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跑:清冷男神入我怀》 前言 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段日子:整天被分数捆绑,数理化寸步不离;女生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讨论哪本小说上市,讲述了怎样的爱情。 男生呢,心里只有游戏和篮球,偶尔也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露出善意却调笑的面容。无论悲伤喜乐,只关乎成绩,朋友,兴趣爱好和自己喜欢的人。 而这样惬意,刻骨铭心的日子,我们称之为青春。 你是否还记得,平淡,三点一线的校园青春带给你的感动?你是否还记得备战高考的紧张与不顾一切?你是否还记得,你默默喜欢的那个她?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自己? 我写下这本书的初衷,只是为了纪念我的青春,为逝去的那些岁月,为散落在四方的朋友们,为告别曾经的那个我自己。 希望你们能从这本书中,或多或少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许故事情节不是那么适合,但是朋友,请你相信,我的感受你必定感同身受,因为,那也是你的青春。 我有话说: 本文根据自身亲身经历改编。有些地方可能会让大家觉得不上不下,但其实那也是我的感觉。但是吧,日子不能从头再来,书里也没必要骗自己,骗别人换个活法。 我叫茉莉十三街,大家喜欢的可以看看,不喜欢吐槽吐槽就当玩了。但不要刷恶评,看不过去我会正面刚的,其余什么的,就当交朋友了。 请多指教。 第一章 多余腰带送起来 来j城这一天,我心情十分down。看着来来往往报道的人,我越发愤懑。 因为我是一个人来报道的,并且我发誓,我是这个学校唯一一个人来报道的。 好吧,事实上我爸是陪着我坐火车到了j城并把我送到校门口的,但是也只是送到校门口。 我一个人生着闷气办完了入学的相关事宜,爬到床上铺床铺,直到其余室友来。 第二位到的是我暑假在新生群添加的网友,言喻,一个白白净净的清新牌胖子。 胖是真胖,可爱也是真可爱。我们的相识可以追溯到暑假,我们在新生群插科打诨,一唱一和,极其投缘,就加了好友。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在床上挂蚊帐的我,我们互相盯着对方看了几秒,不约而同出声:“你好。”接着向他身后的家长打招呼:“叔叔好。” 叔叔笑得一脸和蔼,朝我点了点头,她仰头看我:“你好,网友。”左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叔叔向我介绍,“这是我叔叔,来送我上学。” 我迅速下了床,回以微笑:“叔叔好。”言喻也跟着笑,可爱的单眼皮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有胖胖的卧蚕,可爱极了。 要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我一定揉乱她的短发,再掐一掐她肉嘟嘟的脸,那种细腻触感,想想都美好。 我跟着言喻和言喻的叔叔收拾东西的时候,第三位室友到了。 她是小脸美女李晏婷。这个美女除了黑,挑不出其它毛病。一进门,便朝我们温柔的笑:“嗨,美女们,你们好,叔叔好,我是李晏婷。” 言喻热情地做自我介绍,并给了她一个拥抱。我礼貌伸手告诉她我的名字。李晏婷摸着我的头发,啧啧称赞:“头发好长好好看,怎么保养的?” 我一怔,没有意识地答:“吸收脑子营养多的缘故吧。” 言喻笑了笑,眨着眼睛很好奇地摸了摸:“你头发留了多长时间啊?” 我歪着头算了算,不确定地回:“三年?。” 李晏婷还要追问,她的妈妈便拿着新领的行李进来了:“果然是女孩子,刚认识就聊起来了。”我和言喻立马问好。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室友也到了。姜未,本地人,脑回路清奇的可爱妹子。 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她的逗比属性,以为她是走高冷路线的小清新,但当我听到她和妈妈说自己忘带拖鞋,执意要回家再住一晚的时候,我便明白,这是一个恋家的小迷糊。 收拾好东西后,我们三人决定去逛一逛校园。不愧是中国最高等学府之一,校园修得十分大,随处可见的都 是公交车站牌。 而言喻不关心这些,她只想知道我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 “为什么留长发啊”我喃喃出声,不在意地笑了笑,“因为喜欢长发啊。” “那你没有留过短发吗?”晏婷很好奇,“我虽然现在头发及肩,但我之前是留过短发的。” 我点了点头,很赞同她的说法:“留过几年,但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喜欢。” “嗯?怎么说?”两人一脸懵看着我。 我想起那段中二岁月,忍不住想笑,又有些苦涩:“小学毕业的时候,头发就及腰了。我妈妈找了个收头发的,忽悠着我把头发剪了。 因为这个,提早激发了我的叛逆期,再加上初中管理很严格,没有时间收拾头发,所以初中三年再没有留过长发。” “高中管的更严了吧?你怎么有时间留长发?” 我低着头,慢慢往前走,“高中时是公立学校,虽然管的严,但是发型方面要求不算高,只要不染发烫发披发就都可以。” “所以你又肯留长发了?而且还留了这么长?” 我微征,随即又笑开:“对呀,叛逆期过了,自然就留长了。” “老实交代”言喻挤眉弄眼,“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哥哥,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所以才留长发?” 我无奈的笑:“嗯,你说的对。” 晏婷也跟着咯咯笑:“真是个小八婆。” …… 这就是大学初体验。所有东西都未知,所有快乐待发现,所有痛苦待品尝,所有挑战待接受,所有情感待分享。总之,一切都值得期待。 但是军训,即使我并不是那么期待,它还是马不停蹄地来了。报道后第二天就开始,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抗议。姜未本来还想在家再赖一晚,听到要军训,也赶回来了。 我们试了试军训服,发现军训服普遍大了不止一码,而最令我们崩溃的是,军训裤子大得离谱,就算我们系上自己的皮带,扎到最里边的扣眼,军训裤子依旧会掉。 万般无奈下,我只好带着大家去买土到掉渣但非常实用的红裤带。 我们雄赳赳地冲进了离女生公寓楼最近的一个超市。四个人分头行动,绕了整整一圈都没有找到红裤带。没办法,我只好回到结账的地方,问收银的小姐姐。 “小姐姐,红裤带放在哪里?” 小姐姐抬头,冲着超市里面喊:“芳姐这个女孩要红裤带,你给她找一下!” 我惊讶于这个小姐姐的功力地往里走,一群等待结账的小哥哥乱哄哄地笑。 我走到那个叫芳姐的理货员身边,我的其它室友也闻声 过来了。我拿起红裤带伸了伸:“还蛮结实的。” 姜未拿起红裤带瞅了瞅,一脸怀疑:“咱们要军训15天,买一根能行吗?” 我迟疑了一下“应该可以吧。” 言喻耸耸肩:“管她呢,先买一根,坏了再买新的。” 晏婷点了点头,柔柔的笑:“听你们的。” 我数了四根裤腰带,和室友们去结账。 言喻买了很多膨化食品没有提购物篮,自己一个人拿着不方便,李晏婷便和她去了另一个人少的收银台,我和姜未快排到了便没有动。 姜未结完账在门口等我,轮到我时,我早已打开收款码在等候。 “5根腰带,5元。”小姐姐提醒道。 我下意识地把付款码伸过去,等到小姐姐收完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小姐姐说的是5根腰带。 我心里默默数了数,发现确实是拿了5根。我瞬间被自己的愚蠢弄得没了脾气,没忍住碎碎念:“多了一条,可以退吗?” 小姐姐笑了笑,摇头:“已经打印发票了,要不你就多留着一条预备着吧。” 我礼貌的笑了笑,没接话,拿出多余的那一条,直接塞给了后边等待结账的一个大男孩。 没等他反应过来,也没有看他表情,我丢下一句“军训愉快”就走了。 出了超市门,我还能听到一群大男生哄笑的声音:“这妹子太有意思了,送人红裤带哈哈哈哈……” 我没在意,转头和姜未约好:“明天咱们再来一趟,我买点东西。” 姜未很奇怪,用看智障的眼神打量我:“那你刚刚怎么不买?” 我眯了眯眼,看着言喻和晏婷大包小包的走出超市,故作神秘道:“时候未到。” 姜未好奇死了,也变得神秘兮兮,小声问我:“到底是啥啊?” 晏婷和言喻像我们走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我:“什么东西?” 言喻没出声,边吃边眨巴着弯弯的眼睛,无声询问。 我看着三个人一动不动盯着我,眨着眼故弄玄虚:“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 我有话说: 收到不多的暖心支持,真的谢谢了。 新人没名气没钱,只有每天卑微去各种推文楼去推广。要是大家喜欢记得评论一下 让我知道故事你们是爱看的,就够了。 有人问我为啥叫这个笔名。其实没啥特殊含义,就是有一本小说叫这个名字,现在搜不到了,我就心痒痒叫了这个名字了。 阅文愉快。 第2章 新买鞋垫已丢失 就这样,军训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开始了。事实证明,电视小说里高高帅帅,坚挺硬朗的教官都是不存在的。 现实中的教官都是冷面阎王,一点情面都不讲,和高中时候的班主任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以为教官会顾及我们经管院和法学院女生多,会手下留情,谁知道一开始就让我们面对大太阳占了30分钟军姿。 好不容易站够了,教官下命令活动一下的的那一刹那,大家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但我们万万没想到,教官的变态程度不是我等凡人能够想象的。 等到我们活动完,教官让我们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站军姿,美其名曰均匀暴晒,保持肤色均衡。 “……”众人都在哀嚎。 站完了军姿,教官下令原地休息。言喻迫不及待坐在地上,摘下军帽不停扇风,还忍不住和站在我旁边的晏婷吐槽:“你说这教官看着年纪不大,心怎么这么狠呢?和我们高中时候的教官有的一拼。” 晏婷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真的是绝了,变态,麻辣变态。” 姜未也加入了讨论组:“你们快看看我的皮还在吗?我感觉自己化掉了。” 我好笑的看着她们,捏了捏发僵的腿,没忍心告诉他们这训练强度只是我们高中军训时的1/3。 晏婷捶了捶自己的腿,一脸疲惫:“别的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这军训鞋不舒服,我脚掌磨得疼。” 姜未和言喻哼哼唧表示同意,我不忍心地劝她们:“忍一忍,晚上带你们去买点东西垫上就会好了。” 她们立马抬头看我,异口同声:“买什么?” 我一脸平静地回:“护垫。” 她们:“……” 下午军训结束,我们四个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艰难地向餐厅移动,言喻恨恨地出声:“去最近的餐厅吃可能抢不到饭了。” 我们赞同地点点头,只能认命地往较远的西餐厅走。 路过文学院的便利店,我费劲地开口,征求她们的意见:“那东西现在买吗?” 她们懒懒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却互相搀扶着进了便利店。我摇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想到我们军训时间较长,我们一人买了一包,这样每天在鞋里贴一张,也应该够用了。 便利店的小姐姐贴心地给我们拿了一个大的纸袋子,外观还很少女。 事实证明,饿到要昏厥的人食量是惊人的。我们四个女生,吃了一整条鱼,一盘酱牛肉,一大份热干面和花甲粉,泡菜汤都喝光了,玉米浓汤只剩下了一点点。 吃饱喝足回到宿舍,看时间还早,我们便准备上床躺一会再去拉歌,脱鞋的时候,我猛地想起,我们刚买的护垫落在了餐厅没有拿 我重新系好了鞋带站起来,室友们也都想起了护垫的事情,猛地惊起。 我们快步去了晚上吃饭的地方,发现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暗叫不妙,转头问室友们:“是被人拿走了?” 言喻歪着头仔细回想,一脸不确定:“应该是吧?” 我狂乱的心瞬间加了几分窘迫:“被女生捡到还好,万一是男生捡到多尴 尬。” 言喻满不在乎:“捡到就捡到了,他们说不定也想买呢,正好便宜他们了。再说了,他们又不知道是咱们丢的,就当送他们的好了。” 晏婷拍了拍言喻的肩膀,憋着笑:“当然没关系啦,提袋子的是瑾瑜,万一有一个男生看见她提袋子并凑巧捡到了,肯定是要还给瑾瑜的,而不是还给你,是不是?” 言喻被说中心思,笑到脱相,我凉凉地瞟了他们一眼,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想象了一下男生还给我纸袋的样子,那个画面一定很美。 我幽幽叹口气,破罐子破摔:“那能怎么办?好声好气谢谢他呗。” 言喻也嗤嗤地笑:“那我怎么听着,你咬牙切齿的呢?” 我甩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她却笑得更欢了。 拜托,千万别。 千万别。 我们又重新买了四包护垫,姜未看着我黑着的脸,笑着接过了袋子,三个人笑做了一团。 刚回到宿舍,言喻就大叫一声,我的心跳瞬间飙上100迈。 姜未忙出声询问,言喻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晏婷摇头:“绝了,我应该叫你李半仙,还真有人捡到那个纸袋了。” 我走到言喻身边,言喻把手机怼到我脸上,看到校园表白墙上发了一则失物招领: 西餐厅,傍晚,入口拐角的沙发上,遗失的粉色花纹纸袋,联系方式:…… 我有些怂,准备装死,转头征求大家意见:“我不去认领了,你们觉得呢?” 室友们点头,表示赞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吧。 第3章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经历了一场小小的兵荒马乱,我和室友们来到了崇文豪华室外体育场。 听教官的意思,夜训内容与往年一样,拉歌。但今年崇文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听言喻那个八卦小报记者说,去年崇文连下了七天雨,部分安排在室外军训的连队就没法进行正常训练,只能推到今年。 留下来的好像有建筑系,生物工程学院,计算机系,通信工程,还有交流系等等。而我们今晚就要和生物工程院的师哥师姐们一起拉歌。 我和室友为了方便聊天,坐到了最后一排。 人没来齐之前,我和室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还和高中的死党们在群里说自己的近况 这些老朋友们十分活跃,都在说自己的学校情况。王佳奕最活跃,一个劲的问我问题,问个没完。 王学长:花,适应的怎么样?崇文不错吧?有没有帅哥美女?拍个照片来看看。 我依言拍了一个几秒视频过去:很不错,适应的很好,帅哥美女都在视频里,自己看。 王学长:要是有好看的姑娘急着出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们工科学校没有几个像样的女生。 苑学弟:来我吉大外院,全是女的。 我好心情的回:那你长得这么一张妖孽脸,岂不是很有市场? 顾学妹:真的真的?让我们看看苑学弟方学妹 我被点名,附和道:照片拿来,我和重阳把个关。 苑学弟:惊恐/没有人追,两位女侠放心。 王学长:学弟学妹们照顾好自己, 这几天多喝水啊!这可是学长爱的关心,一定要听! 我:呸,少占我们便宜。 顾学妹:哟哟哟/抠鼻/ 苑学弟:又显摆自己早上一年大学/爆头/ 王学长:/大笑/大笑 我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发小路芷欣一个技能地给我发消息,我只好发了一个有事先走一步的表情包,退了群,回了路芷欣的消息:在拉歌,怎么啦? 路芷欣很快的回:“我知道了一件大事。” 我很敷衍:什么? 她发了一条语音,眉飞色舞:现在不能说具体的,反正就是你近日会有桃花运,激不激动啊万年铁树? 我看着人们陆陆续续到齐,发了消息:不激动,你预言的从来没准过。要拉歌,打字。 她从善如流:这次你必须信我,不出三天,你绝对会有艳遇。 我:哇哦,好期待哦 路芷欣很生气:发怒/我认真和你说,你咋不信呢? 我:扶额/我信我信 路芷欣:三天不行就五天,五天不行就一个礼拜,反正你肯定会有艳遇的。 我:问号问号/孩子,你怕不是被神魂附身了吧? 路芷欣:冷笑/等着吧,不信我,你会后悔的。 没等我回,教官就来了。两个方阵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教官简单交代了几句,要求一个方阵出一个主持人。 众人互相举荐,很快出来了两个主持人。双方你来我往的唱了起来。两个连队的人都融入了欢乐的氛围,大家 都情绪高涨地喊对方的人出来表演节目。 这时候两个主持人提议,以军歌对唱的方式进行pk,接的少的队伍派代表表演节目作为惩罚。 第一回合我们经管院的连队胜利,由大二的师姐师哥们表演节目。 舍友们瞬间尖叫,我热烈地鼓掌。言喻还振振有词的喊着:“叫帅哥,叫帅哥”慢慢的变成一个连队整齐划一的喊着“叫帅哥,叫帅哥”。 我忙里偷闲给路芷欣打字:我信我信,你说的我能不信吗? 这时言喻一个劲地猛推我,嘴里还嗷嗷地一个劲嚎着“好帅好帅”。 我抬头看去,才知道原来对方连队看坳不过,真的推出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男生出来。 我们连队的女生爆发了土拨鼠式尖叫,响彻了整个训练场。 就在众人起哄的时候,我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不紧不慢的从连队里走出来,再也无法移动目光。 不知怎么,我突然心跳加速,呼之欲出的口号也瞬间梗在了喉咙。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有力,就像踏在了我的心上。 等他走到方阵面前,转过身来,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我脑里的那根弦终于承受不住太多紧张和期待组成的重量,干脆利落地崩断了。 我不由自主的攥紧军训衣,大脑也一片空白,周围的人与物,所有的呐喊声,嘈杂声都没有了,连同背景都迅速虚化,我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只剩下了他。 真的,是他。 怎么会这么巧?! 第4章 魂牵梦萦的少年啊 我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心情,久别重逢的惊喜,无法回到从前的难过无奈,不甘,以及他出现在我面前的疑惑一齐涌上来,让我喘不过气来。 这些情绪就像各色饮料,倒进一个容器里,混合成不知名液体,颜色连同散发出的味道都让人无法接受。直到两个连队的人开始欢呼,我才清醒。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渴望他看见我,又希望他看不到我。 好像被我的意念驱动了似的,他的目光飘向了我这里,我像有感应似的,在他看到我之前,压低了帽檐,低下了头。 他安静了一下,没有说歌名就开始唱。我缓缓抬头看向他,目不转睛。 训练场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一个个拗口的单词,从他嘴里飘出来,让人慢慢沉沦,标准偏英式的口音,简直要把人溺毙。 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在夜空下组成一副精美的画卷。 我竟不知,他开口地那一瞬,我的眼睛生涩得发疼。那首歌我很熟悉。因为这首歌是他教会我的。 晏婷两眼放光,表情却一脸严肃的和我们咬耳朵:“我敢肯定,这个小哥哥今晚过后绝对是热搜第一。” 言喻咪咪笑:“这小哥哥唱情歌真性感,这歌叫啥名字?我要学。”又忽的看向我们,一脸猥琐,语气一如既往的透着八卦气息:“你们不想知道他是谁?” 舍友们一听,立马转头看向她,屏息凝神,轻声问:“你知道?” “你真是个变态,同样都是只来了两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对呀,小老弟,你为何如此优秀?” 言喻得瑟地挑了挑眉:“那是,不看看我是谁?你们求我,我就告诉你们。” 李晏婷丢了个大白眼:“求你,快说。” 言喻受用地点头,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学生物科学的,学神帅哥蒋越泽。” 听到他的名字,我慌乱的心竟然瞬间平静下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哭闹的小孩,得到了她想要的糖果一样,瞬间被治愈。 “这么厉害啊?”李晏婷差点惊掉了下巴,“崇文优秀的人这么多,还能当学神,真了不起。” “我也觉得,我听说生物工程院的排名是全国第一, 能进来的都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他在精英之最还能当老大,智商得有多高啊。” 言喻最后精辟补充:“关键是,长得还这么帅,唱歌还这么好听!” 室友们深以为然点点头,一脸沉醉地看着他唱歌。 不知怎么,不知名的情绪在听完姜未的话后又涌上来,足够汹涌。 我偷偷看着蒋越泽那张脸,脑里浮现的都是有关他的记忆,就好像回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个日子,仁城一中报道的那天。 那是个微雨天,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很凉爽,没有夏季向初秋过渡时候该有的燥热,哥哥和他的发小送我上学。 到了21层高的主楼前,哥哥让我看好带的东西,他和另一个哥哥去帮我办入学手续。我站在主楼前,百无聊赖,只好端详着主楼的led显示屏。 这时,我看到一个身姿挺拔如松柏的人从主楼里出来,让我魂牵梦萦了多年。 我只记得当时似有东西直击我心脏一样,大脑霎时变得一片空白,周遭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我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喉咙也渐渐发紧,干涸得发疼。 我当时便知道余生再很难忘记他的初见。事实证明我到现在都没有忘。他的穿着,他的表情,他周围的环境,我到现在都记得,分毫不差。 就这样在仁城一中3500多人一起报道的日子,没有成为背景,成为了冲我走来,走进我心里的男神。 主楼的地基修得很高,从大厅出来,有很长很高的台阶。起初的我只能看到一道隽秀挺拔的身影。慢慢地等他下到第二段的台阶后,我才看到他的面容。 果然,和小说剧情里一样,穿白衣的男生,剑眉星目,写尽风流。 他的眉毛很浓密,眉形十分好看,透着一股英气。眼睛也是不常见的广尾型,眼尾微微上翘,瞥人的时候格外勾人。 脸部的轮廓分明,隽秀流畅。待他再走近一点,我才看到,他的唇形也十分好看,唇珠尽显,厚薄适中,唇色红的诱人。 等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忍不住侧身,看到了他的侧颜,棱角分明。睫毛慢慢扇动着,慵懒又漫不经心。 记忆仿佛为我安装了滤镜,在那个微雨天,我依旧好像看到了,他睫毛忽闪时在眼睑投下的阴影。 长得真好看。我要命的想。 忽地画面一转,变成了高一新年晚会的场景。他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将泛着淡淡紫光的荧光手环戴在了我的手上,一脸认真地祝我新年快乐。 那时的他,眼里像盛满了星光,让人着迷。 一阵热烈的掌声把我拉回现实,我这才发现蒋越泽早已了座位上,队伍也早已开始了新一轮的拉歌。 我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两个连队来回交锋,高兴的唱着“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而我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忽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我们连队开始骚动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重新打起精神。 作者有话说: 呼……瑾瑜的男月光,呸,白月光隆重登场了!撒花撒花!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和我当年暗恋的男生说话时的紧张感,窃喜感又重温了一遍,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每个人在青春时代都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也不例外。我虽然怂,但我还是拼尽勇气,勇敢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有一次记得特别清楚。我在公告栏看通知,从公告栏挤出来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直接把我推到了他面前。 我和他对视了有好几秒!他和我同时愣住了。我当时高兴地要疯掉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我慢慢站好,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很轻地回了一声没事,就和朋友走开了。而我脑里早就炸开了烟花,满脑都是他低音炮音质的没事,360度立体环绕。 之后就处心积虑接近他。知道我们班和他们班语文老师是同一个,他还是语文课代表时,我就屁颠屁颠去磨老师当课代表。 当了科代表后,我语文成绩又上新高度,语文老师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炫耀,还大手一挥,把我介绍给了送作业的他。 那场景,一辈子都忘不了。 去年我去看老师,老师还是老和我夸他,还和整个办公室人炫耀当年的两个课代表,一点都不知道,他是我俩的红娘。 听老师说,他依旧优秀,我很开心。 那是,老娘喜欢的人,自然差不了。 第5章 谁年少时期还没个喜欢的人 我努力融入到连队的狂欢中,可是泪水止不住往下掉。我闭了闭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好像要把所有的回忆都呼出去一样,试图让自己轻松一点。 之后众人都表演了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像魔怔了一样,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拉歌结束后就落荒而逃。 回到宿舍也不想说话,只是在默默地听歌,单曲循环。 忽地,言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扯掉了我的耳机。 我立马转头看她,想夺回耳机。她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侧身躲了一下,就戴到了自己的左耳,一脸不信邪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在听什么,这么投入,连我们叫你都听不到”说着便蹙起眉头,认真听歌。 过了几秒,便瞪大眼睛指着我,挤眉弄眼的同时还拍着姜未让她转过身来,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兴奋:“你看瑾瑜这个闷**,人家蒋帅哥刚唱完,瑾瑜就悄悄听上了”说着还扯过我手机看了一下播放设置,声调瞬间又高了几个度,尽显揶揄:“还是单曲循环!” 我哀伤的情绪瞬间跑光。我抢过手机,佯装淡定地反驳:“这首歌我也很喜欢,不是学他。” 这句话是真的。当时确实是我先喜欢这首歌的。 高一英语课,老师要求每人对自己喜欢的英文歌进行翻译和解析,蒋越泽挑了《something just like this》,同样喜欢这首歌的我为了避免重复,被比较,就选了这首《sailboats》 后来,我们一起找了最贴近原句的翻译,看过翻译后我越发喜欢,上课都会哼几句。 蒋越泽听了我的发音后,总会不厌其烦纠正。到最后,他和我唱这首歌是最标准的。 言喻并不听我的辩解,我也知道 她不会信。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续打趣我:“这样呀,那怎么人家蒋师哥唱完你和丢了魂似的?还不承认你思春?” 我举手投降,半真半假地答:“我是觉得这首歌比较小众,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喜欢,就很惊喜,所以才听了这么多遍。” 言喻戏谑地和姜未交换了一个眼神,姜未秒懂:“那你就不喜欢蒋帅哥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知道她们说的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但我还是有些紧张。 我掩饰笑笑,不答反问:“你们不喜欢吗?这样的人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哟哟哟,这还不是思春?还不承认?”言喻和姜未两人大笑着下定论,齐刷刷指控我。 我只好无奈的笑:“说的好像你们不思春一样。” 两人一听不干了,迅速冲过来骚我痒痒肉,我立马投降讨饶:“不敢了不敢了,大姐放过我,我浑身上下都敏感……” 等到晏婷洗漱回来,两人才作罢,我笑得肚皮都要抽筋了。 熄了灯,大家都没有睡,想要开夜谈会。 用言喻的话说,蒋帅哥那张暗恋标配脸成功让她记起了高中时候暗恋的那个人,不趁热缅怀,更待何时? 于是从一号床开始,大家轮流分享。而好巧不巧,我就是那个悲催的一号床。 三人不停催促我快点讲。我避重就轻道:“就是很老套的故事。他是我同桌,很优秀,我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他了。到后来,他学理,我学文,也就慢慢没什么交集了。” “啊”姜未很是失落,忍不住为我惋惜,不甘心地追问,“那你没有告诉他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笑声里是对我的自嘲:“有什么好说的,都那么久了,他早该知道了。”他没有表示, 就说明他并不在意。 姜未听懂了我的意思,也知道我没有说出口的话,闻言只能是幽幽叹口气,晏婷则是感概道:“暗恋还真是又辛苦又心酸,又没有结果啊” 言喻默默附和,开始讲述自己的心酸情史:“我也是这样失恋的。当初我费尽心思接近他,也如愿和他做了好朋友。 可到后来分班时,他和我一个不喜欢的女生走得很近,明明能看出我的不高兴,也没有因此和她保持距离。 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吧。” 这下轮到我们三个叹气惋惜,言喻声音低低的,落在我耳里尽是无奈与遗憾:“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后悔喜欢他。我甚至很懊恼,为什么遇见他的时候,我不能再好看一点,再优秀一点,再珍惜他一点。” 是了,这就是暗恋的感觉,又苦又涩,又欢喜不已。 心中所做的事都有了期待,一件小事都值得自己高兴好半天。 心里的那个人多给你一个眼神都会让你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做什么都有动力。 我张了长嘴,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相不相信,人生都有轮回。说不定,哪天他回想起以前,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不完美的你,因为不够完美,所以与众不同。” 言喻咯咯地笑,严肃沉闷的气氛瞬间消散不少:“我觉得瑾瑜说得对,毕竟我是以140斤的姿态在他身边晃悠了三年,他想忘记我都难。” 听了言喻的话,我们一哄而笑。笑声渐渐散去,我听到晏婷柔柔的开口:“我上高三的时候,很用心地追过一个男孩。” 我们三人都惊掉了下巴。谁能想到,说话总是柔柔的,脾气超级好的古典气质的美女,会追一个男生,还是在最关键的高三。 第6章 老师说了,追人就弹《凤求凰》 “他很阳光,打篮球非常好,是篮球队的队长。我那时为了特长加分,每天一个小时的课外活动时间都会去音乐教室练古筝,音乐教室窗前就是篮球场,我每天都能看到他。” “后来呢?”我们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我就弹古筝示爱,弹的是很著名的一首曲子。” “《凤求凰》?”我忍不住猜测道。 “是,就是这首曲子。我的老师说过,追人就得弹《凤求凰》。” “哇,晏婷你真勇敢啊”姜未惊叹:“要我我肯定不敢。” 晏婷笑了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他和他的朋友很奇怪,为什么我每天只弹这一首。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就跑到窗前问我。”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这首曲子叫《凤求凰》,古时候司马相如向卓文君求爱,弹的就是这首《凤求凰》。”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我,耳朵慢慢地就变红了。我好心情地继续告诉他,我喜欢你,所以给你弹这首曲子,等你来问我,等你注意到我,等你喜欢上我。” 我脑里立马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下午的阳光通过树叶斑驳的落在男生年轻阳光的脸上,整个人都是金色的,暖暖的。 他微扬着脸,看着室内优雅抚琴的女生,穿着最简单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是青春最好的样子。 女生一脸笑意地告诉她的小心思,笑意温和而柔美。 男生听见女生的告白,手里的篮球握的更紧,刚刚经过激烈篮球对抗还未平缓下来的气息也慢慢放轻,脸上的红晕不减反浓,甚至悄悄爬上了耳廓。 就这样,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纪。 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晏婷的回忆,久久没有出声。 等到回过神来,我们也都没有默契地再追问后来。 后来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有过这样 的经历,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正如九把刀说的:“没有结果,充满徒劳无功的爱情也依旧美好。” 过了一会,姜未冷不丁出声:“我的初恋很短暂,但是也有让我温暖的地方。” “我在高一的时候,和一个男孩子玩得很好。渐渐地,很多人说他喜欢我,想追我。 那时候我不懂怎么谈恋爱,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初雪的时候,他让我班男生还有和我玩得好的女生,把我骗去了天台。 我上去以后,看到他在空旷的天台等我,身上都是雪花,我瞬间就感动了。” “我走到他面前,他很长时间没说话,过了很久,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就决定和他在一起。” 我们没有搭话,等着姜未继续讲下去。过了几秒,姜未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话,瞬间温暖了我们的心房。 “他说,我妈妈姓姜,我希望我将来的孩子,也能这么说。” “他很内向,在一起后也不主动找我,几乎和没在一起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没在一起还要疏远。 但不管怎么样,他当时想过要娶我,要我成为他孩子的妈妈,就这份在当时甚至在现在都让人觉得可笑的真挚,以及他认真的眼神,我永远都会记得,并且小心翼翼保存好。” 说到最后一句,姜未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没有出声,都默默地独自心绪复杂。 其实这样的经历中,结果又哪有那么重要呢?至少当年在一起时,感动是真的,心疼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只不过最后分开了而已。 静了几秒,我慢慢地开口:“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作家,叫张嘉佳。他的一本书《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有这样一句话‘你有你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你的摆渡人’。 我想,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那些美好的人或物又匆匆分开,或者失去。就像烟花一样。” 剩下没说出口的话,我想她们都知道:过程灿烂美好,结局又何问东西? 言喻嗯了声,声音闷闷地,“我的锅,第一天军训就玩这么大,害你们心情不好。” 晏婷哼哼的笑:“没有心情不好。都过去那么久了,伤心不起来了。” 我很淡然:“对呀,都已经过去了,有些情绪很难再牵动了。” 姜未也应和:“都多久了,再哀伤都被时间冲淡了。” 四人说说笑笑,很快氛围就轻松起来,心也在这一晚贴的近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我可爱的室友们的故事,都是真实故事再加工的。她们都是我大学室友,也就是瑾瑜小暴躁室友的原型。 她们的恋爱故事都比较独特,但是很浪漫。我当初了解到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写下来。所以她们三个的故事,我都还原度很高的完成了。 接下来她们的走向,我还没有想好,可能会按照现实中走,也可能会安排别的结局,你们也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想法,我会酌情采纳的。 其实写下这个故事的初衷,我在前言就已经提到了,只是为了纪念我的青春。 我的朋友们很多已经不怎么联系了,但是看到之前的同学录,或者他们的朋友圈,我知道他们过得很好,我就很安慰。 那些可爱的人们,终究是陪了我一段重要的时间,就走散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朋友走着走着,就散落天涯。 但是记忆里的他们,依旧美好。 祝你们阅文愉快,我的街崽。 我是茉莉十三街。 第7章 这位帅哥,我们认识吗?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妥当穿好衣服准备去操场早训时,发现我的腰带不见了。 我将宿舍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最后经过我们四个人仔细回想,得出一致结论:腰带放在昨晚买卫生巾的那个袋子里了。 我失笑着拿出手机,翻到那则失物招领,找到上面的联系方式,试探地发了个短信。 舍友们一个劲起哄,说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真是哭笑不得。 对方并没有及时回复,而集合时间却已经到了,我只好乖乖地去了操场。 老实说,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承受的暴风雨了,也知道交管不是好糊弄的。 但是被教官发现我没有腰带,被提到队伍最前面的时候,我还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黑脸教官一脸生气地质问我:“腰带哪去了?” 我一脸严肃认真:“报告教官,我的腰带坏了,暂时没有发新的。” 教官的脸变得柔和了些,但嘴依旧不饶人:“别的人腰带都没坏,怎么就你的坏了?你的腰是有多粗?一天就崩坏了?” 队伍里顿时一片哄笑声,我面不改色,教官回头看了大家一眼,笑声才堪堪止住。 最后教官无奈地冲我挥了挥手,我喜不自胜,敬了个军礼就往队伍里跑。 “哪去?”教官喊住我,我慢慢回头,心里暗叫不好。 教官指了指队伍旁边的空场地,一字一句命令我:“站这。让别人好好看看我们队伍把腰带崩坏的大人物。” 队伍瞬间又开始哄笑,我啧了一声,懊恼地压低帽沿,走到了队伍边上站军姿。 我不知道我怎么度过那两个小时的,我只记得别人不断的议论声,初升就十分毒辣的太阳,还有站到发颤的双腿。 当教官一声哨响,宣布早训训练结束时,我差点喜极而泣地瘫在地上。 言喻像个小旋风似的冲过来,还招呼晏婷把我从地上薅起来,还边翻白眼边吐槽:“这教官不当教导主任都可惜了,那嘴和冲锋枪似的一个劲的突突,我真是怕了。” 我痞痞的笑:“言言真是会说话,把我台词都抢了。” 姜然嗤嗤地笑:“都这样了,还搁这说说说,还嫌罚的不够重是不是?” 我哼哼唧唧:“够重了够重了。” 晏婷扶着我,继续数 落:“让你丢三落四,这下好了,丢人丢到整个连队。” 言喻紧跟着数落:“可不是咋的,一会赶紧去找那个捡到袋子的人,好歹把腰带拿回来。”我正想说点什么,短信进来了。 我点开一看,是捡到袋子的人发来的:看你时间安排。 我火速回复:那早饭后钟楼大厅等你。 对方秒回过来:好。 众多学子挤破头颅想进崇文,除了它浓厚的学习氛围和精良的教育水平以外,可口的饭菜也是众人向往的因素之一。 尤其是崇文三食堂的早饭,真的是一绝。灌汤包,烧卖,热汤面,油条,双皮奶,姜汁撞奶,现磨豆浆,银丝饼,豆沙饼,酱香饼,疙瘩汤,蛋炒饭,刚刚烤好的面包,精致的糕点,各色各样的粥,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我和室友分头行动,我负责买粥,晏婷负责接应,我灵活地钻进去,点了四份不一样口味的粥,转身便要往出去钻。 人群太拥挤,我好不容易挤出去,晏婷看见我,立马接过来。我看了看四份粥,还好没有洒出去。 这时候姜未和言喻也带着战利品过来了,我们顺利会师,准备往餐桌走。 “同学,等一下!”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停下,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顺着视线望过去,我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 距离有些远,又是逆光,面容不能看得十分真切,但也可以断定,是一个面容俊秀的男生。 他单手拿着餐盘,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饭卡微微前伸。 而这样的动作由他做,有些玩世不恭的痞气,却也有种别样的,说不出来的帅气。 我定定地看着他,并不确定他叫的是我。我看了看室友,直到晏婷点了点头,我才确定叫的是我。 我顺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习惯性推了推眼镜,又抬了抬帽檐,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谁知他也在盯着我,眼里情绪颇为复杂。 从一开始叫住我明显眼里有不可思议,等我走近他,他眼里的不可置信又浓了一些。 等到我走到他身边站定,惊讶变为了确定,很快就转为平淡,夹杂着一丝……惊喜? 等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里又多了一丝玩味甚至还有…… ?! 我还没有完全读透,就看到他很快很轻地笑了一下,露出一点点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下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我非常不确定我是否真的读懂了他的眼神,他这种表现,怎么看都像是老朋友重逢时该有的。 我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他低下头配合我,似笑非笑。 我仰着头看他,接过饭卡的同时和他道谢:“谢谢。” 他似乎明媚地笑了一下:“不客气,扯平了。” “什么?”我一脸莫名。 “没什么”我很确定他轻快地笑了一下,瞬间又消失了,“有缘再见。” 我发怔地回:“有缘再见。” 我话音未落,他便单手端着餐盘和同伴走远了。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有些发懵。 刚刚是我听错了?还是我看错了? “别犯花痴!回来吃饭”姜未看着我一脸嫌弃地吼。 我连忙往餐桌走:“就来就来。” 真是个怪人。 作者有话说: 许司扬在生活中的原型一言难尽,但是他的几次相遇都是我想杀了他的原因之一,我悉数写在书里。 我埋了个彩蛋,以后都会解开。红裤带给了谁,还有那个彩袋子谁捡到了,文里后面都会说的。 其实许司扬是两个人的合体。一个是我喜欢的男生,一个是对我好的男生。 他俩对我来说,都是大学里很重要的色彩,一个陪我从大一走到了现在,而另一个…… 不是不遗憾的,可是我们发生了好多事。但是他现在很好,很开心,也很幸福。 有一次还偷偷翻他朋友圈,发现他的语气里都洋溢着快乐。我当时就想,这样也蛮好的了。 我努力学习,成为想成为的样子,他努力抓住生活平淡的幸福,又何尝不是他想成为的样子。 而另一半许司扬,我会努力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只是,我们之间差个心动。 你们应该会好奇许司扬为什么会对方瑾瑜亲近吧?还有那两个坑会怎么填。 所以,小姐妹们,为了这个,你也要看到最后,成为我的第一批粉哈哈哈哈哈 第8章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等到吃完饭,已经7点40了,我火速奔到钟楼大厅,发现并没有提着花纸袋的人找我。我又试探着发信息,刚好短信进来了。 临时有事,袋子放在文学院齐力便利店。 我从善如流:好的,谢谢。 发完信息我又火速奔到文学院的便利店,一进门便看到收银台上我的花袋子。 我立马过去交涉,给收银姐姐看我的手机,表示这个袋子是我的,小姐姐很爽快地表示让我拿走。 我没有回答,眼疾手快把腰带拿出来,动作不停地把腰带束好。 边系边语气急迫地问收银姐姐:“送袋子那个人,没留下他的名字或其他吗?” “没有”小姐姐摇头,“只说会有人来取。” “哦”,我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把袋子推向她,“姐姐,袋子先放你这,我军训完过来取。” “好,你先去吧”小姐姐很快应下。 我转身要走,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要是送袋子的人过来,你记得帮我问一下名字和联系方式,我好谢谢他。” “好,知道了” “谢谢姐姐”,我整了整军帽,便火速奔向了操场。 之后我去取袋子,也没有碰上送袋子的人,收银台小姐姐也说没有再来过。 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干巴巴地发短信说谢谢。 对方没有回。可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冷漠的人。捡到东西第一时间发消息让人认领,还配合失主的时间归还,临时有事也没有失约,而是放到了去操场必经的便利店,丝毫没有耽误别人时间……这样为他人着想的人,怎么都不会是冷漠的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试着和捡到袋子的人联系了好几次,提出请他吃饭当面谢谢他的要求,都没有得到回应。 我退而求其次说要加上qq好友,对方也没有回复。 我有点失落,但也并没有再继续。可能他真的不需要我的感谢吧。 如果我再继续下去,就是对他的骚扰了,倒不如,就这样吧。 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当面谢谢他。 找袋子的事情告一段落,军训也跟着进入了平静期。 当然,也只是平静了几天而已。 因为我们的教官,就不会容忍军训进入平静期,他总是想给我们的军训生活加点刺激。 这不,教官今天又有了新花样,将连队一半的人换去另一个连队训练,美其名曰保持我们军训的新鲜感,其实就是想与别的连队较劲,看看谁教的好。 我作为连队的西半球,成功脱离组织,脱离小伙伴去了新连队。 我们去了新连队,接受新教官,新队友的注目还有欢迎,虽然我并不认为那是欢迎,而是挑衅。 接着我们便依着命令,与本土生长的伙伴分别站在两侧一排排开,每一行新同学与原本连队里的同学面对面训练。 我听指令走到连队第二排,转身站定,眼睛都不想睁开。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计算机系的连队,女生数不出20个,我这一排也只有三个女生。 与男生面对面?再神经大条也觉得害羞的好吧。 我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设,试探着睁眼,瞬间,一双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狭长的丹凤眼浮现在我眼前。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阳光隽秀的脸,觉得有些奇妙。 这不是那天捡到我饭卡的那个小哥哥吗? 我该说真有缘还是该说冤家路窄? 他看着我,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眼里有点笑意,嘴角也明显噙着点笑。一身军训服,衬得他越发身姿挺拔,干净阳光。 怪不得姜未说,他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会让你联想到雨后阳光,干净,温暖,让人忍不住向往。 我有些出神,他很有礼貌地没有打断。我好久才反应过来,我们俩还没有打招呼。 我冲他点了点头,他唇边笑意又晕染开了一些,也冲我点了点头:“又见面了,方瑾瑜。” 他一字一句说出我的名字, 连声音都是干净的味道。 我还未做出反应,谁知他周围的男生开始低声起哄,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嗨”我刚硬着头皮说了一个字,才发现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只能卡在哪里。 “许司扬,我的名字”他很及时提醒我,语气里有明显的善意和显而易见的无奈。 我心里暗暗懊悔:人家帮你捡饭卡的功夫都能记住你名字,你道谢的功夫怎么不知道问人家名字呢。等等,道谢就要知道名字这很轻浮啊。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真诚打招呼:“又见面了。” 他笑了笑,甚为随意,刚想说什么,教官便开始吼:“让你们说话了吗?打报告了吗?都给我站好!” 我立马闭嘴,规规矩矩面对着许司扬站了15分钟军姿。 天知道,这军姿站得有多难熬面前站着这样的一个帅哥,你不正视前方会被教官骂,你正视前方盯着人家的脸,会被周围的人说你轻浮。 我心里天人交战,盯着许司扬的领口盯了整整十分钟,看到了他的军训衫还有精致的锁骨…… 等到军姿站完,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着了。 谢天谢地,教官让我们正常站好,通通面向前方,将所有项目练了一遍。我脸上的热度这才慢慢褪下去。 教官过来看了看,似乎很满意我们的表现,趾高气昂地要带着我们归队。 我向他礼貌道别,许司扬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是哪个学院的?” 我下意识迟疑,过了几秒才回答:“法政。” “哦,”他了然似的点头,眼里有明亮的色彩在闪烁,“还是学霸啊。” 周围的男生又开始起哄:“要联系方式啊”“别怂啊” 他啧了一声,周围人便瞬间不说话了,只是挤眉弄眼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没理会,只是理了理军帽,便跟着队伍回去了。 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不起眼的两次见面,竟为他以后参与我的生活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伏笔。 第9章 秀把小才艺还是可以的 又到了夜训的时候,整个宿舍都兴致勃勃。因为教官每天都会玩一个新花样。 我每晚的心理活动都是担心再遇到蒋越泽的忐忑,到发现不是的松口气,再到全身心投入连队的狂欢。 果不其然,教官又玩了新花样,和我们拉歌的换成了大一新闻系的队伍,还让我们围成了一个圈。 很多人都兴致阑珊,我却暗暗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先学了两首军歌,大家都不是很有兴趣。正当大家说要做游戏的时候,艺术学院的师哥师姐们来给大家表演节目了。 看到艺术学院的帅哥美女们,大家瞬间不淡定了,尖叫声四起。 我和我们室友们也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说话,忍不住拍手尖叫。 “有音响和吉他,哇哦,看来这是要办小型演唱会啊!”言喻激动到破音,我和另外两个室友也激动到不能自己,纷纷应和:“今晚真幸福,看着小哥哥的美颜,累一天都值了。” “你快看,那个小哥哥真好看啊,笑得我心都酥了。” 我赞同地点头:“真的很帅,帅到让人忍不住想轻薄他。” “……”似乎没想到我骨子里是这么轻浮的人,三个室友齐刷刷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我痞痞的笑,一脸坦然。 那个帅帅的小哥哥调了调音,就开始边弹边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你不要不理不睬……” 我看着一圈的女孩子们打开了手机灯,轻轻摇晃着,跟着弹吉他的学长哼着相同的曲调,一脸享受。 正当我陶醉其中的时候,突然换了一首欢快的歌曲,一个帅帅的小哥哥跳起了hiphop,整个气氛瞬间被推向**,尖叫声此起彼伏,洋溢着兴奋与青春的味道。 小哥哥帅气地冲着众人开了一枪,我忍不住笑了,其余的女生也高兴地尖叫起来。 我们已经给大家热了场,有谁想要自告奋勇为大家表演的?”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微笑的开口。 众人又开始吵闹,吵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让说出来表演。 这时候背着吉他的小哥哥随手一指,温柔的开口:“学妹,就你吧,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学长指的是我们方阵里的一个娇娇柔柔的姑娘,她害羞地摆了摆手,死活不愿意出去。 姜未看着那个姑娘,一脸不忍心:“那个姑娘好像是咱们班的,特别害羞内向。” 我闻言抬头,发现双方还在僵持,这时候她旁边的小伙伴顺手一指:“学长让这几个美女表演吧,她们才艺都很多。” 学长见有台阶下,立马一脸希翼地看向我们左边。 姜未立刻睁大眼,看着我们左手边:“看看是哪位幸运儿。” 接着我便看到一个个子高高,扎双马尾的女生站了起来,十分潇洒地走到台前。 她落落大方地打开手机,要求别人给她放一下伴奏。 而她自己摆好造型,准备给 大家跳舞。 音乐响起的瞬间,气氛燃到极点。爵士舞蹈本就偏性感妖娆,在她的演绎下,更加勾人。 晏婷摸了摸手臂:“起鸡皮疙瘩了,这个女孩是谁呀?” 言喻一听,立马科普:“经济学6班的邢思思,街舞学了好几年了。在他们连队表演过一次,人人都过目不忘。” “哦,才女啊。” 我笑了笑,没有搭话。 等她跳完,众人掌声一片。而我也看到了她张扬自信的笑容。 接着串场的小姐姐又开始叫人表演:“刚刚有了精彩的舞蹈,现在我们就来个好听的歌曲,哪位小萌新愿意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吵吵个没完。 这时候小姐姐随手一指,连队安静了一瞬,又开始欢呼。 而被点中的我,一脸懵。直到姜未推了推我,我才找回神。 姜未看着我,开始碎碎念:“开心的傻掉了?快上去为我们寝室大杀四方,为咱们争取男朋友。” 晏婷也一脸期待:“快去快去,边弹边唱。” 言喻兴奋地用她的大掌拍了拍我:“快去,别丢人,争取秒杀他们。” 姜未和晏婷一脸赞同:“听你在宿舍哼过歌,觉得还不错。” 我无奈地笑,只好在一片起哄声中出去了。 我接过学长递来的吉他,道了谢,慢慢坐在板凳上,拨了一下琴弦,漫不经心弹了一段前奏,慢慢开口: just a little bit stronger 只需再坚强一点, just a little bit wiser, 只需再聪明一点, just a little less needy, 只需再多一点自信, and maybe i`d get there, 也许我就到达了彼岸, just a little bit pretty, 只需再优秀一点, just a little more aware, 只需再敏感一点, just a little bit thinner 只需再消瘦一点, and maybe i`d get there, 也许我就到达了彼岸, clearly, clearly i remember 我曾很清楚地记得, hikingmy skirt, 当我裙袂翩翩, and asking for your time, 与你相约之事, clearly,clearly l remember 我曾很清楚地记得, nervousever confronted 我内心的紧张, and qustioning myself, 对我自己的怀疑, oh perhaps,perhapsi got better 哦也许也许如果我在优秀一点点, perhapsi challenge myself, 也许我战胜了自己, perhapsi was 也许我……, just a little bit stronger, 只需再坚强一点, just a little bit wiser, 只需再聪明一点, just a little less needy 只需再多一点自信, and maybe i`d get there, 也许我就到达了彼岸, just a little bit pretty, 只需再优秀一点, just a little more aware, 只需再敏感一点, just a little bit thinner, 只需再消瘦一点, and maybe i`d get there, 也许我就到达了彼岸, ooooahhhh oooahhhh oooahhhh oooahhhh, 哦…… maria mena的单曲《just a little bit》 我沉浸在回忆中,脑海里都是高中的场景。 做不完的数学卷子,配餐,悄悄地看小说,吃零食,追比赛,聊明星,看喜欢的男孩子的一举一动…… 那真是一段极其辛苦的日子,又极其自由的日子啊。 所有人只为一个目标努力,心里苦涩却仍坚持不放弃,只为博得一个更好的明天。 在那段时间,我们获得了真诚的朋友,真挚的友情,以及珍贵的那个自己。 唱完以后,我回到座位上,艺术系的小哥哥就开始调侃:“没想到学妹这么强,长得漂亮还不算,会跳舞会弹唱,我们这些学艺术的都要靠边站了。” 大家善意的哄笑,言喻撞了撞我肩膀,笑得一脸促狭:“唱的不错嘛” 晏婷也打趣我:“这首歌唱完估计就有人要表白你了。” 姜未紧跟着补充:“标题就是文艺女神弹唱了得,万年铁树背后竟有如此功力。” 说完三人齐齐笑开,我象征性揉了揉她的大脸,跟着闹作一团。 …… 第10 各位看官真优秀,扒人背景操作6 经过上一次拉歌,我成功地火了。 不止在经管学院,在整个崇文火了。 校园贴吧,学院微信公众号,校园表白墙,都有我唱歌弹吉他的视频。 很多人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找弹吉他的小姐姐活动,我在我的连队里也成了名人,而跳舞的邢思思更是火得一塌糊涂。 我战战兢兢地去翻了翻原帖,发现那个帖子的视频只有我的侧脸,带着军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很难看清长相,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又看了看评论,发现大都是说我嗓音独特,气质清冷,少数人照实说我的相貌并不是惊艳型,总体上还比较积极。 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天发生的事都很多,只要我不予理会,热度很快就会下去了。我暗暗安慰自己。 过了几天,我才发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不知道怎的,关于我的哪篇帖子热度一直很高,评论区也开始扒我到底是谁。 碗里有根菜:这个小姐姐高中是我们学校的,各种比赛都参加,文武双全。 今天你减肥了吗:是的是的,就在我们隔壁班上,学习好,性格活泼,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她。 我是666:我这辈子就服这种学习好还好玩的人。话不多说,粉她。 全世界都是老娘的美:还在那哔哔没用的,问名字啊,问班级啊,问联系方式啊! 老子的爱收好:我们连队的,叫瑜瑜?。 你瞅啥:楼上和你熟吗?你就叫昵称? 老子的爱收好:他舍友这么叫的。 废物:话不多说,看我网名。 叫爸爸:人家叫方瑾瑜,经管院的。 小黄人大眼萌:哈哈哈哈,我知道她的学号,201726020436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四班的! 啊哈:那个专业四班的? 小邋遢你干嘛:2602那应该是经济学的专业代码吧? 小呀么小可爱:楼上厉害,赞一个。 名侦探柯南:我们连队的妹子,身高差不多165左右 (w)hiahiahia:你看她军帽下扎着低丸子头,盘了那么多圈,放下来一定很长,长发及腰也不是不可能。 来呀快活呀:还真是,我有一次见过她洗头发,放下来真的及腰。 …… …… 我由衷佩服各位看官八卦的能力。谁说顶尖学府的学生只醉心学习?他们的娱乐生活也是很丰富的。 最可怕的一点,他们是高材生,想要抽丝剥茧知道一个校友的详细信息,一点都不费力。 我又去查看了贴吧,才知道帖子热度高居不下的原因。 原来众人发起了寻找最美军训青年的活动,校 学生会宣传部和新网部直接参与举办的。 新网部和宣传部每天都会评选出一个今日最美军训青年,和前几天选出来的冠军进行比较,投票,最终得票最高的就是新一任的军训之花。 而我和邢思思好巧不巧就是第一天选出来的双黄蛋,当选原因是才艺出众。 难怪我的这篇帖子热度居高不下,作为第一天的冠军,肯定每天都会被拉出来与其他几位擂主进行battle,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直到军训结束都难以消停。不出意外,我会出尽风头。 就连忙着解剖尸体的路芷欣也迅速发来贺电,恭喜我上了崇文热搜。 熬夜头秃路芷欣:哟哟哟,厉害呀,都是校园网红了。 我:无奈/有人搞我。 熬夜头秃路芷欣:我这就几天顾不上理你,你就这么骚? 我:我也很很惶恐 熬夜头秃路芷欣:这挺好啊,以后不愁找男朋友。 我…… 一说起男朋友路芷欣就来了兴趣,都顾不得打字,直接发语音:对了,上次跟你说的艳遇,还记得吗?怎么样?话说那天你怎么不回我了啊? 我漫不经心地回:那天忙着军训。这几天忙忘了。 路芷欣很敷衍:嗯嗯,我说的是艳遇,你别避重就轻。 我嗫嚅着打了几个字:你那天和我聊着的时候我就艳遇了。 路芷欣兴奋地嗷嗷叫,连发了10几个啊啊啊,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激动:是谁?快说说 我:蒋越泽。 路芷欣更加激动,发了20个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才说人话:这下老娘真说中了,怕是我嘴开过光,真没想到这么快。 我一下子抓住重点:所以你知道他在崇文? 路芷欣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隔了好久才回:嗯,我知道。 我没出声,心里却翻江倒海。路芷欣就自顾自发消息:不是故意瞒你。你高三那时候那个状态,提起他就跳脚,所以我也就不在你面前提他。 等到高考完,我是打算和你说的,结果你扣扣不上,微信为空,连手机号都换了,我就想着你肯定是不想提这些事,我也就不说了,不想影响你学习。 我慢慢打字:我知道,不怪你。 路芷欣发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包: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接着又开始信息轰炸:其实你今年六月考完我就想和你说的,但是那时候分数不是没下来嘛,我就想说不说都没意义。 等到分数下来了,我怕我说了,你置气不报崇文,所以我就又没说。 我想着反正崇文那么大,光校区就六个,你们都不一定能遇上,所以一直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一直没说…… 我觉得好笑,想逗一逗她:那为什么现在 又想说了? 路芷欣来了精神:贾越说的,蒋越泽今年要和你们一起军训,我就想这下好了,你们在一个校区,肯定能遇上了。 我要是不说,日后你发现,生我气怎么办?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就准备坦白了。 而且你也争气啊,第一天军训就遇到了。 我瞬间有些头大: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像把人老珠黄的姑娘好不容易推销出去的老鸨一样轻浮!显得咱俩都掉价! 路芷欣狐疑:有吗?我这不是为你这铁树开心嘛,你这么说我贬低的是你自己。毕竟我名花有主。 我无言以对:…… 路芷欣继续八卦:说说,你们聊什么了? 我兴致阑珊地回:怎么可能有那个机会。就是连队一起拉歌,他出来唱歌,我看见了。 路芷欣不愧是八卦届王者,仍然锲而不舍追问:然后呢?他没看见你吗? 我没来由地不耐烦,硬生生忍住:不知道,估计没看见吧。 路芷欣叹气,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猪不争气没有拱到别人家大白菜的惋惜:没事没事,来日方长。 我很泄气:而且我最近在校园老出风头,我怕…… 路芷欣迅速接下我没说完的话:怕蒋越泽看了,心生反感? 我无言以对,回了个嗯。 路芷欣笑了:那你放心,他不会。你高中做的出格的事多着呢,他也没对你心生反感啊。 我认真提醒她,那不一样。 高中是高中,现在是现在。 路芷欣又很快的回:你不要想这么多。就算你俩现在不比从前,他是你同桌,还不了解你的为人?你也不必太紧张,不必躲着他,顺其自然。别怂! 我瞬间说不出话,回了个嗯。 老实说,我并不介意上热搜供大家娱乐,但也不是很热衷。 每年每个学校,军训都是最热闹的时候,大一届的学长学姐们看着小萌新们求雨,智斗教官,选新的校花校草,这都是每年的必备项目。 平心而论,我本身也会乐在其中,前提是如果蒋越泽不在这个学校的话。 阔别两年,永不相见是我唯一的心愿。可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实现了。 先不说我第一天军训就遇见了他。就单说这几天,每天都被全校12个学院的学生热议,校园贴吧,表白墙,微信公众号到处都是我的信息,蒋越泽就算眼神再不好,认不出来照片上的人是我,也总该知道,我与他是校友了,而不是同名同姓的某个人。 思及此,我就一阵惆怅。紧张感,无力感齐齐涌上心头,半点办法也没。 现实已经如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开他。 因为对于我来说,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第11章 中国好室友,你值得拥有 可是生活总是你怕什么来什么。在我和邢思思拉歌表演后,各个学院迅速推出他们的女神男神,进行拉票投票打榜,忙的不亦乐乎。 我看着经管又涌现出的几个新女神,瞬间觉得又活了过来,兴致勃勃给她们投票,希望她们登上投票榜榜首。 就这样,往后军训的每一天早上都是在一睁眼就去看投票榜上自己的名次,并且给经管新女神投票,顺便再听听大家的热门人选中度过的。 每天看着自己的排名一个劲往下掉,我心中都是忍不住的窃喜。 等到某天中午,我吃饱喝足看投票榜时,发现自己的排名又上去了,还和邢思思组成了组合,暂时排在第六。 我猛地从床上惊起,努力刷新了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我瞬间崩溃了。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陷入抓狂状态。 言喻看见了,语含笑意地冲我喊:“是不是很激动,很兴奋啊?排名又回去了,高兴吧?” 我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回去了?” 姜未一听乐了,立马爬上了我的床梯,兴冲冲解释:“这不是军训已经过半,要准备军训文艺汇演了吗,你也知道学生会没有招新,人没有,事倒是一大推,一时根本定不下来节目单,索性就发起了投票,让大家自己琢磨,投票榜前10的都是参加文艺汇演的人选。” 姜未指了指我的手机屏幕,继续乐呵呵地讲,“你看,大家觉得你和邢思思一唱一跳,可以合在一起,用网友的话来说就是,一冷一热,绝佳碰撞。所以就投了你们俩了。” 我欲哭无泪:“谁给发起的投票啊,我不是早就被淹没了吗?” “我们呀!”三人异口同声,眼睛亮亮地盯着我,一脸求表扬的得意神色。 我整个脸埋在手里,声音闷闷地: “那真是谢谢你们。” 姜未拍了拍我的肩膀,还在自顾自得意:“不用太感动啦,舍友就应该为你两肋插刀,你排名那么后我们说出去也没脸,所以帮你是应该的。” ……”你这是拿刀插我两肋吧。我心里默默的想。 “就是”言喻高声赞同,“虽然咱们经管院新选出来的军训之花都比你好看,但是那又怎样,我们靠的是气质和才艺取胜。所以你不要灰心。” “……”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灰心了?! “是啊,瑾瑜”晏婷也附和道,“这下你就不用担心自己被甩在身后,天天早上一睁眼就投票了,我们让整个连队的人都投你了。别的专业我们管不了,但经济学八个班大多数都会投你俩的。” “……”误会了,我没有每天一睁眼就为自己投票,也没有担心自己被甩在身后啊…… “而且,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言喻炫耀道,“喜欢邢思思的人很多,就算不投你,也会投她一票,你们俩的军训表演,没跑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这么有谋略的人。 “是呀是呀,”姜未索性把我挤到一边,坐到了我的床上,把我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紧紧握住,扑闪着她的大眼苦口婆心劝我,“你要有自信,不要听他们胡说。网上那张照片太模糊了,你又不让我们发p过的高清大图,所以才被别人超过。你要是有好照骗,你也可以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刺激我? “对呀,瑾瑜,说实话,你真的也很好看的。pp图是可以与她们竞争的。” “……”可以闭嘴了吗?你们这群魔鬼! 就这样,在我亲爱的舍友的有意操作和邢思思的大批友军的支持下,我确实像言喻预言的那样,得到了和邢思思一起在军训文艺汇演的资格。 从今天开始下 午军训和晚上拉歌不参加,进行排练。 第一次去彩排教室时,我特意早早去踩点,还拿了小零食,希望能给邢思思留下好印象。 谁知我去了约定的地点,远远地就听到教室里传出来的音乐。 我在门窗上瞄了一眼,发现邢思思在跳舞,额间碎发都湿了,看来已经练了一会了。 我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敲了敲门,小心地进去了。 邢思思听到动静,立马停下来,转过头,边冲我笑边向我走来。 我本想和她握手,结果她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声音也甜甜的:“欢迎你来,瑾瑜。” 我受宠若惊,声音哽了一下才恢复正常:“你好,思思,认识你很高兴。” 她慢慢放开我,笑得很可爱,眼睛弯弯的,还有胖胖的卧蚕,博得了不少好感。 我这才发现,她和平时给人的印象不一样。事实上,她很活泼,很热情,但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热情。 我拿出装着的小饼干,递给她,“我给你带的,希望你喜欢。” 她落落大方收下,真诚道谢:“谢谢。”说着撕开一小袋,拿出一片给我,等我接过才拿起一片,递到了自己嘴里。 接着便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中间两颗有点像兔牙,给她成熟的气质添了几分可爱,“谢谢,很好吃。” 我暗暗佩服,别人喜欢她是有道理的。她的情商真的很高,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简单寒暄过后,我与她便开始排练。她想在文艺汇演上跳hiphop,所以我们便决定选一首偏燃的英文歌。很快,我们便意见一致的选了《like a bullet》 通过几天短暂的相处,我发现我与她很多地方都很像,也有话题聊。于是自然而然,我们加了微信qq成为了朋友。 第12章 一块巧克力,叫我思念到如今 日子就在我军训排练的交叉重慢慢溜走,路芷欣不知道从哪知道我登台的消息,又开始找我侃大山。 白衣杀手路医师:听说,要登台献唱了? 我:流汗/你怎么又换网名了 白衣杀手路医师:没办法,学医真的太折磨人了。我不换网名不找你聊天来排解我的郁闷,那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 白衣杀手路医师:星星眼/你和蒋越泽有没有新进展? 我:无聊。 白衣杀手路医师:你们之后再没有见过面? 我:。 白衣杀手路医师:这不科学啊,都这么久了,军训都快过完了,就见了一面? 我:叹气/偶遇还有科学依据吗? 白衣杀手路医师:哎,真是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你终于争气了,不像高中那时候怂了,谁知道还是这窝囊废样。终日担心秃头还给你操心这些事,真是白费。 我:…… 白衣杀手路医师:你听我一句话,只要你主动,你们就会有故事偷笑/偷笑。 我:蟹蟹,我不想。 白衣杀手路医师:不,你想。 我:真的不想。 路芷欣这下没了热情:哎,不管你了。 我:谢放过之恩。 白衣杀手路医师:那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要登台献唱什么歌? 我:疑问/疑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在我身边是安插了眼线吗? 白衣杀手路医师:狂笑狂笑/那是,老娘我厉害着呢! 我:阁下威武,在下输了。 白衣杀手路医师:那你一登台,不是又要出风头?那蒋越泽一定会关注到你的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路芷欣这个人不会这么容易放弃,一定会想办法把话题重新绕到蒋越泽身上,刚刚说的话也都当成了耳边风:我就知道你个狗东西! 白衣杀手路医师:哈哈哈哈哈哈,你了解我的呀,我肯定会再提起来的! 我:放过我吧。 白衣杀手路医师:我认真告诉你,要真关注到了,不要怂! 我:不是怂。都过去的人和事,何必再纠缠呢。 白衣杀手路医师:说这话,亏心不亏心。你要是能忘了他,我才懒得管你。你信不信,你们这是孽缘,纠葛深着呢。 我:……随缘吧。 白衣杀手路医师:得,顺其自然吧。不和你废话了,去解剖大白兔了。 我:…… 刚和路芷欣闲聊完,准备去训练,才发现外边下起了雨,越来越大,班级群里也发了公告,说不训练了,大家自行活动。 我们四个高兴地击掌,拿出自己珍藏的零食,将每个人的小桌子拼在一起,搬出小马扎围在一起玩牌。 她们三人想玩刺激的,但我不会,只好玩我唯一会的捉红山。 游戏太过无聊,只好加点赌注,这样玩起来才刺激。所以我们没有创新 地选择扑克牌加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局我和晏婷坐庄,凭着精湛的演技,有技巧地排兵布阵,和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成功脱身。输了的两个人只好任由我们拿捏。 我笑地一脸狂妄,翘起了二郎腿:“说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两人对视一眼,双手摊开:“随便!” “好!”我一拍桌子,大手一挥:“就喜欢你们这么爽快。” “那就大冒险吧。姜未你把言喻抱起来转一圈。言喻你发说说,给姜未征婚。” 姜未撸起袖子,俨然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来就来,谁怕谁啊。” 言喻很惊恐地抱住她的脖子,声音里都有点颤抖:“我怕啊,我这可不是谁都能挑战的,我怕你兜不住啊!” 姜未安慰她:“没事,我能抱起来,要是抱不起来,让她们两个搭把手。” 我和晏婷就在旁边围着,深怕姜未摔了言喻。 最后姜未试了三次没成功,只好我们三个人把她抬起来转了一圈。 言喻吓得魂都没了,眼泪汪汪地要下来。我们三个笑得肚子都疼了,慢慢地把她放下来了。 最后言喻编辑好说说准备发表,姜未忙着给自己p图,一会说脸太大,一会说滤镜不好看,一会说美颜效果太过,言喻等得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要发了,结果又觉得背景不好看。言喻一下子怒了,发了原图。 我看着姜未追着言喻暴打,笑得直不起腰,就这样说说笑笑开了第二局。 第二局明显出师不利。牌太烂,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坐庄。没有任何悬念,我输了。 这下轮言喻得意了,那跷二郎腿的动作和我刚才如出一辙:“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下落我手上了吧?” 姜未还在纠结发生图的事,指着我控诉:“我生图都发了,你也别想逃!” 晏婷摆摆手:“我看热闹。” 我点点头认栽:“成啊,真心话大冒险随你们。” “那就大冒险。” “行。” “最近不是说新闻系有个帅帅的小哥哥比较出名吗?你去给他表个白。” “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换一个。” 我立马认怂,言喻斜眼睨我:“怂啊?” 我立马夹着尾巴做人:“怂怂怂,换一个。” “好吧,”言喻一脸勉为其难,“那就换真心话吧。” “想问什么?” “问感情啊”姜未兴冲冲地,一说八卦就开心,“就说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同桌,上次只有你自己讲的最短,这次给我们讲点细节。” 我笑着打趣:“你可真是会玩啊。真心话只要说一句,你这是让我讲故事啊,哪有你这样的。” “不愿意讲也行啊,那你去和新闻系小哥哥表白呀,去呀”言喻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我继续讨价还价:“别呀,那就讲呗。不过先说好,只讲一件,简短的。不许坑我。” “好”三人一脸严肃答应,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暗暗叹口气,看来,今天不吐点真东西是不行了。 “那我就讲一件,我军训时候的事情吧。 我们高中军训有三大传统,背学生管理手册,操场叠被子,远足捡垃圾。 我和他第一次接触,就是在远足的时候。 远足长度简直不是你能想象的,要从学校出发,绕大半个城,将路边的垃圾都捡起来,扔到指定地点。 那时候天气还很热,学校担心女生会出状况,规定每班男女生分开搭配,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男生可以及时帮忙。 当时他分到了我们前一组,使我们这群娘子军在远足路上开心了不少。 远足的时候我背了一书包吃的。我和我当时的小伙伴一路走一路吃,垃圾没捡多少,吃完食物的包装袋倒是装了不少。 到最后同组的姑娘有些低血糖,我的包里一点干粮都没有了,老师和救护车都在前面,没有关注到我们。没办法,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 我的小伙伴给了她一支藿香正气水,还给了她一瓶水,让她先顺口气,后来发现没有任何缓解,我们只好像周围人求助。 没有人敢过去和他说话,因为他实在太冷了,我一开始也没有过去找他帮忙。 但是问了一圈人都没问到,只剩下他没问了。同组的人都不愿意去,反而撺掇着我去。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问他要一些吃的或者饼干之类的小零食。 他当时只是看着我,没说话,从包里取出两块巧克力,一小袋软糖,还有一袋小饼干。 我当时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声说谢谢。 他还是没理我,什么话都没说,连表情都没有,转身就去捡垃圾了。 我拿着这些东西去给那个女生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我把其中一块巧克力藏了起来,剩下的给了她。 之后,那个女生当面谢了谢他,不过还给他的小零食没有收。 我当时已经对他起了歹心,心想着自己也拿了人家一块巧克力,也应该谢谢人家。 所以在做了同桌之后,我就在他桌上放了一块一样的巧克力,和他说谢谢。” 姜未听得入迷,自然而然的问然后呢?我推了她一下,让她清醒一点:“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再往下那是另外的赌注。” “真讨厌啊,故事讲一半。”言喻啧啧两声,“加油,争取这一局再让她输。” 我失笑地看着她们:“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听八卦?” “再开一局,争取让你继续讲。”晏婷没理我,自顾自说着洗牌,满脸都是要我输的表情。 我无奈笑笑,跟着一起洗牌。 接下来我有如神助,4局一局都没输过,反而是晏婷和姜未,连内裤款式是什么样都说了,真的是输到连内裤都没有了。 最后她们只好放弃,乖乖去追剧了。 我看雨势渐渐小了些,就去找邢思思排练去了。 第13章 重逢总是猝不及防动人心弦 雨后两天,就到了军训汇演的当天了。 我这鸡飞狗跳,兵荒马乱的军训生涯终于要结束了。 我和邢思思约定好时间过去彩排,我的室友们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跟着我去了操场的舞台后台的化妆间。 我们四个就像山炮进城一样,看到什么都惊奇。夸张的眼妆,华丽的舞台服,各种亮闪闪的头饰,应接不暇。 很快,给我和邢思思化妆的学姐就过来了。我委婉拒绝化浓妆的好意,表示自己只要上个底妆,涂个口红就好,最主要的是邢思思。 邢思思化了妆很漂亮,就像韩国美女一样,仿佛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刚化好妆,策划部的人就通知去彩排。 我拿着吉他和邢思思出了化妆间,跟着策划部的人走到了舞台。 刚上了楼梯,就听见一阵嘈杂,我寻声望去,便看到了那道令人着迷的身影。 我一步一步踏上楼梯,离他越来越近。 近到可以看到灯光打在他身上泛着的淡蓝色光晕,可以看到他的舒眉朗目,可以看到他卷翘的睫毛像羽扇一样扑闪着,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阴影,可以听到他的低沉好听的声音,可以捕捉到他的微表情。 我走上舞台站定,拿着吉他的手不由得抠紧,心跳也不由自主加速。 你还真是没出息,一遇到他就紧张。 还真像路芷欣说的,烂泥扶不上墙。 我暗自恼恨,忍不住在心里鄙夷自己。 邢思思慢慢靠近,笑着揶揄我:“好看吧?” “嗯?什么?”我一脸茫然看向她。 “呐”邢思思朝着蒋越泽在的地方抬了抬下巴,满脸写着我懂我明白,“学生会的神颜,生物院的骄傲,更是崇文校草,你喜欢他,很正常,不必害羞的。” “他很出名吗?”我怔怔的问。问出口又觉得这句话十分多余。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他在仁城一中的时候,就是一中学子标杆式的存在。学习优异,性格沉稳,特长众多,各个方面别人都望尘莫及。 就算在崇文这样人才济济的地方,他也绝不可能平凡,淹没于人海。 果然,这个问题遭到了邢思思的十级嫌弃。她 努力瞪大自己并不大的双眼,满脸都是你是哪个山头来的原始洞人,居然问这种没营养问题的不可置信:“你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多弱智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邢思思估计是看我太孤陋寡闻,忍不住给我科普:“这个师哥,是去年生物院的高考最高分,一进崇文就被当成了宝,各科成绩都是优,奖学金拿到手软,还代表学校参加了很多比赛,什么acm,建模大赛,生物科学研究等等,都拿到了很棒的成绩。 最致命的是,这样学习好到变态的人还不是书呆子,篮球打得还好,每次校篮球赛,校联赛他都会参加,并且都是主力。 现在,你知道他有多优秀了吧?” 我默默点头,心里暗暗补充:远远不止,他羽毛球网球打得也很好,涉猎很广,各种名著他都看过,还会弹钢琴和吉他…… “不过,做他的迷妹我觉得没前途,”邢思思摸了摸下巴,肯定地冲我点头,“他这个人待人接物都很礼貌,却从不亲近,也不多话,冷得很。那些喜欢他的,估计都是看多脑残小说的脑残。” “……”要不要这么狠啊。 正当我们聊的火热朝天的时候,蒋越泽看向了我们这边。 霎时我大脑一片轰鸣。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眼里只有他的清风般的面容,皎月似的眼睛。 耳里只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整个舞台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两个好久不见的故人。 我们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尽管我有开口的意图,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静止,他才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格外坚定,像踏在了我的心上。 我忍不住眼眶湿热。 真的没有想到,也从来没敢想过,我与他还能这样重逢,我余生的记忆里,还能有他主动走向我的难忘画面。 他走到我面前,遮住了我头顶的部分灯光,可我竟一点都不觉得视线昏暗,相反竟觉得无比安心。 他微低着头看我,眼里似有盛世星河。我微仰着头,贪婪地打量着他的模样。 两年前那个略显青涩的蒋越泽早已没了踪影,现在的他有着成熟的大男孩模样,已经是一个不一样的他了。 他比印象中要高一些,轮廓更为立体迷人。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依旧上挑却冷清的眼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意识到这些,我的心瞬间被酸涩包裹,整个人的心情系统变得紊乱不堪,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努力忍住想落泪的冲动,冲他点了点头,站在我旁边的邢思思也规规矩矩问好。 他冲思思点了点头,却转向我说话,虽然没有多余表情,但声音却是难得地添了几分温度:“准备好就可以上场了。” 我下意识答了声。他缓慢地嗯了一声,补充了半句,“不要紧张。” 我在听到他的鼓励后,瞬间感觉血液在倒流,活力因子在以雷霆速度苏醒。 “谢谢师哥,我们会的!”邢思思爽快应下,拉着跑神的我站到了指定位置上,开始彩排。 彩排时候,总感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直到我弹错了一个音,被邢思思提醒了一句,我才全身心投入到彩排中。 彩排过后,我下意识寻找蒋越泽的身影,小幅度的东张西望,发现他早就不在了。 一时间我又是暗暗松了口气,又是觉得一阵失落。邢思思看到,忍不住噗嗤笑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我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笑得更厉害了。 “在找蒋师哥啊?”她语气里是十成十的笑意,还指着我的脸绕圈,“别否认啊,脸都红成这样了。” 我好笑又好气地看她一眼:“我这人,撒谎都不脸红的。” 被拆穿,邢思思也不尴尬,收了收双手环胸继续打趣我:“那你被我现场抓包总该承认吧?” “嗯,承认。” “嗯?这么爽快?”像是没有想到我会承认,邢思思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你说的是客观事实,没必要否认。”我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外套披在肩上,遮住她雪白的肌肤,“走吧,你去吃点饭,我去找我室友。” “好吧,晚上加油,搭档。”她拢了拢衣服,认真道。 “加油,partner” 第14章 组个搭档叫冰火 去了后台,发现言喻她们在捧着奶茶说悄悄话,等到我过去,便立马不吱声了。 我好笑道:“怎么啦?” 三人一脸神秘不语,只是眼含嗔怪地盯着我。 过了好一会,姜未才奶凶奶凶地威胁我:“等你表演完再和你算账。” 我越发觉得她可爱,掐了一把她的大脸,配合道:“行,随你们审问,但现在先吃饭。” 言喻一听吃饭,双眼立马放光:“行,先去吃饭,今天去6食堂,他们说那里的疙瘩汤好喝,配上油条绝了。” 晏婷忍不住嫌弃:“晚上吃油条,多油啊。” “我乐意我乐意,我140才不怕这一点油。” …… 终于到了一年一度的军训文艺汇演。我和邢思思坐在化妆间,看着表演节目的人化妆,换衣服,对台词,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给我们化妆的学姐看到我们的妆容有点掉,尽心尽责给我们补妆。 边补妆边安慰我们:“学妹不用紧张的,手指头都快绞断了。放松点,没什么的。” 我闻言,默默放开互相缠绕的手指头,邢思思也默默放开绕在食指的发圈。两人相视一笑。 “我以为你不会紧张呢”邢思思长长舒口气,乖乖仰起头让学姐化妆,不敢乱动,“每次看你做什么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觉得你天生就不会紧张。”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所有事都淡定,登台演出会很紧张。” “那你以前登过台吗?不是说那些小场合表演,我是说就像今天这样的大舞台,有很多人观看的那种。”邢思思比划了一下,头不动眼动地问我。 我整个人僵住,脑里不由自主划过几个零星画面。 隔了好久好久,我才回过神来,低低道:“登过的。” “是吗?那……”邢思思还未说完,就被过来催节目的工作人员打断了:“现在节目已经表演到第三个了,接下来第四到第六个节目的人要是准备好了,就和我去外边候场吧。” 我和邢思思立马站起来,两人拥抱了一下,互相加油 鼓气:“可以的,搭档。”便拿着自己的吉他帽子去候场了。 经过第四个相声和第五个芭蕾,很快轮到我们上场了。 主持人在那里说着串词,我和邢思思早就站到了舞台的两边,等到入场。 我心跳如雷,听着男女主持活跃气氛:“刚刚看到了吗?那不是跳芭蕾吧?那是仙女下凡吧?” “我也觉得,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太美了!” “接下来还有更美的!你刚刚说的旋转跳跃,也刚好适用于她们,她们也很符合你刚刚引用的歌词名,舞娘。 接下来跳舞的就是大一的舞娘邢思思!” “还有有着超然气质的清冷姑娘方瑾瑜为大家弹唱!” “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冰火两重天吗?方瑾瑜准备的是什么曲目呢,是她擅长的民谣风歌曲吗?” 不是哦,这次他们两个合作,大胆选取了摇滚歌曲哦。” 台下瞬间叫喊声一片,主持人摆了两次手才渐渐控制住:“看来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那我们就接下来有请邢思思方瑾瑜带来唱跳表演《likeabullet》!” “掌声欢迎她们!” 灯光瞬间变暗,台下尖叫声不断,掌声雷动,片刻不停歇。 我和邢思思对视一秒,点了点头,接着她带好帽子,背过身蹲在了舞台中央。 架子鼓响起,我便背着吉他慢慢走到舞台,弹了两个音,准确进入: “so many times you have seenaround and, 无数次被你看见我在你身边徘徊 when you''ve seenyou''ll know what i''m about, 而当你注意到我时脑海中也会留下朦胧的倩影, i''m not the typegirl who cares what you think, 我不是那种会在意你怎么想的女孩“ 场下气氛一下子燃 了起来,我踏着节奏走向舞台中央,靠近了邢思思,邢思思跟着鼓点在我耳边拍手,动作帅气撩人。 我配合着把身体侧向她,与她互动: “i chooseswim when all the other just sink, 我喜欢标新立异我就是别出心裁, the ohing that''s true is 唯一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i ain''t gonnanobody''s fool,……” 很快就到了**部分,整个现场都开始尖叫,邢思思穿着白色带的裤子,露肚脐黑色小背心,露出雪白的肩膀和一截细腰,带着帽子,披着头发,还有很大很夸张的耳环,攻气十足地在我面前深蹲,接着干净利落站起,跟着节奏晃动身体,冲着观众开了一枪,整个现场瞬间陷入疯狂。 我也开始发力,将**部分升了3个key,小小秀了一把: “but you,you''re the only ohat ever got me, 只有你唯独赢得了我的芳心 and you,gotfeeling like that, 只有你让我感到如此痴迷 and you like abulletmy heart, 而你就像一颗子弹贯穿我的心, that shotright down,boy, 心甘情愿倒在爱情湖泊中我的真命天子, and i can''t get enoughthat, ……” 场下一片片莹亮的手机灯,好似汇成了星星海洋。各色灯光追着我俩,整个人都色彩纷呈。 我恍惚地记起,这样的场景在以前也是发生过的。 什么时候发生过呢? 我一时想不起。 …… 第15章 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发生过 到了第二部分,我们加了一些剧情。邢思思假扮追求我的男生,而我饰演高冷个性的女孩,要拒绝她的追求。 为了这次汇演,我们还特意准备了服装。她是上黑下白,我是上白下黑。 短款白色无袖体恤,黑色白带运动裤,手上还绑了红丝带。 长头发也披散下来,垂在左侧,右侧全部编了麻花辫,活脱脱一个桀骜不驯的叛逆少女。 邢思思围着我打转,秀各种高难度动作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只是低着头弹吉他唱歌,一点不理会: “so,you''re readycan takereal slow, 那么如果你准备好就让我们慢慢开始吧, now that i told you what i want youknow, 现在我要告诉你我想要你知道的, i''m waiting patiently for youagree, 然后我会耐心的等直到你同意, andyou''re clever then you''ll know what i mean, 如果你够聪明自然会懂我的意思……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状似不情愿地同意他对我展开追求,她立刻兴奋地拍手表演她的绝技,单手倒立。 “there''s ohing you need, 你现在唯一需要的, and i''m aboutshow you howfeels, 让我想你展示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but you, you''re the only ohat ever got me, 只有你唯独赢得了我的芳心, and you, gotfeeling like that, 只有你让我感到如此痴迷 and you like a bulletmy heart, 而你就像一颗子弹贯穿我的心, that shotright down, boy, 心甘情愿倒在爱情湖泊中我的真命天子, and i can''t get enoughthat, “ 唱完第二部分,我缓了缓声音,轻声细语唱着,仿佛在诉说,邢思思也换了更为和缓的动作。 i don''t know whatis that youtobaby, 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宝贝, if you knew would you tell that you feel the same way that i do, 如果你知道你是这样做到的请告诉我让你也明白痴迷我的感觉 最后一部分,邢思思所有压抑的感情都爆发了出来,跳的十分有力量,也更为率性。 场下口哨声越来越大,喝彩声也越来越大。灯光变化更加快了。 but you, you''re the only ohat ever got me, 只有你唯独赢得了我的芳心 and you, gotfeeling like that, 只有你让我感到如此痴迷, and you like a bulletmy heart, 而你就像一颗子弹贯穿我的心, that shotright down, boy, 心甘情愿倒在爱情湖泊中我的真命天子, and i can''t get enoughthat, 我还不满足, but you, you''re the only ohat ever got me, 只有你唯独赢得了我的芳心, and you, gotfeeling like that, 只有你让我感到如此痴迷, and you like a bulletmy heart, 而你就像一颗子弹贯穿我的心, that shotright down, boy, 心甘情愿倒在爱情湖泊中我的真命天子, and i can''t get enoughthat, 我还不满足…… (分享stefanie heinzmann的单曲《like a bullet》) 弹完最后一个音,邢思思帅气将帽子反扣,露出精致的妆容,将手臂懒懒搭在我肩上。 我则露出右半张脸,比了一个帅气的手势,台下一片叫好,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我和邢思思冲大家鞠了一躬,便走向了后台。 没有状况发生,较为圆满地完成了演出,我和邢思思都很开心,忍不住互相拥抱了一下。 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邢思思连忙冲我摆了摆手,回了化妆间穿衣服。 我将吉他装好,也准备回化妆间。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半隐在黑暗中的蒋越泽。 舞台灯光稍微透过来一些,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右半边身子有着淡淡光圈,左半身则都隐于黑暗中。 我猛地记起,这样的场景在哪里发生过了。 在仁城一中。 在那个秋天。 在高二的校园文化节。 那时已经进入了10月,距离九月初九校园文化节已经很近了,落叶也开始泛黄,宣告进入了金秋。 那时候已经文理分班一个多月,我去了文科实验班,而蒋越泽去了理科火箭班。 那时候我们还在同一栋教学楼,他在四楼的阴面教室,而我在三楼的阳面教室。 不仅楼层不同,就连方向也不同。 我刚去了新班,一切都很新奇,适应的也很快,学习劲头却始终不足,心一直静不下来。 因为分班一个月,我一次也没有见过蒋越泽。一次也没有。 我心里着急万分。月中唯一一次的放假,一通知下课,我就冲向了他们班,谁知道他们班早就走光了。 因为我们班拖堂了20分钟,而他们班是正常下课。 到了10月,校园文化节要选节目,蒋越泽应他们老师的要求,表演钢琴。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他可是我们语文老师的心头宝,上课一激动就和我们说多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为了能够和他见面,我也报名参加表演。尽管我选的歌曲遭我们班主任吹胡子瞪眼,呲牙咧嘴骂了好久,但好歹答应了。每天下午可以抽20分钟时间去艺术生的音乐教室练唱歌。 我专挑蒋越泽去的时候去。一开始并不能碰上,但有一次我在钢琴上留了字条,之后每次都能碰上了。 他每次都用钢琴为我伴奏,我那时性格飞扬洒脱,唱着表白的歌曲,对着他,笑得一脸恣意。 等到校园文化节,轮到我上场的时候,他冲我点头,微微一笑,似清风明月般让人着迷。 我拿着吉他,任由灯光肆意打在我脸上,雀跃由内而外从心里溢出来,连音符都是满满的甜意。 因为我知道,蒋越泽就在舞台侧方看着我。 我唱着烂熟于心的歌词,表达我内心的喜欢和快乐: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点点靠近 是不是你对我也有一种特殊感情 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我心里的秘密 是我好像喜欢了你 …… (邓紫棋的歌曲《我的秘密》) 那时的我,肆意享受别人在台下的呼喊,掌声,好评与恶意通通收下,只要转头看向隐身在后台的蒋越泽,我就像看到了我青春最耀眼的光。 看他脸上点点灯光,看他微扬的嘴角,看他眼里的万千山河,任由他在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随意侵入,占据每一个角落。 第16章 这样的温柔……受不了 我任由记忆拉拢着我回到过去,也任由着它将我猛地一推,扔进现实的巨浪里。 等我回神,才发现,我已经盯着蒋越泽看了好久。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遮住了几乎所有的舞台灯光,将我严严实实隐在黑暗里。 我抬头看他,面向舞台的左侧脸可以看到细软的绒毛,带着朦胧的美感。 那双隐在黑暗依旧耀眼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头发长长了。”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自然道:“嗯。留了两年了。” 他点了点头,灯光照耀的那半张脸神情很复杂。 沉默了一会,他又涩声道:“你瘦了很多。” 我一时答不上话。后台很嘈杂,有搬器械的,有在对词的,有在聊天的,打电话的,杂七杂八的声音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而我们两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聊天,竟也觉得有些冷清。 我抿了抿唇,嘴里都是苦涩:“大概是因为,学业太繁重了吧。” 他听了,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弯了弯唇,转移了话题:“今天很棒。” 我小声道:“谢谢,你也很棒。” 他的眼睛微弯,语气有些疑惑:“嗯?” “你们策划这么大的节目,很棒。” “哦,”他点了点头,语气自然:“我以为你说的是我唱歌很棒。” 我有些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磕磕巴巴道:“你知道我……” 他眼睛更弯了,唇边笑意也扩大不少,声音更加沉醉舒缓,难得地多说了好多字:“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唱歌 的时候,你就在对面的队伍里。” 我顿时有了被抓包的羞愧感,心绪复杂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低了低头。 隔了一会,我听到一声似冰雪初融的悦耳笑声从我头顶传来,我鬼使神差地微抬了抬头,正好看到蒋越泽还没有收起的笑容。 一时,我忘了说话,也忘了反应。 他低低地陈述,每个字都像悠扬的音符一样,飘进我的耳里:“总是这样,觉得理亏就不说话,也不服软。” 我瞬间嘴角不自觉扬起,忍不住反驳:“偶尔会认错的。” 蒋越泽微微一笑,跟着重复:“是,偶尔。” 一时间,氛围变得轻松了不少。 我将吉他带子往肩上提了提,却忽然感觉一松,转眼间就到了他的手上。 “我拿着吧,你穿衣服。”我有些懵,低了低头,才发现他把我放在化妆间的衣服拿来了。 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抓紧时间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他这移开身子,任由灯光悄悄投在我身上。 他轻声地说了一声“送你下去”,挡在了搬运道具的工作人员的一侧,给我开出一小块没有阻碍的路,示意我先走。 我打开手机灯,小心翼翼往左侧了侧,确保可以照到我身后的路,深怕他看不见摔倒。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我又忍不住在心里炸毛吐槽我自己:方瑾瑜,能不能别这么蠢,视力不好的是你,人家视力可是标准的一点五,你能不能不要再在他面前出丑了?! 我心路曲折地下了楼梯,到了拐角处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给他照亮。 算了,你就这点出息了。 放弃治疗吧。 我只顾对自己进行批斗,连他和我说话都没有听见。直到他将一个纸袋打开,递给我一杯奶茶,我才回魂,看到了那杯我喜欢的牌子的奶茶,慢腾腾地接过。 我小心翼翼吸了一口,甜甜的奶味瞬间侵入口腔,让我忍不住想起高中那些暖暖的回忆。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惆怅汇集在一起,将那些美好的记忆瞬间淹没。 我闷闷地道谢:“还是很好喝。” “还有这个。”他打开袋子,语气里是不同刚才的活泼,拿出了一个淡紫色的荧光棒。 我瞬间说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我的习惯,看晚会喜欢戴荧光棒手环,还必须是我喜欢的淡紫色。 我内心欣喜若狂,巨大的惊喜将所有负面情绪通通赶走,只是重复着他还记得这句话。 他像以前一样,低头为我戴在了左手。温热的指腹贴在我手腕的脉搏上,低垂的眼睛,额间的碎发,飘扬的晚风,还有两人呼吸相闻。 我努力放缓呼吸。心跳越来越快,脸也越来越热,快要逼近临界点。 就当我要发疯时,他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慢慢地轻轻地长舒一口气。 试着晃了晃手腕上的荧光手环,发自肺腑的笑了。 我认真盯着他,内心一片温暖:“我很开心。” 他把小小的纸袋子给我,嘱咐道:“还有四个,给你的朋友。” 我接过小声说谢谢,他没回答。过了好一会,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抬头看他,他低柔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欢迎你来崇文。” 我看见他眼底的笑意,忍不住点头。 “嗯。” 第17章 有猫腻的老同学? 回到宿舍,我都还像在做梦一样,整个人都飘在云端里。 我的室友早就围着我坐了一圈,大有三堂会审的意味。 姜未拿走我手里的纸杯奶茶,仔细端详了一会,又狐疑地看着我晃了晃手里的荧光棒:“自己买的?” 我摸了摸鼻尖,慢慢地嗯了声。 “骗人!”言喻怒吼,一掌拍在我腿上,丝毫不顾及我的承受能力,我疼得龇牙咧嘴 她还在义正言辞控诉:“下午彩排的时候,就有人给我们三个送了同样牌子的奶茶,工作人员说是他们统一发的,人人有份,晚上你就拿着这个牌子的奶茶在我面前晃悠,还说是自己买的,你觉得我信吗?” 晏婷双手环胸,继续补充:“荧光棒只有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有,你刚表演完,就拿了几个给我们,你说是你自己买的?那请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从舞台到最近的机械院的世林便利店都需要20分钟,你表演完到回到座位满打满算也只有15分钟。 你告诉我,你是骑着自行车飞到便利店,一刻不停地飞回来,又去后台拿了吉他回到我们身边的吗?但你好像不会骑吧?” 姜未那张可爱清秀的脸,努力做着威胁的表情,总感觉不协调。 我今天才发现她们推理能力满分,简直就是名侦探柯南上线,如果去写推理小说,一定很有吸引力。 我揉了揉眉心,只好承认:“ 好吧,别人送我的。” “谁?”三人一脸严肃,齐刷刷盯着我。 我挑挑眉:“确定要听?” “废话!”三人言行又奇迹般地一致,动作也如出一辙,身体微微前倾,屏息凝神,将我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老朋友。” 三人听了答案,瞬间倒了一下胃口,表情也都垮了下来。 晏婷推了推我的头:“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问的是叫什么名字!” 姜未和言喻说不出话,冲着我翻白眼,外加着威胁地捏了捏我的脖子。 我挣扎着投降,他们这才放开。我低垂了眼睛,无奈道:“之前高中的同学,交情也不是很深。” 三人半信半疑,又追问了一句:“真的?” 我肯定地点头:“真的。就是老同学见面,聊了聊。” “不对”言喻瞬间情感导师上线,认真推理:“既然是老同学正常寒暄,你怎么还瞒着我们呢?要不是因为有猫腻,你会瞒着我们?!” 姜未和晏婷单口相声听得开心,偶尔捧一下哏:“你一直支支吾吾不说他的名字,还不是因为你心虚?!” “有道理。而且瑾瑜,你一回来就一脸心不在焉,像丢了魂似的。要是没发生点什么事,你会这样?” 三人连珠炮似的对我连番轰炸,我好不容易有了插话的机会,忙打断她们:“各位先冷静,听我说听 我说。” “真的就是老同学见面寒暄了一会,心不在焉是和他聊完,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我保证,我要是有什么感情进展,或者认识了什么帅哥,一定会和你们说的,大家要相信我是不是?” 三人一下子闭了嘴,狐疑地对视了几秒,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那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姜未忍不住问,被言喻推了一把,瞬间又连忙摆手:“我不问了不问了。” 我安慰似的冲她笑笑:“问也没关系。等时机成熟,我都会和你们说的。”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到自己座位忙自己的事了。 我也瞬间回到了清醒的现实中,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脱了军训服去水房洗漱了。 等到我们四人洗了军训服,累瘫到床上时,已经是晚上12点了。 言喻没力气地哀叹:“明天还要去搬书,咱们经管的女生又要一战成名了啊。” 姜未也软绵绵地应和:“是啊,咱们这学期课不少啊。那么多书,怎么搬的完啊。” 晏婷叹了口气,尽显疲惫:“心累啊。” 我懒懒翻个身:“没事,你们少搬点,我多搬点。” “我看成” “让舍长搬大书的箱子” “没错,谢谢你哦舍长” “……” 所以舍长是这么用的吗? 第18章 经管的女生绝不认输 第二天早上,每个学院的同学都去教务处领书,分别放在教12楼到教18楼的一到三层。 经管院的书放在教12楼。 经管院向来阴盛阳衰,因此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牲口用,是经管院的传统。 更何况我班只有8个男生,40多箱书,女生不去就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搬完,还得再跑一趟。 我们去了教12楼,看到男生已经把40箱书搬到了大厅一进门的地方。 负责人给别的宿舍的女生都是小箱子,给我们宿舍女生的都是又高又大的箱子。 估计是军训的时候掰手腕,我们一个宿舍的姑娘称霸整个连队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所以对我们,格外不心疼。 我们只好认命地往教室里搬。要知道教12楼与我们的自习室隔了两个院,片刻不停歇过去也要30分钟,更别说搬着这么重的书,走走停停了。 也许意识到这个问题,负责人放我们最后出发,慢慢走,他会叫别的系的同学在路途中帮忙。 我们只好应下。咬牙搬起一箱书,发现重量还行,便四人相伴往回走。 一路上,受到了很多人的注目礼。从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就可以了解到经管院女生的彪悍。 我们四人全当做看不见,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终于快到信科院了。我们像看到希望的曙光一样,咬牙坚持着。 到了信科院门口,我们四人艰难地把书放下,叉着腰喘气。 我靠在信科院门口的墙,手动扇风。 这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议论声。语气里都是发现新大陆的欣喜。 “你看门口那几个妹子,颜值高还搬得了书,一点都不娇气,我欣赏。” “不用问,肯定是经管。只有法院和经管的女生当牲口用。法院女生发量没这么多,肯定是经管。” “也是,只有经管的女生又彪悍又好看。” 我们四人一听,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晏婷率先搬起书 ,走了。 接着言喻姜未纷纷起身,跟在了晏婷身后。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把扔在门边的书箱猛地扛起,从门前走过 然后我就听到那群男生惊叹的声音:“啧啧啧,真变态啊” “这个才是真汉子。”其中一个男生评价道。 我有些被气笑。什么叫这个才是真汉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冷嘲热讽,还有没有绅士风度啊? 我忍不住退回去,给那群男生飞过去一个眼刀,冲着他们冷笑。 谁知他们正朝我走来。远远地,我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中间那个向我走来的人,有点眼熟啊……等等,怎么会是……许司扬?! 真是冤家路窄!我心里暗暗吐槽,眼睛喷火地盯着他,渐渐地,看清了他干净的眉目,和煦的笑容。 他似乎并没有看出我的不快,相反还很自如的打招呼:“又见面了。” 我脸色发僵地回,动作也不自然,语气也不怎么连贯:“嗯,真巧啊。” 他却像并没有看到我的不自然似的,很快便把我手中的书接手,还让他的同伴们去帮我前面的室友。 他走出了一截,发现我并没有跟上,回头冲着我明媚的笑:“愣着干嘛,走啊。” 我无语地摇头,快步跟上。 他不经意问我送到哪个教室。我自然而然答送到教6楼。 “哎”他听了,立马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我不明所以,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象征性地笑了笑,瞬间笑容又扩大,眼里笑里都带了三分玩笑:“你不是说,你是法院的吗?怎么要把书搬到经管院?” 我心里咯噔一声。撒谎前后不对应,被抓包了…… ……虽然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我骗他,但我就是想恶作剧,但这时候被拆穿有些尴尬…… 我想不到合理解释,索性大方承认:“不想告诉你我的专业,不行吗?” 许司扬笑了一声,略有些无奈: “可以,女生的特权嘛。” 面对他大方不计较的态度,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努力找补:“你说我汉子,我骗你一次,一来一往,也算扯平了。” 他愣了愣,大声地笑:“好,这样也行。” 我和许司扬落后一步到了教6楼,我们班的自习室。晏婷他们正和许司扬的朋友们道谢,看到许司扬的时候,惊讶了一秒,又瞬间恢复优雅大方。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互相认识,期间收到姜未警告的眼神:回去算账。 我连忙点头:好好好,任凭领导处置。 一回宿舍,没等他们审问,我就自己主动交代了。 这三人听完我的陈述,似乎很挫败,不抱什么希望地问我: “没有心跳加速,手脚发麻,热血沸腾?” “没有身体发软,耳朵酥麻,脸色发红?” “心中爱的种子没有破土发芽?” 这三人一唱一和,吵得我脑子疼:“你们说的,是喝了春药的症状吧?” “破土发芽?你以为我心里在种土豆吗?还破土发芽。” 我换下脏衣服,准备去水房洗了:“那天你们吃饭时不是说很喜欢这种阳光大男孩嘛,要是有意向,我可以帮忙。” 晏婷瞬间没了兴趣:“我对这样的不感冒。” 我有些惊讶地回头:“你不喜欢这种类型?” “不喜欢啊”晏婷耸耸肩,打开了电脑:“以前喜欢过的太记忆深刻,现在这一类的都入不了我眼。” 我们三人摇着头感叹,这李晏婷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酷啊! 姜未忍不住好奇:“你之前谈过的那个到底是有多好看,多完美啊,放着许司扬这样级别的帅哥都不要。” 我也很好奇,忙不迭点头。 晏婷转过头,冲着我们微微一笑,就像茉莉花开一样纯美:“不告诉你们。 我们三人瞬间泄气,言喻摆了摆手:“散了散了。” 我端着盆与姜未结伴去了水房。 第19章 蒋学长参加的面试会 军训生活在周四上午正式结束,文艺汇演过后,紧跟着便是周六日两天的学生会纳新,团委纳新和广播站纳新,社团招新则在一周以后。 学生会有10个部门。学习,策划,自律,新网,体育,宣传,生活,外联,权益,办公室等。 我对这些部门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哥哥很快接起:“晚晚怎么啦? “在忙吗?” “不忙,就是改实验报告。” “哦,我有事想问你。学生会招新,你觉得哪个部门适合我?” “学习部,策划部,外联部,宣传部,都很适合你。看你想去哪个部门?” “学习部还不错。” “确实。学习部一直都是大热部门。能学做表格,也有很多学习资料,对充实自己有很大帮助。就是期末要进行奖学金评定,会忙点,减少你的复习时间。” “我不怕。” “那就去,不要瞻前顾后。大学生活本就是随性自由的,你想去,这就是最正当,最有说服力的理由。 所以,没必要纠结,也没必要通过征求别人意见,来说服你自己。” 我心里一暖,谄媚道:“嗯。哥,你真好” 电话里,我哥笑了,笑得肆意又抓人:“回回只有这么一句。” 我整个人被酸胀的幸福感包围着:“下次说点别的,让你新鲜新鲜。” “少贫。对了,j城天气变化较大,注意加减衣服,记得多喝水。还有你脸上容易起痘,少吃辣。” “知道,你放心好了。倒是你,按时吃药,别忘了。” “嗯嗯,知道。你每天要多运动,我都会看你的微信运动的。” “明白,会坚持锻炼的。” “嗯,挂了。” “拜拜。” 听了哥哥的建议,我便坚定了去学习部的信念,和路芷欣还有几个挚友在群里说了声,便取报名了。 学生会效率很快,周五中午报名,下午就统计出来了名单,还安排好了考场,周六上午八点去笔试。 我和姜未,言喻都参加了笔试,等到晚上的时候,入选名单就出来了。 我成功入选了学习部面试名单,言喻和姜未则分别进了自律部和宣传部的面试名单。 周日上午,我们准备好去面试。学习部,宣传部,策划部的入选人员在一个阶教候着。办公室,生活部,权益部的在一个教室,自 律部,体育部,新网部,外联部在分别在两个教室候场。 等了一会,便轮到了我。我跟着工作人员走到面试教室门口,轻声道了声谢,等到里面面试的人出来。 等了几分钟,面试的人便出来了,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这么恐怖吗? 我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听到一个女生喊了声请进,我才推门进去。 一进去,我便看到十几位师哥师姐在中间坐着,而最中间的那个人,是蒋越泽。 我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学习,策划还有宣传的人要在一起候场了。 因为这三个部门是一起面试的。 我顿时慌了神,佯装淡定地做了自我介绍:“师哥师姐好,我是经济学四班方瑾瑜。” “知道,文艺汇演上唱给我一颗子弹的那个女生嘛,不用介绍了,我们宣传部要你。”第二排左侧的师哥直接朗声说道。 我努力忽视蒋越泽的存在,微微颔首:“谢谢师哥欣赏。” 坐在第一排靠左的师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学长瞬间闭嘴。 接着又温柔地冲我笑了笑:“我看了你的报名表,你想加入学习部,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蒋越泽一直在盯着我。 我稳了稳神,淡声道:“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想多认识些朋友,多经历一些事。另一个是我想学一些简单的表格制作,方便以后。” “想认识朋友不应该去学习部啊,学习部的人很闷的。”第二排的一个学长眼带笑意地问我,语气里都是玩笑。 我也笑,“是嘛?那我更要去了。我去了,就不闷了。” 学长愣了一下,其余的几位师哥师姐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子都笑了,连蒋越泽眼里也有淡淡揶揄。 他身边的一位短头发师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个宣传部的,就不要掺合人家学习部的事了。小心再被噎。” 这时坐在蒋越泽身边的学长开口了:“说说你的几个缺点。” 总觉得蒋越泽的两道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我努力把他当空气,稍微想了想:“脾气爆,没耐心,说话直。” 众人听完,都嗤嗤地笑。问我问题的学长还是面无表情:“还挺实诚。” 我盯着那位学长,余光瞥见蒋越泽还在盯着我,有些心虚:可不得实诚吗,要是在蒋越泽面前说谎,估计以后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谁来告诉 我他为什么在这里啊,能不能弄走啊,这样真的很难集中精力啊…… “可学习部工作本身就枯燥乏味,你又是一个没耐心的人,怎么能保证你会高质量完成分配给你的任务而不是中途撂挑子呢?” 我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学长,严肃认真的告诉他我的答案。 “确实,没耐心是我很大一个问题。正是因为我直视这个缺点,我才会坦诚。 学长你只负责分配任务给我,剩下的困难我会自己克服。您要相信我的能力,也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说完这段话,在场的学长学姐们都愣了一下,接着短头发的学姐点了点头:“张航,这个女生你要是不要,那我就要了。这个性格,我喜欢。” 被点名的学长回过头冲着短头发学姐笑了笑,整张脸瞬间变得柔和万分:“你怎么谁的人都要抢?” 原来,这个学长是会笑的啊…… 蒋越泽怎么也在笑…… 他转过头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仁城一中毕业的?” 我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他点了点头,继续面无表情:“回去等通知吧。” 我站起来,鞠了一躬:“谢谢。”说完我就往外走。 这时一直坐在蒋越泽身边的的另一个帅气的学长开口了:“没想过来策划部吗?” 没等我答话,他后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学长伸手掰他的肩膀,语气里有些惊讶:“不是吧,老郁,你们策划部也要抢人?” 帅学长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蒋越泽一眼。 身后的那位学长看了他的动作,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脸八卦的笑。 身边人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连提问我的学长也忍不住回头,一时间热闹无比。 我瞬间有些心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着痕迹地瞥了蒋越泽一眼。 他还是一脸淡然坐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人事物都与他无关,超然事外。 我这才稍稍放心,冲着那位学长有礼貌地拒绝:“要是有机会,乐意和学长请教的。” 那位学长听了,微勾了下唇角,又看了蒋越泽一眼。周围的人也一脸地但笑不语。 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冲他们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关门的瞬间还听见里面在吵吵:“哟哟哟,某人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啊……” 我连忙走开,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某人是谁。 第20章 沙雕同事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等到姜未面试完,一起回宿舍,姜未还在一个劲的说面试的事:“我一进去都惊呆了。原来那个军训唱歌的帅学长是学生会的,别人还叫他部长。那天言喻给咱们说他叫什么来着?蒋什么?” 我默默补充:“蒋越泽。” “对对对,”姜未赞赏地看了我一眼:“他和他的副部都长得挺好看,但是明显副部更活跃点,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宣传部的学长好亲切啊,和学姐坐在一起,特别养眼。 果然传闻是真的,宣传部的人,颜值都高。” 看来我猜的没错。蒋越泽是学生会的人,又在军训汇演后台指挥,又出现在学习部,宣传部,策划部的招新现场,别人还叫他部长。 姜未又说到宣传部的学长和学姐坐在一起,那就只可能是短发学姐和旁边的那个学长。 而问我问题的学长和那个温柔的学姐应该是学习部的部长和副部。 那么蒋越泽只可能是策划部的部长。 这么一来,便能说得通了。那个帅学长很可能是看蒋越泽一直盯着我看,才替他部长问了一句我有没有兴趣加入策划部… 这可真是……有点玄幻…… 第二天一早,学习部就给我发了信息,通知我正式加入学习部。 并发过来了学习部的新群号码,邀请进群,通知周三开第一次例会。 言喻和姜未也顺利通过了面试,正式加入学生会。 而晏婷,因为形象气质好,被广播站好一通游说,参加了广播站英语角的面试。因为她发音标准,所以没有什么悬念的被广播站录取了。 四人都顺利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开始了真真正正的大学生活。 周三晚自习后,我按照通知到了学习部的教室。 未进门的的时候肩被人撞了一下,我一转头,发现邢思思正含着笑看我。 她歪了歪头,看了看教室:“学习部开会啊?” 我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挪,不挡在门口:“嗯,新学期第一次例会。你也加入学生会了吧?” 她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当然,随后又一脸神秘看着我,“你猜猜我在哪个部门?” 我配合地问:“哪个部门?” 她笑得更欢了,伸手揽住我肩膀,在我耳边低低地道:“策划部。你花痴的学长领导的部门哦。所以以后想要他的照片,动态,放心大胆来找我!” 我看着她“一脸怎么样,仗义吧”的样子,好笑的点头:“好,以后找你,谢了。” “小事情。”她笑得一脸随意,拍了拍我肩膀就到了旁边的例会教室。 我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教室,在例会名单签到的时候,我不经意间扫到了许司扬的名字。 还真是巧。 我签完字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到人来的差不多时,许司扬背着一个黑色闯了进来。 他一眼扫到我,惊讶一现而逝,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就要在我身边坐下,被人推了推,才恍然大悟地去签了到。 等他签完,所有人就算到齐了。一直坐在后排的学姐起身,坐到了侧面的第一排,而那个面无表情面试我的学长,开始主持第一次例会。 果然,自己没猜错。 忽地,我手机振动了一下。 我点开一看,原来是坐在我身边的许司扬给我发了消息:同意下好友申请。 我点了下加为好友,过了几秒,许司扬就发了一张收到的表情包。 部长看着严肃,说话却很温和:“今天没什么事,就是介绍大家认识一下,表演一下小节目。那就从我左手边开始吧。” 大家伙一个个开始自我介绍,轮到许司扬发言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了女生小小的议论声和语气里的雀跃。 等他清唱了一小段后,女生们都笑得和朵花似的。 我莞尔,小伙子人气挺高啊。 轮到我的时候,部长的语气就变了:“别的不重要,才艺不要表演唱歌就行。” 我有些懵,副部长温柔的笑笑,班里的同学窃窃私语,看来大家都认识我…… 不让唱歌那我要表演什么?难不成秀一段跆拳道吗…… 我想来想去决定不了。最后心一横,视死如归地开口:“那我给大家讲一个段子吧。 有一天室友说要想个好听的姓氏下辈子用,她很郑重地选了秦这个姓。 另一个室友说这个姓好,可以起名叫秦一,因为姓氏笔画就 很多了,名字简单一笔就可以,又好听,又有意义。 室友觉得还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她给自己起名叫秦天。 我也很赞同,还真诚给她建议,小名可以叫柱儿,这样别人就会知道你是超级英雄擎天柱……”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还有人边笑边抹眼泪,说要回去发说说,自己部门有个超级搞笑的妹子。 就连不苟言笑的部长也笑了,许司扬更是拿手挡着脸,笑得肩膀一抽一抽地…… 有这么好笑吗?…… 之后其它人介绍自己的时候,氛围都轻松了不少,许司扬则偷偷地把刚刚我一脸懵的照片做成了表情包,我一看,双下巴都出来了…… 就在我们在底下悄悄打闹的时候,所有人都介绍完了。部长就开始讲正事:“今天大家就算认识了。我在群里发了一个文件,里面写着你要负责的班级,要做的工作还有其他,大家可以看一看。 还有一件事是分组。我们暂定为两人一组,男女搭配。一般情况下做事情有两个人就够了,要是有别的情况需要人手,相邻的两组就自动合为一组。大家可以自己先组,也可以由我们俩安排。” 话音刚落,许司扬就举手要求我和他一组。 部长点头:“你问过人家意见了吗?” 许司扬听话地转过头问我,笑里都是志在必得:“和我一组,你愿意吗?” 我满脸黑线。你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了,我还能好意思拒绝你吗? “好。” 收到肯定地回答,许司扬转头看部长,笑容有些孩子气:“小班,她同意了。” “行”,部长点点头,又和大家正色道:“明晚之前把分组情况报给我,现在大家可以走了。” 众人开始往出走,我却还在问许司扬为什么叫部长小班。 他一脸看弱智的样子回答我,因为张航部长是他们的小班。 意识到自己真的问了蠢问题,我横了许司扬一眼,走了。 回到宿舍,便看到学习部的群里有自己讲笑话的视频,还有那张惊出双下巴的表情包。 群里早就笑倒一片,连温柔的副部卿卿姐都狂笑不止。 行啊许司扬,我记住你了。 第21章 即将点亮新技能,人红是非多 很快到了周末,我和室友们早早便出了门,去操场看社团招新。 崇文的社团很多,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社团有100多个。我们光走一圈了解都有哪些社团,就花了一个多钟头。 走了一圈下来,愣是没决定要报哪个社团,最后索性又逛了一圈。 言喻兴冲冲报了公益社和武术社,而晏婷报了园艺社和古乐器社团,而姜未报了国标,话剧,创意实践,公益等好几个社团。 而我因为之前表演的缘故,早些时候就接到了学校两大音乐俱乐部的邀请,接受了做节目嘉宾的邀请。 但我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缺点什么。 就在我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争鸣辩论社。 我顿时感觉骨子里的激情慢慢苏醒。 我强按着内心的激动,一步一步揍到了帐篷前。 “你好,同学,是想了解一下我们辩论社吗?”一个学姐热情地问我。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争鸣是这个校区第一批成立的社团,历史悠久,是崇文为数不多的一等社团,也是十佳社团。 在每年年底评优时都是最具人气,最有团队精神荣誉的获得者。 争鸣辩论社代表学校参加了很多大学生辩论赛,校联赛,赢得了很多大奖,是崇文最好的社团之一。” 我静静听着,似乎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 我静了几秒,坚定地冲她要了一张报名表。 我骨子里是压抑的兴奋。我好像已经看见,未来那个我在哪里发光发热了。 第二天面试的时候,我路过了街舞社的面试教室,发现邢思思坐在了评委席。 我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应当。她之前就说过,街舞社联系过她,让她做爵士老师,现在坐在那里,很正常。 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冲我小幅度摆了摆手,还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便去面试了。 等我进了面试教室,看着坐在中间的十几二十号人,居然有些紧张。 