一无所得,就像眼前他所使“沉江断浪!分离式!”、“沉江断浪!断合式!”,就是他在绝境之中领悟。如果不是运气的成分和实力使然,也许他此刻就不能站在剑圣面前了。 “请前辈赐教!”浪翻云收剑而回,不无得意地说道。 “切忌!剑意可盛,却不可‘满’,当你自觉心中已盛满东西,自然不可在容下他物。”独孤求败似有所指。 “是,前辈!是晚辈恃才放旷。”浪翻云双面绯红,自己在‘剑魔’这等剑道大家面前班门弄斧,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看好了!剑意可放,亦可‘收’,剑道如水,可断,可易形,不可破也!” 独孤求败依旧保持打坐姿势,身形飞旋而起,十指如车轮般念动, 打出数道轻盈似风的厉芒,风声呜咽,平静的虚空竟被剑芒割裂开来,剑气所过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痕迹。 但很快剑气如水,似乎消逝了轨迹,没有微风搅动,面前的一切都如水静止,雪花降落的簌簌声响变得清晰可闻,整个世界陷入了万籁俱寂。 幽灵般的剑气却好像经历了数十载光阴长河,兜兜转转,来不及抹去秋的忧伤,最终又回到了起始的地方。 “轰隆隆” 一时间,仿佛天塌地陷,百丈外延绵起伏的雪丘仿佛被怪物掏空了,瞬间崩塌,夷为平地…… 浪翻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嘴巴足可放下一只鸡蛋,这种指掌间可移山填海、改天换地的本事即使一般的大能也不可施展,此刻,他看到了剑圣的底蕴,而现在他所展现的仅是冰山一角! “显山而不露水是高手的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是圣人的境界!”虚空中再次传来独孤求败的声音。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浪翻云自语,目现沉思。 …… 在浪翻云惊愕的眼神中,那条形成二十余载的‘山谷’居然奇迹般在弥合。 当年,剑圣独孤求败几乎陷入疯狂,甚至走火入魔,那道他一手辟出的‘峡谷’,又在他弹指之间弥合如初,真正的改天换地,敢叫日月换新天! …… 是夜,天高霜浓,月儿在天际静静悬挂,清冷如纱的月光倾撒下来,为圣洁的大地披上美丽的衣裳。 银河繁星愈发璀璨,就算偶尔幽暗的阴云经过也无法遮蔽光辉,天地仿佛一对无暇玉璧,在欣赏各自纷呈的彼此。 月华下,独孤求败打坐在洞府前,望着正在不远处执剑舞动风雪的浪翻云目现沉思,在此刻,他脑海中浮现了另一道身影,一个正在执剑屠魔的孤傲影子南剑天。 “不错!年青一代高手已经崛起,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兴衰自有定数,而这些都将由下一代人抉择!” “‘拿起’、‘放下’!” “拿起是生命之重,放下方得始终……”独孤求败口中念叨着。 “一个年轻人都懂得的道理,我竟苦苦参悟了数十年,真的是老朽了!”他望着斜插在石壁上的断剑最终决定了什么。 翌日。 紫日冉冉升起,在冰雪映照 下,周围的一切更显璀璨耀眼。 浪翻云负剑而立,玉树临风,经过近两日的锤炼,他对剑道的领悟愈发精髓,对剑意的收发更是运用自如。 他相信自己这两日的苦练,胜过在外界三年甚至是五年的历练,这两日的精修使他受益匪浅。 “剑圣前辈,镇妖塔历练即将如期结束,而弟子也将离开此处,远赴他方,晚辈心中甚是不舍。” 浪翻云以‘弟子’相称,见独孤求败并没有拒绝,不禁欣下大喜,继续道:“近日来,多谢剑圣前辈的悉心指导,弟子受益匪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许您并不在乎凡俗礼节,甚至不会认我这个徒弟,但弟子仍要深表谢意。此恩此情,无以为报,理当叩谢师恩!” 浪翻云当即行跪拜之礼,倒是显得虔诚异常。 自始至终,独孤求败都没有多说什么,他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若有所思道:“你且起来说话。” “谢师尊!”浪翻云似乎认定了独孤求败,当下再次改口。 “你这孩子倒是虔诚无比,且你已对我行了跪拜礼,若我不传授你些什么,此事传扬出去世人必会说我孤寒如斯了。哈哈哈!”独孤求败自顾笑道。 “前辈多虑了,晚辈此行出去必会到处宣扬师尊威名,而师尊已经传授了弟子剑法,已是求之不得,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本座并无责怪你之意,而是有心送你一段机缘,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独孤求败双目含笑道。 “师尊是指?”浪翻云疑问道。 “拔出它,然后你就是魔剑的主人了!”独孤求败遥手指向不远处的石壁。 “晚辈不敢,弟子怎敢觊觎魔剑?岂敢有此非分之想。”浪翻云望了一眼插在石壁上的魔剑险些跪拜下去。 “你无须担心,本座并非试探你,而实情却是,本座‘以剑入道’,而修行至今却对外物过于仰仗,不知不觉间随我成长至今被我视同本命法器的魔剑却成了我迈向‘那一步’的桎梏。答应本座,今日若你能拔出魔剑,便带它‘仗剑走天涯’,也不枉我多年心血。你可明白本座的心意?” “听闻前辈此番话,弟子似乎有些明白了!”闻言,浪翻云方才放下悬起的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拔出魔剑 “用你的心去感化它,拔出它!”剑魔声音激荡。 浪翻云阔步走向插着魔剑的石壁,每一步都走得分外沉重,在他眼中再也没有狂热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眼神中充满希望的精光。 浪翻云自然知道若想拔出魔剑不能只靠蛮力,魔剑蕴含的一丝剑气就足矣击杀自己,唯有用心去贴近和感化,来获得魔剑的认可! 他没有一丝迟疑,将手轻轻放在剑柄上,隐隐可以感受到其中传达出阵阵冰凉的气息,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浪翻云身为东土大陆的剑士,居然初步获得了剑灵的认同,从某种意识形态上讲,他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此刻,浪翻云全身被暗淡无光的黑雾围绕,黑色雾气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他感到自己神格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闯入了灵魂深处,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他身上气息正发生常人难以觉察的蜕变,由内而外,又由外入内反复淬炼。 最后黑色雾气似乎受到了召唤,化为一条丈许乌龙重新归于魔剑。 “啊” 浪翻云仰天怒吼,在这一瞬间他拼尽了全身气力,拔向魔剑。 “铮!” 伴随一声清澈鸣吟,他居然凭借纯粹的肉身之力拔出了魔剑。 断剑笼罩乌芒,迅速收敛了起来,争鸣不已的剑身也恢复了平静。 浪翻云一振剑身,仿佛乌龙长吟,清澈的剑鸣直达九霄云外。 “果然是绝世好剑!”他不禁由衷赞叹。 ‘也许这便是定数吧!此子桀骜不驯,不甘寂寞,且好胜异常,就像当年我刚刚收伏魔剑,直到近百年的磨合才完全驾驭了此剑,他们一人一剑倒是心性相合,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地获得了魔剑的认可。希望在以后漫漫修行岁月中,他们一人一剑能够造福世间!’独孤求败如释重负地微点许头。 “谢前辈赐剑!”浪翻云躬身行礼,再次被独孤求败的心境所折服。 “这是你的机缘,你无需谢我!” “前辈似有明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便能踏出‘那一步’。” “希望如此吧!”独孤求败声音沧桑说道。 “魔剑在手,谁人能当?南剑天,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相信我很快便能一雪前耻!”回想起自己在学院会比被南剑天击败的一幕, 浪翻云脸庞一阵狰狞。 很快,浪翻云辞别启程,独孤求败望着浪翻云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他竟又想到了南剑天。 “看来这一切都是命数,通往强者之路,注定不会孤单和寂寞!” …… 镇妖塔之外。 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正驻足在外,目光不时望向镇妖塔门口,似在等待着什么。 在他身侧还有一名温文尔雅身材略矮的男子,主仆二人正是皇族三殿下龙行宇和智囊释行空。 “殿下觉得他能否顺利走出镇妖塔,要知道被关进镇妖塔之人可是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然脱身的。”释行空似有所指。 “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不知为何,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对他有一种奇异的信任感,我相信他可以做到。有时候名和利并不是最重要的,从他击败杜飞却自甘放弃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可以一探究竟。” “从当时的形势看,南剑天不得不放弃什么,从而保全自身,此举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也委实不失明智。”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能屈能伸,钢过刚易折,人忍辱求生。杜家势大,凭借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左右时政,却又奈何?” “所以,三殿下希望能够联合新生力量改变当下局势?” “可以这样说!现眼下比较有影响力的门阀和世家都被杜家掌控,他们利益相连,自然不愿牺牲自己的利益而改变什么,因此唯有兵行险招,希望能出现一股新的强大力量打破陈规旧律。对了,我令你做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龙行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 “回殿下,南剑天的底细已经查清,此子出生在地处偏僻的天南地区,其父辈以打猎为生,和当朝的权贵乃至大的宗门都没有任何瓜葛,底子倒是十分干净!” “嗯,如此便好!”龙行宇点头道。 “只是,三殿下,有句话属下不得不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南剑天没有任何背景依靠,咱们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小辈手中。不错,南剑天是没有任何背景,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将会笼络更多的年轻志士,共谋大事!” “三殿下是指夺储?”释行空机警地环伺四周,见附近并无人迹方才放下心来。 “不错!你 想想看,现在二皇子已经有了杜家支持,大皇子也有了紫荆公爵的支持,杜家和南宫世家一文一武,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左右整个朝堂。对于大哥我是绝对放宽了心的,甚至可以绝对支持大哥夺储,但大哥却无心此举,若是机会落到了二哥的手中,以他强势的性格和杜家的行事作风,必会肃清异己,整个天弓帝国都会产生巨变。况且,皇祖早有明令在先,将不会干预皇子夺储,结局如何全凭诸皇子能力决定,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夺储失败,则可能面临性命之忧。天下万民敬仰皇家,却又有谁知生于皇族的凶险?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早做打算。”此刻,龙行宇眼中呈现少有的悲戚。 “原来如此!殿下果然是深谋远虑。”释行空深有感触地长吁一声。 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伴随镇妖塔塔门冉冉开启,整个大地都在轰鸣,仿佛有一头远古凶兽在苏醒。 “终于,他要出来了!”这一刻,龙行宇竟表现出少有的振奋。 ‘轰隆隆!’ 镇妖塔塔门完全大开,一个全身仿佛陷入黑雾中的男子一步跨出,身上似有透明的火焰在游走不停,在他身后静静地漂浮着一片浩瀚的星空。 “这就是镇妖塔内部的世界吗?”释行空和龙行宇皆是睁大眼睛望着眼前奇异的一幕,内心震撼无比。 由于在镇妖塔第八层呆久了,此刻南剑天身沐魔气,黑色雾气在他身上不断外涌,就在他将要走出的刹那,一道乳白光幕凭空出现,如一道天蛰划在眼前。 南剑天身沐白色灵气,一步踏出,身上的黑色魔气被完全净化,此刻他身披藏青色披风,整个人多了一份宁静与灵动。 就在此时,还有两道神念不经意间扫过了这里。 诸如院主冯刚和副院主鬼见愁这样的大能,根本不必本尊亲临,一道神念便可洞察玄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咦?没想到此子竟能安然走出镇妖塔,倒是令本座颇为意外。”院主冯刚似乎没想到南剑天能够活着走出。 镇妖塔对于任何高手而言都是禁地和绝地,被封印在这里的魔头从没有活着走出的。 “而且,此子竟然被皇族注意到了。”院主冯刚只是一念扫过,便迅速切断了神念,即使有人察觉也无迹可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招揽 “竟然没能杀了他,实在可惜了!此子虽然境界没能提升,但气息比进入镇妖塔之前更加强大了。再让他发展下去日后更加难以压制,若有机会,定要将此子扼杀在摇篮之中!”副院主鬼见愁眼见南剑天泰然自若地走出镇妖塔,目现凶狠的神色。 此时,三殿下已双目含笑地喜迎向南剑天。 “对南少侠早有耳闻,今日果是百闻不如一见!”龙行宇自顾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阁下是?”南剑天眉头一蹙问道。 “好小子!居然有眼不识泰山,站在你面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皇族三殿下,还不快行礼……”释行空呵斥道。 龙行宇却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若我们还过于注重这些凡俗礼节,也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属下明白!”释行空惭愧道。 “南少侠可能不认识我,但对于阁下我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天弓学院年度会比开始我便注意到你了。” “即是三殿下,找我所为何事?”自始至终南剑天都表现得颇为不屑,更未施以任何礼数,但龙行宇却并未因此动怒,反而笑脸相迎。 “南少侠不畏权势,果然气宇不凡!我帝国有南少侠这样的少杰,何尝不是万幸。”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如果今日换做第二个人必会乘机大表忠心,以期得到重用,但眼前此人偏偏是南剑天,权势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枷锁。 “三殿下若是来结交朋友的,在下分外欢迎,但若是来拉拢在下的,我想三殿下打错了算盘。殿下若是想寻求年轻翘楚的支持,应该去拉拢杜飞之流,而不是我这般没有任何靠山和背景的人,即使我宣誓效忠于你,对你也并无益处。相反,现在所有人都急于和我撇清关系,若殿下此举被外人所知,无异于站在了杜家的对立面,只怕对殿下夺储无益!” “你所言甚是,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个强大的靠山支援自己,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自保,但我却是个例外,锦上添花的事情我不喜欢做,反倒是我明了你当下最需要什么。”龙行宇信誓旦旦道。 “噢!那你倒是说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南剑天打趣道。 “男人不择手段地捞取金钱和提升自身地位,所图无非有二,其一,便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果他没有强大的实力,拿什么去维护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二,便是尊严,一个男人要想有尊严地活着,就必须要有和自己实力匹配的地位。南少侠,你觉得呢?” ‘我苦苦追求境界的提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活着,为了尊严,为了心爱的女人?若当初我也有惊人的背景,让各方势力不敢轻易插手会比,也许当是另外一个结局……究其根本是因为我没有靠山,没有人会在乎一只蝼蚁的生死,我竟是如此的可笑与幼稚……即使受尽屈辱,这些都不重要,但是,谁都不许抢走我的婉儿,谁都不行……除非,在我身上跨过去!’想到这儿,南剑天不禁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我自然知道南少侠不慕权势,但我今日而来并非赐予你什么爵位,而是想邀请你加入‘奇士府’。” “‘奇士府’,那是什么地方?” “奇士府是权利的汇集地,却又超出了权利之外,这样给你说你可能会更明白些,杜家无权过问奇士府事宜,甚至就连皇族也仅拥有对奇士的推荐权,而无管辖权,但成为 奇士后,不仅可享有帝国所有的修炼资源,更可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到帝国的事物和发展之中,当然,成为奇士的机会对绝大部分修士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无异大海捞针。” “加入奇士府,成为‘奇士’?”南剑天陷入了深思。 “你大可不必立刻回答我,你有三日的考虑时间,若是你想通了,三日后我们还在这里相见,若是无缘,大家亦是朋友,如何?”龙行宇双目含笑凝望着南剑天。 方才他明显感受到了南剑天情绪的波动,因此有意为对方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谢过!”南剑天恭身略施一礼,心绪难宁地阔步离去。 “他就这样走了?”释行空道。 “不然你想怎样?”龙行宇望着南剑天离去的背影笑容不减。 “殿下觉得他可会答应?” “以我对他的了解和判断,他不会令我失望的。”龙行宇尉为自信。 “可是此人如此倨傲,恐怕难以驯服。”释行空不无担忧道。 “一匹驯服的野马有时候反而会失去了他的价值,正是因为他的矜持和对权利的漠视才令我对他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因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才会导致他心性的转变,不过细细回味,一个人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磨难,又有谁会不改变?” “想必殿下已经有了主张!” “不错!我原本只是想略施恩惠将他留在身边,现在想想我须得准备另外一样东西了!奇士府应该已经有二十载未招揽奇才了吧?”龙行宇有意问道。 “奇士府自圣皇开创以来,在近三百年间仅仅招揽了七七四十九为不世出的奇士,如今掐指一算奇士府确实已有近二十载未纳入新的‘奇士’了。”释行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问道:“难道,殿下是想……” “知我者,行空也!哈哈哈……” 南剑天催步疾行,他正准备赶去执法堂,虽然他已在镇妖塔受罚完毕,但是须得在执法堂领取长老信札此事方可告一段落。 前方不远处,二十余人一字儿排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带头的二人见南剑天走来更是一脸激动。 “何人?”南剑天以为是有人寻衅,当他看清领头二人面貌后不禁眼角一热,原来,他们正是程刚和陈圆圆。 “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看你能够平安无事我们就放心了!” “这一月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镇妖塔附近的动静,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三人抱头相拥在一起,久久难以抑制自己。 他们三人从最底层一路走来,互相扶持走到今日,无论是行为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在默默支持着对方,很难说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义,虽非兄弟姐妹,却是生死挚交。 直到良久,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才平复下心情。 “近一月未见,你们可都还好?这段时日没有人为难你们吧?”南剑天首先问道。 “像我们这种小角色,一巴掌都能拍死一大片,又有谁会真正与我们计较?”程刚苦笑道。 “希望是我多虑了,他们是?”南剑天望着他们身后的一众青年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从你在学院年度会比上挫败杜飞,大家都视你为英雄,现在站在我身后的人都是郁不得志的青年人 ,他们有的来自没落世家,有的是家族仅存的希望,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没有任何靠山,只希望凭借自身的努力,获得学院的认可。但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够崛起的又有几人,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能够团结起来,那必然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而今,他们仰慕你,崇拜你,他们希望能够追随你,将来若你可以领导他们,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便可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再也不需要任人摆布!”程刚义愤填膺,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心声。 “不错!我们要成立自己的帮派,我们要主导自己的命运!”陈圆圆随声附和。 “掌控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 “团结一起,打出一片天地!” …… 众人皆是慷慨激昂。 望着他们纯真的面容和朴素的衣袍,南剑天不禁心中一热,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刚刚出道时候的那个自己,那时自己举目无亲,飘零在外受尽欺凌……现在他们又和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大家静一静!” 伴随南剑天出声,在场众人鸦雀无声,皆是一脸期盼地望着南剑天。 “大家听我说,我并非你们心目中的英雄,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不想让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在地,不想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伟大!一个平凡的我,会是你们所期待的那个人吗?平心而论,我们现在都很弱小,将来我害怕把你们带入歧途,我怕我的仇家会伤害你们……” “我们不怕!” “对!我们都不怕!” “我们有一条命,他们也只有一条,拼杀起来谁都不会怕谁!” 众人皆是起哄着,宣泄着对现状的不满。 “如果我们都没有努力,没有拼搏过,又怎知就不能打破现状,不能改写历史?”程刚厉声质问。 “不错!大家愿奉你为主,你就不要推辞了,今日只是一个开始,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我们!”陈圆圆玉面绯红道。 “此事兹事体大,容我再想想。”此刻,南剑天陷入了犹豫,并非他不想组建门派,但是他是一个不懂得自私的人,他不想把更多人牵连进自己和杜家的恩怨情仇,以杜家在帝都的影响力和实力,动动手指就可以碾杀自己,这种现状并不是人数可以改变的。 “也许是我们太过心急,但今日请愿,是我二十四人对天地表决过的,跟随你,我们无怨无悔!我们自愿追随南少侠,风险自担!十日后,我二十四人将会重新汇聚此地,这段时间少主将会有充分时间考虑,我们绝不会让少主为难!” “我们走!” 眼见众人散去,南剑天内心久久无法平复,先是三殿下招揽自己,后又是众人极力拥立自己,看来,未来的路须得好好筹划一番了。 “剑天!”程刚、陈圆圆二人向前一步道。 “你们无须多讲,我知道此事是你二人一手促成,我明白你们的心意,但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我们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将是我们在帝都迈出的第一步。” “不错!如果能够尽可能地团结一干青年才俊,相信不久我们便可在天弓学院凝聚起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此事我须得好好斟酌一番。” 第一百九十章 撑腰 “也好!我们便静候佳音。”程刚、陈圆圆二人会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们明白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南剑天。 “还有一事,有没有关于南宫婉的消息?”南剑天一拍后脑勺急切地问道。 “早就知道你还在挂念着那个小美人,放心吧!南宫姊妹都很好,尤其是南宫婉为了你的事情到处奔波打点,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程刚道。 “傻瓜,镇妖塔又岂是能够通融的地方。”南剑天目中尽是柔情。 “女人的心思我最了解,正所谓关心则乱,此事却也不能怪她!”陈圆圆插口道。 “若你有时间,须得好好去探望她才是,只有见到你她才能够放下心。” “你们放心吧!此事我会尽快安排,只是我还有些麻烦需要解决,我刚刚出镇妖塔,有些人想置我死地而后快,难保仇家不会向我出手,当我料定了这些琐屑,自然会找机会面见她。” ‘婉儿,你还好吗?你是否也如我一样,对你思念牵肠挂肚?’每当想起那道熟悉的身影,南剑天心中都充满温馨。 “既如此,你万事小心,若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患难见真情,此情此景,自当铭记在心。”南剑天只觉心间一道暖流涌过。 在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内,三殿下龙行宇跪拜在地,只见他将右手中指所戴纳戒轻贴眉心,神念一闪没入了内部空间。 他来到了一座和石殿一模一样的秘境,只是秘境的空间要比石殿大出十余倍,整座古殿充斥着玄秘的气息。 “圣皇!”龙行宇跪拜在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约摸过了数息时间,虚空中幽暗的空间一阵扭曲,凭空浮现一名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他气宇轩昂,目光中投射出不可直视的神威,他正是天弓帝国当朝圣皇。 “本座不是告诉过你兄弟三人,我和圣祖在此闭关修行,若非关乎帝国存亡的大事,不可打扰。”圣皇语气愠怒,说话间他面前的虚空一阵激荡。 眼前圣皇虽非本尊,只是一道神念传达便可傲视天下。 “儿臣恳请父王一事。” “讲!” “儿臣相向父王讨一面‘奇士令牌’。”龙行宇坦言道。 “你要推荐一名奇士?”圣皇虚像略微显得意外道。 “正是!” “要知道你虽贵为皇族,但一生只有一次推荐奇士的机会,这一个名额你现在确定就要用掉?你可想清楚了!” “儿臣已经思虑再三,不然断然不会冒然进入秘境。” “很好!希望你的坚持是正确的,本座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使你如此大费周章?” “儿臣心意已决,求父王成全!” “拿去!”圣皇虚像大手一挥,一道黑色光团裹挟了一面黝黑发亮的狮鹫令牌,缓缓降落在龙行宇面前。 龙行宇神色庄重地以双手将令牌接下,感受着其上传达出丝丝独特的元力波动面现喜色,很快将令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你既已得到自己想要的东 西,为何不肯离去?” “儿臣有一事不明,父王不过近千年寿元,意气风发,理应站出主揽朝政,搅动风云,为何早早归隐?” “神算子曾经大胆预测,再过五十年,最多不超过一百年,中土大陆、西土大陆乃至东土大陆将迎来一场浩劫,在这场劫难中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三大位面都会遭受席卷。而今日我和始祖闭关修行,正是为了迎接浩劫的到来。当然,这些属于天机,我本不该告诉你的。” “那又为何父王会让我与大哥和二哥自行夺储,如此以来岂非不是增加了帝国的变数,更会使朝堂陷入动荡。” “这个问题本座数百年前已经想到了,夺储之争对你兄弟三人而言是一种机遇,更是一份责任和挑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人可以毫无付出便可得到什么。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是我对你兄弟三人设置的考题。” ‘原来父王早有计较。’龙行宇自忖。 “帝国需要一个强大的守护者,有一事你须得注意,本座是让你们自行决定皇储的归属,而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这一切结果如何,就让天意来决定吧!” “儿臣明白!” 半空中,圣皇虚像一阵扭曲,最后消失无踪…… 天弓学院刑法堂。 一名身材干瘦的老者赫入眼帘,但是,在他瘦弱的躯壳下蕴含着山呼海啸般的力量,令人不可小觑。 也就是眼前此人,曾不止一次的难为自己。 南剑天望着眼前的老人一扫愁云,阔步而入。 “参见长老!”南剑天略施一礼。 “哦,是你小子,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执法堂长老一抬花白的眉毛,上下打量着南剑天,仿佛看待一名怪胎。 “晚辈能够活着出来,似乎很令前辈惊讶?” “虽然老夫十分不喜欢你,但是你既能安然无恙地在镇妖塔脱身,足矣证明你的实力!” “晚辈只是运气略好而已。”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觉得呢?” 执法堂长老目现奇色。 “前辈所言甚是!”南剑天唯恐矢口引起这名老人的不悦和刁难,恭谨地说道。 “小子,并非我讨厌你,有一事老朽不得不提醒你,有些人和事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颠覆的,只要你日后不再与杜家为敌,老夫便不再难为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执法堂长老语气不善说道。 南剑天心神一震,他哪会听不出其中威胁的意思。 “我看是谁在那里大言不惭,你这个执法堂当真是安稳太久了。”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喝,随后就见一名邋遢老人从天而降。 “拜见长老!”南剑天看清来者相貌心中不由得一缓,眼下之人并非他人,正是拓印堂长老无良老人,先前他曾力邀自己加入拓印堂,此时而来多半是为了声援自己。 执法堂长老看清此人,似乎颇为忌惮,吓得一个缩脖,大气都不敢出,全然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说道玄师弟,这些年你屁大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学会拉帮结派,欺凌后辈了,你可真能给 我们‘奇士府’长脸?怎么,有些时日没有拆你这执法堂,你便忘乎所以了?”无良老人步步紧逼。 “岂敢,岂敢呢!”被称为‘道玄’的执法堂长老脸色都变绿下来,说道:“师兄,此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竟如此为他出头。” “他乃是我拓印堂的继承人,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居然敢擅自动他,我看你是这把老骨头都不想要了!”无良老人怒不可遏。 而在他身后的南剑天却显得哭笑不得,自己何时竟成了拓印堂的‘继承人’了,无良老人此举多半是为了找到介入的理由,他内心不禁一阵感激。 “原来贤侄竟是老兄的亲传弟子,难怪一表人才,师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师兄多多包涵。”道玄见势不对,脚下一滑就欲开溜。 “我让你走了吗?给我回来!”无良老人一声暴喝,手臂暴涨,看似弱不禁风的他竟单臂将道玄提了起来。 “师兄切莫误会,我并非想逃,而是你与‘爱徒’多日未见,我就不留下打扰你们叙旧了!”道玄一脸可怜巴巴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果然是‘孺子可教也’!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滚吧!”无良老人闻言感觉舒畅了许多,当下将其放了下来。 “多谢师兄,师弟就不打扰了!”此刻,道玄如获大释,竟不顾形象一溜烟地逃走了。 对于眼前的一幕,南剑天直看得哭笑不得,心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呀’! “怎么,方才那个老小子没有欺负你吧!乖徒儿,让你受委屈了。”无良老人上下打量着南剑天。 “谢前辈为晚辈解围!”南剑天躬身道。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对了,上次本座提的事情,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可愿加入我拓印堂?” “晚辈……” “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拓印堂在学院的‘威严’,以你现在的状况,在帝都毫无倚靠,加入我拓印堂将是一条光华大道,如果你同意了,多年以后你将会明白自己今日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还有什么顾忌?成为本座的亲传弟子,整个天弓学院,乃至帝国上上下下,都要让你三分。”无良老人滔滔不绝地说道。 “前辈好意心领了,晚辈还是不能答应。”南剑天不为所动说道。 “咦?到底是谁给你吃了铁秤砣了,你……你就是一块榆木疙瘩,还从没有人如此拒绝过我。这么好的一块料不入我拓印堂着实可惜了。”无良老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也罢,你既心意已决,本座也不好强人所难,这样,我此前说过的话依旧作数,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拓印堂找本座,如何?”无良老人不甘放弃。 “谢前辈!”南剑天目光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前辈也知晓‘奇士府’,奇士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小子,你怎么会留意到‘奇士府’,要知道普通学院弟子可能一生都未听闻过这三个字。”无良老人惊奇地问道。 “恳请前辈回答。”南剑天不卑不亢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晋阶凝气期 “也就是你小子,本座欣赏你的才能,就连脾气都颇对本座,如果换了第二人本座早把他一脚踢走了。这样给你说吧,如果说天弓学院是帝国人才的摇篮,那‘奇士府’绝对是帝国的精华所在,在这里汇聚着各种奇能异士,而且他们的才能大多天生赋予,各赋神通,是帝国不可多得的隗宝。” “那加入奇士府,对于修士的修为有什么要求?” “严格意义上对修士是没有境界要求的,历来加入奇士府的人都有着天赋神通,他们有的从降生便已达到结丹期,有的天生凝气为剑,出则伤人,甚至有的不眠不休,万毒不侵,有的天生便是万恶毒体……” “天生便是结丹期,那修为岂非不是达到了震铄古今的地步。” “非也!上天永远是公平的,当你得到一样东西,也将失去另一半珍贵之物,天命如此!” “方才听你所言,道玄前辈也是奇士府之人?” “不错!道玄师弟乃是和本座同一年进入奇士府,也是奇士府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一年纳入两名奇士,道玄和杜家现任族长杜威还有天弓学院副院主鬼见愁乃是同辈中人,三人乃莫逆之交,而杜飞更是鬼见愁的亲传弟子,其中关系斑驳复杂,所以他们与你为难也就毫不奇怪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向如此!” “原来是这样!”南剑天做出明白状。 “那有何方法加入奇士府?” “加入奇士府方法有二,其一,便是直系皇族推荐,亲王都不能作数,还要通过当朝圣皇首肯,具体则根据对帝国的贡献而定;其二,便是天弓学院和帝国所有官员联名举荐,但这其中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团体,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奇士通过这条途径推荐成功。小子,你突然关注奇士府,问了这么多问题,莫不是?” “晚辈只是心血来潮,想了解一些关于奇士府的信息罢了!” “老朽我虽贵为拓印堂大长老,和奇士府资深成员,却也无权推荐后生奇士,如若不然……”很快,无良老人摇头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与此同时,镇妖塔。 一道身影一个酿跄,在镇妖塔门户跌撞而出,显得狼狈异常,此人正是浪翻云。 “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浪翻云跪在地上激动地仰天怒吼。 “南剑天,曾经的耻辱,我定如数奉还!”浪翻云双目充血。 “竟然比那南剑天迟到许久,如果按照镇妖塔时差计算,足足有三日!”副院主鬼见愁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镇妖塔这面的变故,当浪翻云方出镇妖塔的一刻,他便已感受到了。 下一瞬,他本尊便出现在浪翻云面前。 “弟子拜见师尊!”浪翻云再次跪拜在地。 “很好,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鬼见愁阴笑森森。 浪翻云只觉脖颈一凉,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森然杀机。 “禀师尊,弟子有一物要献于您!”说着,浪翻云竟将魔剑呈上。 要说他真心献剑,那绝对是假,但此时却不容多想,想他远在天弓帝国,若有人觊觎魔宝,恐引来杀身之祸,倒不如假意献宝,换取其他好处,鬼见愁不接受则矣,如若接受必然为其提供庇护。 鬼见愁望着 眼前半柄魔剑,观察着剑身星罗密布的纹路和阵法铭文心惊不已,这绝对是一柄无上宝剑,他甚至有信心仰仗此剑跨界挑战。 他的手只是轻轻抚摸剑身,便真切地感受到剑灵的不屈与凌厉杀意,他连忙收手而回。 “一柄断剑,竟还有如此强盛剑意,但终究是一柄断剑。”鬼见愁收起了心思,面色一正,问道:“这柄断剑你在何处所得?” “弟子在镇妖塔第八层经过一座断崖,见石壁上插着一柄古剑,便将其拔了出来,弟子知道是一件难得一见的隗宝,遂想将它献给师尊。”浪翻云面色阴晴不定道。 他有意略过剑魔独孤求败不说并非完全出于私心,要知道中土大陆和东土大陆虽不是仇敌,却都有意消耗彼此的力量,进而壮大自身,如果让中土大陆的人知道剑魔此刻正在镇妖塔闭关参悟,多半会对他不利。 “难得你有如此孝心,本座心领了,你既有此机缘,回去定要好好参悟,切不可亵渎此剑。”鬼见愁言下之意,并没有接受献宝的意思。 “谢师尊成全,弟子定会好好参悟剑意。”浪翻云知道保全了魔剑,不禁欣下大喜。 “镇妖塔之行凶险异常,想必你也消耗颇大,这些丹药你且拿去,可助你迅速回到巅峰!”言罢,鬼见愁单手一扬,将一只丹瓶送到了浪翻云面前。 “谢师尊赏赐!”浪翻云难掩喜色,连忙将丹瓶收了起来。 “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待弟子恢复了实力,必会向南剑天再次发出挑战,这一次,将是他我二人的生死之战,我要与他决一死战,一雪前耻!”浪翻云眼神坚定说道。 “你既有如此决心,很好!只是你目前的实力还有待提升,须得将境界尽快提升到凝气期,方有胜算!” “谨遵师尊教诲!” ‘浪翻云得到古剑传承,想必很快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击败南剑天并非难事,如果能够假借此子之手除掉这个祸害,倒是省得本座出手了!’鬼见愁成竹在胸。 接下来,浪翻云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来他成为了继南剑天之后成功在镇妖塔脱身的第二人,这是有史以来的荣耀,打破了成规定律;二来,他甚至直接宣布挑战南剑天,再次把二人推向了风口浪尖。 处理完琐屑事务后,南剑天并没有急于去和南宫婉相见,他忍住了儿女情长。 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明白自己身边充满着危险,如果南宫婉在自己身边岂非不是令她置身危境,当今之计是尽快提升自身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守护自己心爱之人。 入夜时分,南剑天在院落内入定,打坐在地。 他将体内稀薄的元气拼尽所能的向丹田汇聚和压缩,以期达到凝练和提升纯度的目的。 在晋阶炼气期之时,他便可跨界做到凝气出体、凝气化形,将体内元气凝聚成器,杀伤敌人,而今他对于元气的把握已十分娴熟,因此很轻易地便做到了凝气成形。 元气在他体内凝气为液,为数不多的元气在他丹体时而凝聚成刀剑,做着各式武技的演练,劈、砍、挑、刺,撩、斩、点、扫,时而惊心动魄,时而温润如雨,徐如林,急如火;时而化为微型江河 ,汹涌澎湃,时而化为晶莹剔透的飞龙,翱翔天际,威不可测。 南剑天闭目思量着种种心得,包括在镇妖塔第八层得到的剑圣心法。 ‘无招胜有招’,‘一法破万法’,‘不变应万变’! 种种念头一瞬间闪过他的心头。 在他背后,是菩提之树的影子,此刻正在滔滔不绝地向他当头灌输纯阳之气,使他自始至终都保持在巅峰状态,也就差一步,他便可完成‘质’的飞跃。 在菩提之树下,他对境界的感悟更加深刻,很快,他的眉宇间有了一丝明悟,如同拨云见日般见到了光彩。 这一刻,南剑天衣袂翻飞,身后秀发无风自动,整个人焕发流光溢彩,神圣无比。 “咔嚓!” 伴随一声脆响,他如愿叩开了境界之门,刹那,他雄浑的气息在房内狭小的空间来回激荡,身后菩提之树的虚像也一闪而没。 “在炼气期停滞了那么久,终于打破桎梏,踏入了凝气期。” 南剑天如释重负,一切仿佛水到渠成,此刻,他只觉丹田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就算与天下为敌又有何妨? 他心中充满狂妄的想法。 在菩提之树下修行,使修炼者醒神开悟,有着一日千里之效,短短时间南剑天已将凝气期法门烙印在心,并且体内的元力可根据他的意志随意变换。 化气为实则表明凝气期基础已然稳定,这是他刚刚晋阶便取得的成绩。 见此变化,南剑天不禁大喜,若日后每天都在菩提树下觉悟,无论修炼什么法诀,定可精进神速。 正在他思量间,突然舍外掀起一阵阴风,房顶之上传达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伴随南剑天晋阶凝气期,对外界的感知更加敏感,哪怕风吹落叶的细微声响都难逃其法耳,而这些自然令他警起戒心。 “外面有不速之客,恐怕来者不善,此人到底什么修为,我竟不知他何时到来?” 蓦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飘进了房内,挺剑直取而来。 ‘好贼子!居然想要我性命。’ 南剑天无暇思索,他毕竟身经百战,临危不惧,当下沉喝一声,破顶而出。 黑衣蒙面人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到学院后山方才停下,遥遥对立。 趁此间隙,他们都在打量着彼此。 ‘竟是一名凝气期高手,而且似乎对方已经在这一境界驻足了多年。’南剑天眼睛一眯,在他记忆中可不曾有这么一位仇家。 ‘上次学院会比他才堪堪处于炼气期的境界,短短时间此子竟突破到了凝气期,当真是可怕。’黑衣人暗自多了个小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本少。我们可是有仇?”南剑天恨声道。 “南剑天,你可以不认识我,但我却识得你?每一个夜晚我都恨不得噬其血,食其肉。”黑衣人陡然将面巾扯下,以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南剑天,神色愤恨。 “我们到底有什么仇恨?”南剑天不解问道。 “本座乃是高家家主高卫峰,你大可抵死不认,但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杀了我儿高伟,并夺其踏风靴,可有此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剑道’领悟 原来是高家来寻仇了,看来是我大意了,竟然在学院会比上施展踏风靴,并因此引来了高家的注意,看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了。南剑天一阵叹息。 “当时的情况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高伟意图杀人夺宝,我诛杀他完全出于自保。” “我儿虽然生性顽劣,却也不该如此惨死,此事必须有一个交代!” “那以高家主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前辈只管提出要求,晚辈必定尽力达成便是。”南剑天不想多做纠缠,直接开出了和解条件,毕竟高家乃是一个有名的大世家,轻易开罪不得,如果能够解开这段冤仇,可谓善莫大焉。 “你以为我高家是什么地方?就算我高家再缺钱,也不会拿自己儿子的身家性命和敌人交易,若不杀你,从此我高家无颜在江湖立足!” 高卫峰盛气凌人道。 “真的唯有刀剑相向吗?”南剑天闭上了眼睛,只怕今日难免血战一场。 “引颈受戮,可免皮肉之苦!” “你我同为凝气期,你就这么有信心能够杀我?” “可以看得出,你不过刚刚晋阶凝气期,境界未稳,本座早已进入凝气期十年,对于凝气境的法门运用自如,杀你这个刚入门槛的新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希望如你所言!” “少废话,用你项上人头,祭我儿在天之灵,纳命来!” 高卫峰仰天发出一阵尖锐的长啸,只见他面前黑雾缭绕,脸色惨白,流露出难掩的邪气,口中长出数寸有余的獠牙,面如白霜,双臂寸寸石化,血肉消退,化为惨白的骨刀。 虚空中,一只丈许骨手从天而降,对他当顶镇压。 南剑天眼疾脚快,催动踏风靴身形一晃已是十丈之外,骨手一落而空,在地面上砸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掌印。 “白骨手,你定是铁骨门徒无疑?没想到你食君俸禄,竟做了铁骨门走狗。”南剑天惊诧道。 “铁骨门名声是不好,但却助我高家兴盛一时,我又何乐而不为?” “与虎谋皮!终有一日你会自食恶果!” “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一个外人居然知道铁骨门,想必此前我门心诀失窃和你难逃干系?” “不错,我是获取了铁骨门的高阶功法,但绝非窃取!”南剑天身形暴退。 闻言,高卫峰也是既惊又喜,没想到自己一诈之下居然套出了本门心诀的消息,如此大好机会,他岂会放过。 “居然敢动我铁骨门之物,你小子倒是胆识过人。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交出《铁骨功》心诀和《白骨**》,饶你不死!否则待我将你捉拿交到老祖那里,等待你的将是抽魂炼魄之苦,那时你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虽如此,但高卫峰手下却毫不留情,手化骨刀,猛然攻伐而来。 “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按照你所说交出《铁骨功》心诀和《白骨**》,则是必死无疑,这份功法你们铁骨门门徒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功法,自己凭本事来取。” 说话间,南剑天不知在何处捡了一根树枝,当做刀剑,与其对战,此刻 他不动用一丝元力,他将剑意贯入丫枝,当做刀剑来使。 他此举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一来检验自己对剑圣独孤求败‘剑境’的把握,二来可借此战斗锤炼凝气期的修为。 “简直狂妄!”高卫峰似乎被南剑天的无视激怒了,尤其当看到南剑天催动踏风靴在自己面前优哉游哉,仿佛看到了儿子的亡灵被人踩在脚下,不禁火冒三丈,催动骨刀招式大开大合,亡命般向四周虚影冲杀。 “剑势共分为点、戳、扫、斩、荡、刺、撩、劈八个起手式,但是这八式又细分为下三十六和上七十二路,每一路又都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剑法更是如此……” 南剑天仿佛又回到了镇妖塔第七层,耳畔响起了剑魔独孤求败谆谆教诲的声音。 南剑天身形飞旋,演示着剑道的变化,在此刻,他仿佛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甚至忘记了敌人的存在。 眼中只有剑,只有自我,而天地就是他的敌人。 剑势翻飞,搅动风云。 他的剑气时而散发凛冽杀机,时而让人感到春天生命的气息,直让人觉得他掌中所执并非一截枯枝,而是一柄神兵利器! “生之剑气和杀之剑气?剑可用来杀敌,更可用来拯救世间生命,匡扶正义……” 高卫峰只觉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境地,而这种局势并不由自己掌控,并且他如同陷入了淤泥,他感到自己的招式都被对方潜移默化,并被对方影响,他明白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他居然形成了自己的剑境,并悟出了自己的‘道’?”高卫峰眼中充满惊惧的神色。 “轰!”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震响,枯枝再次与骨剑撞击在一起,令人惊骇的是枯枝并没有折断,反而是高卫峰被巨力反震得连连倒退,骨剑上甚至出现一道道细密的龟裂,他错觉地感到自己没有斩在枯枝上,而是在与一柄千钧重剑互相冲撞。 伴随猛烈冲击,二人身遭劲气激荡,自始至终南剑天脸色泰然自若,反观高卫峰则是脸色煞白,越打越惊心,额头冷汗直冒,渐露不支迹象。 南剑天挥动枯枝扫来,势如千钧。高卫峰当下不敢大意,连忙催剑格挡。 ‘嘭’ 一声巨响,仿佛巨浪拍打在礁石上,挤压得高卫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蹬蹬蹬!’ 数丈外,高卫峰勉强稳定了身形,双臂一阵酥麻无力。 “不可能!一个刚刚晋升凝气期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深厚的元力?而且他没有动用一丝元力,这纯粹是精神力操纵的结果,他居然在拿本座练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高卫峰终于明白了南剑天的意图,这让他蒙受耻辱,杀心毕露。 此刻,只见南剑天单掌平推而出,生猛至极地拍在骨剑之上,雄浑气息波荡,将高卫峰逼到了断崖边。 “找死!” 高卫峰挥臂一甩,在灵兽袋中飞出一窝蜂的毒物,打向南剑天面门。 仓促中,南剑天只看到那团交织在一起的毒物陡然散开,化为十二尾蜈蚣分成十二路向他席卷而来。 只见十二尾蜈蚣一个个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尤其是嘴前的一副黑色的钳子,更显凶恶。 高卫峰面露得逞之色,在交手中突施暗算,不知多少高手折在他的手下,在他看来南剑天虽然实力不俗,但论心智却还太嫩,他有足够信心将他斩杀,自然,他现在的最终目的不是报仇,而是《白骨**》和《铁骨功》心法。 “难怪为正道所不容,所使的尽是见不得人的伎俩!纵你有此毒物又耐我何?” 南剑天将元力灌注进枯枝,刹那间弱不禁风的枝丫仿佛化为神兵利器,在虚空中骤然幻化出万千道虚影,横扫四方,并将身前的每一寸空间封锁。 “砰砰砰!” 南剑天一口气点中了数只蜈蚣,将其击得横飞出去。 但这些毒物不知是何种灵药喂养,体魄居然强悍的出奇,被南剑天势大力沉的一击扫中并没有受到太大损伤,仅仅只是在虚空中数度反转,发出‘咝咝’的刺耳悲鸣,很快它们再次张牙舞爪地飞身扑来。 “倒是有几分难缠。”南剑天眉头一簇,当下不敢大意,一时间竟也没有破敌之法,唯有严防死守,击退十二尾蜈蚣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哼,看你支撑到几时?” 高卫峰冷笑连连。 ‘这样下去迟早被此獠磨灭在此,须得先摆脱眼前这十二尾蜈蚣的纠缠。有了!’ 南剑天灵机一动,顿时有了对策,暗中,他催动图腾之罐突然笼罩向四周,一股无匹的吸力在洞口传达而出,足足有六尾蜈蚣躲闪不及被吸入了罐内空间,其余六头一看形势不对,迅速游离开来避免了被一窝端的风险。 “你竟把它们收取了,算你有种!” 高卫峰默默地将剩下的六尾蜈蚣收入灵兽袋,虽然不知南剑天将毒物引到了何处,但猜想应该是存放在了类似空间法器内。 “也好,等本座杀了你,再将其一并收回来。” 高卫峰催动骨剑欺身杀来,他似乎对自己近身搏杀很有信心,因此战斗伊始便与南剑天近身搏杀。 而此刻南剑天反倒不急了,他催动身法始终游离在高卫峰身侧,有意避开主攻范围,神识却探入了图腾之罐内部,观察六尾蜈蚣的反应。 只见六尾蜈蚣初到图腾之罐内部空间,先是不可避免地乱了一阵子,很快它们便被罐内遍地的灵草所吸引。 由于图腾之罐特殊的空间转化和菩提之树所源源不断地产出的纯阳之气的加持,生长在这片空间的灵草都颇为丰茂,数年药龄的灵草比比皆是,而蕴含近十年药效的灵草也不在少数。 高卫峰平日里喂养六尾蜈蚣的灵草不过一年药龄,自然与眼前的这些天差地别。 而现在它们仿佛看到了大补之物,皆是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疯狂吞噬灵草。 “果然如此,它们竟然以灵草为食,难怪体魄如此强悍!”对此,南剑天了然于心。 “小子,你把六尾蜈蚣藏在了何处,为何我无法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高卫峰又急又怒,十二尾蜈蚣的培育花了他不少心血,他自然不想就此断送。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其人之道 还施彼身 “既然你如此担心这些毒物,现在就还给你!” 南剑天话音甫落,催动图腾之罐调转罐口喷射而出,一团团蓬勃的灵草混杂着六尾蜈蚣席卷而出。 如此之近的距离高卫峰避无可避,双臂所化骨剑疾舞,将灵草等物斩为碎末,当然,六尾蜈蚣凭借强悍的体魄并未受到伤害,其中三条被骨剑崩飞,另外三条则是越过剑网如同跗骨之蛆般叮咬在高卫峰身上。 半尺长的蜈蚣举起铁钳径直咬在高卫峰脸庞,齿间蕴含的毒液瞬间便腐蚀了大片血肉,化为脓血流落下来,黑色的颊骨暴露在外。 第二头蜈蚣在他肩头咬出一只阴森血洞,第三条则在他肋骨间辟出一条通道,扭曲着身体就欲钻进腹间。 “啊!”高卫峰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忍痛一把将蜈蚣揪了出来,三条蜈蚣被他恶狠狠地掷在地上。 蜈蚣剧毒迅速涌上天顶,令他半边脸都变得乌黑。 高卫峰只觉眼前发黑,他甚至看不清南剑天的相貌,脚下一个虚浮跪倒在地。 好在他随身携带了克制蜈蚣剧毒的灵药,服用下去很快便压制住了毒性的蔓延,眼前的视野也恢复了清明。 高卫峰只觉脖间一重,南剑天已将半截枯枝抵在了他的喉头,尖端投射出凌厉的剑气,一遍遍地舔舐他的肌肤,令人胆寒。 此刻,只消南剑天释放剑意,便可一剑封喉! “我败了,我居然败在一个后生手下?”直到此刻高卫峰犹不相信自己输了。 “自己酿制的毒药,终究要自己来尝,你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不会杀你,从今以后你我互不相欠,我与高家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南剑天收回逼人的剑意,转身就欲催步离去。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高卫峰突然双目迸现厉电,面露狠厉之色,陡然祭出一柄宝剑,快如闪电般刺向南剑天后心。 而后者似乎早已觉察他的杀机,身形一错便与剑身擦过,而后身形不退反进迎向高卫峰。 “既然你如此选择,怪不得我了!”南剑天出手如电,手中半截枯枝精准地点中了高卫峰的眉心,并深沉地没入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高卫峰神情呆滞,手中宝剑落地,整个人的意识陷入一片空白,旋即其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高家,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南剑天悠悠地长叹一声。 他打扫了周围战场,以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当他准备收起高卫峰的遗骸准备做最后处理时,他心绪一动竟放弃了。 也许自己要对高家释放一种信息,或者说对某些人告诫什么。 念及于此,南剑天将灵兽袋收取后,并把高卫峰遗骸抗回城中,放于一明显之处,见周围并无人迹,方才转身消失在夜幕下。 高家祖祀。 高卫峰的本命元牌毫无预兆地突然炸裂,化为湮尘。 本命元牌的破碎,意味着一名修士的陨落。 “到底是什么人,谋害了家主,父亲 ,孩儿一定会找出真凶,为你报仇雪恨!” 高飞恨声道。 他身为长子,毕竟心智成熟,迅速冷静下来。 高卫峰身为堂堂凝气期高手都被斩杀,说明敌人来头甚大,甚至可能对高家的存亡构成巨大威胁。 “须得尽快将此事告知老祖,让他老人家早做防范。” 高飞连下数道命令。 现在高卫峰陨落,他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家主,整个高家上下都要听从他的调动。 翌日。 高家家主高卫峰被杀的消息在帝都附近传的沸沸扬扬,一名凝气期修士陨落原本就是小事一桩,但奈何这是在帝都附近,就算死了一只蚂蚱也会被那些施经布道的人在茶楼和集市讲个千百遍,而变得人尽皆知了。 高家乃是铁骨门的影子,这是早已公开的秘密,而又会是谁不惜与铁骨门为敌也要斩杀高家家主,难道是铁骨门的仇敌?外界猜测纷纷扬扬。 最为离奇的是高卫峰最后居然死于一根枯枝,被一截树枝一击致命,这在高手的对决中是亘古未有的。 自然,这种离奇的死法更使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帝都周围流言四起,而南剑天则在自己院落内独享安静,他早已将昨夜的变故抛之脑后。 六尾蜈蚣在灵兽袋缺少血食的喂养,正在灵兽袋内部折腾的厉害,不时发出撕咬的异响。 “这十二尾蜈蚣虽然并非我祭炼,而它们的原主人高卫峰业已身死陨落,若我能够将这些毒物妥善利用,在对敌之时不失为一个撒手锏。试想在与强敌对战之时,突然施展之下,必能起到石破天惊之效。” 念及于此,南剑天反而起了继续培育十二尾蜈蚣之心,当下将剩下的六尾蜈蚣悉数投入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 这六尾蜈蚣初到罐内也是如前面六头一样,短暂的躁动之后对眼前无尽的灵草、灵药开始无尽的索求。 这片天地似乎成为了它们的乐土。 “十二尾蜈蚣对食物似乎并不挑剔,一般的灵草灵药即可满足它们的需求,培育起来并不会过于伤神费力,如此便好!” 念及于此,南剑天反而放任了十二尾蜈蚣在这里的生长。 一旁,正在静修的灵芝仙子被就此惊醒,见十二尾蜈蚣漫天飞舞,将这片天地搅得一片混乱,她连忙移根远避,并在菩提之树下扎根。 由于菩提树乃是佛门圣物,对邪祟有着天生的克制,因此十二尾蜈蚣有意地规避开这片圣土。 灵芝仙子惊魂未定,心中暗骂不已。 “噢,她的修为竟已达到了凝气中期的样子,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小境界?”南剑天感受着灵芝仙子身上的气息面露哑然之色。 不过细想之下他便释然,灵芝仙子境界本就高过自己,如今又在图腾之罐内部每日静修,不受世事所扰,更有菩提树所产生的纯阳之气裨益修为,以及对境界的‘开悟’,修炼速度想不快都难。 南剑天移开视线将目光转向菩提树。 此时,菩提树已生长为一株海碗粗细的擎天巨木,遥指天际,枝叶遮天,根系 延绵百丈,摇身搅动风云。 菩提树产生灵气的速度相比以前加快了数倍,且更加精纯,已有化气成液的趋势。 灵气笼罩方圆百丈,所过之处,普通的草木疯狂生长,并具有了灵性,在外界普普通通的野草,到了这里却蜕变成为了灵草灵药,随着年份的增加其功效也变得天差地别。 得益于菩提树灵气的滋养,山林鸟兽身形都异常庞大,天地万物无时无刻不在爆发式生长。 被十二尾蜈蚣践踏的遍地灵草瞬间又恢复了生长,仅一刻后就变得生机勃勃。 “果然很好!”南剑天不禁赞叹一声。 “险些将它忘记了!”南剑天一拍后脑,将神念转向一角落不起眼位置的那颗神秘黑蛋。 过了如此之久的时间,吞噬了海量的灵草、丹药和法器,神秘黑蛋竟没有一丝孵化的迹象,它无物不噬,只要蕴含能量的东西它都来者不拒,它就像一个欢快的孩童,每天的任务就是胡吃海喝。 神秘黑蛋并非没有任何变化,它虽然未能觉醒,但坚硬的外壳却变得晶莹剔透,就像一颗宝珠,质地清澈如水。 内部隐约可见有一个神秘胎盘,就像还未出生的母体内的婴儿,似在酝酿一个神圣元胎。 “果然是一个无底洞,还好在菩提树纯阳之气的滋润下这片空间诞生了一片药园,虽然并非无穷无尽,但是喂养这些‘大胃王’却是足够了,不然的话我的微薄家底早被吃了个底朝天了!”南剑天不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但他明白,神秘黑蛋之所以吞噬了如此巨大的能量仍然难以觉醒,是因为它在积蓄可怕的潜能,这种力量一旦觉醒将是前所未有的。 最主要的是他在收取神秘黑蛋的时候,一并收取了九天轮回宝塔,他有种直觉,神秘黑蛋和九天轮回必然有着巨大的关联,甚至是祭炼九天轮回的关键之物。 “也许它已经苏醒了,并且已具备了某种灵智,只是不能和我交流,本座期待着!”南剑天望向神秘黑蛋面带欣赏之色,很快他斩断了神念。 厢房内,南剑天取出高卫峰的储物戒指略一端详便将神识探查进去。 高卫峰身为高家家主底蕴倒是颇丰,各种丹药形形色色,在一个角落足足有十几瓶之多,还有许多低阶元石,更是堆积如山,各大钱庄的银票和金币不计其数。 很快,他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架上看到了陈列的数件兵器,阶位都不算太低,只是每一件兵器上都拓印有铁骨门特殊的印记,如果拿到外界极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因此,这些兵刃暂不可轻易示人,不过若是有朝一日回归天南,倒是可以藉此组建势力,而这些丹药在不久的将来便有用武之地。 短短时间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咦,这里似乎有一个暗门?” 南剑天眼光毒辣,很快便发现了一副山水图存在问题,他摘下画卷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伸手在墙壁上一按,墙面凹了进去,紧接着一个暗格徐徐打开。 第一百九十四章 销赃 “果然如此!到底是何物,居然叫堂堂高家家主都如此谨慎?” 南剑天打开暗格,发现三个做工精致的檀香木盒子。 “会是何物?” 南剑天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却见每一个盒子内静静地躺着一枚乌黑发亮的丹药,正散发出阵阵丹香,仅闻了一口便令人浑身玄窍舒适异常,就连毛孔都为之大开。 “居然是炼气丹?而且是三枚。此丹药对筑基期修士而言无疑是梦寐以求之物,运用得当可迅速突破至炼气期,造就三名炼气境好手,对于高家而言炼气期也是不可多得的,是以高卫峰才会如此重视。炼气丹虽然我用不到了,却可用来笼络人心。程刚,我的好兄弟,还有陈圆圆,你二人既已诚意相邀,我又怎会令你们失望呢?” 南剑天悠悠地长吁口气,似乎决定了什么。 “杜飞,我又回来了,咱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杜家宅院,正在勤加苦练‘燎原枪法’的杜飞没由来的一阵心浮气躁。 “婉儿,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杜飞整个人似乎多了几分戾气,一式‘蛟龙出海’破入天际,搅动风云。 暗中,一道刚毅的眼神目光如电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帝都宝晟街是一个集淘宝和拍卖于一体的综合性集市,其最突出的特点是在这里交易无须表明身份,如果你担心身份泄露,甚至可以戴上面具进入这里,官方和一些宗门世家都无权管辖此处。 如此以来,倒是有很多杀人越货得来的‘黑货’流落到这里,只要你的‘货’有分量就可以卖得不错的价格;同理,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在这里什么称心如意的东西都可以买到。 只见宽阔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有的骑马,有的坐轿,更多的人会选择步行,这样才不会错过路边淘宝的机会。 街道两边清一色的茶楼、酒馆、典当行、钱庄,还有在街头拉客的小贩,当然,更多的是藏宝阁,其他的一切都是为了法器的交易提供服务而产生的衍生行业。 在这里,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完全可以为自己量身定制一款法器,因此铸剑行业在这里也有不少的份额。 在宝晟街入口处,有不少人正在等着排队入场,其中就包括南剑天。 在这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进入这里交易的人都要收取五百金币方可进入,而需要隐匿身份的面具更是要花费千金之巨,这对于小有身家的南剑天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他爽快地缴纳了一千金币便阔步入内。 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他特意在附近街道兜兜转转走了几圈,确定没有尾巴才悠然自得地逛了起来。 宝晟街建筑多以高大的城楼为主,看似一间不大的店铺实则内部别有洞天,客厅、卧室、暗阁、藏宝等一应俱全,甚至在大型的拍卖行会设置阵法,一来保证拍卖法宝的安全,而来确保与会人员的安全。 南剑天举目望去,只见前方人头攒动,杂乱无章,但细细一瞧这些人又都分工明确,他们从事着各种活动。 很快,他走到了宝 晟街中心一座虹形大桥之下,这里是交通的枢纽,有挑担的脚夫,也有赶毛驴运货的货郎,在这里还可以驻足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 南剑天显然志不在此,他环伺四周,见并无可疑人迹,方才继续催步前行。 街道向东西两面延伸,南剑天顺着人流一直走到较为宁静的街尾,在一个不起眼的店铺前方才停了下来。 “百花阁?”他若有所思地轻轻念道。 “这个名字十分生分,店名甚至和法器不沾边,似乎是一个没有什么大背景的宝器阁,就这里了。”南剑天心念笃定,见四周鲜少人迹,当下闪身进入百花阁。 他一边向内部走进,一边打量着周围货架上陈列的法器,只见上面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可谓一应俱全,阁楼虽小,却也堪称五脏俱全。 只是这里有许多宝器上被灰尘覆盖,显然宝阁生意并不怎么如意,南剑天并不想引人注目,这些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店家!”南剑天一语惊醒了正在瞌睡的店小二。 “公子大驾光临,敢问有什么需要效劳的?”身材干瘦的店小二连忙起身相迎。 “你们这里可是回收灵草、灵药和法器。”南剑天一边自顾地左顾右看,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自然,只要品质上乘,价格都好说,只是不知公子要出售什么?” “你且帮我看看,这个价值几何?”南剑天随手在图腾之罐内部拔出一颗凤叶草丢了过去。 干瘦青年一把接住灵草,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并凑到鼻前深嗅一口,脸色显得十分奇怪,而后一脸认真地说道:“此灵草色泽干黄,纹理如凤凰羽翼,且其枝叶分部犹如凤凰展翅,应是凤叶草无疑,从它的气息判断,应该有一年药龄,倒是可堪堪入药!” “看来你倒是十分内行!” “公子说笑了,鄙人已在这个行当讨饭吃十余年,从药童做起,这天下间的灵药不敢说完全识得,却也**不离十。” “你倒是十分自信,看来我找对行家了,那以你之见,它价值几何?” “这凤叶草在灵药排行榜只能算是中庸,但却贵在公子将此灵草药性保留的十分充分,价值上自然就高了一层,既然公子也是坦诚交易,如若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公子手上有多少这种药草,我们愿意高价收购。” “自然是大量,难不成我会为了区区一颗凤叶草而花费千金进入宝晟街交易吗?” “公子教训的是!”干瘦青年满脸堆起笑容。 “凤叶草我自是可以大量出售给你们,但是我不需要金币,我希望贵方的付款方式是丹药。” “不知公子对丹药品阶有什么要求?” “两颗凝元丹!我需要两颗凝元丹。”南剑天伸手道。 “噢,恕属下愚钝,我观公子气息,您现在已经是凝气期高手,为何还要凝元丹,要知道凝元丹对于凝气境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充其量也只是有助稳固境界。”干瘦青年不解问道。 “我既提出要求,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你只需告诉我,能不能满足我 的要求。” “实不相瞒,公子的凤叶草虽然品阶不错,而且药力充沛,但我们并没有打算一次性购进数量如此庞大的凤叶草,要知道凤叶草久存之下药效流逝迅速,炼制的丹药药效也会随之大打折扣,公子既能培育出凤叶草,想必会理解我们的难处。” “如果再加上这些呢,可有商量?” ‘哗啦啦’ 南剑天一股脑地将五把兵器丢在柜台上,这些正是他斩杀高卫峰所截获的法宝,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在此换成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其上竟有铁骨门独门印记,难道阁下是铁骨门门徒?”干瘦青年目中狡光闪现,他自然明白南剑天铁定不是铁骨门人,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销赃。 “宝晟街的规矩,不问宝器由来,不问客户身份,你不会不明白。”南剑天此行分外谨慎,以铁骨门的势力,在宝晟街难保他们没有眼线,如果形势不对他就立刻离开。 “如何?”南剑天目光如炬,直逼对方内心。 “这些法宝的价值难以估断,我须得交由门市长老定夺,公子意下如何?”干瘦青年在他目光的审问下一阵不自然。 “如此我在此静候佳音!” “公子稍后!”干瘦青年以白色帆布包起五件法宝,快步走向后院。 “长老请看,是我铁骨门法器?”干瘦青年方至后院,一边打开帆布,一边焦急地说道。 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正影着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孔。 “我都听到了,不错,这的确是我铁骨门的法器。” 灰袍老者伸手抚摸剑身,感受到其上传达出熟悉的气息。 “就在近日,我铁骨门一名执法长老的爱子被杀,而且他乃是高家家主,对我铁骨门历来效忠,长老会得到情报颇为关注此事,曾勒令门下所有探子留意有关此案的蛛丝马迹,而在高家家主丢失的法器名录中,赫然就是这五件。” “如此说来,是此子杀了高家家主,杀人夺宝,并来此销赃。” “是有这种嫌疑,不过也难保是其他势力所为,此子只是代为销赃也难说。” 灰袍老者分析,随后问道:“对方可有什么要求?” “对方指明要两颗凝元丹,长老!”干瘦青年恭敬地说道。 “胃口倒是不小,也要有命消受才行。” 灰袍老者沉哼一声。 “长老,他还给了我这个。”干瘦青年取出凤叶草,小心地递到灰袍老者面前。 “噢,一年药龄的灵草,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物件,但贵在药效保存完整。” 灰袍老者将凤叶草凑到眼前细细端详。 “这应该是一株刚刚出土的凤叶草,就连根系都保存完整,而且对方答应大量供应凤叶草。”干瘦青年如实道。 “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讲无妨!” “对方既能一次性拿出如此大手笔的灵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懂得灵药的培育之法,并且这种灵药已经大面积丰收!”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成立天门 “哦!照你如此说来,确有这种可能。” 灰袍老者眼窝中陡然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如果真的如此,眼前的这名身份未明的修士非但不可杀,反而是一个人人争夺的隗宝,试想一个门派拥有着近乎无限的灵药药引,则可批量炼制丹药供应给门人,这样的一个帮派在极短时间内就可实现崛起,这也是为什么一名优秀的炼丹师会有门派的倾力保护,这种厉害关系只有当权者才明白。 “长老快做决断,再拖下去唯恐此子生疑。”干瘦青年催促道。 灰袍老者目现精光,附耳道:“这样,他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不过我们要抬高价格……” 灰袍老者耳语几句,干瘦青年点头称是。 “切忌,不可打草惊蛇,更不可让他怀疑我们和铁骨门有任何瓜葛,若他再提出什么要求,尽量满足,此事你可自行决断!” “是,长老!”干瘦青年很快退下,快步走向客厅。 南剑天当庭站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不安在加剧,他甚至想一走了之,但又难舍数件法宝,那可是两枚凝元丹,有了这两枚丹药,程刚和陈圆圆二人晋阶凝气境指日可待。 就在这时,干瘦青年快步而来,一脸歉意道:“公子久等了,在下已向执事长老禀明情况,长老授意可以交易,交易名目是五件宝器外加五十株一年药龄的凤叶草。” “没有问题!” “公子请听我讲完,执事长老的意思是,在以上名目的基础上,再加三株三年药龄的凤叶草,公子意下如何!” “噢,自无不可!但是我的条件也要稍稍改动。” “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们尽力满足。” “除了两颗凝元丹,我另外再要十瓶补元丹药,贵方应该没有异议吧?” “这……”干瘦青年故意迟疑了一下,如果过于豪爽反倒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果然,只闻南剑天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如果贵方答应我的条件,我愿多出五十株凤叶草,你意下如何?” “成交!”干瘦青年咬牙道:“如此我便替执事长老答应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贵方倒也不失爽快!”南剑天终于放下了悬起的心,似乎一切都十分顺利。 很快,南剑天便将一百株一年药龄凤叶草和三株三年药龄凤叶草如数奉上,而他则如愿以偿取得了两枚凝元丹和十瓶补元丹。 他本不想将更高药龄的灵草示人,以免引人觊觎,但现在他身在宝晟街,对方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再者,凝元丹他志在必得,即使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就在门口处,南剑天不安之感再次加剧,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猎物被豺狼锁定。 ‘希望是我多心了!’南剑天在心中安慰自己。 旋即他打消疑虑快步离去。 就在南剑天离开的瞬间,干瘦青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灰袍老者在他身后缓步走出 “果如长老所料,那个人为了获得两枚凝元丹,自愿付出三株三年药龄凤叶草外加一百株一年药龄凤叶草,而我们也为此多付出了十瓶补元丹。” “区区十瓶补元丹何足挂齿,本座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一探虚实。” 灰袍老者自暗中走出,只见在黑色斗篷下,他脸上没有一丝血气,甚至说是皮包骷髅亦不为过。 “长老英明,这是三年药龄的凤叶草,请长老明察。”干瘦青年双手将灵药奉上。 “此子竟给了我们一百零三株一年药龄的凤叶草。” 灰袍老者将手中的那株碾为粉末。 “是属下失职,竟被那厮蒙蔽了!”干瘦青年吓得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并没有错,这三株凤叶草虽同为一年药龄,但却蕴含三年的药力,只是不知此子以何种法门培育,倒是本座孤陋寡闻了。” 原来,南剑天将靠近菩提树的三株生长丰茂的灵草拿来充数,没想到竟然蒙混过关,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三株凤叶草因为靠近菩提树,常年被纯阳之气滋养,蕴含的药龄早已超越三年。 “如此算起来,此子倒是童叟无欺!连本座都不免对他起了兴致。” “只是我们尚且不知对方的身份,如何追查?”干瘦青年见长老并未怪罪自己,方才放下心来。 “你尽管放心,本座早已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他走到天涯海角都无法躲过本座的感知,这次我要放长线钓大鱼,区区两枚凝元丹,本座还出得起!” 灰袍老者嘴角浮现阴森冷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三日后,风波渐平,像高卫峰这种门阀帝都遍地都是,因此并没有引起巨擘的过分瞩目,而经历这件事后,高家也蛰伏下来,似乎受到了什么大人物的指示。 平静的帝都,充斥着惊涛骇浪,各方势力都在互相角力。 三日后。 天弓学院一处开阔的校场上,程刚、陈圆圆二人并肩而立,皆是期待地望向远方,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在他们身后,是二十余名寒门子弟,无一例外地满含希冀。 不远处,南剑天脚步不急不缓地走来,每一个脚点都沉重而有力,面带微笑,而程刚、陈圆圆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是南少侠,他来了!” “这么说他答应了!”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出现。 “叫门主!”程刚以命令的口气道。 “恭迎门主!”众人齐声道。 ‘短短三日居然突破到了凝气期,看来剑天镇妖塔之行获益匪浅。’程刚、陈圆圆二人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震惊的同时又多了一份欣慰。 如今他们组建势力,不知未来会受到多少打压,如今南剑天实力暴涨,对他们而言是信心的保证,二人信念再次坚定下来。 南剑天驻足脚步,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下,开口说道:“今日,我们齐聚于此,不为拉帮结派,不为趋炎附势,更不为结党营私,我们只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为理想而奋斗,我们不去欺压别人,但别人也别想骑在我们头上。从今天起, 我作为你们的带头大哥,这是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期待,我会用行动证明给大家看,也许我们现在还很弱小,但我们正踏着光辉道路朝最美好的方向努力,在不久的将来,无人可以阻挡我们!” 一瞬间,所有人都变得热血澎湃,南剑天的话语无疑激发了他们最原始的梦想,更激活了他们心中对未来的信念。 秉持初心,不屈人下,不骄不躁,特立独行! “既然你愿意带领大家,我想我们应该树立一个名号!”陈圆圆提议道。 “不错,但听南少侠安排。” “我们的门派就叫天门。如何?”南剑天自然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这个名字是他经过几日深思熟虑决定的。 “替天行道,门徒辈出!是为天门!”南剑天掷地有声。 “拜见门主!”众人恭身行礼。 一时间,二十余人豪气冲天,就连南剑天也为情渲染,只觉内心一阵博大,从今儿起,他将不只为自己而活,还有‘天门’和一干兄弟们! “虽然这是我和你们绝大多数人第二次见面,但无疑从今往后我们的命运被‘天门’二字紧密相连在一起,从此我们荣辱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欺辱我兄弟者,视为对‘天门’的攻击,必定倾力讨伐之。” “荣辱与共!”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紧接着,南剑天命人将丹药发放了下去,除去他在高卫峰身上搜刮的十几瓶,再加上今日他以灵草置换的一些,每个人都足足分发了一瓶之多。 他们感受着丹瓶内浓郁的元气波动皆是难掩喜色,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笔巨财。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人出列。”南剑天手指连点,唤出三人。 那三名青年虽不知何故,但现在南剑天这个‘门主’刚刚上任,正是笼络人心的关键时机,想来不会有什么坏事,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一番机缘。 “此炼气丹,你们三人就地炼化吧!希望对你们修行有所裨益。”南剑天身形连连晃过不由分说将三枚炼元丹打入三人体内。 三人只觉一股精纯的元力在丹田徐徐化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境界之门也被轻轻扣响。 三人面色惊喜过后,知道耽误不得,境界之门可能稍纵即逝,当下就地打座,参悟起来。 南剑天知道,现在这群年轻人凭借一腔热血汇聚到自己门下,只是热血过后呢? 他明白若想吸引住这些有志之士,唯有让他们看到切身利益,分发丹药只是第一步,现在他要借助三枚炼元丹的功效造就三名炼气期门徒,没有什么比这更震撼的了。 自然,南剑天选择三人也是大有目的,一来,他看得出三人已经在炼气期跨出半只脚,只需小小的勾动便可打破境界之门。 其二,程刚和陈圆圆二人已经是炼气期境界,并且随时可能踏入凝气期,区区一枚炼元丹对二人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当然,事后南剑天对二人的赏赐绝不是这些丹药可比拟。 第一百九十六章 接受挑战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半信半疑起来,这个新‘门主’当真有那么大能耐,如果能够造就一批炼气期门徒,这份手段也堪称逆天! 索性他们围成一堵人墙,为三人原地护法起来。 约摸过了三个时辰,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咔嚓” “咔嚓” 伴随三声脆响,意味着三人如愿地打破境界之门,成功踏入了炼气期。 “谢门主赏赐!此恩此情,铭记在心!”三人皆是称谢,倾服在心。 众人看在眼里皆是面面相觑,脸上震惊之色很快被崇敬所取代。 当众人散去,唯独程刚和陈圆圆二人留下。 “门主!”二人脸上并无不适之色。 “私底下你们还是叫我‘剑天’即可,这样未免生分了。”南剑天道。 “无妨!” “如今我们成立门派,自然要受门规的束缚。”程刚很快便适应了角色的转变,南剑天能够收伏群雄,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经过今日之事,众人对门主十分钦服,接下来行事就变得简单了!”陈圆圆欣慰地说道。 “这都多亏了你们从中周旋,你们的功劳我怎会忘记,这两枚凝元丹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南剑天将两个锦盒分别呈于二人面前。 “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们不能接受!”程刚和陈圆圆感受着锦盒内如同江河般潺潺流动的纯粹元力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如今二人已经到了炼气期瓶颈,他们自然知道一枚凝元丹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我们如此作为并非为了钱财,我们三人一见如故,并相扶走到今日,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帮助你就是帮助我们自己。”陈圆圆目光坦诚说道。 “你明白就好!现在外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如果我们无法令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将来的一天必会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我们要将命运紧握在自己手中。只有你们每个人都变得强大了,敌人才不敢轻举妄动!无论于公于私,你们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南剑天再次将两只锦盒递到二人面前。 “既然如此,我二人便不再推脱。”程刚、陈圆圆二人神色恭谨地接过盛有凝元丹的锦盒,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 “这样才是好兄弟!”南剑天面露会心的微笑。 就在南剑天返回的途中,一道魁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来者正是浪翻云。 此刻,他正以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南剑天,唯恐他避而不战。 “是你?”南剑天惊奇道。 “不错,我已经候你多时了!”浪翻云眼中仿佛就欲喷出火光。 “不过是失败了一次,何至于此?” 浪翻云听闻此言,仿佛受到了刺激神色激动,说道:“上次在学院会比上我败给你完全是因为轻敌大意,我今日而来是为了向你下达战书,三日后,我们在这里决一死战,你可敢赴约?” “我有何不敢!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便一决高下吧!”南剑天豪情万丈道。 “今日?”这次反而轮到浪翻云惊诧到了。 “怎么,你 不是做梦都想击败我,一雪前耻吗?今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好,一言为定!在下正想讨教一番,看你镇妖塔之行有何收获。” “我也正有此意!” 校场上,二人遥遥对立,一触即发。 由于镇妖塔之行,二人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公众人物,而这场决战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大批学员的围观,甚至不乏各级班主和学院长老会人员。 “等等!”就在南剑天蓄势待发之时,浪翻云首先打破了平静。 “怎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战便战,婆婆妈妈,可不像我们的‘大剑师’浪翻云的作风。”南剑天讥笑道。 “在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知道你有一门绝技,可将敌人的力量卸除引向另一片时空,此招对我有失公平,在交手前我们立下君子之约,你不许动用那门‘绝技’,我们不依仗外力,胜负仅凭自身,如何?” “我自可放弃使用‘那一招’,但作为交换条件你是否也应该有所牺牲?”南剑天反问道。 “自然,我自愿放弃使用在镇妖塔第七层带出来的那把魔兵,如何?”浪翻云不无得意说道。 “你果真得到了剑魔传承,得到了那柄魔兵利器?”南剑天震惊道。 “哈哈哈!承蒙剑圣他老人家慧眼瞧拙,在下的确得到了魔剑,南剑天,你虽比我早到达第七层,但我得到的可未必比你少。” “很好!这个交换条件的确还算公平,就依你之言,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南剑天话音甫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当地,就在电光之间,已出现在浪翻云面前,毫不犹豫地拍出势大力沉的一掌。 “《浩天诀》浩然正气!” 南剑天先声夺人,而浪翻云也毫不相让,起手式便打出了他引以为傲的《浩天诀》战技,遇强则强,以硬碰硬。 此刻,南剑天与浪翻云已然交战在一起,周围千百人寒声若噤,皆是全神瞩目着场中的战斗,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自从结束镇妖塔之行,浪翻云也顺利晋阶到凝气期,实力大增,此刻施展的《浩天诀》更是蕴含一股凛然正气,浩荡于空,来回激荡。 就像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令人心生折服。 “天地正气!” “万古长存!” 浪翻云的战力就像绵延无尽的波涛,一波胜似一波,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每一次战技的打出,都叠加了上一招式的功力。 每一道战技层层叠加,势大力沉,如巍峨山岳,不可仰视!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以佛门功法硬撼浪翻云,凭借强横的肉身防御,与浪翻云近战,他在下盘施以‘明王不动’,一步一个脚印,步步紧逼。 “轰、隆!” 四周的虚空被二人爆发出强大的气息排斥,形成一个方圆数丈的真空区域。 狂暴的劲风肆虐于空,虚空震荡! 伴随二人声声怒吼,“浩然正气”与“佛之印痕”激烈的对撞着,一圈圈实质的漪涟不断向四周扩散着。 众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避,生怕被二人 生猛的劲风扫中。 镇妖塔一行后,二人都有一番际遇,且变得强横如斯! 浪翻云越打越心惊,他本想在战斗中力压南剑天,一雪前耻,未曾想对方的进步如此巨大,他渐渐有种无法压制的错觉,而战斗的节奏也在朝失控的方向发展。 浪翻云杀气凛然,黑发如瀑,迎风乱舞。 南剑天连拍出数道金色手印朝虚空印下,刚硬无比,神色冰冷。 南剑天与浪翻云两人每次对轰,都震动四方,恐怖的能量波动四散而出。 在二人交锋最为激烈的时分,在二人身后分别呈现两道山岳般的虚像,他们代表了各自领域的伟岸意志。 浪翻云身后站立着一名身着白衣的谦谦君子,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彬彬有礼,犹如不世出的大德君子,带着无法形容的神王之威,睥睨天下! 而南剑天身后虚空也是猛然一颤,似是打开了虚空的枷锁,呈现了一座丈余的大耳佛僧,随着南剑天战斗意志愈发强盛,大耳佛僧的体型还在不断暴涨。 一丈半,两丈,三丈…… 甚至盖过了浪翻云身后大德君子虚像的气息,耸立在天地间。 一言一语感念天地,一举一行皆为道果! 这一刻,他们在对方的极限压制下,形成了自己的规则。 这种规则互相压制,却胜过任何功法。 天地大道产生共鸣,这一刻天地间似乎有晨钟暮鼓之声,和神明的梵唱,四周出现无数浮光掠影,无数奇异的画面转瞬即逝,种种明悟,涌上心头! 此时如果有高阶修士在场不难发现,这无数的画面中居然多数为镇妖塔内部的景象,有冰界的皑皑雪山,火界的烈焰翻腾,金沙翻滚的大漠,还有滋生邪恶的大沼泽和黄沙漫卷的沙界,以及苍凉无比的戈壁…… 还有镇妖塔之中所镇压的邪魔外道互相攻伐和杀戮的场景,谁也不知道镇妖塔之中镇压了多少妖魔,谁都不知道其中生活着多少强大的存在? 最后几幅画面呈现的是人魔大战时的景象,那是一场天地浩劫,浮尸千里,血流成河…… 人族陨落,魔族折翼,他们互相举起屠刀,不死不休…… 即使隔着画面仍可嗅到血腥至极的气息,这些残酷画面只需看上一眼便令人窒息…… 画面还在飞速闪现和变幻,只是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逼真,仿佛就发生在人类的身边。 伴随时间的流逝和天地异象的变幻,二人气息节节攀升,在短短时间,二人皆是完成了从凝气初期到凝气中期的跨越,并且直达巅峰! 一朝明悟,感念成圣!便是这种意境。 南剑天和浪翻云浑身颤抖,皆是惊奇于这种表象的发生,无论最终结局如何,这场战斗对二者来讲都是值得的! “铮!” 浪翻云刚刚完成一个小境界的跨越,在他气息最强盛的时机,却选择拔出了魔剑。 此时的浪翻云,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散发着强烈杀意的黑剑,只是这柄剑,却是断剑。 它甚至没有开刃,却给人一种奇异的的压迫感。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挫败魔剑 “感念《浩天诀》的谦谦君子,居然不守契约,当你拔出剑的那一刻,你便已经输了!”南剑天静静地说道。 面前魔剑虽给他巨大的威胁感,但他却浑然无惧,在他看来,浪翻云在心性之战上已经输了。 “能够胜你,便是正途!” 浪翻云声音撕厉,回荡耳畔。 “作为一名剑士,如果只在乎结果和胜负,迟早会被心魔左右。”此时,南剑天甚至表现出失望之色。 此时,南剑天和浪翻云身影再次交织在一起,二人上下翻飞,打得难解难分。 浪翻云魔剑在手,全身的浩然正气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煞气,其人更是散发出一种狂躁的气息。 魔剑剑刃闪现乌黑剑芒,将虚无的空气都划破现出肉眼可见的裂痕,空间裂缝内更是黑光闪现,发出‘嗤嗤’的怪啸! 这片天地都因此气温骤降,令人不寒而栗。 而南剑天掌中对敌‘武器’仍旧是一截枯枝,看似吹弹可破,到了他的手中配合剑魔独孤求败的剑法使出却是别样的威势。 只见棍影漫天,时而化为漫天‘剑幕’防御,时而化为无尽棍影左冲右突,犀利无比。 这不免令人联想到几日前高家家主高卫峰被杀的场景,他身为堂堂凝气期高手,却被人以半截枯枝一击致命! 这不免让知晓事情始末者浮想联翩。 硕大的校场上,鱼龙混杂,更有高家子弟充斥其中,只见一名青年目光紧盯南剑天掌中所持枯枝,目现迟疑之色,但他还是很快退却,似乎是回去复命去了。 “为什么?剑圣前辈将魔剑传承于我,为何却将剑诀要义传授给你,这不公平!”浪翻云状若疯狂,招式杂乱无章,漏洞百出。 现在浪翻云虽手执魔兵利器,却不得剑诀要义,可谓华丽其表,败絮其中,所以他现在还无法驾驭魔剑,更不能发挥出魔剑哪怕一成的威势。 剑意的领悟,是一个漫长的契合过程,而浪翻云一心求胜,反而犯了兵家大忌。 “当你得到一样东西,必先以另一样东西交换,天道公允,一向如此!”说话间,南剑天手上并未落慢分毫。 “啊!我不甘心,我不会再败给你!”浪翻云发出不甘的怒吼。 他神色狠厉,执剑傲立,乌发如瀑随风而动,凛然的煞气四散飘出。 “去死吧,破断江河!” 浪翻云全身杀气腾腾,沉喝一声,一道拖着巨大虚影的乌黑剑气猛然斩落。 《浩天诀》配合魔剑使出,简直无往而不利。 面对这霸道无匹的剑气,南剑天脚下一错,瞬间就闪出三丈开外,让这道声势骇人的巨大剑气一落而空。 “一味缩头缩尾,算什么好汉!”浪翻云以言相激。 南剑天似乎有意消耗浪翻云的实力,他明白诸如‘破断江河’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式,对元力的消耗极其浩大,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强势并不能持续太久。 “沉江断浪!” 浪翻云漫天的剑势涌向南剑天,很快就把他的身影遮盖,这一次他以漫天的银幕封锁住了南剑天的退路,逼迫对方应战。 南剑天身势疾坠,在他的左臂上突兀地升腾 起一面黑色的怪异‘盾牌’,其上光华潺潺流动,竟然是以元力凝聚而成,正是‘守护之盾’! 他在漫天剑影中游走,不断以守护之盾格挡开向自己劈落的剑气,多数剑气还没有近身便被震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南剑天被浪翻云剑势锁定,却是避无可避,唯有迎锋而上。 浪翻云斗志强盛,此刻更是全身笼罩狂暴的气息。 “江河倒流!” 浪翻云不给南剑天喘息之机,催动魔剑无情斩下,如同黑色弯月的剑气朝着南剑天激射而来,快如闪电,前方的空间瞬间就被切开了一条时空裂缝,疯狂地蚕蚀着周围的虚空。 南剑天祭起守护之盾格挡,化解了这道凌厉无比的剑气。 就在时空裂缝弥合的瞬间,浪翻云魔剑挥洒,无数的剑气化为一道雄壮的剑气河流向他冲撞而来,虽然是相同的招式,但此番他以魔剑使出此招,威势自然非同日而语。 “轰!” 一声雷响爆发,魔剑势大力沉的一击轰击在守护之盾上,恐怖的能量闪电般刹那袭遍了全身周遭,手臂剧痛与灼烧感使他脸色苍白无比。 盾面上更是遍布蛛网般密集的龟裂,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开来。 守护之盾之后,南剑天苦苦支撑,身形被‘江河’般的剑气轰击得不住后退,他虽然将这道雄浑剑气的大部分力道以自身为引导入地下,仍旧不可避免地遭受创伤,体内更是一阵气血翻腾,一口血气上涌,他险未吐血当场,只是被他压制了下去。 纵使如此,南剑天还是勉强承受下了浪翻云全力一击。 后者显得得意异常,然而回复他的是一道金光大手,南剑天一记‘明王手印’掌势如山印向他的胸前。 他就像一条猛龙一直被压制着,此刻爆发出惊人神威。 浪翻云感受到南剑天手印上那惊人无比的力量与威压,却因后力不继而无法避开,唯有祭起护体真气全力防护。 “嘭!” 狂暴的掌劲毫无悬念地冲破了护体真气,那紫色真气形光幕,在明王手印的冲击下,已经被压的凹了进去,终于不堪重负的支离破碎。 浪翻云就像江河激流中的一叶扁舟,在这道狂乱的掌劲中向后倒飞而退,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望向南剑天的目光尽是惊惧之色。 反观浪翻云此刻亦是强弩之末,魔剑虽然声势骇人,但对于元气的消耗同样巨大,他使出‘江河倒流’这一招的瞬间,只觉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其人脸色苍白如纸,丹田更是如干涸的泉眼,任他如何运劲都难提起一丝元力,不禁大感骇然。 试想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交战,在战斗中其中一方全力一击后便失去了再战之力,可想而知等待他的将是何种结果? 就在这一瞬,磅礴的剑气失去了元力的支撑,仿佛无根之水,突然截断消失无踪。 就在大家还没有搞清状况之时,南剑天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浪翻云面前。 而后者反应也是快极,身形如矫燕落地的瞬间‘蜻蜓点水’般再度飞跃而起,挥剑便向他迎头斩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南剑天还有自知之明,他还没有自负到以守护之盾抗衡魔剑,毕竟剑魔独孤求败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他所使用的魔 兵并非寻常法宝可以比拟。 南剑天身形一矮,便在浪翻云面前消失。 就在电光闪现之间,他形如鬼魅地出现在浪翻云身后,掌中半截枯枝连连点过,瞬间便封锁了他周身要穴,使对方丧失了反抗之力。 “锵!” 魔剑应声坠地,浪翻云只觉上身一僵便被剥夺了再战之力。 由于后力不济,他更是膝下一软,跪拜了下去。 “你输了!”南剑天以半截树枝轻轻抵在浪翻云后脑。 围观的人群更是瞬间炸开了,在外人看来浪翻云竟背对着南剑天跪了下去。 ‘浪翻云在跪地求饶?’这是众人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我居然再次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我居然输给了同一个人!”浪翻云神情显得浑浑噩噩,整个人仿佛丢失了魂魄,口中念念有词,此刻他沉浸在失败的懊悔中,对外界的声音充耳未闻,更没有听到南剑天的话语。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须如此!历经此事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左右战斗胜负的往往并非宝剑,而在用剑之人!”南剑天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渐渐收手而回,留下一声叹息,穿越人群转身离去。 谁都没有看到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嘴角一丝血迹却再难压制地流落下来。 离开校场,他迅速直奔住处,准备恢复伤势。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硕大的校场上空留浪翻云一人跪在当地,默默发呆,膝下的魔剑静躺于地,亦是恢复了平静。 “我居然败了……我败了……” 浪翻云喃喃自语,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 在折返住所的途中,南剑天心中突然没由来的一阵不安,最近,他有种直觉会有‘大人物’对自己出手,至于是何方神圣却不得而知。 而且,他的预感一向无错,因此他不得不加倍小心,自从天门成立,无疑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份羁绊。 天门成立短短时间,假借南剑天之名声威正盛,可谓如日中天,有志之士无不争相来投,天门得以迎来发展壮大的黄金阶段。 现在唯一局限天门发展的便是资源,而资源的匮乏造成的直接表象便是门派无法培养出‘旗帜性’的领导人物,这将会直接制约门派的发展。 南剑天作为一门之主自然深晓此理,很快他便召来程刚和陈圆圆二人。 “门主,不知召我二人前来有何安排?” 南剑天感受着二人体内雄浑的气息,他们竟都已成功破境,成为了凝气期高手。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实现了突破,如此便好!”南剑天面露欣慰的微笑。 现在程刚、陈圆圆皆是凝气期高手,在门派中足以独挡一面,无疑解除了他后顾之忧。 “这都多亏了门主的恩赐,若非凝元丹的协助,我二人要想突破凝气期还不知要等到几时。” “日后门主若有差遣,必定万死不辞!” 程刚、陈圆圆二人皆是大表忠心。 “门主,你受伤了?”陈圆圆关怀道。 南剑天为免二人担心,已经竭力遮掩,没想到还是被心细如发的陈圆圆察觉异常。 第一百九十八章 加入太子门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南剑天请二人放心。 程刚、陈圆圆二人面面相觑,如今在青年一代中,以南剑天现在的修为绝对堪称翘楚之才,同辈中人几乎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他,那又是何人对他出手,难道是有其他‘大人物’试图打压刚刚成立的天门不成? “你们不必妄揣,并没有你们想象中如此严重,我是在和浪翻云交手中被魔剑剑气震伤心脉,疗养几日便可尽复,相信并无大碍。” “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浪翻云那厮竟然又来寻衅,实在可恶!”二人皆是义愤填膺。 南剑天挥手道:“你们放心,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不会看到浪翻云了。” 程刚、陈圆圆二人心中雪亮,以南剑天的修为都伤成这样,那浪翻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弄不好也是元气大伤,尤其是这次失败对他修行之路‘道心’的影响,恐怕没有个一年半载他是无法在这次失败的阴影中走出了! “此事切记不可声张,以免在门内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南剑天叮嘱道。 “门主放心,我们自会守口如瓶!” “这些物资你们权且收下,这段时间我可能无法与你们相见,这些物资可用来招揽新人和维持帮会的正常运作。”说着,南剑天将一只储物纳戒递交到程刚手中。 其中包括一些丹药、灵草、灵药、堆积如山的金币,还有一些低阶和中阶的法器,虽然品阶不高,但供门徒使用却是足够了。 程刚将神念探入纳戒,发现其中竟有数百件法器和十余件宝器,金币和丹药不计其数,一时间他不禁目瞪口呆,南剑天一路杀伐掠夺,家底竟如此丰厚,甚至让一些小门派都自愧弗如,而现在南剑天将如此巨额的财富交付到自己手中,足见信任有加。 程刚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神色恭谨道:“门主但请放心,门内的事务我二人会处置妥当,近来是有不少新人加入我天门,的确急需这批物资。” “门派迅速发展壮大是好事,但是切记要取其精华,帮会的发展需要吸引精英子弟的加入。” “门主所言甚是!” “并且,还要做好新人入门的审查,避免其他势力的眼线浑水摸鱼。” “我们已经拿到了学院附近几个势力的成员名单,每名新人的入门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这种情况可极大避免。”陈圆圆道。 “你们做事我自然放心!”南剑天微点许头道。 “还有一事禀报,天星会伴随会长张天星的陨落而消亡,但最近天星会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噢,这是何故?”对于张天星,南剑天自然不会陌生,天星会的消亡就是他亲手所为。 “据说是一个名为韦康的青年才俊重新谋得了铁骨门的支持,他的手下似乎凝聚了不少人马。” “果然是其心可诛!算起来韦康和我在天南已有一段不解冤仇,没想到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惜与铁骨门这样劣迹斑斑的邪门歪道同流合污,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南 剑天愤懑道。 “如果仅仅是这些,天星会自然还不值得担心,但是现在韦康率领天星会有意和太子门达成联盟,如果此举一旦达成,必将打破学院现有势力的平衡,可以说太子门一家独大亦不为过。”程刚头头是道分析道。 “太子门又是何方神圣?” “严格来讲太子门是属于杜家的势力,因为杜飞是现任门主,不久前他创办了太子门,并凭借杜家在帝都的影响力迅速招揽了一大批高手,势力不可谓不大。”程刚如实说道。 谁都知道南剑天和杜飞势同水火,他眼角微微瞄了南剑天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不悦之色方才放下心来。 “太子门?看来学院的势力越来越错综复杂了!” “越来越多的门阀子弟利用家族的财势和影响力组建门派,目前能够数得上的应该就有三大势力,杜飞的太子门当属第一,李晓龙的天龙会屈居其下,韦康的天星会因为有铁骨门的鼎力支持排在第三位,最后是我天门!”陈圆圆面露惭愧之色。 “你们无须自责,要知道我们起步晚,底子薄,能够排进前四已经很不错了;我自然明白,你们都非常努力,为了天门的发展呕心沥血,但是我们需要时间成长。”南剑天安慰道。 ‘铁骨门,又是铁骨门?看来铁骨门注定成为我命中的一道坎!’他在心中自忖。 “谢门主!”程刚、陈圆圆紧绷的脸色舒缓开来。 “目前学院的形势我已经基本了然于心,我们只管勇往直前,其他的交给天命!” 程刚、陈圆圆望着南剑天离去的背影面带迷惘之色。 “这一次他来去匆匆似乎在回避着什么,除非他已经料想到了什么,难道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们三人相识多年,以我对他的了解剑天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只有顺从天意。” 二人皆是一脸凝重之色。 太子门。 一月前,杜飞着手创建了太子门,所谓‘太子’,即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甘居第二的意思,这个名号体现了杜家‘忠君宁臣’之心! 太子门毕竟是新兴势力,不像一些一流门派,占据灵脉,开山辟府。现在的太子门府邸谈不上寒酸,倒也说不上阔绰。 杜飞花费十万金购置了一座大户人家的田宅,将其改装成了‘太子门’的门面。 大堂之内,杜飞高坐太师椅上,显得威风凛凛。 “门主,天星会新任会长求见!”一名门卫前来禀告。 “噢,天星会韦康,他来此作甚?”杜飞一阵腹诽。 “有请!” 很快,韦康的身影步入视线,如今他业已是一名凝气期高手,自然,这是韦家老祖多方凯旋为他求取了一枚凝元丹的结果。 只见韦康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在他身后还紧紧追随两名身形羸弱的女子,正是葛优儿和董燕二女。 二人虽互为情敌,但为了天道门在帝都的发展却又心照不宣地凑在一起,如果天星 会这块招牌能够在帝都竖起来,那么天道门就可以走出天南资源匮乏之地,经过妥善经营甚至可在帝都占有一席之地。 而韦康此行带上二女也是另有目的,现在表面上他贵为天星会会长,实则是有名无实,会中笼络的一干门徒多半都是一些‘墙头草’,真的出了事情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他唯一能够相信的便是董燕和葛优儿,毕竟他们同出天南,又系于天道门一脉。 并且,二女现在都已成功晋阶炼气期,有她们在身边他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 “对于韦会长杜某早有耳闻,今日果是百闻不如一见呀!”杜飞面带爽朗的微笑起身相迎。 “我对杜门主的敬仰如滔滔江水,今日一见,三生有幸!”韦康也是显得十分老套。 二人初次见面,不免一阵寒暄。 杜飞目光越过韦康,望向葛优儿和董燕二女,尤其是葛优儿,气质超凡脱俗,且中堂饱满,骨子里流露出高贵的气质,尤其是她美目如刀,洞人心魄,仿佛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 ‘此女是个人才,以前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杜飞暗忖。 韦康也注意到了杜飞神情变化,干咳一声一掩尴尬,说道:“这二位乃是我天星会的两名执事,门主若是喜欢,我自当成人之美!” “你误会了,我是看这位小姐气质非凡,才多加留意了几眼,还请莫怪。”杜飞倒是面不改色。 身后,葛优儿和董燕听闻韦康之言,皆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看我大意的,望了介绍,这位是太子门大名鼎鼎的杜门主,优儿,燕儿,快拜见杜门主!”韦康以命令的口吻道。 “拜见杜门主!”葛优儿和董燕虽不情愿,出于礼数还是向前参拜。 杜飞满意地微点许头,在葛优儿脸上收回视线,说道:“不知韦会长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呀!” “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行而来自然是为了给门主排忧解难!” “哦,此话怎讲?”杜飞顿时来了兴致。 “帝都之大,天弓学院之大,又有谁人不知南剑天乃是门主的死敌,甚至有意对门主横刀夺爱,此子罪无可赦,简直是万死难辞其咎!”韦康先是一番吹捧,见杜飞神色平静,他继续道:“前不久南剑天组建了天门,并且他们得到了海量资源的支撑,可谓发展迅速,在不久的将来甚至会影响太子门的统治地位。我与南剑天虽同出天南,但他亦是我的死敌,我做梦都想除其而后快,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单冲这一点,我们就有着广阔的合作空间。” 杜飞沉吟片刻,声音干脆地说道:“首先有一点我要声明,对付南剑天是我个人的私事,并不会上升到太子门的高度,于公于私我还是分得清楚,如果你想绑架我的仇恨,那你就打错算盘了;另外还有一点,你们天星会和铁骨门最近走的很近,要知道铁骨门在帝都可谓恶贯满盈,与这样的一个门派保持紧密的联系,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用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手 “的确如门主所言,天星会根基薄弱,帮会能够维系至今离不开铁骨门的鼎力支持,我何尝不知这是在与虎谋皮,我如何不知正邪不两立,我也心系正道兴衰,今日求见门主就是为了改变这种现状。”韦康不失诚恳说道。 “你此言何意?” “我天星会上下,愿加入太子门,并宣誓效忠门主!”韦康突然跪拜下来,站在他身后的葛优儿和董燕二人也是紧密相随。 “恳请门主应允,我等愿为太子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们这是作甚?”这次,反倒是杜飞愣住了,原来他以为韦康求见多半有事想请,却没想到他甘愿加入太子门。 “若门主答应天星会并入太子门,将会迎来太子门前所未有的盛况,力压其他三会,甚至统一天弓学院附近的势力,指日可待,在下愿锦上添花,只是不知门主愿否成人之美?” 闻言,杜飞陷入了迟疑,韦康所言不虚,若天星会并入太子门,必将实现一家独大,在以后的势力扩张中将会有得天独厚的益处,其中利弊是掐指都能算出。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门主还有什么顾忌?” “好!本座答应你。”杜飞最终开口道。 “谢门主成全!” “但凡差遣,必定万死不辞!” 三人皆是异口同声,宣誓效忠。 “你们既已加入我太子门,这些是给你们的见面礼!”杜飞挥手将三枚纳戒送入三人手中。 葛优儿、董燕二女神识探入纳戒查看,却见是一些灵草和丹药,对精进修为都有极大好处,而韦康的赏赐自是比二人多出数倍,还有几件阶位不低的法器在其中。 见此,三人皆是面露喜色,杜飞果然是财大气粗,看来他们是找对了靠山。 “谢门主赏赐!” “你们且起来吧!”杜飞见三人起身,才徐徐道:“有一点你们须得切记,加入了我太子门,就须得保证对我忠心不二,我平时最是痛恨脚踏两只船的墙头草,正邪不两立,你们要尽量与铁骨门保持距离,若被我发现你们其中有人做了铁骨门的细作,谁也保不了你们。” “属下谨记在心。”韦康不禁一个机灵,自己的心思居然被杜飞一眼勘破。 的确,以杜家的权势,如果想保一个人,试问有谁杀得了他;相反,若杜家想杀一个人,谁也保不住! 这些就是杜飞的底气和霸气所在。 “有一事属下须向门主禀明。” “但说无妨!” “半月后,铁骨门外门执事发起了‘三会聚义’,我们是否与会?全听门主安排。”韦康知道有些事瞒不过,索性坦白。 “你倒是毫无隐瞒,很好!”杜飞踱步其间,若有所思道:“铁骨门毕竟不是小门派,势力范围笼罩天弓学院,我们要想完全不受影响显然并不现实,而你天星会既然早已与铁骨门有所联系,这份‘良好’关系当维系下去,但我杜家身为帝国守护者,恪守正道,自然不会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这样,这件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半月后的三会聚义你依旧参加,不过却是以‘天星会’的名义与会,不可将太子门牵扯其中,切记!”他最后叮咛。 “谨遵门主教诲!”韦康窃喜于心,杜飞言下之意却是对天星会与铁骨门暗中的往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此一来,天星会左右逢源,将会迎来巨大的发展,未来可期! 走在返回学院的路上,韦康愈发感到身后葛优儿和董燕二女目光不善。 “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要‘成人之美’,简直是大言不惭!”葛优儿冷目如电,此刻更是银华出鞘抵在韦康脖颈。 感受着剑锋传达出阵阵逼人寒意,韦康心底生寒。 反倒是董燕成了局外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优儿,我不也是逢场作戏吗?而且我此举完全是为了天道 门在帝都的发展。”韦康一脸委屈,说道:“你看,是不是?” 他似有所指地轻弹一下剑锋。 “看在你为了门派发展的份上便放过你,但下不为例,以后希望你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葛优儿收回宝剑,余怒未消地莲步离去。 当剑锋离开脖颈,韦康才庆幸地长吁口气。 “看来你这个驸马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眼见葛优儿远去,董燕不忘向前挑唆。 “她一向都是如此盛气凌人,我这个‘未婚夫’都习以为常了。”韦康望着葛优儿纯洁的背影,目现向往之色。 “你只是她的未婚夫吗?”董燕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扭了一把,直痛得韦康一咧嘴,连忙收回了视线。 “自然,那只是名分上的东西,现实中你才是我的‘小可人’。”韦康一脸坏笑地望着董燕美艳的脸庞,食指大动。 “油嘴滑舌,没有正经!”董燕娇斥道。 “如果没有我陪伴你渡过这么多漫漫长夜,那你岂不是寂寞死了。”韦康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颇带几分调戏的韵味。 “葛优儿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如果就这样回到天南,以她的个性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董燕不无担忧道。 “你放心,我韦家已经在天道门有了进一步动作,他葛家虽然是天道门的掌控者,但迫于我韦家势大,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噢,看不出你韦家在天道门的经营如此之深!”董燕美目流转。 “伴君如伴虎,若说没有一点准备那绝技是骗人的。” “那你呢,你是君还是虎?” “这就要看你能不能把本少哄开心了,不过我现在只想做老虎,而且要把你吃的一丝不剩!”韦康将董燕一把抱起揽在怀里。 后者只觉脚下一空,忍不住娇呼一声,接着她的红唇便被韦康堵住了…… 深夜时分,行走在返回学院的途中,南剑天心中被不安的感觉笼罩,整个人仿佛被蛮荒巨兽盯着,他预感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南剑天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只觉呼吸一窒,他心中不由得一惊,终究还是来了! 他当下暴喝道:“到底什么人在暗中鬼鬼祟祟?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南剑天,你果然够警觉,这么快就发现了本座,不过结果都一样,今天你难逃一死!”鬼见愁虎躯凛凛,从天而降,拦住了南剑天去路。 “为什么要暗害我?”南剑天恨声道。 他知道对方如果想杀自己,他绝无生还的可能,甚至连抵抗的念头都难升起,两个人的境界天差地别,就像天神俯视众生,一个念头便可决定他的生死。 “南剑天,你可知天蚕、排山二童已然身死陨落?”鬼见愁阴声道。 “难道他们已被人杀害?”南剑天同样吃惊不浅,继续道:“莫非你以为此事是我所为?” “不错,我怀疑凶手就是你,天蚕二童虽然修为不济,但却是我的门面,更是我气运之所在。他们打你不过,你却反杀他们灭口,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此仇我若不报,便妄为人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杀天蚕、排山二童,因为两个奴才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鬼见愁见他慷慨激昂,不似在说假话,不禁相信了几分。 ‘若此事不是他所为,又会是谁,难道是他?’他内心疑虑重重,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 “就算你和此事毫无瓜葛,但你与杜家为难就是与本座为敌,况且杜飞乃是我的亲传弟子,而你竟百般挑衅,分明就是亵渎本座荣威,今日本座便为我那徒儿扫清路障!”鬼见愁杀机毕露。 “你们果然是一丘之貉,杜家还有多少靠山,都尽管放马过来吧!”南剑天知道祈求不会令敌人心慈手软,索性豁了出去,其人更是无所畏惧。 “南剑 天,无可否认你是一个天才,一个苦难的天才,只怪你生不逢时!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你又何必如此执著,其实你还有一条路可选。”鬼见愁竟起了惜才之心。 “休想让我向敌人屈服,我就在这里,要杀便杀,何必找莫须有的理由!”南剑天毫无惧色。 “南剑天,你既能在短短时间迅速崛起,足以说明你身怀天纵之才。但正因为你实在太优秀,我才更留你不得,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决心与我为敌,留下你终有一天你会危害到我,现在本座就斩草除根。” 鬼见愁完全放开压制,一股无匹的气势奔腾而出。在其压制之力下,南剑天只觉周围空气犹如实质凝固,全身仿佛万钧压顶,在其笼罩下寸步难行,更妄谈逃脱了。 ‘这是什么境界,甚至应该超越了元婴期吧?’南剑天内心惊骇,满眼惊惧之色,眼前此獠虽然极度护短,但修为却高的出奇,在整个中土大陆都应该排得上名号。 迟则生变!当下鬼见愁催掌向他当顶拍下。 南剑天全身周遭被锁定当地避无可避,双方实力悬殊令他难生抵抗之心,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在自己身上发生。 突然。一道黑色的旋风凭空掀起,破碎虚空隔在两人之间。狂暴的力量掀起时空乱流,黑夜如墨为之搅动。 好强横的力量!鬼见愁心中一惊,连忙收手而回。 “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暗中坏我好事,阁下既是如此大能,想必定非无名之辈,何不出来一见!”鬼见愁全神戒备。 “见愁,南剑天乃是我的门生,更是我布置的一道暗棋,尔敢对他无礼并欲行加害。难道是目无本尊?”夜幕下雄浑的声音响彻天地,直震得周遭空气嗡嗡作响,显然是加注内力的结果。 “是院主!”鬼见愁大吃一惊,早已怀疑他与南剑天的关系非比寻常,今日得闻果然如此。 “只怪我有所不知,请院主莫怪!” “从今以后,本座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 “副院主,承让了!”南剑天冷笑连连。 有冯刚暗中相助他再也不惧鬼见愁,虽然他与魔陀的关系尚不靠谱,只是有名无实的‘师徒’名分,但在关键时刻道破这道关系却起到出乎预料的效果,至少鬼见愁现在不敢再对自己痛下杀手! 有冯刚在场,鬼见愁自知斩杀南剑天无望,愤而沉‘哼’一声当下甩袖破空而去。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南剑天当即叩首,心中却暗恨不已:魔陀,你所给我的耻辱,总有一 天我会一并还上! 只见面前虚空一荡,冯刚凭空而现,神识探进其体内,惊讶一闪而过,随后目露欣赏之色道:“剑天,你又有所精进了,只是你修为依旧浅薄,切不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谢师尊警醒,徒儿铭记在心,定不负厚望!” “没想到你竟能平安无事走出镇妖塔,此行相信你已有了另外一番际遇。” “这都要托师尊的福,感谢师尊谆谆教诲!” “你大可不必如此捧煞本座,即使本座有意传授,而你却无心上进,那也是枉然,修行的道路上,引路人固然重要,但究其根本还是要靠自身的努力。” “师尊所言有理!” “方才鬼见愁对你咄咄逼人,而你自始至终毫无惧色,是因为你心中有信念而无畏无惧,如果方才你就此向他臣服了,反而本座会出手杀你,我不会提拔无用之人,你可明白!” 原本,冯刚收服南剑天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见他天资秉异,希望结此善缘日后此子能为自己所用。 只是没想到南剑天崛起迅速,气运加身,镇妖塔之行后非但没有落寞,反而创建天门,开创了另一番局面。 虽然现在他实力尚低,但却精进神速,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他不禁对南剑天另眼相看。 第二百章 通背猿猴 “弟子谨记在心!弟子对师尊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回想起方才种种,可谓是生死攸关,南剑天不禁冷汗直冒,浸湿了后背衣襟。 “本座自然相信你‘无二心’,现在的形势好像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除了本座,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护你周全,我观你旧伤在身,这些丹药你且拿去尽快恢复伤势,用到你的时候本座自会传信与你。” 说完,冯刚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只留下一瓶丹药当空悬浮。 ‘竟然是化身?一具化身便可力克鬼见愁,魔陀本尊到底有多强?’南剑天再次惊骇在心。 眼下冯刚几次三番袒护自己,多半是想将自己发展成一枚暗棋,以备不时之需。 旋即南剑天打消疑虑,他一扫丹瓶面露喜色,里面的疗伤丹药都堪称上乘,帮助他实力尽复绰绰有余。 南剑天催步欲走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什么,当下打个响亮的回哨。 只听对面树林中一声熊吼传来 ,接着竟是铁苍熊拔山倒树而来。 它在南剑天面前立定,一双熊眼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南剑天,显然对他抱有极大的戒意,曾经眼前这名人 类给它的教训依旧刻骨铭记。 南剑天并未在意这些,反倒是铁苍熊的修为,年余未见它竟还在三阶原地踏步,看罢他不禁暗暗摇头。 兽族拥有较长的寿命,因此修行相对缓慢,而铁苍熊身怀百年寿元,浪费一年半载也无可厚非。 只是以它现在的实力如何追随自己征战沙场?只怕在对阵强敌时连充当沙包的资格都不够。 南剑天本想以菩提果助他提升修为,奈何灵果已经在镇妖塔一行消耗一空。 就在他沉思之际,只闻树林中一阵作响,接着三道白影向这面电射而来。 “什么东西?”南剑天吃了一惊。 只见三道白影落定,化为三只通体雪白的猿猴,这些猿猴竟也处于二阶、三阶之间,显然到了突破的瓶颈,以猿类种族的划分,这些猿猴应该属于通背猿猴。 “三只白色的猿猴?”南剑天眉头一簇。 三只通背猿猴躲在铁苍熊身后似乎对眼前的人类十分畏惧,它们明显以铁苍熊为尊。 ‘这头笨熊何时收了三个手下,也好,多一个不多,干脆一起收了!’南剑天见铁苍熊张牙舞爪地向自己介绍着什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既然如此有缘,这便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南剑天神念方动,将身上仅存的数十颗丹药鱼贯打出,分别打入三头通背猿猴周身大穴。 猿类的承受力远远 大于人类,不必担心会暴体而亡,所以南剑天选择助它们直接突破瓶颈。 三头通背猿猴目现血光,悲鸣声中身遭血雾蒸腾,身势更是拔高一尺有余。且皮毛变得油光锃亮,释放纷纭光辉。 此时,三头通背猿猴业已突破境界,成为三阶妖兽。 通背猿猴天生聪慧,已初具灵智,早已有了自己的思维和判断,它们没想到眼前的人类竟能助自己突破桎皓,皆是对南剑天躬身行礼,看他的目光更加恭敬了,眼珠‘骨碌碌’转动不止,或许当初选择追随铁苍熊是对的! ‘单看这一点它们的灵 智便胜过了铁苍熊!’南剑天目露赞许之色。 铁苍熊见三名‘手下’得到了主人的认可,亦是兴奋不已,擂动胸口,发出振奋的长鸣。 看罢结果,南剑天稍感满意点头道:“铁苍熊,通背猿猴,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我的护法灵兽,随我征战沙场,你们可愿意?” 四兽听闻有仗可打皆是欢呼雀跃,尤其是铁苍熊更是感到莫名的兴奋,直将胸膛拍得‘叮铛’作响,似乎在向南剑天打下保票! “放心,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南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铁苍熊一眼。 “学院附近你们不宜抛头露面,还是到法器内部空间修炼吧!”当下南剑天不再多言,将铁苍熊和三头通背猿猴收归至宝九天轮回内。 他有意将菩提树产生的纯阳之气引入九天轮回,供四兽修炼之用。 浓郁的纯阳之气浩浩荡荡,在九天轮回内沿着晶壁铺盖而下,将这片空间充斥。 诸如铁苍熊和通背猿猴这等森林野兽何时见过这等大补之物,吸入一口便觉精神一振,丹田更是激荡起丝丝暖流,经过奇经八脉,运转二十四周天,最后又回到丹田,温暖的气团越聚越多,越来越浓厚,经久不息。 四兽知道这是主人赐予的机缘,很快便入定下来,铁苍熊更是就地打座,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颇为滑稽! 见此,南剑天不禁‘嗤笑’一声,旋即收回了神念探查。 照此情形下去,铁苍熊应该很快就能突破炼气期,那时候势力羸弱的天门又可迎来一名凝气境强大‘助手’和‘护教灵兽’! 经过三日的调养,南剑天将院主冯刚赐予的丹药消耗一空,而他的内伤也完全复原,此刻,他只觉体内元气呼啸,在丹田来回激荡。 “是要去完成某些事了!”南剑天回想起南宫婉清纯无暇的脸蛋,不禁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爱慕之色。 南宫世家府邸。 “二小姐多少天未进食了?”一名霸气侧漏的中年人正厉声质问下人。 眼前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紫荆公爵,他虽身为文官,但整个人却不怒自威,此刻全身更是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启禀公爵,二小姐已经连续三日滴水未进。”那名下人吓得浑身如筛糠。 “如果婉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紫荆公爵不知怒从何来,粗暴地将下人手中平端着未动的饭食打翻在地。 “公爵恕罪,饶恕在下吧!”那名佣女脸色铁青,跪地求饶。 “乘我没有改变主意,马上离开。”紫荆公爵余怒未消。 那名佣女连滚带爬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婉儿呀婉儿,你可是为父的心头肉,看见这样消沉,为父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呀!至少你先吃完东西,其他事情都有回转的余地。”紫荆公爵在南宫婉门外说道。 他的声音不是很高,闺房内南宫婉字字清晰入耳,自始至终她都在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如果爹执意将女儿嫁给杜飞,我便绝食而死!”梳妆台前,南宫婉倔强地嘟起嘴。 “是那杜家先派人前来求婚在先,此事由不得为父做主呀!” “难道你就忍心这样将女儿卖了,用来满足你的 权欲?”南宫婉字字珠玑。 “并非如你想象那般,杜飞为父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此子一表人才,堪称青年才俊,他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普天之下也唯有杜家和我南宫世家门当户对,别无二选,你现在嫁到杜家,不久的将来陛下还会赐下封号,天下人都要敬仰你;如果完成联姻,我南宫世家在帝国的权势将牢不可摧……” “我不想听,不要再逼我……”房间内,传达出打碎东西的声音,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婉儿,你要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啊!” “女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哼,冥顽不化,有你好受的!看好二小姐,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更不许她见任何人。” 紫荆公爵怒不可遏,吩咐两名门卫严加看守后,甩袖离去。 梳妆台前,南宫婉望着镜中的自己,神色凄凉。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就连眉头的惆怅都显得如此美丽,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你明明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何还不与我相见,害我日夜苦苦担忧,你知道吗?父亲数日前对我提及了‘那件事’,我不知所以,不知如何面对,我还在等你回来帮我拿主意,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南宫婉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吱嘎’ 一声脆响打破了深夜的静谧,伴随窗子的打开又闭合,一阵阴风吹进房内,等她侧目查看却没有看到任何踪迹。 “是你来了吗?剑天……”南宫婉声音虚弱,由于数日滴水未进,此刻竟突然晕死过去。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将她揽在了怀中…… 当南宫婉再次悠然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而博大的怀抱里,那个肩膀就像一座山般厚实,给人可靠的感觉。 “剑天,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南宫婉目光凄迷,勉强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婉儿,你不是在做梦,是我,我是剑天,我来看你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望着眼前她憔悴的模样,南剑天内心一阵绞痛。 “父亲让我做一件我不喜欢的事情,他让我难过,所以我也要让他痛心……”南宫婉气息微弱。 “傻瓜,你怎可这样对待自己,我看了会心痛的。”南剑天眼角一热,眼泪险些掉落下来。 “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他明白……我的心意……” 南剑天取出一枚丹药含在嘴里,就在它融化的瞬间他将嘴唇递了过来,轻轻地送向眼前佳人的红唇。 而南宫婉则是静静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幕。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打在他的脸颊,传达出痒痒的感觉。 情到深处,南剑天不禁朝她献上深情一吻,顺势将丹药送进了她的口中。 药力很快在南宫婉丹田化开,化为浓郁的元力,如涓涓细流般滋润着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数息间她便恢复了气力,苍白的脸蛋也出现了血色,她脸上洋溢出别样的红昏。 “你可真坏,乘机占人家便宜。”南宫婉换了另一种轻快的语气,再不像方才有气无力,和起初判若两人。 “难道你没有想我吗?” 第二百零一章 夜战公爵府 “当然有……才没有……”南宫婉连忙改口,一副小脑袋在南剑天怀里埋得更深了,娇羞的样子令人沉醉。 “还不承认,你知道吗,你方才整个人好美!”一瞬间,南剑天整个人都呆住了。 “难道只有人美吗?” “其他的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须得好好探寻一番……” “你敢……”南宫婉发出‘咯咯’的娇笑。 “是谁惹我们的刁蛮公主生气了?”南剑天瞄了一眼地上打碎的镜子,似有所指。 “都怪你!月余未见,你可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的安危,而你出了镇妖塔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来见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你在我心目中自然是第一位,可是我也有难言之隐,方出镇妖塔之时,有太多的目光注视着我,我走到哪里,危险就有那里,试问我如何忍心将你置于危境。所以我处理完琐屑事务,就第一时间来见你。” “真的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天地可鉴!” “我可不要你发誓,姑且信你!”南宫婉内心一阵甜蜜,原来他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和我的安危。 “这么久未曾相见,你是否也在想念着我?” “虽然我不敢保证无时无刻地想你,但是每当我遇到困难,身处绝境之时,我首先想到的人,是你,婉儿!我怕我再也不能见到你……” 南宫婉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口吐芳兰说道:“傻瓜,不许说傻话,未来的每一天你都会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 “不知何时,你已经成为支撑我的力量,甚至是我的信仰,婉儿,我不能没有你,更不想失去你。”南剑天突然将她紧紧抱住,生怕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傻瓜,我怎么忍心离开你,又怎会抛弃你,在我心底,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便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你了!” “婉儿,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南剑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不善表达的人突然疯狂宣泄着自己的内心。 “我也是,我也爱你!”南宫婉在他脸颊留下深情一吻,印上了鲜红的印记。 “不许擦掉,答应我!”她十分害羞,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 “好!我答应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付出生命。” “我要你好好活着,用余生来爱我,照顾我。”此时此刻,南宫婉心乱如麻。 ‘我是否要告诉剑天关于杜家求婚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做?不!我不能告诉他,不然以他鲁莽的性格不知道会闯出什么大祸,至少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他。’她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 “记住,我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就不美丽了,而我也会为你心痛的。”南剑天目含柔情地注视着佳人。 “记得了!还没有答应你呢便如此上心,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随时等待你的出现,记得给我惊喜。” “现在就给你一个小惊喜!”南剑天神秘地自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 那是以稚嫩的柳条折成,然后上方还有一朵可爱的小花,显得十分馨怡。 “这朵花,我很喜欢!为什 么没有早点拿出来,偏偏要等到分别的时刻。差点忘记了,你不是说‘路边的花朵不要采吗?’而你自己却……”南宫婉欢快的像个孩子。 他们不禁回想起初次相遇时分: “那时,她,还仅是一名年仅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在这个如花般的年纪,她仿佛春天里的童话,在飘渺中走来 所有的花朵在辽阔深厚的山野里吮吸着泥土的力量,张扬着个性,拼命地绽放。 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每朵花都开得精神充沛、不遗余力…… 在危难之间,南剑天挺身而出…… 还记得他们说过的第一句话 那是他也只是一个懵懂的小子,呆呆的盯着少女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花儿这么美丽,而你却就此将它折杀了?’ ‘花儿也有生命吗?’少女反问。 ‘谁说没有?你看,在花朵被你掐断的地方正流出液体,说不定那就是它伤心的眼泪,此时它正在哭泣呢!’ 闻言,少女不禁掩口嗤笑一声,玫丽的笑容使鲜花失却了颜色。 她,仿佛春天里的童话,在银装素裹的冬季中走来。 望着她灿烂的微笑,南剑天顿时呆住了。 她是春天里的天使,看着她,仿佛从苍凉的冬天,突然来到缤纷的季节。 在萧瑟的冬天里,他却看到,一朵鲜花在独株绽放。 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愿做她身边的一缕白雪,相伴到融化的季节! ‘它被我摘了,是它的荣幸,被我戴在头上,更是它前世修来的福分……’” …… “那个时候,我们还都太幼稚!” “也很开心,很快乐,不是吗?那时的我们根本不必像一个大人去思考,去忧愁!似乎我们就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增添光彩而来。” “的确,很快心,很无知但很快乐,到现在都还怀念。”南剑天一脸憧憬之色,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景象。 “现在我们还是曾经的自己,但童真却丢失了。”南宫婉不无伤感说道。 “还好,你还有我,一直陪在身边,不论世态炎凉,我们都互相陪伴!”南剑天轻轻为她把那枚小花编制的‘戒指’戴在中指上,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冷若冰霜的脸颊,说道:“这个只是我临时起意编制的,不久的一天我会送你一颗全新的戒指,那个时候你就真正属于我了!” “好!我等着,我当着那一天!”南宫婉心里升起久违的感动。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我期待着……’ 当南剑天准备乘着夜色离开南宫府邸之时,行走在无人的院落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很快他便找到了危机的源头。 只见幽深的走廊石柱后影着一道人影,此刻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是谁在那里?”南剑天沉喝道。 “就想这样离开吗?”那名中年人声音低沉,不急不缓地自暗中走出,恶狠狠地眼睛直盯着南剑天,尤其是当看到南剑天侧脸鲜红的唇印时,更是眼角一阵抽搐,仿佛被刺痛了什么,来者正是紫荆公爵。 “很好!你果然很好,你也很有胆量。”紫荆公爵忍住就要 发作。 紫荆公爵一身华服,站在那里给人不怒自威的压抑感,试问硕大的南宫世家又有谁会半夜伫立在南宫婉闺房外,就算南剑天再愚钝也大致猜测到了中年人的身份。 ‘难道是一个陷阱?’南剑天机警地环伺四周。 “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护卫和下人已经被我遣散了,我南宫世家还是要脸面的。” 闻言,南剑天不禁老脸一红,感情对方这是在暗骂自己‘不要脸’? “你如此冒失地半夜造访,你以为这是在关心婉儿,爱护婉儿吗?你可有为她的名节着想过?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让她如何做人?”紫荆公爵愠怒道。 “是晚辈疏忽了。”南剑天一阵理亏,有意避开对方质问的目光。 “哼,难道你还不准备擦掉婉儿给你的印记吗?”紫荆公爵望着南剑天侧脸的唇印,气得直哼哼。 “晚辈答应了婉儿,不能擦!”南剑天坦诚道。 “你……实在气煞我也!”紫荆公爵险些把胡子气歪了。 “我不知你给婉儿吃了什么**药,将她哄骗的魂不守舍,但我奉劝你离她远些。” “晚辈与婉儿一见钟情,自是真心相爱,绝无欺骗之理,还望前辈成全。”南剑天一脸诚挚道。 “此事绝无可能!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要离开婉儿,这是命令,否则帝都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地!”紫荆公爵语气强硬道。 “传说中一心为民的紫荆公爵也不过如此,竟在此恐吓后生晚辈,此事若传扬出去,只怕对公爵名声不利。”南剑天冷笑道。 “随你怎么说,为了婉儿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在此事上作文章,否则就是自讨苦吃;总之,不论你如何巧舌如簧,你和婉儿的事情在老夫这里都没戏,更没得商量!”紫荆公爵不近人情地说道。 “即使我离开婉儿,她就能真正快乐吗?你如此拆散有缘人,难道你心安理得吗?”南剑天厉声质问。 “此事倒不牢你费心,本座早已为婉儿物色了良胥!” “是杜家的公子杜飞吗?” “原来你知道此事。”紫荆公爵颇感意外道。 ‘果然如此!又是杜家,可恶!’原本,南剑天只是猜测,现在他已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年轻人,杜家的势力你是清楚的,现在退出,还可以保全颜面!否则,触犯了杜家,才是天下之大,亦无你容身之地!” “偏偏我是一个不会知难而退之人!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拱手相让,又怎么配作为男人,在婉儿面前我更会成为令人唾弃的懦夫!”南剑天针锋相对道。 “年轻人,果然狂妄!不要以为我是文官就奈何你不得,让本座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紫荆公爵虽身为文官,但动起手来却是毫不含糊,莲步生风,身形似浮光掠影一般出现在南剑天面前抬手便是一掌。 而后者刹那回神,身形一错,堪堪避了过去。 “现在就让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紫荆公爵怒发冲冠,似乎把这些时日积蓄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南剑天身上,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掌势如山,排山倒海般压迫而来。 第二百零二章 另眼相看 南剑天见紫荆公爵气势难挡,自知无法抗衡,身形一退再退,很快就被逼到了庭院内一颗百年榕树下。 “畏畏缩缩,这就是你的为人之道吗?”紫荆公爵有意激怒对方。 此刻,南剑天被全程压制,不禁有种想骂娘的冲动,紫荆公爵多少年的道行了,这场战斗本就有失公允,而自己不与他直接交手便是‘畏缩’?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可再退让了,否则以后都要在他面前无法抬头。’南剑天一念及此,当下蓄势待发。 此时,他已被逼到大榕树下,眼见避无可避,便顺势滑上了树干。 紫荆公爵一掌落空,将树干的一大块树皮都崩飞了出去,参天古木一阵剧烈晃动,催得指头红叶簌簌落下。 南剑天居高临下,获得了难得的出手之机,当下念动《金刚诀》,全身被浩浩佛光笼罩,整个人充斥着神圣的气息。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紫荆公爵抬头却见一只金光灿灿的大手朝自己当顶印下,他原本有机会避开,但他偏偏不信这个邪。 “本座就不相信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紫荆公爵抬手迎空打出一掌,对轰向佛光浩浩的手印。 “轰!” 双掌相交,身处半空的南剑天乱发狂舞,眸若冷电。 反观身处下界的紫荆公爵,只觉整个人被一座山岳压中,气息为之一滞,在接触的瞬间仿佛如遭电击,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袭遍全身周遭。 他脚下的石板地面寸寸龟裂,官靴深深没入土地里,整个人被生生压低了数寸。 生受一掌后紫荆公爵只觉得腹间气血翻腾,脸色铁青,表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心中更是‘大呼中计’。 “果然是个狡猾的小子!” 南剑天一击得手,仿佛发狂般连连催动“大明王手”、“明王手印”轰击向下界。 此刻,纵使紫荆公爵如何自负都不敢与之硬撼,身形连连躲避。 不断落空的‘明王手印’径直在地面上砸出一只只触目惊心的巨坑,一时间尘浪滚滚弥漫四周。 紫荆公爵不禁大惊失色,此子哪里学来如此霸道的佛门功法?而且此子内力深厚,如此一番猛烈攻击竟没有元气耗竭的迹象。 紫荆公爵身形再度暴退,直至出了南剑天的攻势范围,其人灰头土脸,甚至金袍都撕裂了数处,颇为狼狈。 “好小子,方才是本座小觑了你,现在你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紫荆公爵拔剑而出,长剑若虹,剑光霹雳一般疾刺向南剑天所在方位。 南剑天将心一横,以《金刚诀》护体,而后徒手硬撼宝剑。 “嘭嘭嘭!” 南剑天震碎了霹雳剑气,但他自己也被余威震得双臂发麻,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他一掌震偏了飞射向自己的剑气,而那道剑气斜飞一头没入了大榕树树干。 “轰隆!” 一声炸响,磨盘粗细的树干被狂暴的剑气炸成碎片,硕大的树身应声倒地,压倒了大片的佣人厢房。 好在佣人早已被 遣散,并未造成伤亡。 见此景象,南剑天心中一惊,只怕这紫荆公爵并未留手,而是对自己招数尽出,甚至他还真切地感受到了杀意。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藏了!”南剑天道。 “狂妄!” 紫荆公爵身体爆发出绚烂光芒,其人宛若蛟龙出海腾空而起,掌中剑气挥洒,剑气笼罩向他披头洒下。 “啊!守护之盾!”南剑天感受到了生死威胁,亦是被激发了凶性,整个身躯缭绕着一股黑气,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去,整个人气息狂暴,就像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 南剑天手执凝聚成形的守护之盾,任凭暴风雨般的剑气向自己挥洒而下,其人则是飞射而起,横冲直撞向虚空中的紫荆公爵。 显然后者没想到南剑天有此一招,挥剑猛地劈向盾牌,而他整个人也被生生逼迫下来。 “果然还有点意思。”紫荆公爵目中出现少有的凝重之色。 他身形方一落定,便又弹跳而起,下施‘一苇渡江轻功’,犹如仙人般灵动飘逸,剑锋直指,牢牢将南剑天锁定。 奈何紫荆公爵的身法实在太快,还不及南剑天做出反应对方便到了面前。 他身形一扭,避开了寒气逼人的剑锋,并挥手抓向了剑锋。 南剑天面露残酷之色,抬手掌间现出一团炙热无比的幽蓝色麒麟妖火,一时间,附近的空气仿佛沸腾了,他另一只手挥手抓向剑身,顿时发出‘刺啦啦’的锻铁声。 几乎数息间宝剑剑身变得赤红如火,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开来。 炽热的温度顺着剑身传递到剑柄,纵紫荆公爵自持毅力惊人,在炽盛的温度下也有几分吃不消了,脸庞更是被倒影的赤红无比。 “给我松开!”紫荆公爵沉喝一声,想抽出宝剑,但南剑天整个人就像凝固在宝剑上,纹丝不动。 紫荆公爵见势不对越发急于摆脱纠缠,飞身一脚向他踢来,南剑天挥臂格挡。 紫荆公爵反应神速,更是出手如电,瞬间拍出数掌,以骇人的威势逼迫南剑天放弃夺剑。 数丈开外,南剑天身形立定,见敌人没有追上前来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况且而今他面对的是实力深不可测的紫荆公爵,一个大意都可能阴沟里翻船。 紫荆公爵见使尽全身解数都未能拿下一个后生晚辈,老脸不禁有些挂不住了,内心更是生出一丝羞愤。 此时,苍穹之上圆月一头扎进了乌云,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天地间。 “就不信压制不住你!”乘此契机,紫荆公爵身形前冲,一人一剑脱离地面飞旋而起,离奇的是他向前推进的速度却异常之慢,就像置身在千重巨浪之中,缓而有力,仿佛负重千钧! 在他旋转的飞剑之前,形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搅动虚空,甚至把漆黑的夜幕都吞噬了进去。 南剑天身处其前,错觉地感到身后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推着自己向漩涡靠近,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鲸吞入内。 “铮!” 面对危机,火麟剑不等南剑天催动便自主飞跃而出御敌,在敌人的压迫之下火麟剑遇强则强,怒吼声中,一尊火麒麟的法相奔腾而出,身后拖 着一条火浪冲向黑色的漩涡。 非但是南剑天不想以火麟剑对敌,而实在是历经镇妖塔之行火麟剑器灵温养不足,威力锐减。 果不其然,火麒麟一对上紫荆公爵掌中宝剑便被压制,面前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幽深结界,任火麒麟如何冲撞都无法突破。 就在此时,紫荆公爵掌中宝剑突然威势大增,那道黑色而飞速旋转的漩涡猛然威势大增,就像一头狂暴的蛮荒巨兽刹那暴涨数倍,张开血盆大口向火麒麟噬下。 火麒麟左冲右突仍旧无法脱身,黑色漩涡内突然爆射出数十道无匹的剑气,密集如织般笼罩向火麒麟。 可怜火麒麟实力还未尽复,空余一声悲鸣便被绞杀在其中。 在吞噬了火麒麟法相后,黑色漩涡威势更盛,鲸吞向毫无遮拦的南剑天。 夜幕下,一道倩影静静伫立在一间厢房的角落,籍着微弱的光亮依稀看到一张冷峻的面孔,她正是南宫情。 此刻,她美目向这面望来,见此情景,不禁惊骇地张大嘴巴,露出不忍直视的神色,但她最终没有现身阻止这一切的进行。 在南宫情看来,如果一个男人不够强大,根本就无法守护自己心爱之物,包括心爱的女人,如果南剑天连眼下的难关都无法渡过,在以后的日子又如何挑战势力庞大的杜家。 “你要小心,小心呀!”不知为何,南宫情心底一道声音在急切呼唤,她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而担忧。 虚空中,火麟剑一阵震颤后并没有就此陨落,更没有临阵退缩,因为它感受到了南剑天不屈的战意。 火麟剑迎难而上,以‘针锋对麦芒’之势对上了紫荆公爵的宝剑剑锋,两柄宝剑剧烈交锋,擦燃串串火光,乳华般的剑气激荡四方,发出实质般的涟漪,两人的剑气都已经被激发到了极限。 虽然火麟剑已经耗尽所能,甚至被逼的连连倒退,仍旧在苦自支撑。 很快漩涡便到了南剑天头顶,紫荆公爵在剑境中醒悟,见此情形几次三番想就此打住,唯恐伤害到眼前的年轻人。 ‘你倒是出手啊!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潜能,婉儿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懦夫,拿出你真正的实力!’不知为何,紫荆公爵突然期待南剑天能够在这场战斗中胜出。 此刻,南剑天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直接,冷眼望着危险的逼近,仿佛一个受到屈辱的孩子。 ‘就连你也看不起我,就连你也要阻止我和婉儿在一起!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就连‘神’亦不可!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这一瞬,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南剑天脑海回荡,他全身气势陡然转变,整个人魔焰升腾,眼眶化为暗黑无尽的夜空,流转不息,仿佛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 “这是……魔功?”紫荆公爵发出诧异地惊呼。 南剑天一手紧握魔宝蓝灵珠,另一只手掌心喷薄出无尽的魔气灌注入火麟剑。 火麟剑再也不复方才正气凛然的气息,剑身乌光笼罩,散发出骇人的邪恶。 伴随魔气的入体,火麟剑威势大增,并再次稳定了局势,生生抵住了紫荆公爵宝剑的攻击。 第二百零三章 魔念丛生 无尽的魔气仿佛跗骨之蛆缠绕而上,侵蚀着宝剑剑身。 “好生霸道的魔气,难道这小子入魔了不成?”紫荆公爵吃惊之余连忙加大元力的灌输,堪堪将魔气逼退,就在他暗松口气的时候,却发现了周围的异象。 虚空中,只见蓝灵珠如万流汇聚,将方圆千丈天地元气疯狂鲸吞一空,甚至漆黑如墨的暗夜之力也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这片天地都笼罩在滚滚魔气中 ,散发出幽深邪恶的气息。 只见蓝灵珠迅速运作,在南剑天掌心形成了一只血色的漩涡,无物不噬。 魔宝以南剑天和火麟剑为引,鲸吞紫荆公爵体内磅礴的元力、血气和生命之力。 仿佛一个永不知足的亘古凶兽,对外力来者不拒无限鲸吞。 紫荆公爵感受着体内元力不受控制地向外宣泄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惧之色,他甚至感受到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一道伟岸的神念正在觉醒,强大而邪恶! 他所发出的那道剑气漩涡失去了力量源泉飞速缩小,很快归于紫荆公爵丹田彻底消失不见,然而他的力量仍旧在飞速流逝,这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最令人恐惧的并非直面死亡,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步入消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现在紫荆公爵正面临这种境况。 不远处,南宫情定神急切地望着这面发生的一切,她只看到两个人都归于平复,却完全不知其中的凶险。 紫荆公爵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命精华如潺潺流水源源不断地通过火麟剑,又通过南剑天这个‘引子’,最后注入到他掌心那个漩涡之中,这一刻,他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火麟剑剑身燃烧起熊熊魔焰,原本已经陨落的火麒麟再度复活,只是它全身再无方才神圣的气息,而是变成了一头全身笼罩魔气的‘墨玉麒麟’! ‘不可再这样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魔道!还不快快苏醒。”紫荆公爵厉喝一声,他将心一横挥掌拍向剑身,生生打断了‘媒介’的进行。 紫荆公爵身形飞退,在数丈外立定身形,脸色苍白,满脸震惊之色。 而他掌中的宝剑早已被魔气侵蚀的虫洞相连,剑气精华更是被火麟剑吞噬殆尽,如今竟无法承受他一掌之力。 只闻‘咔嚓’一声脆响,宝剑应声断折,‘锵’落地。 紫荆公爵一脸痛惜,将掌中断剑丢弃在地。 此刻,南剑天仿佛还未在‘魔境’中苏醒,一步踏出,天地震荡,无边的魔气向四周滚滚而去。 “此子居然真的入魔了,除非有人能够将他唤醒,否则危害无穷。”紫荆公爵突然想到了南宫婉,但转念他又打消了念头,他怎会让爱女以身涉险!眼下的困局他宁愿独自面对。 此时,火麟剑当空悬浮,争鸣不已,引得周围的元气共鸣。 剑元,乃剑之精魄,就像元神之于修士,乃是灵魂之所! 墨玉麒麟在吞噬了比自身还强大的剑元之后,变得更加威猛异常,额头生出一根黝黑发亮的犀角,黑芒笼罩,望之令人胆寒,眼神仿佛化为实 质,如钢刀般在虚空中来回划动。 墨玉麒麟显然无法忘却方才的杀身之仇,恶毒的眼神盯着紫荆公爵。 在这阵目光下,紫荆公爵只觉置身冰窖,他感受到凌厉杀机,脚步不由自主地后撤。 “吼!” 就在这一瞬,墨玉麒麟发出惊天怒吼,席卷了浩浩魔光,张开血盆大口向紫荆公爵当头噬下。 紫荆公爵眼睁睁地望着一切的发生,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甚至忘记了出手反抗。 “剑天,住手!不可伤害家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宫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挺身而出,厉声喝止。 离奇的一幕出现了,南剑天听闻这道熟悉的声音,竟在‘虚无魔境’中苏醒过来,恰巧看到墨玉麒麟就欲弑杀紫荆公爵的一幕,他连忙神念一转,胸前涌现无尽圣光,将全身的魔气都压制了下去,与此同时,墨玉麒麟仿佛一道虚无的空气,凭空消散,无影无踪! 一切都归于平复! 见此,南宫情才松了一口气。 紫荆公爵更是如获大赦,脸色铁青地站在当地,冷风吹过,他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却是衣襟全部被冷汗浸湿了。 南宫情饶有兴致地瞄了南剑天一眼,随后又将充满嘲笑的目光望向父亲,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晚辈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莫怪!”南剑天连忙歉意地说道。 “你果然很好,居然懂得佛魔双修!”紫荆公爵冷哼一声道。 显然,他对于南剑天方才的冒犯之举无法释怀。 场中气氛有些微妙,南宫**言又止。 “现在你可以走了,本座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今晚的事情除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希望第三人知道。”紫荆公爵深深地望了南宫情一眼,示意她不要插嘴。 “谢前辈宽宏大量,今晚多有叨扰。斗胆相问,我和婉儿的事情?” “此事本座自有定论,这里不是你久留的地方,你在这里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紫荆公爵回转过身,做出不近人情的样子,绝不再多看他一眼。 南剑天望着对方冰凉的背影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但是他并不在意,改变一个人内心的观点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我的选择,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和婉儿在一起;也许现在的我还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是我要告诉你‘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选择是多么荒谬!” 南剑天声音悲愤,双目蕴血,身化厉电,几个闪跃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父亲,你明明十分欣赏他,为何却如此不近人情,他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南宫情向前道。 “废话,你没有看到他方才欲将我置于死地?他所使的是魔门功法,就算再强,也难登大雅之堂!”紫荆公爵厉声喝道。 南宫情被吓得一个哆嗦,花容为之失色,她还从没有见过父亲如此动怒,看来南剑天今日的所作所为的确忤逆了公爵。 “是吗?我怎么感觉南剑天比那个杜飞强上十倍百倍,如果我是婉儿,自是会选择他!”南宫情 以密不可闻的声音自语,此刻她脑海中尽是南剑天执剑挥洒的洒脱画面,想到羞处,不禁玉颊绯红。 “你方才说什么?”紫荆公爵心乱如麻,并没有听清楚女儿的话语。 “噢,自然没什么。”南宫情有意遮掩什么。 “他是十分优秀,在青年一代堪称翘楚之才,以他的悟性和才能日后若是成长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那父亲你为何还如此冷遇他?”南宫情不解道。 “为父如此冷落他,是为了让他死了这份心,有时候实力并不代表一切,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可是他却没有三年时间了,婉儿更不可能等他三年,等一个未知的可能?”紫荆公爵意味深长仰天道。 “父亲此举也是为了姊姊?” “最苦天下父母心!哪一个为人父母者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和和美美,正因为心存期待,才更不能将她引入歧途。希望有朝一日,婉儿能够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此刻,紫荆公爵动气之下只觉脚下一个虚浮,险未跪倒在地。 幸亏南宫情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了。 “哎呦!那个臭小子下手还真狠,竟对本座毫不留手!若是真的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看你如何追求婉儿。”紫荆公爵痛得一咧嘴,没好气地骂道。 “父亲您老了!” “为父可还年轻着呢!” “就是嘴硬!”南宫情娇斥道。 “还好为父还有你这么个体贴人意的乖女儿,如果你也像婉儿一般胡搅蛮缠,为父未老先衰,非得被你们气死不可!现在还没有过门呢,就想着如何算计为父,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女儿可不是这样的人!姊姊也是感情用事,相信很快她便会回心转意。” “你还为她说话!” 今夜注定无眠。 …… 翌日。 晴空万里,像一望无际的碧海,阳光如水音符潺潺流动,清澈却蕴含妩媚动人的忧伤,温润的骄阳就像翩翩君子抚平忧伤,给蔚蓝天际增添了无尽色彩。 “今天真的是一个好天气,让人心情舒畅。”一名青年男子身形修长,面貌俊美绝伦,此刻正摇扇翩然而立,望着眼前黄橙橙的田野做出享受之色。 “公子,你确信他今日会出现吗?”身旁一位身材稍矮的男子问道。 眼前二人正是三殿下龙行宇和释行空主仆。 “有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最需要什么,是无法用行为隐藏的,而现在南剑天想迫切提升自己的地位,唯有在我这里,别无他途。”龙行宇信誓旦旦道。 “即使如此,但南剑天毕竟野心狂勃,难道公子就不怕有一天反噬自身?”释行空不无担心道。 “我和他与其说是各取所需,倒不如说是一份君子约定,一场交易,和则两利,以他的睿智,我想这个道理他会明白!”龙行宇探头看看天色,继续道:“天色不早,他应该快到了,行空,你在这里多有不便,先行退下吧!” “是,公子!”释行空依言退避,在不远处待命。 第二百零四章 暗流涌动 很快,南剑天姗姗来迟,他最终还是来了。 他本想远离权利的纷争,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修士,但经历了昨日之事他才发现,身处尘世,本就无法置身事外,没有权利不但被人看不起,更无法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经过一夜的思量交锋,他决定不再置身事外,他要做一个弄潮儿,他要让这个世界为自己而改变。 “你来了!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龙行宇淡淡地说道。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希望没有让你久等!”南剑天与他并肩而立,眺望远方的风景。 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在欣赏什么,但这些已不再重要。 “如此大好的天气,如此美妙的季节,今日本该在外游历!” “的确,这是一个适合游玩的季节,一切都是如此美丽,就连眼前的空气都是如此迷人!”南剑天伸出手掌,透过眼前的空气他仿佛触摸到了什么。 “空气虽无所不在,但唯有在痛失的一瞬间,才会明白它的难能可贵!”龙行宇似有所指。 “我亦有同感,如果一个人连呼吸的权利都无法拥有,那么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我不想做这样的人。”南剑天语气阴冷,却字字珠玑! “短短十日未见,南兄的心境似乎大有不同,甚至是判若两人。”龙行宇静静地凝视着南剑天,希望能够在他脸上发现什么。 “人在经历了世间冷暖和权欲逐流,又有谁会不改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与其等着别人来改变我,倒不如我改变自己!” “南兄此番话令我感触颇深,的确,与其等着对手来改变我们的命运,倒不如我们来制定规则,不到最后时刻,谁又知道孰胜孰败?如今南兄的处境和我一般,进退维谷,能够了解你现在心境的人,莫过于我。”龙行宇一改方才眉笑颜开,眉宇间笼罩上了一层深深的哀愁。 “同辈中人皆慕我生于皇家,出生便是至尊之身,殊不知我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还要面临手足相残的窘境,而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龙行宇似有所感,很快又一掩伤悲。 “今日你既已如约来到这里,便是答应了我的邀请,这是你的令牌!”龙行宇单手一扬,一道光团裹挟了一面黝黑发亮的狮鹫令牌,落在南剑天手中。 南剑天感受着其上传达出丝丝独特的元力波动面无悲喜,他以神念探查并无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不知以何种材料铸造,很快他将令牌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令牌中蕴含特殊的禁制,无法仿制,还有圣皇的神识更是无从作假,手执此令牌整个帝都你都可以横行无阻,见皇族如见庶人,甚至杜家也要让你三分。我知道你不慕权势,但不出剑不代表手中无剑,你手中应该有令人畏惧的东西,别人才不会骑到你头上,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该如何行事,我自由分寸!”南剑天道。 “你可知这枚奇士令牌,是三殿下特意向圣皇求取的,一名皇子终其一生也只能推荐一名奇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何时,释行空已站在二人身后。 “行空,不得妄言!”龙行宇斥责道。 ‘没想到奇士令牌竟是如此得来,竟要 得到圣皇的首肯,由此看来奇士的身份含金量还是蛮高的。’南剑天虽然知道奇士身份非同小可,却没想到连圣皇都如此重视。 “三殿下的良苦用心,在下心领了!在下定不负三皇子的信任。你放心,我不会平白受人恩情,日后但凡差遣,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南剑天自然知道龙行宇不会将此物送给一个无足中庸之人,他今日此番作为多半是为了以后铺路,对方既把这唯一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而自己理应乘机表明衷心,方显诚挚! “你我只是互取所需,互相成就,充其量也只是盟友,你大可不必如此。”龙行宇习惯了南剑天的倨傲之态,对方突然如此反而令他一阵无所适从。 “你尽管放心,平日里帝国对奇士并没有特殊约束,除非是到了危难关头才会召见!” ‘危难关头,自怕是存亡关头吧!’南剑天心中暗自揣测。 “还有,居所我也已经令人安排好了!”龙行宇递来一串钥匙。 “在下受到如此关照,自感羞愧,实在不能再受三殿下的财物,还请收回。”南剑天推辞道。 “这是奇士府的安排,每名新晋奇士都会有,并非我授艺,所以还请妥善保存。” “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剑天恭敬地收回那串金光闪烁的钥匙。 “平日里若你闲来无事,便可搬到奇士府,那里相对比较僻静,你也可静心修炼,相信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到你;再者,你可以和那里的前辈们多多交流,他们在各自领域都颇有建树,相信你会受益良多。”龙行宇细心说道。 “谢三殿下,我自会前往,若无他事,在下这便告辞了!”南剑天恭身施礼而后离去。 “公子,你就真的如此相信此人?”眼见南剑天渐行渐远,释行空开口问道。 “你相信承诺吗?”龙行宇面带欣赏之色,不答反问。 “承诺?” “我在南剑天身上看到了一种东西。” “是何物?” “侠气!”龙行宇说道:“有一种人,把承诺和气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为了一份承诺,他们可以赴汤蹈火,甚至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侠’!” “‘侠’、‘侠气’,公子的话真是越来越深奥了!”释行空做出不解之色。 “你平日里深居宫中,自然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对他们的情感更是无从了解,向南剑天此类人,你和他相处便明白了何谓江湖。” “我明白了,江湖不是一个地方,江湖便是人,人便是江湖!” “你这个智囊,还不算太笨!”龙行宇取笑地轻敲他的脑壳。 “我之所以押宝南剑天,不光是看清了他的心境,更是看到了他的潜质;还记得他方出镇妖塔还是炼气期修为,如今短短十日他便已晋升为了凝气期高手,如果假以时日让他成长起来,将会是另一番天地!” “可是,我们真的可以等吗?二皇子那面似乎已经在联合杜家,相信不久就会有大动作。” “现在宫里还有大哥在主持,只要大哥不倒我就还高枕无忧,可是大哥无心皇储之位,如此一来,我似乎便成了二哥的眼中钉,看来,这段时间我们是 要好好准备一下了。”龙行宇一扫阴霾,目露豁然开朗之色。 铁骨门分舵。 “启禀长老,这是您要的东西。”干瘦青年将一株凤叶草双手奉上。 “你做事倒是令人放心!”那名身着灰袍的铁骨门外门长老面露欣赏之色接过灵草,凑到面前细细查看,不时凑到鼻前深嗅,似乎在查看着什么。 干瘦青年静静等待着什么,并未出言打扰。 “不错!这和之前我们在百花阁所得的凤叶草别无二致,的确是出自那人之手。” 灰袍老者异常肯定地说道。 “如此说来,此子确实身怀大量培育灵草和灵药的器皿,而且这件法器须得怀有空间和时间两种属性,堪称逆天之物!” “此物你在何处所得,你确信没有打草惊蛇?” 灰袍老者不无担忧问道。 “长老但请放心,凤叶草乃是属下在天门招纳的新人那里高价购得,他们 都是一群后生晚辈,那里懂得什么帮派之争,我只是略施计谋就将凤叶草哄骗到手。”干瘦青年不无得意说道。 “如此便好,我们务必确保此事不能走漏风声,以免引起其他帮派的觊觎,到时候如此重宝献于老祖自是大功一件,我们整个分舵都会得到天大的赏赐,甚至本座有望直接晋升为内门长老;待此间事了,本座自会为你灌顶,助你突破桎梏!” 灰袍老者此番作为多半是怕他人抢占头功,却美其名曰为帮派着想。 “谢长老厚爱!属下自当守口如瓶,请长老放心。”闻言,干瘦青年自身喜不自胜,他已经在炼气期徘徊了两年有余,不得寸进,如果能够得到长老的灌顶,突破到凝气期自是指日可待。 天弓学院某处。 辰天正在勤加苦练《铁骨功》功法,而《万魔归宗》属无上魔功,他自是不会轻易在人前施展,因为魔功声势浩大,只有在僻静无人处才敢修炼。 说起来,他应该感念南剑天,如果当初没有南剑天赠予的《铁骨功》将他引入修炼之路,也许现在他还是一名任人欺辱的拂地童,每日受尽白眼。 “我失去的,终有一日我会统统取回来,所有给我耻辱的人都要下地狱!”回想起往日种种,辰天脸庞一阵扭曲。 现在,他在学院身为一百零八位护院武者中的一员,地位今非昔比,他也是隐藏最深的一人,平日里‘肃清异己,填充魔道’!所有对他不忿之人都已落入‘魔像’腹中,自然再也不会遭受霸凌。 而今日,他就要向护院武者首席之位发起冲刺。 “辰天,我虽早已知道你的狼子野心,没想到还是小觑了你,你居然觊觎本座的位置。”辰天对面,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虎目圆瞪,其忿难平地望着面前的挑战者。 “护院武者首席之位,自当能者居之,强者任之!”辰天不卑不亢道。 “当你初来乍到,本座是看在副院主的面子,才会给你容身之地,没想到居然是养虎为患!你以为本座能够坐到这个位子是摆设?也罢,今日我便试试你的身手,挫挫你的锐气!”虎目青年沉喝一声,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气场,竟是凝气期高手。 第二百零五章 魔吞天下 辰天眼神一凝,对方既然能够坐到今日的位子,必有其过人之处,以自己现在炼气期巅峰的境界跨界挑战,仍旧面临不小的压力,除非他能够出奇制胜。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即使不依仗任何人,我也能够胜你!”辰天声音撕厉,今日他势要撕下‘耻辱的标记’! “狂妄!若非忌惮于副院主,本座早已把你拿下了,看招!” 虎目青年早已看辰天不顺,今日他上门挑衅正好给了他出手之机,当下毫不留手,身形突进,举掌立劈而下。 辰天也是拍出一掌,与对方对拼在一起。 “嘭!” 一声巨响,辰天被震得身形暴退,右臂一阵酥麻,论力量对拼,他根本不是对手。 虎目青年不愧为格斗高手,一招得手,更不饶人,再次向前突进,一阵拳风脚影笼罩向辰天,整个动作衔接无缝。 辰天交手之初便暂落下风,他似乎无法对抗虎目青年,对方澎湃的生命元气如滔滔江水一波接着一波压迫得他不住后撤, 他一边后退,只觉腹间气血翻腾。 “铮!” 辰天被迫拔出宝剑,‘唰唰唰’连续斩出数剑,匹练般的银华将对方逼退。 虎目青年很快反应过来,此刻,他不退反进,无畏无惧地贴身近前,运足掌劲,生猛无比地撼击宝剑。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辰天掌中宝剑数次险未被震飞出去。 剑掌相交,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宝剑并非斩在血肉之躯上,而是斩在了坚硬无比的岩石上,虎口震得爆裂,顺着剑身流下殷殷血迹。 辰天暴喝一声,将整个人的力量灌注剑身,横扑而来,前方剑气飞旋,笼罩住了虎目青年。 这一招虚虚实实,极其阴狠,而这一式可谓变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如果对方震散了剑气,他则可直捣黄龙,一剑刺向其心脉,乘机痛下杀手! 虎目青年生猛异常,连拍出数十道掌劲,生生震散了向自己披头洒下的剑网,眼见辰天目露得逞之色,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运足了内劲在双掌之上,顿时他双手变得赤红如铁,他挥手夹击向寒光霍霍的剑身。 辰天长剑疾刺,剑到中途却再难寸进,他见虎目青年双手夹住剑身意识到不妙,连忙抽剑回撤,但宝剑就像陷入了泥潭一般,任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抽出。 虎目青年本就境界超越辰天,而且平日里不知应对了多少青年一代的挑战,可谓战技娴熟,短暂的交手令辰天意识到彼此的差距。 辰天眼见虎目青年双掌一错,震开宝剑挥掌便向自己斩下,他暗叫声“不好”,当下果断弃剑,全身爆发绚丽光芒,身形暴退,随后转身向身后密林飞遁而去。 “想逃,没有那么容易!” 虎目青年冷笑一声,嘴角浮现一抹蔑视,身形宛如蛟龙出海腾空而起,也是紧追而去。 密林中一处人迹罕见之地,辰天没有再隐藏实力,他施展《万魔归宗》无上魔功, 只见周围万魔法相虚现,有的魔像口舌歪向一边,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被剜去了眼睛和心脏,空留一个个诡秘的血洞,有的则在享用人类献祭的血食,一个个被辰天杀死的敌人在万魔环伺中挣扎…… 虎目青年方才降落在这片空间,便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只见周围魔像环伺,张牙舞爪凶恶至极,他仿佛堕入魔界的国度。 “没想到你居然隐藏了真正实力,而且你竟修炼如此邪恶的魔门功法,竟拿同类的生命献祭,你此举与邪魔何异?”虎目青年血目怒张,厉声质问。 “他们都该死,难道不是吗?”辰天目中血光涌现。 “若此事被院主 得知,你以为你还有命可活吗?” “你觉得你还有命回去吗?”辰天脸庞笼罩邪异的光芒。 “你将我引到此地,竟是欲行加害,当真是其心可诛,恕不奉陪!”虎目青年有种不妙的感觉,辰天狼子野心,倒是不足为惧,但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邪异,如果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要留下了,当下他冲天而起,就欲脱离这里。 “想走,哪有这么简单!” 辰天话音甫落,一道雄浑的黑色魔气化为一只擎天巨手,以强大的威势将虎目青年硬生生逼迫下来。 与此同时,只见周围万魔归一加持于身,一尊擎天魔像在辰天背后冉冉升起,魔像生有三头六臂,有些部位已经残缺不全,巨大的眼珠凸兀在外,脖间还挂着一串骷髅,在风中摇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望着眼前的血食全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给我让开!”虎目青年暴喝一声,人剑合一,其人化为一道厉电划破苍穹,就欲冲破遮天魔手的镇压。 就在这一瞬无边的魔气化为一条延绵无尽的乌黑巨蟒,一记神龙摆尾便将他席卷下来。 虎目青年被缠绕的粽子般,再次回到了半空中,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乌黑巨蟒陡然收紧,他只觉一阵山岳般的压迫感在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全身骨骼发出痛苦的呻吟。 魔像望着虚空中被控制的强大血食目中贪婪之色一览无余,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瞬间已是涎液直下。 魔焰熊熊燃烧,将虎目青年层层包裹。 魔光冲天而起,笼罩之处万般魔念丛生,让人迷失心智,仿佛就要堕入魔之国度。 “啊!辰天,今日我若脱身,定不会放过你!”虎目青年七窍流血,脖颈之上充血膨胀,异常骇人,他感到一阵头昏目眩,脑袋就像要裂开了。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辰天面露残酷之色。 陡然他身后三首六臂魔像目中闪过腥红的光芒,猝起发难,张开血盆大口,腥臭无比的舌头暴伸而出席卷向虎目青年。 后者被万千魔气紧紧缠绕,全身力量被就此压制,可怜他尚未兴出反抗,便在绝望的惨叫声中被卷入血盆大口中。 魔像囫囵吞枣地将他生生吞进了腹中,打个‘饱嗝’,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过了今日,看还有谁能阻我!”辰天铲除路障,不禁心情大好。 三首六臂魔像在吞噬了虎目青年后,似乎颇为满意,将体内富余的魔气对他灌顶而下。 一炷香过后,辰天全身笼罩魔气,整个人气势更是暴增数截,隐约有了突破炼气期的迹象。 学院一处不可知之地。 虎目青年的本命牌毫无预兆地炸裂,而他的生命之火也彻底熄灭。 “是谁竟杀了他?他可是本座看好之人。”鬼见愁气色如常,他并未因此动怒,只是感到震惊。 最近月余,先是天蚕、排山二童陨落,紧接着一百零八位护院武者之首身死,不知凶手为何人,他感到一个阴谋正向自己笼罩而来,这不免令他一阵心悸。 夜色如墨,又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 第二天,南剑天正在打座静修 ,突然,舍门被一脚踢开,一名华服青年横闯而入,嚣张跋扈目空一切。 “到底什么人,竟敢在此造次,搅扰本少静修?” 南剑天大喝道。 “我乃是铁骨门中人,现铁骨门外门执事长老不日便会召集天弓学院三会议事,这是你天门的荣幸,现在见请帖如见长老,还不速速谢恩!” 华服青年道。 “哼,召集?本少并非你铁骨门之人,你何出此言?再者,铁骨门乃是邪魔外道,就算铁骨门长老来了我 也一样不给面子。”南剑天愤懑道。 “居然敢无视我铁骨门荣威,简直是罪无可赦!” “如果我不参加此次聚义那又当如何?你们铁骨门一向仗势欺人,我尚且不是铁骨门中人,你们尚且如此,如果我依附了你们,岂非不是交付了身家性命,杀留全在他人一念之间?” “废话少说!我铁骨门在天弓学院经营日久,我派的实力你是有目共睹的,能得白骨长老另眼相看是你毕生的荣幸,而你却在此推三阻四,若长老降罪下来,你觉得你还有命可活?” 华服青年厉声喝道。 “大胆!我命由己不由天,他白骨长老又奈我何?你且回去告诉白骨老儿,他的面子我煞定了!” “南剑天,难道你连天门的存亡都不顾了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铁骨门的意志岂受你左右。本门财大势雄,只消一根手指便可将你天门灭杀百次,劝你莫要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好自为之!” 华服青年甩手将请柬丢在桌案上。 “哼,我平日里最恨别人恃强凌弱,你若再不自行离去,休怪我掌下无情。” 南剑天杀机陡盛。 “怎么,难道你执意要与我铁骨门为敌不成,现在天星、天龙两会已答应赴约,有意归附我铁骨门。 天门只是一条小泥鳅,谅你也翻不出浪花来!” “简直找死,本少既已斩杀铁骨公子,与铁骨门立下不解血仇,不怕再多你一条掌下亡魂!”南剑天一掌震碎了桌案,就欲大打出手。 “南剑天,算你狠,这次我认栽了,希望你到三会聚义时还能笑得出来!” 华服青年虽然狂妄,却也自知不是对手,身形一晃便消失当地,身形几个翻飞迅速离开了这里。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南剑天冷笑一声。 最后他的目光落定在请柬之上,的确如华服青年所言,若不参加三会聚义等同与铁骨门为敌,帝都之大都再难有天门立足之地。 南剑天脸色阴晴不定,思索着对策,他总觉得铁骨门不会平白无故责令自己参加三会聚义,除非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副院主府邸。 “拜见院主,愿院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辰天方入院落,跪地便拜,虽然鬼见愁不在面前,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无法逃过其法耳。 果不其然,只见面前虚空一荡,呈现了一座奇异的次元空间,鬼见愁一袭灰袍自其中走出,脚下生风,瞬间便到了辰天面前。 “你倒是很会讨本座宽慰,仅此一点就不知比天蚕、排山二童强出太多。咦,你身上的气息,没想到一年没有关注你,你竟成长了起来!”鬼见愁感受到辰天体内凝练无匹的气息微感吃惊。 辰天在吞噬护院武者首席后竟也堪堪晋阶凝气期,成为凝气境高手。 “最近你是得到了什么奇遇吧!” “托院主的福,属下靠着勤学苦练和滴水石穿的精神,锲而不舍,就在昨日勉强晋阶凝气境。” “先是浪翻云,后是你,你们竟然都突破了凝气境,看来是上天眷顾,气运加身,透过你们我看到了一个大时代的到来,这个时代强手林立,没有人能够确保自己不会失败,唯有不断加强自身。只可惜浪翻云成也悠忽,败也悠忽,他成为凝气期高手不久便被南剑天击败,直到现在仍旧没能在失败的阴影中走出,实在是废物!”说到这里,鬼见愁脸庞一阵扭曲,显然对南剑天恨之入骨,而这一切自然落入辰天眼中。 “南剑天居然击败了身处凝气境的浪翻云,难道是在年度会比上几乎击败杜飞的那个人?”辰天有些难以置信说道。 “不错!正是此人。” 第二百零六章 三会聚义 “属下可以看得出,定是南剑天的数次冒犯使院主大为火,属下何尝不是对此人的恃才放旷感到极度愤慨;属下更明白以院主尊贵的身份自是不屑对此子出手,若有机会,属下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辰天连忙大表忠心。 “没想到你竟还有此孝心,甚是难得!”闻言,鬼见愁果然眉开眼笑。 “能为院主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如果他们都能像你这般识趣,那该是何等庆幸!” “有朝一日院主会发现,院主身边只需属下一人足矣!”辰天信誓旦旦说道。 “不错!你既有此忠心,胜过了千军万马。”鬼见愁何其聪明,心念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天蚕、排山二童和护院武者之首是此人加害不成?如此一来本座身边再无可用之人,唯有重用此人,此子当真是用心险恶! 当念及此处,鬼见愁心底涌起一股让人心寒的杀意,但很快便被他压制了下去。 此子既然甘愿为我所用,那我何乐而不为?撇开人品不说,此子的行事作风不失雷厉风行,甚至是杀伐果断,倒是深得我意,这颗暗棋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倒是可做很多我不能直接参与的事来。譬如,本座虽答应院主不直接对南剑天出手,但却没有保证其他人不会杀他?南剑天,你终究难逃本座的手掌心! 鬼见愁心念笃定,一掩杀意,进而道:“你且起来说话!” “谢院主!” “你既然自甘为本座效力,我自会重用于你,现在天蚕、排山二童和护院首席业已陨落,本座身边确实并无可用他选,藉此时机,你便顶替他成为护院首席,即日上任!” “谢院主!属下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走马上任之时必护学院一方安宁!” “你先不必对本座保证什么,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本座可以将你扶起来,自然亦可将你拉下马来。” “院主请放心,属下早已将自己视为院主麾下,即使没有今日重用,也自会誓死追随,绝无二心!”辰天吓得再次跪拜下去,身后冷汗直冒。 “罢了,天蚕、排山的事情业已就此揭过,不管你们此前有过什么深仇大恨,现在人死恨消,俱已成为过去。” “谢院主宽宏大量!”辰天意识到鬼见愁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本以为自己绝世聪明,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鬼见愁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进而怀疑到自己身上。 “辰天,你知道本座最欣赏你哪一点?” “属下愚钝,属下不知?” “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曾经所蒙受的耻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本座欣赏你的‘逆之精魂’,即使身处最深的黑暗中,陷入了最深的绝望,犹未放弃!这本《万魔归宗》心法你且拿去,好好参悟,希望对你未来的修为有所裨益。”说着,鬼见愁将一本古香古色的黄纸黑皮的册子递到辰天面前。 “院主,使不得呀!如此宝典赐予在下,只会就此辱没了!”辰天做出受宠若惊之态。 “你 如何知道此乃宝典?”鬼见愁目光闪烁。 “院主乃是中土大陆最顶尖的高手,出自您老的手笔自然是‘宝典’般的存在!”辰天恭维道。 “你小子倒是很会说话!”鬼见愁眉开眼笑道。 ‘还好我反应敏捷,才不致他怀疑到我,否则就是杀身之祸。’辰天暗自悱恻。 “你倒是甚得本座欢心,这本《万魔归宗》便传授与你吧,至于你能不能参悟,有没有这份机缘,就看你个人的造化了!”说着,鬼见愁分出一道元气将秘笈送到辰天面前。 “谢院主!”辰天恭敬地将《万魔归宗》捧在手里,做出感激涕零之色,心中窃喜万分,他虽然已经偷偷修习了万魔归宗心法,但始终是窃取,一直不敢正大光明使用魔功,但鬼见愁今日传授功法,至少日后自己在他面前施展不会引来猜忌。 “院主?这个称谓只怕须得改上一改了吧!” “谢师尊!”辰天立刻改口道。 “你既已接受了本座传授的功法,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为本座效力!” “属下自当枕戈待旦,师尊一声令下,弟子便遇神杀神,御魔斩魔!”辰天铿锵有力道。 对此,鬼见愁做出欣赏之色,微点许头继续道:“只是这层关系本座还不想过早让人知道,不然就失去了所谓‘暗棋’的意义和价值,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以后凡事自当谨小慎微!”辰天望着鬼见愁在眼前消逝方才暗松一口气,背后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 在聊到有关天蚕和排山二童时,他曾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只是不知为何鬼见愁最终放弃了杀心,而是改为重用自己。 不论如何今日都不失为收获重大,尤其是望着手中的《万魔归宗》心法更是喜不自胜。 “终于苦尽甘来,我辰天终于不用在屈居人下!”辰天内心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狂吼。 翌日。 南剑天根据请柬相约之地,早早地便来到了一座酒楼附近,查看周围地形。 只见周围明岗暗哨森罗密布,可疑人迹众多。 “果然是一个陷阱,只怕铁骨门此举别有用心!请柬中言明铁骨门有意与三会结盟,实则是以势压人,强行吞并。先不说我与三星会韦康无法冰释前嫌,单是我击杀铁骨公子,铁骨门就不会善罢甘休!如若与会,可能会遭受各方围剿。” 南剑天印证了心中的想法,脸色阴晴不定,他现在大可不必以身涉险,但如此以来势必被各方势力排除在外,更落实了他这个天门‘门主’怯懦的名声,不利天门发展。 “这次聚义自然不可缺席,但我须得好好准备一番。”南剑天深晓此理,自是不会无故缺席,当下催步进入酒楼。 会堂内,天星、天龙两会会长韦康和李晓龙已赶到多时,二人虽已料到铁骨门狼子野心,却敢怒不敢言。 身着灰袍的铁骨门长老端座高台之上,等待良久见南剑天依旧未至不禁暴怒。 “哼,南剑天一介小辈竟在此倚老卖老 ,幸蒙本座赏识他却如此作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南剑天创建天门,意图抗衡铁骨门,可谓是蛇心吞象,狼子野心!”韦康乘机挑唆。 “不错!回想前不久我代为传达长老法旨,南剑天竟敢无视,甚至扬言不受诏令,简直是罪无可赦!”那名华服青年也在场,亦是落井下石。 他和韦康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阴笑连连。 “天门胆敢不听从铁骨门号令,长老自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天龙会李晓龙也不忘煽风点火,毕竟同为天弓学院势力,若能够消灭异己,无异于壮大了自身。况且现在所有人都声讨天门,他自然不会逆天而行。 “天弓学院乃是我铁骨门的势力范围,如果他执意如此,不甘受我门管辖,本座自会让他有去无回,没有人可冒犯我铁骨门神威!” “长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众人皆是随声附和。 “只是如果南剑天不敢赴会又当如何?”白骨长老身侧那名贼眉鼠眼的干瘦青年不无担忧说道。 “谁说我不敢赴会,本少来也!”南剑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凌空而至不请自座。 韦康暗以神念查探其修为,不禁讶然失色,初次相逢,南剑天还仅是肉身境蝼蚁,短短时间竟凝气有成。虽然这段时间他耳闻目染已经听说过太多关于南剑天的故事,但如今得见其人仍不免心神巨颤。 虽说这些时日自己也实现破境,但与之相比却相形远绌。南剑天一日千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如此下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南剑天确有挑战铁骨门的资本。 “你们果然都很好!不过你们行此背后伤人的勾当我一点都不意外。”南剑天意味深长地望了韦康一眼,方才他可是将里面的一番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韦康在对方的审视之下,不禁心里打了一个‘突’,他甚至有意避开南剑天的眼神。 当南剑天看到立于白骨长老身侧的干瘦青年时,发现后者也在一脸阴笑地望着自己,他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原来是一丘之貉,百花阁竟也是铁骨门的分支机构,由此看来铁骨门在帝都的势力范围颇为广泛的样子。’他沉哼一声,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小鬼竟蔑视我铁骨门荣威,简直罪该万死!白骨长老杀机陡盛,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唯有暂且压制怒火,况且他另有所图。 “南剑天,本座见你年纪尚幼,且不与你计较这些,但下不为例,不然本座定斩不饶。现我奉老祖之命召集三会,商议联盟之事。想我铁骨门创立百年屹立不倒,雄风依旧,门徒千余,名动方圆百里 ,可谓势极雄大。而三会成员,皆是天弓学院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若我四方联手互补共济,定能再展昔日雄风, 不知三位意下如何?”白骨长老言下之意是吞并三会,将天弓学院变为铁骨门培养新人的基地。 “若天星会和天龙会答应,我天门自当双手赞同,别无异议。”南剑天率先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 暗藏杀机 “噢?”白骨长老略感吃惊,他本想南剑天这个反骨会带头‘挑刺’,没想到他竟第一个答应了。 而韦康和李晓龙自然知道这是南剑天为他们下的套,若二人胆敢说出半个‘不’字,必然会沦为清理的对象,如此一来反而便宜了天门。 二人皆是向南剑天投去愤恨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南剑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而南剑天却浑然不在乎这些,即使自己没有此举,也无法令二者坦诚相待,索性今日便摆了二人一遭。 张天星、李晓龙自然不愿出让帮会主权,如果今日答应了无疑会沦为铁骨门的傀儡,但白骨长老咄咄逼人,若不答应只怕绝无活命之理,孰重孰轻二人了然于胸。 “我等对白骨长老仰慕已久,皆愿拜你为师,为铁骨门效犬马之劳。若不嫌弃,还请长老收留!”张天星和李晓龙膝下一软,皆是伏首称臣,战栗不已。 白骨长老童颜鹤发,闻言顿时大悦,道:“好,徒儿们快快请起,万莫久叩。只要你们真心降服, 本座一定不会亏待,来人,各赏宝器一件,日后尔等建立功勋,赏赐定然不止这些。” “谢长老赏赐!”韦康和李晓龙再次叩首称谢,心中不免一阵窃喜。 二人厮混至今,却仍无得力法器 ,若能得灵宝相助,势必实力大增。初入铁骨门二人便已尝尽甜头,由此看来降服也并非尽是坏事 。 韦康和李晓龙二人领取了赏赐,皆是喜不自胜,而后又不忘幸灾乐祸地望向南剑天。 “南剑天,如你所愿,天星会和天龙会已经答应归顺我铁骨门,你应该别无异议吧?” 白骨长老阴声道。 “我天门愿意为铁骨门效力!”南剑天道。 闻言,反而是韦康和李晓龙大吃一惊,眼前的南剑天有些让他们看不懂了。 ‘哼,我以为你是什么高尚之辈,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徒!’韦康心中不免将他看低了几分。 而南剑天此举自是另有打算,区区‘三会’还不足以入铁骨门法眼,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解释,白骨长老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很好!既然如此,南剑天,那件东西你可以交予本座了!”白骨长老故作高深道。 “属下愚钝,不知长老所说是为何物?” “难道要本座对你搜身吗?”白骨长老心神一动之下,干瘦青年会意一眼,阴气森森地走到近前。 “交出来,免遭皮肉之苦!”他带有几分胁迫地说道。 “原来你也是铁骨门之人。”南剑天似乎明白了,前不久自己在百花阁兜售灵草,多半引起了这些人的觊觎,与其说是三会聚义,不如说是为自己设下的陷阱,只等自己送上门来便威逼利诱,夺取培育灵药的宝器。 “不错!很不幸你的运气不好,找到了我们铁骨门的地盘上,交出灵药的培育之法和那件宝器,饶你不死!”干瘦青年胁迫道。 同属铁骨门的华服青年、韦康和李晓龙全部威逼向前,施加威压,意图逼迫南剑天就范,从而讨取主子欢心。 “你们刚刚做了铁骨门的奴才,便学会了咬人,真的是无师自通呀!”南剑天讥笑道。 “你……竟敢嘲笑我们,为铁骨门效力有何不可?”韦康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你还能笑到几时?”李晓龙怒喝道。 韦康和李晓龙自然深明其理,南剑天斩杀铁骨门门主之子,今日无论他降或不降,都绝无活路。 “三会聚义是假,你们夺取我的宝器才是最终目的!” “看来你还不算太愚蠢!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交 出宝物了?”白骨长老语气阴森道。 这时,只闻外界传来一阵杂乱无序的脚步声,接着足足二十名铁骨门徒一涌而来,皆是刀剑出鞘,望向眼前南剑天杀气腾腾。 他们中有一半处于筑基期,另外十人则是炼气期好手,这次他们为了夺取至宝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看来你们是志在必得了!”南剑天目中现出几分凝重。 “交不交出至宝,现在都由不得你了!韦康、李晓龙,现在你二人速速退去,我铁骨门有内务需要解决。”白骨长老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回长老,我们既然已尊您为师,就是铁骨门中人,现在正是我们为帮派效力的时候!”韦康做梦都想除掉南剑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唯有亲自动手,方能消除心头之恨。 “不错!我们自当身先士卒,以表忠心。”李晓龙见风使舵。 “很好!你二人皆为凝气期高手,联起手来捉拿南剑天可谓手到擒来,本座得到至宝后,自然会重重有赏。”白骨长老喜不自胜。 华服青年和干瘦青年同为铁骨门徒,自然不敢落后,更不会被外人抢占功劳,二人会意一眼,待会动起手来他二人便率先发难。 “等等!”南剑天开口打破局面。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华服青年开口道。 “那件宝器我并没有带在身上,早在与会前我便将其藏在了一处隐秘之地,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南剑天不无得意说道。 “你……好!你果然很好。”白骨长老手筋暴跳,但他最终没有下达命令,如果真的如南剑天所说,即使杀了他也无甚益处,他的目标是那件可培育灵草的宝器。 “我早已料到此次与会必定有肖小之徒加害与我,所以此行而来我并未随身携带宝器,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我奉上至宝也并非不无可能。”南剑天故作神秘道。 闻言,场中凝滞的气氛稍稍流动了几分,白骨长老也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挥挥手示意众人放下武器,死鱼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南剑天,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出来,本座必定竭力达成。” “要想我献出至宝,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但讲无妨!”白骨长老说道。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出现转机,皆是卸除了戒心。 “我的条件就是你们全部拿命来尝!” 南剑天拍案而起,毫无征兆率先发难,他化掌为刀,挥掌立劈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华服青年。 可怜他狐假虎威,一向顺风顺水惯了,怎料到今日竟遭遇南剑天这尊煞神,他还未兴出反抗就被南剑天一记手刀切去脑袋,无头尸体轰然倒地,血溅当场。 自始至终,南剑天都没有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明白今日是一个死局,唯有杀伐破之!而一开始他的委曲求全也只是为了麻痹敌人,他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猝起发难,给予敌人重创。 “甘为走狗,自甘堕落!韦康、李晓龙,你们既已投靠铁骨门就是我的敌人,新仇旧恨,就今日一起了结吧!” 南剑天其人冲天而起,直扑下界,对眼前一干人等进行无差别的攻伐。 韦康和李晓龙未曾想现场有白骨长老压阵,对方竟还敢造次,简直无法无天。望着地面上的华服青年无首尸体皆是内心巨颤,身形向后倒射而去。由此一来,冲在最前一心立功的干瘦青年反倒暴露在南剑天攻击之下。 南剑天乘着敌人尚未作出有效反应,进行生猛的杀伐,臂化白虎手,擎天巨爪横扫下界。 干瘦青年眼见一条粗壮无比的巨掌向自己拦腰撕杀而来举剑便劈。 “嘭!” 宝剑被生生震飞出去,白虎手势不可挡,抓中了他的躯 壳,将干瘦青年撕杀当场。残肢断体四处横飞,虚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紧接着,南剑天催动修罗剑当空斩下,一条丈许乌龙冲天而起。修罗剑经过长期温养,威力暴增十倍不止,修罗剑气已化为实质。 乌龙发出震彻天地的长吟,所过之处将一切侵蚀得虫洞相连,而这道修罗剑气竟后发先至,数息便追上了韦康和李晓龙二人。 韦康毕竟身为门派长老的独子,平日里除了享有海量的修炼资源,保命的法器更不在少数,只见他右手一挥,一道晶莹如玉的光罩便遮挡在面前,阻拦着修罗剑气的侵蚀,仅仅维系了三息之后,光罩便应声破碎,而他正是借这宝贵的间隙闪身退出了南剑天攻击范围。 而李晓龙就没有如此幸运了,由于事发突然,他躲闪不及被修罗剑气波及,全身血肉 瞬间糜烂殆尽,体内法则崩溃,森然尸骨轰然倒地,骨骸也被腐蚀的虫洞相连失去了原貌。 可怜李晓龙身为凝气期高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陨落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发生在须弥之间,短短时间南剑天连杀三人,打破困局。 “南剑天,你疯了吗?”韦康想起方才种种,不免一阵后怕,若自己再慢下分毫,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他与李晓龙投靠铁骨门,上一刻还意气风发,下一瞬后者却已灰气烟灭,事发突然,以致白骨长老都不及施以 援手。 “他的确是疯了!”白骨长老目光紧盯南剑天。 “从今天起,天龙会在天弓学院除名,这就是与邪魔外道为伍的下场!” 南剑天全身一股无匹霸气奔腾而出。 此刻,南剑天已经与二十名铁骨门中人交手,同阶之敌尚且不是对手,而眼前的这些筑基期和炼气期的人马无疑难入他的法眼,南剑天如入无人之境,一阵上下翻飞便将他们悉数斩杀,几乎难有一合之将。 一炷香过后,二十余人全部躺在了血泊中,自始至终白骨长老都没有出手阻止,这些人都只是草芥,死不足惜!他最终目的是擒杀南剑天,夺取至宝。 ‘小鬼好重的杀伐之念,指掌间竟灭杀一名同阶之敌和十余名炼气期好手!内门长老让我多加留意此人,原以为是多此一举, 但现在看来,此子确实不可小觑。’他眼中出现少有的凝重。 韦康眼见南剑天如杀神降世,早已失去了挑战的念头,他甚至有意向白骨长老靠近,寻求庇护。 “你倒是很识趣,往往胆小的人都活的比较久!”南剑天以血淋淋的宝剑直至韦康,而后者早已被吓得遍体生寒,全身如筛糠一般。 “没用的东西!”白骨长老见此深感颜面无关,不禁袖袍一鼓,沉哼一声。 “南剑天,韦康、李晓龙已拜入本座门下,你杀他们二人无可厚非,却不该有辱本座。门主更责令我 取你项上人头,为犬子报仇雪恨。”白骨长老狞声道。 “我所杀的皆是该杀之人!” “这世间恶人,你杀得尽吗?” “杀不尽也要杀,杀一个恶人,便少一个!杀两个,便少一双。” “今日无论你降或是不降,交不交出至宝,你都得死!” “我早已猜想到是这种结果,所以宝器我并没有带在身上,你杀了我将会一无所得!” “杀了你,老祖自有办法让你开口,对待你这种顽固之辈,就应该抽魂炼魄,生生世世都要匍匐在我铁骨门之下!” “白骨老儿废话少说,还有什么技俩就都使出来吧!”南剑天大义凛然。 “南剑天,本座深知你诡计多端,特在此楼设下禁制,五行之术皆不能行通。我在此布下天罗地网,今日你插翅难逃。” 第二百零八章 先下手为强 “看来,你铁骨门为了杀我可谓煞费苦心,承蒙贵门挂念,真是荣幸倍至。”南剑天冷笑连连。 “南剑天,死到临头竟还巧言令色,现在还不受死更待何时,一齐绞杀此獠。” “难道还有人?”南剑天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手。 白骨长老一声令下,暗中埋伏的数十名好手在房梁跃下,或破窗而入,或在墙壁壁画暗门后现身,催剑一涌杀来。 这些人中,竟都是筑基期武修,几名头目则是炼气期修为,甚至有的就快突破凝气期瓶颈。 “南剑天,纵你是结丹期高手,也不免被围杀致死,门主已下达必杀令,今日你绝无侥幸之理!此番为了对付你,本座几乎动用了分舵的全部精锐,你即使死,也可以瞑目了!” “现在言之尚早!”南剑天神念一动八宝齐出,八件佛门至宝各显神通。 晨钟径直将敌人镇压至死。暮鼓一声,近身之敌被震得爆体身亡,有的筋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明王虚像若隐若现,手持明王斧左冲右突大开杀戒。画天戟切开虚无,引动空间之力,画地成兵绞杀敌者。 夜叉释放暗黑之力,使人堕入梦魇长睡不醒,直至耗尽精元而死。修罗剑乌龙凶威毕现,白虎王奔腾撕杀,龙吟虎啸声不绝耳际。 皇权杖释放皇权之气笼罩全场,对敌形成压制,使其不得施为。如此敌消我涨,局势已然明朗,铁骨门人被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而远处韦康见势不对,早已乘乱逃脱,白骨长老见此并未阻拦,他今日设立此局,早已将韦康和李晓龙这些‘墙头草’势力排除在外,即使没有他们的参与,今日也要弑杀南剑天。 “八件竟然都是绝品宝器,小鬼收藏颇丰更加留之不得,杀了你,这些宝贝就都是本座的了!”白骨长老目现贪婪之色。 白骨长老不顾手下死活,反倒窥其灵宝,白骨手暴涨之下直掏南剑天后心。 突然,只闻龙吟一声,一 条丈许乌龙横空而过,血盆大口中修罗剑气滚滚如潮一涌而出,将森然骨手侵蚀的虫洞连连,大有消融 之势。 白骨长老惨叫一声,连忙收手而回。 “孽畜,竟敢暗害本座,将你降服非得扒了你皮不可!”白骨长老不禁想起李晓龙惨死之状,顿时心中一个激灵。 南剑天全力施为,身形所过将白骨门人悉数斩杀当场,一个不留。 小鬼根基竟如此深厚,难道打娘胎里修炼不成?白骨长老暗惊于心。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身怀至宝的消息?” “本座一个就够了,难不成你还能杀本座灭口?” “我们大可试试!” “南剑天,纵你杀光他们又如何,突破结丹期则形成神通,成就鬼神莫测之能。结丹之威绝非凝气期武修所能窥得,现在,本座就以神通 大道送你归西。” “今日我便会会你这名结丹期高手,生死各安天命!” 白骨长老拳风所过遍地骨手丛生,发出阵阵怪啸,仿佛恶鬼索命。 南剑天身形暴退,陡然,纳戒一转一枚晶莹剔透的龙蛋破空而出,势如摧枯拉朽 将骨手碾碎于地。他见神秘黑蛋积蓄日久还没有一丝孵化迹象,此刻竟拿来御敌。 “这又是何物?”白骨长老吃惊之余迅速反应过来,催掌当顶镇压,却见虚空中凭空呈现一张弥天巨网疏而不漏,一根根散发强烈魔气的劫丝密集如织地向南剑天罩下。 “万劫魔丝,你竟是天魔异族的人?”南剑天吃惊不浅,他曾在血色试炼中的天魔战场与天魔交手,自然识得万劫魔丝。 “没想到你竟识得万劫魔丝,倒也不算孤陋寡闻!” 白骨长老颇为得意的样子,这张‘巨网’乃是他屠杀十余头天魔异族‘小魔王’炼化所得,可谓珍贵至极,对敌时使出从未失手。 只闻一声惊天彻底的龙吟传来,丈许乌龙冲天而起,就欲以肉躯之力冲破封锁。但万劫魔丝交织成的巨网在被冲得凸起的瞬间,又释放了更多的魔威压制下来,生生地将乌龙困住。 乌龙似乎震怒异常,释放滚滚修罗之气侵蚀万劫魔丝。修罗之气的威势白骨长老是见识过的,他甚至担心万劫魔丝恐难久支,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万劫魔丝非但没有被修罗之气侵蚀,反而每一根都迸现寸许乌芒,不但守护住了万劫魔丝,还在迅速地吸收修罗之气加强自身,而后势不可挡地压制下来。 丈许乌龙悲鸣一声,庞大的身躯被切割而过,旋即寸寸龟裂,当空陨灭。 “该死!” 南剑天暗骂一声,修罗剑气温养日久才难得展现今日的威势,没想到居然会被万劫魔丝克制? 虚空中,万劫魔丝毫无阻势,向身处下界的南剑天当头罩下。 就在白骨长老冷嘲热讽地望向南剑天之时,只闻铿锵一声,火麟剑出鞘,划出一道极致的绚丽火幕,划破了虚空。 “嗤啦!” 万劫魔丝交织的巨网看似坚不可摧,但是在火麟剑的攻击下,就像一块柔弱的布料,被划破开来,骇人的威势也不攻自灭! “哎呦!”眼见这些的发生,白骨长老一阵肉痛,连忙将其收回,希望日后重新祭炼恢复其威能。 ‘果然,克制如此邪物,还须得至阳至刚之物!’南剑天了然于心。 “小子,很不幸你激怒了本座!你带给本座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但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白骨长老擎天骨臂横扫当空,南剑天催剑格挡。 “轰!”剑手相交,爆发出狂暴乱流,南剑天只觉一阵山岳般的巨力压迫而来,撞击在自己胸前,他不禁惨‘哼’一声被余劲反震得身形暴退。 毕竟境界不足,结丹期之威竟让人难生抵抗之心。 白骨长老只手遮天,覆手为云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南剑天心神念动,图腾之罐内纯阳之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丹 田,战斗中所有消耗在瞬间恢复,全身力量更呈几何倍数暴增。 南剑天当即催动伏魔杖轰向骨手,在惊天一击中,遮天骨手轰然破碎。 伏魔杖径直穿入白骨长老肩部骨髓内部, 所过之处其内部法则被破坏殆尽。骨臂节节破裂,最后直达肩部,这阵狂暴的力量直将他半边身子轰得支离破碎。 白骨长老惨叫一声身形暴退,仿佛被蛇蝎蛰中口中怪叫不止:“这究竟是什么神物,竟能克制本座的成名绝技。” 只见白骨长老全身肉芽萌动,被轰碎的半边身子竟又迅速生出。 进入结丹期,体质恢复能力得到千百 倍的提升,只要没被彻底抹杀纵被毁去肉身,也可破而后立。只是却消耗巨大的本源之力,甚至要以寿元为代价。 此时白骨长老一脸颓废,全无方才凌厉气势:“南小子,与我铁骨门为敌将成为你永远的恶梦。今日本座不慎被你算计,伤及本源不益再战,暂且让你多活几日,待本座恢复全盛,便来向你索命,洗干净脖子候着吧!” 白骨长老深知此时不益多留,当下破空而去。 “哼,想走,须得先过本少这关,岂能放虎归山!”南剑天知道,若是让白骨长老逃脱,必会泄露自己身怀至宝的消息,那时自己将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 南剑天岂肯放过, 虎目怒张大吼一声,八大灵宝自主结阵,体内法源融会贯通顿时华光大盛。八大灵宝合二为一,威力平增数十倍 ,化为一道惊天流鸿径直向白骨长老斩杀而去。 “小鬼年纪轻轻竟如此心狠手辣,欲斩本座而后快,但我岂是任人宰割之辈?” 白骨长老将心一横,当下将全身力量提升到最强状态,森然骨臂擎天而起,五指如山笼罩而下,徒手抓取向八宝。 “如果八件佛门至宝如此轻易就被夺取,也就妄自称尊了!”见此,南剑天冷笑连连。 龙吟虎啸声中,白虎之灵奔腾不息,丈许乌龙竟再次凝聚成形,虽然威势大去但依旧不容小觑。乌龙仿佛跗骨之蛆,绕臂而上,所过之处修罗剑气将森然骨臂侵蚀得虫洞相连,仿佛被蛀烂的筛子。 骨臂法则尽毁,明王斧顺势将其切开,遮天骨手轰然破碎,骨尘如云被图腾之罐鲸吞一空。 虚空中八宝 合一,如星盘当空急速旋转,连带一道惊天鸿光径直斩中白骨长老本尊,其体外法袍被撕成碎片,皮囊被生生剥落,露出一 具森白骨架,甚是骇人。 虚空中,只见骨架寸寸龟裂最后轰然炸开,白骨长老发出一声不甘地怒吼,整个人飞灰烟灭。 滚滚骨尘中漾溢着浓郁的元力波动 ,图腾之罐当即将其吞噬炼化,法则之力打入自身,罐口一调,精粹的元力向南剑天灌顶直下。 此刻,他就像正在承受一名结丹期高手以毕生功力灌顶,南剑天体内力量直线攀升,直达凝气中期巅峰,随时都有可能踏入凝气后期的样子。 感受着体内潮汐般跌宕的狂暴元力,南剑天面露满意的神色。虽然此行有惊无险斩杀了白骨长老一干人等,但总体还算收获颇丰。 南剑天祭出图腾之罐,将这里的尸首全部收入了内部空间, 菩提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其枝干传达出愉悦的呻吟。 接着,根系无限延伸,就像无边的触手,深深地扎根在数十人心脉附近。 晶莹通透的触手逐渐变成了墨绿色,就像无数根吸管,贪婪地吞噬着什么,最后墨绿色液体全部沿着触手注入到菩提树内。 菩提树枝叶颤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生出新鲜的枝叶。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反观一干人遗骸,变得面容枯槁,全身精气尽失,就像失去养分的植物,枯萎、凋谢,最后轰然崩灭,化为湮尘。 他们仿佛从未来到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这些,南剑天并无感到吃惊,相信不久后他便可看到菩提树的累累硕果,每一颗菩提果都代表了一个轮回,由生入死,以死为生! 这是一个人的因果,是佛道的轮回! 此刻,他正望着眼前的一枚惨白色骨丹怔怔出奇。 ‘难道这就是结丹期强者的精华所在,白骨长老法体俱已破灭,唯独遗留下这枚骨丹。’南剑天将这枚当空悬浮的骨丹收取在手,心念急转。 无疑,这间酒楼也是铁骨门暗中经营,相信很快这面的情况就会传回铁骨门,当今之计是赶快脱身。 “居然让此子逃脱了?”南剑天似乎想起了什么,环伺四周唯独不见了韦康踪迹,由于战斗激烈,他不知何时对方逃离了此处。 “看来此獠命不该绝!” 南剑天收起心思,几个飞跃便来到了酒楼之后一处无人的小巷,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经历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故,此处早已被各方势力所关注,铁骨门的大队人马也迅速向此处赶来。 第二百零九章 分庭抗礼 南剑天回到天弓学院,当即着手重整三会,顺我者倡,逆我者亡。 李晓龙一众死党被以血腥手段清除,天龙会被天门吞并,而历经此役,天星会名存实亡。 在吞并天龙会后,天门虽未实现一家独大,却也因此揽尽天弓学院青年志士,力抗魔道,隐隐与太子门分庭抗礼。 而天弓学院受铁骨门荼毒已久,在历经此番挫败后不得不收回爪牙,天弓学院获得了少有的安宁。 天门的势力得到急剧扩张,随后,南剑天正式对外宣布,他自立为门主,并封陈圆圆、程刚为左右护法。 二人本就力挺南剑天,现在南剑天铲除路障,吞并天龙会,可谓独树一帜,且又得到实际利益,二人自然乐得所以,当即宣誓效忠。 自此,三人间打破平等成为主仆关系,在必要时陈圆圆和程刚要为南剑天奉献一切,甚至是生命。 三人虽未正式缔约,但一切了然于心。 三日后的一天。 图腾之罐内部空间,南剑天打坐在菩提树之下参悟最近的所得,并将《金刚诀》第三重和《天书》第一卷重新修炼了一遍。 在学院会比之前他便已将《金刚诀》第二重修炼到大圆满,今日算是正式开启了第三重的参悟,只是佛法要义太过深奥,就算他天资聪颖仍旧未能在短时间吃透,唯有循序渐进。 当南剑天运转《天书》功法,瞳孔中爆射出犹如实质的幽蓝色光芒,全身气息斗转星移,无匹魔力在体内应运而生,背后二翼天使虚象若隐若现,长达丈许的黑色羽翼在虚空中缓缓舒展开来,鼓动之下,翼下产生了两道黑色的旋风。 魔翼虽然尚未化虚为实,但已蕴含狂暴的力量。 南剑天舞动魔翼,演变着‘守护之盾’、‘魔天刃’和‘天使之翼’等攻防兼备的神通。 南剑天有一种离奇的错觉,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生出两片有力的翅膀,但是却又少了些什么。 直到良久,他才不甘地落定在地面上。 “始终是欠缺了什么,看来要想修炼成真正的‘天使之翼’,须得找到《天书》第二卷才行!”南剑天一脸沮丧地收起元力凝聚的魔翼。 少顷,南剑天望着当空悬浮的一枚骨丹怔怔出奇,此物正是白骨长老的元丹,他身为结丹期高手,虽然其人业已陨落,但全身的精华和本源之力都汇聚在骨丹之内,如果能够将骨丹炼化为已用,定可助自己突破一个境界。 只是白骨长老肉身都陨落了,就连坚不可摧的圣骨都化为了湮尘,偏偏骨丹毫发无损,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以伏魔杖生生击碎骨丹,进行强行吞噬,可是如此以来势必导致骨丹精华流逝,破坏了本源之力也难说! 为了万无一失,南剑天决定冒险一次,他张手一扬祭出了一颗幽蓝色神秘珠子,正是蓝灵珠。 伴随魔宝蓝灵珠的祭出,这片空间仿佛变成了幽暗深邃的魔地,一股无匹的魔念笼罩四周,就连菩提树笼罩的‘净土’都被生生逼退了数丈范围。 但净土似乎并不太弱,在魔宝的威压下不断后撤和凝实,并堪堪抵住了魔念的侵蚀。 见此,南剑天面露赞许之色,菩提树成长至 今,隐约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规则,这种规则之力便是‘轮回’与‘因果’! 虽然现在的灵树还不算太强,但已经初现雏形。 虚空中,只见蓝灵珠迅速运作,形成一只幽深的漩涡,笼罩了惨白的骨丹。 骨丹被锁定当空静止,它们好像在进行肉眼无法看到的交锋。约摸过了数息时间,骨丹率先支撑不住了,体表层层剥落无尽的骨丹精气,化为肉眼可见的白色骨尘源源不断地涌入蓝灵珠,而后以蓝灵珠为媒对身处下界的南剑天灌顶。 伴随无尽骨丹精气的入体,南剑天只觉心神一震,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一遍遍淬炼他的形体。 在这股骨丹精气中,甚至浮现了白骨长老的面孔,他残存的神念在其中难以自主地挣扎,仅仅维系了数息便破灭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只闻‘咔嚓’一声脆响,骨丹表层遍布密集的龟裂,接着仿佛不堪重负地轰然碎裂开来,一股比方才浓重十倍的骨丹精气滚滚如潮散布开来,经过蓝灵珠的精华对下方弱小的影子灌顶而下。 这股力量委实霸道,即使经过蓝灵珠的净化仍旧十分庞大。 伴随骨丹精气源源不断入体,南剑天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震颤起来,脸色惨白,蒙蔽了骨丹之气,如同冰霜般迅速向下肢蔓延,骨丹之气覆盖之处便会失去知觉,短短时间南剑天便失去了肩部以下的掌控权。 骨丹之气在占据了他下肢后又迅速上涌,南剑天感受着体内元力被层层封锁出现了少有的惊悸,如果此刻自己的神念也停止了转动整个人就会陷入死亡,自己没有被白骨长老杀死,竟在吞噬骨丹的路上身死道消吗? “不……” 眼见骨丹之气就要封锁自己的神念,南剑天发出不甘地怒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剑天整个人仿佛被平端起来,座下生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送入了菩提树‘净土’之内,如同拨云见日般,给了他的灵魂以慰藉和光亮,而他就迎着这道黎明的曙光,被再次唤醒。 他将目光转向角落里,此时,菩提树也产生了惊人变化。在其新生的枝丫处,竟然生长出一颗颗金光灿灿的果实,足足有近五六十颗的样子。 伴随着一道‘大道若无’般的声音,这片天地传达出一阵回响,周围的元气亦是传达阵阵共鸣!以菩提树为中心,发出一道涟漪般的圣华,将南剑天笼罩在了其内。 ‘咔嚓!’如同抽丝剥茧般,他全身笼罩的骨丹之气被一下震碎,荡尽尘垢。南剑天瞬间便恢复了活动能力,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被一丝明悟所取代。 蓝灵珠仿佛一个永不知足的凶兽,对外力来者不拒,无限鲸吞骨丹蕴含的磅礴元力和本源之力,直至将骨丹压榨尽最后一丝底蕴。 南剑天睁开双眼,爆射出实质般的光华,全身骨骼发出愉快的呻吟,一种强大的感觉由心而生。 他挥手打出一掌,白色的骨掌笼罩方圆数丈,直震得周围空气发出‘呜呜’鸣咽,在吞噬了白骨长老的本命骨丹后,重新使出《铁骨功》功法都威势大增,在日后对敌时无疑又多了一个撒手锏。 “好在有惊无险突破到了凝气后期,这枚骨丹蕴含的骨丹精气果然惊人,即使经过了蓝灵珠的 提炼都不是我能承受的,好在菩提树的‘净土’及时使我明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南剑天望向菩提树,不免多了几分感激之色。 “咦,这些道果居然短短数日便成熟了?”他望着菩提树上挂着数十颗金灿灿的果实不禁暗自称奇。南剑天神念一动,抬手摘取一颗最为丰硕的菩提果在手中,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元力波动毫不犹豫地吞服了下去。 此枚菩提果乃是李晓龙的肉身所化,凝聚了他生前所有的生命精华。 当南剑天吞下这枚菩提果,只觉体内一道暖流涌过全身周遭,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丹田化开,使他在瞬间便达到了凝气后期巅峰,晋阶所消耗的元气也须弥尽复!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自己的身形凭空拔高了寸余。 “的确很好,如此以来,天门又可以迅速造就一批筑基期和炼气期门徒了!” 他刚刚踏入凝气后期,现在已经到达新的瓶颈,结丹期就像一个关卡,牢牢拦在面前,即使吞噬了一名如假包换的结丹期高手仍旧未能打破桎梏。 结丹期是通向神通的必由之路,不知打碎了多少武修登仙之梦,百年苦修无果,皮囊终归黄土,魂归梦里,只留空恨绵绵。 南剑天积蓄深厚,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跨界挑战结丹期高手,这已打破贯例,但是,积蓄越深,所面临的瓶颈也就越困难,只有捅破结丹期这层窗户纸,才能到达神通秘境! “下一步,冲击结丹期!” 南剑天信心满满,一步跨出离开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来到了自己的庭院,而后马不停蹄地赶向天门府邸,并将这数十枚菩提果交付程刚和陈圆圆,令二人酌情分发下去。 现在天门已经笼络了近百名门徒,实力都不算太弱,成立短短时间竟隐隐有了和太子门分庭抗礼之势。 在修士的世界里,强者为尊,而在门派之争中同样奉行此理,弱者将会被浪沙淘尽! 程刚和陈圆圆身为护法使者自然深明其理,现在天门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因此二人在得到灵果后迅速行动起来,将其分发给门徒,只有每个人都强大了,才能万众一心,汇聚成坚不可摧的天门。 高家府邸。 “你确定没有看错?”高飞沉声问道。 现在他贵为一家之主,又得到了身在铁骨门担任要职的高家老祖的灌顶,竟有了突破凝气期的迹象。 “属下确信无错!”那名探子信誓旦旦道。 “很好!本座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高飞若有所思。 “谢家主!”那名探子目现精光,应声退下。 “南剑天,这一切真的是你所为吗?我高家到底哪里开罪了你。”高飞恨声念道。 在他加注元力之下,掌中的酒杯应声炸裂。 如果以前他得到这个消息还不会相信,但现在南剑天身为天门门主,更在与浪翻云的交手中展现绝世无匹的实力,此番得到消息可能是南剑天谋害了前任族长,高飞竟不免相信了几分。 “不论如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南剑天,若此事真的是你所为,你就等着面临我高家无穷无尽的追杀吧!”高飞面露狠厉之色。 第二百一十章 再遇班主寒云 帝都太平日久,人物繁阜。 在金平街上,有多间酒楼茶肆开放,更有舞池梵乐之声飘荡而出,闻之令人侧目,门口伫立的童子、小二正忙着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在百花巷中,有卖宝器的行当,还有灵草灵药的铺席,更有出售书画珍玩者,但众人多为举目青楼画阁,绣户珠帘,人心不古,鲜少有欣赏书画者。 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正小心地掸去画卷上附着的尘土,他的席位很小,而且是处在人迹罕至之地,生意自然而然就显得冷清异常。 即使如此,他仍旧将附近收拾的一尘不染,整个人也是显得十分干练,过往的客人不管有没有留意和购买的意向,他都不厌其烦地一一问候,恭谨万分的样子。他正是班主寒云。 自打他被鬼见愁逐出天弓学院,便在这金平街做起了摆卖书画的行当,虽然生意并不景气,但勉强还算过得去,生活嘛,不就是得过且过吗? 月余未见,他变得削瘦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憔悴,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 他现在不仅名声受损,更要时时刻刻遭受身心的煎熬。 还记得在学院会比结果公布的那一刻,他因不满鬼见愁的不公判决,与之大打出手,生受对方一掌,不知对方用了何种法门,这道掌劲直到现在依旧残存在自己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荼毒着自己的身心。 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他仍要裹着厚厚的棉衣,即使如此仍然如同置身冰窖,那是一股彻骨奇寒,使他日夜煎熬,他感到自己没有用,气力比不过普通人,他甚至有几次想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但他又奇迹般地坚持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想着如何得道高升,有人会买这些破画吗?”一道声音蓦地响起。 “客官说笑了,各花入各眼,自然还是有懂得欣赏的雅士的。”寒云以为来了生意,连忙放下手中掸子,就欲招呼客人,抬头看到对方的模样他顿时愣住了。 只见为首之人是一名彪形大汉,此刻正拿着一副画卷肆意翻看,在他身边还有两名小喽,皆是不怀好意地望着他。 寒云在这里摆摊日久,自然识得此人,他们便是这里的‘守护者’,只是平日里没有交集,眼看他们找上自己,不禁暗呼不妙。 “你的意思是本座并非雅士?”彪形大汉听闻寒云的话顿时脸色阴了下来。 “岂敢,岂敢呢!在下绝无此意。”寒云连忙致歉。 “本座知道你别无他意,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是,是!壮士教训的是。”寒云一脸赔笑。 “你初来乍到的时候,我们可没少照拂你,现在你有生意了,是否应该表示一下。” “壮士,非我不肯出钱,实在是我恶疾缠身,平日里的微薄收入还不够买药,你就看在我初入尘世不易的份上……”寒云一脸难为之色,他甚至拉开胸襟将胸口那道充满阴煞之气的掌印给对方看。 “行了,行了!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即使你明日就要入土,这个钱都要交。”彪形大汉不容置辩说道。 “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寒云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得商量!”彪形大汉恶狠狠地将画卷掷在地上,直看得寒云一阵心痛。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喽在他耳畔附耳几句,彪形大汉听了目现奇色。 “听说你之前还是一名凝气期高手,哎呦,我好怕呀!我怕你杀了我,我好怕呀!”彪形大汉和他的两名小弟皆是捧腹大笑。 “你打我呀,打我呀!”他边说边拍打 着自己坚实的胸膛。 寒云脸色苍白,自从他被鬼见愁重创后,丹田就似干涸了一般,难以提起一丝元气,现在他就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更妄谈对付眼前这三名壮汉了,望着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子,他不禁一阵叹息。 ‘时不利我,奈何!奈何?’ “看!他似乎生气了。” “就算他想对我们出手,也是有心无力!” “废物!整条金平街都是我铁骨门的地盘,你居然敢带头挑刺,今日交不上保护费,要你的命!”彪形大汉将寒云打翻踩在脚下。 “我这条命,早就废了。你们想要拿去便是!”寒云淬地一口血水,浑然无惧。 “你居然敢威胁本座,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彪形大汉恶狠狠地一脚踩在他脸上。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敢于向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铁骨门势大,势力范围遍布各行各业,他们在此谋生多半没有任何背景,自然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看什么看,铁骨门执法,没有见过吗?”彪形大汉暴喝一声,喝退了围观的人群,对于这些大家似乎习以为常,很快就埋头忙自己手里的活计了。 “老大,这小子似乎真的没有油水。”一名喽找到了寒云的钱袋,抖了半天却也只抖出数个铜板。 “怎么办?” “雁过拔毛,还能怎么办?没有人能够在我铁骨门的地盘上不交赋税,这些画全部收起来,虽然破了些,但是贴在墙壁上看了都赏心悦目!”彪形大汉狂笑道。 “壮士,这可是我唯一的生财之路,给留条活路吧!” “留条活路,可以呀!你在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把画还给你!” 周围很多人向这面投来怨恨的目光,但迫于铁骨门淫威,他们皆是敢怒不敢言。 “钻呀!”彪形大汉叉开双腿,仰天狂笑。 在现实面前,寒云最终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他矮下身子,就欲做出下一步动作。 “不可,简直欺人太甚!”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彪形大汉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胯下便被踢了一脚。 “啊!”彪形大汉双手紧捂下体,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老大!你怎么样?” “是谁?站出来。” 两名喽架住老大,皆是如临大敌,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自始至终他们竟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寒云环伺四周,也是大惑不解,他实在想不出谁胆敢在铁骨门的地盘上动手。 “不用找了,是我!”南剑天自暗中走出,引来周围人的围观,暗忖:这次只怕铁骨门踢到铁板上了! “是你!”寒云目现激动之色,但很快又再次消沉下去。 “班主!”南剑天快步向前,将寒云扶起。 “我早已不是你的班主,你又何必如此!” “授艺之恩,当如受身父母,你往日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还历历在目,感念在心!”南剑天单膝跪地说道。 “即使如此,那又如何?能够改变结局吗?”寒云目中尽显沧桑。 “我们已经改变了,不是吗?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我们经过此番磨难,经历沉沦,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南剑天意味深长道。 “你的气息……短短时间未见,你竟成长到了此番境地,果然很好!如此我便安心了!”寒云眼中的惊喜很快被欣慰所取代。 “这都应该感谢老师!”南剑天深深地凝望寒云。 “小子,你当我们是空气,竟胆敢偷袭本座。”彪 形大汉勉强起身怒气冲冲说道。 他抬手就欲一把揪起南剑天,但下一刻他却对上了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在南剑天目光的审视下,他不由地心中一阵没底。 “你,你想怎样?” “现在立刻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果。”南剑天眼中不包含任何人类的目光。 “你……你敢……” 彪形大汉话到嘴边,腹间便被踹了一脚,只觉就像撞击在山岳上,惨哼一声向后倒跌而去。 “你……算你有种!开罪了铁骨门,就等着受死吧!我们走。”彪形大汉知道不是对手,骂骂咧咧地挣扎起身就欲离开此处。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你是铁骨门的人?”南剑天气息凌厉,步步紧逼而来。 “怎么,你怕了?现在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叫我一百声‘爷爷’,本座便饶恕你!” ‘原来此人也慑于铁骨门淫威!’众人皆是面露无奈之色。 “本来你可以保住手臂,但因为你方才的一句话,你将失去它!” “不可!”寒云意识到南剑天将会做什么,就欲阻止,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唰’ 一道银华闪过,南剑天挥剑将彪形大汉右臂齐根斩断,一时间,血色如瀑。 “你……”彪形大汉身形跌撞后退,手捂创口,鲜血在五指间涌出,他望着地面上的断臂头脑一片空白,好像并没有想到眼前之人胆敢对自己下杀手。 “有种便留下名号!”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剑天!”南剑天大义凛然。 人群中,都是饱受铁骨门荼毒之辈,终于有人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忍不住叫‘好’起来,这对于他们而言就像一场久违的胜利。 “你给我等着,还有你们!”彪形大汉恶狠狠地盯着南剑天,最后还不忘胁迫众人。 “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要等我改变主意!”南剑天双目充血。 两名小喽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停留,听闻南剑天的话如获大释,连忙搀起老大狼狈逃窜。 “从今天起,金平街由我天门守护,我天门维护正道,以身作则,并且不向大家索要任何回报!如果铁骨门再敢来此滋事,我们便打回去。”南剑天朗声道。 “铁骨门作恶多端,早该有此报!” “感谢天门!” “感谢少侠!”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许久未见,你变得成熟多了。”寒云欣慰说道。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只怕铁骨门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寒云不无担忧道。 “他们没有报复的机会!” “现在我只是一个废人,留下来只会拖累你,我想我不适合这里,是时候去往别处了!”寒云有意望了一眼脚下破碎的画卷。 “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往何处?” “随遇而安吧!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寒云感慨道。 “天门如何?虽然现在的天门势力单薄但凝聚了一帮有志之士,未来可期。”见寒云还想说什么,南剑天却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这段时间您受苦了,想必你已经看到了,这世间的模样,如果我们不来改变规则,就会有更多人受其压迫,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同行人。不论以后如何,让我来照顾您,天门更需要您!”他发出了最诚挚的邀请。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好!我期待着。”寒云哽咽住了,他没有再拒绝,只是沉重地点点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直捣巢穴 “你这是何故?”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干瘦的老者,此刻望着彪形大汉破败的身体不禁疑问道。 “古长老,还请你为我做主呀!”彪形大汉跪在地上大诉苦衷。 那名被唤做‘古长老’的老者正是铁骨门的一名内门长老,名唤古破风,目前正处于结丹中期的修为。 “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古破风显得震怒异常。 “回长老,乃是一名自称是‘天门’的小子。”彪形大汉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全然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天门?本座倒是略有耳闻,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把手伸到了我铁骨门的地盘上。难道你没有向他表明身份?” “属下就是表明了身份,才被斩断一臂,说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我铁骨门的人踏入金平街,不然便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彪形大汉一番添油加醋。 “简直是狂妄!我铁骨门立派已久,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古长老,你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呀!” “开罪我铁骨门,此人断不可留,不然的话,其他势力看在眼里都以为我铁骨门软弱可欺!”古破风似乎决定了什么。 “谢古长老主持公道!”彪形大汉一阵感激涕零,暗想如果将那人擒获势必将他剥皮抽筋,一雪心头之恨! “你这个蠢材,被人跟了尾巴还不知道。”古破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怒不可遏。 彪形大汉呆坐在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给我出来!”古破风暴喝一声,手臂暴涨,骨手抓向了暗处。 暗自那人则是迅疾地挥出一剑,催剑将骨爪荡开。 古破风一击失手并未再次追击,反而静待暗中神秘人出来。 “古长老果然够警觉!这样都被你发现了。”暗中,不急不缓地走出一名少年,来者正是南剑天。 为了永绝后患,他一路尾随彪形大汉三人至此,但见这里守卫森严,想必应该是铁骨门的一处分舵,当下竟起了将这群枭首一窝端的念头。 见分舵突然闯入陌生人,十余名铁骨门弟子皆是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尤其是当彪形大汉三人看清南剑天的容貌更是如遭蛇蝎,脸色吓得铁青。 “早就知道你们图谋报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南剑天恶狠狠地望了彪形大汉一眼,对方顿时吓得魂魄出窍,有意向古破风身边靠近。 “古长老,就是此人……就是此人蔑视我铁骨门,快杀了他!” 彪形大汉屁滚尿流。 “简直是丢人现眼,有本座在这里,你慌什么?”古破风怒不可遏,挥袖打出一道劲风将彪形大汉打翻在地。 “有些人就是如此碍眼,倒是你,只身前往我铁骨门分舵,你对自己似乎很有信心。”古破风打趣地望着南剑天。 竟然是结丹中期高手?南剑天感受到古破风身上强横的气息不禁暗惊于心,先前他已经挑了铁骨门一间分舵,白骨长老充其量也仅是结丹初期,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一名结丹中期高手,虽然两者仅有一个小境界之差,却有着云泥之别。 虽然自己如今也晋升到了凝气后期,但真正对敌 起来,仍无必胜把握。现在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虱子多了不压身,我一路走来和铁骨门积累下累累血债,而你铁骨门发展至今也是到了世人皆厌的地步,凡是心中还有一丝正义之心,都会人人得而诛之!” “好一句人人得而诛之!现在你还是好好担忧你自己吧!你不过是凝气期,任你如何自负,都无法改变大势!” “如果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勇于站出来,就真的无法改变了,大势往往都是从一个不起眼的人开始改变!” “哦?你确信自己是那个人,你不怕粉身碎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然大物!”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虽然本座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你很快就会后悔!” 古破风杀机陡现,单臂暴涨骨手如云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南剑天顿时骇然,同样是结丹期高手,眼前的古破风比白骨长老强出何止一星半点! 眼见对方骨手如云向自己罩下,不及多想,当下全力 催动踏风靴准备溜之大吉。 就在这时他才致命的发现自己身形被笼罩在掌风之下寸步难行,不禁震惊当场,一掌之威已是如厮!让人难生反抗之心。 在吞噬了骨丹之后,南剑天将其法门融入自身,对《白骨**》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紧要关头他索性运转铁骨功,一道晶莹骨臂擎天而起,迎向古破风的云掌。 “白骨功,你竟习得本门秘法?南剑天,你带给本座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但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说话间,双掌已交锋在一起。 “嘭” 仿佛山岳撞击在一起,四周乱流丛生,将分舵内的一切席卷得一片狼藉。 数人躲闪不及被卷中,狠狠地撞击在石壁上,皆是吐血连连。 南剑天和古破风二人也是一触即分,古破风在原地纹丝未动! 古破风擎天骨臂横扫当空,南剑天惨哼一声被余劲反震得身形暴退,白骨手裂痕密布,竟有崩溃迹象。一招二人高下立断! 毕竟境界不足,就算同样是修炼了《白骨**》,交手的瞬间便被压制,结丹中期高手的确令人难以抗衡。 除非?南剑天目中狡光闪现,如果想要取胜,必须在他疏于防范之时突然施展那一招,只有在五步以内突施杀手方能奏效。 眼见古破风再次催掌攻伐而来,威势惊人的样子,南剑天不敢轻缨其锋,催动踏风靴脚下一滑就此消失当地。 白骨掌一拍落空,在地面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掌印,土层深度下沉,南剑天仅仅被流风卷中,亦被震得气血翻腾,更加不敢多留全速催动身法,在铁骨门子弟之中游离。 古破风见此,唯恐伤及门人,方才罢手。在场之中除了古破风身为结丹期高手,其他人几乎不是他一合之将,南剑天一边躲避古破风的追杀,一边猎杀铁骨门弟子,短短时间便有数人被他斩杀。 “该死!”古破风右掌连拍,拍出数道爪影径直掏向他后心。 南剑天听闻身后响起‘呜呜’鬼咽便察觉不对,他揪住一名铁骨门弟子便丢向身后。 “啊!”那名铁骨门弟子身中三道鬼爪,皆是要害部位,顿时身中剧毒,口吐白沫,其人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果然是邪魔外道!”南剑天如法炮制,连番避开了古破风的追击。 “不要阻碍本座!” 眼见缠斗良久居然没能拿下一个凝气期武者,古破风脸面不禁有些挂不住了,更是由心生出一股戾气,挥动鬼爪将一名阻挡在前的一名铁骨门弟子撕杀当场,虚空中血雨翻腾。 其他铁骨门中人见此皆是骇然,没想到古破风居然出手击杀同门中人,全部有意退而远避,避开二人的战圈,以免遭受杀身之祸。 “看你能躲到哪里?” 古破风将心一横,伴随全身气息外释,竟将自己的本命骨丹逼迫而出,撕破虚空,连带破风声向南剑天眉心洞杀而来。 “好家伙!这个老家伙看来是真的动怒了,竟想以骨丹袭杀本少!”南剑天见识过骨丹的坚韧,元丹汇聚了修行者毕生精华所在,就算是高阶法器都难以破开,仓促之下自然无力招架。 南剑天身形如流风,刁钻地在数名铁骨门弟子身侧穿过。铁骨门子弟见骨丹声势浩大,皆是避之唯恐不及。 “砰!” 就在其中一人以为自己已经避开时,未成想南剑天在身后轻飘飘拍出一掌,推着他迎向了骨丹。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那名青年被精准地洞穿了眉心,其人身形在原地一滞,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至死他犹不相信自己竟被崇敬的内门长老杀死。 下一瞬,他的身体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声息了无! 骨丹洞杀了一名青年后,其势不改,连带呜呜风声袭向身后的一名炼气期高手。他虽动作敏捷,避开了要害,但仍被击中肩部,被洞穿出一只拳头大小的血洞,失去了战力! “今日若不杀你,难消本座心头之恨!”古破风怒吼连连,身形一个虚晃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现在南剑天背后,五指如钩,径直向他后心掏去。 眼见古破风就要得逞,蓦地,一道白芒向他枭首而来。 “什么东西?”古破风心下一惊,抬臂打向白芒。 “嘭” 一阵剧烈的交锋后,古破风身形暴退,右臂被震得一阵发麻,面带惊骇之色。藉此间隙,他看清了白芒的真面目,那是一柄通体雪白的虎刀,刀锋吐露寸芒,杀意凌然,正是八件佛门至宝之一的白虎刀。 白虎刀当空悬浮,其下白虎法奔腾而出,飞扬跋扈,徒手开山裂石。 “这些法器还不算太弱,留下给本座做嫁衣吧!” 古破风自视甚高,眼见白虎法相直奔自己,他右手暴涨,抓住一名小喽挡在身前,其人则是乘机避向一旁。 白虎法相一爪之威足矣撕裂磐石,在对方惊惧的眼神中,小喽被撕杀当场。 白虎王大逞凶威,连续撕杀数人。 就在这电光之间,骨丹横空而至,化为一只奇点在白虎法相眉心穿过,留下一只诡秘的血洞,离奇的是血洞内并没有鲜血流出,白虎法相身形一僵,发出一声不甘地悲鸣当空陨落。 眼见白虎刀向自己迎顶劈落,古破风神念一动,骨丹仿佛长了眼睛,瞬息便到了近前,生猛地撞击在刀身上。 “嗡!”白虎刀发出刺耳的吟鸣,而后斜飞开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后手 “给我回来!”古破风自视甚高,大喝一声骨爪暴涨,将白虎刀夺取在手。白虎刀不甘地左冲右突,但奈何古破风境界高深,堪堪将其压制下来。 见此,南剑天眼中狡光一闪而逝,他极为配合地做出震惊之色,似乎还不敢相信宝刀被夺。 “你……”南剑天一脸不敢置信。 “很意外是吗?本座还有更多惊喜带给你!”古破风收伏白虎刀,见它威力不凡的样子当下就想验证它的威力,他分出一半元力压制器灵,而后勉强催动白虎刀攻伐而来。 古破风虽然刚刚收伏白虎刀,但此刻宝刀经他使出却是另一番威势。 只见白虎刀前凝聚出数尺有余的刀芒,犀利无匹,连带无尽凶威向南剑天绞杀而来。 在这阵势不可挡的刀芒下,数根支撑房顶重量的木柱被一刀斩断,有些角落已经在塌方,整座分舵堂口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果然,还是境界不足,结丹期高手催动白虎刀威力平增数倍,而且他还没有出全力!” 南剑天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眼见古破风催刀杀来,南剑天不退反进,暗中他勾动了白虎刀,霎时刀身巨颤,几乎就要脱离古破风的掌控斜飞出去,但是最后仍旧被他压制了下来。 南剑天则乘机身形突进,挥掌抓向了刀身。 “想夺刀,简直不自量力!”古破风一边控制住白虎刀,一面催掌向眼前的小子立掌劈下,瞬间二人便近身缠斗一起,自始至终南剑天都被压制,很快被逼到了大殿的角落,而伴随二人相距拉近,他几乎可以看清古破风脸庞的瑕疵。 而南剑天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五步之内,猝起发难! “就是现在!”南剑天单手一扬,在灵兽袋中飞出一窝蜂毒物,打向古破风面门。 仓促中,古破风只看到那团毒物陡然散开,化为十二尾蜈蚣分成上中下三路向他席卷而来。 十二尾蜈蚣一个个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尤其是嘴前的一副黑色的钳子,更显凶恶,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和灵丹灵药的进补,它们都生长迅速,身形相较刚刚收服之时长大了足足一倍。 如此之近的距离留给古破风反应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以白虎刀格挡开了数条蜈蚣,左掌连拍将三条蜈蚣震飞而出,但仍旧有四五条蜈蚣越过了防线,如同跗骨之蛆般叮咬在古破风身上。 两条尺余蜈蚣咬在其胸前和肋下,举起凶恶的钳子撕扯他身上的血肉,咬出数只阴森血洞。古破风也是狠人,挥掌就拍向自己胸前,想将两条蜈蚣震毙,但毒物外壳坚硬异常,在生受一击后并没有因此受阻,反而扭曲着身体就欲钻进他的胸腔。 最为致命的是另外两条蜈蚣闪电般附着在古破风脸上,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其中一条蜈蚣举起铁钳径直咬在古破风脸庞,齿间蕴含的毒液瞬间便腐蚀了大片血肉,化为脓血流落下来,森然颊骨暴露在外。 另外一条蜈蚣则是牢牢地叮咬在古破风左眼,他虽催掌想将毒物毙杀,却碍于处在要害地带而不敢妄动。但那条蜈蚣似乎并没有顾忌,举起凶恶的钳子径直将古破风眼球掏了出来。 “啊!”古破风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忍痛一把将蜈蚣揪出掷飞出去。 半空中,那条蜈蚣抱着眼球,毫不迟疑地将那只眼球吞噬了下去。 “孽畜!”古破风看的其眦欲裂,眼洞内流出的血污遍布左脸。 “南剑天,本座让你纳命来偿还!”古破风几乎陷入癫狂,没想到今日一时大意竟在阴沟里翻船。 然而他运功之下方才发现体内的异常。 蜈蚣蕴含的剧毒迅速涌上天顶,令他整个脸庞都变得乌黑。 古破风只觉眼前发黑,他甚至看不清南剑天的相貌,脚下一个虚浮险未跪倒在地。 他方才运功,毒气就顺着全身经脉迅速侵入丹田,如果丹田被毁,他整个人的功力也就废了,吓 得他连忙停止了运功。 古破风只觉眼前一花,隐约中只见一道人影向自己飞扑而来,他脸色铁青,拼尽全身气力将掌中的白虎刀打出,白虎刀化为一道白色厉芒‘呜呜’地袭向那道身影。 就算古破风身中剧毒,但他仍可凭感知对敌。 但是此刻他身中剧毒,无疑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白虎刀一剑便洞穿了那道向他直扑而来的‘影子’,其势不改,将一根粗大的石柱轰击的崩塌一方。 “不好!”就在白虎刀落空的一瞬,古破风便意识到不妙,他本能地向一侧平移而去。现在他身中剧毒动作也落下不少。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他身后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拦腰斩去。 古破风只觉腰间一凉,接着下半身便失去了直觉,接着一股催人欲绝的痛感席卷而来。 古破风被当场腰斩,上半身拖着残破的五脏六腑在地面上爬行,目中笼罩血光。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古破风吐出一口黑血,气息微弱。 虚空中,那枚威势骇人的骨丹失去了他神念的催动也恢复了平静,当空悬浮,流转不息! “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南剑天一剑插入古破风后脑。 他脑袋一沉,整个人生机尽逝,他瞪大了双眼,至死犹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名凝气期小子手中。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在一个角落里,彪形大汉眼见古破风长老被杀早已吓破了胆。 在他眼中结丹期是神,而今神也陨落了,他心中的信念无情崩塌! 南剑天将宝剑架在他的脖颈间,目中没有一丝感情。 “若我不杀你,谁又知道会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念及于此,南剑天果断地挥下屠刀! 很快,南剑天将十二尾蜈蚣收回灵兽袋,并投放了大量的灵草喂养这些毒物,虽然他第一次让十二尾蜈蚣参与到战斗中,但是却取得了出人预料的战绩。 接着,南剑天迅速打扫了战场,将战利品一股脑地收入图腾之罐空间。 硕大的分舵殿堂之内,地面上仿佛沸腾了,突兀地钻出无数晶莹剔透而黝黑邪恶的触手,密密麻麻,纷乱如织,将场中的每一具尸骸层层包裹。 这些触手仿佛有生命和灵智,一簇簇地钻入其丹田部位,疯狂地吞噬他们的生命本源,有的则就像魔手一般笼罩了遗骸的头部,将死者整个人原地提起,无数的幼小触手则乘机在他全身七窍和毛孔中入侵进去,将遗骸最后的潜力压榨一空。 “砰砰砰” 一具具遗骸被剥夺了因果、轮回与‘人格’,被吞噬了全身的血气和生命力,化为一张张人皮飘落在地。 “果然!菩提树验证了那句话‘至圣,则至魔’,要想成就圣人之境,必先坠入无边魔道,在菩提树上我看到了佛与魔共存!” “佛魔共存!”南剑天轻轻念道。 他回想着《金刚诀》第三层的要义,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如同拨云见日般看到了曙光。 天门府邸。 寒云与三名好徒儿相聚自是免不了把酒言欢,与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四人一起畅所欲言直到深夜。 寒云将一碗烈酒一仰而尽,回想着往日的辛酸苦辣,不禁一阵悲怆,血泪往心里咽,眼角更是湿润了。 “见你们都成长了起来,我感到十分欣慰!”寒云有感而发,再次将碗中烈酒‘咕噜’‘咕噜’地饮尽,却因为喝的太快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他身中毒掌,每日受尽煎熬,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见此,南剑天、程刚和陈圆圆三人面面相觑,皆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时日以来,寒云每日都要饮用烈酒来驱除体内寒气,来减少肉身的煎熬,他的酒量并不算太差,兴许是今日太过尽兴,所以竟早早醉去。 很快,他便被护卫搀扶下去回厢房休息了。 夜幕下,三 个年轻人却久久无法释怀,全都神情凝重。 “是我,拖累了他!”南剑天自责道。 “这并不是你的错,世道如此,我们只是规则的受害者!”程刚有感而发。 “还好我们已早早看清了现实,不会与世俗同流合污,我们建立天门的宗旨就是锄强扶弱!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他们都将成为支撑我们的力量。”陈圆圆信心满满道。 “眼下我们虽然助他摆脱了世俗困扰,但当务之急是寻找良医,帮他摆脱病痛折磨,看他每日身心遭受摧残,我便一日无法原谅自己!”南剑天意指寒云,话止于此,他一脸愧疚之色。 “我们必定会动用门派全部的力量,来寻找解救之法。”程刚说道。 天空中乌云密布风雨交加,陡然电闪雷鸣,随后大雨倾盆直下,瞬间街道上已是积水成河。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此时,谢家大院: 谢源手持杀戮之剑傲立于风雨之中,全身涌现无匹的杀伐之气,甚至冰冷的雨水都为之避让。 就在一月前,他苦练而不得要领,苦苦无法破境,他遭受了少有的瓶颈,这对于一个绝世天才而言是一种屈辱。 就在他几乎丧失信心之时,也是在同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块血字天书从天而降,上面记载的是一个逆天成圣的屠魔之路《大杀戮术》。 魔卷所书字字泣血,字字珠玑! 《大杀戮术》讲求绝情、绝欲、绝亲、绝己,心中唯有一人一剑,屠戮天下。 杀戮天君便是依靠大杀戮术,成为傲视三界的天君,这早已成为一段神话。 《大杀戮术》的出现使谢源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明灯,他就像看到了神明的指引,他仅仅只看了一眼便视为圣典,他认为这是自己的机缘到了,而就在今夜,他决定实施自己的杀戮计划。 “源儿,天下这么大雨,为何呆立于此,莫要淋坏了身子,快随为父回房去!”谢父手持花伞走来,为儿子遮挡风雨,眼中尽是爱怜之色。 谢源缓缓抬起头,谢父却看到一双噬血的眼神,他心中不禁一惊:“源儿,你怎会变成这样……” 谢源目现凶光,陡然提起杀戮之剑将谢父一剑穿心。 “源儿,你……你勿入魔道,快回头是岸!”谢父难以置信自己的亲生骨肉竟向自己痛下毒手。 “我曾得到一部《大杀戮术》,要想成就杀戮之道,必须斩断情丝,所以你去死吧!”谢源缓缓拔剑而出,他面露残酷之色,似乎非常享受杀人的过程。 谢父惨叫一声,倒地毙命,花伞脱手而出。 谢源在父亲遗体上跨过,堂口处谢母迎面走来,谢源身化黑风一晃而过,谢母被大卸八块当场死于非命。 接着,谢源大开杀戒,无论是白发苍苍的祖父还是婢女下人,都一个个倒在他的脚下,尸横遍地, 血流成河。 最后他将杀戮之剑架在了晚妹纤细的脖颈间。 “哥哥,不要这样,我害怕。”谢妹早已泪流满面,眼中尽是祈求之色。 谢源不禁心中一软,但最终狠下心来,手起剑落谢妹被割断脖颈香消玉殒。滚热的血浆溅在脸庞,平增其狰狞可怕。 “就让杀戮从这里开始吧!”谢源手提血剑走出门来。 此时,虚空中大雨倾盆直下,院内已是血流成河。 这一夜,谢源开始了无休止的杀戮 ,以鲜血淬炼剑法,以死亡凝聚杀意,在杀戮中不断变强。 左邻右舍,接着是前村后殿,直至将整座谢家村屠戮一空,鸡犬不留,村内无一活口,村前血河漂橹。 谢源杀气腾腾,雨水不断冲涮杀戮之剑,无尽的瓢泼大雨也无法洗清剑身的血迹,接着,他独自一人向雨雾中走去。 此时夜已更深,天弓学院笼罩在夜暮之下,一片寂静祥和,却又暗藏杀机。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杀戮之子 杀戮之子将谢家村包括族人在内屠戮一空。第二天,消息火速传开,官方对谢源下达通缉令。 谢源杀戮成性,连亲生父母都未放过,简直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 当日,天弓学院下达追杀令,并将击杀谢源列为绝品任务,若有击杀者,赏灵器一件,金币百万。谢源既能将谢家村屠戮一空,想必杀戮之道有成,谁敢只身犯险找这尊杀神的不快。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认为实力了得者皆是跃跃欲试。 此时,夜色已深,更夫打着纸糊的灯笼,敲响木棒沿着街道巡逻,一边大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炉,天干物燥……” 突然,一道身影形同鬼魅与他擦肩而过,持剑横身拦住他的去路。来者正是杀戮之子谢源。 “你到底是人是鬼?”更夫战栗不止。 “是人,也是鬼?今晚,这座镇上的人都得死,能成为我剑下第一个亡魂,你应该感到荣幸,让杀戮 从这里开始。”谢源举剑对更夫迎头斩下。 突然,一道璀璨银华破空而来,格挡住他下落的剑势。 谢源被余劲反震得身形连连倒退,只觉得腹间气血翻腾。 此时,竟是南剑天及时赶到,身形所过将宝剑招取在手。 “南剑天,竟然是你?”谢源大惊失色。 自天门一别时,南剑天还尚无根基,现在竟已经成为凝气期高手,可谓精进神速。 “谢源,有幸我们再次相见,只是不该在这种场合下。”南剑天冷声道。 “你竟能迅速崛起?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凭借这些你值得做我的对手,我说过,我们之间会有一战的!”谢源道。 “在你眼中,只有杀戮与胜负吗?” “你既出身天南,为何不远万里来到帝都,你拜入天道门门下,到底有何阴谋?” “你不也是身在帝都吗,如此说来,我反倒想问你有何阴谋?”南剑天不动声色说道。 “小小天道门还入不得我法眼,我只是奉恩师之命前往天南。恩师预言,我将会在天道门遇到今生命中注定的对手,很不幸我遭遇了你。” 恩师?此人奉行杀戮之道,其师必定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南剑天暗忖。 “谢源,你入魔已深,还不快回头是岸。”南剑天剑锋直指对方,场中空气有些凝滞。 “南剑天,我不知你何德何能,竟能成为我命中注定的克星。现在,我就以新练就的杀戮之道送你上路。” 谢源拔剑而出,舞动风云,杀戮之剑方出,顿时血腥、暴戾、凶残的负面气息一涌而出,笼罩四方。漫天剑影皆是杀戮剑意,万千剑影一齐绞杀而来。 杀戮剑意是在不断的杀戮中淬练剑法,从而变强,因此杀的人越多,成就的剑法造诣越高深莫测。 “杀戮之道本就是邪魔外道,现在本少就用正道秘典破你杀戮剑道不败的神话。” 南剑天全力催动踏风靴,在刀光剑影中游离,一时间除象跌生。 但对方却难以伤及其分毫,他总能在生死关头避开剑锋。 “南剑天,杀戮剑道之下绝无生还,你也不会例外。”谢源将杀戮 之剑催发到极致,杀戮剑气如万马奔腾。仿佛置身于杀天灭地的古战场,横扫所过摧毁一切,让人难生抵抗之心。 一个念头盅惑在心头,臣服,引颈待戮! 谢源竟将杀戮剑道淬炼到盅惑心志之境。南剑天神念一动,伏魔杖当空祭出,佛光浩浩将他心头杂念一扫而空,护体神光将杀戮剑气横阻于外,风雨不动,天塌不惊! 杀戮剑气撞于钟罩之上一触即溃,见状,谢源不禁骇然失色。 “你的杀戮剑道我见识过了,不过尔尔,现在来领教本少的‘无’之剑道!” “无?”谢源神情诧异,就在这里,南剑天已近身缠斗过来。 他身形缥缈,随手划出一剑,随意而洒脱,没有一丝元力波动,火麟剑蕴含的炽盛火元力也被刻意隐藏起来。 朴实无华的一剑斩碎了四周环伺的万千幻象,将一道道恶念斜劈开来。 一切凭心而发,剑意由心而生,斩敌一念之间! 他的剑法似乎毫无章法,却又循序渐进,攻如林,急如火! 无招胜有招,这便是剑魔独孤求败剑法的至高奥义! 他甚至闭了双眼,让剑意随心而动,由心而发。 南剑天心念一动,火麟剑反射皓月寒光,剑势竟后发先至。 ‘嗤啦’ 他斩碎了谢源的白色长袍,他仿佛沉浸在一片神奇的领域,对一切未尽可知,而谢源却被逼得一阵手忙脚乱,连连倒退,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从容。 南剑天仿佛猛虎下山,看似不带一丝涟漪却招招致命。 他就像一个翩然诗人,纵情书写内心的篇章,每一次剑锋的落定都像一个符号,灵动而缥缈,颇富意境! 随心而发地挥洒着自己的心境,勾勒着自己内心的诗情画意! 剑气交舞,在轻灵中又杀意无限。 南剑天挥洒自如,重复中带有变化,看他舞剑有一种温润的美感,每一次招式的改变都像诗情回旋,引人入胜。 无尽银华点亮夜幕,似乎看到了春的惊艳,夏的浮光掠影,秋天黄昏的乐章,以及风花雪月的冬季。 一瞬间,一切又都消散如云烟,变得不可捉摸! 南剑天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敌人,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就像一个多情的诗人,多愁善感,一招一式皆富情感流动其中。 “人间界不可能诞生这种剑法。”谢源被打破了剑势节奏,仿佛无可自拔地陷入了怪潭,苦苦无法挣脱,他感到自己的剑道都受到了影响。 “人间界原本是没有这种剑法,因为我已经将他融入了自己的意境之中,他是有生命的‘剑法’,他只为我而存在!” “荒谬,我不相信!”谢源被逼的连连倒退,脸庞被剑气刮中,留下殷红血迹,披散着头发显得狼狈异常。 “这是你逼我的!” 谢源暴喝如雷,掌中杀戮之剑冲天而起,化为一柄数丈的擎天巨剑,周围剑气如海纳百川与主剑融合,杀戮之剑气势再胜一筹,而后连带一道惊天流鸿切碎虚空,势不可挡地击碎了钟罩。 巨剑其势不改直取下界的南剑天。 “来得好!”南剑天催动伏魔杖当 即轰杀,两大至宝当空相交,一时间劲气纵横,石破天惊。 周围参天古树被狂暴的劲浪波及,被撕成碎片。 伏魔杖和杀戮之剑一正一邪,剧烈交锋,久久相持不下。 “南剑天,就算你威风无限,也不过是借助外力,而本座一人一剑纵横天下,屠戮苍生。我自横刀向天笑,屠尽天下万骨枯!试问天下谁人能及?”谢源目空一切。 “想你作恶多端,有何面目言勇?方才你简直一派胡言,屠戮苍生,拯救天下只是自圆其说。谢源,你已被人种下心魔,不断欺善扬恶制造血腥,就算有 朝一日你能成就道法,也定不得人心。” “你一个小辈,居然来教训我?你何尝会明白,杀戮,也是另一种拯救!”这一刻,谢源想到了被自己屠戮的族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曾一刻后悔过,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如此! 就在他失神之际,南剑天暗中念动金刚诀,掌势连拍一只‘’状佛号当空打出,化为一轮巨大的佛印金光大盛,向其当顶镇压 。 佛印所过谢源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当胸印中,其人跌落在地吐血连连。 “今天,我便为民除害,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亡灵索命!”南剑天催剑迎头斩下。 “难道命数如此,今日注定命丧他手?”谢源呆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南剑天,杀戮之子是我的,谁也动他不得!” 辰天凌空而至 ,横剑将南剑天斩下的宝剑荡开。 “辰天。竟然是你?”南剑天身势暴退,压住内心的惊骇勉强稳定身形。 乘此时机,谢源已连滚带爬狼狈逃窜。 场中,南剑天与辰天二人遥遥对立。 “辰天,为何阻我斩杀谢源,难道你也正邪不分?现在放走他,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辜惨死。”南剑天压住就要杀人的冲动。 “杀戮之子交由我便是,我一样能除魔卫道。南剑天你明白的,我身份卑微急于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偿还。南剑天,我不想欠你的。”说罢,辰天已催步火速向谢源消失的方向追去。 没想到辰天竟能迅速成长起来,只是他太过急功近利,且心智不坚,极易堕入魔道。当初我带他走向修行之路,不知是对是错?南剑天扪心自问。 ‘也许,杀戮之子今日本就命不该绝,无论如何谢源也是继承了杀戮天君的衣钵,是大气运的拥有者,岂会如此轻易地陨落了?’念及于此,南剑天内心稍安。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天道门便认准了我?看来,我和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年轻一辈都在迅速崛起,诸如凤凰女、战族、杜飞、辰天、杀戮之子谢源、东土大陆剑士浪翻云,集黑暗、光明于一身的圣女兰若,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接受了传承,正在迅速崛起。这注定是一个诸强争霸,强者林立的大时代!’ “这一天,我期待已久,征途,就从这里开始吧!”南剑天仰望无尽星河,豪情万丈。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初临奇士府 “奇士令牌我已拿到许久,也许是时候去一探究竟了!”南剑天望着手中那串金光灿灿的钥匙,突然心血来潮。 奇士府作为帝国的中坚力量,平日里鲜少参与到帝国的事务当中,只有少数几人在天弓学院身居要职,他们是帝国不可言喻的力量,却远离朝堂。 所以奇士府并没有想象中鼎盛,反而有几分门庭稀落,不胜凄凉的景象。 南剑天初临奇士府门口,并没有看到门卫的看守,不过细想之下也便释然,居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堪称不世出的奇才,又有谁胆敢在龙潭虎穴撒野。 有些过往的人见南剑天出现在这里皆是指手画脚,尤其是目睹他步入奇士府的那一刻更是炸开了锅,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南剑天踏着火红的枫叶前行,兴许是由于许久没有人打扫的缘故,落叶积蓄深厚,几乎淹没了他的靴子的鞋面,甚至空气中还有几分淡淡地腐朽的气息。 这里寂静的出奇,他踏着落英缤纷前行发出‘簌簌’声响清晰入耳,令他有几分难以适从,此处似乎已被世间遗忘。 “南小子,没想到你居然加入了奇士府,老夫来也!”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南剑天一阵哭笑不得,不用回看,他也猜想到了来者何人。 果然,一名身着邋遢的老者快步走来,颇为惊喜的样子,口中滔滔不绝。 “那日你几次三番向我打探关于奇士府的信息,没想到你小子竟是为了今日铺路,真有你的,居然也成为了奇士府的一员!” “改日,晚辈送你一身合适的衣袍。”南剑天答非所问。望着他浑身邋遢的样子,颇有几分忍俊不禁的神态。 闻言,无良老人先是一呆,但很快又被他玩世不恭的神情所取代。 “大可不必了,老朽我已经习惯了!这叫衣浊人品高,你懂什么?”无良老人似乎有意遮掩什么。 “既如此,随你便是!” “南小子,为何老夫我几次三番邀请你成为我的真传弟子你不答应,却偏偏在此刻成为了奇士府的一员,难不成你是觉得老夫真传弟子的身份比不过‘奇士’不成?”无良老人做出愠怒的样子,下巴的山羊胡一阵颤抖。 “晚辈绝无此意!既然前辈盛情难却,在下愿在必要时出手援助拓印堂,但凡差遣,必定万死不辞!” “如此,你是答应了!” 无良老人见南剑天没有反对,高兴的像个不老顽童。 “虽然我们并没有名义上的契约,但作为世外之人对本座来讲已经足够了,有你今日一句话我便知足了。走,我这便带你拜会奇士府的诸位前辈!” 随着不断的深入,院内深处出现了数道强大的气息,不时扫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好像在巡视自己的疆域。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但王者从来都是孤独的,本座真的怀疑他们是不是脑袋生锈了!所谓‘大能者’,就应该广泛参与到俗世之中,一味的避世反而是一种怯懦的表现。” 南剑天听着无良老人的见解,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这时,二人经过一处僻静的院落,院门前站着一名身材孱弱的青年男子,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满头银发,他就像一副山水画卷屹立在那里, 闻之而令人神伤。 “前辈,看他紧闭双眼的样子,难不成是睡着了?”南剑天奇声问道。 “也可以如此说,因为他陷入了自己的梦境中。”无良老人说道:“相传年轻时他与一个青楼女子相恋相杀,受伤颇深,以致他现在无法再相信身边的任何女人,他曾数度沉沦,却因祸得福,修成了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梦魇法则,凡是进入他一丈范围的敌人,都会陷入他的梦境,无可自拔,连本座都无法避免这种法则的干扰,这是一个极度危险之人。”他最后语气凝重地说。 能让无良老人说出‘极度危险’四字,可见银发男子的可怕。 “曾经有一名无知的奇士想要将他在梦魇中唤醒,结果双双陷入危境,帝国的高手因此全部出动都无法破解,好在银发男子这次的梦魇极其短暂,而且他也无意伤害此人,那名奇士在陷入了数月的沉睡后便醒来了,一切算是有惊无险!” “一个短暂的梦魇,竟然要数月时间?”南剑天压制住心惊。 “银发男子全部时间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在梦魇中渡过,他为了欺骗自己,为自己编制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他宁愿自己陷入最深的梦魇,也不愿醒来面对现实。” “那岂非不是自欺欺人!” “成人的世界你是不会懂得,有时候为了留住一个人,留住一份爱,哪怕是为了留住一个短暂而美好的瞬间,自欺欺人又有何妨!”话止于此,无良老人竟有无限感慨。 “前辈也有过深爱之人!” “往事不提也罢!”无良老人一声叹息。 “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痴情之人。”南剑天不禁想到了南宫婉,若真的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吗? “等你有了深爱之人,却无法与她长相厮守,你便会明白这份痛苦了!” “那他如何称谓?” “银发男子自来到奇士府,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平日里更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很不幸,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无良老人如实道。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不幸了!”南剑天似有所指。 “总之,在奇士府远离此人,绝无大错!”无良老人最后警醒。 “晚辈自当铭记在心。”南剑天最后深深地望了银发男子一眼,才徐徐走开了。 “只有在奇士府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你才明白什么叫‘奇闻轨事’。”无良老人自顾地卖弄着自己的见多识广。 南剑天左顾右盼,以惊奇地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对奇士府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致。 此时,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前杂草丛生,一名身材魁梧面相憨厚生长‘孩童’面孔的巨童正大块跺姬手中的鸡腿,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尤其是他看到南剑天和无良老人正向此处走来,还朝二人投来善意的微笑。 不知为何,当南剑天看到这抹微笑时,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样子,在‘巨童’天真无邪的面孔下,难保就是一个‘恶魔’的心灵。 他可不相信一个孩童能够进入奇士府,相反,能够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旷世奇才。 “这位是?”南剑天总觉得眼前的‘巨童’并不简单,不由得问道。 “还记得本座给你说过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越结丹期瓶颈,而有的人天生便是结丹期高手!” “前辈的意思是,眼前这名巨童,天生便是结丹期高手?”南剑天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错!” “那他也觉醒了自己的法则?” “也许有,也许还没有,他的出现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甚至圣皇都关注到了他,亲自接见,并探视了他的体质,却发现他的体质并无过人之处。” “普通体质,出生便是结丹期高手?果真是匪夷所思。” “也许他已经觉醒了自己的规则,你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吃东西吃鸡腿!”南剑天并不觉得可笑。 “不错!也许这便是他的规则,吃!他每日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吃,整个奇士府的物资供应一半都落入了他的肚子里,他生而有饥饿感,从没有吃饱过。所以,若说他真的觉醒了自己的规则,那便是吃吧!” 见南剑天一脸不解之色,无良老人继续说道:“整个人间界诞生了太多的不世奇才,他们觉醒的规则有些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就像眼前的巨童,他以普普通通的粮食为给养,现在已经突破到了金丹期!” “一个吃出来的金丹期高手!”南剑天嘴巴足矣塞下一颗鸡蛋。 “这份成就足矣令一些门派宗主汗颜,年轻一代中的金丹期高手还寥寥无几,而巨童作为奇士府最年轻的一员,无疑是不可多得的一人。当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你进入奇士府,取代了他身为最年轻奇士的身份。” “如此说来,我那岂非不是最弱的一个!”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但是你不要气馁,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便可找到契机,破境成为结丹期甚至是金丹期高手!成就神通秘境对于绝大部分修行者而言都无疑是一道天蛰,需要巨大的机缘。” “晚辈受教了!”对于目前的状况南剑天也无可奈何,为今之计便是快马加鞭追赶。 “糟老头子,你又来了,好久不见!”巨童语不惊人死不休自始至终他都一脸无害地望着无良老人和南剑天二人。 更令人称奇的是无良老人并未因此动怒,只是佯做不悦之色。 “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简直反了你了!屁股又痒了?” ‘这小子被本座收拾几次了,被打了还不长记性,偏偏又十分抗打,目前估计只有六七岁的智商,所以本座都懒得与这个小辈计较。’无良老人附耳对南剑天说道。 “噢,原来如此!”南剑天做出明白之色。 “糟老头子,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无良老人见巨童在南剑天面前还一口一个‘糟老头子’,面子不禁有些挂不住了,气得下巴山羊胡微微翘起,一脸不忿地离开了。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奇士府,这段时间都没有人和我玩耍,有时间来找我玩,我把最好吃的鸡腿送给你!”说着,巨童就要把手中的鸡腿送给南剑天,却发现只剩下骨头了。 “噢,抱歉,被我吃完了,改天我送你一筐,大哥哥,记得来找我玩哦!” 身后不断传来巨童的声音,南剑天一溜烟似的走开了,他发觉来到奇士府最好是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语,如果被表象所迷惑,即使他有十条性命也要被折煞在此。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奇士府见闻 无良老人和南剑天正在自顾行走,突然右侧院落传来一阵呼喝,似乎有人在打斗,伴随着这些的进行,浩浩荡荡的元力波动向四周波及开来。 “前辈,这……”南剑天欲言又止。 “记住,你现在是在奇士府,这里汇聚了天下奇人,所以你对于看到的一切都要习以为常,最重要的一点,在你还没有摸清这里的底细之前,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语,不要想着和任何人套近乎,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晚辈,记住了!”南剑天有种身在匪巢的感觉,偏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强大的出奇,而自己就是那只弱小的‘蟑螂’,出门都要挑日子,生怕被大人物挂上彩头。 ‘轰隆隆!’ 伴随院落内部的争斗,围墙开始无法承受其重,被浩荡的元力推倒在地,藉此间隙,南剑天不禁侧目瞄了过去,只见院落内部一名老妪和老叟争斗正酣。 “含笑半步癫、悲酥清风、醉红颜、海棠散、鹤顶红……”老叟一口气打出十余种剧毒,每一种都独步一方,霸道无匹。 “你有毒攻,我有灵药!”老妪更是毫不相让。 双手秀指如车轮般念动,一道道七彩香烟挥洒而出,所过之处氤氲遍地,整个院子都是遍体生香,令人闻上一口便浑身舒适,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哇!好香。”南剑天不禁深嗅一口,当他想起无良老人的教诲,连忙关闭了六识,大气都不敢出。 “一把大年纪了,半只脚踏进了棺材的人,还这般斗来斗去,不嫌累啊!你们这般肆无忌惮地破坏庭院,到时候帝国还要派人来修缮,你们简直就是在浪费帝国的俸禄。”无良老人袖袍一鼓,驱散了笼罩而来的香烟。 “要你管,你个老不死的!”老叟呛声道。 “老娘研制的解药遍布帝国的药行,不知救活了多少人?一年光卖药赚取的财富就足够养活整个奇士府,自然也包括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居然敢骂老娘我浪费帝国俸禄,我看你才是糟践帝国口粮。”老妪略微有些偻背,说起话来腰杆子都直起了几分。 “你们居然还强词夺理,在此气势凌人!”无良老人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南剑天见他吃瘪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在天弓学院无良老人如赤练横空,司空见惯,今日的情形可是并不多见。 “你一向都在天弓学院,今日来此作甚?” “本座的事情,也需要向你二人禀告吗?好徒儿,我们走!”无良老人故作高深的样子。 南剑天最后深深地望了老妪和老叟一眼,紧随而去。 而二人见了南剑天的样子,竟都无一例外地停下了打斗。 “此子虽然境界低了些,但根骨倒是奇佳,烛武,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没有?”那名媪妪老妇直呼其名讳道。 “自然是察觉了,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名被唤为烛武的老者问道。 “你不是想炼制五毒之首的断肠无忧吗?而我也正好要培育我的泣血海棠圣体,克制万毒,而现在我们都缺少一个强大的载体!” “你是想,以此子为引?” 烛武老人欲言又止。 “不错!” “万万不可!此子身为奇士,虽然是新晋奇士,但很 多双眼睛和势力都在盯着这面,如果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烛武老人显得比较理智说道。 “你这个死鬼,什么时候变得胆子只剩下芝麻般大小了,若不想老娘看不起你,你最好随我一道,不然就是不死不休!” “明明就是你的毒瘴之气先入侵到了我的院落,老朽我只是被迫防御!” 烛武老人小声嘟哝道。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饲养的毒物跑到老娘的闺房,我怎会冤冤相报。” “我……”烛武老人显得极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 媪妪老妇打断他的话,说道:“此事就此揭过,什么都比不过老娘的泣血海棠,如若研制成功你的毒攻在我面前就形同无物!” “那我就更不能帮助你了!” “除非是你不想炼制断肠无忧了!我们只是将那个小子劫来用上一用,又不会杀了他。大不了我们将他用完再完璧归赵,我就不信有谁敢拿老娘如何?”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确实可以试上一试!” 烛武老人似乎有些动心了。 南剑天跟随在无良老人身后颤巍而行,就像羊入狼穴。 一路上,他见识到了更多旷世奇才,有炼器奇才、有的具有感悟天地异能,有的可点石成金,有的不饮不食,却有着搬山填海伟力,枚不胜数。 在这里,南剑天算是开了眼见,整个人间界有多大,便诞生了多少法则,只是它的载体是人类,这些异能让他们万分强大,这是从诞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的。 就在这时,一阵宜人的酒香传来,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闻之如沐春风,似乎令人忘记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而无良老人早已是食指大动。 “这是酒香,闻之就令人感受到了精神和灵魂上的慰藉,奇士府居然还隐藏着酿酒高手。” 南剑天望着不远处的一片霞光静静发呆,他明白那是酒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酒香,就像早晨初升的太阳,闭上眼仿佛揉进了鼻息里,而后在血液里流淌,悄悄潜伏进心脉,似乎酒气融入了整个人之中,轻轻柔柔地便化为了灵魂的一部分。 那种感觉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你也懂酒?”无良老人见南剑天作出闭目享受之色,一脸怪异。 “每个有故事的人都挚爱着此物。”无良老人自顾地感慨道。 “如此酒香就像引人犯罪,本座都有些忍不住了!南小子,我现在要去拜会故友,你且在附近逛上一逛,待会本座自有办法寻到你!”说罢,无良老人已化为一道流风风驰电挚而去,眼见是进入了那座霞光笼罩的宅院。 见此,南剑天不禁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心道‘无良老人竟还是嗜酒如命之人’。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大半晌,有无良老人这个‘活宝’在身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南剑天自怀中拿出那把金钥匙,催步向前方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 院落内,铺满白黑相间的鹅卵石,还有青石拱桥,而在后院则有翠绿竹林,清风徐过,仿佛呢喃细语。 门前石阶上青苔斑驳,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硕大的院落红叶遍地,一片荒凉寂寞景象。 此处别院虽谈不上高雅,却是中 庸大方。 “这里倒真的不失为一处静心之所!”南剑天颇为赞赏,眉开眼笑,抬脚向前就欲打开房门。 突兀地,他心中被一种不安笼罩,他甚至感受到了脑后若有若无地呼吸声。 “谁?”南剑天回头看罢,心神巨颤,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而自己对于这些竟毫无察觉。 此刻,二老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剑天,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 在二人的瞩目下,南剑天内心不由得一凉。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的实力他是有目共睹,在二人腐朽的躯壳下却拥有移山填海的神力,他自是不会被二人‘糟粕’的表象所哄骗。 “不知二老来晚辈庭院所谓何事?”南剑天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你就是那名刚刚报道的奇士?” 烛武老人问道。 “正是晚辈!” “如此甚好,根骨奇佳呀!” 媪妪老妇目现精光,好像在欣赏一块隗宝。 “好什么?晚辈不知两位前辈的意思?” “没什么,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若两位前辈没有其他事情,晚辈先行告辞,我在外界还有其他要务,须得现在回去!”南剑天急于脱身,连忙开支,来到奇士府的那一刻他就似来到了充满危机的原始森林,有种想要逃离的错觉,尤其是眼前两位老人的不期而至,令他如临大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可以寻常人的思维评断。 “等等!”烛武老人粗暴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前辈这是何故?” “你不是刚刚来到奇士府,怎么就这样离开了?” “晚辈确实有要事在身,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既然来了,就想这样离开吗?” 媪妪老妇目露狡光。 “前辈此话何解?” “不久后你自会明白!” “前辈,我……”南剑天还想辩解什么,突然只见烛武老人大手一挥,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他仅仅吸入一口,便觉得全身筋骨酸软,丹田内力更是无法提起,接着,他全身一阵酥软,整个人向地面山倒去。 烛武老人快如闪电,将南剑天揽在手中。 南剑天意识逐渐消沉,隐约中还听到二者的对话。 “没想到此子戒心如此之强,若我再不动手恐怕几乎无法哄骗到他!” 烛武老人说道。 “定是无良老人那个老东西给他说了什么,你方才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看到我们的那一刻就像见到了瘟神,简直笑死老娘了!”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确定不会出差错。” “若真的有什么差池,还有我呢,大不了他死了老娘负责把他医活,你大可放心!” “我们须得赶快动手,不然被那个老头子发现了可就不妙了!” “言之有理!” …… 很快,南剑天的意识就陷入了消沉,对外界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烛武老人携起南剑天,二人很快破空而去,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大手一挥,结起了一道无形的结界,以防有人偷窥这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个杀人一个救人 此时,一处温馨尔雅的别院内,无良老人正和故友把酒言欢。 “来来来,尝尝我最近新酿制的醉红颜,看看是否适合老友的口味。”那名老者须发皆白,长长的胡须迎风飞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尽显慈祥;尤其是他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仿佛喝醉了一般,眼神中也有了几分醉态朦胧。 “能够第一个得尝酒道友的佳酿,乃是我的福分呐!”无良老人轻轻摇曳青瓷器皿中浅玫瑰色液汁,深嗅一口酒香,做出沉醉之色。 “如此佳酿,舍不得喝啊!” “美酒配知音,若无懂酒者品尝,也便是煞了风景,道友还是尽快饮下,以免被糟粕之气所染!记住,三饮醉红颜,醉卧美人怀!”那名被称作酒道友的老人催促道。 “既如此,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无良老人浅酌一口,只觉齿间流芳,那红色的‘醉红颜’仿佛有了生命,散发微微光亮,那鲜红色的佳酿仿佛有了生命,在酒杯中流转不息。 无良老人再次举杯,这次他饮下了一半,突然他发现,喝酒是一种享受,是一种挚爱!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红颜知己,那时她还在妙龄,就像杯中之酒,时而疯狂,时而富有诗情画意,时而千娇百态,而自己就像一个酒痴,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染,陷入对她的迷恋,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与她在一起就像品这杯中之酒! 那是一种精神和灵魂上的享受,就像舌尖美酒,抚慰情绪,忘却烦恼,即使在最荒凉之地,在最深的绝望之中,亦可重燃生命之火,创造出美妙的事物来! 这份情,伴随醉红颜的入肚,早已深入肺腑,深彻骨髓! 就算时间变迁,就算世俗所扰,也不会有一分动摇。 无良老人举杯将最后半杯佳酿一饮而尽,轻轻闭上双眼感受醇香圣液滑过舌头,入嗓绵柔,进入肺腑却化为了烈酒,霸道无匹地潜伏进血脉中。 多么愿与她就像‘醉红颜’一般,进入彼此体内,从此成为各自的一部分,再也不分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人间! 若是无你,就算身处净土,也会堕入阿鼻地狱。 因为你就是我身边的净土,是我灵魂净土的守护者。 饮下这一杯含情酒,饱含万种风情的酒,就似无良老人这般洒脱,不拘云泥,却也是泪洒青苔! “好一杯醉红颜,道友的酿酒技艺是愈发炉火纯青了!”无良老人一掩神伤感慨道。 “哪里,哪里!道友过誉了。酒在杯中,情在心,饮下这杯多情酒,又有谁能够云淡风轻?”酒不醉说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的确是一杯有情的酒,饱含浓烈友情的酒!”无良老人赞叹。 “你一个人醉又有什么意思,来来来,让我与你一醉方休!”酒不醉豪放地举杯对饮。 “也罢!今日我们便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无良老人眼角蕴泪,举杯便一饮而尽。 “只有书生才懂得侠客,这句话虽然荒谬,却道出了世事之人,皆不必在意,侠客都已经不懂得自己了,唯有酒才明白自己!” …… 愁肠已断无问醉,情怀悲喜无须言。 二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把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抛却九霄云外。 在奇士府一处庭院之内,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相对而立望着平躺在床的南剑天。 在床头一侧,放着已经研磨好的断肠无忧。 断肠无忧以断肠草为引,辅以玄阴果和天魂草等剧毒无比之物混合而成,每一种都比百毒之首的鹤顶红强上百倍,而断肠无忧糅合数种毒中之毒,蕴含的毒性早已超越了人类的认知。 这种毒药还未施加在人身上,闻之散播空气中的气味便使人产生昏眩感,若非二者功力深厚,只怕二人早已命已堪危了! “为了验证药 效,我须得在他恢复神智的那一刻才能施毒。” 烛武老人说道。 “可是,万一他忍受不住怎么办?” 媪妪老妇不无担忧问道。 “嗯,还是你思虑周全,倒是提醒了我,有了!” 烛武老人运指连点,封锁了南剑天周身大穴,即使他恢复了清醒,也无计可施。 不知昏睡了多久,南剑天悠然转醒,他望着房顶黝黑的房瓦,直觉告诉他现在并非在自己的居所,尤其是当看到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时,他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 “我这是在何处?”南剑天就欲翻身而起逃离此处,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手脚居然不停使唤,显然自己被人封了穴道。 “就是现在!”烛武老人见南剑天恢复神智,就欲进行下一步动作。 “等等,你们想要干什么?”南剑天发出惊恐的叫声。 “不用叫了!本座早已在周围布下了结界,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也许你现在恨我发狂,但是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烛武老人阴笑道。 “你们这些疯子,快放了我!”南剑天疯狂挣扎,并冲击穴位,但是被封死的穴位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烛武老人将器皿内呈放的暗绿色腥臭无比的液体强行灌入南剑天口中,他捏着鼻子做出不忍直视的样子。 就在毒药入喉的一瞬,南剑天只觉被灌入喉间的并非液体,而是一团岩浆,他感到自己的嗓子都要喷出火焰来。 南剑天眼睛血红,倍受摧残,眼角流下痛苦的眼泪。 “你们……会后悔的……”他口吐不清,嗓间只剩下不甘地怒吼。 南剑天只觉头部气血上涌,脸庞血红,此刻他不但提不起丝毫元力,就连呼吸也不畅起来,嘴角流出涎水,口舌也失去了原来的能力,甚至眼睛都不能转动。 伴随毒液汇聚丹田,他感觉腹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通体赤红,他甚至错觉地感到自己全身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欲念焚身。 肌肉麻木,四肢无力,脸部的肌肉一阵痉挛,他甚至连表达痛苦的表情都丧失了。 最可怕的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呼吸,深度的窒息后,他陷入了昏迷。 “他的心跳在减弱,你是不是下药过猛了,可千万别闹出人命。” 媪妪老妇将手平放南剑天左胸,感受到南剑天的现状不禁陷入深深地担忧。 “这可是你的提议,谁说要试验泣血海棠来的?当时你可没有表达这份担忧。” 烛武老人颇感不平地说道。 “你……”媪妪老妇不知所言。 “放心,我会适当把握的,要不了这小子的性命!”此刻,就连烛武老人也不免担忧起南剑天状况来。 一日后,南剑天心律失常,他时而心跳加速,时而缓慢无力,仿佛下一瞬就会停止,好在他最后都挺了过去。 一日来,他时而四肢冰冷,如置身冰窖,时而全身涌现红潮,就像一块燃烧的木炭,他面色苍白,嘴唇极度干裂,就像饥渴难耐的樵夫,形体难支。 第二天,南剑天全身皮肤包括嘴唇变得紫黑,脸色也呈现暗灰色,印堂和指甲处则是乌黑,显然中毒已深,脉象也微弱到了极点。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活死人。 就在烛武老人查看南剑天情况的时刻,南剑天右手食指不经意地弹动了一下,睫毛也在不住颤抖,他似乎在努力睁开双眼。 “这小子命真够硬的,按说下毒三刻之内这小子就会化为一滩脓血,直到现在他的脉象都还在,实属不该呀?” 烛武老人一阵腹诽。 “你说什么?” 媪妪老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我是在考虑什么时候为他施救。” “烛武、媪妪,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给我出来。”就在这时,院落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便是‘咔嚓’一声脆响,笼罩院落的结界被应声击破。 “是那个老小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烛武老人心中一惊,听闻声音他已经知道了来者何人。 “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走,去会会他!” 媪妪老妇性格倒是十分强硬。 两人闪身便出了厢房,来到开阔 的院落内。 就在此时,无良老人面颊绯红,带着一身酒气从天而降,二人随手设置的结界拦截普通高手还可以,但对于无良老人这等大能却形同虚设。 “你们两个老东西,在这里鬼鬼祟祟,就知道你们没有好事情,你们把我那乖徒儿藏到了何处,现在将他交还于我,本座便放过你们。”无良老人东倒西晃口齿不清说道。 果然暴露了!闻言,烛武老人不禁老脸一红。 媪妪老妇不愧是逢场作戏的高手,他暗中拧了烛武老人一把,暗示他沉住气,而后不卑不亢说道:“你个老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见过你家徒儿,你的好徒儿难不成就是那个臭小子,我呸!送给老娘我都看不上眼。” “若不是做贼心虚,你们为何大白天设立结界,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无良老人据理力争。 “本座和夫人研制毒物,唯恐毒畜遗漏,去别院扰了诸位道友的安宁,设立结界有何不可?” 烛武老人道。 说话间,他还不忘偷偷放出几只毒虫。 “哎呀呀!你看,这些毒物果然乘着本座疏忽逃脱了,几乎将诸位道友置于危境。” 烛武老人连忙装模作样地将其收回灵兽袋。 “咦,不对。你夫妇二人一向不和,为何今日会缠在一起?”无良老人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夫妇齐心,其利断金!道友莫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媪妪老妇反问道。说着,她还不忘一把揽住烛武老人的手臂,而对方居然没有拒绝。 “看二人不似再作假,难不成真的冤枉了他们不成?这就怪了,我仅仅在酒道友别院小酌片刻,这小子怎么就不见了踪迹,难道是有意避我?但是他的气息分明到过这里。”无良老人自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道友两日前带那个小子来到此处,莫不是你家徒儿已经有事离开?” “听你如此一番话,倒是有此可能。只怪我喝酒误事,竟忘记了此时已是两日之后,人真的是老朽了!”无良老人一拍后脑说道。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什么重物掉落在地。 闻声,烛武老人、媪妪老妇俱是神色剧变,但很快就被二人不留痕迹地掩饰过去。 “这是什么声响?”无良老人疑问道。 “是我夫妇二人联手擒获的天蚕,没有想到此物如此强悍,我二人联手施为才堪堪将其压制,此番定是又在作怪!” “噢,原来如此!”无良老人竟然相信了。 “道友喝了酒在此犯浑,险些令我二人多日来的成果毁于一旦,此事我定当禀明圣皇,你就等着责罚吧!” 媪妪老妇故作怒状。 闻言,无良老人吓得一个缩脖,连忙赔不是,似乎对圣皇颇为敬畏。 “是老朽我犯浑了,此事的确是我有失鲁莽,待我清醒几分,必定来向二位赔不是。”无良老人放下话来,破空而去。 “这个老东西走得倒是干脆!” 烛武老人望着无良老人消失在天际方才放下心来。 “此人心细如发,倒是难以欺瞒,还好他今日醉酒,不明所以,不然要想打发他还得费些手脚!”直到此时,媪妪老妇才发现自己还挽着烛武的手臂,连忙松开,不失羞涩地掩饰着什么。 “去看看那小子如何了!” 二人打开房门,却见南剑天正蛰伏在地,,艰难地爬行着。 在他身上飘荡出一阵恶臭的气息,经过两日的折磨,南剑天早已肠穿肚烂,体表更是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令人忍俊不禁。 但是,令人惊奇的并非这些,而是南剑天竟然在生死关头突破了烛武老人的封印,并从卧榻上爬到了门前。 “此子居然在生死关头冲破了我的穴位封印,当真是令人惊讶!” 烛武老人目现奇色。 “可见此子求生欲极强,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他心脉的跳动,必须马上施救,不然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媪妪老妇分出一道元力,托着南剑天将他平放在床榻上,并准备下一步动作。 一旁,烛武老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影响到这些的进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肉身成圣 “为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烛武老人眼见南剑天出气多进气少有种不妙的感觉。 “泣血海棠可白骨生肉,只要还有一息尚存,精魄不散,就可救活!” 媪妪老妇倒是万分自信。 说话间,她单手一扬,祭出一只形似白莲花的玉蕾,通体赤红,仿佛鲜血欲滴,只是这株泣血海棠只有十二朵花瓣,伞形花序鳞次栉比,鲜明有序。 此株泣血海棠乃是媪妪老妇数年前在十万大山深处觅得,以元力封印至今,药效未曾流逝一丝,当她打开封印,一股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这种香气深嗅一口都令人感到毛孔舒张,仿佛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吞吐天地元气。 就连庭院内的遍地野草在这股香氛气息的感召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梨树开花,氤氲遍地。 “果然神奇!”烛武老人眼见异象的发生,不禁暗自称奇。小子,这可是你的福分呀!他目光闪烁。 “虽然是一株年幼的泣血海棠,但是也足够了!” 媪妪老妇神念一动,催动泣血海棠向南剑天徐徐靠近。 泣血海棠在靠近南剑天原体的一刻,仿佛受到了感召,血色如瀑,将他笼罩其中。 伴随这些的进行,南剑天躯体一阵颤栗,但是他体内的力量并没有阻止这一切的进行。 泣血海棠化成的滚滚血瀑仿佛是生命源液,修复着他体内受损的细胞和五脏六腑,不仅为他重续筋脉,更将他全身周遭的气血净化、穴道扩宽,主要的筋脉得到了加强,代表着神通秘境的经脉也被一条条地开辟出来。 南剑天就像一个在沙漠流浪已久的浪子,不知疲倦地吞噬着生命的甘露,他的喉结不停蠕动,错觉地感到有无尽灵液如涓涓细流涌入自己肺腑,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的他,就像来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季,此刻更是全身散发出蓬勃生机。 泣血海棠伴随灵力的不断流逝,花瓣在一朵朵地凋零、陨落。 南剑天体表的毒疮在一个个地结痂和脱落,溃烂的皮肤恢复如初,泣血海棠蕴含的灵力由内而外,又由外而内一遍遍地淬炼他的体魄,打通通往神通秘境的瓶颈。 而这一切整整进行了一日一夜,即使如烛武老人、媪妪老妇这般大能,自从试毒三个日夜以来自始至终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的进行,不免也有些疲惫了,多日来的操劳席卷而来,将二老的意识逐渐吞没,在天色微亮时分,他们二人相依相偎沉沉睡去。 虚空中,泣血海棠散尽了毕生的精华,全身的精气悉数灌输给了南剑天,它仿佛完成了使命,精华尽逝,最后一丝血气也融入了南剑天体内。 泣血海棠十二瓣花朵在这一瞬悉数掉落,散尽芳华,刹那嫣然! 只剩下一朵毛茸茸的花骨朵当空流转,最后花骨朵也凭空消散,仿佛从没有来到过世间。 硕大的厢房内,只剩下陌陌香氛挥发出最后的余香。 南剑天完成了与泣血海棠的融合,全身就像燃烧的岩浆,通体赤红,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要泣血。 就在这一刻,他恢复了神智,包括对外界的感知,此刻烛武老人唯恐他逃脱而设下的穴位封印早已不攻自破,他已经行动自如。 南剑天坐立起身,望着不远处相依睡着的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目无悲喜,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情绪波澜,只是默默下床,而后悄无声息地走向庭院。 在他身后,是一串鲜红的血色脚印。 南剑天嘴唇干裂,皮肤也极度干燥,他感到全身绕烧起一股无名的火焰,炽热难当,见庭院正中有一处池水,当即直奔过去。 当他整个人在水池中坐定,丝丝的凉意使他精神焕发,倍感受用,他仿佛感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像干枯的沙漠,贪婪地吞噬着靠近过来的冰露。 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尽情地舒展开来,而池中之水化为无数条冰冷的水蛇在他毛孔中钻了进来,而后经过全身的奇经八脉,汇聚向丹田。 他仿佛一头干涸已久的巨兽,来者不拒,丹田更是化为一只微型漩涡,无限鲸吞池中之水。 而对于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都能通过全身的细胞进行感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天地,而这个池中就是他生命的源泉。 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沉醉其中,久久不息。 不知何时,南剑天身遭的池水变得沸腾起来,整个池子都因为他炽热的体温而变得翻滚不息,以他为核心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漩涡,但 是很快漩涡不断扩大,无尽的池水都涌入了他的体内,滔滔不息。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感受到一阵寒凉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接着二人在睡梦中惊醒。 “不好!”媪妪老妇见床榻之上不见了南剑天踪迹,不禁大吃一惊,但旋即就被惊喜所取代。 “你看地上。”她顺着烛武老人手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色脚印,这些脚印直通院外。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二人心感不安,快步到了庭院,恰好看到眼前令人称奇的一幕。 “这……”烛武老人看着南剑天静坐池中,面露不解之色。 “不要打扰他!应该是泣血海棠蕴含的能量太过庞大,他一时无法融合,而泣血海棠的力量汇聚在他体内,短时间无法散去,他没有被这股力量撑得爆体身亡已是万幸,我想他此时此刻应该是在利用池水降温,并炼化泣血海棠的余力。” 媪妪老妇分析道。 “看不出,这小子命够硬的。” 烛武老人呸呸称奇道。 “我们为了自己的私念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如此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的确,这个结果令你我稍感慰藉!仅仅是你我的一个荒唐念头,没成想最后反倒成了这小子的机缘。” “你有没有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 “他全身的气息似乎更加雄浑了,咦,他的肉身,似乎达到了不破不灭的境地,他还没有破境结丹期,肉身却已成圣!天下间竟还有此奇迹。” “不!他的肉身已经突破了结丹期桎梏,并且,他全身通往神通秘境的经络业已打通,只是为何他的气息尚且停留在凝气后期巅峰?” 媪妪老妇诧异万分。 “泣血海棠虽然助他打破了肉身的桎梏,但是领悟上的瓶颈却还没有打破,这需要另一种机缘,和对天地的感悟。” 烛武老人说道。 “那我们是否成功了,难不成给人做了嫁衣?” “成败与否,稍后一试便知!” 烛武老人道。 水池之内,最后一滴甘露被蒸发殆尽,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媪妪老妇忍不住想向前去唤醒南剑天之时,他却睁开了双眼,目现血色莲花,那是泣血海棠的影像。 接着他感到丹田饱满,一步踏出,整个院落都在颤抖。 此刻,南剑天全身的血潮业已散去,全身犹如铜铸,整个人的线条被勾勒无疑,神采逼人。 媪妪老妇虽然年长,仍不免多看了一眼。 他挥手划出一片结界,气息外释震碎了全身充满污臭气息的衣衫,而后在纳戒之内取出一套全新的白色衣衫换上,顿时觉得舒适了很多,其人更是多了一份洒脱和超然的气质。 南剑天催步向院落外走去,视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如无物。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不解,难不成在吞噬了泣血海棠后,此子脑子烧坏了不成? “等等!”烛武老人喝道。 南剑天并未回话,只是停滞了脚步,头也不回地伫立当地。 “我们这样对你,难道你不恨我们?” “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媪妪老妇同样面带不可置信的神色。 “经历了这么多,我似乎并没有损失什么,我为什么要恨你们?”南剑天反问。 如此一来,反倒是烛武老人、媪妪老妇呆住了。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烛武老人打个‘哈哈’,一掩尴尬。 “但是,也休想我感谢你们!”南剑天语气生硬说道。 “这个……自然!” 媪妪老妇一阵理亏。 “此事是我们自私了,而今你融合了泣血海棠,已经成为百毒不侵圣体,也算是因祸得福。” 烛武老人道。 “是啊!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机缘。” 媪妪老妇随声附和。烛武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如今南剑天已经百毒不侵,无疑成为了他们试验毒物和灵药的最佳‘小白鼠’,二人自然不甘南剑天就此离去。 “你们还想怎样?当初可是你们强行将我拿去试验。” “我们并没有过分要求,只是希望在必要的时候你能够为我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烛武老人脸色一阵不自然。 南剑天自是知道他所求何事,只是低头不语,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假借你之手,老娘我炼制灵药之术必定再攀高峰,救赎世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而你也必将青史留名!” “你说你会炼制灵药?”南剑天侧目道。 “这是老妪我的拿手好 戏!” “那救人呢?”南剑天反问。 “那就要看你所救何人?老娘我行医至今有三不救;淫恶者不救,魔道不救,不死不救!” “噢?不死不救,你倒是颇为自信。” “百毒不侵圣体老娘都可造就,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媪妪老妇有意瞄了南剑天一眼。 “如果一个人身受蕴含阴煞之气的毒掌,能不能救?” “那也要看是出自谁人之手?并非老娘我夜郎自大,天下之中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媪妪老妇信誓旦旦道。 “没有老夫毒不死的人!” 烛武老人也乘机卖弄道。 “你们倒是十分有趣,一个杀人,一个救人?你们没有成为天作之合都可惜了!”南剑天随口道。 “你……如何……” 烛武老人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媪妪老妇身后一掌打了回去。 “你打我作甚?” 烛武老人怒道。 “看你碍眼,就是打你了!” 媪妪老妇毫不相让。 “好男不跟女斗!” 烛武老人气得直哼哼。 “我可以帮你们试药和试毒,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南剑天说道。 “你但讲无妨,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都一概答应你。”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没想到峰回路转,皆是喜不自胜。 “我要你们帮我医好那名身受阴煞毒掌之人!”南剑天开出条件。 “好!答应了。” 烛武老人率先道。 “我就不信凭借老娘的医术和这个糟老头子的毒术,还有解不了的毒?” 媪妪老妇不忿气地说道。 “你骂谁糟老头子,我忍你很久了!” 烛武老人忍不住就要发作。 “骂的就是你,你能怎样?” “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烛武老人举掌就欲立劈而下。 “你敢,你大可试试!” 媪妪老妇吐沫星子溅了烛武老人一脸。 “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烛武老人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别过脸去,绝不再看对方一眼。 南剑天见二人争吵正酣,举步便欲离开此处。 “喂,小子,这就走了!” “我们如何找到你?”说着,烛武老人运指连弹,数道蕴含剧毒的指劲打入南剑天体内,但对方却毫无反应。 见此,媪妪老妇也乘机痛下毒手,将五颜六色的毒雾一股脑地打入南剑天体内。 而南剑天就像一块木头,对此毫无反应,并且毒雾沉没入他的体内就彻底失去了回响。 二人见此,皆是面面相觑,又微微摇头,似乎放弃了再次出手。 自始至终,南剑天深情泰然自若,仿佛并没有察觉这一切。 “我自会带上那人来此找你们!”南剑天自顾说道。 “还不知道小友高姓大名?”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剑天便是!” …… 望着南剑天渐行渐远,二人陷入了相对沉默。 “方才你看到了,我连续打出了数种百毒之首,而此子却毫无反应,看来他已经完全融合了泣血海棠,完成了到‘圣体’的跨越。”烛武老人称奇道。 “虽然我生就‘华佗之术’,但对于毒道也颇有建树,方才老娘我连番施毒,他竟然并未察觉,身体更丝毫无恙,看来,我的‘泣血海棠圣体’已经成功锤炼而成,而且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的想法终于得到了验证,老娘我成功了!” 媪妪老妇难掩喜悦,高兴地就像一个小女孩。 烛武老人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一时间竟呆住了,望着眼前的她仿佛回到了初恋时分。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时世易便,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回不去了!烛武老人发出无声的叹息。 此时,正值清晨时分,院内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花团锦簇,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南剑天步出院落,望着万紫千红的花花世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突然心情大好。 他张开手臂拥抱阳光,拥抱七色彩虹,如沐春风,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贴心与动人。 意外经历生死劫难,方才发现生命的难能可贵,的确,只有当有一天我们不会呼吸了,弥留之际才会明白空气之于我们的意义。 没有死过的人,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也许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寻找到了破解老师病痛的法门!如此,一切便都值了。”南剑天自语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晋阶结丹期 帝都,将军府。 夜色降临,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沉睡去,只有圆月在浩瀚星空中,翩翩挥洒它圣洁的清辉。 杜飞徘徊在父亲门外,有些犹豫不决,他举起的手几次又收了回去,他面带愁容,似乎心事重重。 最终,他收起了心思,转身就欲离开,但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如此婆婆妈妈,可不像我杜家儿郎的作风!”杜威的声音在漆黑长夜回荡。 “父亲,原来您还没有作息。”杜飞跪拜了下去,眼中尽是恭敬之色。 “你不也还没有休息吗?”杜威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杜飞面前,谁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做到的。 “父亲的实力似乎又有大进!” “你不必奉承我,说,你此行为何而来?”杜威威严的声音不容置辩。 “孩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给父亲请安!”杜飞有意掩饰什么。 “你是本座一手带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能够欺瞒我吗?说罢,有什么事情不要闷在心里,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堂堂正正,无惧无畏!” “父亲,孩儿就直言不讳了!我喜欢南宫世家的二小姐,希望父亲能够成全!” 闻言,杜威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反而一脸平静,反问道:“有多喜欢?” 杜飞一呆,没想到父亲会有此一问,随后正色道:“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南宫婉,此生此世孩儿就认准了她一个,非她不娶!” “你长大了,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感情,这是你成长所必须迈出的一步,为父很欣慰!”杜威抚须面带微笑说道。 杜飞一脸诧异,他本想自己会面临父亲的怒火,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帝国大将军和紫荆公爵政见不合,没想到父亲并没有反对。 “谢父亲能够体谅孩儿的苦衷。”这一刻,杜飞竟傻傻地笑了。 “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努力去争取,不要妄想得到别人的施舍和垂怜,那是弱者的行径。这是为父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够称心如意!”说着,杜威将一副其上纹绣精美龙凤的喜帖送到杜飞手中。 “父亲,这是?”杜飞不解问道。 “你看了自会明白!”杜威故作高深道。 “这居然是……”杜飞小心翼翼地拆开,看罢不禁激动的难以言表,他现在手握的居然是杜威向南宫世家发出的喜帖,求婚人赫然是自己,而另一方则是南宫婉的署名。 “谢父亲成全!”杜飞涕泗横流,再次叩拜在地。 “起来吧!” “原来,父亲早就知晓了孩儿的心迹。”直到良久,杜飞才勉强平复下激动的内心。 “你的这点小花花肠子,何时能瞒过为父。” “不论如何,孩儿都要再次感谢父亲的心迹,和为孩儿终生幸福所做的努力。”时至今日杜飞才发现,在父亲严酷的外表下,是一颗慈父的心,现在他再看杜飞的样子,竟发现是前所未有的可爱,令人崇敬。 “不知南宫世家那面作何答复?” “为父亲自出面,那紫荆公爵岂敢煞本座的面子!” “如此说来,南宫世家答应了这门亲事?”杜飞难掩喜色。 “半月后,你与南宫婉将则吉日成婚,你马上就要做新郎了,可要早做准备。并且,我将此事禀明了圣皇,他老人家将会择期昭告天下,收南宫婉为义 女,赐婚我杜家,到时候,就是铁板钉钉,他南宫家想反悔都不成!” “父亲老谋深算,孩儿自愧弗如!” “在朝堂为官,攻人为下,攻心为上!如何与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你还需要慢慢地学。夜深了,快回去吧!更深露重,小心不要着了寒气。”不等杜飞回话,杜威已转身入内。 ‘吱嘎’ 房门应声关闭,切断了杜飞的视线和杜威的背影。 “孩儿谢过父亲!”房门外,杜飞叩拜在地。 客厅内,将军夫人面带幽怨之色望着夫君。 “夫君明明十分在意飞儿,关心他的成长与情感,却为何总做出不近人情的样子,今日你算是暴露了吧!”将军夫人目含爱意地望着夫君。 “子不教父之过,若我不对他严格要求,他又怎能心智成熟,将来又如何继承我的衣钵,带领杜家走向兴盛呢?” “原来,夫君是用心良苦呀!”将军夫人轻轻地依偎在夫君怀中,倍感温馨。 “我若对他放之任之,那才是最大的过错。眼下我也只能为他做这么多,能不能把握住姑娘的心,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毕竟感情上的事情,非我等人力能及!”杜威最后慨叹道。 “据说飞儿中意的女子和一个叫南剑天的少年走的异常近,也是他在学院会比上将飞儿重创,不知可有此事?”