老实说面试学生会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现在看到她们一个个那么认真庄重,我也丝毫不敢马虎。 我简单做完自我介绍,一个长头发的学姐就让我直奔主题,谈谈对面试辩题的看法。 “我选了辩题‘相处容易相爱难’,看法如下 很简单。只要人与人直接接触,进行一系列社交,就属于相处范围。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圈那么大,处不来的人肯定会有不少。 但大多数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保持着稳定的相处人数,有着稳定的关系,进行所谓的友好相处,所以具有很大的可实施性。 而相爱不同。我们一生中要接触至少20000个人以上,这么多人,无论是短暂相交还是长时间接触,都给我们提供了爱情的可能。 但很不幸,这些人中我们很难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算找到了,也很有可能是你单相思,做不到相爱。所以从概率上讲,可以很直观表明,相处容易相爱难。 再说两者本身。相处本身就有一定难度,而相爱则是在相处的基础上更深一步的要求。按照这个逻辑来看,相爱更难。 另外,一见钟情也是相爱这点,我完全同意。但是我想说明的是,一见钟情指的是那一个瞬间,而不是后续产生交集进行相处的可持续时间。就这个瞬间而言,并没有相处这种状态,自然无法与相处比较哪个更难。 综上所述,相处容易相爱难。” 我一口气说完,去看各位学姐学长的反应。 一排中间的学姐点了点头:“说到了一个重点,指出这是一个比较命题,很好。” “嗯,用概率说明相爱的可能性很小,虽然没有数据加持,但对比明显,观众可以听得懂,很聪明。”另一个妆容精致的学姐指出了几点我做的比较好的地方,冲我笑了一下。 “还懂得修补立论,废了对方一个一见钟情的点。”一个看起来就很严谨的长相清秀的学长补充道。 “但也有很多不足。每段都没有中心语,容易让对手抓漏洞。” “语气也有些欠缺,后期应该要加强。” “有点强势,这点算是有好有坏吧。” “首尾都没有点明论点,这在赛场上,会失分。” “没有先对相爱和相处下定义,这在立论上很吃亏。” …… 肯定完以后这些学长学姐们就开始说我的缺点,却不是冲着我说,而是在一起讨论。 过了一会,最先向我提问的长头发学姐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辩论是什么?” 我很诚恳地回:“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辩论有什么技巧,打法有哪些。 但对我而言,辩论就是工具,让我能够变得有激情,有自信的工具。 冲这一点,我就会一直喜欢辩论,并愿意为之付出。” 说完,坐在中间的学姐笑了笑,拿出了带有争鸣社徽的徽章,递给我:“虽然面试场上就告知你结果有些不专业,不过方瑾瑜,我现在就通知你正式成为争鸣的一员。未来你一定是个优秀的辩手。” 我双手接过,很认真地道谢:“谢谢学姐学长的肯定,我会加油的。” “认识你这样的人,我们也很开心。”清秀的师哥笑了笑,语气里都满满的真心。 “真的谢谢大家的欣赏,我会努力的。” 我脚步轻快地出了面试的教学楼,看着争鸣徽章,忍不住伸出手,将它和蓝天都拍了进去,发表了一条动态。 即将点亮新技能。 动态一发表,我的评论区就炸了。 王学长:什么技能,打嘴仗吗? 顾学妹:厉害厉害,争取以后舌战群雄! 苑学弟:黑了没?让我看看。 剖尸解肢路芷欣:嘴已经够毒了,还不满足。 不过四级我吃翔:我没看错吧?两年不发动态,今天是诈尸吗? 疯子愣子傻子:你不是失踪了吗?这现在是本人吗? ????:是被盗号了吗? 哎哟不错:厉害啊,御姐,居然在崇文啊。 哈哈哈哈:看来两年不上动态,是闭关修炼去了啊 愿你眼瞎:御姐就是御姐,归来即巅峰。 我看着评论区那群损友插科打诨笑得不行,随手回复: 盗号贼有我这么霸气吗? 闭关谈不上,就是深造。 哈哈哈哈,不要再夸了,会飘。 不要捧杀,不要捧杀,加入一个社团而已。 …… 我一一回复完,手机屏幕上显示,蒋越泽赞了您的说说。 我手指一僵。不知道该不该回他。 天人交战几回,索性当做没看见,装了手机去找室友们了。 路过街舞社门口,我才发现街舞社早已排起了长龙。 我忍不住往里面看,发现邢思思早己不在,坐在那里的是一个瘦瘦白白的学姐。 邢思思去哪了? “下一个!”里面的人中气十足地喊,而面试的人不管不顾地就要把我往 里推。 我连忙解释:“我不,我不进去,我不是……” 站在门口维护秩序的学姐只当我是紧张,冲我加油打气:“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我一转身,便看到偌大的教室,只放了几张桌子给面试官用,其余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应该是供来面试的人跳舞用的。 “你会跳什么舞蹈?”坐在最中间戴着黑白方格头巾的学长直奔主题地问道。 我无奈地笑:“学过一点点hiphop,但我不是过来面试的。” 坐在邢思思位置上的那位学姐就开始提问:“你就是和邢思思一起在军训汇演唱歌的女生吧?还在新生群里说邢思思是崇文跳爵士最好的人?” 我不明就里:“我说的?在新生群吗?” 她不耐烦却笑意融融打断:“你在新生群里吧?我记得你叫方瑾瑜?你的网名是叫茉莉十三街吧?” 我点头:“是我。” 一屋子的几位学姐学长眼神开始不明朗起来。 什么情况? 为首的那位学长赶紧圆场:“你先说说你准备跳什么舞蹈?” 我摇头:“我不是过来面试的,我只是路过。” 那个学姐依旧笑眯眯的,语调却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我看不见得吧,应该是看到教爵士的不是你朋友邢思思,而是我,所以突然不乐意面试了吧?” 我很懵,只能没有杀伤力地提问:“学姐,你什么意思?” 她摊摊手:“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学姐,你是对我有敌意,还是对邢思思有敌意?还是对我俩都有敌意?” 一屋子的人都惊了。似乎没有人想到我会公然开怼。 面试位上只坐了三个人,坐在讲台台阶上的有三个人,在后门门口的有两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戴着头巾的学长看着那位学姐脸都黑了,连忙打圆场:“学妹不要误会,只是简单问一下。” “我说过了,我是路过。”我转头看他,“至于新生群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确定和这位学姐没什么交集,也没有得罪过她。” “所以,”我转过头去看那位学姐,“还请学姐不要说话夹枪带棒,带节奏内涵我。” 一时间,屋子里十分安静。一个坐在台阶的学长站了起来:“学妹,对学姐说话,要客气点。” 我鞠躬道歉:“很抱歉,扰乱了大家面试。如果学姐非觉得我对你有意见才不面试,那么我面试一下,让你心里舒服点,也没有问题。” 我听见有人呵了一声,那个学姐也一脸冷笑。 戴方巾的学长赶紧顺坡下,想让气氛缓和点:“那你跳一段hiphop吧。” 我点了点头:“好。” 接着我跳了一点hiphop,但因为学得太少,没有支撑多久。 屋里的人都拍了拍手,表示鼓励。为首的那个学长点了点头:“回去等通知吧。” 我微微弯腰致意:“谢谢。” 临出门的时候,我听到里面的人在议论:“确实挺狂。” “怪不得和邢思思是朋友,两人都一个德行。” “大一新生中,热度最高的两个女生,可不得狂吗?” …… 我摇摇头,不让这些难听话进我耳朵。 第22章 4对4的篮球比赛? 出了街舞社,我直奔四楼,去看姜未的面试。 姜未想要面试公益社的义工部,却不知道怎么的被面试官赶到了宣传部那里。 姜未苦着一张脸进,苦着一张脸出来,和我抱怨:“那个学长老是笑我,说我适合在宣传。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才艺,为什么想来宣传。我说我是被义工部的学长赶过来的,他们就开始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也觉得好笑,但一直忍着没笑,拍了拍她的后背:“都面试过了就别想了,咱们去找言喻她们吧。” 她点了点头:“好。” 这时,消息进来了,我一看是邢思思发来的。 我听说了,很抱歉,因为我连累了你。 她和我有些不愉快,不关你的事。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跳爵士的,难免不对付。 有人在新生群里带节奏挑事,说她不如我,她就很介意。 再加上那个网名竟然和你一样,就自然而然以为是你了。 我已经说清楚了,她答应我,会和你道歉的。 街舞社我也不去了,爵士老师我也不当了。 总之,对不起。 我还是有点懵,但不妨碍我安慰她:没关系,我不在意。 说一两句,又不会掉块肉,我还怕她? 你要是喜欢,就不要退出,街舞社很适合你的。 她也很快的回:我与那位思思学姐气场不和,无法共事。 等她走了,我再去吧。 我一下子有点乐:她也叫思思? 邢思思很无奈:人家叫刘思思。 我瞬间心情变得十分好:那真有点意思啊。 我收了手机和姜未去了武术社,这时听到后面的人议论,一个高高白白,咖啡色头发的女生在街舞社门口和一个popping大神斗舞,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我莞尔,看来邢思思不满刘思思,在人家地盘上撒野。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街舞社的新生群,摇了摇头。 当初就不该听邢思思的,进去潜水,这下好了吧,惹祸上身。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红是非多。 我没犹豫,点了退出该群,就专心等言喻了。 中午一觉睡醒来,我的手机就炸了。黎进学长给我打了好几个qq电话,还有好多条消息。 我回拨过去,黎进学长很快接起:“方瑾瑜吗?我正找你呢,怎么退群了?” 我揉了揉眼,脑袋晕乎乎地:“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 他很快接话:“新生群里面那个事,是我们搞错了,误会了你,我和你道歉。” 我这才清醒。替别人背锅我早就知道了,但问题是我等的是那个学姐的道歉啊。 怎么她没有表示,反而是黎进学长过来做和事佬呢? 怪不得邢思思说与她相处不了。 “方瑾瑜同学?” 黎进学长试探着叫我,我回过神来:“没事的,学长,我早就知道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以为思思学姐会给我道歉的。”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思思学姐知道是误会你了,所以托我来道歉的。” 我心里嗤笑,道歉还有代替的?谱这么大? “现在误会也解开了,要不要加入街舞社?街舞社很有意思的。” 我笑着拒绝:“不了,学长,我还是对辩论感兴趣。” “那好吧,这件事真对不起你。” “别这么客气,小事而已。” 我挂了电 话,又翻了翻校园贴吧,发现没有人说这个事,这才放了心。 也是,这事就街舞社社团内部人知道,她们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 傍晚,为了庆祝我们四人顺利加入社团,我们准备找一下刺激,在宿舍里吃火锅。 四人说干就干,冲出校门就直奔附近最大的超市去买菜,各种肉,各种菜,还有鱼糜制品,零零总总买了四大袋。 回宿舍的路上,想起没买饮料,便派我进了离宿舍最近的超市。 我去冰箱取了一大桶冰镇可乐,忽然感觉灯光一暗。 我透过冰箱门,看到了一个帅气阳光的脸。 “喝什么?”我自然问道。 许司扬错愕一秒,明显被吓到了,随即又恍然大悟地笑开:“本来还想吓唬你一下,谁知道影子先把我出卖了。” “所以要喝什么?” “雪碧还有啤酒。” 我拿了雪碧和啤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喝啤酒会有啤酒肚的,你悠着点。” “怎么,”许司扬冲我眨眼,一脸戏谑:“怕我发福啊。” 我赞同地点头:“你要是胖了,就可惜了这副皮囊了。那学校喜欢你的女生可有的伤心了。” 他接过东西示意我往收银台走:“这你不用担心,我每天都会健身的,发福不了。” 我把可乐放收银台,点开付款码等他把东西放过来付账。谁知他把东西一放,就把我往推到旁边:“一起付。” 我手忙脚乱要拦他:“你干嘛?我不用啊。” “请你喝瓶饮料而已,你刚刚不也准备请我吗?”他笑得满不在乎,整个人是说不出的随性。 我一时无言反驳,只好松了手,不放心地追了句:“那下次我请你喝奶茶。” 他没有拒绝,大方应下,提了东西冲我歪了歪头:“走啊” 我转身先出去,等他出来便和他拿过来可乐,冲他摆了摆手道别。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背影慵懒帅气。 我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的男生还真是祸水。 就是不知道,要祸害哪家。 回到宿舍,三人正准备偷偷摸摸去洗菜。我开门悄悄瞄了一眼楼道,发现并没有宿管查寝,这才全员出动。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等待开锅。 四人眼巴巴看着小的可怜的锅,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听说了吗?月底迎新晚会过后,10月一开学足球赛,篮球赛就要开赛了,还有开幕式呢。” “你听谁说的?”我挤了点酱料,还准备往碗里放老干妈,被晏婷拦住:“还敢吃辣?你看你额头那颗痘,皮肤不想要了。” 我悻悻放回老干妈,听姜未继续讲:“我是宣传部的呀,昨天刚发的通知,要我们和策划部的人一起做海报宣传,邢思思就是我的搭档。 这几天迎新晚会准备得差不多了,彩排彩排就行了,主要是球赛的事。还要联合新网部拍照片做新闻通稿,体育部负责所有项目,策划部协助。” 言喻吃了块鸭脖,塞了一嘴,支支吾吾地:“嗯嗯,这事我也听说了。要求各个部门出几个人去给计分,还向全校征集裁判呢。” 我和晏婷对视一眼:“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俩消息不灵通呗。”言喻舀了一点汤尝了尝,摇了摇头,姜未立刻把剩下的底料都倒了进去,这才满意的放下筷子:“晏婷就知道广播站早上播英语,你就知道翻来覆去看步步惊心,你还能知道什么?” 我和晏婷被句句戳头,老大不乐意,于是一唱一和:“那自然比不了你,只要方圆十里有异性出现,你就可以 感应到,只要方圆5里有帅哥出现,你就能为大家爆人家家门。” “那双眼睛,就是自动扫射帅哥的雷达,功力如此深厚,我们二人自然比不上,甘拜下风。” 言喻不好意思的笑,但还是象征性呵斥我俩:“胡说八道,我哪是那样的人呀!” 我和晏婷没理她,只顾激动地喊:“锅开了开了开了开了,快下菜!” 众人一通手忙脚乱,将食材满满的塞进小锅,等待菜熟。 姜未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所以这次篮球赛,足球赛咱们一定要去看,肯定能看到不少帅哥。” 言喻捞了一片菜叶子就往嘴里送,边吞边点头,示意熟了:“嗯嗯,不去的话太吃亏了,一定要去!” 姜未也跟着捞,快速吞肚子里:“邢思思也是和我这么说的。听她说她还要参加开幕式表演。我还听她说有一个无限接近帅哥的机会,想不想知道?” 我们三人忙着涮菜,百忙之中给了她个快说的眼神,她这才继续往下说:“就是篮球赛要分上下半场,上半场是男女混打,四男一女。你想想被选中上场的女生是不是很幸运?” 我们瞬间有些惊到,我艰难地咽下滚烫的菜,心火燎原的开口:“那这不是四打四嘛,剩下两个女生给根棒棒糖自己玩。” 三人喷饭,指着我这张嘴笑骂:“你这张破嘴,军训时候我们竟一点没看出来!” 我又涮了根菜,懒洋洋地回:“军训时候我有意隐藏,你们怎么会看出来。” 晏婷夹了块肉扔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瑾瑜说的对呀,这就不算是正规篮球赛。” “非也,”姜未摇了摇筷子,为大家答疑解惑:“上半场男女混合,也是要计入总成绩的,前八场比赛都是一女四男,后面的比赛才是正规的5对5。 这可是积分赛,决定你能不能出线,每一场都至关重要,所以女队友的选择也很关键,至少得分的清哪个是自家的框吧。” 晏婷摇了摇头:“我觉得不靠谱。你想啊,会打篮球的男生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更别说会打篮球的女生了,全校玩篮球的女生能有几个,能凑够数就不错了。” “不是还有女篮吗?那里人不少啊。”我疑惑地问。 “这就说到关键了。”姜未打了个响指,一脸激动:“这坏就坏在规定女生必须是大一本专业的,不能是校篮球队的。 你想啊,校篮球队那可是抽调整个校区的精英组成的,女篮也不例外。领导千挑万选,才选了18个女生进女篮,那得有多强啊。要是有的专业找外援,让女篮的人上,对其他专业来说多不公平啊。” “他倒是想让女篮的人都上,可关键是僧多粥少,18个人,根本不够分啊。 而且,我觉得不是千挑万选,是整个校区都不见得能再找出第19个女生玩篮球,咱们学校应该是把玩篮球的女生都招进篮球队了。” 言喻听了嗤嗤地笑,赞同地点头:“我觉得也是。” 姜未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要咱们经济有人上就好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又倒霉又幸运的人是谁。” 言喻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要求两个女生?” 姜未点头:“对啊,一个专业至少要两支队伍,女生也至少得两个。积分赛那相当于车轮战,一支球队连轴转,那得累死。” 言喻若有所思点头:“是这个道理。” 我趁她不注意,将藕片放到她碗里,将她碗里的肉悄悄弄走,微微一笑,整个心里都洋溢着做了坏事没被发现的得意和窃喜。 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偷肉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像那句话说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23章 完了,这是一个死亡之局 周末过后,学生会就很有效率地下发了关于举办校篮球赛,足球赛的文件。 由于马上就到国庆,要放七天小长假,只好加快筹备速度,在一周内,每个专业都要把人凑齐,报名到体育部,放假回来直接开赛。 还向全校公开征集裁判,有二级裁判证的同学优先,篮球赛足球赛都要。 各个社团可以向策划部报表演项目,参加开幕式。 这下学生会的好多部门就开始忙起来了,而学习部因为没事做,被部长按小组分配开去给那几个部门帮忙,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人为,我和许司扬分配到了策划部。 这下我有点炸毛,我只参加了辩论社和音乐社,开幕式和我们辩论社这种实践类社团没有什么关系,不需要准备节目,而音乐社也不需要我们这些新人上。 而且10月份整个月都是体育项目的主场,很多社团都默契地将活动推向11月和后半年,我们社团也不例外。 现在已经临近放国庆小长假,社团也不准备组织训练,我自然没理由脱身策划部,去社团玩。 所以结果就是,我不情不愿被许司扬盯着,去了策划部。 一推门进去,就发现好多人围着电脑做东西。听到有人敲门都抬头看了看,就这样在一双双眼睛地注视下,我和许司扬还有部门的其他人走了进去,与他们大眼瞪小眼。 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大会议桌中间,穿着米色t恤,指着电脑对大家分配任务的蒋越泽。 他抬起头冲我颔首,碎额短发温顺地低垂在他眼角,电脑屏幕清冷的光映在他脸上,整个人更添冷寂隽秀,那双璀璨夺目的双眼,在灯光下显得性感又迷人。 我整个人呆掉,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应该和他俏皮一点地打招呼,还是应该很严肃,很有上下级气息地问好呢? 许司扬应该是看到我不争气的样子,怕给学习部丢人,啧了一声对我表示嫌弃,就开始打招呼:“各位好,我们是学习部指过来帮忙的,大家有什么做的尽管开口,请大家多多费心。” 会议室静了一两秒,众人就七手八脚地招呼新伙伴加入。 我心虚地冲蒋越泽周围扫了扫,扫到了冲我打招呼的邢思思,姜未,以及八卦小天使言喻。 完了。我在心里哀嚎:这是一个死亡之局。 我无奈地和许司扬说了声同学找我,许司扬理解地点点头,就去了另一边。 我刚走到邢思思这一组,就被言喻一把拉下,满足她熊熊燃烧的八卦心。 “哇哦,你和捡卡天使是一个部门的?刚刚你们一起进来,我都以为你俩是一对呢。” 我听他称呼许司扬叫捡卡天使出戏了一秒,又反应过来她乱点鸳鸯谱,瞬间头摇的像拨浪鼓:“别胡说,这样我俩都觉得吃亏。” 听了我俩的对话,邢思思嗤嗤直笑,我瞬间觉得要完。 “是啊,言喻,不要瞎配对。人家瑾瑜心里是有喜欢的人的。” “有喜欢的人?!”姜未和言喻听了,双双吃惊地大呼,直到察觉周围人疑惑的眼光,才猛地捂了嘴。 邢思思被吓得五官扭曲。我心底凉凉一片,不抱希望地和邢思思一人拉了一个,叫他们安静。 言喻一脸愤愤:“你有喜欢的人,怎么不告诉我们!” “就是,还是不是亲爱无间好室友了。” 我心里只求邢思思不要开口说话。可邢思思根本听不到我内心祈祷。 这不,言喻和姜未两人话音刚落,她就指着两人,一脸没想到:“你们不知道瑾瑜喜欢我们部长啊?” 就这样,我成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姜未和言喻两人脸方。 趁着她们还没开始喊,我和邢思思就眼疾手快地捂住她们的嘴,拼命请求她们小声一点。 两人扑闪着瞪成铜铃大的双眼,听话地点了点头,我们这才放开她们。 刚一放开,我就被言喻狠狠掐了一把,接着就是恶狠狠地数落:“好你个方瑾瑜,这种事居然不和我们说,当时看你听和蒋师哥一样的歌被抓包还不承认,还隐瞒,你说,你错了没??!” 我被拧得整个人都废了,连忙求饶:“女侠饶命,我错了错了错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先放开先放开,真的很疼!” 姜未看了她一眼,她才慢慢放开,我摸着那一块被掐红的肉,好一顿猛搓,言喻凉凉地补刀:“放心,我掐的可是一大块,不会有印的。以后再有事瞒我们,就把你肉掐下来。” 姜未看着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悄悄开花。” 我看了看邢思思,完全没有丝毫同情,还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电脑做东西。 我无奈地小声解释:“嘘嘘,姑奶奶,小点声。没有瞒你们,也不打算瞒你们,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和你们说的。” “那思思都知道,我们怎么不知道?还说没瞒我们?” “天地良心,她是无意知道的,你们不信问她,”我转头要求邢思思作证:“快,哼个气,证明我清白。” 邢思思点了点头,边说边动作不停地打字:“我作证,这是真的。你们要是看到她看部长的表情,你们也会无意中就知道的。” 可不可以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邢思思收到我警告的眼神,作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不再说话,专心打字去了。 姜未和言喻对视一眼,狠狠瞪我一眼,慢吞吞道:“难怪见了蒋师哥,一脸丢了魂的样子,让我们原谅你也行,一人一杯奶茶。” 我忙不迭点头:“没问题。” 看这两人没真生气,我这才放下心,与她们一起做东西。 过了一会,一个同学提着满满两袋子奶茶走了进来,给大家一人一杯分了。 我看到给我的那杯红豆抹茶,忍不住转头看了蒋越泽的背影一眼。 言喻看到,和姜未对视一秒,八卦的笑。 “行了,奶茶也不用你买了,你争气点,早日拿下蒋师哥就好了。” 姜未大气地撤了赔礼道歉的要求,提了个难上加难的要求。 我吸了一口奶茶,嚼了嚼沙绵甜软的红豆,淡淡开口:“等不到的。” 言喻看了我一眼,破天荒地没有说话。邢思思笑着摇了摇头,眼里都是意味深长:“这种事,谁知道呢。” 我笑了笑,继续做东西。 嘴里齿颊留香,满满的都是奶茶的香气。 做到一半,我被 一个简单的excel常识问题给难住了。 我抓耳挠腮,左右思考,试了好几次都搞不了,没办法,我只好求助邢思思。 “思思,这个怎么弄啊,我不会拆分和冻结窗口啊。” 邢思思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拒绝我的帮助申请:“我也不会,你问别人。” 我只好转头,求助擅长p图修图,搞电子产品一套一套的言喻。 言喻也直接拒绝:“巧了,这个我刚好也不会。” 我忍不住吐槽:“是谁说自己会考的时候计算机高分过的,怕是掺了假吧?” 言喻条件反射回击:“那你呢,你不也不会吗?你怎么不说呢?” 我瞬间没了声音,心也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为什么不会?因为我没参加会考啊。 我才是真的掺了假的啊。 怎么有资格说别人呢。 姜未看不下去,过来帮我看:“我会,我教你。” 邢思思和言喻立马拦住她:“不,你不会。” 姜未很懵,试图挣扎:“我会啊,我初中就会了。” 邢思思和言喻挤眉弄眼,拼命暗示她,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不不不,你不会,你得让瑾瑜去问别人,比如问,蒋部长。” 姜未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对,我也不会。” 我无语翻白眼:“行,那我百度。” “部长,瑾瑜不会做这个表格,你帮忙看看!” 我被言喻这一波操作惊到了。一个会议室里的人也被言喻这惊天动地的一喊吓得停下了手中的活,齐刷刷看向我这边。 而蒋越泽也转了过来,起身向我走来。 我羞愤欲死,连忙用笔记本挡自己。 偏偏言喻还没有扰乱秩序的自觉,趴在我耳边小声哔哔:“你觉得我可能让你查百度吗?想的美!今天必须给我近距离接触蒋帅哥,羞死你!” 我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默念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 “哪不会?”蒋越泽清冷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安静的夜晚,在寂静的会议室,显得格外低沉醉人。 我闭了闭眼,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拂过,看着他撑在我身侧的好看的手,想到他以类似拥抱的姿势站在我身后,我就觉得脸颊燥热,热血沸腾。 我握了握手,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端庄,要淡定。 我颤巍巍伸手,指了指电脑屏幕,声音也十分不稳:“这个,不会拆分和冻结窗口。” “噗嗤!” 之前还在装死的三位损友,突然间笑了一下,我更加羞愧,恨不得现在立马跑出去,狂躁地在大马路上吼三声。 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拿过鼠标,细细讲解:“这样,点开视图,选择拆分,或者冻结拆分窗格。” 我看他操作如此简单,才反应出自己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 我看了看三个忍笑到手抖的损友,又忍不住抓狂! 方瑾瑜,为什么总是这么沙雕?你以前走的不是霸气御姐的路数吗? 为什么为什么,打开方式为什么不对了呢! 我靠! 第24章 这样的男生,不好撩 回到宿舍,不出意外地被三个人轮番上阵地批斗和嘲笑。 “哎哟,笑死我啦,你是不知道我看见瑾瑜那个嘴角抽搐,和赵四一样,我简直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很好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搞笑啊瑾瑜!” 我从牙缝挤出两个字:“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左忍右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准备去端盆洗漱。 “好了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我们说点正经的。” 姜未拉住我,示意给晏婷讲事情经过的言喻闭嘴。 姜未语气十分正经:“刚刚言喻说你不会的时候,许司扬立马就站起来了,看到蒋师哥过去,就又坐下了。我觉得这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真的假的?”言喻立刻不闹了,认真地追问。 “真的,我骗你干嘛”姜未重重点头,“所以你觉得捡卡小哥哥是不是看上我们方铁树了?” 言喻一脸不确定:“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和瑾瑜是兄弟情呢?” 我觉得莫名其妙:“许司扬和我关系好,这不是很正常吗?” 晏婷摇头,很认真嘱咐我:“男生的心思有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还是趁早捋清楚比较好,免得将来伤人。” 我虽不认为我和许司扬有什么不对劲,但也暗暗记下晏婷的话,很认真回复:“知道了。” 最后这场批斗会以我发了以后第一时间向组织报备感情进展的誓言,还给她们跑步打卡而告终。 在策划部那边帮了两回忙,就不需要我们了。我对此谢天谢地,差点就要奔走相告,我自由了,再也不用对着蒋越泽那张帅脸犯病了。 不对劲的我变得对劲了,言喻却开始病了。自从不帮忙以后,我就整天不见她人影,一见到她就是吃吃地傻笑,整天抱着手机发呆。 而姜未每天都在做宣传海报,致力于p图,对着电脑屏幕一个劲瞅,几天下来,光眼药水就托我买了3瓶,黑眼圈比熊猫都重。 晏婷也很忙,每天早上6点跑早操的时候,晏婷已经去了广播站读晨间英语,中午上完课回来就练稿子,上完晚自习又要去播晚间分享英语,是我们宿舍最累的一个。 一天,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先回来,我看着学习部群里发的通告犯了难。 为了响应秋季篮球赛和足球赛,学生会各部门要求出四个人,去给篮球赛和足球赛计分。 不去吧,自己多少懂点这方面的知识;去吧,晚自习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不去,自己就减少了很多可以见到蒋越泽的机会;去吧,又万一有绯闻传出来不太好;可是不去吧,就会看不到生物院的篮球比赛,听说他是生物院的篮球队长,积分赛肯定会上;可是去吧,看着他打篮球,自己万一犯花痴误了计分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怎么办…… 啧,还真是有点麻烦……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言喻回来了。 我一看她的表情,得,还是高兴地像个傻子。 “又去哪疯玩了?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言喻兴冲冲又带些害羞地坐在我身边,语气神秘:“我去看帅哥了。” 我挑了挑眉,一脸意料之中 “然后呢?” 言喻转了转眼珠,一脸狡猾:“咱们专业有女生报名篮球赛了吗?” 我有些莫名,没想到她话题跳得这么快,但还是配合地摇头:“没有,怎么啦?” 言喻一脸坏笑地点头:“很快就有了。” 我还想问为什么,晏婷和姜未回来了。 晏婷一进门就指着言喻控诉:“瑾瑜我告诉你,言喻就是个花痴,看见篮球场有帅哥在打球,扔下我就跑了,让我代替她在那打拳,只有我一个女的,跑步的人来来回回都看我,都要羞死了。” 姜未则将电脑扔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天哀嚎:“终于交差了啊,我做了整整四天,四天啊!” 接着又很快加入到我们的群聊:“你们在说什么?” 我推了言喻一把,言喻晃了晃头,满面春风,我一脸揶揄:“在说校篮球赛报名的事,还有言喻重色轻友。” “篮球赛怎么了?有人报名了?”晏婷掐了掐言喻的脸,在我身边坐下:“刚刚遇到班长,班长还说八个班没有女生报名呢,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了?” “没呢,刚刚说的就是没有报名的事。” “你说就奇了怪了,经管女生一向彪悍,可这打篮球的却没几个,经济学八个班,200多个女生,居然挑不出来两个。” “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咱们系得弃赛了。”晏婷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那倒不至于,实在不行,拉两个上去凑数,总是可以的。” “那这样还比什么劲。你是没看见通信的那两个女生有多强,防守助攻,哪一样都不比男生差。不信你问言喻,她就是专门过去看人家通信帅哥的,最清楚了。”晏婷言语里都是对言喻的鄙夷。 言喻倒是不在乎,“那又怎样,谁说我们经济只能随便拉个人上了?我们经济也有高手。”说着便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有点慌,不是吧,她知道我会? 对视了好几秒,她才一字一句地吐字,满脸是不可一世的自信和霸气:“老娘一上,她们都得靠边站。” 我们三人被震得魂飞体外,好久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我才勉强镇定,冷静地问:“你会打篮球?” 她无比高贵冷艳地睨了我一眼:“我高中可是篮球队的。别看我胖,胖也照样能够三步上篮,进球得分。” 这下我们都不淡定了,晏婷揉着她肉嘟嘟的脸,一个劲夸赞:“小言同学你很不错啊,居然会这种酷炫技能,为你骄傲。” 姜未则是关注另一个点:“那你怎么不报名参赛?眼睁睁看着八个班班长着急。” 言喻拍掉晏婷作乱的手,慢吞吞地答:“哪有,我本来也想着要是没有人上,我就上的,高手只有临危受命,才会被人尊敬。” 我心里暗暗佩服言喻,摸了摸她的头:“那现在还不到最危难的时候吗?” 言喻的脸一下子垮了,低着头蔫蔫地:“现在有点不想上了,看到我男神,我有点害羞,有点怂。” 我这下才明白,言喻这几天为什么这么高兴了。大抵是通信的某位帅哥打篮球太过帅气,吸引得小妮子春心萌动了。 我飞过去一个眼神,询问晏婷。晏婷点了点 头证实我的猜想: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我无声的笑了笑,放缓了声音,诱哄道:“没事,你上了场,他才能关注到你啊。你要勇敢些,走到他面前。” 言喻声音闷闷地:“我自己一个人,有点不自信。” 姜未看了看我,有点心疼地揽住她肩膀:“没事的,你都能进篮球队,业务能力一定行,不用太紧张。” 言喻摇了摇头:“真的没勇气,这太考验人了。” 哎,这感情这东西还真麻烦,老是让人对自我产生怀疑,生怕自己不够好不配站在他面前。 我心里暗暗叹口气,算了,为了言喻的幸福,再出一回风头吧。 “那要是我陪你去,你愿不愿意上场?” 言喻听了,立马抬起头,眼里都是惊喜:“真的啊?你愿意陪我吗?” 这下晏婷和姜未更震惊了 “你会打篮球?!” “你到底还有什么技能是我们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上?看着班长门在那干着急?!” “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今天一次性说清楚!” “方同志,哀家劝你多点真诚,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我被这几位的狮吼功吼得耳膜疼,只好好声好气道:“我只是不想出风头。要真没人上,我也会像言喻一样,挺身而出的,总不能让我们经管被别人比下去。” “态度不错,信你一回。” “继续交代,别想蒙混过关!” 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学过几年尤克里里,其余真没有了。” 姜未斜睨着我,语气贱嗖嗖:“可把你牛逼坏了。” 晏婷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摇头:“方瑾瑜,你不厚道啊,瞒了我们这么久,这么多事!” “冤枉啊!这些都是我装逼的资本,自然要你们慢慢发现,总不能我眼巴巴和你们炫耀我会这我会那吧?” 姜未一听觉得有道理地点点头:“行吧,暂时放过你。” 我揉了揉言喻的大脸:“都陪你去参加篮球赛了,那你是不是该带我们去见见你的男神了?” 言喻大手一挥:“没问题!明天就带你们去看!” 看到言喻笑了,我们三个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言喻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把我们带到了二号场地看通信练球。 言喻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小幅度指着我们场上穿着0号球衣的高个子男生,炫耀般地让我们看,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和甜意:“你看,就是他,赵子旭,通信二班的。” 我看着那个男孩子熟练的转身运球,投篮,点了点头:“很帅气。” 言喻听了,得意地笑看我一眼:“那是,我的眼光很高的!” 我很公正客观地描述他的长相:“眉毛英气,眼睛凌厉,鼻子高挺,嘴唇微抿,轮廓硬挺,综上所述,是个不好接近的硬汉。想要撩他,小言同学,任重道远啊。” 晏婷和姜未赞同地点点头。 言喻依旧兴奋,热情丝毫不减:“我就喜欢做高难度的事情。”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陷入爱情的女生,没理智可言。 第25章 我带你,去看现场吧 看过赵子旭后,言喻很有效率地把我们俩地大名报到了班长那里。 一时间,八个班的班长奔走相告,尽情欢呼,再也不用整天头秃,求各位姑奶奶报名,连日开动员大会了。 就这样,我和言喻在整个专业名声大噪。 八个班长和领队看见我们俩,就像看见救星似的,殷勤得不像话。 训练时间按我们的时间表走,装备也为我们准备了全新的,就差把我们当祖宗供起来了。 我和言喻对此又享受又惶恐,连忙要求恢复经管女孩该有的卑微待遇,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因为我们输了比赛,被万人唾弃,戳脊梁骨。 领队和教练也就没再客气,把我和言喻分到两个队,小手一摆就要开始真刀实枪地训练。 老实说我心里怕怕的。我和言喻不同,没有爱情的力量,没有要站到男神面前的坚定信念,更没有人家待过校篮球队这样辉煌履历的加持。 有的只是每年暑假我哥打篮球找不到小伙伴,于是拉我做陪练,捡球,心情好的时候会教我一点。 再好一点的就是……蒋越泽在高中赛前,教过我几招。 教练开始讲话:“这次规则和以往差不多,就是因为女生在的原因,规则稍微放松点。 注意保护好女同学,不要磕着碰着,该配合的配合,该自己玩的自己玩。”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准备回去看看篮球赛规则。 之后的训练完全没有我事,教练让我坐在一边看球,中场休息的时候简单教我投篮,整个队里的人都把我当……花瓶。 意识到这点,我很是不服气。我就算比不上言喻,但我该会的还是会的,什么传球,抢断,助攻,配合,我都懂得! 但是转念想想,花瓶是长相出众的人的特定标配词语,肯定了我的颜值,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敌好。 我回去兴冲冲地和我的死党们交流,他们听后华丽丽地笑了。 工大男神王佳奕:can you have a number byour heart? 修文补物顾珈彤:人最可贵的品质是要认清自己。 吉大校草苑泽南:花,你对自己有了误解。 剖尸解肢路芷欣:人家只是觉得你菜,不想和你说话,你清醒点。 我看见他们都改了备注,我也动手将自己的备注改成了“崇文之光方瑾瑜。” 崇文之光方瑾瑜:菜?总比那些连规则都不知道的人强好多倍吧? 修文补物顾珈彤:说的你好像没把自己的球扔进过别人家的框里似的。 吉大校草苑泽南:是高二暑假,咱们在体育场玩的那次吗? 工大男神王佳奕:对呀,我现在还有她鬼畜的照片,要看吗? 剖尸解肢路芷欣:什么照片?我怎么不知道?拿来看看。 我来不及阻止,王佳奕就把我的照片抛出来了。 面目狰狞,三下巴惊起。 群里一时十分热闹,满屏都是哈哈哈哈。 我愤怒不已:我不要面子的吗?能不能顾及一下我作为女孩子的形象? 四人齐齐回答:不能哈哈哈哈。 行,你们笑吧,笑死你们! 好一会,他们才开始说正经的。 剖尸解肢路芷欣:什么时候开赛,你告诉大家,开直播。 崇文之光方瑾瑜:比赛时间还没确定,确定了我会告诉你们的。到时候我被虐哭你们别笑我…… 修文补物顾珈彤:不笑你?那是我们的风格吗? 吉大校草苑泽南:不吐槽?那是我们的做法吗? 工大男神王佳奕:不讽刺?那是我们的套路吗? ……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坏的很! 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下,迎新晚会终于在放假前几天来了。 我和室友们早就看过节目单,各种各样的的节目令人兴奋到汗毛竖起。 新闻系的小品,三句半,艺术院的各种乐器表演,歌舞串烧,信科院的vr演示,轮滑社的彩灯轮滑表演,音乐社的摇滚乐队歌曲,滑板社的滑板表演等等,一个个都是大招。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今晚蒋越泽有表演。 为此,我和室友们早早买了荧光棒,荧光发箍,拿着自拍杆三脚架,心里都是满满的期待和欣喜。 正当我们兴冲冲地要去看晚会时,许司扬一个电话过来,生生拖住了我去看帅哥美女大放风采的脚步。 “瑾瑜小仙女,怕不是忘了今天要值班吧?” 我闷闷不乐地把所有娱乐道具给了室友,依依不舍和她们说拜拜。 我压着心里的无名火去了值班室,看到许司扬一脸自得地打游戏,我更生气了。 我一把拿过他的手机,盯着他,他懵了一秒,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满脸的惶恐:“大姐,你别闹,这可是排位赛啊!” 我看了一眼手机,给他胡乱走位,他急得满脸通红纠正:“不是不是这样,你往左啊,往前一点往前一点,放技能,不是这,偏了啊!” 我盯着屏幕,心里很郁闷:“为什么今晚咱们要值班?” 他也很郁闷,恨不得自己打:“当时安排值班表,你不是说可以吗?往前往前,收兵线,就是这边这个圈,你点啊!” 我照着他的吩咐打,还是很郁闷:“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今天是迎新晚会啊。” 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以为你知道啊,往左躲开,那是队友,你砍他干嘛!” 我慌忙躲开,手一抖结果又砍了队友一刀,紧跟着手机屏幕就变红了,再紧接着就变灰了。 许司扬整个脸埋在手里,声音里都是对自己的心疼:“我的段位,我的装备啊!” 我闷闷不乐把手机还给他:“对不起,我赔给你。” 他拿了手机,看了我一眼,不忍心责怪,脸色又变得万分阳光:“没事,几天就练回来了。” 我一言不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也跟着坐过来:“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我有些愧疚,低垂着眼道歉:“我刚刚对你有情绪,对不起。” 他满不在乎地笑笑:“没事,朋友之间不计较这个。”说完他双手环绕地趴在桌子上,语气轻快:“让我猜猜,为什么不高兴。” “是因为看不了蒋师 哥的钢琴演奏吧?”我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清亮认真的眼。 许久,许司扬笑出声来,指着我:“全在你脸上写着呢。”接着在手机捣鼓两下,递到我面前:“呐,看吧,还没有轮到呢。” 我转头看手机屏幕,发现正是迎新晚会的直播,漂亮优雅的主持人正在说串词。 我小声问:“真的很明显吗?” 许司扬笑得很愉悦:“你觉得呢?” 我摇了摇头。 他笑了一下,极干净,又极短暂:“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直都是一个样子,说话做事都很冷静,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手机屏幕看轮滑社表演。 他的声音静静地散在夜晚的值班室里,平静又暖人:“只有两个时候见你和平时不一样。一个是你上次去策划部帮忙,看到蒋师哥的时候,还有一个就是学习部见面会的时候。” “啊,对了”说着,他打了个响指,“还有刚才。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语气特别失落。” 我抿了抿嘴唇,指了指屏幕,说了句不相关的话:“一起看吧。” 他依言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看看屏幕又看看我,最后轻轻地说道:“我带你去看现场吧?” 我慢慢转过头看他,发现他一脸认真,眼里亮晶晶。 我瞬间觉得心底某一块慢慢变得柔软。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许司扬?” 他坐正了身子,神色难得认真,一字一句重复:“我说,我带你去看现场,你听懂没?” 我看着那张干净阳光的脸,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眼神清澈明亮,整个人都散发着大学生的自信张扬。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样做不对,我还是没有说出来,相反,我带着淡淡的向往和兴奋,轻轻地问:“那万一有人来,看到值班室没人怎么办?” 他听了,扑哧一下笑了,“还以为你会骂我呢”接着又冲我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恣意,“你放心,我有办法。你只要开开心心地看现场就好了。” 我看着那张生动明亮的脸上挂着大而灿烂的笑容,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笑得更明媚了,冲我歪了歪头:“走吧。” 许司扬带我去了操场,所见之处,都是荧光灯的海洋。灯光千变万化,把人照的五彩斑斓。 我们从旁边绕到舞台前方,许司扬给部门里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很快他便过来了,带我们穿进人群,站到了正中央。 打过招呼后,便把两个工作牌,两根荧光棒,两个灯光发箍给了我和许司扬,接着便走了。 我忍不住问:“建飞和李达要去哪里?” 许司扬指了指我手上的发箍示意带上,笑得一派飞扬肆意:“咱们两溜过来,总得有人顶包啊。” 我被他笑意感染,也忍不住笑,心里都是淡淡的暖意,我看着他勾人的侧颜,认真道:“许司扬,真的谢谢你。” 他稍弯着身子,侧着耳朵听我讲话,没有搭话,但我可以看到脸上有着淡淡的温柔。 我转过头认真看台上,没有再说话,耳边是大家兴奋的呼叫声和人声交谈的嘈杂声,心里是满满的满足感和可以看到蒋越泽的幸福感。 第26章 两种美男,两种出尘 小品过后,迎新晚会已经进行到了**。主持人上来说着热场话,想把气氛推到另一个**。 “刚刚大家看小品笑得肚皮抽筋,接下来就让大家嗓子冒烟。” “你说这话可太有意思了,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钢琴独奏哦。这个节目保证让大家耳朵听着怀孕,眼睛看得流口水,嘴巴喊得声嘶力竭!” “哎哟哎哟,看你这么花痴,看来接下来表演的是个美男子啊。” “岂止是美男子,是神颜神颜啊!不行,我得控制我自己,今天穿了礼服,要端庄。” “你这么一说,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这位大帅哥了!” “那么下面有请生物科学二年级1班的蒋越泽为大家带来钢琴独奏《moon river》!” 台下听到名字就开始尖叫,我的心也开始活蹦乱跳起来,紧张地盯着舞台。 渐渐地,全场灯光暗下来,只打到穿着黑色燕尾服坐在钢琴旁边的蒋越泽身上时,尖叫声瞬间充斥整个操场,即将要刺破众人的耳膜。 我看到蒋越泽时,完全挪不开眼,侧脸轮廓分明,眉眼如画,背脊挺直,如白杨一般挺秀,肤白如瓷,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修长白净。整个人气质偏冷,似高山雪莲,似峻岭雪松。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灯光洒落在黑白键上,修长的手指在键上飞跃,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手中流淌出来。 我看着他,忍不住放慢呼吸,生怕惊扰到他。 我语气温柔地问许司扬:“是不是很厉害。” 心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欢喜和溢出来的自豪。 许司扬邪邪地笑,却没有敷衍的意思:“嗯,很厉害,你很有眼光。” 周围都是对蒋越泽的称赞声,欢呼声,而我也成为了万千迷妹中的一员,沉醉其中。 我脑里又浮现出他在仁城一中时弹琴的画面,也是这样,灯光温柔,人海翻涌,而只有他,像是画里的人,烟雾朦胧,美好得不真切。 慢慢地慢慢地,记忆里的他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变成了现在台上,万众瞩目的蒋越泽。 曲毕,我看着蒋越泽起身,优雅谢幕,挺拔身姿缓缓移动,最后隐匿在后台的一片黑暗里,我才恋恋不舍地转头,对许司扬说了声走吧。 许司扬笑笑,看不见真切的脸上是复杂的情绪,淡淡地对我重复:“走吧。” 挤出人群,我们走在欢呼声渐远的操场上,我忍不住再次开口说谢谢。 他朗声笑,满脸都是少年特有的飞扬色彩:“一点小忙也要谢来谢去,多麻烦,朋友嘛,应该的。” 我听了,没有再提,只是做了承诺::以后你的事,我一定上心。 他觉得这个承诺很靠谱,忍不住连连点头:“听起来不错,就这么着吧。” 我这才轻松的笑了。 迎新晚会上蒋越泽一首钢琴曲火遍整个崇文,尽管崇文才人辈出,但依旧难逃蒋越泽的神颜召唤。 再加上蒋越泽身边的人也都是美颜帅哥和神仙姐姐,所以在九月的尾巴开学生会任职暨欢迎大会的时候,大家看到和蒋越泽坐在一起的帅哥美女们,都嘴角疯狂的上扬。 我和姜未,言喻进场的时 候,便分开了。不知何时,许司扬不知不觉走到了我旁边。 我不动声色隐在他身后,装作漫不经心扫了低头说话的蒋越泽一眼。 这时,郁晚舟恰巧抬头,满脸笑容地冲我挥了挥手。 蒋越泽也跟着抬头看我,眼里清朗。 我强抑制住嘴角上扬的冲动,冲他点点头,逃离了目光。 正想悄悄表露心情的时候,他身后两排的邢思思笑眯眯和我打了个招呼,与此同时,许司扬突然回头,看着我。 他眼里调笑意味很浓,眉毛微微扬起,一脸明晃晃的取笑。 一时间被两个人同时抓包,我心里一阵懊恼。我强装若无其事地和邢思思小幅度挥了挥手,又淡淡瞥了许司扬一眼,走到了学习部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我看着他和邢思思点头示意,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姜未和我们说的八卦。 当时我们在商量国庆游玩的事情,不知怎的就说起来邢思思的事情,于是我们就边收拾东西边听姜未八卦邢思思的追男史,个个聚精会神。 “我和你们讲,邢思思最近在追信科院的一个男生,追的可疯狂了。 知不知道前天哪条找穿红色aj的那个小哥哥的说说?那就是她拿我手机发的。 我们当时走在那个男生和他朋友身后,悄悄拿我手机拍的。” 我插了一嘴:“怎么不拿她手机拍?” 姜未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晏婷也很好奇:“那个照片上的男生,穿白衣服的是不是许司扬啊?” 我疑惑地回头,发现言喻和晏婷已经凑在一起找照片,干脆将手里的衣服放进包里,也过去看了看。 “咦,还真是啊”言喻点开图片,进入放大镜模式,递到我眼前,“你看,是许司扬。” “那我到没注意,我就知道邢思思最近和那男的聊得火热。估计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言喻有些惊讶抬头,眼睛咕噜噜地转:“邢思思难道没有男朋友?我还以为她有男朋友呢。” 姜未摇摇头,“她说没有,人家和瑾瑜一样,初恋还在呢。” 晏婷这下也很吃惊:“这我倒是没想到。” …… 打过招呼,许司扬就大步走来,坐到了我身边,他看了看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兴冲冲地拿出手机,要和部门的人一起开黑。 我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认识邢思思?” 他头都没抬地回:“认识啊,最近在追我宿舍一兄弟,那可追得紧。” 我忍不住取笑道:“就没有人追你?” 他忙着走位,语调有些敷衍:“有的没注意,有的直接让她死心。” 我假装十分惊讶,“你这么抢手啊?” 他这才忍无可忍抬头,给了我一个“你才知道老子有魅力,真是不能忍的”嫌弃眼神,又忙着低头小声指挥:“何睿,到中路帮一下建飞。你这么埋汰我,几个意思啊?” 我忍俊不禁:“误会了。我就是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听了,没有说话,满面春风的脸似乎一下子变了。 静了一秒,我意识到情绪不对,想要开口挽救时,他淡淡地回了句:“什么样都好,只 要我喜欢。”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张了张嘴想要道歉,结果他像是感应到似的,又挑起干净阳光地笑容问我:“怎么,想给我介绍?” 我心里暗暗松口气,却还是愧疚难当:“没有,就是想问问。看看你这样的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这样的男孩子?”他语调轻快地重复,刚刚的低落情绪早已不见,“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男孩子。” 我文邹邹吐字:“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听了,乐不可支,边打游戏边笑得手抖:“不是吧,对我这么高评价?你这说的是蒋师哥,不是我吧?” 旁边的何睿杀红了眼,嘴里狂吐槽:“许司扬你给我专心点,别逼逼,没看你掉血了吗?!和蒋师哥比什么比,你们是一个性质吗?” 许司扬秒认怂:“好好好,你先撑着,我先猥琐一会。”接着又开始和我八卦:“问你呢,是不是说错了。” 我有些好笑,无奈重申:“没有,说的就是你。” “那我很好奇,蒋师哥呢?你要怎么形容?” 我不假思索:“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 许司扬听了,只是一个劲的笑,还很赞同地点点头:“蒋师哥气质出尘,是挺适合的。” 何睿都要气炸了,也不管台上的人在说什么了,低低地咆哮:“许司扬,你能不能行啊,上一次打排位你弄得我掉段,今天还想要我重回钻石?你那王者段位都是坑来的吧,坑货?” “消消气消消气,我马上来”许司扬赶紧正经起来,“你退后,我放个大招。” 我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发下大家都在低着头,台上的人在弄ppt,准备一会的大会,并没有关注到这里,这才稍稍放了心。 “怎么样?这技术不是坑吧?”应该是力挽狂澜重新刷了好感,许司扬神采飞扬。 何睿这才脸色好看了点:“这他妈还差不多。” 一局未完,大会便要开始了。几个开黑的人都安安静静不说话,低着头沉浸在那个虚拟世界里,只有不会玩游戏的我,百无聊赖地听讲台上的人讲话。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郁晚舟旁边坐着的一个高挑美女,背影窈窕动人。 正当我准备近一步观察时,手机就震动了,我打开一看,是邢思思发的消息。 xings:新鲜出炉的照片,请注意查收。 下面是蒋越泽侧身听郁晚舟说话时抓拍的侧颜照,像素模糊,却依旧帅。 我随手回:谢哥,抱拳/抱拳。 xings:客气。 接着姜未和言喻也给我发消息,我点开,都是清一水的图片。 怪物:铁树!我给你拍的照片! 旧巷:狗!快接着,像素有点渣,但是不妨碍他的帅! 我哭笑不得,连忙回:verynice,给您比心。 很快便轮到学习部部长,我们的老大发言了。 我们部门的都赶紧鼓掌表示鼓励,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看到了他旁边的旁边坐着的一个女学姐。 黑色及肩直发,脊背笔直,仪态端庄。 我忍不住好奇,直了直身子,想看到她的正脸。 第27章 大会上的迷之占位 今天我才正式知道那天面试的我的各个部门部长的名字。短发的那个是宣传部副部,叫高微,坐在他旁边的和我开玩笑的那个男生叫厉鸣。 而戴眼镜的那个学长叫姚思远,坐在蒋越泽旁边,问我问题的那个学长叫郁晚舟,是在生物院和蒋越泽齐名的美少年,也是蒋越泽为数不多的好友。 而那个我想看清正脸的学姐,之前却从来没有见过。 就这样,我带着百爪挠心的心情,一直坚持到了大会的后半场。 终于要轮到那个优雅大方的学姐要上台了,我忍不住直起身子想看个真切。 她慢慢地站起来,露出高挑的身材,接着是干净白皙地侧脸,再接着是裹着正装的笔直修长的双腿。我的心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慢慢提起。 终于看到了她的正脸,我心里隐隐的紧张也终究落了地。 她算不上多好看,但胜在气质和身材。最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和蒋越泽出奇的像。 冷淡不高傲,礼貌不近人。 我一下子想起,姜未前些天说起的策划部人员变动。 校领导觉得策划部男女比例失调,并且人手不够,要再加一个学生干部。 经过再三筛选,选定了一个大二的师姐。 就是眼前这位,名叫陈晚的师姐。 就是这位,传说中的,空降成为策划部副部,街舞社的大佬,社科院的骄傲,陈晚。 名字和我的小名一样,都是晚字。 我不知为何,心里隐隐对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的发言,我听得尤为认真。 还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谁是否有所不同。 结果并没有看到我担心的结果,这才放了心。 等她发完言,接下来发言的就是蒋越泽。 只见他从容不迫走上讲台,清致嗓音在会场响起。 “我是蒋越泽。欢迎大家加入学生会。 我没有前人经验,也没有前辈教训要给你们,只有工作叮嘱还有做事准则要你们注意。学生会部门很多,和而不同,希望你们能够乐在其中,谢谢。” 说完,掌声雷动,我可以听见大家的窃窃私语,和我自己的心跳声。 许司扬佩服得直点头:“不愧是冰山男神,话真少。” 我忍住没搭茬,自己在心里默默补充:那你是没见过高一时候的蒋越泽,那才是真的话少,真的冰冻三街。 好不容易结束了多人演讲竞技,终于可以走的时候,新网部要求大家一起合影。 各个部门的部长,分管主席站到最中间,各个部门的人也往中间凑。 部长怕学习部的女孩子在最后入不了镜头,冲着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往前。 我们几个女孩凑在一堆往前走,我慢慢走到最后面,挪到了中间的走廊。 邢思思站在蒋越泽身后,一个劲冲我招手,让我再往前。我摇了摇头示意就站在这里就好了。 “方瑾瑜,过这里来。”不知为何,卿卿姐关注到我不在前面,转过头冲我招手。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回头看,目标共同找寻一个叫方瑾瑜的人。 我顺着卿卿姐指的位置,毫不犹豫拒绝了。 因为她指的位置,刚好是她的旁边,也刚好是蒋越泽的身边。 一时间,众人表情都精彩纷呈,各个都是标准的八卦脸,仿佛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叫方瑾瑜的人可以站到蒋越泽身边。 你们想多了啊 ,没有那么复杂啊。卿卿姐身边站着的都是学习部的女生,而她站在蒋越泽旁边,我过去了,自然就站到他们中间,也就自然而然站在蒋越泽旁边了啊啊啊啊。 真的,仅此而已啊! 一时间,与蒋越泽较为熟悉的几个部长副部都笑得一脸玩味,郁晚舟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们部长。 我们部长立马对我说道:“过来吧,你一个女生站后面,有违女士优先的传统。” 我下意识地看向蒋越泽,不经意看到了陈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接着我在邢思思,姜未,言喻一脸加油别怂的期盼眼神,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那些部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蒋越泽面前。 蒋越泽微低头,看着我,深邃墨黑的眼睛清冷又勾人,他稍微侧了侧身,我便进去了。 这时那些看戏的部长才三三两两走到蒋越泽身旁站好,我成功站c。 这样又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啊…… 拍照的时候,总怕挤到蒋越泽,不动声色往卿卿姐那边挪了挪。 谁知不过一会,蒋越泽就被挤了过来,与我紧紧挨住。 就这样吧,这是老天注定。 我心里窃喜又紧张地想。 就这样,我毫无防备的笑,在画面中永远定格。 拍完照片,我便立马恢复死鱼脸准备撤,奈何蒋越泽不动,卿卿姐也不动,而我不能动。 我身体不动声色往后仰了仰,想看看最外边的人什么情况,怎么不动。 这一看我心灰意冷。 门口早就堵住了,两边的人陆陆续续地出着,中间的人只好保持不动,等两边的人走完了,中间才能动。 我心下了然,正准备把身体收回来站直,结果就被身后的邢思思一把抓住了。 “站到男神身边,还是全场c位,爽吧?” 我听着她笑得像老鸨卖出姑娘的喜悦声音,忍不住头皮发麻,我立马正色,小声哔哔,生怕蒋越泽听见:“别胡说啊!我是被逼的。” 说完就要转回去,邢思思手上用了力,把我肩膀紧紧按住,让我动弹不得:“没胡说啊,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大点声,让部长听见。” 我连忙求饶:“爽爽爽!超级爽,这张照片以后我要洗出来裱起来。” 邢思思这才放开我,一脸得意:“这还差不多。” 我连忙转过头站好,突然间觉得有两道目光盯着我。 我迟疑地仰了仰头,发现蒋越泽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在认真地看着我。 “要给你一张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照片”他压低嗓音,重复道:“要给你一张吗?” 我愣了愣,下意识想要拒绝,谁知邢思思拍了我一下,我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啊,好啊,麻烦了。” 他隽秀的眉轻蹙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到面无表情,语气也淡淡地:“不麻烦。” 我有些紧张,他这是生气了吗? 前面的人终于开始挪动,我和邢思思隔着一排桌子并排挪着。 邢思思指了指蒋越泽,冲我挤眉弄眼。 我狂摆手,打消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出了座位,走到走廊,那些和蒋越泽比较熟的部长们都一脸玩味看着我,郁晚舟的手臂懒懒搭在蒋越泽的肩上,冲我点了点头。 我也礼貌地点头,做到优雅大方,冲他们颔首 ,最后对部长和卿卿姐正经道别。 走到第三排的时候,我看到陈晚在不动声色打量着我。 我点头致意,她也礼貌地回,没有一丝异样。 难道,是我多想了? “方瑾瑜,快来,愣着干嘛?” 邢思思在门口冲我喊。 我看了看等在门口的邢思思这才回过神。看到正在聊天的言喻,姜未,没有再多想,立马奔上去,一起走了。 出了门,三人就开始八卦。 “之前众人八卦的陈晚师姐,现在终于现了庐山真面目,说实话,我有点没想到。” “没想到?”邢思思有点不明白姜未的意思,“那你是失落还是高兴啊?”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和我想得不一样。” “我也觉得,”言喻兴奋地附和道,“以为是温柔学姐那一款的,结果是这样冷冰冰的。” “不是这个,我总觉得,她的气质和蒋师哥的好像,简直就像是女版的蒋越泽一样。” 我咯噔一声,下一秒姜未便cue我:“瑾瑜,你不觉得吗?” “啊?”我转头,心不在蔫:“嗯,有点。” “是吧?你也感觉出来了吧?” 我笑笑,没说话。 言喻表情一下子变得玩味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好奇,她作为策划部副部,怎么不和蒋师哥,郁师兄他们坐在一起,为什么和瑾瑜的老大坐一起?” “不知道”姜未摇头,“可能她和瑾瑜老大的关系好?” “不像”,言喻摇头,“他们坐在一起,没说几句话。” 这下姜未没话说,只好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一直没说话的邢思思突然开了口: “她之前和部长没交集,应该是因为不熟悉才和张部长坐一起的。他们之前一起参加过比赛” “哦”我们三个若有所思点头。 接着她看了我一眼,很明显接下来的话是对我说的:“她是街舞社教hiphop的老师,和刘思思关系不错。” 我点头,却觉得神奇。 她俩?竟然能玩得不错? 那看来要远离这个陈部长。 姜未和言喻一头雾水,我想起她们并不知道在街舞社发生的事,只得搪塞道:“街舞社一个学姐。” 言喻哦了声,没有多加追问。 一下秒,言喻两眼放光盯着我,明显不怀好意。 “方同志,说说呗,你站在蒋师哥旁边是什么感觉?” “开心吗激动吗?心里小鹿乱撞吗?” 我很敷衍:“嗯嗯,开心,激动,开心激动到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 姜未也兴奋地不行,一个劲追问:“有没有说话,有没有说话!” 不等我回答,邢思思就急着回:“说啦说啦,部长还说要给瑾瑜把照片洗出来呢!” “哇哦”两人听得一脸惊喜,“这可是重大突破,重大进展啊!可喜可贺啊!”说完还推了我一把,“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心里乐开花了?!” 我笑得一脸谄媚:“是是是,我的脸现在都是一朵花。” 我看着三人兴高采烈地八卦,苦着一张脸。 这走向,怎么有点不对啊。 难道不应该老同学见面,简单打个招呼,以后做个点头之交,再然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吗? 怎么感觉,交集越来越多了呢? 第28章 故人故事的召唤 明天就是国庆小长假了,由于今年比较特殊,国庆和中秋对在了一起,所以假期格外长了些。 舍友们早早都都制订了出游计划,而我也和哥哥约定好要回家,中秋共团圆。 遗憾的是,爸爸作为高三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需要去别的学校考察,国庆相当于没有假期。而我亲爱的妈妈王女士,被银行借调到别的分行查账。 一家四口少了两个,我们两个小的也不带回去了,干脆也加入了舍友的旅行行列中。 舍友们很高兴,都在边收拾东西边讨论出游攻略。 正当我们聊天聊得正高兴时,我的电话铃声却响了,我一看是扣扣的语音电话,但来电人有点诡异。 我看着手机屏幕跳跃的“蒋越泽”三个字,拿电话的手指僵了僵,有些退缩,晏婷听见电话响个没完,提醒了我一声,我才慢慢滑动了接听。 “喂。”我轻声开口。 “是我。”他磁性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缓缓输进我耳朵,即使微微有些变形却依旧扣人心弦:“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我的心瞬间被提起,喉咙发紧地回:“嗯,你说。” “王老师希望请你回去,给他新带的补班做个演讲,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应下:“嗯好,可以的,正好我小长假也没有事做。” “也不着急,你四号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嗯,我知道了。”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就算不在我身边,无法看到我的表情,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王老师会给你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他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即回道:“你的电话打不通,所以试探着联系了我。” 我哦了一声,才明白过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要被王老师念了。 我第二反应是好尴尬,居然要他来找我。 自己的本地号码欠费了,王老师又不知道我在j城的手机号码,班主任知道我俩都在崇文,又是同学,所以才试着给他电话,碰碰运气吧。 我第三反应是自己好不关心老师。王老师只带了他两年的英语,高三的时候就只带文科实验班和他的补习班,不带高三理科,可是他们还有联系,而我是连电话都打不通的人…… 不过,他的电话还是那个吗?还是是新的呢?…… “确定好时间告诉我,我去回老师。”蒋越泽磁性嗓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想了想,和室友出游四天足够了,玩完直接买票回仁城,晚上回家睡一觉稍微调整一下,第二天去演讲,6号再回学校,7号还有时间休息,周一上课也就不会困。 想好我便直接告诉他:“五号我有时间。” “什么时候?” “要这么精确吗?”我有点惊讶,随后便敲定精确时间:“下午吧,课外活动的时候,大家不用上课,在自习,有时间。” “好,那我告诉老师。” “好,麻烦了。” 他似乎不太适应我这样客气,没有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心头瞬间涌上不知名的情绪,将即将出 游的兴奋冲散。 姜未看我有些发愣,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勉强笑笑:“没什么,老同学打电话过来,说老师想让我回去做个演讲。” “哦,那还能和我们一起去玩吗?”姜未有些紧张,害怕第一次游玩就这么破灭。 “可以啊,玩完我再回。” “那就好那就好。” “这回我要玩遍西安。” “我要吃遍西安!” …… 我给自己的本机号码充了费,给王老师发了个短信表示歉意,这才稍微安心点。 又给舅舅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要回学校,顺便去看他。 舅舅很快回我,告诉我高三要去衡水中学考察,不会在家,舅妈也会去旅游,家里没人。 我回了短信表示知道了。 做完所有自己觉得该做的,可心里还是觉得慌慌的,仿佛有什么事要来。 但这个情绪在我们踏上了西安的土地就得到了彻底瓦解。 我们去看了兵马俑,登了华山,看了壶口瀑布,逛了博物馆,去了网红小吃街,还去了游乐场。 四天下来,荷包空空,就连精力也被透支地干干净净。 期间,朋友们都发了朋友圈,共庆中秋。 我也给爸妈,哥哥,好友们发了祝福语,希望年年有今朝。 很快,宿舍出游结束。下午到了车站,我们就此分开,她们回学校,我则坐火车回了仁城。 一上火车,我就昏昏欲睡。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重回了在仁城一中的时候。 那时候,我身边没有路芷欣,王佳奕,苑泽南,没有顾珈彤。 当然,也没有他。 那时已经进入10月,天气却不见半分凉爽,反而任由秋老虎作祟,整天都闷热闷热的。 教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尽管靠楼道的大窗户已经打开,透进来的微风也都是湿热的,产生不了一丝凉爽的效果,更无法与另一边装满护栏,将风力严重削弱的窗缝产生对流。 班里的144个同学挤在一个本该容纳80个学生的教室,坐在只有板凳宽的座位里,汗流浃背地做着题。 整个班里都静悄悄的,连个别同学扇扇风都害怕影响周围同学学习,慢慢地放下了。 坐在第一排,讲桌下正对的那个长发女孩,是我。 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摞书,将整人遮掩在书后的小天地里,无法窥探。 天气炎热,也没有把过肩的头发盘起来,只是高高扎起,浓密的头发尽数窝在脖颈后,不用想,头发下的白色t恤一定湿透了。 我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眉毛紧紧蹙着,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盯着96分的数学卷子,食指不经意间绻起卷子的一角,与铺在桌上的形成垂直地90度,然后慢慢用大拇指缕平。 很快,卷子上就出现了一小段褶皱,并且越来越多。 这是我的一个小习惯。每次在做题遇到难关,或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时,就会做这个动作。 镜头忽地转到了龙虎榜前,我看着278的校名次,任由学生们来来往往地进出查看,被不小心撞到也没有反应, 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失神。 我站在过去的自己的对面,看着她满眼通红,神情倔强地死盯着前面,左手的卷子早被弄皱,右手紧紧攥着裤缝,手上的青筋全部暴起。 看着曾经的那个我,四面八方的心疼汇聚而来,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开口安慰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不要哭,一切都会好的。 再接着,镜头变成了我在校长办公室里,各科老师帮我求情,舅舅努力帮我承担责任,但依旧改变不了校长要将我记大过处分的决定。 一时间窒息感汹涌而来,不受自我控制,只是不管不顾的要你承受。 猛地,我从梦中惊醒,眼泪不自觉往下掉,濡湿了我的睫毛和双眼。 我看了看嘈杂的火车车厢,松了口气。应该是火车到站了,大批的人涌了上来,各式各样的方言混在一起,给冷寂的夜里平添了几份人烟味。 我重新盖好自己身上的大衣,点开了轻松欢快的歌曲,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都过去了,方瑾瑜。 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到了仁城车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出了车站,直接打车回家,一进门,简单地洗漱完倒头就睡。 倒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也只是8点。我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在想演讲稿。 写了两份,又改了好多遍,都觉得不尽人意。我在客厅来回踱步,完全想不出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最后索性放弃,决定不用演讲稿,到时候随意发挥。 解决了一大心事,我便心情很好的去做饭了。 吃过午饭,我简单地午睡了一会。等到三点的时候,我便开始纠结要穿什么衣服,该不该化妆了。 换来换去都不满意,最后我选择了高考前我常穿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还有那双哥哥送我的鞋。 出了小区,就是市中心。交通发达,公交车整天晃悠,最主要的,离仁城一中很近。 从我家出发,一直直走,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坐公交车一站就到了,用不了两分钟,方便得很。 因为近,所以走读的时候也不骑车,所以到现在我都不会骑车。 走在十字路口,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就好像又回到了走读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我,是“中国式过马路”的典型代表,只要看有一堆路人站在人行道上,我就跟着走。 可蒋越泽不是。他每次站到我旁边,都会拉着我的袖口,认真严肃地提醒我是红灯。 一遍遍,一次次,不厌其烦。 他也会在我每次要迟到着急过马路的时候,眼眸含笑地给我一颗薄荷柠檬糖,告诉我不要着急,吃颗糖平静一下心情,有他陪着我。 日复一日,温柔不减。 他也会在我偶尔坐公交的时候,护着我站到角落里,隔绝与上班族的拥挤;仔细认真地塞给我一个耳机,播放我喜欢的歌曲,隔绝车里的噪杂。 自然娴熟,默契无比。 他也会在我并不清醒的清晨,给我带一杯热乎乎的豆浆,说一些我喜欢的话题,逗我开心,让我清醒。 体贴入微,不动声色。 第29章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啊 我有时候会在想,他怎么会那么有耐心,看到我明知故犯,都不多说一句责备的话,我真是何其有幸,今生能够遇到他。 我也有很多时候,很多清晨,看到他的脸在初晨的阳光下,泛着温暖柔和的光圈,心软的不像话。 我会在他护着我上公交车时,忍不住找借口拉着他的衣袖,让他离我近一点,这样的话,我的心就会开出一朵花来,一天都充满欣喜。 我也会在他递过来耳机的时候,打开我的mp3,给他戴上我的耳机,里面播放的bbc。 我也会在他提起我感兴趣的话题时,明明还是没有精神,但还是配合地积极作答,因为这是他对我独有的温柔,我要珍惜。 可这些,都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往事而已,不想也罢。 我没有等公交车,选择了步行。过了红绿灯,就看到了仁城的标志性建筑,神龙商场,还有国宾酒店的动工声,车流穿行的汽笛声,人与人的交谈声,汇在一起,炸在我耳边。 我慢慢地往前走,路过建设银行,仁城电网,大药房,京东商城,看到了满墙的爬山虎,还有仁城一中的篮球场。 我走在篮球场的护栏外,隐约听到了下课铃的声音,好像看到了众人嬉戏打闹的场景。 我看着满墙的爬山虎透着晶莹的光,心里一片柔和。 记得以前每次经过这里,都会觉得枯燥无味,谁知离开不久再回来,竟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有生机,心里还有淡淡的自豪感。 故地重游,心境却与往日不同。 我走到门口,发现还是和以往一样,自动门紧闭,要出示证件。我过去和门卫大爷表明自己是毕业生,想要进去看看老师,却依然没有得到放行。 我心中一阵懊恼,出门时候太着急,校牌忘带了,不然现在早就进去了。 正当我准备给王老师打电话下来接我时,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为我解了围。 “这是我的胸牌,我们是一起的。”说着一支修长好看的手从我身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捏着胸牌,递给了门卫大爷。 我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清冷矜贵的脸,实在想不到他怎么会来。 蒋越泽低头对上我的眼,眼里的世界坦坦荡荡,没有半分不自然,好似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应当。 大爷放了行,蒋越泽收回胸牌,放回了清灰色的风衣口袋里,低低地提醒了我一句:“走吧。” 我们走在通往主楼的名人路上,看着两排的名人石像还有刻着名句的石碑,看着路两旁的参天大树泛着金黄色的光泽,任由斑驳的阳光飘在我们身上,说不出的惬意美好。 “你怎么会来?”我没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的美好。 “王老师也邀请了我。”他漫不经心地解释,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温柔。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和他并排往前走,踩落下来的树叶。 他似乎习惯了我如此跳脱,呼吸几不可闻,连脚步声都难以察觉,整个道路上,只有我一人踩树叶的嚓嚓声。 也许是阳光静好,岁月温柔,也许是故地太过熟悉,故人太过难得,我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 从前那段,我和蒋越泽一起走在这条路上的日子。 第一次并排走,是在高一军训刚结束的时候,他成为我的同桌跑校回家的第一天中午,我在他后面悄悄跟着他。 中午下了课,走廊教室校园,四处都闹哄哄的。交谈声,车铃声,脚步声充斥着整个校园,一派生气蓬勃的景象。 我就在下课铃响,他起身的那一刻,跟着他,从班里,到拥挤的楼道里,再到喧闹不断的校园里。 我至今都能回忆起,走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的那种窃喜。 楼道里人那么多,他却从没有一天,不被人关注,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成为了我的同桌,未来的一年里,有那么多故事可以因此有了伏笔。 这是多么值得窃喜的事啊。 就这样我不动声色跟着他,一直从主楼出去,跟到这条名人道上。 来来往往骑车回家的同学很多,我耳边都是车铃声,谈笑声,车轱辘声,风声,树叶沙沙声,交叉不断,渲染我的窃喜。 但这些,都没有我的心跳声来得热烈。 我悄悄跟着他,以为他不会发现。结果一个张扬肆意的男孩子冲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他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却没有一点惊讶,也没有挣脱他。 我被那一下吓得不轻,心像悬到了嗓子眼。因为旁边,就是居里夫人的名人像,如果稳不住身形,很可能会撞上去。 毫无意外地,我尖叫出声:“蒋越泽,小心!” 他慢慢回头,眼里似有星河流淌。 他的好友很惊奇,眼里有明晃晃的取笑和亮堂堂的揶揄,语调也十分不正经:“蒋越泽,你不错啊,短短半个月,就有女同学对你这么关心啊?” 我有些脸颊燥热,但知道自己没有脸红。我看了一眼他的好友,准备怼回去。 开玩笑,我方瑾瑜毒舌怼人,从来没在怕的。 蒋越泽的朋友,也不可以揶揄我。 谁知我还未开口,他就淡淡瞥了他的好友一眼,悦耳声音想起:“她是我同桌,方瑾瑜。” 我心里好像放起了气球,整个人晕乎乎,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啊真好啊,他知道我的名字啊啊啊啊啊! 同时又暗暗吐槽自己蠢:废话,他当然知道。半个月军训,所有人的名字你都能记住,何况他这样的天才少年?再说了,你一和人家做了同桌,就给了人家巧克力,人家可不得记住你这样轻浮的人吗! 我吐槽完自己,告诉自己要优雅,要端庄。结果我就听见了他好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语调依旧不正经:“我是他的发小,任子晋。” 我直勾勾看他,直觉认为他要是遇到我的发小路芷欣,一定会是针尖对麦芒。 蒋越泽看着我,慢慢出声:“怎么一个人?” 我笑得明媚,到嘴边的“不是啊,我是跟着你的呀”轻浮话语,到出口时变成了“没有啊,我的发小一会也会冲出来的。” 任子晋笑,蒋越泽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 “方瑾瑜,走了!” 听见路芷欣的声音,我瞬间笑得更张扬肆意。 我转头,看见路芷欣骑着银白色的山地车,从后面慢慢过来。 路芷欣路过我身边时也没有停下,我两三步跨上车,转头冲他笑,狡黠灵动地冲他挥手:“再见!” 我看着他一直盯着我,微微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笑得更开心了,还小幅度扭了扭。 这一下立刻遭来路芷欣的痛骂:“色女,再不安分犯花痴,摔下去,我可不扛你回家!” 我立马高兴地求饶,也不乱动:“号,我不动啦,美女你慢慢骑!” “神经病!坐好!” …… 那时候,阳光肆意,我也肆意,可真好啊。 许是蒋越泽看出来我沉浸在过往的快乐里,配合地没有出声,静静地慢慢地走着,等我跟上来。 无言又美好。 走到大槐树前的时候,我们都停了脚步,微微抬头。 那棵经历半个世纪风雨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根深深地扎进泥土里,粗壮的树干上都是斑驳的树皮,像老人写满阅历的手纹。 层层叠叠的树枝向上向外蔓延着,长满了碧绿的叶子,将头顶的阳光密密遮住,尽显古树苍劲包容的特性。 我透过它,又瞬间被带回了那段细腻温柔却有活力的日子。 课外活动的时候,和同学们拿着比人高的大扫帚去打扫名人道和这里,我快速把自己的区域打扫好,扛着扫帚,拉着扫垃圾的顾珈彤,二话不说就去了篮球场看蒋越泽打篮球。 王佳奕拦不住,在我身后骂骂咧咧。我回头扮鬼脸,语调轻快地讨好他:“好朋友你最好啦!帮我扫一下啊!” 接着王佳奕辩不情愿拿起簸萁,脸拉得老长。 苑泽南看着王佳奕一边跳脚地骂我重色轻友,一边把我的垃圾扫到簸萁里,温柔的笑。 我不经意间笑出声来,看向蒋越泽,嘴角是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容。 蒋越泽看着我,也噙着淡淡笑意,微垂的眼慢慢眨了眨,就像振翅而飞的蝴蝶。 这个少年,真的是我历过千山万水也依旧眷恋的人啊。 我放轻了声音,心里的柔软如浪潮一样翻涌而来:“一起上去吧。” 他点了点头,跟我去了文科楼。 上楼梯的时候,我忍不住和他介绍:“文科楼和你们理科楼不一样,这边的阳面教室都是曲形落地窗,阴面教室都是常规设计,就是班级面积大了些。” 蒋越泽嗯了声,沉默了几秒,轻轻地道:“我来过的。” 我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瞬间又反应过来,应该是来看王老师的时候,进来过。 我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刚下课,我们去办公室找王老师,遇到了很多到人到题的学生陆陆续续进进出出。发现王老师并不在,我们就往上走。 上了四楼拐角处,就看到了我们这一届毕业生的高考分数榜,前排的12个优秀毕业生照片占了很大篇幅。 我穿着白t面无表情的照片按照顺序排在第一排第四位。 蒋越泽看了看,柔和了眉眼。 过后,他中肯的评价:“很像你的风格。” 傲世群雄吗?我心里忍俊不禁地想。 我笑了笑,和蒋越泽往里走。 第30章 给师弟师妹的一些话 过了拐角处,就看到了许多的莘莘学子们,叽叽喳喳地聚在楼道里,充满生气。 他们大都拿着课本或者资料,在到腰间的窗边,问老师问题,低声讨论着气候洋流,立体几何,圆锥曲线,还有倒装句,一派青春活力。 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很多人都好奇的抬头,想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 忽的,我听见一个女生不大不小的八卦语调:“那个女生,不就是楼梯口龙虎榜上考上崇文的那个女生吗?” “是啊,而且那个帅哥是16届的市状元啊!” 我忍不住笑,他还是这么惹人瞩目啊。 我们在王老师班级的门口站定,师弟师妹们看到我们微微侧目,小声和同伴讨论着,几个高个子男生一直心不在焉,被王老师横了一眼,立马变得十分老实。 接着老师冲我们这里看了一眼,老花镜下的苍老的双眼,瞬间变得十分和蔼。 “来了。”王老师摘下老花镜,缓缓地笑,满脸的皱纹都是看到自己学生的骄傲与自豪。 我们齐齐问好,周围的班主任和同学们都看向我们,隔壁班的班主任朗声问道:“王老师,这不是你一直说的那一对优秀毕业生吗?今天一起来看你啊!” 王老师中气十足地回:“怎么,羡慕吧,总算是没白夸,还知道回来看我!” 我无声的笑,摇了摇头:王老师还是这样,总不肯嘴上饶人。 “哎哟,王老师,这下子高兴了吧,这两个可都是得意门生啊!” “路老师你这还用说,你没看王老师笑得褶子都多了。” “哈哈哈哈……” 几位老师一唱一和,逗得楼道里的同学们都笑了,班里的同学们也纷纷侧目看向外边,对着我和蒋越泽窃窃私语,满脸都是八卦的光。 王老师笑容满面,带着我们进班,班里的师弟师妹看到我们瞬间蹦出尖叫,满脸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被王老师凌厉地眼神一扫,立马安静下来,小心压抑自己的激动。 “我看你们这一个月都没有安下心,眼里的迷茫和要跳楼自杀的人是一模一样。我作为班主任,得给你们下一剂猛药,让你们的屁股稳稳地钉在屁股上。 所以今天我让上一届和16届的优秀毕业生回来给你们做个简单的演讲,让你们知道,优秀的人都是能耐的住寂寞的!” 王老师话音刚落,众人就小小惊呼,怕被王老师再骂,立马又坐好装乖。 我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好笑,王老师看了看我,拿老花镜的手比了比,让我站到台上来。 蒋越泽侧了下身,让我上去,自己默默站到墙边,认真地看着我,笑了笑。 我瞬间觉得有些紧张,我柔柔的笑,声音也放的很轻:“师弟师妹们好。我是2017届毕业生方瑾瑜,现就读于崇文大学经济学专业一年级。 事实上,老师找我的时候,都没有打通电话,是你们这位帅帅的师哥告诉我的。” 我冷不丁cue了一下蒋越泽,众人又开始小小的骚动,我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爽朗的笑:“一直都害怕老师生气,但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被老师带过的学生,都知道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那就是来看他,不用问他新带的班级在哪,因为老师和我们说过,他带的每一届学生都在这个教室,这是他的传统。 所以如果你们以后来看老师,也可以直接过来,不必问别人。 说实话,给你们分享经验,我觉得自己并不够格,因为比我学习好的,有丰富学习经验的,太多了。 因为心虚,所以重视。在家写了两篇演讲稿,但是都觉得缺少点什么。 后来,我放弃了。我想,经过千百次演练的精准措辞或许足够经典,却不一定深入人心。说一些没有经过练习的,才最能打动你们吧。 我备战高考,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一些好的措施,也会不小心踩雷。这些经历,或许不太适合你们,但是战胜自己,克服困难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我不是班里最聪明的,也不是班里最用功的,但我是班里最活跃,最不省心的。 好在,功课一直都不错,所以才没有被老师扔出去。” 听到这里,班里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蒋越泽的眼睛弯了弯,王老师也笑了,笑容里都是对爱徒的喜爱。 我笑了笑,心里都是揶揄了老师的得意。 见大家慢慢安静下来,我继续开始往下讲:“到了后来要分班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要全力以赴,可那时的我,悲哀又心慌地发现,我自己早就被一个班里的战友甩出去好大一截了,要想赶和别人的差距,非常吃力。 我不甘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所以我两个月内做了两本《王后雄》,《一本星火》。” “所以之后,师姐你的内功就修炼上去了?”一个胆大的男生插嘴道。 我莞尔:“并没有。做完那几本书,我的各科老师都炸了,因为每天的配餐我都没有交。” 班里又是一阵哄笑,王老师指着我和蒋越泽耳语,蒋越泽微低着身子,侧着耳朵,眉宇温柔。 “做完那几本书,我整个人的自信心都没了。因为那两本数学题,我几乎都不会做,最后解法都是班里的大佬们讨教后得出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和这些学习时间相同的同学们,早就已经内功深厚,可以独挡一面了。 那时候我很挫败,很自卑,很拧巴,总觉得周围人的眼光看我的都是看loser的专属表情。 那时候心里像是种下了藏在黑暗里独自哭泣,独自伤心的种子,慢慢发芽。 我告诉自己要加倍努力,不可以再被别人比下去。那之后,我每天都很认真,我一直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自己逼到极限,我的明天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再后来,经过一次次的模拟考试,我发现,人要战胜自己的心魔,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每天都在害怕自己考不上心仪的学校,害怕自己要再次重头再来,害怕自己会让别人失望,也害怕自己会失去本来拥有的东西。 所以我那段时间,我疯狂掉头发,根本不能坐在班里上课,一上课就会心慌,回到宿舍也会失眠,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所以那段时光,我极度压抑。听见下课铃响,回宿舍睡觉,是我最害怕的时候。因为 我知道,别人的睡眠时间,是我的无边恐惧和对自己进行自我否定的漫长煎熬。 老师发现了我的异样,建议我去做心电图。” 班里一阵善意的哄笑,我也觉得好笑:“再后来,我的排名掉到了高中生涯中的最低次,我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也没有难以接受,反而觉得应该是这样的结果,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我甚至没骨气地想,最次也不过这样,大不了不上985了,上个一本就好了,上不了一本,上二本也不错,反正有大学上就可以。 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老师告诉我们,人要学会和自己和解是什么意思。 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的拧巴自卑,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承认自己战胜不了心魔。学着面对真实的自己,有时候要比闷头苦干要重要得多。 因为你只有正确认识自己,你才能知道怎么拥抱更好的自己。 那之后每次的排名我都没有再看过,因为我觉得,那个会令我心情不安,倒不如不看。 那之后更努力了,连放寒假我也都没有松懈,一直在做题。到了5月别人开始放松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超越别人的时间,我更加用功。 今年我们有一场五模,很多同学都没有认真对待,甚至有人弃考,但我没有。 成绩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觉得这次成绩失真,我却并不这么觉得。 每一次对考试的认真对待,才会换来高考的理想结果。 我们作为学生,珍惜每一次考试,是我们的本分。不要想着等到高考再努力,因为到时候,你很可能真的来不及。 面对高考,我本以为我会很慌张。但我坐在考场的时候,很平静。 也许是因为,对高中的学生生涯,我做到了无愧于心吧。 所以在我看来,我并没有学习技巧,有的只是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还有刷不完的题。 我知道高三很难,我知道它要付出多少心血,多少努力,多少心酸,也知道它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 我希望你们全力付出,也希望你们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我还是想要你们明白,高三这件事,过程大于结果。 无论结果好与坏,经历过高考,你真的成长,这就够了。 也许高三对每个人的意义不同,你们要去自己寻找答案。或许是成长,或许是离别,或许是失去,也或许是收获。 但无论怎样,你都会解锁一个新的自己。 所以,大家可以试着,不要执着于结果,只是专注于走好眼下的每一步。 相信我,结果不会太让你失望的。” 一个师弟听完,连忙举手。 我点了点头,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提问。 “师姐,我很好奇。你第一次高考的成绩是多少?” 我下意识看了蒋越泽和老师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差崇文几分吧。” 讲台底下的人都无声惊呼。一些人小声议论:“去年题难,分数线又高,师姐只差了几分。” “真厉害啊!” …… 第31章 一眼万年 我连忙打断他们的捧杀:“学习好的人比比皆是,大家不要觉得我有多厉害。如果你尽全力,你也会拥有不错的结果。” “那学姐,你为什么非要上崇文呢?别的学校也很好啊,按你的分数完全可以上一个很不错的985啊。” “为什么上崇文啊。”我不由自主重复了一遍问题,如实告诉她:“当时定下崇文这个目标的时候,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但我并不是很坚定。 后来非它不可,一是因为我很想自己的目标可以实现,证明我自己可以。二是因为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我一直看它的照片,了解它的专业,执念太深。等到我发觉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再也不允许我将就了。” 学弟学妹们听完,齐刷刷鼓掌,有一个短头发女生突然举手问道:“师姐,老师和我们说你高考中暑晕车,吐了两天,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你还考上了崇文,心理好强大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看了一眼蒋越泽一眼,发现蒋越泽的眼底浮现了一丝不明情绪,嘴角也抿得很紧。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冀,他,是在为我心疼吗? “如果没有这些影响,你应该会上更好的学校吧?” 我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会像你说的,我会发挥的更好,考上比崇文还要好的大学吧。 也许还是会上崇文,什么都没有改变,也许还有可能会比现在发挥的差,去不了崇文。 没有发生的事,谁又能根据常理推断出真正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呢?” “那学姐,你就没有一次假设过,没有晕车中暑,你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吗?” 我摇头,认真无比:“没有,因为这本身就没有意义。 我只是觉得庆幸,高考那两天,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也没有惊慌失措不自信,一直很认真,很淡定地应对了突发情况。在我心里,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学妹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学姐,你觉得高中有哪些事情是让你遗憾的呢?” 我瞬间怔了怔,一时回不过神来。 遗憾的事?那也太多了。 遗憾没有在蒋越泽做我同桌的那段日子里,珍惜一点,再珍惜一点;遗憾没有和他一起走过高三那段枯燥乏味,苦涩单调的日子;遗憾没有给外婆多些陪伴,最后连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遗憾自己不够坚强,失去了从一开始就和蒋越泽一起奔向大学的资格;遗憾对哥哥不够关心,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办法陪伴他;遗憾自己高三的时候不够懂事,给爸妈,舅舅惹麻烦;遗憾自己…… 遗憾自己不够好。 我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轻描淡写地答:“很多啊,多到我自己数不过来?” “那学姐,你有想过,再重来一次吗?” 重来一次?多么美好的字眼啊。 如果重来,是不是会把那些遗憾都补齐呢? 我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会懂得开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不让舅舅为我的错误埋单;我会加倍努力对外婆好,好好道别让她走的时候不那么遗憾;我会更加珍惜蒋越泽对我的独一无二,陪他度过那段被分数捆绑的日子;我会及时和哥哥沟通,及时发现他的不对劲,不会让他躺在病床上一年之久。 这样的话,所有的遗憾都会提前解决,或许我的高三就不会那么晦涩, 阴暗,甚至是明朗,快乐,有期待和向往的。 可是,没有如果。 我抬头看着这个眼里泛着亮光的女孩,放柔了声音:“听起来好心动。可是我没有。 年少时做的事,犯的错,都是当下自己最倾向的思想导致的结果,即使重来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更何况,我们无法重来一次,也无法阻止这些事情不去发生。 人生这段路程,你往前走的每一步,都会有收获,也必定有失去。 这就是成长伴随的阵痛,你要做的,是珍惜现在拥有的,不后悔你所失去的。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一直向前。” 众人若有所思点点头,我看了一眼蒋越泽,他的眼里淌着对我的鼓励和赞赏。 “那学姐,你对高考有什么感觉呢?” “难以忘怀吧。但我想以后提起高考,我会告诉别人高考期间,因为一些原因住在了老师家里,师母做的手擀面和凉拌黄瓜很好吃。” 一屋子的莘莘学子,都神情讶异,或许他们没有想到,我对高考竟不是觉得像噩梦一样,反而会惦念师母做的手擀面。 我没有再解释原因,只是笑笑,我想,等他们经历过以后,就会知道答案的。 倒是王老师已经笑开了花,指着我说我馋:“就知道你嘴馋,今晚让你师娘给你们再做。” 蒋越泽淡淡的笑,嘴角都是细碎的温柔,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应了声好。 一屋子的备战高考的同学们开始羡慕嫉妒恨的哀叹,觉得自己撒撒娇也可以跟着我们去。 王老师横了他们一眼,气势十足地吼:“等你们也能考上崇文,甚至更好的大学,你们,天天来我家吃,都行。现在没一点成绩还不想学习,要翻天啊!” 众人碰了一鼻子灰,又开始装乖。 我笑了笑,走到王老师身边,王老师示意蒋越泽上去。 蒋越泽站在讲台上,身形笔直像一棵雪松,傲然挺立,自成风骨。 他的声音清冽诱人,像立体环绕的音响在教室里响起:“我是蒋越泽。崇文大学生物科学专业在读生。 你们师姐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演讲就不必了。” 班里早就尖叫声一片,女孩子们的脸都红扑扑的,一如当年班上的女同学。 王老师淡淡地横了他们一眼,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很快,一个学弟举手提问:“学长,我想知道,你的学习方法有哪些?” 蒋越泽认真倾听他的问题,眼里耐心满布:“上课全神贯注,下课及时巩固,多做题。” 我忍不住笑,发现班里的同学也在笑,我抬头看了王老师一眼,王老师也是一脸无奈的笑。 问市状元学习方法?这样的人都是智商200的天才,他的方法不是人人都适用的。 我心里暗暗腹诽,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 这个学弟一脸郁闷地坐下了,接着一个女生脸色绯红地站了起来。 “师哥你好。我们都知道你是16届仁城市理科状元,但是放弃了尚华的保送,也放弃了报考。但我听说当时你的目标学校就是尚华,是真的吗?” 我瞬间止住了笑容,目不转晴地盯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接着,他的声音像悦耳清冽的溪水缓缓而来:“只 是高一,之后并不是非它不可。” 众人哗然。就连我和王老师都吃了一惊。 高三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有些事情是因为太痛苦,故意选择遗忘,有些事情是因为没经历,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听旁人转述,真实情况并未参与,所以记不清。 但有件事情,我一直都觉得遗憾,惋惜,甚至是恨不得改变事情结果的,那便是蒋越泽拒绝了尚华的保送。 可那时的我,早已消失在大众视野,再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身边的人也早就换了新面孔。 就连蒋越泽拒绝保送,都是高考后才知道。那时候,别人只知道蒋越泽是市状元,为何拒绝保送却再没人说起。 就这样,他拒绝保送的原因,在我心中成了刺,成了迷。 因为我一直记得,当年我问他理想院校的时候,他告诉我“尚华”时的坚定眼神。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变了呢? 蒋越泽低垂了眉眼,金黄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无比温柔,连带着声音都有化不开的柔意:“因为我找到了更心仪的地方。” “崇文吗?”那个学妹追问道。 蒋越泽微抬了眼,目光柔和坚定:“嗯。” 我瞬间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像在与人赛跑。 “可是崇文与尚华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学长选择了崇文,不会后悔吗?” 蒋越泽抬头,身姿挺拔,眼里有星星:“不会。人活着,总要有一次,是要跟着自己的心走的。” 那一瞬间,我看着台上的蒋越泽,突然觉得有些对命运的无力和对他如今耀眼无比的欣喜。 无力的是,我错过参与他两年的生活,竟错过了他如此重要的人生选择;欣喜的是,他真的越来越像他自己了。 “你来我班的时候,应该不知道他报崇文了吧?” 王老师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里都是人生满满的阅历,满眼慈爱的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老师,平静的点头。 那时我确实不知道他考取了哪里,我只知道他是仁城市的高考状元,这样的人去哪里都可以。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可思议。他即使放弃保送,也可以考去尚华,但他没有。 反而选择来了崇文,一个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心仪的学校。 老师笑了笑,满眼都是对爱徒的自豪:“这小子,主意大着呢。将来不出意外,一定是个科学家,咱们名人路上的石像一定有他的一尊。” 我很坚信地点头。没错,对他来说,学校只是个学习地方而已,哪里都一样,并不能成为约束他进步和成功的理由。 只要他想,他一定能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做出一翻大成绩来。 我看着站在台上的蒋越泽,有些恍惚。 印象里的那个青葱少年,真的已经变成了一棵可以抵挡风霜雨雪的松柏了。 他的话平静有力地敲在我心上:“高三是个很美的季节,很多风景都可遇不可求,一旦出现,就抓住吧。如果错过,可能对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但你时刻会感觉到,你的人生不完整。” 说完,班里人都在起哄尖叫,而他不经意瞥来的一眼,让我觉得千军万马,四海潮生,也不过如此。 一眼万年。 第32章 老师家蹭饭了解一下 蒋越泽演讲完,就到了大家自习的时间。众人依依不舍挥手道别,要留我们的微信。 正当我准备写下联系方式时,王老师眼镜一挥,一脸嫌弃:“要联系方式干什么?等你们考上,面对面交流才算本事,没考上像样的大学,你们好意思找人家聊天?”一句话说得大家蔫蔫的,只好打开书本,专心复习。 自习一般不需要老师,王老师就带着我们去了办公室聊天。 从专业聊到食堂,从食宿聊到风俗,从学业聊到感情,王老师饱经沧桑的面容时时透出点欣慰。 王老师拿出他的商务手机,伸到我面前,佯装生气:“出去上大学也不给我发新号码,以前的号码也不缴费,想联系你还得托人,,谱真是大得很!” 我忍俊不禁,发现蒋越泽也带着点点笑意,落日余晖落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得了。 我接过手机,边输入号码边认错:“我就知道老师您要念我。确实是我的错,以后本地号码会记得缴费的,老师你打哪个号码都可以。” 输完以后,递给老师,不可避免地被瞪了一眼:“知道我会念你还不告诉我在大学好不好?你学学人家越泽,录取通知书到了就把新号码给我发过来了,上了大学也是时不时给我打电话,问候我,你呢?一高考完就不见人影,分数还是我给你查的,你说说你,成什么样子!” 我被说的有些羞愧,脸颊也有些发热,但因为蒋越泽在身边看着,忍不住开口辩驳:“您晚上两点查分数,那我肯定比不过您的速度啊。再说了,高考后我不是忙着做家教老师嘛,忙忘了,您就别说我了,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老师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就知道在这顶嘴,上大学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我哼哼唧唧,不想让老师再说我,忙着转移话题:“没有啊,老师,我乖的很呢。” 老师指了指我,无奈地笑了。 接着又问起别的:“其余的同学都还好吧?” 我看了眼蒋越泽,看到他鼓励的眼神,笑着回:“都很好。苑泽南虽然没在咱们这里复读,但考上了吉大外院。您的得意门生顾珈彤在师大文博专业,系主任都夸她呢。” 他点了点头,连声说好:“都有出息,这就好。当时一个文科实验班,一个理科小班,都是好苗子。现在知道你们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我笑了笑,心里暖暖的:“老师,您操心您现在班里的就够啦,我们这些都该出去自己闯了,不用您担心。” 王老师责备地看了我一眼,神情严肃却语气温柔:“就你知道?野出去不懂得回来,高三的时候电话号码都换了,要不是后来落到我手上,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逮到你这皮猴子。” 我忙撒娇止住话头,害怕蒋越泽知道:“王老师,您又兜底,我也是要面子的呀。” 王老师看了一脸平静的蒋越泽,转头又训斥我:“怕什么,他又不是外人,你的哪件事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帮了你多少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失落。我看了看蒋越泽,气质淡泊出尘,突然就不想再移开目光。 可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想,我在您 班发生的那些事他就不知道啊。 帮我?帮我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呢? 王老师幽幽叹口气:“带过这么多学生,属你最倔,硬是和自己死磕,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崇文,老师以你为荣啊!” 我心里一酸,忙安慰这个内心柔软的老人:“谢谢老师栽培,被您教过,我也是很自豪的,很感激的。” 王老师摆摆手:“不说这话。都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没我什么事。” 我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王老师又担忧地问:“你数学不好,现在学的高数,还能应对吗?” 我忍不住瞥了蒋越泽一眼,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和淡淡的揶揄。 我摸了摸鼻尖,掩饰道:“还好吧,简单的可以应付,就是稍难的,有些费力。” 老师了然地点头:“这没事,你多问问越泽,他帮你解过的题,多得数都数不清,也不差高数这几道。” 我听了羞愤欲死,忍不住低下头,却听到头顶响起清冽的声音:“好,老师放心。” 我的脸更烧了,我从牙缝挤出声音,闷闷地答:“知道了。” 王老师放心地点了点头,看看时间,提着公文包就让我们跟着往外走:“今天不管那些兔崽子,带你们回家吃饭。我打电话叫你们师娘从公园回来给你们做饭。” 我忍不住和蒋越泽对视一眼,看着他绝代风华的面容,缓缓地笑了。 怎么一起回去这是个问题。因为我们60多岁的王老师的座驾是一辆哈雷摩托,后座只能坐一个人。 于是只能王老师骑着摩托先行开路,我和蒋越泽在后面慢慢走。 我平静享受地和蒋越泽并排走着,穿过德馨楼,穿过一食堂,穿过篮球场,就好像又回到了高一的时候。 “你长大了。”蒋越泽语气复杂,但我可以听出他的赞美,真诚,不含一丝杂质。 我温柔的笑,仰着脸看他,金色的阳光洒在我脸上,逼着我眯起眼:“因为不能永远是小孩子啊。” 他站定,看着我龇牙咧嘴。 我伸手遮阳光,蒋越泽站到我面前,缓慢而坚定地伸出手,放在我头顶,帮我遮挡了头顶的大部分阳光。 我慢慢放下手,一点也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我试探着睁开眼,看着他灿若星河的眼底跳跃着我看不懂的光。 “可以。你可以在我面前,永远小孩子。” 我看着他如画的眉眼,秀挺的鼻梁,蕴藏三千颜色的薄唇,刀刻的脸庞在阳光的渲染下熠熠生辉,慢慢地忘了呼吸,整个人都是踩在云端的欢喜。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细腻温暖,又有力量。 我带着蒋越泽去了仁城一中旁边的小区,七拐八拐地到了王老师住的楼层。 刚进家门就听到王老师在唠叨:“刚刚还怕你们找不到,后来我一想担心什么,你们两个都来过,学习那么好,还记不住这点路吗?” 我看了蒋越泽一眼,他取出一双白色的女士拖鞋放到我脚边 ,又取出蓝色的男拖鞋自己换上,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来过。 我忍不住打趣老师:“您就不怕,我们都不记得?到时候您还得下来接我们。” 王老师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你这皮猴可能记不住,但越泽肯定记得住,他来了都不止一回了,怎么会记不住。” 我讶然,没想到蒋越泽和王老师联系这么多,顿时有点惭愧,看来以后要多来看看老师。 我们换好拖鞋,师娘听见动静从厨房端着茶点出来了。我和蒋越泽齐刷刷叫人:“师娘好。” 师娘笑得一脸和蔼,白皙的皮肤下依稀可见当年风采,一件水墨色的长裙衬出她优雅温柔的气质。她笑着点头:“乖孩子,别客气,都去沙发上坐。” 我连忙过去帮忙端着,师娘摇摇头拒绝,我转头看了眼蒋越泽,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师娘把玫瑰茶和各种陷的月饼递给我和蒋越泽,把黑枸杞茶递给老师,笑得一脸慈爱:“你们先坐着,吃点月饼,和你们老师聊会天。我去做手擀面,瑾瑜爱吃。” 我笑得一脸乖巧:“谢谢师娘。” 师娘满脸宠溺地冲我做鬼脸:“不客气。”端了茶盘要往厨房走。 王老师叫住:“这馋猫还喜欢吃鱼,你记得做一条。越泽也喜欢吃。” 师娘笑着答应,语气嗔怪:“知道啦,还有辣炒藕片,干煸土豆豆角,小炒肉,还有香菇汤,我都记得两个孩子的口味的。” 王老师悻悻然。我看着两人甜蜜有趣的互动,暗暗发笑。 师娘的动作很快,我们聊了不久,菜就已经做好了。 老师很自豪,忍不住显摆:“知道你们要来,菜一早就备好了,就等下锅了,你们师娘心里可欢喜了。” 说着便往餐桌走,王老师突地转头问我:“没去看看你舅舅?” 我认真解释:“答应您来做演讲,就提前和舅舅说过了。不过他说要去衡水中学考察几天,所以我也就没去他家。” 王老师点点头:“我说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他。” 四人坐在餐桌上,师娘给我和蒋越泽端了两份同样份量的手擀面分别放在我两的面前,我有点羞,下意识看了蒋越泽一眼,王老师呵呵地笑了。 “吃吧吃吧,越泽和你同学几年,知道你的饭量,不会笑你的。” 蒋越泽也语染笑意,微弯着唇角安抚我:“嗯,不笑你。” 我不好意思的笑,但筷子不留情地夹了一片辣炒藕片,三人无声的笑。 师娘给我们三一人盛了一碗汤,温柔的问我们:“回来几天?什么时候走?” 我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亲热的道谢:“我准备明天就走,回学校还能休息一天。” 王老师吃了一口面,点了点头:“嗯,你们一起,也有个照应。票买好了没?” 我哽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蒋越泽淡淡说道:“一会买。” 师娘点头,还是不放心,嘱咐道:“买连号的,女孩子家,到底不放心。” 蒋越泽应下:“我知道了。” 师娘这才放心下来。 第33章 别怕,我想对你好 吃过晚饭,已经天黑了,老师要去看晚自习,我和蒋越泽也跟着往外走。 临走时,师娘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脸促狭:“下次来,可要手牵手啊。” 我瞬间有些被戳中心事的慌乱,我连摆手:“师娘,你别多想,我……” 师娘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放宽心:“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你老师,都清楚着呢。” 我瞬间有些害羞,又有些挫败,整个人都呆呆的,语气也不怎么欢快:“您和老师,都知道啊?” 师娘温柔地笑了笑,一脸和蔼:“你一进门,眼神啊,就动不动往越泽身上飘,傻子都看得出来啊。” 我不好意思笑,硬着头皮回:“这么明显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师娘宠溺地点了点我的头,语气也是温柔至极:“傻姑娘,这个你自己知道有什么用呢?你得让越泽知道。” 我看了一眼在门口换鞋的蒋越泽,连做这样的事都别有风格,抓人眼球。 我闷闷地答:“还是不要吧?” 师娘笑,摇了摇头:“这孩子对你也是有情义的,你的高考成绩还是他帮你查的呢,你不算单相思。” 我瞬间被惊得说不出话。他,他,他帮我查的高考成绩? 他那时候,不应该在大学里吗? 怎么,怎么会回来? 我怔怔地,说话都不利索了:“师,师娘,你说什么?” 师娘看着我,忍不住取笑,又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呀,自己的分数自己不操心,还要别人管。分数出来前一天,他正好有事回来了仁城,给你老师打电话,说他愿意帮忙查分。” 什么?他,在六月底回来过? “分数出来时,你老师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越泽大半夜2点穿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一直没睡,等着你们老师叫他查分呢。” 我震惊地许久说不出话,只能无意识地文问:“真的吗?” 师娘嗔怪我一眼:“师娘还能骗你吗?他一进门,就和你们老师要你的准考证号和密码,第一时间查出你的分数。还对比了历年来崇文的分数,确定你可以高分录取,选择自己想选的专业时,眼里才带着点笑。” 我看了看穿好鞋慢慢站起来的蒋越泽,眼眶有点湿。 师娘摸了摸我的头,声音温暖和煦:“所以啊,小姑娘,要懂得把握机会啊。” 我转身,抱了抱师娘,重重点头,语气依赖:“知道了,谢谢师娘。” 师娘拍了拍我的背,语气慈爱:“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你舅舅家的时候,记得也过来看看,反正就隔一个小区,也方便。” 我用力点头:“一定会的,师娘。” 我放开师娘,看见蒋越泽在门口等我,耐心闲适。 师娘将我送到门口,嘱咐蒋越泽:“照顾好瑾瑜啊,各方面都帮衬着点。” 蒋越泽微笑,眼底有星海,语气笃定:“师娘放心,一定会的。” 师娘点头,放开了我:“去吧。” 我和蒋越泽离开老师家,并排走在街上。初秋的夜晚暖风习习,抚在人的脸上,就像是恋人细腻轻柔的吻。川流不息的车辆,嘈杂不断的行人,高高亮起的路灯,已经暗下的天空,组成了城市平凡又美好的一景。 我心里刚刚知道一个隐藏的美好的秘密,心里就像正在运作的蒸汽机一样, 甜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 我们都没有说话,沉默着走在路灯下。看着灯下被拉长的紧紧贴在一起的两抹影子,我忍不住嘴角又往上扬了扬。 忽地,蒋越泽语气轻柔地问:“想坐几点的车?” 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说话支支吾吾:“啊?其实我自己可以……” “方瑾瑜,”他突然打断我,语气认真低沉,“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不安全。” 我静了几秒,小声道:“140xxx19991218xxxx,我的身份证号码。” 蒋越泽愣了一下,轻声笑了,笑声如夏日清荷,沁人心脾。 接着他无可奈何的语调响起:“我知道的。” 我又闷闷地出声:“9点再走。太早我起不来。” 蒋越泽语气纵容,“好。” 很快便到了十字路口,我等绿灯亮起时,便要过斑马线,蒋越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 我看着那只白净纤长的手,细腻触感让我头皮发麻,微凉的指尖握在我的手腕上,霎时呼吸和心跳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我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心里酸酸甜甜的。 过了马路,他没有立即松开我。直到过了车多的地方,他才放开我。 温暖触感瞬间消失,我也瞬间清醒。 就像刚刚的温柔,没发生过一样。 接下来的半程路,我一直在回想我们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愧疚,犹豫,不确定,退缩,自卑又重新锁住了我。 我突然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就算久别重逢,时过境迁,我对他的亏欠照样一分不少。 而我,对他的好,早就没有了接受的资格。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我送到了我家楼下,四周寂静无人,只有我们俩和秋后的知了清醒着。 他静了很久,才轻声说道:“不早了,上去吧。” 我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他就一直静静等着,等我开口。 沉默了好久,我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确保他能听得很清楚:“蒋越泽,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我不敢抬头看他,因为我害怕一看他的眼睛,就会心软,就会失去好不容易鼓起对他说不的勇气,就会沉迷他的温柔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低头靠近我,与我的额头几乎贴近。 近到呼吸痴缠,近到心跳声震耳欲聋,近到可以看清他颈肩的淡青色血管,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柠檬香。 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时,他才低柔暗哑地开口:“为什么呢?” 我怔了怔,为什么呢? 因为,我这样拖累过你的人,不值得啊。 因为,我不够好不够优秀啊。 因为,这样我会很容易当真啊。 因为,我怕会控制不住,更喜欢你啊。 我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蒋越泽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答案,也没有催促。 又过了很久,我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便是他低沉醉人的声音。 “别怕。我想对你好。” “像你对我那样。” 我这才慢慢抬头,瞬间被吸进他那双眼睛的星河里。 “所以,不要抗拒,不要害怕。” 瞬间,整个世界 都万籁俱寂,连我的呼吸都忍不住放轻,害怕吵到我心底对这句话的循环播放。 接着,我好像听到了心里放烟花的声音。 好久,我才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声音,暗哑温柔。 “好。” “那我会对你更好的。” 蒋越泽看着我的眼睛,笑容慢慢绽放,声音里是细碎的温柔。 “我知道,你会的。” 我看着他的脸,发自内心的笑了。 就当再任性一回,最后一回。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 我不会,也不想拒绝。 上了楼,关上房间门,我可以清晰感受到心底欢快愉悦的声音,以及自己早已悄悄微红的脸颊。 我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胸膛,感受自己的汹涌澎湃的激动和无法抑制的欣喜。 任何动听的歌声和言语都无法比拟。 居然,真的等到了,他主动,要靠近我的身边。 这应该是我遇到过最美妙,最浪漫的事了。 我正独自欢喜着,突然一条短信进来。 我点开,发现蒋越泽将晚安,透过电流,透过楼层,送到了我的手机里。 看着那两字,我的笑意放到了最大限度。 我按捺住心里的悸动,也回了他。 晚安。 晚来思君,唯望君安。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自己,拿着东西下了楼,便看到蒋越泽在楼下等我。 不是说好在车站会合的吗?怎么到我家楼下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我满腹心事走到他面前,他顺手接过我手里的纸袋子,视线多停留了一秒。 我立马解释:“说好要给他们带特产的,我就带了一些糕点给她们尝尝。”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把书包给他。 我看了看自己的炸药包,又想拒绝,结果他把手伸得更靠近我,我这才慢吞吞把书包递给了他。 他单肩挎着我装的满满鼓鼓的黑色登山包,有点像流落街头的艺术家。 我忍俊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他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温柔静静流淌着:“走吧。” 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一切都很顺利,到了车站取了票,没等多久就上了动车。 蒋越泽放好东西,便在我身边坐下了。 “吃早饭了吗?”他冷不防问我。 我有些懵,下意识回答:“我一般不吃早饭的。” 他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来一个保温杯,一盒抹茶饼干,一个精致盒子装的三明治,还有透明包装,繁复花纹点缀的各种月饼。 我怔怔地看着我喜欢吃的月饼的牌子和口味,一时说不出话。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慢慢拧开保温杯:“我带了些。” 接着牛奶的香甜就慢慢散开,沁到了我的心里。 我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小口,丝滑微甜,一点也不腻。他打开盒子,拿出一小块三明治递给我,我小小的咬了一口,还是热的,软糯有嚼劲,我立马舒服的眯了眯眼。 我转头看蒋越泽,含糊不清地说谢谢。 他没有说话,眼底的星光像涟漪一样淡淡晕开。 我高兴地又咬了一口。 第34章 照片洗出来了,记得裱起来 他没再说话,把饼干打开,又把那些小小的,精致的小月饼往我这边推了推,从包里拿出电脑和u型枕,递给我。 我手忙脚乱要接,结果他直接伸出胳膊环到我脖子后,为我戴上了。 我注意着吃相,没说话,但忍不住慢慢地弯了眼。 蒋越泽也没有说话,自然而然地做完这些,打开电脑,看东西。 我安静吃着,忍不住靠近他,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他察觉了我的意图,不动声色将电脑稍微侧了侧,让我能清楚看到屏幕。 我看了看,觉得有些方。我一个文科生,实在看不懂那些编程,一串串和天文数字似的。 我瞬间移开目光。他微微侧了侧目光,接着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戴到了我的耳朵上。靠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淡淡薄荷香。 “你喜欢的,不会觉得无聊。”他点开歌单,播放了第一首,就是我唱过的《just a little bit》。 我感觉心里冒出来好多幸福泡泡,吃完最后一口,拧住了杯子,高高兴兴地听歌,时不时看蒋越泽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又是高中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是全国物理竞赛,蒋越泽作为高一的一号种子选手,整个高一物理组的老师都对他寄予厚望,而他也足够用功,每天一有空闲时间就练题。 我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练。我将不同类型的题给他标好,利用我舅舅高三年级主任所特有的资源,搞来了好多新题,难题,经典题,供他练手。 有一天上王老师的课,我悄悄和蒋越泽咬耳朵,告诉他我又弄来了哪哪哪的题,都是最新的,他可以试着练练。 蒋越泽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却慢慢掏出来一块巧克力,递到我面前。 我一看那块巧克力,瞬间笑得眉目舒展。那块巧克力就是军训时我和他要零食帮助同伴,悄悄藏起来的同款,也是后来我还给他的同款。 唯一有微小差别的是,他递给我的,和当初我藏起来的那颗口味不同,却和我还给他的巧克力的口味一样。 因为我喜欢榛子杏仁葡萄干口味的,所以当时还给他的那颗就是这个口味。 而他给我的,也是这个口味的。 我当时就笑弯了眼,美滋滋接过,立马被老师点名。 “方瑾瑜,上课说话,看来是学好了,知道我讲到哪了吗?” 我慌忙站起,四面八方的朋友们都挤眉弄眼提醒我,奈何我实在没听,真的不知道讲了什么。 一个离得较近的同学咬紧牙,不动嘴皮地提醒我:“第三单元的课文,第二段。” 我眼神躲闪,心虚地要翻书,谁知蒋越泽直接把书推过来,用笔直的直线画着我要朗读的句子。 我赶紧念出声:“ i have a dream……” 王老师横了我一眼,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让我坐下了。 那时候,阳光正好,细碎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一张年轻的脸。 我冲着王老师的后背做鬼脸,和我玩的好的一些同学笑着冲我比了个拇指朝下的动作。 蒋越泽面无表情扫了我们一眼,神情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和不高兴。 那时候,可真好 啊。 突然,动车踉跄了一下,我从梦中抽身。我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枕在蒋越泽的肩膀,蒋越泽为了迁就我,把电脑放在了自己腿上,整个人椅在座位的后背里。 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坐车就十分瞌睡。明明清醒了大半,眼皮子却还是睁不开,蒋越泽似乎察觉到了,用手扶了下我的头部,让我枕到他颈窝,我立刻舒服地蹭了蹭,迷迷糊糊间满足地说了声:“谢谢。” 蒋越泽似乎愣了下,语气温柔缱绻:“睡吧。” 我放心闭了眼,嘴角扬着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蒋越泽叫醒我,我迷迷糊糊接过他递来的湿巾,一次性筷子,要我洗手吃盒饭。 我迷迷糊糊站起身,连洗手池都不知道在哪,蒋越泽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腕,带着我去了洗手池。 他低低嘱咐:“洗把脸,洗干净手。” 我自然而然回,带着刚睡醒的娇憨:“我知道。” 他盯着我,眼里是化不开的专注。 回到座位,他打开餐盒,都是清淡的素菜,我皱了皱眉。 动车上的伙食,还真是垃圾啊。我吃了一口,忍不住暗暗想。 吃完饭,蒋越泽递过我的手机,面无表情,语气也是清冽:“有人找你。” 我一看,有未接的扣扣语音电话,是许司扬打来的。 还有一串消息,都是关于开学以后,收集各专业打疫苗人数统计表的通知。 我不知怎么,总是觉得心虚,忍不住偷瞄蒋越泽。 看到他面无表情紧盯着电脑屏幕,总害怕他误会,于是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着痕迹地解释:“学习部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收打疫苗人数统计表的事,我回个电话,你不介意吧?”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听完我说那句话,他的面部柔和了些,眼里也慢慢带了些清和。 他转头看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语气是我能听懂的淡淡暖意:“打吧。” 我立马冲着他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没误会就好,没误会就好。 奇怪,他误会什么?他又不…… 我突然心里一阵烦躁,又想起师娘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抓狂。 所以到底他…… 哎呀,不管了,先回电话! 我回拨扣扣电话,心机地把通话声音弄到最大,确保蒋越泽可以听得清楚。 “方瑾瑜?假期过好了吧?连电话都不接了。”一接起电话,许司扬就打趣我,显然是对我不理他的事情很介意。 我被说得不好意思,偷偷瞄了蒋越泽一眼,急忙解释道;“哪有,刚刚我在车上睡着了,没有听见。” “在车上?自己吗?”许司扬立马担心道。 “不是,还有……朋友一起。” 许司扬听了,沉默了一下,接着语气调笑,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我说呢,你再傻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在车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啊。” “挤兑谁呢?那天是谁睡误没有去开会?死猪更适合你吧?” 许司扬听了,立马呵呵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就当是说我。” 语气通过电流 显得更加温柔缱绻。 我立马意识到这语气太过亲昵,立马不动声色用余光瞟 了一下蒋越泽,连忙转移话题:“别贫,说正事。” “都发给你了,你负责收我发的那几个专业的统计表就行了。” “哦哦,那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啧,”他嫌弃了一声,“可别,你这样,我得慌。” 我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转头看蒋越泽,他正忙着编程。 我松了口气,联系各班学委核对表格。 “是叫许司扬的男生?” 冷不丁,蒋越泽的声音响起,清冽干净,吓得我差点点了删除,把表格删了。 我转头看他,有些诧异,脑子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他继续码字,语气泼澜不惊:“没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答:“你说刚刚打电话的男生?” 蒋越泽罔若未闻,继续码字。 我连忙解释:“是。我和他是一组的,一般学习部有事,都是我俩一起行动。他,作为朋友很给力。” 我故意把朋友两字咬的很重。 蒋越泽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淡地,但唇角微扬:“嗯。” 我这才舒口气,只觉得自己像坐了一次过山车,特别刺激。 午后动车到站,我又开始犯困,走路都是迷迷糊糊的。 蒋越泽好脾气地看着我,语气泛着淡淡温柔:“走了,回学校了。” 我点点头,依旧神游地跟在他身后。我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乌黑的碎发,纤长的脖颈,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腰身,流畅的肌肉线条,随风飘逸的风衣,都是一派禁欲性感的模样。 想着想着,脸就有点发热。 “专心走路。”他转过身提醒我,我瞬间有一种做错事的心虚害怕,胡乱嗯了声,跟上他的脚步。 他一路把我送到经管院女生公寓的楼底,才把东西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和他告别。 “等等。”他叫住我,声音清冽好听。 我转过头,慢慢挪回去,一脸疑惑:“怎么了?” 他不紧不慢从风衣口袋拿出一个信封还有一小袋子月饼,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不解地看他:“什么?” 他弯了弯眼睛,溢出几分笑意,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看着那袋子月饼,摇了摇头:“给了我,你就没有了。” “别担心,我带了两份。” 我这才放心收下,他看了我一眼,让我快点上去。 我转身进了公寓,在宿管那里签了返校表,就迫不及待在楼道里拆了信封,发现是一张照片。 社团换届大会的照片。 照片里的我,长发飘飘,笑得一脸灿烂,旁边的蒋越泽面无表情,但却透着些许温柔。 我忍不住绽放嘴角,原来不是说说而已啊,还真的当真,洗出来了呀。 接着,他的短信进来了。 我看了,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我在换届大会说的那句话:记得裱起来。 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脑里只有一句话。 丢脸丢到姥姥家,以后不要见人了! 啊,我的形象啊! 第35章 方御姐和蒋学神 我一进宿舍,就开始喊:“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我们那里的特产,你们快过来尝尝。” 我把炸药包,特产和蒋越泽给我的月饼都刚放在桌上,言喻就冲了过来,作势要吃月饼。 我慌忙拦住,把装特产的袋子,递给她:“这个才是。”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拆开了包装,给忙着下床的姜未拿了一块,自己塞了一块放到嘴巴里,满足地喟叹:“好吃唉,甜而不腻!” “是吗?我尝尝。”姜未咬了一口酥皮,疯狂摇摆:“好吃好吃,晏婷你快过来吃。” 晏婷摆了摆手,有些虚弱:“不吃了,肚子难受。” 我有些担心:“怎么啦?” 言喻摇头,嘴里咬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晏婷去了爷爷家,吃坏肚子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现没有烧:“吃药了吗?” 姜未走了过来,点点头:“吃了,但是还没有起药效。” 我看着晏婷疼得出了一脸冷汗,有些不忍心:“要不我给你刮痧吧,会舒服一些。” 言喻走了过来,有些迟疑:“瑾瑜,你会吗?” 我点点头:“会,但是可能不如大人刮的好。” 姜未点了点头,晏婷艰难地回:“那你试试吧,反正也刮不坏。” 言喻去水房打了水,姜未去别的宿舍借了钥匙扣,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放到了我的桌上:“瑾瑜,团支书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学习部让弄的。啥东西啊?” 我应了声,“是疫苗统计表,开学了要用。”说完就开始帮晏婷刮背。 很快,晏婷的背就变成了红紫红紫的,姜未在一边说八卦:“刚刚我从别的宿舍出来,就发现团支书在门口徘徊不进来,我一问,才知道要给你送表。我问你怎么不进去,你猜她怎么说?” 我们三人超级配合:“怎么说?” 姜未看了我们一眼,笑得一脸蔫坏:“她说她室友要她小心点,你这样的网红不好惹。” 我惊得差点钥匙扣没拿稳,言喻和姜未哈哈直笑,晏婷也跟着有气无力地。 我有点挫败,挣扎着为自己辩解:“我有那么吓人吗。” 晏婷恢复了些精神,说话还是有气无力:“不是你吓人,是流言吓人。” 我问道:“什么流言?” 姜未道:“网上说的那些,人们口中传的,不都是吗?” 我不解道:“我做什么了?这么关注我?” 姜未道:“不是关注你,是关注你身边的人和你的八卦!” 我无语:“我身边有谁……值得八卦啊……”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嗯?!”言喻指着我,怒目而视:“还说没有?!” 晏婷也参与进来:“蒋越泽,许司扬,那个不是极品?” 姜未也目光灼灼:“全校女生都恨死你了,嫉妒得要死,你还不自知?” 我闷闷地不出声,只顾刮痧。 “哎,”言喻叹气,“你也别不当回事。你作为崇文最火的绯闻女主角,从军训一开始就出尽了风头,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议论你呢。” 我刮痧的手多用了些力,声音却低:“这风头,我可从来不想出。” 晏婷嘶了一 声,有气无力:“别管别人怎么想,我们都是最支持你的。” 姜未转移话题:“团支书可能是觉得你太高冷了吧。” 言喻顺势道:“屁,她在咱们宿舍多皮啊,表情包你存的还少吗?” 晏婷道:“他们不知道啊,以为瑾瑜就是这样高冷的一个人呢。” 姜未道:“我觉得不是,是因为瑾瑜面无表情的时候真的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别人觉得她不好亲近,也正常。” 言喻点头:“嗯,她的两条眉毛太英气了,她又是黑社会独大的气质,修成一字眉或柳叶眉可能会好点。” 我被她们几个神奇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给晏婷刮完背部和颈部,我便推着他们散了:“你们说的都对,现在不要吵晏婷,让她喝点热水,睡一觉。” 姜未听话地上了床,准备再睡一个午觉。 我打开袋子,看到各种口味的月饼,我心情很好地吃了一块,还忍不住拍了照。 又把班里的疫苗接种统计表核对完这才闲下来。 正准备刷会手机时,发现手机群里早已炸锅了。 我们五个人的小群名称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方瑾瑜出来挨打”,我一点进群,发现这四个人齐刷刷地刷屏,都是一溜的“什么情况?出来解释下崇文之光方瑾瑜。” 我有些懵,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修文补物顾珈彤:哟,出来挨打了? 工大男神王佳奕:哟,不装孙子了? 吉大校草苑泽南:哟,出来自首了? 剖尸解肢路芷欣:哟,想被群殴了? 我没忙着说话,改了备注:一脸懵逼方瑾瑜。 接着发消息:看我网名。 剖尸解肢路芷欣: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修文补物顾珈彤:你看你是主动交代,还是等我们给你抖落。 工大男神王佳奕:要是被我们抖落出来,性质可就恶劣了。 吉大校草苑泽南:到时候就不止挨打,寒假再聚的时候所有费用都由你来出。 一脸懵逼方瑾瑜:求给个痛快死法。 修文补物顾珈彤:死不认账是不是? 剖尸解肢路芷欣:装傻充楞是不是? 工大男神王佳奕:藏着掖着是不是? 吉大校草苑泽南:不主动交代你和蒋越泽的破事是不是? 我瞬间傻掉:你们怎么知道?! 剖尸解肢路芷欣:我就知道!你们果然不清白! 修文补物顾珈彤:我没想到!你们真的有一腿! 工大男神王佳奕:我很痛心,你是真的拱白菜! 吉大校草苑泽南:我很惊喜,空间照片很好看! 我捕捉到重要信息:空间? 剖尸解肢路芷欣:你以为你们偷偷摸摸回去没人知道?咱们这一届的动态圈可是第一时间放出了最新资讯,需不需要我截图给你啊?! 我汗颜:不用不用,各位大佬允许我消失一分钟,我去爬楼。 说完我立马去看空间。 说起仁城一中的动态君,那可有的聊了。它和大学的表白墙,校园贴吧的性质差不多,只是为了某些八卦不被老师发现,所以只有学生参与,也交由学 生自己管理。 这个动态君不是固定的某一个人,而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每一届都有人来打理,毕业了会有下一届人来接手,整理之前的资料。 要是有优秀毕业生在大学或者职场混得比较好的,或者在校时的风云人物回来学校做演讲,看老师等等,都会上传到动态圈。 这里汇集了学校从建校以来到现在70多年每代风云人物的八卦秘史,堪称仁城一中的百科全书。 虽说这里边有些东西真真假假说不清楚,但大家都看个热闹自在,并不在意背后真相,也就没人去深究。 但动态君是一个很有素质的学生,他对于那些太过荒唐的八卦,对学校可能造成恶劣影响的事情还有评论,从来都不允许发表,只允许发表健康向上,弘扬仁城一中校风的大事,无伤大雅的玩笑和八卦等等,是个很正派,很有正能量的八卦记录员。 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之前经常通过动态圈关注蒋越泽的消息,偶尔也会因为蒋越泽一起出现在动态圈里,但从来都没有看过侮辱性的评论和事件,即使出现也会及时删掉,敬业得很。 我翻了翻,看到了动态圈中午发的说说,心跳瞬间慢了一秒。 文案是这样写的。 “那时看见他们,总觉得世间感情也不过如此了,相互陪伴,共同成长。 后来两人分道扬镳,我不胜唏嘘,却也只能叹道,人生无不散宴席,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再没有回头可能。 如今又看到那个女孩,站到了那个男孩身边,瞬间又相信爱情了。 故土重游时,身旁照旧人。这种感情真美好呀。 希望他们永远幸福。” 文案下面,是我和蒋越泽一起站在楼道说话的照片,我和蒋越泽都是背影,露了半张侧脸,我笑意温柔地微仰着头看蒋越泽,好似还说着什么,阳光洒在我脸上,青春美好。 而蒋越泽微低着头,神色专注,嘴角微微扬起,眉宇间都是对我说的内容的揶揄。 底下很多人评论: “这不是御姐和学神吗?他们回去了?” “我去,他们又在一起了?当年不是分开了吗?” “呜呜呜呜,又想骗我眼泪。” “不容易啊不容易,当年两人那么好,现在重修于好也是情理之中。” “哎呀,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御姐走的时候?蒋学神那是逮着机会就往文科楼跑啊。那场景,我一个大男生都看得心酸。” “谁说不是呢。” 我心里咯噔一声:当年他,找过我? 难怪会知道文科楼的结构。 难怪他说他来过。 我心乱如麻,手指颤抖继续往下滑:“动态君真是有心,不忘我们这些老人当年希望两人和好的心愿,第一时间就发消息告诉我们,谢谢了!” “想当年,咱们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看御姐怎么撩学神,那时候真好啊。” “我当年可是他俩cp粉!一个时而高冷,时而温柔,一个时而活泼,时而御姐,真的是绝配。” “两人都不容易啊,过程那么艰辛。”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大家就祝福吧。” “希望学神和御姐永远幸福。” …… 第36章 做不做焦点,都随意 我瞬间觉得心里有巨大的惊喜在慢慢绽开。 原来,他是在意我的啊。 原来,他把我当朋友的啊。 我放大了那张照片,反复端详,鬼使神差地按了保存。 这时,屏幕上方消息不停地跳动,我立马又切回聊天界面,发现我们的群里一个劲说话,生怕我跑了。 我立马回复:嗯,我们一起回去的。 王老师说要做个演讲,让我和蒋越泽一起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动态君都是瞎说的,我发誓。 路芷欣根本不相信:蒋越泽一个理科生,跑到王老师的文科补习班做演讲,你觉得我信吗? 王佳奕也发出异议:就是!要做演讲,不应该是你和重阳吗?重阳比你考的还好,而且都是王老师的得意门生。 顾珈彤被点名,立马冒泡:王老师和我说过,但我国庆期间去看故宫展览了,所以就回绝了。 这下众人疑惑了:难道真是因为没人回去,才叫蒋越泽充数的? 审问未果,大家又开始扒我和蒋越泽现在的状态,七嘴八舌的,回消息都来不及。 剖尸解肢路芷欣:我那天还说,你们两个没完,你还嘴硬,现在好了,被抓包了还不承认? 工大男神王佳奕: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吉大校草苑泽南:要把握好机会啊。 修文补物顾珈彤:我看行。 一脸懵逼方瑾瑜:…… 剖尸解肢路芷欣:说说吧,打算怎么着? 一脸懵逼方瑾瑜:不怎么着,就是试着像高中一样。 群里一下子热闹了,路芷欣直接发来了语音,20秒的啊啊啊啊,顾珈彤都震惊的爆粗口了。 王佳奕则直接要求全部坦白,连最稳重的苑泽南都觉得不可思议,给我发了一个牛逼的表情包。 剖尸解肢路芷欣:他说的? 一脸懵逼方瑾瑜:嗯。 剖尸解肢路芷欣:这是要谈恋爱的节奏?你们告诉我? 修文补物顾珈彤:这应该算是表白吧?按照他那个性子来说的话。 工大男神王佳奕:按照男生角度来看,应该是追你吧?但是学神的思维我也不是很懂,应该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吧。 吉大校草苑泽南:我觉得应该不是,可能就是像咱们之间一样。 我慢慢打字:嗯。 良久众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王佳奕先发消息:哎,你们之间的事说负责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但是,前提是要解决了,才能更进一步。 修文补物顾珈彤:谁说不是呢。都说过去不重要,可是心结不解,怎么说以后呢。 工大男神王佳奕:所以还是挑个时候,把以前的事说开了才好。 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说的话。 剖尸解肢路芷欣:算了,别逼她了。你看她那怂样,再缓缓吧。 修文补物顾珈彤:同意。先让他们关系缓和了再说。这样保险,不会谈崩。 工大男神王佳奕:说开了以后,做朋友还是更进一步都好。你当回事。 吉大校草苑泽南:嗯。我觉得当恋人未必长久,但做朋友真的能一直陪伴,这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我慢慢打字:我知道了,会做的。 剖尸解肢路芷欣:哎,还以为我的闺蜜能出息一把,撩到市状元,这样我也算是有吹嘘的资本了,现在看来 ,ldreaming 我被路芷欣逗笑:你能不能别一本正经说英语吐槽人,这样真的很有喜感。 路芷欣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学业繁忙,告辞。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了,我一看,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早过了午睡时间了,索性起来,拿出一小盒特产,准备送给团支书。 我敲开她的宿舍门,她一开门看到我很惊讶,我笑了笑:“团支,我家的特产。” 她有点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接过,还悄咪咪看了看一眼,看到盒子上写着“我没那么可怕”的便利贴,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接着侧开身子:“你进来吧。” 我有点好笑。一清秀姑娘,长得和我差不多,胆子却很小,深怕我吃了她似的。 她拉开椅子,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坐下。 我大大方方落座,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是怕你,我就是觉得你有点不喜欢我。你不用叫我团支,叫我梅艾就好了。” 我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点了点头:“梅艾,我没有不喜欢你。”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很快又笑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我现在知道了,你只是性子淡了些。” 我看了她一眼,她很真诚地冲我笑。 这个团支,倒是个软性子。 周一的时候,要进行疫苗接种。我们浩浩荡荡好几波人,分开好几个接种地点。有的在医务室,有的在阶教,有的则需要乘大巴去市中心的崇文附属医院。 而我们,就是要去附属医院的那一批。 接种疫苗的时候,班长负责给每位同学登记已打疫苗,团支书负责给每位同学发棉签摁住伤口。 我和室友们一进去,大家就对我们指指点点,议论个没完。 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去和室友排队。 我和姜未早早打完,她给我们发了两根棉签,冲我们温柔地笑。 结果轮到她室友时,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室友血管细,老是扎不准位置,室友被扎了三次后,哭了,她怎么也哄不好。 我和姜未没事干,走了过去,结果她一看到我,竟然分了心,似乎没想到我会过来。 梅艾看到我立马松了一口气,眼神是说不出的信任:“瑾瑜同学。” 我看了看她的室友,为了缓和气氛,只好学了个东北腔。 “别怕老妹,小场面,不要慌。” 梅艾的室友表情更是惊奇,但也是出乎意料滑稽地笑了,护士也终于扎了进去。 “扑哧!”姜未没忍住在我身后笑,我回头瞪她,竟然顺带看见了许司扬。 嘿,还真是有缘啊。 许司扬显然也听到了,学着我喊:“老妹,需不需要补点糖分?我这里有水果糖。” 我下意识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点头:“要四颗。” 他拿出一把,递给我:“都拿着吧,这些口味你应该会喜欢。” 我看了看各色包装,都是外文,还是进口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正准备说谢谢,又想起他不喜欢我说谢谢,只好改成了:“下次给你买雪碧。” 他笑得一脸清风拂面:“好,要一提。” 我点头:“没问题。” 转头把他的糖递给梅艾和她的室友,让他们挑选。 梅艾很不好意思,拿了一块不起眼的颜色的糖又给室友挑了一块橙 色的,柔声说道:“你喜欢的颜色。” 还挺照顾人,我暗暗想。 回学校的时候,许司扬不知道什么情况,居然气色特别不好,靠在医院门口的大柱子按额头。 姜未和晏婷看了看他,示意她们先走,让我过去看看他。 我点头,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他转过身来看我,嘴唇灰白。 我有些担心:“怎么打个针就成了这样,你也太弱了吧?” 他笑,依旧是干净清新,却有些有气无力:“不关心我,损我啊?” 我悻悻闭嘴,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他晃了晃手里的牛奶面包,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家伙去献血了。 我没犹豫,拿出我们那里的特产糕点还有刚刚他给我的糖,都怼到他面前。 “本来特产是要准备今晚开会给你们的,所以我没有提前给你。我今天带的不多,就带了几块,你不要嫌少。” 他慢慢站直,看着我,笑得清风明月般好看,声音虚弱却依旧悦耳。 “不会,你单独给我的,怎么会嫌弃。” 我顺势道:“算你识相。你要敢嫌弃,今天就直接住院吧。” 他慢慢拿起一块我手里精致小巧的袋子拆开,一口吞下去。 他给我的糖一颗没动。 我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吧?这家老字号已经102年了,一直都很火。” 他嚼东西一点也不好看,腮帮鼓鼓的,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依旧是帅的。 他冲我弯了嘴角:“你都说好吃了,我能说不好打你的脸吗?”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他瞬间笑的很大声,笑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认真看着我:“逗你的,是好吃的。” 我哼哼两声:“懒得理你。” 他吃完喝了口手里不多的水,漱了漱口,转头冷不丁问我:“你和蒋师哥怎么样了?” “嗯?”我有些莫名:“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啊。” 他认真盯着我:“没看表白墙?” 我摇头:“没看啊。” 说完立马打开手机看到今天早上来医院的同一时间,发表的帖子。 蒋越泽送我到楼下的帖子。 我瞬间觉得有些心累,翻了翻评论,顿时觉得十分烦躁。 他安慰我:“没事,大家议论议论就过去了。” 我语气十分恶劣打断:“可我不想做焦点,做什么校园绯闻女主角。” 他笑得如沐春风:“为什么?当明星还不好啊?” 我不说话,只是皱着眉。 “害怕连累我和蒋师哥?” 我继续不说话。 “可没了你,我们依旧是焦点,还是会被议论私生活啊。” “所以你真的,大可不必这么烦。” “其实做不做焦点,都无所谓,只要你无愧于心就好。” 我抬头看他,慢慢地心情竟平静下来。 好久,我才笑起来:“也是,无愧于心就好。” 他笑得更灿烂:”对啊。” 我剥了他给我的糖丢在嘴里,舒服得眯眼。 “糖很好吃,谢谢。” 第37章 为了男神,豁出去了 周三《经济思想史》,这位老师不走寻常路,上课前让学委把我们按照一到四班的学号尾号相同的学生坐在一起的顺序分组,我们四个拿着书一进门就被告知分开了。 我把她们的手机都交到讲台,坐到了阶梯教室靠窗的第8排。 很快,别的班学号尾号是8的同学就过来了,一个酷酷的女生,她穿着迷彩短款t恤,黑色牛仔裤和小黑靴,金黄色的头发随意扎起,说不出的慵懒随意。 长相很欧式,很高级。她落落大方过来,直接进来坐到我旁边。 我们两人坐了一排,其余人又陆陆续续坐到我们前面,一对好朋友坐到了我们这一排的最里边。 我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美女,率先打了声招呼。 “方瑾瑜。” 这个女生很轻的笑了一下:“知道,咱们专业的都认识你。我叫师豫,自习室见过你。” 自习室?我们是一个自习室的?她是三班的? 正想问她,老师便进来了,我和师豫就乖乖坐好,翻开书静静听老师讲课。 很快,就到了小组讨论环节。老师要求我们先整理出西方和东方经济思想的不同,小组长给我们分配了任务,我和师豫负责新世纪之后的东西方经济的发展情况。 我提前预习过,所以把资料递给了师豫,没想到师豫也把资料递给了我,我们看了一眼递给对方的资料,噗嗤一声笑了。 到了后半节课,师豫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引老师频频侧目。 我看着发消息不自知的师豫,写了张字条提醒她。 师豫看到后,收起一脸严肃,冲我笑了笑,手机调成静音,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还是芒果和蓝莓的双享棒。 我冲她摇了摇,轻声说了些谢谢。 课间休息的时候,师豫冲我解释道:“上课时有些事情,不得不回。” 我看着她有些虚弱的笑,安慰道:“没关系。” 她认真看着我,眼里都是探究,语气也很玩味:“你和传闻中,有点不一样。” 我无力地笑,心里都是对传言的无可奈何:“那,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她也笑,露出洁白却箍着牙套的牙齿,一脸的不在意:“说你,表情淡漠,眼神冷漠,高傲不近人。” 我笑,一脸赞同地点点头:“说得也没有错。” 她也点头,却一脸不赞同地看我:“这样的评价,也没什么不好。” 她认真打量着我,眼神复杂带着落寞地补充:“何况,这些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我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可碍于我们刚认识,交情不深,我也只能不痛不痒安慰:“你说的对,人这种生物,真的是什么问题都能面对,就算有时候会累。” 她盯着我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我也看着她,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她才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语气平淡却有力量:“没错。什么问题都能面对。” 我笑了笑,她也勉强一笑,接下来就低头看书了。 我有些好奇,她,遇到什么事了? 下了课,我们打算去篮球场,因为言喻 搞来了赵子旭的课表,这个时候他刚下了课,应该会在篮球场打球,为篮球赛做准备。 我看了看收拾东西的师豫,虽然和室友一起,却依旧觉得她孤单。 我过去邀请她去篮球场,她摇头委婉拒绝,却提出下次教我滑板的邀请。 我点头,认真应下来。 我们回宿舍换好篮球服去了球场,一路上我们三人合力吐槽言喻,为了追男人特意买了死贵死贵的篮球,还逼着我们一人买了一身篮球服,配合她撩男神。 就这么一路互相嫌弃到了篮球场。 到了篮球场,就看到穿着一身银色篮球服的赵子旭在二号场地练球,旁边还有一些女生在看他。 我看了看其它场地,发现许司扬在的球队也在练球。 而周围,早就集结起来一大批迷妹和粉丝,在那里拍照议论。 算了,还是不叫他了。 言喻摸着自己的篮球,有些发怵,我看着她婆婆妈妈,和晏婷姜未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我们三人齐齐伸出手,准备推她一把,一声从天而降的方瑾瑜吓得我们差点暴走。 我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四号场的许司扬在篮筐那里冲我招手。 晏婷和姜未看到许司扬,敷衍地挥了挥手便继续盯着赵子旭,而言喻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我感觉有些头大,我冲许司扬挥了挥手,许司扬就运着球过来了。 他看着目不转睛盯着球场的三人,有些好笑,把篮球拿在手里颠着:“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正常。” 我摇摇头:“说来话长,有机会和你说” 他似懂非懂点头:“好吧。” 我看看赵子旭,又看看被姜未和晏婷推出去又回来的言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看看旁边的许司扬,突然有个想法。 “你认识那个男孩子吗?”我指了指赵子旭,期待地看着许司扬。 许司扬点点头:“信科院的风云人物,赵子旭,怎么了?” “那太好了,能不能帮忙让他和我室友认识一下?” 许司扬忍不住笑:“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我,我们连话都没有说过。” “那你点什么头?”我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心累,“看来言喻今天是不可能和赵子旭认识了。” 许司扬颠了颠球,笑得一脸不在意:“之前不认识,不代表现在不能认识啊?” 我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男生快速认识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打球,另一种就是玩游戏。”许司扬冲我笑了笑,说完便向赵子旭走去。 许司扬过去和赵子旭说了些什么,赵子旭抬头看了我们这里一眼,又看了看许司扬,笑着捶了许司扬,两人接下来就击掌,还加了微信。 加完微信,许司扬就跑过来,要我们过去一起打球。 我看着他一脸得意的表情和言喻一脸娇羞的样子,有些懵。 我询问地看了看许司扬,许司扬回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我不懂啊。 而言喻早被晏婷和姜未推到了赵 子旭身边,他的同伴将姜未和晏婷围住,热情地聊天,而言喻和赵子旭站着,脸都红了,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凶。 喂喂喂,什么情况?小言同学,你面对喜欢的人能不能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啊? 许司扬看着场上的人,也是忍俊不禁,他冲我晃了晃手,示意我回神:“走吧,我教你打球。” 我心不在焉,应了一声,跟他去旁边的三号场。 不得不说,言喻确实有两把刷子,和晏婷,姜未组成的三对三,和赵子旭的两个同伴一起玩,也是很有看头,该防守防守,该进攻进攻,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确实表现亮眼。连赵子旭都给她竖了大拇指。 许司扬很认真教我,我装作不会,学得很敷衍。 投了几个都不进,许司扬摇了摇头,有些抓狂。 他嘀嘀咕咕:“不对,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说着便重新教我要点:“两腿微微打开,微微弯曲,右掌放在最中间,托住篮球,左手放在侧边,微微托住。瞄准视线,丢出去。” 我照猫画虎,按照他说的方式将球投了出去,但仅仅只是砸到了球框,像极了第一次学投篮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鼓励性地鼓掌,眼里干净明亮。 我有些好笑,也有些恶作剧地想,不知道他在球场上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后天开始篮球比赛,经济学第一场对的就是他们计算机,那一场是我上。 到时一定会很精彩。 又教了一会,我已经可以“熟练”地掌握投篮技巧,并且可以偶尔投进框里了。 很快,他就被他们同学叫走,进行团队训练了。而姜未和晏婷也因为体力不支下了场,只剩赵子旭和言喻pk。 我看着她们两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休息,走了过去,递给她们纸巾,笑着损道:“你们这也太菜了吧?才一会就不行了?” 两人擦了擦汗,瞪了我一眼,神色却很愉悦:“你以为打篮球很容易吗?更何况我们从来没有训练过。” “就是个陪衬,你对我们要求那么高干嘛?你应该看言喻,跟打了鸡血一样,根本感觉不到累。” 我看向球场,忍不住笑了笑,跟着揶揄:“可不是?估计心里都乐开花了。” 我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发现二号场的女生越来越多,我们三个身边也来了三个女生,看着赵子旭打球。 下一秒,就听到她们三个的议论,言语里都是对言喻的嘲讽。 “我没看错吧?那个胖胖的女生,是在认真打篮球?还是和赵子旭?” “我的天啊,都那么胖了,还打篮球,在赵子旭面前丢人现眼,哪来的勇气啊。” “我要是她,躲都来不及,根本不敢凑上去啊。” “这女生心脏也太强大了吗?不怕被人笑死吗?” “我也觉得,真的脸皮有够厚的。” “服了服了,这年头,胖子都敢用这种钓凯子方式了。” “这得有多饥渴啊?”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看了看操场玩球的言喻,满脸认真,眼神纯粹,开心地像个孩子。 瞬间觉得,这口气一点也不想忍。 第38章 怼喷子技术哪家强?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我冲他们喊了一声,慢慢走过去,“别人的事,你们用得着这么操心吗?” 为首的那个女孩转头,阴阳怪气地笑:“我还以为是谁,底气这么足。原来是经管院的活招牌啊,怪不得这么嚣张呢!” 我笑了笑,学着她阴阳怪气的样子:“比不得你吧?背后伤人,比我嚣张多了吧?” 她冷笑了一声,目不斜视盯着我:“不愧是经管的女生,真是伶牙俐齿啊。” 我一脸云淡风轻:“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变着法损人的本事才是炉火纯青呢。” 她耸耸肩,似是赞同地点头:“那我就应该再多像你学学,你可是好榜样呢。” 我一下被气笑,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厚脸皮:“那我就教你个名词。八婆,专指你这种人。。” 她的笑又冷了几分:“还真是狂到分不清好赖啊!” 我勉强勾了勾唇角:“教你还骂人?你这也是不识好歹啊。” 她冷笑着,一脸狰狞:“方瑾瑜,真该叫人看看你这尖酸刻薄的嘴脸。还清冷女神,简直是瞎了眼了。” “别人乐意叫,碍着你什么事了?怎么,羡慕嫉妒恨啊?” “嫉妒?你去问问别人,谁会嫉妒一个招蜂引蝶的人?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吧?”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也十分平静:“无所谓啊。我管不着别人怎么想。” “啧啧啧,这胸襟,真宽广啊。把室友都教坏了。圆润成这样还知道勾搭。” “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让你当场见血。” 我这话一出,她安静了一秒,神色有些不自然。 姜未趁机开口:“别人的缺点,不是给你嘲笑的,有点教养。” 晏婷也火力十足:“嘴巴再不干净,小心你也火遍崇文。” 她的同伴看不下去,开始互呛:“怎么着?要合起伙来欺负一个人啊?你当我们怕你啊?” “仗着经管是大系,就要仗势欺人啊?” 晏婷怼道:“私人问题是私人问题,别上升到院系。” 她呵地冷笑道:“姐妹情深啊?也是,她方瑾瑜勾搭信科院的许司扬,还和蒋越泽不清不楚人尽皆知;你李晏婷不也是天天端着所谓的播音腔,装白莲花么?” 转头,又把怒火指向姜未:“还有你,整天装着烂漫天真的样子,在宣传部为所欲为,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姜未怒道,平时活泼可爱的声音里尽是怒气:“你胡说!你看见了?!” 我拦住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往前一步,挑衅道:“来啊,刚刚许司扬还在往这边看,你把他找过来啊!” 说到许司扬,我的理智回来了一点,转头看了四号场一眼,发现许司扬他们正和另一个专业的人在打友谊赛,心里一种莫名情绪涌上来。 算了,忍一忍吧。 不要惹事,连累他和蒋越泽,还有更多的人。 而另一个同伴看到了我的动作,忍不住嗤笑道:“怎么,还真想要叫人家过来啊?你以为我们没人吗?” “关你屁事啊?”晏婷没耐心地吼。 另一个同伴也是不服气:“你吼什么吼?自己敢做这种破事还怕被人笑话啊?有本事别做啊!” “你 们要真是为你室友好,就该帮助她减肥,现在帮助她和赵子旭认识,难道不是让她丢人?你们在这装什么装?” 对方为首的那个女生怒道,上前一步,晏婷也要上前。 我怕起冲突惊动赵子旭和言喻,及时拦住她。 我示意她别冲动,转头看她们,声音极阴寒地警告她:“第一,别人胖不胖,是别人的事,你们没有资格在背后指指点点,因为这样特别没有教养,还给崇文掉价。 第二,我们言喻是胖,但她人好。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行,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第三,胖怎么了?胖也可以和赵子旭上场打球,一起讨论兴趣爱好,甚至成为朋友,你呢?你连去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还嘲笑别人,有资格吗? 第四,我室友有自己的**,她说不说是她的自由,用不着你在这挑拨离间。 第五,我和谁不清不楚那都是我的本事,你管的着吗?” 说完,三人脸色根本不能看,却还是咬牙切齿地反击:“脚踏两条船还这么洋洋自得,真的三观不正,给崇文丢脸。” “就是,这就是近墨者黑,难怪连这么一个胖子都耍这样的见不得人的手段。” “怪不得一个宿舍都是这样,根本都是一丘之貉!” 姜未怒道:“说够没有!耍手段?好呀,你都这么说了,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以后你看上哪个男生,我就去追哪个男生,你都这么泼脏水了,我一定坐实!” 晏婷语气也冷冷地:“瑾瑜和他们怎么样,你们不知道事实就都闭嘴,如果再敢瞎比,我也让你们尝尝泼脏水的滋味。” 她们满脸荒唐,还想说什么,我更进一步靠近她们:“想闹事是吗?好啊,球场人这么多,我不怕丢人,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问题是,你敢吗?。” 为首的女生哼笑:“你以为我不敢?” 姜未和晏婷异口同声:“对啊。” 她怒极,冷哼一声,“你厉害,方瑾瑜。你等着。” 我点头,一脸假笑:“好嘞。” 姜未和晏婷摆了摆手:“慢走不送。”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又看看球场,心照不宣的笑了。 “呵呵,还真精彩啊。” 这时,一道好听的笑声响起,我们三人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了一个文质彬彬,书生气的男生。 他怎么说呢,很清秀,很有儒雅气质,被知识浸染的那种气质很让人舒服,走过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只是他做出的举动却很斯文败类,因为他不仅全程偷听我们和那几个女生来回交锋,还目的性极强地直接走到晏婷面前,直接了当地问:“可以要你联系方式吗?” 我和姜未都傻眼了,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更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说出“你好,我是方正舒,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这种话的。 这样的气质的男生,怎么会有这种不合适的反差? 我和姜未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很多余,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哪知李晏婷这个美而不自知的女子,疑惑地看着这样的帅哥,说出了大颠眼镜的话:“你偷听我们说话,还想泡我?” “噗”,我和姜未没忍住,极其不雅观的喷了。 晏婷真的,好生猛啊。 偏偏更生猛的还在后头。只见方正舒笑得一脸淡然地点点头:“对 啊。” “哈哈!”姜未大笑两声,连忙捂住嘴,转头看我。 我也是一脸抽搐看着这一对,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姜未试探地推推我:“我们,是不是该走啦?” 我慢慢点头:“嗯。” 正当我们准备走的时候,晏婷叫住了我们。我们只好转过身,继续当人形电灯泡。 只见李晏婷这个女人淡定十足,极其优雅大方雍容华贵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不可以。” 我和姜未更惊了。 可最惊地永远在方正舒那里。只见他了然地点点头:“行吧,那我再想办法吧。” 晏婷淡定地噢了声:“那随你吧。” !!!! 还有这样的?!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正当胶着之际,许司扬拿着篮球跑了过来,皱着眉问我:“怎么啦?没事吧?” 我有点好笑:“看打球而已,能有什么事?” “真的?”他将信将疑,“没骗我?” “骗你干嘛?”我一脸认真,“觉得你好骗就骗你吗?” 他无奈地笑:“谁知道呢。” 我笑了笑,没接话。 他指了指晏婷和方正舒,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姜未插话道:“郎有情,妾无意,看不出来吗?” 他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点点头。 接着他又冷不丁问我:“真没事?” 我认真点头:“真没事。你从哪看出来我有事?” 他笑了笑,无奈地点头:“行吧。” 接下来方正舒和晏婷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但是只看到晏婷一脸敷衍,方正舒笑得极其优雅,丝毫不被晏婷的死鱼脸影响。 我和姜未,许司扬三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觉得方正舒这个哥们真的太牛逼了。 最后许司扬又被叫走,方正舒和晏婷还在僵持着。 最后不知道方正舒说了什么,晏婷朝我们走来,方正舒在她身后笑得一脸儒雅清和。 我和姜未对视一眼,两脸震惊。 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可又怎么看,怎么般配。 “走吧,去喊言喻。”晏婷过来,我瞬间回神。 我们挪了挪,看了看场上,发现言喻已经没有在和赵子旭打球了。 我正准备喊言喻,却发现赵子旭拿出了手机走到了言喻身边,下一秒,言喻拿出手机让赵子旭扫了扫。 姜未激动地抓住我的袖子,脸上的表情,惊喜到爆。 晏婷也觉得不可思议,一脸震惊地摇头。 等到言喻拿着手机过来时,我们三个人一脸坏笑地起哄:“可以啊,小言同学。” 她紧捂着胸口,一刻不停留地往前走,还催促我们:“快走快走!” 我们三个原地爆笑,笑够了连忙追上去调侃:“哟哟哟,你脸怎么了?这是抹了腮红吗” “别捂啊,拿开我看看你的猴屁股啊。” “警告你们,别太过分!” “哟,急眼了还!” “没有!” “哈哈哈哈哈……” 第39章 这次上热搜是被喷上去的 等到晚上下了晚自习,言喻直接把手机摔到我们面前,我们才发现出事了。 我们也猜到今天上午和那几个女生起了冲突,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但也确实没有想到,居然会把我们直接推上热搜,还有视频。 最关键的,是挑在晚上要休息之前。 发酵时间长,各种校园宣传平台都不接受投稿,任凭舆论四处蔓延的时候。 我们三个倒是不担心,就是比较担心提到言喻,伤到言喻的自尊。 我们三人火速爬楼去看帖子,发现关于言喻的事情帖子只字未提,只提了我们三个人。 “今日去篮球场看球,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视频里听不清楚,我给大家p了重要内容的字幕,话不多说,上视频。 ps:这年头,经管院的女生真的不好惹,黑社会独大,wuli气质女神还说了一句特别毁三观的话,只可惜啊,崇文有这种败类,唉唉唉,世风日下啊。” 只见视频里的我眼神冷厉,慢慢走近那三个女生,笑得十分诡异。 而那个挑事的女生却没有拍到任何不利画面,却拍到了晏婷眼神凶狠地要冲上去,被我拦住的画面。 姜未也没好到哪去,指着对方大骂,样子十分泼妇。 最最重要的是,我和姜未反驳脚踏两条船的字幕码的清清楚楚,两句“我脚踏两条船是我的本事,你管的着吗?”“以后你喜欢哪个男生,我就去追那个男生”引起轩然大波。 蒋越泽和许司扬的名字也用首写字母代替了,只要稍加分析,就绝对能够扒得出来。 我瞬间气得手抖,后怕和窒息感无声地笼罩着我。 言喻看着我,冷哼:“说吧。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会起冲突。” 晏婷和姜未不说话,脸色铁青,我咬牙切齿:“嘴贱吵起来了呗。” 言喻明显不信:“你们不是惹事的性子。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三人没说话,言喻也没说话。末了姜未没忍住,淡淡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言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我知道了,我去试着控评。” 我又翻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早就把蒋越泽和许司扬卷进这场风波了,恐惧和紧张顺着脊背爬满我全身。 真是小看她们了,完全是有备而来啊。 这下全乱了,必须得想办法,想办法把蒋越泽和许司扬择出去。 姜未生气得直转圈,但奈何实在不会骂人,只会重复一句:“这些人怎么这样,我不喜欢她”。 饶是性格最好的晏婷也很生气:“上热搜就上热搜,好像怕她似的。” 一时间,熟悉的一些朋友纷纷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邢思思,师豫,学习部的同事,卿卿姐,部长,以及班里的同学发的消息都快把我们淹没了。 我一个个解释,却发现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索性只回了“没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怎么处理?我却没有一点头绪。 路芷欣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个事情,一个电话过来,直奔主题问道:“那话真是你说的?” 我思绪正乱,顾不上问她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出了宿舍,强装淡定地走在楼道里,努力平静地回:“嗯,是我说的。” 路芷欣没炸毛,声音冷静到变态:“原话?一个字都不差?” 我叹口 气:“和原话差不多,几乎一个意思。” 路芷欣沉默一秒,冷呵了一声,语气里都是对我的嘲讽:“那劳烦您老,给我讲讲事情原委呗,让您老这傻话都气得冒出来了。” 我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路芷欣听完居然笑了。 我很无奈:”你笑什么?这个事情多严肃啊。” 她笑得更欢:“我是笑你还是那么没智商,又没说这个事情不严肃。说说,是不是被那个女生气疯了,才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我很无力道:“你说是就是吧。” 她又笑了会,才正色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略微沉吟:“让她道歉澄清呗,还能怎么办。” “废话!我问你具体措施。” 我打哈哈:“别问了,太血腥。” “我可告诉你啊,别冲动,你要是用你那跆拳道黑带的身躯弄残了人家,你得退学。” 我沉默一会,才说道:“你放心。不会的。” 她也沉默,叹口气:“我失言。” 我听了,故作轻松道:“你不用担心了,这点事情高中又不是没经历过,我可以处理好的。” 她顿了顿:“我当然放心,你又不是一个人。” 我迟疑:“什么?” 她故作神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挂了。” 路芷欣神神叨叨挂了电话,我翻了一下帖子,发现了许司扬的声明和学习部众人的声援。 :我知道大家学习很累,想拿我们消遣,所以我也都不在意。但是把我和她放一块,我不能忍。没觉得我和她放在一起都吃亏吗?就不能放个别的小姐姐? 小美女:人家两就是一个组的同事,就是好朋友,不要过分解读。 窝窝头:就是,方妹子和我还特别好呢,那是不是也和我不清不楚啊。 糠咽菜:你嫌吃亏我不嫌啊,大家快来把我和方妹子放一块! 一滴油:对不起,我把这个神经病带回去,大家不要见笑 …… 我心惊了一下,完了,许司扬已经牵扯进来了。 我十分抱歉,给他拨过去了扣扣电话,他很快接起,没有说话,似乎在等我的解释。 我懊悔地叹了口气,特别自责地道歉:“对不起。” 他很冷静地问我:“上午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后悔极了,语气也是弄弄的抱歉:“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结果还是避免不了。我真的很对不起。” 他笑了一声,轻如叹息,语气竟有种颓意和无力感:“算了 又不失什么大事 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抱歉:“你揍我一顿吧。揍完以后还是朋友。” 他又笑了下,感觉应该是被气笑地,语气也不是平时的轻松与和煦:“有用吗?方瑾瑜,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一经发酵,受到最大伤害的是谁?” 我没有出声,听他干净阳光的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这件事,首当其冲的是你,如果处理不好,你这大学四年,都会被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兜?” 我久久没出声,许司扬也没有出声。 过了好久,我才闷闷地出声:“是我冲动了。谢谢你不怪我。” 许司扬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你也不要再想了。这事已经叫 人控评了,会有其它热搜顶上去的,不要太担心了。” 我点头:“今天太晚也太乱了,改天再向你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许司扬嗯了声:“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说,不要瞒我,如果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 我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心烦意乱挂了电话,连宿舍都不想回。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蒋越泽打来的。 我这才发现,刚刚和许司扬通电话的功夫,蒋越泽给我打了9个扣扣电话,6个手机电话。 算上现在正拨打的,一共是7个。 他的号码自从高三断了联系,换了手机,换了手机号码后,再也没存过。 就连这次回去,我们每次联系都是扣扣电话,或者扣扣消息,连微信号码都没有互加。 因为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我生命中美丽的风景,甚至是极其短暂的绝美烟花,终究会离开或者消失,根本没有存联系方式的必要。 即使我烂熟于心。 可当它现在闪烁在屏幕,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而没有人情温暖的称呼时,我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人生还真是不可预测啊。 而我的心依旧会为他牵动,每分每秒。 我看到这串数字不断跳跃,心情复杂极了。说不出具体哪一种情绪,只知道我很害怕他重新回忆联系起高三时候的事,给我披上一个连累他的惹事精的外衣。 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我心生苍凉地想,明明我们关系才缓和不久。 明明不久前,我们才更亲密了一点。 现在,又要回到冰点,甚至是断点。 我如同被即将凌迟的罪犯,等待最终的宣判一样,五味杂陈地接通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清冽迷人,也没有该有的怒气,依旧是他昨天和我道别的语调:“下来吧,我在你楼下。” 这时的我,突然觉得很平静,我很冷静地答了一声好。 我穿上衣服,下了楼,发现蒋越泽站在路灯下,淡蓝色的裤子,白色的t恤,淡灰色的风衣,真如明月般清新淡然。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盯着他的衣领不敢抬头。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发出一声叹息,似无奈,似纵容。 “发生了什么事?”他低低地问,语气沙哑低沉。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张了张嘴好几次没发出声音。 说什么?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让他给擦屁股?还是道歉,说对不起,蒋越泽,时隔两年我又连累了你,你一遇到我就准没好事。 还是说,也没发生什么,视频里说的那句话,确实是我说的。 我咬住牙嘴硬:“没什么。” 或许是月色撩人,晚风醉人,他的声音清冷别致却带着划过无痕的温柔:“别怕,我不会怪你。” 我心里懊恼极了,又感动极了,更加想不清楚该怎么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蒋越泽没有催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柔,低沉似呢喃。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事情闹得很大,不处理好,会影响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诱哄:“所以,你要把事情告诉我,嗯?” 我瞬间觉得脑子更是一团浆糊,思考能力都没有了,脑里只有他那一句话,在循环播放。 那个尾音,那个尾音。 真的要了命了。 第40章 一个一个都来凑热闹 接着,大脑就像不受控制似的指挥嘴巴开始交代。 我避重就轻,磕磕巴巴说下来,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蒋越泽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全部。 他眨了眨灿若星河的眼睛,低声安抚我:“你做得很好。” 我瞬间觉得心里发酸。我到底是花了多少运气,能够遇到蒋越泽这样的人,三番五次被我连累,还一个劲维护我。 方瑾瑜,这样的人,你怎么能,怎么舍得,他陷入这样的舆论漩涡里。 我愧疚无比,无力地摇摇头,咬紧牙关,艰难地说了几个字:“对不起,又连累你了。” 我仿佛又回到高三的时候,那段艰难的时候。 那个被万人所指,千夫所责,都在说我连累了蒋越泽的时候。 那段时间可真难啊。我身心双重煎熬,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我不敢去找他,也不敢道歉,我怕他不原谅我,怕他再也不理我,怕他否定我们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 可是他从来没有怪过我,只是告诉我,别担心。 道歉无法说出口,愧疚无法宣泄,自责无法得到释放,这样的情况下,我选择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我做了逃兵,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在那之前,他也是这样,告诉我不要担心啦,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敢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汹涌的愧疚和不安要把我淹没。 我忍不住涩涩开口道:“他们说的不错,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真的都是我的错。” 蒋越泽低垂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哭丧脸,连带着清冷的声音都染上了不明意味的味道:“不是。” 我立马微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表情,忍住要流泪的冲动,忍住翻涌而来的酸涩和愧疚,死死咬住下嘴唇,告诉自己要爷们。 蒋越泽却将微凉的手掌尖轻轻抚上我的侧脸,稍用力让我抬头直视他。 轻蹙着眉头,语气暗沉又认真:“你招惹我,是我默许的。” 我愣怔了一下,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只是呆呆地感受着他微凉的指尖揩过我湿热的眼角,轻微地抚摸了一下,任由他清冷低沉的声线飘进我耳朵:“他们说的,不用理会。” 我忍不住握紧了裤缝,死死盯着他那双星河,想看清他的情绪,却忍不住溺在他的眼睛里。 直到蒋越泽微凉的手掌触感转为温热再消失,我才慢慢收回我的目光,敛去了眼底深深的愧疚。 我不甘心地张了张嘴,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应该为自己辩解,应该解释一下原因,应该说清楚我和许司扬的关系,应该和他道歉,应该告诉他自己不是那样的女生,应该想方设法让他信自己。 可是我几度发声,都发现喉咙发紧,根本说不出话。 最后我只能疲惫地眨眨眼,破罐子破摔地想,就这样吧。 “我相信你。”这几个字,犹如雷霆万钧的重量,砸在我心上,让我整个人从被宣判的绝望里解放出来,重新站到了阳光下。 他往常面无表情的脸再不紧绷,轮廓柔和了很多,像极了书里说的温润公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杏仁葡萄干味 的,递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那块巧克力,百感交集。 我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走那块巧克力,就好像把最珍贵的东西攥到手里了一样。 蒋越泽轻轻地出声,声线低沉醉人:“做你自己,别的都不重要。” 我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烟花,他的低音炮音质的话语360度立体环绕在我脑里循环播放。 我拼命忍住想要尖叫和高兴飞起的冲动,颤颤巍巍,声音颤抖了答了一句嗯。 他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温柔而克制:“上去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软成一片,看着他星耀闪动的眼睛,忍不住软着嗓子道:“谢谢。” 谢谢你相信我。 谢谢你站到我这边。 谢谢你没有否认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转身进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原地不动的蒋越泽,如星河般耀眼。 他看着我,眼神带着我说不出的灼人。 我忍不住冲他笑,交付我所有的信任,步子迈得无比坚定又安心。 回到宿舍,我看到姜未和晏婷趴在窗户上,看到我进门立马兴冲冲跑过来,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天啊,瑾瑜,你居然和蒋越泽有这么深的渊源,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我不好意思地笑,没说话。 她们看着我,语气有些慌:“怎么啦?怎么眼睛这么红?”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言喻忙着看帖,听到姜未的话,看了我一眼,语气很平静又很复杂:“刷黑评的都被人举报了,表白墙也好像换了管理人员,有人在帮忙控评,没人可以攻击咱们了,你,你不要担心。” 我点点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给许司扬发了个谢谢。 言喻似乎很自责,低着头,声音低到了极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姜未也嗫嚅着,但没有出声。只是灰着一张脸,低着头,拍了拍言喻的后背。 言喻看了看她,勉强笑了笑,语气也爬满苦涩:“我就知道,我就不该去认识赵子旭的,害人害己。” 晏婷和我对视一眼,她眼里的那一抹自嘲,刺痛了我们的眼。 她知道了,原原本本的都知道了。 可言喻只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如果她是一个身材苗条的美女,去想方设法认识自己喜欢的人,别人还会这么说吗? 不会。 可现在,因为身材的缺陷,别人把自己心里的成见,与恶意,通通给了她,一个与他们生活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样的成见,是何其的不公平? 这样被骂无奈认错的言喻,是何其的无辜。 姜未看了我们一眼,脸色都是对言喻的心疼,说话也软了不少,更是可可爱爱的语调:“你不要这么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每个人的权利,不要因为别人胡说就否定自己。” 我也顺着道:“是啊。他们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言喻摇头,认真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三个也不会被推在风口浪尖。瑾瑜和姜未就不会被别人指着鼻尖骂,蒋师哥和许司扬也不会卷进来了。” 我和姜未瞬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的确,是因为她,我们才卷进去的。 可是事情发生的时候 ,要我们袖手旁观,我们能做到吗? 答案是不能。 因为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珍视的朋友被别人这么侮辱。 哪怕我们要自己的所作所为要付出代价,我也要做。 即使这个代价是我再一次连累蒋越泽。 即使这个代价是我亏欠许司扬。 思及此,我放软了声音,轻柔又有力量:“在我们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姜未也附和道:“没错。出了事我们一起解决就好了。” 晏婷也顺势道:“对啊,只要一起面对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喻看了看我们,小眼睛一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姜未瞬间被逗笑:“你看言喻,哭的时候和个老鼠似的!” 晏婷认真端详端详;“哈哈哈!还真是!” 我也凑热闹:“我看看小眼睛啊,别哭别哭,哭了肿得就没眼睛了!” 言喻很委屈:“这多好的煽情氛围啊,一下子被你们破坏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你太逗了!” 闹完以后,众人开始干正事。 学生会和姜未关系不错的人都纷纷出来为她澄清,公益社的人也力挺姜未,两方进入了新一轮的battle。 有些神通广大的网友甚至把发视频的博主的ip地址都扒出来了,还有些人质疑这个配音真实性的,纷纷艾特发帖的人,要求出来说清楚。 眼看着事态控制住了,众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开始八卦我和蒋越泽的事。 晏婷双手环胸,围着我转圈:“啧啧啧,不打算交代吗?” 我拉过椅子,拿起手机,假装不知道:“交代什么?” 三人拉过椅子,坐到我身边,语气动作出奇一致:“你和蒋越泽什么关系啊!” 我看了她们一眼,语气笃定:“刚刚看到我俩在楼下了?” 她们点了点头,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忘八卦,满脸兴奋的光:“对呀对呀,摸头杀,摸脸杀,还给你递东西,这也太苏了吧!” “啧啧啧,藏的真深啊,小学妹呵帅学长,想想都让人觉得浪漫刺激呢。” 我哭笑不得地翻着上万条评论的帖子,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不知不觉转移到我和蒋越泽之间的爱恨情仇上去了,甚至已经脑补出一部虐恋大片,许司扬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连姜未也不见了踪影。 这样也好,少攻击一个是一个。我心里暗暗想。 我继续往下滑,发现邢思思和师豫还发了好长一段话反击,团支书那样乖的女生都发了“睁眼说瞎话,不怕遭雷劈”这样刚烈的话,心中不由得一暖。 看到一个名为“翻山越岭”的网友的评论我停住了滑动。 翻山越岭:虽然不喜欢她,但她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我心里一怔,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与这个人一定认识,甚至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更令我惊奇的是,这条评论的点赞条拉开后,我居然看到了路芷欣顾珈彤她们的id名。 我不由自主的点进她的空间,发现她的空间无法访问。 我只好退出来心里却觉得惴惴不安。 这个人是谁呢? 第41章 马甲快要挂不住了 我继续往下翻,发现好多高中的朋友校友都评论了帖子,甚至还和一些故意黑我的人互呛。 不是吧,他们居然加了我们学校的表白墙? 他们作为仁城一中的优秀毕业生,各大高校的佼佼者,居然这么喜欢看别家学校的八卦? 正当我疑惑之际,晏婷为我解了惑:“你的那些老同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说你和蒋越泽高中时候就是好朋友,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大家现在都忙着八卦你和蒋越泽的事,事情真相是怎样,根本没人关心。” ?是这样吗? 现在的网友这么不严肃的吗? 这么喜欢别人八卦的吗? 言喻看着我,一脸贱兮兮的道:“还说你们那时候双剑合璧,称霸高三,我都看不懂啥意思。” 紧接着,姜未问出了她们所想:“那怎么现在是这样了?” “称霸高三是什么意思?你们怎么一起称霸高三呢?你不是小他一届吗?” 我挑了第一个问题打哈哈:“我们现在什么样?” 三人齐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见了他就躲啊!” 我看着八卦的室友们,举手投降:“我交代,但能不能等我回完消息?” 我继续往下翻了翻,看见了路芷欣他们辛辣的评论。 剖尸解肢路芷欣:泼脏水啊?你不错啊,你以为这帖子为什么能挂这么久?那是因为爸爸和方瑾瑜那怂货说过,狗咬你一口,你不能还回去,别以为自己多牛呢傻叉! 吉大校草苑泽南:这样说的话,和花不清不楚的男生,也算上我一个。你不算我的话,我和你没完。 修文补物顾珈彤:我每天忙着制图,恨不得不睡觉,抽出这么珍贵的时间来看别的学校的八卦,结果就看到这么蠢的新闻。事到如今,我只能说一句,人蠢可以,不要丢人现眼,土鳖! 工大男神王佳奕:我花还是这么社会霸气!但是请搞清楚一点,我花只对那些作死的人进行爱的教育!所以不如扒扒那女的先说了些什么人神共愤的话? 毫无意外的,蒋越泽的发小任子晋也发表了评论:手段低下,带节奏明显,思想龌龊,就这也敢动老子家那位护着的人?我就该为大家还原一下视频原声,大家好一同去骂这个带节奏的衰货!让你知道知道老子小霸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我看了任子晋的评论,忍不住老脸一红。 任子晋这个妖孽,说话永远都是这么让人心惊胆颤的。什么叫你家那位啊?我和蒋越泽很清白的好吧? 又往下翻了翻,发现还有好多校友也发声援支持: 放学别走:发帖的,你真的欠打。内涵的这么明显,当崇文的学霸都是书呆子啊?当我们这些老同学是死的啊?什么叫不清不楚?还不兴人家有异性朋友了?羡慕嫉妒恨啊?! 好好笑呀:哎哟笑死。我们那一届风云人物就是蒋学神和方御姐。两人相互扶持,闯荡一中,早就不稀奇了。你说他俩不清不楚,你在搞笑吗? 有点意思:真的是有点意思。为了评论这个新闻,我连网名都改了。你知不知道,他俩是老师钦点的黄金搭档,一个学文,一个学理。一个崇文,一个尚武,我们老师都没说什么,你比比啥? 哎呀妈:昨天还在说 这两人情谊还是这么真,毕业这么久一起回去看老师,结果今天就有人捣乱。怎么就见不了别人好呢?嫉妒心这么重。 叹口气吧:这些人哎……这样说的话,有一两个异性好朋友就都是不清不楚了?我们御姐分明只和学神不清不楚啊亲! 我看得冷汗直流,这些仁城一中的名嘴们都是谁找来的啊。 我连忙去看扣扣群。不出意外地,扣扣群也骚动不已,许多人围观帖子,还在群里掀起全民大讨论,一个劲地艾特我和蒋越泽。 我没敢潜水,只是默默爬楼。 啧啧啧:这不符合御姐风格啊,这时候了热搜还挂着,学神动作也很慢啊。 窝窝头:我也觉得,以往这时候御姐早就翻盘了啊,这上了大学性子都变了? 哎哟不错:你懂什么,任子晋让咱们声援,这明显就是蒋学神的意思,这分明就是控好场,让御姐自己上的节奏啊! 我看着那些字眼,这才明白过来,细密的甜意丝丝往外冒,忍不住继续爬楼。 哈哈哈哈哈哈:学神这么宠御姐的吗?学神转性了?以前不是御姐巴巴地追着学神跑吗?怎么现在换过来了? 糠咽菜:你看你,就知道去挖土!学土木也要懂得撩妹技巧啊,不然你以后可怎么办! 向人学神学着点!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是不懂。 糠咽菜:勉为其难教你。我问你,以前仁城一中是谁的地盘? 哈哈哈哈哈哈:那必须是御姐的啊! 糠咽菜:现在,崇文是谁的地盘? 哈哈哈哈哈哈:学神的? 糠咽菜:对嘛!崇文好歹是学神的地盘,御姐刚去,总不好太血腥,破坏淑女形象吧?学神不得帮着点?毕竟媳妇是自己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有点道理。 无言以对:我觉得你说得对!不然我想不到别的原因和理由! 柠檬精:啊!他们的糖真好磕!我今天依旧是他们两的cp狗! 爱情爱情在那里:当事人怎么还不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真讨厌!还是不是老同学了! 一下子被cue,我瞬间觉得有些无语。 都毕业两年了,你们好歹也算是我的学姐学长了,好意思这么八卦陈年往事吗? 室友们还在一个劲吵吵,要我赶紧坦白,我挥了挥手,让他们等会说,手指翻飞给任子晋发消息:? 任子晋那个话唠很快就回了过来:哎哟哟,稀客! 我忍不住翻白眼:少装。 任子晋发了个嫌弃的表情:怎么两年不见不聊天还是这么凶,就没有想我? 我懒得搭理他:没有。 任子晋装傻: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屏幕太小,眼神不好,看不清。 我发了一个大刀的表情包:你再贫。 他立马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开个玩笑嘛,两年不见,还是这么暴脾气。 我发了个冷笑:你也还是两年前那样,惹人烦。 他哈哈哈笑:哈哈哈哈,过奖。 我对这个妖孽真的没话说,直奔主题:控评的事,谢谢。 他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哎呀妈呀,我没看错吧,你和我说谢 谢,我去看看河水倒流了没? 我忍了忍破口大骂的冲动:差不多得了。 他这才正色起来:不必感谢我,瑜妹子,朋友妻不可欺,我绝对不允许我基友的女人受欺负,敢欺负你的我一个一个都给你欺负回来,不要感动得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一脸黑线:那句俗语是这么用的吗?还有,再乱配对我回去撕了你的嘴! 他发了个受伤的表情:你这多伤我心啊,两年不见,头一回聊天你就这么对我,白疼你了! 我只好无奈回:回去我请你吃饭。 他很快回:别别别,折寿,被某人知道我会死得很惨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 他发了个瑟瑟发抖的表情:真的不敢,我家那位知道我敢这么榨你的油,回头不得和我翻脸啊。 我发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再说我灭了你。 他很无辜:我也很绝望啊,可我家那位心里,你是第一位呢。 我又羞又气:你再说我顺着网线捣死你信不信?到底吃不吃?! 他连发了好几个憨笑流冷汗的表情:吃吃吃!我吃!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呵呵 他哈哈大笑:蒋越泽知道,表情一定很好笑!哈哈哈哈…… 我:…… 许是意识到自己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他下一秒又变得正经起来:不逗你了,该忙啥忙去吧。 我谢完任子晋,一抬头,就看见言喻晏婷和姜未三张认真盯着我的脸。 “忙完了?可以交代了吗?” 我点点头,认命答:“忙完了。” 言喻闻言,搬着椅子坐到我面前,目光灼灼看着我:“你和蒋越泽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评论说你和他早就认识,还是老师眼中的金童玉女,是不是真的啊?” “还有那么多人为你声援,这都是谁找来的?” “有人在这个帖子投放了小软件,刷恶评的一律都被举报,你让谁做的啊?” 我揉了揉眉心,低低地开口:“应该是许司扬,他说找了人控评。声援的人都是仁城一中的朋友。” “这么多人啊,都过来声援,谁组织的啊?” “你还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呢,你和蒋越泽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啊?” “就像他们说的”我放下手机,回答她们好奇的问题:“我和蒋越泽高中是朋友,那些人都是我们俩的同学。” 她们三人呆了一瞬,安静如鸡,三人对视一秒,眼睛溜圆。 下一秒她们就开始尖叫,兴奋地问我:“我靠!你和校草是朋友?这是什么神奇组合?” “和蒋越泽做朋友是什么体验?是不是特别幸福?啊?你说说啊!” “不对,应该问蒋越泽是不是特别高冷,冰冻三尺那样冷?” “还有还有,喜欢他的女生是不是特别多啊!?”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是不是小学妹被欺负然后英雄救美?” “还有还有,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络感情的,小一届这很不方便啊。” “我刚刚就问了,他们为什么说你们称霸高三?你们都不一届,怎么称霸高三?” 第42章 交代得明明白白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些累,捡了最后两个比较有营养的问题,语气复杂地摇头:“我和他原来是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三人瞪大眼,异口同声:“你和蒋师哥是同班同学?!” 我早猜到她们会尖叫,早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看到她们一脸痴呆地不说话,我才放开。 过了一会,晏婷最先回神,死盯着我:“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我摇头,无奈地笑:“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 这下三人对视一眼,又开始兴奋地乱叫。 “我的天啊,和校草同班同学,还是朋友,你的高中是有多幸福啊!” “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际遇?我的妈呀,我要酸死了!” “重点是这个吗?”言喻开始划重点:“重点不该是瑾瑜为什么会小他一届吗?” “嗯?”晏婷姜未回过神,齐刷刷看我:“对啊,为什么?” 我抬眸,有些伤感无奈:“还能为什么?复读了呗。” 三人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晏婷抬手摆了摆:“今晚我被震惊许多次,我需要冷静一下。” 姜未也点头:“这下所有就都能对上了。” 而言喻眼睛亮亮的,冲我摇了摇头:“啧啧啧,很有缘分啊?复读完都能上同一个学校,还对你那么好,当真不是对你有意思?” “不像,感觉蒋越泽并不知道她的心思。你是一直没有告诉他,还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姜未赞同点头:“我觉得都有。” 言喻则手撑着下巴,认真摇头:“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晏婷也深思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 姜未疑惑:“不对?哪里不对?”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该不会你之前说的喜欢的同桌,就是他吧?” “我靠?!不会吧?你们之前是同桌?蒋越泽是你喜欢的同桌,你的同桌,蒋越泽和你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 我听得晕晕乎乎,忍不住损晏婷:“你说绕口令呢?” 晏婷却不理会,认真地听言喻分析。 “一定是!”言喻肯定地下结论:“看瑾瑜对蒋越泽的态度,应该是喜欢很长时间了,不像是移情别恋。 那天听瑾瑜讲故事的语气,应该还是很喜欢她的同桌。瑾瑜又说喜欢蒋越泽,而蒋越泽又是她的老同学,这样看来,只能是蒋越泽就是她喜欢的那个同桌!” 三人被自己的推测惊呆了,开始七嘴八舌找证据:“没错。那些老同学都说了,他们高中就很好,觉得这样理所当然,说明高中时候他俩就成双入对,所以他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抱什么希望地挣扎:“你们注意措辞。” 三人齐刷刷转过来打量我:“那你说我们说得对不对?” 我紧盯着她们,看到三张同款表情的脸,有些无奈:“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三人兴奋地击掌:“我就知道!难怪你每次看到蒋师哥就浑身不对劲,原来你从高中就喜欢他啊!” 我没否认,低低地应了声:“嗯。” “所以你从军训徒步环城要零食开始就喜欢他?” 我笑着摇头,语气也慢慢放轻:“准确来说,我是从报道那天,就开始想要喜欢他。” “报道?”三人疑惑:“你对他早有歹心?” 我点头,不好意思地承认:“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晏婷搬好小马扎,配上标准吃瓜群众该有的表情:“那说说呗。” 我看着言喻姜未一脸八卦,只好简单地叙述一下经过:“就是很老套很常见的相遇方式。他从主楼出来,我看见了,就被吸引了。” “然后就喜欢到现在?” 我不好意思哼:“嗯。” “我靠,你这藏得真深啊方瑾瑜,喜欢一个人喜欢四年,有魄力啊!” “遇到蒋师哥这种极品,喜欢四年不奇怪啊。” “就是!你想想,这样的人是瑾瑜的同桌啊!要他是你的同桌,你不会喜欢啊!” “哈哈哈,应该会吧。” “我高中的同桌要是是蒋越泽这样的存在,我老了连吹嘘的资本都有了。” “谁说不是呢!” “那你是为了他来这个学校的吗?” 我摇摇头,认真澄清:“不是。上崇文一直是我的目标,和他无关。” “那他是为你来崇文,等你努力考到这里吗?” 我失笑:“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他可能就是喜欢这个学校。” “也是。”言喻点头:“先不说崇文就算不是北方最顶尖的学府,但也算得上一顶一的。” “再说蒋越泽的专业,生物科学,在全国专业排名第一。我要是学生物科学,我也来这。实验室,设备都是全国最好的,不来白不来。” “啊?”姜未有些惋惜,“真不是啊,可是换做谁都会以为是郎情妾意呢!” 我默默低头没出声,晏婷瞟了姜未一眼,姜未讪讪地闭嘴,晏婷生硬地转了话题:“刚刚他递给你什么东西了?” 我摊开手,让她们看,她们三人瞬间尖叫:“哇!巧克力啊!瑾瑜,看来你很有希望啊!” 我摇头,有些失落的苦涩隐在嘴里:“不是的。你们忘了我给你们讲过的巧克力的故事吗?这就是当时他给我的那个巧克力,只不过口味不一样。” 言喻秒懂:“你们是每次有人心情不好就给对方这个巧克力吗?” 我点头:“我喜欢这个口味,但他喜欢原味。我那时候存了小心思,每次送他都不送原味,只送我喜欢的口味。久而久之,我不说,他也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了。” “所以他记住了,每次送你都是这个口味?”姜未继续往下接,完美get到我的点。 我笑着点头:“聪明。” 三人又是哼哼,又是叹息:“这样真的很难令人不心动啊。” “没想到蒋师哥看起来冷冰冰的,原来这么细心温柔啊。” “怪不得你喜欢他四年,这样的男人我也喜欢啊。” “真的没可能吗?觉得你两感情很好啊。” 我正想开口,就被言喻一惊一乍打断了。 “等等,”言喻突然想起了什么,“军训汇演的时候你手里拿着的红豆抹茶奶茶是不是他送的?我记得你当时说是一个老朋友。” 惊讶于言喻的头脑清醒,点点头:“是。” 三人又开始嗷嗷叫:“瑾瑜,我觉得蒋师哥对你独一无二啊。” “就是!给你奶茶还给你荧光棒,这得多上心啊。” “瑾瑜我觉得你应该自信点!你看看你,有才艺有学识,长头发大眼睛,性感红唇浓密眉毛,气质冷脾气差,怎么就只是朋友呢?” 我看着姜未,哭笑不得,这夸着夸着怎么就变味了? 晏婷也很疑惑:“对啊,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知道了!”言喻一惊一乍:“一定是蒋师哥不知道瑾瑜她的身材有多好!” 我赶紧起身,捂住她的嘴,脸是我可以感觉得到的灼热:“胡说什么?再胡说削你!” “唔~!”这下姜未晏婷两人指着我,眼神里的猥琐一览无余,语调也是出奇一致:“那就让师哥知道她是36d!” 我忙去瞪她们,伸手要去打她们:“闭嘴闭嘴!你们这些狗子!不正经!” 三人赶紧躲开,边跑边挑衅:“来啊来啊!” 我真的有些急,挠她们痒痒,语气也十分羞:“让你们胡说!让你们胡说!再胡说让你们笑死,知不知道!” 她们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求饶:“不说不说了!别挠了,真的很痒啊哈哈哈哈!” 我这才放了心,放开了她们。 晏婷最先安静下来,正经道:“说真的啊,你各方面都还不错啊,怎么就不行呢?” 姜未附和道:“是啊,你应该试一试,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你不行呢?” 我笑了笑,没回答。 各方面不错,那也只是不错啊。 蒋越泽值得,配得上各方面最好的人。 我心情瞬间低落下去,转移了话题,我指了指晏婷:“就知道八卦我,你的事还没有交代呢。” 晏婷柔柔的笑,语气带了点娇羞:“就一个想搭讪的人呗,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言喻一脸坏笑,存心要逗她:“哟哟哟,下午还不这样呢,刚刚打了个电话就不一样了。” 我很纳闷:“不是没给他联系方式吗?” 晏婷耸了耸肩,无奈地摊开手:“不知道和谁要的,刚刚打过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事,趁机献殷勤。” 我摇头感叹:“这很猛啊,一点都不像儒雅书生的作风。” 姜未也赞同道:“就是啊,那张脸一看就是很有礼貌的人,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 我看了晏婷一眼,随意道:“你觉得呢?” 晏婷没说话,整个宿舍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里。 我看了看言喻和姜未,耸了耸肩,一脸懵。 “我没有什么梦想,但是想去尝试一些自己之前没做过也不敢做的事,大学就是很好的体验时光。至于恋爱嘛,之前试过了。体验不错,结果不好,不想再大伤元气了。”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晏婷主动挑起另一个让人冷场的话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面面相觑,更加沉默,尴尬更上一层。 第43章 为自己正名当然得有证据了 很久之后,言喻先开了口:“我遇到这种事情,很怂,很没勇气。可是我想试着去维护我自己,维护你们,不让咱们白受委屈。”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打量她,觉得她眼里的光坚定又明亮。 我忍不住调侃:“又不让你去扛麻袋,或者自己一个人去干架,你怕什么?” 她白了我一眼,语气却弱了下去:“我就是怕打起来啊。” 晏婷看她,忍不住笑:“怕什么?怕被群殴啊?” 她不说话,默默点头。 我们三人忍不住笑出声。 姜未道:“虽然我也不会打架,我也很怂,但我觉得晏婷和瑾瑜打过架,她们会保护咱们的。” 我和晏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打起来的。我们是去讲道理,不是打架的。” 两人眼巴巴看着我:“真的吗?” 我不耐烦道:“真的,放心吧。” 两人这才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人出了公寓,就直奔信科院。 一路上有不少人认出了我们就是视频的女主角,一路指点点。 我们四人目不斜视,直接去了信科院教16楼4层阶梯教室。 我们四人大步流星进去,班里的人瞬间多了起来,姜未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关住了前门,晏婷站在后面,关住了后门。 我们提前做过攻略。通信是上午第二节的课,但是第一节大部分都在,因为他们实验多,做作业的时间很少,一定会在班里做作业。 我们还特意打听那三个女生的名字,知道她们一定去自习,这才大摇大摆进了信科院。 果然,我一抬头,就看见她们三人坐在教室中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看。 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整个阶教里嘈杂声四起,很多人都看着我们四个,有几个人都打开了摄像头,举着手机对着我们。 我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稳稳当当,无比镇定走向讲台。 我慢慢转过身站定,向大家鞠躬道歉:“不请自来,很抱歉。但我有一些私人问题,需要几位同学帮忙解决。 如若因为我们的事耽误大家自习时间,造成诸多不便,还请担待。” 班里的人安静了几秒,纷纷看向中间的那三位女生,可他们一直不动,只是紧盯着我。 我温柔的笑着直直看向那三位:“我找你们有事,方便谈一谈吗?” 三人依旧不动,只是握着笔的手越发收紧。 我慢慢笑:“要不,我过去?” 我作势要下去,晏婷也跟在我身后。 为首的那个女生这才冷笑着起身,慢慢走了过来,却依旧嚣张,语气平淡的问:“你还想怎么样?” 我闻言有些懵,但还是说出心里的话:“视频的事,我要个说法。” 她一脸茫然,语气却十分欠扁:“是吗?这么声势浩大来找我,难道不是想搞我?” 我直觉哪里有些不对,还是不动声色道:“我要想搞你,也费不着这么多事。” 她一脸不耐烦::“你做的还不够恶心吗?非得逼着我给你磕头才算完吗?” 我更加疑惑了,到底我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火大? 我继续平静答:“没那么夸张。你道歉删视频,这事就算完。” 她不说话,只是凶狠地瞪着我。 我看了看门外,发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直觉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只好冲她轻声道:“找个地方说。”说完便出了教室。 我们六人找了个空教室,锁了门,这才开始对质。 我没说话,刘颖先沉不住气:“你想怎么道歉?” 我懒懒开口:“那天你骂了谁,久和谁道歉,那些侮辱的话,都要收回。” 她似乎不愿意,冷笑着看我:“你你说说,我哪句话侮辱了你们?” 我被这一句气得瞬间笑场:“刘颖,没人告诉你,做人要有担当吗?自己做的事,不敢承担,还要别人教你如何认错吗?” 她脸色铁青,语气也阴森森的:“那你敢说,我视频是假的吗?你敢说你没说那句话吗?你敢说室友没有耍手段认识赵子旭吗?我是做错什么还是说错什么了,你说啊!” “你做错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问你,照不照做?” 她极为阴冷地一笑:“我要是不照做呢?还准备怎么对付我?控评,刷好感,举报我的社交软件,邮箱里发视频原件威胁我。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我等着呢!” 信息量太大,我有些愣怔。有人已经还原了视频,发到她邮箱警告她了吗? 那是谁呢? 出神之际,言喻冷笑:“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出口伤人的人还义正言辞,不思悔改。” 刘颖笑得一脸灿烂:“那你们呢?明明已经有了原视频还假惺惺过来找我,装作要给我机会,然后让全专业的人看我笑话,躲在一旁幸灾乐祸,这行为又有多高尚?” 姜未一脸愤怒:“你!” “怎么,说到痛处了?”刘颖一脸玩味:“我说得是难听了些,但哪句说错了?我还真就把话放这了,我骂的就是你们。” “都说错了。言喻是经我介绍和赵子旭打球,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我和许司扬是学习部同事,是正常交往,而蒋越泽,看了帖子就会知道,我们是同学。刘颖,你这是歪曲事实。” 我冷静陈述,刘颖笑了,眼里有冷光,泛着红血丝:“方瑾瑜,你怎么这么讨厌,上赶着找骂?” 言喻气得发抖:“真的是没见过这样没教养的人,背后说人还有理了?!” 刘颖眼神冰冷:“就是有理了怎么着?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胖子污别人眼怎么了!” 言喻怒及,忍不住要冲上来,我一把拦住,一脸平静看着刘颖:“我只问你,到底要不要澄清?” 刘颖看着我,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方瑾瑜,你是不是脑子不够用啊?你以为那些恶评是我叫人刷的吗?错,大错特错。” “你从一开始就太过锋芒毕露,新生中,除了你和邢思思,哪一个网红像你们这样招摇过市的?人家好歹只是张扬点,不像你这样,一个人气最高的男生还不够,还和校草不清不楚 ,你觉得谁会看得过你?” “你早就引起了众怒,墙倒众人推而已,你明白吗?” 我依旧面无表情:“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只说,yesno就好。” 她一脸无奈,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冷呵:“真是没救了。你以为大家在意的是真相?错,大错特错。大家关注的焦点只有你的八卦,没人在乎真假。即使你清白又怎样?澄清了又怎样?大家提起你, 还是会思维定势,理所当然认为你就是那个脚踏两条船的人。” 我凉凉地扫她一眼,她像暴怒的狮子一样:“所以,方瑾瑜,你怪不得我。毁了你名声的,是你自己。” 我不紧不慢拿出手机,举到她面前:“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 “但有你这个澄清的录音。我想大家都会相信我的。” 她立刻面如死灰,紧紧咬紧下唇,盯着我正在录音的手机,满脸不可置信。 我面无表情,淡淡出声:“你怎么曲解我,看不惯我是你的事,但是你别指望我们是软柿子任你拿捏。” 我拿回手机,停止录音,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懒洋洋道:“至于原视频什么的,不好意思,不是我。看来也有人看不惯你,想像你搞我一样,搞你。” 她和她的同伴立刻面色灰白,手早就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言喻走到她面前,掷地有声地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胖,我也确实耍了手段站到他面前。” “可这和你有关系吗?你看不惯我是吧?那你就一直看不惯我吧,因为篮球赛经济和通信的那一场,我会上,你就气着吧!” 姜未冲着她那两个同伴道:“大学生还是多看看书,学点文化知识比较好。整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小心哪天因为嘴上缺德遭报应。” 那两个同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十分精彩。 我淡淡提醒刘颖:“删视频道歉澄清,一件都不能少。” 这两同伴听了,互相看了好一阵,才憋出来对不起三个字。 我看向刘颖:“还有呢?” 憋了好久,憋到脸都红了,刘颖才开口道歉:“对不起。” “我接受。”我慢慢开口:“那接下来记得删视频。” 室友三人看先走了出去,她的两个同伴看了刘颖一眼,也走了出去。 我漫不经心走到门口,淡淡开口:“这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提。至于黑你邮箱的人,应该也不会找你麻烦了,你可以放心。” 说完我便拧开门把手,出去了。 做完这件事,我和舍友去了最近的超市,搬了几箱矿泉水,放到了刚刚我们捣乱的班里,当做耽误他们学习的补偿。 我们心情很好地出了信科院,我将编辑好的回复发了出去,很快大家都看到了,管理员置了顶。 本想息事宁人,谁知被有心人利用,蓄意挑起事端。事情究竟怎样,自不必道听途说,需让当事人亲自还原最为稳妥。 吃瓜有风险,评论需谨慎。崇文校风一向开放严明,但绝不是邪气歪风助长的理由。 至此,对大家造成的不便请多谅解,也希望大家专注于学业,不要过多关注。 第44章 我得找他谈一谈 过了一会,那篇帖子就被原主删除了,重新发了一份声明,表示是她出言不逊在先,我们才反唇相讥,视频字幕都是恶意扭曲,结尾,是对我们的道歉。 整篇道歉都很真诚,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提起细节。 我看着舆论翻盘,在群里和大家说了一声,也和那些关心我的人打了个招呼。 我想了想,给蒋越泽发了个消息:已经处理好了,你不要担心了。 他很快回复:好。 我心里一暖,又想起他的所作所为,顿时感觉心里涩涩的。 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他给刘颖的邮箱发了还原视频警告。又想想他这样清风霁月的人,不会做这样幼稚冲动的事,又将对话框里的字尽数删除,重新打了两个字:谢谢。 他没有立刻回,过了一会才回我: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我看着对话框,不知该说什么。 三人看我忙着聊天,又开始逗我:“是蒋师哥和你聊天吗?” “这次蒋师哥帮了不少忙啊,找时间谢谢人家。” “是啊,人家让那么多校友帮忙澄清,你怎么着都得请人家吃饭吧?” “就是。趁此机会还可以回忆往昔同桌情谊,多好啊。” 我听着她们三人打趣我,许司扬叫人帮忙控评的事辩再也放不下来,心里觉得自己欠他一个真正的道歉,还有谢意。 我想给许司扬发消息,找个时间谈一谈,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找部长要了他的课表,决定趁他不上课的时候去堵他。 经济学的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天下来,只有下午第二节课没有课,刚好许司扬也是。 所以下午下了形测课,我一溜烟去了超市,买了好多汽水零食,去了操场堵人。 许司扬在和同伴练球,邢思思还在那里拿着三脚架录像。 我有些纳闷,策划部的海报不是早就出来了吗?难不成是要单独给计算机的做宣传录像吗? 我狐疑地走过去她身后,她吓了一跳。我看到摄影机里在录一个皮肤黝黑,长相硬朗的男生投篮,我自然而然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孙泽逸?” 邢思思不好意思的笑,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爱的兔牙也露了出来:“胡说什么?什么传说?” 我呵了声,“害羞什么呀?你可不像会害羞的人。” 这时许司扬过来,扬声叫道:“方瑾瑜?” 我不好意思地抬头,不自然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给你买了点水。” 这时孙泽逸也走了过来,大老远抱着一颗篮球笑,明晃晃的大白牙,走近了和我打招呼:“师姐,你好。” 我看着这张黝黑俊朗的面孔,还有这雄厚硬朗的声音,发誓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勉强笑了笑:“你好,孙泽逸。” 许司扬有点吃惊,微微瞪大双眼和邢思思对视,邢思思也觉得有些惊讶,指了指我俩:“你俩认识?” 孙泽逸笑了笑,解释道:“师姐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她。” 这下许司扬也好奇了:“什么意思?” 孙泽逸笑道:“我们是一个高中的,只不过我是理科生,小她一届。” 我哦了声,又觉得不对: “那你怎么会认识我?” 他笑得更厉害了:“我们的班主任是张老师,老和我们说你们这一届的学生,再说了”他顿了顿,“你在国旗下做过演讲,显示屏上都是你的名字,全校师生都知道。” 我这才明白过来。张老师带过我和蒋越泽两年语文,还带过一段时间我们班主任。 到了我们高三的时候,被调到理科楼做班主任,应该带的就是孙泽逸他们班,所以他就知道了我。 至于国旗下演讲,那都是高二或者复读时候的事了,因为只有考了全校第一,才有资格在国旗下演讲。我只有在高二和复读的时候考过一回。 邢思思笑了笑,“瑾瑜在你们学校这么火啊?” 孙泽逸摇头:“也不是,只是老师经常说起她,我们自然而然知道了。” “说她什么?”许司扬来了兴致,不经意问道。 孙泽逸有些问难,不自然道:“说她上课说话,打扰同桌学习。” 邢思思快笑喷了:“你确定说的是她?她不像这种性格啊。” 许司扬也很惊讶,连连摇头,满脸都是没想到啊,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我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递给他们水:“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邢思思收了三脚架,自然而然拿过孙泽逸手里拧开的水,喝了一口,冲我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等两人走远些,我自然问道:“在一起了?” 许司扬找了瓶可乐拧开,坐在篮筐下:“不知道,应该还没有。” 我也坐到他旁边,在心里想了好一番说辞,过了好一会才鼓足勇气说,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对不起。” 许司扬正喝着水,听了我的道歉,忍不住笑了下,放下水瓶就冲我道:“你能不能换个词啊,除了对不起,没别的了吗?” 我想了想,还真有:“是我的问题,我不该……” “停停停,打住。”他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一脸无奈:“这不还是道歉吗?你打算说道什么时候?” 我讪讪地闭嘴,拿了瓶水放在自己手里,又慢慢开口道:“你不生气为止呗” 许司扬摇了摇头,耸耸肩:“我本来就不生气啊。” 我看向他,想说什么,他认真地盯着我,阳光干净的脸上严肃认真:“我只是觉得,看不懂你。”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不痛不痒问了句:“怎么说。” 许司扬听了,笑了笑,“我原本以为,这种事你不会太过计较,谁知道你骨子里这么爆。” 我转了转眼珠,慢吞吞道:“你知道了。” 许司扬笑:“整个信科院都在传,视频里的女生一大早就去通信教室堵人,我知道不奇怪吧?” 我点了点头:“不奇怪。” 他笑着揶揄我:“这么看的开?你现在可不是清冷女神了,而是诸多争议的绯闻女主角,你不后悔?” 我斜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有什么可后悔的。” 许司扬似乎从没看过我似的,目光一瞬也不曾离开地打量我。 我认真地回望他,看到他眼睛里的真诚和我的脸。 他慢慢地轻轻地说道:“方瑾瑜,你现在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是真 的变成大家眼中的女汉子了。” 我倒了一下胃口。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结果还是这一句。 我虽不满意,却也知道他是在委婉提醒我太过出风头,所以我配合地挑了挑眉:“是吗?那我是不是你见过最漂亮的女汉子?” 许司扬笑,一脸明媚:“你关注的重点能不能不跑偏啊。” 我移开目光,喝了口水:“从你嘴里我就不指望听到什么好话。女汉子?你早就说过,我早就习惯了。”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拿了毛巾擦了擦脸,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你和蒋师哥认识?”疑问句的陈述句语气。 我逆着光看他,有些睁不开眼,大方承认:“我们是同学。” 他点头,沉默了一瞬,接着又低低地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蒋师哥绑在一起,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我沉默了。我仔细回想着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悲哀又不愿意地承认,只要我和蒋越泽关系稍微缓和一点,就会出乱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刘颖说的没错,我一来崇文就出尽了风头,许多人看不惯我,一有黑料,就会跟着一起抨击,而蒋越泽和许司扬都是受我连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过张扬,无所顾忌。 我喉咙有些发紧,过了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扭头看他,直直看进他清澈的眼睛里,“不过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张了张嘴,有些无奈最后妥协似的开口:“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而已。”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他看着我,一脸见鬼的表情,懊恼地挠了挠头。我觉得有些好笑,认真盯着他:“谢谢你帮忙控评。” 他听了,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淡淡说了句,“控评的人不是我,我动手的时候,已经有人抢先了。” 我有些吃惊。一直以为控评的是许司扬,没想到竟然不是,难道做这一切的都是蒋越泽?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处理这件事? 我心里一片茫然,许司扬悠悠开了口:“我猜帮你的人做这一切,是想让你自己解决这件事,这个人,要么是了解你的个性,要么就是不想你觉得愧疚,要么都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还真是被那些老同学说中了。 蒋越泽一直在护着我,又给我自己处理的空间,让我既不受到实质性伤害,又不落人话柄。 连帮我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也确实像许司扬说的,又了解我又照顾我,确实值得我开心欣喜。 可是一想到我一来就为他惹事,连累他还让他擦屁股,还得不动声色,小心照顾我的情绪,瞬间又觉得心头苦涩要将我淹没。 “你也别多想了,顺其自然吧。”许司扬像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看着他年轻阳光的侧脸,有些晃神。 能怎么办呢?老天爷赐给我明丽张扬的个性,要我做一团自由热烈的火,而蒋越泽生来就是冷冽清透的雪莲,如松如柏如冰川,注定与我水火不相容。 我无奈的笑,果然还是不是一路人。 夕阳拉长了我们两人的身影,橘红色的阳光散落在我两身上,显得孤单又落寞。 第45章 甜甜的恋爱轮到我朋友了 与许司扬分开后,我和室友们便去了食堂。四个人都有想八卦的事,于是开始互相推攘让对方先说。 我忘了和众人报备,发现我们五人的群里早就歪歪成一片,损友们都想知道我怎么处理这件事,纷纷艾特我。 剖尸解肢路芷欣:蒋越泽什么反应,我很想知道。 工大男神王佳奕: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 修文补物顾珈彤:还用问么,肯定是一脸淡定,而且两人绝对没什么进展,但她肯定又暴走了。 吉大校草苑泽南:我同意,花绝对暴走。 我不服气打字:你们就这么看我? 剖尸解肢路芷欣:正主来了,那你说你咋解决的? 其余三人不出声,只是艾特我。我有点心虚:去找她们了。 吉大校草苑泽南:果然是这样。 修文补物顾珈彤:憨笑憨笑 剖尸解肢路芷欣:抠鼻抠鼻 工大男神王佳奕:鼓掌鼓掌 我叹了口气:这是最简单,最快的解决方法摊手/摊手。 剖尸解肢路芷欣:简单粗暴,头脑简单,说的就是你。 修文补物顾珈彤:哈哈哈哈,牛逼。 工大男神王佳奕:蒋越泽没说你? 吉大校草苑泽南:说她有用吗?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剖尸解肢路芷欣:哪次说她她听了,不是白费力气? 修文补物顾珈彤:同意。 我:…… 吉大校草苑泽南:这事对花影响大吗?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剖尸解肢路芷欣:一战成名少不了,不过八卦而已,不用放心上。 工大男神王佳奕:她高中经历的这种事还少吗?不用担心她,她受得了。 修文补物顾珈彤:同意。 我默默附和:同意。 剖尸解肢路芷欣:啥时候篮球赛,我看我有没有空,去看你。 修文补物顾珈彤:嗯,这个可以有。 我:明天开幕式有一场。还有周六晚有一场。 剖尸解肢路芷欣:行。周六放假去看你。 工大男神王佳奕:远在t城的我冲你挥手。 吉大校草苑泽南:远在东北的我向你致意。 我:收到收到。 修文补物顾珈彤:制图课,撤了。 剖尸解肢路芷欣:我也撤了。 吉大校草苑泽南:那我去背单词了。 工大男神王佳奕:那我?……去看编程书了。 我挥手:拜拜。 我抬头看着准备猜大小来决定谁先说的言喻姜未,也伸出拳头配合。 “怕了怕了,你们这摆明是欺负我,明知道我猜大小一定输。” 我们三人笑,一脸奸诈笑。 晏婷叹气,和我们一五一十交代:“方正舒是广播站剪辑部的,和我算是同事。新闻系大一。” “就这?”言喻有点嫌弃,“没点别的独家新闻?” 我和姜未也赞同言喻的说法,默默地打量着晏婷。晏婷挑着土豆丝淡淡地笑:“又不喜欢人家,有必要了解别的嘛?” 我们三人没话说, 默默扒着饭。 姜未主动交代:“志者公益社的社长张宁追我,但是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我觉得和他相处好不自然,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们三人都蔫蔫的,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言喻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八卦我:“所以你要怎么做?许司扬对你也很好,他是不是对你也有那个意思?” 我看了她一眼,慢慢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他感觉他心里应该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他应该还蛮伤感的。” 众人丢来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继续扒饭。言喻锲而不舍:“那你和蒋学神呢?” 众人这下丢来一个这个可以有的眼神,眼巴巴看着我。 我淡淡地道:“我这种惹事精,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言喻有些急:“别介啊,好不容易捧脸杀了,你这一远离,这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晏婷和姜未也赞同点点头。 我摇了摇头,感觉身心俱疲:“有些人,是你注定可望不可及的。” 言喻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下去,闷闷出声:“你说得很对。” 我发现言喻情绪不对,想要安慰言喻,言喻叹了口气,语气沧桑,“我这几天也是在想这个问题。” 姜未看了她,用口型冲我们说道“赵子旭。”我和晏婷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可能真的像瑾瑜说的,有些人注定得不到吧。” 言喻语气伤感抛下这句话,我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该说什么?说你不要这么想,你有机会的。 不,真正的朋友应该让她认清现实,而不是活在白日梦里。 哪怕那个残忍的事实是,赵子旭根本看不上她。 就在这个夜晚,宿舍四人集体感受到了爱情带来的烦恼,蔫蔫的再也不想对它有任何幻想。 已经到了周二,新生篮球赛和足球赛开赛日,邢思思上政治经济学的时候就兴冲冲坐到我旁边,眉飞色舞给我讲今晚的开幕式有哪些节目,着重强调自己的节目是在第6个,要我一定去看。 我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调笑她:“怎么非要我去看?难不成孙泽逸要和你表白啊?” 她听了,脸瞬间红成一片,小而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洁白的兔牙也露了出来,甚是可爱,“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是。哎呀,你不要笑话我呀。” 不知怎么,邢思思这个人尽管有一米七的身高,长相成熟,却总是打扮得很少女,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连带气质有时候也可可爱爱的,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而这时候完全是坠入爱河的小女人,越发有少女感。我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希望她能够愿望成真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大一大二的晚自习取消,大家都可以去看7点开始的开幕式和球赛。 这一场是我上场,对的是计算机系。一个宿舍为了我的首战准备已久,给我扎起来高高的马尾,戴上了隐形,绑上了护膝和护腕,拿出啦啦棒还有小音箱,严阵以待地出发了。 到了篮球场,教练叫我们一队的去热身,一群大男生看见我都开始打趣:“瑾瑜,今天很郑重啊,把大眼睛都露出来了,是要施美人计吗?” “是啊,不戴眼镜,你看的见球在谁手里吗?别投到对方的篮筐里啊!” “要我说,你干脆就往拿球的球员面前一站,放个电眼,球保证就到你手里了!” “是啊!长马尾一扫,发丝拂过脸庞,带着淡淡洗发水的香味,这谁顶得住啊!” “哈哈哈哈,老张,你说的可真肉麻!” 我忙止住话头,不让他们乱七八糟瞎比比:“你确定不是臭汗味?确定不会惹怒对方球员把我头发揪没?” “美人计,怎么施?带着球把人砸趴下吗?” “电眼?怎么放?你要不教教我,不然别人还以为我眼皮抽筋忍不住翻白眼呢。” “师兄,你难道没听说过,世上有种东西,叫隐形?” “哈哈哈哈,方大美女,你是魔鬼!” “哈哈哈哈,看来还是头脑清醒着的,应该不会投错框。” “瞎说什么大实话,投错框怎么了,哥几个罩着她,让我们瑾瑜和小喻喻在篮球场横着走!” …… 我无语地和言喻对视,不想说话。 热身到一半,开幕式开始了。我和队员们一起去了草坪中央,看着体育院的足球教练开球,宣布足球赛今晚开始。 很快就是跆拳道社表演,音乐社唱歌,再接下来就是邢思思的独舞表演。 这次她跳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舞蹈,感觉空气里都是粉红泡泡。 我和室友看着她,不约而同用着兴奋的光扫射她身后的孙泽逸,心照不宣地笑了。 跳完舞蹈,邢思思满脸笑容地下了场,直奔孙泽逸。 孙泽逸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束很大的玫瑰花,递给邢思思。 邢思思满脸通红,眼睛都被幸福淹没了,却还是没有接过那束花。 很多人都被吸引了目光,不看现场表演,都看向了他们,很快便围成了一个观众圈。 我和室友们立马往过挤,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队员打。 等到挤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了孙泽逸告白的尾声:“你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孩,我想站在你身边,看你发光发热,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众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我们也忍不住附和,最后邢思思一脸娇羞看着孙泽逸,慢慢接过那束花,孙泽逸大笑着把她抱进了怀里,黑色皮肤衬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十分动人。 众人开始欢呼鼓掌,整个操场中央喧闹成一片,好像被告白的是他们似的。 我和室友们看着这幸福的场景,也替她高兴,也替自己苦涩。 两情相悦,这是多么难得啊。 为什么我们喜欢的人不能对我们有所回应呢? 我心事重重地鼓掌,看到了孙泽逸身后的许司扬,正噙着温和干净的笑看着我。 我冲他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他立马会意地耸耸肩,又点点头。 我又递给他戏谑的眼神,他立马配合地露出一个“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好孤单的”表情,我无奈地笑了。 渐渐地,人们开始散开,不再关注观众中的男女主角,将目光放到了表演上,我和室友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队员叫着我和言喻回到了球场。 第46章 这样的篮球比赛谁顶得住啊 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教练叫我们过去继续热身。 领队已经抽了签回来,上半场我们在一号场左边。我紧张地出气呼气,看着计分人员就位,裁判就位,新网部人员,记者站人员就位,心跳越来越快,即将跳出胸膛。 一转头,看到了一号场边的蒋越泽,所有的紧张冲上了顶峰,嘎然而止。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眼神专注,旁若无人地朝我走来。 我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声,小小惊呼声,还有手机的拍照声。 最清晰地,是我心里抑制不住的尖叫声。 我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将眼前这个淡如松柏的的男生当作平常人,却还是忍不住抠着自己的裤缝,给自己打气。 我微仰头看他,他静静地低头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接着,他掏出一颗糖,递到我面前,性感薄唇轻启:“缓解紧张。” 我看了看那颗糖,是我喜欢吃的话梅糖。 我慢慢伸出手,将那颗糖握在手里,同时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变大了些。 我忍不住脑子发僵,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上场,又暗自想骂自己蠢:你穿着球服,又将名单报到了体育部,人家怎么能不知道?! 我慢慢剥开糖纸,将话梅糖放入口中,等待话梅酸酸甜甜的味道化开。 我僵硬地抬头,不自然微笑:“好多了。” 他眨了下眼睛,细碎的星河慢慢晕开,熨平了我心中的不安,紧张,还有其他复杂情绪。 我终是忍不住想避开他,正准备找借口离开,他却先开口了:“专心比赛。” 我点点头,心里有个小人在摇旗呐喊:“你快走啊你快走啊,不想要那么多观众围观啊啊啊啊!” “瑾瑜,过来听教练训话了!”这时一个队友冲着我喊,我顿时感觉自己心里的小人喜极而泣。 我面上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抬头看他:“我过去了。” 他眨了眨眼,没有说什么。我正准备一溜烟跑过去,他的手掌轻轻拉住我手臂,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躲我?嗯?”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 我心里的小人瞬间抓狂,捶胸顿足。 老天爷,你明知道我对他特别没出息,尤其是这样上翘的尾音,根本不可能拒绝好吗?! 于是我没出息的否认:“没有……” 他慢慢松开我手臂,眼里似带着一点笑意,轻扬了一下秀挺的下巴:“去吧。” 我如同得了特赦令,急急忙忙跑到言喻身边,不顾所有人的调侃,开始盯着教练走神…… 等到开赛,我才开始继续慌。看着对面穿着黑色球服的许司扬,心里只有冤家路窄这四个字。 他先是吃了一惊,后来又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接着又勾着干净阳光的笑容冲我招手,我有气无力回他,站到了中央跳球区准备跳球。 新生篮球赛要求多到让人肝疼。女的也要上不说,还必须是女生开球。我盯着对面比我高一头,壮一圈,眼神凶狠的的女生,觉得这是一场难啃的硬仗。 “预备!”,教练拿着篮球,我慢慢俯下身子,伸出右手,停留在篮球上方,准备 出手。 “开始!”教练将球一抛,我立马跳起,使出生平吃奶劲抢到了篮球,就立马往自己家的球框跑。 老张看见激动得吹口哨,连称呼都变了,“方哥,传过来!” 我一个闪身,躲过对方那个高个子女生的拦截,往高一跳,将球稳稳地传到了老张手中。 老张立马往前冲,观众们激动得摇旗呐喊,经管和信科院的啦啦队早已就位,两拨你来我往喊口号进行交锋,经管更夸张,竟然拿来了大鼓,边敲边喊:“经济,加油,经管,必胜!” 我看着那么多人跑去了自己框,懒得没有跟上。 女生上场,教练连战术都布置不了,大前锋,小前锋,中锋,控球后卫,得分后卫一个都不能少,但现在因为女生的加入,控球后卫要兼顾小前锋的作用,所以今天这场下来,老张会累个半死。 那个凶狠的女生死死盯着我,老张推进上篮,得了一分,经济学的人开始欢呼,接着我便看到许司扬控着球往回跑。 我开始防着这个高个子女生,不让她有机会去传球。她左闪右闪,我寸步不离,让她没有机会突围。 谁知道这个女生高高一跳,接到了许司扬传过来的球,我正准备抢断,她就将球传给了她右后方的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投进了一分。 计算机系的人开始欢呼,孟哥冲我比大拇指:“瑜瑜表现不错,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不是花瓶了。” 经济学的人善意哄笑,我不好意思地跟着往回跑。 现在控球的是小钟,跑到三分线左右就被众人围堵,根本突围不出去,老张站在我左侧,着急喊:“给我给我”山大王站在右侧外围,也着急喊:“给我给我!” 小钟冲我吹了个口哨,我立马会意,一个大退步,拉开与对方女球员的距离,稳稳接住小钟的球。 不等人们反应,我立马抛给离球框最近,身高腿长的山大王。 山大王轻轻一跳,接住球,又轻轻一跳,将球划出优美短弧线,进了框。 观众拍手叫好,谁都没有想到,我用对方的招数传了一颗球,还得了分。 高个子女生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冷笑。 老张激动地过来用铁臂箍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才放手,远东冲我鼓掌,倒退边给我唱《nobody》,孟哥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不错不错,有我们经管女生的风采!” 许司扬也跑到我身边,冲我比大拇指。 观众们都尖叫,经管的女人们又开始呐喊,我都听到了姜未和晏婷撕心裂肺的声音:“方瑾瑜,牛逼!” 可谁想到,刚喊完,我就掉链子了。 对方的女球员把我防的死死的,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逃脱她的防守。小钟被许司扬防的死死地,没办法抱球突围。 这时小钟把球抛给山大王,山大王瞬间吸引所有火力,冲到了篮筐下。 没法突围,又不能带球超过5秒,山大王胡乱一扔,扔到了我这个方向。 我一急,顾不得对方凶猛的女球员,直接生扑,抢到了球,胡乱走位,将球抛给了小钟。 小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抢球的时候,球已经被许司扬截走了。 观众 们开始哄笑。山大王和孟哥也开始笑,他俩舔了舔嘴唇,笑着看我:“老方,看不出来,挺猛啊!” 我有些尴尬,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应该是投给我身后的孟哥的,没想到被我截了胡。 我一抬头,都看到了言喻的大白眼,我摸了摸鼻子,开始往对方球框下跑。 比赛就在双方你来我往的争抢之中快速推进。我在第一节的后半截成功地打了酱油。 哨声响,第一节结束。经济和计算机差一分。 山大王看见我情绪不好,摸了摸我的头:“我们小瑾瑜别不高兴,这场你真的是全场最厉害最好看的花瓶。” 孟哥爆笑:“尤其生扑人家女球员那一下子,姿势最优美,表情最迷人了!” “胡说,明明是送人头那一刻懵逼的小样,真是全场最佳表情包!” 我见鬼地闭眼,暗暗骂了句见鬼! 过教练身边听训话,教练都忍不住用戏谑的眼光看我,活脱脱和老鸨打量姑娘似的:“瑾瑜表现不错,送了颗人头,贡献了表情包,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教,教练,可不可以不说了…… 我掩面懊恼:“要不要把言喻换上场?” 教练笑眯眯大手一挥:“比赛前期怎么能暴露实力?你安安心心上,别人以为经济的女球员喜欢送人头,会慢慢放松警惕的,这对我们有好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爆笑,我尴尬地无地自容,只能在心里骂娘。 许司扬坐在一边休息,冲我笑了笑,欠揍地冲我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我冷哼一声,剜了他一眼。 他勾起干净阳光的笑容,喝了口水。 第二节开始,我小心翼翼,生怕再送人头,只是一心防着女球员,不敢乱接球。 却没想到等到女球员传到手里好几次球我都没有抢到,我瞬间急红了眼,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又一次对方把球传到了女球员手中。我瞄准机会,快准狠地抢断了球,对方立马争抢,我快速将球抛在她身后,紧跟着360旋转绕到她身后,接住了球,抛给得分后卫小钟。 这次小钟没有被许司扬防住,小钟拿着球快速推进到二分线下,速度快到惊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经济却已经得分。 经济的大鼓瞬间擂起,尖叫声响彻一号场。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许司扬一眼,如愿地看到他有些惊讶的笑容,无比高贵地收回了目光,和孟哥击了掌。 找回了场子,爽! 正当我神清气爽的时候,看到了计分区盯着我的蒋越泽,我瞬间觉得心里的小鹿在蹦迪。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站到了计分区?有没有看到我那凶残的一面? “方哥!回神了!”远东冲我吼了一嗓子,我一边吐槽远东败坏我形象,想着下了场好好收拾他,一边又悔恨自己太过好胜,太过凶残,心不在焉地跑向计算机的框。 整个后半节地几分钟我一直神游状况之外,教练从笑眯眯变成微笑再变成面无表情,最后忍无可忍想吼我一嗓子的时候,哨声响起,我这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第47章 暴力女篮的花式表情包 我跟着球员慢慢走到篮球框下,脱了球服,擦了擦脸,不动声色往计分区瞟,发现蒋越泽已经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明明刚刚还在啊…… 教练是个比我们大两届的师哥,看着我这个样子,忍不住要损我:“比赛场上,心不在蔫?想挨揍是吧?” 我抬头认真反驳:“教练,你不是说我是花瓶吗?还期待花瓶有多好的表现?” 教练眼角抽搐,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一脸嫌弃挥挥手:“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身上臭的和男人似的!” 我应了声,拿过言喻手里的外套,不明所以接过她手里的锡兰红茶。 “你给我买的?”我指了指,总觉得言喻不是这么细心给我买热茶的人。 言喻冲我挤眉弄眼:“你猜?” 我转了转眼,垂下了眼睑。 蒋越泽。 我吸了一口红茶,慢慢地舒缓了神经。我穿上了外套,和队员们打了声招呼,准备先撤。 路过许司扬他们所在的休息区,许司扬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我身旁。 他的队友们开始起哄,打趣我:“美女,报复心挺强啊!有个性!” “人头送得不错!” “司扬你说是不是?!” 许司扬回过头笑骂:“闭嘴吧你,一会上场跑不死你,话这么多。” 我弯了弯眼,吸了口红茶才开口:“下半场没我事了,我先回去洗个澡。” 他点点头,笑得眼睛清亮:“瞒得很好,打得不错,方哥!” 我听着许司扬阴阳怪气的叫法,差点没忍住把红茶喷出来。 我抬起头给他讲道理:“兵不厌诈懂不懂,赛场上耍点小手段很正常。” 他看我理直气壮,只好无奈地笑着点头:“行,你有理。” 我嘟嘟囔囔:“本来就是。下半场你加油,我先走了。” 他点头,递给我一包纸巾:“快回去吧,小心感冒。” 我没有接过,推给了他:“还是你用吧,一身臭味。” 他嗅了嗅自己身上,没再推辞,笑着拿回了纸巾。 我勾了勾唇,转身离开了球场。 洗完澡重新活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算算时间球赛也应该结束了。 我提着澡篮回到宿舍,就听见言喻和姜未叽叽喳喳在八卦,晏婷不明所以地提问题,言喻不耐烦地给解释。 我一进门,言喻就兴奋嚷嚷:“嘿,绯闻女主角回来了,快快快,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累地叹口气,破罐子破摔地开口:“又是什么劳什子八卦,我准备好了。” 言喻冲过来,姜未和晏婷也快速过来,把手机怼到我面前,让我看个清楚:“清冷女神变暴力女篮,先送人头后神助攻,这是谁发的帖子,起这么土的名?” 言喻兴冲冲解释:“不知道是谁,但我总觉得她跟你有过节,你看看这些图片,全是表情包啊!” 我看着言喻点开的图片,一阵心颤。第一张是我跳球的图片,姿势还蛮优美的,及腰的马尾划着弧度,侧脸也还ok,就是眼神 有些凶狠,总体还算不错,如果图片下方没有“这是老娘的”这四个字的话。 第二张图是我带着球往蓝筐推进的图片,一片模糊,只能看到红色球衣模糊一片,配着“快到模糊”的字眼。 第三张图是我跳起来接球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依旧面无表情,双手高举过头顶,配着“我来了,老弟”的字样。 第四张图是我生扑那个女球员,眉头紧蹙,嘴角挑着一抹冷笑,配着“我顶你个肺”的字样。 第五张图……得得得,我不想看了。 我按住言喻滑动图片的手,觉得眼角抽搐的疼。 言喻还偏要给我看,还带解释的:“你看第五张,这是你送人头的照片。你看,你一脸懵逼,满脸都是怎么会这样,我怎么这么蠢的表情。 这个做成了好几种表情包,一个是我在哪我是谁?还有一个是“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哇,网友好优秀,又做了第三个,“我真的被自己蠢懵了”哈哈哈哈哈。” 姜未和晏婷听得乐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 我闭着眼,感觉心里的小人留着宽面条眼泪,分分钟想要自尽。 我高冷御姐的形象啊…… 晏婷推了推一脸悔恨的我,忍笑道:“瑾瑜,这次大家都觉得你特别可爱,一本正经地搞笑,很多人还说你霸气侧漏,喜欢你呢。” 说着便拿过手机翻到了另一篇帖子,点开给我看:“你看,有人拍了动图,就是你转身接球的那个动作,很多女生都觉得你帅爆了,说你气场两米八,像女王一样。” 我看了看动图,发现确实发挥得不错,没给我哥丢人。 “你看还有这个,你不经意瞥别人的时候,无比高贵冷艳,a爆了。” 晏婷又点开另一个动图,图中的我正是在瞥许司扬,扎着高马尾,穿着红底黑条的球服,大步往回走,睨着许司扬,面无表情地回头,浑身御姐气息。 嗯,这才是我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我满意地点头,晏婷笑了笑:“大家都说你眼睛又大又好看,像会说话似的,以后别戴眼镜了。” 我看了她一眼:“我三米之外不分雌雄。” 晏婷爆笑,继续给我看评论: “我今天去了一号场,看见传说中的方瑾瑜,哎呀,瞬间路转粉,这个女孩真的是宝藏啊!” “真的太喜欢这个不做作的女孩了,真的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球场,简直酷毙了!” “那个回眸,霸道女总裁既视感!我爱了!” “笑死我了,你们看没看到她送人头那个懵逼悔恨的小眼神?一脸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差点笑死我!” “你去看另一个楼主发的贴,抛出好多他的表情包,一个比一个搞笑!” “要是涂个大红唇会更好,下次希望打球的时候,方哥能采纳我们的意见!” “以前清冷女神捧,现在沦为方哥狗,真香。” …… 姜未觉得评论言之有理,赞同地点点头:“下次打球,记得涂口红,要大红唇的那种!” 方哥?你们认真的吗? 擦了擦头发,拿起手机刷动态,发现新网部和记者站的帖子也出来了。 6个球场12个专业的赛况,精彩瞬间都记录了下来,我跳球,回眸的两个动图都被保留了下来,距目测,及时听从网友意见,给我换了滤镜,带了妆,唇红齿白的,更像御姐了。 而记者站的帖子就比较娱乐化了,所有的内容都是围绕6个场女球员和出色的男球员展开的,一会评价2号场的女生好看又会打,一会评价3号场的男生帅气又绅士,极度符合广大校友的八卦小心思。 而我作为新晋表情包,自然不能幸免。 “一号场最佳女明星:方瑾瑜。 攻击力:三颗星 腹黑程度:4颗星 场上贡献:两颗星 攻气值:爆表 颜值:三颗半 精彩动图:跳球,送人头,生扑,后背传球,回眸 这位方瑾瑜选手,本以为是个无欲无求的清冷女神,没想到人家是个炮筒子脾气,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小编也就不多说了。 一开始计算机的王辉女选手轻松跳起接到了阳光美男许司扬的球,转手传给刘琦,而我们的方瑾瑜选手,转头就后撤步拉开距离,将球传给了大前锋山大王。 前脚送了人头给许司扬,后脚就抢断,继续给小钟传球,不负众望让小钟投篮得分,找回了场子,无比霸气地瞥了对方球员一眼,满脸都是睥睨苍生的既视感。这样的女生,惹不起惹不起。” 我看着帖子,暗暗惊叹博主深厚的文字功力,连我这个当事人看了都觉得热血沸腾,顺手保存了动图,还把这篇帖子截了屏。 蒋越泽会不会看到呢? 方瑾瑜,你又在乱想! 篮球赛第二天,风云人物辈出。足球得分王一郢,远程射手买买提艾江,三分王刘国洋钱书明,得分后卫赵子旭许司扬小钟,大前锋山大王力山李博,控球后卫李雎老张,小前锋肖尽王明江,都因过硬的球技还有好看的皮囊受尽众人吹捧。 而第一次上场的12个女生,也算是满足了众人的期待,各有千秋,身后迅速集结一片同盟大军,席卷校园贴吧高调霸榜。 我不可避免地占据一版页面,并获得了新外号“眼神杀手”“社会方哥”等,而“御姐”这个最为霸气侧漏的外号在不断涌现出的新外号可怜的挤在采用范围的最边边,隐约还有掉出去的危险。 我心累地摇摇头,安慰自己:没关系,高中比这严重多了,不需要在意。 我努力打起精神,认真做高数笔记,心里暗暗庆幸,接下来几天只有一场比赛,不用我上场,应该可以清净几天。 事实证明,我确实也清净了一天。周四晚上经济和通信的比赛,就让我重新打起精神,和室友们一起走向了八卦的中央。 因为今晚这一场,是言喻对赵子旭。 这一场比赛,不再单单是一场比赛,它同时也决定了,言喻今后,对赵子旭的态度。 是依旧默默喜欢,努力靠近,还是从此以后泾渭分明,不再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今晚都会有一个答案。 一个明明白白,清晰无比的答案。 第48章 小言同学的感情该何去何从 言喻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心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喜欢一个人就会疏远,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若是喜欢一个人,总是会毫无保留地和她的朋友提这个人,像是宣布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和赵子旭打这一场球,也是言喻和教练争取来的,只不过那时,并没有发生这些腌攒事,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要离赵子旭近点。 可今晚不同,在这个节骨眼上,决定她对赵子旭的情谊该去该留是一个很难的决定,这样纠结复杂的时刻,我们应该陪着她。 老实说,言喻长得很不错,清新可爱的路线,只是胖了些。 可也是这一点,减少了很多点与赵子旭的可能。 我们明白,言喻也心知肚明。 所以我们四人在踏上4号场的路上,都心事重重。为了以防万一,我换上了球服,随时做好言喻不上,临时换我上场的准备。 或许真的传奇人物太多,很多人都来四号场看球,我瞟了一眼,赵子旭,刘栋,这两兄弟都在,我们系的江洋,石昊在准备热身,看来这场球赛也算是旗鼓相当。 言喻一言不发做准备动作。我扫视了一周,发现右边的许司扬,孙泽逸还有邢思思,都在紧盯着球场。 我心下了然。上一场经济赢了一场计算机,计算机赢了数媒一场,眼下算是平局。 可这场要是通信赢了,也算是为了信科院积了一分,信科院就多了一分出线的机会。 经管院向来强悍,哪怕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经管院在球场也依旧威风,因为打篮球这种事在精不在多,经管院就是精兵悍将的代表。 言喻看了一眼通信的那位女球员,低马尾,白皮肤,大眼睛,黑口罩,很瘦,却很有力量,篮球灵活地在指尖转着,一派怡然自得。 言喻默默地也转起来篮球,声音飘渺在空气里,有些不真切:“你知道吗?那个女生叫丁荧,是通信的教练之一。” 我有些吃惊。姜未早已叫起来,“教练?女孩子?大一的新生?” 言喻点了点头,眼神平静无波,声音平静如水:“她长得很好看,是那种英气的好看,却又像个瓷娃娃似的。赵子旭很喜欢她。” 我不知该说什么。三人沉默着,我想拍拍她的背,却还是无力地放下了。 “你要是觉得太勉强,那就我上吧。”我的声音淡淡地,却带着坚定的味道。 言喻看了我一眼,冷静地可怕:“战术都安排好了,这一场很关键,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掉链子。” 这下换我们三人默默无言。裁判拿起哨子,催促球员就位,言喻一声不发,走到了中央跳球区,场上瞬间议论声一片。 我顿时心揪成一片,紧张盯着言喻,害怕她会被这些杂七杂八的话影响发挥,一动不动等待裁判吹哨。 “预备!”裁判的手高高扬起,我们的心也被高高悬起。目不转晴盯着那颗球,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膛。 “开始!”哨声一响,言喻和丁荧瞬间起跳,言喻伸出左手,将球往后一抛,抛到了经济的半场。 我这才松口气,面部表情才微微放松。 “这么紧张?”许司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旁,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我,“站到你身边好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我转头看他有些泄气:“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许司扬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 我没回答,又将目光转到了球场。 转眼间,丁荧拿到了球,通信显然没有把她当花瓶,反而把她当作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严防死守想让她没有阻碍地冲到三分线。 言喻发现了她的意图,很聪明地拉开了一段距离,想要阻挡她随时进攻。 丁荧似乎很不在意。她一个劲往前冲,冲到三分线要投篮。 言喻等的就是这一刻。丁荧做出投篮动作,言喻瞬间跳起,就像一个潜伏已久,准备伺机而动的猎豹,快准狠的将球抢了过来。 言喻抢到球,观众惊叫一片。丁荧很快反应过来,拦住了言喻,言喻吹了声口哨,江洋和石昊同时起跳,赵子旭和刘栋下意识去拦,言喻一个虚晃,将球传给了最好突围的控球后卫剑眉。 声东击西。教练根据通信专门制定的战术。 场下瞬间掌声雷动,大家都很佩服经济和通信的默契,也佩服经济的战术,更是对言喻刮目相看。 我转头去看言喻,发现丁荧眼睛晶亮,带着欣赏地冲言喻比了个大拇指,而赵子旭也看着言喻,冲他点了点头。 明明都在一处,言喻笑着回了丁荧,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赵子旭,也没有理他。 我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许司扬觉得好笑:“进球了还不高兴?” 我语气复杂:“你不懂。” “可是结果不算太糟,不是吗?” 我抬头看许司扬,许司扬干净阳光的一笑,连晚风都好像为之动容。 我淡淡一笑:“或许吧。”接着又看向球场。 转回球场的那一刻,只见剑眉就像闪电一样,快速冲到篮筐下,进球得分。 上半场结束,经济落后通信10分,估计下半场会是一场激烈的厮杀。 言喻下了场,没有偶像包袱地脱了球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教练过来好一顿夸赞:“小喻喻就是给力,5助攻1抢断,还有一次命中得分,表现可圈可点,不错不错,师哥奖励你喝奶茶!” 言喻很淡定,且很有原则地拒绝了:“师哥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都不用请我喝奶茶了,我戒了。” 教练很懵逼:“泰生记奶茶你不喝?那可是你一直都求我请的奶茶啊!你确定不喝?” 言喻不回答,淡淡道:“师哥,我先回去了。” 我不动声色和晏婷姜未交换了个眼神,看来这刺激受的不轻啊。 我们默默跟在言喻后面,路过通信休息区的时候,丁荧站起来摘了口罩,露出那张巴掌小脸来。 言喻说的不错,这个女生好看得英气,很难叫人不生出好感来。 “我是丁荧。”她伸出手自我介绍,言喻没有犹豫地握住:“你很厉害。” 丁荧不甚在意笑了笑,冲我们打招呼:“姜未,谢谢你给通信做的海报,李晏婷,方正舒四处找人要你的课表,你小心些。方瑾瑜,你的篮球玩得没有言喻好。” 我们三人皆是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言喻笑了笑:“我 玩得也没有你好。” 她摇头,继续漫不经心的笑:“以后一起玩,就知道谁厉害了。” 言喻没搭话,转移了话题:“你继续看比赛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点头,大方放人。 我看了看几次眼光投过来欲言又止的赵子旭,又看看再次当做没看见的言喻,低垂了眼眸。 这样澄澈清明的女孩,言喻都觉得喜欢,何况是赵子旭呢? 而言喻,我看了看低头走路的言喻,应该不会再去努力站到赵子旭面前了吧? 我们陪着言喻去谷各咖啡厅静静,言喻盯着赵子旭地照片看个没完,我们三人不敢说话,悄悄用手机交流。 怪物:劝劝她吧。 琰琰夏日:不敢,怕她哭。 喃极光:让她静静吧,失恋这种事,总得自己熬过去。 怪物:我很纳闷,她怎么知道丁荧的? 琰琰夏日:要不我去问问方正舒?她和方正舒是高中同学。 喃极光: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篮球队的人说的。 怪物:什么时候? 琰琰夏日:方正舒说他不知道。 喃极光:应该是看完通信和数媒的那场比赛,回去复盘的时候,众人说的。当时我离得远,没听太清。 怪物:要你何用。 琰琰夏日:果然是花瓶。 喃极光:???? “不用别人告诉我,大一新生做教练这么大的新闻,我自己也能知道。”言喻突然出声,吓得我们三个瞬间失声,姜未把手机都扔到了桌子上。 晏婷看了看姜未,以眼神询问:她怎么知道? 姜未也是一脸懵:我不知道啊。 我指了指手机,示意她们看。 她们拿起手机,一看群名,发现我们是在宿舍群沟通。 两人瞬间翻了个白眼,似乎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蠢。 我看了看她,脸色正常,也没有哭,还招手点了三杯森林玫果,和一杯苏打水。 东西很快上桌,趁服务生摆盘的时候,我们三个开始眼神交流。 ???这样真没事吗?姜未示意地看了看我。 这才真有事。我摇了摇头,示意她看了看面前的苏打水,平时她喝的可是高热量的草莓奶昔,还要吃一份提拉米苏和蛋挞。 晏婷看着我俩无声交流,也跟着摇头,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挑起话题。 说什么?我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们。 随便。她们朝我摆了摆手。 我拿起吸管,看了一眼低头喝苏打水的言喻,试探地开口:“一食堂二楼新开了一家酸菜鱼的店,各种底料的都有,有机会我们去尝尝?” “对对,”姜未附和道,悄眯眯看了言喻一眼:“我听说最好吃的就是番茄锅,尤其是那个汤,又浓又香,油也不是很大,特别好喝!” 晏婷也附和道:“真的啊?那我们改天就去试试,你说呢言喻?” 我们三个齐刷刷看着言喻,屏息凝神。 只见她她慢悠悠吸两口苏打水,软绵绵地答:“好啊。” 我们三人这才笑起来。 第49章 只怪月色太美他太温柔 我看了姜未一眼,姜未立马会意,开始挑起各种话题,言喻虽然兴致不高,但好歹都参与了。 一阵尬聊之后,我们四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看了姜未一眼,打眼势:继续说啊,别停啊。 姜未苦着脸:没东西了啊,怎么说? 我又转头看晏婷,示意道:你来。 晏婷拉着脸,使劲摇头:我也没有。 最后两人齐齐瞪我:你来。 我耸肩:我也没有。 “不用费劲心思安慰我。我没事。”言喻看出我们的小心思,低低道。 一时间尴尬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尴尬。 言喻抱着苏打水的杯子,视线直挺,语气平缓:“我知道丁荧,是在今天。看赵子旭的朋友圈翻到的。”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难怪,之前出了事,言喻都没这么低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要打比赛了,反而这个样子了。 姜未眨着眼,直挺挺地问细节:“那朋友圈写的是什么内容?” 我看了一眼晏婷,示意她让姜未别乱说话。谁知晏婷也问道:“对啊,写得什么?” “……”事已至此,我只好做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没写什么,只说她是他见过最默契的队友。”言喻平淡叙述,眼神却泛着空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点进去了丁荧的朋友圈。” “那,发现什么了?”晏婷小心地问。 “每条朋友圈,赵子旭都点赞。每一条动态,赵子旭都评论。每次朋友打趣,赵子旭都大方承认,自己对丁荧的心思,一点不遮掩。” 我们三人听得一阵心凉,面面相觑,无言地叹了口气。 我张了张嘴,试探地开口:“如果喜欢他太难,那不如钟情于学业。反正,学习不会抛弃你。” “噗!” “咳咳咳!” 晏婷和姜未两人同时被呛到,边咳边面脸通红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们,觉得自己的安慰确实太直男了点。 言喻也忍不住笑:“你还劝我啊,你自己的事还没捋清楚呢。” “……”我被噎了一下,一时答不上话,只好吸椰果。 姜未这个恋爱基础几乎为零的开始循循善诱:“言喻,我觉得你可以试着争取一下,不然现在的遗憾就是以后的不甘,每次想起,都觉得意难平。” 晏婷也附议:“我也觉得是。我们现在还可以仗着年纪不大,去试着冒险,还有些勇气。等到以后年纪大了,成熟稳重了,想做也没有勇气支撑了。” “就是。爱情这种东西,结果是用点滴努力的过程铺就的。你不努力,怎么知道没结果?是吧瑾瑜?” 我被姜未点名,一时如鲠在喉,答不上来。 转头看了看言喻,终是低低开了口,也不知是在劝她,还是劝自己:“是啊,结果好坏,那要试过才知道。” 言喻听了,点了点头:“让我想想。” 我们也识趣地没开口。 我推了推姜未,又示意了晏婷一眼,晏婷立马会意道:“姜未饿了,我们去隔壁便利店买点吃的,一会回来,好吗?” 言喻点头,没说话。 我们起身出了咖啡馆,去了便利店,准备10分钟后再回去。 我们百无聊赖地逛了逛,边选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我一看,是qq空间动态提醒,特别关心“哥哥”发了一条动态。 我点开,发现他发了一张和朋友们聚餐的照片,桌上各色菜品和空的啤酒瓶,摆的满满当当的,背景看起来也烟雾缭绕的,一定是有人抽烟了。 我立马忧心忡忡,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出去给我哥拨电话,结果没人接听。 我气不打一处来,立马给他发语音:“没作死地抽烟吧?” 他不回,我立马又发了一条过去:“你别忘了,医生嘱咐过你不能抽烟喝酒,伤口还没好全呢!” 他这才回了一句:一口 我瞬间炸毛,说话也不管不顾了:“方瑾宁,你找死是不是?!” “病还没好居然还敢抽烟?!忘了生病多痛苦了是不是?!” “一口?是多大一口?你觉得我信不信?你糊弄谁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令人担心!你就是个疯子!拿身体健康开玩笑的神经病!” 我哥许是被我这些又毒又密的话炸了出来,语音很快过来,磁性的声音充满笑意还带着讨好:“别生气,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要优雅。” “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吃了炸药呢,我以后不抽了,我按时吃药好好锻炼,不要担心啊,乖啊,哥哥没事,我保证!” 我难消怒火:你怎么答应我的?怎么答应爸妈的?你还想我们担心是不是?不把生命健康当回事是不是? 方家祖传的都是根正苗红好青年,你要做抽烟喝酒样样行的个例是不是?想造反是不是? 我哥顺着我说话:哥知道哥知道,是我不对,害你们担心了。是我们今天做了一个项目,申请了一个专利,出来庆祝,我太高兴了,就跟着抽了一口。” “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抽了,也绝对不会碰,我做回方家根正苗红好青年啊,别生气啊。” 我这才松口气,漫天担忧才下去:“我没说我信,但你要是再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话,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当屁放了。” 他很快回我:好的好的好的,乖。 我这才收了手机,准备往咖啡厅里走。一抬头,发现门口处那抹惊艳绝伦的身影。 我似乎听到大脑崩塌的声音,蒋越泽怎么会在这? 他听到了我……泼妇骂街?! 还是我那彪悍的方言版?! 我内心止不住的绝望:这回真的要完。 我强抑制住自己嘴角抽搐的冲动,波澜不惊地在他的注视下向他走近,心里默默祈祷:我的天啊,千万不要提起刚刚的事,不然的话我会选择一头撞死。 他等我站定,羽扇般地睫毛慢慢眨了眨,眼里的风景朦胧又神秘,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接着清冽悦耳的声音响起:“一个人?” 呼,还好没有提起。 我大大松口气,配合地下台阶:“不是的,室友们在里面,我出来透透气。” 说完我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你当人家瞎了还是聋了,人家会看不出来你在骂街吗? 我惴惴不安等他的搭话,但奇怪的是并没有。 过了很久挑起来另一个不搭边的话题:“心情不好吗?” 我有些莫名,不由得睁大眼:“嗯?什么?” 问出口才猛地反应过来。 废话,刚刚骂那么大声,自然以为你心情不好啊! 怎么,还是没逃过?! 怎么,还是提起来了?! 为什么,不能当做没发生过绕过去?! 我心里一阵咆哮,面上却忍得十分辛苦,索性决定装死,不 说话。 他也没有搭话。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的气氛,越来越尴尬。 “不方便就不说。”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了,他善解人意地给我台阶下。 “没有没有,”我连忙反驳,脸颊瞬间一阵阵热浪袭来,看着他认真专注的表情,我只好硬着头皮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和我哥在闹着玩……”说到最后到底底气不足,简直就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谁闹着玩会和泼妇骂街一样,你这种话都编的出来,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我又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蠢。 “嗯,”蒋越泽竟然神色自然地应了声,慢慢抬起了眼眸,像是初睡醒的婴儿,眼里带着清朗星光,不紧不慢地道:“可爱。” 我瞬间吓得愣在原地,觉得此情此景有个雷能把我劈死才好。 很,很可爱?他在开玩笑吧?难道不该说我是神经病? 还是今晚他吃错东西,傻掉了?! 完了,我竟然说蒋越泽是傻子,我才是个傻子吧…… 谁能来告诉我,这个场景怎么这么诡异啊! 我嘴角僵硬地扯了个弧度,觉得应该比哭还难看:“你,你别这样说……” 说到最后,我又抖了一下,最后上翘尾音类似撒娇的语气是我发出来的吗?啊?是吗? 我瞬间惶恐的不能自己,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真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蒋越泽没再逗我,配合地转移了话题,语气里有一丝明显的笑意:“今天怎么不上场?” 我赶紧顺坡下,恨不得刚才的事他现在就忘了,说话也又快又急:“教练怕我们吃不消,所以两个队伍换着来,今天正好轮到言喻。” 他看着我,眼底没有一丝平时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温柔和耐心。 “而且,”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声音也低了一截:“今天通信上的都是球技很好的人,我们也应该与他们旗鼓相当。 言喻打得比我好,所以她理所应当要上的。” 他没出声,慢慢眨了眨眼,我看得又是一阵脸热,心虚地别开了眼。 方瑾瑜,你真是没救了,怎么眨个眼你都能犯花痴! 有出息点,别被迷惑,坚定你的立场,远离他! 现在立刻马上!理直气壮地说先进去,快点! 我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等到勇气达到最顶峰的时候,我准备开口。 开口的瞬间,蒋越泽抢了话:“上一场打得很好,教练教的?” 我立马怂,低眉顺眼答:“不是的……,我哥教的,……我学的不好,你不要夸我。” 他直直看我一眼,像要看到我心里去:“那我教你的,什么时候用?” 我大脑有些死机,觉得这个问题要好好答,但是话早已不受控制地突突了出去:“你要是想看的话,下场就可以用……” “好,”未等我说完后半句,只说到下场,蒋越泽就应了声,我有些茫然地去看他。 他舒眉朗目站在灯光下,穿着淡蓝色的风衣,颀长傲立,清冷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定定看着我,眼底里似乎荡着轻微笑意:“我一定去看。” 我怔怔地答不上话,只觉得蒋越泽此刻就像诗里说的:疑似惊鸿照影来。 “好。”我像是被蛊惑似的,头脑一热地应了声。 谁让那是蒋越泽呢。 只怪月色太美他太温柔。 第50章 无限可能的夜晚 “叮铃”一声,我瞬间回神,看向咖啡店的门口。 只见郁晚舟提着两大袋咖啡和奶茶走了过来,桀骜隽秀的脸上带着八卦和意想不到:“方瑾瑜?” 我点了点头:“师哥好。”一脸不自然地去看蒋越泽的反应。 蒋越泽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郁晚舟一边把两大袋外的两杯热饮的其中一杯递给蒋越泽,一边调侃他:“我说呢,怎么突然要喝甜腻腻的红豆抹茶拿铁,大晚上的不怕消化不良,原来是给小师妹买的啊。” 我有些想跑,双手僵硬地接过蒋越泽递过来的插好吸管的拿铁,赶紧灌了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郁晚舟咂咂嘴:“我再进去给你买一杯吧。” “不用。” 我这才意识到,蒋越泽把自己的那杯给了我,我有些讪讪:“他家的薄荷柠檬不是很酸,也不是很甜,是你喜欢的口味……” “咦?小师妹怎么知道这闷葫芦喜欢喝这个?” 郁晚舟满脸笑,那笑看着就不怀好意,我猛地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凉了半截。 完了,这下真说不清了 方瑾瑜?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吗?你是不是傻啊! “难不成小师妹对我们蒋师哥……”郁晚舟带有调笑的声音故意拉长,让人遐想。 我着急地正想打断,蒋越泽淡淡地开口,语调带着温柔:“郁晚舟,别吓她。” 郁晚舟笑着舔了舔嘴唇,没再说话了。 我只能呵呵地干笑,心里却和过山车似的高低起伏,缓不过来,分出心想些有的没的,比如蒋越泽这么冷冰冰的人怎么老是和妖孽做 朋友,任子晋是,郁晚舟也是。 我看了看便利店的门口,又看了看咖啡馆的门口,害怕姜未和言喻他们冷不丁出来。 郁晚舟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与不安,故意揶揄我:“小师妹是不是怕在咖啡馆里的室友找你啊?要不我再进去打个招呼吧?” 我忙不迭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师哥了。” 郁晚舟这厮却装看不懂我的尴尬,继续装模作样“好心”道:“不麻烦不麻烦,师妹不要客气。” 我心里要急死,却还是忍住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真不需要。师哥你们一走我就进去了。” “哦”郁晚舟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我们耽误你的时间了啊。” 我心里的小人瞬间怒火四起,总忍不住想去撕了他。但碍于蒋越泽在身边,我只好放低声音,慢慢道:“师哥,你多想了。” 许是看我真的尴尬到不行,蒋越泽开口为我解围:“该回球场了。” 我巴不得他们赶快走,重重地点头:“快回去吧,他们应该等热饮等不及了。” 郁晚舟呵呵直笑:“我怎么觉得是你等不及呢,等不及赶我们走?” 我头皮发麻,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师哥多想了,我没有。” 郁晚舟笑笑,难得地没打趣我。 正当他们要走,我要松口气时,我听见姜未中气十足,略带雀跃地叫了我一声。 “瑾瑜!你快进来,我们发现了超好吃的肉排!” 我发誓,一嗓子,整个大路上的人都听见了。 接着,晏婷也跟着吼:“咦?蒋师哥,郁学长,你们怎么会在 这里?!” 郁晚舟看着我,笑得一脸春风:“方师妹,你的舍友很热情啊?” 我忍不住紧了紧拳,讪讪地笑。 下一秒,两人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乖巧无比地问好。 我认命地闭眼,暗暗告诉自己:ok,i'm fine。 “瑾瑜,原来你出来是找蒋师哥啊?” 我突地被点名,看了一眼蒋越泽,皮笑肉不笑地否认:“没有,打了个电话,碰上了。” “哦~”,晏婷有深意地点头:“原来是偶遇啊,真是有缘分啊。” 郁晚舟附和:“还真是啊,小学妹说得好。” 晏婷回复:“过奖了,师哥。” 我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蒋越泽,泪水在心里无声的流。 不带节奏,不内涵的进行交流,可不可以! 姜未指了指郁晚舟手里的袋子,寒暄道:“师哥来买奶茶啊?” 郁晚舟点头:“是啊,你们要吗?我再给你们买一杯,毕竟方师妹有,你们没有,不太好。” 我眼睁睁看着她们两的视线从郁晚舟那里移到我手上的奶茶又移到蒋越泽那张禁欲嫡仙的脸,眼睛亮晶晶,语气娇羞地拒绝:“不用不用。” “我们和瑾瑜,没法比,没法比。” 我脸悄悄地热了起来,看了一眼蒋越泽,他的眼睛在夜里依旧是耀眼的存在。 接着,我看着他微微弯了弯唇角。 我瞬间心跳得隆咚响,手忙脚乱地转移话题:“咱们出来一会了,该进去了,不然言喻该等着急了。” 姜未和晏婷立马转移注意力:“是该回去了。” 蒋越泽看了看我,低声道:“进去吧。” 姜未和晏婷纷纷道别:“学长,下次再请我们喝奶茶吧,今天就先算了。” 郁晚舟温温和和地点头:“好。” 晏婷看了我一眼,变着法打趣我:“我们也要喝红豆抹茶。” 郁晚舟点头,也跟着打趣我:“那有来有往,你们也得记得请我们喝饮料,要薄荷柠檬。” 最后四个字,简直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未延续了一贯的心直口快:“薄荷柠檬?师哥你喜欢喝薄荷柠檬?” “不是我”郁晚舟笑着摇头,略带意味地看了一眼蒋越泽:“某人喜欢。” 晏婷顺着意思猜测:“蒋师哥喜欢?” 我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急着要找一个溜走的理由。 “郁晚舟。”蒋越泽轻声唤了唤他,适时地打断,带着不容置疑的淡淡警告:“该回去了。” 姜未抬头去看蒋越泽,看到他微弯的唇角,和郁晚舟的一脸淡笑,不明所以地又看了看我,一脸询问。 晏婷也很懵,同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暗地里快要咬碎一口银牙,皮笑肉不笑地应:“好的,我多放几块冰,给师哥败败火。” 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挤兑他,郁晚舟挑了挑眉,想说什么,蒋越泽看向他,极快极轻地勾了下唇角,像是冰雪初融似的。他惊讶了一下,又像是觉得理所当然,继续笑得漫不经心:“行,你高兴就行。” 我也看到了那抹笑,顿时心神大乱,脑里都是刚刚的笑,心不在焉应了句:“那我们先进去了。”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我就带着他俩进了咖啡馆。 姜未和晏婷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一股脑控诉:“都没好好道别,多没礼貌啊。” “就是,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把我拉进来了,什么薄荷柠檬啊?谁喜欢啊?你们背着我俩打什么哑迷呢?” 我只好哄着她:“没什么,言喻还在等着呢,小聊一会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怎么了?”言喻听到声音,转头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姜未立马告状:“瑾瑜,遇到蒋师哥和郁学长了,不知道在聊什么,还怕我们知道,忙着赶我们进来。” 言喻哦了声,转头看我:“是吗?” 我举手投降:“我真是怕了你们了。不过就是出去打电话遇到他们,顺带聊了聊,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复杂?” 晏婷狐疑地看我:“是这样吗?” 我忙不迭点头:“真是这样。” 这时候言喻也来了兴致:“那薄荷柠檬是怎么回事?” “对,薄荷柠檬,说清楚。” 我无奈地吸了口饮料:“蒋越泽喜欢喝,这下总满意了吧?” 三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得意极了。 我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表示想退出群聊。 “话说回来,现在比赛也应该结束了吧?也不知道咱们经管赢了没?” 姜未不管不顾挑起话题,我和晏婷一阵紧张,意料之中的看到言喻稍亮起来的眼睛又快速暗了下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和晏婷一时不好搭话,姜未也自觉失言,没再出声。 四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 “你们不用小心翼翼的,我没那么脆弱。”言喻声音低低的,带着不可察觉的失落和缺少灵动的笑:“抱歉,害你们担心了。” “你少来。”晏婷轻声呵斥,语气却温温柔柔的:“好朋友之间,说什么客套话。” 我点头,看着她:“你的情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言喻看着我们,慢慢地笑:“给我一杯苏打水的时间,让我重新变身。” 我把我手里的森林玫果推过去:“再给你一杯森林玫果的时间也可以。” 晏婷也把手里的森林玫果推过去:“再加一杯的时间,好好想清楚。” 姜未也如法炮制:“四杯饮料的时间,把你心里的问题好好想清楚。” 言喻看着我们,小眼睛又开始泛红,语气带了点颤音:“我会的,谢谢你们这群朋友。” 我看着她,心都要碎了,语气也不自主放柔:“不客气。我们总是希望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晏婷也点头,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不容置疑地意味:“做人做事,首先就是要自己开心,你只要想清楚了,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嗯嗯。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孤单,你身边总是有我们陪着你的。” 言喻重重点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清楚的,不会让自己遗憾的。” 我们看着言喻,这才真正的放了心。 这样的言喻,一定一定可以有个美满的爱情。 第51章 小魔王和小霸王居然是一对 周五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国际金融就算是放假了。姜未早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还没下课就背着鼓鼓的小书包猫着出了教室,溜回家去了。 言喻心情不好,我和晏婷本来打算带她去吃饭逛街唱歌,结果刚下了课,出了教室门就被方正舒拦住了。 这可真是不巧。 我心里暗暗吐槽,去看晏婷依旧是一脸淡定,眼底却是有一丝不耐烦。 得,看来和我想的一样。 那天丁荧说方正舒想搞到晏婷的课表,也不知从哪个渠道,还真被他拿到了,一下课就在门口堵着。 他一派闲适看着晏婷,像个礼貌周全的文人雅士,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让人大跌眼镜:“李晏婷,要去和我约会吗?” 我有些眼角抽搐,面上还是维持好了云淡风轻那一套,但言喻没憋住,单刀直入地问:“帅哥,你追女孩都这么直接吗?” 晏婷没说话,显然很同意言喻的说法。方正舒也没觉得尴尬,一脸温和淡笑地回:“我只追李晏婷这么直接。” 我忍不住想喷,言喻却先做了。晏婷淡淡笑了笑,很是无奈。 我想我和言喻现在心里想的一样:真是人不可貌相,见过脸皮厚的,但绝对没见过这么厚的。 言喻没话说,转头和我咬耳朵:“同是方家人,却和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要是有和他一样厚的脸皮,估计蒋师哥早到手了。” 我凉凉瞥了她一眼:“啧,男女能一样吗?” 言喻还想说什么,晏婷开了口:“今天要陪室友,下次吧。” 我们本以为方正舒要死缠烂打,没想到他却很温和的笑笑,点了点头:“好,那就下次再约。”接着优雅地挥手走了。 ???就这样? 我和言喻很懵,有点跟不上故事节奏。 等到我们走到楼梯间,看到倚在墙壁上,短头发狐狸眼,金丝眼镜背带裤,一脸妖孽气息的路芷欣,我更懵了。 她却不觉得有什么,懒洋洋挥手,眼里都是意料之中的得意:“嗨,我的好朋友,惊喜吗?” 惊吓吧,你和言喻聚一起,我小时候和你欺负幼儿园小朋友的事你也能讲得事无巨细吧? 她似乎还觉得猛料不够,语调一转听的人心里发毛:“看来还不够惊喜啊,你再看看这个人是谁?” 我心跳的都吵到了自己,小手冰凉,喉咙发紧地盯着楼梯转角处,害怕看到什么令我心肌梗塞的人影。 花里胡哨的篮球鞋,灰色的束脚运动裤,黑色的短袖,小麦色的皮肤,极短的板寸,勾人的桃花眼,噙着坏笑的薄唇…… 妈的,任子晋怎么会来?! 他怎么会勾着路芷欣的脖子??!我靠,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怎么混到一处的!? 我惊掉了下巴,任子晋和路芷欣这两人却意料之中的笑了,勾着路芷欣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发顶亲了一下。 狗,狗东西任子晋,拐了我的死党兄弟,都不和我说一声!? 所以那天我和他道谢,他口中的“我家那位”指的是路芷欣,而不是蒋越泽? 小魔王和小霸王现在是一家?! 言喻和晏婷很懵逼,小声拉着我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问:“这个纨绔子弟,不是,妖孽,不是, 男生是谁?那个女生又是谁?” 我咬牙切齿:“不用纠正措辞,他就是个妖孽!” 任子晋听了,嗤笑一声:“小瑜瑜,两年不见,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你就没有一点想我?” 我慢慢走下楼梯:“你这种妖孽需要我想吗?勾的这位路小姐魂都没了,说都不和我说就和你在一起了,我敢想吗?” 路芷欣听了,抬头对上任子晋低下来的眼,笑得花枝乱颤:“完了,真生气了。” 任子晋戳了戳她的睫毛,笑了笑:“她不生气,就不叫方瑾瑜了。” 路芷欣笑得一脸灿烂:“应该早点告诉她的。” 任子晋看了我一眼,戳了戳她的脸:“现在告诉也不晚。” 路芷欣赞同笑笑,直起身子和晏婷言喻打招呼:“嗨,我是这个炮筒子的发小,路芷欣,这是我男朋友,任子晋。” 我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男朋友,这三个字还真刺激神经。 晏婷和言喻礼貌挥挥手:“你们好,我是言喻,她是李晏婷,瑾瑜的室友。” 哇哦,竟然全然不把我放眼里! 非常好,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路芷欣好笑地看我,勾了勾我手指:“好了,至于嘛,一会我一五一十交代好不好?现在先去吃饭。” 任子晋慢慢放开了路芷欣,笑得一脸欠扁:“我说我们的方御姐,不至于吧?见了我气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对我千恩万谢,哭着喊着要请我吃饭呢。现在怎么这样?” 我面无表情:“我要知道您把她拐走了,没打死你都算好的。” “啧啧啧,真粗鲁,”任子晋一脸嫌弃和我斗嘴:“我本来还打算夸你长发及腰漂亮呢,现在看来,还是高中时候那个凶婆娘。” 我冷笑:“我谢谢你啊,你也还是和高中一样,脸皮够厚。” 任子晋依言厚着脸皮笑,眨了眨那双挑花眼:“谢谢夸赞啊,我收了!” 我气得翻白眼,路芷欣看着我们闹,也不跟着劝,反而和言喻晏婷聊得火热朝天。 我,我就知道,八卦届王者和八卦小天使绝对能臭味相投!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留起来长发了?你高中不是说不愿意千篇一律,立志做文实班的唯一一股清流吗?怎么现在变卦了?” 我愣了下神,准备怼回去,忙着八卦的路芷欣懒洋洋呵了句:“任子晋,皮痒了吗?” 任子晋这才闭了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我这才觉得气顺,突然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路芷欣啊,仁城一中的小霸王,这么听话,活脱脱妻管严。 正当我在心里为他正名时,他拿出电话,说出了欠揍的话:“我给蒋越泽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能出来。” “蒋,蒋越泽?”言喻和晏婷目瞪口呆,说话也不利索,“他要过来吗?” 任子晋理所当然点头:“是啊?怎么啦?” 言喻和晏婷听了,成功呆愣在原地,晏婷不可置信地向他确定:“是生物院的蒋越泽?” 任子晋和路芷欣对视一眼,无比异口同声,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不然还有哪个?” 我认命地闭眼,在心里暗骂, 我就知道,任子晋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接着,我便看到言喻和晏婷惊掉了下巴,一脸懵地看我。 路芷欣和任子晋见了,很快就瞪大眼,一脸惊讶地看着它俩,极有默契地问:“怎么,你们认识啊?” 我看着言喻和晏婷,又看看这两个不嫌事大的家伙,幽幽叹口气,无语望天。 这么多年了,这两个狗东西演技还是那么的浮夸,那么的辣眼睛! 我正想出声解释,言喻已经反应了过来,开始喋喋不休,手舞足蹈:“认识啊,我们学校的校草,生物院的宝疙瘩,我们瑾瑜……的人,你懂得的哈。” 我钉在原地看言喻兜底,看到她说到最后娇羞了一下的表情,心如死灰。 一转头就看见任子晋和路芷欣一脸戏谑的表情,我连暴走的心情都没有了,任由他们打量,路芷欣还切切实实打趣我:“哦~,看来她和你们交代了呀!” “嗯嗯!”言喻激动得完全不像是个刚失恋的少女,眉飞色舞地表达对这个八卦的热爱:“那天我们严刑逼供,能让她蒙混过关吗!” 我张了张嘴,不抱什么希望地想制止,结果任子晋又接过了话头:“那她没和你交代别的吗?” “什么?”言喻和晏婷齐刷刷扭头,成功被任子晋的话吸引。 我死盯着他,警告地摇头,可任子晋像没看到似的,唇边笑意越来越大,挑衅地对上我的视线,一字一句地开口:“她当年,可没少和我打听蒋越泽的事。是吧,御姐?” 任子晋转头看我,笑得一脸不正经。 言喻和晏婷成功安静,齐刷刷转头,瞪大着双眼,张大着嘴巴,直勾勾盯着我,眼里都是求解释求爆料的八卦之光。 我只好打马虎,回去说,回去说。 而路芷欣看着他们的反应,笑着看了任子晋一眼,似乎表扬他干的不错。 任子晋笑着挑了挑眉,转过头冲我笑得一脸无害。 我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冲他挥了挥拳头。 任子晋扬了扬眉,晃了晃手机,一脸挑衅。 我立马把拳头放下去,笑得一脸狗腿。 任子晋这才作势要把手机放下去,我才微微松了半口气。 “任子晋,蒋越泽回复了么?”路芷欣微微上扬的慵懒语调,再次让我微松的心高高提起。 我死死盯着他,一脸警告,任子晋装作无奈地耸耸肩,一脸为难的样子冲我道:“不好意思,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我地位低下,得听我家那位的。” 我只好挫败地转头,冲路芷欣使眼色:不用叫他了吧? 路芷欣一脸不赞同,高声嘱咐道:“现在,立刻,给蒋越泽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用了,”任子晋晃了晃手机,一脸得意:“刚刚他回我了,上完这一节课就出来。” 晏婷和言喻两脸震惊,默默对视。 路芷欣一脸赞扬,冲任子晋比了大拇指,任子晋肆意昂扬地冲她飞吻。 只有我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两个杀千刀的,我现在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是一对了。 因为他们就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第52章 和大神吃饭是跑肚的感觉 尴尬,迷之尴尬。 我们六人坐在火锅店,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直到看菜单点菜的时候,言喻才敢和我和晏婷悄悄咬耳朵:“我从来没想过,学神也会翘课。” 晏婷装模作样划了一个金针菇,小声逼逼:“早知道我今天会坐在这里和蒋师哥一起吃饭,我绝对答应方正舒的邀请,带着言喻溜了。” 我坐在最外边,看着对面的蒋越泽,悄悄哔哔了一句:“再加一个我。” 两人齐刷刷瞪大眼看了我一眼,又齐刷刷看了看我对面的蒋越泽,还有他旁边一起打王者的情侣,收回目光赞同地点了点头。 言喻划了个毛肚,忐忑不安:“我坐在c位吃这顿饭,是即将跑肚的感觉。” 晏婷凉凉地瞟了她一眼,看见她那胖嘟嘟的小手又划了一个高钙牛肉,淡定补刀:“那也没见你少点。” 言喻听了,把笔一放,菜单一推,摆了摆手说不要了。 “你呢?”路芷欣轻抬下巴,淡淡询问我,眼神全程没离开手机屏幕一秒。 我正准备淡定摇头,蒋越泽已经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这家脆骨不错。” 言喻和晏婷愣了一下,意识到这句话是蒋越泽对我说的以后,不约而同看了我一眼。 我正心虚着眼神没处放,就这样和她们对视了一眼。 我慌忙摆手:“不用了,够了。”接着又心虚地看了他们一眼。 言喻和晏婷掩饰地拿起杯子,冲我挑挑眉,喝了口水。 “大晚你少来,咱们两个人都得吃两百,你现在矜持什么?”路芷欣埋在手机里,显然杀红了眼,头也不抬地数落我,引来任子晋的哈哈大笑和言喻晏婷的小声嗤笑。 我只好脸上笑眯眯,心里mmp 路芷欣这个杀千刀的,从不肯好好叫我名字,从小学开始就叫我大晚,有时候同学们听多了,也跟着叫大晚,还问我是不是吃的多,所以叫大碗。 我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耐心道:“不太想吃,点了这么多,应该够了。” 任子晋笑,嘱咐蒋越泽:“多点肉,我的喜好你知道,路同学喜欢吃香菇生菜,你多点点儿。” 蒋越泽拿起笔,准备划菜,我忍不住叮嘱一声:“我帮嘉嘉划上了,你划你喜欢的就好。” 他看了我一眼,嗯了声。 这一句话引来了任子晋的布满和路芷欣的夸赞,让我更加想逃。 蒋越泽和晏婷不太能吃辣,所以点了鸳鸯锅。我看见桌子上的土豆片,娃娃菜,年糕,杏鲍菇,还有一大盘脆骨,有些愣神。 我下意识看了蒋越泽一眼,他在神色自如地喝着苦荞茶,点了一大桶酸奶,完全看不出来他神色有什么不对。 我慌张地收回目光,看到了路芷欣一脸鸡贼地冲我笑。 我看见那双狐狸眼一弯,就知道要完。 果不其然,她隔着热气腾腾的锅,露出一嘴白牙,笑得不怀好意地开口:“这些菜不是大晚你爱吃的吗?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没划呀?这是谁这么贴心,帮你点的呀?” 一桌子的人,除了 蒋越泽,都抬头看着我,一脸耐人寻味。 我喝了口酸奶,没说话,心虚地眼神乱飘。 蒋越泽依旧淡定,夹了块山药扔到我碗里,淡淡地开口:“吃饭吧。” 言喻又忍不住和我咬耳朵:“我从来没想到,学神居然喜欢吃火锅的时候喝酸奶。” 我听了嘴角抽搐,根本不敢主动交代是我喜欢喝酸奶,蒋越泽只喜欢喝水和薄荷柠檬。 晏婷也听见了,假装夹菜靠过来,声动嘴不动地附和:“这种神仙下凡的场面,我再也不想看了,我发誓。” 我默默地夹了块红辣辣的年糕,扔进嘴里,感觉越嚼越甜。 吃完饭,言喻和晏婷还有路芷欣看到门口免费做美甲,拖着我一屁股坐下了。 一坐下就长吁短叹:“我的妈呀,这顿火锅是我吃过最压抑的火锅,我真的感觉周围压迫得我喘不过气,蒋师哥身上还嗖嗖地放冷气。” “我要这个肉粉色就好。”晏婷挑好了指甲色,也跟着吐槽:“这么压抑都吃那么多,拉都拉不走非要做指甲,不占便宜就不舒服是吧?” 言喻大义禀然应了:“那可不是?不占便宜那可不就是吃亏吗?” 路芷欣选了绿色,还不忘给我选红色,兴冲冲地和我说她的恶趣味:“你看,我是绿,你是红,咱们走在一起,红配绿,赛狗屁怎么样?” “……”到了现在我已经连白眼都不想翻了,我怕翻到眼皮抽筋。 我心塞地问:“你不是说明天才来吗?怎么提前了?” “我们老师昨天飞大连,解剖课不用上,所以今天没课,我就和任子晋过来了。” 听到任子晋,我又打起了精神:“对了,还没审你呢,你们两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下路芷欣扭扭捏捏,我惊讶地看着她,真没想到铁娘子也会害羞:“该怎么和你说?高三的时候我两就不清不楚了,你也知道,高一的时候就因为你和蒋越泽的原因,也和他接触不少,高三分到了一个班,本来也算熟,学习成绩又不相上下,自然就高看了对方几分。最主要的是我俩臭味相投,他很迁就我,自然就……。” 我自然而然补充:“厮混到一块了。” 路芷欣瞪了我一眼,显然不太满意厮混这个词,我又凶狠地瞪了回去,她觉得理亏,又变得乖乖的,等候我继续审问。 “所以我在崇文有什么动静,任子晋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你?” “对呀,他是蒋越泽好基友,有什么都会交流,我自然也就知道了。更何况你上热搜上的勤,我关注了你们学校的表白墙,自然什么也能知道。” 我叹了口气,想问他们交流了什么还是忍住了,又继续问之前的问题:“那怎么不和我说,瞒得死死的,还悄咪咪背着我约会。那时候问你男朋友是哪人,你还骗我说是j城本地人,我不认识,真有你的啊?” 路芷欣心虚地笑:“那不是我吧?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那时候我是不打算和他有什么的。毕竟都毕业了,学校又不在一起,谈恋爱就和异地似的,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谈呢。” “但是去了学校才发现,我两学校就隔了一条街,他理大,我医大,我们两学校都很大,本校谈恋爱都算是异地了。” “既然本校外校谈恋爱都是异地,我干嘛不和我喜欢的在一起?所以我让他哭爹喊娘追了我三个月,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了。” “哦”我了然地点头,语气意味深长:“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 “没骗你,本来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那时候你不是谁都不联系嘛,我想着我作为你的唯一联系人,应该把你的事情放在首位,鼓励你,安慰你,让你好好加油考崇文,不应该提这些让你分心的事。” “再说了,”她看了一下指甲油上色,满意地笑了下,转过头认真地看我:“那时候你和蒋越泽……,所以我觉得作为你干妈的女儿,你的兄弟,我不能这么刺激你,毕竟他身份也挺尴尬的。 所以我们就商量好,等你考上,安安稳稳报了崇文,我就把他带你面前,郑重介绍,接受一切语言上的嘲讽,**上的折磨以及心理上的蹂躏。” 我默了默,又问道,“那我考上崇文,拿到通知书你也没和我说啊!这又该咋解释?” “你别急呀,我慢慢和你说。你是拿到通知书了,那您老不是一暑假都在忙吗?一会夏令营,一会教育机构补课,我也逮不到你人啊。” 我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那时候任子晋一暑假都在俄罗斯他爷爷家,我也不能把他拎到你面前啊。” 我想了想过去两年发生的种种,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这些不重要,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就好。我看他那么听你的话,应该是动真格的。” “他敢不动真格,”路芷欣呲牙咧嘴,“老娘这么漂亮,他敢耍我,让他满地找牙!” 我看着她,有些无奈,又真心为她高兴,找到一个能这么宠着她,顺着她人。 旁边的言喻竖着耳朵,听了一嘴,一本正经地摇头:“啧啧啧,我算是知道了,你们两个都是看着正经高冷,骨子里都是蔫坏蔫坏的。” 我温温的笑,路芷欣却很高兴:“那是!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什么坏事都是一起干,默契得很呢!” 我忙止住话头,生怕她一个激动,把我们所有糗事都抖落出去,连忙挑起来一个话题:“咱们四个在这做指甲,他们两个大男生坐在那干巴巴等,不好吧?” 三人齐刷刷回头看坐在休息区沙发的两个大男人,又齐刷刷扭回头继续海聊。 我顺着望过去,发现那两位基友相谈甚欢,任子晋的手臂懒懒搭在蒋越泽椅背上,蒋越泽面无表情听着他侃侃而谈,却没有一丝不耐烦。那样子像极了被纨绔子弟逼良为娼的家良子。 看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和谐。 可是,把两个天之骄子晾在休息区,怡然自得地坐在这里做美甲,他们就不觉得心虚吗? 我忍不住胡乱歪歪,定定地看了他们一眼。 突然蒋越泽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虚地别过眼,默默转头,也跟着他们随波逐流。 第53章 预谋已久的切磋 就短短做指甲的一会功夫,路芷欣把我的生平说了个遍,小时候打架上树掏鸟窝,长大打鸡骂狗揍流氓,讲的绘声绘色。 最关键的是,把我那时候和蒋越泽做同桌的事都说了个七七八八,还叫言喻借鉴我的经验,徐徐图之。 听得言喻和晏婷是一愣一愣的,表情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气愤一会高兴,和傻了一样。 到最后,言喻终于憋不住了,迫不及待地问路芷欣:“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她”言喻朝我点头,示意性强地指了指我,一脸兴奋:“她当时都和你男朋友打听什么?” 晏婷也插了一嘴:“说实话,我也真的很想知道。” 我一看路芷欣凉飕飕瞟了我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我连忙拦她,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问,蒋越泽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看什么书,听什么歌,走哪条路上学,等等,她都打听。” “喔~!”晏婷和言喻一脸了然地点头,八卦之光深深地震撼到了我:“这家伙,还真的是个闷骚啊!” “可不是,看着这么高冷,原来也是个花痴!” 路芷欣看着我,一脸坏笑地冲我挑眉:“她还就是这样的,一不小心就被你们发现了。”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这样的聚会,以后还是不要有了。 不然,我怕我初中全国物理竞赛考22分的光荣战绩都能被掀出来。 做完指甲,晏婷和言喻马不停蹄地滚了,生怕蒋越泽吃了他们似的。我们四个则准备去新开的俱乐部玩一玩。 我和路芷欣走在大马路前面,两个英俊大男生跟在后面,引来不少人侧目。 路芷欣神秘兮兮和我咬耳朵:“不得不承认,蒋越泽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啊,难怪你这么喜欢他。” 我有些好笑:“我喜欢他,又不是因为脸。” 路芷欣叹口气:“这是重点吗?重点不该是你和他为什么没有进展吗?” 我转头看她,很认真地问:“你想要什么进展?” 路芷欣一脸恨铁不成钢:“对你穷追猛打,死皮赖脸啊。” “哦~”我一脸会意地点头:“是不是任子晋对你这样,蒋越泽就得这样啊?” 路芷欣理所当然点头:“对啊!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他们不是兄弟吗?追女生方式应该差不多吧?” 我心累到极点:“大小姐,是我喜欢人家,又不是人家喜欢我,照你这么说,穷追猛打的不该是我吗?” 她很讶异,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眉毛都要飞起来:“怎么回事?任子晋给我的情报有误吗?” 我一脸崩溃拉着她:“姑奶奶,求你了,别想这些不靠谱的了,你来看我,我好好陪你玩行不行?” 路芷欣一脸嫌弃:“停,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看你的?你搞清楚,我是陪任子晋来看蒋越泽的,顺便来监督你们的进展的。你现在连进展都没有,我们还有必要一起玩吗?” …… 这世间没爱了。 贫嘴归贫嘴,我们还是到了俱乐部一楼,玩桌球。我们四人开了一局,两人为一家,我和蒋越泽理所当 然成为一家。 我认认真真摆好动作准备开球,余光瞥见路芷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等等,大晚,你不是向来都用杆靶开球吗?怎么现在要好好用杆头了?” “噗嗤”任子晋笑得肩膀一怂一怂的,我被这句话雷得一下子破功,扑在桌上,杆也歪到一边,和没开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扑街货,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我怒目而瞪,她这才举手投降,收敛了一些。 我小心翼翼瞥了蒋越泽一眼,发现他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和初开的冰莲一样好看,眼里带着笑意,眼角因为眼睛的弯曲更为上扬,平添一股风情。 我小鹿乱撞地摆好球,拿好杆,不自然地嘴硬:“刚刚不算,再来。” 我再次摆好姿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白球,不断地调整杆,小心试探,这时候蒋越泽轻声提醒:“手往右一点。” 我一个机灵,杆头怼了出去,连白球的边都没挨到。 “噗哈哈哈哈哈哈……”,任子晋和路芷欣不愧是一对,笑声都一样魔性,取笑人一样不留情,两人笑成一团,路芷欣直接滚到任子晋怀里,让任子晋搂着顺气。 我又羞又气,根本不用看也知道蒋越泽现在一定是微微笑,眼尾风情更加耀眼。 偏偏任子晋这狗东西还觉得我不够丢人,咔咔补刀:“御姐,你怕什么?蒋越泽能吃了你呀,抖成这样,还不如第一次呢!” “大晚,你笑死我了,我还以为姿势摆这么帅,要放个大招呢,结果球都没碰到!” !!! 要不是蒋越泽在这,我杀了这对狗男女的心都有! 两次开球都没开成,我干脆挥了挥手,让他们先来。 路芷欣擦了擦杆头,摆好姿势准备下手,任子晋趁机过去腻歪,贴的极近地指点她:“肩膀放松,手腕用力。” 我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正想呵斥他,路芷欣结结实实踢了他一脚:“趁机吃豆腐?找死!” 任子晋被戳穿了小心思,摸了摸鼻尖,小声申辩:“哪有啊,这不是在教你吗?” 路芷欣横了他一眼,任子晋这才老实,不说话了。 我这才觉得顺了口气,唇角勾了勾,得意地剜了任子晋一眼。 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了蒋越泽令人心神荡漾的微笑,五官生动绝艳。 我赶紧眼观鼻鼻观心,默念了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路芷欣开了一球,进了一颗7号球,我们自动瞄9到15号球。 我看了看白球所在的位置,瞄准了它斜后方的12号球,准备击杆。 我看到了任子晋又准备喷垃圾话,我凉飕飕瞟他一眼:“闭嘴。” 低声阻止他的同时,白球撞到了12号球,顺利进了袋。 我不顾他浮夸的惊叹声,继续击杆,这一次并没有打中。 任子晋懒洋洋把杆从肩膀上拿下来,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他极慢极优雅地附身,摆了一个标准姿势,快准狠地将3号球击进袋。 接着他让路芷欣击球,路芷欣一个不小心,把我们地球击进袋,交换了击球权。 蒋越泽慢条斯理俯下身,表情极淡,姿势标准又优雅,眼神很专注,碎光点点滴滴,眼尾要翘不翘,十分禁欲撩人。 他快速出击,准确把15号球击进袋,同时又把6号球撞进另一个袋,双杀。 可看他的脸,还是淡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紧不慢瞄准下一个目标 之后他就像是开了挂,将我们的球各个击进袋,接着就去击黑球。 任子晋抱着杆笑得欢,嘴上功夫也厉害:“我说这位帅哥,耍帅耍够了么?不就是笑了她一下嘛,至于这么较真吗?” 我瞬间炸毛,一个眼刀飞过去:“技不如人就大方承认,别用激将法耍赖。” 路芷欣挑了挑眉,看了看任子晋,又看看我,总觉得她憋了什么坏水。 谁料她把杆子一放:“输了,不玩了。” 我正惊奇,她便转头看我,狐狸眼聚着小算计:“好久没有切磋了吧,方瑾瑜?” 我瞳孔骤然紧缩,切磋?! 我慌忙去看任子晋,结果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好啊,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你觉得呢,越泽?”说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向了蒋越泽。 我也顺着看过去,只见他优雅地直起身,在我的期待里慢慢地吐字:“好。” 我绝望地摇头,也是这时候才明白,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应该是他们商量好的。 路芷欣好像没事人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掀起多大的风浪,她拥着我,嘴里还调侃着蒋越泽:“真没想到,你一冰山男神居然喜欢看两个女生互撕,啊不,切磋这么血腥的场面啊……” 任子晋配合地插科打诨:“他就是一闷骚,嘴上不说,心里想得很呢……” 三票对一票,我没有什么发言权的被推上了去四楼跆拳道馆的电梯。 不知道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样,我怎么进了更衣间,换了道服,扎起了马尾,还给自己缠了绷带…… 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戴隐形,好像专门为这场比试做了准备似的…… 走到场地中央,路芷欣也摘了眼镜,不过她假性近视,不影响视线,她系着红黑带,娇娇小小的,根本看不出来她一拳能打100斤。 我心里很紧张,也很忐忑,很怕自己下一秒能哭出来。 是的,除了老朋友没有人知道我会跆拳道和柔道,就是在路芷欣家的道馆学的。 我和路芷欣从小长大,她的爸妈就是我的干爹干妈。她妈妈是银行工作人员,爸爸则开了一家道馆,教跆拳道和柔道。 我小时候父母很忙,哥哥也是时而带我,时而扔下我,孤单得很。爸妈看我和路芷欣玩得好,干脆就把我扔进了道馆,学跆拳道和柔道,一学就是10年。 我们都喜欢投机取巧,用巧劲,耍花招,道馆里很多高手都被我们阴过。去过路氏道馆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无法无天又好玩,所以老跟着我们一起玩。 本以为会一直这样无法无天下去,却没想到到了高三,这一切都变了。 我因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至今都没有勇气,再捡起跆拳道。 第54章 我早晚要迈出这一步的 高三的事好像历历在目,我至今都能清晰回忆我一拳打折一个姑娘眼眶的场景。 尖叫声,呼喊声,指责声,谩骂声,哭泣声,那个女生的眼泪,爆红的眼眶,愤怒的眼神,怨毒的诅咒,她的同伴的愤懑,所有人眼里的害怕,鄙夷,指责又纷至沓来。 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鼻尖早已布满了冷汗。 我抠着腰带,声音不稳地问:“我,我没有准备好。” 路芷欣手扶腰带,那双满含笑意的狐狸眼难得正经,透出来的光也是冷静又咄咄逼人。 她置若罔闻,表情是一脸不容商量的强硬:“大晚,你早晚都要迈出这一步的。” 我呼吸一滞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路芷欣这次来,的确是有目的的,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之前的种种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早就决定要趁这次机会,试探我,用这种方式来帮我走出过去,克服心魔。 我看了看站在旁边严阵以待的蒋越泽和任子晋,没再废话,慢吞吞拉开架势。 脸上冷汗早已遍布,身上各个毛孔都在争先恐后地冒汗,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粘粘地贴在身上。 路芷欣干脆利落,抄起拳头直接朝我脸上招呼。 这家伙从一开始学跆拳道和柔道,就喜欢混着用,从不按常理出牌,胜人就靠出拳快和她的不按套路出牌。 此时她便是这样。她直接挥拳,我侧身躲过。她又挥左拳,我又侧身躲过。她一看不行,直接上腿,我双臂交叉,堪堪躲过,却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路芷欣面上带着一丝红晕和不耐烦,语气却依旧冷静,不带温度:“大晚,对阵不是只防守不进攻,这道理,我爸从一开始就教过你了。” 我顿时觉得眼里有什么东西要崩裂,我重重呼出一口气,重新摆好了姿势。 她像是一条恶狼冲过来,快得让人看不清速度。 我恍惚之中挡了一下脸,才幸免于难。 她趁机握住我手臂,身体旋转,重心下移,腿臂弯曲,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过肩摔。 我被摔到厚厚的海绵垫上,脑子发懵。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清,看不清,完全不受我指挥。 我挣扎着要起来,恍惚间好像看见蒋越泽握紧了拳头,右脚往前了一步。任子晋揽住他肩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没有人帮得了我。我得自己站起来,自己迈出这一步。 我慢慢站起,顺手擦掉鼻尖的汗,定定地看着路芷欣。 她似乎情绪也不太稳,拳头攥的紧紧地:“站起来就好好对一场。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我没出声,机械地摆好姿势,等她攻击。 这次她很快跑过来,距离我不远处凌空跃起,直接一脚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侧身,勉强躲过。她落了地,面色不悦,手上也发了狠,气得直叫:“出手!出手!我叫你出手!听见没有!” 我被她这又密又狠地进攻打得连连败退,甚至都退出了场地外。路芷欣看着我,一脸失望地停了手。 我们凶狠地对视。她 眼眶爆红,我也好不了多少。只觉得眼里心里像是大锅乱炖一样,酸的辣的苦的咸的都有。 “方瑾瑜,你就是个怂货。” 她这样对我说。 我捏紧了衣角,声音干涸,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任子晋出来打圆场:“切磋而已,别这么较真啊,晨晨,别生气啊,瑾瑜要不想打咱们就不打了啊。” “闭嘴!”路芷欣凶了他一句,又回过头更凶地瞪我:“方瑾瑜,到底打不打!不打就别浪费老娘的时间!大周末我不和我男人约会陪你打架,你到底懂不懂这份心,你到底要不要这份心意!” 我一时百感交集,气血上涌,中气十足地吼回去:“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想啊!” 路芷欣被我吼得一愣,狐狸眼发了红,肉眼可见的蒙上一股雾气。任子晋立马跑上去哄她,路芷欣也没再拒绝。 我也感觉到了眼睛的酸涩,下意识地忐忑不安地去看蒋越泽。 他直直地看着我,眼里没有那股常带的冷清,只有没化开的温情和鼓励,带给我一股安定温暖的力量:“再试一次,就一次。” 我看着蒋越泽,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我眼底心底转个没完。 路芷欣也推开任子晋,慢慢站好,语气不好却也不冲:“站好,不要受伤。” 我听话地收回目光站好,摆好姿势,等着路芷欣的第四次进攻。 心底隐隐约约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我要反击,我要反击! 我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她一拳冲了过来,又快又凌厉,我用小臂直直挡住,推了回去,她一下挣开,换了方向,又是一拳。 这次我没再迟疑,只觉得身体里有股破土而出的力量,促使我整个手掌直直迎上,包住她的拳头,让她动弹不得。 心里的那个声音也越来越大,带着鼓励,带着惊喜: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路芷欣瞪大眼睛,美眸都是不可置信,一时间忘了挣扎。 我手掌一转,将她的手腕握住,顺时针拧了一圈,她立刻使不上劲,也动弹不得。 任子晋在边上看着,心疼得直嚷嚷:“哎,我说,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她金贵着呢!” 路芷欣又急又羞,直接上腿,我侧身闪避,拉着她的手腕又用力了几分,她一吃痛,任子晋就又跟着嚷嚷“轻点轻点!” 路芷欣一看没成效,干脆忍着胳膊扭曲的疼痛,背过身,抓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想再给我来个过肩摔。 我将她手臂收在背后,她疼得眉头一皱,我又松了几分:“又来这招,你烦不烦?” 路芷欣见我把她吐槽我的话又送回给她,气得不行,直接用吃奶的劲踩我一脚,用手肘重重顶了我一下,把我挣开。 路芷欣站定看我,死死盯着我:“这不是挺能耐的吗?” 我收了势,看着她,下意识往蒋越泽身边瞟。 蒋越泽看着我,眼神是说不出的温柔。 我转头看路芷欣,路芷欣的狐狸眼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懒洋洋,步子也慢慢向我靠近,语调也轻快起来:“就知道你欠骂。” 我不好意思笑,瞟了一眼蒋越泽,心里就像被移开大石头的河口,水流涓涓,流畅又清爽。 回到更衣室,我看着路芷欣换下道服,嗫嚅着想说谢谢和对不起。 路芷欣看过来,眼神能够直接洞察我心:“要说谢谢还是说对不起?” 她把道服叠得整整齐齐,一脸赤诚地看我:“我们之间不说这个。我不能看你一直困在过去走不出来,也不能接受你一辈子都不再玩跆拳道了。我们是10年的搭档,你要是不玩了,那我该有多孤独。” 我轻轻地回:“我知道。” 她抬起头,很认真地看我,直直地要看到我心里去:“大晚,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参加比赛了。” 我静静听着,将这句话在心里百转又千回。 我轻轻煽动着睫毛,静了很久。 “以后会的。”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路芷欣看着我,由衷地笑:“好。那下次一起参加。” 我认真点头:“好。” 经过路芷欣这么一刺激,我紧张拧巴,小心翼翼的心松快了点,不再紧绷着神经,吃晚饭的时候也能语气欢快地说一些自己遇到的人或事,看到蒋越泽也好歹自然了些。 吃过了晚饭,我们回到了校园。路芷欣说一直都听说崇文的夜景很美,夜生活很丰富,一定要见识一下。 所以我们就慢悠悠走在校园,准备去各种浪漫和八卦发生率最高的操场。 一到操场,我们就看到扬声音乐社和街舞俱乐部的人在操场联欢,架子鼓,键盘,电吉他,贝斯,吉他,手鼓,手碟,音响,话筒,一应俱全。 此时街舞社的人在跳breaking,而乐队在给伴奏,同学们自发围着他们,人很多,尖叫声掌声不断。 我和音乐社的人打了个招呼,带着他们挤进了最里圈。 任子晋虚虚地护着路芷欣,生怕别人撞到她或者踩到她。而蒋越泽站在我左边微微侧着身,明显也是保护的姿势。 我心里一暖,没再闪躲他看我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说,别怕,有我。 有我保护你。 我心满意足将目光转回去,看着中央圈的人劲歌热舞。 场中央的人正在跳大火的吃鸡游戏主题曲《handclap》,架子鼓的声音尤为吸引人。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路芷欣这个深度架子鼓爱好者,她舔了舔嘴唇,我就知道她又手痒了。 她这人就这样,心里憋着什么坏,或者有什么想法就喜欢舔嘴唇,相处十多年,撅撅屁股都知道她是要放屁还是拉臭臭,现在自然知道她是想敲那个架子鼓。 我看了一眼任子晋,正想提醒他,谁知道他已经绕着场中央去了打架子鼓那人的身旁,耳语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路芷欣笑弯的眼,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任子晋朝她招招手,她雀跃地拉着我就往那边绕。 我猝不及防,转头去看蒋越泽,下意识拽着他的袖子,就往那边拖。 蒋越泽似乎很高兴。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我看到他的眼尾比平时上扬了一个弧度,明显是带着笑意的。 第55章 只怪月色太美他太温柔 等我们一拖三过去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不看场中央了,都是在看我们的。 很多人已经认出了蒋越泽,在我们身后悄悄议论着,而路芷欣早就一屁股稳在了架子鼓鼓手的凳子上,任子晋则和主持人交涉了一下,站到了场中央。只有我一人,留在舆论的漩涡。 我很是不自在,估计蒋越泽也看出来这一点,微微侧了侧身,手臂少用了些力,轻推着我的手臂让我站到了前面,他则完全挡在我身后,隔绝了周围人的视线和指指点点。 我感觉自己飘飘欲仙,心里好像放飞了好多蝴蝶,晕晕乎乎地高兴着。 我怔怔地看着场上的主持人介绍任子晋,看着众人欢呼,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直到路芷欣的鼓点响起,口哨声一片,我才回神。 看着路芷欣跟着音乐律动,噙着懒洋洋的笑,干脆利落地踩镲,交叉敲鼓,敲吊镲,电吉他进入,贝斯紧跟着,任子晋嗷呜一声,我才也忍不住轻轻晃动,打着节拍。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摇滚女王joan jett的《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我也好像知道了,他俩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了。 应该是高二的新年晚会,他俩一起合作演唱这首歌的时候,擦出了火花。 路芷欣这个死骗子,明明自己早就动心,还不承认,非说人家任子晋死缠烂打。 我看着任子晋对着路芷欣卖力演唱,一双桃花眼星星点点的:“ i thinkyou ev'ry night and day 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you tookheart then you tookpride away 你带走了我的心 然后又夺走了我的尊严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我恨自己爱上了你 can't break free from the the things that you do 无法从你的所作所为中泰然自若 i wanna walk but i run backyou that's why 我曾经离开 却又回到你身边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那就是我恨自己爱上了你的原因 " 路芷欣帅气地打着架子鼓,眼神却从来没有从任子晋身上离开过,我想这就是人们说的,我的眼里只有你吧。 等他们表演完,众人一片欢呼,都在叫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任子晋和路芷欣对视一眼,眼里那抹狡黠的光落在我眼里。 完了,要坏事。我心下一惊,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任子晋已经拿着话筒,直接宣布:“那接下来,就由我的好朋友蒋越泽为大家弹奏,方瑾瑜为大家演唱《loveparadise》!” 观众瞬间起哄,暧昧声四起,我转头紧张地看着蒋越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蒋越泽低垂着眼,眼里可以清晰看到我的倒影。他慢慢地抬起手,干燥微凉的手掌覆在我头顶,瞬间抚平我所有不安。 “没关系,”他近乎耳语似的声音飘散在夜里,带着淡淡的缠绵,“和你一起,我很乐意。” “可是这是情歌!”我语气焦急强调,“我们可以换一首,没必要听他的。” 他放软了声音,脸色也柔和下来:“没关系,这首歌就很好。” 任子晋一个劲地叫着“合奏合奏”,周围的人跟着喊,路芷欣早已站到观众圈,双手环胸地看着我们。 我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蒋越泽,认命地走向任子晋,接过了话筒。 人群中渐渐安静下来,我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调弦的蒋越泽,他慵懒地看过来,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我瞬间安下心来,转头将话筒夹在话筒架上,等着蒋越泽的伴奏。 伴奏起,我自然而然跟着唱: “you're alwaysmy mind 你一直在我心里 all day just all the time 每时每刻 you're everythingme 你是我的一切 brightest starletsee 是我心中最明亮的星星 you touchindreams 你在我的梦中触摸着我 we kissevery scene 我们亲吻一幕幕 i praybe with you 我祈求和你在一起 through rain and shiny days 无论风雨或阳光的日子 i'll love you till i die 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deepsea widesky 就像海一样深天空一样广阔 the beautyour love paints rainbows 我们的爱美如彩虹 everywherego 跨过每个地方 need you alllife 我需要你在我的生命里 you'rehope you'repride 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骄傲 in your arms i findheaven 在你怀里我找到天堂 in your eyessea and sky 在你眼中看到海洋和天空 may lifeour love paradise 但愿生活就是我们爱的天堂 ……” 周围的人愈来越多,自发地围着一个圈,摇晃着手机灯,小声地跟唱,整个都是演唱会的氛围和感觉。 我心里蓦地一软,语调也跟着放柔。 “need you alllife 我需要你在我的生命里 you'rehope you'repride 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骄傲 in your arms i findheaven 在你怀里我找到天堂 in your eyessea and sky 在你眼中看到海洋和天空 may lifeour love paradise 但愿生活就是我们爱的天堂 ……” 合唱的声音越来越高,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手机灯光越来越密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我忍不住转头去看蒋越泽,发现他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眼,在夜空中,散发着耀眼动人的光芒。 直直地要照射到我心里去。 我的心如同烟花在翻滚,噼里啪啦不间断地响,绽放一束又一束的漂亮图案。 我继续唱,语调是我没意识到的温柔,近乎喃喃自语: “i'll love you till i die 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 在歌声中,在吉他声中,大家的叫喊声中,我看到了那张清冷动人的脸,露出了昙花一现般的温柔笑颜。 真真地应了那句话: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他的笑。 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 就在这样的笑容里,我不由自主地,鬼使神差地冲他弯了眉眼,毫无保留。 等到路芷欣拿我手机给室友发了短信说今晚不回去,关机,拉我去酒店浴室洗漱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脑里还满满的都是刚刚手机灯汇成海洋,听我演唱,听蒋越泽弹吉他的场景。 我心不在焉地卸隐形,洗脸刷牙,终于迎来了路芷欣地一个爆栗。 “乱想什么?” 我不满地瞪她,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别开了眼。 等到我累得躺在床上,想要睡觉的时候,路芷欣却来了精神,死活要和我夜聊。 “聊什么?”我打了个哈欠。 “除了你和蒋越泽,咱们还能聊什么?” 我翻了个身,背对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能不能换一个别的?” 她使劲扒拉我,让我转过身:“我倒是也想换啊,可除了你和蒋越泽那点破事,你还有什么好八卦的?你以为我和任子晋隔着大半个城过来,真是为了看你学校的夜景啊?” 我语气不正经:“难道不是为了弹架子鼓?” “啧,不要脸是不是?”她横眉冷对,“老娘要不是为了帮你,才不来呢,你给我搞清楚。” “好好好,我谢谢你不远万里来帮我赶进度,”我双手投降,无比心累:“那你说你想听什么?” “和我说说,你和蒋越泽遇到了什么问题,路老师在线帮你解答。” 我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叙述:“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毕竟一个学神,一个绯闻网红,老是捆绑在一起上热搜不太好。” “这是什么理由?”路芷欣一脸没想到,嫌弃也显而易见:“你不一直都是惹事精吗,蒋越泽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我没理她的白眼,也没理会她的扎心却又真实的话,继续执拗地坚持:“那是以前。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是真的铁了心想要远离他。” 她不说话了,衬得我的声音缥缈又惆怅:“或许之前太张扬了,遇到了蒋越泽这样的人,说什么都不可能放过。可现在,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该放过他,不要再连累他了。” 路芷欣没立即出声。静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冷静又清晰:“大晚,你承认吧。这些都是你不想面对过去,逃避现实的借口。” 我猛然一怔,心跳隆隆作响。 第56章 前尘往事得知道知道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心跳突然不受控制起来,仿佛已经预见路芷欣的话会有多么波涛汹涌。 “你没发现,现在是蒋越泽不想放过你吗?” 我转头看她,手脚冰凉一片,语气却出气地冷静:“你想说什么?” 她认真盯着我,缓缓出声:“你想不想知道高三你走了之后的事情?我讲给你听。” 我想也不想翻身,背对她:“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不想就不想呗,我又不逼你。”路芷欣又开始扒拉我,让我重新面对她:“说话归说话,别转身。” 我转过身,盯着她,她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你不想知道也行,那我说点别的。” 我盯着她,一脸你请便的表情。 她缓了缓叹了口气,轻声和缓的少女音响起:“你知道当初我和任子晋怎么关系好起来的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 她认真地看着我: “是在你走一周之后,蒋越泽得知,你再也不会回来备考的时候,我们接触频繁起来的。” 我有些发懵,想不通这和我走了有什么关系,也想不通蒋越泽为什么找我。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她继续往下讲,夜深人静将她的嗓音衬得更为生动:“那时候蒋越泽隔三差五来问我,你和我联系了没有。渐渐地次数多了,人们都传,其实蒋越泽一直喜欢的是我,你就是个用来混淆视听的炮灰。” 我觉得荒唐又好笑。路芷欣也觉得这个说法太傻,有些难为情:“搞得我那时候特别心虚,还真以为别人传的是真的,生怕他哪天一个憋不住和我告白。我甚至都打算好了,他前脚告白,我后脚就以死明志,绝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忍不住想笑,弄得路芷欣特别不好意思,作势要掐死我,闹了好一大会,才认真地继续讲。 “蒋越泽估计也听到别人传的这些不靠谱的东西了,之后每次过来找我,都把任子晋叫出去,别人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每次过来,他都给我一些文科生的新题,数学笔记,英语作文,还有新型小说阅读,让我交给你。” “你那时候不是问我,哪里来的那些题吗?都是他给我的。” “他怕你不收,让我不要告诉你。我也觉得按照你这倔驴脾气肯定不会收,所以也就没告诉你。” 我心里瞬间像吃了奇异果一样,酸酸甜甜又有点涩,我看着她不确定地问:“是吗?” “是啊,”路芷欣肯定地点头:“那时候你不让我告诉他你的近况,联系方式,我也就没说。而他不让我告诉你题的来源,只让我说是我自己帮你找的。所以那段时间,我活脱脱的就是个双面间谍,别提有多辛苦了。” 我没出声,默默地消化她说的话,心里就像烧了一壶纯度很高的咖啡一样,加了些糖,加了些奶,开始丝丝地泛甜,丝丝地冒香气。 路芷欣则继续讲:“那之后,我和任子晋就越来越熟了,老是在一起说话,做题,渐渐地,我也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那时候看见蒋越泽,总是会觉得他孤单,明明表情一如既往的臭,也还是那个高冷生人勿近的模 样,但就是给我一种,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的那种失落感。” 我的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疼得我皱眉。我似乎都能想像到他挺拔冷清的背影,孤单地穿梭在去路芷欣班里的楼道上,傲然又孤寂。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很在意你。” “你不在,不知道这些事,也不让我和你说。我以前觉得,不说就不说吧,你不想回忆那些不高兴的事,我又何必提呢。” “可现在看你这样,我是真的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他这样的人,冷心冷情,对你这么好,足以看出你对他的重要性。所以你应该勇敢一点,去大胆地追求他试试。” “你要认真地想清楚,不要因为你的犹豫不决,把这么优秀的人错过了。” 我回想起重逢以来他对我的点点滴滴,给我准备奶茶,准备手环,准备我喜欢吃的话梅糖,细声安慰我,为我甘愿卷进舆论中心,让校友们为我声援,看现场护着我……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我无微不至的好。 路芷欣看着我,无力地叹口气,努力摆出一个乖巧懂事的姿势,虚心请教:“现在,你能告诉我以后还要躲着他吗?” 我的心早就揪成了一团,我抓着床单,无意识轻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好乱。” 路芷欣紧紧盯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就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总是要想清楚的。” 我有些迟疑:“我……” 路芷欣看着我,难得地有了耐心:“想说过去,是吗?” 我被戳穿心事,一时尴尬,手指也无意识卷着被罩:“过去的事,完完整整的你都知道,你也知道,我真的亏欠他很多……”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路芷欣毫不犹豫打断我:“我从来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冲突。” 我定定看着她,眼神飘忽不确定:“你真的这样想吗?” 她认真点头:“人活在世,应该把把握当下,带着过去活得那么累干嘛?” 我不说话,心里像一团没有头绪的毛线一样,纷繁杂乱。 她轻佻地挑了下我的下巴,语气温柔认真:“你只需要想清楚,要不要勇敢地抓住他就好了。如果决定试着在一起,你们之间的心结一定有办法解开的。” 我看着路芷欣的眼神,慢慢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会想清楚的。”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路芷欣看着我,露出姨母笑,把我拽倒在床上:“好了,心事解决,睡觉!” 我依言关了灯,盖好被子,闭眼。,脑子却依旧清明。 反反复复都是路芷欣的话:“他一定很在意你。” “你只要想清楚,你要不要勇敢抓住他就好了。”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如果决定试着在一起,你们之间的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 他对我是哪种在意呢? 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呢? 我是不是该找他问清楚呢? 那我该怎么开口呢? 到底我该不该去抓住他呢? 我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 我心烦意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我这样告诉自己。 第二天我和路芷欣心照不宣地没有提昨晚的事,也默契地要求两人单独去玩,任子晋和蒋越泽也没多想,很爽快地答应了。 谁知路芷欣缺难得的有良心一回,顾及着我晚上有篮球比赛,没再要求我陪她逛街,就是看了个电影,吃了个饭,就回了酒店,让我一觉睡到了傍晚。 迷迷糊糊间,言喻给我打电话,语气有点焦急:“不要玩疯了忘了晚上的比赛,今晚对生物科学,可不是软骨头!” 我迷迷糊糊捂着电话怕吵醒路芷欣,谁知她并不在房里,我环视一圈才放心打电话:“好,我知道的,我一会就回去。” 挂了电话,洗漱完,路芷欣才慢悠悠地回来,提着好多吃的和零食。 “你醒了?呐,我去和任子晋买饭了。你不是今天晚上有比赛嘛,吃完好回去打比赛。” 我点头,打开食盒,狼吞虎咽:“你和任子晋吃了吗?” “没呢,这不是准备和你一起吃嘛”,她也打开一个食盒,“蒋越泽有些软件上的东西要和任子晋交流,在宿舍做了一下午了,我和他买了饭,他又回去了。一会吃完,一起去看你比赛。” 她边说边把酸奶拧开递给我:“今晚是不是对蒋越泽他们专业?” 我点了点头,自然地答:“对他们大一的篮球队。” “哇哦,”路芷欣夸张地叫:“那岂不是某某人的心上人也会过来看?” 我顿时有些难以言说的紧张和尴尬,想起那次答应他要在这次比赛用他教我的招式,我就觉得手脚冰凉。 最要命的,是这场比赛,和他专业的学弟们打。而他们专业的战术,都是他这个篮球队长教的。 而我这个就被他教过几招的人,居然要在他训练有素的队伍面前班门弄斧。 今晚他要是来看我比赛,我一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我瞬间觉得自己蠢得要死,恨不得一头撞死。 匆匆扒完饭回了学校,换了球服,到了操场,发现姜未也回来了,晏婷言喻,邢思思居然也来了。 我看见二号场的许司扬和孙泽逸穿着一水的天蓝色球服,才反应过来。 今晚有计算机和材料的比赛,邢思思无论给经济还是计算机加油,都一定会出现的。 我环视一周,发现蒋越泽他们还没有来,便准备带着路芷欣和她们聊天,打发时间。 正准备把路芷欣介绍给她们,谁知道言喻一把把路芷欣拉过去,一脸老朋友好久不见的欣喜。 得,又是我瞎操心。 正准备也加入她们的群聊时候,教练冲我们招了招手,我只好和队友们一溜烟跑过去,听教练的战术指导。 期间我几次抬头,都能看到她们几个聚在一起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我一脸莫名,索性不管他们,认真听指导。 第57章 篮球比赛上的正面交锋 等到大家伙散了,开始做热身运动时,路芷欣她们就走了过来,冲我挤眉弄眼。 我习以为常,一脸自然地压腿:“怎么了?” 邢思思笑得眼都没了:“你猜?” 我摇了摇头,将右腿往身后压:“猜不出来。” 晏婷拔开口红,姿势豪迈:“跟她废什么话,把她摁住,我给她涂这个顾里色,瞬间气场八米八。” 言喻依言把我推到李晏婷身前,不让我乱动,她捏住我的嘴,小心翼翼地涂着。 我一脸懵逼,却也不敢乱动,怕口红画出去:“怎么想起给我涂口红?” “因为网友说你涂口红好看啊,”晏婷语调上扬,语气轻快,“唇角没涂上,弄一点。” 我乖乖地配合着张嘴,咿咿呀呀:“不要涂歪,记得留唇峰!” 邢思思边笑边应承,连声说好。 等到涂好了,姜未拿处小镜子,让我照了照:“怎么样?涂得还不错吧?” 我看了看,发现晏婷的手艺真的很好,就是这颜色太惹人注目了。 尽管是我喜欢的颜色。 晏婷满意地咬文嚼字:“我看这位娘子唇红齿白,面色红润,此乃遇情郎之状啊!” 我心虚地横了她一眼:“这怎么有点像吃了死小孩啊?” “死贫嘴,你到开赛前,都不要说话了!”言喻瞪我,不客气地让我闭嘴。 我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高马尾,大眼睛,大红唇,红球衣,黑护腕,都有,”路芷欣满意地点头:“拾掇得还不错,勉强可以经得起全场女性的观赏和挑刺。” 我忍不住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邢思思一脸神秘笑笑:“你没发现今天咱们5号场的人格外多吗?尤其是女生。” 我环视一周,发现还真是:“是因为周末,所以人多吗?” “nonono,”路芷欣摇了摇手指,一脸不赞同:“这个原因你可以排除了。” 我只能配合地继续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言喻一脸玩味地笑,看了看其他人。 “什么?”我嘴快地追问道。 姜未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你看身后不就知道了?” 我看着众人笑得阴森森得,慢慢地转过了头。 那个穿黑底红边球服,带着白护腕,扬着脖子喝水的人……不是蒋越泽吗! “哈哈哈哈,”邢思思笑着揽住我肩膀,在我耳边语气温柔:“现在你知道因为什么了吧?” 我颤巍巍地回:“你,你们早知道?” “对啊,”路芷欣一脸坦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看你比赛?” 我觉得信息量有点大,需要缓缓:“那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队员阵容,比赛双方又不暴露,你怎么会知道?再说了,蒋师哥是生物院的秘密武器,怎么能告诉别人?”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众人齐刷刷指邢思思:“她说的。” 我转头看向邢思思,递给她一个你怎么知道的眼神。 邢思思得意笑笑:“我们副部说的啊,还让我们过来给他和部长加油呢。” 我恍然大 悟。让部员来加油,的确是郁晚舟的行事风格。 他和蒋越泽都是生物院篮球队的主力,崇文的风云人物,上场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现在只是积分赛,对手层次不齐,生物院又大神林立,想出线并不难,怎么还需要他们这两个大神中的大神出手呢? 我想不通,不经意间瞥见了坐在蒋越泽身边,正在和任子晋相谈甚欢的郁晚舟。 我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忍不住摇头感叹,这两个妖孽终于聚在一起了。 那如果这两个妖孽聚在一起调侃我…… 我头疼地揉揉眉心,隐约有个答案浮在心底:那自己一定会被玩死。 人越聚越多,就连冷冰冰的策划部副部陈晚也来了,一脸冷漠地盯着球场。 这也难怪,生物院两大系草合体,经济系的两大头牌合并,再加上任子晋这个妖孽昨晚的一首示爱摇滚,得到了许多女生青睐,热度居高不下,今晚又在球场现身,冲着他来的观众一定只多不少。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些人,不是来看美男,就是来看八卦的呢? 不然那些女生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是在干嘛? 路芷欣看着我,漫不经心道:“别管别人,好好打你的球。” “是啊,争取场上好好表现,将蒋师哥一举拿下。” “预祝你美人计实施成功,抱得男神归!” “今晚就是你的铁树终结日,去吧,皮卡丘!” “………”大姐们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要去打篮球,不是抢花魁? 很快球赛就要开始了,还是老规矩,女生去到中央跳球区跳球。 我看着对面的女生,不经意瞥到了身后认真看我的蒋越泽,还有时不时眼神瞟过来的郁晚舟。 我心跳得咚咚响,脑子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防蒋越泽的小钟和防郁晚舟的剑眉师哥很警惕,眼神顺着他俩眼神的方向瞅过来,汇聚到一起,看到了目光呆滞的我。 “姑奶奶呀!专心跳球啊!想什么呢!”剑眉师哥一脸痛心疾首。 小钟也觉得这场面有点让人慌张,语气都有点颤抖:“师哥师哥,你确定她可以,不会在场上犯花痴吧?我看要不然让小喻喻上吧……” 我瞬间觉得脸在燃烧,周围的人似乎听到了这些对话,发出一阵默契的哄笑。 尤其是郁晚舟那个妖孽的声音。 我忙赶走脑子乱七八糟的声音,正色道:“我会努力的,相信我。”说完还是心虚地看了蒋越泽一眼。 看到了他面色淡然,眼含笑意的他冲我点了点头。 我稳了稳神,认真盯着球,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生物院这个短头发,很冷酷的女球员,看着我的眼神,总带着一点凶狠。 “预备!”裁判吹哨,将球高高举起。 “开始!”宣告开始的时候,我猛地跳起,却被这个女球员的速度惊呆了,没等我反应过来,球已经被她带走了。 我一脸茫然,眼神都无法聚焦,只是瞥到了路芷欣扶额,任子晋在她颈窝笑到肩抖的身影。 江洋防人也不忘拉上我这个不在状态的:“方哥,回神了!球 都飞了!” “哦哦哦”我慌忙跟上,却发现,那个女球员被我们队的人包围了,远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心翼翼地防着那个女生,生怕磕着碰着人家,防远东的球员紧跟着,山大王也跟着往过凑,李博跟着防,一个个和串羊肉串似的。 我个子在这群大男人当中,实在算不上高,根本挤不进去,只在外围看着里面球传来传去。余光一瞥,又看到了相互较劲的蒋越泽和小钟。 眼神专注,手指白皙纤长,额间碎发又凌乱又性感…… 不,不能再看了!打起精神!认真打球! 我认真看着周围的部署,郁晚舟和剑眉在最外围,山大王或远东抢到球,一定是给他的。 “小钟!”山大王抢到了球,吼了小钟一嗓子,小钟迅速起跳,蒋越泽也迅速起跳,剑眉趁郁晚舟走神的那一瞬,跳起接到了球。 漂亮!声东击西这一招,怎么用都不过时。 众人开始往经济的篮筐方向跑,进了一分。经管的大军瞬间鬼哭狼嚎,大鼓咚咚地响。 我则紧盯着那个女球员。那个女球员真的很厉害,左换右晃地想把我甩脱,我好几次差点防不住她。 “梁燕!接球!”我十分疑惑地十分肯定地看见,刚刚在我心里一秒变成傻子的任子晋把球投给了这个女球员。 不是说她技术不好,而是说她有很多缺陷。尤其是在进攻有理区。个子不高,难突围。周围经济群狼环绕,投给别人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我来不及细想,看到她要投二分球,身先比大脑一步动作,直接先去抢球。 球没有命中,我舒了一口气。 “哗!30号球员阻挡过程发生非法肢体接触,犯规罚球!” 什么?我还没玩呢,就犯规了? 远东忍不住嗤嗤地笑:“方大姐啊方大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场上场下的人都在哄笑。我头都不敢扭,也不敢抬,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接过了球。 邢思思撕心裂肺地喊:“鲸鱼,加油啊!” 鲸鱼?这又是什么外号? 我稳下心,运了运球,两腿微微弯曲,左手侧扶篮球,右手掌在球中,放在头顶上方,左眼凝视,摆出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 脑里都是蒋越泽教我的要点:“两肩放松,脚与肩齐宽,左手轻扶球面,不要用力。瞄准后,右手手腕用力,左手手腕跟着微微使力,轻轻跃起。” 我完美执行,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稳稳的进了框。 “经济一分!”裁判吹哨,大声宣布。 场上瞬间尖叫声一片,经济的大喇叭震耳欲聋地喊着口号:“经济,威武,经管,必胜!” 我接过球,继续罚第二颗,如法炮制,稳稳落入框中。 两罚两中。经管院的都在欢呼。 我悄悄看了蒋越泽一眼,他朝我眨了眨眼,看上去心情很好。 他这意思?是很满意我的表现吗? 我又不定地悄悄看了他一眼,他身边的郁晚舟刚好捕捉,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他弯了弯眉眼,似乎肯定了郁晚舟的做法。 我瞬间心花怒放,场边的叫喊声和心跳声震耳欲聋。 第58章 篮球场上也能拉拉扯扯啊 远东哈哈大笑:“方哥,可以啊!投篮姿势很标准嘛!” 我不好意思往回跑:“过奖。” 剑眉那双剑眉终于不拧在一起了,看着终于慈眉善目了点,可嗓门依旧惊人:“老妹啊!哥小看你了啊!找这个准头下去,只要不犯花痴,你会骚断腰啊!” “……”这种夸奖,不要可不可以? 说着便堵住郁晚舟的视线:“你这畜生老是不怀好意盯着方妹儿,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郁晚舟听了笑得直不起腰:“剑眉,你眉毛丑也就算了,眼睛还不好使啊?那么大两眼珠子是摆设啊!” 剑眉师哥不管他喷垃圾话,全心全意防守,蒋越泽全心全意带球突围,小钟全心全意阻拦。 而我,全心全意犯花痴。看着蒋越泽那一套行云流水般地带球过人,大翻转,优雅淡然地一跃,好似微风拂过,清爽招人,将球投了进去。 三分命中。整个5号场的女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细细的尖叫声直冲云霄。 就连我以为不会笑的冰美人陈晚陈副部长,也极快极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她喜欢蒋越泽。从笑容里就可以看出来。 我极快地下了判断。来自于女生敏锐的嗅觉和防备情敌的本能。 我瞬间有了危机感和恐慌感,想要宣誓主权地霸道,愤怒,这些负面情绪齐齐涌起,又在我的极度心理暗示下被压下,就像被凉水从头浇下,心灰意冷个透顶。 我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宣誓主权。 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得承认,我和蒋越泽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这两个字真是疏离。将我和他的距离生生拉开好远。 “方师妹,上啊!硬刚啊!”郁晚舟挑衅的声音响起,让我回了神。 我看了看陈晚,又看看那个女球员,又看了看不远处紧盯着这边的蒋越泽耀眼璀璨的满眼风景,突然想现在,立刻,就到他身边。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出了女球员的桎梏,一下子就到了持球的蒋越泽面前,直接把球抢了过来,背对着他。 他很快反应过来,转过身要防我,我的后背快要和他的胸膛贴在一起,呼吸也好似缠在了一起。 我心里咚咚响,小钟懵了半秒,赶紧绕到我后方:“给我!” 我依言转身,与他面对面,想把球扔过去。蒋越泽看了我一眼,很快拉开我俩的距离,只是无声看着我。 我立刻把握住这个好机会,轻轻一跃,将球传到了小钟手里。 我听到观众席的议论声大了些,经管激动得喊着应援口号,而我的脑子早已乱成一片,只知道傻傻地看着蒋越泽。 “方妹!回神!”剑眉师哥恨铁不成刚地吼我。 我这才将注意力拉回来,继续看篮球场。 只见小钟带着球猛往篮筐跑,左闪右躲到了进攻区,下一秒就被全员围困了。 蒋越泽看了我一眼,才跟了过去。众人虎视眈眈小钟,只有我和女球员在外围……看热闹。 我脑子里一片浆糊:刚刚他不堵我,却拉开距离,是故意放水的吗? 还是他怕不小心伤到我,所以宁愿让球 “看这!”小钟吹了一声口哨,我条件反射转头,后撤步接球,直接三步上篮。 “经济,必胜!”大鼓隆隆擂起,经济得一分。 我忍不住转头看陈晚。她恢复了面无表情,双手环胸看着球场,好似都没有看到我的打量。 收回目光的那一刻,我看到她放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指,捏得很紧。 我重新将目光投回场上,只见山大王啪啪鼓掌:“不错啊!方哥,这一场人头没送,还进了三分,这个犯规犯的值。” 远东哈哈笑:“谁说不是呢!这就是场上有帅哥的好处啊,有动力!” 明褒暗贬,你们这些心脏的家伙! 蒋越泽看着我,目光柔和。 他这是觉得我做得不错的意思吗? 巨大的欣喜在心里慢慢绽开,但我缺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时,郁晚舟也跟着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蒋越泽的肩膀,笑得一脸促狭。 我瞬间有点面热:所以,这个八卦的学长又知道三步上篮是蒋越泽教我的了吗? “第一节结束,经济21,生物科学32。” 我心绪繁杂地下了场,没理会室友们的调侃,也不想看路芷欣和任子晋腻歪,闷头喝水。 第二节我开球。我拿着球左闪右躲,秀了一把胯下传球,就华丽丽地“牺牲”了。 因为我被生物院的大前锋李博,一球砸到了鼻梁上,鼻血哗哗地流。 教练喊了暂停。我晕乎乎地,只是任由学医的路芷欣摆布,举起胳膊,乖乖地抬头,斜眼睨着蒋越泽将卫生纸塞到了我的鼻孔里。 啊,这时候好丑啊!能不能找个人把他拉走啊啊啊啊! 我心里种种小剧场,一边看着蒋越泽略带焦急的眼神和急促的呼吸,一边听着室友们的担忧和问候。到后来周围呼啦啦围了一圈人,七嘴八舌问候着。 我有些受宠若惊,就是留了点鼻血,要不要这么夸张? “应该是有点低血糖了。”路芷欣下了判断:“谁有糖之类的,给她来一颗。” 剑眉师哥摇头:“一群打球的大老爷们,哪能随身带着糖?” “就是”,远东附和:“你要是问我,科比手环有没有,我倒是能给你,还是限量版的。” 小钟也摇了摇头:“这两样,我都没有。” 江洋附和:“我也没有。” 众人七嘴八舌说没有,姜未提议道:“现在去买吧?” 晏婷点头:“我看成。” “吃吧。”就在准备去便利店时,蒋越泽摊开手掌,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巧克力。 杏仁榛子葡萄干味的。 我身形一僵,目不转睛看着蒋越泽。 郁晚舟和任子晋看到,瞬间笑出声来,晏婷和姜未也一脸意味深长。 表情最精彩的,要数剑眉师哥。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死死盯着那块巧克力,而周围人忍笑到手抖。 我也觉得好笑,心里瞬间暖洋洋的,像被朝阳照耀着,舒服惬意,整个人都散发着暖意和温柔。 我接过有些化的巧克力,语气是我想不到的轻柔和 欢快:“谢谢。” 路芷欣冷眼盯着我,抢过巧克力,拆开包装,掰了一小块,丢到我嘴里。 我满足地眯眼,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李博很不好意思道歉:“对不起,方同学,不是有意的。” 我摆摆手,刚想说话,蒋越泽就冷声吩咐:“你下场,换令江。” 李博挠挠头,没什么异议地点头:“好,队长。” 我哽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安抚安抚这个大前锋,让他不要愧疚:“没事的,难免的,你不要太自责。” 李博不好意思一笑,我也跟着笑。 笑得正灿烂时,余光瞥见蒋越泽冷下来的眉眼,又慢慢收回了咧到耳后跟的唇角。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没事。” “你家那位要给你巧克力,你也能笑这么开心。” “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啊?” “去掉好像不是更好?” 任子晋和郁晚舟一起打趣我,围在身边的人也都扬着两条八卦色彩浓厚的眉毛,小声惊呼,俨然一副合格吃瓜群众的模样。 我的脸烧成一片,微微低头,看到了路芷欣满眼坏笑揶揄我。 我心虚地乱瞄,瞄到了蒋越泽紧抿嘴唇,下颚线紧绷的脸,头低得更低了。 教练师哥吓得脸都绿了,看我没事这才脸色好点。他二话不说,赶紧让我下场,换言喻上,还让室友扶着我走,不知道的人以为我缺了胳膊少了腿,自己没法正常行走似的。 言喻二话没说,扒了我的球服,上了场。我晕乎乎地,远远瞥见远处的陈晚目光直挺挺地落在了我这里。 路芷欣捅了捅我,示意我回神。我一转头,就看见蒋越泽把球服脱了,露出了球服下的纯白t恤。 接着另一个人便跑了上来,蒋越泽和他低声交代着什么,引得那个人频频点头。 接着又和郁晚舟说了什么,郁晚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去打球了。 众人看我没事,这才散了,打球的打球,看球的看球。 只是观众们热议纷纷,耳边嘈杂声一片。 蒋越泽慢慢从球场中央走来,走到我身前,认真看了我几秒,才轻轻出声:“走吧,去医务室。” 路芷欣没意见,晏婷转身拿了我的外套和水杯递给路芷欣,又被任子晋拿过去,作势要走。 我和姜未摆摆手,示意先走。 我走的时候猛然发现,观众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球场上了,都在看我们四人。蒋越泽一行动,就引起了小小的惊呼声。 我捂着鼻子,装模作样,不动声色看了看这些八卦的观众,发现她们也在看我,眼里兴奋的光挡都挡不住,还传染给了她们周围的朋友。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自己居然有热搜体质。 就这样我在数千道目光中慢吞吞跟在蒋越泽身后,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任子晋和路芷欣跟在我们身后,一唱一和:“前面没老虎,走快点没关系。” “就是,照你这么走,猴年马月能到医务室?你的鼻子要真有点什么事怎么办?” 蒋越泽闻声回头,看了我一眼,两大跨步站到我面前,干脆大手一捞,握住了我的手。 第59集 小心脏受不了啊 !!! 看球赛的小姑娘们眼睛瞬间睁大,有的已经惊呼出声,还有的惊掉了下巴,捂住了嘴唇。 不止你们惊讶,我也很惊讶很惊吓好吗?! 我受惊不已地去看蒋越泽那只好看到变态的手,指节修长,肤如白玉,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泛着淡淡的光泽,手腕的骨节都有一种禁欲的性感。指尖微凉,却很舒服…… 打住!不能再想了!我暗暗告诉自己,背了背八荣八耻。 可,可是,被他握住手腕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在抖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任由他牵着我走。但就在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陈晚那双平静无波的眼。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们,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可是我却觉得,她平静的外表下,绝对是一颗波涛汹涌的内心。 我被握住手腕的那只手忍不住握了握,却还是没挣开。 我有些不忍心,可我也知道,我自己很自私,也很贪婪。 我不想别人觊觎他,也不想打断这样的温暖。 许是感觉到我不老实,蒋越泽回头看了我一眼,略带警告,直接松开我的手腕,五指微分,滑到了我的掌心,与我十指相扣。 !!!!!! 这下我的脑子彻底坏掉了,把电路都烧了。 这一动作瞬间引起不小的骚乱。五号场看球赛的大部分女生都在惊呼,不可思议,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我只能和陈晚一样,表面风平浪静,装作习以为常,高贵冷艳的样子,目不斜视。 可是,路芷欣能不能不要偷偷笑啊?你这样真的很给我露怯啊! 拜托你能不能有出息点,不要小手冰凉啊?! 就这样在众人瞩目下,我被拉着从人山人海的篮球场的这一头,慢慢走向另一头,我的心跳就变成了唯一的背景乐。 等走到观众席最中央的时候,我看着依旧跟着我移动目光的陈晚,终于忍不住,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你乖一点。”他回头,表情淡漠,语气温柔。 我不说话了。任子晋揽着路芷欣,笑得一脸妖孽:“听见没有,你乖一点。” 我看了看陈晚,又看了看蒋越泽紧握的那只手,再一次选择顺从。 路芷欣轻轻笑,我面颊发热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让我既甜蜜又挫败。 好吧,笑就笑吧。我对他,就是这样,一向没有抵制力。 就这样,我战战兢兢,受宠若惊,如惊弓之鸟般被一路牵着去了校医室。 校医室的医生是个很温柔的阿姨,仔仔细细给我的鼻尖破皮处消了毒,擦了药,这还不算完,她拿了一个小手电,要看我的鼻孔。 我瞬间惊吓出表情包,忙推脱说不用了,还一个劲给路芷欣使眼色,让她帮腔。 结果她是个不上道的,而任子晋是个看热闹,没底线的,蒋越泽又是个冷面不好说话的,最后三人一致要求,认真检查。 我满脸抗拒地看着校医靠近,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让整个鼻孔对着校医,对着他们,在小电筒的照射下,我鼻孔里的天地,无处遁形。 我忍不住想哭,方瑾瑜,你真 是衰到家了。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暴露鼻孔,你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直觉画面不忍直视,自己颤抖着闭了眼,时不时听到任子晋和路芷欣压抑的笑声。 今晚注定会成为我永生难忘的夜晚。 开了药后,时间还早。任子晋想要吃东西,我们四人便决定去吃宵夜。 我害怕蒋越泽还过来牵我,再加上刚刚看鼻孔的尴尬,赶紧拉着路芷欣走在前面。 路芷欣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挣开:“一天的时间,想好了没?” 我小声逼逼:“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路芷欣不太懂:“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喜欢他就追,他不喜欢就拒绝,横竖都喜欢了这么多年,说出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摇头:“你不懂。” “行,我不懂,”路芷欣一脸随你便的表情,“但我提醒你,不要拖拖拉拉,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公平。喜欢一个人,不成功,便成仁,不要想着做朋友这条退路,挑明心意和做缩头乌龟,你只能选一个。”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个出尘冷清的男孩,即使做一个平常动作都能引来路人侧目,这样的男孩子,确实不允许耽误。 我转过头,瞬间下了决心:“我知道的。” 路芷欣很欣慰:“这样最好了。” …… 吃完宵夜,已经临近9点。路芷欣不知抽了什么风,今晚就要回学校,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有任子晋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我觉得天色已经很晚了,而医大离崇文隔了好远,回去也一定很晚了,与其这样,不如再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但路芷欣这人说一不二,任子晋也是风风火火,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坐上车就要走。 上车前路芷欣用力地抱了抱我,语气温柔地诡异:“你不觉得现在就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么,这样的时间段,最适合男女之间谈心,顺便再发生点什么了。” 我无语地翻白眼:“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要回的原因?” “当然不是,”路芷欣果断否认,“是因为明天上午8点,我和任子晋要去方特玩,票都买好了。明天走的话,根本来不及。” 我很无语:“那你不早说?还磨磨蹭蹭要看我比赛?” 她也觉得很无语:“这和看你比赛有什么关系?医大离这里再远,也都在一个城市,我还能回不去吗?。” 我忍不住马后炮:“我要是知道你打着连夜回的主意,我死也不让你来。” 她笑,一脸狡黠:“话不要说太早。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来这一趟,某人有多感谢我。” 我懒得怼她,用力回抱她:“好好好,我感谢你,现在就感谢你特意来看我比赛行不行。” “你知道就好。所以今晚快刀斩乱麻,不要拖泥带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好。” “临走之前,你想听一个秘密吗?” 我顺口一答:“好啊。” 她笑得一脸莫测,附在我耳边轻柔耳语,带着夜晚的蛊惑:“其实是因为蒋越泽邀请任子晋来看他的比赛,我们才会来的,所以我不 是特意来看你比赛的,你明白了吧?” 我愣怔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路芷欣放开我,没有丝毫留恋的上了车走了,我才回过神。 我看着已经走远的出租车,心里早就暗骂成一片,但碍于蒋越泽站在我身边,我只能默默忍了。 路芷欣,你个杀千刀的! 别让我再看见你! 离别太快,连感伤的时间都没有,我和蒋越泽之间就流露出浓浓的尴尬和不自然来。 我们并排走在大马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看着来来往往出来觅食的同学,竟是这两年来难得的温馨相处时间。 但我不想自欺欺人。我鼓足勇气又退缩,鼓足勇气又退缩,终于在第三次有退意的时候,轻声叫了一声蒋越泽。 他似乎没听见,顺其自然抄起我的手带我过马路。 我感受着他微热的指尖,看着他的背影和他直视前方不回头的样子,心里是浓浓的舍不得。 他一直都没有放开我的手,直到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才慢慢地好似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我低头看他的脚尖,坚定地把想要说的话说出了口。 “我,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反悔。” 他没说话,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头顶传来的清冽声音:“认真的吗?” 又是微微上挑的尾音。可这次我没有沉迷,反而无比清醒。 我狠了狠心,猛然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清冷传神的眼。 “嗯,我是认真的。” 我的声音似越过千山万水,沙哑而来,幽幽散到微凉的晚风里。 他好脾气地问:“原因?” 苦涩迅速在嘴里翻涌,但我没有一丝迟疑:“你知道的呀,两年前的事,我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所以也做不到心安理得接受你对我的好。” 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都可以说出来了:“我一直以为,两年前就是我们之间的全部了,直到现在都是这样认为的。” “我承认,你当时说要对我好,我真的是忍不住心动,因为这是从我们认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要靠近我。我没法也不想拒绝。” “可现在,我清醒了,你靠近我,就是一个错误。” “你从学神,到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这都是因为我。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犯第二次。” “我不能自己闯了祸,还得要你收拾烂摊子。” “我没法对你不愧疚,也没法不自责。” “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是全校瞩目的学神,而不是别人口中带有贬义的一个名字。” “也不是我这样张扬不够后果的人,该去招惹的。” “所以,我们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我一字一句说完,看着他那双星海般的眼睛,总觉得他很哀伤。 他认真盯着我,语气认真又温柔:“你没有欠我,从来没有。” 我忍不住攥紧了裤缝,心里又安慰又自责。 “我和你说过,你招惹我,是我默许的。”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编织璀璨星河的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欣喜又震惊,愧疚又甜蜜。 第60章 我不介意和你重新认识 “你也不是张扬不够后果的人,这点,我很清楚。”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和他的眼睛一样,一点一点地聚集了色彩,纷繁明亮起来。 “我一直都等你开口,告诉我当年的事。”他的声音低柔好听,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和信任,慢慢灌进我耳里:“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 “如果可以,和你一起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我不介意。” 他慢慢停顿了几秒,好像世界也跟着静止一样,而我也在这停顿中,将这句话复制粘贴般的刻到了心里。 可我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才是更令我感动和震惊的。 就在我慢慢低头,他的声音重新响起,说的是既符合他言语习惯,但却不像他会说出来的的话:“至于,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 “你要做的,是不要再躲我,不要抗拒我对你好。” “如果你放不下过去,我不介意和你重新认识。” “你只要告诉我,你内心愿不愿意就好。” 我被他这几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有极其快速的心跳宣告我在紧张,在等待。 我从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这人平时话少得可怜,性格也清冷得不像话。可是一旦正儿八经说起来,明明既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作补充,却是真的攻人又攻心。 我看着他那双眼,没出声。 他似乎猜想到了这个结果,低声细语:“你可以慢慢想。” 就这样,我真的听了他的话,想了许久许久。他也跟着许久没有说话,静静等我的答案。 我难道真的想和他划清界限吗? 那以后,我的生活不会再有他。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生平,他的一切一切,我都不会参与,甚至连看他幸福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互不打扰,再不相见,是不是我要的呢? 一想到将来和蒋越泽形同陌路,胸下的肋骨就一阵阵疼。 方瑾瑜,你可真矫情。 不是说好要快刀斩乱麻么? 你现在在干什么? 说要划清界限的是你,不想失去他的也是你。 你到底要什么呢? 我自嘲一笑,抬头看了蒋越泽一眼。 他弯了眉眼,明月也比不了。 那一刻,肋骨下的疼痛愈发明显。 也是那一刻,我猛然惊醒。 被议论吗?我从一开始认识他,我们不就是一直被议论吗? 以前我都不怕,为什么现在反而怕了呢? 难道我真的要推开他吗?我舍得吗?我不会后悔吗? 我以后想起他,都会像现在这样觉得疼,我愿意吗? 我以后,还能遇到这样让我心动的人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方瑾瑜的人生,再不会有第二个蒋越泽。 因为方瑾瑜这辈子,只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心动万分。 因为,我对他爱已至深。 余生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 我握了握裤缝,心里感情至上的小人占了上风: 你愿意,你愿意。 不要拒绝他,不要拒绝他! 对,我愿意,我不想,也不可能拒绝他。 我应该像路芷欣说的那样,勇敢一点,向前看。 因为,我早晚都要试着迈出这一步的。 “好。”我对上他那双清冷星辉的眼,认真深情地道:“请你给我点时间。” 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自己的过去,面对你。 可以和你认真的说一声,我喜欢你。 如若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生,用我的全部热爱,我的所有深情,我的万分认真,补偿你,弥补我的过失。 往后余生,只有你。 “拉勾。”他缓缓举起白玉似的手,伸出小拇指。 我放肆的笑,坚定地郑重地勾上了他的手,认真地,小心翼翼地盖了章。 “这次,不能反悔了。” 我粲然地笑:“嗯,这次,绝不反悔。” 他看着我,慢慢眨了眨眼,我看到他眼里的万千颜色,瞬间有了光彩。 回到宿舍,刚一进门,我就被拉到了宿舍中央,面临三堂会审。 这种场面,我已经见怪不怪。我轻车熟路主动抛出问题:“又看到我在楼下了?” “嗯?什么楼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我们是想看看你鼻子好点了没?” 我摆摆手,提起药袋给她们看:“早没事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言喻点了点头,瞬间恢复不正经:“我们自然比不上蒋师哥的担心程度,球赛都不顾了,直接下场带你去医务室。” “可不是,方瑾瑜同学?要不要交代一下啊?”姜未扑闪着大眼睛,眼巴巴看我。 “刚刚你说什么在楼下?你和谁在楼下?干什么了?一并交代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跟着结巴:“就是…我以后,不想躲着蒋越泽了,我想顺其自然,看我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哇靠,方瑾瑜,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最酷的一次!什么球场怼人,现场撕逼,霸气投篮,都比不上你这这这这句话!” 言喻激动地结巴,很是为我高兴,但我也看到,她眼里有一丝落寞。 “我就很想知道,这是经历了什么?你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是不是应该给那个大前锋颁个最佳媒婆奖啊,他这一砸,方瑾瑜脑子都开窍了!” “太惊天动地了,看来我们2214以后将会是全校女生的公敌了,我得去学散打和怼人,否则分分钟横尸尼玛河!” 三个女生兴奋地上窜下跳,仿佛是她们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似的。 我看着她们,无奈地摇头。 “说说,说说,你怎么有这种觉悟的,前几天不还跟贞洁烈女似的,老大不愿意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变了!?” “就是啊,前几天不还伤春悲秋地感概,哎呀,有些人你注定得不到,现在又说什么我不躲他了这种屁话,啧啧啧,脸打得啪啪响啊!” “对于某些人说的话,就该录音,作为以后的呈堂证供,看她日常的打脸操作!” 我微微一笑,将他们的奚落全数收下。等她们微微静下来看着我,我认真又坚定地,告诉她们我内心的想法。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的一 生中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何其幸运,不但遇到了,还能久别重逢。如果再躲下去,我想我一定会后悔。” “既然这样,倒不如顺其自然。如果我们……,如果不能,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对吧?”我看着她们温和的笑,晏婷和姜未一脸取笑的发出“哟哟哟”的揶揄声。 “啧啧啧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思想觉悟忽然就这么高了,居然不想做铁树了,真稀罕。” “不管怎么说,你能勇敢迈出这一步,就很好。” 我冲她们笑笑,看着言喻,最终还是没忍住提醒她。 “有些事,总是要试试的,结局的好坏,那要试过才知道。” 言喻看了看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没再多说。 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想明白的。 她也一定会做出,不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来。 八卦完我的事,大家伙又开始八卦球场上的事。三人兴冲冲地搬了小马扎,围着我坐在了一起。 又来?! 我认命地也搬了小马扎,四人围在一起开始八卦。 “你知道吗?今晚2号场和咱们场一样,都是风起云涌呢!”晏婷配上八卦专用脸,严肃又搞笑,姜未和言喻配合地看着我这个搅动5号场风云的人,俨然是两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我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缓解尴尬,并催促道:“怎么了?” 晏婷这才开始cue主线:“今晚邢思思的男朋友,被禁赛了。” 我和言喻有点掉线,齐刷刷喊:“孙泽逸被禁赛了?” “嗯嗯,是真的被禁赛了,”姜未点头道:“你们一个在场上,一个先走不知道,我和晏婷陪着邢思思过2号场看了会球,接着就看到孙泽逸和对方的球员起了冲突,被判犯规,孙泽逸一气之下,就说裁判不公正,吹黑哨,就被禁赛了。” 我和言喻有点惋惜。这几天下来,我们对各个院系篮球队的主力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而孙泽逸绝对算是信科院数一数二的可攻可守的球员。这样的球员被禁赛,赢面也会跟着小了很多。 我有些担心许司扬和邢思思,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邢思思就劝他,结果被不知谁扔出去的篮球不小心砸到眼镜,眼镜坏了不说,眼睛还肿了一大片。” “她没事吧?买药了吗?如果没有买的话,我这里有。” “买了,买了。”晏婷连忙阻止道:“她一被砸伤,孙泽逸就带她去医务室了。” 我这才稍稍放心,想着一会去她宿舍看看她。 “你不知道,当时孙泽逸的脸有多黑。直接把球衣脱了,说不用你禁赛,这破球赛我不打了,接着就带着邢思思走了。” 言喻忍不住追问:“那其他人呢?球赛怎么办?” “球赛倒是继续进行了,不过计算机的人好像心里都堵着一口气,和材料打球的时候横冲直撞的,许司扬一个人根本拉不住一个队伍,最后输了。” 一个人……一定很无力很无奈吧。 我默默地消化着姜未的话,忍不住想起许司扬的笑来。 第61章 球场才是八卦云集的地方 那样干净舒朗的笑容,那样温暖阳光的人,板起脸来是什么样子呢? 我瞬间觉得心情低落了些,干巴巴地问言喻:“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言喻思索了一下:“好像是材料禁赛两个球员,禁赛两场,计算机禁赛三场,孙泽逸小组赛前不能出场。” 我心里有些惋惜,继续确认道:“也就是说,他不能在专业与专业的比赛中上场,只能等院系对院系的比赛中上场了?” 姜未打了个响指,点头赞同道:“对,就是这意思。” 我若有所思点头:“这样一来,计算机之前围绕他制定的战术就全部都作废了,重心都得重新调整了。” 言喻也赞同:“计算机之后的比赛不好打啊,损失了这样的一员大将。” 我心里对许司扬的处境越发担心,忍不住出声问道:“那许司扬还好吗?” 言喻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计算机有全局意识的球员在大一中只有孙泽逸和许司扬,现在孙泽逸下场,我估计之后的比赛,只能是许司扬控场了。” 我张张嘴,只能安慰自己似地开口:“我相信他可以的。” 言喻叹了口气:“但愿吧。” 我静默了一秒,宿舍陷入短暂的沉默。 突然晏婷啊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大腿:“刚刚他在球场还问我你怎么样了,看样子挺担心你的。” “问我?”我有些吃惊:“他知道咱们球场上的事?” 姜未理所当然点头:“知道啊,上半场结束,球场上的人就都知道了。” 我惊讶于八卦传播的速度,再次确认道:“他来咱们场地找我了吗?” “那用这样麻烦啊,”晏婷否定了我的想法:“邢思思这不是最好的八卦传播员吗?” 我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扬了扬:“我出去给他回个电话。” 三人点头:“去吧。” 我到了楼梯间,拨通了许司扬的电话,他很快接起,语气里都是浓浓的疲惫:“有本启奏,无本跪安。” 我听到了干净清爽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又听他和我一如既往开玩笑,终是松了口气。 还能开玩笑,应该心情不至于太差。 我将心里反复琢磨的花迫不及待问出口:“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电话里的另一端,同样的问候夹杂着电磁也缓缓传到我耳朵,又像暖流一样,流淌到我心里。 两人不约而同的发问,让我愣了一下。电话那一端,也没有立即出声。 等我反应过来,便笑着回:“还行。” 又是同一时间,他也回我:“挺好的。” 又听到不约而同的回答,两人终是忍不住齐声笑了。 我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依旧是干净阳光的调子,让人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 “抹药了吗?”他温柔地问我。 我心里一暖,声音也放软:“抹了,就蹭破点皮,不要担心。” 他了然地笑笑:“我知道。但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留疤不好。” 我忍不住吐槽他:“哪有那么娇贵啊?” 他静默了一秒,才缓缓笑起,声音低沉醉人:“女孩子,总是要娇养着的。” 我继续吐槽他:“着话谁教的啊,真是肉麻。” 他继 续低低地笑,笑完了回答我,语气是说不出的认真:“你别不相信,这是我自己觉得的。” “切,”我不以为然,继续我无声的笑,没再说话。 电话那头的他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我俩轻轻的呼吸声,和缓平叙。 “说真的,真的没事?”我轻轻地问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得他心情不好。 “你指哪方面?”他反问我,语调隐隐上扬,带着点玩味:“如果是指篮球赛,那你不用担心,小事。” 我听了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让他心情不好吗? 那是什么事啊? 我本想脱口问出,又害怕问出口他心情会更不好,只好掩饰地打圆场:“那这样最好了,我还怕你心情不好呢。” 他虚虚地笑了一下:“一个大男生,哪那么玻璃心。” 我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我们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三番两次想挑起话题,都觉得太弱智,索性作罢了。 “你谈过恋爱吗?”突然间,他冷不丁问我。 “啊?” 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好久才反应过来,认真地回他:“没有。” 他笑,继续问:“那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习惯性默默耳垂:“你怎么也开始八卦了?” “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他低声解释,语气不急不躁:“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你不要介意。”