将军夫人有意问道。 “未来的天下是年轻人的,此人我关注过,无可否认他成长的很快,但飞儿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教也突飞猛进,若在遇到,孰胜孰败还未尽可知!”杜威脸色阴沉道。 “我们都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奇士府,一处庭院内。 南剑天神色凝重,望着躺在卧榻之上已被施药陷入沉睡的寒云,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寒云**了上身,左胸印着一只充满阴煞之气的掌印,伴随时间的流逝,那道黑色印记上竟还隐隐飘逸出阴煞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过了这么久,阴煞之气竟然还没有散尽,可见下手者手段之狠辣!” 烛武老人看罢一阵摇头。 “可知是何人所为?” 媪妪老妇问道。 “这……”南剑天欲言又止,这段过往早已成为辛密,寒云身为受害者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见南剑天面露难色,媪妪老妇释怀道:“你放心,我们别无他意,若我们得知是何人所为,将有利于对症下药,无疑他恢复痊愈的机会也会相随提升,就看你是否愿意协助。” “是副院主!”思虑良久,南剑天最终沉声道。 “噢,竟是鬼见愁所为!” “这应该是他的绝学之一幽冥鬼掌!” 烛武老人见多识广,几乎惊叫道。 “幽冥鬼掌?”南剑天念道,他见烛武老人的神情,就知道是极其厉害的毒功。 ‘这幽冥鬼掌对普通人来讲几乎无药可救,但偏偏遇到了我们二人,我们须得装作难以破除的样子,而后全力以赴,治好此人,然后令南小子对我们感激涕零,言听计从!’ ‘如此甚好!’短短时间,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已完成了神念交流。 “难道无药可解吗?”南剑天内心一片死灰。 “话也并非如此,既然知道是何人所为,那便是找到了眉目,此子身受幽冥鬼掌竟然还有命可活,并遇到了我济世为怀的烛武老人,实在是他命中注定的幸事。但是,此子受荼毒 日久,阴煞之气早已深入骨髓,我二人唯有为他刮骨疗伤,并将受损的胸部死肉剜去,从本源上祛除毒煞,而那些深入肺腑的阴煞之气也要连根拔除;但又唯恐此子境界太低,无法承受其重,唯有以蕴含阳性的灵药护住肺腑,徐徐图之,并且还要配合本座的毒功,以毒攻毒,而媪妪则负责守护住他心神不散。总之,过程太过斑驳反复,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烛武老人虽然大放厥词,但这个过程却是缺一不可,因此,他也并没有诓骗南剑天。 “如此,便辛苦二位前辈了,还请你们即刻动手,为老师解除病痛!” “你小子倒真是情深义重,这个忙我们帮定了!” “也请二位前辈放心,只要我尚在人世间,这份承诺就还作数!” “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手吧!还请南小友退避,也许时间会久上一些,还请耐心等候,这个过程中不容外人干扰!” 烛武老人、媪妪老妇会意一眼,当下去准备祛毒所需的灵药和毒物了。 南剑天没有再多说什么,识趣地退出了内房,在庭院里打坐等候,如今他身在奇士府,不必担心有人上门挑事,倒是坐享清净。 一个时辰后,房间内没有传出任何回响,又过了两个时辰,里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端坐在庭院半截石墩上,南剑天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 “看来真的如二人所言,要想从根本上拔除阴煞之气,当属逆天之举,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接着,他百无聊赖地将神念探入图腾之罐内部空间,却看到了令人称奇的一幕。 十二尾蜈蚣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八头,南剑天望着灵草丛中斑驳一地的蜈蚣甲壳,和残肢断体似乎明白了什么,其他四头应该是被分而食之了。 即使如此,这些坚硬的外壳都没有被同类吞噬,而遗留了下来。 很快,南剑天便发现了异常,八头蜈蚣之中居然出现了两条粗壮如成人手臂的红头蜈蚣,每一个都长着凶恶的钳子,额头触角不住感念着猎物的位置。 “居然出现了两头蜈蚣王,这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这些凶兽为何总喜欢吞噬同类,似乎每当他们完成吞噬之时,都会有较大的飞跃。” 只见两头红头蜈蚣额头触角停止了摆动,似乎已经瞄准了猎物的方位,接着身子一弓,如一道利箭似的直扑自己的猎物。 剩下的六尾相对弱小的蜈蚣顿时一哄而散,四散而逃,但仍旧有两条慢下一步,被两条飞射而来的红头蜈蚣牢牢钳中,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很快,红头蜈蚣分别将自己的猎物撕成两段,从腹部至胸部,最后至头部,逐次吞噬而下。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两头红头蜈蚣甲壳隐隐涨大几分,显得愈发圆润,就连红色的头部甲壳都笼罩红芒,隐约有了晋阶的迹象。 “这些毒物虽然奇丑无比,但对于一些高手却有着克制之效,十二尾蜈蚣的晋阶并非坏事。”南剑天联想到古破风被自己暗算,身死道消的一幕,虽然他不屑使用毒物,但对于万恶的铁骨门他却毫不介怀,伴随十二尾蜈蚣的壮大,无疑在以后对战强敌时又多了撒手锏! “看来,我也是时候提升一下实力了!再融合了泣血海棠之后,我的肉身已经达到结丹期,甚至体内也开辟出了神通秘境的经脉,但实力却还滞留在凝气期的层次,许是少了规则之力的凝聚,正好乘此机会冲击结丹期!”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神通秘境 现在南剑天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肉身十境、筑基期、炼气期到凝气期的跨越,结丹期就像拦路虎,结实地阻挡在前,唯有突破结丹期,才能直达神通秘境,形成呼风唤雨的法力,只有达到这一阶层,修行之路才算真正开启! 首先,他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汇聚体内的规则之力,形成神通。 南剑天祭出了一颗玄秘的骨丹,其上古朴无华,面对它却仿佛面对潮汐大海,感受着其中汹涌澎湃的元力,南剑天一阵惊喜。 白骨长老和古破风虽同为结丹期高手,但古破风在结丹中期浸淫多年,底蕴不知比白骨长老深厚多少倍,而骨丹之内蕴含的法则之力更是可弥补自身的不足。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南剑天可谓轻车熟路,这一次他准备直接在菩提树‘净土’之下破境,这样可以极大地减少心魔的滋生,更可预防很多难以预测的意外。 菩提树净土之内,南剑天静心打坐,一颗幽蓝色神秘珠子在他天顶冉冉升起,正是魔宝蓝灵珠。 伴随蓝灵珠的出现,一股无边的魔念笼罩四周,但净土也不甘示弱,在魔宝的威压下不断凝实,并堪堪抵住了魔念的干扰。 虚空中,蓝灵珠当空运作,形成一只深邃的漩涡,笼罩了古破风的骨丹。 骨丹被当空锁定,约摸过了数息时间,骨丹开始了冰消雪融,体表层层剥落无尽的骨丹精气,化为无尽的白色骨尘源源不断地涌入蓝灵珠,而后以蓝灵珠为媒对下界的南剑天当头灌顶。 南剑天只觉心神巨颤,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伴随无尽骨丹精气的入体,他本就坚不可摧的‘圣体’被一遍遍淬炼。 在这股骨丹精气灌顶中,南剑天全身气息节节攀升,再次逼近了通往神通秘境的桎梏! 而他体内的元力也在不断地压缩和凝实,化气为雾,还在不断地凝华。 这团雪白的气体被不断锤炼,形成了一个呼啸的漩涡,骨丹之上被剥落的骨丹精气悉数投入其中,不见了踪迹,似乎成为了漩涡的一部分。 这个漩涡虽然不大,却蕴含了无边威力,占据了南剑天丹田的空间。 漩涡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了人眼所无法企及的灰白色气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旋转,伴随这一切的进行,虚空中竟凭空乌云密布,时而电闪雷鸣,时而风聚云散。 经过了极限的凝华和锤炼后,最后那团涡流化为了一个奇点,肉眼几乎无法看见,却真实存在,那是经过无限锤炼后的骨丹精气,已经化为了实质,最终形成了米粒大小的骨丹。 ‘米粒之光,也敢放辉!说的应该就是此情此景吧。’南剑天不甘就此作罢,他拼尽全力将全身的元力注入其中,希望能够壮大骨丹的声威。 一名修士初次凝聚的骨丹大小,代表了他日后的潜力,谁都不希望以后自己成为一名最弱的结丹期‘高手’! 半日后,只闻‘咔嚓’一声脆响,骨丹表层遍布密集的龟裂,接着轰然碎裂开来,一股比方才厚重十倍的骨丹精气滚滚如潮,以蓝灵珠为媒对南剑天灌顶而下。 这股力量十分庞大,就算南剑天体魄惊人,仍旧难以承受。 伴随骨丹精气源源不断入体,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煞白,骨丹之气如同跗骨之蛆笼罩了他全身上下,这一切只是在瞬间发生,此刻南剑天就像蒙蔽了白色的寒霜,封锁全身周遭,切断他对外界的感知。 就在霜华侵袭向他天顶的瞬间,菩提树净土内再次响起‘大道共鸣’的声响,刹那荡尽尘垢,将无尽的‘霜寒’震得粉碎。 “果然如此,好在我早有准备!”南剑天暗自庆幸。 只是,这次破境显然比他想象中困难得多,时间也持续的更久。 “轰隆隆!” 虚空中,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劫云,乌云蔽日,笼 罩了奇士府的上空。 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下界失去了色彩,这股强大的杀伐之气压抑的南剑天无法呼吸。 “小子,初临奇士府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过分了!”此刻,烛武老人已到了救治寒云的关键时刻,偏偏南剑天还不消停。 就在这时,寒云一阵呛咳,口中喷涌出汩汩血水,他连忙收起了心,全神应付。 皇城附近的大人物几乎同时瞩目此处,望着漂浮虚空中那团漆黑色乌云,他们都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这团劫云来自奇士府,分明是有人在破境而引发,但要说是突破金丹期这劫云未免太弱,若说是突破结丹期,劫云又太过强大。难道是你吗?” 三殿下龙行宇举头望天,观看着奇士府方向传达出的天地异象一阵惊叹,他脑海中条件反射地联想到了一个人南剑天。 古破风的骨丹蕴含的骨丹精气仿佛无穷无尽,南剑天整整吸纳了一个日夜仍旧没有耗竭的迹象,骨丹自始至终都在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源泉。 这一日,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都没有走出来,显然还没有结束救治寒云,而南剑天头顶的天劫也未散去,持续了整整一个昼夜。 第二日。 蓝灵珠变本加厉,无限鲸吞骨丹蕴含的磅礴元力和本源之力,直至将骨丹压榨尽最后一丝底蕴。 南剑天体内那颗流转不息的骨丹由最初的米粒大小化为绿豆大小,直到丹田的骨丹化为了纽扣大小,古破风的那枚本命骨丹也耗尽了所有底蕴,随风破灭。 “居然还没有破境?”南剑天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且他已隐约窥见的神通秘境之门正在徐徐闭合。 “难道失败了吗?不!”他发出不甘地怒吼,拼尽所能做出最后的冲刺。 图腾之罐内部菩提树上数十颗金灿灿的灵果被他不断拍入周身穴位,雄浑的药力在丹田徐徐化开,很快便将虚耗的元力补充了上来,而那枚已经陷入僵持的骨丹再次恢复了活力,徐徐运作起来。 此次若是破境失败,无疑损失巨大,就算是耗尽所有,也要成功破境,毕竟这样的契机不是随时出现的。 今朝若是功亏一篑,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而现在局势变幻莫测,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此刻,南剑天只觉丹田变得充盈无比,全身经脉就像有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在滚滚流动,感受着身体的异样,他不禁发出舒畅的呻吟。 数十枚菩提果,每一枚都代表了一名筑基期或炼气期武者的所有本源,这数十枚菩提果蕴含的元力之和无疑是万分庞大的,普通人吞噬足矣爆体身亡,但这个人是南剑天。 在晋阶的过程中,他展现了对元力和生命源力的无尽渴求,南剑天厚积薄发,积蓄越是深厚,破境所需要的元力也就越庞大,而现在他所有的消耗已经要用恐怖来形容。 就这样,他勉强又撑过了一个日夜, 虚空中,雷云愈发浓厚了,仿佛随时都会压迫下来,散发出危险无比的气息。 “轰、轰!” 劫云中,不时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好像要撕裂天地。 将军府,杜威仰望天际,眉宇深沉。 “奇士府,果然人才辈出!”他不禁由衷赞叹。 三殿下寝宫。 “还没有结束吗?”龙行宇批阅完奏折,打开窗子透透气,望着天际乌云压顶目露欣喜和震惊的复杂神色。 自从圣皇闭关,偶尔传达政令外,平日里都是他帮助大皇子打理朝政,而他的理政能力也得到了圣皇的认可。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他天资聪颖,政绩非凡,因此为他带来了无尽的困扰,譬如现在他就面临着杜家和二皇子的全力打压,深陷权利斗争的漩涡,无可自拔! 铁骨门总坛。 “近来发生了 太多针对我铁骨门的事,尤其是一名外门长老和古长老的陨落,使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事。大家说说,有什么看法?”长老会首席之位,一名气息深沉如海的黑袍老者说道,他正是长老会首席,古岳。 在他身侧两面,二十余名年逾花甲的老者正襟危坐,其中一名艳妇显得分外扎眼,似乎是这里唯一的风景。 现场谁都知道古破风乃是他的挚交,现在古破风意外陨落,他负责调查此事,整个长老会高层都无比重视。 “难不成是正道中人要对我铁骨门动手了?” “最近我铁骨门高层一直龟缩不出,而外门的行动也鲜少伤及无辜,正道中人没有理由对我们动手。” “不错!就连皇族都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杜家的太子门更放任其分会青年会与我们产生交集,我们安插在正道的眼线也没有发出预警,似乎排除了这种可能。” “难道说是正道中人看我们近几年韬光养晦,便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若真如此,何不亮出真刀真枪大干一场!难道我们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不可意气用事!”古岳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作为长老会首席,威严还是在的,听闻他开口,下面皆是鸦雀无声。 “此事还需要细察,务必彻查真凶,为帮派两名长老报仇雪恨!还有,此事先不要禀告老祖,若让他知道我们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在场的诸位都难逃干系。” “谨遵圣令!”众人异口同声道。 “只怕是你长老会渎职在先,才会造成如此祸事的发生,令我铁骨门颜面无光!”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身如流风进入议会堂,并未征得同意,找了个空位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不必回看,也猜想到了来者何人,铁骨门之大,能够和古岳长老当面叫板的唯有执法堂大长老高奎! “是你,你来此作甚?”古岳毫不掩饰对他的抵触。 “若我不来,老祖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只有像你这般无能之辈,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高奎痛斥道。 “你……”古岳毕竟身为长老会首席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不怒反喜,说道:“那以高长老之见本座该当如何?难道像你高家一般洗干净脖子在家等着敌人屠刀挥来,如此我铁骨门恐怕不久就要灭门了!” “你……我高家的事情,不必你操心!”高奎气得脸色铁青,他自然明白这是对方拿先前高家险未灭门来说事。 先是高伟身死,后又是身为高家家主的高卫峰陨落,而现任高家族长高飞年纪尚幼,难当重任,若就连高飞这棵独苗也陨落了,那高家就彻底没落了,这也令高奎感到了巨大的危机,他此行而来就是为了商讨对策,彻查真凶。 “一个连自己家族都无法庇护之人,也堪此重任?”古岳一句话几乎将高奎气得翘了辫子。 “大家不要再吵了!我们同属铁骨门,唇齿相依,此刻想必大家都体会到了唇亡齿寒,若我们还在此做无意义的争吵,无异于放任了敌人的肆意妄为,我们当务之急是聚集门派的全部力量,彻查真凶,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将他揪出来,就地正法,我们必须让外界看到我铁骨门的决心!”那名貌美的艳妇起身说道。 “凤长老所言有理,我们与其做无谓的争吵,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寻找真凶上。” “不错!就算敌人做的天衣无缝,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凤长老再次口吐芳兰道。 “本座自当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只是就不知古岳长老意下如何了。”高奎冷气森森说道。 “彻查真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与我铁骨门为敌者,死路一条!”在众人的瞩目下,古岳吐字如铁说道。 第二百二十章 一波三折 第三日,菩提果产生的磅礴元力被南剑天消耗一空,破境需要的恐怖能量超越了他的认知。 “难道真的无法破境?”当最后一枚菩提果的能量耗竭,南剑天已经没有可以维系的力量。 就在他要放弃之时,菩提树之内几乎化气成液的纯阳之气如涓涓细流对他灌顶而下。 丹田之内就要陷入停滞的骨丹仿佛得到了大补之物,再次飞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呼啸的漩涡,无尽的纯阳之气落入其中消失了踪迹,南剑天的丹田也再次扩大了一倍有余。 见此,他不禁惊喜万分,没想到纯阳之气竟在此紧要关头帮助自己完成最后的冲刺。 此刻,他的丹田化为了元气之海,纯阳之气呼啸其中,不断地融入漩涡之中,平增声威,而此刻骨丹也已经凝练到了枣子大小,虽然体积上没有再增加,但还在由内而外不断地锤炼。 ‘至圣,则至魔’! 要想成就圣人之境,必先坠入无边魔道! “佛魔共存!”南剑天轻轻念道。 他回想着《金刚诀》第三层的要义,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如同拨云见日看到了曙光。 他的内心从没有像此刻清净与明悟,那是在佛之国度才有的‘净土’,此刻他就在净土上演练《金刚诀》诸般神通,‘大明王手’、‘明王手印’‘佛之印痕’‘’,还有他刚刚参悟的‘大慈悲掌’。 他极其生涩地打出了一掌,看似轻飘的一掌却耗尽所能。 修炼至今他发现《金刚诀》每一重都环环相扣,甚至是唇齿相依,每一层的功法都并非独立。 ‘大慈悲掌’讲求的是‘因信而入’,蕴含信仰之力,‘佛之本心,感念因果’! 清净心,正魔道! 佛门净,除魔障! 菩提之树使人醒神开窍,开悟觉醒,纯阳之气又使修行者精进神速,南剑天在其下仅修炼三日,却取得常人数月都没有的效果,对《金刚诀》第三重的感悟愈发深刻。 在他身后似是打开了虚空的枷锁,呈现了一座三丈有余的大耳佛僧,随着南剑天气息愈发强盛,大耳佛僧的体型还在不断暴涨,山岳般的法相耸立在天地间。 一言一语感念天地,一举一行皆为道果! 天地大道产生共鸣,这一刻天地间似乎有晨钟暮鼓之声,和神明的梵唱,四周出现无数浮光掠影,无数奇异的画面转瞬即逝,甚至还有万佛朝圣的壮观景象,只是这种画面仅维持了数息便消失了。 这一瞬,种种明悟,涌上心头! 一朝明悟,感念成圣! 南剑天沉浸在这种神奇的意境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三日后的一天,那间禁闭的房门应声大开,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一脸疲倦地打开房门,皆是一脸疲敝之色。 接连三日的全力施救,纵使如他们这般大能也有些吃不消了。 媪妪老妇脚下一软,险未摔倒下去,被烛武老人一把揽在怀里。 “你辛苦了!”烛武老人双目含情说道。 “要你管!” 媪妪老妇极其要强,很快挣脱了烛武的怀抱,心里却像吃了蜂蜜般甜蜜。 “此子已经突破了结丹期,他此刻似乎在修习一种厉害的法门。” “气息如此纯甄,刚正不阿,应该是佛门功法无疑!” 二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皆是面带怪异的神色。 “这种异象已经持续了三日了,似乎还 没有尽头。” “不应该呀!按说破境金丹期才会引发小天劫,而他现在才堪堪踏入结丹期。” “只能说明此子底蕴深厚,他的存在似乎为天道所不容。” “如果晋阶成功必然又是一个怪胎,我奇士府沉寂已久,看来终于迎来了天翻地覆的人物,想想都令人期待。”烛武老人合不拢嘴道。 “看把你高兴的,好像是你在破境?” 媪妪老妇没好气地说道,而后又一脸紧张地望向南剑天,心中一边祈祷‘这可是老娘刚刚融合的泣血海棠圣体,可千万不要在小天劫之下损坏了!’ “烛武、媪妪,你这两个老东西,快给本座出来!”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般的呼喝炸响。 “嘭”地一声,庭院的正门被劈了个粉碎,无良老人须发怒张,衣袂飘飘从天而降。 “这个酒鬼,居然又来找不快,须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然以为我们好欺负!” 媪妪老妇率先道。 “他定然是察觉了什么?此番恐怕没有这么好打发喽!”烛武老人一阵叫苦。 “那日本座喝醉了酒,但我酒醒后思来想去总觉不对,现在细细回想你们居然敢诓骗本座,南小子分明就在此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奇士府,定是被你们挟持了,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无良老人手中晃着南剑天那把金色的钥匙,继续道:“若他真的离开了奇士府,为何偏偏遗落了此物。” “还真是一条九条尾巴的狐狸,这样都能被你找到,就是老娘胁迫他,你能怎样?” 媪妪老妇索性坦白了。 “果然是你,还有你也难逃干系!”无良老人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气得胡子微翘,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早已听闻你二人毒功独步天下,今日本座便好好会会你二人。” “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媪妪老妇毫不相让。 就在三人争执难下之时,南剑天似乎被外界的嘈杂干扰,气息有些紊乱起来。 “若你不想你的乖徒儿有什么好歹,就赶快闭上你的嘴巴!不然后悔都来不及。”烛武老人压低声音说道。 见此,媪妪老妇也是大为紧张,做了个悄声的动作。 “你们……居然?”无良老人循着二人目光望去,恰恰看到端坐石墩上正全力破境的南剑天。 “我初临奇士府便感觉到了这面的异常,方才并未细察,原来如此!居然搞出那么大动静,真有你的,南小子。”他做出明白状。 “我们见他根骨奇佳,只是想为他成就一段机缘!” “要你管,我的徒儿本座自己教!” “你这个师傅只怕是自封的吧!” 媪妪老妇阴笑道。 “你……说什么?若非顾及到南小子的安危,此刻本座非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可。”无良老人愠怒道。 “就你这个习性,每日优哉游哉,醉生梦死,我可不信你能调教出什么好徒儿。” “本座懒得和你计较!”无良老人做出不可一世的神态,很快将视线移向了南剑天。 ‘这小子机缘不浅,居然把媪妪这个老妇人珍藏数年的泣血海棠都融合了,此刻他应该已经完成了破境,但是他的气息为何还停滞在凝气期巅峰,这就奇怪了?’他做出不解之色。 就在这时,虚空中那团积蓄已久的劫云发生了变化。 “轰隆隆”的雷动响彻天地,数里外都能清晰感受到这股恐怖的能量波动。 就算诸如无良老人、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这三位 老人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小天劫已经持续了三日之久,亘古未有,这到底需要怎样的一种潜能才能引发如此天怨人怒!” ‘轰!’ 一道闪电猛然向身处下界的南剑天迎头劈下,仿佛审判之剑,避无可避! 刺啦啦! 南剑天陷入某种玄妙境地,并外界的危险全然无察,那道闪电生猛地劈落在南剑天身上,将他整个人淹没了进去。 “呀!”三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狂暴的力量撕碎了南剑天上身的衣袍,整个人被灼烧的一片漆黑。 “他似乎并没有陨落,气息反而愈发强盛了!” 媪妪老妇发出惊喜的声音。 “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他只有靠自己!”无良老人面色沉重。 在外人看来南剑天在承受天雷一击后并没有受到明显伤害,实则不然,就在雷电轰击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他只觉整个人的身体都要被撕裂了,但他体内法则之力并未崩溃,反而乘机凝炼,似乎是泣血海棠的神力庇护了他。 而经受此一击,泣血海棠的力量被他全部炼化开来,修复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就像古木逢春,焕发蓬勃生机。 虚空中,凝聚出了更加庞大的闪电力量,携带恐怖的威能压迫而下。 就连烛武老人都面现少有的凝重之色,这一道闪电如果换成自己承受,都不能保证毫发无损。 “事到如今,只有自谋多福了!”无良老人心中凄然。 南剑天仰望天雷向自己陨落而下,他发出不甘地怒吼,竭尽全力地凝聚出‘守护之盾’,而后全力擎起,防护在虚顶。 但是这道雷电的力量过于雄浑,而守护之盾又太过孱弱,瞬间就被雷电之力击个粉碎,其势不改,劈落而下。 “天道都不能容他吗?这神通秘境之路,未免太过艰辛!”烛武老人似有感触。 十丈、五丈、三丈、一丈……雷电转瞬即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剑天再也无法避开时,突然,在南剑天虚顶突然升起一股祥云。 祥云缥缈,非雾非烟。 恍惚间,仿佛看到仙人骑着灵兽奔腾而过,似有琼楼玉宇,仙女飞袖疾舞…… 这一刻,如祥云捧玉,雷电劈落其中瞬间失去了浩大的声势,就像石入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最后化为磅礴的元力融入祥云。 紧随而至的数道雷电也相继步入了后尘。 “这样,就结束了!”三人仰望天际,目瞪口呆。 下一刻,仿佛容纳百川,无尽祥云没入南剑天虚顶不见了踪迹,而他全身的气息也在此刻达到了鼎盛,刹那便成就了神通秘境,伴随那颗奇异的骨丹呼啸而过沉没入丹田,他气息节节攀升,突破了凝气期,成就了结丹期修为。 “他的气息,居然隐隐到达了结丹初期巅峰,随时都可跨越到结丹中期!” “果然逆天!”无良老人呸呸称奇,目中精光闪动。 此刻,南剑天气息外释,荡尽了全身的尘垢和灰烬,露出古铜色的上体,勾勒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双目暴睁,光芒闪烁,活动着全身的筋骨。 下一刻,他站立起身,一种强大的感觉由心而生。 “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南剑天如释重负,很快他在纳戒取出一件全新的衣裳更换,笑脸相迎地走向三位老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打出手 “让你们久等了!”南剑天彬彬有礼地恭身道。 三人则是面面相觑,一脸惊诧。 “南小子,晋阶结丹期,你全身的气息都改变了,就连糟粕之气都荡然无存,就像初生的白莲,圣洁无比,你现在的气息里,本座感受不到一丝污垢,看来本座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的机缘不浅呀。”无良老人赞叹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这点修为还难入各位前辈的法眼。”南剑天谦卑道。 “话也并非如此,我们到了这个年龄,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已经很难再有突破而你则不然,未来可期呀!修行之路上须得徐徐图之,切忌不可操之过急。”烛武老人意味深长道。 “认识你这么久,你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无良老人呛声道。 “现在寒云如何了?”南剑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你放心吧!他好得很,经过连续三个日夜不眠不休,已经基本上为他拔除了阴煞之气,现在他陷入了昏睡,让他好生修养几日,未来的时日我们需要随时跟进他的状况,待他复原之日,必定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媪妪老妇信誓旦旦道。 “谢两位前辈!” “大恩不言谢,你只需记住自己的誓言即可!” 媪妪老妇警醒道。 “晚辈自当谨记在心。” “什么誓言?难不成你为了救一个废人,将自己卖身给了他们不成?你二人竟敢再度诓骗我的好徒儿,这次本座非要与你二人不死不休!”无良老人闻言不禁愠怒。 “卖身?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是南小子有求我们,我们可没有逼迫他,不信你大可问他。” “真的是如此吗?你不要怕,有本座在这里,我自会为你秉持公道。” “确实是晚辈有求于人,求二位前辈救治一名对我有恩之人。”南剑天道。 “你……你们……果然很好!”无良老人不知所言。 “现在南小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徒儿,算起来他融合了老娘的泣血海棠,成就半圣之体,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儿了!” 媪妪老妇不无嘲讽说道。 “若非老夫将辛苦研制而成的断肠无忧将他陷入‘假死’状态,你又哪来的机会验证泣血海棠起死回生之效,算起来,南小子成就半圣之体本座也有功劳,自然也就有了‘师徒’名分!”烛武老人毫不相让据理力争。 “好!就算也有你一份,如此可谓皆大欢喜。” 媪妪老妇毫不介怀。 “你说什么,你们为了试验泣血海棠,居然给我的乖徒儿服用断肠无忧,本座不在的时候他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摧残,你们这些天杀的,本座若不将你们毙于掌下,就难消我心头之恨!” 无良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催掌便攻伐向二人。 “要战便战,还怕了你不成!” “早有此意,今日非要分出胜负,定出生死!” 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也不甘示弱,二人联手抗击无良老人。 无良老人大道无形,别看他每日醉生梦死,浪荡无为,但身手却是高绝,力抗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竟丝毫不落下风。 南剑天唯恐波及鱼池,连忙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此地,避而远之。 伴随三位大能的大打出手,奇士府上空再次天雷密布,‘轰隆隆’的雷动声响彻天地。 而奇士府周边 的院落不免再次遭殃,围墙如割倒的芥麦层层倒下,但很快就有大能出手设立结界,封印了这片空间。 纵使内部打得天翻地覆,也无法波及外界。 南剑天此次破境可谓充满危机和风险,说是一波三折亦不为过,但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寒云终于摆脱了幽冥鬼掌的折磨,经过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的联手施为,他体内的毒气已经基本祛除,当下要做的便是休养生息,相信不久的将来寒云便可实力尽复。 天门府邸。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令人可喜的消息。”当程刚和陈圆圆二人得到这个喜讯,也是激动的难以言表。 “接下来该如何安置老师?”陈圆圆问道。 “但凡对我有过帮助的人,滴水之恩必当以涌泉相报,随着天门的日渐扩张,事务也日趋繁多,唯恐你二人打理不过来,就让寒云打点天门上下财税事宜吧。”南剑天道。 “如此,只怕他做梦都要笑醒了!”程刚道。 “是做梦都在数钱!”陈圆圆补充道。 他们再次联想到那个爱慕钱财身形矮小的胖子,只是觉得他愈发可爱与令人崇敬。 三人相顾而笑。 “这样也算是各得其所,如此我便放心了!”南剑天似乎另有打算。 “剑天!”程刚向前一步。 “嗯!”南剑天回头,凝视着程刚的脸庞。 自从创建天门,他们已经很少这样称呼彼此,而是以‘门主’‘护法’相称。 “何事,我们的程护法何时变得如此拘谨了?”南剑天面带微笑问道。 “剑天,我……”程刚欲言又止,最后他改口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日我和圆圆做东,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拂!” “你我何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好兄弟嘛!”南剑天重重地拍着程刚的肩膀,说道:“好!既然你们如此盛情难却,今日我们就一醉方休。” “不醉不归!”程刚也是为情所染,回想往日艰辛,眼角一热,不禁有几分湿润了。 “我去换身像样的衣服,随后便至。”南剑天有意一指自己身着的略显褶皱的衣袍,而后阔步走向厢房。 “我最终还是没用勇气向他道出实情,我是不是很没有用?”程刚一脸沮丧地自语。 “你是不忍看他伤心。”陈圆圆望着南剑天的背影一阵不忍。 “但是杜家向南宫世家二小姐求婚的事情已经公布开来,相信不久便会人尽皆知,不知此事还能瞒多久?” “若剑天知道了此事,以他的性格真的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祸事,天门才刚刚起步,更融入了他所有的心血,你我二人都不忍看他如此,更不忍看天门步入没落,对不对?”陈圆圆愁容紧锁。 “时至今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必要的时候,我不惜……”程刚攥紧拳头,内心似乎下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决定。 九天轮回宝塔之中,铁苍熊和三头通体雪白的通背猿猴打坐在地,接受纯阳之气的灌顶,有了足够能量的加持,它们在这里修炼可谓一日千里。 此刻,四头凶兽竟都迎来了破境的关键时刻。 虚空中,四道光芒如灵蛇般舞动,相互交织,卷动了周围的灵气,却又互不融合,反而泾渭分明。 一面圣洁无比,光华璀璨;而另一面则 幽光笼罩,漆黑深邃,但这道黝黑光芒更加粗壮和灵动,远胜其他三条,明显积蓄更加深厚。 四道光芒交汇,毫不相让,而后蔓延直下,最后分别找到了归属。 三道圣洁光芒分别投入三头通背猿猴的虚顶,而最后那道乌黑光芒显得更加迟缓与笨重,良久后才徐徐没入铁苍熊的体内。 “嗡!”天地传达出一阵共鸣,四头凶兽在灵光入体的瞬间皆是身躯巨颤。 凝练无比的气息深深沉没入丹田,在它们体内牵引出磅礴的力量,最后与形体融合。 “吼!” 四头凶兽仰天长鸣,震彻天地。 就连南剑天也敏锐地察觉了九天轮回内部的这阵异象,神识探入其中,却见是四头凶兽晋阶所引发,不禁欣喜异常,终于,沉蕴已久,铁苍熊也要完成破境了! 四头凶兽一起破境成为三阶王兽,是极其震撼的场面,天空中五彩霞光照耀,璀璨耀眼。 甚至虚空中形成了一道七彩天虹,宛若天桥悬挂两端,似在庆祝四头王兽的破境。 四头三阶王兽,相当于人类凝气境高手,如此以来,天门的势力无疑如虎添翼。 就在南剑天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异变再起。 虚空中的元力交织出灿烂火花,接着瞬间被点燃了,这片虚空化为了一片熔炉,元力、灵草灵木、甚至包括泥土在内,在纯阳之气的催化下熊熊燃烧起来。 三头通背猿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睁睁地看着火团向自己吞噬而来。 “噢?”南剑天目露奇色,大手一挥划下一道结界,护住了三头通背猿猴,而后将它们移到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 回望那团火球将铁苍熊吞没了进去,他并没有阻止,隐隐觉得这将是铁苍熊的另一番机缘。 高空彩霞之中,光影交错,宛若生灵在游走其中,身形庞大无比,释放的威压令南剑天都一阵心悸。 “这是?难道是小天劫,铁苍熊又要破境了!”南剑天震惊道。 自己破境引发了三日的小天劫,而今铁苍熊连续跨越两个境界,不可谓不惊人! 而在铁苍熊伫立之地,化为了天地烘炉,仿佛在淬炼着什么。 虚空之中,破裂出一道裂缝,喷薄出一道道五彩灵气,比纯阳之气还要浓郁几分,火团之中伴随五彩灵气的加入,仿佛火上浇油,变得炽盛无比,璀璨夺目。 “吼!”火团之中,铁苍熊发出撕裂的悲鸣。 四周更形成了小型的龙卷风,火龙席卷而过,不断汲取周围的元力。 “如此惊人的异象?”南剑天暗自揪起了心,三头通背猿猴望着老大身陷危境同样目露担忧之色。 铁苍熊承受着催人欲绝的疼痛,在烈焰锻体中它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皮毛,任凭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蓝色焰火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火势熊熊将它吞没在内。 铁苍熊仰天怒吼连连,脸庞因剧痛显得狰狞而扭曲,并疯狂地宣泄着,破坏周围可接触到的一切。 数块巨大的磐石被它簸箕般的手掌轰击的粉碎,凌空挥拳打出,周遭空气传达出阵阵回响,威能不知比之前强大多少倍。 它深邃的眼窝内,喷射出实质的火光,一股强大的意志在它体内觉醒。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阴阳法则 虚空中,再次出现了那道虚幻的法相,只是这次比较真实,已经分出了浊清。 那是一条太极阴阳鱼的法相,白黑相间,那是两个唇齿相依、不可分离的整体,它们互相纠缠,却又彼此对立。 它们一面代表了‘无极’,一面代表了‘道’,大道若无! 简简单单,却彰显了宇宙和天地万物的构成与运动。 白色和黑色的部分互相对立和消磨,它们久久僵持难下,谁都无法压制对方,因为它们本就是一部分,阴生阳,阳生阴,共生共存。 直到最后它们达成了一种‘默契’,时空裂缝中的五彩灵气掺杂其中,‘中气以为和’,最终形成了一种平衡。 ‘中和之气’驾驭着‘阴阳两极’,平稳、有序地旋转不息,最后化为了太极的图案。 ‘阴鱼’和‘阳鱼’飞速旋转,吞噬了下界所有的火焰,在流转中化为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元丹,而后深沉地没入了铁苍熊的丹田。 “难道是阴阳法则,这头笨熊居然觉醒了旷世罕见的阴阳法则。”南剑天既惊又喜。 伴随元丹入体,铁苍熊全身火光迸现,如沐春风般的元力在万千毛孔中徐徐涌入它的体内,最后在其丹田汇聚。 原本空虚的丹田顿时化为了元气之海,一股远胜从前的力量席卷而来。 全身的创伤也在瞬间弥合如初,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狂暴的气息。 吼!铁苍熊以双拳疯狂地擂击自己的胸膛,凶相毕露。 就连和它相处已久的三头通背猿猴都吓得一缩脑袋,以手遮目做出不忍直视的样子,颇为滑稽,南剑天都不禁被逗乐了! 此时的铁苍熊直立起身足有一丈高下,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铁塔伫立当地,尤其是它现在的气息,给人以极大的威压。 “这气息,超越了结丹期,它竟然破境成功了,现在应该处于结丹中期的样子。”南剑天目现异色。 铁苍熊身形数次飞跃闪电般来到南剑天面前,笨重的身躯并没有影响它的速度,看着如此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禁吃了一惊。 好在铁苍熊并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它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南剑天极度敬畏,有意退后一步在南剑天数米外立定身形,甚至恭身向他请示着什么。 “唰!” 铁苍熊实质般的目光在南剑天脸庞划过。 呀!南剑天惨呼一声,灵魂深处竟发出真切的痛感,这绝不是错觉。 他心中一惊,再看铁苍熊的双眼,只见它双目中分别投射出黑白两色光芒,一只代表了人间,另一只代表了无间地狱! 这道光芒一闪而逝,铁苍熊的眼眸很快恢复如常,只是变得更加深邃,摄人心魄。 ‘铁苍熊竟然无意中觉醒了阴阳法则,而且它现在境界尚底,似乎并无法掌控这种法则,否则必将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通。’ 念及于此,南剑天面带微笑,挥手重重地捶在铁苍熊胸口,而此刻,铁苍熊竟也伸出了硕大的拳头。 “噢,这个你也明白!你何时竟开窍了。”南剑天吃惊过后,迅速被惊喜取代,铁苍熊破境之后就连灵智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今日果真是惊喜连连。 “也好!从今天起,你们就都随我战斗吧!”南剑天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铁苍熊的重拳上,一人一兽似乎缔结了某种无声的盟约。 而三头古灵精怪的通背猿猴不知何时竟都爬到了铁苍熊的肩头,更有一个直接一跃到了它的头上,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它们并没有因为铁苍熊成为四阶熊王而忌惮什么。 铁苍熊也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四兽相处日 久,很快就一道打得火热,甚至将破境的事情抛之脑后。 “果然,有时候作为灵兽比人更快乐,任何事情包括烦恼忧愁都可以忘却,就连我都有些羡慕它们了!”看着四兽追逐嬉戏的身影,南剑天露出欣慰的微笑。 最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图腾之罐内部空间的一个幽暗角落。 此时,十二尾蜈蚣只剩下六尾,但是这六尾蜈蚣却胜过之前的任何一头,每一头在灵药的进补下都生长得成人手臂粗细。 尤其是两头红头蜈蚣,在吞噬了几个同类的躯壳后完成了蜕变,就连乌黑的外壳都化为了暗红色,最前的两根铁钳则是黝黑发亮,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两头红头蜈蚣正在灵草丛中觅食,在它们身下还有同类残破的躯壳,而其他四头蜈蚣为了避免被吞噬的命运都避而远之。 “看来它们自有其生存法则,而这六尾蜈蚣的其他四头最后都难逃被吞噬的命运,如果不出所料,这两头红头蜈蚣最终也要决出胜负,毕竟对于同类而言,在一片区域只能有一名王者,这似乎是一种定律!” 很快,南剑天收回了神念的窥探。 就在今日,帝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圣皇下令收南宫世家第二女南宫婉为义女,并将她册封给帝国大将军的独子,杜飞。 待二人完婚后圣皇还另有封赏。 圣皇此举无疑是为了拉拢杜家和南宫世家,帝王将相,历来如此。 他这样做并非为了杜家和南宫世家永结秦晋之好,而是为了帝国的千秋霸业。 权术,历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一时间,流言四起,这件事很快就在帝都附近传遍了,天下之大,也只有南剑天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枫叶似火,红的似血,仿佛把晚秋的激情点燃。 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晚风习习。 南宫婉独自一人亭亭玉立在枫林中,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和他初次相遇时的画面,细细回想,少年荒唐,却又颇富诗情画意。 乌鸦仍在啼叫,暮色朦胧,仿佛霜色浸染,依稀听到江边船上渔火的吟唱,辗转反复。 枫叶,像一只只红蝶,从枫树枝头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穿越了婆娑疏影,穿过了暮色余辉,轻吻了她的玉颊,掉落在她的脚边,仿佛听到人心碎的声音。 透过眼前的一切,她仿佛勘破了命运的长河,即使枫叶与树别离,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摆布。 彼此都看到了眼里的哀痛,却还是无法挣脱出来,现实究竟有多残酷,付出了生命也不肯放过吗? 远望枫林,宛如一片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天际。 美人与枫叶,即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也是一副绚丽画卷! 最后,她捉住了一只飘落的枫叶,在她指尖就像燃烧正旺的火苗。 “为了你,我甘愿像这枫叶燃尽生命,我,不后悔!”南宫婉眼角流下一道清泉。 “没想到,你会如约而至!”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那声音有几分惊喜和迫切,来者,赫然正是杜飞。 “这么晚了,你约我至此,所为何事?”南宫婉一掩悲伤,并不动声色地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我们马上就要完婚了,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杜飞向前紧握住南宫婉柔若无骨的玉手,目含柔情地注视着对方,却被对方无情打开了。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我在你心底就没有一丝位置,难道我就如此令你讨厌?”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无法改变!” “那你为何要答应了这门亲事?我明 白了,你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对吗?”杜飞悲怆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命不可违!”南宫婉脸色凄楚动人。 “好一句皇命不可违,原来我们都是权术的牺牲品。”杜飞甚至感到了悲哀。 “娶了我,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我不娶你,就像鱼儿失去了水,鸟儿失去了空气,无法存活。” “你很会哄人开心,女孩子听到这句话本该高兴的,不知为何,我内心竟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就连一丝心动都没有。”南宫婉脸色平静如水,甚至有几分悲戚,她不知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希望有一天我能够令你改变,我会努力的,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我会无时无刻的保护你,守护着你,直到你感动和喜欢上我为止!”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你知道吗,其实女人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偏偏女人又很固执,执著到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愿回头,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和感受吗?”南宫婉回望向他。 杜飞在她审视的目光下,不自觉地一阵意乱神迷,眼神错乱,他有意躲避什么。 “为什么,有些人无时无刻不再享有的,而我连得到施舍的机会都没有,我究竟比他差在哪里?” “你并不比他差,甚至比他更优秀,你还有显赫的家世,和一个懂得权术的父亲为你筹谋一切;只是你迟到了,你只是比他晚一步到我心里。” “仅此而已吗?” “差了一步,就是一辈子!” “如此说来,我又十分庆幸,因为即将娶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杜飞换做轻松的语气道,整个人仿佛如释重负。 “我可以答应嫁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南宫婉说道。 “你但讲无妨,只要在我容忍的范围内,我都答应你!”杜飞仿佛已经料想到什么。 “我要你,从此不许伤害他,不许动他一根毫毛,如果让我得到任何关于你对他出手的消息,我都会让你后悔。” “南剑天何时需要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他还算是男人吗?” “不要你管,这是我自愿做的,我只问你,答应或是不答应?”南宫婉神色决绝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南剑天现在身为奇士,帝国的法律都难以约束他,而我又全然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我有心向他寻仇,却也是力不从心。” “不但是你,还有杜家的势力,都不许向他出手!” “南宫婉,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结发妻子,而你现在竟在向你未来的丈夫口口声声地为另外一个男子乞怜,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杜飞愠怒道。但是当他看到南宫婉温柔可人的脸庞,他最终忍住了。 “你已经得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这点要求对你而言并不算过分。”南宫婉毫不相让。 “好!我答应你,只要在帝都,在天弓帝国,我杜飞,包括我杜家的势力在内,都不许向南剑天出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甘愿堕入无边魔道,永堕沉沦。”杜飞发下心魔大誓。 “杜飞,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许反悔!”言罢,南宫婉脚踏遍地红叶,催步离去。 “南剑天,你何德何能得婉儿如此垂怜,我到底比你差在哪里?我恨,我好恨!南宫婉,算你狠!”杜飞望着南宫婉渐行渐远,怒不可遏地催掌将身旁一棵碗口粗细的枫树崩碎。 ‘轰隆’ 枫树应声倒地,席卷起萧索红叶漫天飞舞。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万劫情丝 在收伏九天轮回宝塔之时,由于南剑天境界尚底,只能在宝塔一层徘徊,九天轮回第一层只是比外界的灵力更加充沛,在必要时可令身边的人在此避难,除此之外他并未发现其他巧妙之处。 而现在伴随他境界的提升,破境成为结丹期高手,第二层的门户冉冉开启,一股大道沧桑的气息迎面而来。 南剑天缓步进入其中,放开神念探查,却发现第二层根本就是无边无际,无尽之大! 以他现在的神念探测范围,竟无法达到边界的尽头,他不由得暗自心惊,若是这片空间完全开悟出来,每一层都可开辟成一个小世界,这九天轮回蕴含的神通几乎可以媲美镇妖塔。 只是现在九天轮回第一层和第二层都是未开化之地,寸草不生,就像是被诅咒之地,充满厄难。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一座小型祭坛吸引了他的目光。 祭坛并没有什么称奇之处,四周铭刻着生涩的文字,纵他见多识广,竟无法认出其中一字,应该是蛮荒或者图腾一族的文字无疑。 祭坛并不宏伟,甚至有些破落,许是年久失修祭坛内蕴含的禁制也不攻自破。 南剑天衣袂飞舞,身形落在祭坛之上,缓步前行,在尘封已久的石板地面上留下斑驳的脚印。 他心中有一种直觉,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去开启。 不知为何,当他踏入这片空间的那一刻,他竟感到了无比的牵挂,那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感觉。 九天轮回第二层空间,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南剑天静静地凝神看着这落雨,感到有些奇怪,伴随雨滴的陨落,他仿佛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他发觉每一个雨滴都仿佛恢复了生命,伴随刻骨铭心的旋律扎根心底,融入生命里! 南剑天站在一座石台上,望着端放其上的一个长方形石盒,内部没有一丝元力波动,他用神念探查,却发现石盒不知是何种材料铸造,竟能隔绝人的神念,但是,内心的那份牵绊却催促他打开石盒。 吱呀! 伴随一声深沉的声响,南剑天果断打开了石盒,没有宝光闪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一根青丝。 南剑天心细如发,很快便发现了里面的异常,石盒内正静躺着一根青丝,似乎经历了无尽岁月长河,但这根青丝却焕发勃然生机,其上光泽潺潺流动。 “这是……”南剑天神色诧异,就在他准备将石盒关闭之时,那根青丝却如毒蛇般缠绕而上,深深地缠在无名指之上,伴随青丝的收紧,竟深深没入血肉里,指间传达出一阵真切的痛感。 他心中一惊,连忙收手而回,但已经晚了,这一切在瞬间便已形成,任他如何努力都无可摆脱。 现在南剑天手指上的并非普通的青丝,而是万劫情丝,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万劫情丝,青丝一起,世世难忘! 他自然不知道万劫情丝的来历,三界六道,但凡被情丝缠中的,必定为万种情劫所困,说是万劫不复亦不为过。 而今万劫情丝应验在他身上,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无法破解,唯有渡过三世情劫! 此刻,南剑天突 然不急着走了,他甚至发现自己本来就该属于这里,目含凄迷,站在祭坛望着远方的风雨。 雨是孤独的,寂寞的,和迷茫的! 曼珠红遍,流水忘川! 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间,即使寻遍每一个角落,也要汇成涓涓细流,浸淫你踏过的每一寸土地。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思念,那种心情望眼欲穿,那份热切没有时间和界限可以阻挡。 不知何时,他的脑海再次被一道倩影占据,南宫婉。 每一滴水珠都仿佛化为了思念,汇聚成河,翻滚不息,存在某个生命的角落,时时想念,时时回味,永不消逝! 就在同一片时空之下,南宫世家后花园的一处凉亭。 南宫婉一眼忧伤,望着满塘碧荷,目含悲切。 她伸出纤细的手掌,接了满满的晶莹水珠,感受着掌心传达出清澈的凉意。 “这是你的眼泪吗?为何我竟能感受到他的温存。荷花乖,不要再哭泣了,哭泣就不美丽了!”说着,她眼眶中滑落了两道清泉。 “雨儿,雨儿,难道你也懂得伤悲吗?为何我能感到你的伤感,你也忍不住哭泣了。你到底有多悲伤,天空中的绵绵细雨,都是你的眼泪。” 天空中乌云密布,流下阵阵心雨。 当雨流落下来,形成了一道银色的天幕,感觉从没有如此遥远,就像咫尺天涯,虽然近在眼前,却已是形同陌路。 天际突然凝结出他的轮廓,还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遥不可及。 她想再靠近些,抚摸他的轮廓,不知不觉已踏入了雨水里,瞬间倾盆大雨顺着她的头发滑落下来,划过眼角、脸颊,却无法洗尽哀伤。 凝望苍穹,悲悲戚戚,蓦地一声声雷鸣响起,斜掠而过,击碎了虚空中他的轮廓。 大雨淋湿了她全身的衣裳,淋过雨的空气,疲倦了的心,仿佛回忆慢慢融化。 “有人说,人的思念会伴随人的执念漂浮在空中,如果积压的太久太浓,就会化成相思的雨,沉落下来,我在想你,你知道吗?在这同一片天地之下,你是否也在忆起了我?我知道,你会的,但是我却不懂我自己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你会很伤心,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有一天,你会恨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你已经在我心中,成为我生命的唯一。” 透过雨幕,淋湿了谁的心。 一场雨的哀曲,荷花的惆怅。 听雨曲轻弹,清晰入耳,每一次呼吸都像雨滴渗入爱里。 南宫婉伫立雨中,泪泉如瀑。 就在这时,她右手无名指突然传达出一阵真切的刺痛,抬手却见一道密不可见的情丝紧紧缠绕在指端,迸现璀璨的神华,接着一隐而没。 南宫婉呆呆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她不明白这些代表着什么。 “小姐,小心不要受凉了!”身后传来一名婢女关切的声音,并举手为她撑起了雨伞。 就在雨亭长廊的另一端,两道身影正在静静注视这面的一切,遥望着雨中的那道倩影目中尽是爱怜之色。 “你看婉儿现在伤心的样子,看了便令人痛心。”一名 雍容富贵的中年少妇望向南宫婉的身影,目含关切,她正是公爵夫人。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奈何,奈何!”紫荆公爵感叹道。 “我们为她觅得良胥,是希望她以后能够幸福和快乐,但是现在的她何曾一刻开心过?我们如此做真的是对的吗?” “也许现在她还不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甚至还在心中怨恨我们,但是有朝一日她会明白的。圣皇传旨封婉儿为义女,届时她将会以‘公主’的尊贵身份出嫁杜家,不但如此,圣皇还有意追封婉儿为‘第一夫人’,到那时,婉儿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受万人敬仰!” “地位和名誉就是女人毕生所求吗?如此你真的是太不明白女人了。”公爵夫人目含希冀。 “不论如何,现在圣皇赐婚,皇命不可违!更是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紫荆公爵慨叹道。 “可怜我苦命的婉儿……”公爵夫人泪光闪烁。 三殿下府邸。 龙行宇重重地将一封密信拍在桌案上,神色凝重,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公子定是为了最近帝都发生的事所困扰吧!”身旁,释行空说道。 “杜家与南宫世家联姻,而且得到了圣皇的赐婚!”龙行宇说道。 “此事帝都早已人尽皆知,圣皇近百年来多半时间都在闭关修炼,疏于朝政,想必是疏忽了如今的朝堂大势,若让杜家和南宫世家联姻,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反而不利于帝国的稳定和统治,帝王之道当是分而治之,为何圣皇……此举当真是令人难以捉摸?”释行空摇头道。 “也许圣皇另有打算,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权术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无可否认,杜家和南宫世家越强大,帝国越鼎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皇一向都是如此傲凌万物!以龙家为代表的皇族经历数千年的沉淀,根深蒂固,的确无惧任何世家和门阀的挑战。” “但是,为何偏偏选中了南宫婉?”龙行宇一拳打在了桌案上,显得十分愤懑。 “公子的意思是,南剑天!” “不错!南剑天本是我的一个暗棋,我本不想他过早暴露,但赐婚的对象既然是南宫婉,以他的性格多半不会忍气吞声,只怕他要被迫卷入这场风波了。” “据我所知,南剑天虽然新晋加入奇士府,但是与数位前辈的关系还不错,如果再将奇士府的那帮‘老古董’卷入其中,那就牵扯更广了!” “奇士府那帮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却威名在外,哪一个是善于之辈?偏偏杜家的势力在帝都只手遮天,帝都,恐怕又到了多事之秋呀!圣皇,您当真是下得一步妙棋呀!” “公子的意思是圣皇此举是有意削弱杜家和南宫世家,分而治之……”释行空最终没敢说出心中的猜测。 “也许圣皇本就不知道南宫婉和南剑天的这层关系,一切纯属无心之举?” “那我们当如何?” “帝都风起云涌,现在外面已经够乱了,我不想更多的势力参与其中,现在唯有静观其变!”龙行宇语气沉重地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流涌动 帝都,汴河。 汴河是横贯帝都的主要水上交通枢纽,疏林薄雾,掩映着琼楼玉宇,河道内扁舟如织,载满货物,而在河道两侧,遍布各种商行和驮运了各种商品的商队,这里人烟稠密,门阀云集。 虚空中,不时可见御剑飞行而过的修士,引得人们驻足观望。 在汴河漕运枢纽影射范围,形成了帝国最繁华的商圈地带。 此刻,南剑天漫无目的地穿行在汴河最为繁华的中段地带。 这里是闻名遐迩的虹桥码头区,河道内停满装卸货物的商船,而船主也藉此闲暇之际上岸采购货物或饮食作息,他行走在开阔的青石马路上,不时有店家争相招呼他过来看自己的货品,他都一笑谢绝。 在此水陆交汇之处,可谓看尽世间繁华。 “帝都,果然底蕴深厚,而且商贸发达,这是在天南不敢想象的盛况。”南剑天不禁由衷赞叹。 在往前走,是以雄伟壮观的城楼为中心,两面楼宇鳞次栉比,有拍卖行、宝阁、冶器行,酒楼、茶肆、青楼、脚店等,目不暇接。还有说书先生正在不厌其烦地讲述最近发生在帝都的新奇之事,居然吸引了大批的围观者。 那名身材干瘦却高大魁梧,眼戴墨镜的说书先生显然是一个盲人,但说辞也更加犀利精彩,此时他唾沫四溅,说到了**之处,引得众人齐声呼喝。 “……话说,就在前不久,天弓帝国最为伟大贤明的圣皇,将南宫世家的二女儿南宫婉收为义女,赐号‘太平公主’,寓意天下太平。圣皇一声令下,将圣旨传到了南宫世家,南宫家阖族跪拜,感念皇恩浩荡;接着,圣皇传达了第二道圣旨,将太平公主赐婚给了帝国大将军杜威的长子,杜飞,择吉日完婚……话又说回杜飞,长得那叫一个‘相貌堂堂’、‘英气逼人’,他与南宫婉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那名说书先生将最近帝都发生的‘大事件’一番添油加醋并融合了自身的想象力描绘而出,可谓精彩,不但博得众人欢喜,不少人更是对他打赏了钱财,那名说书先生听闻金银落入盘中的声音脸上窃喜一闪而逝,接着连忙向众人称谢。 “方才你说什么?你说南宫世家的二女儿被封为‘太平公主’,并被赐婚给了杜家公子杜飞,到底是不是真的,难不成,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诓骗众人。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粗暴地撞开众人,冲向前来一把揪起说书先生,厉声喝问。 此人,自然正是打此经过无意中听到说书先生话语的南剑天。 此刻,他双目充血,全身散发出暴虐的气息,仿佛下一瞬就会将眼前骨瘦如柴的说书先生撕杀当场。 “年轻人,有话好好说!”那名说书先生显然被眼前之人突然的举动惊吓匪浅,连忙求饶,慌乱之下戴在眼上的墨镜也丢失了,此刻,他竟‘奇迹’般睁开了双眼。 “原来并非瞎子!” “我听他说书半个月了,没想到竟然被此人诓骗,简直是奇耻大辱!” “江湖骗子,臭不要脸!” 人群中,众人瞬间明白过来,漫骂声不绝耳机。 “年轻人,我到底哪里开罪你了,经此一闹,我的饭碗也丢了!”眼见众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说书先生一阵后怕。 “我只问你,方才你所言,是否属实?回答我。”南剑天仿佛陷入了狂魔之境。 “属实,句句属实呀!不信你大可问他们,普天之下,帝都之大,恐怕也只有你一人 不知道了,难不成你是南宫婉的情郎不成,即使我口无遮拦说错了什么,我也只是一个说书的,你和我较什么真?” 南剑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回望众人,厉声问道:“方才他所说,是否属实?” “现在全天下早人尽皆知了,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明天,也就是在明天,太平公主将嫁给大将军独子杜飞,如果你运气好,难保还可以讨一杯喜酒呢?” “年轻人,快放下他吧!此人虽然可恶,但现在落得人人喊打,也是罪有应得,不可伤他性命。” 众人本来对南剑天粗鲁的举动大为恼火,但眼前此人拆穿了说书先生的虚伪面具,众人反而因此对他感恩戴德。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这个消息对南剑天而言无疑五雷轰顶,刹时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他仿佛丢失了魂魄,变得浑浑噩噩,对整个世界的声音充耳未闻,穿越众人,脚步蹒跚地离开了此处。 “哎,就这样走了,还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众人看着南剑天无力的身影,皆是不明所以。 就在说书先生被丢落在地的瞬间,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一阵呛咳后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老骗子,我每次来赶集都听他说书,原来是个假瞎子今日非要和你清算不可!”一名老叟怒不可遏。 “道德如此败坏,可惜了一副好口才!” “老娘连孩子和老公都不陪来听你说书,居然欺骗我的感情!”一名身材肥胖的农妇在菜篮子里拿出青菜便向说书先生丢去。 众人如法炮制,将路边的烂菜叶,书本等杂物,甚至是铁盘内的银两,一股脑地丢向说书先生,他的招牌更是被砸了个稀巴烂。 说书先生一边躲避,一边将地面上散乱的银两和金币捡起,在众人的漫骂声中夹着尾巴逃走了。 “为什么,你会如此,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相信这是你的初心,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做。对!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找你当面问个明白!”南剑天边走边语无伦次地自语,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承乾宫乃是圣皇理政之所,更是帝国权利的象征,建筑恢宏大气。 远远望去,雄伟壮观的承乾宫仿佛白玉砌成,飞檐上凤凰振翅欲飞,青瓦流光闪烁,浮窗玉石堆砌,就连玉石铺就的地面都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在宫殿上空有袅袅云烟笼罩,仿佛处于不真实的仙境。 而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承乾宫’! 此刻,一名身高七尺,身材偏瘦,身着一袭纹绣龙纹的紫金长袍的俊秀青年正凝望着窗外青竹发呆。 整齐的发髻套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玉冠两面垂下淡绿色真丝冠带,下系流花结,显得玉树临风,眉宇间自有帝王之气,他正是大皇子龙承天。 自从圣皇闭关,帝国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他和三皇子打理,自然,主要的事务还是要大皇子全权决定。 “大皇子,天机之子请到,是否一见?”一名公公觐见道。 “见!我已候他多时了,快快有请。切记,天机之子非比常人,一定要礼遇有加。”龙承天面露喜色,当下叮嘱道。 “谨遵圣谕!”能得龙承天另眼高看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公公自然深知其中紧要,领命恭身退去,传叫天机之子。 少顷,天机之子魔礼青带到。 只见一名相貌妖异的青年男子静立殿前,眉宇深邃似海,隐隐有仙界气息流露,其 中惊似另有乾坤。 蓝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闪现睿智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万物,一切在他法眼下无处遁形。 高挺的鼻梁,修为深不可测,气息温文尔雅,肌肤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妖异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他美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微笑。这种风仪,本就已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此时,魔礼青在打量大皇子,对方又何尝不是? 眼前此人年纪轻轻,却已名冠中土大陆,天下之大不知多少人宁可花费巨财尚且不能请他卜问天机。而天机之子此行而来不为其他,虽然表面应承大皇子之命,实则别有目的。 天弓帝国之大,唯有天机之子与南剑天二人风头正盛,可谓领袖群伦。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成为生平至交,但更大的可能是成为生死对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也是天机之子开始关注南剑天的原因。 如今,他已成为奇士府一员,这更激起魔礼青对南剑天的神往,只求早日一睹风采。 当下他掐指一算,已然预料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定有与南剑天相见之机,方才安定下心,到那一日再以酒会英雄不迟,探问大势走趋,天下又将谁统? “参见大皇子!”魔礼青躬身道。 “不必多礼,天机之子,念你身份特殊,在下次面见时自可免去君臣礼数。” 龙承天深知凡间礼数难以约束天机之子这等世外高人,当下借机大施恩典。 “谢大皇子!”魔礼青连忙称谢。 “不知大皇子召我前来所谓何事?”魔礼青向前一步问道。 “此番恭请天机之子,是想请足下为我天弓帝国卜测国运!” “此事自无不可!只是我天机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由历代天机城主制定,欲请我天机之子卜问天机,问卜者必献出等同的价值,用以供奉上界神灵,方可免遭天谴。不然,我天机城非但不是秉承仙界意志,反为逆天行事,早已被抹除于天地之间。涵请大皇子谅解。”魔礼青道。 “这个自然,你的请求一概准了。” “谢大皇子,我定会尽心竭力为殿下排忧解难!”魔礼青面无悲喜。 “天机之子,你有下界‘活菩萨’之称,天下之大无所不知,更可探问天机。想必定能卜测出我天弓帝国未来的国运。” “非也,非也!” “何出此言?” “家师‘神算子’才是真正的‘以卜入道’,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老人家的法眼了,我又岂敢妄自称尊!‘活菩萨’的名号,实在愧莫能受。”联想到神算子,天机之子眼中尽是崇敬之色。 “那家师现在何处?” “正因为他老人家洞察天机,才不被世事所扰,现在师尊正在仙游天下,他如今已在外游历了数十载,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如此,我明白了!”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已经可知天命,甚至可感念天地,沟通仙道!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机之子目现憧憬之色。 “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机预言与亡国之花 “我这便为大皇子卜上一卦,现我施展生死签,生签即为昌盛,而死签则为没落。其中蕴含冥冥天意,生死之中可见抽签者一生的命数,抽出即不可更改,一切听天由命。” 言罢,天机之子魔礼青当空祭出生死签,其上分别篆刻“生、死”两个铭文大字,签身四周浮现奇异的莲花符印,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生死’二签互相交替,当空急速旋转,迸射出千万朵白色莲花,难以辨认何为生死。 如果是普通术士抽签问卦龙承天定会笑置以谈,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名动中土大陆的天机之子,他的卦象从未出过差错,更不会有人将他的警告视为笑谈。 一时间龙承天意犹未决,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抓下。 “天意难违,不要再优柔寡断,上天早已注定了一切,你唯有面对!”魔礼青声音不含任何感情。 闻言,只见龙承天紧闭双眼,当下伸手向虚空中抓下,一只令箭被他抓在手中。手指轻触他已然感知到什么,拇指轻轻移开,呈现眼前的赫然是一个“死”字。 大皇子的心神为之狠狠一颤,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难道真的天意难违?” “卦象显示,你的命运直接关系到帝国的兴衰,你前半生平淡无奇,其实你人生的辉煌只是在近十年,至于十年后……” “你但讲无妨!” “十年后或许你终将不再属于这里,大皇子心中所思所想只有自己明白,冷暖自知!” “你所言不虚!” 龙承天若有所思,天机之子似乎戳中了他的内心,令他更加笃信对方的命理! “现在天弓帝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十年后帝国国势将日趋渐下,甚至最后走向消亡。”魔礼青声音越压越沉,暗中留意着对方神情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就是帝国的命运吗?” 龙承天神色扭曲,显然已听信于天机之子。 “臣快言快语,只是依照卦象显示讲解并无它意,涵请殿下莫怪。” “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定数吗?” 龙承天难掩心中的失落。 “大皇子其心赤诚,天地可鉴,念在你对我礼遇有加,我愿施展天机之眼探问天机,以期能够勘破命运寻得破解之法,为大皇子解除困扰。” 只见魔礼青大手虚张,天机之盘脱掌祭出,化为一尊方圆亩许的星盘当空旋转。 随后一道流鸿自中迸发而出,透过金銮殿顶冲天而起,惊天洪流贯穿天地连接上界。这道流光方圆百里清晰可见,引得千万人举目仰望,不知情的修士定以为是通天灵宝出世引发的天地异相。 只是此时帝都防卫森严,更有无数密卫高手暗中守护,令寻常修士无处遁形,更妄言染指灵宝。 此时,只见虚空中滚滚天界仙气化为通天之柱迅速流动,灌输而下注入天机之盘,顿时神宝威势大振。 魔礼青目现血光,双眉之间光华陡现,形成一道细密的裂痕,皮肉在蠕动中缓缓张开,天地灵目豁然开启,目光如同实质连接通天之柱。 就在两道神光相交的一瞬,在天机之盘上方呈现一幅奇异的天幕,正是十年后天弓帝国的缩影。 只见中土大陆百氏异族、战族、古族、魔族、兽族,甚至是诸神之后群魔乱舞。甚至三大帝国也同室操戈,为了寸土之利拔刀相向,互相征讨,军团对抗……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百姓不堪连年兵乱之苦,相继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以致家园荒废蜂匪四起…… 战发之时便是天下大乱的开始,所有良知都被刀锋抹杀,百姓渴望和平换回的却是无情的屠杀…… 家园在熊熊烈火 中化为一摊废墟,回家成为一个遥远的梦…… 就在三大帝国和百氏异族争斗正酣,处心积虑颠覆异己一统中土大陆之时,兽族亿万大军趁虚而入,杀戮无休无止…… 虚空中翼族遮天蔽日,下界兽潮滚滚,战线如同一道洪荒巨澜迅速向前推进,黑云压城城欲摧…… 兽族挥师所过灭杀所有,进而逐鹿中土大陆。三大帝国征战日久,消耗甚大,再也无力抵抗精锐的兽军,被杀得一溃千里。 兽军所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滔天罪行,人类修士奋起反抗却独臂难当,悉数陨落在兽军滚滚铁蹄下…… 成王败寇,**和野心是战争永远的催化剂。每一片土地上都有一个舞台,英雄还在上演,流寇沦落何方?国界被踏碎再划定,划定再踏破。 国界依旧,种族的隔阂更难以磨灭,仇恨的种子在杀戮中越埋越深。 战争永无休止,狂乱的铁蹄踏破江山,战刀扬起挥落,一腔腔热血泼洒……天下之大唯留残圭断璧,无处不是满目疮痍,烽烟尽处…… “这……难道就是十年后的中土大陆?实在难以想象?” 龙承天眼角一阵刺痛,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也许帝国最多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天机之子经过推演天机,最后沉重地说道。 最多再过二十年,二十年后将是大波荡的开始,一个残暴与多变的时代! 就在这时,只见天机之盘上方天幕陡变,战场中无尽将士的鲜血迅速汇集。竟如同神助在天幕上自主写下“亡国之花”四个弥天血字,其中鲜血犹在滚滚流动。显得妖异至极,一观便知是为凶煞之物。 “亡国之花,这到底代表什么?” 龙承天自忖。天机之子更是目陷沉思,脸色阴晴不定。 此刻,只见天幕再变。 虚空中天地元气迅速凝聚,化为一只擎天巨拳的形体,挟带拳风,势如山岳径直轰杀向天弓帝国的一座城池。在全城将士恐惧的目光中,巨城上空结界一触即溃,巨拳轰然落定。 强大的冲击力掀起滔天尘浪,乌龙疯狂般席卷四方。 蓦然烟尘落定,城池原址已化为一只深不见底的巨大陨坑,一拳之威已是如斯! 接着,一道人影在天幕中一闪而逝,身法之快让人几乎未能看清他的容貌。 就在毁灭巨城的那一刻,虚空中‘亡国之花’四个弥天血字与天幕一齐破碎,惊天鸿柱被一股异力切断。失去天界仙气的灌注天机之盘黯然失色,当空摇摇欲坠,旋即被天机之子收取在手。 “居然有东西阻断了天机,难道有‘命运虚无者’来到了人间界?”天机之子脸色阴晴不定。 “到底什么人竟能一拳毁灭帝国的一座城池?” 龙承天不禁骇然。 “这等骇人的实力,如此强烈的杀伐之气,难道是他?”天机之子也不禁为之大惊,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心中的设想。 “另外,天幕中显示,颠覆帝国的乃是兽族和魔族,但亡国之花却是其中关键所在。” “此咒可有破解之法?” 龙承天颤声问道。 “凡有所因,必有其果。天意本不当改,但并非不可改变!如果赶在预言应验之前斩杀亡国之花,自可逢凶化吉,使帝国转危为安。值得一提的是,我大胆预言,亡国之花绝非只是一株灵草,她极有可能是一名姿色绝美的女人。红颜祸水,自古宫变、篡政等大逆不道之事,无不因女人而起。只是这名女子必定身份超然,倾国倾城之貌,如何处置此女极有可能影响到帝国的变更,大皇子应慎而又慎。切记,切记!”魔礼青语重心长道。 “圣皇出关之日,我定会如实禀告。天机之子,我天弓帝国国土浩渺、天下子民 逾超亿万,且兵强马壮,百万铁骑枕戈待旦,方圆万里几无匹敌的势力,甚至与大晟皇朝、离恨天朝三足鼎立,你可有心留下效忠于帝国?” 龙承天有意问道。 “这……”一时间魔礼青踌躇满志,天机城一向鲜少过问世事,但也辅佐过不少圣明的君主,只是此刻,在周围他隐隐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杀机。 “大皇子竟在殿中暗设埋伏!”魔礼青心中一惊,对方当真好深的心机。 只怕自己若不答应便难以走出帝都半步,当然,如果他施展秘法一切高手都难阻止他。只是那时,天弓帝国将再无他容身之处,换而言之,他若假意降服必受礼遇,高官厚禄一生荣华富贵。虽然这些并非他所向往的,但天机城的发展却离不开巨大财力的支撑。 况且,宫廷之中必定收藏武功秘籍、奇闻异事无数,有助他进一步参悟天机秘术,总之,留下来百利而无一害。 念及于此,魔礼青心中豁然开朗,当下道:“承蒙大皇子法眼瞧拙,臣莫敢不从。” 闻言,龙承天顿时龙颜大悦,移开紧盯在他脸上抑人的目光:“如此甚好!” 实则龙承天执意挽留魔礼青甚至不惜用强原因有二:其一,留住天机之子以免此人为他国所用,进而对帝国产生危害;其二,天机之子在下界秉承天界意志,假借留住他则势必重得天命眷顾,并在无形之中形成威慑,昭告天下:天弓帝国已得到天机城的认可和拥护,何愁国势不兴? “我这便昭告天下,封天机之子为国师,全权掌管全国祭祀大典。” …… 当天机之子辞退后,龙承天缓和下了脸色,而四周无形的杀气也不消而散。 “都散去吧!”他一声令下,周围暗中‘嗖嗖嗖’激射出十余道身影,他们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目光如铁,气息强大,这些正是龙家最为神秘的‘影卫’。每个人都万里挑一,在外界都可独当一面,却自甘为皇家效力。 “是,大皇子!”十几人齐声喝道。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化为十余道黑芒,再次隐匿了踪迹。 见此,龙承天面露赞赏之色,似乎十分认可影卫的实力。 深夜时分,公爵府邸。 夜色分外撩人,幽暗的灯火直达闺房。 晚上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刻,她们的一切都将为男人展现,尤其是在达官贵人之家,妻妾成群,充满**与堕落,就连空气中都充满浓重的胭脂水粉味。 雨夜百转千回,最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最后平复了下来。 南宫婉倚在窗边,聆听雨声,仿佛坠入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她宁愿永驻此间,再也没有别离,没有伤悲。 ‘愿来生, 君生, 吾生; 君死, 吾随!’ “你知道吗?今天,我看了一场雨,那场雨,美的催人泪下!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忧愁。恍惚间看到了你,在天际金戈铁马,看你被吞噬的一瞬,仿佛我已经在劫难逃,我竟在害怕失去你,怕再也看不到你。”她对着面前的空气自语。 “小姐,我帮你沐浴更衣吧!”一名身着蓝衣的女仆向前道。 这名蓝衣女仆已陪伴她多年,一直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主仆二人也是情投意合,感情深厚。 “小姐,你又在发呆了!”蓝衣女仆声音如银铃,煞是好听。 兴许是南宫婉太过殇情,竟不知她何时进入了自己闺房,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责备之色,反而微笑着请她放下心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告别 灯火寂寞燃烧,妾心还在等待?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但爱江山,更爱美人! 硕大的南宫世家,悲悲戚戚,显得空洞无比。 此时,南宫婉已在蓝衣女仆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在铜镜前梳妆打理完毕。 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是以最好的材料制成的。在她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是用民间最好的翡翠和珍珠铸造而成。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金光闪闪,显得雍容高贵。 只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领口缀着红宝,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板上绣着银凤图案,华丽无双。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 艳丽无比的面容,此时浮现淡淡的哀思。 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一切都点缀的恰到好处。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以及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斥灵气的眼睛。 可人之姿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南宫婉十指纤纤,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裙角飞扬。 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小姐,你可真美丽,我现在只有一句话想说,‘如果我是男人,现在就是死在你石榴裙下,也无怨无悔。’对了,从今天起奴婢应该叫你‘太平公主’才是。你一人得道,我这个奴婢也跟着鸡犬升天!”蓝衣女仆莞尔一笑。 “你又在取笑我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不需要的偏偏要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南宫婉脸色凄楚,她站在最豪华的国公府,却感到自己的命运就在荒野上,等待一场意外的秋霜。 “奴婢岂敢!” “你说他还会来吗?”南宫婉望着铜镜中自己雍容的脸庞。 “你是说,南剑天?”蓝衣女仆每日耳闻目染,多半已得知小姐与南剑天的私情。但见四周无人,窃声道:“小姐,你应该随时谨记自己的身份,过了今夜你即将成为第一夫人。每个男人都是自私的,越是强大的男人,占有欲越强。如果让杜飞得知你心中还念想着其他男人,即使他再爱你也无法容忍这些,只怕你的后半生将在冷遇中度过。而且,小姐的婚礼乃是圣皇所赐,显然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整个南宫世家都要遭殃。” “原来,就连你都明白这个道理。” “小姐,这只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如果你真心爱他,就一定要忘记 他,不然他反会为你所害!况且现在你是圣皇的义女,是太平公主,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你由不得自己。就算你不顾自己,也应该为族人的未来着想。” 感情本是件简单的事,彼此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此别离。但当在感情中融入利益时,一切就都变了。 “原来感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两个人并非想在一起就能厮守。如果爱就要忘记,那为什么还要去爱?突然发现爱一个人真的很痛,只想做一个不对生活抱有念想的人,可是我自问又做不到。或许他本就不该闯进我的生命中,将我的生活、我的心一并完全打乱,难道这些真的无法改变?” “小姐,这你就强人所难了,想我生来就在国公府伺候主人,很少与异性接触。从未经历过感情之事,对于该如何处理男女关系更是一个盲点。不过有一点你应该清楚,这里是在帝都,国公府更是防御森严,即使大罗高手也插翅难逃,总之你无可逃避,倒不如随遇而安。想他杜飞文武双全,其貌堂堂,在未来更是杜家家主的不二人选,小姐既然被明媒正娶,便是奠定了未来在杜家尊贵无双的地位,成为他的女人未尝不是好事。普天之下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呢!”蓝衣女仆昂起脑袋,脑海中浮想联翩,如果我是南宫婉该当如何?云云! “你说这些却等于什么都没有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南宫婉道。 “是,小姐!”旋即,蓝衣女仆掩门退去。 …… 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蓝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它织出忧郁的皱纹。半圈明晃晃的月丝,发着白金一样的光辉,静静地,几乎不为人察觉地嵌在暗蓝色的天空! 显得分外清新娴静,亮若白金的玉华普照大地! 夜,一片静谧。残月如弓,新月如眉,满月如镜。 月儿弯弯,天幕垂垂;多美丽的意境,多飘逸的月景! 景还在,月已凉。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掩映着杏花疏影。 “现在他是否正和我一起观赏同一轮月亮?” 南宫婉静静坐在铜镜前,透过桃木窗望着窗外的夜空,她的脸仿佛忧伤的夜景。面色娇若桃花,眉似新月,眼睛圆润,惊恐和疲劳使血丝缠绕在微蓝的眼白里,平添几分憔悴。 无可否定她很美,有宫廷贵族的雍容,也有农家女子特有的风韵。仅仅一个幸福的意外,一个小小的安慰,哪怕只是他一个关怀的眼神,都能使她兴奋好一会儿。 她别无所求,却希望得到他的全部,和所有。虽然她明白这些都已不尽可能!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更情分难舍,面对第一个闯进自己生命的男子,她无法从容。也许今生不会有爱,但我会永远将他放在心里,用一生,去爱,去回味! 真的很留恋和他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只是时间已无法回到从前。 很留恋与他一起历险,拥挤在那个狭窄的树洞里,和他相互依靠,那贴心的感觉是她最大的温馨!还记得当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那种呆呆的眼神,和在自己的作弄下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煞是可爱…… 想起往日的种种,南宫婉脸颊泛起一抹绯红,心中蓦然甜蜜。似乎唯有他才能给自己作为女人的感觉。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永远不可能再属于彼此,却在心中将对方默默珍藏! 夜似乎也睡着了,倾听轻柔的风的诉语。 闺房内,一丝流风袭过,吹拂起她脸庞的一缕青丝。 “你来了,对吗?我知道你会来的!”南宫婉似乎察觉了什么,轻轻说道。 “你今日很美丽,但是我却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因为新郎不是我!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身后传来怒不可遏的质问,她甚至感受到了杀气。 南宫婉没有回头,她害怕看到他伤心的脸,然后下一瞬就心软下来,为了族人的未来,她不能如此自私,甚至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的我行我素,我无法接受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因为你无法给我平静的生活,更不能给予我安全感。” “仅此而已吗?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答应你,我可以不在过问世事,可以离开帝都,甚至从此再也不踏入天弓帝国,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做到,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不晚!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答应我,好吗?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南剑天在后背轻轻揽住她,深嗅她发丝间特有的清香气息,一脸温馨,他感觉此生最幸福的时分就是现在,与心爱的人相依相偎。 南宫婉娇躯颤抖,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多享受一刻这种拥抱,但是她头也不回地推开了南剑天,只剩下对方一脸惊愕。 “你怎知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上了其他人。” “是杜飞吗?你居然喜欢上了他,我如何不知道?” “他比你更加睿智,沉着、冷静,还有显赫的家世,有太多你没有的东西!”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变了,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婉儿。”南剑天缓步后退,一脸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会改变,难道你没有改变吗?所以请不要用你廉价的道德观来对我妄加评断,因为你没有资格。”南宫婉狠心道。 她明白,若想南剑天离开自己,唯有将他的心伤透,伤得千疮百孔,而她宁愿自己做那个刽子手,不想看到他为自己飞蛾扑火般赴死。只要你好好活着,便是我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不错!我有什么资格,我连自己都无法拯救,还妄想拯救别人,我就是个没用的人,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 “你明白就好!也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既然你今日来了,我们便做个了断吧!”南宫婉最终狠下心说道。 “即使如此,让我最后再吻你一次,就当是一种告别,就当可怜我!”南剑天猛地将她拉向自己怀中。 “呀!你要干什么。”南宫婉惊呼道。 她回转过身的刹那,泪如泼洒,眼角还有清晰的泪痕,她陡然暴露在南剑天的目光之下,不禁一阵慌乱,有意遮掩什么。 当南剑天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泪眼朦胧,却傻傻地笑了。 “我就知道如此,你也不忍心离开我,对吗?你是在欺骗我,这些并非你的初衷!” “我……” 南宫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剑天的嘴巴堵住了,他疯狂地捕捉着她的芳唇,宣泄着自己的爱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桃花醉 “你……” 南宫婉感觉自己的防御在他面前层层崩溃,她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变得酥软,说话和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直到良久,南剑天才不舍地离开了她的芳唇,他就像一个多情的浪子,用嘴唇将她脸颊晶莹的泪珠舔去,直到做完这些,他才如释重负。 南宫婉垂头不语,紧紧攥住衣角,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挚爱着对方,他们就像鱼儿和水,离开了对方就无法呼吸,就像鸟儿和蓝天,失去了对方就会丧命。 “我知道,这并非你的本意,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世人找不到的地方,远走高飞,从此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南剑天拉起南宫婉,就欲带她私奔。 “父亲早有准备,门外都是护卫,我们走不了!”南宫婉急声道。 “他们拦不住我,紫荆公爵也不可以!”南剑天恨声道。 “还是不行,我不可以随你离开,你走吧!”南宫婉恢复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今日不走,明天你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等待你的将是终生凄苦,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你真的可以忍受这种生活吗?”南剑天反问。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走了之,整个南宫世家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是灭门惨祸,而我也会成为家族的罪人,背上千古骂名。还有父亲、母亲和姐姐,他们都会因我而死,我不能如此自私。剑天,原谅我,你走吧!不要再逼我!”南宫婉神情挣扎而扭曲。 “婉儿,一切都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南剑天安慰道。 “你我大可一走了之,但是南宫世家数百口性命怎么办?你走啊!” 南宫婉情急之下,居然拔出了一柄雪亮的短剑,而后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婉儿,不要,千万不要做傻事!”南剑天大急道。 “若你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南宫婉又将剑锋抵近了几分,一脸决绝之色。 “好!我怕了你了,你放下刀,我现在就走,即使我受到再大的委屈,也不想看你受到任何伤害,婉儿,我爱你,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你放心,我不会放任你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离开这里。”言罢,南剑天头也不回,闪身越窗而过,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当南剑天离开的那一刻,南宫婉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失去精神的支撑瘫倒在地,早已是泪流满面。 “剑天,原谅我,我不想如此逼迫你的,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可以独自赴死,却不想牵连家人,老天!为什么要我如此抉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庭院奇石林立,一座石峰之后,掩映着一道英气逼人的身影,望着南剑天矫健的身影几个飞跃便彻底消失,融入了黑夜中。 “小子胆子够肥的,上一次没能把你留下,今夜又来夜会佳人。”那道身影气息暴涨,他正是紫荆公爵。 “你也没有休息吗?”少顷,紫荆公爵有意向身后问道。 闻声,一道倩影自暗中走出,正是公爵夫人。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呀!”公爵夫人有感而发。 “看来你也知晓了什么!”紫荆公爵仰望天际。 “婉儿是我一手带大,她现在如此这般,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好在她最后总算分出了主次,也算不枉你我疼爱多年。” “婉儿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我比谁都明白她,虽然她数次冲撞了你 ,但是在她心里,最敬仰的人一直都是你!”公爵夫人语气深长道。 “是吗?我倒是没有觉得,只要她不给我添堵,我就万事大吉了!这次还好她没有做出糊涂事,如若不然,即使动用我南宫世家所有的力量,本座也要将他留下!”紫荆公爵紧握铁拳,狠声说道。 “都那么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和两个孩子斗气,枉你身为百官之首。” “本座只是有些不忿气,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居然抵不过与情郎的年余光阴,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是失败呀!”紫荆公爵有些气馁道。 “看把你气得,我又何尝不是!为人父母,又有谁不希望儿女幸福,只盼此事告一段落,不要再生出更大的是非。” “罢了,罢了!今夜他们的私会也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权当做是给二人最后的告别,希望从今以后这对苦命鸳鸯能够忘却彼此,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和生活!” “真的能够忘却吗?但愿吧!” …… 天门府邸。 程刚和陈圆圆静立两侧,南剑天只是自顾地埋头饮酒,空气有几分凝滞。 二人面面相觑,而后分别在对面坐下。 “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吗?为何没有告诉我,天下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出嫁,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就是一个懦夫,是彻彻底底的傻瓜!” 南剑天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杯被他捏了个粉碎,即使鲜血横流,他却毫无察觉,内心的疼痛已经蒙蔽了一切。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剑天!” “杜家,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对抗的,我们不想看你受到任何伤害,想必南宫婉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陈圆圆和程刚先后说道。 “这就是你们想要对我说的话吗?很不幸,我已经不想再听任何奉劝的话。”南剑天拿起酒壶,‘咕噜’、‘咕噜’地朝喉中灌下。 “难道你连天门的存亡都不顾了吗?那可是你一手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剑天,算我求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程刚跪拜下去。 “不可以!我可以失去任何东西,甚至可以不在乎天门,但是,婉儿是我的唯一,即使要用性命来偿还,我也不想失去她,如果没有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都不必再说了!”南剑天全身气息凌厉。 此刻,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陈圆圆微微摇头向程刚示意一眼,让他不要再多说什么。 “既然你如此执著,我们唯有用强将你留下!只要过了今夜,一切就都回到了原点,我们三人一起上路!”程刚起身脸色阴沉,仿佛决定了什么。 “你是说你在杯中下了十香软筋散,可对?”南剑天轻摇杯中之酒反问。 “你……你如何知道?”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十香软筋散,若是普通人中了此毒,立刻就会封闭六识,全身更是提不起一丝元力,等同废人,而等药效过后,就是三日之后了,那时杜飞早已与南宫婉完婚,就算我如何不情愿,也已是木已成舟。我知道,你们不想我去,担心我遭受杜家高手的围剿,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我融合了泣血海棠之后,早已成为半圣之体,更是百毒不侵,区区十香软筋散能耐我何?”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会怪你们,我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这件事没有回挽的余地,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绝不会将你们和天门牵扯其中,好自珍重!” 南剑天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摔破在地上,不再停留,当下破空而去。 “现在他已经成功破境,达到了结丹期的修为,就算你我二人联手也无法阻挡他。”陈圆圆脸色阴沉道。 “看来一切都要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也许在这件事上我们真的爱莫能助。” “还是尽快吩咐下去,让门内可靠的门徒早做准备,在必要时我们要策应剑天,就算是螳臂当车,我们也要一战!”陈圆圆目色决然。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程刚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奇士府一间别院内。 一名须发皆白面色慈祥的老翁在凉亭下自饮自酌,一边欣赏满塘荷景,一边与湖面成镜,对影成双,倒是另一番意境。 “今日新酿成的桃花醉,竟无人对饮,可惜,可惜了!” 酒不醉望着杯中浅玫瑰色的琼浆玉液,深嗅一鼻酒香,面露享受之色,却迟迟不舍饮下, 他望向另一个方向,却不见那人的到来,不禁有些失望之色。 酒到浓处,情到深处,他还即兴赋诗一首: “桃花仙人种桃花,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后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马尘车驰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马车,他得富贵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不见天下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摘自唐寅) 此酒名为桃花醉,如此诗情画意,就叫《桃花诗》吧!” 酒不醉自顾发出爽朗的长笑。 “你这里有什么酒,把最好的酒给我取来!”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跌跌撞撞向他这面走来,来者正是南剑天。 见此,酒不醉眉头紧蹙,但旋即释然,他修行至今,心境早已到了天塌不惊的地步,更不会为常人的情绪所扰。 南剑天身法极快,瞬间便到了石案前,拿起那壶‘桃花醉’一饮而尽。 酒不醉闻着他全身扑鼻而来的酒气,只是眉头微皱,很快便适应过来,尤其是当他看到南剑天系在腰间的那枚‘奇士’令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剑天喝了一壶酒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坐在石椅上,变得患得患失。 自始至终,酒不醉都没有开口,只是不急不缓地斟酒,脸庞始终面带微笑。 “年轻人,此桃花醉乃是本座斩尽十里桃林,仅采取万片桃花,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炼制而成,你如此作为,可谓是暴殄天物。” “酒也讲求喝法吗?”直到此刻,南剑天才发现粉嫩的小酒壶内,闻起来花香怡人,似是桃花的淡淡清香,清淡而不失雅趣。 “这个自然!不同的酒有着不同的喝法,譬如,桃花醉应该这样喝。”酒不醉长袖挥舞而过,一阵芳香席卷,虚空中,仿佛飘过了无尽的斑驳桃花花瓣,转瞬间又都消散一空。 “这是……”南剑天望着酒杯中两片轻浮的花瓣,不知何故,酒意也清醒了几分,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 “在你来这里之前,你已经饮了其他之酒,而桃花是十分吝啬的,容不得糟粕之气所染,方才我只是施法荡去了你全身的污浊之气,只有人心静如桃花,才可品味出桃花醉的韵味!现在你再小酌一口,试试如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南剑天抿了一口,淡淡的酒气里透露出香甜的花果气息,还有那两瓣花瓣,更是入口流芳。 “透过眼前的一切,你看到了什么?” “虽然现在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能够饮到如此桃花醉,仿佛回到了春天里,就像看到了生命复苏的景象,此时,我想到了一句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对?”酒不醉眉目含笑。 “不知为何,饮了桃花醉,即使身处躁杂,我竟能平定下心来,整个人的身心都仿佛被洗涤过了;我初临此处,一身戾气,但此刻只剩下平和,只想好好地坐下来品味这杯中之酒,爱我身边所爱之人!”南剑天凝视着杯中浅玫瑰的琼液。 “桃花代表了太多东西,她可以象征爱情,爱的痴狂,爱到忘我,也可以是通往人间仙境的一道门扉,就看你能不能扣响她。” 不经意间,酒不醉看到了他右手无名指上深深缠绕的万劫情丝,那道青丝已深入肺腑,深入了骨髓!无可拔除。 他眼角狠狠一颤,对于修行者而言,他明白万劫情丝代表着什么,诸如身为奇士府一员的银发青年,为情所困,常年陷入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并觉醒梦魇法则,都没有遭受万劫情丝的劫难,而他…… “如果桃花真的可以代表爱情,也许,我早就成了爱的俘虏,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为了她,我愿意!”南剑天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南宫婉的身影,刹时愁绪万千,泪眼朦胧。 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相思桃花泪! 就在南剑天泪珠轻轻滴落在桃花醉酒中的时候,浅玫瑰色的酒水突然矢煞了颜色,化为了淡青色,就像一汪清泉,透露出宁静与淡然,没有一丝尘垢,看上一眼仿佛感悟到了生命。 酒不醉望着眼前奇异的一幕,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他精研酿酒之道那么多年,竟还从没有想过把眼泪酿制成酒是怎样的一种画面,如今,他似乎明白了,天下间还有一种酒,叫‘多情的酒’! 这种酒,一滴即醉。 是最难忘的酒,最难饮的酒,最烈的酒,更是最毒的酒。 只需浅浅一口,便足矣令人心如刀绞,万箭穿心!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到嘴边,泪已成灰! “我明白了!你,果然很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才是最令人痴醉的酒啊!” 酒不醉一声感慨,举杯对饮。 “酒不醉人人自醉!好酒,好酒!”南剑天将杯中之酒一仰而尽,赞口不绝,嗓间却哽咽住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眼泪。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世间最难斩断的是情丝,最令人不堪的是爱情的毒酒,谁喝都会醉啊!”酒不醉亦是为情所染,为情所困!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但愿今夜之醉,永不再醒!” “万里思绪,官场得意,情场失意,何时才有颜面荣归故里?” 二人举杯再饮。 “亭台依旧,天还是以前的天,人却不是以前的人了!” “空有愁酒一杯,但愿明日再醒,还能回到少时的模样,还能在最初的地方,哪怕是在梦里,和你相依相偎!” “擦干眼泪,但愿还是少年的模样!” …… 二人推杯换盏,身前堆满了酒瓶,只是他们都没有醉意,反而愈发清醒,但他们的心早已如痴如醉! “多有冒犯,若我还有明天,就一定会向你来赔罪,再来向你讨一杯桃花醉喝!”南剑天起身作别。 “好!我等你。” 酒不醉目含微笑。 “既如此,后会有期。”南剑天转身欲走。 “等等!” “此情此景,其实我也十分不舍。”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也从来没有像今日喝得畅快淋漓,抛开年龄的界限,我们已堪称莫逆之交。” “前辈严重了,是我今日叨扰了!” “无妨,无妨!你我既已成为酒友知己,这里还剩下三罐桃花醉,全数赠予你罢,权当是见面礼了!”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南剑天取了桃花醉,没有一丝迟疑,破空而去。 酒不醉望着南剑天消逝的身影,面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和蔼的微笑,还有几分欣赏。 “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到了。” “我就像一只见了鱼儿的猫,一路闻着酒香而来,没想到本座还是晚来了一步,被那南小子捷足先登了!可惜,可惜呀!”无良老人自暗中走出,望着石案上的满桌狼藉一阵摇头痛惜,仿佛被人剜去了心头肉。 “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的鼻子可真够尖的!” “如此美妙的桃花醉,竟被就此糟践了,南小子可真够贪心的,整整十二壶桃花醉,居然没有留下一滴,你们二人居然喝了九壶之多,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若你真的把我这个老友放在心里,根本就不会如此。”无良老人先是做出不悦之色,但闻着空气中残余的酒香不免一阵食指大动,一脸馋相。 “如此确实是我不对,下次自当补上!” “这还差不多!不枉你我交情一场。” “我也是美酒赠知音,方才的一番交谈想必你都听到了。” “正因如此,我才没有立即出现,此情此境,你二人一番肺腑之谈,就连我都不忍打断,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 “一开始,他的莽撞是引起了本座的反感和抵触,但是深入交谈后我才发现原来大道至简,他的心境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心中所思所想,既付诸行动,他乃是一个‘真性情’之人,与之交谈,不必有任何的伪装,这不正是我们作为修士最应该珍视的吗?” “依我看,你们这叫臭味相投!还美其名曰,云云……” “最为令人称奇的是他居然身中传说中的万劫情丝!” “你说什么,万劫情丝?”无良老人仿佛被触及什么,险些惊得跳起来。 “是的,就连仙人都无法勘破的万劫情丝,青丝加身,三世劫数,在劫难逃!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呐。” “你是说,最近南小子会有劫数?” “时也,命也!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无处可逃,我们又何必妄揣天机。” “难道是最近帝都传闻的那件事,我竟没有在意,没想到对南小子影响如此之大……麻烦了!”无良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好像很关心他?从没有见你如此关心过一个人,尤其是一名后生晚辈。”酒不醉打趣道。 “你懂什么,我们这叫趣味相投,而且,南小子未来对我拓印堂有大用,最主要的是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平日里本座最讨厌那些阿谀奉承、表里不一之人,但南小子绝对是个例外。还有一点,他现在算是本座的半个徒儿了,哪有师傅不关心徒弟的道理。” “你如此说来,倒是令我对他更加感兴趣了,话又说回来,方才与之对饮,我居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原来天下之间还有一种酒叫‘爱情苦酒’,那种滋味如甘露沁人心脾,又如烈酒一样霸道无匹,更会化为一把无形的尖刀伤人无形,今日我算是开悟了,也许不久之后本座的酿酒之术又可大进。”酒不醉抚须道。 ‘爱情苦酒’?那又是什么东西,名字倒是十分别致,到时候我要做第一个品酒人。” “一言为定!只要你能够承受这种肝肠寸断之痛,本座就都应允了!”酒不醉发出爽朗的长笑。 苍穹之下,南剑天静坐在屋顶之上,没有沮丧,更谈不上悲哀。 就算有痛,也不能流泪,就算最后遍体鳞伤,也要坚持走到最后。 “我不会退出的,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他在牙缝里挤出一丝微笑,就算是天际的阳光,也不会如他这般灿烂。 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当万千光环散去,你还识得自己;当时间之色褪去,我们还能认识彼此吗? 就算你把我忘记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还记得你,你也还在我心中,若你在生命的转角还能记起我,记得不要流泪,我只希望你幸幸福福,快快乐乐,每天都是如此。 “杜家,我们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婉儿,等我!”南宫婉紧攥铁拳,目光如铁。 天下之大,就算没有我容身之地又有何妨,就算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破这天!踏破这地! 此刻,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知何时,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顶之上,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南剑天似乎没有觉察,只是呆呆地凝望面前的虚空,思索着生命的至理。 “烛武,透过眼前的空气你看到了什么?” 媪妪老妇有意问道。 “透过空气,我看到了……还是空气呀!” 烛武老人话音甫落,屁股上就被狠狠地掐了一下,痛得他大嘴一咧。 “你脑子被驴踢了,就不能开开窍吗?” 媪妪老妇使劲地使着眼色,烛武老人终于明白过来。 “透过眼前的空气我看到了鲜花、绿草、还有碧海蓝天,琼楼玉宇,亭台楼阁……我们所能看到的天下,不过其之万一,你看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就算我们不欣赏,它也是如此美丽动人,就像风华正茂的姑娘,婀娜多姿,令人难舍难分,难以忘怀……”不知为何,这些话到了烛武老人口中却是变了味。 “你个老不正经的!你在惦记谁家姑娘呢?” 媪妪老妇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烛武老人原地跳起多高。 “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想怎样,你个黄脸婆。”烛武老人话刚出口,就意识到闯了大祸。 “这些年你对我冷漠如水,此刻你终于说实话了,老娘让你后悔生而为人!” 媪妪老妇祭出大招,就欲动粗,烛武老人做出防御的架势。 见二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南剑天不禁‘呵呵’乐了,有这两个活宝在身边,当真是能解千愁。 见南剑天忘乎所以的样子,二人皆是停下了打斗,回目望来。 “南小子,你笑了,他笑了?”烛武老人不可置信道。 “早该如此嘛,多想想美好的事情,多看看美丽的风景,不要整日紧绷着脸,若你每天如此,很快就像这个老不死的,未老先衰!” “你居然指桑骂槐,我知道你一直在意我的容颜,每天我都看着你的黄婆脸,我能不老吗?” “你说什么?现在老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闲工夫和你斗气,我们的账,回去再算!现在我要好好陪伴我的好徒儿!” “自从相识到现在,我们似乎还没有像样的坐在一起聊聊天,今日就让我们倾心想谈。”烛武老人不甘落后地凑向前来。 他们二人一反常态,多半是得知了什么,此行而来是为了特意安慰南剑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 抢婚 “你们二老都不必浪费气力了,我很好,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南剑天开口说道。 “你真的没有事?” “南宫婉的事情你当真没有放在心上。”二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该来的终究要来,想躲也躲不过。”南剑天云淡风轻说道。 “南小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好好合计合计!”烛武老人坐下来,难得认真地说。 “不错,我们知道以你的性格绝不会忍气吞声,这也不像我们奇士府的行事风格,你有什么计划就说出来吧,我这个师傅可不是白叫的!” “我们可都不是白给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姑娘?” “喜欢!” “有多喜欢!” “深入骨髓,融入了血液,没有她,我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就在今夜,我们潜入杜家,将那个姑娘抢回来,如何。” “不仅如此,我二人为你证婚,你们就在奇士府入洞房,就算他杜家再势大,老娘就不信他胆敢来奇士府抢人。” “就算他们贼胆滔天,真的敢来我们也要将他们打回去,奇士府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媪妪老妇和烛武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 “谢两位前辈,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两位前辈无须以身涉险。”南剑天只觉心中一暖,二位老人能够在此刻站出来主持大局,无疑其心赤诚,也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你的意思是,你今夜要一个人行动?”烛武老人匪夷所思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感情的事情,还需要当事人亲自破局,还请两位前辈不要涉身其中。” “我们都无畏无惧,你在担心什么?” “想我初入奇士府,还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实在不想奇士府卷入这场血雨腥风,若是天命眷顾,也自当护我周全。” “既然你如此说,我们就在暗中为你掠阵,如果支撑不住,你就大呼一声,我们必定出手相助!”烛武老人目光异常坚定。 “不错,若是杜家胆敢伤了我徒儿的性命,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天下之大,有我没他!” 媪妪老妇全身气息暴虐,周围的空气传达出阵阵呼啸。 就在今日,南宫婉与杜飞的婚礼如期举行,将军府上下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一派喜悦的氛围。众卫兵胸前系着鲜红的彩带,为婚典平增了喜庆气氛。 当晚,杜威为‘太平公主’南宫婉与犬子杜飞大婚设宴,盛情款待受邀出席婚礼的同朝大臣,以及皇室成员在内数千名宾客。场面浩大,堪称奢华,整个帝都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之中。 那象征幸福的鲜花拱门尚未拆尽,道路上铺满缤纷的花瓣直通婚姻的舞台。府内下人也讨到彩头,喜笑欢颜。 只是夜幕下,却笼罩着一派阴森的杀机。 风,挟起哀愁,带走漫天的寂寞。 一纸忧伤,写不尽庭院里的芳香,恍然于隔世的暗香,终抵不过一庭落红的嫣然。 红色玫瑰,已于风中黯然凋落,在荒芜的年华里形成了一道道明媚的伤痕。那片世界,落红无数,哀伤遍地,看着颓败的花儿,心,一次次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思念的人都离现实很远很远,甚至比那些今晚看见的星辰还要遥远。 匆匆而逝的时光,将辗转的过往消失在云端,随风飘逸,随雨散落,如残 碎一地的思念,在阡陌的红尘里低吟浅唱,一曲凝望楣,终是乱了谁的心弦,薄了谁的红颜? ‘一夜悲雨相思凉, 独守白昼等天荒。 秋风一辞无景音, 在世寻访掌难明!’ 仿佛刻薄的心语,绕在心中相思布景。 华丽的脸庞,独自去忧伤,犹不能减去心乱的感觉,再次相遇,伤却叠加。那散落一地的碎念,终是不忍回首的昨忆,不拣也罢,不思也罢,不追也罢。 就这样,独自痴痴地沉醉在往日有你的彼岸,却艰难的跋涉在今日泥泞的此边。那根被你狠心挣断的丝线,终于缚住了情思,掐灭了念想,从此,天涯望断,相思搁浅。 一轮月, 一棵树, 满天枯叶飞。 一首歌, 一杯酒, 装尽世间愁。 南剑天已到达多时,将军府的防御对他而言形同虚设。此时,他正静静的坐在房脊上,手捧桃花醉一口接着一口地灌下,望着脚下张灯结彩,一派喜悦的情景。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羁傲不逊。 火麟剑插在身旁,剑身幽蓝色的魔光流转不息,散发出邪异的光芒。 南剑天望着空中的明月发呆,此刻,愿两人共赏一轮圆月,相守同一份心情。 弯月如勾,轻轻勾住过往。往日曾与她在那个路口邂垢,一幕幕回忆在心头…… 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带着一丝寒意的月光把秋江照得闪闪发光。天上光华灿烂,碧空皓月俱收一江之中,正是那种“月光如水水明天”的意境。 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片银白的光晕,由深而浅,若有还无。 没有晚霞那般浓艳,因而更显得素雅;没有夕照那么灿烂,只给人一点淡淡的喜悦,和一丝淡淡的哀愁。 月亮还在黑黝黝的森林边缘绝望地徘徊,山脚下河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树梢微微摆动,林荫道旁的树木和恍如幽灵的雕像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泉水潺潺流动,哗哗声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黑暗是夜里的统治者,在悄悄埋葬这个世界。 …… 相见只恨晚,良宵恐无梦! 风,席卷起地面上缤纷的枫叶,纷纷扬扬的飘起,盘旋而疾舞。追随着那幽蓝的月光,飞舞交织,好一幅绝美画面!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猛烈的罡风卷起片片雪白的衣角,衣袂飘飘,南剑天满目凄迷,他的思绪被无限延伸。 轻风抚柳叶,似脚步翩然,风在跳舞。倾听风的喃昵诉语。 心梦若无痕,泪眼如失神,过去的刻骨铭心也可轻描淡写,唯有一种“伤”在心头萦绕折磨着自己…… 当我被你驯去了男性的不羁,仅留的只是那凄美的飘逸和那无法捡拾,散落一地的心碎…… 海角,隔不了相思;天涯,断不了深情。 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执着;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不悔…… 既然不爱,为何接受最初的那份情?你知道吗,你给了我最美的希望,却让我伤断了愁肠,最后才知道,你只是暂借了我的肩膀。望穿山岳的目光,漫长的苦苦期盼,泪水 早已模糊了视线,你可看得见…… 原来,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场景,一个人成为我们心中永远的怀念。当美丽定格在那一秒钟,时间都凝固成一道明媚的伤口,美丽而疼痛的成长…… 记忆纷沓而来…… 谁许诺过谁地老天荒?谁还记得那句海枯石烂?谁会想起天涯外切切私语?彼岸的芳香,浸染昨日的忧伤,多少记忆深处的乱红,肆意的纷飞于光年的海洋。 这个秋天,我依旧孤独着,百转千回中,兜兜转转,一个不经意的闯入,让我再次迷失。 …… “我们还能再回去吗,是否还能找到来时的路!” 南剑天遥望头顶的灿烂星河,那夜的星辉依旧洒满我们的心房,却不见为牛郎织女感伤的泪光。或许是伴随年纪的增长,我已相信,爱不再是童话! 南剑天全身突然微颤一下,面部骤然涨红,竟是自己强行压制体内暴虐气息所致。 这个心结,足以令英雄迟暮! 他不甘心,他不甘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咕咚,咕咚”将一坛老酒一气灌进,他大吼一声“好酒”! 神情兴奋,但眼角却不为人知的渗出点点泪花。 从来没有这般心痛过,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伤,刺入灵魂的痛。从来没有这般无奈过,今日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力量能改变什么?改变自己,抑或改变他人,真的能够改变命运吗?不然,为何置我孤身一人在这道冰河上,苦苦绝望? …… 南剑天喝光了所有的桃花醉,仍旧没有一丝醉意。 他很想醉一次,忘记这忧愁,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宁愿清醒着默数伤疤,也不愿醉去! 酒入愁肠,此刻惆怅情多少?纵横吟啸,悲伤相萦绕。 何为解忧?人醉心不醉,借酒消愁愁更愁。只是谁知肠寸断? 只是片刻时间,南剑天脚下已凌乱的摆放着数个空酒坛,还有一个正被他一手抓着坛口,直接将里面的烈酒灌进了仰面的口中。 浓烈的酒水溅射了整个脸部,然后“滴答,滴答”滑落,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亘古的忧伤如实质化在他身上无可抑制的散发出来。 “若我今朝失败,就留下最狼狈的样子给世人吧!但愿她不会看到我倒下的一瞬。” 南剑天脚下的酒坛滚落而下,就在空酒坛落地炸碎的那一刻,南剑天飘然落定,拦住一名下人的去路,在他手中平端着两坛新装的喜酒,坛口以红布紧扎。 “拿酒来!”南剑天不问所以,取出酒坛,打开盖口便是一通狂饮。那名小厮望着自天而降,举止如疯似癫的南剑天目瞪口呆,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两坛女儿红乃是紫荆公爵钦点的,如果有什么差池,小的是要掉脑袋的,还请少侠千万不要与小的为难。”那名小厮颤声道,几乎难以平端住掌中的酒坛。 然而南剑天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自顾饮酒,酒水倒灌进嘴里,却又泼洒出来,溅湿衣襟。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南剑天。 一阵恍惚,仿佛这种忧伤是酝酿了亿万年,比烈酒还要浓郁,穿越了无数层位面迸发而出的伤楚。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忧伤,没由来的内心也是涌出一种悲伤的悸动。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如此浓郁的伤切? 第二百三十章 血战帝都(一) “你知道吗?这坛酒本应属于我,而现在我却喝下了他们的喜酒,真是可喜可贺……”南剑天自嘲一笑,烈酒柔绵似火,却又仿佛一把刀穿肠而过。 突然,南剑天将喝下的酒全部吐了出来,大吼道:“为什么这酒是苦的,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你在戏弄于我。” 南剑天毫无征兆的将手中酒坛摔出,在那名小厮脑门炸开,接着一切回归平静。 对方身形一阵左右摇摆,随后仰面倒在血泊中。四周卫兵早已被惊动,迅速向事发地迂回,暗夜笼罩下充满刀光剑影。 “到底什么人在此惹是生非,报上你的万儿?”当头的护卫长大喝道。 南剑天缓缓抬起头,在被酒水打湿的碎发下,他们对上了一双血魔般恶毒的眼睛,目光犹如一柄钢刀划过脸庞。 在南剑天的凝望下,他们只觉心头一凛。 “阻我者,死!”南剑天牙缝中硬挤出四个字。 护卫长大喝道:“夜闯将军府,果然是狂妄之徒,你莫不是真当杜家是善欺之辈?竟敢在这里撒野?”他突然想起什么,颤声道:“你是……南剑天?” 众卫兵也是心头一颤,帝都之大,谁人不知南剑天的名号?尤其是身为杜家的家丁,就连家主之子杜飞都曾栽在他手上。 “南剑天,我敬你是真英雄,本不想与你动手。但你却不该在少爷大婚之日大闹将军府,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便决一死战,拔出你的剑来。” “你还不配我出剑。”南剑天轻轻摇头道。 言罢,抓起尚未喝尽的酒坛,旁如无人的仰面“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果然是狂妄之徒,在下愿领教高招。”趁此机会,护卫长和几个属下眼神交流一番,突然拔剑,手持吞吐着骇人剑芒的长剑突袭而来。 南剑天依然毫无顾忌的灌着烈酒,对奔袭而来的攻击视如无物,但一道微不可见的暗光已在体外自然凝结。 护卫长全力发出一剑蕴含着强大真元的剑芒在离南剑天周身仅一尺处,竟然诡异的停了下来。被无形的异力所阻,再难刺进分毫。 南剑天邪笑的看着震惊的护卫长,轻声道:“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在我杀戮的意境中,一切都只是无力的反抗。你可以去死了,这里所有人都会为你的不敬陪葬。” 护卫长内心虽然震撼不已,但反应也快。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一跃而起,身形已经傲立空中。手中剑芒吞吐,剑意肆虐,好不威风! 南剑天神色冷峻,缓缓伸出右手,突兀一个巨大骇人如白虎的巨掌,闪电般向对方抓去。 护卫长大骇,身姿再展,闪电般滑向另一个角度,同时双手一扣,正要发功新的反击。但一切仿佛都已经迟了,时间好似在此刻定格。 “扑哧!” 一抹流光风驰电逝般划过,一颗带着不甘神情的头颅溅射一滩血雨,如滚落的山石砸落到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的一干属下像是失了魂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滚落在地的中年人的头颅。护卫长能有今日的地位身手高强自然不在话下,已经达到了凝气后期巅峰,半只脚都跨进了结丹期,竟被南剑天一个照面解决,甚至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做到这些。人就这么死了? 两名属下如受惊失心的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拔刀化为两团光芒奋力扑来。 又是一抹璀璨的流光,又是两滩血雨纷扬的洒落…… “砰砰!” 当两具破败的躯体砸落在地,还活着的众人内心的恐惧已达到顶峰!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抑,赤红着双眼,大 吼一声:“兄弟们,我们和他拼了!” 当即率先挥动手中的刀剑冲了过来…… 但是,他们始终未能接近南剑天周身三尺就已经化为一滩血雨。伴随着一道道夺命的光华,那人俨然已经尸首分离。 越来越多的人几乎陷入疯狂,做着徒劳的攻击,杜家卫队训练有素,视死如归,明知必死,还是冲了上去。 “当真是视死如归的好奴才,我这便成全你们!” 南剑天没有一丝怜悯,仿佛狂暴的野兽,臂上青筋凸起,眼中闪过冷光,掌中火麟剑伴随他的心境亦陷入魔化,连带浩浩魔光斜劈而下,划出致命的弧线,剑势起落间烈血喷溅!剑剑见骨,血肉横飞! 甚至他将对方从肩到腹分为两片,直溅得自己满身血污。脸庞沾染的鲜血,背后披散的血发,无一不在诉说他的狂野与残暴! 有谁胆敢抢近他身子一丈之内?又有谁能抢近身子丈许之内? 他身上沾染的鲜血都是敌人的!南剑天虽是绝无顾忌的恶斗狠杀,但对敌人攻来的一招一式,却仍是凝神耳观八方,心境丝毫不乱,这才保得自交手之初直至此时身上无伤。 看着敌人如飞蛾扑火般赴死,南剑天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嗜血的暴戾,他不由的仰天一声大吼,随后剑气挥洒,周身所有围攻他的人被这道匹练般的剑气齐胸斩中,胸前血光迸现。 而后,就像烟雨江南中凋零的花瓣,向四周飘散而去。 …… 银辉,如此柔软,仿佛一层洁白的纱衣轻轻披在身上,明亮耀眼得令人不敢相信,几疑它是出现在头顶上的幻影! 夕夜,霜月临江,皓皓皑皑。 月光仿佛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南宫婉纤眉如勾,眼波犹如跳着万点银烛,大江上下都是明月。深宫可以锁住她的人,却锁不住她的心! 影着月光,仿佛在月宫下凡的仙子,看到她,从来不曾想到宇宙间还有蓝天。 南宫婉就这么一衫薄薄红衣,缄默不语的望着西方。深邃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韵,唯留下一汪秋水,惹人怜惜。 她瘦了,仿佛白璧般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依然若轻云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眸般流光溢彩。 许是由于日夜相思凄苦,原本丰腴的身材,此刻却是纤瘦了些许,更显冰肌玉骨的姿态。原本“秋水为神,玉为骨”的气质,此刻更多的散发出浓郁的忧伤。 今天,她只是一个新娘,头戴凤冠,上罩盖头,身着火红的纱衣。这片洞房里似乎是另一片天地,张灯结彩,喜悦的氛围无法掩盖背后的凄伤。 悲风的嘶鸣中,她突然哭了。两串落寞珍珠般的泪珠,如垂帘的瀑布沿着那凄美的脸庞缓缓滑落。 多少爱,昨夜梦魂中。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夜,死静,死寂。 心上一片冰湖收拢着灰透的微茫,将我渺小的身影隐藏在这个夜。谁把谁的坚强,搓碎成漫天飘动的语絮。 一径心事,一帘幽梦,一翦落寞,为谁而存? 让秋风吹散今生的眷恋,在那破碎的岁月里,终成一生细读的忧伤! 等待也许注定是虚无。 然而,生命的旅程中,谁都是彼此的匆匆过客,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舞蹈,无论他人多么优秀,都只是生命中的伴奏。 谁又是谁生命中的一抹浮云?如同划过的流星,成就了夜空的璀璨,却留给自己一个虚无的痕迹 。然后,在梦醒时分,我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别人的世界。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恍惚间秋风起,残阳如血,听着枫叶无声地凄落,人也渐渐地消瘦,只留下那段岁月独自憔悴!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无论谁成就了谁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分。谁又留给谁一个虚无的回忆,然后将故事碾碎,归于尘土…… 彼岸的芳香,浸染昨日的忧伤,多少记忆深处的乱红,肆意的纷飞于光年的海洋。归宿,是我一直的守侯。我守侯着自己的归宿,涂抹着独属于自己的文字。淡淡的文字,寄托着淡淡的情感。 人生有那么多驿站,为什么他恰巧在我这一站停歇驻脚。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的路,纵然不能相扶到尽头,但是,你却定格在我最美的回忆里。 …… 一杯浊酒,印满沧桑,浑浊着许多人和事。那一次挽手,那一次依靠,那一次纷乱流年的回眸与相顾,和那恋恋不舍的分离……经历过后,才发现这些种种汇成了无法消磨的情愫。 夜无眠,抚一曲铮铮断肠的相思曲,寂寞为谁而守? 拨弦两三声,未成曲调相思早已涌上心头,万千的心语聚于指尖。只是今生,你手中的红线已攥在别人的手里边,我,可还是你的红颜? 她如无病的戏子唱着谢幕前最后的呻吟,凄凄然,几欲疯狂,又欲心碎,只是台下早已没了掌声,他是唯一的观众,早已提前退场。 …… 爱,有时候意味着伤害!却不得不爱,面对现实,又不得不分开。 一段新的感情真的可以治疗前伤?可是,无论怎样选择,重新接受一份新的感情,似乎都已没有第一份时的心情,宁愿孤独也不愿碰触那个滴血的伤口。只是不知爱到最后是谁伤害更深? 一个人,站在秋后的寥落里,任秋霜染红枫叶,任时光凋尽碧树,任风筝扯断情丝,任冷月寂瘦了相思。任我一痛再痛,任你一渺再渺。 “也许,我们只能到这里了,但愿从此,再不相见!”南宫婉神色凄然。 夜凉如水,心寒似冰。无法送达的心愿,恰似这夜空黯淡的星语。透着忧伤的心绪,情丝缠绕,千头万绪,无从疏解。 无法问悟苍生,无法参透红尘,唯有带着伤痛,拖着残破的躯壳默默去走接下来的路。 岁月属于时间,但时间却无法风化情伤。当岁月无情的斑驳了三生石上的情缘,又能如何改变宿命?于是,唯有放飞心灵深处相思的云,任其飘荡,慢慢覆盖在那一片寂寞的沙洲。 …… “唯有相思,永驻心间!你可曾知道,我时时在想,若我们回到起点,从此各不相识,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如果失去了我,你愿意吗?至少,我不愿!” 桂花香时,举杯邀月。酒酣,抬头见漫天梧桐雨,雨里写着千世轮回的相思,也写着千世轮回的眷恋。 这场流年的擦肩,痛了你,碎了我。好想回到当初,你我各不相识,各自沿着命运既定的轨迹,也许有风雨,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痴缠。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孤独之外还有寒冷。在没有思念你之前,我不知道寂寞之外的难耐。不知是流年模糊了记忆,还是岁月太苍白!曾经的曾经,你我了然于胸会意于心的风景,如今是否真的已走远? 所有的背影,都已经稀释! 不愿再相逢,那就来生再见! 留下的遗憾,待来生弥补。不管谁欠了谁的,都待来生再还吧! …… 第二百三十一章 血战帝都(二) 此时,将军府。 深夜时分,整座杜家府邸渐渐恢复宁静。身着礼服的杜飞醉态可掬,身形摇摇晃晃的直奔洞房。 “剑天,你还会来吗?”南宫婉双目失神,对月喃喃自语。 “娘子,娘子……为夫这就来了!”毫无征兆的,杜飞一把将房门推开而后虚掩上,朦胧的眼神望向静坐在床边的南宫婉。 几声急切的呼唤,南宫婉终于缓缓睁开了迷离的双眼,那原本光泽耀人的星眸此刻却如空洞一般,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她如失去魂魄一般,木然的盯着来人,缄默不语。 此刻,她的心更是完全乱了,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她不知道如何独自面对杜飞。 当杜飞看到眼前的南宫婉只觉眼前一亮,女人的美丽无不在她身上完美展现。 头戴红罩头,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玲珑的曲线,罩头无法遮掩她火艳的芳唇。真想就此扑上去狂吻个够,在她身上狠狠蹂躏一番。但他身为驸马,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南宫婉就将成为自己的女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南宫婉的姿色普天之下绝无仅有!”最后,杜飞的目光落定在南宫婉娇小的三寸金莲上,惹人心生怜爱。 “为夫就喜欢脚小的,**一刻值千金,婉儿,我们这就洞房吧!”杜飞打个酒嗝,全身酒气熏熏向佳人蹒跚走来。 南宫婉厌恶的躲向一旁,使杜飞扑空。 此刻,南宫婉只觉脑间一片空白,难道自己的贞节就要被眼前这位男子夺去?当联想到对方的身形将自己淹没的一幕时,她极力的在心中对自己说‘不’! 就在南宫婉失神之际,杜飞乘机将她扑倒在床,疯狂地撕扯她的裙袍,遍地都是破碎的布片。 但是很快杜飞便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只见南宫婉身着贴身衣物之内,全部以密密麻麻的针脚缝死,整个人包裹的就像一只粽子。 “你的身体要留给谁,我身为你的丈夫,难道也不配得到你吗?”杜飞怒不可遏,动作更加粗暴。 “杜飞,我不可能属于你,嫁给你更非我所愿,如果你胆敢对我用强,我现在就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身下南宫婉神色决然道。 “婉儿,你这又是何苦,好,我怕了你便是。你可千万不要义气用事。”经此一吓,杜飞酒意顿时清醒三分。 就在此时,只见窗外人影晃动,脚步声噪杂,呼喝不止:“南剑天擅闯将军府,一定不要让他跑了……”这队人马竟是直赴南剑天挑事之地。 “是剑天,他当真来了?”南宫婉心中既惊又喜,南剑天竟肯为自己以身涉险,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此刻,她对南剑天所寄的情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 “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因为南剑天,对吗?”杜飞咆哮道。 “事情不是这样的……”南宫婉极力掩饰。 “事实就是如此,你的眼睛骗不了我的。好,我不敢再对你寄有什么奢望,我得不到你的心,就先得到你的人,让南剑天对你彻底死了这份心。”借着酒劲,杜飞仿佛失去了理智,恶狠的扯掉胸前的红绣球,接着如恶狼般扑来。 “剑天,救我……”南宫婉慌乱中叫道。 就在此时,一道魅影破窗而入,来者正是南剑天。 他挥掌袭取杜飞后脑,攻其必救,迫使对方收手,不给他施展之机,飞腿连环,横扫而去。 杜飞仓促应战,疏于防备,被南剑天当胸点中一脚,闷哼一声,身形暴退。当下南剑天并不追击,如果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待杜家大批高手赶到势必身陷重围,当务之急是尽快脱离这里。 “剑天,你终于来了。”当南宫婉看到他的身影时,一颗高悬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下来。他总能出人意料,在最困难时化险为夷,有他在身边,一切都 将有惊无险。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跟我走!”南剑天牵起南宫婉的手破门而出,在危险面前,二人终于打破了最后的隔阂。 南宫婉脸色微变,旋即释然,随他一道奔出。 “南剑天,又是你坏我好事,在我大喜之日更对我横刀夺爱,此事若张扬出去我颜面何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杜飞暂压伤势,箭步追出。 南剑天与南宫婉方出厢房,却见暗中涌现无数黑衣剑客,全身上下皆在黑色包裹之中。只留两只精亮的眼睛,折射出骇人的精光,目中不带任何感情,将南剑天二人团团包围。 但见他们气息内敛,太阳穴高鼓,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蓦然,刀剑齐出,周围空气为之一凉,他们拔剑的动作整齐划一,足见训练有素。 而且,暗中隐有数道强大的气息,紧紧锁定南剑天,显然将军府暗藏有其他高手。 南剑天脸色一变再变,显然对方已预料到自己会来抢亲,事先设下埋伏,只等他来自投罗网。 杜威有备在先,只怕今夜必有一番恶战。 此刻,杜威虎躯凛凛,从天而降,冷目直视南剑天,仿佛在看待一只手到擒来的猎物,而杜飞也追赶至此。 “父亲,您似乎早有准备?”杜飞问道。 “南剑天今夜的举动都在为父意料之中。”杜威道。 “只是,仅凭这些人只怕难以拿下此人,孩儿可是曾败在他手下。”杜飞隐忧道。 “南剑天决计活不过今夜,胆敢染指我杜家的儿媳,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南宫婉生是我杜家的人,死是我杜家的鬼,她此生此世都只能是犬子的女人。”杜威目现一抹厉色。 显然,南剑天今日的抢亲之举彻底激怒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家主,现在他唯有以南剑天的死,来维护家族的尊严。 “孩儿必当胜过南剑天,一雪今日之辱。”此刻,杜飞的眼神竟是出奇的凌厉与坚定,他再也不是当初只知争强斗胜的纨绔子弟。 “杀!”杜威一声令下,身旁黑衣客以及暗中埋伏的人马一涌杀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虚空中笼罩着凌厉的杀机。 在此时,近百人起踏的脚步声竟浑如一辄。 南宫婉没有出手阻止,因为她知道,她左右不了这个桀骜邪魅的男子。 战争是男人的游戏,而女人则又是战争永恒的话题。当一个男人和一名女子走到一起,突然发现这片世界变精彩了,然而理性却被利益和**所埋没。 男人的一生都在刀与血间舞蹈,杀戮在此刻开始! “铮!” 那是黑暗中的一声脆响,南剑天面冷如霜,奋剑拔出,火麟剑再次出鞘! 与往日不同,此刻火麟剑彻底魔化,剑身缭绕着无匹的魔气。 南剑天身形一错已消失当地,身影在众黑衣客间迅速游走,如入无人之境。 南剑天身法如电,后发先至,黑衣客与他相距仅有三丈之遥,一切只是在瞬间发生。他掌中魔剑仿佛长了眼睛,径直袭取黑衣客暴露在外脆弱的脖颈,剑锋挥出致命的弧线,如毒蛇般游过喉头。 “噗噗噗!”一时间切破血肉声不绝耳际,四周血雨纷扬。很快,南剑天再次退回原地,抱剑而立,一脸倨傲之色,仿佛从没有动过。 黑衣客只觉脖间一凉,已被切断脖子,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一双绝望死灰的眼睛,身体如一滩烂泥堆倒在地,登时气绝身亡…… 只是他们死状平静,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皆是精准的一剑封喉。 几乎与此同时,只见一方池塘水面一阵剧烈翻涌,随后但见数十名身着蓑衣的黑衣客破水而出。这些人无不百里挑一,堪称高手中的高手。众水鬼跃身上岸,拔出刀剑将南剑天团团包围。 “看来杜威为了除掉我可谓煞费苦心。”南剑天冷笑 一声,显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预谋,但他还没有放在眼中。 南剑天目现狠戾之色,抖落剑身的血珠,突然奋步急进,双方再次厮杀一起。 如狼入羊群,所向无敌,一柄魔剑上挑下削,刀刀见血。凡被他飞腿扫中者,必定断骨重伤,甚至当场毙命,削铁如泥的魔剑将黑衣客连人带刀一起自中铡开,尸身散做两边。 “扑通,扑通!”被斩杀者一个个倒跌入水潭,沉入水底,幽蓝的池水被迅速浸染的血红。 短短时间,近百名高手非死即伤,见此杜威不禁脸色难看一变。南剑天不但心狠手辣,身手高绝更是不在话下。自己钦点的这批人马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竟全然不是一合之将就被格杀,自己终究小觑了此人。 杜家虽然财大势大,但这些武者却是花费巨大财力方才培养出来。况且杜家的势力扩张受到各方势力的极力打压,每一名高手的损失都无可挽回。 伴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赶到了交战之地,其中就包括紫荆公爵和公爵夫人,此刻,他正面色复杂地凝望着场中局势的变化,尤其是看到强敌环伺之下的南宫婉,夫妇二人更是急不可耐。 但紫荆公爵身为百官之首,见过的大场面何止于此,他是颇为识大体之人,暗中示意夫人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皇族中人,朝堂文武百官都撤离了漩涡的中心,而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佣女下人也都被悉数驱散,人群中,一名眉宇阴深的青年目光狠厉地望着南剑天,随后在高手的护卫下迅速消失在夜幕下,他正是二皇子龙承泽。 此番受邀杜家前来参加婚宴,却未曾想居然有人胆敢不要命似的来杜家闹事。 众人早已视南剑天为死物!开罪了杜家,帝都之大,天下之大都无容身之处。 三皇子府邸。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也许未必尽是坏事,正好可以藉此机会一探杜家虚实。”龙行宇登高远眺,望着杜家方向火光冲天已然料到发生了什么,他发出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时,杜威身后走出了约摸十人的一支队伍,每一个都气息如海,深不可测。 其中两人南剑天不禁多加留意几分,其中一人是一名长相妖异的青年男子,气宇轩昂,望向南剑天的眼神有些轻蔑,甚至带有挑衅。 另外一名则是正中的一名身着冰蓝色长袍的老者,这些人似乎以他为尊,实力应该也是最为雄厚的。 此刻,他看南剑天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待一个死人。 “欧阳长老,本座不便出手,今晚让你费心了!”杜威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数道强大的神念笼罩在杜家上空,他担心自己直接出手对付南剑天会引来奇士府的大能出手,那时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家主请放心,我定令此子有来无回!”那名被称为‘欧阳长老’的老者名为欧阳洛,在整个杜家,除了杜威就属他底蕴最为深厚。 “有你这句话,本座就放心了!”杜威面露欣慰之色,似乎对欧阳洛的实力非常有信心。 十人每个人的修为都超越了结丹期,此刻他们越过杜威一行人,步伐如一,脚步不急不缓,连带强大的‘势’向南剑天威逼而来。 “看来,这些人才是杜家的主力!”即使隔着遥遥数十米,南剑天仍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今日可能是他出道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战,如果失败,非但救不走南宫婉,自己也会陨落于此。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勇气能够改变的,今日他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倒是可惜了一名如此潜质非凡的年轻人。”紫荆公爵暗忖。 他见南宫婉就在不远处,此刻正一脸担忧地望向战场,当下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过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血战帝都(三) “放箭!”欧阳洛脸色阴厉,一声令下,周围弓箭手万箭齐发,‘嘭嘭嘭’的弓弦炸响声不绝耳际。 数百道利箭撕破空气,连带‘呜呜’风的鸣咽攒射而来。 南剑天望着眼前的一切,全然无视危险的到来,就在箭锋距离他还有一米之时,他陡然气息外释,形成了一个光华璀璨的气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而那些攒射向他的利箭在他面前不足半米处牢牢停住,似乎被定格住了。 “现在还给你们!”南剑天沉喝一声,在他元力的调动之下,那些利箭居然在缓缓调转箭锋,最后对准了射箭的方位,而那些黑衣人不明所以,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嗖嗖嗖! 乌漆的利箭反向激射而出,席卷了这方天地。 就在黑衣人恐惧的眼神中,利箭瞬间便到了他们面前。 接着,惨叫声连成一片,无数的黑衣人身中利箭,在围墙和屋顶坠落而下。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援手吗?”望着欧阳洛一行人步步紧逼,南剑天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接着,一阵拔山倒树之声传来。 “难道此人还请了帮手?”欧阳洛有些意外地环伺四周。 就在众暗卫惊恐的目光中,只见一道庞大的身影横冲直撞而来,冲入本就阵型大乱的暗卫之中,转眼间便撕杀了数人。 它直立起身,足有一丈多高,半截铁塔似的伫立当地。铁苍熊前不久晋阶为四阶王兽,这些暗卫自然不是对手,许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面对一众敌人竟显得异常亢奋,直立起身疯狂地擂击自己的胸膛,怒吼震天! 在他肩头,还有三道相对弱小的雪白身影,正是三头三阶通背猿猴,此刻它们在‘老大’的带领下亦是奔赴战场。 南剑天回首向铁苍熊投来鼓励的眼神,它更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怒吼一声,发疯似的冲入敌群,左右开弓,拳风似裹,将拦在身前的两名暗卫击飞出去,身侧两名则被它簸箕大小的手掌扇飞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四人结实地撞击在围墙上,在停止了片刻后才摔落而下,全身骨骼都被震得粉碎,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经此生猛地撞击后,三丈高的围墙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伤,由此可见杜家的防御之坚固,就连普通的外围城墙都花了大气力修缮。 一时间,铁苍熊如狼入羊群,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以强大的杀伤力在前方开路,而三头通背猿猴也没有闲着,皆是在它肩头一跃而下直扑下界的敌人,不时给予暗卫以杀伤。 暗卫虽然人数众多,但铁苍熊如杀神降世,猛不可挡,他们勉强组建的阵型很快便被冲散了。 如此一来,三头通背猿猴压力大减,凭借灵活的身法躲避过敌人的绞杀,而后不时将敌人扑倒在地,况且它们身为三阶凶兽,相当于人类凝气期修为,本就实力不弱。 短短时间已经有六七名暗卫着了道,轻则被抓花了脸或瞎了眼睛,捂着血淋淋的脸庞倒地惨嚎;更甚者直接被掏心而死,左胸空余一个黝黑的血洞,最令敌人恐惧的是,这三头通背猿猴顽劣异常,竟将敌人还在搏动的心脏丢来丢去,就像丢掷铅球一般,令暗卫望而心寒。 “居然还有灵兽相助,而且实力不弱 的样子,倒是令人意外,只是在杜家的一干长老团面前,依旧无济于事。”紫荆公爵暗自摇头。 “你为什么要来?”南宫婉望着处于强者环伺之下的南剑天,目含泪光,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自始至终,杜飞都是一脸愤恨地望着南剑天,眼中几乎喷射出火光,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杜飞缓步走出,站在了南剑天的对面,燎原之枪发出‘嗡嗡’震响,战意凛冽。 夺妻之恨,为了维护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和南剑天必有一战。 在欧阳洛一行人之中,有一名长老向前一步就欲做什么,却被欧阳洛出手阻止,微微摇头暗示对方退下,他明白这是独属于杜飞和南剑天两个人的战斗。 “拔出你的剑!”杜飞以命令的口吻道。 南剑天嘴角挑起一丝蔑笑,而后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杜飞面前,立掌劈下。 “少主小心!”身后有人提醒。 杜飞也被惊呆了,没想到南剑天不宣而战,但他反应不算太慢,燎原之枪横于胸前便欲格挡。 只是,他却小觑了南剑天这一掌蕴含的力量。 “嘭” 南剑天掌影劈落在枪身上,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压迫而来,令杜飞一阵窒息。 枪身在掌影的压迫下甚至弯曲下来,其势不改,结实地印在他的前胸。 杜飞惨哼一声,只觉被山岳撞中,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去,陨落在地,吐血连连。 “少主!”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自始至终,杜威都静静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当杜飞被一招击败的那一瞬,他的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紧攥的铁拳发出清脆的呻吟,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杜飞已经十分努力了,在杜威这段时间的磨砺下更是成长迅速,但是南剑天进步实在太快了,杜飞的努力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此刻,杜飞呆坐在地,对外界的声音充耳未闻,甚至忘记了南剑天正在追杀而来,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招落败!经过这段时间,二人的差距没有缩小,反而在逐步加大,他的心境仿佛刮进了一阵旋风,男人的尊严更是被狠狠践踏。 “保护少主!”眼见杜飞被击败,南剑天挥剑追杀,站在欧阳洛身边的两名老者身形如电,电射而出,挥掌打出一串掌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明王手!”南剑天运转《金刚诀》,掌间佛光浩浩,挥掌同时劈向二人。 “小辈,狂妄!”二人仿佛受到了挑衅,皆是加大掌劲催来。 “轰!” 三掌相交,南剑天身形暴退数步堪堪稳定身形,反观两名老者,不退反近,再次欺身杀来。 南剑天毫无惧色,也迎了上去,他感受着二人体内跌宕的元力波动不禁暗自吃惊,这两个不起眼的老者,居然全部都是结丹中期高手,在境界上比自己高出一截,现在二人联手顿时便将南剑天的威势压迫下来。 嗖嗖嗖! 眼见暗卫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欧阳洛一个眼神示意,在他左右身侧再次冲出四人,分别向四头凶兽围拢而去,这四人居然也都是清一色的结丹期高手。 四人方才出手,顿时便将四头凶兽的凶威压制下去。 由于铁苍熊身形庞大,实力 超然,破坏力也最强,不免遭受了特殊‘关照’,此刻它正身陷两名结丹期高手的围攻。 铁苍熊虽然处于结丹中期的境界,但受限于手中没有趁手的法器,又无功法的使用法门,空怀一身气力却无处宣泄,以他现在的状况对战普通的暗卫绰绰有余,但是真正遇到高手立时便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与两名人类交手不久它便已身受数掌,纵它肉身防御力惊人,仍不免被肆虐的掌力击得惨叫连连。 听闻声音,南剑天不免目含担忧地望向此处,分心之下不免被两名老者攻击的连连倒退。 铁苍熊尚且难以久支,而三头通背猿猴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两名高手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通背猿猴智力超人,并不与之硬碰,凭借灵活的身法躲避着追杀,一时间二人倒也难以将三头灵猴拿下。 现在伴随南剑天战斗的,不单有三头凝气境灵猴,还有一头四阶熊王,这如果放在外界,也是不小的手笔了。 “倒是给本座带来了不少惊喜,但是恐难久支,杜家高手如云,岂会放任你在此胡作非为!”不知为何,紫荆公爵突然并不希望南剑天失败,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冀。 现在,欧阳洛已经派出了六名高手参战,他与其他三人看着场中的战斗没有丝毫松懈,现在他们虽然将南剑天和四头凶兽压制,但还没有拿下的迹象,而且杜家家主已暗中下达了必杀的命令,他更加不敢大意。 “看来,唯有迅速破去二人的夹击之势,方有胜算,唯有用那一招了!”南剑天目中邪笑一闪而逝。 当两名围攻向他的结丹期老者看到他这阵魅笑,皆是没由来的一阵胆寒。 “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击杀此獠!”当下,二人再不留手,皆是使尽全身解数向他绞杀而来,南剑天压力顿增。 眼见二人与自己贴近战斗,他目现得逞之色。 二人现在距离南剑天不足三步,他猛地张手一扬,将灵兽袋中的一团毒畜打出。 二人久经沙场,见一团毒气缭绕之物飞扑向自己,便感觉到了不妙,当下无暇细看,身形向后暴退。 纵二人反应敏捷,但还是着了道。 其中一人挥掌将一头毒畜震飞出去,藉此间隙,他看清了毒畜的真面目,那是一头面目狰狞的蜈蚣,每一条都有一尺长短,成人手臂粗细,而且足足有六尾之多,此刻正一窝蜂地向二人飞扑而来。 那名老者运掌连催,接连震飞了两头蜈蚣,他以为已经脱离了危险,就在他暗自窃喜的时分,一头红头蜈蚣纠缠而来,牢牢地吸附在他的手臂上,举起凶恶的铁钳在他手臂上撕扯下大片血肉。 “啊!”那名老者发出凄厉惨叫,他整条手臂被毒气侵蚀迅速变得乌黑,失去了知觉,而且毒气沿着手臂迅速上涌,如果侵入心脉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那名老者神色决绝,化掌为刀,猛然斩向自己臂根。 刷! 手臂齐根断落,一时间血光迸现,他运指连点,封住了肩部的大穴,如瀑的鲜血也被止住了。 此刻,只见他脸色煞白如纸,身躯颤栗,整个人摇摇欲坠,望向南剑天目中尽是愤恨之色,如此一来他法体受损,只怕会极大的影响修为,日后若想破境无疑难上加难!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战帝都(四) 与此同时,就在另一面。 那名身着蓝袍的老者也是大发神威,将迎面扑来的三头蜈蚣悉数震落,但不知蜈蚣吃了何种灵药,肉躯竟是出奇的坚硬,在生受一掌后仿佛全然无事,在虚空中一个挣扎后便再次纠缠而来。 “倒是十分难缠!” 蓝袍老者愈战愈勇,大发神威似的连连劈掌将毒畜震飞,他元气浩荡,交织出密不透风的掌影将周边防御的如铁桶一般,但他此刻天顶却是大开。 一头蜈蚣如微型天龙,从天而降,直扑天顶。 “道友小心!”身后那名断臂的长老见此大急,连忙出言提醒。 蓝袍老者也意识到了什么,后脑汗毛倒竖,本能地催出一掌打向天际。 但这头蜈蚣却极其刁钻地扭动身躯,呈不可思议的角度继续扑下,举起凶恶的钳子,顺势在他天顶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蜈蚣碰到鲜血的气息陷入了疯狂,拼命地向他识海深处钻去。 啊!蓝袍老者发出凄厉惨叫,血泉如瀑在天顶血洞中涌出,他满面鲜血,眼前一片赤红,视线被鲜血蒙蔽。 就在这时,南剑天动了,身形如电,挥刀围绕着他转了一圈而后又回到了原地,顺利完成了‘环首’执刑。 只见蓝袍老者脖颈间如同散开的血瓢,全身被血污充斥,他双手捂着脖子想抓住什么却最终没有做到,很快就在痛苦的挣扎中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发生在电光之间,以致周边的高手都没有机会施救,杜家高手便一死一伤,损失惨重! 众人都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明明两位长老已经碾压了南剑天,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最后被反杀。 看着道友战死,那名断臂老者痛不欲生,二人修行至今互相扶持走到现在,如今已到了知命之年,没想到此刻阴阳两隔,自是痛心疾首。 “贼子,新仇旧恨,让你拿命来偿!” 断臂老者将心一横,伴随全身气息外释,竟将自己的本命元丹逼迫而出,撕破虚空,连带呼啸风声向南剑天眉心洞杀而来。 他的骨丹笼罩浩浩光芒,全然不似古破风等铁骨门的人那般邪异,而是充满浩然正气,想必应该是所修习功法不同的缘故。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运掌连拍,毫不退让地迎向了元丹。 砰砰砰! 在剧烈的交锋中,元丹击碎了数十道掌印,但最终被拦截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泥潭,伴随断臂长老的意志艰难地挣扎前行,仿佛不杀南剑天誓不罢休! 咝咝! 虚空中,传来一阵撕厉的长鸣,听在耳中仿佛被划中了灵魂,令人神识深处一阵刺痛。 在这阵怪啸声中,南剑天和断臂长老皆是做出痛苦之色,连忙运功抵挡,就在刹那之间,断臂长老对元丹的控制稍稍减弱,竟然当空摇摇欲坠,他连忙固守神念,再次全神驾驭元丹向南剑天袭杀而去。 突然,一道尺余的红芒一闪而过,其目标赫然是元丹。 “不好!”断臂长老心中一惊,就欲唤回元丹,但还是迟了一步。 那头红头蜈蚣游离而过,铁钳寒光闪现,径直将元丹牢牢钳中,而后游离开来。 “孽畜!”断臂长老还想追击,却被南剑天催掌拦截下来。 虚空中,红头蜈蚣似乎对元丹十分感兴趣,竟囫囵吞枣般将元丹吞噬了下去,就在元丹入腹的瞬间,断臂长老与元丹的联系被彻底斩断,这一瞬,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他自然明白如果失去了本命元丹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意味着什么,轻则功力尽废,一生修为毁于一旦,重则遭受反噬,重伤陨落。 就在元丹被红头蜈蚣吞噬炼化的一刻,断臂长老元气大伤,体内真元俱损,只觉喉间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箭,他只觉全身一阵无力,丹田更是枯竭般无法提起一丝元力,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向地面上瘫倒下去。 “你放心,我不会杀一个废人!”南剑天冷嘲道。他没有再浪费一丝 气力,因为还有更加强大的敌人在等着他。 “快救长老!”很快,陷入昏迷的断臂长老被暗卫拖了下去。 欧阳洛见此不禁一阵摇头,断了一臂,元丹被毁,即使救活也是废人一个,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倒是一个狠毒的角色!”直到此时,欧阳洛再看南剑天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凝重。 击败两名结丹期高手,南剑天藉此间隙望向四头灵兽的战场。 只见三头灵猴都挂了彩,身受不同程度的伤势,雪白的皮毛上遍布伤痕和斑驳血迹,但好在并不致命! 而铁苍熊就有些不妙了,交手之初便被两名杜家高手压制,由于没有趁手的武器,一直无法施展,全身遍布大小不一的创口,有些部位更是血流汩汩,其状凄惨。 但即使如此,铁苍熊仍旧没有放弃追击敌人,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与敌人近身格斗,甚至数次都被敌人的重拳轰倒在地。 很快,它庞大的身影又在滚滚烟尘中站起,凶性毕露。 唰! 一道银练闪过,在铁苍熊后背辟出一道长达三尺的剑创,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瀑。 “吼!” 铁苍熊愤怒已极,反手直捣而去。 黑暗中那人冷哼一声,还带有一丝蔑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空中,让铁苍熊的一记重击落空。 二人似乎已经摸准了铁苍熊的路数,始终在不远处游离,不时现身给予其重创,根本不给它近身的机会,不断地消磨着凶兽的锐气。 “如此下去他们恐怕都难以久支!”南剑天神念一动,唤出了伏魔杖,略一迟疑后向铁苍熊所在方向丢去。 “接着!” 铁苍熊听闻南剑天的声音神情一阵振奋,眼见南剑天向自己丢来一截乌漆嘛黑的‘铁棍’,它抬手便向伏魔杖抓去。 二人虽不知眼前气息深沉的‘铁棍’为何物,但料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法器,岂会让他如愿。 “拦住它,不可让它得到法器!”二人神情皆是大为紧张,现在铁苍熊赤手空拳已是极难压制,实在难以想象让它得到法器是何种场景。 其中一人舍身扑杀向铁苍熊,攻其必救。 铁苍熊头也不回,挥手一爪抓来。 那人看到铁苍熊令人胆寒黝黑发亮的铁爪,身形被迫倒卷而回。 铁苍熊另一只手径直抓向伏魔杖,而另一人挥出的一道银华也紧随而至。 他二人一个擅长近身格斗,一个擅长远攻,可谓令铁苍熊吃尽苦头。 但此时此刻铁苍熊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竟无视向自己手臂斩落的剑影,生猛无比地抓向伏魔杖。 噗嗤! 剑气斩裂了铁苍熊手臂上的皮肉,顿时皮开肉绽,隐隐可看到森然白骨。 但铁苍熊也顺势将伏魔杖抓取在手,他被压制已久,如今法器在手,竟是没由来的一阵振奋,抡起伏魔杖便向虚空中的执剑青年砸落而下。 南剑天见铁苍熊使用法器的模样险未气得吐血,如此洞天灵宝竟就被这样糟践了,但看到它转危为安,也不失为一种慰藉。 执剑青年不知其中厉害,催剑格挡,但他却小觑了铁苍熊的力道和伏魔杖的威势。 “嘭” 剑杖相交,迸现无尽神华,伏魔杖周身刹时迸亮,其上铭刻有无尽生涩难懂的梵文和阵法,此刻都被激活。 执剑青年只觉一阵无可抵挡的伟岸意志在觉醒,那是‘佛’之意境。 咔嚓! 执剑青年掌中宝剑应声断折,这柄宝剑也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器,没想到竟无法承受眼前‘铁棍’的一击之力? 法器被毁,他不禁一阵肉痛,然而就在他失神之际,伏魔杖之中迸现一道神光,轰击在他的胸口。 在他惊惧的眼神中,他甚至还能清晰看到胸腔在渐渐塌陷,伴随这些的进行,传达出胸骨碎裂的声响。 哇! 执剑青年由于轻敌大意,一招便被重创,身形向后跌落而去,一口血箭夺喉而出! “轰隆隆” 铁苍熊一击得手,挥动伏魔杖向下界的执剑青年连连轰落而下。 执剑青年虽然身负重伤,但毕竟身手不凡,在生死关头更是展现出极强的自救之力,他身形连连翻滚,竟堪堪地避开了铁苍熊必杀一击。 弱小的身形被滚滚烟尘吞没。 “居然是佛门至宝,而且威力不俗的样子。”见此,欧阳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孽畜,受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却是那名擅使掌法的中年男子凌空而起,掌势如山,发出了凌厉一击,向铁苍熊当头毙下! 透过眼前的一切,他似乎看到了铁苍熊被毙于掌下的一幕,舌头舔着嘴角发出残忍的微笑。 “不可!”眼见这一幕的发生,执剑青年提起一口元气连忙警醒。 但是对方全力施为,此刻却是无法收力,中年男子对此充耳未闻,反而加大掌力拍向铁苍熊的眉心,势要将凶兽一击毙命。 铁苍熊回转过身的刹那,掌中的伏魔杖就势递出,轰杀向虚空中。 篷! 中年男子掌劲不偏不倚,正中伏魔杖顶端,他感到自己的气力如同石沉大海没能激起一丝涟漪,接着,一股澎湃的力道向他冲击而来,汹涌无比地席卷了这片天地。 中年男子手臂被这股肆虐的力量崩碎,化为一团血雾,肩部也被齐根炸断,好在最后时分他及时卸除了力道,不然被崩碎的就是半边身子。 中年男子惨嚎一声,借着这股力道向后身形飞遁,眼前的凶兽给他危险无比的气息,他甚至有种预感如果此刻不撤出战斗下一刻就会陨落。 铁苍熊一击得手,并没有打算放过眼前这名数度重创自己的人类,一步踏出,弹射而起,身形化为一道疾电,刹那间便出现在了中年男子面前。 现在它晋阶为四阶王兽,速度和防御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庞大的身躯再也不是它的负累,甚至成为速度和力量的爆发源泉。 中年男子眼见铁苍熊出现在自己面前,早已吓得魂魄出窍,左掌仓促之下拍出一掌,印向铁苍熊面门。 它本可避开这一掌,但此刻凶性被完全激发,它没有如此做,反而直扑而来。 嘭! 铁苍熊生受一掌,脸庞一阵扭曲,甚至口中晶莹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流落下来。 铁苍熊身形为此一顿,与此同时,它簸箕大小的右掌将中年男子抓取在手中,锋利的铁爪洞穿了他的体魄,他不禁发出惊恐的惨叫,很快叫声戛然而止。 铁苍熊凶性大发,竟生生地将中年男子头颅撕扯下来,先是头颅,接着是躯壳,被他接连吞噬,一边嚼碎骸骨,一边自顾地发出‘呵呵’地傻笑,仿佛对自己的战利品十分满意,它嘴角留下殷红血泉,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执剑青年猝起发难,身形如电,霎时冲到了铁苍熊身后,举起手中的断剑便刺向凶兽后心。 铁苍熊似乎察觉了身后的异常,微微侧身避开了要害,但断剑还是顺利刺中了它的肩部,一道杀意无限的剑芒自胸前没出,洞穿了它的肩头。 执剑青年没能一剑击杀凶兽,似乎十分失望,就欲搅动剑身加大创伤。 铁苍熊被人类偷袭不禁怒不可遏,竟全力向自己肩头拍下一掌,掌劲透过它的躯体,狠狠地劈落在执剑青年胸前。 他没有想到铁苍熊如此凶狠,不惜伤人伤己,也要重创敌人。 执剑青年惨哼一声,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陨落在湮尘之中。 “这头凶兽得到了法器的相助,凶性大发,倒是难以对付!”欧阳洛神色愈发凝重。 眼见铁苍熊就要去追杀身负重伤的执剑青年,两名围攻通背猿猴的高手不得不分出一人来纠缠住铁苍熊,以免再有人陨落。 那人加入与铁苍熊的战团,似乎对伏魔杖极为忌惮,并未与其硬拼,只是尽力的缠住对方。 如此一来,三头灵猴的压力顿减,局势迎来了奇迹般的逆转! 南剑天见此,不由得心神一松。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战帝都(五) 很快,南剑天收回了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定在身处正中的欧阳洛和那名妖异的青年男子身上,二人都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尤其是欧阳洛,直觉告诉他,此人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越了结丹期,交手就是一番恶战。 “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竟让你翻身了,不过结果都一样,你活不过今晚,更出不了杜家的大门!”欧阳洛恨声道。 如今,杜家高手损失惨重,如果再拿不下此子,他只怕都要羞愤而绝了! “我来擒拿此獠!”那名相貌妖异的青年男子跃出队列,与南剑天遥遥对立。 欧阳洛拭目以待,似乎对他颇有信心,甚至下了必杀令:“魔天,此子其罪当诛,不必擒拿,就地格杀!” 闻言,南剑天心头一震,原来此子名叫‘魔天’! “领命!”魔天望着南剑天,面露残忍之色。 “屠灭此畜!”两名老者大喝一声,闪身加入了对铁苍熊的战团,十人之中,只有欧阳洛在旁掠阵。 就在这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伯和一名卓尔不群的青年来到杜威身前,恭身请命道:“族长,我们请求加入战列,屠灭辱我杜家的狂徒!” 他们一个是杜家德高望重的前辈,名唤杜伯;而那名青年也是杜家青年一辈中的高手杜弘,他竟也是一名结丹期高手,而杜伯则是结丹后期的修为,功力深厚。 闻言,杜威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但他最终道:“好!杜伯,杜弘,你二人一切小心!” “家主放心,袭扰我杜家,定让此子有去无回!” 二人直接绕过了正在和南剑天对阵的魔天,加入了对铁苍熊和三头灵猴的围剿。 至此,参与围剿铁苍熊的高手已经有六名之多,而且全部都是结丹期高手,甚至不乏如杜伯这种结丹后期的狠辣角色,如果再加上前面被铁苍熊挫败的二人,相当于铁苍熊要顶住八名结丹期高手,经过接连恶斗,铁苍熊全身挂彩,消耗甚大,它此刻面对的压力甚至比南剑天更大。 此时,南剑天正与魔天对立,他们陷于一种奇妙的武境中,眼里只有敌我。他们在寻找一个机会,发出雷霆一击。高手对决每个疏忽都是最为致命的,巧夺先机者必能收到对敌的奇效! 目光接触时,南剑天忍不住浑身一震。 只见此人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赫入眼帘。笔挺修长的身材,麦色肌肤,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单薄却紧抿的嘴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在他身上有一种凉薄的气息。 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直让人怀疑那是美人的纤纤玉手,完全不应该握在剑柄上;一身书生气质,却使人无法忽视他的威胁所在。 魔天虽非杜家嫡系,但因实力超然,颇得杜家人敬畏。 他在杜家乃是暗卫统领,杜威的心腹属下,与杜弘、杜飞并称为“杜家三杰”,由此可见声望之高。 “你足矣成为我的对手,报上你的名号。”魔天恃才放旷。 魔天鲜少以真容面世,以致南剑天竟不识此人,但当看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南剑天便已意识到,此人决计是生平对手。 “战胜我,你就可以得到答案! ”南剑天漠然道。 “你很自负,希望也有这份实力。”魔天冷声道。 只见一片火红的枫叶在南剑天面前轻轻飘落,连带而来的沙尘使他眼角倍感酸涩,他不禁轻眨了下眼睛。 但就在这眨眼之际,一直未动的魔天却动了。 只见他瞬间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南剑天的上方。漆黑的眸子泛着一丝不屑,一丝愤怒。大手虚张,全身元力凝集于右手,无尽元力在掌心喷吐而出,形成锯齿光环,其中酝酿着狂暴的能量,周围天地元力阵阵响应。 几乎与此同时,南剑天也动了,不避不让迎向了对方。他虽然慢下半拍,失却先机,但他一向讲求后发制人,在强敌极力的压制下他的潜力反会更快的爆发! “分元斩!”魔天暴喝一声,掌中光环凌空打出,飞速旋转,绞碎虚空,徒增杀伤力!若被斩中,大可将敌一分为二,裂杀身亡! 分元斩连带一道金黄色的弧形劲气,化作一道光芒闪电般袭取南剑天,威势惊人! 南剑天身形翻飞而起,身体柔若无骨,扭曲呈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开致命一击,分元斩旋风与他擦肩而过,劲风舔过肌肤,留下灼烧般的疼痛! 分元斩一斩落空,在身后石壁上辟出一道细长的剑痕,细碎的石屑激射四方。随后,分元斩竟仿佛长了眼睛,再次反射而回直袭而来。 南剑天挺起长剑,义无反顾迎向了光轮。伴随全身元力毫无保留的注入,火麟剑乌芒暴涨,剑身传达出阵阵轻啸。他挥剑奋力斩下,剑气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连带一团乌黑光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炫丽的弧线,横扫四方! 分元斩乃是纯粹元力的化身,边缘锯齿伴随旋转流光溢彩,居有无可想象的杀伤力。 “哐” 二人的剑气当空轰在一起,溅起无数火星和元力的余波。 火麟剑剑气与分元斩各逞其强,这股相互匹敌的力量,在相交的一瞬一起当空消散。 一合之下,两人胜负未定,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骇! “七煞掌!” 魔天冷喝一声,催掌直取南剑天,掌心喷吐逼人的煞气,远在数丈已感受到这股阴厉的气息。 南剑天心头一凛,身形一拧,硬生的改变去势,大手虚张,一名身负重伤的黑衣剑客被一股无匹的吸力引来,而后在南剑天的控制下迎向了魔天。 “嘭!” 魔天一掌击出,七煞掌结实的正中其胸前,黑衣客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如断线的风筝倒跌而去,陨落在地,只见他面前煞气笼罩,脑袋一沉,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七煞掌阴损至极,我竟险些着了此人的道。”眼见黑衣客凄惨的死状,饶是南剑天也不禁心头一凛。 此刻,只见魔天将右手在腰间一按,风声激荡,右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古刀青龙偃月。 “镪!” 青龙偃月出鞘,空气为之陡寒,南剑天错觉的感到脖间一凉。 在这凛冽强风中,映射着漫天邪杀之气。魔天身形一跃而起,身形已傲立空中。手中剑芒吞吐,剑意肆虐,威风凛凛! 他将掌中一抖,刀身轻弹。猛喝一声 ,骤然发力,刀势瞬间威势暴增,舞起的青龙偃月向南剑天迅猛的劈头罩下! 岂料,南剑天更是斗起狠劲,见对方猛然爆发,当下竟不避不让。 随之暴喝一声,掌中火麟剑一式‘立劈华山’,一时间剑气激射,如银练般划破苍穹,与魔天刀势轰然相撞一起,华光万丈当空绽放! 只闻天际仿佛惊雷炸响,刀剑铮鸣,气流涌动,鼓起衣衫飒飒! 一合之下两人平分秋色,只是在火麟剑的压制下刀风威势顿时锐减!魔天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青龙偃月的战栗,南剑天掌中神秘古剑隐隐竟是超越刀祖的存在?只是纵使他阅历过人,仍旧无法勘破火麟剑的出处,它给人的感觉只有神秘与威胁。 真正锋利的宝剑却隐敛其锋,真正赋予杀意的好剑却使你感受不到它的杀机所在! 但当你看到它的光华时,它的锋刃却已游过你的脖根,在这一刻,剑芒将伴随血光一起绽放! “竟是个如此好强争胜的后生!”一旁的杜威心神一颤,此刻,在南剑天的身上他感受到真切的杀意! 一柄剑利与否不在剑,而在杀人之心,由心而发的剑意无坚不摧! 十余载在深宫埋藏,魔天很久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杀意,他感到自己全身骨头都已生锈。紧提战拳,在此刻他竟表现出少有的振奋,也许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能够和我痛痛快快打一场的人。魔天神色激愤。 南剑天提剑而立,全身战意凛然。他握剑的虎口已然被余劲震裂,鲜艳的血珠顺着剑身渐渐滑落,血珠仿佛受到了牵引,最后全部融入了火麟剑,剑身血气暴涨,火麟剑变得更加妖艳。 “宁折不屈,倒是个遇强则强的极为霸道的主!”魔天心中由衷赞叹,南剑天武技超群,资质确实难得!只是眼下之势,却由不得他邹凯惜才,今日若不能将此人拿下,将军府势必被绞得天翻地覆,甚至致使皇室声威尽丧。他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但是,想来将军府抢婚,你来错了地方!”魔天眼中不含任何感情。 风,掀起漫天火红的枫叶,仿佛一朵朵当空绽放的血花。 虚空中凝结出黑色的阴影,带有些许死滞之气,黑风在翻滚中撕碎枫叶! 他仿佛那最后一片枫叶,在做最后的坚守。 紧紧抱住枝头,望着身边走过的伙伴扑向红色的光晕,他绝不随波逐流! 是穷途末路,还是困兽犹斗? 你,为了什么而坚持? 生存?自由? 抑或单纯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他坚持着,似乎永不止歇…… 先前的肃杀,先前的暴戾,在此时竟全部隐敛。 “他竟在战斗中领悟剑意?”杜威和魔天同是心中一惊。 终于,魔天、南剑天再次相继爆发。 施展全身解数猛力攻杀,刀剑威力却仍然不相上下,一时陷入僵持。 南剑天遇强则强,越多的强力施压,只会使他更多的释放潜力! 尤其是当下他对剑境有了新的感悟,那剑意与威势,与刚才已不可一日而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七杀阵 此时,南剑天正处于奇异的武境中,在战斗中反而更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境进入心无旁骛的境界,眼里只有一人一剑,傲视天下! 南剑天乱发狂舞,眸若冷电,身体爆发出绚烂的光芒。魔剑拖在青石地面上,划出一道醒目的沟壑,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机。陡然,他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人剑合一,人随剑走,一汪紫幽色的剑芒瞬间暴涨。 魔天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飞旋,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南剑天长剑如虹,激射而来。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虹芒斩灭了光幕,当空繁华落尽,彻底破灭! 这阵磅礴的元气给魔天造成可怕的冲击,身形当空暴跌落地。直至在百丈外勉强立定身形,目中惊骇之色一览无余。右臂被余劲反震得酥麻无力,掌中青龙偃月刀毫无意识,脱手而出,横插在脚下。 眼见南剑天刺来的一剑他却已无法躲过,对方对剑意的把握已达至臻之境,朴实无华的一式却蕴含鬼神莫测之威。 魔剑漂浮于空,强大的杀戮气息沿着这柄杀戮魔刃,浩浩荡荡的迸发出来。众人皆是感受到无匹的压迫感,大气不敢出,唯恐惹怒了这尊九幽冥神一般的邪君。 杜威、以及在场所有人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此时,南剑天体内元力已运转至颠峰状态,将元气毫无保留灌输入剑身,魔剑已然聚集了足够的力量,乌黑的剑身青芒暴涨,寒光闪烁。 在这一刻,所有力量通过魔剑完成释放,无数剑影连绵不绝向魔天激射而去。每一道剑影都如此巨大无比,仿佛化为实质,速度快若绝伦,威力无重! “好凌厉的剑气!这需要多么深厚的内功功底方能发出?”魔天望着如此密集的一片剑气接连而来,眼见剑势毫无阻势冲散了防御,哪还敢再正面抵挡。当下施展“大挪移身法”,脚不移身不动,其人却已平地挪移百丈,堪堪避开敌人的攻击。 一批又一批的剑气与他擦肩而过,魔天已被全面压制,只是一味暂避其锋。但周身所有方向,已经完全被密集的剑气封锁,他不禁大惊。 “混元罩!”魔天狂喝一声,当即运集全身能量。顿时,只见他全身火焰异动,由内而外释放和凝聚,瞬间形成一个包围他全身的火红色的椭圆形光罩!正是混元罩,坚不可摧,乃是防身御敌的无上利器,与佛家的金刚罩有着同样妙用。 无尽剑气触之即溃,甚至被其强大的气势波荡开来,未及近身便已向两面避开,落空激射向身后。 “南剑天,原来也不过如此!”魔天仰天狂笑道。 “方才只是初试其锋,接下来就让你见识火麟剑真正的威势!” “方才他竟未尽全力?”魔天又是心头一震。 万剑齐发起手势已经打出,接下来可以施展这一招的真正实力! “嗡!”虚空中魔剑发出阵阵阐鸣,剑芒暴涨。 顿时,漫天的巨大蓝色剑气连绵不绝的迸发而出,如银河般万流汇聚,剑势迅捷无比,密集无间的向魔天攒射而去。 “叮叮当当”一片异响,是无尽剑气与混元罩相交声。所有剑气击在魔天周身破灭消散,但他所祭起的混元罩也相随剧烈晃动,摇摇欲坠,剑气的攻击强悍无匹! 南剑天咬紧牙关,此刻他的心境出奇的坚定,将全身元力运集,如浪涛般送出体外。浩瀚的气息缓缓迸发而出,剑气更加密集。瞬息间已有百道攒射而出,呼啸破空声连绵不绝,但同样南剑天体内元气也消耗甚巨! 无数的剑气连绵不绝,化成一道雄壮的剑流向魔天袭杀而来。当头的剑气与混元罩相交即刻破灭,但南剑天却源源不断的释放而出,前仆后继! “南剑天果然名不虚传,仅凭这一式便当之无愧的位居三杰。 ”此刻,魔天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再也没有方才那份从容。 在剑气过于密集的攻击下,混元罩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终于,一柄巨剑在剑流中脱颖而出,迎锋切入。 伴随几声脆响,混元罩化成无尽火光破灭,全身混元之气不消而散!后续的剑气蝗蜂般蜂拥而至。大挪移身法施展之下,魔天瞬移至百丈开外。 半空中,云气翻滚。只见三道匹练似的剑芒呼啸而来,剑意将他牢牢锁定,封锁魔天上中下三处退路。 如同北雁南归,连带一抹流光风驰电逝般划过。 南剑天剑势凌厉,崔人心魄!七彩剑芒不断激射而出,这三剑即使魔天施展‘大挪移身法’也已无法避过。 而且混元罩的破灭使他身负内伤,本就处于不利之境。 魔天未及唤回青龙朔月,便被磅礴的余劲硬生生的轰飞出去,逼人的剑芒与他擦肩而过。 “嗤” 魔天手臂被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剧烈的痛意顿时传遍全身。这一剑之威几乎将他右臂齐根斩落,鲜血在虚空中拉成长长的线条,划出一道炫丽的弧线。 魔天避过了杀身之噩,其他两道磅礴的剑气余势不改,如匹练般划破苍穹。 虚空中,迎风飘舞的最后一片枫叶飘然落定! 战无不胜的魔天竟然被南剑天打败了! 南剑天竟大败帝都三杰之一,他打破了魔天不败的神话! 周围所有人皆是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此事对他们冲击太大。 “杜飞,受死!”眼见对自己横刀夺爱之人就在眼前,南剑天双目充血,挥剑直取杜飞,失去魔天以及众属下的保护,他完全暴露在魔剑之下。 杜飞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在方才的失败中回醒,而且他明白,南剑天杀不了自己,杜家底蕴之深厚,就连他这个嫡子都不知道父亲有多少压箱手段,南剑天根本不明白杜家的真正底细,或许就连杜飞也不明白! “想杀他,须得先过我这一关。”魔天大手虚张,横插在地的青龙偃月刀传达出一阵剧烈响应,再次被唤回手中。只见他身形突进,掌中偃月刀挥出,格挡向斩下的魔剑。 “果然是只烦人的苍蝇。”南剑天目现一抹厉色,随后竟弃杜飞而取魔天。掌中魔剑反手斩出,挥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直震得周围空气嗡鸣作响,威势惊人。 就在魔天惊骇之际,青龙偃月刀迎向了剑锋,刀剑相交,狂暴的余劲如厉电瞬间袭遍全身,他只觉臂间发麻,暂时失去直觉。右手颤抖几乎拿捏不住刀柄,接着,偃月刀再次脱手不翼而飞。 就在魔天惊愕之际,胸前已生受南剑天一拳,狂暴的力量贯穿后体,撕破衣衫。一时间气劲流窜,碎发狂舞,魔天口中鲜血喷洒,躯体如一片飘落的枫叶,向后重重的跌落而去,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南剑天提剑向魔天缓步走去,杀气流露,突然他停止了脚步,因为他感受到了数道强大的杀念在四周升起,压迫的他难以呼吸。 “七杀阵,起!” 黑暗中,神念的交流在天际交织,念动一连串生涩无比的咒语。 七杀阵方起,将军府四周七座塔楼内释放出七道强大无匹的气息,迅速将南剑天锁定。 七座塔楼内分别迸发出一道光柱,遥相呼应,在虚空中交织与融合,一道遮天血鸿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方圆数百丈的结界,将整个杜家都笼罩在内,七杀阵已然初具威势。 一时间天光潋滟,硕大的将军府亮如白昼。 随后,只见七座巨型石碑的虚影在塔顶冉冉升起,正是七杀阵的阵材,七杀碑!虽然只是虚像,但对付金丹期以下的高手却足够了! 华顶下分坐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背后血气蒸腾。更为离奇的是,七杀碑内血纹毕现,仿佛拥有生命的个体。 七位神 秘高手在一起静修百年,心念一道,心守如一,仅需一道神念便可完成交流,因此可做到攻守一致,使七杀阵威势大增,几无破绽。 七杀阵全称“天昏地暗七杀大阵”,是仙界流传下来的残缺阵法,此阵一经形成,便充斥着诡异、恐怖,杀气滔天的气势! 天赐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害万物以逆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 是为七杀碑。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 此阵方成,顿时铺天盖地的肃杀之气笼罩而来。 只见七杀碑的虚像当空旋转交替,围住所要消灭的目标,在上方隐隐形成一只通天彻地的漩涡,将进攻的外力纳入其中,而后同化。 在一种带着奇异节奏的琴声伴奏下,仿佛有仙人凌空起舞,但是高手都明白,是七杀老人对南剑天出手了。 琴声的节奏越来越疾,他们进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漫天皆是舞动的掌影,而七个人包围的圈子,则渐渐缩小,产生的压力,却渐渐加大,就好像一张织好的网,正在逐步收紧。 这时他们的目标如同一条网中之鱼,束手待毙,局势仿佛对南剑天愈发不利。但他一向主张后发制人,仿佛在压制火焰,若不熄灭,则只会使他更快的爆发! 南剑天眼里陡然闪过一道骇人的如划空而过闪电般的暴戾,掌中魔剑挥洒,一道高达三丈紫金色的剑芒瞬间破空而出,连带一团啸云直破苍穹。 南剑天并非胡乱发力,而是寻到了七杀阵的阵枢,只要破除了阵枢,七杀阵也就不攻自破,还能借破阵的余威重伤敌人,可谓一举两得! “轰隆隆!”伴随一声惊天炸响,下一刻,杀气滔天的七杀阵已被轰出直径达数丈有余的巨洞,仰面便可看到呼啸而去的云团和阴暗的虚空。 七杀阵如同一道天幕轰然落定,就在绝杀大阵破灭的刹那,滔天杀气一涌而出,如同一道洪荒巨澜席卷下界,向四周呼啸涌去。 同时一股无形的气势失去控制,直向七杀老人压迫而去,面对猛然扑面而来的暴戾之气,七人目中尽是惊骇之色,在这道磅礴的杀气面前避无可避,甚至这股力量已超出他们的掌控。 接着,这道巨澜淹没了七杀碑虚像,七杀老人分别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当胸击中,连带不甘的惨叫当空陨落,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神情姿态好不狼狈! 但是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胆敢笑出,他们都深深的笼罩在无可抑制的恐惧之中。 这场战斗已不仅仅是实力的对决,更是一种勇气的较量。南剑天敢打敢杀,数次在绝地杀出重围,反将敌人逼得无路可退。 自交战之初至此时,已不知多少人丧命在魔剑之下,面对这名邪魅的少年,几乎所有人发出灵魂深处的战栗。 “终究只是虚像,若是真正的七杀碑,镇灭仙人都足够了,何愁灭不了一个小辈!”杜威似乎悟出了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七星诛魔阵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七星诛魔阵 另一方,铁苍熊陷入了艰苦卓绝的战斗。 三头通背猿猴战力尽失,现在它以一己之力鏖战杜家六大高手,纵使它有伏魔杖相助,也顿时被压制下来。 嗖! 又一名杜家高手加入了战团,恰恰组成了七人之数。 “快结阵,七星诛魔阵,诛杀此獠!” 七大高手再无保留,全力施为,每个人头顶都出现一道璀璨星河,光芒曜日,分别勾动上界的七星方位。 七人如一,七道浩浩元力长河击穿了天际的乌云。 很快,在七个星辰之中分别投射下七道光柱,形成了莫大的威压笼罩下界,铁苍熊被这道伟岸的气息压制的匍匐在地,伏魔杖在这道天道威压下也迸现百丈华光,这片天地陷入了耀眼的光亮,就在其中,铁苍熊庞大的躯体居然再次缓缓站起,手擎伏魔杖,如同神兽降临。 伏魔杖的顶端绽现浩浩佛光,将形成实质压制而下的天威勉强撑了起来,在七大高手的眼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如果七大高手都无法拿下一头凶兽,此事传扬出去以后他们都不必在江湖立足。 杜伯见此,目露狠厉之色,当下咬破舌尖喷出一团精血,融入了阵法之中。 伴随精血的注入,阵法仿佛得到了大补一般,七星诛魔阵此刻化为了血色的光阵,在阵表呈现七星汇聚的虚像,势不可挡地碾压而下。 但伏魔杖身为佛陀遗宝,毕竟非寻常法宝比拟,‘七星汇聚’的虚像在下沉了数尺后,仍旧被伏魔杖散发的无尽佛号顶住了。 伴随七大高手的全力施为,七星诛魔阵的威势被完全激发,在七人的身前形成了暗红色的结界,流动不息。 铁苍熊手持伏魔杖,疯狂地攻击结界。 “轰轰轰!” 伏魔杖猛然撞击在透明的结界上,巨响不绝耳际,而结界之上更是荡起了一层涟漪,恐怖的能量波动在光罩之内波荡开来。 伴随着铁苍熊疯狂攻击结界,笼罩其上的七星汇聚图案一阵明灭不定,而七大高手也不好受,皆是脸色煞白,苦自支撑,好在他们每个人的身手都不算太弱,还能勉强困住铁苍熊。 “大家齐心协力,定要消其锐气,将此獠磨灭于此。”杜伯开口道。 “凶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中那件伏魔杖!”一人接话道。 “这是什么法器,威力居然恐怖如斯,我们七人联手方才勉强压制此兽。”杜弘面色煞白道。 “此法器无疑是佛门至宝,至少已经达到了灵器的层次。” “不!已经超越了灵器,是道器!”一名阅历丰富的长老笃定道。 “此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拥有如此至宝!” “今日杜家就是他的葬身之地,而这件洞天灵宝也必将为我杜家做嫁衣!”杜伯淬地一口血水道。 “不好!小魔头那面已经败了魔天,并破了七杀阵!” “怎么可能?”闻言,杜弘不禁矢煞脸色,回目望去果见南剑天破去了七杀阵。 “七杀阵组阵以来从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今日竟被一个后生找到阵枢并破除了,当真是时也,命也!” “现在除非是大长老亲自出手才能压制此獠!” “他自有人对付!来到我杜家,还想活着离开,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吗?”杜伯冷笑连连。 杜弘看到南剑天破阵而出,不禁心中大急,只是现在七大高手联合施展七星诛魔阵,缺一 不可,而他也是有心无力,他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无比,狠心之下竟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元丹袭杀向南剑天。 而这一幕,恰恰被杜伯看在眼里,不禁骇然失色。 “弘儿不可,切忌不可分心!” 但是一切都晚了,杜弘的本命元丹破空而去,洞杀向南剑天后脑。 若他一举袭杀南剑天最好,如若不然必会遭受反噬。 “大家全部守住心神,切记不可受外物影响!”杜伯再次警醒道。 南剑天突闻身后传来呜呜破风声便觉不对,他本能地一晃后脑,那枚光华璀璨的元丹擦着他的耳朵虚晃而过,被劲风刮中皮肤传达出阵阵痛感。 南剑天暗叫声‘好险’,险些就此着了道,他无暇细看是何人袭杀向自己,此刻,元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再次迎面向他眉心袭杀而来,威势逼人。 元丹快若闪电,电光之间便到了南剑天面前。 眼见避无可避,他本能地将火麟剑格挡在眉心。 砰! 元丹生猛地撞击在剑身上。 “嗡!” 火麟剑发出刺耳的吟鸣,南剑天只觉执剑的双臂如触电一般,一阵酥软无力,整个人更是连连倒退。 见此,杜弘不禁面露得逞之色,而杜伯担忧之色也不减自消。 元丹被击退的一刹,在虚空中‘提溜’一转,便再次飞扑而来,散发骇人的威势。 “欺人太甚!既然你如此决绝,一招定输赢。”南剑天暴喝一声,全身气息暴涨,神念勾动丹田的瞬间,一颗枣子大小的骨丹破空而出,径直迎向了杜弘的本命元丹。 “这是?”杜弘面露不解之色。 南剑天发出的骨丹古朴无华,甚至没有一丝‘生’之气息,更不蕴含一丝生命的元气,就像死物的骨骼一般,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时间,一种不妙的感觉笼罩心头。 他已经来不及收回元丹,甚至没有时间去改变其轨迹,元丹与南剑天的骨丹针锋对麦芒一般当空相交,结实地撞击在一起。 蓬! 元丹光华迸现,而骨丹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气息的传达,如同死物! ‘咔嚓!’ 黑暗中,传来一声脆响,那是元丹破碎的声音,骨丹毫发无损,元丹仿佛不堪重负,变得四分五裂,光华尽逝! “不!”杜弘发出不甘地怒吼。 元丹的毁灭,意味着一名修士彻底告别了修行之路,此生永无翻身之机! 这对于一名自负如杜弘这样的高手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哇!杜弘面现异样的红潮,吐出一口精血,元气大伤。 “弘儿,不!”杜伯发出不甘地怒吼,想他一生无子,在心中他早已把杜弘视如己出,如今南剑天却把他的希望断送了。 “南剑天,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杜弘元丹被毁跪倒在地的瞬间,七星诛魔阵一阵明灭不定,甚至虚空中的七星汇聚图案一度中段,杜伯连忙加大元力的灌输,再加上其他五人的鼎力相助,阵法才堪堪稳定并重新运转起来。 南剑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欺身前进,瞬间便到了七大高手身边,他举起了掌中的火麟剑,并未就此破阵,而是首先挥剑向杜弘迎头斩下。 可怜杜弘功力俱废,目含血泪,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尔敢!”杜伯大喝一声,竟分出一道元力,催剑格挡下了南剑天必杀一击。 “你救不了他,更救不了你们自己!今日我便是死,也要 让杜家元气大伤!”南剑天如疯如魔。 “有老夫在,你不会得逞的!” 南剑天面露残忍的邪笑,神念一动,一道白芒越过杜伯,径直攻击向七星诛魔阵的结界,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不要白费气力了,七星诛魔阵沟通天外七星,借助浩瀚的星辰之力碾压敌人,此阵一旦开启,不灭敌人,誓不罢休!” “如此我倒要看看它有多么坚固?” 那道白芒一闪化为了白虎刀,凌空斩向结界。 南剑天更是以‘大明王手’、‘明王手印’的神通不断轰击结界,试图救出铁苍熊。 ‘大明王手’和‘明王手印’在结界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掌印,但是结界一个涟漪般的波动传达而出,便一切都归于虚无,南剑天没能在结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此刻,白虎刀也已经斩落在结界上,正和结界蕴含的星辰之力发出激烈的交锋,刀锋处更是擦燃串串火光。 白虎刀果然不愧为佛门八大至宝之一,虽然未能直接将结界破开,却也在其上留下了一道一寸深浅的刀痕。 “就是现在!”南剑天突然大喝一声。 铁苍熊似乎明悟过来,催动伏魔杖发动了全力一击,击落的地方正是刀锋的痕迹处。 “白费气力……”杜伯话音甫落,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固了。 嘭! 在伏魔杖生猛一击之下,结界如同玻璃般龟裂开来,先是刀锋处传达出细密的龟裂,接着在伏魔杖几次重击下不可控制地蔓延开来,遍布封印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结界轰然破碎,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下界,将六人掀翻在地,皆是吐血连连,受伤不轻的样子。 伴随结界破灭,上界的通天光柱被斩断了,七星汇聚的异象凭空消失,一切回归平复。 “你想杀我,现在我便灭了你!” 南剑天乘机格挡开了杜伯的宝剑,火麟剑顺势斩下,杜弘顿时身首异处,眼中迅速失去了神采。 “不!弘儿。”杜伯挣扎起身,向杜弘的遗骸爬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南剑天毫无怜悯之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南剑天,本座让你生不如死!”杜威眼见一名杜家嫡子陨落,双目充血,他甚至忍不住就要亲自出手终结南剑天。 铁苍熊突破了结界,一时间心情大好,仰天发出狂暴的怒吼,接着一步踏前,挥舞伏魔杖向杜伯轰下。 “杜伯,小心!”身侧杜家高手提醒道。 杜伯就地一滚,已是数米开外,堪堪避开了铁苍熊的攻击范围。 伏魔杖一落而空,将杜弘的遗骸轰击成了肉泥。 杜伯见此,不禁怒不可遏,舍身杀向铁苍熊。 见此,剩余五人迅速组成队形,将南剑天和铁苍熊围拢在内,很快,他们再次杀成一团。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三头灵猴全身沐血,其中一头伤势稍重,躺在地上身躯瑟瑟发抖,好在它伤得并不致命,只是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 其他两头灵猴则是守护在同伴身边,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们的战场不只是在这里,我要你们陪伴我一路走下去,闯荡天下,你们都要给我好好活着!”南剑天神念一动,祭出了九天轮回宝塔,越过众人来到三头灵猴头顶,释放出一股吞噬之力,将三头身负重伤的灵猴摄入其中。 它们受伤虽重,但并不致命,只消月余时间,它们定可尽数复原。 第二百三十七章 龙骑士 “此子手段倒是不少,只可惜最后都只能落入杜家之手了,算是对杜家的补偿吧!”欧阳洛望着南剑天施展玲珑宝塔一般的法器暗自记在心里。 交战到现在,杜家已经损失了数名高手,每一位都身处结丹期,杜家不知花费了多杀财力将他们培育起来,而且,陨落的这些人之中还包括一名杜家嫡子,这种结果如何不让杜威震怒。 他唯有寄望于南剑天身上的灵宝能够弥补杜家的损失,平息族长的怒火。 虚空中,杜弘破碎的元丹当空悬浮,伴随主人的陨落,元丹光华内敛,虽然失去了元力的波动,但依旧聚而不散。 “究竟是如何磅礴的力量,能够一击将元丹击碎。”欧阳洛抬手就欲将破碎的元丹收起。 蓦然,一道红芒在身侧一闪而逝,快如闪电,就连欧阳洛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回头再看那些破碎的元丹也一并失去了踪迹,顿时,他显得怒不可遏。 居然有人胆敢对他虎口夺食? 不远处的虚空中,一头蜈蚣将杜弘的元丹吞噬了下去,细察之下它赫然就是先前已经吞噬了一枚元丹的那头蜈蚣。 “居然是此畜!”欧阳洛一阵称奇,难不成此畜吞噬元丹后能够完全进化不成。 很快,他的设想就得到了印证。 那头红头蜈蚣在连续吞噬两枚元丹后身躯有了明显的变化,全身血色气息渐渐消退,全身矢煞了血色,最后变成了空洞的白色,而且,这种变化还在继续。 红头蜈蚣头部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仿佛被割裂的天际,里面居然还有雪白而稚嫩的**在蠕动,生机勃勃,伴随这一切的进行,红头蜈蚣躯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它在完成痛苦的蜕变。 “果然如此,此子修为不高,却能够培育出如此毒畜,也不失为奇才了,本座恰恰可以乘着它蜕变衰弱之机将它收伏。” 欧阳洛大手虚张,喷吐出浩浩元气,笼罩向那头正在蜕变的红头蜈蚣。 就在这时,剩余的五尾蜈蚣竟一起向这面游离而来,并且张牙舞爪,直扑欧阳洛。面对共同的敌人,它们是前所未有的齐心! “来得好!”欧阳洛初步封印了红头蜈蚣,无暇继续加固封印,唯有仓促对敌。 眼见一头蜈蚣张开黝黑的铁钳向自己钳杀而来,他面露残酷之色。 “本座现在就告诉你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亵渎的,你们已经不算弱了,只是选错了对象。” 欧阳洛暗运指劲,指端竟投射出乌黑的寸芒,如黑蛇般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他在虚空中只是随意地挥手虚划,交叉斩出两道乌漆的剑芒,斩向了那头蜈蚣。 嗤! 寸芒看似柔弱,却霸道无匹,划破虚空,牢牢地斩在蜈蚣的身上,竟将毒畜坚不可摧的躯体斩断成两截。 它下半身已经陨落向下界,上半身还在艰难地飞行。 咝咝!它发出阵阵悲鸣。 一道红芒一闪而过,将只剩下上半生的蜈蚣一口吞噬,红芒落定才发现是第二头红头蜈蚣。 “哦!这里居然 还有一头,而且气息不弱的样子。”欧阳洛再吃一惊。 即使是在强敌面前,红头蜈蚣仍旧是从容不迫地吞噬起来,相对于敌人而言,它似乎对同伴的遗骸更感兴趣,每次的吞噬都能给它带来极大的益处,它们本是同根生,有十二尾之多,发展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五头,而最后它们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生存下来,其他蜈蚣都会成为那名王者晋阶的脚梯! 就在红头蜈蚣吞噬同类之时,那名被斩成两截的蜈蚣下肢很快被同类分食殆尽,三头蜈蚣游离在欧阳洛身遭,准备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那头红头蜈蚣望了一眼正在完成蜕变的同类一脸恐惧之色,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感,它甚至想乘机吞噬对方,但那道封印反而成了它最佳的庇护。 欧阳洛更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反而救了被他封印的红头蜈蚣。 红头蜈蚣最后望了封印一眼最终放弃了,转而飞向了欧阳洛所在方向。 嗤嗤! 数道剑芒闪过,欧阳洛如法炮制,再次将一头蜈蚣斩为两截,一时间,浓稠如墨的血水飞溅,血液中蕴含的剧毒将周围的草木侵蚀的虫洞相连。 由于距离稍远,剑气威势趋弱,竟没有完成将毒畜斩断,现在它正拖着残破的下半身歪歪斜斜地在虚空中飞舞者,显得痛苦异常。 “可惜了!”欧阳洛掌间寸芒吐露。 一头蜈蚣见到这名重伤垂死的同伴,横身扑了过去,想要吞噬对方。 但是就在它即将钳中对方时,一道更加强壮的身影将它撞击开来,那头垂死的蜈蚣顿时成了红头蜈蚣的腹中之食。 那头被夺食的蜈蚣凶相毕露地望着红头蜈蚣,但面对比它更强大的同类,它最终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它最后退缩了,转身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向眼前的人类。 令人称奇的是,在接连吞噬两名同类后,这头红头蜈蚣竟也隐隐有了晋阶的迹象,此刻,它不及消化吞噬所得,便大腹便便地绕过欧阳洛正面,从身侧发起了突袭。 “早防着你呢!”欧阳洛并未动怒,反而步步为营。 “王者只有一个便足够了,其他的都要死!”他掌间寸芒吞吐,催掌连斩。 叮叮当! 剑芒斩在红头蜈蚣坚硬的护甲上,发出剑器相交声,削铁如泥的剑气居然没有将它斩断,仅仅在它甲壳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剑痕。 红头蜈蚣仅仅只是在虚空中一个摇晃,便恢复如常,望着眼前的这名人类,腥红的眼睛中散发出嫉恨的光芒,它在虚空中调转身形,很快又游离而来。 “噢,居然还有几分难缠!”欧阳洛收起大意之心,全神应付。 战场另一方。 南剑天愈战愈勇,伙同铁苍熊击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杜伯越战越心惊,就算是铁打的铜人此刻也该伏诛了,而南剑天竟没有元力耗竭的迹象,反而愈发勇不可当。 而南剑天又何尝不是内心如海,掀起惊涛骇浪,现在围攻自己的每一人都是结丹期高手,有些甚至已经超越了结丹期,已经陨落的加上现在正 在围攻自己的,他已经交手的杜家高手已经不下十人,而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现身,杜家底蕴深厚,当真是可怕。 但是他不曾有一丝后悔,为了心爱的人,他愿意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只闻龙吟声四起,抬头却见十头身形长达数丈的成年飞龙在远方腾空而来,直赴战地。 只见飞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生有鹰爪虎掌牛耳,口旁生有须冉,喉下生有逆鳞,全身金鳞遍生,蜃腹蛇项之上两颗光华流转的巨目尤为显眼。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飞龙体内流淌的是龙族强横的血脉,力量与暴虐在它身上完美展现。 龙骑士乃是天弓帝国的象征,而人与飞龙的组合已初步形成龙骑士的战力。 这支龙骑士团乃是帝国的中坚力量,此刻竟被拿来围剿南剑天。虽然龙骑士只有十人,但已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 而今日,杜威将这张底牌亮出,显而易见对南剑天下了必杀之心。 十名龙骑士臂挺长达三丈有余的霸王枪傲立在飞龙脊背上,驽龙在天。龙吟一声响彻天地,庞大的躯体游离所过,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阴影。 一名龙骑士冲在最前,掌中长枪轻颤,枪身泛出耀眼的金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枪尖处则激发出有若实质般的锋芒,锋芒光华璀璨,吞吐不定,寒意袭人。 “受死吧!”龙骑士大喝道。 掌中霸王枪一连刺出十几道锋芒,璀璨的光刃向南剑天直袭而去。 南剑天无丝毫慌乱,伴随元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火麟剑威势大盛,周围天地元气传达出振振响应。望着空中光华夺目的枪劲和咆哮冲撞而来的飞龙,暴喝声中挥剑斩下,一道磅礴的剑气激射而出。 空中的枪劲被乌色的剑气一举击散,正中的锋芒则直冲而上袭向飞龙。驾驭飞龙的龙骑士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止住飞龙的下冲之势,驽龙快速向旁闪去。 乌色的剑气与飞龙擦身而过,划破坚硬如钢的龙甲,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甚至刨开皮肉在飞龙侧身留下一道长达丈余的剑痕,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但龙族体质强横,且恢复力强盛,这一剑并没能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只见飞龙剑创处肉芽张狂,新生的血肉迅速将其塞满。皮肉鳞片相随生成,剑创竟在短短数息间尽复。 飞龙被这一剑彻底激怒,胸腔间发出惊天怒吼,一改去势再次游身横冲而来。只是却刻意与南剑天保持数丈距离,显然方才一剑给它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龙骑士驾驭飞龙,居高临下,方圆十丈皆在他的攻势笼罩下。霸王枪在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下界,“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向南剑天披头洒下。 这一枪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令人遍体生寒!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屠龙 南剑天周围方圆十丈之内,皆已在枪劲笼罩之下,避无可避!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南剑天掌中魔气翻滚的火麟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枪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枪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磅礴的枪劲透过剑身传达而出,如同厉电瞬间袭遍全身周遭,威压如实质般扑面迎来。 