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难得地说话磕磕巴巴,忍不住微笑,慢慢地说出答案:“有啊。” 他沉默一秒,已近乎轻喃地声音问我:“那他,知道吗?” 我闭眼想了想,语气,嘴角都是笑意。 最后我不确定却高兴的语气在我耳边飘散:“应该,知道了。” 他又陷入了沉默。等我想要叫他时,他呵呵低笑地打趣我:“你还会害羞啊,一点都不想那个冷淡的你。” 我没有反驳,无声默认。 他最后又是短暂沉默。沉默过后总结概括:“那我想,你一定会收获别人都羡慕不来的爱情。” 我心花怒放,却还是语气冷淡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哈哈大笑,毫不吝啬地夸奖我:“因为你这样的姑娘,值得全世界温柔以待啊。” 我的心,瞬间像放烟花一样,灿烂绚丽。 我笑意不断扩大,语气也是雀跃不已:“谢谢你啊,许司扬。” 他没开口说话,只是笑,就像大提琴乐章一样,每个笑声都是动人的音符。 我也跟着笑,心里是满满的满足。 “你也会找到一个你特别喜欢,也特别在乎你的姑娘的。” “因为你这样干净阳光的人,也值得拥有自己的太阳。” 他听了我的彩虹屁,笑得不能自已。好久之后,才认真答:“我会的。” 等到挂了电话,我觉得自己的心情怪怪的,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坏了!我一拍脑门,唾弃自己这破记性,忘了问他之后在篮球队该怎么办了。 方瑾瑜,你就是个猪脑子! 这一晚我着实睡得不踏实,凌晨两点 还在床上摊煎饼。 我翻来覆去想我和蒋越泽的事,又翻来覆去想蒋越泽的一言一行。 这还不够,还要为许司扬的事操心,暗暗计划着明天要去找邢思思问问清楚,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 我越想脑袋越清明,索性关了手机,裹住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反正,很多事情想清楚也没有用。 倒不如顺其自然。 一觉醒来,我发现崇文的论坛,贴吧,表白墙又炸了。 蒋越泽和我在球场上互动的动图传的到处都是,有比赛时状似后背式拥抱我的,有给我巧克力哄我的,有给我擦鼻血的,有脱球服下场的,有牵着我离开球场的,有回眸眼含警告的,有与我十指紧扣的等等。 还有人像模像样地编辑文稿,整的和明星公布恋情似的一样隆重,众人都在疯狂议论,评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小抹茶:方哥居然真的采纳我们的意见了,这次上场真的涂了大红唇!好看好看,a爆了! 小清新:和蒋师哥真的很般配!以前还不相信他们是同学,现在信了!这样的感情一看就已经好多年了,默契是骗不了人的。 今天也是单身狗:我靠,以前从不觉得,现在一看,经管和生物院的球服竟然是情侣服!” 柠檬树下有个我:我靠,我也是想说这个!以前看方哥和校草打比赛,就只是单纯觉得他们的球服好看,但完全没联想到一起!昨天看了比赛,才知道他们连打比赛都在暗戳戳发狗粮! 呜呜呜我酸了:真的太令人生气,太令人羡慕了!一个红边黑底球服白护腕,一个黑边红底黑护腕,别告诉我是巧合,我不信! 每天都要吃狗粮:你看见方哥吃巧克力的表情没?那一脸甜蜜的,和我追我家爱豆时候的表情一样!整个人都粉红粉红的! 放开我,我可以!:你看看咱们的校草,看见方哥鼻血直流,心疼的小眼神!眉头都快皱没了! 幸灾乐祸也是我:哈哈哈哈,我现在就想知道,砸方哥的李博小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没被他队长暴揍吗? 你是魔鬼:哈哈哈哈,我也好想知道!蒋师哥叫李博小哥哥脱球服的时候,眼神凶死了!李博小哥哥一定不好过! 今天你八卦了吗?:肯定不好过啊!媳妇都被砸伤了,鼻子上的皮都被蹭掉了,就算是兄弟,冰山男神照样也不能放过! 风里雨里,八卦陪你:大家没看到蒋学神脱球衣的时候有多a吗?我真的被帅一脸! 抱着瓜子去蹦迪:楼上你的重点错啦,应该是那个回眸a!一脸警告让方哥乖点!霸道总裁即视感! 蒋师哥的球迷:难道不应该是看到方哥不老实,直接从握住手腕改为十指相扣a吗?你们是没看见,当时5号场的女生们下巴都惊掉了,方哥自己也傻掉了! 爱八卦的咸鱼:我作证!我当时就在旁边!方哥眼神都呆滞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走着,都不知道她在后来是同手同脚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 我看完又觉得天要亡我了。 我同手同脚了吗????? 我这么没出息????? 我转头看室友,都在抱着手机议论选的那些照片,还在埋怨照片的角度选的太好,应该把我流鼻血抬头的狰狞模样放上去。 ???你们是魔鬼吧? 第62章 他来参加我的社团大会 等到下午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却等到了辩论社四点开社团大会的通知。我收拾妥当就直奔徜徉楼,结果去了才发现,整个阶教已经来了不少人。 整个阶教里都挂满了气球,彩带,还有横幅,布置得十分温馨。 而我一出现在后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我。 这万众瞩目的感觉,好像是在仁城一中,而不是崇文啊。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最前面,发现第一排都是五颜六色的吸管杯,还有各种口味的果汁粉。 一个学姐热心地为我解答:“我们在做饮料,你要一起吗?” “好啊”我满心欢喜答应,原来这些学姐学长们这么贴心。 “那你和她一起做,她也是你们经济的,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学姐喊来了一个个子小小的姑娘,扎着不算长的马尾,戴着圆圆的眼镜,单眼皮的眼睛藏在后面,也抵挡不住眼里的光。 “你不用介绍,我介绍一下我自己。”她伸出手,笑容大大的,一点也不扭捏:“我是李兆祺,我喜欢你好久了。” 我有些懵,一上来就表白,小姑娘好直接啊。 我也赶忙伸出手,温和地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唱歌真好听啊,觉得你一定是个有才气的女孩。” 她和我接触的第二句就开始彩虹屁,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干巴巴地笑道:“没有的,大家都很好。” “我不是恭维你”许是怕我不相信,她摆摆手连忙解释:“我是听文学社的社长说过你,说他很想招你入社,他说他看过你的字和你的读书笔记,觉得你很有自己的思想。” “文学社社长?”我很迷茫:“我并不认识。” 她笑得一脸神秘:“你当然不认识。他是在学生会值班室看见了你落下的草稿纸,上面写着你的见解,专业和名字。” “啊,这样啊。”我恍然大悟,那一定是上次我替卿卿姐值了一个小时的班,看《摩托日记》写的随笔忘记带走了。 “所以有机会的话,你们两个可以交流交流”她笑得一脸真诚,开始教我果汁粉配多少的水,还告诉我蓝莓和柠檬放在一起不好喝。我笑着接受她的安利,把柠檬粉和青橘粉倒在了一起。 “我之前对你的了解,都是通过传闻。”她细致认真地做果汁,并继续和我交流:“真正见识到你的性格,是在纳新的时候。” “纳新?”我有点好奇,“可是我纳新的时候,没有看见你啊?” 她摇头,解释道:“不是社团纳新,而是一班班长找你聊天,要你加入音乐社的时候。” 我突然记起来了。一班班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当时游说我要加入音乐社,一会姑奶奶,一会大小姐,连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非常规手段都用上了。 我当时并不打算加入,和他摆事实讲道理:“李达班长,第一,我不认为音乐社的人才少,我并不算多出色。第二,你好好叫我名字,因为就算你叫我姑奶奶,我也不打算参加,还白占你便宜。第三,音乐社不会经常去,如果加入还白花社费,不划算。” 李达立马打蛇随棍上: “不不不,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要是加入音乐社,你就是音乐社的顶流!那音乐社还怕红不起来,招不到人吗?不用你经常去,就是大型表演,你一起上去唱歌就行了。姐姐姐,求你了,求你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拉我?” 李达十分狗腿地一五一十交代:“我们社长答应我,只要把你拉来,就教我手碟,我真的很想学,求您求您!”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你以后就叫我姑奶奶吧。” 李达一听我答应,高兴地直接跳起:“好的好的,方大奶奶!以后小的一定为你效劳!” 身后有个姑娘听到我们的谈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回过头的时候,用书把脸遮住了,所以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我经由李兆祺提起,恍然大悟:“那个女孩是你?” 她点头,又连忙摆手:“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是因为你们就在我前边,声音也不算小,我怎么着也能听见。” 我安抚地冲她笑:“不用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满眼亮光,语气也是兴冲冲地:“你知道吗?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很义气很爽快。当时其实就想认识你的,但我没勇气。” 我对于这种夸奖从来都不能很自如接受,只好打哈哈:“我没那么不好接近,你不需要多大勇气。” 哪知她连连摇头,一脸认真:“你可是经管院的风云人物,很多女生都在议论你,都想认识你。但是都不敢,因为你看起来,真的很冷。” 她按照我的配方,也做了一杯,继续说:“但是我觉得她们说的不对。现在接触了以后,发现你是一个很和善,很温柔的人。总之,我很崇拜你。” 我被夸的浑身不自在,一不小心倒多了抹茶粉,我连忙补救:“你不要捧杀,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她却听不进去:“没有啊,在我眼中你就是这样的啊,说话呼吸都有你方式的风格,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热情的女孩,只好无奈地笑:“好吧,我缺点很多,但愿你在日后与我的相处中,不会失望吧。” 她笑着摇头,“谁都有缺点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就是一个互相包容 缺点的过程吗?” 我笑着点头:“你说的对。” 她转头看着我笑,我拿起饮料给她尝:“试试我的柠檬蓝莓果汁?” 她喝了一口,满脸狰狞:“有点怪,但可以接受。” 我看着她一脸痛苦,却还是想鼓励我的眼神,忍不住笑。 这也是个很可爱的人呢。 我正准备说点什么,发现周围的人开始骚动。我一抬头,看见那个我日夜思念的人慢慢从远方向我走来。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我可以听到学长在和他打招呼,可以听到学姐对她的调侃,也可以听到其余人对他的议论声,也可以听到我自己渐渐清晰快速的心跳声。 我嘴角止不住上扬。 他来看我的社团大会。 真好。 我拿起我调的那杯青橘柠檬,准备递给他。 偏偏他旁边任子晋那个妖孽还要打趣我:“哟, 瑾瑜小学妹,这回没有薄荷柠檬吗?” 我有些懵,下意识答:“没有薄荷叶。所以用青橘柠檬代替。” “哦,这样啊。”郁晚舟阴阳怪气地拉长语调:“我倒是没啥意见,就怕某人不喜欢啊。” 说着还拿胳膊肘捅了捅蒋越泽,征求道:“是不是啊,某人?” 周围人一下子善意地哄笑成一片,李兆祺都一脸揶揄地看着我。 我拿着青橘柠檬的手立刻掩饰地往低放了放。 郁晚舟满意地笑,继续逗我:“不如这杯给我,我也没有喝的呢。” 我看了看蒋越泽,有些急。 这时一个学姐很快就随手塞了一杯果汁给他,把他拉开了:“你快闭嘴吧,过来弄饮料。” 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快下来。 李兆祺看着我变脸,忍不住趴在我耳边揶揄我:“网上说你和蒋师哥性格冷都是胡说八道的吧,反正我看见的方瑾瑜和蒋越泽,都是笑意融融的呢。” 我转头看她,笑得有些害羞:“也许是吧。” 周围人都是起哄揶揄的声音,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插上了翅膀,雀跃地飞了起来。 他走到我身边,不等我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他,他就自己拿了过来,吸了一口。 我看着他,磨了磨刚刚被他温热手指触碰的那处皮肤,心里止不住的甜。 阶教里的人都不做事了,只顾着看我们两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很认真品尝,低头看我,眼睛里的细碎星光慢慢溢出:“很好喝。” 我瞬间弯了眉眼,声音也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欢快:“我没放太多糖,也不会很腻。” 他又吸了一口,眼里笑意也溢了出来:“很甜。” ?很甜吗? 不会啊,我明明只放了一点糖啊。 他看着我,专注无比,把手里的果汁递到了我面前。 我自然接过吸管,吸了一口,品了品,一脸茫然去看他:“不是很甜啊。” 他慢慢地眨眼 表情专注无害,星动流转的眼睛直勾勾看我,极具蛊惑性。 我,我说它,它甜还不行吗…… “噗嗤”周围不知道谁笑起来,学姐开始赶人:“都去干活,别八卦!” 我这才反应过来,别人一直都在盯着我们,就连李兆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多媒体前。 我去,方瑾瑜你个狗东西,你刚刚用了人家的吸管!! !!! 我内心捶胸顿足,面上只能紧绷着一张高冷无表情的脸。 我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不自在又窃喜地摸了摸鼻尖,继续做饮料。 蒋越泽看了一会,我越发觉得害羞,学姐可能看出我不自在,让学长把蒋越泽拉去聊天,让我专心做饮料。 过了一会,人陆陆续续到齐。我转头看了一眼拿着我做的饮料的蒋越泽,心里纠结该不该和他坐在一起。 他像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似的,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来,不经意的一瞥,慵懒又勾人。 我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还是别,别了吧,不然我血槽会空。 第63章 社团大会,就要玩点有意思的 我慌慌张张转头,一眼看到了一脸疲惫,形单影只的邢思思,我拿起桌上的饮料,冲她走去。 我将做好的芒果果汁递给她:“喝点甜品,心情会变好。” 邢思思抬头,勉强地笑一下:“谢谢。”说着便接过了果汁。 我看着她,想问些什么,最后都忍住了。 “不好意思啊,我芒果过敏,不能喝这个。” 我瞬间有些尴尬,拿过果汁:“不好意思,我再去给你换一杯。” “算啦,”她拉住我,嗓音酥软又沙哑,“别拿了,你拿了我也不想喝,多麻烦。” 我摇头安慰她:“没事,反正离这么近。” 她笑得越发勉强:“你陪我坐一会,说说话吧。” 我点头,放软声音:“没休息好吧?” 她摇了摇头,极累的样子:“昨天孙泽逸那个样子,吓得我一晚没有睡好。” 她看了看我,晃了晃我的手臂,“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我只是忙了些别的事情。”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她点头,笑意依旧勉强:“我从来不知道他脾气这么差。他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昨天居然会那么愤怒那么暴躁地和那个裁判说话,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我很想问她,你与他在一起之前,这些都不了解的吗? 可看她这样,又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定定地看我,“你想问我,为什么之前不了解清楚,对吧?” 我抬头看她,索性不管不顾地承认:“是。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还是有一个了解的基础比较好。” 邢思思点头:“你说的对,我也承认。可你心动以后还会顾得上这些吗?比如你对部长。” 我一下子像被掐住七寸的蛇,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是先心动,再去了解他的。” 她苦笑着推了推眼镜,声音里都是自嘲:“所以心动,了解,在一起,这样的步骤一下也不能乱。” 我看着她,完全想不到因为这次的风波,他俩之间显现的问题这么严重。我单刀直入地问:“这次吵架很厉害?” 她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也不知该怎么说:“没有吵架。只是带我去看医生消肿,送我回宿舍,拥抱亲吻都没缺,只是不理我。” 我有点吃惊,没想到孙泽逸会这么做,但还是试图安慰她:“他只是心情不好,可能怕开口伤你,所以干脆不说话。” 邢思思苦笑,眼神哀伤地看着我:“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应该知道,我们确定关系只有几天,就开始冷战了,原因还不在我。如果是我的原因,你猜他会怎么对我?” 我瞬间觉得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我遇到这种事,应该会追在他屁股后头要个说法,如果他不理我,我会暴揍他一顿,然后拖走吧…… 但如果那个人是蒋越泽,那就不一样了。我会温声细语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然后表示自己会改正,要求和好…… 邢思思拿下眼镜,揉揉眉心,表情是说不出的哀伤:“我真的 ,觉得很挫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真的太难受了。” 我张了张嘴,艰难建议:“要不,你试着哭哭?” 邢思思抬头看我,表情从难看到忍俊不禁再到忍不住笑出声:“方瑾瑜,你真的是要逗死我。你真的是一本正经搞笑的最佳代表。” 我看她笑,这才松口气,这才好好开始劝:“我知道这话不一定对,可是既然你问我,我自然得说真话。没错,你俩顺序是错了,但我也没觉得这样不好。” “两人都喜欢对方,顺序错了有什么好怕的。出现问题,就解决问题,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俩感情基础薄弱,本就忌讳吵架隔夜,现在更是敏感期。” “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计较男女谁该多迈一步,是谁错的问题。” “你应该多陪陪他,多开导开导他,利用这次问题暴露,让你们两感情升温,这才是要紧事。” “不要多想那些没用的。两个人有幸相互喜欢走到一起,还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邢思思看着我,好久不说话。但是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她笑着揶揄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感导师啊。就是不知道这个话用到你自己身上没。” 我笑着摇头:“别打趣我,这些话我自己还不太能用上。” “为什么不能?”邢思思反问,“我从一开始认识你,就知道你是个凡事都能看透,拎得清,做事干脆利落的人,怎么感情上,这么拖拖拉拉?” 我无奈耸肩,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情况有些不一样。我们之间有些问题,总要清理掉才好。好事多磨,我觉得这句话在感情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是啊,好事多磨,”她意味深长重复,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哀伤,“有些感情真的是好事多磨,有些感情有些人却是你一犹豫,就再也不会在原地等你了。” 我看着她,目光飘向远方,像是想起了谁。 我心里八卦之心作祟,忍不住猜测,她之前是错过什么自己珍惜的人了吗?怎么表情这么哀伤?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时一个学姐开始控场,我和她都转头开始看讲台。 “欢迎大家来参加争鸣的社团大会。争鸣将因有你的参与而更加精彩!” 掌声雷动,我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蒋越泽,脊背笔直,看到他,就感觉心里一片平静。 “际遇崇文,不负韶华。争鸣与你邂逅感动,成长,与重逢。” “相遇争鸣,不忘初心。辩论给你才华色彩,抉择,与齐行。” “在这里,我们欢迎崇文的新一代血液,为我们争鸣的明天增添属于你的光彩!” “在这里,我们期盼崇文的新一代创造者,为我们争鸣的荣耀刻画属于你的浓墨重彩!” “在这里,我们宣布,争鸣2017年社团纳新大会,正式开始!” 我用力鼓掌,看着蒋越泽,心里越发心情好。 “那么我们先进行第一项,让我们的大家长带我们走近争鸣的发展史。欢迎我们的秦谊小仙女!”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社团纳新那天给我徽章的那个 学姐走上台,笑得一脸温柔。 原来她就是社长啊。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邢思思语气十分焦急地让我让一下,她要出去。 “出什么事了?”我连忙让位,忍不住问她。 “没什么,孙泽逸找我。”邢思思连忙出去,“有什么事,电话。” 我点头:“快去吧。” 邢思思笑笑,冲我摆手:“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会好好考虑的。” 我笑笑,点了点头。 重新坐下的时候,李兆祺过来陪我,还给我手心放了一杯蓝莓汁和好多水果糖。 “呐,某人让我给你的。还说水果糖不要吃太多,会蛀牙。” 我面上冷冰冰,心里甜滋滋地接过,喝了一口。 不甜不酸,正正好。 李兆祺一脸坏笑地拆穿我:“心里乐开花了吧?” 我看了她一眼没否认。 我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进行到第四项,争鸣历代风云人物时,我看到了蒋越泽的照片。 原来他竟然是生物院辩论队的队长,还带领着生物院的辩论队打进了决赛,和师大医大理大的黄金联赛中,他是教练之一。 怪不得他和那些学姐学长那么熟悉,那么有默契,原来他们都是并肩作战过的队友啊。 可是他从来没说过他喜欢辩论啊,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喜欢这种与人争辩的活动啊。 难道说他上了大学变了性子了? 不对啊,他还是老样子啊。 难道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只是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很优秀啊。 连自己没接触过的辩论都可以做得这么好。 我心里又觉得美滋滋地,与有荣焉似的。 这样优秀的男孩,是我喜欢的男孩。 “好,接下来我们就进行一个小游戏,让大家都来熟悉一下,因为我看到不少校园红人都在现场,我们就来互动一下。” “是的,我也看到了很多漂亮帅气的小仙女小鲜肉,迫不及待要拉他们上来养养眼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好看吗?” “这可是你说的哈哈哈哈” 一男一女主持人插科打诨,氛围轻松惬意,台下的人也热烈欢呼,配合度极高。 “好,那我们接下来就找一些小萌新们配合玩游戏了。” “那我就随便叫了哦。” “好!” “那就请中间第六排长发戴眼镜的那个女孩子,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小帅哥,还有左边第四排的穿绿色牛仔褂的男孩子,还有刚刚取可乐的那个男孩子,还有穿白色卫衣的那个小仙女,对了,还有这个高高帅帅的男生,还有这个名模身材的女生,还有你,小可爱女孩,一起上来吧。” 我微微转头,发现周围的人也在寻找刚刚点到的那些人。最后发现大家把目光锁在了我身上。 我?点到了我? 我一看排数,第六排,长发戴眼镜的只有我。 还真是我啊。 我怀疑地冲着李兆祺指了指自己,李兆祺狂点头。 第65章 请你等我变更好,说喜欢你 “那么接下来,麻烦刚刚点到的同学都上来,我们一起玩点有意思的。” 教室里瞬间尖叫声一片,被点到的同学陆陆续续上了台。 李兆祺推了推我:“上去吧,小仙女。” 我心里打了几下鼓,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接着,我在众人瞩目,高声欢呼下,站起来,走到了讲台前。 一站定,我就看到了蒋越泽那双深邃动人的眼,带着点点温柔和笑意。 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是呀,有他在,我还怕什么呢? “好,现在八位同学都已经就位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我们的游戏了。” 主持人宣布游戏环节规则,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规则很简单。先由我们八个进行简单自我介绍,再依次说明自己站在谁旁边。 比如:我是张三,我站在李四旁边的赵五旁边的钱六旁边的孙七旁边的王八旁边。 我听明白了规则,开始默默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发现我站在最中间,这样的话,说的名字不会太长,应该可以很好应付。 经过每位同学的介绍后,我知道了这些小仙女小帅哥的名字,开始对号入座。 坐在我身后的那个男生叫薛宇,穿绿色牛仔褂的叫师明浩,拿可乐的叫吴震,穿白色卫衣的叫余佳,高高帅帅的叫詹倾,名模身材的女孩叫张静,个子小小的可爱女生叫梁慧。 我暗暗将这些名字重复了几遍,这才信誓旦旦在心里点头:嗯嗯,记住了。 等到玩游戏的时候,主持的学姐学长又开口了,我顿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见那位学长一脸坏笑:“我刚刚看到几位同学都在默默记其他几位同学的名字,还蛮认真的。” “我看看,”另一位学姐配合地看了看,笑道:“好像还真是。那如果都记住了,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呀。” “没错。”男主持顺着往下说,一脸虚心请教的样子看着女主持:“那你有什么建议,可以让我们的游戏更生动,更有趣吗?” “嘿嘿,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女主持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大家同意吗?” “同意!”群众呼声震耳欲聋。 果然,我心里悄悄补充:就知道你们要搞事情。 “好,那我就说了。”主持人笑了笑,有些狡猾在里面:“换一下现在的位置,大家觉得怎么样?” “哇!”众人开始欢呼鼓掌。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坏的很! 没办法,我们认命地换了站位,将刚刚的顺序全部打乱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我一下子站到了偏右的地方,一说起来,会很长。 我抬头,又看到了蒋越泽的眼,还有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郁晚舟。 该不会,是这家伙搞得鬼吧? 不管了,先熟悉周围的人吧。 我正准备再顺一遍的时候,学姐喊了开始,猝不及防。 “我是 张静,我旁边的是詹倾。” “我是詹倾,我左边是张静,右边是梁慧。” “我是张静旁边的詹倾的旁边的小仙女,梁慧。” “我是余佳,我站在张静旁边的詹倾旁边的梁慧的旁边。” “我是张静旁边的詹倾旁边的梁慧旁边的余佳旁边的薛宇。” 我暗暗记着,并且练习了几遍,确定自己可以完整准确说下来的时候,主持人来了一句:“好,现在换位置!” ???? 你怕不是在逗我? 我一脸茫然地跟着转,转到了左边第二个,其余的人也跟着转,和以前的顺序完全不同。 等一下,第二个人叫什么来着? 我正发懵的时候,主持人平地一声吼:“好,现在开始倒着说,从左边开始!” 我左边的小姐姐开始说:“我是张静,我站在师明浩旁边的梁慧旁边的詹倾旁边的余佳旁边的薛宇旁边的吴震旁边的方瑾瑜的旁边。” 这位小姐姐一口气都说对了,赢得了满堂喝彩。 主持人提醒游戏进程:“好,那么接下来有请第二位同学继续游戏。” 我忐忑不安看了蒋越泽一眼,看见他眼底的温柔,手脚冰凉,心里发慌地开口:“我是方瑾瑜,我站在张静的右边,也站在师明浩旁边的梁慧旁边的薛宇旁边的余佳旁边的吴震旁边的詹倾的旁边。” 被我点到了的几位小哥哥表情都有些忍俊不禁加耐人寻味,阶教里也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笑成一片。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他莞尔,眼底有淡淡的宠溺。 而他旁边的郁晚舟就不一样了,一脸无情无义取笑到肩抖。 我顿时心里觉得凉了半截,好吧,肯定出错了。 心里的猛兽在咆哮:靠靠靠,又丢人了! 主持人又出来控场:“哈哈哈,看来我们的方瑾瑜小仙女说得有些错误啊,这些小哥哥们都不答应了呢。” “你不懂,这是套路。估计这几位小帅哥,现在都记住我们的方瑾瑜同学了。” 整个阶教里都是阴阳怪气的唏嘘声,我在这一片怪叫声中羞愤欲死,恨不得跑下台。 偏偏郁晚舟这个妖孽还嫌不够热闹,笑得一脸温婉和煦地问主持人:“问一下主持的这位美女,说错了有什么惩罚啊?” 我紧紧盯着郁晚舟,企图用眼神杀死他,结果他笑得更温和了。 主持人很上道:“这位学长有什么提议呢?” 郁晚舟就在直视我钉子一样的目光中,丝毫不犹豫地开口:“那不如真心话大冒险吧。” !!! 郁晚舟,你够狠! 我恶狠狠盯着他,他一脸和善看着我,全程姨母笑。 就这样,我不经意扫到蒋越泽,幽怨地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完了,我心里哀嚎,怎么办,姜未说我瞪人的时候像慷慨就义的女英雄,仇视要杀他的敌人一样,凶神恶煞。 我立马换了若无其事平静的眼神,然后,看到他弯了弯唇角,眼底有纵容。 正当我沉浸在蒋越泽眼里的星光璀璨中,主持人开了口:“可以啊,不知道大家同意吗?” “同意!”整齐划一地剩一间响彻整个阶教。 !!!要死了要死了! 主持人又开始cue场:“不知道方瑾瑜同学,要选哪一个?” 我心里犹豫不决:真心话?郁晚舟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放过我的人,真喜欢会不会暴露我的小心思?可是大冒险会更没顾及,我可能会更丢人吧? 就这样我犹豫地开口:“真心话吧。” 就这样,郁晚舟万众瞩目的期待下,慢条斯理开了口。 “方瑾瑜同学,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下意识瞟了蒋越泽一眼,看到了他清朗明静的眼,深邃迷人,还有他舒朗面容。 我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自然而然答道:“没有。” 大家似乎很失望,也很愕然,一时间惊奇声惋惜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蒋越泽目不转晴盯着我,不知突然从哪里生出些勇气,告诉自己要做些什么。 “但我正在努力中。” “哇哦!”阶教里又响起尖叫声,鼓掌声,助威声,一时热闹极了。 郁晚舟趁热打铁,抛出一个极其八卦的问题:“所以你现在,是有喜欢的人喽?” 我握着话筒,没有去看蒋越泽,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正前方,斩钉截铁告诉他:“有。” 整个阶教立刻像沸腾的汤面一样,红的绿的,辣的咸的都一起作用,尖叫声,起哄声,唏嘘声,怂恿声,叫好声,吵闹的分不清。 主持人敲了敲话筒,声音小了些,她接着控场,声音很大地嘘了一声:“我们听方同学说。” 郁晚舟咳了咳,声音清亮,整个阶教都可以听到:“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下阶教里都是一致的叫好声和掌声,八卦呐喊声,持续不断,愈来愈烈。 我的心跳也跟着达到了顶点,一直都在嚣张地将我心中的紧张,爱意想要宣之出口的冲动一点点放大,再放大。 我看着蒋越泽专注于我的星光点点的眼,和他微弯的唇角,忍不住握紧话筒,搓磨了一下又一下,等到众人安静下来,我才鼓起勇气开口。 我耳边,我心里,我脑里,都是自己颤巍巍的声音:“我想告诉他,请你给我点时间,等我变得更优秀,更勇敢,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越过荆棘与不安,丢掉顾虑和犹豫,坚定地奔向你面前,站到你身旁,告诉你,我喜欢你。” 霎时间,整个阶教里就像假日疯狂抢购现场似的嘈杂鼎沸,各种各样的情绪语气都混杂在一起,没有一丝安静下来的迹象。 就在这样的热闹环境的渲染下,我的心也跟着轻松欢快了不少,悄悄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忍不住去看蒋越泽,好像一个急于讨赏想要得到糖果和夸奖的孩子。 看到他那双灿烂灼人,绚丽夺目的眼,我的心瞬间静了下来,只有温柔的爱意在心间静静流淌。 忽地,我看到了他很慢很慢地笑开,眼尾跟着动人地上翘,清冷的面容添了显而易见的温柔和宠溺。 如同暗夜里的昙花一样,缓缓绽放自己的绝美身姿,温柔细腻,一举一动都格外动人。 我忍不住跟着笑,露出自己的大大笑容,试图想以此告诉他,我眼里的他,是多么多么的令我着迷,此时的我,心里的欢喜是多么多么地溢于言表。 第65章 等你放下过去,等你喜欢我 这一大胆举动让大家都像是吃了快乐丸一样激动,主持人都连连拍手,一脸不可思议:“我从没想过,我在有限的主持社团大会的经历中,会见证一个女孩的重要时刻,真的是美好又珍贵啊!” 男主持人也跟着附和,一脸感叹:“是啊。这位师妹真的是足够勇敢,也足够特别,不知道哪个男生这么幸运啊!” 两个主持人一唱一和,让我既害羞又雀跃,脸颊热热的,微低着头看见了蒋越泽在夜里亮的惊人的眼睛,觉得更热了。 台上的主持人继续彩虹屁:“你真是个大直男,这样优秀的小师妹,喜欢的男孩子也应该是男神,你注意措辞。” “对对,”男主持人立马纠正,“男神男神。我现在隔空喊话,那位男神,要好好珍惜啊!” 台下人开始起哄,异口同声喊:“好!”接着一片笑声。 我看着这样热烈的氛围,感觉脸都要烧红了。 可是两个主持人还不罢休:“大家的反应还不够热烈,我刚刚就看到有人没有说话。” 女主持人配合道:“谁这么不上道?” 男主持人还真指了指正前方:“就那个,第二排中间,穿藏蓝色衬衫的那个男生。” 大家顺着方向看过去,锁定了主持人指的那个男生。 而我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因为他指的就是蒋越泽。 我当时只有一个感觉:我应该去买彩票,绝对一买一个准。 短暂的安静过后,事更加热烈的欢呼,尖叫,哄笑,和叫好,仿佛是对主持人歪打正着的夸赞,也因为校园绯闻男女主角合体而激动。 就这样,我看着蒋越泽在男主持人话语落下的那一秒,众人欢呼的背景音乐下,风度翩翩地,没有犹豫地站了起来。 咚咚咚,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在告诉我,我期待的人,我期待的话,我期待的一切一切,都有了回应。 美好的回应。 主持人开始取笑他:“这位同学,我想单独问问你,你觉得有这样的师妹喜欢,是不是值得骄傲?” 蒋越泽看了我一眼,直直地要看到我心里去。随后不容迟疑,坚定地回答了一个字:“是。” 阶教炸了锅,我的脑里炸了烟花,主持人继续追问,语气却带着兴奋:“是不是值得珍惜?” 蒋越泽回答依旧,眼神依旧:“是。” 噗通噗通噗通!怎么办,心跳不受控制了! 主持人明显也不受控制,最后一句话竟然破了音:“是不是应该耐心等待她变得更勇敢,够优秀,尊重她,爱护她?!” “是。” 我,我觉得我需要吸氧。 不,不止我,整个阶教的人都应该吸氧。 到最后,我根本不知道大会接下来又进行了什么,又过了多少时间。我只记得我恍恍惚惚,错漏百出地玩完了游戏,逃跑般地回到了李兆祺旁边,继续游离。 周遭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但我只是脑袋晕乎乎的,根本顾不上这些。 李兆祺却显得很激动,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连连感叹:“我真的19岁之前,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帅的人,也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可以把暗恋说得这么坦荡大方,积极向上,不让人觉得伤感卑微的。” 我看着前方,蒋越泽的后脑勺,没有想就脱口而出:“或许是因为,有人给我勇敢的底气吧。” 她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的对。” 我们相视笑笑,不再言语,她继续看台上,我继续走神。 他,他说的“是”?我没有听错对吧? 那他知不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他啊? 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吧? 那,那是不是代表,他愿意给我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啊? 应,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我,我就当是了。 那我之后,应该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兑现我的话。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迁就我,而我在原地。 我应该努力,把我们之间变成我们都值得。 我也会努力放下过去,找回那个随心所动,自信飞扬,落落大方的自己。 不被过往束缚,不再瞻前顾后,不再拧巴敏感,胡思乱想,单单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那个自己。 社团大会结束后,大家都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阶教一片狼藉。 瓜子皮,水果皮,糖纸,纸杯,彩带,桌子,地上到处都是。 要留下和师哥师姐一起打扫吗?我看了看还没有走的郁晚舟和蒋越泽,有些纠结。 可又看了看已经开始收拾的李兆祺,狠了狠心:“我和你一起。” 她甜甜的笑:“好啊。” 我拿起朔料袋,把瓜子皮和果皮装在塑料袋子里,李兆祺把地上的垃圾扫到了簸萁里。 我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郁晚舟和那个男主持人在丝带,蒋越泽负责整理。 他们很熟悉?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看什么?”李兆祺冷不丁问我。 我摇头:“没什么,就是蛮好奇,那个主持人师哥的。” “你说闫博学长啊?”李兆祺一下子了然:“他是主持队队长,学校的很多晚会都是他主持的,很有能力。” 我点头,主持队的话,应该只是认识,交流应该不多。 毕竟蒋越泽在辩论队,和主持队的队长,应该也只是赛场上双方有合作吧。 方瑾瑜,你乱想什么?难不成素未谋面的学长会戏弄你?点起蒋越泽也只是随机的,也很有可能是为了烘托气氛,你就不要多想了。 “怎么啦?”李兆祺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关心道。 我笑笑:“没事,继续吧。” 她也笑:“好。” 收拾到差不多,秦谊社长就让其他帮忙的同学先回去,剩下的事他们来做。 李兆祺倒了垃圾,看到周围确实没有要做的事,便喊了我准备一起走。 我点头,看了看正在和另一个学长讨论辩论队新纳队员情况的蒋越泽,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声招呼。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心生退意,打扰别人谈话,太没有礼貌了。 “走吧,”我转头看李兆祺,“请你喝蜂蜜水。” 李兆祺惊喜地笑:“哇哦,求之不得。” “方瑾瑜,李兆祺,”秦谊社长叫住了我们:“等等。” 我俩不约而同回头:“怎么了社长?” 秦谊看了看抬头看向我们这里的蒋越泽,笑得神秘:“和我们一起吃宵夜吧,今晚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我和李兆祺摆手:“社长不用客气的。” “没有客气,是真的谢谢你们,”秦谊社长笑着解释,“也是真的想要带你们去吃饭。” 李兆祺愣了几秒,“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学姐,我想起我还有一盆衣服没洗,我就先回去洗衣服吧。” 秦谊有些遗憾:“这样啊。” “瑾瑜可以去。”李兆祺指了指我,“她不攒衣服 。” “???”我一脸疑惑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今天才认识吗? 李兆祺看着我一脸坦荡,末了还问了我一句:“难道不是吗?” “??”我能说什么? 该说什么?说今天晚上游戏好玩?不行不行,这太刻意太生硬了。 那说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不行不行,这太突兀了,容易冷场。 和蒋越泽并排走在校园的时候,我脑里一个劲在想该说什么这个问题。 看着前面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师哥师姐,突然觉得,不说话也很好。 “很好奇今天的主持人?” 蒋越泽的声音缠着平缓与他都有的清冷,散在晚风里,温柔腻人。 “啊?”我一时愣怔,又点了点头:“我朋友说他很厉害,主持过很多晚会。” 蒋越泽赞同:“是很厉害。” 我听了笑笑,一时又觉得心里的不安因子在蠢蠢欲动,压制都压制不住。 “那也没有你厉害。”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蒋越泽低头看我,眼睛就像是漆黑夜晚里的耀眼明珠,照亮万千山河。 这一次,没有害羞,没有退缩,我直直地对上他的眼,贪婪地看着她,满足地笑了。 他看着我,脸上也都点亮了颜色,唇角缓缓勾起。 “你们说什么呢?”郁晚舟和闫博学长勾肩搭背:“别光顾着说,走得快些。” 一行人都回头看,看得我整个人都不自在。 “知道了。”我听见蒋越泽这样说。 到了火锅店的十人包间,大家都自动结伴坐到了别处,只留下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晚到的我和蒋越泽没得选择。 “坐吧。”蒋越泽帮我拉开了椅子,让我坐下。 我连忙坐好,乖乖地低头喝水。 这时候大家开始起哄:“这虽然我们都认识方学妹,但人家方学妹不认识我们呀,要不某人给介绍一下?” “对呀,不然让人家方学妹怎么称呼我们?总不能这个学长那个学姐乱叫吧?” “是呀。某人自觉点,都已经连回答三个是了,怎么还不懂事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我想把头埋进杯子里。 “嗯。”蒋越泽淡淡应了声,真的开始给我介绍师哥师姐。 “这是副社,柴高飞。”他指了指一个又高又瘦的学长,介绍道。 我点头问好:“师哥好。” 他微笑应:“你好,小师妹。” “这是副社,韩君。”第二个是看着有些腼腆的学长,笑得有些青涩。 我努力笑地温柔:“韩学长好。” “这是辩论队队长,梁元娜。”我看着温柔漂亮的学姐,笑着点头:“队长好。” “这是副队长,宋博。” 我看着和社长靠的特别近,一脸不苟言笑的副队长,有些难以想象,他们竟然是情侣。 我笑着点头:“副队好。” 他努力扯出笑:“你好。” 大家都轰得一声笑了,秦谊社长打了他一下,满脸笑容。 “这是主持队副队,任晓云。” “你也好呀。” 最后,只剩下一位主持队队长闫博。 “这位你知道了,我室友,闫博。” !!!你室友?! 我微微睁大眼,看着现在文静不说话,只是冲我挥了挥手的闫博学长,一脸震惊。 第66章 吃宵夜什么的都是幌子 刚刚那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主持人和现在文质彬彬,不发一言的文艺学长,不是一个人吧? 我很难忍住自己的惊讶,眼睛有睁大了一圈。 那刚刚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他现在这样“柔弱”,我还真是没法理直气壮地质问呢。 “闫博,看来你真的把我们方师妹吓着了。” 郁晚舟一说话,所有人都笑了,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我。 我脸一热,头皮一麻,连忙叫人:“闫博学长,你好。” 他很淡定地回:“你好。” 众人又开始轰得一声笑了:“怎么整得跟首脑会晤似的。” 副社笑道:“你不用理他,他就是这样,台上逗比,台下自闭,习惯就好了。” “对,不用在意,”任晓云学姐也附和道:“说起来,你们还算是同龄人呢,他也是99年,我们一圈里,年纪最小的,也就是个弟弟。”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又开始笑,我又开始脑里循环播放李兆祺的那句“他很有能力”的话。 果然,是真的。 我开始彩虹屁:“那闫博学长学习真好。” 众人听了又开始哈哈笑,郁晚舟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的手被打了一次又一次,还是锲而不舍地继续出击:“是啊,第一学期二等奖学金,第二学期两门挂科,可不是学习好吗?” “哈哈哈哈哈!闫博今晚又要自闭了。” “……”我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扭头看了看蒋越泽,发现他眼里亮晶晶的,闪着揶揄的光芒。 看来我还是不要说话了,以防下次马屁再拍在马蹄上。 “怎么还不点菜?不懂得麻溜啥意思吗?” 秦谊社长看着干练文静,但我绝对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豪爽的性子。见众人不动,拿过菜单先问我的意见:“瑾瑜吃啥?” 我下意识答:“我都可以。” “小仙女真乖,”秦谊社长不动,冲蒋越泽挑了挑眉:“我问的是他。” “年糕,紫薯球,香菇,圆生菜,高钙羊肉。” “嘿嘿嘿了解得真多呀!……”众人又开始哄笑。 “……”我脸又热了些,觉得自己很可能都已经脸红了,我拿起水杯遮住脸,瞥了一眼一脸自然淡定回话的蒋越泽,觉得不说话的决策是对的……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是有两幅面孔吧…… 众人点完菜,已经是好一会了。等鸳鸯锅开的功夫,大家开始了查户口模式,查访对象是我……和蒋越泽。 不过大家也许或者可能肯定是因为觉得我好说话,所以没有人问他,只是一个劲套我话,而蒋越泽也没有阻拦,只是偶尔给我倒一点西瓜汁。 梁元娜学姐很好奇我为什么和他有关联:“你们之前是师兄妹关系?” 我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难道从现在角度的来说,我们就不是师兄妹了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乖乖答:“不是。我和他之前是同学。” “哦~!”众人都不约而同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 韩君副社笑得像长辈一样和蔼,视线不停在我俩之间穿梭:“那真是缘分啊。” 郁晚舟勾着温和无害的笑 说出的话却觉得弯弯绕绕:“原来有这样的渊源,某人可从没提起。我还只当是他开窍了呢。” “哈哈哈哈哈!” 蒋越泽若无其事放菜下锅,我“若无其事”接过 空盘。 秦谊学姐继续好奇,来回指着我们两个问:“那你们是同班同学还是?” 我放好盘子,努力自然地答:“高一同班过。” “那是怎么接触?”任晓云学姐显然想知道更多,眼里被八卦点燃:“看他这样子,不像是会认识女生的人。” “……”这话说的,是有多嫌弃蒋越泽? 不过,说的好有道理。 柴高飞副社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一派闲适:“我也很好奇。” 我看着大家同款八卦脸,有些招架不住。 “我们同桌。” “唔~”蒋越泽此话一出,我愣在当场,大家都开始激动地怪叫,热闹地不像话。 “原来是同桌啊!怪不得!” “这我们两个字,大家都经常说,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两字特别有意义!” “对对对,说得好!” “哈哈哈哈……” 众人笑个没完,我有些害羞,有些窃喜,还有些担心蒋越泽会不高兴,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 ?是我看错了?怎么觉得他嘴角是微翘的。 他喜欢这样调侃吗?他不反感?! 心里被这样的认知填满,满满的甜开始往外冒。 “噔噔噔,”服务员第二次上菜,大家这才转移了注意力,七手八脚帮忙上菜,下锅,总算是不纠结什么同桌什么我们了。 接下来大家起身,去调小料,我也跟着起身,被坐在左边的梁元娜学姐按住:“你坐着和社长聊聊天,会有人帮你的。” 我手足无措仰头看她,又看着对面的秦谊学姐冲我眨眼,于是我跟照指示,看到了宋博学长拿起了她的蘸料碗。 未来得及反应,我便看到了瓷白的指骨轻轻地拿起我面前的瓷白碗,两者融为了一体。 他给我弄蘸料,被学校女生知道,会被浸猪笼吧? 他这双手,是弹钢琴,弹吉他,打篮球的手,是做实验,写书法,拿话筒的手,而不是倒水,端菜,调蘸料的手啊。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不觉得违和,一点不觉得亏欠,反而觉得隐隐自豪和浓浓窃喜呢? 秦谊学姐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坦荡的笑带着调侃:“瑾瑜师妹要不要去看看?小心他放了你不喜欢的东西。” 我也坦荡的笑:“没关系。” 她一脸奸笑:“我懂我懂,就算不喜欢,只要是他调的你都喜欢是不是?” “……”秦谊学姐,你这么直白,让我如何回答? 她看着我一脸样,哈哈大笑。 很快,她就恢复了正经,一脸严肃,问出的问题却依旧让我难以招架:“和我说说,你怎么收买老师,让他做你同桌的?” “……”这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难招架好吗? 许是我一脸为难的样子成功的取悦到了秦谊学姐,她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你慌张无措的样子太有趣了!” “……”有那么好笑吗? 正说笑着,宋博学长进来了,一脸面无表情,眼神却是不离秦谊学姐,将蘸料碗放到她面前:“没放辣椒,起溃疡就别吃辣椒了,今天吃番茄锅。” 秦谊学姐耸肩,一脸随意答:“无所谓啊。” 众人陆陆续续端着碗进来,最后蒋越泽和郁晚舟,闫博,三人最后来。 因为在靠里的位置,蒋越泽最后落座,当他把蘸料碗放到我面前的时 候,众人又是被酸到的表情。 “你喜欢的。” “咦~”大家唏嘘不已,又是七嘴八舌的热闹声。 我看了看蘸料碗:香菜,沙茶酱,牛肉酱,香菇酱,还有葱花。 没有花生碎,腐乳,还有韭菜花。 他,怎么知道?我明明,没有和他吃过火锅啊? 难道是路芷欣告诉他的?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隔着热气腾腾的雾,有些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不过,觉得好幸福。我肆无忌惮地想。 蒋越泽看着大家开始闹,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转移了注意力:“肉熟了。” “不早说!”秦谊学姐一马当先:“我先捞。” 闫博学长难得开了尊口:“别太粗鲁,淑女点。” 宋博学长护着女朋友:“我没嫌弃,你别多嘴。” “哈哈哈哈哈哈,碰一鼻子灰吧?” 我跟着笑,这些学姐学长都是一群可爱的人啊。 正看着大家打闹,一碟子肉和菜放到了我面前。 都是我喜欢的,辣的不辣的都有。 我抬头,看着蒋越泽的侧脸,心里的暖意像翻涌的海,一**袭来。 他看了我一眼,倒了一杯酸奶,语气也被火锅烫得灼人:“吃饭,别看我。” 我笑意一点点放大,一点点放大,觉得自己最好看的时候,就是在他的眼睛里。 “好。” 他微微笑,不再言语,可是柔和的侧脸,是我爱意的绵延。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啊。 吃过晚饭,大家陆陆续续散去,我和蒋越泽走在校园里,在路灯下和影子和清冷的月光在一起,有一种无声的美好。 他送我到楼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似有无限柔情。 我看着他,一刻也不舍得眨眼。 最后,他忽地笑了,像夏花般绚烂。 “进去吧。” 我也跟着笑:“好。” 说完转身就走。 忽地,又转身倒着走,笑容大大的,声音也大:“我今晚很开心。” 他站着没动,眼里亮亮的。 我转身,一溜烟跑进宿舍楼里,耳边都是自己的雀跃心跳声。 等我哼着歌进了宿舍,才知道“方瑾瑜大胆示爱校草男神,现场互动死人”成功在当晚等上校园热搜排行榜。 也不出意外地,我得到了室友全方位的蹦迪式高兴,神经式庆祝,审讯式盘问和路芷欣任子晋小情侣的远方贺电以及路氏吐槽。 还有损友们的一脸懵逼式祝福和恨铁不成钢责备我进程缓慢,不够快准狠拿下男神的不甘。 我呵呵冷笑,高冷回复:你们这些凡人,岂能懂得本座的良苦用心。 然后又不出意外地,我得到了舍友们的齐声吐槽,一脸口水外加一顿胖揍。 和被损友们移出群聊和路芷欣红色感叹号的丧心病狂的报复。 可就算这样,我心情依旧是说不出的好。 因为这时,一条信息躺进我的手机里,一点一点拨乱我心跳。 “记得,说到做到。” 我看了又看,认真虔诚打下一个字:好。 今晚有你,与月共眠。 第67章 替跑和陪跑,有因必有果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再也好不起来了。 千躲万躲,躲不过的,永远都有体测。 我看着一项项项目,握力,肺活量,跳绳,立定跳远,坐位体前屈,仰卧起坐,100米,800米,各个都是硬菜,忍不住心慌气短。 握力高考体测没有测,不知道能不能过;肺活量高考的时候只有2500,刚达标,还是练过的,不知道这没练过会不会退步啊。 跳绳?这只有中考的时候练过,还不错,但现在早就蹦哒不动了吧? 立定跳远?中考的时候就是一米六没长过,这现在还跳一米六该有多丢人? 坐位体前屈?这个我擅长。 仰卧起坐?完了完了,暑假可没做运动,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够30个啊。 800米?!这项目可是从初中就没拿下来的历史遗留老大难啊。 我看着这么多项目,直觉生无可恋。 体委拿着体测表,直接开始第一个项目,测量身高体重。 我们自觉排好队,等着上体重秤。女生都在叽叽喳喳说自己最近胖了多少,我也在这样地忐忑中上了秤。 “方瑾瑜,身高168,体重110。” 男生很惊吓,似乎没想到女生居然有体重过百的,太胖了;女生很惊讶,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而我很惊喜:居然没长?那真是太棒了。 测完体重身高,我就在一旁等候,这时蒋越泽给我发了条消息:长跑加油。 我忍不住笑,想起以前体育课,他总是陪我跑在最后,整个心都是都是暖洋洋的。 我随手回复:当然。 接下来的项目便是坐位体前屈,当我推出325的傲人成绩时,被同样过来体检的篮球队队友嘲笑成腿短;当立定跳远跳出1米59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骄人成绩后,我被班里的8位稀有男生嘲笑是没有前腿的旱蛤蟆。 这还不算过分的,更过分的是我在仰卧起坐的时候,尽管得到了42个的不错成绩,还是被他们嘲笑肚子上有游泳圈。 我气的只想翻白眼:老娘是因为柔韧性好,才能推出325好不好!游泳圈?老娘小腹平坦哪里来的游泳圈?!! 这还不算完。当体委组织我们去短跑和长跑时,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生无可恋排在第二组,准备进行100米短跑。 “预备!开始!”枪声一响,我便冲了出去,使了吃奶的劲也只是跑了第四。 而一同跑的,只有5个人。 我精疲力尽在终点休息,看到梅艾奋力往前跑,跑出了同一组第二的好成绩。 我正想过去鼓励她,却发现她又赶紧跑回了起点,站在了第二跑道上,准备第二次短跑。 什么情况?她不是跑完了吗? 我看了看她旁边的同学,发现这一次才应该是她应该跑的自己的成绩。 那刚刚,她是在替谁跑? 我搜寻了一圈,找上一组她代替的,本应该站在晏婷旁边,最后一个跑道位置的人。 晏婷站 在我旁边,拍了拍我肩膀,指了指右边的方向。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扫到站在跑道边和人谈笑风生的高个子女生,忍不住摇头。 “也不知道咱们这团支怎么想的,帮这么一个人,自己费劲力气跑两回,人家可倒好,站在旁边和人聊得起劲,一句客套的关心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 一个姓李,一个姓梅,学号紧挨着,明知道自己下一组要上,还要替,也真是够250的。 这个姓李的同班同学……,也挺有意思的。 有胳膊有腿,还是那么长的腿,还要别人替,也不怕被人说闲话,告到老师那里去。 我只好叹了口气:“这年头,世风日下啊。” 我们看到梅艾紧冲慢冲,也是最后一个到达终点。 我和晏婷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赶紧拿着水过去看她的情况。 梅艾累瘫了,过了终点就要往地下蹲,我和晏婷一左一右,把她提了起来。 “跑完走一走,一会还要跑800呢。” 我看着她面色发青,于心不忍地把水给她递过去:“梅伟大,喝口水吧。” 梅艾虚虚地拿过水喝了一口,语气带着点无奈和生气,却没有一点气势:“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和我一说拜托拜托,我就心软了。” 晏婷恨铁不成钢,翻了个大白眼:“你做这个好老人,人家记你人情了吗?你累死累活跑了两遍,人家还不知道在哪聊天快活着呢。” 梅艾耷拉着脸,语气都是对自己不争气的愤懑:“就是说啊,我也真是猪头。” 我看着她忍不住笑:“哟,原来梅伟大,也不是那么伟大嘛。” 她看了我一眼,委委屈屈地,语调也软软的:“瑾瑜同学,你别取笑我了。” 我拉着她和晏婷往回走,准备回到起点为一会的800米做准备,语气平淡:“我没笑你。你愿意为她替跑,那你就要做好她翻脸不认人的准备,承担替跑被老师发现的风险。要负责的是你自己,怎么做也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好就好。” 晏婷捅了捅我,示意我话说过了。 我看了看默默不出声,只顾低头走路的梅艾,发现自己是有些过了。 我抬头看晏婷,晏婷示意我把话圆回来。 我摇头,表明我的态度:不可能。 她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 晏婷盯着我,向我施压,我干脆不看她。 晏婷赶紧往回圆:“我觉得瑾瑜说得对,她是辩论社的,分析这些东西习惯毒舌。”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走到了起点,等着800米。 梅艾低低出声,语调柔柔的:“我知道瑾瑜同学是为我好,我会长记性的。” 晏婷老父亲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也是十分欣慰的调调:“那就好。” 她勉强地笑,语气轻柔:“谢谢你们啊。”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暗暗叹口气,这世上还真的有不敢做自己的人啊。 那人生该有多无趣啊。 “经济四班,准备长跑!”体位中气十足地喊。 我认命地闭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终究 会来。 所有女生在第一个起点站好,男生在200米以外的起点站好,枪声响起,同时出发。 别的班测完其它项目的同学,三三两两在跑道外侧围观,我一眼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许司扬,旁边站着孙泽逸和邢思思。 他们也在体测?那一会跑不下来,许司扬岂不得笑死我?整个学习部不都得知道,跟着一起嘲笑? 我越想越发怵,看着许司扬笑得一脸温和,用口型对我说着“加油”,更害怕了。 孙泽逸就没那么含蓄了,直接扯着嗓子喊:“方哥加油!”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可以称呼昵称的关系了? 体育老师举着旗子,冲跑道另一方的男生摇了摇,吹了哨:“预备!” 我摆好姿势,等待枪响。 “嘭!”我瞬间冲了出去,占据了第一跑道,跟在了其他女生身后。 前200米的时候,我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呼吸急促,咽喉肿痛的症状,紧紧跟着大部队。 等到过了弯道,我渐渐感觉到了吃力,姜未和晏婷则遥遥跑在队伍最前边,把我远远甩在身后。言喻也跑在了队伍中间,把我甩出一大截。 我的步子渐渐感到沉重,呼吸也越来越快,嗓子也开始冒烟。我努力继续往前跑,速度却和走得差不多。 我看着众人一个个地超越我,心里凉了又凉,这个要命的八百米,看来今年又想让我得倒一了。 我越想越灰心,越想越低落,索性不跑了,慢悠悠走在最后,任由我与他们的差距越拉越大。 “怎么停下了?继续跑啊”恍惚间,有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转头看,视线不甚清晰,却依然看到许司扬那张阳光清秀的脸。 我瞬间觉得力气又流失了大半,语气十分不连贯,呼吸急促到极点:“不,不行了,不跑了。” 许司扬一脸无奈,又夹杂着点为难:“你这才哪到哪啊,继续啊。” 我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地捋了捋散发,几不可闻地答他:“真不行了,不骗你。” 许司扬一脸恨铁不成钢,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语气也是难得的认真严肃:“800米必须及格,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跑不动也得跑。” 我抬头看他一眼,也很认真:“我接受不及格的成绩,你不用管我。” 许司扬有些被气笑,露出了不可置信又有些无奈的笑:“不是吧?你这么快就认怂,一点都不像你啊。” 我嗓子像针扎一样疼,根本不想开口说话,所以极其敷衍:“对待800米,我一直都这么怂。” 许是许司扬也意识到这样的激将法和激励对我没有作用,只好又换了一种方式。 只见他几不可闻叹口气,无奈又纵容地道:“那看来,只能我硬着头皮拉你跑了。” 他这一句话令我极度惊讶,又极度感动。 我快速转头看他,满脸都是我没听错吧的表情,整个五官都在抗拒。 许司扬没再说话,也没再给我继续惊讶的机会,直接拉着我向前冲去。 我看着虚握着我手腕的那只温暖干净的手,忍不住心里一暖。 这个家伙,真的是过分善良啊。 第68章 体测让我有了自己是公主的错觉 可是下一秒,我的这些感动温暖,就被他大步拉着我,根本不管我死活的举动灭了个干干净净。 我宛如一个扶不上墙的死狗被他拖在身后身后不情愿地走跑,呼吸早已紊乱,步伐早已虚浮,连眼神都开始涣散了。 我极其艰难地张口,想要让他停一停:“大,大佬,慢,慢点。” 许司扬回头,阳光照耀下的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似的,连声音都是暖意融融的,却让我觉得无比绝望:“哪能呢,你这才第一圈,还不到200米,你就这种态度,最后200米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大哥大哥,你放过我,我不跑了。”我用另一只手扒拉着许司扬的手,试图挣开,“我真的不想跑了,我好累啊。” 谁知道许司扬的手看着轻轻捏住我,其实是像铁箍一样箍在了我手腕上,根本动不了。 他对我的话也是置若罔闻,只顾拽着我往前跑,头都不回,活脱脱像个只让老牛劳作,不顾老牛死活的奴隶主。 就这样,一路拉拉扯扯回到了开始的第一个弯道,接受众人的瞩目。 孙泽逸看到我们似乎很惊讶,站在他身边热身准备体测的邢思思也停下了动作,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 我与邢思思对视后的那一秒,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冲邢思思比了个“我不行了,救救我”的手势,就被薅走了。 下一秒,孙泽逸就哈哈大笑,调侃的声音在我身后源源不断地传来:“许司扬,别忘了你一会也有800米,跑第二回的时候千万不要跑吐了!”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哄笑声。 许司扬转头,轻飘飘笑骂回去:“你先管好你自己,再来多管闲事吧。” 说完,周围人又是一片哄笑,而我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挣扎。 对啊,他也有800米啊。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涌起浓浓的愧疚。 他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啊。 方瑾瑜,能不能不要拖累别人啊? 自己的事情,能不能认真点做好呢? 心里这样想,我便当机立断地这样做了。我使出浑身力气,想要甩开他:“你不用陪我跑了,我自己可以的。” 他依旧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拖着我向前跑。 我继续挣扎,一点力气也不用,想要留在原地:“你自己也有八百,省点力气。我自己可以跑完全程的!” 他似乎预见到了似的,力气大得吓人,拖着我越跑越快:“别想找机会停下来,跑起来。你很重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高声喊他,断断续续的:“你省点力气,留给自己,不用陪我了!” 他回头,笑得一脸不在意:“你要乖乖配合,我不就省了很大力气吗?” 我闻言,挣扎小了些,但还是反驳道:“你不陪我,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他笑得一脸不可思议,直挺挺怼我:“我乐意,行不行?” 我愣了下,不说话了。走神的瞬间,被他带着,脚步开始与他默契配合。 “再快点,调整呼吸。”他头也不回地喊,我抬头迎上刺眼的阳光,看到了他后颈的汗珠越来越多。 我终于乖乖配合, 努力适应他的节奏,默默调整呼吸,自己用力向前跑。 许司扬感应到了我的变化,回头看了看我,眼里闪着跳动的光。 我直直看着他,费力扯了个虚弱的笑,晃了晃他拉着我的那只手。 他也笑起来,慢慢地放开了我,放慢了脚步,与我并列。 我只听到自己的脚步“piaia”响,喉咙也是针扎似的疼,干渴得不像话。 许司扬一路陪着我,也不多说话,只是脚步轻轻地附在我的左边,让我无比安心。 我渐渐安下心,一门心思地往前跑。 过了第二个弯道的时候,我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远远地,扫到操场入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很小却很醒目很熟悉的身影。 不会吧,是我看错了吧?虽然满口不确定,但我的心早已开始欣喜。 脚步不由自主快了些,眼神也好像变得更亮了些,想要努力确定是不是他。 还真的是啊! 蒋越泽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短袖,黑色的直筒裤,白色的板鞋,清风霁月般的站在那里,惹得人频频侧目。 而郁晚舟穿着一件太极图的t恤,黑色的小脚裤,黑色的球鞋,跟蒋越泽站在一起,有些神秘高人的意味。 他们,来干嘛? 我的心也跟着自己的脚步,随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近的距离变得凌乱不安,期待万分。 是来给我加油的吗? 难道不用上课做实验的吗? 不对啊,今早明明看了言喻给我的课表,他们今天上午满课啊。 难道,逃课? 不不不,他不会的,不要这么想。 突然脑里划过上次吃火锅时,言喻和我咬耳朵的场景。 “我从没想过学神也会逃课,这绝对要算有生之年系列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想起这句话,我虎躯一震。 该,该不会真逃课了吧? 我靠!我靠! 那我岂不是罪大恶极?! 那我这算是红颜祸水吗? 要是路芷欣知道我这样定位自己,会打死我吧? 但说我自己厚脸皮,他们一定赞同。因为我只有一点点内疚感,其余的都是止不住的欢喜。 完了完了,马上就要到他面前了,我为了体测,专门穿得中性的运动服,还是素颜,口红都没涂,又跑了这么长时间,嘴唇一定是苍白无血色的,头发估计也是乱蓬蓬的,想想都觉得丑死了。 啊,还出了一身汗。我不安地腹诽,又暗暗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我的妈,臭死了。 方瑾瑜,你承认吧,老天要亡你。 郁晚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你的好机会的。 “你干嘛呢?”许是我的动作太搞笑,惹得许司扬一阵好奇:“表情突然之间这么丰富?” 我虚虚地答:“没事。”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正前方。 “看什么呢?”许司扬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短暂地沉默了一秒,意味不明地哦了声,满满都是对我的打趣:“原来是前方的光芒太耀眼,吸引了某人啊。” 我被戳中心事,又羞又恼:“说这么多废话,不怕岔气啊。” “说的是你自己吧?”许司扬回怼:“跑800米岔气,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这种嘴贱而不自知,又有好皮囊的人,你再生气,都不能动用武力,不然会被全校女生弄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有多无聊,惹人烦。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越来越发紧。 大老远地,郁晚舟就冲着我招手:“小学妹,快点过来,有师哥等你呢。” 我一脸黑线,许司扬笑:“郁师兄说话挺有艺术的,你说呢?” “……”这两个人说话都一语双关的,我最终选择装聋,没有理会。 过了弯道,许司扬突地停了脚步,我疑惑地盯着他,脚步却不停。 姿势很奇怪,扭着身子向后看他,速度也不算快。 只见他冲我挥了挥手,笑得一脸嫌弃:“快走快走,见你的蒋师哥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指了指前面:“那我先溜啊。”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迫不及待赶我走:“快走快走。” 我转头,看着弯道前的蒋越泽作为自己的目标,一点点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心跳变成一首激动人心的鼓曲,秒秒让我紧绷着神经。 但这些不正常的反应,在与蒋越泽还有一定距离但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通通都化为了乌有,只留下紧张过后的心乱如麻作为万分期待后的余韵。 郁晚舟慢慢地眨眼,冲我笑着挥了挥手:“你好啊,小学妹,又见面了。” 我笑着和这个一正经就是男神,一开口就是逗比的师哥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接下来就不由自主转头去看蒋越泽。 我觉得自己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地慢了些,想要和蒋越泽错身的时间延长一些,再长一些。 蒋越泽的眼神随我的越来越近慢慢温柔,在我直直面对他的那一刻,他冲我又轻又慢地点了点头,低沉悦耳地嘱咐:“别掉队。” 轻飘飘的三个字,慢慢散到清风里,飘到操场上,落到我心里,开出一朵名叫喜悦的花来。 我瞬间觉得身体内的兴奋因子快速苏醒,血液也不再静静流淌,而是湍流不止,大脑里的自动回复装置主宰一切,不容反应便快速地回道:“我会的。” 冲他粲然一笑,对上他的那双举世无双的眉眼,我便冲了出去。 郁晚舟的笑还在后面追着我,声音也不逞多让地追上来:“听见没有小学妹,师哥让你加油,别让师哥失望啊。” 这个郁晚舟。我心里暗暗腹诽,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精神也越来越足。 很快我便过了一个弯道,仿佛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叫嚣着要冲刺,要加油,要以别人没有的速度一鼓作气冲到终点。 许司扬在跑到一侧看着我冲过来,又继续跟着,他十分惊讶于我的改变,边跑边笑地调侃道:“蒋师哥是你的兴奋剂吧,说了一句话就这么灵?” 我转头看他,不理会他的调侃,拍了拍他的手臂:“别和我说话,我怕岔气。” 许司扬被气笑:“拿我的话噎我啊。” “……”你知道就好。 第69章 男神对我进行了投喂啊啊啊啊啊 “可以再快点。”许司扬跟着我跑更快:“这样及格才有希望。” 我没理他,回答他的是更快的速度。 最后200米,场边的加油声,议论声,都听不到了,我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还有脑里无限循环的蒋越泽的鼓励声。 声声入耳,字字侵心。 整个人像是被注入无声的神力,脚步也不再觉得虚浮无力,反而是坚定有力。 最后150米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呐喊:就是现在,冲! 脚下猛地发力,冲出去的时候,我没有听到许司扬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和最后无奈纵容的笑,依旧阳光清新。 我回头冲他笑,示意他停下,我自己可以。 他点头,我放心地冲,心里只有终点。 眼神聚焦,终点在靠近,我看到了入口处向终点逼近的蒋越泽的身影。 干脆奋不顾身冲向终点,老师报数25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腿也跟着一软。 还没真的软下,就立刻被终点旁的梅艾和晏婷眼疾手快的接住,拽着往前走。 跑了第一的晏婷对我这股尿性很是嫌弃:“800米连4分都跑不进去,你还能干嘛?” 我很虚弱,感觉受到了严重的侮辱:“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成绩了好吗?” 梅艾很好奇:“那你高中体测咋过的?” 我沉默半晌,低低答:“我高中不体测的。” “我去!”我以为是自己不体测要遭到晏婷挖苦,做好了装孙子的准备,谁知她话锋一转,开始八卦:“我没看错吧?前面那不是某某人的蒋师哥吗?” 梅艾显然是游离状况外的,抬头看着晏婷一脸懵地答:“谁?你在是谁?在说什么?” 晏婷抬了抬下颌:“你自己看。” 我和梅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梅艾一脸惊讶,我一脸甜蜜。 哇,他在不断靠近,不断靠近呀。我高兴地不能自已,真想快速奔向他身边呀。 但看了看体育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又加上梅艾和晏婷叽叽喳喳八卦个没完。想了想,还是算了。 但是视线却从未离开。看着淡雅清明的蒋越泽,所有的疲劳辛苦,一下子通通不见了,就连喘息都觉得是甜的。 梅艾笑得特别淑女,说出的话却是揭我的短:“瑾瑜同学你脸红了呀。” 我立马反驳:“你也脸红啊,跑800米,都脸红。” “骗谁呢。”晏婷啧啧啧个没完,:“明明是见到你的表白男神你脸红好吗?” “嘘,”我看了看不远处的蒋越泽,乞求她小声点:“会被听到的。” 晏婷挑着眉:“你怕啊?那你求我。” “求你,”晏婷话音刚落,我就眼巴巴盯着她开口:“真的会听见。” 梅艾呵呵笑:“瑾瑜你好逗啊。” 晏婷也笑:“怂货。” 我心虚地瞟了一眼蒋越泽和郁晚舟,不动声色把手从她们的臂弯抽出来,冲着他微笑。 晏婷声音很小,吐槽却一点也不弱:“看看,看看,看到男神立马满血复活了。” 梅艾咯咯笑:“那咱们走吧,不当电灯泡了。” 眼看着就要到可以说话的距离了,梅艾和晏婷也准备撤了,这时我听到姜未大 老远喊我:“鲸鱼,过来登记成绩了!” 非要这样吗?!我看着蒋越泽,眼角耷拉下来。 郁晚舟笑着摸了摸下巴,一脸地戏谑。 晏婷也笑,上气不接下气:“这下好了,气氛多尴尬。” 我横了她一眼,看了看前面的蒋越泽,不好意思笑,又带着些难得的娇羞,指了指队伍。 他冲我微微颔首,示意我先去。 我一步三回头慢慢往回走,晏婷忍无可忍,干脆让梅艾和她一起,把我一把拖进队伍。 刚站好队伍,再想去看蒋越泽的时候,许司扬像变戏法似的站在了我旁边,遮挡了部分阳光,照的他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我眯眯眼,抬头看他:“你累不累?” “你在问一个体育特长生跑800米会不会累吗?”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确定这不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体育特长?”我惊讶了一瞬,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我这辈子,最佩服你们这些四肢发达,头脑居然也发达的人了。” 他哭笑不得:“这话听着怎么味不太对啊?” 我认真解释:“肺腑之言,别无他意。纯粹夸你。” 他摇摇头,表示拿我没办法,干脆转移话题道:“按照你的速度和班级排名来看,应该是及格了。” 我叉着腰,艰难地屏蔽阳光的刺眼,想看清他的脸:“要真及格了,请你吃好吃的。” 许司扬点头,一脸“一言为定”的表情,又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我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他要说的话。只好自己主动道:“有话就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他笑了下,摇了摇头:“时间不对,有机会再说吧。”又冲着孙泽逸的方向歪了歪头,说道:“我要去测800米了,先走了。” 我咂咂嘴,拿出一条士力架给他:“呐,跑完吃,现在就带在身上,就当是我也陪你跑了。” 许司扬眼睛亮了亮,表情很是不自然地接过,语气也不甚明朗:“你倒是惯会敷衍了事。” 我连呼冤枉:“我陪你跑是真的会出人命的,你就别计较了。” 他看着我,一脸无语地笑了声,听在耳里却一点都不觉得聒噪:“我真的是无言以对。。” 我斜眼睨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先撤了。” 我看着许司扬湿透的后背,心里一阵温暖。 今生有这样的朋友,真是我难得中的难得。 慢慢地,我的眼神飘到更远,一抬头,我便看到前方清风霁月般的蒋越泽。 我冲他腼腆的笑,他极快地勾了勾唇角。 等到记录我的成绩是4分10的时候,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总算没有白费许司扬陪跑的牺牲,也没有辜负蒋越泽的加油打气。 我激动地小步跑向蒋越泽,还没说话,他便把拧开的玫瑰苏打水递到我面前。 ???他什么时候买的,刚刚没有看见他拿啊。 ?郁晚舟怎么也不在了? 啊,不管了,喝男神给的水要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小小抿了一口,在他的注视下,动作显得越发不自然。 我火速选择说话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变得平静下来:“郁晚舟哪里去啦? 蒋越泽认真看我,眼里淌着细腻,语气也沉着温和:“先走了。” 我哦了声,不过脑地问道:“所以你们真的是逃课出来的吗?” 问完我自己都惊呆了,方瑾瑜,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呢? 我心里哀鸿遍野,赶紧补救:“我胡说的,你不要介意。” “没有,”他一脸不介意的样子,表情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实验课,做完实验就可以走。” 我连忙点头,装作喝水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方瑾瑜,你真是蠢到家了! 我心虚地左右乱瞟,他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似的,一脸自然地与我说话:“记得拉伸。” 我连忙点头,胡乱地嗯嗯两声。 他低垂了眼,裤兜里的手伸了出来,慢慢摊开,递到我面前。 我视线紧跟着,眨眼的瞬间,就看到了小袋装的果干和猪肉脯,心里瞬间幸福得冒泡泡,兴奋的小人在我心里360度旋转,跳起了华尔兹。 啊啊啊啊,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猪肉脯,还有这个小果干! 他的口袋怎么像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什么都有!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怎么可以这么细心温柔! 谁说他高冷不近人情,他明明很温柔细心的啊! 而且,貌似只温柔细心对我这么一个女生。 我心里美滋滋地想,忍不住娇羞的笑了。 他看着我,眼尾染了些笑意地微翘,轻轻抬了抬下颌,示意我拿。 “谢谢。”我小心翼翼举爪,贪心地想一次性把这些零嘴抓到我的小胖手里。奈何手太小,还是没有全部抓住。 蒋越泽闷笑一声,声音磁性低沉,性感得要命。 我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烧成一片,连心跳都烧成了不规律。 “没人和你抢。”蒋越泽低低出声,语里也染着明显笑意:“你可以慢慢拿。” 我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嗯了声,慢慢地拿了几个握在手里,又将左手的水放到了右手,腾空的手又慢慢地伸到了蒋越泽的掌中。 这次我将剩余的一次性握到了手里,蒋越泽闷笑,醉人得不像话。 我慢慢抬头看他,心想自己一定脸红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热。 他认真盯着我,眼里有我清晰的倒影,闪闪发光一样,直直映到我心里。 “瑾瑜!集合啦!快过来!” 晏婷难得的大嗓门让我打了个机灵,我连忙回神,转头去看她。 “就来!”我中气十足地回了一句,愧疚地看着蒋越泽。 “去吧。”蒋越泽淡淡开口,“不要迟到。” 我慢慢嗯了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快点!老师要骂人了!”姜未语带焦急地喊。 “马上!”我连忙回,又转头看蒋越泽,憋了好几秒只憋出一句:“那我先过去了。” 他看着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扭扭捏捏,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索性倒退了几步,转身跑了。 跑了几步觉得不太好,又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而蒋越泽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连忙悻悻收回手,专心往晏婷身边跑。 第70章 你陪我长跑,我给你吃糖 等我跑到晏婷身边,回头去看蒋越泽,发现他这才往出口走。 我痴痴看着他的背影,晏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干脆一把把我抓过来往人堆里挤:“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知心的话儿说不完,连背影都要看,直到看不见是不是?” 我心虚地没否认,转移话题道:“不是要集合吗?怎么把我往人堆里扎?” 姜未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懒得解释,只是指了指跑道:“自己看。” 我探了探头,发现是许司扬要跑1000米,预备动作都做好了。 我心重重往下一坠,慌得不像话:要跑1000米了啊,刚刚跑的800米不会影响他的正常发挥吧? 我不陪他跑,他,应该不生气吧?会不会觉得我没良心啊? 我心里乱成一片,晏婷偏偏还嫌不够乱,句句戳心:“人家陪你800米全程跑完,现在轮到他跑1000米,你不陪着,你好歹得全程看完吧?” 我干干地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答:“那我还应该为他准备好水吧?” 晏婷哼了声:“你还知道啊?” 我沉默一秒,转身准备去买水。 “你干嘛?”晏婷拉住我,一脸凝重,“你别告诉我,你准备现在去买?” “对啊,”我一脸挫败:“不然什么时候去,对他来说,1000米很快就跑完了,我现在不去买,难道等他跑完,渴着吗?” 晏婷被我说的没了话,还是姜未弱弱地补充:“可是这样,你不看他跑完,不在场边鼓励,换做谁都会心里不舒服吧?” 我没说话,三人一时无言。 谁说不是呢?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哨声响了。我瞬间被吸引注意力,我顺着人群,走到正对许司扬的地方,扒开人群,挤了进去,直直地冲回到了他旁边。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直勾勾看着我,眼神清澈干净,和他一样。 “加油!你可以!”我冲他做加油的姿势,不管多傻我都顾不上了。 他笑得一脸灿烂,慢慢又慎重认真地说了声好。 “砰!”枪声一响,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快得看不清速度。 我随着他去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他遥遥领先。 这时言喻和梅艾过来了,拿着几瓶水,一脸疑惑:“看谁呢?” 我摇摇头:“没事,刚刚你们去买水了?” “嗯嗯,”梅艾摇了摇装满水瓶的袋子“哇哈哈,农夫山泉,怡宝,百岁山,冰露,康师傅,恒大冰泉,你要哪瓶?” 言喻拿走怡宝,给姜未和晏婷拿了一瓶冰露和农夫山泉,纷纷开始转账。 我拿出手机,抽出最外边的百岁山:“随便,能喝就行,我给你把钱转过去。” “不用不用不用!”梅艾急忙把我的手按住,一脸抗拒:“这水就当我请你喝的,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的。” 我笑着安抚她,把她手挪开:“我知。可是这水是我有需要,就当是托你买的,自然要还你的。” 我眼疾手快给她发了红包,继续给她讲道理:“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朋友之间相处,带东西和请客,分清楚比较好。” 她张了张嘴,说不上话,只好闷闷地补充:“那这水就当是我请你的呀,本来也是给你准备了一份。” “谢谢,”我真诚地答,晃晃我手里的苏打水:“我已经有了,这瓶, 是我帮朋友拿的,他的水,我买单。谢谢你跑腿。” 她提好袋子,半提着嘴笑:“好吧,说不过你。” 我笑了笑,正想说什么,言喻死拉着我,让我看回跑道。 我只好拖着梅艾一起看向跑道。 一看,就是让人激动的场面。不知道谁班的女生也在测800,和许司扬孙泽逸这些男生们一起。 男男女女混在一起,难免有交流。这不,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就一直在陪着其中一个女生在跑。 这场景,嘶,就像是我和许司扬的翻版。 对呀,许司扬呢?我心绪翻飞,忍不住胡思乱想,好久才回过神来,开始用目光扫射许司扬。 在哪呢,在哪呢?啊,找到了!我从后往前找,发现后面都没有,当我往前看的时候,发现许司扬依旧是那一堆男生的领跑者。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动声色拍了拍胸脯,不由得松了口气。 “加油!孙泽逸加油!” 邢思思的大嗓门一出,我就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只见邢思思头发有些乱,但还是不遗余力地喊,脸都喊红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我不禁觉得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下一秒,邢思思就看了过来,冲我笑了下,不一会就站到了我面前。 一一打过招呼,连梅艾她都自来熟,很快这四个人就开始海聊。 我看到了许司扬快要经过和其他人越来越小的差距,那一瞬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直接学邢思思喊了句:“许司扬,再快点!” 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 邢思思一脸懵,梅艾一脸茫然,姜未不在状态,晏婷有点不明所以,而言喻一脸震惊外加嫌弃地看着我。 而再看看许司扬,一下子笑得十分灿烂,惹得周围女生连连尖叫。 好像,喊得不是很合适啊。我摸了摸鼻子,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他,他不会笑岔气吧? 我连忙抬头去看他,也不顾别人的眼光了。发现他不但没有笑岔气,还真的听我的话,乖乖地又提速了些。 他,该不会后面跑不下来了吧,我又开始担心。 “你刚刚喊了句啥?我没听清?”邢思思拍了拍我,继续一脸懵。 我有点心虚没说话。姜未“贴心”补充:“好像说的是‘许司扬,再跑快点’吧?” “嗯嗯,”晏婷认真点头,“她还真的说的是这句。” 我一猜他们就是要笑我,索性也不挣扎,只是看着许司扬跑的方向,一点一点再靠近终点。 “哥?你不是昏了头了吧?”言喻一脸嫌弃:“1000米啊,你让一个跑完800米的快点跑,你怎么想的呀?” 我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差强人意,所以有些底气不足:“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就是看他和别人差距缩小了,有点着急……” 晏婷觉得好笑:“就算这样,也不用担心。他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跑一回1000都是慢慢跑下来的,你让人家跑两回的全程高能,你真的绝了。” 我更加没底气:“我还是买个功能饮料赎罪吧……” 说着便要去买,晏婷一把拦住我,晃了晃手里的绿卡功能饮料,扔到我怀里:“呐,你拿着给他吧。” 言喻瞬间八卦因子复活,小眼睛光芒四射:“谁给的?” “还能有谁,方正舒呗。”姜未双拳抱胸,“也是不 容易,托不认识的人给她送水,蛮有心的。” 我戏谑地看着她,又把水推回去:“那我不能要啊,这份爱意我不敢消受。” “拿着吧,我又不喜欢喝,你不要,那就扔了。” 我摇头:“怕折寿,不要。” 言喻懒得看我们来回让,直接哎呀一声塞我怀里:“你给她转账不就完了?怎么废话这么多?”又转头和姜未八卦,想问出个所以然来:“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 “就刚刚啊,你没看见那个男生吗?好像是计算机专业的。” “是吗?哪呢?”言喻顺着姜未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期待。 我准备把钱给晏婷转过去,又觉得不妥,索性一会给她买茶π好了。 这时候邢思思推了推我:“看,过来了。” 我连忙抬头,只见许司扬遥遥领先,第一个先过了最后一个弯道,直直冲我们冲来。 我连忙随着他的靠近往终点移动,我们两个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到最后我慢慢跑起来,跑到了终点。 因为我答应过,要在终点等他。 看着他一个健步冲过来,我跟着倒退,连忙去看他还能不能吃得消。 他边走边笑我,把我身体摆正,让我朝前走:“好好走路,你小脑又不发达,小心摔倒。” 我对这等刁民口出狂言嗤之以鼻,但碍于他刚跑完身体比较虚弱,不想和他计较,只好暗暗吞了这口气。 我把手里的百岁山,绿卡通通都扔他怀里,无比高贵冷艳:“不用客气。” 他猛地接住,拿起来看了看,又开始嘴贱:“待遇这么好啊,受宠若惊。” 我有些心虚,淡淡解释道:“别人帮忙带的,怕你到终点的时候嗓子痒。” 他拧开绿卡,灌了一大口才搭话:“那你怎么不给我买?” 我只好不自然解释:“本来是要去的,但是言喻说你陪我跑,我不参与你的长跑过程不地道,所以我就没去。” 许司扬笑着点头:“看来言喻同学是个明白人。” 我一时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对动嘴皮子给你加油的行为,感到很惭愧。所以不能再做不到答应你的事。” 他哈哈大笑,声音干净透亮:“干嘛?忏悔啊?可不敢,这样很吓人啊。” 他这么一说,我更觉得羞愧了,只好默默不出声,任他奚落。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把早上拿的橡皮糖掏出来给他,并解释道:“这个糖不是很甜,会有点酸,补充糖分和促进唾液分泌的,你可以吃一颗缓解一下你的口干。” 他眨了眨眼,拦下了细碎的阳光揉进他眼里,伸出秀气好看的食指和中指,夹了一颗,撕开包装袋扔进了嘴里。 “怎么样?”我瞪大眼睛看他。 下一秒,他就五官拧在一起,语气也是无助得很:“好酸啊,你确定只是有点酸吗?” 我为了力证自己说的是实话,也撕开一颗扔进嘴里嚼了嚼,“是可以接受的程度,你嚼一嚼就好了。” 他看着我面色如常,也开始强忍着面部抽搐的冲动嚼了嚼。 嚼了几下,表情才开始舒展。 我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暗暗嘲笑他磨磨唧唧。 他看着我笑,也不点破,也跟着笑,一脸“随便你笑”的样子。 微风拂来,掀开他额角的碎发,无声胜有声的美好。 第71章 你的过去,我想试着知道 “司扬!”孙泽逸冲我们这里大声喊:“登记成绩了!快过来!” 许司扬这才管理好表情,大声回:“老师知道,我就不过去了!” 孙泽逸听了,挥了挥拳头,站回到队伍里去了。 我对他这个堪称为“随意不认真对待老师指令”的态度表示惊讶和鄙视:“你这样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灌了一大口水,一瓶水就见底了:“老师知道我是第一,还是信科院1000米记录,我过去再晃悠,其他人该骂我装x了。” 我看着他笑得一脸自信,却没有得意炫耀的意味,连一丝让人反感的意思也没有,好像喝水吃饭那样平常。 我好像今天才看到这样的许司扬,低调真实,优秀耀眼,教养良好,自信坦然。 我看着阳光覆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暖意盎然。坏心思渐起,忍不住逗他:“那你不过去,别人难道不会说,‘到底是跑了第一,这就飘起来了,连成绩都不过来登了’?” 他笑着瞥我,无奈又嫌弃:“故意怼我是不是?” 我笑着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他咕咚咕咚喝完两瓶水,将水瓶扔到垃圾桶里,动作流畅自然。 又接着冲我指了指草坪中央,提议道:“我们过去坐一会吧。” 我点头:“好啊。” 坐到草坪上,看着跑道上正在奋力奔跑的男生女生们,看着聚在一起说话的同学们,看着一起拍照的女孩子,还有篮球场玩球,打乒乓的球友们,我的心里一片宁静,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我忍不住想和他叨叨:“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他觉得很好笑:“人家姑娘漂亮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啊,”我言辞凿凿:“至少我看着养眼,说不定还可以帮你介绍啊。” “别”许司扬连忙拒绝:“我有篮球和计算机就够了,不需要女朋友。” 我转头看他,调侃他:“还挺专情啊。” 许司扬瞅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静静地坐了一会,许司扬冷不丁问我,语气轻柔又小心,与他平时说话十分不同:“和我说说,那热搜上的表白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碎发别到耳后,语气也有些不自然:“算是一半真一半假吧。” 他很认真听,也很认真地问我:“哪半真哪半假?” “咦?”我有些惊奇,“你怎么也好奇这些八卦啊?” 他微微笑了笑,眼里的情绪我看不太清楚:“我好奇你的八卦,不行吗?” 我突然生了些不好意思的女儿家情绪出来,说话也扭扭捏捏:“表白算不上吧,只能算是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吧,而且,也没有他们说的什么互动甜蜜啊。” 他哦了声,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我:“三问三答,又是说你值得珍惜,又是说你值得等待的,这还不算互动甜蜜啊?”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那都是主持人在搞事情,都是巧合,你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 “啧啧啧”,他摇头晃脑,一脸不相信:“可我看你的表情,很是沉浸其中啊。” 我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了几秒,才硬着口气答:“那,那也不代表,就是 事实啊。” “哈哈哈哈,”许司扬看着我捧腹大笑,笑够了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语气也是认真的:“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理亏的时候特别好笑吗?”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 “不笑了不笑了,”他见好就收,“说点正经的。” 绕过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问题我当然求之不得:“你说。” 他定定看着我,好久好久,不发一言。我可以清晰看到他眼里的认真,郑重,和紧张。 我收敛了玩意,也很认真地看着他,也准备真实地回答他。 “你说,我认真答。” 他表情有所松动,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我心里很急,却没有开口催他。因为我隐约觉得,他要问的是一件需要鼓足很大勇气的事情。 而我催促他,是对他勇气的一种抹杀,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算了,还是不了。”沉默过后的他最终选择放弃,挫败地笑着挥了挥手。 我看着他双手撑在草坪上,一派闲适的样子,眉头却不见舒展,明明笑着,却没有一个笑相。 我看得心里极不舒服,只好问道:“你有什么你就问啊,别憋着,你不适合皱眉头,你笑的时候才是最适合你的。” 他听了,噗嗤一声笑了,眉头这才舒展开:“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纨绔子弟哄良家妇女啊。” 我立马让他清醒点:“你搞清楚,这是纨绔子弟装可怜求同情的戏码,老弟。” 他哈哈大笑,眉眼弯弯地看着我,一瞬也不移开:“一点便宜也不让站,也不知道当初那清冷女神的名号怎么来的。” 我立马反驳:“能怎么来?当然是用我的气质和才华出众挣来的。” 他指着我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说好。 闹了一会,我和他才算是正经下来,我放低声音,轻声问道:“你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了你也许不信,从一开始和你相处,我就没有拘束的感觉,像是处了多年老友一样。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认真答的。” 他收了笑,很认真地看我,脸上的表情也温温和和的,倒是和平时大笑的样子不太一样,似笑非笑的,有点像郁晚舟,给人和和气气却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没再急着问,冲他玩笑性的抬了抬下颚,就看向了远处一起玩的朋友们,嘴角也轻轻扬起。 好一会,我才听见他干净温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拂过,轻柔得不像话。 “那我真的很荣幸,能够和你有机会做老友。” 我嗤了他一声,笑骂道:“少来了你。” 他低低地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真的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 我没有看他,只是笑容渐渐扩大了些,语气也十分轻快:“那你说,我怎么不一样了。” “有很多面。”他又轻又快地笑了下:“一开始见到你觉得你气质出尘,却不孤傲,还有些烟火气,可以和大家很好的融在一起。第二次见你,觉得你有些迷糊,有些女孩子的警惕和矜持。再之后,落落大方,有北方姑娘的开朗和爽快,却很有距离感。之后越往深处越发现,你最直接的性格是真诚和简单。”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们第一次相遇,发现很 难将他捡到我的饭卡时和他的短暂接触时的表现与和他的描述很好地联系在一起,又回想了一下第二次一起训练的场景,发现还勉强可以和他的描述对的上。 第三次,应该就是搬书那次吧?好像也可以勉强对的上。 我想起过去,忍不住笑,语气也是笑意融融的:“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路人呢。” 他也笑:“这话应该我说吧?前几次见我你都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我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我看了看他,盘腿而坐,手臂随意放在大腿上,看着前方,眼神悠扬而深远,随性帅气极了。 我又转过头,闭着眼睛,享受阳光打在脸上的温暖和惬意,说话也尽量轻,生怕打扰此刻的安静:“那时候看见你,觉得你太过瞩目了,本能想避开。害怕和你太多牵扯,多出太多不善意的人来。” 许司扬笑,似乎很理解我的心情:“那现在呢,怎么不怕了?难道是我掉粉了?” 他一本正经自夸这种神级操作总是能引起我的笑点,我抬起手臂遮住额前阳光,转头去看他,语气难得认真:“因为想通了,不想用太多条条框框规定自己的生活,也不想因为别人的眼光去定义自己的行为。有些人,有些事,就应该珍惜,没有犹豫的机会的。” 他看着我,来回看我的表情,对我说的话很是在意,也好像很是理解。 “所以才会不管别人的看法,在社团大会上说那样一番话吗?” “我,我知道可能会有些蠢,也可能会让有些人觉得我喜欢出风头。”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也突然有点不自然。但我仍然认真地注视着他,语气也是不带丝毫犹豫和不确定,一字一句都很清晰:“但其实只是因为,我当时想做那件事,不做我会觉得后悔,仅此而已。” 他看着我,目不转晴地,带着鼓励的眼神和微笑,缓缓地笑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哗众取宠的人。”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十分感动与温暖,也觉得自己心里害怕他对我有误解的担忧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我轻松地笑起来:“那就好。” 他笑得一脸无所谓,我又闭起来眼睛,假寐。 “瑾瑜。” “嗯?”我下意识答,头歪向他那边,眼睛却依旧闭着:“怎么了?” “没什么,”他很轻很快地笑了一下,听不出情绪:“只是想有可能的话,我想听一听,你和蒋师哥的事。” 我听了,笑意不再扩大,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那双清澈干净的双眼,浮动着春意盎然的光。 “瑾瑜!”突然,我听到了邢思思喊我的声音,我一转头就看到邢思思向我挥手:“过来一起玩!” “好!” 我高高应了声,就立马站起,拍了拍裤子就跑了出去。 “喂,”许司扬连忙喊住我,“你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我转过身子,倒着跑了几步,看着坐在那里的蒋越泽强忍着阳光的刺眼,滑稽得呲牙咧嘴,忍不住笑了。 “你想得倒美!” 说完我就跑出了好远。身后飘着他的不甘的声音:“好朋友就是要分享,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我没回头,冲着他挥了挥手。 第72章 冰山美女跳舞了 跑到邢思思旁边的时候,邢思思招呼着我坐下,殷勤得不像话。 “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你看她这副怂样,就知道没好事了。” 言喻给了我一颗话梅糖,对于邢思思这样的行为,以言语和眼神进行了鄙视。 我拆开包装,丢到嘴里,笑着打趣邢思思:“说说,这回又想干嘛?” 邢思思笑,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劝我,我们俩和好了。” “猜到了。”我没什么意外地点头:“刚刚看到你给他加油,就知道一定是和好了。” 姜未她们都听明白,七嘴八舌开始想问问原因,都被邢思思拿我挡回去了:“你们怎么会好奇我俩呢?难道不该好奇瑾瑜和蒋师哥吗?” 我睁大眼,一脸惊讶:“太无耻了吧?拿我当挡箭牌?” 邢思思笑,言喻摆了摆手,一脸觉得不新鲜的表情:“昨天她都讲了,我们都知道了。” “这样啊,”邢思思有些可惜地点头,随即又兴奋起来:“那我说一个我的好消息吧。” 我们齐刷刷看她:“什么?” 她笑地一脸得意,兔牙都露出来了:“体育部做了新的裁定,孙泽逸只禁两场,一场是对医学院,一场是对数学。出线应该不是问题。” “那这真的是好消息,”姜未点头:“那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也赞同地点头,但是也很奇怪,为什么许司扬不和我说这件事? “瑾瑜,这次许司扬出了不少力,对方看在许司扬的面子上帮忙求情,”邢思思补充道:“而且部长也帮忙做了担保,才会只禁赛两场。” 我听了,忍不住看了此刻在篮球场打球的许司扬,迟疑道:“是吗?” 那他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不对,我应该问起的,这要他怎么说啊! 邢思思的目光也在追随着她心心念念的人,目光依恋而温柔:“是啊。所以许司扬和部长都是很好的人啊。” 我微笑,心底柔软的不像话:“是啊。” “你个木头,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啊?”邢思思转头看我,忍不住吐槽:“部长帮忙,我作为他的部员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是因为你的原因啊亲!” 我吓得双下巴都出来了,求证地看着一圈人:“你们也这样觉得?” 众人理所当然点头:“是啊。” 我心里瞬间一阵阵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着,想起蒋越泽那张清冷矜贵的脸,又想起那清风朗月般的笑来。 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谁说蒋师哥冷漠疏离啊,明明很暖的好不好?” 言喻适时补充:“而且只暖瑾瑜一人。” 我的心瞬间被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眉眼,他的一举一动,填的满满当当。 蒋越泽,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周三经济思想史的时候,师豫不知为何,没有来上课,我只好一个人同时做两份笔记,一会给她的书标重点,一会给她的笔 记本抄板书,忙的不亦乐乎。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给她发消息,她也没有回。我找了她们班的同学问了一下,才知道她请假了。 我一下子想起上节课的时候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明白过来。 应该是遇到急事了吧,不知道处理好了没。 我编辑好短信想问问她的近况,又觉得不妥,只好删除发了一条关于作业的消息:老师布置了作业,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写,需要的话说一声。 这时音乐社的群发了全体消息,说社团大会在操场举行,通过操场唱歌这样别开生面的方式来让大家认识熟悉,这也是音乐社多年的传统。 我看着刷屏的“nice”,顺手点了个1。 等到下午形策课结束,师豫才发了消息过来:不用了,我明天就去了,自己完成就好。谢谢。 我踌躇着,最后只回了两字:客气。 接着又想给蒋越泽发消息,希望他晚上的时候一起玩,可我看了看他的课表,发现他晚上的自习是一节实验课,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他。 晚上晚自习结束,与室友们结伴到了操场,发现操场已经搭起来了不大不小的台子,中央区铺了很大一块光滑的方格布,灯光,音响,彩灯气球,各种乐器,话筒都已经准备好了,人也聚集了很多。 我们这些先到的社员们被安排到了中央区正对的地方,言喻晏婷姜未都不客气地席地而坐,一边闲聊,一边看周围的人慢慢增多。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舞台中央围了一圈又一圈,外圈都是站着看表演的人。 正在我左右乱看的时候,言喻捅了捅我,语气也十分兴奋:“唉唉你看那边,那是不是方正舒?” “哪呢哪呢?”姜未跟着兴奋,着急着要看,锁定目标。 “那呢,”言喻指着我们的左前方,还拉着晏婷也一起参与:“你看你看,方正舒啊。” 我也跟着看,发现方正舒在和一个扎辫子的男生聊天,有说有笑的。 我又看看晏婷,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许是言喻也感觉到了晏婷的意兴阑珊,多次三番示意也没反应,也就觉得无趣,不再说了,开始专心致志看舞台中央。 晏婷这时候冷不丁问我:“你怎么不叫蒋师哥过来看?” 我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做实验,而且,今天我要唱歌,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没叫。” 晏婷白了我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搞不懂你。” 我隐在黑暗中笑了笑,没出声。 我重新看舞台中央,主持人已经宣布马上开始,街舞社帮忙助演的嘉宾也准备好要入场了。 我漫不经心一扫,发现从舞台后面走到场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思思和陈晚。 看来传言不假,他俩关系真的蛮好的啊。 就在众人的吵闹中,灯光暗了下来,音乐慢慢响起。 是最近很火的一支编舞,jane sam新编的《samsara》。 只见陈晚和刘思思都戴了一顶黑帽子,黑色露脐卫衣,黑裤子, 白边运动鞋,说不出的利落帅气。 节点一到,两人帅气起跳,灯光也跟着亮起,现场气氛瞬间燃了起来。 我目光跟着陈晚,一刻也不离,越到后面,越欣赏陈晚。 她真的,跳的好好,不愧是大神。我在心里暗暗感叹,突然想起这个场面要让邢思思见识一下。 我目光搜寻一圈,没有发现她,问了姜未才知道,今天计算机有比赛,邢思思和孙泽逸去给许司扬捧场去了。 我点点头,给她录了一个7秒的视频,便继续看。 最后一个收尾动作结束的时候,陈晚扫了这里一眼,即使灯光昏暗,我也看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眸。 我怔了怔,冲她点了点头。 她不知是不是没看到,下一秒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言喻捕捉到了这一点,捅了捅我手臂,语调是我听得出来的八卦和小心翼翼:“怎么?你和这位冰山副部长有交情?” 我摇头:“没有。” “是吗?”言喻怀疑,“那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怪怪的,上次篮球场我就觉得了。” 我连忙转移话题:“没有吧?你想多了。” 言喻将信将疑哦了声,没有追问,转头继续看表演。 街舞跳完,整个场子都热了起来,大家情绪高涨,这时候音乐社的主持人出来宣布了社团见面大会开始。 第一项便是由社长简单说两句。这位叫高宇的社长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来了一段即兴的freestyle,就把整个音乐社的主要成员,各部门负责人都说清楚了,赢得了大家一阵阵掌声。 第二项,便直奔主题,让新成员唱最近比较火的歌,以歌声动人,来给留下深刻印象。 由于人数太多,歌曲难免重复,喜欢的就可以站在中央一起唱,也可以自己伴奏,弹吉他或尤克里里等。 主持人指了指左手边的同学,让他们先开始。 第一位同学有些腼腆,站到场上拿着话筒紧张不已地自我介绍,说要给大家带来一首金志文的《远走高飞》。 这首歌很快引起大家的共鸣。因为这首歌最近非常火,校园广播电台也多次播放,大家都耳熟能详,害羞的人坐在位置上或站着原地开着手机灯和他一起唱,胆大的几位男同学则选择上去和他一起唱。 第一位同学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第二位同学上台说出要唱《带你去旅行》时,其余同样喜欢这首歌的同学自发地走到了中央,开始大合唱。 接下来气氛更加火热,《凉凉》,《有可能的夜晚》,《九张机》,《消愁》,《童话镇》,《白山茶》,《舍得》等等轮番上阵,将气氛推到更高点。 而一位弹吉他的男同学带来的一首《成都》直接引发了全体大合唱,将气氛推向了**。 接着我旁边的一位女同学走了上去,唱了一首《红昭愿》,嗓音甜美,古色古香,让人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就连晏婷这样对古风歌曲研究较深的人也忍不住连连感叹:“真的唱出了韵味,你们音乐社的人,都是神人啊。” 我赞同点头:“确实厉害。” 第73章 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看皮相了 “那么接下来这位要上场的同学呢,我想大家都认识。她在军训期间,一首《just a little bit 》火遍全校,更被众人称为清冷女神。当初为了让她加入我们音乐社,可废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呢。” 众人开始配合地喊,掌声四起。 晏婷和我瞬间停止八卦,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两人是同脸的茫然。 她很懵:“在说你?” 我点点头重复:“在说我。” 言喻也很懵:“要你加入很费工夫吗?” 姜未跟着重复:“很费功夫吗?” 我继续跟队形:“很费工夫。” “看来大家都知道是谁了,那接下来就有请人齐极高的小师妹方瑾瑜为我们大家带来她为大家推荐的大火歌曲。” 掌声又高了几分,三个舍友也跟着鼓掌,齐刷刷推我:“快去快去!” 我手脚僵硬站起来,走出人群,在众人瞩目下,站到了场中央。 双手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礼貌道谢后,直挺挺站在哪里呆愣了几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掌声慢慢落下来,归于平静,一时间有些尴尬和诡异。 我慢慢拿起话筒,快速过掉脑里最近听的歌曲,最后眼睛一亮。 “那我给大家唱一首《如果我爱你》好了。” “自己一个人唱吗?”主持人不确定问。 我点头肯定:“是的。” “需要伴奏吗?”主持人礼貌地问。 我礼貌道谢:“那就麻烦了。” 主持人神秘一笑:“没关系,麻烦的也不是我们。” 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我,就走到了边角。 我没多想,专心等音乐响起。 音乐一起,号角声一起,现场弹奏的吉他声与伴奏里的吉他声完美重合。 我猛地转头,入目的是斑斓灯光中坐在高凳上的蒋越泽,耳边是众人的欢呼声,起哄声,揶揄声,叫好声,还有我心里花开声。 前奏很短,我来不及反应,就到了要唱的时候。 我回了神,眼神飘了一点,就扫到了很久不见的笑眯眯地看着我的李兆祺,还有笑得一脸温柔的梅艾和她的室友,冲我做口型喊加油。 我顾不得胡思乱想,本能地举起话筒,一动不动盯着低头弹奏的他,开始唱:“ 风从南到北 整个冬季 无可偎依” 许是看到他太惊讶,我唱的这几句压根不在调上,我听到大家哄笑的声音,甚至还看到言喻嫌弃的眼神,姜未皱眉的表情和晏婷撇嘴的动作。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专心唱歌,不要对不起他的伴奏: “你如风而似雨 在最年少的岁月 相遇相念相别离……” 我渐入佳境,观众们也沉浸其中。我在一片手机灯的海洋里,看到了方正舒慢慢站到了晏婷的身后,尽管隔着几位坐着观看的同学,但他的眼神从没离开过晏婷。 我缓缓地笑,看见了昏暗灯光中,低头散落额间碎发和清冷温柔的蒋越泽,声音也更为轻柔: “花一醒如海 未待春风 只等你来 你如春般气息 在最懵懂的年岁 相忆相守相来去……” **部分来临,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陈晚。 眼神波澜不惊盯着场上的陈晚。 我礼貌对视一 眼,慢慢闭上了眼睛,脑里满满的都是蒋越泽。 “如果我爱你 和你倾听风的呼吸 如果我爱你 心是无声的默契 如果我爱你 十里春风不如你 如果我爱你 情随遇而相惜相依 我 如果爱你……” 第一部分唱完,众人都欢呼起来。间奏继续响起,蒋越泽却停了动作。我明知身后有他,已经无比安心,但还是忍不住侧了侧身,想要去看他。 就在我准备动作的时候,我看到了陈晚瞥去我后方的一个眼神,轻飘飘,却带着沉甸甸的情谊。 我最终忍住动作,看向了正前方,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赵子旭,冲着言喻挥手。 所以,今晚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日子,把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关联的没关联的,有好感的没好感的,通通都聚到了一起。 我的心忍不住起了波澜,无处安放,纷繁杂乱的情意通通赋在了歌词里,并且成功引起全体大合唱: “如果我爱你 和你倾听风的呼吸 如果我爱你 心是无声的默契 如果我爱你 十里春风不如你 如果我爱你 情随遇而相惜相依 我如果爱你……” 最后的最后,音乐已完,只有蒋越泽和他的吉他声还陪着我,就在最后几个音符的时候,我认真虔诚地重复最后一句歌词。 “我,如果爱你。” 现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我在这样的氛围里看到了陈晚松动的表情和外泄的柔和。 不同的是,我选择光明正大转头去看蒋越泽,仿佛下一秒都是那样漫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的脸。 转头的瞬间,我如期,我如愿地看到那双如画的清冷眉眼。 月光冷清,君也冷清。 月色动人,君更撩人。 就这样,我在众人的八卦眼神中走出了场中央。 不再是焦点的我,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而是和蒋越泽站到了侧面,继续看表演。 言喻那个八卦大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着梅艾和她的室友们坐在了她的前面,呼啦啦一大片,时不时窃窃私语,时不时交头接耳,期间还冲我笑得一脸猥琐。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在给梅艾八卦我和蒋越泽。 这个死八婆。我心里无奈地暗骂,面上却是复制粘贴蒋越泽的同款淡然。 我偷瞄了蒋越泽一眼,心里乱糟糟的:这气氛有点暧昧,又有点沉闷啊,我难道要和他进行一番透着尴尬的寒暄吗?这多假啊,还不如不说话呢。 可是,我又偷瞄了他一眼,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说话,我会很骚动啊。 就这样,我来回偷瞄了他不知道多少回,每回的心里活动都不同。 最后一次偷瞄他,就要如往常一样全身而退时,切切实实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很少像现在这般,笑得这样肆意,如同一夜绽放所有睡莲的池塘,清冷迷人,惊艳绝伦。 许是氛围太火热,衬得他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缥缈温柔,不再是平时的淡然有距离,添了几分烟火气。 他微低着头看我,眼里蕴藏万千,深邃动人,声线更是动人,带着纵容的味道:“怎么一直看我?” 我听了这句类似调戏的话语惊呆了,忍不住头皮都要立起了。 我盯着他放大的嘴角 ,忍不住要找个相机拍下来,脑子也不闲着,一边疑惑地想为什么蒋越泽说这样的话,却没有一点花花公子的调笑意味,还是禁欲十足的老干部作风,一边嘴上没把门的将心底最直接,最肤浅答案和盘托出:“因为你好看啊。” 话音刚落,我才如梦中惊醒般回过神来,看着蒋越泽微怔的笑容过后露出的弯弯的眉眼,上挑的眼尾,像蝴蝶振翅般缓慢煽动的睫毛,星河里璀璨流动般的眼睛,终是控制不住地睁大眼睛,表情管理也失控了。 完了完了,我心里的小人承受不住打击似的像一旁倒去,接着就是掩面哭泣,猩猩咆哮式的悲痛欲绝:这样轻浮的话语,你高中说说也就算了,至少当时有借口说你年少不懂事。可现在你已经成年了啊,已经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大学生了啊,怎么还能这么肤浅,口无遮拦没个女孩子样呢! 他会不会觉得我特别轻浮啊? 他不会生气吧? 可是之前高中的时候,我对他也很轻浮啊。他也不生气啊。 啊!真是白瞎了校友们给你的清冷女神封号啊啊啊啊!!! “那就光明正大看。” 正当我心里土拨鼠尖叫的时候,我听到了这句话,一个没忍住,我感觉自己的瞳孔都骤缩了一秒。 我没听错吧!他,他说让我光明正大看?! 我小心翼翼抬头看他的表情,发现他带着笑意,眼里住着耀眼星光。 蒋越泽,这是因为我脸皮太厚,干脆放弃挣扎了? 还是,说说这话的,不是真的蒋越泽。 对对对,一定是假的,我要冷静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又抬头去看他,发现他眼里布满纵容。 看,看来,他是真的蒋越泽。 可,可能是今天被气氛感染了吧。 哈哈哈,气氛使然,气氛使然。 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但是,这样的蒋越泽好像特别,好难得啊。 不行,我忍不住捂着胸口,怎么感觉自己的心里在冒粉红泡泡,甜的要死人呢? 我已经想象不到自己笑得有多蠢了,只知道看着蒋越泽清冷俊逸的脸,还有那双星河耀人的眼,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 这时场上正在进行大合唱的歌声悠悠传到我们耳里。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尘不染的真心 与你相遇 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你张开了双翼 遇见你的注定 oh 她会有多幸运……” 我看着他,听见心跳和呼吸,交错繁杂。 正如歌词所说,他真的是人生中最想留住的幸运。 所以还有什么包袱,是抛不开的呢。 我喜欢他,我就应该表达出来呀。 就这样,在歌里,在他的注视里,我无比轻松,无比肆意地笑。 “好。以后光明正大看。”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平时紧绷的轮廓在此时没一点生人靠近的气息,反而是一片温暖柔和。 灯光晃过的瞬间,我看见了他眼里,有星河,有点点扩大的笑意,有不加掩饰的纵容,还有我清晰的倒影。 真好。 第74章 谁的心在蠢蠢欲动? 四人各怀心思回到宿舍,大家的眼神都是躲躲躲闪闪的,放下书包,大家就开始相互指控,企图先发制人。 言喻最先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开始插科打诨:“鲸鱼,和蒋师哥在幕布旁边说了什么悄悄话,笑得那么开心?叫你回去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往回看。早知道我们就不叫你了,让你和他一起回来,是不是?” 我被这些话惊得险些咬到舌头,哭笑不得地问:“那你和赵子旭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该我们交代交代,为什么看个表演还脸红呢?” “哈哈哈哈,”姜未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今天一个也跑不了,都给我交代。” 晏婷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提议不错。” 我和言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一致对外地指着晏婷:“那你先来!” 晏婷翻了个小白眼,满脸不在乎:“我来就我来。方正舒过来找我,说希望可以和我组个搭档,参加下月初的古风乐器歌唱比赛,我拒绝了。” “啊?”我们三人都傻了眼,又是异口同声地反问:“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啊,”晏婷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又不喜欢他,干嘛要和他搞组合搞暧昧,这不是上赶着让人说闲话吗?” “……”说得好有道理。 方正舒的事情大家都没再劝,开始说她参加比赛的问题:“那你打算参加吗?” “古乐器歌手大赛,是要又唱歌又弹奏吗?” 晏婷想了想,回:“差不多是这样。组合参加组合赛,单人参加的过了初选,会给大家随机组队。我蛮想参加的,但是我不知道和谁搭档。” “这不是现成的吗?”言喻一把拉过我,兴奋地直戳我鼻头:“找瑾瑜和你搭档啊,她唱歌又不会给你拖后腿,你们一组合,不得进决赛啊?” 晏婷看着我,隔着眼镜的眼睛哗哗哗扑闪着看我,眼里像有一撮小火苗在跳跃:“你想参加吗?” 我想了想,发现也不是很排斥,顺口应下:“可以啊。” “真的吗?”晏婷一下子笑开,像万树梨花开一样:“太好了,谢谢瑾瑜。” 我道:“客气啥,我也挺想见识见识你的古筝水平的。” 她又一下子害羞起来:“有一两个月没碰了,不知道会不会生疏。” “怕什么,接下来好好练,手感就回来了。” 晏婷兴奋地不得了,拿起电话就要要发消息:“那我和我妈妈说一声,让她把古筝送过来。” “需要这么麻烦吗?”姜未很疑惑:“咱们这可是一线大城市,琴行很多的呀,你租一个就好了呀。” 晏婷笑得温婉:“你不懂。琴对我来说,可是不能将就的。” 我们三个看着她笑,偏偏她还不嫌乱,指了指我和言喻:“我交代完了,你们来交代。” 我和言喻面面相觑,互相推脱。 “你先说,我的没啥。” “不不不,你先说,我的大家差不多都知道,就那些。” “那些是哪些,你总得交代啊。” “那些就那些,表白墙上说的还不够细吗?” 姜未和晏婷来回看着我们拉锯战,晃得头晕,一把把我们喊住:“停停停,憋吵吵了,能直奔主题了吗?言喻,你先说。” 言喻愣了下,有些扭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别了别耳边的短发,开始陈述:“就是,我觉得还是很喜欢他。所以我想试着减肥。” 一时间,三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情都怪异极了。 这是好事吗?也算是吧。 言喻有了动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还给自己的大学生活有了一个可期待可向往的目标,做每件事都会觉得心里有力量,就和当初的我一样。 这当然是件好事啊。 可这是坏事吗?也算是吧。 赵子旭心里没有她,却是装了别人。她在以后与赵子旭的相处中,会看到他炙热的眼神落在别人身上,会看到他的温柔,他的爱意,他的小心翼翼,他的精心呵护悉数给了别人,她会跟着为他难过,高兴,叹息,遗憾,她会因为这些所有的接收者不是自己而生气,落泪,郁闷,甚至嫉妒,让自己孤单又卑微。 就像每个暗恋的女孩一样。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言喻,发现她的眼神坚定又有力量。嘴里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干巴巴地咽了下去。 看她的样子,这些她都考虑好了。 我只好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暗恋总是辛苦又心酸。可你若是想好的话,我支持你。” 姜未脑袋几乎没开过窍,在她的认知里,有喜欢的人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可现在她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我也支持你。但是不希望你全陷进去。” 晏婷没多说,眼神像是飘了很远。 言喻故作轻松地笑:“又不是没暗恋过人,这其中的滋味还能不知道吗?” 我这才想起,言喻的高中也是万千暗恋少女的一个,她早就是这样过来的“老人”了。 “你们应该替我高兴,还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我不知该说什么,但是笑容很真心:“好像有些道理。” “所以现在,可以说你的事情了吗?”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频道转换地这么快的吗? 晏婷和姜未凑热闹:“对啊对啊对啊,我们也想知道。” “这应该算是那次表白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别人面前合体吧?感觉怎么样?” “说说说说说说!” 我忍不住笑,害羞地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支支吾吾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三人啧了一声,怒目圆睁:“什么呀,好好说!” 我摸了摸鼻尖,忍不住想笑:“他没告诉我要来,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多巴胺和血清胺分泌得太多了,我都要快晕了。” “哈哈哈哈哈,你看看瑾瑜这个样,像不像思春少女啊!” 三人开始笑我,独独姜未有些惆怅,仰天长叹:“哎呀,这个宿舍三个人都有狗了,只有我没有。” 我们乐呵呵打趣她:“公益社长不是追你吗?你没有感觉吗?” “没感觉啊,”她很抓狂:“一看到他就想到我叔叔,他们俩长得太像了,我要是有感觉,这不是瞎搞吗?” 我们三人捶桌爆笑,个个笑到肩抖。 姜未很郁闷:“还笑还笑,都给我哭,给我哭!” “哈哈哈哈哈哈!” “噔噔噔。” 正当我们闹成一团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晏婷高声答:“请进。” 接着梅艾就钻进来了,带着淡淡的微笑开口:“我是来提醒一下你们,明天八点就要选课了,必选四门,选修两门。” “啊?这就开始了吗?”我们连忙去看教务系统的通知,发现选课时间只有两天。 梅艾点头:“是。你们知道就好了,那我就先走啦。” 我们齐声道谢:“谢啦,团支。” 她笑眯眯回:“不用。” 梅艾一走,言喻就边打开闹钟设定时间边嚷嚷:“那还等什么,定闹钟,七点半就准备着。” 我也附和:“到时候说不定会瘫痪,看到有什么课就选什么,不要挑,小心到最后选不上。” “对,”晏婷也开始动作:“我觉得鲸鱼说的有道理。” “……”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外号,我表示无力反驳。 姜未忧心忡忡,大眼耷拉着,五官挤在一起,显得脸更大了:“六门咱们刷得完吗?” 我表示肯定:“应该可以吧?” 晏婷表示不确定:“如果早点开始刷的话。” 言喻表示非常肯定:“有刷课软件,一定可以。” 我们表示惊讶:“哪里来的刷课软件?” 言喻得瑟地推推眼镜:“我可以和我同大的同学要。” 我们一股脑围过去,给她搬了椅子坐,捶腿倒水都安排上:“大哥,您劳驾。” 言喻接过姜未端的水,装模作样喝了口。 我还是有点担心:“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刷课记录吧?” 言喻摇头:“不会。这个软件是我同学自己写的代码,而且只是刷视频,题还得自己做,所以不会有不良记录。” 我点头,姜未摇头,继续苦着脸:“啊,那还得自己找答案啊。” 言喻继续摇头,一脸得瑟:“也不用,题的软件也有,刷完视频再刷题就行了。” “这样也行?”姜未惊呆了。 “这操作这么骚?”晏婷也惊讶了。 “不愧是八卦之光,有前途。”我对她进行了褒奖。 言喻作呕地冲我抛了个媚眼,尾巴都要飞起来了。 “那就这么约定好,明天第一节没课,也要7点起,抢网课。”姜未重申道,一脸不破楼兰誓不还的气势。 我们三人无意见赞同:“好。” 第二天7点,我们四个准时起床,简单洗漱后,就打开了教务系统,等到8点的到来。 8点一到,我们就立刻登录,却还是卡了几下才登录成功。 一打开选课列表,发现根本刷新不出来,只能停留在第一页。 我只好快速浏览第一页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并提醒舍友们实在不行选第一页的就好。 浏览之后,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的,都是偏理科类,专业性较强的网课,自己感兴趣的都放在了后几页。 我尝试点击了几下下一页,发现电脑一直无响应。 等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看了看第一页网课的当前容量时,我无言震惊:从200一下子变成86,这么快吗? 我再没犹豫,当机立断地勾了前两个,点了提交。 心里还一直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也是软件刷课,选什么都无所谓。 第75章 选网课是门艺术,要慎重 一回头,发现大家也是这样的想法,随机点了第一页的网课就提交了。 下载了知到和学习通,注册登录了账号,发现学习通有四门网课已经自动到位了。 我浏览了一下:军事理论,安全教育,职业规划与指导,大学生综合素质要求,都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等了一会,刚刚选的课也到位了,我一看网课名称,傻眼了。 第一门是《恋爱心理与实践》,第二门是《生物科学专业导论》…… 还好是网课,这要是面授课,难不成还要去进行恋爱实践吗? 要是面授,那不得跟蒋越泽院系的老师上课吗? 那看着蒋越泽的专业课老师,上课都会走神,想象他上课的样子吧? 那面授课不得挂掉吗? 我想了想,忍不住拍了拍胸脯,把自己即将跳出的心又按回了原来的位置里。 还好老天爷没特别玩我。 她们选的是什么课?我好奇不已地去看室友的网课,差点笑岔气。 言喻随手一点,选了《摩托车驾驶艺术》,得亏是网课,不是面授,不然就得去亲自上阵学骑摩托了;晏婷选了《如何做一个绅士》,估计看完这一个课程,她自己做绅士绝对合格;而姜未作为一个游戏小白,居然选了面授的《王者荣耀》电子竞技,每周三都要去打游戏,还是团战,还要写1500字的实战经验总结。 我指着她们笑得直不起腰,她们自己也觉得好笑又无语,都是一会笑一会吐槽,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又可怜又搞笑。 这样看来,我选的还算是最好的。这样的话,我就平衡了。 大家都默契地选择先刷学校规定必须完成的那四门网课,我们几个眼巴巴地等言喻把软件发过来,安装在电脑,手机上,便开始了随时随地地刷课。 由于不能同时在线,所以只能是电脑刷完手机刷。这个软件类似于程序,刷课的时候不能进行任何活动,也不能关闭界面,只能干巴巴等;可以自动跳到下一节,但会出现卡着不动或者漏刷的现象,所以得时不时看一看。 就这样手机电脑被征用,满屏蓝光和代码,上课刷,下课刷,完全投入忘我境界,连部长叫去晚自习后旁听学习别的部门开会内容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下了晚自习,看到等在楼下的许司扬,我才恍然记起,要去开会。 他一见到我,就立马迎上来,对此脸上明确表示自己的不满意,语气也是难得的严肃:“怎么不回消息?” “在刷课,”我指了指满屏蓝光和代码的手机,耐心解释:“不能关闭界面接收消息。” 他点了点头,面部柔和下来,整个人慢慢又恢复了干净温和的气质,刚才的紧张和不安全然消失。 我觉得自己做得确实不对,又体谅他担心我的心情,刻意又把自己的语气软化了些:“下次无论无何都不会不回你消息了,我保证。” 他微勾了唇角,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颇有些雅痞的味道,倒是极为罕见。 我有些呆愣,他却继续挑了挑眉,坏心眼地提醒道: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会议开了,咱们还没到,蒋师哥会不高兴。” ??!!我睁大眼,呆住了。 他怎么不早说今晚要去策划部学习! 为什么部长在群里发消息的时候也没有说?! 许司扬继续坏笑:“这不正好如了你的愿吗?” 如愿你个头! 我看你是存心不告诉我,让我丢人! 我心里各种小九九,一边吐槽他,一边想自己的仪容问题。 我今天穿的好看吗,装扮还算得体吗?我微低头,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自己,让自己的动作和反应不是那么失礼:牛仔卷边直筒裤,白色卫衣,头发是昨天洗的,晚自习没有吃东西,口红应该还是完整的;上自习前刚洗了脸,虽然没有抹东西但应该是比较自然不油腻的。 思及此,我这才放了心,激动又紧张地对上他别有内涵的眼,云淡风轻开口:“那快走吧。” “不补个妆?”他似乎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平淡,挑衅地扬了扬眉。 我用开路这样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不需要,不自然的掩饰地反驳道:“不是说都要迟到了?怎么还废话这么多?” “走”他扑哧一声,憋笑道:“马上走,还要走快点。” 我脸上一阵发热,却还是面不改色挑起话题:“孙泽逸那事怎么解决的?” “你知道了?”他很是不在意,三言两语地交代:“就是走正规流程,找裁判,找对手证明,让孙泽逸保证不再犯,就搞定了。” 我哦了声,不自然地叮嘱:“下次这种事,记得告诉我一声。” 他愣怔了一秒,瞬间恍然大悟地笑:“没有不告诉你,就是件小事,解决了就完了。” “而且,我主动告诉你,显得我很娘,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本想反驳,又觉得他说得很对,只好改了口:“那下次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帮忙。” 他笑,声音轻快极了:“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我的心情也被他的笑染了欢快:“那最好不过了。” “咦,不对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路也不走了,站在原地开始和我计较:“你和蒋师哥唱歌的事,也没和我说啊。” 我整个人又置于不知所措,企图敷衍几句蒙混过关的心境里,说话也是支支吾吾,都是害羞:“这要和你怎么说,我也觉得和你说会显得很娘。” 他咯咯笑,眉毛也跟着挑:“又拿我的话噎我啊?你这个文科生是不是只会这一招啊?” 我煞有介事思索了一下,回道:“不是啊,还会别的,但这招好用啊。” 许司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一脸心累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计较这些。” 说完又迈开步子,开始大步往前走。 可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就这样完,跟上他的步子漫不经心问:“你不是在打球吗?怎么会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很是敷衍地解释:“九点半左右就结束了,你那时候刚好上台。而且,就算我不在现场,你和蒋师哥唱歌 的热搜我想不看都难。” 我感觉信息量好大,那就是蒋越泽不仅看了我唱歌还看了我的绯闻,那则题为“方瑾瑜示爱蒋越泽后首度同框,演唱《如果我爱你》默契十足,爱意绵绵”的绯闻。 我头皮一麻,好狗血好难为情啊。 我默默了摸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转移话题道:“那我怎么没看见你?” 他语气淡淡地:“在你的盲区,你肯定看不到了。” 我讪讪地哦了声,臭屁地问:“那你觉得我唱得好听吗?” 他看了我一眼,古怪地笑了下:“蒋师哥谈的挺好的。你嘛,哈哈。” 哈哈?什么意思?不好听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怀疑人生中。 在这个夜晚,我方瑾瑜活了19年,头一次对自己的歌声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和浓浓的不自信。 到了策划部的开会地点,我看着紧闭的门,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司扬。 许司扬也盯着我,过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举手投降,认命地敲门。 “噔噔噔!”这敲门声与我的心跳重合,又像是敲在了我的心上,还把我的心高高悬在一处,无法挣脱。 里面言简意赅地一个“进”字,又让我脑里的弦崩断了,心里的小人挥舞着鼓棒,没有章法的在我心里乱敲鼓。 许司扬推门进去,我跟在身后,慢慢视线开阔,我看到了淡蓝色衬衣黑色西裤白色板鞋羊脂玉般地手指夹着黑色中性笔,坐在第一排中间,听讲台上的人讲话的蒋越泽。 等到视线完全开阔,我才看到了应该第一时间就看到的,坐在蒋越泽右边,最显眼位置的,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得一脸温和,实际上是个坑人不眨眼的黑心学长郁晚舟。 下一秒,看到了穿着淡蓝色衬衫裙,被我们的到来而打断讲话,推了推自己黑丝框眼镜,一脸面无表情看着我们的陈晚。 紧接着,我看到了第一排靠窗的,使劲冲我抛媚眼,笑得一脸猥琐,不停作手势的邢思思。 而那些新干事,明明都一脸精彩,却都是不敢发作地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我冲你激动地使眼色,你冲我肯定地点点头,俨然是在脑里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狗血横生的偶像大戏,还得到了一众戏友。 这样的氛围,有些怪哈。我忍不住坏心眼想,那这时候,我是非常希望且愿意看到郁晚舟出来控场的。 我心里各种小九九,面上却一点没输。和许司扬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强撑着镇静地冲陈晚挥手,微微弯腰致歉,又和郁晚舟点头示意,最后轮到蒋越泽,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蒋越泽冲许司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对我的时候,则是弯了弯眼。 我一时“意乱情迷。”下一秒反应过来再去看屋里的人的表情时,看见了邢思思一个劲挑眉,还做口型让我上,我都装视而不见,而其他人,则是惊讶地眉毛都飞起了。 这个郁晚舟,这时候怎么不出来尬场了,不知道我很煎熬吗? “让我们欢迎学习部的两位同学来参与我们策划部的会议,大家欢迎。” 第76章 这个陈晚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许是听到了我的祷告,郁晚舟终于开始说话并带头鼓掌,我这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冲大家笑了笑。 “这两位大家都认识吧?许司扬这不用说了吧,大一最帅的男生。” 郁晚舟的话,成功引起在座除了陈晚和邢思思以外的女生的共鸣,她们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至于这位美女师妹嘛,”郁晚舟说到我便语调不对劲,“想必大家更是了解吧?” “唔,知道!”一屋子的人这下都活跃起来了,阴阳怪气声一片。 我看了看蒋越泽,发现他没有一点不耐烦,只是脊背笔直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地冲我眨眼。 陈晚反倒很不快,轻轻喊了声郁晚舟,却带着指示性意味。郁晚舟只好止了话头,却还是笑得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 “那别站着了,”他指了指蒋越泽旁边的座位,冲我们示意:“坐下开会吧。” 整个教室的气氛又瞬间点燃,我听见了几个胆大的男生和邢思思像是演练过似的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短暂又惊心。 这一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坐他旁边?我是嫌他们议论得不够多,还是嫌他们脑补的剧情少,还是嫌陈晚的眼神不够冰? 我转头示意许司扬:无论坐哪里,我们都要一起坐。 谁知许司扬理都没理我,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开会区的最后一排坐下了,之后更是连看都没看我,便开始和旁边的男生低声交流起来。 ???大兄弟,还是不是一起来的了? 还管不管我的死活了? 开会期间我被众人八卦我和他们的部长,你忍心吗? 靠,那我到底坐哪啊? “方同学,你坐第一排就好,那里视眼开阔。” “对啊,第一排就挺好,还听得清楚。” “是啊,就坐第一排吧。” 一些人开始起哄,搞得我左右为难:你们还嫌不够热闹是不是? 我对邢思思发出求救的眼神,邢思思瞬间洞悉,冲我挥了挥手。 下一秒,我便飞也似的奔到了邢思思身边,不带任何迟疑地坐下了。 这个座位是非常巧妙的。因为它刚好也是第一排,只不过是和蒋越泽隔着好几个空位,还有一条过道的第一排。 “……”众人面面相觑,我暗暗得意:这样总行了吧,我听你们的话,坐在了第一排,给足了你们面子,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 邢思思撞了撞我胳膊:“可把你机灵坏了。” 郁晚舟撑着手,挡着嘴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蒋越泽,微微笑了笑,扫到郁晚舟的时候,又当做没看见似的别开眼。 接着,我又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让它自己刷课,我则是翻开笔记本,做笔记。 陈晚全程一句话没说,但表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甚至还在我准备好的时候冲我点了点头,示意会议要继续。 我对这样的示好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快速做出反应,让她继续。 “那我们继续开会。大广赛要开始了……” 邢思思看了一眼台上,悄悄拉着我咬耳朵:“你手机怎么一片蓝光,中毒啦?” 我偷瞄了一眼蒋越泽,深怕 声音太大让他听见:“没有,我在刷课。” “刷课?”邢思思微微提了些分贝,我连忙作手势示意她小声点,转头去看蒋越泽,发现他没反应,我才放了心。 “你这软件谁给的啊?”邢思思对我的举动很是好奇,也看的出她跃跃欲试:“还能给我传一下吗?” “可以,”我点头:“就是视频课和题是分开的,你得刷完视频再刷题。” “没问题,”她比了ok的手势,冲我眨了眨眼:“放心,不和别人说,孙泽逸也不告诉,我帮他刷。” 我点头,深以为然:“上道。” 我们这里小会刚开完,陈晚也刚好介绍完大广赛的情况,三人同时噤了声。 我和邢思思对视一眼,传递同样的信息:还好说得够快。 不然没说完被抓包,被这么多人看着,那该有多丢人啊。 “大广赛的情况就是这样,接下来我说一说咱们部门的工作。” “首先我们负责提供大广赛海报设计创意,与宣传部对接,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大家干脆快速地回答,我边跟着答,边做笔记。 余光瞥见看似在认真开会的邢思思,明显的心不在焉,但也明显地可以看出她眼睛里的八卦之光。 果不其然,和我对视的下一秒就皮笑肉不笑式地和我侃大山:“你觉得我们陈副部怎么样?” 我认真听要点,不在状态地回:“跳舞好,能力强,性子冷。” “就这些?”邢思思显然不满意,“还有没有更详细具体的?” 我这才神志拉过来一点:“什么?” “就是更深入一点的”邢思思有些吞吞吐吐:“比如,她给你的最深的感受。” 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如实说了:“觉得她很有距离感。” “还有呢?” 我摇头:“没和她相处过,更深的我不清楚。” 邢思思点头,表示理解,又暗示地道:“你不觉得她和你的气质有点像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和我?”我有些怀疑她说的真实性,下意识反驳道:“没有吧?” “你再想想。你看啊,你和她呢,都有那种淡然的气质,”她格外热切地看着我,眼光灼灼:“而且据可靠研究讲,一般气质有相似之处的人呢,在为人处世,兴趣喜好,择偶标准这些地方,也会有惊人的相似。” “是吗?”我半信半疑回头看台上讲话的陈晚,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喜欢跳舞,我喜欢唱歌,她喜欢策划,我也蛮喜欢写东西的。 这样一想,我竟突然生出些我和她应该很早就有渊源的意识来,忍不住点头:“也许是吧。” 但对于邢思思说的淡然气质的说法,我却有些不认同。 我的淡然是经历众多打击之后,最终沉淀下来的保护自己的产物。而陈晚,应该是她独有的,区别常人,让她脱颖而出的真正气质吧。 我认真看着她,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怎么突然研究起你们部长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没什么,”邢思思有些欲言又止,还有些可惜:“就是觉得她挺优秀,也挺独特的。” 我跟着附和:“是挺优秀的。” “那你对她不好奇吗?”邢思思盯着她,又看了看我,眼神怪异:“比如,她为什么会空降策划部,又比如,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一下子被后半句问懵了,脑里心里都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接。 而下一秒,我脑里便忍不住蹦出三个字:蒋越泽。 邢思思不知是没察觉我的不对劲还是不在意,继续和我八卦:“你难道没觉得,她和部长的气质也有点像吗?” 我一下子呆滞了,心里还有些打鼓,终是忍不住,看了眼正在认真听陈晚开会的蒋越泽。 又看了看正在说话的陈晚,十分不愿意又不得不承认邢思思说的是对的。 那么,这也算是喜欢蒋越泽的一种表现吗? 因为喜欢他,所以各方面像他。 尤其是气质,就像他本人,如影随形。 我很确定我并不想承认自己的看法,也很确定自己很害怕猜想成真。 起码现在,不愿意。 我心里紧张又慌乱,如同困在山洞的旅人,急于找到出口,躲避洞里的黑暗带给我的不安和害怕。 在邢思思再一次开口前,我急忙岔开这个话题,说道上上上个问题:“你先说她为什么会空降到策划部。” “哦哦,”邢思思一脸说到点上的样子,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陈晚,拿起笔装作记笔记,声响唇不动地小声逼逼:“我听说原来她是环境学院学生会新网部的,还不是校学生会的人呢。” 我也一耳朵听她八卦,一耳朵听陈晚讲要点,掩耳盗铃地把手放在口鼻处发问:“那怎么到了变成校学生会策划部的副部了?” 邢思思埋头写了笔记,给我推过来,继续给我普及:“她能力很强,环境学院的系主任想把她提到新网部当副部,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拒绝了。提出想到策划部?” 我吃了一惊,半信半疑地确定:“你确定?” 邢思思重重点头:“我确定啊,广播站的剪辑部部长说的,他之前和陈晚是同事。” 我哦了声,心里不做任何怀疑。 邢思思事广播站播音员,和剪辑部一定不少打交道,应该不是假的。 只是,为什么呢?放着自己熟悉的岗位不要,要去挑战新的呢? 邢思思像是看出来我的心思似的,笑得口红都沾到了牙齿上,像个吃了小孩的巫婆:“想知道为什么?” 我点头,示意她别磨蹭,快点说。 她冲我抛媚眼,非要卖关子:“你猜。” 我往右挪了挪,表示不听了。 她拉住我,嘿嘿直笑:“我说,哥,坐回来。” 我又挪回去,示意她快点。 她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却没发出声音,有点垮掉:“这就要说到上上个问题了。” 我一怔,又开始慌乱:要说她喜欢谁吗,这个问题还是躲不过吗?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 我要再换个话题。 心里这样想,便这样做了:“等等。先说上次给你发你们部长的视频,你怎么不回?” 问完以后,我就后悔了,心里一阵苦笑:连换话题,也是不自觉的又绕到了陈晚的身上。 还真是够关注她啊。 看来还真的,绕不过去啊。 第77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抱歉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当时我和孙泽逸在一起,看得尽兴就没来得及回,到了后来干脆忘了。” 猜也是。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没出声。 她一个一米七的大个装可怜,讨好地拉拉我衣袖,就像个金毛在撒娇:“别生气哈。” 我无奈摇头:“懒得理你。” 她抱歉地笑,又像想起什么似地,严肃地问我:“话又说回来了,那天你和部长怎么不一起唱歌,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们一起唱歌,那多好啊,省得……” 说到一半,邢思思突然闭嘴了,指了指笔记本:“快记,大广赛时间。” 我不疑有他,记上了大广赛时间,还不忘问她:“省得什么,怎么不说了?” 邢思思看了我一眼,干脆放下笔,认真看我:“确定要听吗?” 我点头,理所当然:“听啊。” “那你不要后悔,也不要再岔开话题了,能做到吗?”邢思思抛出一个条件,一脸“你会感兴趣并且答应的”的胸有成竹。 我忍不住动摇,最后松口道:“好。” 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那就好。” 我看了一眼正在台上的陈晚,在笔记本上写道:写纸上。 她从善如流,接过本子,刷刷写了好多,又递给我。 我一看,心跳开始上高速:我觉得你要看好部长,要知道他周围,可是群狼环伺啊,眼前就有一位。 我紧张万分艰难写下两个字,如同 下了全部赌注:是吗?谁? 她抽回本子刷刷写的时候,我就像在锅里被煎炸的大闸蟹,纠结有一点,挣扎有一点,害怕有一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当她把本子直直推到我眼皮子底下,没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反而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 副部。她心里喜欢的人,应该就是部长。 我刷刷写,笔却拿不稳:你怎么知道? 她看了,激动得回,笔运作地飞快:我看见了啊。那天你们唱歌的时候,我录了视频,看到了她的眼神。那个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整个眼神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我拿起笔,仿佛那支笔有千斤重:看得是蒋越泽?怎么不一样? 她也刷刷写,本子上的子,一个个露出来:不然还能有谁?郁晚舟吗?你是不知道,那个眼神包含了好多东西,说都说不清楚。 我这下就像被证实噩耗的等待宣判者,整个人都是掩饰不住的心慌:真的? 邢思思很肯定:嗯,我有些词穷,形容不来那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觉得很复杂。 “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你快看你快看。” 邢思思拍了拍我,让我转头去看陈晚,还发出了惊喜的低笑,“记住它记住它。” 我立马转头看去,看到了邢思思口中那个“不一样的”眼神。 该怎么说呢?眼神里看不出爱意,但也不是平时那样的冷淡。多了些柔和,多了些淡然,有一丝期待,有一丝复杂和不甘,还有一丝意味深长,还有一些飘忽,就像是透过蒋越泽在看另外一个人。 “是不是不一样?”邢思思急着向我求证,语气里都是渴望得到赞同的暗示。 我点头 ,近乎喃喃:“是不一样。” “我之前一直都觉得,她对部长冷冰冰的,甚至是有点讨厌的。但自从那次之后,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讨厌部长,有可能是对比自己优秀的人的一种嫉妒羡慕纠结的复杂情绪。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这段话一出,我整个人的心情,紧张又复杂。 我有些惊讶,又有些庆幸。如果按照邢思思的说法来推断,陈晚对蒋越泽的态度,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亲密。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好的猜想即将要被证实,而我不愿意接受的恐惧和心慌,以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力感。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比邢思思更快地把结论说了出来:“她真的喜欢蒋越泽。” 邢思思有些担忧,有些“终于上道了”的欣喜,还有些怕我受伤的小心翼翼。 看来,我确实没想多。 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邢思思看着我,把本子拿过去刷刷刷写,过了好久才把本子递给我。 所以我们再回到她为什么要进策划部这个问题上,因为你想躲也躲不过。 现在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共识,也是假设:她是为了蒋越泽才来的策划部,同意吗? 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说事情的陈晚,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蒋越泽在看我。 我连忙拿起笔,装作认真听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写了几个字。 我拿过本子,心烦意乱地写:那你说,蒋越泽知道吗? 邢思思冲我摇头,摇成了拨浪鼓。 又拿起笔刷刷写:咱们猜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我觉得我自己的感觉没错。 你也知道,恋爱的女生智商可能为零,但是直觉还是很准的。 所以对那些想要恋爱,身上有一点粉红泡泡的女生,我绝对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不例外,她也不例外。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写了两字:保密。 邢思思点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接着又拿过本子开始写:你难道之前没感觉出来吗?? 我脑子乱成了浆糊,只好如实写道:猜到了一点。 邢思思又继续写道:你先别慌,说不定咱们都想错了。 邢思思抬头,我对上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继续写:好吧,看来安慰失败了。但是还有一点,我没说。 我的心里又有了一点莫名的期待:说。 她把本子腾出半个给我看:我觉得,她对自己喜欢蒋越泽这件事,很排斥。 “那好,我就说这么多。”掌声打断了我的丝路和惊讶,我和邢思思不约而同转头看去。 我来不及反应,陈晚便下了台,我的心跳,我的眼神都不由自主跟着她的脚步而运动。 就在我的紧张和期待中,她目不斜视的地走到第一排,坐到了进门的位置上。 什么?我惊讶得不像话,不和郁晚舟坐一块吗? 难道不想离蒋越泽近点吗? 我忍不住继续写:她为什么不和郁晚舟坐一起,难道她和蒋越泽,郁晚舟不和? 邢思思连连摇头,刷刷写:她一直都这样。和两个部长的合作很是干脆利 落,也算相处的不错。但是也只是工作,绝对不参一丝不该有的感情和废话,就像会工作的机器一样。 我疑惑抬头,以眼神询问:是吗? 邢思思忙不迭点头,继续写:所以我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到底正不正确。 这么一说,我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她喜欢蒋越泽吗?对于喜欢蒋越泽这件事她很排斥吗?我看着她,疑惑了。 是吗?有吗?我看着一脸淡然,推了推自己眼镜的陈晚,迷茫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如果有,是为什么呢?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邢思思咕哝了一句,我也没在意。 “唉唉,”邢思思见我不理她,又拍了拍我,示意我回神:“部长过来了。” 我下意识啊了一声,还来不及抬头,就觉得一片黑影笼罩着我,一只健美直挺的手臂,以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从天而降。 我吓得动也不敢动,就维持着半抬头半转头的动作和姿势,盯着那只手,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眼珠咕辘辘乱转。 他慢慢把手臂往前伸,我下意识往后缩,下意识闭了半扇眼眸,只留了一条缝。 “认真开会。”好听清淡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透过那一条缝,看到了蒋越泽好看的过分的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手机屏幕,下一秒,手机就继续编写代码,刷下一节了。 手臂收起,阴影也不在了,可我的心还是咚咚作响。 我像是被石化似的,直直盯着前面的多媒体不动,邢思思则一路目送蒋越泽不带停留地走到了第一排前的空地,开始说注意事项,愣了几秒之后,憋笑憋到脸红。 我愣愣转头,看到了支着头取笑我的郁晚舟。 我连忙转回来,手忙脚乱关了网课,又无比心虚地瞟了蒋越泽一眼。 他在说接下篮球赛半决赛的场次计分人员的安排,慢条斯理翻着会议记录,许是感觉到我在看他,他漫不经心地微抬下颌,看了我一眼。 如同静寂花开,缓缓而来,惊艳又温柔。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 我感觉心脏都要不属于自己了。 而邢思思还在我耳边笑,没有声音却咧着嘴,诡异得很。 我掩饰地用手背贴了贴我的脸,想要使脸颊的温度降下来。 好不容易笑完,就开始结结巴巴描述我的死样子:“你刚刚闭眼的时候双下巴都出来了,而且一直在抖,特别像被打的落水狗。” 落,落水狗?这是什么破比喻? 我面无表情盯着她,挑了挑眉。 “真,真的”邢思思笑岔了气:“而且你脸皱得像个山核桃。” 我靠,那得有多丑啊!我懊悔地闭眼。邢思思笑得更欢了。 我欲哭无泪地闭眼,听见了自己内心的狼嚎鬼叫声。 方瑾瑜,你真的蠢的可以。 接下来的会议根本没办法集中,只是脑里各种小剧场,各种脑补我该怎么解释,连头都不敢抬,就怕对上蒋越泽那双直击人心的脸。 许司扬在后排都发现我的不对劲了,戳了我十几下:姑奶奶,好好听会议内容,不要犯花痴好不好? 我心里一惊:很明显? 第78章 刷个课都能被逮个正着? 他觉得很无语,语气都很暴躁:你那脸红扑扑的,你当后排的人看不见吗? 我觉得很羞愧:我检讨,我检讨。 他登鼻上脸:好好开会。别忘了,回去部长是要检查会议记录的。 我忙表明态度:好的,一定。 发完消息,我悄悄瞥了他一眼,他也正好抬头,用眼神强烈地谴责我,警告我:认真听,别介忘了刚刚答应我的。 我连忙点头,比了个ok,后面的人都看着我笑。 我老脸一臊,忙转回头,看了一眼蒋越泽,觉得这个教室,真的不是一般的热。 “还有一个事,学生会策划联谊,三个部门一起,大家想想,和哪个部门?” 我和邢思思一下子振奋了精神,其余的同学但我没有邢思思的大胆,只是小声逼逼了句:“策划。” 郁晚舟这厮深谙“凡事以客人为先”这一待客之道,这个消息一公布的下一秒,就叫起来许司扬回答:“校草学弟,你说说,你们学习部愿不愿意和策划部联谊呢?” “哇哦!”整个教室都沸腾了,忍不住鼓掌呐喊。 我整个人都觉得已经飘起来了,心里还默默地催许司扬回答:快说你愿意,快说你愿意! 心里这样想,眼睛也忍不住去找许司扬。许是一脸热切的眼神让他成功接收到了讯号,他回了我个“我懂,你放心”的表情,朗声道:“听说两位师哥打球很厉害,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切磋切磋。” “哟哟哟!”教室里阴阳怪气一片,邢思思也跟着起哄。 郁晚舟笑得无比开怀,指着许司扬摇头:“你也太着急了,接下来计算机和生物院就有一场比赛,你还怕没有机会切磋吗?” “那不一样,”许司扬摇头道:“那是比赛,这次是讨教。” “好。”蒋越泽淡淡地应了下来:“那就约个时间。” “好嘞。”许司扬朗声答应,冲我笑了笑。 我也忍不住高兴地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收回目光的时候,下意识看了蒋越泽一眼,发现陈晚和郁晚舟都在看着我,神色莫名。 我正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转过头,谁知郁晚舟这厮根本不愿意轻易放过我,立马把我揪起来:“那方瑾瑜小学妹,赞不赞同策划和学习部联谊呢?” 我慢腾腾站起来,看着蒋越泽面无表情,眼带纵容的脸,不知道该不该忙不迭地点头。 “吁!”大家比我还激动,早就跟着起哄,“哟哟哟!” “方同学,快说你赞同啊,咱们大家一起玩啊。” “就是就是,我们一起玩啊。我们还想听你唱歌呢。” “就是,还想看你和邢思思合体呢!” “就是,副部也一起来,两个美女斗舞,想想都刺激。” 邢思思连忙表态:“我没有意见啊,我也挺想和部长同台共舞的。” 被点到的陈晚难得的表情松动了些,淡淡地笑了下,冲着邢思思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邢思思受宠若惊,愣了好几秒才回过去,笑得没了眼睛。 我也很是震惊,和邢思思对上的那一秒,她先用眼里的不可思议表达她的心声:她居然笑了哎。 我冲她肯定地点头,做了补充:还挺好看。 “方同学,表个 态吧。”郁晚舟笑着追问我:“这么多同学,可都是很期待你们的合体表演呢。” 我忙去看了看蒋越泽,发现他正在看资料,冲我投来温柔的一瞥。 “哟哟哟哟,我们方同学害羞了!”众人看见,又开始阴阳怪气了:“我知道了,方同学肯定是想等部长表态呀。” “对对对,”一个同学高声赞同,激动地手舞足蹈:“部长快说说,你想不想学习部和我们一起联谊?” “对呀,部长快说呀!” 我憋得脸都红了,看了一眼蒋越泽,发现他没一点不耐烦,眉宇之间还泛着纵容。 “好。”蒋越泽在众人的吵闹声淡淡出声,教室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有他独特别致的声线静静流淌在教室的空气里:“我赞成。” “唔!”教室里欢呼起来,男生女孩都一起鼓掌。 我看了一眼陈晚,发现她的表情和眼神,依旧没有一丝波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方同学,”郁晚舟又cue我,冷不丁把我拉回神:“这下可以回答了吧。” “非常愿意,”我忙不迭回答:“刚刚只是在想,我和两个舞蹈大神一起表演节目,会出丑,所以没有敢说话。” “没关系啊,方同学,”一个同学安慰道:“你唱歌好听就好了,各有千秋,多好。” “对啊,别太谦虚啊方同学,你的唱功我们都是知道的,放心大胆唱。” 邢思思也跟着起哄:“瑾瑜这是跟大家谦虚呢,你们不知道,社团面试那天,瑾瑜还在街舞社跳了一段hiphop呢?” “是嘛?”郁晚舟率先投来赞赏和不可思议的目光,一脸发现宝藏的样子推了推蒋越泽,示意他抬头。 蒋越泽跟着抬眼,眼里没有意料之外,满满的都是理所当然。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忍不住要瞟一眼陈晚,发现她的表情却是出乎意料地不同寻常。 那张脸再也不是面无表情。眉头很快地皱了了一下,眼里隐约带着不可思议和不耐烦。 是的,我没看错,就是不耐烦。甚至还有些讨厌。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在她的地盘“撒野”,她觉得不舒服?还是? 因为蒋越泽? 除了这两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 班里早就吵闹成一片,大家纷纷要求我联谊的时候来一段,一时僵持不下。 我看了看陈晚,又转头看了看后面,发现许司扬噙着干净阳光的笑,眼神示意了一下蒋越泽,又冲我比了个加油的姿势,温暖又带着鼓励和支持。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蒋越泽,又扫回到了他旁边的面无表情的陈晚,顿时心里不知生出哪一门子的好胜心和置气心,没再犹豫地答应了:“我会好好练的,不让大家失望。” “好!”众人欢呼鼓掌,教室里热闹成一片。 这时陈晚才看了过来,眼神平静又无波,语气淡然没有感情地冲我说了几次见面的第一句话:“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紧绷的心弦反而放松了下来,紧抿的嘴唇也变成了粲然一笑:“合作愉快。” 我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邢思思趴过来和我咬耳朵:“我一定好好教你,绝不让你落下风。 我看着她,痞痞地笑:“那我就谢谢大佬了。” 她眨了眨眼:“包在我身上。” 我又扫回到陈晚身上,越发觉得她是个迷。 会议结束,众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我急急忙忙给许司扬发短信,要他等我一起走。 他看到了消息,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蒋越泽,冲我晃了晃手机,又指了指蒋越泽,笑着走了。 “回来……”我咬着牙,想大声叫他,又怕周围人觉得异样,只能压低声音低吼。 我愤怒地按键,好像按的是许司扬的狗头:你个不讲义气的!看不出来现在的气氛多尴尬吗?! “,”许司扬很快便发来信息:这气氛怎么了?多好啊。这么好的气氛我当然得先走了,不然不是留着当电灯泡了吗? 我愤愤回:你脑子是瓦特了?这气氛哪里好了? 他反驳道:郁师兄和陈师姐,你和蒋师哥,刚刚好啊。 我差点被气笑:你真的绝了。 许司扬还嫌我不够气:这才哪到哪啊,还有更绝的。给你看看你的思春照。 接着便是一连串我看着蒋越泽的抓拍,满脸星星眼。 他继续取笑道:拍得怎么样?不错吧? 我看了看那些死鱼眼,双下巴,发了一个表情包:牛比。 他也发了一个过奖过奖的表情包:那我去打球了,你们慢慢聊。 我看了一眼正在商量事情的三个部长,又看了看正在手机聊天的邢思思,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我,心里一阵窃喜地快步往外走,试图悄无声息溜走。 “方学妹,你等会和我们一起走,请你喝奶茶。”没走两步,我就被长了后眼的郁晚舟叫住了:“思思也不要走,一起吃宵夜。” 邢思思笑了笑:“不用啦,谢谢部长。” 郁晚舟摆手:“小事。” 而我不受控制地看了看陈晚,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学长,我先回去了。” “新开了奶茶店,带你去喝新品,喝完送你回去。” 蒋越泽这话一出,郁晚舟扑哧一下就笑了,邢思思也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惊讶地张大了嘴。 很惊讶他会说这么多话是吧?呵呵呵呵呵呵,我也很惊讶。 我一个劲给邢思思眼神警告,发现于事无补,因为邢思思已经激动地开始无声地对着我“卧槽卧槽”个没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在心里开始为自己默哀:这下言喻他们又会知道了,我又要被三堂会审了。 我默默缩回去,看了看只剩下郁晚舟,陈晚,蒋越泽,邢思思和我的教室,没出息地又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邢思思。 我冲她假笑,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姐妹,你不会丢下我,面对这样尴尬境地的是不是?” “我是想陪你的,”她努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深呼吸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我的问题。 我好整以暇:“但是呢?” 她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又有些为难地指了指门口:“我男朋友来了。” 我靠?我转头去看门口,一个黑乎乎的高高瘦瘦的男生,露出一排大白牙,冲我挥了挥手。 “呵呵呵,”我尴尬地挥手:“你好啊。” 第79章 我与她,不止这点渊源 “蒋师哥好,郁师兄好,学姐好”孙泽逸笑着和他们三个一一打过招呼,开始寒暄,“昨天和语文老师聊天,还说起你和蒋师哥呢。” “说起什么?”还没等我问出口,郁晚舟倒是先发话了:“我还挺想知道小学妹在老师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呢。”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远山黛般的眉微扬了些,又看了看孙泽逸,默默地点点头:我也挺想知道的。但绝不是现在。 想当年,上张老师的课,不是看闲书,就是看民国名人的风流韵事;不是和蒋越泽说话,就是给蒋越泽传纸条。表现的如此差劲的我,真的蛮想知道张老师是怎么看我的。 孙泽逸笑,一脸坦荡:“就说你们两个一直都很优秀,到了大学也是我们的榜样,要我们像你们靠拢,多和你们交流交流。” ??这是怎么回事?张老师说的是和我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乖学生吧? “哟,”郁晚舟也是一脸惊奇,像是没想到:“我们的小学妹原来这么得老师青睐啊。” 我看着他,忍不住抬了抬下颌,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郁晚舟看着我,哼哼了两声。 “那部长,副部长,我就先走啦,”邢思思笑眯眯打招呼,一脸即将远离是非之地的轻松和看见男朋友的甜蜜,:“你们也早点回去啊。” “拜拜。”郁晚舟笑着回,蒋越泽和陈晚都是同款动作,同款表情。 邢思思走后,只剩一个无所事事的我看着他们商量事情。 我的目光追着陈晚,一刻也不曾离开,连蒋越泽都顾不上看了。就在这段时间内,我挫败地发现,陈晚真的是个有能力懂分寸的人。 她真的是个很有自己思想和主见的人。郁晚舟提出的方案,陈晚都适当地进行了补充,做到了锦上添花,愈臻完善。 这样的女孩子,再不愿意承认,都得赞叹一句:真的太优秀了。 我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平静睿智的眼神,忍不住又开始想邢思思和我说的那些话。 如果她真的对喜欢蒋越泽这件事很排斥的话,怎么会愿意主动要求和蒋越泽共事呢? 但如果不排斥,是特别喜欢的话,怎么做到面对喜欢的人,不会不由自主去看他,不会眼里有喜欢的光呢? 如果喜欢的话,这样她不喜欢我,好像也有了合理的理由和解释,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可是不对啊,这么短暂地接触下来,发现陈晚是一个很骄傲的女生。有自己的骨气和度量,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就算是遇到和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女生,她也不会丧失了自己的风度,而是极有自信地选择公平竞争。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学妹。 按照这样想,她应该完全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才对啊。 但是,她那个皱眉明显是冲我来的啊,而且她眼里确确实实地流露出了不耐烦啊。 难道,我之前得罪过她?还是我们之前打过照面,而我没有和她打招呼,她觉得我没礼貌,所以对我没好感? 可是真的有吗,在哪呢?我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播放幻灯片,发现并没有单独遇到她还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情况。 那是我们之 前有过恩怨? 那就更不可能了呀,我才来一个多月,学生会换届大会是第一次见,哪来的恩怨? 难道,我们高中时候认识? 她会不会也是仁城一中的呢?! 我脑里杂七杂八想了一堆,乱得和毛线团一样,最后这个认知推出来的时候,震惊得我头皮发麻。 这时路芷欣给我发了消息,我才得以从这理不清的问号,惊人的推理中暂时逃脱出来。 路芷欣不知是不是被任子晋传染了,二话不说,只是连发10个问号,特别无厘头。 我也如法炮制,表达自己的疑惑。 她这才说人话,但还是惜字如金,发了表白墙的一个截图,配着两字:交代。 我麻溜交代:我出手了。 她发了一个“哎哟,是吗?”地表情包,明显的嘲讽:这回想清楚了?这回不矫情了? 我自觉理亏,灰溜溜地回:不矫情了,也不怂了,撩汉要主动出击。 她发了个鄙视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得到她的眉毛怎么扬起:怎么突然清醒了?是哪天吃撑了,还是哪天喝多了? 我讪讪地:都不是,是我觉得,我人生难得一次好运气,绝对要把握住。 她很久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回我:这样的觉悟,你难得有,老娘很欣慰。 我正想回,她又继续发了消息:毕竟像蒋越泽这样的人间极品,你没有这样的觉悟,很快就会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小姑娘给挤走。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陈晚,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现在就有这样的人,让我觉得心生慌乱。 陈晚像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也抬起头看我,一双眼睛带着直击人心的光芒。 我没有躲,直勾勾回看过去。她的眼睛是漆黑的漂亮,即使是单眼皮,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更让她有了冷淡傲气的资本。 我猜想她可能觉得疑惑,单刀直入问我:“怎么总盯着我?有事?” “什么?”郁晚舟闻声,顺着她的眼神看过来,蒋越泽也跟着抬头,一时间,四个人大眼对大眼。 郁晚舟笑得一脸用意深远,声音慵懒又布满调侃:“陈晚你确定小师妹看的是你,不是阿泽?”说完还拿胳膊肘碰了碰他口中的“阿泽。” 我这时候已经处于一级警戒状态,根本顾不上郁晚舟的调侃了,只是紧紧盯着陈晚,害怕错过她眼里的任何一丝不寻常。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我还是没出息地看了一眼蒋越泽那双会说话的眼,看到了对郁晚舟观点的不赞同。 我心里咯噔:他看出来了。 他知道,我心里有事。 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郁晚舟是没嗅到不平常,还是故意缓和气氛,继续插科打诨道:“这回我看清楚了,还真是盯着陈晚你看的。” 我冲陈晚笑了笑,用不好意思压下了心里的紧张。随后,心里的期待和紧张又隐隐升起,快速冲到顶峰,随着我问题的出口达到爆点。 “抱歉学姐。我就是觉得,我们应该很早就认识。” 话一出,蒋越泽和郁晚舟,甚至是她本人,都短暂地错愕了一秒。 蒋越泽似乎也是没想到,眼里有了难得的疑惑 和不解。 郁晚舟也不再是如沐春风的笑,收敛了笑容的他,不再是平易近人的邻家大哥哥的样子,倒有了几分蒋越泽的清冷矜贵的样子。 他也没有想到。 而陈晚,表情就更耐人寻味了,最先开始听到我的问题,她的表情传递出来的信息不是疑惑,不是惊奇,而是慌乱。 是的,慌乱。 也就是说,她的表情就告诉了我答案:我们之前,或许真的,有过交集。 这个之前,是在我们认识或者说是知晓对方之前。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我们真的是校友。 尽管我没有印象。 我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心里深知这是一个不小的事情,看向蒋越泽的眼神也不明起来。 只见蒋越泽轻蹙了下眉,尽管动作微小,但依旧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的语气十分严肃,泛着冰霜:“陈晚,你们之前认识?” 郁晚舟也是难得的没有一丝笑意,看着陈晚,没有了之前如沐春风的一丝影子。 这下陈晚很平静地看着我,来来回回打量,像是把我当成了没有任何特别的一件东西,连一丝感情都不曾露出。 她打量完我,很平静很冷淡地收回目光,继续看资料:“没有。” 郁晚舟看着我,眼神莫名。蒋越泽直直看着我,目光里都是淡淡的安慰和让我安心的意味。 我目光沉沉,忍不住追问:“是吗?” 陈晚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迟疑:“是。” 我心里酸涩极了,忍不住抠了抠手机壳,勉强扯出一抹笑:“那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 我心里乱成一片,连小时候喝中药都没觉得有这么涩,这么苦。 不对,一定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我和她,一定有什么瓜葛,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表面这么简单。 郁晚舟看着我,安抚地冲我笑:“小师妹别失落,师姐太忙不关注校园网,这才没见过你。” 郁晚舟一插科打诨,我郁闷的心情不能再外露,只好慢慢收了死鱼脸。 我点头配合:“嗯。” 许是看出我兴致不高,郁晚舟又补充道:“但我不一样,我闲人一个,天天都看表白墙,天天见你,这样安慰你会不会好一点?” 我更加直观地领会到了郁晚舟的好意,半配合半发自内心地笑:“好点了。” 蒋越泽看着我,动作没停地合了资料:“就到这吧。” 郁晚舟点点头:“成。”顺手合了资料,也开始整理东西。 “确定?”陈晚问道,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缝,带着惊讶看向蒋越泽:“还剩一点。” 蒋越泽没说话,只是低头收拾东西陈晚也不追问,静静等着蒋越泽开口。 “太晚了,”郁晚舟大概是觉得尴尬,也可能是懂蒋越泽地内心所想,指了指表给陈晚看:“已经10点了,小学妹在这等了很久了,再等,奶茶店都要关门了。” 我急忙表明态度:“没关系,不喝也可以,不要耽误你们工作。” 这时蒋越泽抬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道:“没有耽误,只是不想你等了。” 第80章 芒果燕麦心愿卡片和你 我忍不住要翘起唇角,在对上郁晚舟的眼神时,我强行忍住,小声客套:“其实没关系,反正我没有夜生活。” 郁晚舟听了哈哈哈笑个没完,就连蒋越泽也肉眼可见的弯了下唇角。 我被自己的蠢要气哭,硬绷着一张正经脸听郁晚舟调侃:“阿泽,我真的要被你这个小学妹笑死啊。看着高冷得不像话,一开口就这么可爱啊。” 我欲哭无泪,看着郁晚舟笑得肩抖,心如死灰。 为什么要在陈晚面前丢人!方瑾瑜,你这点我真的忍不了你! 我心里默默咆哮,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陈晚。 下一秒,她便面无表情,平静地扫了我一眼,眼里也是没有任何起伏波澜。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我隐约感觉到了敌意和不喜欢。 我心里又在默默分析:或许我们的渊源确实很深。并且其中一个让她对我,与其他人的态度有所区别的最大原因,就是蒋越泽。 她确确实实喜欢蒋越泽。 百分之百确定。 不是在篮球场的怀疑,不是和邢思思的分析,也不是我胡思乱想。 而是事实。 因为她喜欢蒋越泽,所以她申请加入策划部;因为她喜欢蒋越泽,所以和蒋越泽走得格外近的我,自然会承担她的所有敌意。 而且这个敌意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是在很久之前就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所以她真的很有可能有另一个身份:高中时,对蒋越泽深深喜欢的暗恋者。 我眼神恍惚看着蒋越泽把电脑放进书包里,恍惚觉得手里的手机振动个没完,慌忙拿起来看,也借机掩饰我的尴尬。 手机那端的路芷欣都要炸掉了,连发了20条消息,句句都是吐槽我没良心聊一半天就消失的。 我看着蒋越泽,觉得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发了个“回聊,要杀要剐随你”就关闭了界面。 下一秒,蒋越泽便收拾好了东西,来到了我身边。 我立马站起,把一个劲振动的手机揣进裤兜里,表示自己随时可以跟着走。 他没说话,伸手把我背在背上的炸药包脱了下来,拎在手里,眨了眨满天星河的眼:“走吧。” 郁晚舟看了一眼正在看资料的陈晚,淡淡笑了笑:“走吧,去喝奶茶。” 陈晚头也不抬:“不去了,我去趟舞社。” 郁晚舟勾着笑,有些遗憾的样子:“好吧,那我们去了。” 陈晚没再应声,郁晚舟也没再多说,我转身和陈晚道别:“再见,陈学姐。” 她抬头冲我颔首,深深看我一眼。 我脚下动作不停,她的眼神就这样被门隔开,再也来不及探究她眼眸里的感情。 我出了门还没反应过来,维持着后看的动作。蒋越泽轻抚了一下我的后背,轻声唤我:“好好走路。” 这样温柔的一句话,立刻如同春雨一样,浸入我心田,将我心里的杂乱不安,烦躁郁闷冲洗了大半,整个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这里。 我终于回过神,看着他,忍不住翘起唇角。 郁晚舟冲我温和地笑了笑:“可算回神了。小师妹,别以为今天能蒙混过关。我请你喝奶茶,你得请我和阿泽喝薄荷 柠檬哦。” 我本有些痴汉笑,只顾看着蒋越泽,对他有些心不在焉。被他这么一打岔,立刻只剩下了不好意思和害羞,只好略带歉意地看他答:“好啊,多加冰。” 郁晚舟笑着答:“我是没意见,你得问问你蒋师哥行不行。” 我抬头看他,忍不住嘴角咧到脚后跟,眼里都是调侃的笑意,语调也是高中惯用的调皮调调,声音也是软着的:“蒋师哥,可不可以啊?” 蒋越泽低头,微微垂眸,摸了摸我的头,语气里带着笑意:“可以。” 我感受到他手指覆在头顶的温热,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温柔,感受到自己心里的甜意在慢慢划开,笑意更大了。 一抬头,对上的是蒋越泽满含笑意的眼。 我眼睛一瞬也不眨,尽管视线模糊,也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星光。 看吧,无论我心情有多不好,无论我有多不安,只要蒋越泽在,我就可以暂时抛掉所有不开心不快乐,所有担心恐惧心事重重都可以放下戒备,让它们透过窗户感受到阳光,关心和爱护,重拾快乐,温暖,真诚的笑容和感觉。 这是多么幸运,多么难得啊。 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转头看到了郁晚舟打量我的表情,不甚在意地冲他笑了笑。 他双手环胸,开始逗我:“天天背这么大个书包,不怕肩下垂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肩下垂这样的说法,忍不住笑:“那叫塌肩,不是肩下垂。” “都一样。下次背个小点的,不然你蒋师哥背着这么个书包招摇过市,其他女生要说他是落魄的艺术家了,影响多不好。” 落魄艺术家?我想起上次他帮我拿包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顿时觉得忍俊不禁。 我忍不住去看蒋越泽—是大了点。正想把书包拿过来,蒋越泽就将右肩的书包袋往上提了提,不怎么在意地回:“不碍事。” 我只好收回手,笑意忍不住扩大。 “唉?我突然想起来了,”郁晚舟托着下巴,还真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我记得国庆回来的时候,贴吧有张越泽的图片,好像背的就是这个包吧?” 听到后半句,我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不该答。 “是不是啊,小学妹?” 许是怕我装傻,郁晚舟又紧接着追问道,我这下想蒙混过关都不行了。 “郁晚舟,不要逗她。”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蒋越泽轻轻地制止了郁晚舟,郁晚舟笑着冲我眨了眨眼:“行,听你的。” 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里像插上了翅膀,一个劲重复那句带着明显偏袒意味的“不要逗她,不要逗她……” 郁晚舟听了蒋越泽的话,果然不逗我了,但开始逗他了。 这不,他摆着一副谈公事的样子,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问出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上次你们一起回去,一起来的?” 我眼神嗖得飘过去,很想告诉他:不是一起回的,是……一起来的…… 可是不等我开口,蒋越泽就已经“嗯”一声。 好,好吧,其实两个也差不了多少是不是? 我眼神飘忽地看了看蒋越泽,又看见郁晚舟一脸不满足。 ,不会还要问吧? 正当我心里乱想着,果然郁晚舟又开始问了。 “那是一起回去玩了吗?” “去看老师。” “老师看到你们一起去不惊讶?” “不。” “那老师看到你们一起去很欣慰?” “嗯。” “那学弟学妹们很八卦?” “有点。” “那你感觉怎么样?反感吗?” “不。” “哦,那学弟学妹们看见你们在一起还觉得蛮合理的?” “嗯。” 郁晚舟提问了一连串问题,我一直想插嘴,却一直插不进去。到后来,我的表情已经从面无表情,到眉毛微挑,到眼睛微怔,到嘴巴微张,再到眉头紧皱,再到最后的头皮发麻。 郁晚舟,你这种问法,明显是内涵带节奏啊! 所以,蒋越泽你干嘛要事无巨细回答他,难道你听不出来他的意思,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吗?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郁晚舟在边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 末了还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我看着也蛮舒服的。” “……”你这样隐晦不明是要被我打的,我跟你讲! 等到去了仁人路新开的许愿奶茶店,蒋越泽便拿了菜单给我,让我自己点。 我想了想,点了一杯芒果燕麦,点了两杯薄荷柠檬,一杯加冰,一杯常温。 “这样不地道啊,小学妹,”郁晚舟撑着桌子笑着控诉:“一杯加冰,一杯不加冰,这是区别对待啊。” “没有区别对待啊,”我一脸淡然,理所当然地回:“之前不是师哥让我请你喝加冰的薄荷柠檬,刚刚又让蒋师哥作了证,我记得的。” 郁晚舟一脸没想到的笑,满脸都是惊奇:“我刚刚是这意思吗?” 我跟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郁晚舟又看了看蒋越泽,满脸怀疑:“我说的是这意思吗?” 蒋越泽没迟疑:“嗯。” 我眼里满满的都是狡黠的光,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渐渐反应过来,笑着摇头:“睚眦必报,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没说话,眉毛忍不住上扬。 “顾客你好,你的芒果燕麦,薄荷柠檬,还有抹茶蛋糕。”服务员小姐姐将饮品一一放在桌上,蒋越泽把吸管扎进芒果燕麦里,递给我。 他帮我点了抹茶蛋糕吗? 我看着那杯冷饮和蛋糕,笑得眉眼弯弯,接过来吸了一大口。 真好喝,我满足地眯了眯眼。 “这是我们的心愿卡和心愿信封,可以把心愿写在上面,我们会挂在墙上,或者存起来,一年以内都可以过来取。” 我接过小姐姐递过来的三张心愿卡和心愿信封,认真道谢:“麻烦了。” 我把这三张卡片摊开,要蒋越泽先选,郁晚舟又开始打趣我:“小学妹怎么不让我先选啊?” 我狡猾地笑,把心愿卡又往前递了些。 他抽出一张画着男女生一起写作业的素锦心愿卡,递给我:“这张。” 我接过递过来的心愿卡,笑意更甚:“好。” 第81章 你就是我的唯一 我看着手中剩下的两张小卡片,选了左手中简简单单,只有一个男生看书的那张递给他,笑着眨了眨眼:“这张给你。” 蒋越泽也跟着眨了眨眼,没说话接过来,我指了指那张卡片中,男生拿的那本书,示意他关注。 蒋越泽看着那本书的书名—《达芬奇密码》,弯了弯嘴角。 我一脸求表扬看他:记得你最喜欢的书,是不是该夸我? 他回了我一个亮晶晶的眼神,像是无声的夸奖。 我美滋滋地低头看手里的最后一张卡片—左边的男孩拿着竹蜻蜓,右边的男孩拿着篮球,穿着樱木花道的球衣。没有犹豫地推给了郁晚舟。 郁晚舟笑得不正经:“剩下的给我?不太好吧?” 我也笑得一脸随意:“凑合用吧,学长。更何况,这个蛮适合你的。” 郁晚舟耸耸肩:“好吧,那我就信你一回。” 我漫不经心地笑,又看了一眼蒋越泽,有些期待地问:“你要不要试着认真写写?也算是自己的一种寄托。” 蒋越泽看着我,慢慢嗯了声。 我满意地笑了笑,询问的看了郁晚舟一眼,他笑:“其实我不信这些的。” 我意料之中地点头,没有再强求。拿起笔,开始写自己的。 希望哥哥身体康健,父母一生平安。 郁晚舟没有要写的,觉得无聊,反过来想逗我,眼神故意往我这边瞟:“写了什么,让学长看看。” 我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捂住卡片,定定看他。 蒋越泽头也不抬地写,也不忘为我出声解围:“郁晚舟。” 郁晚舟波澜不惊收回目光,边无奈地笑,边配合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看。” 看到他确确实实坐好玩手机,我才继续安安心心写剩下的愿望: 希望我与蒋越泽,未来可期。 最后一个字落笔,我悄悄看了一眼蒋越泽。灯光下的侧脸清冷俊逸,眼神专注认真,说不出的优雅。 夜晚迷人,他也迷人。我心里如是想。 等墨迹晾干,装进信封,抬头看蒋越泽的时候,发现他的卡片,翻了过去。 已经写完了吗?我看着他,以眼神询问。 蒋越泽在我的注视下,将卡片装到信封里,冲我微笑了下。 郁晚舟受不了了,开始控诉:“这还有外人,收敛着点。” 蒋越泽没理他,把抹茶蛋糕推给我:“吃吧。” 我扒拉着蛋糕,小口吃着,感觉心里的郁闷已经都跑得干干净净了。 吃完甜点,服务员小姐姐问我们需不需要把心愿卡留下时,我和蒋越泽都拒绝了。 心愿卡这种东西,还是等到合适的地方,能够实现自己心愿的人比较好。 我看着蒋越泽,心里暗暗地期许。 出门的时候,我打开早已准备好的付款码,准备结账,却被小姐姐告知,其中一个帅哥已经结过了。 我正一脸懵,郁晚舟又开始打趣我:“怎么能真让你结账呢,就算我答应,阿泽也不会答应的。你说是吧?阿泽?” 我跟着询 问声看过去,只见蒋越泽拎起我的炸药包,一脸神色如常地嗯了声。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郁晚舟叫我:“一直都是逗你的,哪能真让你请啊,小学妹。”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直愣愣补充:“那下次好了。” 郁晚舟笑:“好。下次宰你。” 出了奶茶店,我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路上不认识的同学老是频频回头张望,眼神里的光都八卦的很。 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又有些隐隐升起的窃喜。 大家是不是看到我,总会联想到蒋越泽?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幸福死了。 走到山水路,郁晚舟先回了寝室,留下蒋越泽送我回去。 走在夜晚的柏油马路上,灯光照耀着,昏暗又清冷。 但因为蒋越泽在我身边,校园里放着《少年锦时》,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美好。 我忍不住蹦蹦跳跳,他看着我,偶尔提醒一句小心看路,其余时间都是在慢慢走着等我。 到了逸夫楼前,柏油马路变成一条幽静小路,人很少,灯光更暗了些,大树静立,树叶葱郁,竟不觉得寂寥,反而觉得有些秋季里难得的活力。 “为什么会觉得和陈晚认识?” 蒋越泽冷不丁开口,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她与你太过相似,对我出乎常人的冷淡和疏离,这都让我有了情敌觊觎你的危机感,还是要说她太过神秘,心思很难猜透,让我觉得自己有种摸不透对方的恐慌和敏感? 我不能。因为这些都是我的猜想,若是这样说,对陈晚一点也不公平。 没办法,我只好故作轻松道:“也没什么,可能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给了我这种错觉吧。” 蒋越泽没立刻答,也不知道信了几分。 我心里正忐忑着,干脆低着头想往前走,没想到他却轻轻拉住我的手腕,低低地叹了口气。 还没说一句话,就单单这么一个举动,就已经轻而易举地让我心里的烦躁和不安都通通飞走。 我低着头,眼睛骤缩了一秒,就开始滴溜溜转,因为实在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这是要干嘛? 我等着他开口,心跳像涨潮的浪花似的,一阵高过一阵。到了他开口的时候,我终于平静下来。 “不开心,是吗?” 他的话很轻很淡,没了往日的冷声线,活脱脱是郁晚舟附体。听了这样的话,谁还能不高兴啊? 谁还能难过得起来? 心都要酥死了好吗? 我笑了笑,软着声音:“刚刚是有点。现在没有了。” 他认真看着我,极慢极慢地眨了眨眼,眼里的星光又亮了些。 确认我说的不是假话,他才松了神色,很认真地盯着我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不开心就要告诉我,那样才会知道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以后怎么避免。我不喜欢看你欲言又止。” 如果别人在,一定会惊奇,他居然会在除工作歪,说这么多话,还是这么高级的情话。而现在亲耳听到的我,简直心软得一塌糊涂,快要化了。 我必须承认他真的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即使知道自己不应该冲动说起陈晚,结果还是说了,还是一连串。 “我只是有些感叹,陈晚真 的好优秀。街舞跳的好,长得也好,气质也好,学习也好。能力强,又平和,真的很罕见……” “她再好,也不是特别的。” 还未等我夸完,他便打断了我。不管我有多么吃惊,只是自顾自轻轻晃了晃我的手腕,继续说道:“只有你是唯一的。” 我的天,这话是谁教你的,教你的人没告诉你这句话杀伤力有多强吗? 究竟是谁说你冷心冷清冷面阎王,不懂得情为何物的?真该叫他过来看看,分明是个情话大佬,王者的那种!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升仙了,只能虚虚地答个“好”字。 他听到我的答案,这才轻轻松开了我。 那被他羊脂玉一般的手覆盖的一圈皮肤,是个怪会享受的。一离开就感觉到了丝丝凉意,连同着隐隐失落,传到了心里。 下一秒,我就又幸福起来了,因为得到享受的地方换成了头顶,阵阵温热跟着他的话都传到了心里:“别不开心。” 我只能灵魂出窍般地回:“没有不开心,我现在明明要高兴死了啊……” 他听了呵呵笑,手腕又重新有了刚刚的温热:“那这样,会不会更高兴一点?” 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继续灵魂出窍:“高兴了不止一点……” 他笑,声音和大提琴演奏一样,牵着我往前走。 之后,手腕再也没有松开,一直送到我的公寓楼下。 周围人来人往,七嘴八舌我已经顾不得了,眼里脑里心里都是他的那只手。 “网课还在刷吗?” 他冷不丁问我,我脑子一片浆糊,晕乎乎回:“嗯,在刷,不,你点了之后就没再刷了……” 他笑,就像巫婆拿红苹果引诱白雪公主一样,极具蛊惑:“怎么不刷了?” 我稍微回来的理智又跑得没影:“怕你说我……” 他又问:“谁给你的刷课软件?” 我一五一十交代:“言喻。就是那个白白的短发的女孩。她说这个是别人写的,不会被查出来。” 他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要不要试着用我的?” ?!我心里震惊,瞪大的双眼跟着配合,不,不是吧?你给我写刷课软件?你不是一直都是刚正不阿的吗?你什么时候对我做这种偷工减料,偷鸡摸狗的事不加以劝阻,反而是要助纣为虐了? 我受到了惊吓,心里为带坏他感到痛心疾首:“不用了,这个就很好。” “不用吗?”他直直看着我,眼神平淡却强势:“我的更好。” 我立马屁滚尿流谢恩:“用。谢谢。” 他笑,眼里一闪一闪的,微微抬了抬白玉般的下颌:“进去吧。” 我机械地转身,连再见都忘了说。 “初晓。”蒋越泽开口叫我,我瞬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过了好久才怔怔去看他。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 我看着他,眼里星光点点,比刚才要绚丽夺目不少,眼睛也是上扬了好几分,看样子是十分高兴的。 他极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我真的眼睛都看呆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他似乎没看到我的错愕,继续看着我:“晚安。” 我脑袋晕乎乎的,满心满眼都是震惊和欢喜,思维早就掉了线,忍不住被牵着鼻子走:“晚安。” 接着,应该是手脚并用地进了宿舍楼。 第82章 特别的名字要让特别的人叫 他居然记得这个名字。 他居然记得这个名字? 他居然记得这个名字! 这个只提过一次的名字! 我想起他那张镀上月光和灯光清冷星辉的脸,忍不住又陷入以往美好又肆意的回忆里。 那时候是在高一课间活动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玩游戏,输了的人要说出自己认为最私密的一个昵称,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看书的蒋越泽,坦坦荡荡地答了这个名字。 众人都很好奇:“为什么叫初晓?是小名吗?” 我点头,又摇头:“也是,也不是。” 众人来了兴趣,一脸好奇:“家里人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 有些女生有点迷茫:“什么叫也是也不是?” 就连蒋越泽,也停下看书,扫了我一眼。 我冲他笑了笑,开始讲故事:“我出生那天,是凌晨,是冬季难得的好天气。远方的天边还有朝霞,特别漂亮。我爸又看我是个女孩,高兴坏了,想都没想,就叫我晓霞,寓意为破晓而出的朝霞。可是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了,我妈听了以后,觉得不够特别,要求换一个,我爸这才不情愿地改了名,叫初晓。” 众人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 有些男生开始挖苦我:“御姐,没想到你的名字还挺接地气啊,晓霞,朝霞,就差晚霞了!” “哈哈哈哈哈!” 我有些发窘,悄悄瞄了一眼蒋越泽,发现他没有异样,这才又继续讲:“你懂什么。我爸想的很简单也很美好,在他心里,朝霞艳丽又难得,就像我一样。初晓只是勉强表达这个寓意,所以这个名字就沿用了一段时间。” “为什么又改了?又改成什么了?” 我继续往下讲:“我生下以后,大家也不会好好叫我的名字,上了幼儿园,就更不会了。那时候的小朋友都叫昵称,可是我的小名大家都不怎么会叫,要么就叫晓晓,要么就叫初初。那时候班里还有一个女孩子,也叫晓晓,和我长得很像,一度难以区分。后来小朋友们干脆叫我大晓晓,叫她小晓晓,这样也算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那后来发生什么了?” “那时候的班主任是个年纪很小的幼师,比咱们大不了几岁。班里孩子多,我和小晓晓长得又像,她就老是把我们弄错,晓晓晚晚的乱叫。” 大家听得正起劲,乱哄哄地笑:“后来呢?” “后来?”我想到往事,也忍不住笑,也不顾上丢人不丢人:“有一次上课,老师又把我叫成晚晚,我就很生气,站起来气冲冲解释‘我叫初晓,你可以叫我初初,也可以叫我大晓晓,但你不能叫我晚晚,因为我生的很早,在凌晨,你这样都把我说小了。’” 大家听了哄哄笑:“御姐,你那时候可真可爱啊。” “那时候就有当大侠的觉悟了,都不想别人说你小。” 我继续笑着讲:“后来,老师很认真地道歉,并且认真地叫我初晓。但是班里的小朋友开始叫我晚晚,不叫我大晓晓了,也不让我做她们的姐姐了,因为我现在叫晚晚,就是最小的,他们应该保护我。” 众人大笑:“哈哈 哈哈,小朋友们真好玩。” “小孩真有意思啊。” 我赞同地点头,发现蒋越泽也侧了侧脸,认真听我讲,忍不住笑意慢慢扩大。 “有一次一个小男孩和我比身高,还比年龄大小,我都比不过他。他就一个劲地叫我晚晚妹妹,晚晚妹妹,我生气极了,就把他给揍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轰得一声笑了,还打趣我:“御姐就是不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这句俗语用的真好,简直就是为御姐你量身定做的!” 我瞥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蒋越泽,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我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扭捏地笑了笑:“那时候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小,因为小,就做不了孩子王。他还一个劲叫我妹妹,没完没了的,我当然生气了。” “那后来呢?” “再后来,我爸知道了,心惊肉跳地,过来了才发现我和那个小朋友都没有事,这才放心。逼着我和那个小朋友道了歉,还当众宣布,大家可以叫我晚晚,也可以叫晓晓。” “完了,”众人跟着捧哏,当吃瓜群众完全合格:“那你岂不是气死了?” “对呀,心里肯定恨死叔叔了吧?” “那你没闹个天翻地覆?” “怎么没?我哭闹了好几天,就要我爸爸叫我大晓晓。我爸被逼的没法,天天叫。这才把我哄高兴了,乖乖去上学了。” “去上学的那天,我就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小朋友都开始叫我晚晚姐姐,还老是下课围过来,之后无论干什么,身后总会有好多小朋友跟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做晚晚也不错,就这样高高兴兴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大家开始揭穿真相,叫醒我:“大家叫你晚晚姐姐,还跟在你后面,是怕被你揍,就你自己觉得自己威风得不得了。” “就是,御姐,你可真单纯,说白了就是傻!是不是啊学神?”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了一眼眼尾上扬,眼里光泽闪动的蒋越泽,涨红脸呵斥他们:“再胡说,我打死你信不信!” 他们连忙求饶:“信信信。” 女孩子们还意犹未尽:“继续说啊,朝霞,还没说完呢。” 大家听到这个小名,又一阵哄笑,我也忍不住笑,故作严肃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往下讲。 “到了现在,我有好多小名,都是大家乱叫的。初初,晚晚,晓晓,朝霞,路芷欣还叫我大晚。但是独独没有人叫我初晓。就连我哥,都是叫我晓晓或者晚晚。反而初晓叫的很少,几乎没有。” 女孩子继续追问:“那叔叔阿姨叫你什么?” 我一脸无奈地摊手:“这还用问吗?我爸当然是叫我晓霞了。” “哈哈哈哈哈!” “那阿姨呢?” “阿姨该不会叫你朝霞吧?哈哈哈哈” 我横了他们一眼,往下讲:“我妈就是看情况而定了。觉得我乖的时候叫我初初,晓晓,或者晚晚;觉得我不乖的时候,连名带姓喊我,或者叫我……” “方朝霞!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未说完,大家就异口同声地喊出那个名字,后面 还带着魔性的笑声。 还有其他男生兴冲冲补充:“咦,还有方晓霞!”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哈,我靠,太逗了!” 我眼神冰冷,一个眼刀飞过去:“知道就行了啊,不许叫,不许外传,不然以后就不要一起玩了。” “好好好,我们知道规矩。” “对对对,我们害怕你的黑带二段。” 这时候一个女生来了一个灵魂发问:“那你最喜欢哪个昵称呢?” “我?”我下意识看了蒋越泽一眼,他显然也有些兴趣,回望着我。 众人的眼神接收到这一信号,变得隐晦起来,阴阳怪气地起哄:“哟~!” 我“啧”了一声,欲盖弥彰地往下说:“我都蛮喜欢的,除了朝霞。” “哈哈哈哈哈,我们偏要叫!” “朝霞朝霞朝霞!” “那看来不讨厌晓霞,方晓霞方晓霞哈哈哈哈哈!” 我横了他们一眼:“我看你们是找死。” 女生也觉得这些男生烦人,都开始吐槽:“你们烦不烦,都说不喜欢了还叫!” “你们再皮,小心瑾瑜收拾你们!” “别吵吵,让瑾瑜继续往下说!” “哈哈哈哈哈,朝霞!” “别太过分,”有的女生指了指蒋越泽:“小心学神不高兴。” 众人这才收敛了些,嚷嚷着要我继续讲。 我看了看蒋越泽,心里的甜蜜丝丝往外冒,语气也不觉沾惹了些少女情怀的娇羞:“初初,晓晓,晚晚,大晚,甚至朝霞和晓霞,都是很亲近的称呼,我都蛮享受这个亲昵的感觉的,我也非常珍惜叫这些名字的人。”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继续往下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但我觉得,因为叫初晓的人太少了,所以对我而言,初晓这个名字,就显得十分特别。” 大家也这么认为,纷纷点头:“说的好有道理。” “所以,”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希望将来能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叫我这个名字。那一定特别美好,也特别浪漫。” “哟~!御姐害羞了!”大家看着我,笑得一脸猥琐,纷纷跟着起哄。 女生也跟着喊:“哟哟哟!这是少女怀春了呀!” “独一无二的人是谁呀?御姐你要不要说清楚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瑾瑜骨子里还是这么向往浪漫的文艺女青年啊!” 我害羞地不行,大声嚷嚷:“胡说什么,不要夸张行不行!” 大家看我有些急眼,又去调侃蒋越泽:“学神,你说她是不是怀春了?是不是?” “对,学神,你评评理,她这是不是想早恋?是不是?” “对呀学神,你快说,她这是不是变着法的表白呢,是不是?” 我脸烫地不像话,拼命地否认:“我没有!你又胡说,我削你你信不信!” “哟哟哟,”一个男生指着我,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奇:“御姐脸红了!” “我看看我看看!哟,还真是!” 第83章 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来历 “哇,御姐你还知道脸红啊,你不是撒谎骗王千万都不脸红的吗?” 我自觉心虚,越是理亏声音就要越大:“胡说!你们一堆人围着我当然会热的脸红了!” “不管,就要学神来评理!学神你说,她是不是害羞了!” 我看着蒋越泽,眼神小心翼翼又期待,多巴胺和血清胺都要爆表了。 蒋越泽静静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又语调低沉地回:“很美好,也很浪漫。” “……”众人和我都愣住了,没有一个人能反应的过来。 可是当事人却和没事人似的,继续往下补充:“一定会实现的。” “我靠!”众人惊叫一片,“我没听错吧!” “哇哇哇哇哇!你们是在说我说的那个意思吗?” “我读书少,听不懂,大家能给哦解释解释吗?” 大家都叫成一片,而我耳边,早已没了这些声音,只有他的那句“会实现的”在循环播放。 而我的眼前,早没了打闹的男女,聊天的女孩,看杂志的少年,只有那张绝世无双的脸,还有那双繁星点点,无限星河的眼。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这句歌词,用在他身上,用在那时候,再合适不过。 我从美好的回忆里走来,回到现实,难得的没有失落感。 因为现在的我,也是幸福的啊。 “”手机早已震动成一片,我点开发现路芷欣疯了一样轰炸我。 我连忙点开,发现她已经陷入癫狂,每一句都是对我半路消失不理她的愤懑不平,遣词造句无比粗俗。 我安抚性地回:你稍安勿躁。听了姐姐你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去联络感情了。 她果然立马被转移注意力:联络得怎么样? 我回了一个吸氧的表情包:被撩得受不了。 她发了一串啧啧啧:你这段位退步了啊,高中你可没这么弱。 天地良心,我画了个十字架,默默吐槽:那是因为高中时候是我撩他,他从来不回啊。要是他回,那还用等到现在受不了吗? 她自顾自补充:这样栽,一点都不亏,反而还赚了,偷着乐吧你! 我默默点头:嗯嗯嗯嗯,小的遵旨。 她又开始问些有的没的:那你说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扭扭捏捏打过去几个字:他圈了我手腕。 圈?她再三确认道:圈,不是握?也不是牵你的手,而是手腕? 我肯定道:嗯。就是圈了手腕。 心里默默补充,只是虚虚碰到了皮肤,很轻,很温暖。 她发了个斜眼瞪我的表情,要是在我面前,估计早就大白眼丢过来了:就个这也值得你高兴得和我说细节?你看看你现在,五迷三道的。 我害羞承认:这么明显。 她懒得理我:…… 我继续五迷三道:摸了我头,两次。 这次她来了点精神:这还算是点干货。 我傻笑:嘿嘿。 她继续表情包轰炸,“你没救了”的那个白眼和她本人如出一辙:你们现在算什么? 这下我也翻不清了 :算是相互了解,相互相处吧。 她呵呵两声,表示不屑:这进度条,高中不就完成了吗? 我十分不赞同,字也顾不上打了,直接语音过去:高中能和现在一样吗?那时候我不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御姐吗?可我现在,只是方瑾瑜啊。 这段语音发出去,我俩都沉默了。 想撤回,又觉得这种操作简直是掩耳盗铃,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隔了几秒,她直接语音电话过来。 我接起,抢先检讨:“我感到非常懊悔,刚刚把天聊死了。” 她这次没有“乘胜追击”,难得地退了一步:“是我没考虑到,我的锅。”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叹了口气。 我忍不住笑:“你叹什么气?” “为你发愁啊,”她幽幽地抱怨,带着路氏特有的不要脸:“你说你这铁树,明明咱俩是一起横行霸道的,但最后遭报应的却是你不是我。好不容易开一次花,都这么曲折。” 我自然而然反唇相讥:“那不是因为我给你挡了这倒霉运了吗?你难道心里没有点1数?” 她长长地嗯了声,最后表示了赞同。 末了又叹了口气:“那这两人份的磨难,也太多了点。”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打哈哈:“打住。别把天聊死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丧,强打着精神转移话题:“说说,刚刚为什么不和我聊天了?不止是和他喝奶茶这么简单吧?” 听听,听听,不愧是我的发小,我不管做了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话题转得难免生硬了些,也尴尬了些。 我只好不情不愿小声逼逼:“遇到了点不好的情况。” “嘿?!”她这下来了兴趣,懒洋洋的声音里都是鱼上钩的兴奋感和幸灾乐祸感:“有情况?我就喜欢这些有勇气想捞月亮的。” 我又开始叨逼叨她的这个破比喻:“好好说句人话不好吗?天天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她懒得理我,直奔主题:“说说,谁?干嘛了?” “没干嘛,就是我觉得有个人蛮面熟,但我想不起来了。”我心里的猜想像气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爆了。 “路芷欣,你好好想想,高中时候,认不认识或者有没有印象,一个叫陈晚的人?” “怎么?真的有情况?”她许是听出来了我语气里的认真,也改了漫不经心的调调:“都让你郑重到叫我的大名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路芷欣太了解我了,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对,她就能寻出味来。 我默了默,躲闪道:“只是觉得她面熟。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识啊?” “你让我想想,陈晚……”她重复着,不确定道:“没有吧?那时候我们班没有这么一个人,说不定别的班有。” “我给你发个照片,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说着我便把换届大会的照片给她发过去:“第二排穿西服,戴黑丝框眼镜的,白白的那个,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我看看,”她停顿了几秒没说话,过后才开始怀疑 :“你确定这个是咱们学校的?这种高岭之花,要是在咱们学校,早就人尽皆知了吧?” “你再好好想想,”我有些急,循循善诱道:“她学习很好,比起你和任子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当时呆在尖子班,她就算不和你同班,但其他重点班和你一个楼层,你总该上厕所或者楼道打过照面吧?” “你让我想想。” 她陷入了沉思,好久没出声。而我就在电话一头,紧张地等待着。 “好像真的没有印象。” 听到她这个答案,我显然是失望的。于是不甘心地继续追问:“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办公室,年级大榜也没见过她的名字或照片吗?” 她立马又有了作为理科前十的学霸的迷之自信:“宝贝,作为各科老师的宠儿,我的成绩都是老师亲自告诉我的,根本不需要去看年级大榜好吗?” “而且我刚刚已经说了,要是她真的在理科班,不算是班花也算是班里第二好看了吧?怎么会没有人议论呢?” 我只好不再追问,不死心地补充:“那你帮我留意下吧,问问之前的同学,看看有没有这号人。” 她爽快应了:“放心。会当个事给你问的。”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些,语气也没那么严肃刻板:“那就好。” 她啧了声,明显地表达出八卦之心没被喂养的不满足:“这个陈晚干嘛了?值得你这么如临大敌?” 我唉唉叹口气,说的话也是晦涩莫名:“没什么。只是觉得她蛮眼熟的,我们最近也有不少交集。” “行吧,”路芷欣不再追问了,幽幽叹口气:“搞不懂你。有事说话就行。” 两人又天南海北胡聊一通,什么最近比较红的歌手了,什么她学校新来了一个帅帅的英语老师了,什么任子晋给她买了生发剂说她发际线后移了等等,我笑得颠三倒四,就差笑出腹肌了。 胡侃过后,她好长时间没说话,久到我准备要挂断的时候,她以她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轻轻地问:“你外婆的忌日要到了吧?” 我的笑容瞬间僵硬,血液也冷却了一秒,才恢复流动。 我静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又难听:“嗯。没几天了。” 她哦了声:“要回去吗?” 我重重嗯了声:“她走的时候还说要看我上崇文。现在如愿以偿,总得知会她一声。” 她用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安慰词劝我:“嗯,你外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她是一个很乐观很宽容的老太太,说不定现在就高兴地看着我笑呢。” 她也跟着笑:“嗯。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嘉嘉,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反过来安慰她:“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她许是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叹口气。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没那么多事,你现在,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也会有另一个结局。”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好在,你还是那个方瑾瑜,这已经十分珍贵了。” 我笑了笑,想起高中时候的我,也无比怀念:“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第85章 就知道仗着美色忽悠我! 所以只有五个字的一句话,到最后感情已经收不住了,满满都是带着撒娇般的亲昵控诉,一种我平时绝对不会发出的语调。 他也听出我情绪不对,声音明显放柔:“那我道歉。” 我瞬间一点不平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小点要面子的矜持,其余的都是在室友面前被嘲笑的不自在和难为情,只好奶凶奶凶地控诉:“还以为你真的给我写了代码让我刷课,心里还一直很过意不去把你带坏。结果你弄了个相反的捉弄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像是要化在电磁里:“谁说不是给你写的?又是谁说你把我带坏了?还有谁说我在捉弄你?” 他这排比式的三连问让我一时答不上来,过了好一会才堪堪答了句:“我说的。”还特别没有底气。 他极尽温柔耐心地和我解释:“这就是给你一个人写的,防止你偷懒。” 我想都没想就反驳:“我那不叫偷懒,那叫节约时间。那么多课,不拿软件刷,那得刷到什么时候啊。” 他没立即说话,电话里都是他闷笑发出的细微缠绵的气音,禁欲又撩人。 我有些恼,也有些害羞,急着叫他:“喂,你笑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他这才开口,带着笑意:“还是喜欢说歪理。”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才没有。” “不会用太多时间,按照正常速度是可以刷完的。” 我咦了声:“你那时候也是六门吗?” 他嗯了声:“还有两门后来添加的。” 我顺口问道:“你都是认认真真自己看,自己考试?” 他又嗯了声。 果然,蒋越泽就是蒋越泽。在学习这件事上,从来不打一点折扣。 “网课很有趣,你会喜欢的。” 我严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还是愿意去试试:“好吧。那我试着自己看。” 他像安抚小朋友似的哄我:“不骗你,开心点。” 我起了坏心思,故意和他唱反调:“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么有趣,我就继续用代码刷,到时候你可管不了我。” 他没犹豫,笃定地回:“你不会。” 我惊讶:“为什么?” 他静寂了一秒,缓慢温柔地开口:“你总能从枯燥无味中发现乐趣,也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 我听了开心到要飞起,语调也是雀跃的欢喜:“当然。” 他也笑:“我相信你。” 我骄傲地挺起胸脯:“放心吧。” 挂了电话,我一脸美滋滋,姜未看不下去才把我拉回现实:“你别搁那笑了,先和我们说说蒋师哥咋说的?是不是弄错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认真又不好意思地道:“没有弄错,就是专门监测我刷课的?” “这么狠?!”三人目瞪口呆,满脸都是“变态太变态了”的潜台词。 “那你怎么说的?”晏婷一脸好奇:“你没质问他吗?” 我点头,又摇头:“质问了,但是后来我就被说服了。” 言喻追问:“说服什么了?” 我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才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说服我自己刷6门课啊…… 三人听了我的话,默默对视后开始捶地爆笑:“哈哈哈哈……” 我好一阵有要捣死我自己的冲动,最终被自己强力压回去,听他们轮番调侃。 “哈哈哈哈,笑死我,这蒋师哥不愧是学神啊,洗脑功能无比强大啊!” “你看看瑾瑜那个样,挂了电还美滋滋的,我还以为占了多大便宜呢!” “哈哈哈哈,笑死,还去质问,结果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你怎么怎么搞笑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这三个笑得直不起腰的死女人,肠子都悔青了。 蒋越泽!又忽悠我! 又仗着你的美色忽悠我! 我愤愤不平,却只能怪自己蠢,看了今晚的赛事安排,只能耷拉着脸和言喻往球场走。 积分赛已经大过半,经济还有两场男女混打的比赛,最后两场是对软件和能源,都是硬核队伍。教练看了看我,叹息地摇了摇头,看着言喻,眼睛一亮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靠你了啊。” 言喻小眼睛向上瞟,艰难地回:“我尽力。” 当天晚上就是经济和软件的比赛,我看着对方一米76的女球员,有点心疼言喻。 言喻再壮,也架不住人家高啊! 我和晏婷姜未紧张地盯着场上,看着言喻一次次被撞飞,一次次被断球,手指头都绞到了一块,就差咬手绢了。 姜未看不懂球,但不妨碍她看热闹:“我说个和比赛无关的,你有没有觉得言喻瘦了?” “嗯?有吗?”我和晏婷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看向了言喻的身材,来来回回地端详。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瘦了点。”晏婷果断下了结论。 我看向了言喻的侧脸,脸上好像是瘦了一圈。 我点了点头,疑惑不已:“她什么时候减的肥?我怎么不知道?” 晏婷也摇头:“我也不知道。广播站太忙了。最近我还和邢思思要合作主持新电台节目,根本没有时间陪她。” 姜未也摇头:“公益社要设置零钱箱,构思图画都是我来弄 也忙得很,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减肥的。” 我想起那些极度极端的减肥方法,隐约有些担忧:“言喻不会是在节食减肥吧?” 两人看了看我,眼里也是不确定,微皱着眉:“应该不会吧?” 我心下有点愧疚:最近忙这忙那,都没有时间多关心室友,实在是不应该。 看着言喻在场上咬着牙狰狞着眼睛抢球,我又觉得暗暗放了心,忍俊不禁道:“看那样子,也不像是个亏待自己的,放心吧。” 晏婷和姜未点头,纷纷觉得我说得在理。 “又八卦什么呢?”冷不丁一道干净清澈的声音传到耳里,我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许司扬。 我眼皮子都没掀地答:“在说言喻的球技比你好,承认吗?” “承认”许司扬嗤笑:“不然怕你揍我。” 姜未咯咯笑:“哈哈哈,瑾瑜,听明白没,是迫于你的淫威,才不敢反抗的。” 晏婷配合地哈哈两声。 我没理会,有些好奇他会过来:“你怎么不看你们的球赛?” 他指了指表:“上半 场快结束了,我是下半场计分人员。” 我点头,又疑惑:“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带着点无奈,翻了个小白眼:“上周开会,部长说让我帮忙,你不是在旁边吗?” 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当时还在揶揄他,别搞不懂计分符号呢。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孙泽逸呢?你们不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 “你说的是邢思思吧?不过今天他们没在一起。孙泽逸在打球,邢思思在舞社练舞。” “练舞?晏婷你想去看吗?”姜未兴奋不已,眼睛亮亮地看着我们。 我突然又想起学习部和策划部联谊的事,觉得自己也应该过去看看。 许司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某人不是说要准备节目吗?不去看看?” 我大方点头:“嗯,言喻下了场就去看。” 许司扬笑地有些邪气:“那我叫学习部的人去看。”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吗?” 许司扬很吃惊:“难道是被你揍死的人的血染红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司扬你太逗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让学习部的人来看吧,策划和宣传的人都叫上!” 晏婷和姜未显然已经被许司扬牵着鼻子走了,我只能翻白眼摇摇头以示抗议。 算了,随他们吧。 只要不是蒋越泽来看就好。 我们的目光终于又回到了球场,看到了不远处的赵子旭和丁荧。 晏婷很疑惑:“他们俩一起的?” 我摇头:“不像。两人隔了很远的距离。应该是遇到的。” “哦,”姜未点头,有点担忧的意思:“希望言喻不会受刺激,在这剩下10分钟发疯。” 许司扬轻笑:“不会。喜欢玩球的都有竞技精神。” 晏婷和姜未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也打量着他,隐约觉得他又有了些魅力。 等一下!我突然反应过来:许司扬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我猛地去看晏婷和姜未。哪知这两个完全没有意识到,只顾兴奋地看场上的笑话。 我又转头去看许司扬,眼里多了些不可思议。 他双臂环胸,对我这个态度显然是哭笑不得,只好无奈道:“我知道很难吗?” 我点头,很是疑惑:“我没和你说过呀?” 他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眼里的光也像是蒙着一层雾,令人看不清里面的天地,神色也有些莫名:“喜欢一个人,爱意是可以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一个动作,一个微笑,都是讯号。” 我看着这样的许司扬,觉得他和我认识的许司扬有些不同。 这样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带着点感伤和无可奈何。 我看着他那双完全和蒋越泽不同的脸和眼睛,忍不住想起他来。 他的眼睛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又像墨玉打磨的无比光滑的棋子一样,深邃迷人,和许司扬的干净热烈完全不一样。 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可以看出他的不同。他的一颦一笑,真的可以从眼里跑出来 第86章 要往枪口上撞了 他的脸也是典型的冷清到妖艳的类型,唇不点而红,用句不恰当的话来形容,就像是清晨的玫瑰一样,娇艳欲滴。明明眼睛和表情都淡漠无比,可我总会觉得这看似冰冷深潭的背后,有着火热深情的惊涛骇浪。 突然间,我非常非常想见到蒋越泽。想看到他那漫不经心看似冷漠却只有你一人的眼神,还有他微弯的眼睛里跑出来的熠熠星河。 猛地,眼神又重新回到许司扬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深远,像事想起了往事一样,难得的没有笑意。一个没忍住,我鬼使神差地问出声。 “许司扬,你也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吗?” 他听了没有动。场上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隐约可以听到别人的各种狂热表白,还有叫骂声。但我们却觉得世界安静得出奇。 我心里又开始吐槽自己大嘴巴,心里咯噔咯噔跳个没完。 过了好一会,等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正准备要道歉时,他才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绽开了一个他特有的干净阳光地笑,郑重又缓慢地答:“有啊。” 虽然知道这样问不礼貌,也很冒昧,但我仍然忍不住想要继续八卦,又试探地问:“那她知道吗?” “哎?”许司扬倏然笑容扩大,带着不可置信,好笑地看着我:“凭什么我要告诉你?你的事还不告诉我呢。” 我听了,有些讪讪,充满八卦之光的眼睛也瞬间恢复正常,还带着点被说破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低声嘟囔:“这种事情说出来很难为情啊。我只是好奇谁会是你喜欢的类型,要是是咱们学校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追她啊。” “不劳您费心了。这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还是先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我认真看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让他知道了。 他点到为止:“策划部副部,你不是很关注她吗?” 我大惊:“你怎么又知道了?” 他一脸服了我的表情,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语气里也是恨铁不成钢:“开会的时候和邢思思嘀嘀咕咕个没完,眼神还老往人家身上打转,你当我的眼睛是摆设啊!” 我感觉自己的遮羞布被他毫不犹豫地扯下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也有些难为情:“我都不知道这么明显。” 他叹口气,声音郑重了许多:“老方。你要清楚知道你自己的心意。喜欢一个人不要畏手畏脚,要大胆去表达,大胆去做。不然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看他一眼,发现他目光沉沉看着球场,和平时的那个大男孩一点也不一样。 嘴唇紧抿,眼里也没有笑意。眼神也好像越过球场,越过千山万水,落到了他想看到的远方或者人身上。 我不知道他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和过往,心里也涌上一种无能为力的苦涩感,自己作为他的朋友,都不能安慰他。 末了,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干巴巴地回:“我知道。” 这时,哨声响起,软件得分。 场上欢呼沸腾,我却看着许司扬机械鼓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快看快看!”姜未猛地握住我的手,把我往 她的位置拖:“赵子旭和丁荧,在给言喻加油!” 我立马被转移注意力,顺着姜未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丁荧鼓掌给言喻加油,赵子旭抱臂喊着“稳住稳住,加油。” 这个场面,总觉得有些诡异,但是又莫名的和谐啊。 反观言喻,眼睛死死盯着软件的那个女生,严防死守,滴水不漏。 场面还真有点凶残。 许司扬也跟着看热闹,没了刚刚的颓意,就开始损我:“你有这功夫,不如理一理自己的感情线。自己还是一团毛线,反而跑去看别人织毛衣。” 我笑着看他,给他一个满不在意狂放不羁的邪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他愣了下。眼睛也跟着慢慢亮起。 而后,我看着他挑了挑眉也笑得一脸肆意:“这是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和我说话。传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想。” 我耸肩,一脸无所谓:“我管别人干什么,我自己高兴就好。” 他眼里的光又亮了些,理所当然地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还一直担心别人的看法你会太在意,自己心里过不去呢。” 我一下子理解了他的意思,看他小心翼翼斟酌措辞怕言语不当让我不高兴的样子真的是心情不要太好。 “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吗?他们怎么想都随意,我懒得和他们多废话。我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了。” 我看着他微微弯的唇角,声音也轻快起来:“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因此不开心。” 他笑了笑,一脸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和释然:“那太好了。我还怕我一个糙老爷们说话没遮拦,得罪你。现在看你对这些东西都分得清轻重,那我就放心了。” 我忍不住笑,心里暖暖的。 第一节9比8结束,经济落后一分。但是大家都看出来两个系的实力不俗,比赛难啃,大家都看得很过瘾,欢呼一片。 我们的教练师兄也对言喻赞赏有加,不停地给她吹彩虹屁,夸的是天花乱坠。 言喻一脸尬笑地斜睨着赵子旭和丁荧,我眼疾手快地捅了捅晏婷的胳膊,晏婷和姜未立马会意,跑过去叫她。 我看着言喻小眼睛里都是欣喜的光,一脸都是看到救命恩人的激动,忍不住笑出声。 “呵,你还真不掩饰啊。合着就是个小八婆,根本就不是什么清冷女神啊。” 许司扬言语之间对我的讽刺听得清清楚楚,和他敞开心扉后,他还真的一点都不再顾及我是女生,还真是直男形象毕现了。 我嘁了一声,却也觉得心里拨云见雾般似的敞亮轻快,继续怼了他一句“要你管啊”就去叫言喻了。 言喻简单地擦了擦汗,就想去回去洗澡。我们遮挡住赵子旭和丁荧的视线,不让言喻看见。 可是言喻还是看见了。 姜未示意我一眼,有些无措:怎么办? 我摇摇头,示意假装不知道就行了。 晏婷点头:我叫她一起走就行。 我表示赞同:对对,就这么干。 下一秒,晏婷就开了口:“我们先送你回去 ,然后再去街舞社看邢思思跳舞,怎么样?” 言喻狂点头:“okok,完全可以。” 匆匆忙忙和许司扬道别,晏婷就拉着言喻,四人一起浩浩荡荡逃离了球场。 等到走远,姜未拍了拍胸口,还是没忍住八卦:“小喻喻你在减肥吗?感觉你瘦了。” 言喻一下子激动起来:“是吧是吧?我已经连续一个礼拜跑12圈了。看来有效果对吧!” “12圈!?”我们三人震惊脸,这家伙这么努力啊? 我想起丁荧的那个身材,隐约有些担忧言喻会跟着比较,急着看到效果用些极端手段,没犹豫地问:“没有喝减肥药或者过度节食吧?” “不会!你放心!”言喻开心地不能自己,走路都是飘起来的:“我可是特别爱我自己的,只是把零食戒了,吃饭只吃七分饱,不会弄坏我身体的。” 我松口气:“那就好。运动加合理饮食这就够了。” 得到夸奖的言喻很飘:“好的!放心!” 送言喻回去后,走到仁学路去了4号楼,去街舞社看邢思思练舞,路过窗的时候,发现街舞社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不,确切说,是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陈晚和刘思思。 我看着三人一起跳舞的样子,隐约有些斗舞的意味。 那我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要是进去了,就免不了要和刘思思陈晚尴尬相对,还有可能会有争执;要是不进去,都已经到门口了,一定会扫晏婷和姜未的兴致,而且也不好解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鲸鱼?鲸鱼?”晏婷一个劲催我:“干嘛呢在那磨叽?快点带我们进去啊。” “好,就来了。”我被这一叫,再没有了犹豫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噔噔噔!”我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喊道:“思思,我们方便进来看你们练舞吗?” 下一秒,门一下子开了,开门的是个男生,视线所到之处,地上坐满了人。 看来,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邢思思一下子扫到我,舞也不跳了,拉着我和晏婷姜未进去,就要带我们去空着的泡沫地垫坐,路过之处都是一阵窃窃私语声。 没意外地,我的目光和陈晚不期而遇。我微微躬身,冲她示意,算是问好。 她冲我点了点头,没再多余的表情,我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怎么能算完。下一秒,我便对上了刘思思的目光,刘思思看着我,眼睛一下子亮了,眼里都是玩味,丝毫不掩饰地笑着冲我开口:“学妹不介绍一下你的这些小伙伴吗?” 我就知道。就知道这个刘思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未等我开口,邢思思就解围道:“师姐,这是我的朋友,方瑾瑜。她来找我,是因为学习部要和策划部联谊,她要和我和部长一起表演节目,过来一起排练的。” “这两位是姜未和晏婷,都是我的朋友。” 刘思思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指了指我:“这位我认识。街舞社面试的那天,跳过一段hiphop,还不错。” 第87章 我不会是最后一个怼你的人 我不动声色压下我的戒备,冲她笑:“没有多好,学姐夸张了。” 刘思思耸肩,继续目光灼灼盯着我:“上次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不好意思。” 我有些意外,却还是快速做出回应:“没关系,都过去了。” 陈晚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微微疑问的目光在我和刘思思的身上来回查看。 刘思思看她一眼,三言两语解释道:“纳新那天,有些误会。和她道个歉。” 姜未和晏婷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我的同时还用余光扫着刘思思,问我怎么回事。 我微摇头:回去说。 “不是说要排练节目吗?”刘思思转头冲着邢思思和陈晚道:“先让方瑾瑜同学跳一段吧,看看她的水平。这样你们该排什么程度的舞,心里也能有个数。” 邢思思一脸为难,笑眯眯道:“不用了。她不怎么会,我直接教她最基础的,摆几个动作就好了。” 刘思思不理会她的建议,继续坚持:“小学妹,你不要小看你这位朋友。街舞社纳新那天,跳的那段是真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 此话一出,周遭环境瞬间结冰。 果然,在这等着我呢。 我看见陈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蹙了一下眉,又继续维持那张冰山脸。 邢思思一下子为难不已,强撑着笑容硬着头皮解释道:“学姐,那天的事不是都说了是误会吗?我朋友就是路过,不明就里进来玩了一会。” 刘思思点头:“我知道啊,你不要紧张。方同学估计也是无心之过。毕竟她刚来,怎么会和我们这样的小社团有过节?要真是有过节,肯定早就被那位全校的风云人物挂在新闻上鞭尸了,你说是吧。” 夹枪带棒,顺带着把我和蒋越泽都骂了。 说我不知廉耻,手段低下,路子不正。说蒋越泽不分好赖,识不清我真面目,任由我作妖还一门心思护着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晚轻声快速地制止她:“师姐,过了。” 邢思思语气也没了刻意的柔声细语:“师姐,你过分了。” “有吗?”刘思思装作一脸无辜,状态外的样子,涌上一抹慌乱,也不知有几分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了。你不要生气,不要带人找到我专业里。” 晏婷和姜未出声阻止:“师姐!你够了!” 两人这一声,整个舞社都安静了。原本放着的爵士音乐也被停了,舞者们都停了动作,看向我们这里。 陈晚冷着脸,淡声吩咐:“没事,继续跳吧。音乐声大点。” 瞬间,舞社里重新又恢复了热闹闹的气氛,大家继续跳舞,斗舞,音乐声震耳欲聋,一片欢乐。 可我们几个周围,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我死死盯着刘思思那挑衅的眼,强忍着心里的翻江倒海。 换作以前的我,她早就被我暴揍了。 可现在的我,不能。 大学不是老师宠着我,同学信任我,校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我闹的高中,无论性格多顽 劣都让着我。 那时无知,也是真爆脾气,可却也没有真干过多出格的事,顶多就是上课调皮捣蛋,下课追着男生疯闹,不穿校服戴耳饰涂指甲罢了。 可是现在,全都不一样了。我尽力收敛,想平静生活,却一进校门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备受人瞩目,出不得一点错。 更何况,我和蒋越泽许司扬走那么近,没被孤立,反而还能和朋友们相处融洽,已经很难得了。 也许,刘颖说得真没错。那些不了解事实只顾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心里的嫉妒与恶意揣测没了出口,而我就是他们肆意攻击的对象。 群起而攻之,也不在意多一个少一个。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拐着弯骂了蒋越泽。 如果今天她只骂了我,那我可以忍。可她侮辱了蒋越泽,这事就不能完。 我心里的高岭之花,举世无双的男神,岂容她玷污。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委屈与怒火要把自己的理智淹没,拳头早已握紧,指甲掐进肉里的疼痛也早就已经麻木了。 “师姐,作为一个大三学市场的老学姐,实事求是应该是你最基本的素养。” 她显然不满意我一声不吭,也早已做好准备和我针锋相对,不出意外地看着我。 “奇怪了。我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实事求是污蔑你了?” 我不理会她,拿出手机点开不常用的群里,找了找之前的聊天记录,发现那个当时让我和街舞社有过节又退群的茉莉十三街的账号,直接将手机怼到她面前,不带任何情面地开口。 “看清楚,这个人不是我。所以你对我的一系列控诉,都是诽谤。” “鉴于你这种态度,那我就不息事宁人了。刘思思同学,我现在要求你,郑重向我方瑾瑜,就新生群和面试时候让我蒙受委屈的事,道歉。” 晏婷和姜未同时懵逼,同时询问:“什么受委屈?” 我看向刘思思微微有些变形的脸,眼睛眨也不眨,怒气全凭眼神传到她心里:“这位刘思思同学,不经调查就认定新生群里挑事的与我同名的茉莉十三街是我本人。面试当天因此对我态度恶劣,故意针对。事后也没有及时道歉,而是仗着学姐的身份让李健社长,对我进行代道歉。” “还有刚刚。因为自己的嫉妒不平衡心理,对我和我的朋友进行言语上的暗示辱骂,这些,你都要一一对我进行道歉。” 刘思思冷笑:“我道过歉了,别得寸进尺。” “那我告诉你,我方瑾瑜不接受。” “啪啪!”陈晚拍了拍手,示意练舞的同学们都静下来:“今晚大家先散了吧。我们几个要排个舞,占用一下场地。” “好,学姐再见!”众人齐齐道别,蜂拥而散了。 我冲街舞社门口歪了歪头:“姜未。你去把门锁上。” 姜未听话地锁了门,又哒哒哒跑回来,站在我旁边。 “今天,你不重新正儿八经道歉,别想走。” “哈!大家听听,好大的口气!”刘思思凶相毕现: “我今天不道歉,你还能怎么着?像对待通信那个姑娘一样,带一群人去围堵,还是要在校园里封杀我?” 我眼圈发涩,直觉自己一定是牙呲欲裂,满目通红了。 “刘思思,我敬你一声学姐,不代表我要被你欺负。你可以对我有任何不满,那是你的事,别让我知道。但现在你当着我面诋毁我和我朋友,对不起,老娘不忍。” 刘思思一下子被激怒,瞬间声音拔高,又尖又厉:“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了?你心术不正,我还不能说了?!” “学姐!你没了解过瑾瑜的为人,不能这么说她。” 邢思思回护,满脸焦急:“那事确实不是瑾瑜的错,她当时并没有说过那句话,而且我也和你解释过了,你也知道的呀。” “那事是我的错,我认栽。那她和蒋越泽许司扬拉拉扯扯不清不楚这事,别人都当是热闹看,可我当事实看,可是清楚得很呢!” “学姐。这件事,你误会了。” 陈晚冷不丁开口,刘思思都怔了怔。 她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眼神,泛着淡然和安定人心的力量:“她和许司扬是同事。和蒋越泽,是高中同学。” 刘思思一脸没想到,不可思议过后是哀其不争的暴怒:“她和蒋越泽不清不楚成那样,怎么可能只是同学?” 晏婷听不下去,丢了个软刀子:“那也是人家俩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陈晚淡淡瞥了晏婷一眼,又看了看邢思思,轻轻地拍了拍刘思思的手背,低声道:“学姐,确实是你错了。” “陈晚!”刘思思气到土拨鼠尖叫:“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用心?!” 陈晚难得地露出些柔和的意味,轻轻握住刘思思的手,低声细语道:“学姐,他们的事,和我们无关。” 刘思思一脸不可置信地摇头,脸色难看到不像话。 我总算看出点门道,突然一丝不合时宜的心软涌上心头,觉得她就算嘴巴不干净,可作为朋友,却是一副难得的热心肠。 我的喉咙滚了滚,终于吐出几个字:“我不指望你喜欢我,你也可以继续敌视我。但是,你说我朋友这件事,必须道歉。” 她眼刀飞过来,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满意了吗?” 我继续“死亡凝视”,郑重地嘱咐道:“以后有什么火气冲我来,别连累无辜。” 她冷哼了声,倒没再搭腔。 邢思思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连忙缓和气氛:“好了好了,事情说清楚就好了。你们不是来看我跳舞的吗?我和部长跳舞给你们看。” 本以为会沉默的陈晚,也难得地看着我轻轻地嗯了声。 一下子,巨大的无力与疲惫感涌上心头,要把我淹没。 我垂了眼睛,没理会她,低低地和姜未晏婷交流:“我还有些事,想回了。” 姜未和晏婷点头:“好,那我们回吧。” 邢思思也忙着跟我们走:“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东西。” 晏婷点头:“那我们在门口等你。” 第88章 故事和酒,我都有 “方瑾瑜,作为崇文大三的学生,我送你一句话。” 刘思思一句话,生生止住了我们走出教室的脚步。 我毫不犹豫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你怎么张扬怎么风光都是你的活法,我无权诟病。但是,你要仗势欺人,靠着关系作天作地,搞得崇文鸡飞狗跳,没人能容得下你。” “我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给我记住了。” 我目光沉沉,眼神越来越冰,语气也是冰刀子:“不劳你费心。” 转身,大步朝外走。 “明天一起练舞吧。”陈晚在身后开口,语气淡淡,语速却比平常快了些。 “地点你定。” 我头也不回:“好。” 说罢,四人出了门。 四人一路无言。 我心里无名火乱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做好心里疏导要积极面对负面言论或者准备抛开一切向前看的时候,就会出点幺蛾子。 不至于气死人,却至于隔应死人。 四人闷头走了一路,邢思思小心翼翼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喝啤酒?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的地方。” 我闻言快速抬头,毫不思索答应:“好。听你的。” 三人买了烧烤买了12罐啤酒,跟着邢思思直奔三号实验楼的天台。 三号实验楼与四号实验楼相连,中间相通,是崇文大学最高的两栋楼。 因为占据制高点,学校特意修了天台,长椅,圆桌一应俱全,专为想观赏夜晚崇文美景的同学提供方便。 我们四人围桌而坐,将啤酒罐全部拉开,势要喝个尽兴。 我拉开一罐,不顾她们的劝阻,一言不发地喝了大半罐,满足地喟叹了声。 “啤酒不好喝。但是喝啤酒真的很爽啊。” 邢思思也灌了一大口,舒服地感叹:“喝了酒,感觉所有烦心事都没有了!” 我和姜未晏婷把目光投过去,看到了她笑里的勉强。 “怎么了?” 她没理我们,又自顾自把剩下的啤酒喝完,潇洒地把啤酒罐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兴奋地高呼:“我靠,进了!” 晏婷惊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地盯着她,说不出话。 邢思思笑眯眯转头看她,眼睛依旧是一条缝,却和平时开心的样子,一点都不同。 “怎么,很惊讶?觉得我不会爆粗口?还是觉得我这样的性格,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晏婷点了点头:“都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时时刻刻都精致,时时刻刻都优雅的女生呢。” “哈哈哈哈哈,还时时刻刻都精致呢。” 邢思思把自己的皮圈弄下来,散开不长不短的头发,又重新绑了绑,才重新笑起来。 “那你们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整天野在外面,比谁都疯。” “嗯?”姜未咕嘟一声咽了啤酒,忙着问:“怎么会这样?你小时候不应该是穿着漂亮的小公主裙,天天学琴棋书画吗?” “哈哈哈哈,”晏婷笑得肩抖,吃进去的金针菇都差点喷出来:“那你可以和鲸鱼一起组个队。她小时候更不安分。上 树掏鸟窝的佼佼者,打鸡骂狗的个中好手。你们两个可以一起穿着小公主裙去爬树。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有画面感啊!想起来都想笑!” 邢思思看着我拿起另一罐啤酒,冲我抛了个媚眼:“你也是同道中人?” 我拿起剩余不多的啤酒,和她干了:“那必须啊!” “走一个!”两人异口同声,一口干了。 “哈哈哈哈哈!” 四人笑得东倒西歪,好一会才正经询问邢思思小时候被养歪的原因。 邢思思喝了一口啤酒,咯咯笑:“我爸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学电力的。明明已经考上了南方最大的电厂,却偏偏被我爷爷叫回去子承父业,在本地最大的电厂做了电工。” “那时候,他在一个饭局见到了同样是子承父业的我妈,两人顺理成章,相亲结婚了。” “那时候他们很忙。工资微薄事却不少。有了我以后更是经济拮据,家庭事业两头都顾不好。” “没办法,我爸妈就把我送到了住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我知道我知道了,接下来的故事就应该是爷爷奶奶对你十分溺爱。虽然没有小花裙穿,但也是给你穿着土肥圆的衣服把你当宝贝养,要什么给什么吧?” “错!”邢思思笑了笑,一脸没被猜准的得意:“我的爷爷奶奶,可是铁血老人。” 我来了兴致,脑袋也有些迷糊,话都不经过脑子:“那你说说,老两口怎么折磨你的?” “去你的。”邢思思笑骂我一句,娇嗔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爷爷奶奶认为家境不富裕,就要从小告诫孩子要节俭。所以我在奶奶家的那段时间,一毛钱的零食,二毛钱的冰棍,一毛钱的冰梅棒都吃的很少。” 姜未一脸不可思议:“你真可怜啊,小时候怎么能少吃了冰梅棒无花果还有甜角呢?那可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啊!” 我也觉得惊奇不已:“牛板筋,斗牛士,粘牙糖,臭干子,还有西班牙奶糖,这些东西一天都不能缺啊老铁!” 晏婷也跟着补充:“五毛钱一袋的田螺,金箍棒,还有老乡香蟹味的干脆面。这些可都是人间极品啊!” “对呀,”邢思思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啤酒咂了咂嘴:“但我小时候吃的不是很多。我爷爷奶奶觉得坏牙又不卫生,很少给我买。” 我在她讲故事的时候不声不响喝完了第一罐,第二罐也几乎快见了底。 脑子开始飘,邢思思的话也开始听不真切了,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没有了零食,我就把主意打到了小伙伴的身上,整天疯狂帮别人赢卡片,赢了就有小朋友和我买。” 姜未很好奇:“那你怎么卖?” “20张五毛,可以卖五种零食。” “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鬼精啊!” “可不是?” “走一个。” 四人举起易拉罐,咕咚咕咚干了。 我好奇她们童年还玩什么,忍不住问了一嘴。 大家急着回:“跳房子,玻璃珠,洋人片。大家玩得不都是这些吗?” 我忍不住浪笑:“你们这些小姑娘, 玩的都是没创意的,没意思。” 晏婷不服气:“说的好像你不是小姑娘似的。” 姜未也跟着帮腔:“那你说说,你小时候玩得都是什么?” 我兴致勃勃:“打砖啊,闯关啊,还有什么上树啊,捉蚂蚱啊。” 晏婷啧啧个没完:“我果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捣蛋鬼。” 邢思思很向往,忙着追问:“那说说你小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眯着眼睛想以前,忍不住笑出声。 “那我就讲讲,我和我哥的事吧。” “那时候是**时期。学校停课,市里空气不好,容易传染病菌。我爸怕我和我哥年龄小,会染上病毒,就把我两送到了我姥姥家。” “我姥爷很早就去世了,只有我姥姥。我妈妈还担心她一个人管不住我俩,就让离我姥姥家不远的舅舅看着我们。” “可是你舅舅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吧?哪能天天看着你们两呢?” 我笑:“对呀。可好在我表姐已经成年,又不上学,整天带着我和我哥瞎玩。” “有一次,我哥发现舅舅家的房梁有燕子窝,我哥就想掏鸟看看。” “但是身高不够,站在梯子上还差一大截。我姐姐看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去了。” 姜未兴致勃勃:“然后呢?” “然后?”我想起之后的事,就忍俊不禁,话都说不连贯:“我舅妈在院子里的厨房做饭,远远地就看到我姐姐抱出了小幼崽,一下子气得拿起锅铲就冲过来,要我姐姐立马下来,嘴里还振振有词‘燕君,你个死丫头,立马给我下来,不知道女生掏鸟窝嫁不出去吗?快给我滚下来!’” “哈哈哈哈哈!”四人一起笑得东倒西歪,又干了手里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 姜未显然听得意犹未尽,眼睛亮亮地盯着我:“然后呢然后呢?” 我耸肩:“然后我姐姐就被禁足了。” “啊?舅妈这么厉害啊?那你们两个小的怎么办?” 我笑得更欢了:“我和我哥就去祸害我姥姥去了。” 三人更好奇了:“嗯?怎么祸害?” 我精神一下子好得不得了,椅背也不靠了,倾身上前认真给他们讲。 “我和我哥哥回到了我姥姥家的第一天和周围的小朋友不熟悉,我们就两个人一起玩。” “那时候玩的是捉迷藏。我哥藏的地方我一次都找不到,而我每次一藏,不到三分钟我哥就把我找到了。” “就这么玩了五六局吧。我特别生气,和我哥说我不玩了。” “我哥知道我是在生气,也很无奈。就蹲在墙根,很无力地问我‘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那你说的什么?说我想让你让让我?” “不是。”我笑着摇头,说出正确答案:“我当时气急了,直接红着眼,把手里一块尖尖的石头扔了出去,砸到了墙上,直接落到我哥头上,给我哥开瓢了。” “到现在,那块被砸的地方都不长头发。” “哈哈哈哈!鲸鱼,你可真狠,居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哥哥。你不怕鲨鱼哥哥吃了你啊?” 第89章 鲸鱼妹妹和鲨鱼哥哥的往事 “这也太较真了吧?只是玩游戏而已,你怎么这么输不起啊?” “那我以后可不敢和你玩这个,我怕开瓢。” “哈哈哈哈哈!”四人哈哈大笑,好像烦恼从不曾近身。 我吃了一串羊肉串,笑着摇头:“那时候争强好胜,一时生气伤了我哥。我哥当时什么都没说,过后也没有指责我。” “哥哥真好。不愧是做鲨鱼的,不和你这种没脑子的鲸计较。” “对你也太宠了吧?把哥哥介绍给我们认识!” 我对她们说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继续往下讲:“后来,我哥每次和我闹了别扭,就会打趣我装可怜。说我从小就会欺负他,我就会立马不生气,对他百依百顺。” “欺软怕硬的东西!” “就是!瞅瞅你那点出息!” “有本事再横啊!” 我举手投降,摆了摆手:“哪能啊。小时候的事我已经愧疚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敢再来那么一下。” “我哥也知道我的心理,每次都会说一句‘我妹妹脾气是爆了点,但心地是天下最好的。’这样子我更不可能生气了,只想着好好表现,做个好孩子让他多夸夸我,别再提以前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我啦!” “你们兄妹可真有意思。一个腹黑,一个傲娇顺毛驴,真逗!” “搞得我也想要一个哥哥了,臭鲸鱼。” “略略略略略略略!” “来吧,再走一个呗!” 我们又举起自己手里的易拉罐,干了第二瓶。 邢思思整个人瘫在椅背上,幽幽感叹:“小时候真好啊。不用顾忌形象。长大了,怕脏怕衣服难看,还要怕素颜没气色,真难。” 姜未塞了一串鱼豆腐,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也鼓鼓囊囊的:“那有什么?画个口红不就完了?谁还会说你?” 邢思思摇头笑:“你眼睛大不懂我眼睛小的难处。不化妆我的颜值就会下降3个档次,眼睛就是一条缝。” 我咕噜咕噜继续灌啤酒,拿了一串面筋边啃边哔哔:“那有什么关系,孙泽逸不嫌弃你就好了啊。” 邢思思闻言苦笑,摇了摇头灌啤酒:“你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愣了下:“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理我,咕嘟咕嘟灌完啤酒,打了个酒嗝才说话:“姜未和你们说过没?当时我和孙泽逸会认识,是我主动拿她的手机发了表白墙,披了马甲才认识他的。” 我脑子慢慢消化了下,想起来姜未和我们说的八卦,这才接了话:“嗯,但我不明白,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手机发表白墙?” “害怕他和表白墙打听我呀。到时候要是没撩上,还掉了马甲,那岂不是很丢人?” 姜未听了噎了下,反应过来才有些委屈生气地问:“那到时候要是我被暴露,尴尬的不就是我吗?” 她立马去哄:“不会的,我死都不会供出你的。要真有那时候,我就说是我的另一个小号,他怎么也不会认识你的。因为他是我看上的人啊。” 我和晏婷想往下听,连忙道:“姜未,这个不重要,让她往下讲。” “之 后,倒是没有想到,挺聊的来的。他感觉到我对他的心意,他对我印象也还不错,就向我表白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晏婷问问题一针见血:“认识了多长时间?” 她想了想:“不到一个礼拜吧。” 我们三人咂舌:“这么快?!” “对啊。”邢思思一脸娇羞,还带着理所当然:“互相喜欢就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我摇头:“没什么不对,只是这样双方的了解不会太深,以后的相处难免有摩擦。” 她笑着斜倚在椅背上,神情有些落寞:“我以前从不会这么想,但现在,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我们三人再迟钝也听出不对劲了:“怎么了?” 她声音里都是孤独和委屈:“我们今天吵架了,所以我才不去看他球赛的。起因就是我和他玩完要回学校的时候,我不跟着他打车,坚持坐公交,所以迟回来两小时,接着我们就开始吵。” 晏婷有些费解:“那你为什么非要坐公交?” 我也有些费解:“那你们为什么不商量好出游方式,非要吵架呢?” 姜未表示赞同,“嗯嗯嗯”直点头。