南剑天脚步一溜,暴退十丈,就在背脊将要贴上一棵树干的时候。他顺势而上,脚踏树干身形翻飞而起,掌中魔剑已相随变招,化刺为斩,一式“力劈华山”当空斩下。 无匹的剑气激射而出划破长空,剑势如鸿横冲直取龙骑士。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簌簌直下,强大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飞龙上,龙骑士心头一颤,本能的催动霸王枪就势格挡。剑气与矛枪迎锋相交,接着消失于无,余劲化做一道飞虹迅速向远方逝去。 龙骑士霸王枪仍平举当顶,狂暴的剑气余劲透过枪身传达而出,撕裂他的虎口,血珠顺着银白的枪身缓缓流下。 南剑天的剑还在手中!他静静地望着龙骑士,两人面无丝毫表情,遥遥相对。 龙骑士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枪已无法刺出。凌厉的剑气在枪身上留下一道细秘的剑痕,接着‘铮’然一声,无坚不摧的霸王枪竟自中破断。 此时,只见虚空中飞龙俯冲直下,张牙舞爪直取身处下界的南剑天。 血盆大口中腥风裹面,森白的牙齿如同利剑倒竖,其中蕴含无可想象的撕杀力,使人不寒而栗。巨龙全身折射出暴戾的气息,身形所过掀起一阵狂暴的厉风。 “就算你是一条龙,也要将你打成一条虫!” 静躺在地面上的一杆钢枪被南剑天挑在手中,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臂,而后将钢枪全力掷出,枪锋撕破空气,在虚空中滑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双方仅相距数丈,南剑天突然大发神威,龙骑士驾驭飞龙躲避不及,在惊恐的目光中钢枪正中天龙前胸,贯穿下颔,枪锋在头顶骨上方没出。 头部是所有生物的要害,即使肉身强横的龙族也不例外,这一枪已足以致命。枪身附带的强大力道径直将飞龙庞大的身形掀翻,悲鸣一声,连带血光与龙骑士一同陨落向下界。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声中,飞龙庞大的躯体在地面上砸出一条长达十丈的沟壑,一时间四周烟尘滚滚,飞龙埋没其中再无声息,只是其尾部暴露在外颤抖不已。头顶双角折断,全身鳞甲大量脱落,皮下渗出殷殷血迹,甚至可听闻清脆的骨节炸碎声。 龙骑士陨落在地,只觉胸前一闷,气血上涌,嘴角流下殷殷血迹。就在这时,只见南剑天形如鬼魅,身形突进,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阴风,连带起缤纷红叶。 他双手紧握刀柄迎上前去,那名龙骑士只觉眼前一花对方已至面前。不及察看自身伤势,掌中两截断枪本能的递出直取魅影。 南剑天却身形一错避过迎面刺来的枪锋,枪身与他擦身而过,对方前倾的身体恰恰将他送向了剑锋。 “噗!”无坚不摧的魔剑几乎毫无阻势,穿过布料和锁甲,皮革和又一层布料,沉没 入对方前心,再从背后穿出,剑身刮过脊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一瞬,两人也迎面相撞在一起,闻着彼此的呼吸,两双血红的眼睛相对。南剑天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每个人都对死亡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他们生前如此坦率与放荡不羁。但到了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刻,谁都无法从容,人性的弱点会在顷刻崩溃! 两人紧抵着彼此的面颊,甚至能清晰感到缚在肩头冰冷的寒铁。龙骑士双手紧握魔剑,剑锋割破双手浑然不觉,血槽内喷薄的血水在他五指间横流。 他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伴随鲜血迅速流逝,魔剑如毒蛇般紧紧的咬破心脉,丹田再难提起一丝元力。 只觉全身力量仿佛被掏空一般,摧毁他心头最后的斗志。空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真想就此一睡不醒! 龙骑士脸色僵硬,掌中两柄断枪毫无意识脱手落地,斜插在左右身侧。 “就当你首先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南剑天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他面色残酷绝情,同时私底下将魔剑缓缓转动。 剑锋剜碎他的血肉,胸前传来摧心之痛,龙骑士面色狰狞扭曲,脸庞横肉一阵不自然的抽搐。 南剑天突然身形暴退,伴随掌中魔剑的拔出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扑通!”龙骑士双膝跪地,脸色死灰,口含血沫,喉间极力的蠕动,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最后一头仆倒在南剑天脚下,暴毙身亡,眼睛暴睁如铜铃,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只闻龙吟一声,下界阴影游离,竟是其他九条飞龙在四面八方围剿而来。掌中霸王枪抡起,连带起呼啸的风声劈落而下,威势逼人。 南剑天身形飞退,避开了龙骑士劈落的霸王枪。 他一番鏖战,也仅仅斩除其中的一条飞龙,而在九条飞龙之下,是足矣毁天灭地的气势,凭借蛮力即使能够击退这支龙骑士,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将军府还暗藏有其他高手,那时自己同样难以全身而退。 “就凭这些废物,也想留下我?”南剑天再次挑起脚下的一柄长枪,而后挥剑斩断龙须,紧系在长枪两端,形成一张巨弓状。 只见南剑天单手朝空虚抓,一柄钢枪被唤取在手,而后掂弓搭枪,凭借惊人的臂力,竟立时将强弓开张全满。 伴随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顿时巨弓威势大盛,银亮的枪身神光洋溢,光华如水潺潺流动。龙须所制的箭弦紧绷,无风轻弹,嗡鸣作响,充斥着一股狂暴的能量。 周围天地元气剧烈响应,气势惊人。 随后南剑天枪锋调转,直指当空首先向自己直冲而来的那名龙骑士,目中杀机闪现,而后朝空全力射出一箭。 “嘭!”弓弦炸响声犹如惊雷乍起,离弦之箭如同风驰电疾挟带流光迎面袭来。 在惊恐的目光中,龙腹迎向了枪锋,银枪贯穿其前胸,在后脊破出,连带出百丈血光。其上附带的狂暴力量加大创伤,径直在其胸前轰击出一只缸口般的血洞。 一道致命的弧线划过,伴随一声响彻天地的悲鸣,又是一次步入死亡的陨落和生命的终结…… 接着,南剑 天眼疾手快,躲避过四面八方扑杀而来的龙骑士,连连掂弓搭箭,三箭齐发,快如闪电。 三挺长枪化为三道厉芒分取一名龙骑士,直指心腹要害,竟不曾偏差半分。 在这一刻,他如盖世霸王一般,长枪击天,霸气凛然。 箭起,龙堕,人骑一同步入死亡的终结。 又是一次掂弓搭箭,长枪击空,血雨纷扬,一道道匹练般的枪芒,击落了当空盘旋的龙骑士…… 就在南剑天射杀最后一条飞龙之时,掌中的巨弓也一并折断。 “撤退!” 虚空中,最后三头龙骑士目含恐惧地望着身处下界的这尊杀神,很快他们调转天龙后撤,他们身为杜家之人,本该死战不退,而现在杜威亲自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如果再不下达撤退的命令,他担心南剑天会屠尽这队龙骑士团,这些人并非属于帝国,而是杜家花费了近百年心血培育出来的,如今经南剑天如此一闹,初见成效的龙骑士兵团被消灭大半,这无疑是杜家血淋淋的损失,作为杜家家主,杜威的心都在流血。 “庶子罪无可赦,断不可留!”他双目充血望着战场。 南剑天身形激射,冲天而起,下一瞬在天龙后背落定,龙骑士见此唯有被迫迎战,但是如此之近的距离霸王枪已经失去了近战的功效,他拔出宝剑,双目血红,向南剑天舍命杀来。 南剑天一步踏出,全身霸气无匹,硕大的天龙躯体都在颤栗。 他没有再次出手,而是祭出了本命元丹,骨丹声势浩大,震动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 ‘嗡嗡!’ 骨丹发出一阵怪啸,一闪消失当地,刹那之间便来到了那名龙骑士的眼前。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骨丹精准地洞穿了他的眉心,其人身形在天龙背上一滞,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接着身形一歪直挺挺地陨落向下界。 南剑天右手执剑,左手祭出了蓝灵珠,释放无尽魔力将最后三头龙骑士包括天龙在内禁锢其中,魔光浩浩,笼罩了这方天地。 一时间,蓝灵珠纯净而邪异的光芒,映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在外人看来三条天龙不知何故被禁锢在了虚空中,接着,在龙骑士恐惧的目光下,天龙魂魄被剥出来,挣扎着汇聚向魔宝蓝灵珠。 而且,三条天龙身上的磅礴的元气正在迅速流逝,它们身上的血气何其丰富,形成了一副壮观的画面,在虚空中汇聚成三条血瀑,源源不断地汇聚向蓝灵珠。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三条天龙传达出阵阵悲鸣,躯体也在迅速缩小,足足缩减了一倍有余。 而身为驽龙的龙骑士也恐惧地发现自己全身的生命源力正在迅速流逝,短短数息时间却仿佛渡过了十载岁月。 更令人感到惊悸的是,他们发现自己的修为正在跌落,从结丹期巅峰跌落到结丹中期,再跌落到结丹初期,最后气息萎靡已经跌落到了凝气期,伴随数十载的修为正在迅速流逝,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恐惧的事情。 三道龙魄在蓝灵珠内部空间呈现而出,它们甚至没有做出挣扎便被魔宝炼化,化为了蓝灵珠的一部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异象再现 傲立天龙背上,南剑天手执白虎刀,仿佛屠龙战士,令敌人胆寒。 唰! 一道匹练般的银华闪过,南剑天将小船大小的龙首斩下。 就在天龙坠落的瞬间,他飞身跨越上了另一头天龙,将已经跌落境界的龙骑士和天龙一起铡为两段,一人一兽残破的躯体连带血瀑陨落向下界。 最后一刀,南剑天斩下了最后一名龙骑士的头颅,无头尸首栽下了龙背,他挥刀插在了天龙的后脑,而后驾驭天龙冲向人群。 “保护家主和妇人!”人群中,有杜家的高手在呼喊。 虚空中,南剑天将元力灌输入刀身,顿时刀芒大盛,一道璀璨的刀影在天龙下颔破出,轰击出一个水缸大小的血洞,眼看天龙是活不成了。 做完这些,南剑天身形暴退,离开了天龙,在距离杜家一众人马还有数十米处落定。 轰隆隆! 天龙庞大的身躯在杜威脚下砸落,径直在地面上砸出一只巨大陨坑,烟尘滚滚,弥漫四周,天龙在陨坑中发出阵阵悲鸣,仿佛是在哀号,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眼见最后一头天龙被屠,杜威怒不可遏,他袖袍一鼓,荡尽了弥漫在前的灰尘,怒目直视南剑天。 人群之中,甚至还看到了鬼见愁的身影,不过细想之下也便释然,杜飞身为他的真传弟子,今日杜飞大婚,他自然会亲临。 此刻,他望着南剑天浑身沐血,如疯如魔的战斗,竟是难掩心惊。 “一段时间不见,此子居然成长到了这步田地,当真是后生可畏呀!可惜那日没能除掉他,终究是一个祸害。”鬼见愁目露杀机,但很快他脑海中浮现另一个阴森的影子,不禁一阵后背发凉,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侧,杜威感受着虚空中数道强大的神念在上空来回扫荡,目露阴森一笑。 “没想到这些老东西居然如此固执,居然想插手我杜家之事,即使不必本座出手,南剑天也活不过今日。” 另一方,南宫婉、南宫情和紫荆公爵以及公爵夫人一家四口并肩而立。 公爵夫人爱怜地拥抱着女儿,爱抚她轻柔的发丝,在母亲的怀抱中南宫婉娇躯颤抖。 南宫情面若秋霜,冷目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眼中满含吃惊和震撼,她没有想到南剑天会如此痴情,竟然真的会为了婉儿只身杀上杜家,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她都会对南剑天另眼相看。 她甚至心存希冀,期盼着南剑天不要失败,不要陨落在这里,即使她明白那是一种奢望。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情,怎样的一份爱,竟让人不顾生死,也要誓死相随?”南宫情目露迷惘之色。 她心中甚至有几分期待和心动,希望也能好好的爱一场,轰轰烈烈,不在乎结果如何,如果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的一名少年甘愿为自己赴死,她宁愿付出一切,交付身心,哪怕付出生命! 三皇子府邸。 “那面怎么样了?”龙行宇不无担忧地问道。 “影卫那面传来消息说,杜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高手剿杀南剑天,似乎到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释行空如实汇报。 “一个人,对战整个杜家,你确定消息无误?” “影卫发出的暗号,只有我们内部人看得懂,决计无错!” “这就奇怪了,他不过刚刚破境结丹期,按说不应该呀……”龙行宇似乎自言自语。 释行空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据说,与他一同战斗的还有四头灵兽,而且实力不弱的样子。” “这倒是十分有趣!” “有时候,灵兽比人更加可靠,不是吗?” “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杜家 ,杜家的底蕴之深厚,除了皇族龙家,应该就属杜家隐藏最深了!” “据说此次杜家不但使出了护族大阵,就连龙骑士兵团都出动了!” “噢!杜家居然秘密组建了自己的龙骑士兵团,可谓图谋不小啊!没想到今日居然暴露了出来。” “虽然那只是杜家临时拼凑出来,并非真正的龙骑士,但是‘地龙’加上结丹期高手的驾驭,两两之下还是不可小觑的!” “看来此次杜家是下定决心要置他死地,当真是令人担忧呀!”龙行宇长叹一声。 “但越是如此,我们就更加不可妄动了,不然在这件事上彻底激怒杜家,对公子可是大为不利。” “看来,我们唯有静观其变,希望他自谋多福!” 此时,铁苍熊正在遭受六大高手的合力围剿,杜伯视如己出的嫡子被杀,自是恨欲发狂,底牌尽出的攻伐向凶兽。 众人亦是毫不留手,一时间铁苍熊压力大增,由于敌人胜在众多,它双拳难敌四手,不时被敌人击中法体,怒吼连连。 即使铁苍熊有着伏魔杖这等法器,但它似乎并不能发挥出伏魔杖的全部威势,反而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看我淼水剑!”一名青年男子越众而出,攻伐向铁苍熊。 他修习的乃是水属性功法,再加上有着淼水剑的加持,似乎实力不弱的样子,此刻更是舍身杀向凶兽,有意在家主面前一展身手,以期日后能够得到重用。 青年男子淼水剑疾舞,一道道凌厉的水箭喷涌而出,一股脑地攒射向铁苍熊。 由于这股剑气实在太过庞大,铁苍熊都未能完全防御住,此刻更是突破了伏魔杖的防线,生猛无比地轰击在铁苍熊身上。 刺啦啦! 让人称奇的是淼水剑发出的剑气并非遇水则溶,反而给予敌人实质的伤害,淼水剑明明是水属性法器,却偏偏可造成‘火之属性’的创伤。 晶莹如水的剑气附着在铁苍熊身上,形成了大面积的灼伤,水箭射中的地方更是‘嗤嗤’地冒气一阵白色烟雾,其中蕴含的腐蚀之力洞穿了皮毛,浸入血肉里,形成了一片焦糊。 此刻,铁苍熊是伤上加伤,局势堪忧。 它连番遭受重创,身形摇摇欲坠,发出不甘地怒吼。 突兀地,这片小天地陷入了光彩陆离之中,光影交错,彩霞琉璃,虚空宛若有强大的生灵游走其中,身形庞大无比,释放的威压令身处下界的人一阵颤栗。 铁苍熊深邃的眼窝内,喷射出实质的火光,一股强大的意志在它体内觉醒。 虚空中,再次出现了他破境时的画面。 那道虚幻的法相,是一条太极阴阳鱼的图案,白黑相间,一面代表了‘无极’,一面代表了‘道’,大道若无! 阴生阳,阳生阴,共生共存! 五彩灵气灌溉而下,‘中气以为和’,最终形成了一种平衡。 ‘中和之气’驾驭着‘阴阳两极’,平稳、有序地旋转不息,最后化为了太极的图案。 ‘阴鱼’和‘阳鱼’飞速流转,吞噬了下界所有的攻击之力,青年男子掌中挥洒出的淼水剑剑气落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一丝涟漪。 太极图案之下,形成了一个微型漩涡,笼罩了铁苍熊,对它灌顶而下,在这阵天地元力的灌顶下,它在战斗中消耗的战力在迅速恢复,甚至全身的伤势也在渐渐地自主弥合,就连被淼水剑重创的大面积灼伤也不治自愈,刹时结痂而后脱落,并形成了新的皮肤。 “居然是一头觉醒了阴阳法则的王兽,倒是难得一见,今晚带给了本座太多的意外!”杜威望着眼前的一切暗惊于心。 传说中,已经形成阴阳法则的成年灵 兽,如果达到一定的境界可沟通阴阳两界,此种神通如何不令他吃惊。 不远处,南剑天也察觉了铁苍熊的这阵异动,他不免再次联想到铁苍熊晋阶时的画面,露出难掩的惊喜。 “不可让他完成对秘法的催动,大家都不要再留手,击杀此獠!”眼见铁苍熊气息节节攀升,杜伯既惊又怒,乘着铁苍熊虚弱之际,人剑合一,化为一道厉电袭杀向凶兽眉心。 铁苍熊直立起身足有一丈高下,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铁塔,尤其是它现在的气息,给人以极大的威压,眼见敌人催剑袭来,铁苍熊伫立当地,仿佛全然无察。 只见它双目中分别投射出黑白两色光芒,一只代表了人间,另一只代表了无间地狱! 一黑一白,化为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漩涡,飞速运作起来,摄人心魄。 杜伯催剑刺向铁苍熊硕大的眼球,务求一击必杀,就在他望着凶兽白色的眼窝之时,他反射性地一阵惊诧,普通凶兽怎么可能具有如此骇人的体魄。 就在杜伯的视线和铁苍熊的眼神相撞之时,竟擦燃了实质的火花,他看到铁苍熊的眼窝突然反向流转起来,越转越快,化为了一个灰白色的漩涡,空洞无比,摄人心魄。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牵引,不!那是对灵魂的召唤,是灵魂的归宿! 杜伯的神魂不受控制地飘逸而出,而后被吸引进了漩涡之内,一闪消失无踪。 众人如何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方才那道和杜伯一模一样的‘影子’,他的魂魄居然出窍了! 接着,就见杜伯的躯壳如同突然暴毙的蝗虫,直挺挺地陨落而下,落在地上,生死不明。 “杜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伯就像一截木头陨落在地,任众人如何呼唤都无法醒来,他的世界陷入了沉沦,奔赴向无间地狱! “不好!此兽不知对杜伯施展了什么离心术,竟使杜伯陷入了昏迷,我来缠住此獠,你们快施手救杜伯!”青年男子眼见铁苍熊凶神恶煞地撕杀向身处下界的杜伯,不禁骇然失色。 掌中淼水剑的威势瞬间被他激发到了极限,剑身一阵呻吟后,一道丈许水龙游离而出,以庞大的的躯体缠杀而来。 吼!铁苍熊怒吼声声,被迫放弃杜伯自救,它挥舞水缸般的拳头轰击向水龙,但是水龙在被击碎法体的瞬间,又再次凝聚,变本加厉地绞杀而来。 两大凶兽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对决。 伴随这些的进行,青年男子脸色苍白,眼角更留下殷殷血迹,显然以他现在的境界施展此秘法对他的透支很大,几乎是难以承受。 而两名杜家高手也乘着铁苍熊被缠住的短短时间不失迅捷地将陷入昏死的杜伯救了出来,他们虽不知何故杜伯陷入昏迷,但见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想必应该是受到了灵魂的攻击,现在唯有先将他救下,事后再想对策。 青年男子眼见杜伯被救出,不禁心神一松,他身体一阵摇摇欲坠,元气的灌输也在此刻被强行切断。 失去了力量源泉,那条水龙顿时陷入绝境。 铁苍熊怒不可遏,将纠缠向自己的水龙撕成数段,而后一记铁拳轰击在水龙龙首。 伴随一阵悲鸣,水龙的法体当空破灭,甚至还在下界留下真切的斑驳水痕,似乎并非纯粹的元力所化,而是形成了较为真实的灵体。 就在铁苍熊撕杀淼水龙的刹那,其势不改,拳拳似铁,轰击向青年男子,它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对方身上。 青年男子见铁苍熊威不可当,脚下一点就欲后撤。 但是由于施展秘法消耗过大,他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脚下一个虚浮,居然酿跄地跌倒在地。 第二百四十章 生死判官 青年男子察觉丹田的状况,不禁心中一凉,他反应如电,掌中淼水剑疾刺,化为数十道剑芒,银蛇般袭向铁苍熊面门。 铁苍熊凶性大发,掌势如山镇灭了刺向面门的剑芒,无视剑雨落在自己身上,一记铁拳轰出。 青年男子反应可谓快极,但铁苍熊中气十足后发先至,铁拳狠狠地轰击在青年男子的腹部,径直将他轰了个对穿。 青年男子惨嚎一声陨落在地,接着全身便失去了直觉,望着腹部水桶般的血洞一阵悲戚,他无力地躺在了地面上,生机迅速流逝。 砰砰砰! 侧畔,铁苍熊生受数掌,直觉后背一凉,数道剑气在它后背辟出深可见骨的剑创,肆虐的剑气沉没入体内,狂暴的剑气疯狂破坏他体内的生机。 铁苍熊浑然无觉,望着拳头上挂着残破的五脏六腑发出残酷的傻笑,而后回身连续向身后捣出数拳,他拳表附着的血污和内脏伴随它的掌劲激射四方,仅存的五名高手避之唯恐不及。 一名高手越过战团,勉强将青年男子扶起身来,掌心紧贴其后心,喷吐出磅礴的元力灌输入他的体内,但是伴随这一切的进行青年男子却毫无反应。 见此,他不禁暗自摇头,一脸悲戚。 “不要再白费气力,他已经没救了!”其中有人仅瞄了一眼青年男子的状况便发声道。 那名高手哀叹一声,似乎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很快将青年男子平放下,拾起他的淼水剑,再次加入了战团。 另一方,欧阳洛数次击退了红头蜈蚣的纠缠,因为有意将其收伏,所以他并没有痛下毒手,不然以红头蜈蚣现在的境界即使它有十条命也被屠灭了! 欧阳洛再次将红头蜈蚣击得倒飞出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着铁苍熊和南剑天的动静,眼见南剑天屠灭了龙骑士兵团,而铁苍熊那面也给杜家造成了一死一伤的残局,见此,他没由来的自丹田涌现一股暴虐之气。 欧阳洛眼见三头蜈蚣向自己这面游离而来,他猛然释放出自己的全身气息,一股无匹的气场笼罩方圆数丈,将三头蜈蚣挤压的倒飞而去。 南剑天也被这面的动静吸引过来,感受到欧阳洛全身浩浩荡荡的元力波动眼角一阵不自然地抽搐,欧阳洛赫然是金丹期高手,虽然他早已想到了,但此刻亲身感受却是另一番震撼。 欧阳洛身遭的气场几乎凝成了实质,只差一步便会形成‘领域’,凝聚出自己的‘天地’,这是对大道的领悟和感念,‘结丹期’和‘金丹期’,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 咔嚓!如同抽丝剥茧般,被欧阳洛封印的那头已经完成晋阶的红头蜈蚣只是轻轻挥动铁钳,便将封印打破,并将其中蕴含的元力悉数吞噬,全身散发出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险些将你忘记了!”欧阳洛察觉了这面的异响,举目望来,目现惊讶之色。 只见这头完成蜕变的‘红头蜈蚣’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模样,此刻它通体雪白,全身弥漫着一股霜寒之气,它方出来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寒,嘴边的一副黝黑的铁钳变成了银白色,此刻正散发出寸芒,光芒耀眼。 最令人称奇的是,‘红头蜈蚣’上半身的两侧部位居然抽生出了三对银翼,虽然只是雏形,但已是不凡。 “居然是传说中的六翼霜蚣,没想到完成蜕变后的红头蜈蚣居然成了这般模样,真是令人称奇!不 过都一样,因为很快本座就会成为你的主人了,先从你开始。” 欧阳洛眼神从震惊转为惊喜,右手掌心喷吐无尽神华,将那头向自己扑杀而来的红头蜈蚣封印,而后迅速将其收了起来。 南剑天从天而降,在欧阳洛数丈外落定身形,冷目直视对方,就在方才其中一头红头蜈蚣居然和他失去了联系,想必是被欧阳洛以神通阻断了感知,这份手段如何不令他心惊。 当他看到另一头红头蜈蚣的样子,他不禁呆滞了一下,这头蜈蚣在完成破境后早已矢煞了原来的模样,若不是南剑天还能以神念感知,几乎不敢相认。 “居然完成了晋阶,而且它现在的气息,似乎介于四阶和五阶之间,倒是气息不弱的样子!” 就在南剑天审视六翼霜蚣之时,毒畜也在以银练般的恶毒眼神紧紧盯着南剑天。 见此,南剑天心中‘咯噔’一响,暗道‘此畜该不会是对我不利吧’! 很快,六翼霜蚣就在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如临大敌地凝视着欧阳洛,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见此,南剑天不禁心神一松,暗忖:只待此间事了,务必要想办法彻底的控制此畜,不然的话以蜈蚣的心性迟早会被反噬。 就在这时,六翼霜蚣已率先进攻向欧阳洛,所过之处,喷吐无尽冰寒之气,笼罩下界,虽然冰寒之气略显稀薄,但也初具威势。 一名凝气期好手和数名暗卫躲避不及顿时着了道,他们哪怕被冰寒之气沾染一丝也会被冻结当地,而带头的那名凝气期武者更是被全身冻结,整个人化为了一座晶莹的冰雕。 南剑天身形如电,在数人间连连闪过,顺势将这些冰雕击了个粉碎,一人一兽攻伐而来,倒是气势难挡! “如此霸道?方才觉醒冰之法则居然就有了这般威势,给本座留下吧!”欧阳洛如法炮制,掌心喷吐无尽神华,就欲将六翼霜蚣封印。 但晋阶后的六翼霜蚣明显非前者可比,两尺有余的身躯只是轻轻一拧,便荡尽神华摆脱了出来,恶狠狠地向眼前的人类撕杀而来,口中喷吐出无尽冰寒之气,笼罩向欧阳洛。 见此,欧阳洛没有一丝惊奇,袖袍连挥,形成了数道旋风,将这股冰寒之气带到了他处,在这阵极寒的侵袭下,周边的花草树木瞬间凋敝,仿佛来到了严寒的冬季,枝叶间遍布冰晶。 欧阳洛不为所扰,玉指朝虚空连点,一道道璀璨的光华自天际爆射而下,仿佛一道天蛰划在眼前。 布置下结界,而身处其后的欧阳洛却没有闲着,他自腰间取出判官笔,在虚空中奋笔疾书,每一道笔锋都划破了虚无的空气,发出呜呜怪啸,他如行云流水般写下一串串生涩难懂的古字,他似乎在布置一种阵法,而布阵需要时间,眼前的结界就是为了阻挡南剑天和六翼霜蚣,为他布阵争取宝贵的时间。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心头被不安笼罩,直觉告诉他,如果让欧阳洛完成布阵,将会对自己极为不利,欧阳洛已经是金丹期高手,他施展的阵法可谓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通。 “不可让他布置阵法,攻击结界!”南剑天对六翼霜蚣发出了号令。 即使不必南剑天指挥,六翼霜蚣也已经自发地向结界发起猛烈攻势。 轰!轰!轰! 六翼霜蚣自恃有坚不可摧的甲壳护体,径直以血肉之躯生猛无比地撞击向结界,暴鸣声不绝耳际。 南剑天 也是祭出了白虎刀,白虎法相撞击向结界,传达出阵阵轰然炸响,一时间地动山摇。 结界一阵颤抖,迸现百丈光华,整片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白费气力,就算你突破了结界,等待你的也是死亡的终结,能死在欧阳洛的判官笔之下,你做鬼也可以瞑目了!”见欧阳洛有如神助全力施为,杜威凝重的脸色终于舒展开来。 仅仅是一炷香的时间,欧阳洛的阵法布置就已经到了尾声,他不经意间与南剑天对视一眼,不禁面露一丝蔑笑。 “晚了!恐怕已经不能阻止他完成布阵。”南剑天收起白虎刀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他不想再多浪费一丝气力。 虚空中,只见六翼霜蚣在结界前游离不止,连番的撞击都无法破开结界令它大为恼火,此刻正张开狰狞的獠牙,喷吐出一道道黑炎涌向结界。 黑炎乃是六翼霜蚣蜕变产生的本命丹毒,具有无可想象的腐蚀之力,果然就此奏效。 嗤嗤! 仿佛红铁淬水的声音,结界被腐蚀的千疮百孔,六翼霜蚣发出最后的冲刺。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它居然突破了结界,百丈结界如银幕坠落。 见此,南剑天却无法兴奋起来,晚了一步,却是无法弥补。 欧阳洛收起判官笔,咬破指尖,书写下最后几个血字。 “阵成!”他大喝一声,似乎难掩内心的兴奋,无视正在向自己飞扑而来的六翼霜蚣,只是咬破舌尖,喷吐出一阵血雾,淬在面前的阵盘之上。 做完这些,欧阳洛脸色一阵苍白,似乎布置此阵对他而言都是不小的负担。 接着,就看到了令人称奇的一幕,无数的血字和古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复活过来,当空自主结成阵法,如同点亮了万点星河,璀璨耀眼,每一个古字都仿佛一盏明灯,妁妁其华! 就在六翼霜蚣冲到欧阳洛眼前的一刹,一道诸天古字组成的阵法魏然而起,仿佛一道不可跨越的天河划在眼前,无可逾越! 六翼霜蚣还没有触及阵法,便被一股无形的异力弹射而回,它在虚空中一个翻滚迅速稳定住身形,在南剑天身侧立定,一人一兽皆是皆是如临大敌地望着眼前的阵法。 出道至今,他见过的阵法不在少数,但像今日欧阳洛这般以一人之力,‘撰写’阵法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尤其是此人掌中的那柄判官笔,具有鬼神莫测的神通,令他极为不适。 好在此刻六翼霜蚣已经完成蜕变战力卓绝,并和他统一了战线,他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欧阳洛一步踏出,天地震颤,无数古字结成的阵法向南剑天压迫而来,而且这道阵法可以做到相由心生,变化随心,他的一个念头便可令阵法完成千万种形态的变化。 迫于其威势,南剑天和六翼霜蚣没有再以蛮力破阵,那无异于愚公移山,阵法还没有破去一人一兽便被他磨灭了。 在南剑天的授意下,一人一兽有意向后退避而去。 只要他出手破阵,便会被死死困住,但是他并没有中计。 欧阳洛大手一挥,坚不可摧的古字阵型居然打开了一道‘门扉’,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在他脚下出现了一座古字铸成的‘桥梁’,瞬间无限延伸到了南剑天面前,他抬手便朝南剑天打出数掌,势不可挡。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慈悲掌 “来得好!”南剑天沉喝一声,当下沉着应对。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生猛地打出一串掌影,每一道都绝世无匹。 欧阳洛并不防御,只是死死与南剑天缠斗,二人以快打快,数息间便打出了近千掌。 眼见南剑天的掌影就要轰中欧阳洛,每当此时他身边就会跃出一道古字,替他挡下掌影的攻击,就在南剑天打出的掌劲被化解的同时,古字也一并消失。 “砰砰砰!” 南剑天连续身中数掌,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腹间一阵气血翻腾。 眼见六翼霜蚣游离而来,欧阳洛神念一动,在他身后涌现一连串的古字,仿佛化为活物,结成阵法化为一条灵蛇纠缠向六翼霜蚣。 虽然它喷吐的冰寒之气霸道无匹,但灵蛇体内蕴含的古字法则每每被击得破碎,欧阳洛身后就会自主涌现古字再次融入其中。 如此一来,等于灵蛇也有了无尽的战力,竟堪堪将六翼霜蚣困住了! 见此,南剑天的心不禁一沉,这座阵法蕴含的神通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他只觉眼前一花,欧阳洛执判官笔身形突进,向他点杀而来。 南剑天催剑格挡,当交手的一瞬,他感到自己掌中之剑仿佛被吸附在判官笔上。 欧阳洛就势一绞,掌中的判官笔如长剑挥动,迸现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搅动都有光芒闪现。 火麟剑不受控制地相随转动起来,仿佛陷入了沼泽无法挣脱,他整个人飞旋起身,化解这道绞杀之力。 吼! 黑暗中,传达出一阵龙吟,接着,一道丈许的乌龙沿着判官笔纠缠而上,全身缭绕着滚滚修罗之气,向欧阳洛当头噬下。 欧阳洛反应神速,掌中一推,判官笔化为一道厉芒点向南剑天前心,而他本尊则身形暴退,无数的古字笼罩而来,遮蔽了他的身影,并将丈许乌龙拦截下来。 南剑天脚下一错,瞬移至数丈开外,避开了判官笔的必杀一击。 ‘点、戳、斩、劈、刺、划’,一杆判官笔展现了十八般武艺,尖端剑芒吞吐,眼见乌龙向判官笔噬下,它却提溜一转,来到了乌龙的上方。 接着,艰难地斩下了一道乌黑的光芒,那道乌芒斩碎了虚空,仿佛在天际画出了一道口子,接着,朴实无华的一笔看似轻巧无比地斩落在乌龙的身上。 乌龙发出一声哀号,其法体当空破裂开来,化为一阵元气当空消散。 此时,身处下界的南剑天同样境况堪忧。 无数的古字向他席卷而来,而欧阳洛就隐藏在这些古字之后随时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数百个古字在南剑天身侧交织成一副密不透风的结界,将他困在其中,就在虚空之上,欧阳洛不知何时唤回了判官笔,当空疾舞。 每当他舞动一次下界的阵型都会相随改变,环绕在南剑天身侧的古字每一个都化为千百道掌影,向他轰击而来。 似乎每一个古字都化为了欧阳洛的化身,纵南剑天自恃颇高,亦是难以应对,很快身中数掌,嘴角鲜血蜿蜒涌出。 没有元力的波动,没有一丝声响,判官笔直挺挺地跃入战圈,向南剑天刺出了鬼神莫测的一笔,瞬间便到了身前。 他本能地向侧畔躲避过去,虽然避开了要害,仍旧不免被寸芒打中,在肋间撕裂出一道口子,一时间血流如瀑。 在如此狭窄的范围之内,他几乎没有迂回的空间。 嗡嗡! 一阵嗡鸣声中,判官笔化刺为刀,向他迎顶斩下。 南剑天架起火麟剑,奋剑格挡。 嘭! 判官笔看似无伤大雅,却蕴含千钧之力,南剑天仿佛被山岳压中,身子不由得向下弯曲下去。 这一刻,欧阳洛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嘴角浮现一丝蔑笑。 “啊!” 南剑天在压迫之下生命力被彻底激发,胸腔间发出一声虎吼,身后呈现白虎法相,一声怒喝之下,堪堪将重若泰山的判官笔抬了起来。 “如此强悍的体魄!不过都一样,你不会再如此幸运了。”欧阳洛眼见南剑天一掌向自己劈来,他身形暴退,暗中酝酿着最后一击。 在他双掌之间,形成两个黑色的漩涡,其中电弧闪现,酝酿着狂暴的力量,他脚生黑风,整个人凭空悬浮,宛如盖世魔君。 而在欧阳洛的身前,无数的古字层层叠加,传达出的气息愈发深沉恐怖。 眼见所有的力量汇聚掌中,欧阳洛艰难至极地双掌向前平推而出,仿佛在推动一座山岳。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陷入了凝滞,而他整个人更是站在当地,被压制得无法挪移寸步。 “大慈悲掌!” 南剑天遇强则强,此刻也是极其生涩地打出了一掌,看似轻飘的一掌却耗尽所能,一掌打出,南剑天直觉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脚下一软,险未跪倒在地。 ‘大慈悲掌’乃是他修炼《金刚诀》第三重所领悟出的神通,具有鬼神莫测之威能。 ‘大慈悲掌’讲求的是‘因信而入’,蕴含信仰之力。 ‘佛之本心,感念因果’! 令人‘笃信’和明悟! 刚打出这一掌的时候,在他身后呈现了一座三丈有余的大耳佛僧,山岳般的法相耸立在天地间。 “如此高深的佛门功法,居然产生了与‘天道’的共鸣!”欧阳洛大吃一惊。 “嘭!” 此刻,南剑天的大慈悲掌与欧阳洛的‘万重古字’当空相交,虚空中掀起了破乱的劲风。 ‘万重古字’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层层地力量狂暴涌出,席卷而来,就像无尽的浪潮,久久不息。 欧阳洛的功法霸道无匹,但南剑天所打出的‘大慈悲掌’融入了众生和因果的力量,信仰不灭,道果永恒! 这股力量大道若无,却胜过任何功法,欧阳洛的掌劲落入其中,就像掉进了泥潭,无法挣脱,而后消失无踪。 欧阳洛感到自己的掌劲一点点泯灭,眼中充满震撼。 当万重古字被彻底磨灭,大慈悲掌似乎发出一声‘佛号’般的叹息,而后消失不见,重新融入了天地之中。 “居然破了本座的‘万重古字阵法’,找死!”欧阳洛怒不可遏,器形似笔的判官笔从天而降,向南剑天眉心戳下。 嗡! 南剑天的本命骨丹在虚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斜撞向判官笔吐露寸芒的笔锋。 “砰!” 一声巨响后,判官笔被撞击得横飞出去,传达出若有若无的脆响,似乎是什么破碎了! 欧阳洛将判官笔唤回手中,只见笔锋破断了三寸,要想修复不知要耗费多少天地灵材,不禁一阵肉痛。 乘此间隙,南剑天已经将六翼霜蚣和两条相对弱小的蜈蚣收进了图腾之罐内部空间,以免再次被敌人得手。 失去了强敌环伺,六翼霜蚣立刻对两个同类展开了追逐和吞噬,见 此,他也无意改变现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历来如此! 只见此刻,在欧阳洛的虚顶突兀地金芒乍现,然后一颗金光灿灿拇指大小的金丹浮现而出,这一瞬,天地间的一切在它面前矢煞了颜色,周围的元气传达出阵阵回响,天地间响起了‘大道’般的梵唱。 普通金丹期高手的金丹往往只有绿豆大小,而欧阳洛的却有指甲盖大小,他在金丹期浸淫多年,底蕴比普通的金丹期修士浓厚数倍。 “金丹大道,果然不凡!”南剑天由衷赞叹。 “去!”欧阳洛厉喝一声,催动金丹连带着一道璀璨星河向南剑天洞杀而来。 见此,南剑天神念一动,以惨白骨丹迎了上去,虽然他的本命元丹比欧阳洛的金丹大出数倍,但其中的威能全然不是体积能够弥补的,他现在以结丹期修为对战金丹期高手,本就是凶险无比,此刻以本命元丹硬碰‘金丹大道’,在外人眼里无疑自寻死路! “简直狂妄至极!”见此,欧阳洛冷哼一声。 “嘭” 南剑天的本命元丹和金丹大道当空相交,发出激烈的交锋,金丹大道仿佛一颗璀璨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可直视。 自始至终,南剑天的骨丹形同死物,本命骨丹更是没有一丝气息的传达,此刻在金丹大道的消磨下,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泼洒下阵阵霜白之气,那是骨丹被消磨化成的骨尘。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神魂巨颤,脸色一阵苍白。 而此刻,欧阳洛也不好受,他似乎小觑了骨丹蕴含的威能,居然可硬撼他的金丹大道,此刻,金丹更是传达出阵阵颤栗。 “好小子!想在本座这里翻盘,你打错算盘了。”欧阳洛全力催动金丹向骨丹压迫而去,南剑天的本命元丹被压迫的不住后退,渐渐地,骨尘越来越稀薄,骨丹的内核隐隐投射出微微白光,二人的交锋也达到了白热化。 此刻,欧阳洛竟前所未有地重视起眼前的这名对手,一刻也不敢大意,这场战斗的伊始便不是胜负之分,而是生死之战! 在金丹大道的不断消磨下,南剑天的本命骨丹终于不堪重负般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体表遍布细密的龟裂。 这一刻,南剑天发出痛苦的声音,口吐血箭,七窍之内鲜血如红蛇飘逸而出,遭受了无可想象的重创。 “剑天!”不远处,南宫婉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娇躯颤抖,险些昏厥过去。 南宫情也是面露担忧之色,只是很快被她隐藏了下去。 而鬼见愁和杜威见此则是如释重负般面露欣慰之色,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一时间,南剑天身负重创,亲着恸仇者快! 但是,即使如此,本命骨丹在遭受如此重创后,竟没有四分五裂,它最终顶住了压力,没有彻底崩溃。 咔! 黑暗中,再次传达出一声脆响,欧阳洛面露痛苦之色,嘴角溢出殷红血丝,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此刻,在他的本命金丹之上,竟是同样地出现了数道几乎密不可见的龟裂,金丹瞬间光华消逝,显然他虽然重创了敌人,但是自己同样遭受了巨大的内伤。 “怎会如此?”杜威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一个金丹期高手出手便可碾压结丹期,而今不但手段尽出,居然还被对方予以重创,这种结果如何不令人吃惊。 而欧阳洛身为杜家的大长老,处于权利的核心,可谓干系甚大,是万万不可损折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亡途末路 下一刻,杜威虎躯凛凛,从天而降,威不可测,他凝视着南剑天,目中难掩杀机。 众人心中一惊,杜威终于就要出手了。 紫荆公爵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南宫婉和南宫情姊妹二人脸上一阵死灰。 而杜威目现沉思,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亲自出手,以及出手后带来的后果,他此刻释放了全身的威压,如实质般向南剑天压迫而下,想要胁迫对方屈服,令他南剑天遭受屈辱而后再将他杀死,方能一雪心头之恨! 南剑天自然明白对方的险恶用心,此刻身处杜威的威压之下,他只觉如巨岳压顶,膝下一软险未就此跪拜下去,但最终这些都被他克服了,他咬牙苦自支撑,眉心不受控制地留下一道血泉,半张脸充满血污,模糊了他的视线。 此时此刻,紫荆公爵内心复杂无比,他突然看到了南剑天的坚韧与优秀,任何人都看得明白南宫婉心有所属,而南剑天也深爱着她,赴汤蹈火,甚至为她赴死,这本应该是一对幸福的眷侣,然而却被狠狠拆开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只是现在大错铸成,无可回挽! “家主!”欧阳洛欲言又止,一脸惭愧之色。 “不用多说,你已经尽力了,快带大长老下去疗伤。”杜威下令道。 “谢家主!”欧阳洛收起破断的判官笔,在两名属下的护送下离开了战圈。 “今天决不能让南剑天活着离开。” 杜威大手一挥,只见十名身材精瘦矮小的侏儒越众而出,手中各牵一条银锁,急速舞动,抽碎空气,连带起戾戾破风声,而后脱手打出,势极凌厉。 这十名侏儒竟全部都是凝气期巅峰修为,合纵连横之下对付身负重伤的南剑天却是足够了。 只见银光闪烁,漫天铁索激射而来,细秘的锁链由精铁打造坚不可摧。 锁的一端控制在十名侏儒掌中,攻取自如。而另一端则是狰狞的虎头,为精钢打造,口前铸有五颗骇人的骨牙。内装机关,可控制各部。虎头尾部系有长索,与机关相连,以虎头击人,只要将长索回抽,虎口即猛然咬合,虎牙可深陷入肉,敌人万难摆脱。 索链将南剑天紧紧缠缚,在银锁的牵引下,触动其内机关,虎口猛然咬合,紧紧咬定其肩头。 只是南剑天曾修习《金刚诀》,已将**修炼至刀枪不入的境界,这些犬牙利齿钉在肩头竟不能再咬进半分。 撕破的衣衫露出犹如铜质的精壮肌肤,虎头非但没能伤及南剑天分毫,反而折断数颗牙刀。 一时间,十名侏儒直看得目瞪口呆。 “就凭这些也想杀我,即使你们再多出一倍人马来又能耐得我何?”南剑天双手紧握银锁,猛然会拉,十人身不由己竟一起围拢而来。 南剑天身形如蛟龙出海,盘空而起,全身气息陡然释放,锁链应声迸断。 南剑天掌脚并施,将对方横扫下水,一时间惨叫连连。 只闻脑后风声响起,两条银锁如厉电直袭而来,紧紧锁中其咽喉。 南剑天面露一抹厉色,陡然回拉锁链,两名身材精小的侏儒受到牵引不由得蹬蹬蹬前跨几步。 就在对方距自己仅有半丈时,南剑天悍然出手,将对方二人毙于掌下。 就在另一方,铁苍熊亦是陷入了艰苦卓绝的苦战。 施展聚龙桩,擒杀此獠!”战团之中跃出九名杜家高手,迅速布置下一个厉害的阵法。 只见漫天金光闪烁,数道铁索激射而来,向铁苍熊笼罩而下。 三道金色的锁链将铁苍熊紧紧缠缚,一道缠住了腰间,一道勒住了脖颈,还有一道锁住了它的手腕。 吼! 铁苍熊发出震天怒吼,一个拉扯,居然将三人拉拢而回。 蹬蹬蹬!三人不由自主地来到了铁苍熊面前,就见铁苍熊挥舞伏魔杖轰击而下。 轰! 一声巨响,其中两人被轰成了肉泥,被滚滚烟尘淹没。 最后一名身法如电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致命一击,而后牵着那道捆住铁苍熊脖颈的铁链迅速绕至它的后背,并迅速地将一根聚龙桩打在了地面上。 “快!”眼见铁苍熊攻伐而来,他双目蕴血大喊。 陨落的那二人的空位迅速被其他的杜家高手顶替了空缺,悍不畏死操控着掌中的锁链。 就在铁苍熊冲到那名青年面前举起伏魔杖就欲轰杀对方之时,它腕间一紧,再次被一根银锁缠住了,它最终没能如愿轰杀此人。 接着,又有两道金色锁链如毒蛇般缠缚而来,困住了它的腰部和胸部。 他们不失迅疾地在地面上连续打下了第二根和第三根聚龙桩。 如此,三角互犄之势初成,极大地限制了铁苍熊的活动范围和其凶威。 铁苍熊怒不可遏,回转过身,想要撕杀向身后的人类,它甚至生猛地拖住锁链,想要生生将之撕断,聚龙桩一阵不稳定,几乎随时都有被拔出的危险,见此,操控聚龙桩的三人不禁大急。 “不可再拖,速速施手!” 只见两条锁链如毒蛇般贴着地面游离而过,竟仿佛长了眼睛缠住了铁苍熊的脚腕,而后陡然收紧。 铁苍熊猝不及防,只觉脚下被什么绊住了,接着庞大的躯体失去了平衡,轰然扑倒在地,掌中的伏魔杖也丢落在地。 两根聚龙桩再次在地面上落定! 铁苍熊挣扎着还想爬起,但是杜家的高手岂会给它这个机会,漫天的金色锁链对他笼罩而下…… 当九根聚龙桩全部打落在地,阵法初成,而聚龙桩的威势也被彻底激活,连接着聚龙桩和铁苍熊躯体的金色锁链仿佛复活过来,其上铭文毕现,神华潺潺流动,仿佛化为了一道道金色的长蛇。 就在另一端,聚龙桩之上光华迸现,凝聚出了九条天龙的影子,蜿蜒而上,流转不息,形成的浩浩光辉笼罩方圆数丈。 很快,九条天龙虚像纠缠在一起,而后蔓延直下,形成莫大的威压压迫在铁苍熊身上。 铁苍熊怒吼连连,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突然,一股山岳般的伟岸力量笼罩而来,结实地压迫在它的身上,令人无可抗拒。 铁苍熊发出一声不甘地怒吼,最终被压制了下来。 见此,南剑天眼神中一阵悲戚,眼见铁苍熊被压制在地他想要营救却是有心无力,现在他已经自身难保。 他有些艰难地收回视线,直面杜威的威压,宁死不屈! “绞杀此畜!”一名杜家子弟越众而出,挥剑就欲斩断铁苍熊的脖颈。 先前铁苍熊大逞凶威,斩杀了数百名暗卫,而杜家的高手也陨落了数名在它手中,杜家子弟自是恨欲发狂,眼见它被擒拿,岂会放 过,就欲屠之而后快。 “不可!”就在这时,一名族内长老闪身挡住了他下落的剑势。 “为何,我现在就要替族人报仇雪恨!”那名青年眼中充血。 “杜伯中了此兽的离心术,现在生死未知,要想救活杜伯,此兽还有大用,现在还不能杀它,除非你想杜伯身死道消!”那名长老一语道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就让你再多活几日。”青年男子长叹一声,恨恨地望了铁苍熊一眼,最后收起了宝剑。 自始至终,铁苍熊望着眼前的一切,毫无惧意。 此时此刻,连番鏖战后南剑天同样消耗甚大,只觉身子仿佛被掏空一般,丹田难以提起一丝元力。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仅凭坚强的意志强自支撑。 “南剑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枪火燎原!”杜飞隐忍已久,一直受到南剑天的力压,此刻终于爆发,并使出家传枪法的最强一式,务求一击必杀。 杜飞虽然在交手之初被南剑天一招击败,但他始终保持着巅峰状态,而现在他面对的是重伤垂危的南剑天,此刻悍然出手不失卑鄙,但在男人的尊严面前他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阵阵的强风从北方吹拂而来,陡然天地失色,月亮西沉。乌云漫卷,蒙蔽了璀璨的星空。雷声渐近,闪电在南方的山脉中肆虐。 此刻,只闻天际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落到燎原之枪上。 只见燎原之枪枪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周边天地元气阵阵回响。随后,一道暗金色火龙法相在龙枪上折射而出,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南剑天。 生死关头,火麟剑腾空而起,挡在了主人的身前。只是剑势已然大去,剑身释放出稀薄的魔光,被无匹的枪劲一举崩碎。 火麟剑传达出一阵清颤,旋即脱离运行的轨迹,横插在南剑天脚下,光华顿逝,最后的魔光隐敛在剑锋里。 只闻清澈的龙吟声响彻天地,一道火龙虚像脱离燎原之枪,在虚空中游离,如箭矢呼啸,直袭而来。 南剑天缓身站起,此时,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有千钧之重,甚至连提起魔剑的力量都没有,见势头不对,却已无法躲开,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 “这一枪应该相当于我一成力道,虽然只是一成,但却足矣在同辈中领袖群伦,飞儿果然进步神速,其心智更在迅速成长起来。”杜威面露欣慰之色。 “剑天!”南宫婉见状急声娇喝道。 见南剑天命悬一线,她不禁花容失色,随后义无反顾的舍身拦在他面前,将自己柔弱的躯体卖向枪锋。 杜飞誓杀南剑天,而南宫婉却在这时出现在二人之间。 “婉儿!”杜飞惊目惶舌,燎原之枪蕴含他全力一击,发出的力道已覆水难收。 逼人的寒气,摧得枝头的红叶簌簌直下。 风,席卷起地面上片片枫叶,纷纷扬扬的飘起,盘旋而疾舞。追随着那幽蓝的月光,飞舞交织,好一幅绝美画面! 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甚至燎原之枪惊天动地之势也瞬间屏息,时间仿佛在此刻凝结…… 风,在此刻杀清。 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 这已是生死时刻,永恒的瞬间! 第二百四十三章 恨欲发狂 她伴随那道倩影,影着月光,娇小的面容异常清冷,三千青丝自然的飘洒在脑后,潇洒异常。猛烈的罡风带起片片雪白的衣角,衣袂飘飘。肤色如雪,清艳不可方物,尽显美好的身姿,若轻风抚柳叶,飘然而起,她的每个脚点都在舞蹈。 这美丽女子,仿佛在月宫下凡的仙子,像有人小心地擎着走的蜡烛一般,悄悄地闪烁着出现在天空上面。缓缓西沉的月亮与她擦肩而过,透过云尘,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远远望去,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整座大地。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她在狂风中傲然伫立,任凭风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轻轻喃昵的一定是那首绝唱,仿佛沉眠了千古的声音,在此刻悄然响起,为了心爱的人,轻声歌颂。 她站在烈风中,秀发亦被狂乱。微微泛红的眼眸凝望向下界的南剑天,心中一片凄美,白皙的脸庞却似绽放淡淡的笑容。 这张脸,像是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那刻在椅背后的爱情,开放在没有风景的荒原上,地老天荒,永不凋谢! 没有风的森林开不出如此美妙的风景,即使是在一段短暂的时光里。 …… 面对死亡,她走的如此从容若定,为他而死,她不觉得害怕。就像当年在那片神秘森林中,南剑天曾对她舍命相救。 我以为自己深爱着的一个人,后来,才知道那不是爱,只是对曾经说下的谎言……爱是一种诱惑,一份成就,也是一种无力感,就像今日,非但无法拯救所心爱的人,反而带她步入绝途…… 爱给彼此带来安全感,却又使他们走在冰河上,胆战心惊。 爱是一种震撼,每个女孩都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天使爱上男孩便有了眼泪。她就像那滴坠入凡间的眼泪,为他放弃了整个天堂!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随风摇曳,成为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她仿佛生长在悬崖边峭壁上的一枚甜果,摘取这枚爱果需要足够的勇气。 看天,看雪,看季节越走越深的暗影。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也许祸事将我们分开,但影子却还厮守在一起。 此时,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在黑暗的隧道穿越时间,在她身上展现一种近乎幻觉的美。剧烈的狂风在身边形成巨大的旋涡,那个婉约而美丽的女子被推上虚空,在她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为他义无反顾的张开双臂,扔下时光,轰轰烈烈的向前奔去,迎向了那道夺命的枪芒。在她眼中,南剑天看到了决然,心也一并沉了下去。 今日,他血战帝都,也许并非因爱而来,而是他抱有一腔执著,不肯认输! 那是谁的眼神,哀伤而凄凉,他们曾经邂逅,仿佛犹在昨天,那个人为情所伤!那一种痛,深入骨髓,深入了灵魂。 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仅需一个擦肩与回眸,而忘记她却需要一生? 是命中注定,还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寂寞的人总会用心记住他生命中出现的每个过客,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一遍遍数爱与被爱留下的伤…… 我的寂寞,只是为了等一个人,和一生一世的守护,就像在塑造一面镜子,在她面前我依然可以做自己…… 有没有一双手,握住就不轻易放开。有没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一辈子都有安全感。有没 有一场拥抱,紧紧的让两个人再也不分开。 有没有一句誓言,就算两鬓斑白,步履蹒跚也要携手共度。有没有一种约定,相约每一个来生都要和你相遇。有没有一个人,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还舍不得将对方遗忘? 一生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有,甚至不必求爱,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与你相遇…… 不管这一生怎样的荒唐,下一世我一定会变成你想要的模样。让你履行这一世你曾对我说过的誓言,站在寒冷街头等你来牵我的手,决不再轻易放手。 此生我给你自由,来世记得给我幸福,我爱你,至死不逾…… 他们在彼此凝视的眼眸中看到这些,在最后离别的时刻里,在倚窗观澜的月光下,在闻香吟咏的诗词里,在默默无语的牵挂中,在滚滚红尘的牵手处,在你我相拥的日子里,各自奔向了自己的命运…… 爱情总是想象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是。 越走越浅的缘分,越走越多的年龄,越走越少的时间;越走越长的是远方,越走越短的是人生,越走越近的是坟墓;越拉越长的身影,越扯越淡的思念,和越走越糊涂的方向。 到底是谁在迷失和沉沦? 这场流年的擦肩,谁成就了谁? 也许寂寞并不可怕,享受冷落与寂寞会使你变得理智,你会把现实看得更加明白,原来我站在没有高峰的云霄,所以才会孤独,而此时,你的身心和你的理想将一起得到升华! 曾经,丢失在何方?一个人站在迷雾中,只看到凋零是现实,盛开已成为过去…… 当你已不在,他是否还在等待,用心灵默默追念。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却是他的整个世界。从认识你以后,你便走进了我心里,直到现在,我在你的世界里越陷越深…… 为什么眼泪永远都是流在故事的结尾,缘分不过很浅,爱得却刻骨铭心,即使在生死阔别时仍不愿放手,所以最后两个人都要受伤。 爱,在哪里?来生,是否真的还有来生?缘与份,两个简单的字眼,却左右了两个人一生的感情。 是否真的有一片苦海,一生都无法泅渡?只能在彼岸彷徨与无助。 有没有一首歌可以不知疲倦的吟唱?就像一个人与你擦肩走过很久,而你却还在原地默默回忆她的韵味。 无论她已走多远,影子却一直相伴。无论他是否已离开,热切的呼唤依旧停留在耳畔。只是这一切都已显得分外遥远。 希望就在明天,却已没有明天! “轰隆!”低沉的呼啸仿佛从天际传来,回荡在整个天地间。 她是那一刻,天地之间惟一的光彩! 南宫婉只觉得浑身剧痛,体内气血在剧烈震动的经脉中到处冲突,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如同蝉翼,单薄的身子好似透明。风雨呼啸,天地凄凉,这美丽女子,最后回首与他静静相望。 那目光,深沉!殷切! 在她眼中,他看到了不舍与难忘。 在一起而无法结合,当他们回到过去的华年,却已是生死阔别。她柔情的目光将他带回到从前。 生活在虚构的世界,演绎着无知的剧情,没想到竟还会留恋。是解脱,是错过,还是迷失? 我一直抬头仰望你,只是,你从不认真看我?当我们将要走到尽头时,你却忽然回头,我依旧站在那个最初相遇的地方,等你回来,并义无反顾的接受了你。 是不是真的要到,忘记了,放弃了,离开了。你才能真正地知道,我于你而言,也是那么重要。 她明白,南剑天此行是为自己而来,却又不是。他只是在寻找自己的傲气,并在这个路口再次与她相遇。 闭上眼睛,默默的许愿,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虽然这已不尽可能。如果我是你眼睛里的一滴眼泪,我会顺着你的脸庞轻轻的滑落,在你的双唇之间,因为我好想吻你。 相思不露,你挥手时入骨的笑,只消一个华丽的转身,我便魂牵梦绕。 往事成烟,痛苦还在敲打着情丝,如今又多了一道挥霍不尽的伤口。 一次流年的伫足,回首,她微笑着凝望对方忧伤的脸庞。 我们停留在时光的原处,其实早已被洪流无声地卷走。在这青春的流年,容颜不改,一场庞大而没有落幕的恨却喜剧般接连上演。总是和真正需要自己保护的人行合神离。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从我身边默默走开,不带任何声响离开我。却不知到头来是我害了你,无法挽救挚爱,却害她万劫不复。 …… 我错过了很多,如果我们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 此时,她斩钉截铁的带着一生不悔,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死。在这一刻,她周身的光华忽然黯淡了下来。下一刻,已被光芒完全吞没。所有人都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而燎原之枪耀眼的光芒也相随消失不见。 南剑天血红的双眼中流出斑驳血泪,淌过脸颊。呆呆的望着风中如一片火红的枫叶般飘落的红颜,嘴角似乎笑了笑,恍如昨夜,带着一分哀伤与心死。 是谁,抚摸着琴键。在冰凉刺骨的河畔,没心没肺的弹奏着断断续续的曲调。仿佛梦碎,痛彻心扉,又如沉睡,如醒似醉。 相逢愿相识,但使缘复圆,万古永不变。 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我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 最凄凉弄人的是,在失去所爱的那一刻,我还在徘徊,犹未知道已经失去。 那些人和事都会伴随时间成为过眼烟云,只留下一道道无助的回忆。时间会带走你的荣华,岁月苍老你的容颜,但却无法否定,他曾深爱过你。 闭上眼,以为能够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无法欺骗自己…… 何必再想起,何必再追忆?现实是一柄疯狂的刀,它的锋芒超出想象,最终我们这些生命的过客,或多或少都要被它所伤。 生活是一支刀鞘,将现实包围,无论你飞翔降落在何方,无边的寂寞总会紧紧相随。 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不惧孤独与冷漠,此刻只想问,当我已离去多时,你还会一如既往爱我吗?还是伴随时间,渐渐将我淡忘?然而此时,一切都似不再重要,此刻已成为永恒。 曾经所有的荣誉,俱已成为遥远的回忆…… 在烈火中浴火重生,一定是那不死的凤凰!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入魔 良久,良久!天空乌云散去。 在光幕外,南剑天怔怔的望着南宫婉,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声音撕裂:“不!婉儿!” 是谁,在喃喃诉语,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怀抱;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她的温柔梦乡。即使折断了翅膀,也要志在天堂。 她仿佛记忆从此成了遥远。 “婉儿!我的女儿。”紫荆公爵目含闪烁泪光,而公爵夫人经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 “母亲!”南宫情眼疾手快,将公爵夫人拥抱在了怀中,亦是悲恸无比。 风中的流沙,弥漫整个空间,呜咽的羌笛,只剩下苍凉的旋律。辉煌的过去,只存后人的吟颂。昨日的吟唱,今日依旧心存共鸣;呢喃的倾诉,却已找不到聆听的琴声。 今日的割舍,成就了他明朝的希望。用无悔的追求,去感受天地的浩荡。她所做的这一切,是对爱最精彩的张扬,平凡的你我,因为爱,已不再平凡。 你,终于挣断了我手中最后的丝线,飞向了永恒和的自由,而我,也终可放了自己,弃了所有。 总是,忍不住对全世界怀疑,怀疑那目光,那微笑,那话语,那表情,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如果当初就此擦肩而过,两人中至少有一个生活的快乐,而不是像现在,两个人全部伤痕累累。 冷剑向刀,只为伊笑; 三生石畔,永堕轮回。 相濡以沫,天荒地老; 此情此渝,虽死不悔! …… “为什么,你这么傻?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今日宁可死的人是我,也不愿看你为我流一滴血,这只会使我感到愧疚。”南剑天紧紧抱住南宫婉,清晰感受到她躯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柔软的发丝传达出阵阵温馨的气息。 “为了你,我不后悔,即使死,我仍感到快乐……今生能够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南宫婉眼角蕴含着泪光。 “不!今生有你,是我的幸运。你为我付出太多,我不会眼睁睁的看你死去,这颗火灵丹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无论身负再重的伤,服下它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痊愈。婉儿,只要还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谁都不可以再把我们分开。” 南剑天自怀中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镶金木盒,轻轻打开,只见其中静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接着一股迷人的丹香扑鼻迎来,这颗丹药乃是他斩杀古破风所得,名曰火灵丹,可白骨生肉,珍贵无比,正因如此古破风都没有舍得服下,而是打算在有朝一日令它发挥更大的价值,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南剑天。 此刻,南剑天轻轻颔首,亲自将火灵丹喂进她的口中,她丹唇欲语还休,南剑天情不自禁献上深情一吻。这是他第一次与一名异性如此贴近,胸前传来酥软的感觉,嗅着她迷人的体香,不禁心神激荡。 一旁,杜飞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心头一酸,若非南剑天横出搅局,自己此时已在与南宫婉洞房花烛,成就好事,而现在,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竟被他人当众吻了?此事若张扬出去,岂非不是天大的笑话,让杜家颜面何存? 今日,无论如何南剑天都不能活着走出将军府。杜飞目现厉色,紧提燎原之枪,右拳骨节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杜威一步踏前,天地震颤,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怒火下颤抖。 但就在这时,一道不失伟岸的身影站在了他的对面,神色凄绝,赫然正是紫荆公爵。 “让开!”杜威冷冷喝道。 “让我的女儿走得从容些,这是我作为一名父亲所唯一能做的,你也是一名父亲,相信你明白此刻我的感受!”紫荆公爵语气颤抖而不失凌厉,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甚至带有几分祈求。 “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杜威虎目圆瞪。 “自始至终,就没有人为我的女儿负责过,更没有人为这场意外负责,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我来又有何妨?”在紫荆公爵的坚持下,杜威最终没有跨出那一步。 就在此时,只见南宫婉脸色陡然阴厉,运指封住南剑天任督二脉,他体内元力暂时被压制,不能动弹分毫。若非南剑天真元耗竭,即使南宫婉全盛时期也断然不能将他制住。 “这颗丹药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如果我服下了,或许可以苟且偷生,但最终结果却是我们都难以全身而退。杜飞不会放过你,更容不下一个背弃感情的女人,留下来我们都得死。既然其中一个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还要留下来一起送死?” 南宫婉一点咽喉,方才吞下的火灵丹竟又被她吐出,含在唇间。接着,她拱起身子,双臂紧紧的勾住南剑天的脖颈,吻向了他的唇,一条火舌顺势将火灵丹推进南剑天口中。做完这些,南宫婉早已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失煞了风景。 南剑天方才服下火灵丹,浓郁的丹力迅速化开,一道异样的暖流穿过丹田,冲刷奇经八脉,最后凝聚于气海,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丹田躁动不已。 南宫婉清晰感受到他全身气质的变化,脸庞露出欣慰的微笑,没有自己的拖累,他定能迅速杀出重围。 “十息后,你的穴位会自动解开……”南宫婉虚弱无比。 此时,他早已泪如泉涌。 “我曾经答应过你,要送你一个戒指。”少顷,南剑天将一只古朴无华的精钢锻造而成的戒指戴在了南宫婉的中指,其上还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煞是好看! “这个戒指……我很喜欢……”南宫婉脸色苍白地打量了一眼,面露惨白的微笑。 “戴上这个戒指,你就是我的女人。” “在我的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动我,可是我们已没有机会……” 南剑天望着南宫婉身着的贴身衣物都被密密麻麻的针脚缝合起来,她为了避免遭受杜飞的侮辱,宁死不屈,只是此刻,雪白的衣物完全被鲜血浸染。 见此,他心中一阵感动。 “不!我们还有机会,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将来我们生一大堆胖小子,然后,每个人都围着你打转,你还要每天给他们喂奶、洗衣、做饭……”南剑天一脸憧憬,泪水却情不自禁流落下来。 “我清楚自己的状况,不要再骗我,可惜……已经……没有明天了……”南宫婉一脸悲戚。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难道是天意作弄,杜飞,还有杜家,统统不得好死!”南剑天挣扎着就欲站起,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他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要给予心爱的女人最后的温存。 “不要推开我,让我在你怀中多躺一会儿,我怕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个怀抱。我身子好冷,再抱紧我些……” 那在岁月中曾经熟悉的温柔而白皙的手,出现在南剑天脸庞。她抬手,仿佛想要抚摸他,但伸到一半终于还是无力的掉落了下来。 她的鲜血,染红了南剑天的胸口。 就连她的声音,也慢慢的,低沉下去。 “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三生石畔,你我相约……在来世,不要忘记……今生……有我……” 她合上了眼睛,意识一沉,永远陷入沉睡,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嘴角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为情而伤,她不觉得有痛。为心爱的人而死,她不觉得恐惧。 为什么要为了我,去这么做,其实本该去死的人是我…… 你死,我生……我生,你死,两个人注定无法携手。难道这就是我们 的命运,今生就是如此?缘分,就此断线。 “不!”南剑天传出一声凄惨的吼动,音滚九天,乍起惊雷一片! 实质化的音波以他为中心向外波及。 “轰轰!” 将军府无数恢宏的建筑轰然坍塌,小城的大地径直龟裂开来,无弗及远,整个杜家府邸如陷入世界末日一般,狼藉一片。 随着南剑天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外泄出来,一股如洪荒时代的浩瀚气息缓缓迸发而来,道道实质化的杀戮之气渐渐汇入丹田,经过丹田处那神秘漩涡的吸纳后,又缓缓呈波溢出,魔剑在南剑天上空漂浮,强大的杀戮气息沿着这柄杀戮魔刃,浩浩荡荡的迸发出来。 众人皆是感受到了无匹的压迫感,大气不敢出,唯恐触怒了这尊九幽冥神一般的少年。但是这种微妙的局面还是被一阵躁动声打乱。 南剑天缓缓起身,脸庞冷俊,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下:“今天,这里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内心一寒,就连杜威也是不安的看着南剑天。没有人会把他的话当做戏言,尤其是当这头雄狮愤怒之时。 杜飞已察觉南剑天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复,陡然,他虎目中寒光闪过,长枪轻点,在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锋芒直冲而去,“戾戾”破空声不绝于耳。就在南剑天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枪锋已当胸点中,在胸前划出一道长达尺余的创伤,登时血流如注,染红长袍。 南剑天垂首,呆呆的望着胸前的伤口,竟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此时,他已被彻底激怒,体内疯血在丹田迅速燃烧,一股狂暴的力量如潮水席卷而来,全身气势迅速暴涨数十倍,虎目血光毕现,眼角迸裂流下丝丝血迹,眼球内神经迸现,全身血雾蒸腾。施展狂魔变后,他的机体潜能已被彻底激发。 南剑天只觉背后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竟抽生出一双黑色的翅膀。身后呈现二翼天使法相,全身魔焰熊熊,双翼强力鼓动,掀起阵阵破乱的旋风,狭长的凤目中折射出无情和暴虐。 此刻,无形之中,他散发出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邪恶气息,仿佛在九幽之地复出的大阿修罗,一股邪恶的气息充斥四周。 “二翼天使,难道此子是魔族中人?”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骚乱,人们对于魔族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大家不要怕,此獠并非魔族中人,他只是修习了某种魔功的法门,天使之翼只是幻化而成。” “不论如何,此子修炼魔功,已经为我正道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不错!诛杀此獠,还帝都清净!” 人群中,众人声讨! “我心爱的人已经不在了,要这世界何用?天下之大别无所恋,就算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惜!” 南剑天喉间发出一声嘶厉的长鸣,掌中魔剑挥洒,剑意肆虐,好不威风。一道凌厉的剑芒从那魔焰中冲出,连带铺天盖地的气势呼啸涌来。剑枪相交,嗡鸣阵阵,天地为之战栗。迸发出的一团金光不断在二人头顶抵制与消融。 杜飞未及第二次挥起燎原之枪,便被枪身传达出磅礴的余劲硬生生的轰飞出去。 只见杜飞身形暴退,掌中燎原之枪在青石地面上划出一道纵横的沟壑,勉强在百丈外立定身形,面露惊骇之色。 这一瞬,余劲如厉电袭遍全身,他只觉臂间发麻,暂时失去直觉,右手颤抖几乎拿捏不住枪身,臂挺燎原之枪勉强支撑身形不倒。 方才还威风无限的杜飞,此刻竟已不是南剑天的一合之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眼见南宫婉丧命,他们都以为对方才是罪魁祸首,都在竭力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逃出生天 “曾经我战胜过你,今日的你依旧未能走出那道失败的阴影。”南剑天嘶厉的声音清晰回响在耳畔,这道声音深刻的将杜飞刺痛,不禁再次想起数月前的那场决斗。 那时,他们还只是懵懂的少年,却为了同一个女人而血战一场。此刻虽然身在不同的竞技场,但其结果却同样是杜飞败落。 一阵阴风拂过,席卷起缤纷红叶。几乎就在此时,南剑天已出现在对方面前,掌中魔剑迎面递出。 一股无形的气势笼罩当空,面对猛然扑面而来的暴戾之气,杜飞深深的笼罩在无可抑制的恐惧之中。任何人都无法做到从容的面对死亡,南剑天竟妄动杀念! 此刻,他给杜飞的感觉,是无可抵挡!此时的他甚至连掌中的战枪也难以提起,更妄谈接下对方全力一击。 南剑天周身笼罩的黑气,仿佛无与伦比的死亡气息。就在十丈外,南剑天身形腾空而起,从天而降,挥剑向杜飞迎头斩下! 难道真的无可躲避?杜飞被剑意锁定,抬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 “南剑天!” 突然,侧畔传来一声暴喝,仿佛打起一道晴天霹雳。 就在此时,一旁一直未动的杜威动了,掌中燎原之枪顺势一搅,产生漫天枪影,枪锋挑碎了西风!剑气周身的乌芒被青霜般的寒气所摄,仿佛有被封印的倾向。 “你可给我看好了,我杜家枪法天下无敌,如果你能够发挥出老夫这一枪的三成力道,何愁不能在同辈中出人头地,即使对阵南剑天也惶不多让。”杜威意指犬子杜飞。 历经此次挫败后,杜飞终于认识到自己与南剑天的差距,曾经这样,现在亦是如此。 只见杜威手起枪落,劈在迎面激射而来的剑气上方,枪剑迎锋相交,震碎了阴森的剑芒。陡然,他目中寒光闪过,长枪轻点,在空中幻化出十几朵枪花,每一朵枪花都化作一道实质般的光刃直冲而去,璀璨夺目。 南剑天掌中魔剑疾舞,剑意变换不定。青霜般的剑气径直迎向枪芒,不断的将其左右荡开。却被剑身传达出狂暴的余劲震得右臂发麻,不禁暗惊于心,同一式枪法,经杜威使出其威势竟暴增十倍。 仅仅初次交锋,南剑天便已料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绝非杜威的对手,况且此人老谋深算,自己如果再纠缠下去必遭老贼暗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日,让你杜家上下陪葬。下次我再进入帝都之日,就是血洗杜家之时,鸡犬不留。洗干净脖子候着吧!” 南剑天挥出一剑逼退杜威,而后一把揽起南宫婉,背后双翼强力鼓动,身形迅速向远方遁去。 “现在想走,已经迟了!” 只见杜威单手朝空虚抓,一张强弓凭空索取在手,弓身纹有苍劲的龙雕,神光洋溢,如水般潺潺流动,正是传说中的穿云箭。 穿云箭乃是天弓帝国的镇国至宝,若全力发挥,大有穿云射月之能,此宝一向由历代杜家家主执掌。 伴随穿云箭开张全满,周围天地元力发出剧烈响应,仅此便知是难得一见的本门利器。 不为人知的是,穿云箭又名撼天神弓,具有震天撼地之能,可谓霸绝无双。正因如此,穿云箭才更难以开张,除非臂力惊人者。 杜威果然不愧为帝国大将军,他出生于将门之后家教甚严,自幼便得家族武学真传,并挑战极限发掘自身潜能,立志成为帝国的风云人物。常逼迫自己以穿云箭练习箭法,几乎是自虐般的勤加苦修。 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杜威果然功成名就,成为帝国大将。帝国 大军全凭其一人号令,族长对他更是颇具厚望,不但将他任命为下任族长,更将家传至宝穿云箭传授与他。 自此,穿云箭成为他征战沙场的独门利器,助他建立不世功勋。杜威对使用神弓习以为常,竟立时弓拉全满。 箭弦轻弹“嗡嗡”作响,充斥着一股狂暴的能量。天地元气在箭弦上凝结为箭,迅速化虚为实。 杜威面色陡寒,只闻一声震天撼地的炸响传来,离弦之箭如风驰电疾挟带流光径直向南剑天追袭而去。 南剑天同样感受到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不禁心头一凛。接着,挥剑凭空舞出一片剑网,交织成蓝色的剑芒屏障,阻挡着穿云箭的攻击。 穿云箭划破苍穹后发先至,瞬间便到了南剑天的身后。 被崩碎的剑幕,凭空消散,南剑天整个人埋没在万丈金光里。 魔剑化解了杀身之噩,但仍不足矣抵挡无坚不摧的穿云箭,南剑天被穿透羽翼,其上附带的强大冲击力将他背后半边翅膀生生撕裂。他双目血红,发出惊天惨嚎,四溅的鲜血染红半边夜空。 南剑天身体失衡,当空急速陨落向下界,他依旧怀抱着香消玉殒的南宫婉,至死不放。望着她凄楚的脸颊,南剑天竟淡淡的笑了,我们生无可能,死却终能相守一起。 他二人向下落去,剑幕的消失,连带着那柄魔剑也一同落下,冥冥之中好似有股牵引,这柄绝世魔剑环绕在他们身边,落下…… “不!我不能死,婉儿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就在他们即将落地的瞬间,南剑天把握住最后一丝平衡,强力鼓动破碎的双翼,而后身形如秋雁点水,掠过大地。破碎的羽翼,一路切碎数十间宫阙、楼宇,坍塌声连绵响起。 经历连番激战,此刻的将军府早已被破坏得千疮百孔。 现在优势荡然无存,黑夜是他逃走的最好掩护。南剑天怀抱着南宫婉,不给对方射出第二箭的机会,连带一道血光,迅速消失在天际。 杜威望着南剑天的身影化为一只奇点,最后消失不见,脸色沉重至极。 “放虎归山,只怕贻害无穷,以南剑天的心性,快意恩仇。如果他大难不死,必定成为我杜家的噩梦。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南剑天,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得令!” 嗖嗖嗖! 数道气息深沉的高手迅速融入了黑夜中,向南剑天消失的方向追去。 …… 高家府邸。 高飞端坐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现在他虽贵为家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锋芒刺背,高家之内也是派系林立,很多人对他不服,眼见高卫峰陨落,很多人只是慑于高家老祖的积威,所以才没有明面站出反他。 这一点,他自然心知肚明,现在他唯有迅速积威,才能威慑族人,而寻找出杀害上任家主的真凶并为家主报仇雪恨,无疑能令他最快捷地达到这个目的。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来报。 “可是有了什么消息?”高飞连忙问道。 “少主,我们已经查到了线索,杀害族长的凶手就是此人无疑。”那名探子很快出示了一副画像,画中之人赫然正是南剑天。 “你确信?” “这乃是一名大能不惜损耗真元推演而出,绝无差错。” “南剑天,果然是你,我高家到底何处开罪了你!”高飞怒不可遏,将身侧太师椅一掌劈成碎片。 “少主,我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杜家和南宫世家而言是个坏消息,但对于高家却是个天大的好 消息。” “噢,但说无妨!” “就在今夜,南剑天抢亲杜家,身受重创,不过现在已经被他逃脱了,杜家对他发出了全城缉拿的通告。” “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南剑天果然行为疯狂,但他既然没有死,无可否认他的命挺硬的,既然如此,只有本少来取你狗命了!” “少主,属下有一个提议,现在帝都局势大乱,而我们正好浑水摸鱼,为族长报仇雪恨。” “你的情报很有价值,你放心,我会重重有赏!” “谢家主!”那名探子大喜过望,连连称谢。 “南剑天,你和我高家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天下人都要你死,即使天下之大,亦无你容身之地!”高飞脸庞一阵扭曲。 铁骨门总舵。 长老会古岳,执法堂高奎等一干铁骨门核心人物齐聚总舵,场中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在众人之中,一名艳妇正美目流转,留意着场中的局势变化。 却见她坐在执法堂长老高奎的对面,貌似在铁骨门内地位不低的样子。 “我们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挑我铁骨门两间分舵的正是南剑天那个小贼,但是他现在身为奇士府的一员,干系甚大,大家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对付此子。”长老会古岳首先说道。 “以怨报怨,有仇报仇,这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执法堂高奎道。 古岳的师弟古破风被杀,而高奎身为高家老祖,他们都和南剑天有着不解血仇。 二人身为铁骨门的当权者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但为了避嫌,他们自然还是需要征求众人的意见方可调动门内的力量绞杀南剑天,一切不过是走个形式。 “我完全赞同两位长老的意见,我铁骨门一向恩怨分明,睚眦必报,如果在这件事上选择忍气吞声,多半会被周围的势力小觑,那时,受损的就是我铁骨门的门威,南剑天此子,必须除掉!”此刻,却是那名场中唯一的女性长老发声。 “我们都支持两位大长老的决议!” “不错,即使动用我铁骨门所有的力量,也要剿灭此獠。” “开罪了我铁骨门,就是到了阎王殿也要把他揪出来!”众人皆是开口道。 “凤长老,既然你第一个鼎力支持我和高长老的决议,此事就交由你全权统筹,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拨乱反正,击杀南剑天,为门内两名长老报仇雪恨!”古岳铿将有力说道。 “谢古长老,我定不负众望!”那名被称为凤长老的妖艳女子起身道。 “高长老,对此你没有异议吧!” “凤九尘的能力我自是信任,全听古长老的安排!”高奎拱手道。 “如此甚好!但是有一点你须得谨记,那就是不可在帝都动手,以防奇士府那帮老骨头掺和其中,既然南剑天为杜家所不容,相信他很快就会向帝都以外的地方逃窜,而北域的方向一向鲜少势力涉足,小贼极有可能逃亡此处,我们应该率先设伏,只要他敢到达那里,北域的地界就是南剑天的埋骨之地。”古岳中气十足道。 “古长老果然深谋远虑,高某自愧弗如!”高奎不禁赞叹道。 “高长老何须过谦!我们都是为了铁骨门的发展和壮大,自当尽心竭力。”古岳打个‘哈哈’说道。 “凤长老,你可以下去准备此事了,讨伐的队伍今晚就要出发,记住,你们是秘密行动。”古岳叮嘱道。 “请古长老放心!”凤九尘很快领命而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残酷围剿 帝都孙家,虽并非大的门阀氏族,但因为孙家老祖曾经乃是半步金丹期的高手,因此也得到过一些门派的拉拢,而众所周知,无极门就是孙家的守护者,孙家老祖在世时更是身为无极门的内门长老。 不幸的是,就在半年前孙家老祖在突破金丹期桎梏时不幸陨落,孙家的势力虽并没有土崩瓦解,却也是不复荣光,步入末途。 孙家为了祭奠这位老祖,不知在何处求得了一枚冰魄珠,可保凡人肉身百世不腐。 就在这时,孙家祠堂内正在举行祭祀大典,孙家家主孙无忌和膝下独子孙万里赫然在列,更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处其中,他便是无极门的长老肖战,因孙家老祖生前与其交好,因此前来祭奠,眼见往日道友如今已阴阳两隔,一阵感慨,不胜唏嘘! 只见孙家祠堂前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威仪堂堂的老者,他正是孙家老祖,正因他有冰魄珠的保护,使他肉身百日而不腐烂,现在的他就像陷入了熟睡,依稀还可再现往日的荣威。 就当完成祭祀大典之后,孙无忌迎向了肖战,不失老练地展开了拉拢。 “这是我孙家的小小心意,还请肖长老千万收下!”说着,孙无忌一边自袖中取出一枚纳戒。 肖战神识探入其中,只见内部宝光大盛,显然是一笔巨财,可见孙家为了巴结这位无极门的长老也是狠心出血。 “如此贵重的礼物,肖某愧莫敢当!”肖战推辞道。 “若非肖长老向贵门老祖求取一枚冰魄珠,只怕我孙家老祖的肉身早已腐化,而我孙家子孙也倘若失去了追忆的殿堂,仅凭这些,您就是我孙家的大恩人呐!如果肖长老执意不肯领受,恐凉了孙家人的心啊!再者,晚辈并非无所求,老祖业已过世,日后还请肖长老多多照拂。只求无极门庇护我孙家世代安好,子孙兴盛,别无他求!” “念在我与孙老弟交情,我也会尽力照拂孙家,你大可不必如此。”肖战见孙无忌一脸诚恳的样子,长叹一声,唯有收下。 见此,孙无忌面露喜色,而孙家子弟也是如释重负。 如此一来,肖战收人钱财,就没有不照拂孙家的道理了。 转而孙无忌一脸悲戚,伴随老祖的陨落,而孙家竟没落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要向他人摇尾乞怜,奈何,奈何! “交出冰魄珠,否则这里的人全部都要为她陪葬!”突兀地,虚空中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何人在此叫嚣!” 只见一名身披血衣的男子脚步沉稳有力地步入了孙家的殿堂,他脸庞和头发沾满血污,使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右手提了一把血迹尚未干涸的宝剑,全身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息。 而在他左手之上,擎着一尊黑色的棺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但他既然是为了冰魄珠而来,应该是为了保住棺材内死者的遗骸。 “冰魄珠乃是为了守护我孙家老祖的骸骨,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出任何好处,冰魄珠我孙家都拒不相让。”孙万里挺身而出痛斥道。 “交出来,否则这里将会成为修罗场!”那名男子全身气息浩荡,杀意凛然,在场中的所有人都错觉地感 到脖间一凉。 “交出冰魄珠,不可能,除非一战。”孙万里毫不相让。 “我孙家虽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没落,但是,还没有沦落到任人欺辱的份上。列阵!”现任家主孙无忌一言不合,就欲大打出手。 闻言,孙家子弟皆是剑拔弩张,迅速运作起来,而孙万里和家主孙无忌也加入了其中,近二十余人穿梭往来,隐隐结成了一个不可小觑的阵法,孙无忌则恰恰是这个阵法的核心所在。 自始至终,肖战都一言不发,只是目中奇光闪烁地望着眼前的那名血衣男子。 他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逃脱杜家追杀的南剑天。 经历了连番苦战,此刻他已是强弩之末。 “我孙家演练已久的二十八星宿阵,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今日,就让你在此饮恨。”孙无忌面色狰狞。 “为了一份虚无的信仰和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而赌上全族的未来,值得吗?”血衣男子只是轻声问道,随后,他不急不缓地放下了擎在手中的那尊黝黑的棺材。 二十八星宿阵似乎可以沟通二十八个星宿,孙家二十八人每个人都有对应的方位,而且此阵运行起来每个人的动作娴熟如一,显然是演练日久的结果,并且,此阵可借助上界的星辰之力碾压敌人,纵使敌人有无尽战力,也不可匹敌! 二十八人每一个都沟通了上界星宿,每一个人都对应了一根通天彻地的光柱,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在二十八道光柱的中央,形成了一张浩瀚的星图虚像,波澜壮阔。 突然,星图虚像向他迎面斩来,快若闪电柔中带刚,其上缀有二十八星宿图象,其中华光闪烁纹理深邃,观其图像如同看无尽夜空深不可测。 二十八星宿图来去如风,南剑天眼疾手快身形暴退堪堪躲过,不免惊煞一身冷汗,暗道:这二十八星宿阵威力不俗的样子,但眼下却不是苦战的时候,尤其是身后那名无极门的长老,气息深沉,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 就在这时,二十八星宿图再变,只见在其中激射出二十八道流光分袭南剑天各路要害。 二十八道星光在虚空中交织疏而不漏,但凡有星光者皆有二十八星宿,招式繁而不乱,攻势简而杀势不减。 南剑天已将身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如风在二十八星夹缝中穿梭,星光沾衣而过一时间险象叠生。 二十八星宿阵乃是严格按照上界二十八星方位布置,当此阵被激活打开禁制后可与上界二十八星产生共鸣,并引动星辰之力杀敌制胜,可谓是玄妙无穷。 二十八星宿阵由历代孙家家主掌管,就连现任家主孙无忌都只是参悟其皮毛。 “天星返月!” 孙无忌大喝一声,陡然二十八星宿图虚像冲天而起化为一张遮天巨图在漫漫长空展开,周围风起云涌,星图如海相随风云涌动,喷吐出无尽暗黑之气。朗朗乾坤瞬间化为黑夜,二十八星宿在其中大放异彩。 星宿图内二十八星分为四象星区,由西向东呈九曲之势排列,与日月相向,引动日月星辰之力。 上界二十八星宿星辰之力化为一道惊天流鸿强势灌输入星宿图内,顿 时二十八星宿威势大增,当空悬浮星光闪烁犹如实质。无尽虚空为之暗流涌动。 陡然,二十八天星内爆发出万丈豪光,凝结为二十八根惊天鸿柱直冲下界,相随二十八星位的交替而飞速旋转强势搅动虚空,随后又化为一面巨大的星光之盘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白虎擎天!” 只见在南剑天身后呈现了白虎王的法相,高约三丈,脚踏大地,头顶苍穹。 他臂化白虎,白虎手擎天而起,如同疾风暴雨般轰击向浩瀚的星光之盘。 “嘭嘭嘭” 伴随南剑天每一次拳点的落定,虚空中都传达出战鼓般的雷动,二十八星宿虚像和星光之盘一阵涟漪,但是南剑天身负重伤,施展白虎手未免威力大去,竟然没有擎起二十八星宿虚像,星光之盘光华璀璨依旧向他压迫而下。 不远处,肖战望着眼前的一幕面露赞许之色,孙家老祖虽然陨落了,但孙无忌却将二十八星宿阵传承了下来,即使现在处于阵中的是自己,都无法轻易脱身,而眼前这名男子身负重伤,只怕难以抵挡此阵的碾压。 “难道是他?”肖战脑海中浮现出一道人影,不禁脸色煞白。 突然,南剑天气息陡变,目现血光,全身笼罩在魔光中,背后更是抽生出一对晶莹剔透的暗黑色羽翼。 经过火灵丹灵力的温润与修复,二翼天使被斩断的双翼破灭重生,不但恢复如初且变得更加强壮有力,漆黑的羽毛渐渐转变为血红色,化为血翼天使。 目前,狂化后的血翼天使是南剑天所能施展的最强状态,在二十八星宿阵的威压之下,他被迫使出了最强战力。 “魔族,是魔族!”肖战内心狂呼,他眼见南剑天就要被碾压,自是有乘机参战剪灭魔羽的打算,但是看到南剑天现在的状态,他陷入了犹豫。 “不对,这气息,并非魔族,难道是羽族?” 血翼天使乃是魔界翼族皇族的象征,天生拥有尊贵的血统和精纯的元力,在修炼魔族秘法时更是得天独厚。 精纯的血统可使他们在修炼的道路上事半功倍,成就远超同辈中人,对其他魔族保持长久的优势,凭借于此皇族得以长盛不衰统率魔族万年。不过,如此尊贵的血脉不可能出现在下界。 此时,南剑天背后血翼天使重现往日的凶威,血翼鼓动之下周围血浪滚滚,掀起阵阵狂乱的飓风肆虐八方,全身充满暴戾之气,狭长的凤目中血光毕现。 陡然血翼天使发出一声嘶厉的长鸣,手持魔化的火麟剑,化为一条血色的厉电激射向上界。 血翼如轮在虚空中连连斩过,血色的剑气在地面上辟出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一时间沙石碎屑如同流雨激射四方,整个孙家都被这阵狂暴的气息摧毁。 火麟剑前端现出一道丈余的巨大剑影,与二十八星宿虚像和星光之盘发出激烈的交锋,但是不论如何,二十八星宿虚像的碾压之势暂时被南剑天拦截下来。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南剑天嘴角血蛇飞舞,伤势再次加重。 从昨夜鏖战至今,他的体魄早已不堪重负!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下之大 无处容身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之人就是小魔头南剑天无疑,杜家已经对帝都的各大势力和门阀发出了必杀令,此时他本该销声匿迹,却为了一枚冰魄珠而杀上门来,为了留住一个人,留住一份思念,真的比性命还重要吗?抛开种种恩怨,此子倒也算重情重义。”肖战若有所思。 “肖长老,快出手击杀此獠,现在此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消您老动动手指,就可以碾杀此人。此间事了,我孙家就是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必有重谢!”孙无忌咬牙苦自支撑,向肖战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处于魔化状态下的南剑天眼中只有敌人,他全力对抗阵图,似乎并没有听闻孙无忌的话语。 闻言,肖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按说他已经收取了孙家家主的好处现在孙家有难他应该拔刀相助,但是现在他似乎想到了南剑天的身份,杀南剑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站在他身后之人,如果为了眼前蝇头小利而断送了无极门的未来,这个交易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念及于此,肖战不为所动,只是目现深沉,凝望着场中的战局。 见此,孙无忌似乎明白了什么,肖战似乎慑于眼前男子的身份而放弃了介入此事,他眼中一阵悲戚。 “孙家的子弟们,我孙家的生死存亡,就在你们手中了。”孙无忌大喝道。 二十八名孙家子弟皆是目蕴血泪,毫无保留地向阵图输送元力,一时间,二十八星宿阵图再次强盛了三分,威势大增。 南剑天只觉剑身传达出的压力陡增,身子一沉,居然被压迫的缓缓沉向下界。 “肖长老,你看到了,此子已经是亡途末路,现在你出手相助,我方才说的话依旧作数。”孙无忌再次发声道。 闻言,肖战内心蠢蠢欲动,作为久经沙场之辈,他岂会看不出南剑天已是朽木难支,此时就算是一片树叶都能将他压垮,如果他出手瞬间便可击杀南剑天。 照此情形下去,南剑天被镇压是迟早的事情,而如果自己在此刻出手,只是顺水人情,而整个孙家都会念自己的恩情。 “南剑天,现在整个帝都在追杀你,而你居然还敢自投罗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肖战面露狠色,心念笃定,他最终决定了什么,神念一动就欲唤出法器加入战团绞杀此人。 “什么,此人是小魔头南剑天?”孙无忌闻言愣住了,孙家子弟更是一脸惊愕。 一夜之间,南剑天大闹杜家,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人物。 “原来是魔头南剑天,大家合力诛杀此獠,我孙家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此乃天欲兴我孙家!”孙万里乘机大放厥词,他的话无疑为孙家子弟注入了强心剂。 不过他所言无虚,如果孙家上下合力诛杀了南剑天,必定会得到杜家天大的赏赐和鼎力扶持,何愁家族不兴? “我看谁敢动他?”冥冥之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谁在暗中鬼鬼祟祟?”肖战心中一惊,沉喝道。 他环伺四周,却不见人迹,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老痞龙!”闻言,南 剑天心中一喜,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神龙,没想到他会在此刻醒来,不过此刻神龙无疑是他强大的助力!至少可改变当下的窘境。 突兀地,这片虚空呈现出一个奇异的空间,那空间直通另一片空域。 “这是……”肖战和孙家家主孙无忌神色惊骇。 接着,只见一条身形长达十余丈的龙影在洞天内游离而出,威震八方。 “一条残缺不全的龙魂……”肖战话音甫落,脸色一变再变。 “南小子,你再多撑会!”南剑天耳旁传来神龙的声音,不必多说,他又要借助火麟剑完成最强战体的转变了。 南剑天心中早有准备,当下施展‘白虎变’,虎吼声声背后再次呈现了白虎法相,白虎手擎天而起,竭力地托住星光之盘和二十八星宿图像,苦自支撑,全身骨骼传达出一阵暴鸣。 “快些,我支撑不了多久!”南剑天催促道。 “解决这些杂碎,十息足够了!”神龙魂魄冷笑森森,凝望着眼前的人类,全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火麟剑在虚空中解体,并化为无数的龙之鳞甲,一片片鳞次栉比地铺在龙魂身上,伴随剑甲入体,龙影气息暴涨,在此刻神龙凝结出形体,强大的气场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咦,这些血食的气息居然都不太弱,居然强大过之前吞噬的任何一人。”神龙贪婪地舔舐嘴角,目露嗜血的目光。 见此,肖战神情惊愕,神龙魂魄居然可以与宝剑合二为一,他虽然听过,却是在传说中。 “大家都不要再留手,先碾杀此獠!”孙无忌意识到局势的急迫性,在危机面前肖战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一切还要靠自己,仰仗别人止息果然不可靠!他心中一阵感慨。 孙家子弟无不神情凝重,皆是毫无保留发出了最强一击。 南剑天双目血红,背后魔翼全力鼓动,阻挡着星光阵图和星辰之力的镇压。 虚空中,星光之盘突然提溜一转,向神龙当头罩下。 “蔑视神威,不可饶恕!”神龙在剑甲的保护下,轻易地挣脱了星辰之力的束缚,其势不改,龙吟一声,其人盘空而起横空直撞向星光之盘。 “嘭”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传来,星光之盘仿佛一轮玉蝶支离破碎,化为斑驳星雨当空陨落,煞是美丽。 星光之盘破碎的瞬间,二十八星宿阵一阵颤抖,明灭不定,上界的二十八星宿虚像亦是一阵颤栗,但伴随孙无忌和孙万里等孙家子弟的元力的灌注,阵型很快再次稳定下来。 而伴随星光之盘的陨落,南剑天的压力顿减,仿佛失去了一座巨岳的压制,他全力鼓动魔翼,翼生黑风,竟堪堪将二十八星宿虚像擎了起来! “铮铮锵” 肖战大手虚张,十余道强大的剑气结实地斩在神龙的法体上,传达出一阵清澈的交鸣。 “肖长老终于出手了!”见此,孙家子弟无不如释重负,孙无忌也是极为意外,没想到肖战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但不论如何这都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肖战的剑气并没有如孙家子弟想象中重创神龙,而是被剑甲挡下了绝部分力量,这些看似声势骇人的剑气居然没有在剑甲上留下一丝印记。 此刻,神龙已经化为了火麟剑的一部分,神龙就是火麟剑,火麟剑就是神龙,经历了近千年磨合,他早已与火麟剑成为一体。 面对肖战的挑衅,神龙怒不可遏,一记‘神龙摆尾’向他凌空斩来。 肖战亦是人剑合一祭出护体法罩全神防范。 轰! 神龙身披剑甲,每一颗龙鳞都仿佛一根倒竖的短剑,此刻斩在肖战的护体法罩上,他的护体神光仿佛纸糊一般,轰然破碎,一记龙尾沉重地斩在肖战前胸,而这一击蕴含了火麟剑的所有威势。 惨叫声中,肖战被一道无匹的剑气透胸斩过,全身腾起一阵血雾,全身经脉瞬间被震得寸寸破断,三十六死穴、七十二道生穴被一剑摧毁,毕生修为毁于一旦。 并非肖战不济,而是他实在不该如此轻敌大意,按说他身为结丹中期修为本不该如此轻易落败。 “难道是天要亡我孙家?”见此,家主孙无忌在内的所有孙家子弟皆是心中死灰。 “这次觉醒后老痞龙似乎变强了!”南剑天心中一松,灰暗的眼神终于现出了些许光彩,有惊喜和意外,还有一份感动,每次神龙的出现都会为自己化解杀身之厄!没想到在整个人间界给予自己帮助最多的居然是一条龙之残魂。 眼见如此多的血食神龙兴奋不已,身披剑甲庞大的身躯游离下界。 “砰砰砰!” 一阵爆体声不断传来,神龙径直以庞大的身躯将数名孙家子弟碾杀,火麟剑所化的剑甲凝结成每片龙鳞,而这每一片龙之逆鳞都仿佛一把尖刀,吞吐着寸芒,被挂中便会身负重伤。 “本座还以为是一群高手,原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这些血气还是蛮庞大的,足够本座享用了。”神龙五指如笼笼罩而下,再次将数名孙家子弟镇压而死。 就在这一瞬,二十八星宿阵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撑迅速泯灭了光彩,沟通天界的二十八道通天彻地的鸿柱也被就此切换,二十八星宿虚像当空消散,浓郁的星辰之力不消自散。 “分头逃。”孙无忌首先回过神来,他明白如果现在不撤可能家族所有人都会陨落在此。 孙万里和众孙家子弟闻言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当下毫不停留,身形四射而去,分散而逃。 “本座的血食,休走!” “吼!” 神龙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在元力的加持下这道声波化为了实质向四面波荡而去,孙家子弟如同蝗虫密集地陨落,神龙仅一个照面便将所有修为低下的孙家子弟生生震毙。 孙无忌和孙万里功力深厚,虽然没有因此丧命,却也被震出内伤,皆是七窍流血,跪在地上吐血连连。 神龙游离而过,五指如笼,将二人抓在掌中,伴随一阵凄厉惨嚎,二人被锋利如剑的龙之逆爪洞穿了体魄,当场身亡。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冰封南宫婉 肖战见势不对,身形激射向空中,就欲逃离这里。 只闻虎吼一声,白虎刀横空出世,化为一道白芒向肖战迎头斩下,切断了他的后退之路。 慑于白虎刀骇人的声威,肖战连忙身形下沉,虽然避开了白虎刀的必杀一击,却也失去了逃生的唯一机会。 此刻,身披剑甲的神龙和南剑天分别在上界和下方向他步步逼来,尤其是神龙牢牢盘踞上空,封锁了他的逃窜之路,释放的威压令他神魂颤栗。 但此刻他又心存希冀,他在赌南剑天不会杀自己。 “当你出现在这里便是一个错误!”南剑天言简意赅,身披血袍,脑后披散着血发,宛如盖世魔君。 在他的气势威逼之下,肖战不自觉地身形后撤。 “南剑天,本座知道是你,今日我们为了不同的目的来到这里,本不该成为敌人,孙家上下有眼不识泰山,死了也就算了,既然你已经发泄了自己的怒火,拿了你所求之物,速速离开这里,我无极门不过问此事便是。” “孙家子弟固然该死,但是背后出手之人更加可恨!”南剑天步步紧逼,目中不含任何人类感情。 “如果你杀了我,就等着面对整个无极门的怒火吧!杀了本座,无极门会像一头恶狼,把你拖死在帝都。”肖战发出最后的警告。 “杜家我都可以杀上门去,何惧你无极门,我倒要看看无极门是如何把我拖死在帝都。” “杀了本座,天下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地!” “这天下是强者说了算,而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南剑天手起剑落,将肖战屠于剑下,在神龙的威压之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神龙身形游离而过,将肖战的遗骸吞噬,无论如何,他都是一名结丹期高手,蕴含磅礴的血气和生命源力,有助他早日恢复法体。 “南小子,现在你的状况有点糟,让我看看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神龙和南剑天神念相连,他沟通南剑天的神识深处,瞬间便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目露惊骇之色。 “你居然单枪匹马杀上了杜家,而且给杜家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此时你正在被杜家全城通缉!”神龙愈发心惊。 闻言,南剑天只是苦笑一声。 “没想到本座醒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才刚刚恢复了些许实力,就要忙着帮你擦屁股。” “我虽然逃出了虎穴,但是铁苍熊却深陷其中,如果我还有命在,一定会去救它!” “现在你自己已经自身难保,还是想想如何逃出帝都吧!救那头蠢熊的事情,只能等风声过后,再伺机潜回帝都,当务之急是如何脱离这里。”神龙显得急不可耐。 “你似乎十分不安?” “本座实力尚未尽复,杜家派出的高手足够碾死我们几次,我可不想死在帝都。” “咦,这次醒来你的力量似乎有所增强?”南剑天吃惊道。 “不错,本座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结丹中期,如果完成与火麟剑剑甲合体则可达到结丹后期的修为,只是就凭你我二人之力,是完全无法抗衡杜家的,而且谁知道暗中还有多少势力想对你出手。” “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本座虽然实力还未尽复,但却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谁让你我签订了灵魂契约呢,你放心,本座不会放任你一人不管,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趟浑水本座趟定了,我还就不信杜家能够再把本座灭杀一次。” “算你还有义气!”南剑天不再多言,只是向祠堂中堂走去,很快他看到了那名高坐太师椅上的孙家老祖,此刻他整个人就像陷入了熟睡,他虽然陨落了半年有余,但全身法体却毫毛无损,就连须发都在随风轻轻飘动。 就在他的口中,含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正是冰魄珠,此刻这枚 珠子正散发出潺潺冰寒之气,笼罩了孙家老祖的法体。 “冰魄珠,果然神奇!” 南剑天赞叹一声,抬手便将冰魄珠取了过了,就在这一瞬,他看到了一道和孙家老祖长相如一的残魂凶神恶煞地扑向自己。 “人业已陨落多时,一道残魂还在此作祟!” 嗖! 南剑天直接祭出了本命骨丹,元丹呼啸而过,将孙家老祖残破的魂魄洞杀。 那道魂影变得狰狞至极,在虚空中一阵挣扎后当空破灭,一切都回归平复。 伴随这些的进行,孙家老祖的法体轰然破碎,化为湮尘! 虚空中,南剑天望着那枚龟裂的本命元丹脸色一阵苍白,虽然骨丹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但此刻似乎形成了某种平衡,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他一路走来不免有种行走在冰河上的感觉,心惊肉跳。 南剑天掀开黑色的棺盖,将冰魄珠轻轻放进南宫婉的丹唇内,当完成这些,只见冰魄珠正散发出莹莹神光,不知此宝珠蕴含何种法则之力,竟可保住尸身不腐。 当南剑天将冰魄珠放置在南宫婉口中的一刻,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她的娇躯笼罩,似乎隔绝了时间和糟粕之气的侵蚀,并且,七魂六魄的消散也被凭空阻断,南剑天明明可以看到南宫婉就在自己面前,神识却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希望冰魄珠能够为我争取时间,只要你肉身还在,七魂六魄不散,我就有办法将你复活!”他充满血丝的眼眶升起了希望的神采。 此刻,她平躺在棺材内就像陷入了熟睡,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她深爱着他,为他而死,她走得从容不迫! 居然是个美人胚子,可惜红颜薄命!神龙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 “南小子,你舍命战孙家,就是为了拿到这颗珠子,来保住这名女子的肉身?可对!” “她是我唯一愧对的人,如果能够让她变得更好,即使付出生命又有何妨?” 神龙目现沉思,若有所思。 “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多情的种,南小子,就为了你这份情,本座也要陪你走这一遭。”此刻,神龙只觉眼角突然湿润了,他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感动,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是如他这般,孤苦无依,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战斗,为了心爱的女人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 “我是多想就此下来陪你,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这样做,我要把你送到一处安全之所,然后我们就相依相偎,再也没有人能够把我们分开。”南剑天深情地凝视着南宫婉,眼中泪光闪烁。 闻言,神龙感受到一阵心悸,暗想: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要殉情吧! 当他看到南剑天缓缓起身,而后将棺盖闭合,他才放下心来。 “此处位于无极门的地界,相信这面如此巨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一些势力,我们还是早走为妙!” “对于如何逃离帝都,前辈有什么打算,或者说是建议?” “若是本座全盛时期,自是无人能够阻挡我们,但现在情况却是大大地不妙,先不说你开罪了杜家,即使是现在的无极门,都够我们喝一壶的!”神龙并不乐观说道。 “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想离开帝都,唯有一路向北,北域地处贫瘠,少有较大的势力占据,如果我们能够到达那里就应该安全了。” “也唯有如此了!”南剑天长叹一声。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出了孙家府邸。 将军府。 “家主,是我办事不利,才造成杜家高手损失惨重的局面,而且还让南剑天那个小贼逃脱了,这都是老朽的失职,在此,我愿退位让贤,让出大长老之位。”欧阳洛一脸不堪之色。 “你何罪之有?就算是换成第二 人,也不会比你更加优秀,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只管尽心竭力为杜家效力便是,不得有违!”杜威不可置辩说道。 “我……老朽谢家主容留之恩!”欧阳洛最终答应下来。 “这些是你的赏赐,此次围剿南剑天你受伤不轻,此乃疗伤的上好丹药,希望能够助你早日复原。并且,这里还有一些天地灵材,应该足够你修复判官笔了!”言罢,杜威将一枚储物纳戒送到了欧阳洛面前。 “谢家主恩典!家主思虑周全,竟让老奴无以言表。”欧阳洛感恩戴德说道。 “家主……”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闪身而入,他有意望了欧阳洛一眼,欲言又止。 “何事,但讲无妨,欧阳长老不是外人。” “是,家主。我们的人发现了南剑天的踪迹,是不是要围剿此子,请家主示下!” “如此快就找到了,倒是令本座颇为意外,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本座要亲自出手,切记,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是,家主,我这便传令下去。”暗卫身形一闪出了堂口,身法快若雷电,显然是一个高手。 “南剑天,你和我杜家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想到痛处,杜威脸庞横肉一阵扭曲。 见此,欧阳洛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阴沉,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极门总舵。 一名老者神色铁青地望着眼前肖战破碎的魂牌,脸色一阵狰狞扭曲,他正是无极门门主上官飞鸿。 “到底是何人杀了肖长老?本座要将他碎尸万段!” 上官飞鸿全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在台下并排坐着两名神色倨傲的青年,但见他二人脸庞有几分相似,虽非孪生,却是手足兄弟,二人正是无极门的关氏兄弟,兄长关良、其弟关天浩就在前不久,在门派的帮助下他二人竟也堪堪破境结丹期,是门内首屈一指的高手,尤为总要的是,他二人皆是肖战的门生。 现在师尊陨落,他们自是不免兔死狐悲,不胜伤感。 “关良、关天浩,你二人作为肖战的得意门生,想必应该知道他最近的行程安排,以及他近期见过什么人?” “我回想起了,就在三日前师尊曾告知我兄弟二人,今日乃是孙家老祖的祭祀大典,他念及与孙家老祖的旧情,今日必会在孙家。” 关良似乎想起了什么,如实说道。 “如此说来,肖战是在孙家受害了?孙家世代受我无极门的庇护,孙家老祖更是我内门长老,只是在半年前破境时不幸陨落了,孙家决计不会如此作为,并且也没有这个胆量,想必肖战是被肖小所乘。” 上官飞鸿分析道。 “门主所言有理!不管凶手是何人,我兄弟二人都势必将其缉拿,以慰师尊在天之灵!” 关天浩神色凄绝说道。 “很好!本座自然相信你兄弟二人的忠心,但是肖战身为结丹中期高手都饮恨于此,想必凶手并非常人,张子洲,此事由你和关氏兄弟三人共同参加,彻查真凶,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协助,完成任务!” “是,门主!”一名身材修长,却不失优雅的中年男子手持羽扇,起身作揖道。 他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修为却是极高,已经达到了结丹后期的修为,而上官飞鸿派张子洲前去调查此事,无疑极其重视此事。 此刻,张子洲正谦谦君子般向关良、关天浩二人点头示意,二人亦是报以友好的目光,毕竟调查师尊的死因还需要此人的鼎力相助! “还有关氏兄弟,只待此间事了,你二人就破例提升为我无极门的内门记名长老,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上官飞鸿语重心长地看了二人一眼。 “谢门主,我二人定不负众望!”关良、关天浩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前有追兵 后有拦者 南剑天方出孙家,很快便身陷重围,现在他正独自面对南宫世家的近百名家丁,但见他们气息深沉,太阳穴高鼓,一看都非善于之辈,他眼神凝重。 这队南宫世家的人马虽然众多,但是还不足矣对他构成真正的威胁,甚至紫荆公爵都不能阻拦他,但一旦在此陷入缠斗,难免其他势力介入,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难以脱身了。 南宫世家的高手让出一条路来,身着紫金长袍的紫荆公爵越众而出,当他看到南剑天时,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就是因为此子自己心爱的女儿香消玉殒,折在了如花般的年纪,他本该有一个相貌堂堂的爱胥和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空余无法收拾的残局。 尤其是当紫荆公爵看到南剑天手擎的那尊黑色棺材,心神为之一颤,震怒很快转为了疼惜和不忍。 他和南剑天并没有深仇大恨,而两个年轻人也有互相追求和选择命运的权利,只是没想到结局会如此不堪,自信如他也是心怀愧疚。 “你拦不住我!”南剑天血发披散,冷冷说道。 闻言,紫荆公爵不禁想起了那个夜晚,他与南剑天夜幕下大战,而结果却是出人预料,自恃颇高的紫荆公爵居然败了。 的确,南剑天如果拼死相抗,即使将他留下,也是死伤惨重,他已经犯错一次,不想再添杀孽! “即使如此,想本座放过你,却是不尽可能!”紫荆公爵同样语气冰冷。 “如果需要再次决出胜负,你我一战又如何,如果你有能耐,就将我残命拿去吧!”即使面对众多敌人,他也不曾一刻感到恐惧过。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躁杂的脚步声,紫荆公爵神色惊诧,举目望去却见正是程刚和陈圆圆亲率天门二十余名精锐赶至,这些人虽然都是后生晚辈,但气息却都不算太弱,修为最低的也是筑基期,以炼气期居多,程刚、陈圆圆二人则是凝气期修为。 “噢,居然还有帮手!”紫荆公爵目现奇色, 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胆敢与南剑天一道,而识时务者早已与他划清界限。 并且,眼前这群年轻人不在少数,即使自己族内高手想要将他们悉数拿下都要颇费一番手脚。 而且,看他们的服饰都是天弓学院的子弟,如此一来他不禁又多了一层顾忌。 紫荆公爵本就身为帝国重臣,本不该参与这些恩怨情仇,但是此事涉及到了南宫世家的门面,即使不能拿下南剑天,他也要要回南宫婉的遗骸,并将她好生安葬。 见程刚、陈圆圆率众到来,南剑天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流露出一丝慌乱,自始至终,他都不想天门牵扯其中,如今程刚他们算是彻底搅和进来了,如果这些把柄被杜家握在手里,等待天门的必将是灭顶之灾。 “我看谁敢动门主!” “不错!谁敢动他,我们就与谁拼命。” “作为一名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向门主这般舍生忘死,即使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大不了,我们反出帝都,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并没有因为南剑天落难而远离,反而为他对真爱的执著追求所感动,对他更是五体投地,誓死追随。 闻言,南剑天目中闪过一丝感动。 “简直是大逆不道,你们可明白自己再说什么?身为帝国的子民,更身为天弓学院的英才之辈,你们不思报效家国,竟甘与魔道为伍,念在你们年纪尚幼,速速散去,本座自会法外开恩!” “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无法保护的人,你不配和我们谈条件!” “若你能够据理力争,不畏权势,你的女儿也不至枉死。” “无耻之辈,羞于为人!” “你们……说什么……一群小辈,居然敢大放厥词!”闻言,紫荆公爵脸色铁青。 “你们如何来了?”自天门子弟出现,南剑天仿佛惶惶不可终日,陷入了无比担心,如果有人想对他或者他身边之人出手,‘暗通魔道’这无疑是最好的借口,而程刚陈圆圆二人救人心切,无疑授人以柄。 “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但是我们也要告诉你,我们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们的抉择。”程刚双目血红。 “天门,不会随意抛弃任何一个人,况且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人。”陈圆圆说道。 “我们不会为今日的选择而后悔!” “生死相随!” …… 声声入耳,南剑天血泪翻涌,眼前这群人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感动,如此他就更加不忍心了。 “跟了我,你们不会有任何前途,还会堕入无边深渊!” “无惧无畏,生死相随!” “流落天涯,你们也不怕吗?” “如果生而不能得到想要的,又与死人何异?” “他们只是一群迷了路的孩子,放了他们,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我不是在祈求你,只是希望你答应我唯一的请求。”南剑天回头面向紫荆公爵神念交流道。 “放了他们可以,但是本座也有一个条件。” “但讲无妨!” “我可以放了他们,甚至放你离开帝都,我唯一的条件就是留下婉儿,她已经不在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我把她留给你,她就能入土为难吗?即使她留下来,也早已不属于这里,她心心念念的是大海和天空,如果至死你都把她囚禁,她又如何会安心,如何能够获得灵魂的安宁。”南剑天反问。 闻言,紫荆公爵一阵心神失守。 “这些,为何我竟没有想到过?” 的确,即使南宫婉的遗骸留下了,她也无法再入南宫世家族谱,而杜家为了维护家族颜面多半也会上门纠缠要回杜飞‘妻子’的遗骸,等待南宫婉的未尝不是另一种精神羞辱。 如果南宫婉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如此。 “既然你如此崇尚荒野,宠爱自由,为父便由了你吧!只是记得如果在外面累了,记得时常回家看看,我和你母亲,还有情儿都在等你回家。”紫荆公爵抚摸着漆黑的棺材,仿佛在抚摸女儿稚嫩的脸庞,他一脸慈爱,仿佛看到了南宫婉正在朝自己微笑…… “这一刻,我居然看到她在朝我微笑,她原谅我了吗?我终于明白了,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实属不该……”这一瞬,紫荆公爵老泪纵横,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许多。 “你走吧!从今儿起,放你自由,你的心,她的心,我至今才看明白,谢谢你在生死关头依然没有舍弃她,我为她的选择感到值得。一直以来都是我没有看通,只是当我明白的时候为时已晚。”紫荆公爵一掩伤悲,继续道:“希望你能够在遥远的他方能够慰藉她的灵魂,但愿,再不相见……” “谢前辈,我会好好照顾她,即使她不在了,也永远活在我心里。” 南剑天回转过身,望着一脸希冀的程刚、陈圆圆等人。 原谅我!我不能带你们去远方,天涯海角就由我去走吧,我成就了你们,不能再亲手将你们毁掉。念及于此,南剑天最终决定了什么。 “今日,我们便做个决断吧!”南剑天声音不高,但在场每个人都清晰入耳。 程刚、陈圆圆目蕴热泪,似乎已经想到了南剑天的抉择。 “从今天起,我与程刚、陈圆圆等人恩断义绝,你们再也不是我的好兄妹,而我,再也不是你们的好兄弟,也不再是天门之主,你们是生是死,天门没落与否,与我再无关系。我与天门形同此剑,恩断义绝!” 南剑天抽出一柄宝剑,猛然将其震断。 程刚、陈圆圆望着斜插脚下的断剑,泪如泉涌,他们如何不知这是南剑天为了不拖累他们而特意如此作为。 “从此,天涯海角,各不相见!”南剑天擎起棺材,转身欲走。 “现在想走,迟了!”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出来一声厉喝,杜威虎躯凛凛,从天而降,释放强大的威压笼罩下界,南剑天的身形被锁定当地。 “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南剑天目光死死凝视着杜威。 “敢动门主,让你纳命偿还!” “我早已不是你的门主 !”南剑天狠心道。 “即使你不与我们相认,但是在我们心中,你永远是我们的门主!” “老贼,纳命来!”一名青年子弟不知其中厉害,挥剑刺向杜威后心。 “不可!”南剑天和紫荆公爵几乎同时喝道。 那名青年掌中宝剑在距离杜威后心一尺时,仿佛刺在了一座无形的结界上,任他如何加大元力,都无法再刺进分毫。 “这就是你冒犯本座的代价。”杜威陡然释放全身的气息,形成了一座笼罩方圆数丈的气场,青年男子被这股磅礴的力量压迫着向后倒跌而去,陨落在地吐血连连,身负重伤顿时昏死过去。 见此,一众天门子弟皆是拔出刀剑,如临大敌。 “胆敢对帝国大将军拔剑,是对帝国**裸的蔑视,单凭这一条,便罪无可赦!” “什么,此人是杜家家主?” “他是帝国大将军!” 程刚、陈圆圆等人全部被震慑当地。 人的名,树的影! 杜威积威日久,天下之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全部拿下!”杜威一声令下,埋伏暗中的杜家高手一涌而出,将程刚和陈圆圆二人团团包围,每个人都释放出强大的气息,其中不乏结丹期高手,瞬间便将他们压制下去。 凝气期和结丹期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尤其是在杜威的压制下,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兴起。 “你当真是令本座失望,竟为了一己之私,欲行释放魔道,难道你就不怕帝国的处罚吗?”杜威怒目斜视紫荆公爵。 “我只是做了一名父亲应该做的事情,我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很好!希望你日后也能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今日,本座不但要绞杀魔道,更要取回南宫婉的遗骸,她生是我杜家的人,死是我杜家的鬼,是生生世世都无法改变的。” 杜威大手虚张,就欲强行夺取棺材。 南剑天怒吼一声,施展了最强战体‘白虎变’来对抗杜威的威压。 在二人的撕扯之力下,棺材发出‘吱吱’不堪重负的声音,甚至有些部位已经产生裂痕,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杜威,休得放恣!”紫荆公爵眼见这些的发生,岂能容忍,眼见南宫婉遗骸岌岌可危,就算是杜威他都不惜斗上一斗! 紫荆公爵释放出一道圣金色的元气,抵消着杜威的威压,只是他的内力远不如杜威雄浑,很快鬓角已是汗如雨下。 “你居然向本座出手,这笔账,本座改日再和你清算!”杜威义愤填膺道。 “为了婉儿,就算是天,老夫也要斗上一斗!” “本座看你分明就是在袒护此子,为了一个随时可以抹除的人,而不惜与我杜家为敌,真的值得吗?” “杜家欺我太甚,如果把本座惹急了,为敌又如何?从今天起,我南宫世家和杜家势不两立,如违此誓,天诛地灭!”紫荆公爵声音撕厉,最后更是几乎吼出。 杜威神情一愣,没想到紫荆公爵如此决绝竟真的会不惜与杜家决裂。 他身为堂堂帝国大将军,而紫荆公爵身为百官之首,二人历来政见不合,本想以联姻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最后到头来反目成仇,南宫婉的身死让两家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来人,给我围了!”紫荆公爵一声令下,反而下令族内高手将杜家人马团团包围,至少在人数和气势上南宫世家占据了上风。 “合则两利,分则俱伤,你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杜威恨声道。 “今日这是本座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决定,绝不后悔!”紫荆公爵铮铮铁骨,盛怒之下的他更是毫不相让。 “你要这些小辈,本座就让给你,但是本座今日势杀南剑天,谁要胆敢阻拦,本座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他斩杀,唯有手刃此獠,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南剑天抢亲杜家,令杜威无地自容,他今日而来是下了必杀之心。 第二百五十章 缓兵之计 紫荆公爵没有继续出手,硕大的南宫世家百世基业,不可能因为一个无处容身之人覆水难收。 “我看是谁在这里大言不惭,本座在此,你杀他试试!”一道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来者正是无良老人。 奇士府果然介入了!感受着无良老人深沉如海的气息,杜威脸色一沉,眼前此人境界和他旗鼓相当,若想再杀南剑天只怕不易了。 “老夫来也,看谁敢动我的乖徒儿!” “来娘来也!” 嗖嗖! 又两道苍老的身影降落在南剑天身前,正是姗姗来迟的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若是三人出手瞬间便可碾压杜威,即使他自恃颇高,仍旧不敢同时对战三名奇士府高手。 三人在奇士府德高望重,必要时一呼百应,是万万不可为敌的,虽然杀南剑天是杜家的面子问题,但是杜威显然还有更深的打算。 现在圣皇有意让三名皇子自行决断皇储的归属,而奇士府成了各方势力都欲争取的定海神针,如果能够得到奇士府的鼎力支持,他所支持的二皇子必可碾压大皇子,成为天弓帝国的正统。 南剑天向三位老人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们则示意南剑天不要担心。 不要看三人平日里吵吵闹闹,甚至在有些时候会大打出手,但在南剑天的问题上却是前所未有的一致。 “你们也要与我杜家为敌,你们代表的了奇士府吗?”杜飞唤出了燎原之枪,威风凛凛。 “不论如何,我们此行而来也要保下南剑天。” “若我不答应呢?” “你大可出手试试!” “杀了他就是与整个奇士府为敌!” “南小子若是不能安然离开帝都,你杜家上下鸡犬不留,帝都永无宁日!” “狂妄!你们身为帝国的支柱,竟暗合魔道,你们可知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杜威厉声痛斥。 “笑话,难道修习了魔门功法就一定是魔道吗?那犬子杜飞也和铁骨门来往甚密,是否也可视同魔道,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如此的话,本座回去便浪费些手脚,除掉此祸害!”烛武老人针锋相对道。 “你……你敢!” “惹毛了本座,我有什么不敢!” “老娘要将他的肉一片片地割下,割尽了三千三百刀才让他死,看谁能够救得了他!” 媪妪老妇说道。 “还是你的主意妙,就依你之言!”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击掌道。 此刻,杜威不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虚空中两道强大的神念似乎不经意间扫过了这片天地,普通人自然不会察觉,但是身为无良老人这种大能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敌意。 “到底何人在暗中鬼鬼祟祟,既然你想介入此事,何不现身一见,我们大战他三百回合!”无良老人怒喝一声,仿佛惊雷在苍穹之上炸开,方圆数里都可清晰听到这道声音。 “不错!站出来,决胜,也决生死!”烛武老人亦是怒吼。 “老娘三天没有动手,筋骨都快生锈了,正好可活动一下筋骨,只是不知你禁不禁打!” 媪妪老妇一边活动着筋骨道。 但是虚空中久久没有回响,暗中的那两人似乎陷入了犹豫,最终两道神念消失无踪,他们最终没有介入此事。 “南剑天,既然你已经决议离开帝都,奇士令牌自然对你再无意义,若你不想将奇士府拖入这场争斗的漩涡,不想看三位老人因你而受到圣皇的处 罚,最好放弃奇士令,这是本座对你最后的奉劝。”杜威道。 “南小子,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帝都之大,没有人能够把我们怎么样!”三位老人听到圣皇的名号皆是目露担忧之色,很快被他们不动声色地遮掩。 但是这些都没有瞒过南剑天的双眼,他此番离开帝都,还不知何年何月再次返回,如果不想给身边之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最好的选择就是斩断过去,和所有认识的人断绝关系。 “杜威怂恿你放弃奇士令,是为了在你失去‘奇士’身份后更便于对你出手,南小子,你可千万不要上当!”无良老人警醒道。 “今日我们三人联合保你,就算是圣皇都要掂量掂量!” 媪妪老妇想要南剑天放下顾忌 。 “这段时间我在奇士府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虽然短暂却是最美好的回忆,谢谢你们,也谢谢你们的照拂,如果我还有命活着,定当拜会!”南剑天望向三位慈祥的老人,面带微笑。 “南小子,你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傻事?” “不好!” 眼见南剑天祭出了奇士令,杜威目现得逞之色,而三位老人的脸色则是变成了驴肝儿一般黑。 嗖! 奇士令在脱离南剑天掌控的那一刻,化为一道金光射入天际,转眼间消失了踪迹。 无良老人想强行拦下,但还是晚了一步。 “奇士自愿放弃奇士令者,圣皇会自动收回奇士令,已经无法回挽了!” 媪妪老妇脸色铁青说道。 “你是说,圣皇收回了奇士令?” “应该是的,除了圣皇,没有第二人能有这份实力和权限!” “如此,可就难办了,你个天杀的!”烛武老人怒目直视杜威。 反而此刻的杜威一脸轻松的样子,失去了‘奇士’这层身份的庇护,他想杀南剑天还不是手到擒来。 “现在本座宣布,南剑天自甘放弃奇士的身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属于奇士府,触犯帝都律法,当同庶民同罪。” “你个老小子,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杀了他吗?你身为堂堂帝国大将军,假公济私,未免令人心寒!” “本座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尤其是奇士府这种盛产国之栋梁的地方,更容不得邪魔外道的混入,如此说来我也是为了帝国的安危着想。何来假公济私一说?” “我呸!”烛武老人淬地一口口水,说道:“我奇士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干涉!” “不错,至于南小子是不是要逐出奇士府,我们自由定断。” “现在要想恢复南小子奇士的身份,必须开一场奇士府会议,只有全票通过,南小子才有希望重新恢复奇士的身份。” “只是自奇士府开创以来,还从没有这种先例!” “那是你们奇士府的事情,本座并不感兴趣!”杜威冷笑连连,有这段时间,他有足够时间杀死南剑天,报仇雪恨! “南小子身为一个后生晚辈答应了你的条件,而你身为帝国大将军,也应该答应本座的一个条件!” “你们没有资格和本座谈条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我们就无法无视了,这也是我们最后的警告,我奇士府的行事风格,想必你是明白的!” “好!开出你的条件。”杜威思虑再三,最终说道。 “放南小子离开,在帝都不许对他出手。”无良老人道。 “好,本座 答应在帝都不会对他出手,但是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杜威知道有三位老人在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弑杀南剑天的,何不放他现在离开,一路上他有着大把机会,而且,现在铁骨门、无极门和高家都在向他寻仇,即使不必他出手,南剑天也无法逃过三大势力无穷无尽的追杀。 “本座姑且再信你一次。”无良老人凝视着杜威。 烛武老人和媪妪老妇走向南剑天,一脸担忧之色。 “南小子,这些丹药可助你迅速恢复伤势,你要善用!”烛武老人语重心长说道。 说着,他将数个丹瓶一股脑地塞给了南剑天,这些丹药每一枚拿到外面都会抢破头,此刻却是不计代价地送给了南剑天。 “离开帝都,我们就无法照拂到你了,你一切小心,我们在奇士府等你回来。” 媪妪老妇一脸悲戚。 “谢谢你们,三位前辈的恩情,剑天永生难忘,若还有将来,必将厚报!”南剑天目含血泪,叩谢了三位前辈的恩典,最后望了程刚、陈圆圆等人一眼,而后擎起那尊黑色棺材,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远方。 他的脚步沉稳有力,只是背影却显得无比孤单。 他是多么想和朋友兄弟道别,但是他不能,因为那样只会害了他们。 越是深爱的,越要装作毫不在乎!唯有如此他们才能避免被人伤害。 紫荆公爵望着南剑天的背影,默默在内心和女儿做着最后的告别。 “杜威老儿,希望你信守承诺,不然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三人也不会放过你!” 嗖嗖嗖! 三位老人最后望了南剑天一眼,破空而去。 杜威仿佛没有听到三位老人的警告,只是静静凝视着南剑天离开的背影,目中无悲无喜。 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情,可以至死不渝,生死相随? 他突然发现南剑天并不可恨了,甚至有几分可怜,若非他的对手是杜家,是他唯一的骨肉,杜威或许会非常喜欢南剑天,恃才放旷也好,铁血柔情也罢,他所展现的英姿,恰恰是他孜孜以求的。 “南剑天已经安然离开,现在你满足了!”杜威似有所指。 “他,自有他的命数!”紫荆公爵冷声道。 “南剑天可以走,但这些人必须留下。”杜威冷目瞄了程刚、陈圆圆等人一眼,杀机毕露。 紫荆公爵知道,如果将这些人留给杜威,他们多半会被清洗,虽然他和程刚一行人并无太多交集,但见他们义无反顾为朋友赴死,不禁颇为欣赏,自是不愿看到这些的发生。 程刚、陈圆圆等人自始至终怒目直视杜威,毫无惧意。 “方才你已经听到,他们已经和南剑天以及天门断绝了关系,他们只是一群迷途知返的孩子,凡事留有余地,何可如此咄咄相逼!” “他们毫无悔意!” “杀了他们,也不能挽回杜家遭受的损失。如果你只是为了泄愤就罔顾人命,与魔道何异,你口口声声的正义言辞,又有几分可信!” 一时间,杜威竟无言以对。 “来人,将他们带走!”紫荆公爵一声令下,令家丁压着程刚、陈圆圆等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至少,他们落到南宫世家手中,暂时性命无忧。 “可恶!南宫世家,难道你真的决意和我杜家为敌吗?”杜威掌心吞吐寸芒,他恶狠狠地挥掌打入地下,地壳深处传达出阵阵轰鸣,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第二百五十一章 九天轮回显威 此刻,南剑天手擎黑色棺木,一步一个脚印行走在离开帝都的漫漫长路上,背影显得孤独无比,但每每想到南宫婉,他全身就有用之不竭的力量。 ‘愿来生, 君生, 吾生; 君死, 吾随!’ “我不会放弃你的,即使死,我也要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们彼此,也唯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南剑天目色坚定。 “胆敢杀害我无极门长老,还想走,留下吧!” 三道身影从天而降,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正是无极门的人追到了,关氏兄弟二人赫然在列,而中间那名身着一袭白衣身材修长摇着羽扇的中年男子正是无极门另一个长老,张子洲。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南剑天冷目斜视三人,关良、关天浩兄弟二人他自问还可以勉强应付,而中间的那名白衣男子却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而且此人的气息显然已经超越了之前被他斩杀的肖战,目前此人应该处于结丹后期,即使全盛时期应对起来都万分危险,此刻却是难以应对。 若想全身而退,唯有以凌厉手段迅速击败白衣男子,震慑关氏兄弟二人,方有一线生机。南剑天打定主意。 此刻,关氏兄弟双目血红,正以愤恨至极的眼神死死盯着南剑天,如果目光可杀人,南剑天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你们,谁先上,还是一起!”南剑天轻轻放下擎在手上的棺材,他故意此番言语,就是为了激怒三人,而白衣男子倨傲无比,自是不会与二人联手,如此以来,他便有了各个击破的机会。 “狂妄!杀你还需要我三人联手吗?现在你重伤在身,我们随便一人都可将你斩杀!”关良怒道。 “不可轻敌大意,师尊就是陨落在此子之手,想必他有些手段,我们若是掉以轻心反而中了此子的计谋!”关天浩提醒道。 原来是肖战老儿的两个弟子,倒是有些难缠!南剑天心中了然,若是交手,便是不死不休。 “既然二位如此顾虑重重,那就让张某代为出手吧!”张子洲向前一步道。 “师尊的仇,我兄弟二人可以报!” “如果不能斩杀此子,我二人还有什么面目留在人世。” 关氏兄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二位请放心,也请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先出手试试此子的深浅,最后诛灭此獠的必然是二位,只是现眼下门主极为关注此事的动向,为了两位的似锦前程,我们须得摒弃前嫌,抛去一切介怀之心,我们的目的就是诛杀此獠,仅此而已!” 三人倒像是在商讨‘猎物’的归属,南剑天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并没有出言打断,如果不出所料,首先与他交手之人应该是白衣男子,这无疑正中下怀。 “既然如此辛苦张长老了,只是恳请最后击杀此獠的机会一定要留给我兄弟二人,至于功劳自然是非长老莫属!” 关氏兄弟最终做出了妥协。 “好!一言为定。”张子洲也不失快人快语,转而,他面向南剑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结丹初期修为,虽然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将肖战长老斩杀,但是遇到本座绝对是你的不幸!” 张子洲话音甫落,身形突进,化为一道白色的魅影直扑而来,掌中羽扇挥舞,数道扇影化为一道道旋风席卷而来。 “来得好!”南剑 天沉喝一声,他身形不退反进,拔剑斩碎了数道绞杀而来的旋风。 张子洲掌中骨扇脱手而出,陡然张开,化为一只摩天巨轮撕破虚空向南剑天拦腰斩来。 南剑天不禁大惊失色,张子洲看似风度翩翩竟如此凶悍,出手便是杀招。他神念方动,竟是唤出了埋没多时的九天轮回宝塔,隔空打出。自从得到九天轮回,这还是他首次在实战中施展。此刻,他依照《九天轮回》炼器玉册上的法门勉强催动了九天轮回,镇压向正朝自己碾压而来的巨轮。 九天轮回神光潺潺,如同瀑布般的神华笼罩下界。 “这是……”张子洲目露惊诧之色,没想到南剑天竟身怀一尊宝塔,而且初窥催动的法门,因为宝塔之类的法器本就极为少见,现眼下见南剑天年纪轻轻就身怀至宝他如何不吃惊。 轰! 一道化为实质的威压轰然倾轧而下,巨轮在这股威压之下仿佛负钧千斤,猛地往下方一沉,就连旋转的速度都停滞下来,但羽扇似乎并非寻常法器,很快便顶住了压力,与九天轮回激烈地对抗着。 附近虚空被两大至宝碾压的一片扭曲,虚空重重相叠,身处风暴的核心,南剑天和张子洲皆是不由自主地身形后撤。 “现在本座突然改变了主意,我还有一个条件,斩杀此獠后这尊宝塔归我所有,至于功劳我大可让与你兄弟二人,你们想要成为内门长老,现在最为紧要的是为门派做出贡献,而眼下的功勋无疑正是你二人急需的,二位意下如何?”张子洲扬声问道。 关氏兄弟二人自然明白,若是斩杀了南剑天九天轮回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张子洲的囊中之物,这是情理之中,而张子洲身为成名已久的人物自然不屑与后生争功,所以这个交换条件却也合情合理。 虽然宝塔表现不凡,但也要有实力夺取才行,现眼下师尊陨落,二人急需在无极门提升自己的地位,他们可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瞬息之间,种种利弊了然于心,关氏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微点许头心念笃定下来。 “好!既然是长老的提议,晚辈自当从命!” “你们兄弟二人倒是十分识趣,你们放心,回去之后本座自当在门主面前美言几句,你们回去就等着提拔吧!” “谢前辈成人之美!” 关氏兄弟连连称谢,三人早已将南剑天视为探囊取物。 张子洲话虽如此,手上却没有停着,他祭出了一个灵兽袋,单手一扬,数十具傀儡一涌而出,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短短时间就汇聚了百具之多。 他们一个个表情木讷,就连动作都有几分僵滞,在张子洲的神念催动下麻木地攻击向南剑天。 “长老的傀儡术再次精进,实乃可喜可贺呀!” “只消长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未来一争‘大长老’之位也不无可能呀!” 关氏兄弟一番吹捧,令张子洲感到极为受用。 他神念方动,傀儡兵已开始了无穷无尽的进攻。 他们虽然阶位不高,大多处于筑基期和炼气期,却胜在数量众多,尤其是现在强敌环伺,无疑为南剑天造成了极大的干扰。 南剑天画地为牢,一道笼罩方圆数丈的结界当空结下,阻挡着傀儡的进攻。 “居然是佛武双修!”张子洲望着结界之上的浩浩佛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些傀儡丧失灵智,成为行尸走肉,只是听从号 动,毫无意识的以血肉之躯撞击结界,却被浩浩佛光反震得肢离体破,起身依旧机械地进攻,佛光为之颤动不已,当空摇摇欲坠。 见状,南剑天不急不缓,当即就地盘膝打座,念动金刚诀,一只只‘’佛印在口中不断涌出,将靠近向前的傀儡打翻在地。 然而念动佛号却需消耗巨大的元力,以南剑天现在重伤之体根本无法久支,渐有虚脱迹象。 他连忙在丹瓶内取出数颗疗伤丹药一股脑地吞服下去,这些丹药乃是烛武老人赠予,他身为炼丹大家所炼化出的丹药自非凡品,丹药刚刚入腹便化为了浓郁的元力流经四肢百骸,最后汇聚丹田,隐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灵气漩涡,呼啸而出,如沐春风般一遍遍地播撒向身体的每个角落,修复着他受伤的体魄。 至此,南剑天只觉干涸的丹田再次涌现了灵气之泉,将之前的疲敝之态一扫而空,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居然乘机恢复伤势!”见此,张子洲岂能容忍,当下号动傀儡加大攻势。 暗中,南剑天将菩提之树所产生的灵气引入丹田,游走全身,瞬息间力量暴增数倍。当下念动《金刚诀》,焚唱声犹如洪水涛涛不绝,佛印涨大十倍不止,灵光闪烁。所过之处傀儡兵被轰杀当场,支离破碎。 转瞬间已有数十傀儡被彻底毁灭,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张子洲直惊得目瞪口呆,这些傀儡乃是他耗尽心血研制并祭炼而成,本想借南剑天小试牛刀,没想到损失惨重。 南剑天竭力汲取菩提树所产生的灵气,念动金钢诀。只闻佛声号号,傀儡兵在无尽佛号中竟相破碎,仿佛芥麦被无情收割。 这一刻,南剑天脚下生风,其人凭空悬浮,全身佛光笼罩,宛如佛君降世。 “长老,是否需要援手!”关氏兄弟感受着南剑天气息的变化皆是神色一变。 “不要你们管!”张子洲见良久都没有把南剑天拿下,而他反而越战越强,不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神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大慈悲掌!” 就在这时,一声轰然巨响将他的声音淹没,南剑天想要速战速决,不顾伤势地使出了大慈悲掌,此刻他艰难地向下界平推出一掌。 面前的虚空层层相叠,令虚无的空气都变得扭曲,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下界。 张子洲抬头望着上界那只金光灿灿的手印,突然升起一种无法抗衡的错觉,他想移开脚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定当地,避无可避。 张子洲竟是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威胁,这种感觉自从他踏入结丹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因为很少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张子洲双目血红,亦是怒吼一声,抬手凌空辟出一掌。 轰! 双掌相交,这片虚空一阵破乱,南剑天惨哼一声,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出去,在虚空中数丈外立定身形,嘴角血迹蜿蜒而下,伤势再也无可抑制地爆发出来。 反观张子洲也不好受,整个人被生生压进了土地,膝盖以下深深没入泥土中,白色衣袍破碎了数处,黑发散乱地披散脑后,灰头土脸,显得狼狈至极,在他眼中除了震怒还有惊骇。 而在他的身边,仅存的傀儡被生生震毙,遗骸支离破碎,散落一地,已经无法修复。 经此一役,他在‘驭儡术’上十年的建树毁于一旦,他岂能不恨。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宝塔合体 “不管你有多少手段,与本座作对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张子洲再不留手,当下人剑合一,直取而来。 南剑天仿佛并未察觉危险的逼近,只是仰望苍穹之上,九天轮回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一个虚晃便来到了南剑天上空,接着便化为一道璀璨耀眼的神华,没入了他的虚顶。 “宝塔入体?”张子洲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现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他身手一招,将羽扇唤回了手中。 伴随九天轮回的入体,南剑天气息节节攀升,他一步踏出,仿佛九天震颤,关氏兄弟猝不及防,一个酿跄险未跌倒在地,目光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九天轮回加身,瞬间获得了九倍战力! 南剑天身形一晃已至张子洲面前,九重战力当即施展,拳拳似铁,轰击而出。 “大明王手!” “佛之印痕!” “明王手印!” 佛门战技一涌而出,无数的掌影将张子洲笼罩其中。 并且,九天轮回释放压制之力,如此此消彼长之下,他反而将敌人逼得连连倒退。 砰! 南剑天一记铁拳将对方肩头一拳轰穿。 张子洲惨叫一声,身形倒退,望着肩头的血洞怒不可遏,这点伤势对于一名结丹后期的高手而言并不算什么,瞬间他肩部伤口恢复如初,再次闪身向前,怒战八方,威不可当! 突然,张子洲如有神助,羽扇前剑芒吞吐,向南剑天当心刺去。 只见南剑天面无表情,单手一握已将羽扇迎锋握住,交战良久他似乎发现羽扇的不凡,奋力就欲夺取羽扇。 见此,关氏兄弟却嗤笑一声,充满蔑视,羽扇乃是张子洲的成名法器,尤其是法器内封印了一头四翼凤凰器灵,威不可测,南剑天夺取羽扇,多半铩羽而归,一个不好反而着了道。 果然,只见羽扇前端突然白芒大盛,接着传来一声尖锐的凤鸣,听在耳中仿佛神魂上被什么狠狠地划了一下。 南剑天只觉神识剧痛,就在羽扇前方漾起一层白芒之时,他便意识到不好,身形向后暴退。 接着,一道通体雪白的四翼凤凰法相横空出世,翼展长达丈余,腥红的狭长凤目直视眼前的人类,恶毒至极,凶灵竟后发先至,举起如倒钩般的鹰钩向南剑天当头噬下。 南剑天剑气挥洒,交织出一片剑幕,其上麒麟火焰如瀑布般蔓延而下。 但四翼凤凰浑然无惧,一头扎进了火幕之中,将剑幕冲击的支离破碎,它抖落身上的灰烬,居然毫发无损,随后再次电射而来。 南剑天自然没有想如此简单地拦截下四翼凤凰,剑网为他争取了三息时间,却已经足够了。 吼! 虎吼声中,南剑天身前凝聚出了白虎王法相,如同一座通体雪白的雪山,庞大的身形冉冉升起。 四翼凤凰狭长的凤目中先是闪现一抹诧异,接着便被怨毒的神色淹没,双翼一振化为一道白色厉电向南剑天疾射而来,白虎王法相则是迎战向四翼凶兽。 白虎王连续朝虚空中捣出数记重拳,直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但四翼凤凰身法灵动异常,一闪便躲避过去,反而不断以锋利的钢爪重创敌人,两大凶兽缠斗不久白虎王身上便挂上了长短不一的伤口,有些部位甚至被凤凰鹰钩啄破,被撕扯下大片的血肉,森然白骨暴露在空气中。 白虎王怒吼连连,更加疯狂地攻伐向敌人,它虽然全身沐血,其实伤势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重。 见此,张子洲面露喜色,似乎对这个结果 十分满意。 就在这时,九天轮回宝塔从天而降,将张子洲笼罩其中,接着一股无匹的吞噬之力从中井喷而出,将他牢牢锁定当地,任他如何施为都无可挣脱,当再次面对九天轮回,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笼罩心头。 张子洲掌势惊天,对准虚空中的九天轮回宝塔斩去。 嗡!九天轮回一阵嗡鸣作响,浩浩神华笼罩而下,形成了一道结界将张子洲笼罩其中,并将此方天地完全隔绝,这自然是南剑天授意而为,他已经十分明白现在的局势,如果久拖下去会愈发对自己不利,若想迅速摆脱纠缠,张子洲必须铲除,就算不能铲除也须得设法将其困住。 张子洲无匹的掌劲落入九天轮回内便彻底失去了回响,但宝塔内的吞摄之力却越发强盛,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宝塔靠近了几分。 “不好!长老被困住了,我们快快施救!” 关良最先反应过来。 关氏兄弟反应快极,催剑便轰击向将张子洲困住的结界,但九天轮回释放的‘界力’岂是一般高手可以突破。 关氏兄弟在宝剑触及结界的瞬间,便觉得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了去路,任他们如何施为都无法突破。 九天轮回宝塔塔身轻颤,一股无法言喻的神力从中波荡而出,接着,关氏兄弟便被一股无可抗衡的力量掀飞出去。 二人在十丈外立定身形,眼中充满惊惧,望向张子洲皆是一脸担忧。 “以我现在的境界不可能长时间催动九天轮回,须得尽快拿下此人!” 南剑天单手一扬,将晨钟、暮鼓、明王斧、画天戟、夜叉、修罗剑、白虎刀、皇权杖八件佛门至宝如数祭出,按照《九天轮回》祭炼之法要略中的记载,八宝融为一体,修炼合纵联击之术,可使法宝战力百倍提升,若将八件佛门至宝融入九天轮回之内,则可形成镇压诸天之力。 八件佛门至宝祭出不久,在虚空中演练着各种神通。 晨钟化为一只洪口大钟,钟声滚滚如潮,铺天盖地。 暮鼓化为一只十顷方圆的天鼓,鼓鸣一声天地皆惊。 明王斧神威无限,大有开天劈地之能;画天戟一戳之下石破天惊。 夜叉身化黑洞吞噬暗黑之力,如墨一般的空气向其汇聚而去。 帝王虚影凭空呈现,手持皇权杖不怒自威,使人鼎礼膜拜心生臣服之意。 修罗剑释放滚滚修罗剑气,并化气成形,凝为一条丈许乌龙,腾天而起。 白虎刀当空祭起,白虎法相由虚化实,成为有血有肉的灵兽。 白虎身高丈许,横卧如一座雪山,四肢磐根在地,额头清晰的“王”字透露出不可逼视的霸气。 一时间乌龙白虎上天入地,两大灵兽龙吟虎啸,声彻九霄,让人望风胆寒。 八宝本出同源,自主结阵,相生相济。 只见八宝连为一体,流转不息,形成一只深不可测的黑洞,无限鲸吞周围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宝体。 见此,张子洲目露嫉恨之色,没想到自己大意之下居然在一个小辈手中翻了船,他望了一眼远方四翼凤凰在和白虎王的争斗中占据上风,才稍稍定下了惊恐不安的心。 八件佛门至宝冥冥之中仿佛受到了一种牵引,一闪没入了九天轮回之内,并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之地,晨钟第一层、暮鼓第二层、明王斧第三层、画天戟第四层。 夜叉、白虎刀分列第五第六层,修罗剑代表了死亡,位列第八层,皇权杖代表了帝皇统治,位列第九层。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九天轮回每一层的禁制之力 都被激活,整座宝塔变得通透和明亮! 就在八件至宝与九天轮回完成融合的瞬间,吸摄之力改为了鲸吞,一股无匹的吸力笼罩了张子洲,他空余一声惊恐的惨叫,整个人被摄入了九天轮回第二层。 眼见张子洲消失在结界之内,关氏兄弟二人皆是被一股不妙的感觉笼罩。 与此同时,四翼凤凰和白虎王的战斗也到了胜负揭晓的时刻。 四翼凤凰化为一道白色闪电低空掠过,五指如笼抓向白虎王的天顶,每一根铁爪上都闪现寸芒,如果这一爪抓实,白虎王势必饮恨当场。 白虎王已经避之不及,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就在这时,九天轮回悠忽地出现在四翼凤凰的上空,释放出一道神华将它牢牢地锁定当空,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战机稍纵即逝,白虎王化为一道白芒平地跃起,瞬间便冲到了四翼凤凰身侧,铁拳如山捣出。 砰! 白虎王全力一击撕裂了四翼凤凰的法体,径直在其胸腹部位留下一个水桶般的血洞。 “嘶!” 四翼凤凰发出一阵悲痛的嘶吼,身上刹时竖起气罩,身遭倒射出无数的剑气瞬间便席卷了这方天地。 如此之近的距离白虎王避无可避,不及他祭出护体气罩瞬间便遭重创,几道剑气深沉地没入体内,洞穿了它的胸膛。 “吼!” 伤势激发了白虎王的兽性,怒吼一声震彻天地,它不顾身上的伤势如流星般的铁拳直捣而出轰击在四翼凤凰身遭的气罩之上。 气罩乃是仓促凝结而成,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固。 只闻“咔嚓”一声,仿佛冰碎的声音,气罩被凶悍的白虎王一拳捣碎,而四翼凤凰庞大的身形也被白虎王扑在了身下。 白虎王是近战高手,凭借强横的肉身防御力很快便占据上风,将四翼凤凰牢牢压制在身下。 白虎王张开血盆大口,对四翼凤凰当头噬下。 下一瞬,它咬断了四翼凤凰的脖颈,并将它的脑袋撕扯下来,而后将其吞噬入腹。 白虎王口前涌现一只黑洞,笼罩住了四翼凤凰的遗骸,很快它如愿以偿将对手完全吞噬,伴随这一切的进行,白虎王身上气息节节攀升,身遭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地面上的砂石被气浪压迫得四散而去。 此刻,张子洲正身处一片灰蒙蒙地空间,这里除了荒芜,还是荒芜,仿佛是未开化的地界。 这里,便是九天轮回的第二层的空间。 “小贼子,你究竟把本座摄入了何处。” 张子洲怒不可遏,挥动羽扇疯狂地破坏四周,希望以力量打破周围的禁制。 但是这股力量在沉没入四周的晶壁之内后,竟没有激起丝毫涟漪,他催动无匹的剑气斩在苍茫大地上,地心深处传达出阵阵轰鸣,地面上被辟开的纵横交错的沟壑也很快弥合如初。 张子洲全神戒备,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 “这件宝塔想必是洞天至宝,至少是超越灵器的存在。” 突然,张子洲掌中的羽扇光华尽逝,仿佛花朵一般刹那嫣然。 羽扇变得极不稳定,且光芒炽盛,仿佛一颗小太阳璀璨夺目,他连忙将法宝抛向远方。 果然,很快羽扇爆裂开来,一股狂暴的能量席卷了一方天地。 张子洲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脸色愈发苍白。 “器灵陨落了,所以羽扇被毁!” 第二百五十三章 帝国边界 “你究竟将张长老困在了何处?” 关良、关天浩见此皆是大急。 “你放心,你们的长老没有事,他只是暂时被我囚禁了起来,待我安全离开帝都自然会放过他。”施展完大慈悲掌又与张子洲连番恶战,此刻南剑天消耗甚大,以后的路上还不知有多少敌人等着他,所以他并没有与关氏兄弟二人继续交手的打算,反而想着如何尽快脱身,而今,他将张子洲困住,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筹码。 关氏兄弟似乎十分在意张子洲的安危,对于南剑天的提议他们不禁陷入了深思。 “不可以!若你出了帝都,食言而肥我们却该如何?” 关良心智过人,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敌人。 “我说了,我只是暂时将他困住,我并无意与无极门为敌,但是他对我痛下杀手总得付出点代价,出了帝都,我便将你们的长老归还你二人,若还是不妥,我们只有决出胜负了!”南剑天气息波荡而出,果然做出了不惜你死我活的姿态。 “等等!”关天浩说道:“姑且信你一次。” “如此便对了,二位静候佳音便是!”南剑天所言无虚,的确,以他现在的境界再加上受伤之体,根本不可能斩杀张子洲,而将他困在九天轮回之内还要随时防范,以防被他反噬,他确实有意出了帝都便释放此人。 当下,他擎起黑棺,再次踏上了征程。 “此人并不似再说假话!” 关天浩道。 “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该轻信一名敌人,尤为不可将长老的身家性命交付一个小人之手,我们跟上去!” 关氏兄弟很快其后追来。 “果然是甩也甩不掉的臭虫。”南剑天感受到了身后的一切,却也无可奈何。 九天轮回第二层,张子洲心神稍定,他曾努力尝试联系身处外界的关氏兄弟二人,只是这尊宝塔似乎可以阻断天地感知,他的神念传达在没入晶壁的瞬间被吞噬了个干净,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和外界的关氏兄弟取得联系。 直到良久,他一脸气馁地入定下来。 直觉告诉他,关氏兄弟并没有远离,此刻他们应该在寻找营救自己的办法,而南剑天似乎短时间内也无法奈何自己,念及于此,他心神稍定,全力恢复伤势,准备随时给予南剑天全力一击。 将军府。 杜威一脸担忧地望着床榻之上的那名老者,只见那人双目紧闭,就像陷入了熟睡,伴随呼吸的进行胸部还在不断上下起伏,此人正是杜伯。 “还是没有找到症结吗?”杜威长叹道。 “自从杜伯中了那头凶兽的阴阳眼,就沉睡至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的脉象都在,只是却丢失了七魂六魄,像极了传说中的‘离魂术’。”欧阳洛脸色凝重道。 “离魂术,那是什么?” “是一门巫族极其厉害的禁术,中离魂术者,七魂六魄脱离本尊,被放逐到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苏醒,与死人无异。” “难道要请巫族的人前来救治?” “家主先不要轻举妄动,老夫只是说出了心中猜想,眼下杜伯是被阴阳眼所伤,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还须得此兽方可化解其中的凶煞,巫族虽然也有类似的禁术,但若是失手恐遭反噬,到时候危及的就是杜伯的身家性命!” “你言之有理,是本座急迫了,竟忘乎所以,险些铸成大错。”杜威若有所思,问道:“若是以凶兽的阴阳眼为引,是否可破除 禁术?” “觉醒本命武魂和法则之力的凶兽都受到了天命眷顾,若是如此,恐遭天谴,为杜家带来灾难,而且,若是我们用此弃本逐末之术,若是失败了无疑自断生路。现在我们非但不能伤害此兽,反而要好生供养,而且要将他囚禁在一个未知之所,以防有人觊觎。” “你大可放心,本座早有计较,凶兽早已被安置在了杜家的‘小玄界’,帝都除了皇城就属那里最安全了!”杜威一脸得意,虽然外界很多人都知道他杜家老祖以大能手段开辟了小玄界,却不知位于何处,杜家之大也唯有杜威和杜家老祖知晓此处,是绝对安全之所。 “如此,是老奴多虑了!” “看来,还需等老祖出关方可,以他老人家的见多识广,必能拯救杜伯,那个时候,也许这头阴阳兽将有大用!”杜威信誓旦旦道。 杜家果然遵守约定,并没有在帝都对南剑天出手,连日来他甚至连一个官方之人都未曾遇到。 “看来,杜家始终忌惮什么,最终没有再出手!”南剑天明白这是三位老人的出现逼迫杜威达成了某种妥协,不然,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出不了帝都。 三日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帝国边界,此刻他已离开了帝都千里,这里正是通往北域的必由之路,站在生命的交界点,回望前途漫漫,他不禁有一万种感慨,但他不曾一刻放弃过,就算是天下人都来阻他,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将她送达心灵的净土。 那一刻,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雪花再美也无法企及你的俏丽容颜,落叶枯寂也无法将你在我身边带走,再多悲伤也无法将我驱离。 有你的地方便是阳光,有你的地方便是净土。 哪怕这一切只能给我一刻的心灵慰藉,也会誓死追求! 远方的远方你或已不在,但是对你的孜孜以求我却从未放弃。 但愿有你的地方便有佛果,还有菩提! 寒风凛冽,吹拂他陷入凝固的血发,从没有感受过如此寒冷,就像突然被遗落在冬季,那种冷,冷彻心扉。 他浑身带着千万年无法洗去的伤悲,再次踏上了征途,不管再多凶险和杀机,都绝不回头。 北域,本就是一块绝地,再加上鲜少有势力涉及此地,这里几乎成为了生命的禁地。 初临北域便被一股沧桑、凉薄的气息笼罩,那种感觉让人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如果不是一名孤独的浪子,是不会轻易踏上这片绝地的。 正因为心中有爱,才无畏无惧。 心中有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才不害怕迷失! 就在前方不远处,数道强大的气息锁定了南剑天,在此空旷无际的北域地界,视线几乎没有任何阻拦,他们很快发现了彼此。 其中一方显得势单力薄,只有四人的样子,而带头之人赫然是一名妖艳女子,身披红色战袍,在苍茫原野上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煞是醒目。 来者正是铁骨门长老凤九尘和三名老者,他们每一人都在铁骨门地位颇高,自然身手高绝,而铁骨门为了绞杀南剑天一次派出了四名长老,显然是下了血本,势要斩杀南剑天。 很快,侧畔出现了另一波人马,约摸有二三十人的样子,正是在此埋伏多时的高家人马,带头之人赫然正是高家少主高飞,在他身侧是三名族内长老,和一干家丁,想必高家为了此次围剿精锐尽出,可谓不遗余力! 跟在南剑天身后关 氏兄弟二人感受着两股势力释放的强大气息暗自心惊,皆是有些心悸地面面相觑,没想到南剑天在帝都居然开罪了如此多的强大势力,如此一来,恐怕不等二人出手南剑天就被斩成肉泥了! “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敌我未明,先静观其变!” 关良警惕地望着四周。 “不错,当务之急是救出长老,不然我们即使斩杀了南剑天恐怕也难以交差,长老若是有个什么差池,门主势必震怒!” 关天浩也深晓此理,自是不敢大意。 “你们果然都来了,很好,在我离开帝都之前将这段恩怨情仇都一起做个了断吧!”南剑天轻轻放下黑棺。 “过了今日,所有的仇恨都该烟消云散!”凤九尘步步紧逼,气势逼人。 在她身后的三名长老皆是气息不善地死死盯着南剑天,早已将他视为粘板鱼肉,生杀予夺。 “南剑天,你和我高家的恩怨今日也一并了结吧!”高飞一步踏前,霸气十足,现在他身为高家新一任家主,又有数名族内长老的鼎力相助,自问斩杀南剑天手到擒来,自是信心爆棚。 当联想到父亲高卫峰和胞兄高伟皆是被眼前此人杀害,他双目蕴血,恨不得立刻斩杀此獠。 但高飞最终忍住了,他能够在家主之位上安座那么久,自然心智超人,现在他手中掌控的资源是高家最后的底蕴,将来振兴高家离不开这些人的鼎力支持,南剑天要杀,但是这些人马他要一个不少地带回去,现在铁骨门和南剑天同样深仇大恨,先让凤九尘这帮高手消磨南剑天锐气,然后再出手击杀他不迟。高飞心中打定主意。 “你的仇家还真的不少,如今你带着一个尸骨未寒之人东奔西走,倒也不失痴情,就连本座都有些心疼你了。”凤九尘望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关氏兄弟似乎明白了什么,红唇微启不失挑逗地直视南剑天。 “杀我,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动这个棺材,将她好生安葬!”南剑天最后望了一眼黑棺,目中尽是爱怜。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高飞恨声道。 “呦!这么快就准备安排后事了,一个死了的姑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倒不如趁你还有命在欣赏本座的芳容,我就不信会比不过你的那个老相好!”凤九尘美目流转。 “你……妖妇!就散她已经成为过去,你的美仍不及她之万一!”南剑天仰天道。 “果真如此吗?本座都有些好奇了,待会我必定打开棺材好好的一睹其芳容。” “你敢!” “本座有什么不敢的,活人本座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死人吗?” “邪魔外道果然毫无人性可言!” “你既然说人性,那待会杀你时本座唯有对你温柔些,你放心,本座不会划花你的小脸蛋,在杀你之前本座必会好好的观赏一番,我自会好好地怜惜你,也好对得起你这个翩翩少年!”凤九尘嗤笑道。 “小子,开罪了我铁骨门,是你一生永远的噩梦,现在是你偿债的时候了!”一名身材中等的老者一步踏前,怒目直视南剑天。 此人虽然身材中等,但一副长长的驴脸却让人印象深刻。 “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的,因为你的长相很特别!”南剑天轻轻说道。 “你……说什么?居然胆敢戏弄本座,找死!”驴脸老者最嫉恨的就是别人拿他的脸开玩笑,而今南剑天一句话就将他彻底激怒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陷入重围 “取你狗命!”驴脸老者沉喝一声,单手一扬一只光华炽盛的骷髅头陡然暴射而来。 仓促中,南剑天只看到一道金光袭向自己面门,本能地脚下一滑避向一侧,骷髅头玄而又玄地与他擦肩而过。 藉此间隙,他得以看到邪物的全貌,那是一只金光灿灿的骷髅头,如同黄金铸就。 骷髅头一击落空,暴涨至磨盘大小,空洞的骷髅双目异光闪现,南剑天只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勾住了一般,几欲形神剥离。 “这邪物居然可摄人心魄!”南剑天心中一惊,连忙运转《金刚诀》驱散了杂念。 骷髅头以为震慑了南剑天的魂魄,化为一道金光出现在南剑天虚顶,张开血盆大口对其当头噬下。 但就在这时,火麟剑破空而出,向邪物迎头斩下。 如此之近的距离圣金骷髅避无可避,被火麟剑斩中天顶。 圣金骷髅悲鸣一声,被余劲震得斜飞出去,望向南剑天显得怒不可遏,但实则圣金骷髅并没有遭受重创,尤其是其天顶部位更是坚硬的出奇,火麟剑无坚不摧,竟仅仅在其上留下一道细密的剑痕,剑痕之中金光乍现,而后弥合如初。 “你的圣金骷髅似乎并无法拿下此子,看我聚灵幡!”那名白衣老者越众而出,脚踏虚空,祭出了一面其上铭刻鬼符的暗红色小幡,其中血潮滚滚,似乎有无数的鬼畜在其内挣扎,想要脱离而出。 “文仲的聚灵幡一出,只怕此子要沦为万魂的血食了!”铁骨门阵营其中一名叫做林枫的长老说道。 “如此残酷,想想此子的凄惨之状本座都觉得心底发寒呀!只是可惜了他这一副好皮囊。”凤九尘做出不忍之色。 “难不成你对此子还有想法?”林枫打个‘哈哈’笑道。 “本座在考虑如何让他受尽羞辱而死,最好令他损失些什么!”凤九尘目中闪现邪异的光芒。 “此子若是落到凤长老手中,只怕此生都悔不当初!”林枫冷笑连连。 “南剑天,你今天必须得死,本座会让你身受万魂噬骨之苦。” 那名被称为文仲的白衣老者将聚灵幡当空祭出,数杆妖旗破空而出,自主结成大阵,而聚灵幡则是阵眼。 旗阵方起,顿时周围鬼哭狼嚎,阴风阵阵,阵中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接着无尽魂影扑天盖地席卷下界,一个个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将南剑天围困其中。 “纵你有千万魂体又耐我何,我有佛门功法,万邪不侵。” “大明王手!” “明王手印!” 南剑天以佛门功法,硬撼万千魂体,《金刚诀》乃是天下邪祟的克星,魂体亦有灵智,和人类一样拥有对死亡的恐惧,见南剑天如同佛神降世,魂体竟相奔逃,有意避开南剑天的掌势笼罩范围,甚至有的没入聚灵幡中拒死不出。 “没想到居然修习了如此厉害的佛门功法,似乎恰恰克制本座的万千魂体。”见此,文仲吃惊不小。 “看来他二人生不逢时,居然都被这小子的神通死死克制,空有一身修为不得施展呀!本座来也。”林枫怪啸一声,连续打出了两道黑色光团,呈 左右夹击之势轰击而来。 南剑天听闻身后响起呜呜鬼啸便觉不妙,身形化为蛟龙腾空而起,他避开了第一团乌光,但紧随而至的第二道乌光瞬间便到了面前,他举剑格挡。 “嘭” 南剑天直觉被巨岳轰中,磅礴的力量顺着剑身瞬间袭遍全身,他仿佛被雷电劈中,手臂一阵酥麻,一时间竟无法提起气力。 他身形暴退,眼中充满惊骇,而林枫却一脸得逞之色,好戏还在后头,没有人能够躲过他的百炼铁锤追命! 乌芒在击中火麟剑的一刻显露了形体,那是一面黝黑的铁锤,每一团乌光都是铁锤化成,中间被黑色的铁索相连,正是林枫的成名法器百炼铁锤。 此刻,百炼铁锤化为了一道飞速旋转的旋风,向南剑天所在方位席卷而来。 南剑天人剑合一,一式‘力劈华山’斩向漩涡,就欲将其破开。 但是,当火麟剑斩中漩涡的一瞬,却仿佛陷入了泥潭,既无法向前推进分毫,亦不可脱离出来。 “被本座的百炼铁锤缠中,还想挣脱出来,妄想!”林枫见火麟剑威势不凡的样子,不免起了染指之心,当下全力催动百炼铁锤紧紧缠中火麟剑,让其不得脱身。 “一群废物,许久都未能将一个毛头小子拿下,还得本族出手,也罢,就让本座来调教你一番!” 凤九尘冷目如霜,身形一错消失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二人之间,掌中一抖,一道白芒撕裂风声向南剑天手腕斩下。 “该死!”南剑天沉喝一声,见不能抽出火麟剑,祭出魔翼,身形向后飞速退去。 “居然还懂得魔门功法,倒是令本座颇为意外。”凤九尘话虽如此,下手却毫不留情,掌中骨鞭舞动得风雨如织,笼罩向南剑天。 “还有更多令你意外的!”南剑天自纳戒唤出一柄宝剑,剑气挥洒,抵御骨鞭的缠杀。 骨鞭不知是何物炼制,虽柔若无骨,却坚不可摧,数次被宝剑斩中都毫无损伤,一根朴实无华的骨鞭凤九尘使出却是惊天动地的威势。 陡然,凤九尘美目一凛,腕间一绞,骨鞭突然光芒炽盛,化为一条凶神恶煞的丈许身形细长的白色蟒蛇,浑身充满嗜血的气息向南剑天扑来。 见此,南剑天不禁神情一呆,就在这电光之间,他只觉身上一紧,已经被白色蟒蛇紧紧缠缚,凶灵张开血盆大口,每一根毒牙都如同一柄倒竖的短剑,向南剑天迎头噬下。 就在南剑天以为要命丧于此之时,白色蟒蛇突然凭空消失,重新化为骨鞭将他缠缚,骨鞭之上每节脊骨之间都生长有骇人的骨刺,深深地沉没入他的体内。 并且,骨刺之上蕴含剧毒,入体寒凉,但是现在南剑天在融合了泣血海棠之后已经成为‘半圣’体魄,百毒不侵,区区蛇毒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不适之感很快被驱散一空。 “你居然不惧蛇毒,你的体魄,居然是传说中的‘半圣之体’,百毒不侵,倒是难得一见!”凤九尘面露诧异之色。 “今日落在你的手中是我技不如人,我自无怨言!”南剑天心中凄然,如果真的能够一死了之,而后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那又何惧?胜过一个人凄苦 在世,每日每夜嗔痴思念。 “你想死,本座偏偏不让你如愿!”凤九尘右手执鞭,突然欺身前进,酥胸娇挺抵在南剑天胸前,口吐芳兰蚕蚀着他的意志。 她美目流转,似乎另有计较。 “你想做什么?”南剑天感受着胸前酥软的错觉和她艳美无双的容颜不由得一阵心神意乱。 “男人和女人还能干什么,你莫不是连男女之事都不明?”凤九尘美目流转,颇有挑逗韵味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南剑天面色漾红。 “果不出所料,居然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雏儿,真是令人心疼,连姐姐都不忍杀你了!只是有一点我却不明白,你既然和这个姑娘清清白白,却为何愿意为她赴死,而且死也不肯抛去对方,难道真的有一份情可以超越了生死吗?” “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自然不会明白人类的感情,有些东西,有些情谊,本身就超越了生死!” “姐姐是不懂,可是我也想去切身体会,如果你把自己的那份给我,我不久有了吗?” “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南剑天又羞又怒。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十分懂的样子?一个连女人都没有碰过的毛头小子,也敢和本座谈什么情和爱?你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情圣。看你如此羞涩的样子,本座都不舍得杀你了,只想将你带回去好好的炮制上三天三夜,非要和你好好覆雨翻云一番不可。”凤九尘轻轻勾起南剑天的下巴,并挑逗地向他轻吹一口香气,修长粉嫩的大腿伸出,不留痕迹地夹在了南剑天的腰间,这名眼前的少年居然令她心神意乱,出道多年她居然又有了心动的感觉。 “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对奴家没有一丝怜惜吗?” “凤长老,快斩杀此子,以免再生变故!”下界,林枫等三人皆是催促道。 “本座如何对待自己的猎物,无须你们指手画脚!”凤九尘冷目直视下界,三人皆是脖间一凉,不敢妄言。 “你还没有回答姐姐的问题?”凤九尘转向南剑天。 “道不同不相为谋!”暗中,南剑天不动声色地酝酿着绝地反击,并且,他可喜地发现此刻自己居然联系到了神龙,自从神龙实力大进,似乎保持清醒的时间也延长了许多,如果再加上神龙的相助,无疑突围的几率会大很多。 闻言,凤九尘非但不怒,反而咯咯地娇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煞是好听。 “你一个毛头小子,那里懂什么正邪之分,本座都活了一大把年纪都不懂得这些,我只知道要让自己活得快活,比如,现在姐姐对你动了心,自是要好生体贴于你。其实你也并非一定要死不可,若你答应了本座的提议,我必会在长老团和老祖那面为你美言一番,免去你的死刑,从今儿起就为我铁骨门效力。你既然修成了半圣之体,尤为难得,老祖都不得不重视,若你我能够进行男女双修,必定一日千里,百年之后问鼎大道也不无可能,就看你是否懂得怜香惜玉,是否看中与奴家的这份情谊。”想到羞处,凤九尘竟面漾红潮,娇羞的样子倒是另一种风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 红叶杀手 “痴心妄想!”南剑天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旋即全身气息变得凌厉至极,他陡然释放出本命骨丹洞杀向对方眉心。 眼见一道白芒向自己迎面打来,凤九尘便知不妙,身形暴退,缠缚在南剑天身上的骨鞭也被她迅疾收回,腕间一转,形成了一道层层叠叠的鞭影罩在身前。 但本命骨丹竟无比刁钻地越过了重重鞭影,其势不改向她眉心洞杀而来。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解风情!”凤九尘神色阴厉,眉心处突然闪现一柄三寸的晶莹剔透的短剑,正是她的神念之剑。 神念之剑化为一道厉芒主动迎向了骨丹。 嘭! 神念之剑轰击在本命骨丹之上,波荡出狂暴的神念之力。 但神念之剑毕竟是在仓促中凝聚而成,比起本命骨丹蕴含的元力相去甚远。 ‘咔嚓’一声脆响后,神念之剑支离破碎,凤九尘的神念瞬间遭受重创,脸色变得煞白无比,娇躯为之震颤,眉心处更是一道细密的血丝蜿蜒而下,平添其狰狞可怖。 反观南剑天,他的本命骨丹遭受神念之剑的一记重击,再次引发了他全身的伤势,一口血箭脱吼而出,身形当空暴退不止。 籍着神念之剑稍稍阻挡了本命骨丹的袭杀,凤九尘已经乘机脱离了南剑天的攻势范围,见此,南剑天不禁暗叹可惜,终究没能将敌人一击毙命,接下来又是一番恶战。 直到现在高家的生力军都没有参战,还有关氏兄弟二人,无一不对自己构成巨大的威胁,他的脸色不禁再次凝重下来。 “凤长老,此子诡计多端,切记不可轻敌大意!”下界,驴脸老者警醒道。 “你给我闭嘴,看到你这张臭脸老娘就恶心!”凤九尘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对方头上。 驴脸老者虽然最忌讳别人拿自己的脸说事,但偏偏被凤九尘一番恶骂而不敢发作,毕竟对方实力摆在那里,容不得他造次。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我从不知后悔为何物,在我的人生宗旨之中,更没有后悔之说。”南剑天擦干嘴角血迹。 “希望你在不久的将来还能如此从容,但是在本座这里你已经是死人了!来人,杀了他不必留手,生死不论。”凤九尘身形后撤,在她看来南剑天已是强弩之末,他们之中随便一个人都能将他抹杀,完全不必自己出手。 驴脸老者和文仲发出尖锐鬼啸,各自催动圣金骷髅和聚灵幡再次向南剑天绞杀而来。 而林枫则是全力催动百炼铁锤缠住火麟剑意图将其收伏。 见此,南剑天冷笑一声,神念一动号动蛰伏已久的神龙悍然出击。 林枫长老见火麟剑已渐渐被压制下来,好像已经成为囊中之物,不禁大喜。 突然,眼见被压制的火麟剑变得极不稳定起来,似乎随时都可挣脱他的控制,剑身更是升起了无尽的麒麟火焰,飞速炼化百炼铁锤,伴随这一切的进行,铁锤变得腥红无比,似乎随时都可能化为一滩铁水。 见状,林枫心中大急,他再想收回百炼铁锤却是来不及了。 咔!一声脆响,连接铁锤的锁链被崩开了一个豁口,接着,铁链再也无可抑制地崩溃开来。 吼! 一声龙吟,震彻天地。 面对强敌环伺,神龙直接完成了最强战体的转化。 火麟剑彻底挣脱了百炼铁锤,在虚空中解体,并化为无数的龙之鳞甲,一片片鳞次栉比地铺在龙魂身上,伴随剑甲入体,龙影气息暴涨,在此刻神龙凝结出形体,强大的气场笼罩下界。 见此,凤九尘等铁骨门一方无不流露出 凝重之色,没想到南剑天还有援手,而且实力不弱的样子。 “今日无论你有多少手段,都要在此伏诛!”高飞恶狠狠地望着陷入鏖战的南剑天。 “少主,我们是否乘机出手!”一名高家长老向前一步问道。 “不急,我们的力量要留到最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高飞胜券在握,他有意望了一眼虚空之上。 那名长老也顺目望去,他总觉得那片白云之后隐藏着什么,隐隐投射出无尽杀意,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杀伐之念,出手必定惊世骇俗。 ‘难道少主还请了其他帮手不成。’那名长老目光闪烁,眼前的这面少主是愈发令人看不懂了,似乎他对于今日之事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不过细想之下,高家和南剑天血海深仇,若无充足准备必然不会轻易参与剿杀南剑天的行动。 下一刻,南剑天跃身神龙背上,驽龙在天,鏖战八方,好不威风,他唤出一杆银枪,一道道银练般的枪芒连带嗖嗖风声不断地袭向下界,凤九尘、文仲、驴脸老者和林枫四人赫然都在他的攻势笼罩之下。 ‘铮铮铮’ 一阵剑器交鸣声传来,凤九尘的骨鞭生猛至极地斩在神龙身侧,却没能给他造成丝毫损伤。 骨鞭的骨刺卡在了龙鳞之间,凤九尘反而被连带而起。 铮! 凤九尘不惜震断了骨鞭之上的那根骨刺,脱离了出来,却见眼前一黑,神龙庞大的身躯碾压而下,她不禁花容失色,身形向一侧退避而去。 她虽然避开了神龙的碾压,但此刻天顶大开,无疑为南剑天留下了可乘之机。 南剑天枪身一抖,刺向下界,幻化出十余道枪芒向凤九尘披头洒下。 一道枪芒瞬间便到了面前,凤九尘脸色煞白。 刷! 枪芒擦着她的脸庞而过,留下了一道细密的伤痕,斩断了一缕青丝,翩然落地。 凤九尘反应如电,单手一扬一道结界划在了面前,而她本人则迅速脱离了南剑天的攻势范围,花容失色,怒不可遏地望向南剑天。 “毁掉木棺!”凤九尘黑发如瀑,下令攻击南宫婉的棺木。 “好提议,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林枫冷笑森森,祭出两面百炼铁锤轰击向不远处的黑棺。 “卑鄙!”南剑天沉喝一声,张开天使之翼化为一道闪电扑向下界。 他身形似电,后发先至,到达了黑棺之前,径直以血肉之躯护在了黑棺之前。 “南小子,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见此,神龙发出一声怒吼,迅速向这面游离而来。 “想救他,可惜迟了,果然还是本座最知道他会做什么!”凤九尘目露得逞之色。 砰砰! 两只百炼铁锤如两颗陨落的星辰结实地轰击在南剑天身后,他瞬间遭受了生死重创,在林枫的全力一击下,全身腾起一阵血雾,口中鲜血狂涌,压制已久的伤势再也无可抑制地爆发出来。 但是,这一刻他竟傻傻地笑了,在他的保护下南宫婉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他甚至看到了美好的一幕,在灿烂的阳光下,南宫婉正翘首以待,向自己发出淡淡的微笑,还在轻轻向自己招手…… “等我,我会很快就来陪你……”南剑天口吐血沫,对着光影陆离中的那名女子说道。 “遭受本座全力一击,就算你不死,也势必元气大伤!”林枫收起百炼铁锤。 “倒真是一个痴情的小子,可惜忤逆了本座,你只有在尝尽人世痛苦后死去!”凤九尘余怒未消。 “南小子!”神龙怒吼一声,很快游离而来,一记‘神龙摆尾’向身处下 界的林枫横劈而去,眼见南剑天被此獠重伤,他不免下了重手,当下竟是倾力一击。 林枫眼见神龙势不可挡,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胆量接招,祭出数件法器格挡身前,而他本尊则身形暴退。 嘭! 龙尾轻易地将拦截的数件法器撕成碎片,其势不改,在地面上辟出一道长达数丈的沟壑。 十丈外,林枫身形落定,后背早已惊出一身冷汗,不禁暗自庆幸,好在神龙并未对他追击,而是急于回援南剑天,否则他很难逃过神龙的毒手。 “快上来!若是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不可再犯浑了,本座可不想就此陨落!”神龙发出急切的神念交流。 南剑天勉强提起一丝元力,将灵棺擎起放在了神龙后背上。 “铁骨门四名高手居然都没有将你斩杀,难道说是你太过幸运了吗?但是你的好运只能到此为止了!”高飞暗自做了一个离奇的手势,似乎对暗中那人下达了什么命令。 一股肃杀之气突兀升起,笼罩了这片虚空,将南剑天锁定。 感受着周围气氛的变化,饶是凤九尘都脸色微变,高家居然还请了其他帮手。 秋风萧瑟,寒风渐起。 虚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来一片火红的枫叶,在清风徐徐中缓缓降落,似乎带着无限的惆怅,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一如既往地迎向了地平面。 “六月酷暑寒风吹, 一片红叶向南飞!是红叶杀手。”凤九尘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再变。 与此同时,九天轮回第二层,张子洲席地而坐,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掌,他的掌心仿佛化为一团炽目的火焰,令人不可直视。 他感受到了外界狂暴的元力波动,料定此刻南剑天正在进行艰苦卓绝的战斗,他准备在必要时给予南剑天致命一击,并乘他对九天轮回掌控减弱之机脱离这里。 红叶还未落定,虚空中寒芒乍现,不见人迹,只见剑光,仿佛斗转星移一般,踏破滚滚红尘来到了这里,刺出了惊世骇俗的一剑。 南剑天身形被牢牢锁定,眼见剑锋递到了面前,却已无法避开。 剑芒划破了时间长河,没有丝毫声响,亦没有激溅起一丝涟漪,百丈距离仿佛近在咫尺,瞬间便到了他的面前。 “噗” 南剑天本能地侧身躲避,但仍旧被洞穿了肩头,他脸色凝滞,望着眼前的剑身发呆。 “就是现在!”九天轮回之内,张子洲全力打出一掌,掌势如山,越过了九天轮回的晶壁,径直袭向南剑天。 陡然,南剑天目现精光,似乎察觉了什么,身形一错,将那道白色的人影让在了身前。 那个刺客明显愣住了一刹,他不明白南剑天此举欲意何为,猛然,一股如山般的气势向他压迫而来,他察觉不对,想要身形后撤已然不及,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居然还有帮手,隐藏如此之深……”刺客话声方落,迎接他的是一只巨掌,掌势如山印在他的胸前。 那名杀手惨哼一声,身形暴退,张子洲的全力一击给他造成了无可想象的重创,无形的空气中凭空多出了一团血雾。 “你也须得付出代价!”刺客也是狠辣角色,一道晶莹的三寸小剑一闪而出,刺向了南剑天身后的那片洞天。 又是一声惨嚎,九天轮回之内张子洲被神念之剑刺中,眉心被炸开了一个血洞,血流汩汩,瞬间便布满了他面前,遮蔽了他的视线。 张子洲仿佛被蛇蝎蛰中,惊恐难安。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计代价灭敌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他的气息,他明明已经身负重伤,怎么可能发出如此强大的神念攻击?” 张子洲自是不会想到南剑天早已预料到他会乘机发难,更加无可想象南剑天会利用他的倾力一击重伤红叶刺客,并将其惊退! 刺客仿佛身负重伤,被张子洲一击重创后便彻底隐藏了起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显露形体,更没有人看到他的真实面目,总之这一刻他隐藏无痕,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 “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暗中还有其他高手?”眼见南剑天躲过了杀身之厄,凤九尘目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如果承受这一剑的换成是自己,她自问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应对,而南剑天居然没有被刺杀,岂能不让她吃惊。 “居然失败了,难道他命不该绝?”高飞眼见这些的发生,脸庞一阵扭曲,他甚至忘记了向家族高手下达出手的命令。 南剑天被洞穿了肩头,血流如注,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遭受重创,此刻,他展开魔翼一跃跨上龙背,就欲脱离此处。 “现在想走,先问本座同不同意!”林枫双手执百炼铁锤,一跃也是上了龙背。 就是此人,欲意伤害婉儿的遗骸,并使我身负重创!南剑天望向林枫,双目血红。 在对方的凝视之下,林枫竟不由得一阵心悸,他强自打起心神,说道:“小子,难道本座还能怕了你不成?有本座在,你休想活着离开!” “既然如此,便决出生死吧!”南剑天运转金刚诀,全身笼罩浩浩佛光,一式‘大明王手’向他镇压而来。 林枫舞动百炼铁锤,也是生猛至极,铁锤仿佛化为炽目的光团,撕裂虚空气势惊人地向南剑天轰杀而来。 两人在神龙之背上你来我往,很快激斗了数十回合。 南剑天以重伤之体鏖战几乎处于巅峰状态的林枫,交手之初便被死死压制,虽然对方一时间拿他不下,但也是险象迭生。 他一边对战林枫,一边神念命令神龙离开此地,暗中更吞服了数颗上乘丹药,以期能够暂缓伤势。 “拦住他,不可让他脱离这里!”高飞眼见神龙游离向高家驻守的方位,瞬间明白了南剑天的用意。 在高飞的授意下,高家三名族内长老联手施为,布置结界,试图阻止南剑天向北域方向逃窜。 “南剑天,你言而无信,你说过待你离开帝都便释放长老,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关氏兄弟其后紧追不舍。 “是你无极门长老失信在先,若非他对我痛下杀手,现在他已经和你们会面了!”南剑天边说边力战林枫,手下毫不留情。 “就算如此,你放了长老,我们自会另外补偿你!” “如若不然,那便是不死不休,想必你现在也不想再多两名劲敌!”关氏兄弟软硬兼施。 “偏偏本少最不吃你们这一套,无极门也不失肖小之辈,现在我谁都信不过,若我放过他,他却对我恩将仇报又该如何,看你们似乎并不能使他听命你二人?我不想你们兄弟二人难为,若你们信得过我,就此退去,若是你们非得横插一脚,本少就算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他镇压致死,你们大可一试!” 闻言,关氏兄弟不禁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境,若是南剑天可以镇压张子洲,却没有将他斩杀之法那绝对是妄言,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到底该当如何?” 关天浩将询问的目光望向兄长。 “再等等看,此子暂时还无法突围而去。” 关良说道。 “你们两个 废柴!实在气煞老夫,他既然捉了你家长老,你们只管上来杀了他救回你家长老便是,妄想敌人对你仁慈,才是最大的愚蠢,若我是你无极门门主,早就将你二人逐出门去!” 林枫眼见关氏兄弟和南剑天扯嘴皮不禁越想越气,他打出一团乌芒逼退南剑天,而后掌中的百炼铁锤猛然轰击在神龙后背上。 好在神龙有剑甲护体受伤不重,但即使如此仍旧激怒了神龙,他怒吼一声,冲入天际,声彻九霄! “助纣为虐,其罪当诛!”林枫一招得手,更不容情,唤回另一只百炼铁锤准备再次向神龙轰下。 南剑天震碎了轰杀向自己的乌芒,想要回援却来不及了。 林枫眼见就要再次得手,此招蕴含他全力一击,他有信心将神龙一举重创,当联想到南剑天和神龙一起堕入下界的画面,他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突然,他脚下的一片神龙鳞甲光芒大盛,随后一道剑芒电射而出,瞬间洞穿了他的小腿,顿时血流如注。 林枫惨叫一声,膝下一软险未扑倒在地,眼见南剑天挥剑向自己枭首而来,他就势一滚坠下了神龙后背,让南剑天一剑落空。 “小贼,有本座在,你进不了北域,等着葬身于此吧!”林枫一边向下界坠去,一边向南剑天发出轻蔑的阴笑。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南剑天没有丝毫犹豫,亦是相随一跃而下,宝剑一抖,无数道剑芒向他披头洒下。 见此,林枫不禁脸色一沉,没想到南剑天竟如此决绝,不惜甘冒奇险也要誓死追杀。 仓促间,林枫祭出了护体真气,抵挡着不断倾泻而下的剑气。 嗡! 一阵嗡鸣声中,他掌中的两只百炼铁锤朝虚空之上的南剑天直捣而上,仿佛两颗陨星,直欲捣碎苍穹。 “大明王手!” “佛之印痕!” 南剑天一口气打出数十掌,层层叠叠的掌影将百炼铁锤震飞出去,就在距离地面还有三丈之时,南剑天一掌击碎了林枫的护体法罩,他整个人暴露在南剑天的攻势之下。 此刻,林枫的眼中终于现出了少有的恐惧。 南剑天杀意凛然,当他意图破坏南宫婉灵棺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的消亡。 “大慈悲掌!” 此刻,南剑天艰难至极地双掌向前平推而出,仿佛在推动一座山岳。 看似轻飘的一掌却耗尽所能,一掌打出,南剑天直觉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做完这些,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直挺挺地向下界陨落而去。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林枫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陷入了凝滞,而他整个人更是被压制得无法挪移寸步,甚至无法进行反抗,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嘭!” 南剑天一掌落实,径直在地面上轰击出一只深达十尺方圆丈余的巨大掌印,而林枫则被死死地拍击在了地面上,其人更是深深镶嵌其中。 “不好!快援救林长老。”铁骨门一方很快反应过来。 嗖嗖! 驴脸老者和文仲向这面激射而来,凤九尘更是快极,人还未到,骨鞭已率先递到了南剑天面前。 南剑天本能地催剑格挡,宝剑与骨鞭相交,发出刺耳的交鸣,他感到了真切的神魂刺痛。 南剑天虽然荡开了骨鞭,但此刻骨鞭仿佛复活过来,鞭尾一摆缠中了南剑天的腰部,‘嗤啦’一声,骨鞭上附着的骨刺轻易地切碎了南剑天的法袍,并在他腰部留下了一道长达尺余的创伤,瞬间血流如瀑,半边身子都被血污浸染。 凤九尘一击得手 ,舞动骨鞭化为一道白色疾电向南剑天当胸点来。 他见避无可避,宝剑疾舞,交织出一道剑幕而后身形暴退。 但骨鞭灵动至极,且威力不俗的样子,在击碎了数道剑气后极其刁钻地避开了大部分剑气的纠缠,如同跗骨之蛆出现在了南剑天面前。 他再想闪避,却已没有时间。 噗! 骨鞭点中了南剑天左胸,深沉地没入他的体内,而后在后背钻出,血流汩汩。 就在骨鞭抽离而出的一瞬,南剑天全身如触电般一阵颤栗,他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让驴脸老者和文仲以及关氏兄弟围拢上来,那时只怕自己就真的要饮恨于此了。 他拼尽全身气力鼓动天使之翼,身形直冲而起,一个踉跄跌倒在了龙背上。 由于连番遭受重创,此刻他的体内经脉紊乱不堪,施展大慈悲掌虽然斩杀了林枫,却也耗尽了他最后的潜能,丹田仿佛干涸无法提起一丝元力。 此刻他躺在神龙背上只有一个念头,就此深沉睡去,一睡不醒…… “南小子,你怎么样?你的状况似乎十分不妙!”神龙焦急地问道。 “不要管我,不惜一切代价,突围出去!”南剑天声音虚弱,说话之间牵动了伤势不禁吐出一口血水。 “明白了,交给我!” 百丈之外,高家的三名长老已经结起了笼罩方圆百丈的结界,试图阻止南剑天突破进入北域。 “高家,若我此次大难不死,必报此血仇,还有铁骨门、无极门……”南剑天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结界,就像一道天蛰,阻挡着他逃生之路。 面对高家三名长老的竭力阻击,神龙一记‘神龙摆尾’向结界凌空斩来。 神龙身披剑甲,每一颗龙鳞都迸射出无匹的剑气,此刻毫无保留地斩在结界上。 轰! 结界仿佛纸糊一般,轰然破碎。 惨叫声中,高家三名长老全身腾起一阵血雾,皆是口喷鲜血,身负重伤。 “一起击杀此獠!”这一刻,二十余名高家子弟一起祭出法宝,刀枪剑戟,令人眼花缭乱,交织成法器的海洋席卷了上界。 砰砰砰! 神龙接连遭受重创,虚空中,血雨泼洒! 但是,他最终突破了高家的封锁。 接着,神龙再无阻拦,在承受高家子弟暴风雨般的轰击后驮着南剑天和南宫婉的灵棺如疾电飞射向远方,数息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该死,居然让他逃了!”眼见计划功亏一篑,高飞不禁恶骂一声。 “这样居然都没能将他留下!”关氏兄弟在震惊中平复下来。 “锄草务尽,终究是一个祸害!”凤九尘美目流转,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娇喝道:“快去查看林长老的伤势。” 驴脸老者和文仲跃入陨坑,却见林枫整个人呈‘大’字形深深镶嵌进了泥土中,探其脉象和鼻息生机了无。 “筋脉寸断,已经回天乏术了!”驴脸老者无奈地摇头道。 陨坑上方,凤九尘一脸悲戚,没想到己方四名高手围剿居然还是给南剑天逃脱了,而且还有一名长老被杀,这对她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而且,经此一役铁骨门平白蒙受损失,若是还不能将南剑天就地正法只怕她回到门派都会受到惩处。 “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此子揪出来,若不杀他,难消老娘心头之恨!”凤九尘余怒未消,挥掌崩碎了身旁的一株百年古木。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生无可恋,死亦成双 帝都,将军府。 “家主!”一名暗卫呈上了密函。 “你先退下!”杜威说道。 “是,家主!”暗卫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杜威打开密函,细细看罢陡然变得怒不可遏。 “一群废物,无极门、高家还有铁骨门三大势力联手居然都没能留下此子,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是敌人太过幸运,还是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北域遥隔千里,就算是本座现在派人都来不及了!”信函在他掌中燃烧成一团灰烬。 “南剑天,你当真是我杜家的克星吗?”杜威仰天长叹。 三皇子行宫。 龙行宇卓然而立,一名影卫向他汇报完毕闪身而退,他脸上的担忧很快被惊喜所取代。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不但在杜家全身而退,更逃出了帝都,令各方势力的围剿功亏一篑!” “可是,现在南剑天已经失去了奇士的身份,只怕对公子的价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释行空向前一步道。 “我与他只是惺惺相惜,就算他对我而言已无任何利用价值我也希望他能够安好,这份心情是无法言喻的。”龙行宇慨叹道。 “希望如公子所言,南剑天能够在帝都之外安身立命,只是以他的性格若是大难不死必定卷土重来,展开疯狂的报复,杜家无疑首当其冲,那时又该如何是好?”释行空不无担忧地自语。 虚空中,神龙不知飞翔了多久,他感到已经有数十里,也许已经是战地之外的数百里外,直到他感到就要支撑不下去,才渐渐俯冲向下界,寻找藏身之所。 “南小子,你还在吗?” “你能听到我讲话吗?南小子……” “你可千万不要死掉,不然的话本座想要重塑肉身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你在听本座讲话吗?” 神龙有意寻找话题,他希望南剑天能够平安无事,但是此刻后背上一片寂静,安静的令人恐惧。 “放心,还死不了!”龙背上,南剑天咳出一口血水,脸色煞白如纸,当他看到南宫婉的灵棺安然放在身前时才放下了心。 “你若是再不说话,本座可就要卸货溜之大吉了!” “若你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也就不是神龙了!” “还是你了解本座,若是本座不想助你,何苦拼得身负重伤也要突围出来,我险些忘记了,本座居然也负伤了,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神龙嘴角血蛇蜿蜒而下。 “刚想夸你两句你就卖乖,老痞龙,这次你貌似伤的不轻?”南剑天勉强起身端坐在神龙硕大的龙首之上,不失关怀问道。 “本座如此强横的体魄,还有剑甲护体,岂会为一群弱小的人类所伤……”说着,神龙却再也无可压制伤势吐出一口血水。 “如此要强?这些丹药希望可以助你恢复伤势。”南剑天将三瓶丹药送到了神龙面前,正是烛武老人送给他的那些丹药。 神龙一口将其吞噬了下去,雄浑的丹力化为了磅礴的元气江河在他体内流动不息,受伤的体魄得到迅速恢复,全身龙鳞一阵抖擞,发出悦耳动听的交鸣。 “你还真的不客气!”南剑天险未气晕过去,三瓶上乘丹药居然被这个‘败家玩意’一口吞噬了。 “现眼下保命要紧,若是还怜惜这一点丹药,如何恢复实力,难道等到敌人把我们杀了便宜了这帮兔崽子不成?” “你言之有理!”言罢,南剑天也取出了三枚丹药吞服了下去,恢复伤势,但是这些丹药对于他受伤的体魄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做完这些,他只是脸色稍微红润了几分,可是他伤得实在太重,伤势短时间之内恐怕无法痊愈。 “这个糟老头子整日浑浑噩噩,但是炼制的丹药委实不凡,照此下去本座半个月便可复原,只是不知下次苏醒会在何时,虽然伴随我的实力提升清醒的时间越来越 长了,但是我的魂力却越来越弱……”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破碎的法体的,一定会助你重铸形体!”南剑天暗自发誓道。 “希望还有那么一天,我等着!只是目前我们只是寻到了龙须,其他七件却无从查起,若想集齐神龙八件,无异于难如登天呀!”神龙并不乐观。 “不管如何说,本座也陪你疯狂了一把,以你结丹期的修为大闹帝都第一世家,这在本座眼中是不可想象的,但至少你做到了,即使就此死去,至少我们也是轰轰烈烈,够本了,真他娘的痛快!”老痞龙大爆粗口。 此刻,坐在龙背之上,南剑天脸色苍白,腰间和左胸巨大的创伤几乎令他流失了所有血液,此刻他全身已经没有一滴血可流,他眼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就连神龙的声音也变得若有若无,幻听幻觉起来…… “南小子,你还在听本座唠叨吗?你不会睡着了吧!” “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挺住,我们已经逃离了帝都,而铁骨门那些人也没能拦住我们,你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自己死掉了,岂非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南小子,你可千万不能睡着了,睡着就无法醒来了……” 神龙有一言没一语地说着,见身后还是没有回响,他意识到情况不妙,眼见下界有数座可以隐匿踪迹的雪丘,他身形极速向下方降落。 “此处人迹罕至,距离交战之地有近百里了,应该是安全了。”神龙自言自语。 此时,一道破落的身影步履维艰渐渐走进一座万年冰窟,他正是杀出重围大难不死的南剑天。 只见他全身遍布剑创,如同婴孩张开的小嘴,只是再无鲜血流出,他披散着血发,衣衫被血泽溅染,鲜血有他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 在他怀中抱有一名美丽女子,一具身体早已冰冷僵硬的女尸,她正是南宫婉。 即使面对生死抉择,即使在生命将尽的最后刹那,我,仍不会放手,这名爱我,和我深爱的红颜。 你,真的已走了吗?爱也已走远。 不!我不会让你走,我会将你留下,拼尽我最后的力量,甚至不惜用我的生命换回你。 即使老天让你死,我也要将你留下来…… 我不会和你分离,永生永世…… 北域天气严寒,冰雪常年不化,在本地奇特的气候条件下,形成一座座万年冰洞,洞内寒气逼人,冰笋玉立。 有冰瀑、冰帘、冰笋、冰床等等,或玲珑剔透,或晶莹夺目,或姿态婀娜,或雄伟壮丽,无不彰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此时,南剑天将南宫婉的遗体轻轻平放在冰床上,望着她凄美的遗容,目光至浓,至深…… 掌风催过,几块巨大的冰石堵死了洞口,也将退路一并阻断。 就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决定再也不要回去。也许帝都真的不适合自己,杜威亦不能容留自己。 也许,就此留下来,不论是生是死,都永远的陪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南剑天俯身望着她,嘴角勾勒寂寞的微笑,随后在她身边静躺下去,依偎着她冰凉的遗骸,却感到如此温暖、贴心…… 很快,他平躺上了冰床,就躺在南宫婉的身侧,望着她绝美的面容他竟傻傻地笑了,笑得如此苍白,如此无力,但他从没有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过。 突然觉得好累,真的想就此深沉睡去,一睡不醒! 即使是悲伤的恋歌,也无法回挽滑过脸庞的眼泪,就在转身的刹那,彩虹美丽,黎明光亮耀眼,生命也许面临一次抉择后便可华丽转身。 你是我眼中的泪水,让我不舍得难过,不舍得将你留下,更无法将你舍去。 红尘来往,难洗一身尘埃,无论悲喜,恩怨情仇,即使随波逐流亦无法忘却与你的前尘往事,无法忘记你曾陪我走过这一程,无论是快乐的,迷惘的,感伤的, 柔情的,殇情的,直至最后时分…… 爱,为何变得如此沉重,就像生命年轮中的滚滚长河,是无法拾起之重,命里无法偿还之轻。 举重若轻,若有还无,曾经的你,也会伴随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糊吗? 爱与恨也会被渐渐忘却吗? 夜阑人静,却无睡意,倾听风声鸣咽,仿佛被带进了一个悲伤的世界里。 夜无法释怀伤悲,没有你在身边,谁帮我解除寂寞,难道要用微笑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如果有酒,我宁愿将自己麻醉,也不愿忘记回忆起曾经的痛…… 南剑天望着身侧佳人,他的心仿佛陷入了死亡,曾经模糊的温暖,都随风而散,只留下你的躯壳陪伴在我身边,默默诉说无尽的惆怅。 我若快乐,你就无须流泪,那么我宁愿浑浑噩噩地快乐着,也不愿驱逐黯淡的魂殇。 直至良久,良久…… 南剑天有些不甘地沉沉睡去,意识也陷入了消沉,整个世界陷入了无边黑暗。 南宫婉在冰魄珠的保护下,好像睡着了一般,面色安详。 在极寒之下,无尽的冰寒之气将南剑天冰封,他的眉毛、乌发也很快被霜白笼罩。 此时此刻,一名白发苍苍面色慈祥身高五尺的老者正独自凝视着冰镜中的自己,仿佛有一万种心绪涌上心头。 望着镜中邋遢至极的自己,那名老人竟傻傻地笑了,有几分凄凉和悲酸,他正是刚刚完成变身的神龙。 “时光不复,物是人非,若是再次相见,是否还能相认?你是否也在对我苦苦思念。” “一千年弹指即逝,原来我都变得如此老却了,你还会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吗,还会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吗?”神龙声声悲怆,嘴角流出殷红血迹。 转而,他回转过身望着静静地平躺在冰床上的南剑天和南宫婉,目中尽是慈爱,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是苦苦追求,即使是死,也要和心爱的人不离不弃。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几分羡慕南剑天,至少他们生没能携手,死却可在一起。 如果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何尝不想如此,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即使死也胜过现在沦为幽魂,人不人鬼不鬼…… 生无可恋,死亦成双! 神龙走到床前,牵起南剑天和南宫婉的手,将他们的双手轻放在一起,做完这些他才如释重负。 伴随时间的流逝,神龙气息变得极不稳定,形体也变得近乎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逝在天地间。 “本座可不想你就这样死掉,南小子,在本座的眼中你不会如此不济的,我一向不会看错人,不要令本座失望。” 神龙在南剑天的储物纳戒内翻腾出了所有的丹药,利用全身仅存的元力将丹药化开,化为无穷无尽的药力在七窍和全身毛孔内融入南剑天的体魄,他整个人如沐春风,受损的体魄在缓缓修复,只可惜现在他已经陷入了假死状态,浑然不知这些的进行。 但是这些丹药蕴含的灵力实在太过庞大,就算南剑天丹田如海都无法全部容纳,无尽的灵力化为了一个浓郁的气团将南剑天包裹在内,徐徐图之,通过皮肤渗入其全身周遭。 冰寒之气被驱散一空,笼罩南剑天的冰霜冰消雪融,万年冰窟之内甚至被暖洋洋的气流充斥。 只见他全身伤口处肉芽萌动,张牙舞爪,深可见骨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全身的生之气息也如涓涓细流般汇聚,愈发旺盛。 见此神龙方才放下心来,露出欣慰的微笑,做完这些他已经耗尽所能,整个人变得气息孱弱。 “但愿我再次醒来,还可以与你一起战斗!我期待着……” 神龙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化为了一团光影,而后彻底消失,融入了横插在地的火麟剑之中,他再度陷入了沉睡。 第二百五十八章 搜寻 最凄美的风景,伴着秋天最后一片枫叶飘落。 一年有四个季节,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色。此时距离三大帝国极为遥远的北域,正迎来一个漫长的雪季。 这个寒冷的冬天,大雪纷飞,天地浑然一色,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那雪花洁白如玉,仿佛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 雪花一片片飘落,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这种寒冷甚至覆盖了愁闷的心情。 琼枝玉叶,大地披上了银装,天地万物衬托着粉妆玉砌的世界。松的清香,白雪的冰香,给人一种莹莹的抚慰。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升华,连带人的心灵也在净化,变得纯洁美好。 那洁白的雪花使人不忍心去踩,走在脚下的路,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冬是心灵的年轮,天气虽寒冷,但它却似有着无可比拟的温馨。 走近了神秘的北域,得以领略神奇的高原雪域风光。湛蓝似海的天空,白云朵朵,空气纯净清新。这里有着中土大陆海拔最高的山峰,最深最长的峡谷,这里不仅江河纵横,同时还分布着成千上万的湖泊。它们犹如天上的繁星散落在浩瀚的戈壁、雪原和荒漠上。 江边弯弯曲曲的天道,穿越旷野通向群山环抱的狭长河谷地带。从高出俯瞰,山峰林立,冰川纵横,连绵无尽,雪域高原特有的雄伟壮观的景象令人振奋不已。 神秘的雪域高原,众多独特的地理环境,以及赋予了灵性和生命的神山圣湖,使人流连忘返。 雪域高原,是一种心灵的震撼。这里独特的地貌、环境、风情都处处那么诱人。像女子般秀美、幽静,却又粗犷、自然。 北域空气严寒,冰雪覆盖,常年不化。 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 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 以往的一幕幕回映在心头,接着他的意识陷入消沉,紧紧闭上眼,仿佛还在梦里,虽死犹生…… 原来你一直无可替代,一直都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紧紧依靠,牵手一起度过,这是我曾答应你的。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了,我终于可以斩断记忆,不再想你…… 以前只是一个人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惨惨戚戚。当我遇到你终于发现自己,却无奈于,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天不老,情难绝。双心似网,中有千结。 就在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甚至是爱。如果它是水,就会流走;如果它存着,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就会慢慢凋零。 当转身离开,分手说“爱”;当鱼和海的遭遇都成为一场意外…… 当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当山无棱,天地合,当天涯就在眼前,是否还在执手挽留?是否仍能泰然,对以前说出:“情亦难寻,爱亦无悔!” 飘飞的衣袂传达出一缕缕沉香,南宫婉宛如临凡仙子,轻轻沉睡。在这张简单的冰床上,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从未想过两人躺在一起竟能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我看到,叶子,只有在飞舞飘落的瞬间,才是最美丽动人的。但当她绽放了自己的美丽,就再也无法回到枝头。是她曾在生命将尽的最后时刻,轻轻的对他说:“如果你走了,我不愿苟活……三生石畔,斑驳轮回,来世勿忘,今生……有我……” 她就像天使的眼泪,为爱放弃了整座天堂。 愿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此时,火麟剑插在床下冰石上,剑身铭刻枯涩难懂的纹理,散发出幽蓝色光辉,旋即光华隐没在剑锋里,由于万年冰洞极寒的天气,冷气凝结,剑身迅速布满冰花。 冰洞外大雪依旧,仿佛缓缓飘落的玉叶,牵挂着一缕缕思念,穿越时间,穿越纷飞的大雪,穿越冬天,只为爱而回到你身边。 昨天,是删不去的回忆。今天,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明天,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对的,坚持。错的,放弃。但有时,对的没能争取。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反在坚持,无论再苦再累,伤人伤己。但此刻一切的一切都似已无可回挽,即使错了也无须后悔。 情在苦中更难分舍,是谁斑驳了两行血雨,在铁马冰河中依旧痴痴吟唱?纵使干枯了眼泪,天空笼罩的阴霾,无法遮盖你千年的痴迷。 生而无缘,死却能彼此相守,是灵魂深处最大的慰藉。也许不会再有如果,也许不会再有来生,但此生无悔。 他们在生命将尽彼此深深凝望的最后一眼,如同来自秋末的深沉呼唤,让爱渗透了地面,穿越面位与界限,相伴你我…… 整座万年冰晶似乎成了沉寂之地,即使在天地恸哭之中,犹是毫不动摇! 目所能及处,这片天地一片苍茫,大地仿佛白银堆砌,到处银装素裹。 这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就在这一日,三道身影闯入了这片生命的禁地,为首之人身着火红色战袍,在数里之外都十分扎眼。 虚空中,白茫茫一片。 雪花就像鹅毛一般一片一片的飘落,纷纷扬扬,伴随阵阵飓风时而飞旋,时而向一个方向激射而去,刺在人的脸上仿佛刀削一般。 这里彻底摆脱了人性的束缚,这景色就像桀骜不驯的野兽肆意而美丽。 苍茫大雪几乎吞没了三人弱小的身影,他们不知寻找了多久到达这里,此刻更是朝 着万年冰窟方向走来。 “这天气,简直是见鬼了!”身着白衣的老者发着牢骚,他正是铁骨门长老文仲。 “自从我们进了北域,这暴风暴雪就一日没有停过,就算是有什么痕迹,也早已被大雪掩埋了。”驴脸老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地面上留下斑驳的足迹。 由于南剑天的生死干系重大,他们实在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才徒步前行。 “他们的气息到过这里,仔细搜查附近,一旦发现此子踪迹,立即格杀!”凤九尘冷目如霜。 “此子身负重伤,若真的到了这里也早已被冻毙身亡,还用得着我们搜寻吗?这北域之大寻找一个大活人,无异大海捞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长老在行动中已经陨落,我们就这样回铁骨门必会受罚,你们也难辞其咎,大家若想相安无事,最好祈祷能够寻到此人。”凤九尘恶狠狠地说道。 驴脸老者和文仲虽是不情愿,却也晓得其中利害,当下不再多言,全神寻找南剑天踪迹。 “咦,这里似乎有被人移动的痕迹!”二人来到南剑天藏匿的万年冰窟前驻足下来。 “这里虽然被积雪掩盖,但确实有被人移动的痕迹,难不成他想在这里辟出洞府藏身,却因为身负重伤而没有做到,最后放弃了。