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情绪一度崩溃:“我也不知道为这破事也会吵架。我就是觉得打车太贵没必要,他就觉得等公交坐公交费时间,我们两人就因为点这开始冷战了。” 姜未看她暴躁得不行,给她出主意:“现在球赛再有半小时就完了,你要不让他过来,你俩谈一谈?” 我点头,舌头有点不听使唤,老是嘴瓢:“对啊,你们各退一步,这事就过去了。” 晏婷极度赞成:“让瑾瑜给许司扬打电话,叫他过来。” 邢思思坐正,很认真摇头:“不要。许司扬和孙泽逸一来,就知道我带着鲸鱼喝酒了,那样我们部长也会知道的。部长要是知道我还让她受了委屈,一定会把我从策划部扔出去。”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于是我喝了第三罐啤酒,捏扁了瓶身,恶狠狠开口:“嘁!我才没受委屈。刘思思那个小身板,还不够我单手打死呢!” 晏婷一脸嫌弃看着我:“你在说什么胡话?在崇文打架不想混了你!” 我横她一眼:“她不招惹我,我保证不动她。但她再有下回!” 我捏得手指咯吱响:“我就和她没完。” 姜未见了,赶紧把我手边的半罐捏扁的啤酒拿远:“你喝醉了。不许再说胡话了。” “喝醉?”我冷笑一声:“小未未,我最高纪录是喝6瓶,而且不说胡话,你在小看我,你知道吗?” 姜未懒得理我,敷衍我道:“好好好好好,你没醉,乖乖坐着。” 我看着她,有些晕,意识倒很清明:“嗯,我有点晕。” 她无奈地剜了我一眼,把酸奶递过来:“醒醒酒。” 我乖乖接过,吸溜一口。晏婷很好奇我和刘思思有什么过节,瞪着眼睛直勾勾看我。 我指了指邢思思:“你问问这个思思。” 邢思思三言两语简单交代了一下,姜未和晏婷听了一脸震惊。 “那那个茉莉十三街是谁?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这 点小事不至于记到现在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啊?” 我和邢思思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邢思思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告诉我原因:“这刘思思上高中的时候,就和作为学妹的陈晚关系就很好。后来陈晚搬家,转学到了别的高中,也一直没有断联系。谁成想大学又考到了一个学校,你说这巧不巧,渊源深不深。” 我点头:“原来是这样。” 姜未听得云里雾里:“这和陈晚有什么关系?” 晏婷听懂了七七八八,也是很懵,大胆地推测:“所以刚刚那个冰美人是陈晚,喜欢蒋师哥,然后作为好姐妹的刘思思看不惯你和蒋师哥走得近,所以刚刚才会针对你,想为她出一口恶气?” 邢思思一脸“孺子可教”的打了个响指,我也欣慰地点头,一致吐字:“聪明。” 这下姜未也明白了,表情完美诠释“瓜从天降”“好大一个瓜”的惊讶和兴奋。 晏婷则是很淡定摇摇头:“言喻不在,可惜了。错过这么大一个瓜。” 姜未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瞪着溜圆的眼睛问我:“那为什么,陈晚要帮你呢?” 我摇头,拍拍她肩膀:“说实话,老娘也想知道。” 姜未一个劲摇头:“看不出来啊,你们副部长居然能把心思藏这么深,果然是个冰美人。” 我摆摆手,强调前缀:“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不一定是事实。” 晏婷吃了点土豆片,一脸不赞成地摇了摇串:“我看是真的。再怎么说,你和蒋师哥也分开了一年,这一年来,陈晚和他有没有过多接触先不说,就光说现在他们是同事,策划部事又那么多,肯定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产生感情完全在情理之中。” 邢思思也跟着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也跟着有点呆滞:“据我观察,他们从没有单独接触过。部长每次都会带着郁师兄,副部长也不会借机接近,所以鲸鱼,你可以放心。” 我一脸不在意摆摆手:“这些事情都是蒋越泽的私事。我不会管的。” 姜未斜睨着我:“废话。蒋师哥天天没日没夜做实验,连晚上出来看球赛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操心个屁啊。” 我继续摆摆手,认真解释:“我很尊重他,也完全相信他,懂吗?” 姜未一脸嫌弃,拿起一串小馒头塞我嘴里:“吃你的吧,一股酒味。” 晏婷搓了搓易拉罐,很虚心地求教我:“我特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发现陈晚对蒋师哥有意思的?” 我和邢思思对视一眼,同步做了个“嘘”的动作:“直觉。” “哈哈哈哈哈,干杯!” “走你!” 我和一个邢思思一个拿着啤酒,一个拿着酸奶,高兴地干杯。 “……”姜未和晏婷看着我们两个,一脸冷漠。 喝完啤酒,邢思思把手里的空罐扔进垃圾桶,大声地感叹:“所以还是小时候好啊,没有情感烦恼。” 我脸颊燥热,用手背冰了冰脸,把自己扔进椅子里,不顾形象地盘腿而坐:“再好也回不去了。人还是要像前看的。” 邢思思不说话,只是看着天空。姜未和晏婷也只是闷声喝酒。 第90章 与姥姥有关的日子 过了好一会,邢思思的声音柔美带着沙哑,在我们耳边响起:“如果可以回到以前,你最想弥补的事是什么?” 晏婷撑着脸,认真思考:“想弥补的事太多,现在一时挑不出来。”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姜未:“小婊贝你呢?” 姜未也摇头:“我感觉自己没什么遗憾的,所以也不知道要弥补什么?” 接下来三个人齐刷刷看向邢思思:“你呢?” “我?”邢思思突然笑得一脸狡猾:“不告诉你们嘿嘿嘿。” “……”三人没力气对她进行毒打,只是翻白眼表达不满。 “鲸鱼,说说你的。” 我身子歪在椅子一边,眼皮子越来越沉,说话的声音也跟着低下去:“我会努力回到高四那年,去见一个人。” 晏婷追问:“见谁?要干嘛?” 我努力想打起精神,奈何脑子越来越晕乎,越来越睁不开眼睛,只好凭着最后一丝清醒,磕磕巴巴地回:“去见她最后一面,让她安安心心的了无牵挂的走。” 迷迷糊糊间,我只听到了晏婷的呼喊和姜未的抓狂,以及邢思思使劲摇我的画面。 后来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蒋越泽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我试着伸出手要去抓他,可是扑了个空。 我有些失落,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接着我听见他清冽不失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划过:“嗯。我在。” 我满足地闭眼,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美丽的梦。 梦里回到小时候,我和我哥在姥姥家度过**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已经是草长莺飞,天气和暖。阳光明媚的上午,姥姥坐在门口的门槛上,一边看我们闹,一边将准备好的五线绳打结。 然后露出刚刚洗干净的小腿,准备搓五彩绳。姥姥是左撇子,因此用力的手是左手。将打结的一头拿在左手,散着的一头的五线绳分成两股拿在右手,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将两股绳搓在一起,再将两股绳揉在一起,五色鲜彩的花线绳就完成了。 那时候我和哥哥都还算小,正是不听话的年纪。哥哥作为男孩子,很抗拒身上有女性化象征的东西,而我虽不讨厌,却喜欢和哥哥一致,死活不愿意戴。 姥姥二话没说,右手噙着我的右手腕,花线绳一绕,眨眼间单手就打了个结,拿牙一咬,花线绳就断开了。 与此同时,右手放开我,左手笑眯眯招呼我哥:“过来。” 我哥调皮得很,冲他扮鬼脸:“就不就不。” 姥姥没回话,笑得一脸慈祥,手脚却一点不含糊,拎起我哥的衣领,就往自己身边提。 我哥像是被剪了翅膀的鸡仔,只能扑棱,不起一点实质性的反抗作用,逗的我在一旁哈哈大笑。 姥姥的手一点没抖,口苦婆心劝我哥:“卫卫乖。乖乖把五线绳戴上,给妹妹做个好榜样。不然你妈下午来了,我就告诉她你把我鲜榨的胡麻油打翻了,你看你回了家,你爸收拾不收拾你。” 我哥听了,立马老实了。乖乖地任由姥姥把手脚脖 都戴上五线绳,像个花里胡哨的菜鸡。 我在一旁咯咯笑,姥姥拿着剩下的一大截看着我,笑得满脸褶皱:“小滑头,你笑什么?你也跑不了,过来。” 我往后退,嘴上还振振有词:“我没有打翻东西,你和爸爸告不了我的状。” 姥姥笑意更浓,指着我数落:“昨天鸡下的蛋,被你一脚踩碎,有没有这事?” 哥哥跟着控诉:“晓晓你骗我!你不是说昨天母鸡没有下蛋吗?” 姥姥哭笑不得指着我:“小不点,还学会撒谎了啊,找打是不是?” 我的心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解释:“没有故意撒谎!我只是怕姥姥你骂我,我没有故意骗人!” 姥姥依旧是眯眯眼笑,语气却没有笑意了,很认真和我讲道理:“小孩子不能撒谎,撒谎的后果比做错事要严重的多,知道吗?” 我低着头,嗫嚅道:“我知道了,对不起。” 姥姥冲我招招手:“过来戴上五线绳,我不告诉你妈,今晚还给你做红枣粥。” 我立马跑过去,递上自己白净的小手腕,拎起裤腿,伸出自己的小脚脖,仰着头:“姥姥你快戴。” 姥姥被我逗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你个小滑头,欺软怕硬!” 我哥也在旁边笑我:“哈哈哈哈,晓晓是个狗腿子!” 我恼羞成怒,张手就打:“不许笑,不许笑!” 我哥装作被打得很疼,和我姥姥控诉:“姥姥,妹妹欺负我!” 姥姥给我弄花线绳,把我和哥哥隔开:“都乖点,不然下午不给你们买粘牙糖吃。” 这下子,两个人都安静了。 那时候,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院里的杨树长满了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晶亮晶亮的。厢房的对联鲜红亮彩,院里的蔬菜都长了蒜苗高的嫩芽,母鸡在院里的灶台旁卧着打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又温暖。 而这个场景中最温暖的画面,停留在姥姥慈爱地为我梳头发,长满皱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柔柔的叫我“小滑头。” 可事实是,我听到了言喻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摇晃个没完:“鲸鱼鲸鱼!醒醒,起来喝点醒酒的。” 我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宿舍的榻榻米上,盖着学校统一买的绣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妈妈牌毛毯,所到之处是室友关切的眼神。 我喝了醒酒的蜂蜜水,被舍友扶着上了床,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回,又梦到了复读的时候。 姥姥生病住院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过完暑假,姥姥身体刚有好转,还给我做了我喜欢吃的小米糕让我带去复读班给同学们分着吃,散发一个“新同学”的善意。 不出意外,收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也因为姥姥的食物,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心,又靠近了些。 就这样,托姥姥的福,我和复读班的同学们相处得很好。没有人再提起一年前的事,也没有人再对我抱有极大的恶意。有的,只是大家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坚定和热血难凉的信念。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姥姥身体的短暂好转只是和我们开 了个玩笑。或者说,是姥姥为了让我安心让自己地身体好转了些。 我一入学,就忙了起来。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前脚开学,姥姥后脚就病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食物已经吃不进去了,只能靠输葡萄糖和流食续命。 而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她87岁生日的当天,也是陷入深度昏迷的当天。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早晨,没有秋风瑟瑟,也没有落叶纷飞,反而是个天高云淡,微风徐徐的好天气。 一中刚好放假,按照惯例,我应该等到九点放假,去拿蛋糕,然后让舅舅载着我去姥姥家。 可是那天,我兴冲冲拿着蛋糕坐上车时,舅舅很严肃地告诉我,这个生日要在医院过了。 并且要做好过最后一个生日的准备。 我不知道那一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和心理暗示。只知道无意识地掉眼泪,和自己粗心大意没有发现姥姥身体不对劲的羞愧与自责。 到了病床前,舅舅千叮咛万嘱咐,要说点开心的,在她有限的清醒的日子里,让她能够不那么痛苦。 我拿出全班第一的成绩单,拿出一早给姥姥买好的今天过冬要穿的鞋,还买了一盆吊竹梅,安安心心等姥姥醒来。 我看着姥姥面容枯瘦的脸,插满仪器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干枯的手,眼泪刷刷地流。 想起一个月前,姥姥还用这双手为我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即使有些病态,也是有血色的。可一个月后,这双手没有任何光泽,就像没有水分的树皮裹在树干上,让人难受又心痛。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等哥哥和爸妈进来时,我还是没有忍住哭出声。 哥哥抱着我,眼圈红红不说话,只是盯着姥姥,眉头一直没舒展开。 妈妈最难过,早就泣不成声,任凭舅舅,二舅怎么劝,都是满脸泪痕。 等到姥姥幽幽转醒的时候,正好是中午。表哥和表姐们都来了,乌泱泱一屋子的人,挨个拜寿。 姥姥精神很好,甚至能够坐起来。看着一屋子的小辈,笑得合不拢嘴。 等到我最后祝寿的时候,姥姥已经有些困了,却依然紧握着我的手不放,亲热地摸着我的头。 “时间真是不等人,我最小的小滑头都快要上大学了。那时候你们几个小家伙捉弄我的时候,我都没敢想这一天呢。” 我强忍着泪水,轻轻晃姥姥的手和她撒娇:“怎么等不到?您不是说还要看我考崇文吗?只有半年了,您马上就要看见了。” 姥姥只是笑,没搭话,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慈爱又柔和。 妈妈赶紧扶姥姥躺下,让她舒服些,但姥姥依旧不撒手,看着我,艰难地开口:“姥姥知道,这是最后一个生日了,你们都在,很满足。就是遗憾,看不到你上崇文了。” 我握紧姥姥的手,信誓旦旦:“不会的,您看得到。” 姥姥病态老钟的眼睛噙着一丝光亮摇曳了下,苍老的声音又响起:“那你要争气啊。姥姥争取看你上崇文。” 我重重点头:“嗯,一定会的。” 说完,姥姥便慢慢闭上了眼,沉沉睡去了。 第91章 喝啤酒睡着也太丢人了吧? 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她清醒的时候。 更没想到,那是我见她最后一面。 场景又转到姥姥出殡那天,舅舅不再是穿着整齐的中山装,也不再是德高望重的年级主任,而是穿着孝衣,失去母亲,悲痛欲绝的老儿子,面色灰白地到我的班级叫我。 我的心顿时如同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出的泥坑再也没能填补好。 这一夜,如此煎熬,如此漫长。 我好像挣扎了许久,才从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抽身,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崇文的校园生活里。 睁开眼,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慢慢起身,又觉得自己肚子饿。环顾四周,发现室友们都在桌前忙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因着我的原因,动作声音都极小,也没有拉窗帘开灯。 我喉咙发紧,涩涩出声:“开灯吧,我醒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晏婷闻声快步走到门前开灯,又踱步回到我床前,仰着头看我。 姜未和言喻也闻声聚来,看着我:“想不想喝水?睡了一晚上,肯定口渴了。” “饿不饿?蒋师哥托楼管阿姨煮了大米粥,要不要现在给你盛一碗?” 我脑子晕晕乎乎,还是把握到了关键字眼:“蒋师哥?蒋越泽怎么知道了?” “还能怎么知道?”姜未拿了体温计就要往我的床上爬:“昨晚你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我们三个弄不醒你,又背不回去你。只好把言喻叫来了。” 我懊悔地摇头,装作可怜巴巴地看她:“小喻喻,你为什么不把我扛回来啊,还得惊动蒋越泽?” “你以为我不想吗?”言喻给我倒了杯水,爬上床梯递给姜未,姜未递给我,一脸不争气地看我:“可你睡得那么死,根本扛不到我的背上。刚好孙泽逸给邢思思打电话,那我们就只好叫他来扛你了。” 我疑惑的揉着太阳穴:“孙泽逸?是他把我扛回来的?那和蒋越泽有什么关系?” “伸手,把这个夹住。”姜未把温度计递给我,我夹在腋下,等着她给我解惑。 “孙泽逸和邢思思在冷战,一见面看到邢思思坐那,还喝了酒,一下子心疼得不得了,哪顾得上你啊。直接把你甩给跟着来的许司扬了。” 我暗暗咂舌:“许司扬也看到我丢人了?” “那可不吗?”晏婷跟着补充:“他看你睡得香,不敢乱动你,干脆给蒋师哥打了电话,没过几分钟,蒋师哥就过来了。” “啊?”我惊了一下:“那我没闹什么笑话吧?蒋越泽没说什么吧?” 言喻冷哼:“睡得和死猪一样,推都推不醒,你还想闹什么笑话?” 我还是不敢相信,又转头看姜未确认,生怕自己在蒋越泽面前丢了人。 姜未好笑地点头:“真的。蒋师哥拿了好大一块的方格毯子,把你裹着,你睡了一路,没做什么丢人的事。除了抱你的时候你叫了一声阿泽。” “阿泽?!”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头皮都要竖起来了,忍不住惊恐:“不是吧?你们都听到了?” 三人是同款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 我吓连水杯都端 不稳了,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许司扬和孙泽逸也听见了?” 三人继续点头:“对啊。” 许是看我的表情还不够狰狞,言喻还继续补充:“蒋师哥还应了你一句,还拍拍你的头说我在呢。” “是呢是呢,”姜未一脸兴奋,生怕我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时间不对,我就叫出来了,那个语气,那个动作,真的太宠了啊啊啊!” 我心一凉,皮都竖起来了:看来不是做梦。蒋越泽真的过来了,我也真的叫他阿泽了。 阿泽?!我都没敢继续往下想,心里一阵抓狂:你怎么连这样肉麻的名字都叫得出来?你怎么能学人家郁晚舟呢! 方瑾瑜,你不整幺蛾子会死啊! “不过瑾瑜,我说句真的,昨天晚上我们几个真的兴奋坏了。”言喻还嫌我不够乱,一个劲打趣我:“你是不知道你叫阿泽的时候,脸蛋红扑扑的,歪在椅子上特别娇憨,换作我我也会心动啊!” 姜未也跟着凑热闹:“对对对对对,而且你不知道,当时蒋师哥的声音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了。我们当时真的是没眼看啊,啧啧啧。” 我抱着水杯,突然觉得自己再昏睡个一天一夜,假装喝断片,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 我羞得没法,生怕晏婷再说些什么,连忙打断:“几点了?咱们今天是几节课?” “九点了,上午没课,下午第二节是《近代史纲要》。” “对了,”晏婷像想起来什么,提醒道:“昨天许司扬挺担心你的,你记得抽空给他回个电话。” “嗯,说得对。”姜未也深以为然:“昨天我们本来是不打算惊动蒋师哥,让许司扬把你背回来的。但许司扬说怕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所以我们只好打电话给蒋师哥。他真的挺为你着想的。” 我心里一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抓住姜未的手,语气焦急:“那你们没说什么吧?他们不知道舞社的事吧?” “没有。”姜未不假思索摇头,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我们就说只是想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结果你酒量不好,就醉了。” 我继续追问:“那他们信了吗?” 晏婷回道:“许司扬信了,还吐槽你酒量差呢。” 我心下一沉:“那蒋越泽呢?” 姜未回忆了下,不确定道:“应该也信了吧?他看着你,说了一句知道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事情要坏。 蒋越泽对于认定的事,通常都是答嗯,而保留意见的或者是别人吩咐的事都是答“知道了”。显然这个理由,他不是很相信。 我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垂下眼睑喝了口水低低地答了句:“知道了。” 姜未看了看我,小心翼翼问:“你和蒋师哥喝过酒吗?他是不是知道你的酒量不止于此啊?” 我摇头:“没有。” 开玩笑,在他面前喝酒?臭烘烘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不过,经过昨夜,我的形象还是毁了个一干二净。我无比心凉地想。 姜未松口气,长长哦了声:“那就不怕会穿帮。” 我心里暗笑,你怕是不知道蒋越泽有多心细。 言喻显然和我想的一样,一下子否认:“我看蒋师哥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你瞧着吧,他一定会找瑾瑜问个清楚的。” 姜未半信半疑:“是吗?我瞧着蒋师哥蛮和蔼的啊。” 言喻摇头,一脸讳莫如深:“你看着吧,看看我们谁说的对。” 我没搭腔,又喝了口水,直觉得胃里舒服了些。 “你饿了吗?要不要喝粥?”晏婷适时转移话题:“宿管那里熬了一个多小时了,又烂又糯,喝点吧。” 我点头:“好啊,那我现在先去洗漱。” “成,那我去盛粥。” 四人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我快速洗漱完就给许司扬拨过去扣扣电话,谁知道许司扬竟然挂掉了。 我一脸莫名,发过去消息:???? 他也很崩溃:在上课啊,哥。 我一下有些心虚:哦哦哦。 他直接开怼,都不给我面子:醒了,酒鬼? 我有些心虚,不敢回怼:嗯。 他继续挑衅:没看出来啊,方瑾瑜同学?酒量挺差,胆子挺大啊。带着一群小姑娘喝酒,喝大了就睡,这么潇洒的啊。 我弱弱辩解:哪有。昨天是意外,平时喝那么点,一点事都没有。 他抓住了句子的核心:那是出什么事了?居然两罐啤酒就醉了? 我一下子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删删减减好多字,最后选择了特别牵强不厚道的理由:邢思思不高兴,我舍命陪君子,有点带入了。 他似乎信了几分,反过来安慰我:你和邢思思的情况不一样,你跟着哪门子感同身受? 我舒了一口气,放心大胆打字:只是气氛使然,为她担忧还不行? 他明显又是不信了:人说心里有事的时候容易醉,难不成是真的? 我任由他猜测:这段时间太紧张了,精神上。所以找到了一个时间点发泄,就收不住了吧。 我看着他的对话框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一直没有东西发送过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浓浓的愧疚感。 许司扬从一认识就一直在帮我,一直在关心我。而我回报他的,不是三天五日连累他上热搜,就是被别人挂在嘴边成为八卦绯闻中心的男主角,完全没有朋友该有的同等的关心和爱护。 就连现在,即使知道我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还在认真想措辞安慰我,一点都不介意。 突如其来的愧疚从四面八方涌来,压的我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慢吞吞打字,却没有一丝犹豫地发送:对不起。 “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了名字,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好久都没有发送过来。 等过了好久,才发过来一句:矫情,婆婆妈妈的。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吗? 我像犯罪的心情一下子得到释放,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可是我都没有为你跑前跑后,两肋插刀。 他哈哈哈哈哈好一大串,才继续发送过来消息:你一个老娘们能为我插谁的刀?我这么阳光温暖干净的男人怎么会有被人插刀的时候?况且打架斗殴是要被开除的你知道吗? 第92章 宿醉的好处竟是陪男神吃饭?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争辩:那怕啥?谁敢动你,我就…… 我先把这个发送了出去,他就很有默契地说出下半句: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被抢了白,只能对着手机重重点头:没错。 他又发了一串哈哈哈哈过来:方瑾瑜,你上辈子是逗比吗?怎么这么擅长一本正经搞笑? 我发了一个斜眼瞪他的表情:我很严肃。以后我保证做你的狗腿,你以后做什么都可以把我当做你推心置腹的人,我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的。 他这次没犹豫,很快回过来:你别以为说几句煽情的话就可以蒙混过关,你还是得告诉我喝醉了的真正原因。 我没再想隐瞒,说出自己的真正困扰:我是觉得,自己总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你也好,蒋越泽也好。 他又是“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我忙着继续补充:是不是太矫情了?这个问题一直翻来覆去说。 他发了一长段话过来,看得出来他很认真:人与人相处都有自己喜欢的相处方式,没必要看别人的想法。我总觉得你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或许发生了一些事打破了你和蒋师哥之间的平衡,改变了你的看法,也连带着改变了你们的相处方式。但这些都不会是问题。只要你们还是你们就好了。 至于我你更不需要多想。我本来就是一个随性的人,说话做事都凭自己喜欢,和你走得近,也是因为你合拍。被人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你干嘛要有这么重的负担? 路是走给自己看的,你顾左右而言他的,怎么能够心无旁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我觉得这些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呆呆地发了个嗯嗯。 他继续循循善诱,谆谆教诲: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让你这么犹豫。但是人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未知的,你不能因为怕,也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那样的话到最后,遗憾的事会更多。 我心里暖暖的真,尝试发一些有深度的东西,结果最后只能发了一句:这回真记住了,不会再动摇了。 他很是欣慰:那希望你之后,不要总是有包袱,也不要有任何面具,记得做你自己。 我认真应下:嗯。这回是真的想开了。谢谢你的鸡汤。 他以一句笑骂结束我俩之间的对话:那我撤了,改天请我喝酒呗。我看看你到底几杯倒。 我抓狂: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他得意:你好好休息吧,我撤了。 我敷衍不走心道:好走不送。 刚聊完,姜未就把锅端进来了,还大声嚷嚷:“瑾瑜,准备好小碗,勺子,喝大米粥了。” 我应了一声,把折叠桌放好,把碗筷摆上,盛了四碗。 大米粥加了香油葱沫和盐,好吃有营养,四人都喝的十分高兴。 姜未塞了一嘴吃的也还是堵不住:“我很好奇,蒋师哥是怎么说服宿管阿姨帮忙熬粥的?还熬的这么香。” “这还用说服吗?”言喻吸溜吸溜得吃 着也不忘搭腔:“他有那张脸就够了啊,他一提要求,谁会拒绝?是个人都会巴巴答应好吧?” 我深表赞同。但因为一直没有联系他,他也没有找我,搞得我心里没底心虚不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只是端着碗喝粥,不打算参与话题。 谁知道大家越议论话题越往深:“那换个话题。他是怎么说服楼管,把瑾瑜送进咱们宿舍来的?” “噗!咳咳咳咳咳!”我一下子把嘴里的米尽数喷了个干净,咳得精疲力竭,气血上涌。 三人眼疾手快躲过,无比嫌弃的给我递过一张纸。 我伸手接过,依然咳嗽不止。直到晏婷大发慈悲大力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才缓过气来,虚弱地问:“他把我送进宿舍了?!” 三人举着勺子,像是看智障一样看我,连个迟疑的眼神都没有,语气还十分嫌弃:“不然呢?” 言喻指了指晏婷姜未和她自己三人,道出真相:“不然你看我们三个人谁能把你从楼下公主抱到楼上来?” 我吓得瞳孔都要翻白了:“什么?还是公主抱?!不应该是背吗?!” 她们放下勺子,习惯性闭眼捂住耳朵,试图在我的狮吼功下死里逃生。 直到我不发功,她们才放下手,像看神经病一样打量我,满脸都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的嫌弃:“放到背上,整个身体都贴着蒋师哥的背,你想得倒挺美啊?!” 晏婷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里,满脸鄙夷:“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你在蒋师哥背上睡得和死猪一样,你觉得很光荣是吧?” 我慌忙摆手,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言喻斜睨着我,笑得一脸慈祥:“那你告诉我,你几个意思啊?” 我忙喝了一口粥,掩饰我的蠢:“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亏蒋师哥这么关心你,一定没发现你是个智障。”晏婷喝完一碗粥,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我:“蒋师哥那么冷清的一个人,昨天叮嘱我们好几次,让我们看着你,不要出点什么事。结果,你就是这个德性。” 我笑着打哈哈:“是吗?” “是啊,”言喻也放了碗,摸了摸肚子,慢悠悠道:“所以拜托你主动点,让进度快一点吧,不要这样暴殄天物整天婆婆妈妈了,直接出手壁咚拿下就好了啊!” “就是啊,没见过像你这么磨叽的,放着这么大的帅哥还不赶紧收入囊中,到现在了,还只是沾了喝醉的光才被公主抱,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勉强完成了一项,能有什么出息?” “可不是?”言喻叹口气,老神在在地劝我:“现在就是个大好机会啊,你一会去洗个澡,穿的美美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借谢谢蒋师哥的名义,去找他吃饭, 这样的话感情就能增进一大步啊!懂不懂啊你!” 我惊恐十分的摇头,表明我抗拒的决心:“我拒绝。” 晏婷被我这副死狗扶不上墙的样子气到吐,连连斥责:“出息!人家帮你那么多,你请人家吃饭不是应该的 吗?怎么还有脸说不?” “别管她!”言喻剜了我一眼,眼神是容嬷嬷针扎紫薇时的坚定和决绝,语气也是誓不罢休的霸气:“到时候直接把她打包到蒋师哥楼下。她自己要是愿意一身酒味臭烘烘的去见蒋师哥,那就现在继续磨磨蹭蹭,别去洗澡。咱们不用管她,反正没形象的是她,又不是咱们。” 这么狠?我睁大眼睛看着言喻,一脸的没想到。 “姑奶奶们,别添乱了。我要是去找他吃饭,那他不得问我昨晚怎么回事啊,那我说什么啊?” 姜未觉得这并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追问你就不说,他要追问你就说是你陪邢思思喝醉了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言喻显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也觉得这样做并无不妥:“对啊,这样很完美啊,没毛病啊。我们昨天就是这样说的啊!” 我有些迟疑,不确定道:“没有说漏什么不该说的吧?万一咱们说的不一致,那这顿饭吃得该有多尴尬啊!” 晏婷横眉冷对:“我们办事,能有什么不妥?你睡了一上午,到现在都没和人家打声招呼,请吃饭不应该吗?你赶紧的,别磨蹭!” 姜未点头附和 言喻摇头又点头:“一上午没打招呼倒没事。我查了蒋师哥的课表,今天一上午满课,也不应该为了这事骚扰人家。但请吃饭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一会,你去他班门口等人家下课,一起去吃饭。” 我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头大:“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啊?” 言喻气得脸都不好了:“你俩的闲话别人还说的少吗?现在多说几句怕什么?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啊!” “就是!想说就说呗,又不会掉块肉,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蒋师哥不在意就好了啊!” 看我依然一脸迟疑,晏婷气势汹汹扑过来,搔我痒:“我就问你,能不能给点力?你去不去?到底去不去?” 姜未也跟着骚我下巴。这群臭狗子都知道我的下巴,腰和大腿最怕痒,于是都攻击我的敏感点,让我笑得肚皮抽筋,眼泪都要出来了。 言喻还一个劲地逼问我:“你好意思不去吗?你的良心过得去吗?能不能别怂?嗯?” 我双拳难敌六手,根本招架不住,只好求饶:“哈哈哈哈哈,我,我错了,我,我去,姑奶奶放过我,放过我……” 三人这才住了手,大发慈悲地挥挥手:“这还差不多。” “表现还算不错,放过你了。” “那还愣着干嘛?去洗澡,梳妆打扮吧?” “昨天晚上本着室友情谊没把你扔出去,现在你还指望我们继续容忍你这一身臭味吗?” 我立马放下碗,表现乖巧地收拾好锅和碗,准备去水房:“我洗完锅和碗就去。” “不用,”晏婷将我拦下,接过小锅,抬了抬下巴:“你去洗澡吧,这些我洗就成。” 我舔了舔嘴唇,点点头:“好。那我去洗澡了。” 转头取出澡篮,套了个大褂子就去了澡堂。 第93章 粥是蒋大帅哥亲自熬的 洗澡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这些天发生的事,许司扬说的话,舍友们对我的劝说,悲哀地发现,自己总是间接性退缩,持续性拒绝,偶然性主动,习惯性自我怀疑,经常性否定一切,以及下意识自卑。 可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在蒋越泽面前,即使知道我们的差距,但是也不会觉得自己很差。我会有清楚的认知,也会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去正视差距,会有足够的斗志去追赶,去争取。 即使知道他耀眼夺目,自己只是他这一颗星球周边的一颗小行星,也依旧坚持不懈地发出自己的光芒,不卑不亢,不妄自菲薄。 可是现在的我,却总是被别人的意见,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指指点点,左右自己的决定,思想,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一点也不酷,一点也不方瑾瑜。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丢失了客观评价自己的维度和标准?又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失去了做自己的勇气和底气,口口声声说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默默承受这些负能量,然后说服自己放弃呢? 我明明,最应该在乎的是自己的感受啊。我明明,最闪光的一点是做自己啊。我明明,最应该做的,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坚定自己的信念,哪怕前路荆棘满布,也依旧步伐从容前进啊。 想明白了这些,就越觉得现在的自己反而越活越不如原来那个勇气满分,挫折经受值爆表的御姐,就越觉得现在这个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人不是真正的自己。 不对,这样不对。我终于认真地正视自己内心的恐惧—太过害怕结果不合自己期望的恐惧。 我要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那个有勇气说出自己喜欢的,所追求的东西,有勇气面对自己失败,有毅力坚持下去的方瑾瑜。 我瞬间像被武林高手注入强大内力的小白一样,醍醐灌顶,内心充满无限力量,觉得自己恢复到了之前的英气勃勃,恢复到了之前的纯粹的喜欢蒋越泽的热烈。 心情很好地回了宿舍,开始认真挑选衣服,想以一个焕然一新的面目去见蒋越泽。 姜未坐在我对面,看我来来回回脱衣服,试衣服,不厌其烦给我建议;言喻看我捣鼓化妆品,跃跃欲试地给我往脸上招呼,结果害我重新洗了一遍脸,重新抹了一层小贵的护肤品;而晏婷就不一样了。非说我的衣服不好看,要给我穿她那条绿色的流苏复古裙,不穿还不行。 我惊吓之余,赶紧穿了一个红色的短款牛仔褂和黑色的不规则百褶半身裙和一双小皮鞋,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化妆。 言喻又觉得这是一个自己可以的环节,非要给我编头发。我左手捂着自己的长发,右手辛苦地给自己脸上涂隔离,废了好大劲抹上了防晒霜,这才腾出手拯救自己的头发。 捣鼓了半小时,终于化好了一个清新气质的淡妆。我梳了梳自己的及腰长发,不加任何修饰地让它自然垂落,就准备出发。 “等等,”言喻喊住我,一脸神秘兮兮地奸笑,放了一个东西在我手里。 我很是好奇,拿起来端详:“这是什么?” “嘿嘿嘿”言喻贱笑,不停地冲我猥琐地抛媚眼:“口气清新剂,你用得到。” “……”你这个女流氓,能不能正经 一点! 我一下子觉得有些脸热,连忙塞回去,故作生气地凶她:“用不到!八婆!” “哎!别急眼,也别着急走啊!”言喻拉住我,冲我故作正经道:“说真的,会用到的,拿着拿着。” “……”用个屁! 我惊讶于言喻的厚脸皮,忍不住“训斥”:“能不能用正常思维考虑一下问题?我们只是吃饭好吗?不要多想,不要自行脑补ok?” “我脑补什么了?”言喻装作很惊奇,很懵的样子,满脸都像在说莫名其妙:“你用它,吃了有味道的东西也可以一秒口气清新,有什么不对吗?” “……”我一下子被噎住,要不是了解她的演技,还真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下一秒言喻就开始继续往下演,一脸意味深长指着我:“哦~ 原来是你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还说我!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啊!” 我扒拉开她手,连忙握上门把想往外冲:“我没有!是你给我挖坑!放开我,我要走了!” 她依旧是不放手,一边揶揄我一边假正经:“别害羞别害羞,我不笑你。你先别走,这回我要给你的是垃圾,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不用脑补。” 我不情不愿地把踏出去的半个身子转回来,接过姜未手里的垃圾,转身就跑了。 出了门都能听到她们那魔音穿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有那么好笑吗? 我下了楼,拿出手机想给蒋越泽发信息,但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去他上课的地方等他比较好。 路上看了看昨晚的热搜,“蒋大校草公主抱清冷女神方瑾瑜”的帖子果然还在被大家津津乐道。 可奇怪的是,这次我看到那些恶意评论,一点也不觉得慌张,如坐针毡,只是平常冷静,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我心情平静,步履轻松地去了教26楼的4层,乖乖地站在门口等蒋越泽下课。 心里面又开始紧张,不同于做错事的紧张,而是……作为女孩子要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害羞的紧张。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对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妆容,发现并没有奇怪之处时,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一会该说什么?直接说昨天的事 还是说吃饭的事?都不好吧?下了课人一定很多,这样的话,又是给大家提供八卦听。 那要说什么?说天气说课程?哇,这也太刻意了吧?不好不好。 悦耳的钢琴声响起,预示着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很快,阶教里就传出一阵掌声和哄闹声,紧接着,就有陆陆续续的人走了出来。 我心里跟着这哄闹闹的气氛变得热闹无比。众人出来看到我的表情或是一脸惊讶,或是吃到大瓜,或是由衷佩服,也或是一脸鄙夷。 当然,做最后一种表情的自然是女生。 而我对这些,都是一脸淡定,就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一样。 等到最后,才等到郁晚舟的声音飘进耳朵:“越泽,中午吃什么?三食堂新开的麻辣鱼,要不要陪我去吃?”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往前一步,挡住他们的路:“加我一个吧。” 郁晚舟 惊了一下,打量了我良久,才回过神来:“这一身好看。艳而不俗。” 我看着蒋越泽星河耀眼的眼睛,动人心魄的光芒,就知道他一定很赞同郁晚舟的话。 我很开心地微笑,冲着郁晚舟说谢谢。 又坏心思的,故意问蒋越泽:“你觉得呢?”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很惊艳。” 我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笑意更浓。 下一秒,我的表情就凝固了。 因为蒋越泽将他的手放到了我的额头,隔着体温增加着我的心动,配合着低沉好听的声音提速我的心跳。 “头痛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不由自主地不停眨,睫毛甚至能微微触碰到他的手指,让我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我的神识好像飞在了九天之外,字不受控制地从嘴里跑出来:“没有不舒服,谢谢你的粥。” 他慢条斯理把手收回来,微微勾了勾唇:“嗯。” 郁晚舟看到又开始耍贫嘴:“哎哟哎哟,我的狗眼很痛。我怎么没有粥喝呢?” 我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稳着脸色,淡淡地看了郁晚舟一眼:“师兄你会喜欢喝粥吗?” “怎么不会?”郁晚舟惊奇:“蒋大少爷熬的粥,我怎么会不喜欢?” ?他熬的粥吗?我忍不住向他投去疑惑加询问的目光,但他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样子,让人 蒋越泽更是淡定,像是没听到似的。我忍不住抬眸,去看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动,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只是眼底不似平常的淡漠。 那一瞬间,我有了一个大胆的认知:蒋越泽在面对我时,似乎眼里总是有淡淡温柔流动的。 我心里似有巨大的惊喜在弥漫,也愿意相信郁晚舟说的是真的。 郁晚舟笑着打趣我:“行了,看这样子,也实在容不下我,我先走啦。” 我转头看他,没有一点歉意地道歉:“郁师兄对不住啦,改天请你吃冰淇淋。” 他笑,一脸无奈:“我就知道,你只舍得请我吃个冰淇淋。。” 我也不申辩,装作真诚地挥手:“拜拜啦。” 等郁晚舟走远,我才转头看蒋越泽,语气也是自己想不到的温柔:“为了表达你为我熬粥的谢意,我请你吃饭吧。” 他点头,看我的眼神里有星河在闪烁:“好。” 我高兴极了,忍不住把心底的欢喜全部挂脸上:“那你想吃什么?” 他笑了下:“就吃麻辣鱼吧。” “麻辣鱼?”我沉吟了一下:“可是你不喜吃辣啊。” 他微低着头,冲我微微一笑:“可以吃一点。” 我哦了声,点点头:“那好。那就麻辣鱼。” 走在路上,我一度不舍得开口说话打破这种美好,熙熙攘攘的校园路,青春善意的脸庞,嬉笑怒骂的同龄人,还有落叶纷飞,无限诗意的场景。 最最重要的,是我身边这个人,又越过了时光,过去的沉重,不得已的分别,重新站在了一起。 第94章 “免费的午餐”不是梦 这多么幸运,多么美好啊。 可是蒋越泽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让昨晚的事过去。正当我内心一片欢喜时,蒋越泽淡淡出声:“邢思思告诉我,你是因为喝了不少,所以睡着了。” 我快速头脑风暴,思索邢思思说这句话的意思,以及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潜台词。仔细分析后,觉得邢思思说的意思应该是我陪她聊天,为她担心,再加上酒量差,所以不小心喝醉了。 思及此,我这才小心翼翼斟酌地答:“喝了一点,也不算多。主要是酒量差,所以就有些醉了。” 蒋越泽目光灼灼,微垂着眼看我,眼里的细碎星河点点溢出来,声音里的冷淡也不见了踪影。 我像受了蛊惑一样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无法移开目光,就连眨眼都不舍得错过。 他极尽蛊惑人心地看着我,轻声问我:“路芷欣说你酒量很好,看来她说得不是真的。” 我瞬间觉得头皮倒竖,果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是路芷欣。虽然猜到他会从各种渠道知道我的酒量如何,但没猜到会这么快。我以为会是任子晋的。 不过,任子晋和路芷欣有什区别?反正都是两口子。 可现在关键是,害怕他会觉得我是个酒鬼啊,这形象还是要挽回一下的吧? 于是乎,我选择耍赖:“也不是有多好,只是不算差。” 可他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还是满目星河地看着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那就是经常喝了。”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有些焦急:“是因为我爸酒量好,我遗传了他,上脸但不容易醉。而且我爸爸是不允许我喝酒的,没有机会经常喝的。” 他没说话,慢慢眨了眨眼,眼里的情绪也收敛了些,让人看不出来喜怒。 完了,我忍不住咬住下嘴唇:他这样子是生气了吗?还是不相信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盯着他,脑里的小人早就急得团团转,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面上还得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就怕他不相信。 啊啊啊啊,该怎么办?我现在该说什么? 啊啊啊啊,谁来帮帮我,帮帮我啊! 突然,他粲然一笑,眼里的清明都是揶揄和狡黠,却和他清冷的气质一点都不违和。 “逗你的。” 这个语调,也太犯罪了吧。这下子,我脑子成功跟着晕了一半,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 色令智昏,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过了一会,他眨了眨眼睛,正色起来,缓缓道:“昨天的情况,下不为例。” 我忙不迭答应:“嗯嗯,你放心好了,你不说我也会的。” 他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面色仍是淡淡的,却和刚才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走吧。” 我以为他会带我去郁晚舟说的那家,没想到是带我去另一家新开的店,环境古色古香,很有文化底蕴,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们坐在一个屏风后面,隔开了店里的喧闹。我看着菜单,最后选择了咖喱鱼和藤椒鱼。 蒋越泽没说话,不声不响地给了倒了一 杯苦荞茶。但在接过菜单的时候,又勾了一道菜。 很快,鱼和米饭就端上来了,还多了一道香菇汤。 可是,这是不是上错了啊?我看着咖喱鱼和番茄鱼,有些疑惑地看着蒋越泽。 可蒋越泽却是一脸自得。我只好把疑惑的目光转向服务员。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声:“你好。我们点的是咖喱鱼和藤椒鱼,不是番茄的。” 小姐姐愣了下,狐疑的看了看菜单,这才重新挂上自信的笑容,冲我解释道:“没有错。号桌番茄鱼和咖喱鱼,还有一道香菇火腿汤。” 我依旧是不相信:“是吗?” 小姐姐大方得体地冲着我笑,把菜单递给我看:“是的。美女你可以看一下。” 我接过菜单,一目了然:藤椒油被勾了叉,番茄鱼打了个勾。 我转了转眼,看了看蒋越泽,瞬间都明白了。 肯定是觉得我昨晚喝醉了,不适合吃辣的,会伤到胃,所以才点了比清汤鱼稍微有味而不油腻的番茄鱼,还点了汤解腻解酒。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将菜单还给小姐姐,礼貌道歉:“不好意思,麻烦了。” 小姐姐也客气道:“不客气,请慢用。” 蒋越泽先为我舀了一碗汤,汤浓稠飘香,忍不住让人胃口大开。 我小小尝了一口,汤鲜美不腻,香菇爽口入味,火腿鲜嫩松软,难得的好吃。 我忍不住冲蒋越泽竖大拇指:“很鲜,很棒。” 蒋越泽又帮我舀了一勺番茄鱼和汤,盛在米饭上,抬眼瞥来惊鸿一眼,望过去满目皆是风景:“喜欢就多喝点。” 我点头,还嫌不够地补充:“以后我们要常来。” 蒋越泽弯了眼睛,难得的嘴角上扬了好几个弧度:“好,以后常来。” 我忍不住咧嘴,扑鼻间都是饭菜的香气,还有浓浓的甜意。 但这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蒋越泽就继续提起了昨晚的事情:“在舞社玩得开心吗?” 我听了差点惊得跳起来,汤也不喝了,鱼也不吃了,边嚼东西边想说辞。 他怎么知道的?谁说的?陈晚?应该不会吧?邢思思?嗯,很有可能是她,毕竟,他是她部长,又长着这样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很难对他撒谎。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一派淡然闲适,也不催我开口,也不吃东西,只是静静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老天爷啊,别说邢思思了,就是我看着他那张脸,我都不忍心撒谎啊!可是不撒谎,我又该怎么说啊! 等到嘴里的东西都嚼完了,我都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我能与他勉强对视的勇气和气场也跟着慢慢弱下去,最后不见了。 我破罐子破摔,脸也垮了下来,微垂着头,语气低落道:“不怎么开心。” 他并没有立刻追问原因,反而是在等我主动说,只是用那双毫无杂质清冽引人的眼睛盯着我。 我很是挫败懊恼地开口:“舞社的氛围不太适合我,我进去之后很局促,放不开自己,也很难融进去。所以也并不觉得好玩。” 这是真话,也是造 成我当晚心情低落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不是主要原因而已。 他认真听着,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的侧脸,氤成一道光圈,冷冽的气质去了一半,泛着清和。 我继续往下“编瞎话”:“所以我和邢思思,还有陈晚学姐重新约了个时间,挑个好地点去练,这样的话,大家都自在。” 他似乎信了我的话,也似乎是为了安慰我,给我夹了好大一块咖喱鱼,放到我面前的碟子里。 “自己不喜欢的事,不要勉强。” 我听了他的话才笑起来,觉得他应该是信了。 放心地吃下那块咖喱鱼,重重地冲他点头:“不会。给大家准备节目,我很开心。” 他没立即说话,而是轻轻叹了口气,缠着几不可闻的轻笑声。 我抬头,看到他的表情中难得不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和笑意:“初晓,我是说,我们一起吧。” “吱~”由于惊吓过度,我的筷子划过碟子,发出一声不太悦耳的声音,惊得我又一哆嗦。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你要与民同乐?” 说完,我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懊悔地闭眼,心里早把自己的嘴抽了20遍。 什么叫与民同乐,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可是下一秒睁开眼睛,我就看到他那上扬的嘴角,还有微微上挑,全是风情的眼尾,以及浪漫闪耀,星光密布的眼睛。 他,他怎么笑了?是因为我太蠢了吗? 可是逗他笑,那也很可以啊啊啊啊啊啊。 我心里各种小剧场满天飞,可他却一直在看我,眼里盛满了纵容和温柔。 “一起吧,好不好?” 我笑容大大,语气轻快:“好。我会好好发挥的,不会托你后腿的。” 他笑了笑,很认真纠正我:“不用担心,你可以做得很好。” 我立刻笑得眯眯眼,只觉得天下所有的好吃的都比不上这一句肯定。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得到夸奖,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的夸奖,就忍不住要得瑟。过去那些苦难磨掉了我的傲气,棱角,却依旧没能改变我臭屁,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天性。 此刻就是这样的情况。我忍不住摇头摆尾,得瑟得不得了:“那是,所以你也得好好做,不要托我后腿。” 他也纵容我睁眼说瞎话,笑着喝了一口茶,认真应下:“好,我争取。” 那天中午,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战斗力会那么强,两锅的鱼,一锅的汤都被我吃得七七八八。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我借口上厕所要去结账的时候,被服务员告知,已经记账了。 详细打听才知道,这家店是学校扶持的创业项目之一,负责人是生物院的一位大牛教授,而蒋越泽,作为这位大牛教授的得意门生,不仅参与了项目计划,还拥有这家店的年卡,和各种优惠卡。 而那张脸,就是通行证。 我发誓,我当时惊掉了下巴。我完全没有想到,“免费的午餐”这句话居然有一天变成了现实,而且以后只要我足够不要脸,我天天都能来。 第95章 要和男神一起去上课了! 我忍不住看向坐在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喝茶的蒋越泽,竟和翠绿色的背景融为了一体,那样淡漠不可高攀的气质,竟和画上的竹林一模一样。 蒋越泽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藏男神啊。 我怎么能这么走运,遇到了他这样可遇不可求的人呢? 等到坐回去的时候,我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一股脑的说出来自己的疑问,兴奋地不得了:“这家店你参与设计了什么呀?和我说说呀。” 他淡淡地看着我,言简意赅地解释:“细节上的一些设计。并不多。” “怪不得!”我又开始细细打量这家店:桐木色的桌椅,钧红色的屏风,意境深远的屏画,还有紫砂茶具,放满青花瓷和古书样式的摆台……每个细节都透露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让人仿佛置身于古时。 我忍不住对他星星眼:“你好厉害啊!” 他淡淡地弯了弯眼,语气温柔:“该走了。” 我忙不迭点头:“好。” 走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扶着墙出来的。 我很懊悔,也很恨自己不争气。明明说好的要矜持,吃完小半碗米就要放筷的,结果还是在每一次蒋越泽舀汤夹鱼肉,叮嘱我多吃点的时候,没出息地沦陷了。 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小肚腩在修身的白色内搭衬托下,显得无比清楚。 我小心翼翼拉了拉外套,不动声色扣上了扣子。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蒋越泽的眼睛,但他很显然是以为我不舒服,带我去了一家冰淇淋店,点了一份酸奶和乳酸菌,帮助我消化。 我依旧兴致勃勃,叽叽喳喳不停地问他关于那家店的事:“你们有几个人做这个项目啊?他们也都可以享受优惠吗?” 蒋越泽有问必答,没有一丝不耐烦:“一个项目组五个人。都可以常来,折扣都可观。” 我哦哦两声,继续发问:“那其他项目组是干什么的?学校也支持吗?” 他细细解释:“不是全部。项目由导师倡导,我们学习经验。”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应该是他们的老师一起投资的店铺,他们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设性意见,丰富经验,也可以有直接的折扣好处,一举两得。 我点点头,高兴地不得了,和他说我的设想:“那如果我到了大二也有这个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做一个关于写东西的项目。演讲稿,影评,推文,甚至是短篇小说,我都可以。” 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看着蒋越泽,害羞却坚定地说出我心中的想法:“虽然我的文字,在崇文都不算突出的,但是我觉得,我心底的能量与温柔,是可以传递给大家的。” 他笑,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我的想法:“会的。所有的一切,你都值得。” 我忍不住笑容咧到耳后,冲他重重点头:“嗯。我也觉得。” 微风轻轻吹来,冰淇淋店的捕梦网也跟着叮铃作响,好像在轻轻歌唱我的爱意,我的向往,我的欢喜,以及对面这个男生专注的眼神,少有的耐心,还有让人沉沦的温柔。 吃过饭已经一点半,郁晚舟都忍不住打来电话,催促他快点回来 ,上魔鬼刘老师的《近代史纲要》。 说起这位马克思学院的刘老师,就连我这样的新人有所耳闻。这位老师,上课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位同学划水。在他的课上,绝对不允许说话,玩手机,以及未在她的允许下,就看书。而且点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一不小心,下一个被点起来的人就是你。 也是因为这样的严格管理,每位上他课的同学都胆战心惊,因此送他外号“魔鬼刘”。 等走到教10楼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云淡风轻等蒋越泽的郁晚舟。我笑着冲他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唉?方师妹哪去?”他一下子叫住我,笑得一脸亲和:“下午要是没课的话,和我们一起去上近代史吧?” 我看着他,心里暗暗捶骂:又想忽悠我是吧?跟着你去上刘老师的课,这不是故意找死吗? 我看着他继续笑得人畜无害,也瞬间起了装傻的心思:还装是吧?那我也装。 于是我装作为难的样子,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郁师兄,我下午满课。” 郁晚舟一脸没想到地看蒋越泽:“满课?经管大一课就这么多?” 我也跟着看,发现蒋越泽面不改色跟着撒谎,淡淡地嗯了声。 我心里好一阵暗爽。 “哦哦,这样啊。”郁晚舟一脸我知道了的点点头,接着又话锋一转:“可是我听说,你们经济四班今天只有一节课啊。越泽你说是吧?” 我的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但还是装作茫然的样子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你作为四班的同学,你怎么不知道?”郁晚舟好整以暇地看我:“还是说,邢思思是骗我的?” “哦,原来是邢思思告诉你的啊。”我一边装作恍然大悟,一边在心里吐槽她,都快精神分裂了:“她和我不是一个班,我们的课不一样。” “哦哦,这样啊。”郁晚舟也学我的样子频频点头,说的话却我让如芒在背:“可是我看的不是她班的课表,而就是你的课表啊。你要不信我再给你看看?” 这下咋办?真编不下去了。我无比哀怨地看了一眼蒋越泽,哎呀,撒谎被当场揭穿,好丢人啊。 尤其是在蒋越泽在的现场。 郁晚舟一脸坏笑看我愣在当场,而蒋越泽眨了眨眼,眼里细碎的笑意都跑了出来。 “好了,上课吧。”就当郁晚舟想进一步嘲笑我时,蒋越泽适时开口,郁晚舟也只能双手环胸,暗戳戳取笑我了。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的是要尴尬死了。 “走吧。”蒋越泽的眼睛就像被月光洗炼过一样,清冷明净,语气也是出尘别致:“一起上课吧。” 我只能很没出息地点头:“好。” 郁晚舟见状,又要打趣我:“怎么?我邀请你,你就要推脱,阿泽邀请你,你就满口答应。这师兄和师兄的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我又是一阵尴尬,梗着脖子想反驳,却好像没话说。 “郁晚舟。”蒋越泽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及时制止了他。 “好好好好,我不逗她,我不逗她行了吧?” 看到郁晚舟吃瘪,我这才放心了些。可看到来来往往往上课的人往我身上打量的眼神时,我又觉得有些害羞了。 是因为今天穿的太艳了吗?我顺着他们看我的眼神看向自己,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明显是打量我的穿着。 怎么?难道穿得不合适?还是裙子没有整理好?我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的衣服,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妥。 还是我的妆容有些不得体?应该不会吧?出门前照过镜子,只是抹了防晒和一点口红,不会太过分啊? 不是穿着,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旁边一位匆匆上课的师姐告诉了我答案—“看来传闻是真的!蒋越泽真的喜欢这个大一的新生,都带着来上课了!”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衣品也不错,把自己饬得清清爽爽的,挺好的。” “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还以为大家说的会很离谱,没想到气质还真的挺别致的。” 啊?是因为我穿的好看才看我吗?说我气质很好?大家其实没有对我有太多偏见是吗? 我听了心里一阵雀跃,下一秒就雀跃不起来了。 因为她的同伴持反对意见—“乱花渐欲迷人眼而已。蒋越泽这样目下无尘的人,到最后选择的不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我这样?那是哪样的?陈晚那样的吗? “管他呢,反正我只知道,这下子阶教要热闹了,一进去教室还不得炸了啊。” “那还用问么,估计魔鬼刘也得八卦八卦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历吧。” 我眨了眨眼,还是选择自动屏蔽这几句不好不坏的评价,只捡好的听。 “看路。”蒋越泽抚了抚我的后脑勺,温热的触感,悸动的心跳,一切都清晰可现。 郁晚舟笑得和朵花似的,眼里透着揶揄和蔫坏,冲我抬了抬下颌:“再往前一步,就要坐进垃圾桶了。到时候身上臭臭的,我们老师可不让你进教室。” 我愣了愣抬头,发现前面就是一个大垃圾桶,再往前一步就会撞上。 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只是转了转头看他,想也不想就答:“谢谢。” 下一秒,我就听见了陆陆续续路过的人们的抽气声,以及惊呼声。 “没看错吧?这叫活久见吧?” “你没看错。刚刚校草真的对大一这个小学妹摸头杀了。” “看来是真喜欢啊,他这样的人眼里居然会流露出柔和的光,这得多难得啊!” “太甜了吧!我和他同班两年,说过的话不超过10句,语调都没听他变过,别说眼睛带着笑意了!这小学妹如此命好!” “别一口一个小学妹,人家原来是同学,感情深得很!你这同班同学早就输在起跑线了!” “而且你不要带着你的粉红色滤镜看蒋越泽,戴着有色眼镜看这个小姑娘。我看这个小姑娘就很好,很真实。” “我羡慕嫉妒恨不行啊。” “行了,别酸了!魔鬼刘来了,你还不快点进去!” “哦哦哦哦哦!好好好!快走快走!” 第96章 我继续面上不动声色,置若罔闻。蒋越泽依旧是一脸淡然,慢慢冲我道:“进去吧。” 我应了声,心里有些打鼓,腿有些抖。 一进去的话,乌泱泱一阶教的人都会看到吧?那我是不是又要火一把? 我步伐似千斤重,又开始打退堂鼓:哎呀,当时就不该头脑一热答应,这不是故意给别人找议论话题吗?哎呀呜呜呜。 蒋越泽就像是我肚里的蛔虫似的,一下子看出了我的心思,放慢脚步等到我,又摸了摸我的头顶,语气轻柔道:“别怕,我在。” “是啊,小学妹,不怕。”郁晚舟跟着凑热闹:“我们老师虽然难搞,但对小女孩还是讲情面的。” 我忍不住笑,很是怀疑郁晚舟这样暖的人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不用说的是,我心情一下子放松不少,顺着他的话头顽皮道:“师哥放心,我会装的很乖巧的。” 郁晚舟煞有介事点头:“上道。” 我看着郁晚舟先走了进去,跟着蒋越泽也走了进去。 一进去……,果不其然,大家就有了些小小的骚动。 我以我新配的隐形眼镜的清晰度担保,我看到了大家的小幅度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看到了一些女生不可置信的表情和眼里迸发出的羡慕嫉妒恨的光芒。 妈妈呀,这是豺狼窝,我想回家。 我慢慢挪动着,感觉每挪动一分,众人的议论声就高一分。 郁晚舟大步流星地跨上阶教又宽又长的楼梯,玉树临风。蒋越泽也可以借着大长腿轻松行走,像雾霭雪松,轻飘飘掠过,带着仙气。 而我一个一米168的女生,虽然不算矮,但是在上楼梯这个节骨眼上,有点忧伤。 阶教的楼梯设计的真的有点不合理。像我这样身高的人吧,一步跨上去有点生猛,分两步跨上去吧,又显得太过做作矫情。要想保全形象,还真的有点难。 在当我心里各种左右为难的时候,老师进来了。 我的下意识率先做出判断,由不得我在这纠结—大步跨上,跟着蒋越泽走到了中间第六排,只有两个男生坐的第六排。 然后,我就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叹声,仔细一看才认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主持队队长闫博。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学长。 闫博学长礼貌地冲我挥手,旁边的那位学长也推了推眼镜,向我点了点头。 我不疑有他,赶紧入座,冲闫博学长问好:“学长好。” 闫博学长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那位学长,介绍到:“陈正,去文学社玩的时候,可以找他。” 我冲他问好:“陈学长好,我是方瑾瑜,很高兴认识你。” 他冲我点了点头,以疑问语气,肯定语调冲蒋越泽道:“这就是那个花纸袋妹妹。” 蒋越泽在我身边坐下,身边的人一群惊呼,类似于“这个妹妹太幸福了,生物院的四大才子都认全了。”“陈正居然会主动搭话,也是活久见了。”“这个小学妹可以让蒋大帅哥带着来上课,还众星捧月般的让她坐c位,前途不可限量啊!”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心里却一直在好奇我的新称谓—“花纸袋妹妹。” 花纸袋妹妹?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懂? 等到蒋越泽慢慢坐在我身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更疑惑了。 蒋越泽从不会撒谎,这个态度明显是默认。难道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外号?我在他们这里,代号就是花纸袋妹妹吗? 我看向陈正,疑惑大大的。看他的表情,花纸袋妹妹好像不是什么好称呼啊,不然他怎么会一脸恍然大悟略带猥琐的样子? 难道说,这个称谓有特殊含义?我又看了看挨着蒋越泽坐下的郁晚舟,结果郁晚舟也是一脸莫名,冲我做了个无奈耸肩的动作。 “好了,安静下来,我们要上课了。” 我看了一眼台上带着眼镜,头发稀疏的老教授,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准备认真听讲。 可,可是我没有书啊。我委屈巴巴看向蒋越泽,表示求救。 蒋越泽福至心灵,将郁晚舟递给他的书,顺手推到我面前,而自己则是拿出了a4纸,进行算法推算。 我不敢造次,只是乖乖地盯着那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听他讲近代发生的战争。 可是太平天国运动之后是是义和团运动啊,怎么讲开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了?教授讲课都不按时间轴来的吗? 我听得强迫症要犯,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这一扭,椅子嘎吱一声,在安静的教室中显得格外惹耳,引得和我隔了一个座位的闫博学长抬起了头。 微微侧了侧头,就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连忙又转回来,和闫博陈正学长道歉:“不好意思。” 闫博学长没说话,反倒是陈正学长安抚性地笑笑:“花纸袋妹妹,不用这么小心。” 我尬笑。闫博学长翻了页《教父》,眼都不抬,幽幽地道:“你不必和他道歉,因为你引起的是老师的注意。” 我愕然,有些不相信,还觉得没听清:“什么?” “看来是大家嫌我讲的枯燥,所以才发出声响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我默默低下头,假装看书,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这样的话,接下来我们抽个同学来回答。” 众人一听要点名,班里瞬间更安静了。 “来,4班的8号。” “在。”我条件性反射站起来,班里的人顿时哄笑成一片。 我慢慢缩回手,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方瑾瑜,你到底在干嘛?!在经管院丢人也就算了,怎么还丢到生物院来了! 下一秒,蒋越泽就从演算纸上抬起了头,面色淡然,眼里却隐约有些揶揄。 郁晚舟,陈正和闫博也完全没有想到我这样的骚操作,不约而同三脸震惊看我。 但他们关注的重点却好像有些不一样,他们震惊的是网上说的我的学号居然不是正确的。 郁晚舟觉得不应该:“那么多信息都扒出来了,为什么学号错了?” 闫博点了点头,又去看他的《教父》去了。 最后只有蒋越泽安抚我:“你学过这些,不用紧张。” 我稍稍放心点,但蹙着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强忍着不耷拉脸看着魔鬼老师,内心一度要崩溃。 魔鬼老师显 然也是没有想到,四班有两个8号。 我想不动声色地坐下,结果老师在我慢慢往下滑时,叫住了我:“看来这位红衣服的小女孩很喜欢我的课啊,不是本院的都来听啊。”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只不过这声笑里,带着刚才没有的意味深长。 我尴尬死了,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了。但偏偏这位魔鬼老师不愿意放过我,还要继续提问:“先做个介绍,说说你是哪个院的。” “唔~”大家有开始起哄的,鼓掌的,还有发出怪叫的热闹得不得了。 魔鬼老师很疑惑,自然而然地问道:“怎么?难道大家都认识这位小姑娘?” “认识!”大家兴奋不已地回,每个人脸上都闪烁着“八卦”两个大字,眼神也透着不正经。 刘老师更疑惑了:“那她是谁呀?” “老师,她是新选出来的经管院最美青年之一,方瑾瑜。您多上上网,就知道了。” “经管的?”老师沉吟,“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我装乖开口:“文科。” “哦,”老师了然地点头,有些许赞赏的意思:“文科生考到崇文的经管,不容易。看来是个用功聪明的孩子。” “是啊,老师,您看是不是您喜欢的乖巧类型的小女孩?” “哈哈哈哈哈!” “老师你没想到吧?这个小学妹很有才华的。” 才华?我有点心惊胆战,什么才华?我怎么不知道? 可是大家知道:“对呀,她唱歌弹吉他都很好啊。” 哎哟我的妈呀,怎么又是这个啊,可不可以放过我啊,我不想在老师的课堂上造次啊! “在崇文,没点真本事怎么做网红啊!” “老师你可以让她给大家表演一下啊!” “对!表演表演啊!” 一时间,要求表演的呼声一阵高涨,引得老师皱着眉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我都欲哭无泪了,这下好了,蒋越泽的老师也不喜欢自己了。 终于,在老师的不间断示意下,教室重归平静,没有人再敢哔哔。 老师一脸“好好考考你”的严肃,冲我道:“既然有才华,又是经管院的高材生,那近代史的知识一定了解得不少。你简单说说,北洋军阀统治时期,主要突出的几大派系,以及势力范围划分,实力强弱。” “哇!”台下人惊呼一片,啧啧出声:“老师,这课本没有啊。” “对啊,老师,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们小学妹嘛!” “就是啊,老师,万一你把这小姑娘难住了,你这不是让某人心疼嘛!” “对啊,老师,你问个简单点的嘛!” …… 吵闹声不绝于耳,郁晚舟在听到一些大胆的言论时,还忍不住碰了碰蒋越泽,斜眼坏笑。就连闫博学长和陈正学长都不约而同从书本里抬起头 看向蒋越泽。 老师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他推了推眼镜,饱经风霜的脸写满阅历和睿智,眼神凌厉又严肃:“对待你们理科生,我自然不指望你们知道。但对于文科生来说,这个问题,只要学历史的时候稍加深入,就会知道不少。” 班里再没有人敢出声。我觉得自己就像小鱼干,在砧板上两面煎熬。 第97章 被魔鬼老师点起来可还行?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始答题:“先是在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裂为皖系、直系、奉系三大派系。” “皖系的段祺瑞在日本的支持下,控制皖、浙、闽、鲁、陕等省;直系的冯国璋在英美的支持下,控制长江中下游的苏、赣、鄂及直隶等省;奉系的张作霖以日本为靠山,占踞东北三省。” “之后,山西的晋系军阀阎锡山,徐州一带张勋的定武军,西南的滇系军阀唐继尧和桂系军阀陆荣廷,迅速崛起,北洋军阀陷入混战,争斗不休。” “哇哦!”我听到教室里有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文科生就是不一样啊,这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这个小学妹我服了。我以为只有咱们男生会了解这些军事历史的。结果人家知道得多了去了,瞬间把你秒成渣渣。” “刚刚我一度以为她在朗诵百度词条。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蒋越泽看上的人,能差到哪去?” “说得也是。长得好,学习好,啧啧。” “酸了吧?这样的人又不是自己。” “讨打吧你?” 老师不理会这些小吵小闹,在讲台上来回踱步,锐利的眼神透过小眼镜发射出令人敬畏的光,继续提问我:“孙传芳和吴佩孚属于哪个派系?是什么时候崛起的?” 我不假思索:“都是直系,孙传芳在直皖战争中崛起,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东南王;而吴佩孚是在直皖战争中声名鹊起,在直奉战争中力挽狂澜,成为直系军的头目之一。” 老师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暗暗舒了口气,以为自己这一关算过了。 谁知老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不错”,又继续提问:“北洋军阀后期的三位军阀,谁的实力最强?” 我愣了一瞬,仔细回想:“后期的三大军阀,东南王孙传芳,任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 老师又跟着点了点头:“说得不错,继续。”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答:“张作霖号称“东北王”,北洋军奉系首领,治军有方,是后期北伐战争要讨伐的主要对象之一。” “而吴佩孚秀才出身,直系军阀首领曹锟的第一战将和智囊。曾一战安湘、再战败皖、三战定鄂、四战克奉,有“常胜将军”之名,也因此成为三足鼎立的一方雄厚势力。” 老师继续点头:“分析得不错。但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不确定道:“我记不太清楚了,但应该是孙传芳,因为他坐拥五省军队。” 老师看着我,没立即开口,倒是蒋越泽淡淡嗯了声,语气轻柔地鼓励我:“自信点。你答得很好。” 我心里一下子明媚起来,也不管老师是什么评价了。 这时候,老师的表情也变了,从一个严肃不已的老教授形象,变成了笑眯眯的和蔼老头。 他摆了摆手,我这才大大松口气,还略带些不好意思地坐下来。 没等我坐稳,陈正学长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难得地热络些,隔着两个座位还要和我说话: “欢迎随时你加入文学社,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我愣了一秒,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委婉道:“我会去参加活动的。” 陈正点点头:“有活动,我让越泽告诉你。” 我应下来:“好的。谢谢学长。 但他没立刻对我的回答做出评价,反而是慢悠悠说起别的:“我们崇文大学,是个综合类大学。听名字就知道很向往,且一直注重培养同学们的文学素养。” “所以你们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文学素养必不可少,一定要多了解历史,人文地理,才会走得更远。” “希望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我上课的时候,教案不用区分文科院理科院,大家都能像这位小姑娘一样,清楚地回答我提问的每一个问题。” “这个小姑娘很有学识,不愧是崇文经管院的招牌。大家应该给她鼓个掌,鼓励鼓励。” 教室里的师哥师姐都配合地鼓掌,就连闫博和陈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用慈祥的老父亲的眼神看着我,卖力地鼓掌。 呼,看来老师不讨厌我了。我心里一下子像点亮小火苗一样,雀跃地不行。 但我没有去看蒋越泽的表情,也没理郁晚舟的调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书,实际上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下一秒,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我的书上,移开的瞬间,一颗独立包装的话梅露了出来。 我瞬间开心的笑,扭头去看他,小声地冲他要表扬:“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笑着点头,眼里有星星:“嗯。” 我这才满意地转头,继续看书。 这下,书上的字都能读进去了。 一节课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到了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老师要求每个同学拿出一张a4纸,做随堂测验。 整个教室里瞬间一片的声音,小声的交谈声,无比自然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而只有我,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这个环节要怎么自处。而就在这时候蒋越泽给了我一张纸。 我有些惊讶,指了指我自己:我也要做吗? 蒋越泽点头,眼里都是肯定的光:“我记得,你最喜欢历史。” 我笑,拿过纸,有些不好意思地别了别头发:“可是这一段历史,我学得不是很好啊。” 蒋越泽没急着辩驳,只是微微屈指,指了指黑板上的题,轻声道:“这道,你可以答的很好。”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黑板上的第三题:红军长征的意义。 我一看,某些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那时候还是在高一。已经进入深秋,第一次月考已经结束,我因为文科的傲人成绩,保管我稳稳进入班级前三。 那时候仁城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次月考后,就要换座位,有弱科的同学老师会格外关照。 而我,就是因为提前知道,才会故意不答数学物理最后一题的。 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老师一下子就关注到了我,叫我去办公室谈话。 一场对话聊下来,我成功地,被换到了蒋越泽的身边。 我高兴地不能自已,就连回教室的路都是跳着回去的,那时候,觉得热闹熙攘的楼道都变得很长,我的心就像离家的小鸟,恨不得马上飞回班里,把自己的桌子搬过去。 飞速到了门口,又退回去几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气定神闲”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那一节课语文课,老师讲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在期待下课,看着自己书桌里的巧克力发呆傻笑,又时不时看着蒋越泽认真做笔记的样子犯花痴,想象着我们打招呼的画面,甚至还在脑海演练了好多遍我成为他同桌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语调,字数,都在反复斟酌。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候。我听见下课铃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种极力压抑自己心里喜悦的辛苦,都在班主任进来的那一瞬间,宣告消失殆尽。 看着班主任从门口走到讲台的那段路程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神里的期待也从小火星变成火苗,最后在他宣布换位名单时,变成了烟花,砰地一声在我心中绽放。 我至今都记得大家羡慕嫉妒恨的阴阳怪气的语调,记得老师斥责他们的气急败坏,也记得朋友们的揶揄打趣。最最难忘的,是蒋越泽越过同学们,飘来的一般淡漠却友善的一眼。 越过矮矮人群,坚定又认真的一眼。 就在众人的瞩目下,我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蒋越泽的旁边,边收拾东西边想自己该怎么和他说话,忐忑又紧张。 等到收拾完东西,上课铃响了,历史老师进来,发下学案,告诉我们要学《国共十年对峙》这一节课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他说话。 心不在焉预习完课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老师讲了大半节课,等到老师要求同桌之间讨论红军长征的意义时,我才终于名正言顺地有了和他搭讪的借口。 我将身子侧过去,努力压着心里的紧张和雀跃,极力笑得温柔大方,将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放在他书上,指着道:“军训的时候,谢谢你。” 他眨了眨眼,看了看书上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我,就是没收。 我不知哪来的坏心思,看到他这样茫然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调戏”他。 于是,我便换了笑容,变得明媚轻佻,语气也是欢快不正经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收了,我以后才能继续厚脸皮麻烦你啊,同桌。”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万花筒,色彩纷呈。我强忍着保持理智,才没有被迷惑。 就在我坚持不住要犯花痴的时候,老师一声暴喝,叫的正是我的名字。 我火速回神,蹭的一下站起来,可老师已经快步走了下来。我看着蒋越泽书上的巧克力,又看了看蒋越泽纹丝不动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梗着脖子没有动。 心里却直呼完了完了,这下要凉了。眼睛也慢慢闭起来,准备迎接属于我的暴风雨。 第98章 居然被表扬了耶! “闭眼干嘛?怕我吃了你啊?”转眼间,老师的声音已在我耳边,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历史老师那张儒雅清和的脸,以及与他气质不符的一脸好整以暇的顽皮。 我下意识扫了一眼蒋越泽和他的书,发现他还是那样子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但巧克力已经不在了。 再往下扫……,蒋越泽的左手在慢慢伸进书桌里,显然是在放什么东西。 还挺为别人着想的嘛。我看着蒋越泽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 老师显然没打算放过我,把我数落的毫无用武之地:“换了新同桌,上课都不认真了。方瑾瑜,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历史文学素养。但也不得不承认,你很膨胀啊。我叫你三声你都没有听见。” 我心情很好地道歉:“老师,我错了。是我态度不端正,你罚我吧。” 老师要的就是这句话,大手一拍,颇有点江湖侠气:“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变相体罚你,全班同学为我作证。” 全班同学这时候都在,都兴致昂扬地答应:“放心老师,一定和你没关系。” “没错老师!是这位方同学不识好歹,自作自受。我们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也会支持您的各种爱的教育。” “就是!她仗着自己考了第三,换了天之骄子做同桌,就以为自己也是天选之人,认不清自己,就得老师帮她早日悬崖勒马。所以老师,你放心大胆罚,我们支持你!” 我听了这些话,都要吐血了。转头去看说这些混话的人,都是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同学,面目丑陋地变相报私仇。 我凶神恶煞瞪他们:别不要脸! 他们倒是很一致地扮鬼脸:我就不,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蒋越泽在,老师也在,好像确实不能怎么样。 老师也是和他们快速结成联盟:“那你们说,罚她什么好呢?” 众人乐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让她抄课本!抄时间轴。尤其国共抗日那一段,各种各样的密密麻麻的战争,让她抄十遍,那滋味,最爽了!” ?国共抗日?!那段时间历史事件很复杂的好吧?要抄的话,还得先整理,你们是在搞我吗?! “不够不够!让她抄《史记》!这样一来,历史学好了,古文也学好了,一举两得!” 得了,这下我看出来了,你们是真的在搞我。 “你看看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太狠了!要换做是我的话,我就让御姐天天给咱们班换饮水机的水。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多好啊!而且,御姐也有这个实力啊!” “哈哈哈哈,我觉得这个好!” “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也是!” “哈哈哈哈哈……” 好个屁!一点都不好!我在蒋越泽面前,还要形象呢!别想让我暴露出女汉子的一面,不可能! 我心里暗暗吐槽,老师则认真在听同学们的建议,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老师拍板道:“那这样吧,老师也不太为难你。你只要说出红军长征的主要战役和意义,这事就翻篇。要是说不出来,就把这一课,抄十遍,明天交给我。有问题没?” 明天交?有,可太有问题了。但我还是不敢造次,连忙狗腿地摇头: “没有。” 老师双臂环胸:“那答吧。” 我认真想了想,开始答:“主要战役有,四渡赤水河,巧渡金沙江,飞夺泸定桥,直罗镇战役,包座战役。” 老师点头:“意义呢?” 我有些心虚,硬着头皮答:“保存了党的基干力量,使中国革命转危为安……” 老师又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我绞尽脑汁想不起来,默默地眼睛下垂,往蒋越泽的书上瞟。 结果还没瞟到,老师就把书合了,一脸嫌弃地啧了一声:“这才中考结束几个月啊,初中课本背的滚瓜烂熟的,这么快就忘了。还沦落到偷瞄书的境界,你说你丢不丢人?” 大家也跟着起哄:“丢不丢人?” 我心里默默点头:丢人。 老师忍不住笑,一脸看好戏地问我:“还背不背了?” 我十分丢脸又扭捏地哼出几个字:“不背了。” 瞬间,班里哄笑成一片。 老师也跟着笑:“课文抄十遍啊,字迹工整地,晚自习交到我办公室。” 我根本没脸有异议,赶紧谢恩:“好的。” 老师大发慈悲挥挥手:“坐下吧。” 坐下的时候,耳边都是大家嗤嗤的笑声,我羞的耳朵都要着了,根本没脸去看蒋越泽。 谁知道蒋越泽却递过来一个纸条,上面只有隽秀飘逸的一个字:嗯。 嗯……嗯??是在回答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吗?我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只看到了他在阳光照耀下的侧脸,缥缈又深远,俊美得不真实。 我忍不住笑了,被抄十遍课文也值了! 就是在那一天,我成为了他的同桌,也开了504班男女同桌的先河。 在此后的一年里,我“千年老二”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我对他的喜欢,也成了每位同学心照不宣的秘密。 因此,每次调座位的时候,愿意坐到蒋越泽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 我也因为同学们的助攻,一直安稳得享着“蒋越泽的同桌”这个头衔,直到高二分班。 记忆回笼,我看着黑板上那道题,忍不住冲着蒋越泽笑了。 语气也跟着轻快又调皮:“这道题,我想我到死都会记得。当年,我可是花了整整两个自习的时间才抄完,怎么能忘得了。” 他笑,眼里泛着揶揄和温柔。我想,他一定也想起来我抄了两个自习,没有时间写数学和物理作业,被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混合双练的连锁反应了吧。 真好,他记得。我心里泛着思思甜蜜地想,原来我们之间的故事,他都一直记得。 你的记忆,有他可以一起回忆。你的快乐,你的糗事,你的烦恼,有他一起分担,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 我笑嘻嘻写完答案,等到蒋越泽写完,把自己的答案放在了他的答题纸上。 “一起交了吧。”我双手环胸,撑在桌上,笑眯眯看他。 他微微抬眼,看了看我的作业,没出声。 等到最后交的时候,他拎起我的那张纸,一折为二,夹进了自己的近代史纲要的书里。 我装作没看见 ,嘴角却高高翘起。 下课铃响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交了作业走了,只剩下了我们几个等郁晚舟百度。 好容易写完,我们这才跟着往门口走。 到了讲台的时候,我恭恭敬敬和老师问好,老师笑眯眯地点头,冲我道:“小姑娘,以后我的课,你可以常来。” 我忙点头,认真道谢:“谢谢老师指点,以后有时间就会过来的。” 这时,刚好有人要交作业,我赶紧侧了侧身,不挡人家的路。 抬起头一看,好巧不巧,刚好是刚刚说“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那个师姐。 她似乎也觉得很是尴尬,都没敢抬头看我,只是微低着头交作业,错开了我的目光。 看到她的表现,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那股劲总算是过去了。 郁晚舟因为作业的问题,成功被老师留下来教育,而蒋越泽跟着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示意我和陈正学长,闫博学长先出去等,他想起有点事要和老师说。 我点点头说好,转头看了看教室,发现刚刚那个师姐也没有离开。 我没多想,乖乖和两位学长在阶教外面等,透过窗户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当我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复古裙,长发披肩的女生,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并排走在路上时,我忍不住笑了。 这个绿色复古裙,我在出门前,见过一次。没想到转眼间,晏婷就穿出来了。 我看着他们两有说有笑的,颇为欣慰地点点头。 “在看什么?”陈正学长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似乎有些好奇。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看见俊男靓女走在街上还挺亮眼的。” 陈正学长笑,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和我一起看楼下的情景。 陈正学长似乎更好奇我和蒋越泽的事,试探地问:“你和越泽,是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吧?” 我有些懵,怎么,难道陈学长不知道我们是同学?他都不上网的吗? 见我一脸为难,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解释道:“不是想打听你们**的意思,我就是问问。看看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样。”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觉得他说得也算没错,我们本来就说要重新认识,所以军训也算是我们的开始。 “算是吧。我们确实是军训才开始接触的。” 陈正点了点头,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笃定,却没有继续追问。 他到底想问什么?这个表情又是想表达什么? 下一秒他就换了个话题:“我听李兆祺说,你们认识?” 我点头:“是。在社团大会认识的。” 他点头,邀请道:“那下个月三个社团合办的古风乐器歌手大赛,你可以过来参加。李兆祺她也在,你也不孤单。” 我想起之前晏婷也说过,直觉得会很热闹。于是痛快地答应:“我会的。” 陈正点头,又冲我身后抬了抬下颚:“越泽出来了。” 我转头去看,发现他先出来,郁晚舟和老师并列,而那个师姐在最后,看着脸色有点不太好。 难道那位师姐被老师骂了?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郁晚舟,可是郁晚舟好好的,她也应该不会太惨吧? 第98章 退出舞蹈小组的彩排 况且,郁晚舟不是说,老师对女孩子还是很宽容的嘛? 等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居然对我充满歉意地笑了一下,搞得我莫名其妙。 ?她这是干嘛?难道她知道我听见她说的话了? 那她怎么知道的,明明刚刚还不知道呢。 难道是?我看向郁晚舟,发现他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那样子,要多受气包就多受气包。 应该不是他。他应该在老师身边,寸步不离,没有时间说这些。 那是蒋越泽?我看了看被老师叫回去听老师认真说话的蒋越泽,有些不确定,又有些不可言说的甜蜜。 应该是他。因为只有他,会这么在乎我的感受。 我瞬间被这个暗戳戳的保护甜到,心脏都是在激动地庆祝。对他的喜欢,也理所当然地跟着又多了些。 等送走老师,蒋越泽才走到我身边,慢慢道:“走吧。” 我忍不住笑意更浓,连连点头:“好。正好要去上课了。” 他点头:“几号楼?送你过去。” 我摇头,笑得一脸神秘:“不用。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室友们一定在楼下等我。” 郁晚舟即使刚挨了骂也要八卦:“你怎么知道?万一不在的话,你岂不是很丢脸?” 我笑得一脸无所谓:“不会啊。没在就没在了,反正我脸皮厚。” 他笑得有些欠扁,变着法损我:“那你还挺能屈能伸的啊。” 我笑着反击:“那当然。都是刚刚郁师兄教的好嘛。” 郁晚舟一下子听出我是在揶揄他刚刚在老师面前“从善如流”,立刻没了话,冲我呵呵冷笑了几声。 闫博学长不忍心,苦口婆心劝道:“你别招她了,一个学经济还在辩论队的文科生,你能讨到什么嘴上便宜?上课扒拉扒拉说那么一大堆,你就该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 郁晚舟点头,觉得他说的对:“这么说,好像是我太不自量力了点。”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悄悄地冲他笑。他眼里没有一丝责备,反而眼里布满和我一样的得意。 到了楼底,果然看到姜未,言喻和晏婷在等我,冲各位师兄挥手。 我心下得意,回头冲着郁晚舟挑了挑眉:怎么样? 他继续发挥自己能屈能伸的特长,一脸“我表示服气”的样子冲我鼓掌:厉害厉害,在下佩服。 闫博和陈正看着郁晚舟这样,冷眼嗤笑,蒋越泽看了,都微弯了唇角。 言喻她们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迷,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认识陈正和闫博,互相眼神示意。 言喻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校园广播角第二期和第三期的主人公,全校人都知道啊! 我看向晏婷,晏婷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点头,眼神里都传递着“别说我认识你”的嫌弃。 姜未也很好奇我中午去了哪,一个劲示意,是不是去和师哥上课了? 我没说话,把眼神飘到别处,表示默认。 三人眉飞色舞,连连表示我可以。 我咳了咳,转身冲他们道别:“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上课了,所以就先走了。” 陈正和闫博礼貌地点头,郁晚舟却偏偏不:“我们都无所谓,但是某人也可以跟着你去上课啊。” 我不好意思搭话,可我身后地三个室友已 经开始嗤嗤笑,陈正和闫博也面色带了些哂笑。 我努力摆张严肃脸去看蒋越泽,但是眼神还是严肃不起来。 蒋越泽没理他,淡声嘱咐道:“注意力集中。” 我笑得像个傻白甜,点头说好。就飞快地跑下了大厅的楼梯,准备和室友一起去上课。 走出一段,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他冲我点头,眼里都是繁星点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绝世独立的风景。 我忍不住热了眼眶,笑容却是越放越大,心里也是春光乍泄,暖心不已。 到了拐弯的地方,晏婷忍不住揪我:“唉唉唉,都已经看不见了,可以看着点路了吧?摔倒了,我们可不扶你。” 我只好回头,乖乖走路,一脸谄媚地看着她们笑。 姜未眼神里透着猥琐,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不错啊,就一中午吃饭上课的功夫,感情深了不少啊。” 言喻不赞同,纠正道:“这话就说不对了,人家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是不是?” 说着还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没加掩饰地笑,转头去损她们:“你们这样挤兑我,就没想过哪天遇到同样的情况,我挤兑你们啊?” 她们轻嗤一笑,通通丢给我一个大白眼,处处都透着不屑一顾。 我看着她们的样子,不觉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到了阶教,我远远的看到师豫坐在那里,背影寂寥而孤独。 就像,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姜未似乎也看出来师豫的不对劲,在我耳边悄悄道:“感觉师豫最近整个人的状态都怪怪的,前几天还没来上课,你说她到底怎么了?” 我摇头,有些心疼:“不知道。一会我想办法逗逗她吧,现在先上课。” 姜未点头,拿出自己兜里的巧克力豆给我:“那你把这个给她,糖会让人开心一点。” 我点点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把手里的巧克力豆放到她书上,故作轻快地问:“想什么呢?连我过来都没有发现。” 师豫这才回神,勉强笑了下:“没想什么。” 我抬了抬下颚,指了指巧克力豆:“姜未给你的。你尝尝。” 她拆开一颗放到嘴里,认真地道谢:“很好吃,替我谢谢她。” 我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挑个没营养的问:“作业都补齐了吗?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说。” 她笑笑,脸色憔悴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有深深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高考都熬过来了,这有什么难的?” 明明在努力笑得随意 我却看着十分沉重。她的笑影渐渐和记忆里的我重合,各种复杂心绪涌上心头。 我尽量放柔语气劝她:“才一周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啊。” 她笑着点头,反过来宽慰我:“这一周其实没什么可忙。休息时间也足够。只是我心情不好而已。你不要太担心了。” 我不知该怎么劝,只能小心地劝着:“不管出了什么事,你最先要做的,都是照顾好自己。只有自己身体好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操心别的事啊。” 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连连称是。 上课的时候,想起昨晚的事情 还没有和邢思思通过气,所以翻出手机,和她侃大山。 喃极光:小仙女,忙不忙?! xings:呵,这谁呀?有时间关心我的死活啊? 喃极光:你这就误会我了。这不是听说昨晚你和你的心上人你侬我侬的和好了,那我这怎么能打扰呢? xings:哟,这么说,我还得谢你了? 喃极光:应该的应该的,不要客气。 xings:那你知不知道,昨天部长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冰冷地要吃了我吗? 喃极光:流汗/流汗,啊?有这事?不能吧? xings:哼!冷笑/冷笑。 喃极光:呵呵呵,这有点尴尬哈! xings:是啊,尴尬得很呢!/握拳/握拳。 我连忙打哈哈:那什么,不是说要排练节目吗?你们副部长怎么也没和我说时间地点呢? 没想到这个也是踩了邢思思的雷区,一下子炸了:你还说呢!部长和副部长都告诉我,你不和我们一起排练节目了。我正想问问你怎么回事呢?你和部长说了事情原因经过了? 我连忙证明我的清白:没有没有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 她显然不相信:是吗?你确定? 我就差跪地发誓了:我确定! 她没再追问,又在疑惑为什么:那怎么陈晚一大早给我发信息,说你不来了,只有我们两个表演了? 我也觉得疑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没问问你副部长? 她很快否认:没有。当时我以为是你和她说的,我还懊恼我连累你了呢。 我也被弄地糊涂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我啊,昨天咱们不是还说好我定地点一起练舞吗? 邢思思也是糊涂得不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胡乱猜测了很多个理由。 xings:难道是部长? 这一下,吓得我魂都没了:你,你可别吓我!这可不是开玩笑! 邢思思也很震惊:我也很慌张好吗?要真是这样,那部长会不会已经找过副部长了? 我快要慌死了,手都抖成筛糠了:不,不会吧?那我岂不是红颜祸水,弄得人心不合吗? 邢思思转头呸我:就你?别太看得起自己好吗?副部长和部长看起来像是会因为这件事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吗? 我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连忙道歉:是我自作多情,对不起。 邢思思看不惯我这个贱样,忍不住喷我:我tui,瞅瞅你这副欠揍的样子。 我自觉理亏,只好自黑:我欠揍我欠揍。 xinhs:行了,听课吧。老师看你呢。 喃极光:好好好,我先撤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连忙又叫住她:等等等等,你把陈副部的qq给我推过来呗? xings:你要干嘛?要和她聊聊吗? 喃极光:嗯。不然误会越来越深怎么办?我可不想她以后戴有色眼镜看我。 xings:你是不是傻?你们之间是情敌关系,没误会又怎么样,有误会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们还能做朋友啊? 喃极光:委屈/委屈,说的也是。 xinhs:所以啊,大小姐,别想这些了,好好听课吧。下周要交论文的。 喃极光:ok。我撤了。 第100章 联谊也是兵荒马乱的 最终,我还是听邢思思的话,没有去问清缘由。 马上又要月底了,天气也慢慢冷下来,金黄色的梧桐叶飘落满地,萧瑟又漂亮。 可就算这样,校园依旧热闹非凡。足球赛和篮球赛都进入到了晋级赛的关键时刻。言喻和我又上了两场比赛,最终以积分赛第八的成绩进了小组赛;计算机和生物工程也成功晋级,并排在小组赛第二组第二场,实现了许司扬和蒋越泽做对手的心愿。 而其它方面,我和我的朋友们也进行的很好。言喻由一天跑8圈增加到一天15圈,昨天称重的时候,成功减掉了6斤;晏婷和邢思思作为广播站的两个主播,联合开了一档夜间电台的节目,晚上回来的时候总能看见方正舒送她到楼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不喜欢方正舒了。 而我,音乐社已经开始着手教大家一些唱歌技巧,为下个月的歌手大赛做准备。辩论社也开始教一些简单的辩论基础知识。闲暇之余,我还会和蒋越泽一起练过两次歌曲。日子,就这么充实又繁忙中过着。 终于,如愿以偿迎来宣传部学习部和策划部的联谊活动。 这次联谊,三个部长商量着联系了大巴,预计一次性拉走。 邢思思与我们住在同一层,我和姜未都知道,她是个爱臭美的,指定会在宿舍里涂涂抹抹个没完,于是决定快速收拾完去她宿舍催她。 可我们显然也高估了自己的速度。我和姜未犯了女生都会犯的毛病—抹了又抹,涂了又涂。拍了隔离霜,还想涂防晒;涂了防晒,又得抹气垫;抹了气垫又得扑散粉……最后面妆,眼妆,口红,没有一点落下。 等到最后,反而是和邢思思同时完成,在楼道遇上的。 三人互相打趣了下,我说邢思思的腮红打得像猴屁股,邢思思说我老姑娘精心打扮,是为了见情郎;姜未说邢思思的高光太亮,像舞台妆,邢思思说她的口红化的太重,像吃了死小孩……三人怼来怼去,继续磨磨蹭蹭。 许是卿卿姐都看不下去了,忙着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催我走得快些,广场的人已经到了差不多了。 姜未也被自己的部长催了,倒是只有邢思思,郁晚舟,蒋越泽还有陈晚没有一个人催她。 我们三人火速往校门口跑,奈何学校的公交车一到周末就挤的要死,根本不可能挤的上去。 邢思思头脑发热地要去骑单车,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她扫码。 姜未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堪堪拉住邢思思,又气又笑道:“不能骑单车!鲸鱼是个纸老虎,不会骑车!” 邢思思努力睁大了自己的小眼睛,一脸震惊,下一秒又怒又笑地指着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努力平息了怒气,却在开口的瞬间变成了河东狮吼:“方瑾瑜!这次联谊回来就给我学单车,听见没有!” 我忙点头,拉着她和姜未往前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学,一定学!现在先跑,先跑!” 姜未哀嚎道:“为什么学校会这么大啊?为什么大巴会在广场啊!为什么啊!” 我拖着她俩,负重前行根本走不快。只能气喘吁吁地慢慢挪着。 看到前面的巡逻车,我眼前一亮。 快速挥手,双手呼喊着让叔叔看过来:“叔叔,叔叔,载我们一程!” 叔叔闻言停了车,笑呵呵把我载上,我一边给叔叔道谢,一边忙告诉叔叔,把我们送到广场。 叔叔笑着点头,手下却一点不含糊,将巡逻车开得虎虎生风,没一会就到了广场。 大老远就看到蒋越泽他们在广场等着。 郁晚舟和许司扬看着我坐着巡逻车过来,一个笑得东倒西歪,一个笑得直拍手,其余的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三个不好意思地下来,只能憨憨地笑。 我悄悄看了一眼蒋越泽,发现他也在看我,眼里的欣赏和宠溺,一眼就可以看得清。 我美滋滋地冲他笑,心想着还好自己没有听言喻的话,抹了那个嫩粉色的腮红。不然,一定会被别人笑话成红屁股,还会被别人嘲笑说是见了蒋越泽思春。 姜未不好意思地和大家摆手,我和邢思思跟着尬笑,慢慢挪到队伍里。 我和姜未一起挤,结果姜未呵邢思思把我往蒋越泽那边推。大家一看这情形,又开始跟着起哄。 “今天瑾瑜化了妆啊。看来这是要和这么多部门的美女一起比美啊!” “哎哟,你这话就不对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还不兴瑾瑜为悦己者装扮啊?” “说得也是啊。那你说,瑾瑜的悦己者是谁啊?” “我哪知道?这你得问瑾瑜啊?!” “来,瑾瑜,你来说说?” 我讪讪地笑:“没有没有,只是随便打扮,随便打扮。” “哈哈哈哈哈!” 我羞红了脸,结果还只是被姜未挤的没地方,只能在外圈打转。郁晚舟在一旁看戏,“好心”地把我往蒋越泽那边推了推。 蒋越泽往边挪了挪,让我站到了他身边。 我抿了抿唇,顺从地站了进去。却听到了身后的一阵阵嗤笑。 我微微转头,看到了捂嘴偷笑的许司扬。 我瞪了他一眼,他收敛了些,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 我没再理他,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车。 蒋越泽转头,毫不避讳地看着我,眼神专注而温柔。 我被他的注视搞得心神大乱,眼神东瞟西看,就是不敢去看他。 因为自己现在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脸,是不是已经和抹了腮红一样,烧成了猴屁股。 可是他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我的胡思乱想而移开。反而越发让我觉得炽热了。 我心跳越来越快,最后终是没忍住,一抬头,就跌进了他的满天星河里。 我理直气壮带着些娇羞的话,在对上他的那双眼的时候,瞬间变得磕磕巴巴,甚不连贯,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为,为什么,一直看我?是不是,我化的太浓了?” 边说边觉得是。忍不住伸手,想擦掉脸上的妆。 “不是。”蒋越泽轻轻抓住我手腕,拉了下来,无比轻柔的地摸了摸我的手,摇了摇:“好看。” 我的血液都沸腾了,笑容也跟着特别轻浮:“那我们两个比,谁好看?” 他没敷衍我,很认真地答我:“你好看。” “拿好自己的东西,车来了。”卿卿姐嘱咐着大家,众人都闻声看去,看到大巴车缓缓而来。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姜未旁边:“那我先过去了。” 他点头,不放心道:“坐前面。” 我笑着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我一溜烟往姜未身边跑,郁晚舟见了,跟着我后面喊:“小学妹去哪?和我们一起坐啊!” 我一听跑得更快了,直接和姜未邢思思站在了一起。 邢思思斜眼坏笑:“哟?舍得过来了?” 我嘿嘿笑,指了指车:“上车上车!咱们坐前排。” “为什么?” 我推着她往前走,不好意思地笑:“因为我晕车啊。” “哎呀我服了你了,邢思思抓狂:“你压根就是个事妈!” “好了好了好了!”姜未制止道:“赶紧上车,别废话!” “好好好好!” 上了车,我就将提前准备好的口香糖和薄荷糖拿出来,给周围的人分了些。 大家都陆陆续续上来,姜未和邢思思与我坐一排,三人看着路过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看着很多不认识的人,我突然想起陈晚来,忍不住捅了捅邢思思:“唉唉,怎么没看见陈晚?” “不知道。刚刚没和你们站在一起吗?”邢思思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车门口:“那不是在那呢?” 姜未也跟着欠起身看,嚼着口香糖嘟嘟囔囔:“我就不明白了,这个部长长得也不算是天仙啊,怎么就引得你这么在意呢?” 邢思思跟着眯眯眼笑:“我们这位方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们的副部长,自然是因为爱啊。” 我跟着嘴硬:“哪有?明明就是正常八卦好吧?” 邢思思嗤了一声,把战火往姜未身上引:“姜未你看,她不告诉你。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姜未白了我一眼,满脸不屑:“不就是陈晚喜欢蒋师哥吗?这个事情很难理解吗?” 我看到上车的陈晚,急得口香糖都吞下去了,边咳嗽边制止姜未,生怕她说的话被陈晚听见。 姜未以为我难受得厉害,在我背后大力地拍打,边拍打边吐槽我:“能不能安生点,毛毛躁躁地要干嘛?” 下一秒,陈晚从她身边从容走过。 邢思思咯咯笑个不停:“绝了!” 我指着姜未,咳得满脸通红,白了她一眼。 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突然一瓶水从天而降,砸到我怀里:“喝点水,少说点八卦就不会咳成这样了。” 我抬头,是许司扬那张帅气得不像话的脸,以及满含关切的眼。 我拿起水,朝他晃了晃,表示感谢。 他嫌弃地啧了声,倒是理解了我的意思:“不用谢,顾好你自己吧。” 我还嫌自己的诚意不够,拿出自己的口香糖,咳个没完还磕磕巴巴道谢:“薄荷糖,给你吃。” 他抽走,阳光灿烂地笑了笑,示意我不要说话了。 我摆手,表示没事。 他笑着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再咳,妆就掉了。” 姜未和邢思思看着我愣了一秒,开始爆笑:“噗哈哈哈哈哈。” 而我,也被吓得不咳了。 “你看,还是我的方法好。”许司扬笑眯眯地看了看我,解释道:“一下都不咳了,多好。” 我忙着抢过姜未地小镜子看妆容,发现妆容完整,根本一点都没花。 我刚要抬头发飙,许司扬就指了指身后,小声道:“嘘,蒋师哥上来了。” 我一看,蒋越泽哪有上车,又在逗我! 我立马转头,想要怼他,没想到他趁此机会在我耳边轻轻道:“今天很漂亮,加油。” 臭狗子,这么一夸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和你生气了。 脑子明明还在介意,嘴角却已经扬起:“那必须。” 他潇洒一下,点了点头,走了。 第101章 人生中最惊艳的场景 侃了会大山就觉得有些晕车,邢思思给我贴了晕车贴,依旧没有多大用处。一路上胃里翻江倒海,却忍不住昏昏欲睡。 等到我迷迷糊糊有意识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变成了蒋越泽。而我正枕在他的肩膀上。 我一骨碌坐正,看了看四周,找了找陈晚的身影,发现她在倒数第二排闭目养神,这才觉得心稍稍松了些。 蒋越泽看我醒了,认真看了看我的脸色,轻声道:“还晕吗?” 我摇头:“不太晕了。但有些恶心。” 我看了看周围,揉了揉眼睛:“姜未她们呢?” “在后排,”蒋越泽拿出一颗白色的药片,又从保温杯倒出些水到纸杯里,递到我面前:“喝了药,会好些。” 我看了看后排歪在一起的两人,接过了药喝水,乖乖喝了,才抬头问他:“这是什么药?” 他看着我把药咽了才放心:“吗丁啉。” 我点头,又不满足道:“这一片只治恶心,治头晕的还没有。” 他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下了车就会好了。不用喝药。” 我蔫蔫地窝回座位里,又想睡觉:“好,那我再睡会。” 他没说话,也重新窝回座位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过来。” 我转头看他,慢慢地眨了眨眼。 他也没动,维持着放低右肩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几秒过后,我的严肃脸再也绷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地靠过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他闷笑一声,配合我回:“不客气。” 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姿势,安心地闭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小镇,倒像是度假别墅一样的存在。 我嘟囔着问他:“是这儿吗?” 他低声嗯了声:“清醒一下,要下车了。” 我点点头,坐直,努力让自己清醒。 没想到一坐直,身上的衣服就掉了。 我低头看,是蒋越泽的白色休闲褂。 我弯下腰想捡,谁知道他快我一步,捡了起来,慢条斯理穿上,整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眨了眨眼,清醒了大半,鼻尖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柠檬薄荷香。 “可以下车了。” “哦哦”我连忙应了,起身准备往外走。 蒋越泽侧身让开,让我先出去。我小心翼翼不碰到他,到了走廊才重重舒出一口气。 谁知还没走几步,蒋越泽就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有些懵,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只是扶着我站好,轻柔万分地帮我理了了头发。 我一动也不敢动,任凭他温热的指尖在我发间穿梭,所到之处都是脸红心跳,轰隆轰隆,要把我耳朵震聋。 我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细腻洁白的脖颈,性感突出的喉结,还有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颚,以及鬼斧神刻般的完美鼻梁,还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 不,不不,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七窍流血了! “好了。”他淡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又仔细看了看我,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我心里想要挑逗他的心思又被勾起来,忍 不住咧嘴笑,活脱脱像个登徒子:“是不是比刚刚还好看?” 他眨了眨眼,眼睛一亮一亮的,慢慢点了点头。 我满足地笑,转头向外走。 一下车,就看到了远处的陈晚,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一时僵住,最后还是冲她点了点头。 虽然没打算和她有太多来往,也不打算有多好的关系,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学姐,该有的礼貌,一定要有。 她定定地看了看我,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表情。 啊,算了,这样就不错,也不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完全不用多想啊。 “别愣神。”蒋越泽轻声提醒,让我专心走路。 “哦,我知道了。” 到了轰趴的客厅,大家高兴地尖叫,男孩子直接跑到了桌上足球那里,开始了桌游。女生看见各种复古风的装饰品,都爱不释手,兴奋地叽叽喳喳讨论。 而一些麦霸则是到了ktv,开始了各种鬼哭狼嚎。一些女生看到小镇上的各种风景,彻底撒了欢,拍照,尖叫,品尝美食,玩得不亦乐乎。 而三个部门的大家长们,则是大包小包地拿着各种零食,食材,让当地的负责人去做,完全是老妈子的命。 我看着那么多东西,都要从大巴上搬下来,下意识想去帮蒋越泽的忙。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蒋越泽是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 可我的想法还没化成行动,就被兴奋地摇头晃脑的姜未拉走了,耳边满是她的尖叫:“瑾瑜快走,去看孔雀!那边有孔雀山庄!我们去看孔雀开屏!” 我有些挣扎:“可是我想……” “没有可是!”邢思思打断我,一脸不容你拒绝的样子:“一起去看,不要婆婆妈妈!公孔雀求偶可是啼笑皆非的,你不看白不看!快走快走!” 说着便把我推出好远。我看事已至此,干脆高高兴兴地和她们一起去了孔雀山庄。 不愧是孔雀山庄,色彩斑斓,颜色单一,形态各异,大大小小的孔雀加起来有百余只,但却没有一只在开屏。 姜未等了一会便觉得没耐心了:“你你们咱们今天能等到它开屏吗?” “应该能吧?”邢思思不确定道:“是不是现在还算是上午,天气不暖和,不愿意开屏?要不等到中午再过来看?” 我不太认同:“哪有这么多歪理?这难道不是看对面的孔雀合不合心意才释放自己的雄性魅力吗?” 邢思思嘿嘿笑:“那可能是吧。” 姜未叹了口气,试探地建议:“要不我们先去玩别的,这么等也不是个事啊。” 我没意见,可邢思思却故意逗姜未:“那如果我们走了,它开屏的时候我们又正好不在,那怎么办?” 姜未斜眼瞪她,语气也气急败坏:“我不看了还不行?” 我看她们斗嘴觉得好笑,意思地拉了下,最后还是陪着姜未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白色的母孔雀出了窝,开始打鸣,一声比一声浪。 公孔雀开始从四面八方露面,逐渐往母孔雀所在的地方靠拢,隐隐有要开屏的趋势。 姜未激动得握住我的手,就快要拧断了,嗓音也是又尖又细,直冲云霄的趋势:“瑾瑜,思思,你们快看快看!” 我和邢思思怕她吵了孔雀,立马做小声点的姿势,要她闭嘴 :“嘘嘘!小声点!别吓着它!” 姜未这才反应过来,无声地点点头。 我心里的期待和紧张越升越高,喜悦也一点点放大。 这样难得地场景,我必须分享给蒋越泽。 我慢慢退后,避开了些姜未和邢思思,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 号码还没拨通,所有出现的公孔雀都慢慢地展开了五彩斑斓的尾巴,周边的声音也似乎跟着消失了。 万籁俱寂,静等花开,就是这样的。 一时间,肉眼可见的整个世界都缤纷多彩,让人惊叹。 “嘟……”电话已响铃,只等着对方接通。 “嗯,我在。” 下一秒,蒋越泽声音响起的瞬间,我心里的惊艳世界,也跟着打开了门。 我一时被心里眼前的纷繁世界迷了眼,大脑陷入短路,说话也颠三倒四:“嗯,孔雀,想叫你看,很惊艳。” “嗯。”蒋越泽应了声,轻轻地回,语气里带着一点孩子气:“你抬头。” 我应声抬头,看到了站在山庄另一端,我正对面的,一袭天蓝色风衣的霁月清风般的蒋越泽。 我忍不住握紧电话,看着和我同样动作的蒋越泽,忍不住笑意渐浓。 头脑开始发热,轻佻型人格又在蠢蠢欲动,跑了出来:“蒋越泽,你知道吗?孔雀开屏是我这18年来,见过的第二惊艳的场景。” 他很配合地问:“那第一呢?” 我悄声道,纨绔子弟一样的语气:“当然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啊。” 理所当然,又厚脸皮,一如以往的我。 他笑,声音沉醉低沉,隔着电流传到我耳朵,听得人心痒:“我很荣幸,初晓同学。” 我满心欢喜,看着他如清风明月,如淡美松柏地站在那里,心里像要开出一朵花来:“那是必须的呀。” 他看着我笑,,眼角有盛世繁华,眼里有万千山河。 正是印了那句歌词: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 看完孔雀开屏的姜未和邢思思显然也看到了蒋越泽,极有眼色呵助攻精神地走开了,留下我和蒋越泽独处的时间。 他慢慢走来,就像画里的人一样,梦幻般地一步步靠近。 那时的我,无比坚信,这个人,我会一辈子爱他。 无论艰难险阻,无论坎坷分离。 他在我面前站定,话语清冷带着温柔,坚定有力量:“带你去个地方。” 我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回:“好。” 去了他说的地方后,我一时惊喜得说不出话。 是在孔雀山庄反方向的公园。公园中心,有四个面对面的用车轱辘和铁链做成的秋千。 我又开心又不好意思地看他:“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他目光柔和,淡淡开口:“之前来过,就记下了。” 记下了什么,不言而喻。我忍不住笑意又浓了些,笑吟吟地哦了声。 他轻轻推我到秋千前面:“上去试试。” 我有些难为情地抗拒:“只有我自己吗?感觉四个人一起玩会更有意思。” 他干脆按住我肩膀,将我按在了秋千上,整张脸都靠得极近,呼吸相闻,脸上的细绒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在犯罪啊!帅脸靠得这么近,魅力值会翻番啊! 第102章 喜欢的人在眼前,在心底 但他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只是想我乖乖地坐在秋千上:“一个人,可以不用有偶像包袱。” 我心里滴汗,晕,有你在,我才会有偶像包袱的好吧?要是姜未她们和我一起玩,我会玩得比精神病人还疯。 但我没敢说。 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抚道:“要玩,就好好玩。其他的,都不要想。” 我烧着一张老脸点了点头,难为情地弱弱地提醒他:“那你要做好准备,我不瘦,推起来会很费力。还有,要是我疯起来,不要笑我。” 他的睫毛来回扇了扇,慢慢地冲我道:“不会。” 语气温柔缱绻,颇有几分纵容缠绵的味道。 静了几秒,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才慢慢移开。 呼,我舒了一口气,再不移开,估计我就要吸氧了。 我慢慢平复心情坐好,紧紧抓住两边的铁链,看着前方的凉亭。 说实话,公园的风景特别美,尤其是秋千的周围。半黄不绿的梧桐叶飘落了满园,凉亭的周围,梁顶爬满了爬山虎,半绿半红,好看得不得了。就像在置身仙境一样。 “坐好了。我要推了。” 我期待又跃跃欲试:“好。” 下一秒,蒋越泽的手就覆在了我的肩膀处,轻轻推着我。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脱离地面的控制,却有着温柔的保护,就像有保险的在冒险。 渐渐地,我不满足了,开始小声提醒:“可以再高点。” 他没说话,默默地推高了些。 我高兴地想跳脚。这种微风拂面,迎风飘扬的感觉太好了!就像鸟儿一样,随风又自由! 我像是喝了酒一样地上了头:“再高点!” 秋千应声高高荡了出去,我整个身子随惯性往后仰了仰,双腿并得笔直,抛出了一个较高较完美的弧度。 往回落时,我稳稳地落在了蒋越泽的怀里。他的体温温暖着我的心,身上的薄荷柠檬香一如既往的沁人心脾。 被保护得越好,反骨心思就越被激发,就越肆无忌惮。于是我再一次地高喊出声,堪比土拨鼠尖叫:“再高点!” 蒋越泽这次稍用了些力,推出的高度比刚刚还要高出一截,我忍不住尖叫:“好高啊!好爽啊!哈哈哈哈!” 我到最后已经全然没了顾及,不顾形象地大叫,大笑,及腰的长发随风乱舞,飘到脸上,痒痒的,带着调皮的爱意。 周围的树叶也簌簌地飘落,一切都是欢声笑语,诗意般的样子。 我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最后忍不住将心里话喊出来:“太高兴啦!你太好啦!” 他听了,依旧没说话。但是他的怀抱却似乎比刚才,更加炙热滚烫了些。 真的真的,要开心死了。 “鲸鱼!蒋师哥!过来玩游戏啦,狼人杀,坦白局,还有真心话大冒险,一个也不能逃!” 姜未隔着凉亭冲我们喊,嘶声力竭,生怕我们听不见。 我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也嗓门嘹亮地回:“马上来!” 等我荡回去的时候,蒋越泽就稳稳地抱住我,我配合地脚落了地, 秋千没有再荡出去,慢慢地停了下来。 确定我落稳,蒋越泽才松开我,让我慢慢站起来。 我喊得精疲力尽,整个人都是烫的,从头到脚,从脸到心,头发都乱糟糟的,裤子也有些脏。 但这些,都掩盖不了我的好心情。我看着身后浑身洋溢着温柔,掩盖了清冽气质的蒋越泽,欢喜忍不住从眼睛里跑出来。 他的眼睛里,真的都是我。是洋溢幸福和满足的我。 我忍不住露出一个汉子不该有的女儿家模样,软着嗓子和他道谢:“谢谢,我真的特别开心。” 他没理会我的道谢,微抿的嘴唇极快地勾了下,冲我淡淡道:“以后就要这样笑,我会陪着你的。” 我想我现在一定和邢思思一样,眼睛应该要笑没了,而且半点不矜持地快速点头:“好!以后还要这样玩!” 他没说话,将我微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指尖温热柔软,动作礼貌又克制。 君子如玉,果然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至理名言。 回到轰趴的地方,发现房间已经装扮起来了,各种游戏也已经玩得不亦乐乎了。呼喊声,叫喊声一片,氛围热烈浓厚。 这时郁晚舟和张航部长看到了我们,示意地敲了敲话筒,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张航部长被轰下了台,众人热情高涨地叫宣传部的副部长高微上去,一起和郁晚舟担当主持人。 邢思思叫我入了座,张航也推着郁晚舟坐到了另一边。 