你看这洞口,就连千年冰蛛都在此结网了,显然是许久之前留下的痕迹,也许并非那人留下的。” 文仲顺着驴脸老者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只拳头大小的白色冰蛛匍匐在如同玉织的蛛网上,此刻它正机警地环伺四周。 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一片银白,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难以发现千年冰蛛和蛛网的存在,因此有很多雪兽和雪鹫都会步入陷阱并因此丧命。 “其中是不是藏匿了人迹,一试便知!”驴脸老者祭出一只沙包大小的铁锤,此法器方才祭出便引得周围虚空嗡嗡震响,显得极为不凡,正是林枫的百炼铁锤,他虽然陨落了但他的法器却暂由驴脸老者保管,此刻更是被他施展出来一试凶险。 “轰” 百炼铁锤结实地轰击在冰壁之上,径直在冰面表层轰击出一只深达一米有余的窟窿,内部一片黝黑,显然并没有被轰穿,冰壁之上更是蔓延出无尽的龟裂,整座雪峰发出剧烈震颤仿佛就要崩塌。 南剑天虽然以巨大的冰块封住了洞口,但还不足矣抵挡百炼铁锤一击,正是神龙拼尽最后的元力加固了洞口,才堪堪没有暴露。 最令人称奇的是那只被轰入冰窟之内的千年冰蛛在承受百炼铁锤生猛一击后并没有因此丧命,它很快便在被夯实的冰层内重新爬了出来,抖落身上的冰水,举起嘴前一副凶恶的钳子,望着眼前的两名入侵者如临大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往事如烟 “咦,这头冰兽体魄居然如此强横,在承受百炼铁锤全力一击后居然毫发无损!”文仲一阵‘呸呸’称奇。 他就欲收伏这只千年冰蛛,但是冰蛛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敌意,很快便钻入了冰缝不见了踪迹。 “这小东西腿脚倒是挺快的,隐匿踪迹倒是很有一手!” “人间界造就了太多灵异之体,它们每一种族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方才你也看到了,这座雪峰没有中空,内部不可能有冰窟,不然承受这一击之力早就崩塌了!”驴脸老者自顾说道。 “百炼铁锤经你使出威力似乎比林枫更甚,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啊!”文仲有意说道。 “你可别埋汰我了,此法宝我只是代为保管,待到了总舵是要交由长老团处置的,此行而来林枫长老意外陨落,我们回去不受责罚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有其他想法。”驴脸老者不动声色地收起百炼铁锤。 “你所言无虚,若是处理不好此事,我们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了此子手中,若是让本座揪出此子,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文仲余怒未消。 “气大伤身,我们还是先找到此子再说,否则一切都是妄言。现在无极门和高家的人马也在全力搜寻另一片区域,只要南剑天还在这方圆数十里之内,他就休想逃出生天。”驴脸老者信誓旦旦道。 不远处,凤九尘望着身前的数座冰窟美目流转,陡然她面色一寒,径直祭出骨鞭横斩向雪峰。 “轰隆隆” 一阵天塌地陷的声音传来,骨鞭斩在雪峰上就好像切进了豆腐里,齐刷刷地将其自中斩断,雪峰一座连着一座地倒塌。 少顷,凤九尘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冰窟酥胸微喘,美目中余怒未消。 此次她全权负责追杀南剑天,非但让他逃脱了,更导致了林枫的陨落,此事她应该负起主要责任,就算回到铁骨门也势必被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轻敌大意所导致,她如何不怒。 驴脸老者和文仲皆是被这面巨大的动静所干扰,不由得望向这面,皆是心惊不已。 “显然,南剑天逃脱,林枫长老惨死,凤长老似乎很生气!” “这一切还不是咎由自取,本座早已提醒过她南剑天此子诡计多端,不可小觑,若她一开始就痛下杀手,南剑天现在坟头都长草了,现在在此发狂,悔之晚矣!”文仲愤愤不平说道。 “此话可不当讲,凤九尘实力高绝,万万不是你我二人可开罪的,再者,现在我们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就算是回到铁骨门对质,我们也要咬死口风是林枫一意孤行,轻敌大意导致自身陨落,现在门内派系林立,至少有凤长老在我们还可以得到些许庇护,我们切不可自毁长城啊!”驴脸老者说道。 “你所言有理,是我一时间犯浑了,竟没有想到其中利害!”文仲恍然醒悟。 远处,有一座座苍茫的冰山,绵延起伏,巍峨玉立,像极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在那遥远的地方向他们挥手。 “并没有发现小魔头的踪迹,我们去那面搜寻一下! 很快,凤九尘三人穿越层层雪雾,去往另一方搜寻,就连他们的足迹也很快被大雪掩埋无踪。 冰窟之内,南剑天和南宫婉并肩平躺在冰床之上,他们手挽手,就像睡熟了一般如此安详和静谧。 南剑天并没有因外界的异况惊醒,他右手食指轻轻弹动了一下,却并未就此醒来。 无尽丹药化为磅礴的灵力将他层层包裹,如沐春风般在他毛孔侵入一遍遍地淬炼他的体魄,此刻,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莹莹神光,其人仿佛一块晶莹的美玉。 冰寒之气被气团隔绝在外,他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胸部微微起伏,隐约间还能听到他舒适的鼻鼾声。 南剑天体内已经汇聚了足够多的能量,正是因为他伤势实在太重了,所以才久久没有醒来,他似乎在等待一个命运的契机,在那个生命的转角重新找回自我。 凤九尘一行人本已经找到了南剑天的藏身之所,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斩杀,但是却因为神龙的一个无心之举将他在命运的车轮下拉了回来,才使他没有粉身碎骨,也许是那头千年冰蛛一张轻巧的蛛网拯救了南剑天,总之他因此保住了性命。 时也,命也! 在这传说中神秘的北域,人烟稀少,冰雪覆盖。这里有着巨大的万年冰洞,据说洞内生存着远古强大的生物,守护着上古秘宝,令许多探宝者有去无回。 烟云绕寥锁春寒,秋波暗送拍心潮。 回眸碧水留恋处,却道人间几彷徨?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为人生一种境界。 爱人!我在心中深沉的呼唤你的名字,你是我的天堂,也许你我的结合就仿佛温暖融进了漫天冰雨中。纷飞的思绪是你已融化的情缘,殇情就在那清清的河水尽头。 平增几多彷徨,几多思念。 ……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梦似流水,百年独遥。望看梅花傲雪凌霜,倾听夜风的喃昵私语。是谁在冰原上弹唱一曲不老的歌,忧伤的曲调断断续续,仿佛是谁影着月光哭泣,心乱使人彻夜难眠。 百年轮回,你我不在孤单。不在遥望前世的作弄,今世的造化,同一个灵魂在两个躯体里游荡激起千层浪。万世情同鸳,共枕述衷肠。看叶生花落,冬去春来,星月变幻,曾经的沧桑似在梦里见过,你在生命最后时刻那一抹微笑我亦终生难忘…… “三生石畔,生死轮回,前世,勿忘今生……有我……” 恋人最后的呢喃呓语,响彻雪夜。 …… 浪子永远是浪子。令男人改变的,绝对不会是女子,而是她在浪子想改变的时候刚好出现。记忆存在于体内,与**永不分离,要摧毁它,等于玉石俱焚。 然而,有些事情必须忘记,忘记痛苦! 时间会让一个人了解爱情,时间能够证明爱情,也能够把爱推翻。没有一种悲伤是不能被时间减轻的。情生亦有死,爱总在不知不觉间悄悄作废。 有一天,我们把 它拿出来,才知道它最鲜活的日子已经永远过去。在最有感觉的时候,却没能将他留住。 当开始寻觅以往的点点滴滴,重拾散落在地的心情时,路却已走到尽头。曾经轰轰烈烈,千回百转,曾经沾沾自喜,柔肠寸断。 到了最后,最悲哀的分手竟然是悄无声息。有相逢就有别离,可是每个人都害怕别离。他们最后一次别离就在死亡的那一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如果能够留住你,我宁愿永远不喝掉手中的那杯酒。真想再长歌一曲,挥手挽留,然而你却就此断讯,就连最后的影子也消失在我的梦境里…… 天涯不在远,咫尺却天涯! 人生就像旅行,回来的疲途,才发现,原以为不可失去的人,原来并非不可失去!今天回首,何尝不是一种明白。情尽时,自有另一番新境界,所有的悲伤已随时间流逝。 那么,也不必在一起走完那段路之后,也许,最后那段路不能一起相扶走过;也许,那失落在地的心情业已无法重拾。 忽然明白,原来爱一个人,最伤感的时刻是后期的冷淡。 感觉忽然离你很远,咫尺之隔,却是天涯望远。 你的爱使我看到生活的全部,你给了我一片繁华,眼中的世界却越来越小,小到只能容下你我。 为你关闭了所有门,眼里只有你我,在彼此眼中慢慢变老。 直到有一天失去,始复明白,原来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是行走在荒原上的一匹孤狼。 每个人都有一片舞台,在上演独属于自己的一场戏。 或喜,或悲,喜乐参半。无论对方多么优秀,众里寻他,却只是为了寻觅一个生命的伴奏。 …… 记忆,使曾爱的人变成永恒。 而今夜,所有关于你的回忆,融汇成美丽的虚幻。 你昔日的笑容在飞速的闪烁与变换中。 你的娇姿,悄然迷醉了整个世界。 今夜,你站在转瞬即逝的永恒中。 你的美,是那滚滚的江水,我无悔、纵情地投入你的世界,与你交融在一起…… 水与光在无声的交融,夜晚的风声,奏响黎明呜咽的羌笛,令这个夜晚显得不同凡响…… 帝都,杜家府邸。 夜幕之下,杜飞掌中一杆燎原之枪迎风疾舞,今日,他将心中的那道阴影唤出,势要斩杀‘失败的影子’! 而眼前的那人赫然化为了南剑天,他在和内心最为恐惧的人战斗。 在遇到南剑天之前,杜飞未逢败绩,偏偏人生最重要的两场战斗都输给了此人。 突然,杜飞身形一错脚踏九方,摘星步施展而出,顿时背后残影绰绰,身化流风向南剑天席卷而去。 南剑天幻影悠忽,堪堪躲避了过去。 杜飞眼中闪现一抹厉色,燎原之枪迎风扫出,一道乌黑的枪芒直取南剑天咽喉,枪还未到,森寒的枪芒已刺碎了西风! 南剑天掌势如山,震碎了枪芒。 第二百六十章 杜家小玄界 突然,燎原之枪枪身光华璀璨,伴随一声长啸,杜飞冲天飞起,化做了一道飞虹直取而来,他人与燎原之枪合而为一,逼人的寸芒,笼罩了这片虚空。 此刻,杜飞脸上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这一枪使他找回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南剑天的幻影看到燎原之枪绚烂的光华,和漫天激射向自己的光影时却已无法避开。 很快,他的幻影在杜飞无尽枪芒的冲击下溃散,直至彻底消逝。 做完这些,杜飞陨落在地,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这全力一枪对他消耗颇为巨大。 暗中,杜威将一切看在眼里。 “这一枪的威势不算太差,只是你的意境和境界还需得加深,而且有一点,摘星步不仅仅只是身法,更是一门绝学,看好了!” “咫尺天涯!” 杜威一步踏出,已身至九天之上,他再次施展摘星步绝妙身法,而咫尺天涯无疑是摘星步的另一至臻境界。 咫尺天涯! 天涯也近在咫尺! “摘星取月!” 杜威身遭穴位宛如数十枚耀眼的小太阳,光华炽盛令人不可直视。 ‘摘星步’并非只是身法,更是融合了至高功法,经杜威使出端的霸道无匹。 此刻,他仿佛是一名拥有着无尽战力的‘战神’,带着所向无敌的气概一次次地攻伐漫天星云,星河颤栗。 他全身的穴位仿佛夜空璀璨的星辰,此刻交织在一起,体内磅礴的力量,好像一条狂暴的江河,滚滚不息地运转起来。 在这股巨大的威压之下,杜飞不由自主地身形后退,他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惊骇,看着眼前惊奇的一幕。 他虽然也可使出‘摘星步’的部分功法,譬如‘咫尺天涯’、‘摘星取月’,但是经杜威使出却是欲上九天摘取星辰的伟岸力量。 直到良久,杜威身形落定,迎向杜飞。 “孩儿受教了!” 杜飞恭身行礼。 “你终于走出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影子,果 然很好!”杜威似有所指。 “父亲!您是何时来的。” “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你的所作所为,为父都已经看在眼里!” “是孩子没有用,没能将南剑天拿下,害我杜家蒙羞,更辜负了父亲的期望。”杜飞一脸不堪之色。 “这并非你一个人的错,是为父大意了!”杜威神色凝重,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那杜伯现在如何?” “你放心,他暂无大碍,只是中了传说中的‘离魂术’,才陷入了昏迷,老祖出关在即,相信问题很快就可以迎刃而解。” “没想到他竟拥有一头‘阴阳兽’,给我杜家带来如此巨大的损失,实在可恨!”杜飞脸色一阵扭曲。 “如果能够收伏这头阴阳兽,就算损失再多高手都值得,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相信父亲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历经此番种种,相信你的心智已经成熟了很多,也许是时候带你进入那里了。我本不想你年纪轻轻就承受生命之重,但现在帝国乱象渐起,你需要尽早成长起来才是。”杜威最终决定了什么。 “父亲是指……”杜飞心头剧震似乎已经料想到了什么。 “不错,正是我杜家小玄界。世人皆不知我杜家小玄界封印何处,其实并没有如此多的玄机,因为小玄界无处不在,现在它就在你我父子二人身前,现在为父已经可以做到和小玄界心神相连,现在便带你一睹为快。” 说话间,杜威一边在虚空中虚画着枯涩难懂的符号,似乎是启动小玄界的神秘符文。 最后,形成了一个天井状的阵法,并徐徐向两面扩展而去,一个方圆丈许的通道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杜威首先阔步入内。 “这就是我杜家小玄界?”杜飞将信将疑,随后入内。 一阵光影陆离后,他得以看清小玄界的全貌,这片空间被一股天地伟力禁锢在此,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印记,那似乎是封禁时空的力量,此刻正如繁星般闪烁耀眼,他甚至在这片天地中感受到了‘天地意志’ ,那是一种亘古的伟念,好像跨越了千万万年来到这里。 现在外界尚且是黑夜,而小玄界之内却是亮如白昼,天际尽东方挂着一尊如‘小太阳’般耀眼之物,虽不知是何种法器,却颇为玄妙,整个小境界的光明和力量之源都是由它源源不断发出。 在它发出的圣洁光辉的笼罩下,小玄界氤氲遍地,灵气弥漫,一副人间仙境的样子。 杜飞全身灵窍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天地灵力,他感觉进入这里的一刻时间却胜过了外界数日的勤加苦练,不禁有些震惊于小玄界灵气的浓郁。 虚空之上,一道伟岸的身影灵鹤苍穹,在那里吞吐着天地元力,伴随这一切的进行,杜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身心摇曳,仿佛黑暗中随时会熄灭的彼岸灯火,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虽然只是忘了一眼他的背影,就可感知到他惊世骇俗的境界。 “难道是……传说是真的……”杜飞神色震撼。 “不错!他正是我杜家老祖,小玄界是他常年静修之地,这次静修时间比较长,应该快有百年了吧!”杜威回想道。 百年?普通人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寿元,而杜家老祖一次闭关便需要百年之久,那他现在的境界岂非不是……杜飞内心激荡。 “我杜家能够至今屹立不倒,不是因为杜家拥有多少名高手,甚至也不是因为小玄界,而是因为我杜家老祖的存在,即使圣皇都要让他三分。”杜威语重心长说道。 “最为令人称奇的是,小玄界还有一项逆天功能,那就是‘逆时差’!” “逆时差?” “小玄界有着百倍时间加速功能,也就是说你在这里修炼了一日,就等于常人修炼了三个月,试想如此此消彼长之下该是一种多么恐怖的概念,凭借这些,只要本座愿意只需两年时间即可再造就一批无上高手。”杜威不无得意道。 “如此说来,那老祖在这小玄界已经闭关近万年,可是为了迈出那一步?” 第二百六十一章 火之法则 “不错!老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瓶颈,数十年前我一时间心血来潮来到了这片空间,那时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旷古绝伦之境,现在也只是气息更加深沉罢了,但是他却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也许跨出那一步需要巨大的机缘,以他现在的境界跨出‘那一步’,也许便是仙人之境吧!如今龙家的圣皇和圣祖也都处于这一境界,但他们似乎还有着精神羁绊,或者说是还有因果没有断绝,所以苦苦无法迈出那一步。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能够阻碍他们的已经不仅仅是时间,还有未断绝的尘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羁绊,也会成为迈出那一步的桎梏!” 以杜飞现在的境界自然不会明白杜家老祖所处境界的玄妙,但‘仙人之境’他却听得明白,那是多少妁妁其华的英姿之辈才能达到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登临仙界,那将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一个位面诞生一位‘仙人’,那是整个人间界都要争相传颂和万世流传的神圣事迹。 小玄界明明只有几百丈方圆空间,却又仿佛无拂及远,一个小世界却孕育着万千生命,生机勃勃,他甚至看到了被杜家高手降服的铁苍熊也身处其中,现在它非但没有被禁足,反而逍遥快活的样子,似乎对于小玄界的环境十分满意。 现在的铁苍熊不但伤势尽复,甚至气息相较以前更加深沉,显然在杜家小玄界这段时间它受益匪浅。 “父亲,这头凶兽如何会在我杜家圣地?” “这头凶兽并非普通妖兽,而是一头阴阳兽,以后它会对我们杜家有大用,甚至可助我杜家老祖跨出那关键一步也未尝不可,不然你以为本座留它何用?就算它有三头六臂也被本座斩杀了。”想起杜家数名高手折在它的手下,尤其是杜伯现在生死未知,杜威不禁脸庞一阵扭曲。 “原来父亲早有打算!”杜飞做出明白之色。 “飞儿,这里你是否还满意,以后你就留在小玄界静修吧!” “经历了此番变故孩儿终于明白实力斐然,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孩儿确实希望能够尽快提升实力,只是,唯恐叨扰了老祖的静修!” “这你就尽管放心,方才你所看到的只是老祖的影子,并非他的真身,我想此刻老祖的真身正在千里之外的未知虚空潜修,就连为父都无法感知他身在何处,而你也就无须担心会搅扰到他老人家了。”杜威举目望向虚空的尽头,一脸憧憬的样子。 “如此孩儿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你的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你就会发现,咫尺天涯,一个世界,可化为草芥,可化为一粒尘土,相反,一草一木可斩日月星辰,天地间的万物都可化为你的武器!未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杜威身形一闪出了小玄界,而小玄界的入口也一闪而逝,硕大的小玄界化为了一个奇点隐没进了虚空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谢父亲,我定不负所望!” 很快,杜飞入定下来,抱元归一,潜心修行。 杜家长老院。 经过一段时间的静修,欧阳洛几乎破碎的本命元丹已经恢复如初,全身伤势也都完全恢复,家主杜威不但赐予他大量的疗伤丹药,更有数种炼器的天地灵材,其中就包括珍贵无比的火丹砂。 此刻,他正望着面前一份火色砂砾发呆,其上传达出浓郁的火元力,如今堆在一起就像一团火焰,整个房间内都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笼罩。 杜威共赏赐下两份火丹砂,其中一份炼入了判官笔之中,修复之后的判官笔非但没有影响威力,反而愈发威势惊人的样子,而今还剩下一份火丹砂却不知该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灵兽袋内传达而出的一阵异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就欲挣脱出来。 “噢,居然忘记了此兽!” 欧阳洛单手一扬,一道红色厉芒一闪而逝,又迅速游离过来,赫然正是南剑天那头被降服的红头蜈蚣。 此刻,它正以腥红的眼睛望着欧阳洛身前的那团火丹砂,目露贪婪的神色,但又慑于眼前人类的实力而不敢向前,只是当空盘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兽居然对火丹砂感兴趣?”见此,欧阳洛面现奇色,他不禁回想起南剑天的另外一头红头蜈蚣在吞噬了两枚本命元丹和同类遗骸后完成了惊人的蜕变,不但个头暴涨,境界也完成了飞跃,并觉醒了自己的‘冰之法则’,蜕变为六翼霜蚣,就连他对付起来都感到颇为棘手。 “如果让眼下的这头红头蜈蚣吞噬了火丹砂,会是怎样的结果?反正是无主之物,祭炼成功便罢,如果失败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欧阳洛敲定主意,当下以元力拖住火丹砂送到了红头蜈蚣的面前,并观察其一举一动。 一开始,红头蜈蚣还不敢妄动,但它最终没能抗拒眼前的美食很快飞扑过来,大口地吞噬起来。 就在它接触火丹砂的一瞬,每一粒砂砾都化为一团火焰,灼烧着它的体魄。 起初红头蜈蚣还会有意躲避火丹砂精粹火元力的侵蚀,但很快它便适应过来,疯狂地吞噬眼前的火色砂砾。 伴随着吞噬的进行,它的头颅、胸腔乃至腹部变得腥红无比,好像随时都会被狂暴的火元力灼穿身亡,就连欧阳洛都不免一阵担心。 但红头蜈蚣却展现了惊人的吞噬力,就连人类修士坚不可摧的本命元丹它们都可吞噬,何况是火丹砂。 半个时辰后,小山般的火丹砂被吞噬一空,红头蜈蚣全身被火焰笼罩,焰火是火丹砂蕴含的精粹火元力,乃是自内而外发出,欧阳洛不免担心红头蜈蚣承受不了这阵狂暴的力量而爆体身亡。 但是,红头蜈蚣却展现了惊人的吞噬之力,它们似乎天生具有超越普通生灵的吞噬异力,居然很快就融合了火丹砂,而全身的赤红色火焰也很快被压制下去。 那头红头蜈蚣在吞噬火丹砂后身躯有了明显的变化,全身血色气息愈发旺盛,蜈蚣头部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仿佛被割裂的天际,里面居然还有雪白而稚嫩的**在蠕动,生机勃勃,伴随这 一切的进行,红头蜈蚣躯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它在完成痛苦的蜕变。 “果然如此,没想到火丹砂居然真的可以助红头蜈蚣完成晋阶,真是天助我也,而本座也可乘着它虚弱之机将其收伏。” 很快,欧阳洛在体内逼出一滴本命精血,化为一道红芒一闪没入了红头蜈蚣的眉心。 在甲壳之内的那团白嫩的**正是尚未完成蜕变的红头蜈蚣,欧阳洛精血入体的一瞬它全身一阵颤栗,似乎正在忍受缔结‘灵魂印记’的痛苦,大约十息过后一切恢复如常。 突兀地,红头蜈蚣全身再次升腾起一股更加炽盛的火焰,比方才还要强盛数倍,整个房间被都变得炽热难当。 “这是……本灵魂火,居然觉醒了火之法则,当真是令人惊喜!” 见此,欧阳洛先是一惊,接着很快被喜悦所取代,他大手一挥,划立结界隔绝了这片虚空,以防狂暴的力量泄露而出对周围造成损坏。 在红头蜈蚣本命魂火的锻造下,它蜕下的甲壳被燃烧化为灰烬,而灵虫的本体则化为了成人手臂粗细,三尺长短的庞然大物,通体赤红,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气势凌厉,七星瞳目中散发出嗜血的气息。 红头蜈蚣望着眼前的‘异类’,面露残酷之色,张开黝黑的铁钳向欧阳洛钳杀而来。 ‘难道神魂印记居然无效?’见此,欧阳洛暗捏法诀,准备随时给凶灵致命一击。 但在红头蜈蚣距离欧阳洛还有数尺之时,它眉心的印记散发出无尽的血力传回了它的灵魂深处,刹那间它全身巨颤,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望向欧阳洛的眼神尽是敬畏和崇敬之色,扑来的身形也当空止却。 红头蜈蚣围绕着欧阳洛盘旋不息,好像在打量着这个‘新主人’! “看来是神魂印记起了作用,还好是虚惊一场,如此让我斩杀此兽倒是有些不舍,毕竟融合了本座的一份珍惜至极的火丹砂,现在看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见此,欧阳洛抚须面露欣慰之色,如今他不但修复了判官笔,更收获了一只堪比结丹中期的红头蜈蚣,如何不令他欣喜。 “南小子,你没有想到吧!本座也祭炼出了觉醒火之法则的红头蜈蚣,待到下次相遇,必定在和你一决高下,看你我鹿死谁手,只是在此之前,但愿你还有命可活!”想到前不久自己金丹破碎法器几乎被毁,欧阳洛脸庞一阵扭曲。 奇士府一处别院内。 无良老人和酒不醉在凉亭下相对而坐,在二人之间的石案上还有一壶未开的酒坛,美酒配知己,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来来来!道友尝尝我珍藏已久的‘相思醉’!”酒不醉自顾地打开瓶塞,一股清纯的幽香飘逸而出,暖人心房,沁人心脾! 哗啦啦! 仿佛溪水潺潺流动,酒声清澈。 反观杯中之酒,清纯透彻犹如明镜,注视着杯中的桃花倒影,心中竟平添一丝苦涩,一份思念,几多惆怅。 第二百六十二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美酒!” “来,干!” 二人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好辣,好酒!”无良老人努嘴赞叹道。 “世间的思念不就是如此吗?思念如风,激溅起相思涟漪,也唯有思念能够把你的心跳带到我的身边。”酒不醉泪眼朦胧。 “同饮一杯‘相思醉’,试问人生能得几回醉?若有人兮天一方,爱为衣兮情为裳。万千红尘,相思难尽,念你望你似云烟,天涯咫尺你可见?情是爱的灵魂,你若化身为爱,又何须与我心心相印,化为至今难舍难分的相思。” “酒就是人生,人生亦当为酒,若是无美酒,又岂有当下良辰美景!纵天下绰约风姿,也唯有你的容颜进驻吾心,刹那芳华,永不消逝!” 孤单的浪子,寂寞似海,忧伤如帆,欲笺心事无从寄,欲诉相思终无言! 此时此刻,就算只能看到你的侧面,亦是最大的慰藉。 即使隔山望水,也不可阻断我对你情意绵绵,就算相对无言,也无法宣示相思连连。 爱在心底,难解开,难忘怀,想对你诉说衷肠,心中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剩下悠悠二字:‘想你’、‘念你’! 不必虔诚的宣誓,无须上苍的安排,今生结识,是前世注定的缘分,是超越了时空界限对你永无止境的相思! 我若看天上的星星,你是否也在看潮涨潮落? 好久不见,往事如昔,就算身处遥远的北域,寒冷亦无法冻结我对你的热爱,飓风也吹不散我的思念,黑夜亦无法斩断我的深情,不管过去了多久,多远,我都会在生命的尽头,候你,等你! 就算耗尽我的生命,走过我命中所有的季节,我亦无怨无悔,待你如初! “好一杯‘相思醉’,不得不说思念是一种美好的东西,我该如何用言辞 形容,或者应该说是一种美丽的孤独。”无良老人眼眶赤红。 “的确,到了我们这种修为和心境,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触动我们的心弦,除非是触景生情,譬如当下,此情此景!”酒不醉起身而立,眺望远方荷塘,久久无法释怀。 “最近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宿命到底是什么,真的无可改变吗?而生命到底是宿命的起点还是终点,亦或者是两者都不是,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一种定数在笼罩着世间众人,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繁华终须落幕,弹指灰飞烟灭,似乎这就是不解的宿命吧!” “得到过,失去过,留恋过,也曾无悔;流年易逝,芳华易尽,人生皆如梦,到头来唯有几多惆怅,几多惘然。” “醉酒当歌,情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我们用尽了全力,拼尽了气力,却还是走不出多情的雨季,唯有一路吟唱,一路回望,忆念不息,伤痛不止,到头来也许唯有默数伤口,默自感伤!” “喜欢上一个人,心仿佛变成了露珠,一切都无法遮掩,整个人都变得易碎,栖息在红叶上沉沉睡去,就算挥发尽了最后的余力又有何妨?唯有我自逍遥,我自快乐!” 前世回眸,红尘滚滚,谁人可依? 心无所望,泪洒衣裳,蹉跎岁月,红颜易老,月洒憔颜,怎奈殇情。 若相依,莫别离! 不要等待伊人憔悴,仍独自流浪,独自彷徨。 情之殇,终是煞了多少回忆,冷了多少思念的心,人世沧桑,纵使思绪纷飞,亦无法猜透和勘破情之迷离。 依旧无法肯定的温柔,也许再也找不到心灵的归宿,若是没有痛苦,怎会记得梦过、留恋过、绝望过、爱过和拥有过! 也许痛便是爱最好的印记吧! 无良老人和酒不醉对饮一杯,思绪在过往拉回。 “啪!” 无良老人将一块狮鹫令牌拍在石案上,似乎另有心事。 “这是……奇士令?”酒不醉微感惊诧道。 “不错,正是南小子的奇士令牌,当初他受到各方势力的胁迫,为免连累身边至亲之人,他自甘放弃了奇士的身份。” “此子虽年纪尚幼,但行事风格却颇为果断,当初我还质疑其作为‘奇士’的身份,但现在看来这是三皇子下的一步高棋呀!” “往往能够赢的人,都是无心之人!这就像一盘棋局,最后破局之人往往都是不懂博弈之人。” “一段缘分可以造就一个人,也可以成就未知之事,历来如此。” “南小子离开帝都,他自甘放弃奇士令,圣皇有意将奇士令寄放在我这里,不知此举欲意何为?” 酒不醉抚须思虑良久,方才道:“圣皇此举无外有二,其一,他并无意剥夺南剑天奇士身份;其二,或许也是最为重要的,便是要我们奇士府内部自行决定南剑天的去留。” “现在细细回想,圣皇确有此意啊!以圣皇的高明,自然不想看到奇士府内部出现分裂,他应该是想我们自行化解这段因果,看来不久之后奇士府要召开一次会议,商定南小子去留与否。圣皇既然肯将此重任交付与我,可见信任,我自会秉公处理!”无良老人神色坦然道。 “希望南小子能够平安度过这段劫数,至少本座十分欣赏他,我还希望能够再多一个‘酒友’知音!”酒不醉抚须长笑道。 “但愿他此番能够平安归来吧!”无良老人亦是长叹一声,显然对于南剑天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 公爵府。 一道倩影翩然立于桃树之下,眺望夜空,美目中愁绪万千,她正是南宫情。 自从第一次相遇后,那份情便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时至今日那份渴望正茁壮成长,对他的思念就像一片片白云,漂浮在心间,更似悠悠流水,欲绝不止,欲罢还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便是她此刻的心迹。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奇士府决议 想要忘记却偏偏刻骨铭心,他仿佛就像空气,吸入了肺腑,深入了骨髓。 就算飞蛾扑火也会义无反顾,桃花树下,相思难断,挥洒多少痴情泪,爱情如果是一杯毒酒,穿肠而过又何妨,你就像我心目中圣洁的莲花,为你我愿守一世情殇! 独坐月夜之下,对你的思念浓缩成一首首凄绝的诗句,反复吟唱,那字字切切都是我对你的思念啊! “你已经离开帝都了对吗?我知道你现在还活着,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会为她去赴死,如此之傻,或许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吧!就连我也不知道何时对你动了心,我从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一个人,从没有过!直到我遇上你,渐渐地我终于肯定你就是我等待的那个人,可是,我该如何自处,该如何向你表达这些,此刻我竟有些害怕,有几分慌乱,我害怕你拒绝我,你把自己整个人的身心都给了姊姊,我在你心里可曾有一丝的位置……可怜我无法对任何人说起,也不敢对任何人说起,我甚至不敢奢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内心,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唯有一个人默默流泪,当我想你的时候,有谁会听我诉说?你能够告诉我吗,月儿,月儿,你可以告诉我吗……” 南宫情感觉心在颤抖。 无尽星河,星光闪烁,截取一道辍在心上,愿我的期盼永远陪伴着你,时时回忆,时时温馨。 欲相望,难相守,人各天涯愁断肠。 爱易逝,恨绵长,灯火阑珊人彷徨。 前世情,今世债,红尘万丈梦一场! 就算跋涉千山万水,斑驳了想思路,也要烟罗袖舞。 突然发现思念是会呼吸的痛,当这份情和爱融入了呼吸,每当看他消失在自己面前就好像快要窒息,尤其是对方并不明白自己那份心情,更是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天涯望远,而你身在何方?为什么上苍总是令有情人难成眷属,难道是天意如此吗?”南宫情目光凄迷,望着远方的夜空。 奇士府。 硕大的奇士堂之内,数十人相对而坐,无良老人、酒不醉、烛武老人、媪妪老妇以及巨童赫然在列,只是他们都显得脸色凝重,尤其是和南剑天相熟的几人,更是脸色阴沉,似乎心事重重。 自始至终,巨童都手持一只鸡腿大块跺姬着,一脸无害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只是众人并没有在意这些,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样子。 在众人之中,有两个空缺的位子显得十分扎眼,一个应该就是南剑天之位无疑,可惜他已经无缘参加奇士府这种会议,而今日奇士府相聚就是为了商讨有关他之事。 另一个位子不知是何人,但作为这次议会的主持者,无良老人自然心知肚明。 也许他不会来了!对于这些无良老人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清咳一声,就欲开门议事。 就在这时,一道白芒一闪而过,最后在其中一张空位上落定,他眼神空洞,面色苍白,有些无视众 人,最为显目的是他满头的银发,将他整个人映衬的卓尔不群,他就像雪中盛放的寒梅,傲凌万物!他正是奇士府最为神秘的银发青年。 今日他的到来反而令无良老人感到了吃惊,而众人似乎对他的倨傲习以为常,并没有过于注意银发青年,反而将目光投向身处正中主持此次议会的无良老人。 “今日很荣幸能和大家齐聚一堂,想必大家已经接到了风声,大概也知晓了我们今日议会的内容,不错,南剑天身为新晋奇士,相信与在座的各位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甚至有些人和他并未谋面,但在此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利,但很不幸他的对手是帝国第一世家,杜家。就在那夜他抢亲之后远赴未知之地,他未免将我奇士府拖入争斗的漩涡而自甘放弃奇士的身份,实乃义勇双全,今日,我们就要还他一个公道的说法,如果在场的诸位全数通过,那么南小友在将来的有朝一日就可重新与大家见面,如果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可,那也是天数如此。在此本座自会秉公处理,绝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现在请大家用你的心意投下一票,捏碎你们手中令牌的禁制代表赞同,放下则代表弃权和反对,请大家三思而后行。”无良老人铿锵有力说道。 言罢,他大手一挥,数十道光团悬浮到了众人面前,其中包裹着一面光华闪现如同光质的令箭,是以元力化成。 “如果本座是他,不但要抢走心爱的姑娘,还要一把火烧掉杜家!至少在本座这里,南小子没错。”烛武老人率先捏碎了令箭。 “就算和南小子没有任何交集,在老娘这里也会通过此次决议,奇士府向来与世隔绝,更是权利和纷争的绝缘地,我实在不想奇士府内部的事务被外界的力量左右,奇士府不可失去任何一人。” 媪妪老妇相继捏碎了令箭。 见此,烛武老人还不忘投来鼓励的目光,他们这对生死冤家总算统一了一次意见。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作假,唯有在美酒面前会原形毕露,人心诚不可欺,愿世人诚不负我!”略微思忖,酒不醉也是捏碎了令箭。 自始至终,巨童都仿佛没有听到这些,他眼中只有手中的美食,似乎只要有一口吃的,他可以全然不顾天下兴亡。 “小子,到你了,快拿个主意吧!”烛武老人焦急地催促,生怕他脑子突然犯浑站错了队。 “不要催我,等我吃完这只鸡腿!”巨童含糊不清地说道。 “只要你选择正确,老娘我每天烤鸡腿给你吃!” 媪妪老妇在他眼前使劲地晃着拳头,颇有胁迫的韵味。 见此,巨童却视若未见,实则心里一阵打鼓,若是自己投下反对票,可以肯定以后准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只怕等待自己的并非美味,而是沙包大小的拳头,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咯噔’一响,显然媪妪老妇往日的积威形成了无形的震慑,令他忌惮颇深。 “其实就算没有你们的奉劝我也明白,好人和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尤其是大哥哥,虽然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 ,但是我喜欢大哥哥,改日我还想和他一起玩耍,我还要把最好吃的鸡腿让给他!” “一口一个大哥哥,也不嫌害臊,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烛武老人一脸不忿说道。 观巨童的面相不过十岁模样,而他实际的年龄却超过了百岁,在普通人眼里早已成为‘不老妖精’,但是以他现在金丹期的修为,这个道龄有此修为也算十分难得。 “天生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童颜永驻!”巨童一句话险未把烛武老人气晕过去。 “才夸了你两句,你就上天了!” 媪妪老妇拍案道。 巨童吓得一缩脖颈,神念一动已经震碎了面前的令箭。 “南剑天,再加一票!”无良老人念道。 “诸位道友、同僚们,现在是时候展现你们的决意了,我们每一名奇士都是奇士府的家人,我们不能容忍,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和家族欺辱我们的家人,更没有人可以限制奇士府的自由,今日我们就要让某些人看清我们的决心,奇士府的每一位成员都不是任人欺辱的。” 烛武老人愤而起身,昂声说道。 “不错!我们奇士府绝不会向任何势力和门阀低头,我们要捍卫作为奇士的尊严!” “就算奇士犯下弥天大错,也该由圣皇发落,而不是受人私行,这对于奇士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胁迫。” “我们绝不会向杜家此类势力屈服!” “奇士只效忠于帝国,而非任何势力和家族,更不会沦为附庸。” “南剑天生是奇士府的人,死是奇士府的鬼!” 烛武老人此番话语引起了广泛反响,一时间,有数十光团纷纷破灭,这也代表着南剑天重新成为奇士之路又变得畅通起来。 见此,无良老人不禁向烛武老人投去感激的目光,在圣皇的应允下他主持此次议会,实则不宜加入任何个人的观点,而烛武老人无疑说了他压抑已久的话,而效果却更加显著。 众人皆是表决了自己的决意,同意南剑天重新加入奇士府,现眼下只有银发青年一人没有表决,不自觉地众人全部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硕大的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就连无良老人都对这位生性孤僻且性格奇怪的年轻人一阵心中没底。 自从加入奇士府,银发青年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沉睡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数十年间他没有和任何人讲过一句话,就连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就连现在入席而坐身侧二人都有意避开,生怕陷入他的梦境之中。 可以说整个奇士府没有一人真正了解银发青年,而他与南剑天更是形同陌路,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表决,自他在梦境之中醒来的那一刻便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也许在整个奇士府隐藏最深的当属银发青年,他从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因此未尝一败,而之前胆敢对他出手的人都死了,无一例外地被困死在他的梦境之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表决通过 就在众人满腹疑虑之时,银发青年毫无预兆地起身离坐化为一道白芒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就在他离席的瞬间,令箭也失落在地,应声破碎化为虚无。 “这……这该如何计较?” “这到底是弃权还是通过?”众人皆是难住了。 “这里有字!”坐在银发青年左侧的老者失声道。 “写的什么?” “五个字,好像是‘我认识他’,战!”那是银发青年以茶盏之内的茶水写就。 “这究竟代表什么!” “难道他要挑战南剑天?” “南剑天现在是不是存于世间尚未可知,就算他还活着也全然不是银发青年的对手呀!” “荒谬,荒谬啊!真是一个怪人。” “那日我带领南小子参观奇士府,那时的银发青年正陷入梦境,想必是他的灵魂深处保持着某种清明,恰逢南剑天打此经过,而这些也就成了南小子和银发青年的一面之缘,原来如此!不论如何我都应该感谢你的这次抉择,你为奇士府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无良老人自忖,望向银发青年消失的地方目含感激。 “按照最初的规定,令箭破碎代表通过,所以银发青年此次的表决代表了‘通过’,是有效表决,现在我宣布结果,奇士府上下五十人,除本座和南剑天之外,其余四十八人全部表决全票通过,因此结果就是南剑天依旧是我奇士府的一员,大家应该为今日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很显然,奇士府仍旧是前所未有的团结!我们不会为任何外界的力量而改变。”无良老人振奋地宣布道。 “本座就知道你不会就此离开的!”烛武老人自语道。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奇士府就是你的家,你的靠山!” 此刻,媪妪老妇联想到南剑天的身影竟目蕴泪光。 二人面面相觑,竟是相同的心境。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牵挂、不舍、殷切期盼,赤诚和爱意! 在这一刻,仿佛冰释前嫌,他们都原谅了彼此,释怀了过往。 北域一处万年冰窟内,冰床之上南剑天和南宫婉并肩平躺,他们双手紧握一起,面色安详就像睡熟了一般,硕大的冰窟之内传达出陌陌温馨。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和无尽丹药灵力的淬体,他全身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体表散发出莹莹神光,一股暖流将他包裹使他免遭极寒之气的侵蚀,在他脸上还有一丝泰然。 但是,潜在的危机却并未减少,就在九天轮回第二层,张子洲全身金光大盛,整个人都被圣金色笼罩,在他的虚顶,他的本命元丹凭空悬浮,艰难地挣脱天地的束缚,似乎在完成痛苦的蜕变。 张子洲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栗起来,额头挂满黄豆大小的汗珠,这种异象已经持续了足足两日,他在结丹后期滞足多年,可谓厚积薄发,即使如此突破金丹期的桎梏仍旧比他想象中难了许多,好在他早有准备。 很快,一只黑褐色的水晶丹盒呈现在了面现,他运指一点震碎了丹盒,一颗龙眼大小的妖丹赫 然于目,与平常丹药不同的是,这枚丹药呈现五彩之色,散发出磅礴如海的纯粹灵力。 此丹名曰玄元丹,乃是结丹期修士突破金丹期的辅助丹药,以张子洲的底蕴,全力破境也只有三成的把握,但是若是辅以玄元丹这份胜算却猛增至**成,可见玄元丹之珍贵。 张子洲看着眼前旋转不息的玄元丹凝重的脸色终于舒缓了几分,旋即毫不犹豫地将其吞服下去。 玄元丹在入口的瞬间化为了金色的液体,入腹后再通过奇经八脉进入丹田,而后又化为无数肉眼可见的金色丝线汇聚到当空悬浮的本命元丹之上,和元丹融为一体,而张子洲也没有闲着,运用全身的元力加速凝聚,使本命元丹不断凝华。 金丹期对于绝大多数的修士而言都是一道巨大的坎,但若是成功跨越这道天蛰,便是打开了金光大道,寿元也会达到两百岁以上,在坎坷修仙之路上,寿元无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漫漫修仙路,所求的无非是勘破大道,获得永生! 在很多时候,寿元成为钳制修士迈向更高境界的另一道天蛰,很多人眼见就可破境,但却因耗尽寿元而步入消亡。 此刻,张子洲枯坐在地,现在他吞服了玄元丹,成败在一举。 在他丹田之内,所有的黄金液体消失不见,全部融入了他本命元丹之中,九天轮回第二层原本一碧无垠的天空忽然风云色变。 无数的乌云不知从何处笼罩过来,瞬间便汇聚到了他的头顶,金色的闪电,震耳欲聋的惊雷平地乍起,闪电如狂蛇乱舞。 同时,四面八方的灵气向此处汇聚而来,他的丹田化为了一个漩涡,贪婪地吞噬着天地元气,漩涡飞速壮大,将方圆一里的灵气吞噬一空。 “铮!” 就在这一刻,本命元丹突然迸现万道金光,仿佛响起大道争鸣的声音。 在完成了所有能量的凝华后,张子洲的本命元丹彻底蜕变成为了金光灿灿的金丹,光芒万丈,宛若一颗小太阳在虚空中释放出耀眼光辉。 “居然没有迎来小天劫,难道是此宝塔阻断了天机,因此未能引发小天劫?”张子洲仰望天际五彩霞光,感受着周围紊乱的天地元力,一阵不知所谓,对于普通修士而言破境并未引发天劫并非是坏事,至少在晋阶的同时确保了自身的安危,增加了应对变数的余力。 “看来此宝塔确实玄妙,竟可阻断天机,如果……”张子洲目光闪烁不定。 此时他破境成功,已经成为一名金丹期修士,此刻他的内心有一种明悟,那便是大道若无,大道可期! 虚空中,云消雾散,无数的雷电消失,这片小天地也恢复了常态。 伴随境界的稳定,张子洲全身的光芒迅速内敛,此时他虽并非处于鼎盛状态,体内元力却也保存了十之五六,而且现在他可以感知到外界并无任何异常,如果不出意外南剑天还未完全复原,因此他并不急着恢复元力,倒是对宝塔内部的空间十分好奇。 张子洲魏然起身,一步跨出就欲腾空而起,但九天轮回之内却有着无尽的压制之力,张子洲只是腾空数米便被生生压制下来 ,他脚下一个酿跄险未跌倒在地。 很快他便适应了过来,略带惊奇地目光环伺四周,似乎没有想到九天轮回之内会有如此厉害的禁制,见此,他唯有徒步前行。 很快,他便来到了第三层的入口,稍作犹豫后他还是很快踏入其中。 一阵光影陆离之后,他来到了第三层空间,张子洲缓步进入其中,放开神念探查,却发现第三层根本就是无尽之大,无边无际! 以他现在的神念探测范围,竟无法达到边界的尽头,他不由得暗自心惊,若是这片空间完全开悟出来,每一层都可开辟成一个小世界,这九天轮回并没有随着阶层的上升而空间变小,好像是亘古无垠。 九天轮回第二层和第三层都是未开化之地,寸草不生,就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之地。 张子洲踩着黑色的砂砾缓步向前行走,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后仍旧没有看到宝塔晶壁的尽头。 “似乎真的是无穷无尽?”张子洲望着乌漆的天际,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咦,似乎有些不对!”他感受着丹田之内如小河般流转不息的元力充满惊奇。 不知不觉间他的元力居然恢复了两成,而这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样子,如果在外界他完全恢复至少要三日静修,而现在他一个时辰就完成了一日的成绩,如何不令他吃惊。 “这片时空时间的流逝在加快,几乎达到了二十五倍时差,在此修炼一日相当于外界二十五日,第三层居然还有如此奇效。” 一日后,张子洲的身影出现在了通往第四层的通道处。 外界短短一日,实则镇妖塔第三层已经过去了二十五日,近一个月的时间。 就在这一月之内,张子洲伤势早已全部复原,达到了巅峰状态,在这些时日之内他一路马不停蹄终于看到了宝塔晶系的边缘,见此,他不禁面露喜色。 起初,以他结丹后期的修为便可进入九天轮回第三层,而他现在方才晋阶,以他金丹期的修为竟也堪堪可步入第四层的空间。 他心中有一种直觉,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继续前行也许有着巨大的机缘,但也可能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但他现在身处九天轮回本就是绝地,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继续前行,也许在不久的前方就会寻找到出路也未尽可知。 念及于此,当下他不再犹豫,再次踏上了未知征程。 九天轮回第四层,天际一阵天光潋滟,接着张子洲的身影一闪而出,好在他很快掌握了身体的平衡,否则就会直挺挺地栽倒在青石地面上。 少顷,他稳定身形,弹落身上的尘埃,神色有些凝重的打量着四周,眉头紧锁,以他现在金丹初期的修为刚迈入这片空间居然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他很快调整心境,以便适应这里的环境。 只见目所能及处,这片空间皆是以巨大的青石铺就,无拂及远,整个天地都是苍茫一片,并且,这片空间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自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他感到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令他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设伏 张子洲伫立在九天轮回第四层,他探手抚摸面前的空气,居然漾起实质般的涟漪,如幽潭之水,向四周波荡而去。 “这是……难道是时间的痕迹?”张子洲望着眼前奇异的一幕心感震惊,这里的时间流速至少是第三层空间的数倍。 “第四层的空间时间流速竟达到了百倍,还好此子没有步入这层空间,否则以这种恐怖的修行速度此子很快就可以步入绝顶高手之例,那时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张子洲继续缓步前行,大约过了数百丈之后,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尊巨大的石鼎,高达三丈,重达万钧,狱门虎头威严不羁直视张子洲,给人以不怒自威之感,他甚至怀疑石鼎雕刻的凶兽仿佛复活过来,正在气息不善地望着自己。 整尊巨鼎传达出沧桑和古老的气息,似乎在此沉睡了无数岁月,等着有缘人开启。 除却兽头之外,其他的图腾都不是很清晰,还有一些远古的文字,模棱两可,巨鼎与这片空间毫无违和感,给人融入了这片天地的错觉。 “这第四层全部都是以青石堆砌,难道和这尊石鼎有什么关系不成,难道这石鼎有什么古怪?” 张子洲将掌中羽扇一合,激射出一道剑芒,轰击在了石鼎之上。 但是剑气在接触石鼎的瞬间便被吞噬,就像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居然可以吞噬外界的攻击,这石鼎果然蹊跷?”张子洲目露凝重之色,直觉告诉他,自己此行能不能安然离开九天轮回宝塔,都和此石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可以在眼前石鼎上找到突破口。 “不信无法破开你!”张子洲沉喝一声,全力催动羽扇,幻化出一只巨大的四翼凤凰虚像,斩向石鼎。 羽扇和石鼎对轰一起,扇鼎相交,并未发出一丝声响,好像石鼎连声波都可吞噬。 张子洲只觉一道电流袭遍全身,双臂被震得酥软无力,羽扇应声脱手而出,失落在地。 而石鼎居然纹丝未动,他倾力一击居然没能在其上留下丝毫印记,反而羽扇上出现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豁口。 见此,张子洲更是惊骇于心,羽扇虽然失去了器灵四翼凤凰,但是他纯粹以元力凝聚而出的凤凰形体也不算太弱,就算是对阵下品灵器也完全不会处落下风,而眼前的石鼎在他倾力一击之下居然毫发无损,如何不令他吃惊。 蛮力无法摧毁石鼎,接着他又试了火攻、以及各种杀伤力强横的战技攻击石鼎,无一例外都和前面相同结局,他还试了将自身的元力灌输进石鼎,结果引发了更加强烈的反响,石壁之上猛然释放出更加庞大的吞噬之力,此刻,他仿佛面对一头洪荒巨兽,就要将他吞没,吓得他连忙切断了元力的灌输。 此刻,张子洲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就差没有将本命金丹祭出轰击石鼎,但是在没有弄清楚石鼎为何物之时他自然不会铤而走险。 “此石鼎吞噬一切外来之力,并且无法以蛮力破开,似乎这片空间都是靠着石鼎维持,如 果本座控制了法器的主人,使他的神念无法号动宝塔,想必问题就应该变简单许多,如果我能够将器主的神魂封禁,也许就可以尝试勾动石鼎,炼化此塔,甚至会因祸得福成为宝塔和石鼎的主人。若是本座能够每日在第四层静修,凭借其中百倍的‘时差’,问鼎大道,指日可待。能不能脱困而出,在此一举了!” 此刻,张子洲脑海中浮现了一道身影,嘴角浮现一丝诡笑,很快他便行动了起来,在地面上刻画着艰涩难懂的阵符,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他才身形一晃来到了另外一面,继续着相同的工作。 张子洲共计在七个成犄角之势的地方铭刻下了无数阵纹,呈七星之势,似乎十分玄妙。 …… 数十里之外的一处雪原上,巍立着几座白色的小帐篷,在无尽雪域显得异常渺小。 虚空中地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如同成群结队的玉蝶在互相追逐嬉戏,几乎将这群驻地淹没其中。 这里乃是高家子弟和族内高手的驻地,这里四面被山丘环抱,可以极大地避免寒风的侵袭,在此残酷环境之下也许结丹期以上的高手还可以勉强维持,但是普通武者就须得寻找庇护所,不然会因体温过低至死。 在这寒冷至极的北域,尤其是现在正处寒冬腊月,就算是结丹期高手内力雄浑,但长此以往都会有些吃不消,因此驻扎下来是明智之举。 而无极门的关氏兄弟和铁骨门之人也都驻扎在距离此处不远之地,以便随时传达各方的情报,如发现敌人踪迹,他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到达作战区域,对敌形成合围。 即使他们计划周密,但是怎奈天不遂人愿,他们整整寻找了一月,几乎掘地三尺,仍旧没能将南剑天揪出,他们寻遍了这片区域方圆数十里,居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南剑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北域大雪不断,就连南剑天所经过和停留的地方最后的痕迹也被被大雪掩埋,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 此时,一间巨大的帐篷之内,有近十人相对入座,他们皆是脸色凝重,相对无言,显得心事重重。 帐篷内鸦雀无声,而外界风声呼啸,卷帘被微微掀开不时吹拂进风雪,与外界的寒风凛冽相比,内部就显得格外温馨。 在他们正中火炉之内,火炭燃烧正旺,不时传出噼啪声响,火星四射。 场中,关氏兄弟赫然在列,还有凤九尘代表的无极门势力,以及高飞和高家长老团代表的高家势力。 与往日不同的是,高家队伍再添一人,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着白色衣袍,眉须皆白,显得仙风道骨,他正是高家大长老李焕,在他身后还有范道青、钟楚雄、宣万三三名高家长老。 可以说高家的底蕴都在这里了,这一战也是决定高家存亡之战,而且此举得到了身在铁骨门身居要职的高家老祖的首肯,高飞身为新一任家主自然不敢懈怠。 除此之外,最为显目的是坐在不起眼角落的那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 子,他相貌冷峻,棱角分明,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倒显卓尔不群。 即使他平静地站立那里,仍旧难掩他凌厉的气息,他整个人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令坐在他左右身侧的人一阵不适。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任何人有过眼神交流,只是自负地抱剑而立,脸上没有一丝涟漪。 “大家都不要再沉默了,就南剑天的事情,大家都说说吧!”凤九尘率先打破了场中凝滞的气氛。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月,而现在南剑天杳无音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大家没有什么好说的吗?”凤九尘身侧的文仲说道。 “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确认南剑天是否还活着。”高家大长老李焕说道。 自始至终,高飞一言不发,他自然明白实力为尊的道理,到现在也唯有李焕能够帮高家震慑群雄,而且他现在掌权不久,还要仰仗李焕来整合高家上下,岂会忤逆其意? “南剑天被我们多方围剿,身负重伤,如今虽然逃了,但在如此残酷环境之下,是否活着还未尽可知。” 关良说道。 “就算南剑天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南剑天已经陨落,但是你要记得张子洲长老还在他的掌控之下,难道你们就不搜寻了吗?”驴脸老者质问道。 “我们无极门自然不会轻易退出,更不会放弃拯救门内长老!” 关天浩信誓旦旦,说着,他还不忘向驴脸老者投去厌恶的目光。 “小子,早知道你对本座有意见,小心本座将你的双眼挖下来,拿去挂在床头!”驴脸老者做出凶恶的样子。 “你敢!”关天浩毫不示弱,他们同为结丹期高手,但驴脸老者却比他高出一个小境界,若是关氏兄弟联手之下或许还可匹敌。 “本座有何不敢!” “不许恬躁!”凤九尘呵斥道。 闻言,驴脸老者吓得一个缩脖,还不忘向关天浩投去挑衅的目光。 “南剑天杀害我铁骨门三名长老,这份血债不得不报,我铁骨门之人来到这里就是报了必杀之心,自然不会退出。”凤九尘有意一扫众下,似乎在等待众人表决心意。 “高家和南剑天不共戴天,就算我高家还有一丝血脉,也会弑杀此人。”高飞宣誓道。 “我无极门睚眦必报,必不会让歹人逍遥法外,我无极门长老的性命,必须以命偿还,这也是我无极门老祖的意思!” 关良说道。 “如此甚好,现在大家都表明了决议,就只剩下红叶了!”凤九尘美目流转,望向身处不起眼位置的白衣剑客。 闻言,众人心头巨颤,眼前这名其貌不扬的白衣男子居然是红叶杀手。 人的名,树的影,红叶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而且,他在红叶的辈分极高,按照‘天、地、玄、绝’四个等级划分,他乃是‘天’字号杀手,仅次于‘玄’字号,可见身手之高。 第二百六十六章 苏醒 作为此次行动的策划者,高飞不惜重金请出红叶‘天’字号杀手,身为他的东家,自是无比关注眼前这名青年的决意。 “我红叶收钱办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算我死了,也自会有人继续刺杀南剑天,直到完成任务为止。”白衣剑客面无波澜说道。 “红叶果然是最信守承诺的,请你们办事我十分放心!”高飞目露赞许之色。 “哎呦,说得如此凄惨,以你的身手我们这里所有人几乎没有一人能够和你匹敌,又有谁能够令你丧命,就凭那个生死未知的南剑天吗?”凤九尘嗤笑一声。 她虽然和白衣剑客同为金丹期高手,但在他的杀手意境之下,凤九尘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尤其是那日看到他刺出那惊世骇俗的一剑便高下立见。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们又如何知道我的心境。”白衣剑客一脸生死看淡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留下来是为了完成未尽的契约,还有,我想看看暗中伤我的到底何人?” 白衣剑客想到那日的战斗古井无波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些许涟漪,如果没有暗中那人出掌偷袭,此刻南剑天早已尸横当场。 闻言,关良和关天浩面面相觑,以他们对门内长老功法的了解,自然发现了暗中出手之人是张子洲,他们大致可以想到事情原委,必定是张子洲想暗中偷袭以期重创南剑天,却没想到白衣剑客会在同一时间出手,而这些恰恰被南剑天利用。 关氏兄弟自是不会在此时细说,现在各方势力勉强统一了立场,如果这样的话只会令他们原本就孱弱不堪的战线分崩离析,以白衣剑客的性格甚至会对他兄弟二人出手,一切都只能等救下长老后再做计较。 “今日散会后,我们再全力搜寻三日,如果三日后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便只能撤离这里了,大家意下如何?”李焕说道。 “我等自无异议!”凤九尘说道。 “一切遵循大长老的提议!”关氏兄弟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红叶一向信守承诺,我会是坚守到最后的一人,下次再见,便决出生死吧!”白衣剑客全身杀意凌然。 看罢,众人皆是肃然起敬,红叶杀手虽恶贯满盈,却颇为重视气节,他们无一不把名声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南剑天被这样的势力盯上,相信很难有翻身之机了。 当众人散去,白衣剑客也起身走向自己的营地,外界依旧是大雪漫天,银蝶飞舞。 “公子,稍等片刻!”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妩媚的呼唤。 闻声,白衣剑客驻足当地,不必回看他也知道来者何人,在他们这群队伍之中除了凤九尘是女流之辈,再无他人。 “公子为何总是喜欢板起脸,你每日如此难道不觉得累吗?”凤九尘莲步而来,有意向白衣剑客贴近过来,尤其是她口吐芳兰,全身的香气无情地侵蚀着他的意志。 “凤长老唤我所为何事?”白衣剑客不为所动。 ‘故作清高!就不信你不近女色,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偷腥,本座今晚就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凤九尘目露淫恶之色,其人更是风情万种。 “在这茫茫雪原,大雪封山,和外界断绝联系已经月余,妾身是愈发 心慌,难道公子就没有什么要对妾身说的,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体会妾身的心意吗?你看,就连一朵雪花都在戏弄公子。”凤九尘轻轻掸去他发丝上的皑皑白雪,并在背后小心翼翼地环抱住白衣剑客,酥胸也悄无声息地抵在白衣剑客的后背,一阵酥软之感触电般传达而来。 哼,就算你是一根木头,老娘我今天也要将你冰消雪融。凤九尘目光闪烁。 “红尘作伴,良辰美景,我也有想过找一个人陪伴终生,然后就此退出亡命生涯!”白衣剑客似有感触。 “公子你好坏,你说的可是奴家,原来你对我早已有情。”凤九尘嗤笑一声,芳心乱颤。 “可惜我说的那个人却不是你,你会喜欢上一个双手沾满血腥和背负无数人命的刽子手吗?”他反问道。 “修为能够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哪一个不是背负无数人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历来如此,公子又何必为了一群蝼蚁的性命而妄自菲薄。” “你错了,他们不是蝼蚁,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活生生的生命,曾几何时他们何尝不是和我们一样在末流苦苦挣扎,不能挣脱,我们又何必自欺欺人,五十步笑百步?” “公子你实在太忧郁了,与奴家在一起,你会对所有过往释怀,**一刻值千金,公子难道还要浪费时间吗?”凤九尘想将眼前之人环抱的更紧些,突然发现白衣剑客全身气息变得凌厉无比,就像一把出鞘之剑,刺的她肌肤生疼。 她不禁发出一声惨呼,目露不可置信的神色,身形后退。 “难道是妾身不能入公子的法眼?” “你的姿色虽并非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沉鱼落雁,天下间不知有多少男人甘愿为你赴死。” “那为何公子却这般冷血……” “这句话本该本座说出,你难道不觉得玩弄一个人的感情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尤其是对于一名浪子,当他喜欢上你,你再狠心将她抛弃,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公子,我……” “你无须解释,我何尝不明白,你喜欢的并非我的人,只是想将我征服,让高傲如斯的我拜倒在你的脚下,偏偏我不会让你如意,现在我们仅有三日时间,希望凤长老将所有心思放在搜寻南剑天的身上,而不是在此儿女情长,沉迷猎艳,话止于此,就此别过。”言罢,白衣剑客催步进入了漫天雪雾里。 “红叶杀手绝情绝欲,果然名不虚传!”见此,凤九尘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甚至没有一丝怒意,如果白衣剑客如此容易就与她上了花床,才会真的令她感到意外。 “你莫不是以为老娘我真的会对你动心,一个失败之人,也敢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你连那个即将垂死的小子都不如,话又说回南剑天,竟是令我日加思念,如果他真的就此死了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天下间越是痴情的男子把玩起来才更加上心,尤其是他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男人’。”凤九尘目色迷离。 思念,是一件很执著的事情,思念日久,会令人变得麻木。 尤其是在这荒莽北域,人寂寥,情绵长。 就算能够找一个人代替,还是活在她的影子之中,无法脱离。 一个人就像抓紧一把沙子,有时候抓得越紧,失去的越快,唯一剩下的都变成了追悔的眼泪。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是血和泪的交融,对于一个人也许会慢慢淡忘,伤口也会愈合,但伤疤却会永远留下,就连时间都无法使它变浅和磨灭。 曾经独揽清幽往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牵手独揽一轮明月,那段良辰美景就像缠绵无尽的水墨画,万紫千红地遍布我的世界,那刻骨的思念被谱写成一曲深深浅浅反复吟唱的乐章。 听最痛的乐,忆痛失之人,数最痛往事,了却最深牵挂! 你挥挥衣袖,在那天际,在轻柔云端,我们遥遥相望,做最痛告别! 这一世,谁是谁前生错过的因缘,谁又是谁擦肩而过的思念? 缘来,如窗前风铃写满的期待,你来了它就会激荡回响;缘去,如天际云彩化为了风絮,你走了它化为片片飞花潜入梦境。 那飘飞的思绪,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思念,那时光尽头的惦念,一切都被霜染,一切都被冰封化为了不堪回忆的昨夕。 在一座万年冰窟之内,空气中悠悠缓缓地流动着陌陌温馨,南剑天和南宫婉静静地平躺在这冷冷清清的冰床之上。 在无尽丹药富余的灵气的滋养之下,这座冰窟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株绿色藤蔓生长正盛,它沿着凹凸有致的冰壁向上方攀爬,已经生长出了十几片绿叶,每一片叶子都发出绿油油的光亮,此刻它的端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并抽生出新的枝叶。 冰床之上,南剑天右手食指轻轻地弹动了一下,接着,他的睫毛一阵颤抖,在不知沉睡了多久之后他终于悠然转醒。 此刻,他正呆呆地望着冰笋林立的冰窟顶部,目中没有一丝神采。 南剑天左手一动,似乎触摸到了柔软之物,回头却看到了南宫婉俏丽的脸庞,此刻她正一脸安详地陷入‘熟睡’,而现在他正紧握着恋人的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见此,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眼中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我们终于脱离了世俗的纷争,我答应你,永远陪伴你,再也不分离!”南剑天轻轻在南宫婉额头留下深情一吻。 下一刻,南剑天神念一动,其人竟轻飘飘地漂浮而起,整个人轻若无物,他感受着体内元力浩荡波动面现喜色,如今他重伤痊愈,并且在烛武老人无数上乘丹药的淬体下已经打通了数处未知经脉,而他的修为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沉睡了一月后他的修为再次迈进了一个小境界,达到了结丹中期的样子。 “若是没有这些丹药的温养,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吧!”回想起烛武老人、无良老人和媪妪老妇他不禁目露感动之色。 “若是可以再次回到帝都,一定会登门道谢!” “为什么我没有死,你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苟存于世还有什么意义?”南剑天望着冰床上的南宫婉一脸自责之色。 “你放心,等我处理完身后之事,就下来陪你!”南剑天心中凄然,现在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就是妥善安葬南宫婉,以防她的遗骸遭受破坏,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卷土重来 “居然险些把他给忘记了!”南剑天突然想到了被囚禁在九天轮回第二层的张子洲,由于对方身处结丹后期修为,而且自己当时身负重伤,所以没能将其抹杀。 而张子洲这个高手让他如鲠在喉,时而锋芒刺背,也许现在是时候了结这段恩怨了,顺便将这颗毒刺拔除。 很快,南剑天神念探入了第二层,放开神念探查,却发现第二层根本就没有人迹,现在他已经能够和九天轮回建立微弱的联系,所以很快便感知到了第二层的状况! “居然没有人,他会去了哪里,难不成去往了第三层?” 南剑天疑虑重重,神念一转便探入了第三层,这是他破境结丹中期后第一次跨入第三层空间,如第一层和第二层一样,第三层同样无尽之大,无边无际! 以他现在的神念探测范围,竟无法达到晶壁的边缘,他不由得暗自心惊。 就在他进入九天轮回第三层的一刻,这片天地的压制之力如浪潮般威压而来,使他的神念探查一度中断。 “居然可以对人的神念造成干扰,倒真是令人吃惊?毫无疑问,张子洲应该在第三层待过一段时间,而且这里还残存着他的气息,这些绝不会错,只是不知他以何种秘法竟然离开了这里,他似乎并不在第三层。他的修为比我高出两个小境界,难道他会就此涉足第四层不成?不好,他应该是在寻找离开此地的方法,希望还不会太晚。” 念及于此,南剑天意识到‘不妙’,如果张子洲真的脱离了此地,势必引来各方势力,而自己也会再度身陷重围,这些是他绝不容忍发生的,无论如何都要除掉此人。他在心中下定主意。 南剑天缓步进入宝塔第四层,就在他初临这片区域之时,一股无法抗衡的天地威压向他挤压而来,顿时他仿佛负重万钧,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感到整个人的六识都被这股力量禁锢,头脑一阵空白。 “果然,如此……”对此,南剑天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 而今为了消除张子洲这个隐患,他破例踏入九天轮回第四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啊! 南剑天双目充血,胸腔间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这一刻他使出了全身的气力,仿佛背负了一座巨岳,竟硬生生地克服了天地间的压制之力,而后艰难地负重前行,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都入木三分,艰难万分地向前方走去。 “你果然在这里!”很快,南剑天就看到了一袭白袍的张子洲,此刻他正席地而坐静修,似乎没有察觉南剑天的到来。 “他现在究竟处于什么境界,虽说我刚刚晋阶结丹中期,但凭借我的肉身之力完全可睥睨结丹后期高手,并不会如此不济才对,而他竟能做到不受天地之力的限制而在此入定,他现在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越了结丹期,难不成他在九天轮回之内完成了破境不成?”南剑天疑虑满腹,一种锋芒刺背的感觉在心中再次加深。 “而且,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何时出现了一尊石 鼎,我如何不得而知,而对方先我一步到达这里,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只见张子洲一脸木讷,身形甚至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但是现在南剑天不容多想,拔出火麟剑悄无声息地刺出了神出鬼没的一剑。 就在他距离对方数尺之时,张子洲还是没有反应,南剑天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一剑穿心,但宝剑并没有刺穿**的快感,反而好像刺中了一团虚无的空气,随后‘张子洲’就随风消散化为虚无。 “不好!竟然是化身。”南剑天意识到中计,身形暴退。 “现在想走,迟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张子洲的身形凭空出现,十指如车轮般念动,似乎在催动一座神秘的阵法。 伴随这一切的进行,一种不妙的感觉笼罩南剑天心头,而他整个人的神魂被禁锢在当地,甚至他感到躯体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掌控,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七星诛魂阵,起!” 张子洲沉喝一声,在南剑天周围浮现了七座神秘石山,其上铭刻生涩难懂的阵纹,每一座之上都出现一道璀璨星河,光芒曜日,分别勾动上界的七星方位。 七道浩浩元力长河勾动了天际的星辰之力。 很快,在七个星辰虚像之中分别投射下七道光柱,形成了莫大的神念威压笼罩下界,南剑天几乎被这道伟岸的气息压制的匍匐在地,这一瞬,他感到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剑,心神巨颤。 “你似乎蓄谋已久,早预料到我会来到这里?”南剑天眉心留下殷红血迹,眼角、耳朵等七窍之中血流蜿蜒,神念瞬间遭受压制和重创。 “不错!这一日本座几乎准备了三个月,如今终于派上用场。”张子洲不无得意说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被我封印在九天轮回才一月,如何会有如此之多的时间布置此阵法。” “这都要多亏了你这座宝塔的玄妙用处,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宝塔第三层的时差达到二十五倍,而第四层更是达到了恐怖的百倍,宝塔之内的百日,外界不过才过了一日而已,在这段时间本座已经完成了从结丹后期到金丹期的跨越,这些本座还须得感谢你,赐我这段机缘,不然我还不知要等到何日才能破境!你说本座到底该如何感激你?” ‘原来如此,他果然完成了破境,难怪可泰然自若地在九天轮回第四层修炼。’比起这些,南剑天更加惊奇于九天轮回的逆天功能,居然可百倍逆转光阴,这绝对是堪称逆天的灵宝,如果此消息传扬出去势必引起各方势力的觊觎,甚至为了争夺此宝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以你的境界尚且无法涉足九天轮回第四层,又如何会知道它的妙用。不过也正因此你没有成长为一名绝顶高手,守着一座金山而不自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等到本座将你灭杀,这些自然会成为本座的嫁衣,还有你身后的这尊石鼎,似乎也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贝,虽然我现在还无法参悟它的妙用,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将便宜了本 座。” “原来如此,百倍时速,如此我明白了!”南剑天苦苦支撑。 “为了万无一失,本座百日努力,才为你划定了这片葬身之地,不过你放心,等你死后本座一定会将你的法宝发扬光大,九泉之下你也可以瞑目了!现在如果你还有什么遗言,我自会帮你达成最后心愿。”张子洲冷笑连连道。 “你就如此自信能够将我拿下?”南剑天反问。 “怎么,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有翻身之机吗?”话虽如此,但张子洲已经警起戒心。 “我已经得到此宝塔年余,尚且未能参悟其中奥妙之万一,你确定对此宝塔的了解比我更多?”南剑天蓄势待发。 “你在此大放厥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你以为本座会不明白你的用意吗?不过你放心,就算多给你数日时间,你也无法突破本座精心布置的七星诛魂阵。此阵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旦开启,就会弑杀阵内之人的灵魂,不死不休,待本座灭杀了你的神魂,大可将你炼制成一尊傀儡,而你将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你将目睹本座走向辉煌,所以你的死是值得的!”张子洲目露残酷之色。 居然被他看穿了!南剑天的确有意拖延时间,努力挣脱神魂的压制之力,但七星诛魂阵似乎十分玄妙,大道无形,却化为实质笼罩在他神魂之上,阻止着他进行下一步行动。 这‘诛魂’之力似乎真的无法摆脱,而且伴随时间的推移还在不断地深化,难怪以对方的老谋深算明知我在拖延时间却丝毫不急,他竟然乘机加固了阵法,如此下去对我更加不利。转瞬之间南剑天便明白了自身所面临的状况。 ‘不可再拖,必须做最后一搏!’南剑天的余光望向身后的那尊神秘石鼎,石鼎既然出现在此地想必并非凡品,他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狂妄自大向来都不会成为最后赢家!” “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张子洲全力施为,就欲再次加大神魂的拘禁。 “我命由我不由天,火麟剑,破!” 南剑天蓄势已久,将火麟剑威势催发到极致,一道全身燃烧熊熊火焰的火麒麟游走而出,怒吼一声仿佛平地闷雷炸响,震天撼地。 火麒麟全身天火熊熊燃烧,掀起滔天火浪席卷上界,硬生生将七星诛魔阵倾轧而下的星辰之力擎起了三分。 藉此间隙,南剑天身形如毒蛇般贴地向石鼎方向滑去,恰恰躲到了如同‘山丘’般的石鼎下方。 火麒麟法相仅仅抵挡了七星诛魂阵三息时间,便开始显露败绩。 轰! 火麒麟终于再也无法抵抗星辰之力,七星诛魂阵轰然落定,火麒麟法相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便被当场轰杀,彻底湮灭其中。 就在南剑天暗自放松之时,七星诛魂阵连带上界的星辰之力迅速延伸,瞬间便将南剑天和石鼎笼罩在内。 “终究还是无法躲过吗?”南剑天心中‘咯噔’一响,心神再次紧绷起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反转 七星诛魂阵引动上界的星辰之力向南剑天倾轧而来,但是还未接触到石鼎便被一股‘无形之力’分割开来,而石鼎仅仅是将星辰之力隔绝开来,便再无其他作为。 最后,无尽的星辰之力形成了一只‘巨伞’的雏形,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撑开,只要南剑天不离开石鼎下方,好像短时间内七星诛魂阵便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果然如此!”南剑天欣下大喜,果然被他赌对了,这石鼎虽并未传达出一丝灵力波动,貌似并非凡品,只有在自身遭受威胁的时候会本能地自卫。 “怎会这样,难道真的是他命不该绝?”张子洲不甘地挥扇就欲闯入七星诛魂阵,将南剑天斩杀,以免夜长梦多。 但是当他靠近‘巨伞’三尺之距的时候,便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而自始至终他都不知该如何突破这股异力。 在此之前张子洲已经见识了石鼎的威力,几乎对一切攻击免疫,所以他没有做过多的尝试,失败了数次后他直接放弃了。 见此,南剑天却并未放松下来,现在他身陷敌人的杀阵之中,就算现在对方不斩杀自己,并不代表一月后、一年后对方找不到灭杀自己的方法,当务之急仍旧是脱离这里,他甚至打定主意,只要张子洲不直接威胁到自身的安危便由他去吧,反正他被自己封禁在宝塔之中,至少暂时并不会伤害到自己,至于灭敌之法须得慢慢寻找。 而今他进退维谷,却又没有退敌之计? “就算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既然你不出来,本座就将这尊宝塔炼化,待我成为宝塔的主人之时,你还不是生杀予夺?本座且让你多活几日。” 言罢,张子洲飞向晶壁的尽头,并在晶系之下入定下来,当下全力施为炼化宝塔,并将南剑天残存其中的魂力一点一滴的消磨。 由于南剑天对于九天轮回的掌控并不多,也并未完成血祭,所以宝塔几乎相当于半个无主之物,以张子洲目前金丹期的绝顶修为炼化起来自然轻而易举,小半日过后宝塔之内残存的神魂印记便有了松动迹象。 望着张子洲欲行强行炼化九天轮回,南剑天不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对于宝塔的感悟原本就并不多,此刻更是被肖小所乘,如果真的让张子洲如愿将九天轮回炼化,自己瞬间便会沦为阶下之囚,且不说现眼下的七星诛魂阵融合了对方百日心血难以突破,他隐隐感到伴随星辰之力的压制,石鼎似乎有了反响,甚至有可能被激活了,他不知石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此阵乃是诛杀修士神念的阵法,如果以神念攻击不知是否奏效?” 南剑天神色决然,眉心处突然闪现一柄三寸的晶莹剔透的短剑,正是他的神念之剑。 在他的催动之下神念之剑化为一道厉芒迅疾无比地刺向封印。 嘭! 神念之剑轰击在结界之上,波荡出狂暴的神念之力。 而结界遭受攻击的一瞬,星辰之力滚滚如瀑笼罩而下,如同天幕般笼罩点点星光,使封印变 得坚不可摧。 而且,在结界遭受攻击的一瞬,封印上洋溢出实质般的涟漪,而后无数的星光更是化为了实质,仿佛形成了璀璨星河,每一颗都闪耀无比地交织而来,轰击在神念之剑上。 神念之剑毕竟是南剑天在仓促中凝聚而成,比起张子洲耗费百日组建的七星诛魂阵蕴含的元力相去甚远。 只闻‘咔嚓’一声脆响,神念之剑全身遍布密集的龟裂,南剑天的神念瞬间遭受重创,脸色变得煞白如纸,虎躯震颤,嘴角更是一道细密的血蛇蜿蜒而下,显然受伤不轻的样子。 而这面的动静也引起了张子洲的瞩目,他只是余光瞄了一眼南剑天,自顾发出一声不屑的蔑笑,接着继续全神炼化宝塔。 南剑天眼见无法破开封印,唯有将希望寄望于眼前的石鼎,他不知其中利害,竟不惜识海受创将全部的神念汇聚向神念之剑。 神念如潺潺流水汇集向神念之剑,伴随这一切的进行,神念之剑不但损伤尽复,声威为之大振,连带周围的空气发出阵阵轻啸,嗡鸣作响。 “破!” 南剑天运指点出,神念之剑化为一道炫目的闪电轰击向石鼎的底部,没有想象中的轰鸣,神念之剑亦没有再度破碎,在电光闪现之际,石鼎的底部突兀地现出一个若有还无的空间,神念之剑一闪没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了踪迹。 “呀!” 见此南剑天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融汇他全部神念之力的神念之剑如果不能收回,可以确定他必遭反噬。 “石鼎居然并非死物?”这无疑是更加令他吃惊的消息,这个结果张子洲都未曾预料,就在南剑天一番垂死挣扎之下居然开启了另一片空间之门。 南剑天压制内心的震惊,手指轻触被神念之剑‘刺穿’之处,居然没有留下一丝印记。 “我发誓刚刚绝对没有看错……”南剑天指尖轻轻抵触在石鼎的底部,感受其上传达出阵阵冰凉之感。 就在他毫无防范之时,指尖处如蜻蜓点水般荡漾出一道涟漪,接着以他的指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恰恰可容纳一人的漩涡,如同一头凶恶的猛兽将南剑天整个人吞没其中。 南剑天空留一声惊呼,其人便彻底消失在石鼎的下方,就连他的声音都被漩涡吞噬,而数百丈外正加紧炼化九天轮回宝塔的张子洲赫然并未注意到这些,他一边加速祭炼,还不免露出得意的微笑,暗想着如果自己得到如此至宝每日在比常人快百倍的修炼速度之下修行,短短数年就可突破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此时,北域地界。 各方势力在搜寻南剑天月余无果后,他们临时决议再寻找三日,如果还是没有结果,他们便一起撤离这里。 其中,关良、关天浩组成一组,搜寻尽北方;高飞亲率家族长老范道青、钟楚雄、宣万三包括大长老李焕以及一众高家子弟在漫漫西北方展开搜索,他们形成了一条数里长的封锁线,只要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只消发出令箭其他大 队人马便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对敌人形成合围。 铁骨门以凤九尘为代表负责搜寻东北方向,有两名门内长老的协助即使遇到任何危险他们自信也可应付。 而红叶杀手白衣剑客自恃颇高,且身为金丹期高手,实力摆在那里,自然不屑与其他势力合作,他一人一剑负责整个东南方向。 此刻,他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无尽雪原之上,风声呼啸,打乱他的秀发,疾风携带风雪如同利刃斩在脸庞,发出刻骨铭心的疼痛,这些都无法阻挡他的前进之路。 白衣剑客放开了神念,方圆数百丈的生命都无法逃过他的感知,很快身着一袭白衣的他融入了苍茫的天地。 石鼎内部空间,当南剑天再次恢复神智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座巨大的青石之上,他神色有些凝重的打量着四周,眉头紧锁,眼神中有几分惊奇和诧异,因为这里和九天轮回第四层的环境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倒出。 “居然是两个相同的空间,这片空间虽然和九天轮回第四层如出一辙,却又不尽相同。”南剑天环伺四周,这里和九天轮回第四层具体有什么差异一时间难以言明,但是危机感并未因此消褪。 以他现在结丹中期的修为迈入这片空间并没有感到异样,压迫感也不消自散。 南剑天不知何时收回了神念之剑,他的神念之力就在他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当他们处于同一空间的时候神念之剑会自主归位,这些自然不足为奇。 但是令他感到吃惊的是现在处于石鼎之内他的神念竟被挤压都只有数十丈范围。 “这里充满着古怪,身陷此处真的不知是福是祸?”南剑天有种脱离虎口又入狼穴的感觉。 这一次他没有再次贸然出手,那样可能会致使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南剑天平复下心境,就地打坐下来,他感到自己受到了这片天地的同化,四肢百骸渐渐陷入了僵硬,就连思绪也变得迟缓起来,悄无声息间霜白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脸庞和发丝间,整个人渐渐石化,而他对于这些却一无所知。 最终他整个人化为一尊石像打坐在地,识海中最后一丝光明被封禁,而他对外界的感知也被彻底斩断,他被这片空间完全同化。 九天轮回第四层。 “竟然不见了,难道他施展什么手段逃脱了不成?”张子洲神念扫过七星诛魔阵笼罩的那片空间,却发现石鼎还在其中,唯独不见了南剑天的踪迹。 “石鼎的玄妙超越了我的想象,为今之计只有加速炼化宝塔,只有控制了宝塔才能夺回主动权,立于不败之地!” 万年冰窟之内,九天轮回凭空悬浮,光华内敛,只是晶壁之上却浮现了张子洲的面孔,分外朦胧,却在不断凝练,伴随时间的流逝,其上他的容貌愈发逼真。 宝塔之内,张子洲感受着自己已经渐渐夺取了宝塔的掌控权,不禁难掩惊喜,眼神中甚至有几分贪婪。 第二百六十九章 第一尊石像 黑暗中,南剑天不知沉睡了多久,也许已经过了一个月,也许是三个月之后,在石鼎之中他的神念被封印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百日之后,石鼎正中以南剑天为中心,一股浩荡的涟漪波荡而出,轰击在石壁之上,传达出通天彻地的回响,折射而回的音波变得更加雄壮,瞬间便将南剑天化为的那尊石像淹没其中。 ‘咔嚓’一声脆响,笼罩南剑天的那层石幕应声破碎,就像被击碎的核桃,南剑天的形体显露在这片天地之中,他的四肢百骸以及神念瞬间恢复如初,身形一跃而起,在这一瞬他竟挣脱了天地束缚,踏空而行。 他惊喜地发现在这段时间之内不但受损的神念之力完全复原,他现在结丹中期的修为在这段时间之内再次得到锤炼,达到了结丹中期巅峰。 南剑天适才破境数日,不但稳定了境界,更达到了结丹中期巅峰的修为,也就是说这段时日他虽然被封禁了神念,都修行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耽搁,反而精进神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时间差应该达到了至少百倍,也就是说现在外界不过过去了一日时间,而九天轮回第四层与这里的时差基本相同,经过这段时间他应该差不多已经掌握了宝塔祭炼的法门,希望我此时出去不会太晚,只是该如何离开此地?” 就在南剑天思虑之间,他回神却惊奇地发现自己正随着音波漂浮起来,此刻他就像身处汹涌澎湃的浪涛之中,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不知会被带往何处。 “这股力量……”南剑天察觉这些后连忙运功抵挡,但一切努力都仿佛徒劳,他索性放弃抗衡随波逐流。 一阵天旋地转后,南剑天的身形再次回到了石鼎的下方,他望着周围的四根纹龙石柱很快在惊奇中转醒。 七星诛魂阵还在运作不息,就在南剑天被送出外界的瞬间,石鼎之内宣泄出无尽沧桑古老的‘石质气息’,结界瞬间便被石化,七星诛魂阵也停止了运转,化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石壳。 “原来如此!”南剑天做出明白之色。 想必他无意中落入石鼎并非受到‘界力’的攻击,而是在这沧桑的石界一切事物都会被同化,被‘石之气息’侵蚀最终化为‘石界’傀儡,而自己竟侥幸籍着石界界力转换的空隙脱身而出,不得不说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南剑天食指在石化的封印上轻轻一戳,只闻‘咔嚓’一声脆响,仿佛玻璃被敲碎的声音,接着以他的指尖为中心封印迅速龟裂开来,最后轰然破碎。 南剑天阔步而出,不急不缓地走向晶壁之下的张子洲。 而他自然也发现了这面的异况,余光望向南剑天眼见对方毫发无损地走出石鼎并破除了七星诛魂阵,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身为布阵者他自然深晓七星诛魂阵的威力,此刻竟被南剑天指掌间化解,眼下敌人的气息变得更加磅礴,就在自己炼化九天轮回之时,他似乎也有了另一番际遇,修为再度精进。 眼下,张子洲炼化九天轮回宝塔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分,外界九天轮回绽放出万丈光芒,争鸣不已,耀 眼的光辉穿透了冰层数里外都可感受到这阵狂暴的能量波动。 十里之外的一处冰原之上,高家的三名长老正在搜寻四周的异况,突然为首的范道青望向万年冰窟的方向目露奇色。 “不知大家是否察觉到了方才的那阵能量波动,似乎就在距离我们不远处?”范道青以手臂遮挡刺目光辉,望向冰寒刺骨的尽北方。 “难道有人发现了贼子的踪迹,并与之交上手了?”钟楚雄疑惑道。 “应该并非打斗引起的元力波动,这股灵力的宣泄更像是通天灵宝引发的天地异动。”宣万三分析道。 “不论如何我们都应尽快赶往事发地,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不错!现在三日时间已经过了一日,如果我们还是不能找到南剑天的踪迹,就只有黯然退场了!” “事不宜迟,走!” 很快,三人向万年冰窟方向赶去。 “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本座已经成功将宝塔炼化,现在它是本座的了!”张子洲一步踏出,眉宇间却有着一丝难掩的忧虑。 “你虽然初步掌握了九天轮回,但是只能发挥出它的基础威力!”南剑天说道。 “即使如此,对付你足够了!原来此塔名唤九天轮回,我记住了。” 张子洲右手平托,一道若隐若现的塔影在他掌中凝聚成形,赫然与九天轮回宝塔一般无二,历经百日祭炼,他已初步掌握了催动宝塔的法门。 张子洲单手一扬,竟勉强催动了九天轮回,在虚空中化为高约十丈的塔影,势如山岳向身处下界的南剑天镇压而下。 九天轮回神光潺潺,如同瀑布般的神华笼罩下界。 “他似乎真的炼化了九天轮回……”南剑天目露震惊之色,就在他失神之际,一道化为实质的威压轰然倾轧而下,在这股威压之下他仿佛负重万钧,整个人都被压得匍匐下去。 南剑天虎吼一声,白虎变施展而出,其人化为一尊丈余的白虎法相,雄壮的白虎臂朝虚空托起,他施展最强战体顶住了压力,与九天轮回激烈地对抗着。 “看你能支撑到何时?”张子洲面露狠色,右掌朝下方一按,力道再次加大了几分。 身处九天轮回压制之下,南剑天身子一弯,身形再次被压低了三分的样子,苦自支撑! 此刻,只见在张子洲的眉心处突兀地金芒乍现,然后一颗金光灿灿拇指大小的金丹浮现而出,周围的元气传达出阵阵回响,天地间响起了‘大道’般的梵唱。 这一瞬,天地间的一切在它面前矢煞了颜色。 未免夜长梦多,张子洲不惜动用本命金丹也要弑杀南剑天。 他面露残酷之色,神念一动,毅然催动金丹向南剑天洞杀而来,发出了必杀一击。 可怜南剑天身形被九天轮回牢牢锁定,眼见这些的发生竟无法躲避,金丹仿佛化为一颗璀璨耀眼的‘小太阳’,连带炽目的光华向他淹没而来。 眼见南剑天就要被光芒吞没,毫无预兆地这片天地响起了一阵洪钟之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地在九天轮回第四层 波荡开来,而眼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赫然正是那尊如同死物的石鼎。 这道‘大波荡’缓而有力,如同洪荒巨兽吞没阻挡在前的一切,在其‘石之气息’的笼罩之下,遍地的砂砾仿佛点石为金化为了无尽的青色巨石,整齐如一地铺设在地面上。 一切都被石化,就连空气中微不可见的微尘都化为了肉眼可见的‘小石头’陨落在地。 “原来如此,这片空间的造就者居然是眼前这尊不起眼的石鼎?”见此,张子洲和南剑天目露明白之色,内心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金丹后发先至,电光之间便到了南剑天的眉心处,但是三寸的距离却好像无拂及远。 石之气息仿佛跨越了无数位面,穿越了亿万光年来到这里,将一切同化,而金丹到南剑天眼前的三寸距离仿佛化为一道天蛰,在这股异力的束缚之下南剑天甚至感到金丹停滞了,就这样凭空悬浮在了面前。 但只有张子洲明白,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阻挡了金丹继续向前推进,金丹就像陷入了无尽沼泽,进退维谷,敌人明明触手可及,却偏偏无法触及。 “难道真的是天命?”张子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自己明明有数次机会斩杀南剑天,最后的结果却无一例外功亏一篑! 就连平日高傲如斯的他都不禁一阵气馁。 这一刻,时间仿佛陷入了停滞。 二人在这阵无声的对峙之中仿佛渡过了千年万年,然而他们没有动并不意味这石之气息也静止下来,相反,石之气息愈发凶猛地向他们吞噬而来。 而南剑天首当其冲,瞬间便被石之气息再度吞没,这一瞬他的心沉重到了极点,以为在石鼎内自己神念和躯壳被封印的一幕将会重现,上一次给他机缘巧合躲避过去,但现在面对这股来自‘荒’的力量同样不知该如何应对,一切法则在这股力量面前失效,唯有顺应天命,不禁内心一片死灰。 南剑天被一股浑浊的气息吞没,接着是洞杀向南剑天的那枚金丹,在被石之气息沾染的一瞬金光闪闪的金丹刹时失去了色彩,被同化为一颗圆形石头,当空悬浮,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张子洲感受着和本命金丹失去了最后一丝联系,内心惊恐到了极点,如果本命金丹受损无疑他会遭受重创,甚至会因此跌落境界,但眼下性命攸关却无暇于此,眼见那股浑浊的气息冲到了面前他脚下一点身形向后飞退。 这一刻他才致命地发现自己的身法被迟滞了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他向后方飞退的速度居然奇慢无比,唯有眼睁睁地望着浊浪迅速逼近,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虎目圆瞪,望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 张子洲平探而出的手臂触碰到了一丝浑浊之气,瞬间整条手臂石化,接着是他的上身和下体,四肢百骸,头颅,法袍……最后就连神念和思维都被彻底封禁,他的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现在他整个人都化为了一尊石像,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任何感知。 在张子洲的脸上,还逼真地保持着不甘和恐惧的神色。 第二百七十章 神秘石卷 少顷,浊浪散尽,就连空气中浑浊的气息也沉淀下来。 一方青石之上,南剑天五指虚张本能地做出阻挡石之气息的姿势,令人称奇的是他这次并没有被封禁,自始至终他整个人神识清醒,就连躯壳也如往常一般。 “这一次我居然没有被石化?”南剑天检查全身周遭发现一切如常才放下了悬起的心。 “难道是因为不久前我在石鼎之内经历了石劫,才会导致这些发生?似乎解释不通。”他百思不得其解! 呀! 眉心处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张子洲的本命金丹蕴含无边威力,虽然没有击中他的眉心,但其中凌厉的杀意若说对他的神念没有一丝伤害绝对是妄言! 望着眼前张子洲的石像他心中一阵怪诞,感觉第四层的空间充满着诡异。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南剑天轻浮地伸手就欲勾起他的下巴,但他的手指在距离对方还有三寸之时停住了,这里的一切都有违常理,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他最终没有这样做。 不论如何张子洲被封印,眼下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若想将其完全灭杀却也并非易事,眼下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他唯恐石鼎的‘大波荡’再次发生,将陷入假死状态的张子洲唤醒,所以想将他挪移这里,至少应该远离石鼎。 南剑天全力施为,以元力裹挟张子洲,想将他移开,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张子洲的石像仿佛和这片天地融合在一起,任他如何加大气力都无法将其挪移分毫,最终他有些沮丧地放弃了! “咦,这是?”无意中,南剑天看到了石鼎一侧的鼎耳之上似乎悬挂着一件东西,以一截灵草捆绑,另一端系在鼎耳之上,伴随空气的流动摇曳不止,发出若有还无的撞击声。 南剑天走近向前,才发现那是一副石卷,好像在此悬挂了无数岁月。 他轻轻一扯,扯断了灵草将石卷取在手中,其上赫然写着四个沧桑的字迹。 “游龙九步?”南剑天轻轻念道:“似乎是一门关于身法的功法。” 现在他虽然有踏风靴代步,但毕竟是借助外物,而获得一门灵动的身法则大为不同,可大为裨益自身。 南剑天小心翼翼地将其施展开来,一股沧桑的气息迎面扑来,页面之上的古字突然大放异彩,但很快又再次隐没其中,化为古朴无华的石页。 南剑天将一串串枯涩难懂的文字强记于心,而后闭合上石卷就地打座静心参悟。 时间飞速流逝,借助九天轮回之内百倍的时差他得以迅速参悟了‘游龙九步’入门功法。 游龙九步契合日月星辰之力,施展之下如同龙游天下,可谓玄妙无穷;并且,游龙九步并非一门单纯的身法,更是一门无上绝学,修炼达至臻之境可施展圣龙天影、九龙踏天、天龙九踏等数门战技。 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内,经过数日的领悟南剑天已经初窥游龙九步的身法要诀,身后九大玄窍开启,与天际的九颗星辰遥相呼应,星光万点。 在他的身后仿佛沟通了无尽星河,身形一错脚踏九方,游龙九步施展而出,顿时背后残影绰绰,身化流风横击四方,举手投足之间星河震颤,威不可当! 南剑天在九天轮回第四层渡过了数日,而外界才过了一刻之久,范道青、钟楚雄、宣万三三位高家长 老已经到了万年冰窟附近,只是由于南剑天匿身之地十分隐秘,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如果感知没有错的话,方才灵力的宣泄点应该就在附近,只是为何没有任何痕迹,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什么?”范道青自忖道。 除他之外,钟楚雄、宣万三也在附近搜寻,希望能有所发现。 万年冰窟之内。 南剑天闪身出了九天轮回,并挥手将其收取,张子洲虽然曾将宝塔炼化,但是他现在已被封印,而南剑天又深得九天轮回的催动要诀,是以运用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你等着,等我将你安葬好,我便会下来永远陪伴你!”冰床一侧,南剑天跪下望着南宫婉优美的面颊情不自禁地献上深情一吻。 他轻抚着南宫婉温柔的青丝,目中有着说不出的爱恋。 南剑天的手掌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南宫婉的额头,他突然发现指缝间似乎多了什么。 “这是……”南剑天望着五指间的一撮发丝双目充血,整个人内心巨颤,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无情绞痛。 冰魄珠虽然护住了南宫婉魂魄和肉身不腐,但却无法阻挡生命源力的流逝,而代表生命之精的发丝脱落只是肉躯衰败的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加明显的表象。 “不!”他胸腔间发出不甘地怒吼,乌发如瀑在他的怒气之下一阵狂乱。 “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救回来!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如果你死了,我会让所有人为你陪葬!” 南剑天心中戾气无法控制地宣泄而出。 咔嚓、咔嚓! 整座冰窟在他狂暴的气息下被震得寸寸龟裂,细密的裂痕向四周绵延无尽地蔓延开来,整座雪峰都在颤抖。 而这面发生的一切自然无法瞒过神通广大的范道青、钟楚雄、宣万三他们,甚至更远处的高家子弟以及大长老李焕也敏锐地察觉了这面的异响。 “就在前面,那座雪峰似乎有问题?”范道青手指南剑天匿身之地说道。 “这里不是被无极门搜查过了吗?” “正因如此才更会成为疏忽之地,那个小魔头似乎真的没有死!” 一时间,三人既是心惊,又是难掩振奋! “为了以防不测,是否要通知大长老他们?” 宣万三问道。 “宣老弟,你当真是老朽了,如果事事都要经过大长老,那这功劳该如何作数?难不成我们要永远屈居人下不成?”范道青不满地说道。 在整个高家除了大长老李焕就属范道青的修为和辈分最高,平日里就受到大长老的极力打压,此刻对他的不满情绪更是一览无余! “不错!就算南剑天复活过来,凭借我们三人之力难道还不能将他镇压不成?” 钟楚雄亦是不以为意。 言罢,二人身化流风向异象之地火速赶去。 “哎!” 见此,宣万三知道无法令他们改变主意,唯有长叹一声跟随了上去,不论如何他们三人一脉相连,经过多年的共事可谓枝叶相连,在危险面前还是会共同进退的。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雪原的平静,那道沉寂已久的冰封之门被应声轰碎,无数的冰石碎屑笼罩了此方天地。 接着,一道伟岸的身影踏出了万年冰窟,正是南剑天。 他右手执剑,左手上擎着一尊晶莹剔 透的冰棺,正是他就地取材以巨大的冰块辟成的冰棺。 透过冰壁还依稀可见其中有一道温柔的倩影,正是南宫婉,她平躺其中一脸安详,仿佛睡熟了一般。 “若不能带你回来,我便下去陪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上路,我们就此出发吧!”南剑天目现温柔地注视着冰棺之中‘熟睡’的佳人,而后坚定地迈出了步伐,步入了茫茫大雪之中。 “他果然没有死!”范道青遥望着南剑天在冰窟之中走出一脸震惊,尤其是看他左臂擎着一尊冰棺,那绝对是一副震撼的画面,给人心灵以巨大的撼动。 “我们究竟在面对一名怎样的敌人?希望我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对的。”钟楚雄发现自己愈发无法看懂眼前的这名年轻人。 “就算是魔道能够有这份情谊也该感动了上苍吧!” 宣万三亦是有感而发。 “拦住他!”范道青一声令下,三人身形如电向前方激射而出,呈犄角之势向南剑天围拢而来。 而在不远处南剑天仿佛并未发现敌人的临近,只是自顾地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苍莽雪原上,风雨无阻,雪打不惊!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信仰就是带心爱的女人离开此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为了一生挚爱,堕入魔道又有何妨?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此生若是命里无你,我便永堕魔道,与天地战,与这‘天道’战,也要将你重新夺回来。 很快,南剑天的去路被三道人影阻挡,来者正是范道青、钟楚雄和宣万三。 在帝国的边界他们身为高家一方的势力设置结界阻挡他回归北域,虽未直接交手他们也算是有过一战,南剑天自然对三人有着朦胧的记忆,虽然印象并不深刻,却也知道他们属于高家势力。 “让开!”南剑天冷气森森,令周围的空气再次寒冷了三分,在他气势的压迫之下周围漫天雪花化为了飞旋的旋风。 闻言,身处他正前方的范道青只觉心头一凛,眼前这名小辈战帝都,又在帝国边界力战群雄,给了他太多的震撼,眼下他竟被一名小辈干扰了心智,不禁一阵恼怒。 “你以为本座会被你唬住吗?今日你插翅难逃!”范道青释放全身的气息,气息竟直达结丹后期,他虽然颇为自负,却也有着自负的本钱。 “我并无意与你们为敌,放我离开,否则就是你死我活!”南剑天语气十分强硬。 “当你斩杀我高家大公子和家主的时候,你与高家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你以为今天你可以全身而退吗?”钟楚雄厉声喝道。 “留下我,就凭你们?”南剑天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下。 见此,三人皆是错觉地脖间一凉,心中更是一阵没底。 在历经帝国边界一战后,南剑天力挫群雄,而今他们三人围剿南剑天并无十足把握! “不论如何,今日你遇到我们三人,就算不能将你斩杀,也要你扒层皮。” 宣万三拔剑而出,他虽然不支持以三人之力围剿南剑天,但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敌起来他是毫不含糊。 “时间已经过去了月余,而你们竟还在此苦苦等待,只为将我狙杀?看来我和高家的血仇是无法化解了,唯有不死不休!”南剑天知道今日一战已经无法避免,当下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