为了加强三大部门的联系,部长们决定要我们三个部门的部员拆开坐,不同部门的人坐在一起交流玩游戏。极度受欢迎的许司扬为了避免众多宣传部和策划部女孩的青睐,被我好心地赐了我身边的空位,悠哉悠哉地坐在我旁边边嗑瓜子,边听郁晚舟发言。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以为他中午出门的时候没有吃饭,忙把我面前的鸡块,沙拉,各种膨化食品,水果往他身边推。 他看了一眼,一点没含糊,都往嘴里塞了点。 ……这是个饿死鬼吧?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男生,人家不是和同桌的女生说话,就是在给周围的女生献殷勤。而我旁边的这个饿死鬼,显然不开窍。 因为他是个不解风情的饿死鬼。 我有些看不下去,扫了一眼台上的郁晚舟,确定他不会点到我,就开始“提点”许司扬:“你少吃点,晚上还有饺子呢。” 他顿了一下,笑得不甚在意:“没事。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不够塞牙缝?!我看着他面前林林总总地十几盘,有些震惊和愤怒,这么多还不够塞牙缝?那你还吃什么?! 我怒极,直接把他要塞到嘴里的小橘子抢过来,厉声喝道:“那你别吃了!这些够我们女生一顿饭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话毫无遮拦:“不包括你吧?” 我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干脆把他面前的摆盘一一拉回到原位,不让他吃了:“这些你也别想吃了!” “姐姐姐!”许司扬拦住我拉鸡米花的手,一脸憨态可掬地向我道歉:“我错了。我口不择言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我斜眼看他,他笑得越发 和蔼可亲,人畜无害,完全没有刚刚嘴贱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这才松开了拿鸡米花的手,任由他把盘子又拉回了原位。 我看他故意讨好一个人也没有低三下四的狗腿样,反而仍是阳光清新的样子,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个人,居然看不到这一屋子的美女,之顾着嗑瓜子抢吃的,真是白瞎了那张脸了。 我把刚刚抢过来的小橘子塞到我嘴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劝:“不是我说你啊兄弟,这么多好看的女生都在,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你在这狼吞虎咽的能有什么前途?” 他听我含糊不清地说话,笑得合不拢嘴,又给我剥了一个,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不耐烦地接过来,塞到嘴里,继续愤愤不平:“我说得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 他点头,又把一个小橘子塞到自己嘴里,一脸虚心受教的样子:“我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我努力嚼着小橘子,酸酸甜甜的果汁被我努力咽下去,看他好看的手指翻飞着,一个干干净净地小橘子又横空出世,明显的不相信。 还带着点“不听美女言”的愤怒。 我抢了他手里的小橘子,又塞到自己嘴里,一脸愤怒地盯着他。 他很茫然,又要伸手去拿新的,被我拦住后,一脸无奈惶恐? “姐?您直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女生们,发现她们都在有意无意往这边瞟,努力地给许司扬使眼色:“你难道没看见,周围的女生都在看你吗?” 他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不甚在意地答:“看到了,怎么了?” 我神经兮兮地靠近他,苦口婆心地劝:“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要给你牵红线,告诉你,不是的。” 他倒是真的吃了一惊,嗨带着点委屈:“我现在已经没人气道这地步了吗?你连介绍都不愿意给我介绍了?” 我好笑地看着他演,冷眼嗤他:“您许大少爷需要我给介绍吗?我能为您唯一做的,就是让您吃的时候注意点形象,这样喜欢你的女孩子会更多。”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下一秒,就把花生豆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冥顽不灵。 要不别管他了吧? 不行。 我摇了摇头,继续苦口婆心劝:“我觉得,你应该多和女生交朋友。现在的女生很好相处的,尤其是崇文这座高等学府的女孩,有知识有礼貌有情商,你多和她们打打交道,不但可以治一治你的直男癌,还可以让你早些忘了你想的那个人,多好啊。” “什么?” ?!我说了什么?! 我看着许司扬没了笑意的脸,眼里有紧张,慌乱,还有不安。 妈妈呀,慌的应该是我吧?我现在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说错话该怎么办? 急!真的急!谁来帮我! “那我们宣布,策划,宣传,学习三大部门的联谊活动正式开始!” “好!” 现场早已喧闹成一片,而我和许司扬之间的氛围凝结成冰。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早已乱成一片,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第103章 春风十里,不如你 他定定地看了看我,缓慢温柔地问:“邢思思和你说了什么?” 邢思思?我看了一眼姜未旁边正在玩手机犯花痴的邢思思,很是疑惑不解,这关邢思思什么事? 邢思思怎么会知道?邢思思竟然也知道?! 姜未一脸茫然地盯着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在看蒋师哥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我连忙摇头,摆摆手,把瓜子推到她面前:“你吃吧,我和许司扬聊些事,一会再和你玩。” 姜未快速看了许司扬一眼,极有眼色地点头:“好,你们聊。说话小心点,看他脸色不对。” 我点点头,转头看他,发现确实事难得的认真。 我的心里早已抓狂疑惑成一片,忍不住要破土而出,但我还是努力告诉自己,现在绝对不能问出口。 绝对不能!下去问邢思思! 可是我现在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啊,立刻马上想知道啊! 不行,忍着!我努力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如果话说不好,很可能会尴尬,要忍着! 我直勾勾和他对视,气血翻涌地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勉强装作温柔平静地答:“不是,我猜的。” 他的表情有所松动,眼里的不安和慌乱不但没有消退,更多了几分震惊和不可置信:“你,怎么猜的?” 我松了口气,又胆战心惊地斟酌:“不是不小心问过你两次吗?你那语气和神情,傻子都能猜出来了好吧?” 他的表情一下子如释重负,漫不经心地将橘子扔进嘴里:“听你胡说,哪有那么夸张。” 我也在心里悄悄舒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暴露自己。 但心里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故作不经意地追问:“这位小姑娘究竟是谁呀?能让我们的许大帅哥这么紧张?说说看呗。” 许司扬转头,直勾勾看着我,久久不说话,精致深邃的眉眼,让人看得直发毛。 “好,好了。”最终我还是没有抗住,败在了他那双不含杂质的眼眸里:“不问了,不问了,可别再那样看我了,让人心慌。” 他一脸得逞地转回头,往嘴里扔了些爆米花,无不得意地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要这么想的。” 我懒得和他争辩,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本想就此作罢,又忍不住暗戳戳地试探他:“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类型的呀?” 他头都没回,语调随意又敷衍:“你猜。” 我忍了忍自己的暴脾气,继续憨态可掬地顺着他的话答:“我猜是个很乖巧很温柔的小女生。” 他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又把兰花豆扔进嘴里:“有道理。” 嗯?耍我?!我刚想发作,却还是勉强忍了忍,继续忍辱负重地往下问:“不喜欢这样的啊。那喜欢高冷孤傲的冰美人?” 他看着宣传部带来的节目,蛮有闲情逸致地鼓励鼓掌,点点头:“这样的似乎也不错。” 我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宣传部在唱歌的男生,又转回来继续猜:“那是活泼可爱的萝莉?” 他又是没有否认,点点头表示可以考虑。 妈的,老娘不问了! 问过三次以后,发现他确实不愿意回答,我只好气冲冲不甘心地放弃,闷闷地喝了一口可乐。 忍住,忍住,一定不能发脾气!我在心里默默告 诉自己,等一会,找机会,去问邢思思,我就不相信问不出来! 这么一想,心情立马变好。就连注意力都转移到台上的表演了。一首跑调的歌,也能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宣传部的几个男生表演完,宣传部部长高微就上台要求他们指定一人表演节目。台下的呼喊声立刻变得热烈高涨,喊什么名字的人都有。 邢思思的热度最是居高不下,场面一度十分胶着。但没想到,这几个男生居然点了坐在我旁边只是吃东西不说话的许司扬。 大家却并没有像我一样感到吃惊,反而是得到大家的一致叫好,尤其是女生。语气里的雀跃和小惊喜,都不加掩饰地跑了出来。 许司扬却和我一样,懵了一瞬,又很快变得云淡风轻的样子。高微问他们为什么选择许司扬时,宣传部的男生回答说,曾经一起打过球,因此别的部门的人,只认识他。 果然。男生的四位都比较直。这个理由也是无敌了。 我看了看许司扬帅气的脸庞,也隐隐有了期待,忍不住冲他笑道:“话说回来,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秀篮球以外的技能呢。” 他愣了一秒,随即脸上带了些淡淡的笑意和认真,语气阳光温柔地对我说:“那我就趁这个机会,给你展示一下。” 我心里的八卦因子又在兴奋,求之不得地答:“好啊好啊!” 他笑了一下,便大步流星地上了台。 台上的他,有些不一样。笑容很大,很阳光,很灿烂,当真是唇红齿白而不自知的妖孽少年。 “大家好,我是学习部的许司扬。别的我也不怎么会,倒是唱歌还能听,所以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春风十里》吧。” 大家十分捧场地尽心鼓掌,我看了看场上的女生,几乎无一例外地抬头看着他,嘴角扬着大大的笑容。 这个许司扬,我忍不住摇摇头,今天这一首《春风十里》,又要祸祸多少女孩对他芳心暗许啊。 前奏一起,场上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冬境过后,春天刚刚来临,春光悄悄乍泄的清新温暖的氛围。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歌声一出,所有人都被惊艳了一把,接着热烈的掌声,欢快的哨声也跟着不绝于耳。 我也被他这清新温暖的迷人嗓音惊艳到了,重点严重跑偏,只专注于赞叹他的歌声怎么会这么好听。 姜未和邢思思显然也是没想到,两个人一同瞪大艳,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指着许司扬,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未好久才蹦出一句话:“许司扬这简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邢思思也稍微缓过了神,点头表示同意:“太让人惊喜了。” 我鼓了鼓掌,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我居然一直有眼不识泰山,我的狗眼即将闪瞎。” 不得了,不得了,他这样有才,小姑娘喜欢上他就更容易了,他以后人气会更高了。 不愧是大一新生中,最惹人注目的男神啊,我真该为以前没看出来他的潜力暗暗骂自己一句眼瞎。 台上的许司扬目光难得的带了直男没有的深情,我自动理解为是在唱歌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心底的姑娘,忍 不住露出姨母笑:这个家伙,心底真的是柔情万卷啊。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 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 请问 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 留在山河……” 唱完第一部分,大家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就连姜未和邢思思,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许司扬。 冷不丁地,邢思思出声:“瑾瑜,你觉不觉得,能被许司扬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幸运,也很幸福。” 我正准备回答,姜未抢先答道:“我也觉得,他这样的男孩子我以为心里只有哥们和篮球呢。现在唱歌时的认真深情,真的太苏了。” 我点头,深以为然。又因为心里的赞同无法表达完全,只好不由自主地连续鼓掌。 “我在鼓楼的夜色中 为你唱花香自来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 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 千里之外不离开” 我目不转晴看着台上,那个从未见过的许司扬,忍不住想象他之前的十八年。 成绩优异,性格阳光温暖有礼貌,待人接物都极有教养,受到所有师生的喜爱与偏袒。 这样还不够,还必须有一个心底喜欢的女孩子。少年心事,简单又热烈,对女孩的喜欢也只是看到她会肆意的笑,为她解题,多说一句话都会觉得美好而满足。 如果她能够在他打篮球的时候去观战,去加油,去递一瓶水,那就更完美,更让人觉得兴奋不已了。 这样的少年,就该这样肆意地享受青春,不是吗?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 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 请问 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 留在山河……”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被唱的热泪盈眶,而我也忍不住在这样的歌声里,去寻找蒋越泽的身影。 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蒋越泽。在这样人群拥挤的地方,他也依旧是遗世独立的存在,孤傲绝尘,别致出尘,让人一眼,就深陷其中。 他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就那样,慵懒又动人的眼神,越过人海,越过嘈杂,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地落到了我的眼睛里。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今天的风又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春风十里,不如你。 一曲唱罢,许司扬潇洒又极有风度地下台,所到之处都是大家的掌声。许多女生还偷偷拍照,一脸的春心荡漾。 男生也跟着起哄:“司扬,唱给哪个姑娘的呀?让我们见见啊!” “对呀,这首歌的绵绵情意是给谁的呀,说说呀?” 许司扬也不恼 笑眯眯地极有教养,阳光帅气地回:“反正不是给你的,你死心吧。” “哈哈哈哈!那我可真伤心啊!” 他大步流星回到了座位,没说一言,冲我笑。 那笑,带着真诚,带着满足,和他特有的干净温暖。 第104章 Attention 我看着他,一时只剩下想要使劲拍马屁的冲动。 没想到姜未和邢思思先这么做了,两人一唱一和的:“许司扬,你唱歌特别好听,特别干净温暖。” 邢思思也捧他:“老黑唱歌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我都能高兴死。” 许司扬带着三分随意,三分真诚,四分得意的笑,谦虚道:“夸张了夸张了,我不甚惶恐。” 姜未偏偏认为他看低了自己,一个劲地给他戴高帽:“我们说的是真的,你唱歌真的特别好听,耳朵会怀孕的那种好听。” 邢思思也一脸真诚:“真的,特别醉人。你以后的女朋友有耳福了” 我听了这似曾相识的夸奖,忍不住吐槽她俩:“我记得你们上周夸一个国外的歌手,也是这一模一样的句子吧?” 她们斜眼睨我,语气贱嗖嗖冷冰冰:“我们还这样夸过蒋师哥呢,你怎么不说呢?” 许司扬听见,不厚道地笑了。 我有点,连忙挽尊道:“我错了,我不该多嘴,你们夸的好,继续夸,继续夸。” 许司扬听了,笑得更厉害了,也跟着取笑我:“是因为夸过蒋师哥,就不允许夸别人了吗?” 我立马恼羞成怒,啧了一声:“胡说八道!” 邢思思开始起哄:“哟,急眼了还。” 姜未也附和道:“说到心坎上了,急了。” 我怕越说越离谱,连忙指了指台上,转移他们注意力:“你看你看,那个女生要唱歌了。” 三人兴致阑珊地看了眼台上,又转回来,出奇一致地回:“别想转移话题!” 我被逼的没了办法,抓狂地喊:“哎呀,我错了行不?能看节目了吗?” 三人这才对视地笑了笑,放过了我,继续看节目。 我看了一眼认真专注的许司扬,慢慢地往姜未邢思思那边挪。 邢思思很上道,也往过来凑,一脸我准备好了的样子,严阵以待地等我讲八卦。 姜未看得入迷,很受不了我俩一起挤,想干干脆脆和邢思思换了座位,认认真真津津有味地看节目。 我求之不得,但又必须得有她打掩护才不会被许司扬怀疑,所以立马拉住她,不让她动。 姜未看了我一眼,翻了个大白眼,小声逼逼:“怕被听见就等人不在了,再说啊,怎么这一会就憋不住了呢?”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觉得姜未说的有道理,只好暂时压下去,勉强安下心看节目。 节目没有多少新奇的,只是唱歌,大家却是意外地很捧场。或许大家都知道,节目只是开场,真正的热闹是后面的游戏环节,所以也都安安静静地在欣赏。 但到了宣布陈晚和邢思思跳舞的时候,大家还是意料之中地沸腾了,两人还未走到场中央的时候,就已经收获掌声阵阵了。 我看了一眼面色淡然,泰山崩不改形色的陈晚和一脸自信得意的邢思思,也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其实,邢思思和陈晚搭档才是最好的。两个人的风格不同,却不会觉得突兀,反而是相互影响,相互配合的。 可是大伙显然是不觉得满足的。两个跳舞的显然是不够的,还得有个唱歌的。 很显然,我就是那个唱歌的。 从一开始的零星声音到满场地整齐划一,我心里有了些忐忑。 许司扬的表情显然也是很难看,一脸担忧与为难地看我:“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去。” 我笑了笑,有些无奈:“如果我说,我没有不愿意,而是有人不愿意呢?” 许司扬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什么?” “方瑾瑜方瑾瑜方瑾瑜!” 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我的眼神忍不住飘过部长,飘过郁晚舟,最终落到了蒋越泽身上。 他的眼神也早早落在了我身上,眼里满是信任和鼓励,还有静静的温柔在流淌 他在让我随心做决定。 他也在告诉我,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会支持我,认可我的。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高微也没了法子,只好让我自己做决定。 我看了一眼邢思思和陈晚,又看了一眼兴致高昂的众人们,真的不愿意扫兴。 可就是不知道,陈晚愿不愿意。 我直直盯着她,等她开口。 她却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那就麻烦方同学帮忙了。” 我笑了笑,直接走出了座位,站到了她们面前。 陈晚看了我一眼,眼里不再是平时的淡然无波,反而多了一抹庆幸和小心翼翼,全没了以前的傲然和冷淡。 她,在怕什么? 我忍不住看了蒋越泽一眼,难道是怕蒋越泽因为我的关系,对她有偏见吗? 来不及再过多反应,众人就呼声高涨地要我们就位。我只好低声问了一句邢思思歌曲名,准备去多媒体面前拿了话筒唱。 可是听了邢思思说了歌曲名字,我有些慌了。 《attention》,这个歌可不是这么好唱的。 唱法很黏,音域跨度很大,假音气音来回切换,歌词又密,一点都不容易。 而且,原版的唱歌的是个男声,唱的很性感,我害怕自己唱不出来这样的感觉。 可是现在,我看看周围人期待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首歌我没有试过,有唱的不太好的地方,大家要包含。” 大家吵闹的声音也跟着起来:“没事!大家就是希望你们合体,唱什么不重要!” “对!别太在意!玩得开心就好啦!” “好好唱就好啦!我们不care的!” 邢思思也连忙轻声细语地安慰:“没关系,背景音乐放大点,别人听不出来的。” 陈晚也淡淡回了句:“只跳前一节,别太担心。” 我冲陈晚点了点头,重重呼出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冲他要安心。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我,很是放心。 我这才稍稍放松,看陈晚和邢思思准备好,放开了伴奏。 “you've been runnin' 'round runnin' 'round 你四处不断地奔波 runnin' 'round throwing that dirt allmy name 抹黑造谣我的名声 'cause you knew that i knew 因为你知道这样 that i knew that i'd call you up 我就会给你来电 you've been going 'round going ' 你已经跑遍洛杉矶 round going 'round every partyla 大大小小派对 'cause you knew that i knew 因为你知道 that i knew that i'dat one 我会出现在其中 ……” 歌和舞一出,大家就被点燃了,气氛也是无比浓烈,大家都被场上吸引去了目光。 我特意往边边角角挪了挪,害怕阻挡别人的视线。 “i know that dresskarma perfume regret 我知道那件洋装与我的缘分 伴随香水味飘散的丝丝懊悔 you gotthinking 'bout when you were mine 让我想起你还属于我的时候 and now i'm allonwhat you expect 现在我的雷达锁定你 如你所愿 but you're not ing home withtonight 但事实是 今晚你不会跟我回家……” 我轻出一口气,换假音唱,陈晚和邢思思也跟着变换舞姿: “you just want attention 你只是想引起注意 you don't wantheart 并不是要我的真心 maybe you just hate the 也许你只是有了厌恶 thoughtme with someone new 我另结新欢的念头 yeah you just want attention 你只是想引起注意 i knew from the start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you're just making sure 你只是想确认 i'm never gettin' over you 我无法忘怀 ……” 许是因为太紧张,我根本没有心情欣赏陈晚和邢思思地舞蹈,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多媒体的幕布上的歌词,竖起耳朵听踩点,生怕忘了或者落了拍子。 不过就算是不经意一瞥,也可以见到陈晚在灯光下的优美性感的舞姿,以及为了舞蹈配合做出的表情,真的是少有的生动瞬间。 这样的女孩,即使相貌不是特别出众,但也绝对会像是路芷欣说得那样,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发现了她的魅力,才会觉得她对蒋越泽的与众不同,也会更注意到她。 即使那很细微。 我敛了心神,继续唱:“i know that dresskarma perfume regret 我知道那件洋装与我的缘分 伴随香水味飘散的丝丝懊悔 you gotthinking 'bout when you were mine 让我想起你还属于我的时候 and now i'm allonwhat you expect 现在我的雷达锁定你 如你所愿 but you're not ing home withtonight 但事实是 今晚你不会跟我回家 you just want attention 你只是想引起注意 you don't wantheart 并不是要我的真心 maybe you just hate the 也许你只是有了厌恶 thoughtme with someone new 我另结新欢的念头 yeah you just want attention 你只是想引起注意 i knew from the start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you're just making sure 你只是想确认 i'm never gettin' over you 我无法忘怀 …… 第105章 我们的第一次合唱 一首舞跳完,大家激动地掌声不歇。从掌声的热烈程度也可以听出来,这支爵士舞跳的有多好,从大家的欢呼声也可以听出来,大家对她俩的舞蹈功力有多认可。 而我每看陈晚跳一次舞,都会更加好奇她到底,有多喜欢蒋越泽。 喜欢到,跳舞时不经意抛出去为数不多的眼神,全是往蒋越泽那里去的,细微,谨慎,不动声色。 却都被我撞了个正着。 我突然起了一丝共鸣,甚至觉得有些心酸。这种状态,和我当时暗恋蒋越泽的时候,有什么分别? 小心翼翼,还故作大方淡定,生怕别人知道,又深怕他不知道。 可是现在,我看了一眼陈晚,那副冰美人的样子,心里十分复杂。 可是现在,她喜欢的人,恰巧是我喜欢的人啊。 她不愿意说,那我会当做不知道,维护她的自尊和喜欢;但她如果说出来了呢? 如果说出来,那我绝不可能让步的。 绝不。 “想什么呢?”许司扬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眼神干净认真:“你从台上下来,就盯着陈晚学姐的背影发呆,陈学姐就这么让你着迷啊?” 我连忙回神,重新看回台上,听场上的女孩唱:“我的世界一天一点为你改变你没发现,我所有的付出你看不见。只要过了今天,就会爱自己多一些,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你的誓言。” 我忍不住看向陈晚,突然觉得她的背影,是那么孤单寂寥。 我突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茫然地问:“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控制?” 许司扬听了,笑着耸耸肩,语气也颇为无奈:“我要是知道,那不就是情圣了吗?还用得着在这坐着?” “嘁,”我嗤笑着白了他一眼:“还想当情圣?想得挺美啊?” 他也笑,难得有纨绔子弟的那股风流作派,一脸的放荡不羁:“一般一般。” 我被他这个样子逗笑,心里的阴霾也跟着飘散不少。 随后他才正经起来,侧颜坚挺英俊,声音也温柔醉人:“喜欢一个人,不正是因为不能控制,不因为身份地位条件而有所不同,也不因你的付出,喜怒哀乐馈以相同的回报,才会更让人心生向往吗?” 我对他这一番话刮目相看,却还是忍不住想吐槽:“说你情圣,你还真当自己是真的了?” 他笑,笑声坦荡洒脱,低沉好听:“喂,我这么认真回答你的问题,你就算觉得文采不好,也不能笑啊。” 我强忍着笑,点点头:“谁说的?你作为理科生,文采非常可以啊。” 他冷呵一声,没搭理我,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接下来又表演了几个节目,中间又进行了转凳子的游戏,把大家逗得人仰马翻。 “好了,玩了游戏之后,我们的节目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就进入别的环节了。” 高微高声宣布,却没想到被别人打断:“等等,部长。这样的结束方式不对。” 高微 觉得很有意思,颇有闲情逸致地问道:“那你说,怎么结束才对?” “当然是部长们都献歌一首,这才对啊!” “对啊,大家都表演了节目,部长们也应该表演一些才艺啊!” “对啊,这样才对啊!不然这多没意思啊!” “对啊,陈晚学姐都跳舞了,其余的学长学姐们不表演 这岂不是说不过去?” “先让高部长来,高部长今天是mc啊,应该mc先来啊!” “对!高部长高部长!” 大家地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就连郁晚舟,历鸣学长,航哥和卿卿姐也跟着起哄,让高微好好唱一首。 高微笑得和朵花似的,压根拒绝不了,只能被迫营业。 “好好好,那我今天就开个头,不过说好了啊,我表演完以后,除了陈晚,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表演啊,谁都逃不了。” “对,没错!高微姐说得对,各位学长学姐都要表演!” “对,没错,高微学姐给打个样,别人都得上!” 郁晚舟笑得一脸肆意:“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唱歌跑调。你们不嫌弃,我都ok!” 大家一片嫌弃:“切,嫌弃归嫌弃,但你还是逃不过。” 卿卿姐也笑得一脸腼腆,不好意思地回:“我唱歌也不是很好听,大家也不要笑我。” 众人一片柔和安慰:“卿卿姐怎么能一样呢?美女做什么都是美的,怎么能和郁师哥这种糙老爷们一样呢?” 郁晚舟一下子被气笑:“嘿,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一美男啊,这么说我不要面子的吗?” 历鸣学长最先表示不服:“你可拉倒吧!越泽坐在这,还没说什么呢!是吧张航?” 航哥淡淡地看了一眼,笑着嗯了声。 众人一片大笑地嫌弃:“哈哈哈哈!” 玩笑了一阵,高微学姐开始唱《七月上》,引得大家频频鼓掌。 接下来每人都上去唱了一首,郁晚舟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五音不全。唱的大家笑得东倒西歪,生物院美男子的形象是一点也没有了。 但这还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航哥和历鸣学长唱了一首男人歌,一本正经地搞笑却还不自知,逗得大家吃的东西都能尽数喷出来。 最后的最后,就是蒋越泽。 无疑,他是最让人期待的。在军训的时候,他的一首清唱就被人争相传阅。在这么多人中,也只有经济的部员和学姐学长们听过,自然是十分期待现场版的。 不止如此,大家还很热情高涨地给蒋越泽选歌,《全部都是你》《凉凉》《带你去旅行》这些网络红歌都是热门首选。 这还不算,大家还叫嚣着要我和蒋越泽一起合唱,说是“男女搭配,别有风味。” 不用想,这个人就是郁晚舟,还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其实很能理解,那次操场给我伴奏去没有听我们合唱,大家又对我们有自己的幻想,总想看我们合体,自然更是期待合唱版了。 可是,这些歌根本不适合蒋越泽啊。 而且,说好一起表演节目,我们练的也不是这首歌啊。 大家可不管这些,只管起哄,一个劲地叫着:“一起唱,一起唱,一起唱!”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心里的期待又多了些。 蒋越泽冲我点了点头,微微弯了弯眼,大家的呼声又高了些。 姜未推了推我,跟着邢思思一起起哄,而许司扬早就站了起来,示意让我出去。 我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眼里都是揶揄,难得的八卦眼神。 我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说句实话,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要合唱呢。 我确实,比他们还要期待呢。 我慢慢挪出去,大家的呼喊声都整齐划一:“唱情歌唱情歌唱情歌!” 我慢慢挪近,别人的呼声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他的眉眼如画,飘逸淡漠的样子。 他看着我走近站定,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了我。 郁晚舟很配合地问:“要唱什么?难道真唱全部都是你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挺好挺好,就唱这个。” “哈哈哈哈!我同意!” 蒋越泽没出声,淡淡地扫了一眼郁晚舟,郁晚舟就怂了。 大家看到,又开始打趣:“哈哈哈哈!部长怂了,太有意思了!” 郁晚舟咳了一声,掩饰道:“不开玩笑了,大家都认真点,认真点。” 晕,到底是谁在开玩笑啊。 高微问道:“那越泽想唱什么?” 郁晚舟又开始打岔:“不对,高微,你得问方学妹,你想唱什么?” 高微和大伙都笑:“好,那学妹,你想唱什么?” 还能不能开始了?放过我会死吗? 我骑虎难下,不知道该答不该答。 这时候蒋越泽为我解了围:“《传奇》吧。” ??我惊讶地抬头,我们练得不是这首歌啊。 郁晚舟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也看到了我的表情,立马借题发挥:“哟,看来没有商量过啊,你看看小学妹这惊讶的。是不会唱吗?” 我尴尬摆手:“不是。怕唱不好。” 高微也被郁晚舟带坏了,调侃道:“这有什么。唱不好丢人的又不止你一个。” 郁晚舟又跟着一语双关地补充:“对呀,一起丢人,也不算糟啊。” “哇哦!”“好!”大家眼里都是兴奋的光,一脸看戏的样子。 晚节不保,说得就是我。 真的要羞死了。 还好高微及时刹住,不再打趣:“那我们就安安静静听歌吧。大家一定期待很久了,我们就不要废话了。” “好,”郁晚舟很是赞同:“那我们就好好欣赏合唱版的《传奇》。” 大家情绪高涨地鼓掌:“好!” 渐渐安静下来,我和蒋越泽比肩而立,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大,喜悦也越来越浓。 第106章 有生之年系列 伴奏响起,我跟着数拍子,慢慢进入节拍,唱了第一句:“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唱完我的part,我十分不好意思地看向台下,根本不敢对上蒋越泽的眼睛。 台下的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蒋越泽身上,眼里的崇拜和濡慕都一览无遗。 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到陈晚身上,发现她的眼里有痴迷,有满足,有岁月静好。 无法忽略掉的,也有羡慕,失落和遗憾。 我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蒋越泽一眼,他直视前方,慢慢唱自己的part: “想你时 你在天边……” 第一句一出,如雷的掌声阵阵,叫好声,欢呼声淹没了我心里的人声鼎沸。 蒋越泽丝毫没有受影响,继续往下唱: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这下,我和众人一样,眼神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他的眼神,他的侧脸,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所有,都牵动着我的心。 心里的不知名的喜悦和感动就快要将我湮灭,合唱的歌声也跟着颤动: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合唱完那一部分,我的心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只知道傻看着蒋越泽,别人的掌声,八卦地眼神,兴奋的叫喊声,通通都没有了,眼里只剩下了蒋越泽的回眸。 以及他眼里的那个笑魇如花的我自己。 我静静等着拍,与他动作一致地举起话筒唱第二段: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台下又是一片赞叹声,余光还瞥见有人在拍照。 我忍不住闭了眼,沉醉在其中: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细腻缥缈而出尘地伴着我: “想你时 你在天边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 等到最后,大家一起合唱: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最后的最后,我睁开了眼睛,眼里心里只剩下了他,微翘的薄唇,微勾的眼尾,别样风情的回眸。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最后的两句,我用尽所有的温柔和美好去尽力演绎: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设想的与他一百种幻想里,又完成了一项。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的星光点点,笑弯了嘴角 一曲唱完,大家都意犹未尽,还叫嚷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和蒋越泽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唱,放了话筒就下来了。 大家都兴奋地叫喊着,声音极大。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听见了蒋越泽清淡仙韵的“唱的很好”。 惊喜,快乐,感动在心里裹了又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延续我一贯的作风,臭屁又自恋地回:“当然的呀,和你在一起唱歌,必须是唱最好呀。” 蒋越泽淡淡地笑了笑,摊开手里的麻薯,递到我面前。 我忍不住把所有的笑意都挂到脸上,一手抓了,都装到了兜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搞这种小动作,自然引起了所有女生的艳羡和尖叫,但我都当做不知道,跑回了座位。 许司扬邢思思和姜未自然不会放过我,一个比一个笑得有深意。 姜未有些羡慕,语调有些酸,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刚刚那么好的氛围,就应该直接告白啊!” 邢思思显然也是这样的打算,,隔着姜未伸着脖子努力地装淑女,可话语一出就暴露了她的色女本色。 “刚刚就应该亲亲抱抱举高高啊!你真是!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在场的女生都如狼似虎盯着部长和许司扬啊!你倒是争气一点啊!” 我真的是怕了这两个姑奶奶,连忙把蒋越泽刚刚给的麻薯给她们塞过去,又丢给许司扬:“给你们吃东西,吃东西,你部长给的。” 许司扬笑着撕开包装,扔进嘴里:“这是堵我嘴,不让我说的意思吗?” 我点头:“没错。” 许司扬笑着点头,中肯评价:“味道不错。” 邢思思眼睛一下亮了,声音都变嗲了:“哇哦!真的吗?谢谢!” 我翻了个白眼,学着道:“不客气呢。” 下一秒,邢思思脸就变了,委委屈屈地:“怎么是芒果味的?” 我连忙道歉:“哎哟,我忘了,你芒果过敏,别吃了。” 姜未一下子乐了,拿过来她撕开的麻薯,笑着摇摆不断:“正好,我喜欢吃!” 邢思思一脸懵逼,有些哭笑不得:“方瑾瑜,你故意的吧?” 我也不否认,顺着往下演:“你怎么知道?” 邢思思一脸我服气的指着我:“你够狠!我吃橘子。” 许司扬手撑着头,看着我们闹,没有一点不耐烦。 姜未怕他无聊,主动把话题往他身上引:“许司扬,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们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我和邢思思来了精神,异口同声答:“好啊!” 许司扬不想扫兴,只好摊摊手:“好吧,我没意见。” 我和邢思思暗戳戳地想使坏,冲她示意了一下,她就立马意会道:“那不如我们一人提问一个问题吧?不许撒谎,不许不回答。” 我点头,附和地举手:“我没意见。” 姜未也点头:“我也没意见。” 许司扬还没说话,我和邢思思就给他安排上了:“好了,我知道你同意,不用说话了。” “没错,今天这个游戏,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 许司扬一脸上了贼船的后知后觉:“这个游戏是要整我吗?” 我和邢思思齐齐打了个响指:“聪明。” 游戏开始,第一个自然是想从许司扬问起。但介于他是唯一一个男性,我们决定还是把他留到最后,好好宰割 第一个问邢思思,我们还是比较温和的:“你和孙泽逸的初吻是舌吻吗?问了多久?” 邢思思听了问题一下子炸毛了,拒不回答,满脸通红地指责我:“方瑾瑜!平时有言喻在,一点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 姜未显然也很好奇,而许司扬显然有些尴尬,掩饰地喝了口可乐,咳了声:“我不和孙泽逸说,你放心。” 邢思思害羞地不行不行的,再推了三次,张了四次口,笑了无数次的时候,扭扭捏捏,细若蚊吟道:“舌吻,一分钟吧。” “我靠!” “噗嗤!” 我激动地口吐芬芳,而与此同时的许司扬,直接喷了饮料还咳个没完。 姜未也羞得躲开了脸,一个劲地喝水。 我手忙脚乱地给许司扬递纸,又忙着给他拍背,看他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于是又大力了些。 许司扬连连摆手,最后受不了的把我的手拿下来,不允许我再碰他。 邢思思不好意思地哼哼唧唧:“下一个下一个,真的很尴尬!”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发现他已经缓了过来,我以眼神示意,他在喝水,点点头,表示可以继续。 邢思思要的就是这一刻,立马转头去问姜未:“到你了。说说,你和你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是多大?” 我觉得这个问题让我很是失望,于是像邢思思传递了不满。 邢思思也很不满,摊手道:“他她一个初恋不够一个月,之后就是万年铁树的状态,你还指望我能问出点什么来?” 我听了,不甘心地哦了声。 姜未倒是很痛快,一点没有犹豫地回:“没有初吻。他只是牵了我的手而已。” “我靠!”这回轮到邢思思爆粗口,一脸我死了的不甘心。 但下一秒,她就激动得搓手手:“小瑾瑜,现在到你了哦。” 我立马正襟危坐,点点头:“好,问吧,我准备好英勇就义了。” 邢思思眼睛笑得又没了。每每看到她这样,我就知道她肚子里憋了坏水。 果然,问题也是够不要脸的:“你有没有对部长不规矩过?比如偷吻啊,主动牵手啊,或者索抱啊什么的。” 我一听,真的炸毛了,都快要弹起来了,语气也是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样阴险?!着要是说了我还有脸坐在这吗?” 邢思思立马安抚我:“别急眼啊,就是我们三个,没有别人会知道的,我发誓,我保证。” 我坚持,想都没想就拒绝:“那也不行!” 邢思思捅了捅姜未,姜未立马哦哦两声:“说嘛说嘛,我保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发誓!” 我觉得自己快要亏死了,怎么能因为想套许司扬的八卦,就把我自己也搭进去吧。 于是继续冷声拒绝:“那也不行!” 最后邢思思把希望的目光投向许司扬,做了个拜托拜托的动作。 许司扬从一听到这个问题时,就变成了认真听的姿势。现在接收到了邢思思的信号,也是笑得一脸感兴趣地点头。 “要不这样,你说了以后,我回答两个问题,行吗?” “鲸鱼!你听见没?”邢思思激动地喊我:“许大帅哥要求主动爆料,你还不答应?你脑子瓦特了吗?” 姜未也很激动:“鲸鱼,不要犹豫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有些心动。 第107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个机会真的是很难得啊! 邢思思见我有了些松动,连忙添油加醋:“鲸鱼,你想好了啊,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啊。” 我看了许司扬一眼,许司扬赞同地点头,还一脸你仔细考虑考虑的样子。 天人交战了几秒,泄气般的吐了两个字:“成交。” “yes!”姜未和邢思思激动地击掌,然后一脸兴致勃勃看着我,表示:“我们做好准备了,你可以开始了!”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许司扬,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冲我安慰性一笑,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保证,不会多想,不会乱说,你放心。” 我这才稍稍放松,但还是扭捏矫情做作版的邢思思上线,摸了无数次鼻尖,笑了无数次,张嘴无数次,偷偷瞟了蒋越泽无数次,还是说不出来。 “这样好了!”邢思思着急听八卦,看我这个样早就没耐心地用手遮住我的眼:“你不要看部长,我遮着眼睛,你说。” 不看蒋越泽,心里的激动却并没有少多少。 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又身陷那次班里停电的时候。 姜未的声音软萌温柔,循循善诱:“那是个什么场景啊?” 我像是被蛊惑一样,慢慢地答:“高一物理课,停电的时候。” “哦~”姜未和邢思思的语调抑扬顿挫,但还不忘继续往下八卦:“那你做什么了呢?” 我沉默了几秒,扭扭捏捏答:“我,我,我不小心吻了他一下。” “嗯?这听起来有点刺激啊?”姜未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继续往下追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抿了抿嘴唇,极其不好意思地讲:“也没什么。就是停电了,老师要求每一个人把物理实验装置拿出来,按方法连接电路,小灯泡就会稳稳地亮起来。” 邢思思往下追问:“那然后呢?” 我拿下她的手,警告地看向她:“该说的已经说了,细节不会讲了。” “别呀,小瑾瑜!”邢思思不甘心地追问:“你这讲到一半又不讲,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讲呢!” 姜未也附和道:“就是啊,你这样,一会许司扬讲的时候也会大打折扣啊,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我看了一眼许司扬,许司扬一脸“你说得有道理”地点点头。 我看着这三个如狼似虎地盯着我,企图想知道更多的八卦细节的吃瓜群众,突然有更强烈的这是在坑自己的直觉。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就是停电大家一片混乱的时候,我低头摸摸索索拿出物理实验装置的时候,抬头就正好碰上去了。” 姜未听得激动得哇哇叫:“碰到哪了?脸,手,还是?” 邢思思顺着激动不已地指着我的嘴唇往下讲:“嘴唇?” 我不耐烦地捂住她嘴,凶神恶煞地警告:“再胡说,老娘就撕烂你的嘴。” 邢思思笑得前仰后合,忙不迭躲避,嘴里还嚷嚷着:“你敢动我,我就叫部长了啊!” 许司扬看我们闹成一团,连忙劝道:“小声点,别让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我这才作罢,往椅子上一摊,生无可恋地往下讲:“嘴唇。” “啊啊啊啊啊……”姜未刚出了声,就被邢思思捂住了。邢思思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捂住姜 未,笑得没了眼睛。 许司扬也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憋笑地喝了口水。 “那个,”邢思思还不满足,还想试探着问:“那你们,有没有再……” “砰!”我佯装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恶狠狠地盯着邢思思,语气森然:“没有!不要再问了!” 邢思思吓了一跳,悻悻地点头:“哦,我知道了。” 我转头去看许司扬,被吸了元气一样虚弱地开口:“大兄弟,轮到你了。” 许司扬双手环胸地撑在桌子上,笑得一脸闲适:“好啊。” 我一下子满血复活,看了一眼邢思思,没敢轻易开口。 邢思思小心地接收了我的信号,立马兴奋地看向许司扬:“说说,你的理想型?” 这话一说,许司扬的笑淡了几分,我和邢思思姜未立刻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说错话了? 顿了几秒,我挫败地摆摆手:“算了,换一个别的问好了。” “我没说不回答啊?” 许司扬重新笑起来,阳光干净的好看。 我们三个立马身体向前倾,做出认真听的姿势,异口同声地问:“什么?” 他看着我们动作一致,轻笑了下,慢慢开了口。 “传统的好学生,别人眼中的女神。” 我和姜未邢思思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还想知道更多:“还有呢?” “还有?”许司扬笑了笑,又认真地思索了下,斟酌着答:“性格很固执,有些小活泼,有自己的小世界,很有个性。” 我和姜未,邢思思听得三脸懵逼,觉得这样的姑娘好像蛮独特的样子。 是他前女友吗?我脑里灵光一闪,正想换个婉转的方式问,邢思思就嘴皮秃噜地问了,连个弯都没打。 “你说的是你喜欢的女孩?还是前女友?” 许司扬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变成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我瞬间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样的场面明显是超出了我可控制的范围。 我眼睛扑闪扑闪,忍不住想推眼镜掩饰一下我的尴尬,却忘了自己戴的是隐形,一下子更尴尬了。 只好腾出手去喝饮料,结果许司扬就在这时候笑了。 “你们女生,嗅觉都这么敏锐吗?” 我的整个心都松下来。神色慵懒地拿起了可乐咕噜噜吸了一口。 我不敢再问,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笑容里有些苦涩和无奈,还有不可挽回的遗憾。 可他却好像没那么多顾忌了,反过来宽慰我们:“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又没什么不能说的。” 姜未听了,丝毫没有要谦让的意思,直接深入地问:“那你们是分手了?还是压根没在一起?” 许司扬笑得一脸玩味:“你猜?” 话到此处,姜未也觉得不太适合再问下去了,只好作罢。 我们只好匆匆散了这个话题,准备私下再小声逼逼,转头看向了台上,游戏的安排。 接下来有很多游戏,狼人杀,坦白局,真心话大冒险,达芬奇密码,叠叠高等供大家选择,每个人可以自由选择。 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单若是硬要选择一个,我还是倾向于选叠叠高。 于是,没有犹豫地站到了叠叠高桌前,邢思思也很喜欢,也站了 过来,姜未则早已激动地跑到了达芬奇密码的队伍。 而许司扬,一直都是人们眼中狼人杀的职业玩家,分析得头头是道,又善于隐藏自己,早就心痒地过去了。 而蒋越泽……,被眼疾手快的郁晚舟直接推到了我们这一桌,坐下了。 这下子令我有些头大。明明只是我和邢思思两个人的battle,这怎么变成四个人的同乐了? 邢思思悄悄地在我腿上推了一把,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去看她: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示意我:好好表现,这是个好机会哦。 我真是要怕了这位被言喻言传身教的小八婆了,连忙推下她放在我大腿上的手,示意她收敛点,别乱来 但显然,她是不会听我的。刚警告完,下一秒她就开始笑面虎似的冲蒋越泽道:“部长和我换个位置吧?我这里背光,我有些散光,看不清。” 蒋越泽没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默默站起来,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去!这也可以!我一脸震惊地看向邢思思,忍不住地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邢思思明显接收到了我崇拜又警告的眼神,冲我放了个电眼:不必客气,应该的。 我顶你个肺。 蒋越泽坐到旁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清新冷冽的,让人心旷神怡。 我不想听郁晚舟打趣,于是主动打破沉默:“猜拳决定玩的先后顺序吧?这样也比较方便。” 邢思思点点头:“可以啊,我同意。” 郁晚舟笑:“好啊,我没意见。” 蒋越泽也嗯了声,表示同意。 第一次猜拳,我出拳头,蒋越泽出布,邢思思和郁晚舟都是剪刀,没有人胜出。 第二次猜拳,郁晚舟一个人是剪刀,蒋越泽依旧是布,邢思思和我是拳头,还是没有人胜出。 第三次猜拳,我还是拳头,蒋越泽他们三人都是布。 我有些懵,看了看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这三人,难道是商量好的吗? 邢思思看着我的表情觉得好笑,主动提问:“觉得好奇?” 我不好意思地承认:“嗯。” 郁晚舟和邢思思笑了笑,都抬头示意蒋越泽:“你问他。” 问他?我疑惑地看向蒋越泽,不明所以。 他嘴角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在昏黄又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惹眼动人,让我看呆了眼。 他嘴角微动,声音醉耳:“也没什么,你一般,都习惯性出拳头。” 原来是注意到了我的小习惯啊。我心里暗暗想,郁晚舟和邢思思早已阴阳怪气地叫成一片。 蒋越泽看透我,我认。但我绝不甘心邢思思和郁晚舟也可以有默契地算到我的套路,这不科学。 于是我不服气地问邢思思:“那你怎么知道?” 邢思思很得意:“我猜的啊,赌你下一把还出拳头,没想到猜中了。” 行吧,她运气好,那这没什么可说的。那郁晚舟呢?难道也是猜的?我的心思有那么好猜吗? 于是我继续不甘心地问:“郁师兄,你也是猜的?” 郁晚舟笑得话都说不连贯:“我看越泽的啊。他和我们猜拳,从没有连续出过同一个。而这次一连出了三次布,这很显然,就是为了赢你啊!” 108章 时光依旧,眉眼也温柔 ?我有些不相信,不服气地去看蒋越泽,投去求证的眼神:是这样吗? 蒋越泽没说话,眼里反射着迷人的光,更添了真实的几分烟火气。 这是什么意思?我转头去看邢思思,询问道:是郁晚舟说的这个意思吗? 邢思思只是推了推眼镜,讳若莫名的笑,明显是带着深意的。 那这样,看来是的。 原来我的蠢,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瞬间觉得自己抬不起头,也没有了一雪前耻的资格,只能讪讪地伸手,礼让他们继续猜拳:“你们继续,继续。” “哈哈哈哈,”郁晚舟和邢思思笑得异常猥琐,喊蒋越泽继续猜拳。 这时候没我事,但我依旧是对郁晚舟的话持怀疑态度,看着他们三个猜拳。 第一次郁晚舟出了石头,邢思思出了剪刀,蒋越泽出了布,没有人胜出。 第二次郁晚舟出了布,邢思思出了石头,蒋越泽出了剪刀,依旧没有人胜出。 第三次郁晚舟出了剪刀,邢思思出了布,蒋越泽出了布,郁晚舟胜出。 看三个人的表情,都是别有天地的。 邢思思是很可惜遗憾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剩下的是她和蒋越泽。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很不喜欢被蒋越泽赢。 郁晚舟的表情是很惊喜和不可置信的,他看着自己的剪刀,又看了看邢思思和蒋越泽的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嘴里也是振振有词地:“不会吧?我赢了?” 我点头,觉得这是很正常的操作:“是啊,怎么了?” 邢思思也点头,觉得没什么:“部长,赢了一次猜拳很值得惊讶吗?” 郁晚舟看着蒋越泽默默收回手,也跟着言笑晏晏地收回手:“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挺高兴惊讶的。” 邢思思咦了一声:“真假的?你该不会之前没赢过猜拳吧?” 郁晚舟笑,顺着往下说,语气怪怪的:“对呀,我之前还真没赢过蒋大帅哥的猜拳。” 那“蒋大帅哥”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明显是故意说给我们两个人听的。 邢思思很不明白是为什么,但眼神在我和蒋越泽身上来回瞟。 你别看我啊,我示意邢思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我瞄了蒋越泽一眼,发现他依旧是神色自如,看不出一丝不妥,好像谈论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又看向邢思思,邢思思一脸你别看我的眼神,还透露出另一个重要信息:你别看我,也别管是什么意思,反正都是和你有关。 我顺从地收回目光,眼神胡乱飘,好心情全部反映在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 邢思思白了我一眼,又伸出手,示意蒋越泽继续。 蒋越泽没出声,摆好手势,表示可以继续。 我和郁晚舟面对面,眼睛紧盯着他俩的动向。 第一局,邢思思出拳头,蒋越泽也出了拳头,平。 第二局,邢思思依旧出拳头,蒋越泽出了剪刀,邢思思胜出。 邢思思抱住自己的拳头,高兴地龇牙咧嘴,眼睛又变成一条缝,洁白的兔牙和精致艳丽的口红相得益彰。 “我还以为我赢不了呢!”她一脸险胜地庆幸和得意:“没想到部长别的厉害,猜拳却不怎么行啊!” 郁晚舟笑着摇了摇头,说话也是云遮雾罩的:“小姑娘 ,你想的太简单了。” 邢思思有些懵,笑容僵住看他:“什么?” 郁晚舟看了蒋越泽一眼,暗示性极强地答:“待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我看向蒋越泽,他置若罔闻,专注地把叠叠高摆到了桌上,方方正正,像个艺术品。 “好了。”他抬起头来,用装满星星的眼睛看我:“可以玩了。” 我像是受了蛊惑似地点头:“好。” 最先胜出的人是郁晚舟,自然是郁晚舟先抽。他这人虽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教养极好,总会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不会让人尴尬。但今天,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对待这么个游戏,认真地不像话,而且全然没了顾忌,随心所欲地抽条块,而且抽地都是很难很有挑战意味的位置的方条。 我也不得不承认,邢思思的空间架构能力和观察能力真的很好。就算和郁晚舟,蒋越泽这样很会玩的人放在一起,她也可以玩得丝毫不逊色,倒是我,有些差强人意了。 倒也不是不会玩,只是害怕自己玩不好,塌掉会影响到蒋越泽,所以挑的都是稳妥不会出错的,并不追求好看和创新的形态。 但郁晚舟和邢思思显然不这么想。他们明显就是奔着让我出丑,让叠叠高以高难度站立的目的去的。 很快,叠叠高就出现了很多镂空,单薄地支撑着。我们四个人每个人抽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对我来说,看蒋越泽玩这个是十分享受的。你能想象到,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他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抽出一根方条,表情淡而慵懒的样子有多吸引人吗? 这简直就是电影中倾国倾城的男主角,攘人流鼻血,目不转睛的特写啊! “鲸鱼,到你了。” 邢思思略带急促的声音催促着我回神。我极不情愿地看到了一个几乎架空的叠叠高。 这,还想要我怎么抽? 我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发现这真的是遇到瓶颈了。 最下面一层是靠在左边的两根撑起了底座,而第二层是只有两边。第三层又是靠在右边的两根撑着上面大部分,第四层也只有两边两根。而第五层是靠在右边的两根,第六层事靠在前边的两根……整个叠叠高像是个螺旋状的链条一样,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前后左右地观察了一下,决定冒一次险。底座不能动,很容易塌掉,这样的话,整个就都没得玩了。 从最上面也很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就只能从中间拿了。 我小心翼翼观察了中间。第10层虽然只有两根,但上部的木条都是第11层支撑的,相对较稳。 现在我有两种选择,一是抽第11层的其中一根,二是抽第10层的其中一根。 我当然倾向于第10层。因为第11层的三根木条支撑着上半部,抽了其中一个很可能会塌。而第10层则不会。 我小心翼翼靠近,将第10层靠边的木条抽出来,只剩中间唯一的一根撑着上面整整10层。 看它稳稳地撑着,我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不要紧,要紧的是手里抽出来的这根木条跟着松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忙弯下身子捡,蒋越泽为了护着我的头不被桌子碰到,身子微微前倾护着我。 谁承想,我刚捡起来久猛地直起身子要坐回原座位,蒋越泽来不及退开,我的头直接就撞上了蒋越泽的脖颈,微热的呼吸喷洒到他白玉一样的皮肤上,渐渐升温,变成了炙热滚烫。 我的脑子里立马灵光一闪,浮现出那节物理课上的似曾相识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个画面好似重叠一样。那节课上,我也是蹲着翻书柜,猛地爬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趴到了蒋越泽的脖子上。 那时候他身上的薄荷柠檬香,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慌张,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心跳如雷,和疯狂滋长的喜悦,也和现在一模一样。 可现在要比那时候的情况好很多。那时候我抱着物理实验装置的大盒子,又脚下不稳,挣扎着想要站好,却没想到踉跄了一下,又跌回了原位。 我伴着密集鼓点的心跳冷静了半秒,确定可以站好,就又抱着盒子直起身子,却没想到踩到了卷子,蹭着地板一滑,身子跟着一歪,直接亲到了蒋越泽的嘴角。 那时候怕得要死,和现在的紧张心情并不是很像。 小说里说的那些情节描写在我这里都没用上。我只记得当时的我吓得要哭出来,生怕蒋越泽一个生气不愿意和我做同桌了。 还怕他会误会,我是那种极其随便的女孩。 但他没有。没有让我尴尬,也没有气急败坏,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和礼貌,让我自己站好,稳稳坐在椅子上,帮我接好了电路装置,如约的让灯泡亮起。 而这件事,闭口不提。好像从没发生一样。 但现在,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我一下子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眼神,都历历在目。 和现在一样,没有不耐烦,没有嫌弃,也没有气急败坏。 和现在也不一样,但我说不上来。 我好似被人按了开关键,动弹不得,只知道局促不已地呼吸,感受到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越来越热的脸颊。 郁晚舟和邢思思也难得地出声,我左手忍不住紧抠桌沿,右手紧紧握住那根木条,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上半身往后挪了挪,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一时间,四人桌静得出奇。 我心里乱成一片,但还是佯装镇定地把手里的木条放到桌上,带着颤音道:“可以继续了。” 邢思思和郁晚舟默契地配合,各自抽了一根,帮我化解这尴尬的难题。 蒋越泽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举起手,轻轻地抽了第15层的一根方条。 我心乱不已,满脑都是刚刚的场景,下不了手。 突然,我看到了第6层到第10层和第15层到第20层,结构相似得惊人。 区别竟然只在于,第6层比第16层多了一根木条。 而多了的那根木条,在蒋越泽的手上。 我突然又明白了,为什么蒋越泽会猜拳让我输,又让自己在我之前抽了。 因为他,想不动声色地教我,在这个游戏里 怎样可以玩得好。 第109章 方家的根正苗红好青年 我心里被这个猜想带来的欣喜占据着,努力抿嘴都掩饰不了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偏偏,邢思思和郁晚舟故意让我的喜悦更外露,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声清朗坦荡,让我忍不住羞红了脸。 郁晚舟故意和邢思思唱双簧:“思思,现在知道你们部长为什么要输了吧?” 邢思思上道极了:“知道了。怕某某人不会玩丢人,给做个示范呢。” 郁晚舟笑着点头,意味深长地嗯了声,还装作虚心请教的样子去看蒋越泽:“我说的对不对啊,兄弟?” 我这人有个毛病 ,一害羞就喜欢笑,说话声音还大,现在我就忍不住害羞地笑,故作不在意地转移话题:“别想趁机混水摸鱼,上面的可快塌了,你好好想想待会怎么抽吧。” “哟哟哟,”邢思思显然还想打趣我:“你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啊,小仙女我可是看出来了哦。” 郁晚舟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我:“别害羞啊,你让越泽好歹说句是还是不是啊。” “就是,你别打岔,你让人家部长说。” 我一下没了说话的余地,只好要看不看地等着蒋越泽开口。 蒋越泽没有正面回答,屈了屈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示意郁晚舟:“该你了。” 郁晚舟没再穷追猛打,笑笑不说话,抽了最上面一层的一根。 我的头皮直竖,就没下来过。心里乱成一团,脑里都是刚刚与他几乎零距离接触的触感和呼吸,记忆里温热清淡的触感,整个人都是烧的。 可越是告诉自己不能想,就越是想想,还在记忆深处进行了精细的加工。包括刚刚在灯光上,蒋越泽泛着光晕和细软绒毛的修长脖颈,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肌肤,还有,还有他绵软带着冷冽淡香的唇角。 尽管当时害怕紧张到不敢动,但不可否认的是,事情过后,我内心的悸动,窃喜,压抑的兴奋不受控制般的通通跑了出来。 “鲸鱼?鲸鱼!”邢思思甜美去纤细的嗓音把我从胡思乱想里拉了回来:“想什么呢,快抽啊,到你了。” 我忙回头,看到叠叠高已经单薄得不成样子,在空中摇摇欲坠。 郁晚舟笑着打趣:“这次要是你弄倒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啊。” “好啊,”邢思思急着答:“我没有意见。部长你呢?” 我看着蒋越泽,等他的答案。 他微微像我这边侧了侧身,垂了眼睑,嗯了声。 什么情况!我心里有些抓狂,干嘛跟着他们瞎起哄啊。 邢思思不知道我的心理,一个劲催促:“快抽啊,刚刚部长不是又奶了你一回吗?你要是照葫芦画瓢都学不会,那就真的该罚你了。” 我听了邢思思的话,犹犹豫豫拿出手,没有一丝头绪,还在抽空乱想:是因为看到我走思,所以故意闹我的? 可是,我前后看了看,真的是无处下手。刚刚没有看啊,真的不知道抽哪根啊。 就这么手伸出去拿回来了好几回,还是不知道抽哪根,干脆随意抽了一根靠上的木条。 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出去,木条刚离开,我还未将心里的那口气舒出去,叠叠高就应声跌落了。 声音清脆无比,哗啦啦落了一桌。 方瑾瑜,我懊恼地闭眼,你可真蠢。 “哈哈哈哈!倒了,瑾瑜,你得任我们宰割了。”邢思思高兴地拍手,满脸都是我赚了的得意。 郁晚舟也兴致勃勃,跟着起哄:“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事想问你。现在 还真的是个好机会。” 我有些委屈地耷拉着眼角,看了看蒋越泽。 他没说话 ,眼尾却扬了扬。 好吧,又要在他面前丢人了。 我把叠叠高一层一层地往上摆,以表面的不在意掩饰自己心里的忐忑不安:“好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问什么啊,”郁晚舟拖长了音调,把我的心引得高高的,悬悬的,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 突地,郁晚舟大大一笑:“那就随意问一个好了。” 我悄悄舒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好啊。” 郁晚舟看了蒋越泽一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若是有个你很看中的异性朋友喜欢你,你该怎么办呢?” 我一下噎住,有些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邢思思显然也是没想到,原本兴致勃勃等待吃瓜的表情也变成了茫然和恨不得重新问的可惜。 而去看蒋越泽……他好像微抿了嘴唇,看起来好像蛮在意这个答案的。 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心里一下子重视起来,语气也没有半点马虎和敷衍:“那要看,这个异性朋友,我喜不喜欢了。” 郁晚舟很快很轻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蒋越泽,语气很坚定,语句却是判断句:“应该是不喜欢的。” 我很是莫名其妙,和邢思思面面相觑。邢思思显然也是一头雾水,无奈地冲我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我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但还是想认认真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 因为让蒋越泽知道我的爱情观,更进一步了解我的为人,很重要。 我听到自己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四个人之间回荡:“既然不喜欢,那一丝暧昧也不该有。” 我忍不住去看蒋越泽,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微抿的嘴唇好像柔和了些,眼尾又回到了温和淡笑时的弧度,显然比刚才的冷冽气质淡了许多 我有些搞不懂,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往下说:“遇到喜欢的,自然是先开始做朋友,以朋友的名义进行接触,了解,这无可厚非。” “可若是不喜欢,就不该有任何过界的行为和语言。” 郁晚舟笑着,眼里却是认真的神色:“那如果你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却未和你表明,你该怎么办呢?” 我这下更觉得一头雾水了,但还是忍不住带进那个场景里。 如果苑泽南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或者王佳奕喜欢我,却爱而不得,那又该怎么办? 可是他们两个,不喜欢我这款的啊。 而且,他们有自己爱而不得的人啊。 这让我怎么说啊? 我啧了一声,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越泽适时阻止:“他胡说的,你不必在意。” 我转头看他,睫毛根根分明,在灯光下投出好看的剪影,侧脸隽秀完美,随便一眼都让人心动。 我忍不住弯了眼睛,笑道:“没关系的,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郁晚舟立马搭腔:“你看,人家小学妹愿意回答,你就当听热闹,别插嘴了。” 邢思思也被带进了情境中,急着想知道答案,也跟着催道:“鲸鱼你说,我蛮想知道的。” 我沉吟了一下,认真道:“虽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我想,对于我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困扰。” 郁晚舟来了兴致,姿势都变成微微前倾的样子:“怎么说?” 我认真道:“我本来就不是个不注意交往分寸的人,所以一般不会让朋友觉得暧昧,或者误会,”说完又有些心虚,下意识补充一句,“当然,喜欢的除外。” 邢思思的眼神立马变得不明朗起来。 我当做没看到,继续道:“可那只是个例。如果异性朋友喜欢我,那一定是件很辛苦的事,可也是一件结果很明显的事。他不愿意说,一定是不想影响我们的感情。” 邢思思点头,听得意犹未尽:“有道理。” “所以啊,我会装作不知道,但会减少麻烦他的次数,减少与他的单独相处时间,减少在他面前提到我喜欢的人的次数。直到他遇到更喜欢的人。” 我突然假设,如果苑泽南和王佳奕因为这个原因,与我疏远,那我地人生会少了很多重要时刻和不可求的风景,心里就难免地失落不已。 想到这,我的语气也跟着低下去:“虽然这样导致的结果,可能就是我们会渐行渐远,但为了不给他不必要的幻想,也为了他少受些不必要的伤害,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郁晚舟呵邢思思,又连忙暖场:“不过好像我没有这种担忧,我的朋友都看不上我这种,他们喜欢娇小可爱的。” 邢思思显然没从我的回答里缓过来,还一个劲给我假设:“那你不会觉得遗憾吗?这样就很大概率做不成朋友了。” 我摇头:“遗憾肯定会有。但是如果真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若无其事地照常相处,不经意伤害他也不管不问,我会觉得良心难安。” 越说越觉得遗憾可惜,语气也是越来越down:“本就因回应不了他的喜欢觉得抱歉,如果再因为我让他苦恼岂不是更残忍?” “他明明,可以在别的眼中,骄阳似火,肆意横行的呀,干嘛要在我这,卑微心事不敢讲,还要在暗处舔舐伤口呢?” 说完,我感觉邢思思和郁晚舟的眼里多了几分光亮,那分光亮,叫作欣赏。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蒋越泽,发现他依旧是表情淡淡的,只是下颌线事少有的柔和。 郁晚舟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学妹三观很正啊,夸夸你。” 邢思思也跟着点头:“瑾瑜你真的很细腻,很感性,也很拎得清,很棒。” 我呗夸的都快坐不住了,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不习惯别人夸我,我会飘的。” “哈哈哈哈哈,”邢思思哈哈哈笑:“飘就飘吧,我不笑话你。” 郁晚舟却忙着打趣蒋越泽:“你觉得呢?” 我和邢思思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他慢慢对上我的眼,我的倒影清晰明亮,眼里都是亮闪闪的光。 然后,他的唇角明显翘起,眼尾也跟着上扬,清淡的气质瞬间被温柔清雅代替,声线也是如沐春风的:“嗯,确实是方家,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 我们三人都愣怔了一秒,邢思思和郁晚舟就华丽丽地笑倒了。 这都多久了啊,我有些抓狂,那次电话里教训我哥的话,他居然还记得啊! 还用来怼我…… 邢思思虽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不妨碍她笑得东倒西歪。 而郁晚舟知道缘由,自然笑得更厉害了。 而我,根本没脸抬起头。 我默默盯着叠叠高,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用这句话教训我哥了。 并且 以后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用方言打电话了。 我发誓! 第110章 轰趴 “哈哈哈哈哈哈!”邢思思看着我,和郁晚舟笑个没完,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笑吧笑吧,反正也拦不住! 可,可怎么还笑到锤桌了呢?我看了蒋越泽一眼,有些哀怨。 “大家吃蛋糕了,披萨,各种小零食还有水果。” 就在这时,高微学姐温柔地声音响起,大家都高兴不已。 “还有各种饮料,和带着一点酒精的果酒。男生少喝一点,女生酌情考虑哦!” “好!”鼓掌声不绝于耳,男生的兴奋的低吼声,和女生娇笑声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我看到了大家有序和谐地过去,拿了一次性餐盘和纸杯,装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到了朋友身边。 我和邢思思完全坐不住,因为我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抹茶蛋糕和糕点,还有芒果果汁。 我有些跃跃欲试,又不好意思提前离席,只能和邢思思推了推眼镜装矜持。 郁晚舟看着我们眼神往餐桌那边瞟的样子,看着蒋越泽笑。 我借着推眼镜的动作偷瞄他,看他眼里带笑,还带着纵容。 算了,我心里放弃挣扎,在他面前,还装什么矜持? 要是以前,我早就邢思思过去了,抹茶蛋糕都不知道吃了几块了。 “一起过去吧。” 正想要说话时,我听到了身旁悦耳动人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蒋越泽已经站起身,低下头看我,眼神之外,再无别人。 邢思思哗得一声拉开椅子,跑了过去,而郁晚舟也笑了声,走了。 我看着遮挡着大片灯光的他,温暖的颜色环绕着的他,雀跃地答了声好。 一过去,我便像脱缰的野马,两眼放绿光的饿狼紧盯着各种美食不放,紫米糕,千层酥,抹茶蛋糕,一个劲往盘里放。 啊啊啊啊啊,还有榴莲酥!我将自己的兴奋眼光投到蒋越泽身上,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心里的意外惊喜。 蒋越泽没说话,但我的盘子里应声出现了一块榴莲酥。 啊,他不会觉得臭吗?我看了他鼓励的眼神,心里迟疑了一秒。 但也只是一秒。 啊,不管了!臭也顾不上了!我看着盘子里的榴莲酥,慢慢地放到了嘴里。 味道有些淡,但还是好吃的。我捂着嘴,尽量不要让蒋越泽闻到臭味。 “你离我远些吧,这个味道还是很大的。” 蒋越泽抿了一口柠檬茶,淡淡应了声:“没事。”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表示对我的不嫌弃,莫名地觉得被点了笑穴,笑个不停。 “可你这个表情,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啊。” 他转头看我,吸饮料的样子莫名有些呆萌。 我笑得更厉害了,干脆手也放下来了,故意对着他说话:“反正你说,我就当真了,所以我是不会客气的。” 说罢,又扔了一块在嘴里,嚼的起劲。 他看着我的样子,眼里点缀着柔和。 我嚼完嘴里的榴莲酥,确定没有碎屑,对着他的脸大大地哈了一口,故意玩笑道:“香吧。” 他被我这一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表情没有一丝变动,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却因为忍不住眨眼,有些狼狈。 最关键也是最让我觉得心动的是,他真的认真地闻了闻,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还可以接受。” 我被他的样子一下子击中了心脏最 柔软的地方,笑得更放肆了。 顺手又抓了一块放到嘴里,但却没有再闹他,还是和吃第一块一样,捂住了嘴。 榴莲酱汁在我嘴里蔓延开,让我整个身心都特别愉悦,眼角又忍不住眯了眯。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盯着那只握着我捂着嘴巴的手,连咀嚼都忘了。 在最后一丝理智丧失前,我磕磕巴巴地问:“怎么了?” “拿下来吧。”他慢慢把我的手拉下,搓了搓我手腕的皮肤,柔声道:“对我,不需要顾及那么多。” 我盯着他,心里纷乱。总觉得有许多话要说,欣喜,感动,被珍视,被尊重,被纵容等各种的感觉都掺杂在一起,让我觉得整个人都酸酸胀胀的 被幸福包围着。 还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一点也不想在这时候掉眼泪,这也显得太矫情,太矫揉造作了。 于是我开始耍嘴贱,故意调戏他:“要是被别人知道,会喷死我的。” 他眉头很轻微地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眼底像是蒙上了不知名的情绪,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些。 嗷,我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让他不高兴了。 刚想开口补救,他就攘满眼的星河,直直撞进了我的心里。 “初晓。别人的眼神,你不需要理会。” 他的语气真的像是热气腾腾的牛奶冒着丝丝暖意和香气,带着深秋,和微凉的傍晚难得的缤纷,让我心里开出一朵无关于季节的花来。 “你只要,开开心心做你自己就好。” 我紧张地咽下嘴里所有的东西,静了几秒,才压抑住自己想土拨鼠叫和热泪盈眶的冲动,用尽所有的温柔和诚意,轻轻道:“蒋越泽,谢谢你。” 谢谢你重逢以来,对我的所有温柔以待。 谢谢你相处之中,对我的所有细心呵护。 更谢谢你有生之年,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从未远离。 我想,他一定听懂了,不然他不会眼底星河闪烁动人,笑意也温柔。 吃饱了,自然就该往喝足了地地步努力了。很显然,蒋越泽的朋友和部员们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我还想吃甜食却被蒋越泽阻止的时候,他的这些魔鬼们过来拉他加入群聊。 蒋越泽没有立刻答应,犹豫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发愁我该怎么办。 我连忙擦了擦嘴,将手里的一次性纸盘放到垃圾桶里,指了指邢思思在的方向,表示自己要过去了。 谁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在意有我这么一个女生的,还一个劲的建议:“没事啊,就让方瑾瑜同学一起啊,又不是不认识。” “就是啊,给她喝饮料不喝酒,一起玩游戏,很有意思的啊。” “是啊,一起吧。” 我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思思叫我,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单独聊天了。” 众人听了,也不再劝了,都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放人了。 但为什么,我在众人的目送下走开,还未走远,就听到他们一起笑闹道我是害羞了呢? 呵,害羞?可能吗? 好像可能。 我心虚得不行,走得更快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邢思思旁边。 邢思思没觉得丝毫意外,眼皮都不抬地给我倒了一杯果酒,建议道 :“这个说是果酒,其实就是有酒味地饮料,还蛮好喝的,你尝尝。” “好,”我接过来,抿了一口,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酒味淡到没有:“味道不刺激,确实还蛮好喝的。” 我看着她眼神一直盯着狼人杀那一桌,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了人群中惹眼出众的许司扬。 我拍了拍脑门,想起了要问邢思思的八卦,立马把她拉在狼人杀对面的空桌坐下,不顾她的一脸懵,就开始叨逼叨。 “哎哎,我有个事想问你,关于许司扬的。” 她表情极其痛苦地看着手里盘子里的各种小零食,挣扎着出声:“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看着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干脆利落地帮她把泡芙塞进她嘴里,没有停顿地出声:“关于许司扬喜欢的人的事。” 她的表情从震惊,害怕,到感受到泡芙的鲜甜松软,变成了幸福懊恼,让人看了都哭笑不得。 我急不可耐,等不到她嚼完就又问了一遍:“你听到没?说说关于他喜欢的人的事呗。” 她这才听进去,但看样子好像没听懂我是什么意思,眼里有吃到大瓜的兴奋:“你知道他喜欢谁啊?谁啊?” 我觉得着打开方式不对,惊奇道:“我问你呢呀,你怎么看着比我还惊讶?” 她更茫然了,连嘴边的奶油都顾不上舔了:“问我?我应该知道?” “对呀,”我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许司扬和我说你知道啊。” 她更懵了,一脸的黑人问号脸的样子:“他没和我说啊,我不知道啊。” “咦,不对啊。”我觉得有些头秃,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看他的样子,不可能骗我啊。” 邢思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试探道:“难道是他告诉了老黑,所以以为老黑告诉了我,然后我告诉了你?” 我沉思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瞬间,我又兴奋得不得了,看了一眼对面桌的认真分析案情的许司扬,磨拳擦掌:“我还真是蛮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邢思思也支楞着头,感叹道:“我也真的蛮好奇的。” “所以……” “所以,你放心,我回去就问老黑,和他八卦八卦。” 我就知道,邢思思是懂我的意思的,不然也不会没等我说完,就抢过话头了。 我嘿嘿笑,又转头去看认真投入游戏里的许司扬,那个又是我没看到过的另一面的许司扬。 睿智,冷静,整个人像在闪烁着理性的光辉,那干净疏离的气息,和平时的清新阳光一点也不同。 我叹了口气,觉得心口有些闷:“我其实看到他说喜欢的人的眼神的时候,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和心疼。” 邢思思没立刻答,喝了一大口果酒,咕嘟声作响。 “啊,”她将果酒尽数咽了下去,满足地喟叹,还打了个嗝:“那种感觉,蛮难受的。” 我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说法。但还是不正经地继续了这个话题:“所以,我们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以后,就可以多给他制造机会,让他别再有那种眼神了。作为朋友,真不忍心。” 邢思思也点头:“我也觉得。崇文的新校草苦恋女孩未果,这像话吗?” 我很是不服气她的说法:“校草不是蒋越泽吗?怎么变成许司扬了?” 邢思思连忙纠正:“口误口误,别在意。” 我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和她侃大山。 第111章 又喝完就睡着了 “刚刚唱歌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和陈晚感觉怪怪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邢思思盯着我,一脸好奇。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摇摇头:“没事啊,有什么事?” 邢思思还是觉得不对地摇摇头,举着个纸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刚刚陈晚学姐的眼神,你又不是没看见。很明显,她对于邀请你唱歌的举动,是很害怕被拒绝的。” 我点头:“看出来了。” “那你说你们俩之间没事?” 我看她拿着纸杯往嘴里倒了倒,嫌弃地啧了声,起身给她拿了一瓶果酒和罐装的rio。 “嘁啪”她一下子拉开易拉罐,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我也把那瓶果酒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喝了大半。 喝完揉了揉纸杯,有些理不清头绪地开口:“我最近老是在想,我和陈晚是不是认识。” 说完不顾邢思思惊讶的眼神,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酒,继续道:“而且我还觉得,她应该很早就喜欢蒋越泽了。” 邢思思没觉得第二句话有毛病,但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有所怀疑,努力睁大自己的小眼睛盯着我:“不会吧?你们之前又没见过面。” 我耸了耸肩:“只是直觉,或许是我想的有点多。。” 邢思思看了一眼在玩多米诺骨牌的陈晚,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但看她看部长的眼神,确实是很与众不同。要说这样不算喜欢的热烈,我打死都不信。” 我失笑:“你也看出来了。” 邢思思跟着笑,却好像有些无奈和遗憾:“都快奔二的人,暗恋的热切眼神,总是知道的。” 我端详了她一眼,没多嘴,缓缓地笑了笑。 也是,谁高中时期还没个特别喜欢的人呢? 我能遇到蒋越泽,她自然也有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有什么可稀奇的。 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和我说教:“你和部长的故事我虽然不知道,但起码你们按下了久别重逢,彼此相守这一键。换了别人,就没有这一剧本情节了。” 我没出声,继续看着陈晚玩牌。 邢思思歪在椅背上,继续说:“说实话,我真的蛮佩服我们副部长的。先不说她对部长的心思深到哪种地步,就光她能对着部长面不改色,隐藏至今,我就觉得她理智可怕又同情可怜。” 我内心深处很赞同,转头看她,等她继续说。 她语气有些萧瑟,充满暗示性:“所以你看,陈晚在这一阶段,就没有彼此相爱这一环。” 我抿两口果酒,突然觉得对待陈晚,多了一丝难以言状的情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剖析自己的内心给邢思思听:“其实我没觉得她喜欢蒋越泽有什么新奇。但我确实对她很难喜欢,也许是她的性格,也许是情敌关系本身就决定我会对她不喜欢,我也说不清楚。” “我完全理解,因为她的性格真的很难让人觉得亲近。况且你们还是情敌,能喜欢才怪呢。” 我揉了揉她的小方脸,语气亲昵:“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啊。” 邢思思笑没了眼,很认真地对上我的眼:“瑾瑜,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性格。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可以大方承认。做事比别人沉稳,却有着女孩难得的意气用事。有自己的坚守的东西,也有自己的性格和特性。”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商业互吹的环节吗?我该夸你什么?” 她不理会我的插科打诨,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总之,虽然你看起来很傲娇,也很高冷,但你的逗比气质是掩 饰不住的。很招人喜欢。” 我故作羞涩地道谢:“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开心哦。” “呕呕呕,恶心,做作!” 我们两个笑成一团,歪回椅子上,好久没有说话。 音乐很吵,谈笑声很吵,叫喊声很吵,但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个置身事外的老人,躺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热闹与我们无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尽力拍了拍邢思思:“姐妹,我该死的困了。” 邢思思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缓慢地回了我一下:“睡吧,姐妹我的肩膀够宽阔。” 下一秒,我的头就重重栽在邢思思的“宽阔”肩膀上,沉沉睡去了。 梦里,好像有好闻的香气,暖和的被子,还有舒服的环境。 让我很是满足。 “瑾瑜,鲸鱼?醒醒,要回去了,到车上再睡。” 恍惚间,我听到了姜未的声音。 我努力想睁开眼,回答她,却还是很难醒过来。 紧接着,有微热的手指在我脸上抚了抚,语气也是撩拨人心的:“醒醒了,待会再睡。” 我脑子晕晕乎乎地,强迫自己坐起来,做了多次心里暗示才真正的做到。 猛地坐起来,头部却又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带着熟悉的柠檬薄荷香。 我想伸出手,却随手抓到了身上毛茸茸的毛毯,触感柔软又舒服。 嗯?我不是在椅子上睡的吗?怎么会有毯子,谁给我盖在身上的? 嗯?怎么躺下了?还是很舒服的床垫,谁把我弄到床上的? 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蒋越泽那张帅脸。 嗯?我是以半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在坐着吗? 嗯?这是大家在围观吗?我看了看屋子里的邢思思,姜未,瞳孔瞬间放大。 蹭地一下,我立马坐直,把自己睡乱的长发捋了捋,端庄地坐在那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蒋越泽不动声色直起身子,看着我:“清醒一点,再坐车回去。” 我连连点头,装乖巧地嗯了声。 啊,也不知道妆花了没,会不会有眼屎…… 下一秒,我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姜未指着我的脸,认真道:“瑾瑜,你的脸浮粉了。” 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都是五雷轰顶的:妈的,还是没形象了吗? 我连忙要姜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真的吗?我看一下。” 姜未拿出小镜子,递给我,我看了看鼻尖的薄汗和嘴边的晕妆,懊恼地想哭。 根本不敢看蒋越泽的表情,连忙穿了鞋要往洗手间走,却不知道在哪里。 “这边。”蒋越泽抚上我的肩膀,推着我往右走。 我机械般向前移动,目光呆滞看着他把门打开,说不出一句话。 “进去吧。” 我机械地点头:“好。” 直直看着镜子里的我,却忘了关门, 镜子里可以看到他摇了摇头,抚上了门把,做关门的动作。 “初晓。”他突然停住,冲镜子里的我笑了下,灿烂灼人:“晕妆也是好看的。不要太担心。” 说完,便关上了门。 我愣了几秒,抓狂地拍了拍脑门。 方瑾瑜!啊说你什么好! 但是,怎么生闷气过后,还觉得有点开心? 因为,他说我好看唉! 哈哈哈哈,花痴! 补完妆,就出去到古城门口等大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已经高高亮起,在秋夜里显得温暖又孤单。 我和邢思思,姜未走在最后,而郁晚舟和蒋越泽跟在我们身后。 路上的影子三两重叠,修长纤瘦又有些缠绵的味道。 我小幅度捂着嘴问邢思思:“刚刚怎么回事?谁把我弄在床上的?” 姜未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还带着“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的猥琐神色:“你说话,能不能讲究点,别这么粗鲁啊?” 邢思思笑得肩膀直抖,话都说不连贯:“瑾瑜你真是能笑死我,每次睡醒来说话都是一鸣惊人的程度,真的是叫我叹为观止!” 我怕蒋越泽他们听到,拼命的冲她们嘘,让她们小声点,又神经兮兮地看了看后面,发现蒋越泽和郁晚舟在聊天,这才放下心。 我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不要废话,你就说谁把我搬过去的?” 邢思思和姜未又被我逗笑了,根本没时间理我。 我故意沉了脸,两个人才正经了神色,决定回答我的问题。 邢思思白了我一眼,很不耐烦:“能有谁?难道是我们两个吗?你虽然不胖,但好歹也是过百的,我们搬不动你好吧?” 我瞬间觉得自己死了,强稳住心神才问出下一句:“那么,又是公主抱?” 这回姜未和邢思思一起给我丢了个“这怕不是个弱智”的表情,冷漠脸道:“不然嘞?” ……果然 我死了。 没再哔哔一句地到了候车地点,等待大巴来。 而蒋越泽就站到我旁边,隔开了旁边打闹的人。 真是败给了我自己的蠢。 没过多久,大巴车就来了。所有人都忙着上车,而我和蒋越泽留到了最后。 啊,第一排的座位,看着陆陆续续上车的人,我叹了口气,看来是没了。 拖着“万念俱灰”的步子坐上车,直接看向最后一排。 啊,最后一排都满了啊。我挫败地想。 视线再往前,倒数前几排也坐满了。 “瑾瑜?看什么呢?”姜未打断我,指了指第一排:“你的座位在第一排啊,已经留好了。” “嗯,是吗?”我看向第一排,发现还真的是空着两个座位。 高微学姐笑嘻嘻道:“大家看你晕车,就给你留出来了。” 我笑着冲她说谢谢,扫到了坐在她旁边戴耳机睡觉的陈晚。 她是困了,还是也晕车? “瑾瑜,快回去坐,要发车了。”邢思思嘱咐道。 我点头:“好。” 一下子就坐进了靠窗的那个座位。 蒋越泽俯身,坐在了我旁边。 “唔!”大家又开始阴阳怪气,我把耳后的头发弄出来,遮住了脸。 羞死人。 蒋越泽没在意我的动作,拿出药片,拧开水瓶,要我喝药。 我接过来,问道:“胃药吗?我现在胃不难受。” 他耐心地解释:“你吃了很多甜食。” 我咦了声:“怕我反胃吗?” 他嗯了声,尾音上扬。 像我雀跃的心情。 我乖乖喝了药,就靠在椅背上,准备入睡。 “吃吧。”蒋越泽将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扔在嘴里,口齿瞬间都是冷冽的清香。 第112章 倒数一二三,等你出现 我眯着眼,看着微开的窗户,心里止不住想笑。 突然,眼前的灯光暗了些,我整个人都被隐在阴影里。 我看着蒋越泽靠近,一动也不敢动,唯独心跳很吵。 “听歌的话,眩晕会好些。” 我看着他艺术品的手,拿着两个小耳机,心细温柔地帮我戴好。 耳里的音乐轻快勾人,丝丝入耳:“you can countme like 1 2 3 你可以向我数到:1 i'llthere 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and i know when i needi can countyou like 4 3 2 而我清楚,当我需要时,我也可以向你倒数:432 and you'llthere 你就会在我面前出现……” 夜色太黑,即使车里灯光照耀,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依旧能够刻画出他的每一点样子。 心念一动,我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没再动,就那么认真地专注地看着我。 我的语调又开始不正经,心却跳的特别快:“蒋越泽,你知道吗?看你对我这么温柔,我就忍不住想做一件不该做的事。” “什么?” 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却是饶有兴趣的。因为他的语调带着少有的温度和调皮。 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和自信,就好像刚刚喝的果酒之后,所有的酒劲都上来了,握着他衣角的手更用力了些,好像就这样,把自己所有的开心和美好,都握到了手里。 我高兴地想尖叫,嘴角早就咧到了耳后根,语气更加轻佻放肆,活脱脱跟调笑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一样:“想和你撒娇啊。” 一秒,两秒,周围的温度快速下降,哪怕车里嘈杂成一片,我们周围却是掉根针都能听见。 但我却没觉得惴惴不安,心底有期待,有好奇,却没有慌张,与害怕。 因为在我的直觉里,蒋越泽对我的包容,已经到了一个我不能想象的地步,再过分的事情他都会包容,不,是纵容。 所以这也是我可以不断试探的资本和底气,因为被在乎,被纵容,所以肆无忌惮。 我静静地无比安心地等待等待他的答案,心里觉得一阵好笑,一个劲暗暗吐槽自己脸皮厚。 “那你试试看。” 虽然猜到自己多半不会被拒绝,但在亲耳听到他的同意答复时,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放烟花了。 妈呀,真的,他又顺着我了。 连这么无理的要求答应我了。 他这样的人,知不知道这么一本正经有多撩人啊。 这简直是就是十级的撩妹高手啊。 “不是。” 嗯?什么不是? 我被他突然的两个字搞得有点懵,连忙问道:“在说什么,不知道什么?” 他好脾气地重复道:“没撩过别人,所以不是。” 那个一本正经地按照读音分开念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没一丝敷衍的味道。即使看不清楚也知道是禁欲撩人的。 这还没完。趁我愣神的功夫又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所以我撩不撩人,只有你有发言权。” 嗯?怎么,怎么画风怎么就成这样了? 难道,我一个机灵,是把刚刚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吗? 肯定是!一激动,我把握蒋越泽衣角的手又紧了紧,几乎握成了拳。 方瑾瑜,你犯浑真的可以。 你这个没脑子的样真的还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真的是,哎,没救了啊! 一遇上蒋越泽就没救了啊没救了啊! 一下秒,我看到自己紧握着蒋越泽衣角的手,发现那一片衣服都皱了,连忙头皮发麻放开。 正在我左右懊恼之际,蒋越泽轻轻附在我要放开的手,让我下意识重新握住他的衣角,呆呆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半明半暗中,我听见他似轻叹,似无奈,似纵容,似诱导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轻轻地,温柔的,飘渺的,动听的:“不是说要撒娇吗?我在等着呢。” 这下,那衣角又被我握的死死的了,估计现在已经皱得不能看了。 可是怎么,嘴角止不住疯狂上扬呢。 我握着他的衣角,按照他以前哄我的做法,轻轻地摇了摇,发出女孩的娇憨语调:“蒋越泽,你对我真 好。” 他没立刻回,我也没催。但是真的觉得很难为情。 为什么,会有一种猛虎落泪的滑稽感和违和感? 越想越不甘心,于是我又摇了摇他的衣角,幅度都尽量很小,音量也小,带着我不自觉流露的委屈:“喂,就算这个撒娇不算合格,但你也好歹理我一下啊,我下次改进不就行了?” 他没答话,却慢慢地慢慢地握住了我拉他衣袖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干燥,也很细腻温暖,将我的小胖手完完全全包裹进去。 每次看到别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我都会觉得羡慕。因为自己的手比同龄人小很多不说,还有同龄人没有的婴儿肥的肉感。 我的手不难看,皮肤是亚洲白,五指都是笔直均匀的,手掌很小,五指稍微长一点。指甲也是圆圆的晶莹透亮的,修剪的整整齐齐。顶多算可爱,却绝对算不上漂亮。 就像路芷欣说的,看见就觉得软软的,没有骨头,让人想捏。 而现在,是我头一次,为自己的手小而庆幸,而激动。如果手再大些,蒋越泽怎么可能全都握的住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蒋越泽好听清冽的声音响起,和耳里的音乐一起渗入我的心:“很可爱,我很喜欢。” 我气都不敢出,被握住的手又紧了紧。 他顿了顿,继续答:“我也喜欢,对你好。” 我瞬间觉得自己心里的小火苗簇地一下被点燃,整个人都明亮了。 哇哇哇,这情话,太太太太高级了! 满分! 耳里的女生也在欢乐投入地唱着:“i'll never let go 我会陪在你身边 never say goodbye 永远都不会说再见……” 特别应景。 大巴开动了,大家坐车也都兴致勃勃,开心地唱歌。 邢思思起头唱《风吹麦浪》,引发全车大合唱,我因为晕车,不能回头,只能看着前面小声地跟着哼。 随着我越唱越起劲,蒋越泽默默地帮我把耳里的声音放低了许多。 我无声地勾了嘴角,唱的更投入了。完全没有一点晕车的感觉。 唱完一首接着一首,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我们回到了崇文的中心广场。 大巴车刚一停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便看到陈晚第一个走了出去。 背影依旧镇定冷静,冷淡高傲得不像话,但步伐明显是有些乱的。 “到学校了,大家可以下车了。” 我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摇了摇:“我们是现在下,还是一会再下?” 蒋越泽也跟着摇了摇,回我:“一会吧。” 我看了看站得满满的无缝隙的过道,点了点头。 看到 邢思思和姜未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看着握着的手,有一秒想抽离。 那一瞬间,我的心情复杂极了。 我突然想起了路芷欣嘱咐我的话,爱情面前,不成功,便成仁。 我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上面,说勇敢也算勇敢,努力从零步开始,跌跌撞撞杀出一条路,让自己的心事终于不再孤单。 可我也不勇敢。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自己平时的勇气全都不见,只愿意缩在原地,甚至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 很显然,现在又是一个考验我的时刻。 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结该怎么和他解。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完剩下那一段路,但我明确一点,那就是,无论我们之间的结果是好是坏,我是一定愿意和他试试的。 这一点至关重要。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有担忧,也有期待。我也很清楚的明白,无论无何,无论再难,他都会陪着我的,我不会再是一个人单相思了。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但我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我要做一个决定,让我自己更坚定,更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事。 也要让他感受到,我在回应他的好,我在努力,弥补我们之间错过的时光,我在努力让我们走的更近,我也在努力,放下戒备,无顾虑更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平等的,没有隔阂的,充满底气与自信地站在一起。 所以,等到姜未和邢思思走过来的时候,我慢慢张开自己的五指,如同上次在球场那样,滑入了他的掌心。 十指相扣的那一瞬,血液快速流向心脏,叫嚣着,奔跑着,显示着一种名为豁然开朗的情绪。 不出意外地,我听到了邢思思和姜未压 抑的兴奋声和抽气声。 还有蒋越泽僵硬了一秒的手指,进而握的更紧的微动作。 邢思思表示羞得没脸看,指了指门口,冲我道:“我和姜未先下去,你和部长慢慢来。” 姜未跟着笑:“慢慢来,不着急。” 我大大方方点头:“好。” 等到车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蒋越泽轻轻道:“走吧。” 我极欢快地点头,准备起身。 蒋越泽松开我的手,温热慢慢消失,回复原本的温度,我却再没了失落的情绪。 蒋越泽没着急站起来,而是帮我整理好了头发,小心翼翼地将耳饰上面缠着的头发弄出来,轻轻划过了我的耳垂。 我看着他,心里的温柔和欢喜泛滥成灾。 他没有丝毫掩饰地笑,难得的露出如瓷的整洁牙齿,眼尾动人。 他帮我把我的头发别在耳后,动作虔诚认真,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他的语气也像是充满了阳光,不再是隐隐的温柔:“很好看。” 我看着他,只觉得满天的星星都跑到他眼里去了。 如此这般,我便像被蛊惑一样,喃喃道:“你也好看,特别好看。” 我特别喜欢。 下了车,三三两两的人走着,校园里的路灯亮如白昼,一切都那么平凡又美好。 邢思思和姜未站在显眼处等我,我却四处张望,找寻陈晚的身影。 左看右看,看到了坏了的路灯下,隐在黑暗处的绿色垃圾桶旁边,穿着蓝色风衣,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的陈晚。 她似乎在吐,高微学姐一直在拍她的背,还递给她好几张纸巾。 我有些情绪说不上来,只觉得它们同时击中我的心脏,让我觉得很难呼吸。 “让让,不好意思,让让!” “小心。”蒋越泽轻抚了一下我的背,将我带回到他的身边,这才让走神的我避开人群,没被轮滑的人撞到。 我有些被吓到,好久回过神,眼神都是呆滞的。 蒋越泽的语气一下子很严肃,没有多少温度,附在我手臂上的手也收的紧了些:“刚刚的情况,不能再有。” 我立马态度良好认错:“没有下次了,不会再走神了。” 邢思思和姜未也看到了,快步走到我身边,关心道:“鲸鱼,没事吧?”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可我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陈晚所在的方向跑。 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姜未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捅了捅我的胳膊,要我专心:“是不是太累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我点点头,顺势道:“坐车太久,是有点累了。” 蒋越泽把我拉到人群中,确保不会被撞到,这才放心地放开了我。 这时,郁晚舟清点完人数,把大家集中到一块,拍了拍手,交代大家:“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吧,夜幕降临了,夜生活又开始了,大家随意安排吧!” 众人鼓掌:“好!” 历鸣学长也跟着说了几句:“大家的晚饭,自己该找谁吃找谁吃,我们就不过问了!总之,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大家!” 众人跟着回复:“谢谢学姐学长,我们也很开心!” 人陆陆续续散了不少,还有一部分在操场看轮滑社表演,不打算回去了。 蒋越泽看了看我,不放心道:“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就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姜未显然没有听过蒋越泽说这么多的话,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了,似乎在说“原来蒋师哥也是会说这么多字的”。 邢思思虽然听过蒋越泽给她开会,但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无关工作,安排这些琐碎小事的话,也是觉得新奇不已,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瞟。 我连忙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姜未也跟着道:“这还不简单,师哥你看着她,她敢不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 “是啊部长,”邢思思也跟着附和:“刚刚副部都说了,该找谁吃饭就找谁吃饭,你带着鲸鱼去吃饭,这不是正合适吗?” 我摇头:“不用,我不是很饿,喝碗粥就好。” 邢思思还是不依不饶:“那更好了,一碗粥地功夫,还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还有人陪,完美啊。是吧姜未?” 姜未点头:“对,我肯定不陪你。” 啊,这两个可爱的家伙,到底听懂我的话没,我不是害羞,而是蒋越泽真的有事啊。 这时郁晚舟走了过来,语气很焦急:“实验有新进展,现在我们就得过去。” 蒋越泽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第114章 陈晚也晕车 蒋越泽转过头,没说话,无声地看着我。 我连忙让他安心:“姜未会陪我,你快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 姜未被点到,连忙点头:“嗯嗯,我现在又可以陪她了,不止我,我们一个宿舍都可以,师哥别担心。” 蒋越泽嗯了声,细心嘱咐道:“不要吃太油腻的。” 我连忙点头,乖巧的不得了。 郁晚舟催促道:“越泽,真该走了,教授已经到了。” 我一听,连忙推他:“快去快去。” 他没再犹豫,跟着郁晚舟快步走了。 等他们一走,邢思思就给孙泽逸打电话,姜未也和言喻打电话,告诉她和晏婷一起吃饭,这样一来,我只能在旁边等她们。 我看着蒋越泽和郁晚舟走的方向,有些晃神,一转头,看到了还在垃圾桶旁边的陈晚和高微。 她是在吐吗?一定很难受。 为什么吐?是下午吃得不对劲,还是饮料喝多了胃酸?还是,她也晕车? “喂,胡思乱想什么?” 一只好看宽厚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让我瞬间回过神。 是许司扬。 我看着他,周围没有同伴,有些好奇:“我还好奇呢,刚刚下车就没看到你,你怎么还没走,还是一个人?”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我:“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 “回答最后两个,怎么一个人在这在这?”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在打电话。” 我的眼神一下子八卦起来,试探道:“女生?” 他看着我,好笑道:“女生怎么了?” 我这下真的很惊奇:“还真是女生啊?” 他嗯了声,大方承认,声音里没了原来浓浓的笑意:“真的是女生。” 我还想追问是什么样的女生,什么交情的女生,但又觉得这涉及到**,最后选择无声地点点头。 没想到他却不乐意了,嫌弃地啧了一声,语气没了平时的如沐春风,调笑的语气带着你饶了我,给我个痛快的坚决:“你够了啊,想问什么就问呗。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婆婆妈妈的。”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让我有一种是东北糙老爷们的感觉。这让我明白,他为什么能和孙泽逸成为好朋友—两人都是骨子里的糙汉子。 我有些无语,一时泛不上话,只能无声地笑。 他觉得很无厘头,根本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一脸茫然地问我:“笑什么?我说你婆婆妈妈你很高兴?” 我看着他严肃茫然的表情,无声地摇了摇头,道:“你真的也是个钢铁直男。” 他更迷茫了:“什么啊?你和我聊天能不能在同一个频道啊?” 我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地解释:“我呢,其实是想八卦你喜欢的那个女生的事情的。但是这作为你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主动去问你,最主要的,是我怕问到不该问的,你会尴尬伤心。所以才会欲言又止,这下明白了吧?” 他听我说了这么长一串,眼神没有一刻离开我。等我说完的一瞬,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挑,跟着笑了笑,说的话却和我说的内容完全不搭边:“你们学经济的,或者学文科的,口才都这么好吗?说这么多都不用打草稿,不带喘气的?” 我愣了下,脑子有点懵,竟真顺着他的话说了:“没有吧?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说完,看见他嗤嗤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牵着走了 ,瞬间有些恼怒:“我和你说的是这个吗?认真点,不要转移话题。” 他这才收敛了神色,认真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不用小心翼翼的。” 我一下子放松下来:“那就好,那我以后再也不用小心翼翼避着这个话题了。” 许司扬却又抽离了这个话题,问我值班的事:“周四晚自习是咱们值班吧?” 我点头,有点不明所以:“是,怎么了?” 他点头:“正好,你喜欢的勇士和小牛的比赛,一起看吧。” 我故意和他唱反调:“上午就能看,为什么要拖到晚上和你一起看?” “晚上一起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愣了下,又笑了。 我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其实没有那么想八卦你的感情生活。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有很重的包袱,希望知道原因,让你开心而已。” 他没说话,路灯下他的帅脸,眸里反射着晶莹的光。 默了几秒,他低声道:“这样更好。我正好有事问你。” 我这下来了兴趣:“想问什么?现在就可以问啊。” 我认真盯着他,等他的回答。 他抿了抿唇,又张了张唇,没问出一个字。 “瑾瑜!”姜未喊我:“过来了!” 我转头,寻声望去,发现姜未已经到了广场中央,邢思思已经不在了。 我转头,发现许司扬的表情松快了不少,冲我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也要去吃饭了。” 我张嘴,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但看他一脸2拒绝继续的样子,只好作罢:“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他双手插进兜,点了点头。 我转身,觉得他的表情有一种我说不出的落寞感觉,又忍不住回头高声道:“看比赛可以,问问题也可以,但没有零食不可以。” 他愣了一下,又哈哈笑了:“好的,,方哥,小的知道了。” 我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背后冲他挥挥手,走了。 走到姜未身边,四处都没看到邢思思,有些疑惑:“邢思思哪去啦?” 姜未指了指九号楼的方向:“刚刚她看见她们副部长在垃圾桶旁吐,就和高微姐把她送医务室了。” 我有些担心,连忙问:“那是怎么了?严不严重啊?” 姜未叹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听高微姐说,她胃一直不好,下午喝了些冷饮,有点反胃,再加上晕车,可不得上吐下泻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地往下坠,语气也是游离软绵的:“她晕车吗?那为什么不往前坐呢?” 姜未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啊。去的时候还坐得蛮靠前的,回的时候不知道就为什么坐到后面了。” 我叹口气,猜测道:“除了我,坐在第一排的那几个女生也晕车吗?” 姜未想了想,犹豫地点头:“应该是。因因为几个女生来回都坐在了第一排,除了晕车,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我心里脑里乱成一片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晕车,周围的朋友会帮我占好座位,我自己也会往前坐,甚至别人都会关注到我,给我留出第一排的座位。 更重要的,是蒋越泽陪在我的身边,照顾到我的情绪和身体情况。 而她呢?因为性格骄傲不易近人,自己不愿意,也不屑去计较。而别人也不会主动接近,关注她,更不会照顾到她的情绪,考虑她的需求,所以自然不会 有人及时发现她的不对劲。 所以这到底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对比?她的内心该是怎么样的波澜起伏和失落敏感呢?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仿佛都看到了她自己靠在大巴车的椅背上,面无表情的脸下,是情绪翻涌的酸涩感。 更不用说,如果她看到,我和蒋越泽十指相扣的手,努力伪装无所谓的样子搭配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 不,不是如果,是一定。 她喜欢蒋越泽,又怎么会放过蒋越泽的一举一动。 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不知道该怎么去排遣这种糟心情绪,只能任由自己心里乱。 不能当做这些不知道,也做不到自己让步,真是一身的圣母病。 哎,方瑾瑜,我在心里感叹,今天才发现,你怎么是个白莲花。 我晃了晃,让脑子里的乱七八糟都消散,故作轻松地对姜未道:“言喻和晏婷说要去哪里吃晚饭吗?” 姜未摇头:“你敢信吗?言喻去和赵子旭丁荧一起打球了,估计打完球还会去吃宵夜。” 我讶然:“她,怎么想的?心脏也太强了吧?” 姜未一脸同意,继续愤愤然说晏婷的情况:“这也就算了,晏婷去和方正舒吃饭了!你敢想吗?!你敢相信吗?” “嗯?不是说他俩磁场不对吗?怎么怎么就一起吃饭了?” 姜未解释道:“听说最近广播站做了一个活动。方正舒作为剪辑部的部员要和主播一起策划活动,还要改进。这不是给方正舒光明正大接近晏婷的理由吗?” 我点头,不可思议地摇头,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真的事个撩妹高手啊,高手啊。” 姜未也很是佩服:“谁说不是呢。” 我想象了一下晏婷和方正舒的相处模式,只觉得搞笑。 “鲸鱼,我还没问你和蒋师哥的事呢。”姜未戳了戳我,语气雀跃地好像有点什么的是她似的:“你和蒋师哥什么情况啊,手拉手是怎么回事啊?” 我这次没有搪塞,也没有敷衍,很认真地看她,语气温柔:“姜未,我要开始一步一步走到蒋越泽的身边了。” 姜未赞叹了一声,羡慕又真诚地鼓励我:“那你要加油啊!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笑着点头:“必须的!” 吃过晚饭,我不知怎的,无意识地带着姜未从4号实验楼的崇仁路往学校走。 姜未一下子看出来我的心思:“想去四楼看蒋师哥啊?” 我看着四楼亮起的那一间间灯光,心里也在泛着柔和的光。 “没有。只是有点想,我们之前的晚自习一起学习的时候了。” 姜未好奇不已道:“晚自习怎么了?” 我笑呵呵道:“有一次晚自习,我偷偷去了小卖部买了雪糕,还没开始吃呢,就被抓包了” 姜未更好奇之后的事了,继续问道:“然后呢?” 想起以前的事,我忍不住笑:“然后我把雪糕装回了包装袋,塞到了蒋越泽的怀里。” “啊?”姜未惊讶,没想到我这么无耻:“你真的很不要脸啊。” 我咯咯笑,很赞同地点头:“确实挺无耻的。但那时候,老师最喜欢他,凡事2都能给他开绿灯,我要是不让他背锅,倒霉的可就是我了。” 姜未很是不耻我的行为,白了我一眼:“你真的是……好机智啊。”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很纵容我了呀。 第114章 爱情是从打翻水杯开始的 姜未显然没有听尽兴,还想知道后续:“然后呢?” “然后……”我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迟迟不往下说,姜未等不住地催促:“什么情况?还忘了?你好好想想啊。” 我白了她一眼,这才讲道:“然后老师进来,也不和我客套,直接和我要,我两手一摊,告诉他那不是我的,而是蒋越泽的。” 姜未道:“那老师怎么说?” 我道:“老师自然要向蒋越泽求证了。” 姜未追问道:“那蒋师哥怎么说?” 我道:“他就无比冷淡,无比平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等到我被看得发毛,准备承认是我的时候,他嗯了声。” 姜未哇道:“那老师肯定脸都绿了吧?” 我点头:“不止如此。班里的人都惊讶得不行,一脸没想到。我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要被浸猪笼了。” 姜未刨根问底道:“那老师最后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就算了呗。” 姜未啊了一声,有些失落:“果然好学生就是有特权。” 我的目光随着灯光,一层一层往上看,淡淡地应她:“是啊,他那样的好学生,哪个老师不会开后门?” 姜未咯咯笑,没搭话。 我收回目光,拍了拍她肩膀:“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宿舍,我看了看手机,发现邢思思没有给我发一条信息。 我咬了咬手指的秃噜皮,不知道该不该问问陈晚的事。 犹豫再三,还是问了:陈晚怎么样? 邢思思没有立即回过来,但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等了一会,发现还是“输入”中。我有些纳闷:难道情况很严重。 这次她才很快回过来:不严重,就是晕车,胃不舒服再加上低血糖,输了一小瓶葡萄糖。 我有些没想到:都到打点滴的地步了? 邢思思回了个嗯。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发什么过去,手指在键盘上删删减减,最后只提炼出几个字:我和蒋越泽说一声吧。 邢思思这回火速回我:????大姐你没病吧? 我心里一阵翻涌:陈晚应该蛮想让他去看看她的吧。 邢思思发了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包,开始数落我:想归想,但不能这样做啊。部长是什么人啊,你冷不丁让部长给陈晚学姐探病,陈晚学姐的心事没人说他也知道了,那以后他们怎么共事啊,多尴尬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屏幕发呆。 邢思思继续数落我:关键是,陈晚学姐不想这么做啊。 我看着这一串话,哑口无言。 是啊,有谁会希望,自己生病的时候,自己喜欢的男生是因为别人告诉,才会来探病呢? 这样的话,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该多么难受呢。 或许,就是因为不想打破现有的平衡,也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放任置之,所以她才会避着蒋越泽,又忍不住想靠近,才觉得痛苦又无奈吧。 想到这,我只能无关痛痒地发了个嗯。 陈晚的口吻这才软了下来,文字也不再是戳人的利剑,变回了温柔体贴:你不要对她有任何同情和可怜,也不要对她有任何换位思考感同身受,她不需要。 我被戳中心事,更是无话可说。 邢思思继续化身情感导师,对我进行爱的教育:哪个暗恋的人没有这种心酸往事?你没有我没有吗?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何必让自己以外的人知 道,让自己觉得难堪呢? 我这才觉得邢思思原来说话也是如此犀利,又快又狠,对准要害部位。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方瑾瑜,做好你自己吧,别再圣母心泛滥,清醒一点吧。 你们是情敌,你要有作为一个情敌的自觉,对她尊重有礼貌,不诋毁也不有偏见就好。别想着亲近,也别想着她有多么不容易,做一些犯蠢又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们磁场不同,就别勉强了。 想到这,我手指翻飞地打字:她不需要,我也不会再有。做个合格有风度的情敌,我是有信心的。 邢思思很是欣慰:这才像话。 我舒了一口气,松快道:感谢指点。 她也很爽快地回:不谢,请我吃雪糕就行。 周末很快过去,迎来了周一的微积分课。我和室友们早早去阶教占座,哒哒哒跑到中间第三排的时候,看到了窗边趴在桌上的师豫。 这么早就来了吗?我有些好奇,也不知道吃早饭了没? 我犹豫地坐下,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伤感。 过了一会,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梅艾一个宿舍地姑娘也浩浩荡荡进来了。 梅艾的好朋友朝夕要拉着她坐第一排,言辞恳切:“第一排听得清楚,重点记得多。” 梅艾小小反抗:“第一排好招摇,坐第二排。” 朝夕恨铁不成钢:“做人要做第一,座位也要坐第一,这叫拔得头筹!” 梅艾挣脱她的魔爪,拿着包往第二排挪:“我还是做第二排……” 朝夕很头大:“去吧去吧去吧,我能说什么。” 梅艾像得了特赦令,坐到了第二排,兴冲冲和我打招呼。 我们宿舍的姑娘看他们演情景剧,乐得肩膀一怂一怂的,看她也笑嘻嘻的。 过了一会,第二排过来两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与梅艾隔了一个座位,就坐下了。 从此那一节大课,我每次抬头抄重点,都能看到靠近梅艾的那个男孩子,在偷偷地看梅艾。 而梅艾,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啧啧,瞧瞧,我在心里吐槽,郎有情,妾无意,一个生动的钢铁直女的形象跃然纸上。 得让梅艾知道啊,我心里想。 我捅了捅看着微积分男神老师背影花痴个没完的言喻,示意她看梅艾。 言喻果然不负众望,不到十秒的功夫,就看出了端倪。 她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瞅着我,我冲她点点头,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她立马会意,比了个ok,包在我身上的动作。 我满意地点点头。 “好,第一节课先到这,我们休息一下。” 男神发了话,阶教里开始活起来,那个男生,开始玩手机。 言喻收到我的眼神,刚想戳一戳梅艾,却发现梅艾被朝夕拉去,悄悄咬耳朵。 咬完耳朵,就发现梅艾的耳尖和脸蛋,都红了。 得,我和言喻对视一眼,看来已经知道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手忙脚乱,把言喻和我的水杯一齐打翻了。 我和言喻打了个机灵,看着自己的课本被波及,好一通忙活,才挽救了回来。 抬头去看梅艾的时候,发现她旁边的那个男生,已经快速捞起我俩的杯子,还捞起了她的湿漉漉的课本,塞给她一大包纸巾。 我和言喻呆在那,心里都是一样的 感叹:可以啊,小伙。 梅艾也顾不上什么脸红不脸红了,刷刷刷抽出好几张纸巾就要给我们擦书,嘴里谢谢对不起地一通乱说。 我和言喻拿了纸,制止她继续给我们的动作:“你擦你自己的就行,你身上还湿着呢。” 梅艾一脸做错事的自责,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继续和我们道歉:“对不起,瑾瑜,言喻,真的不好意思。” 我们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余光往那个男生身上瞟。 长得很精干,算不上大家审美中的美男子,但也绝对算得上女生心仪的类型,风格硬朗,带着点蔫坏。 啊,这样的男孩子,要真的成了,梅艾不得乖乖地被牵着鼻子走啊? 忙活了好一阵,才收拾好,梅艾极度不好意思,给我和言喻一人一个巧克力棒。 我们拆开巧克力棒,给晏婷和姜未分了,戳了戳梅艾,示意旁边的男生。 梅艾摇头,死活不愿意也给他一个。 我给她使眼色:人家好歹帮你这么一个忙,你不得谢谢人家啊。 梅艾很没底气地打口型:我说过了,说过好多遍了。 言喻连连摇头,觉得不妥:送一个巧克力棒更能表现你的谢意和诚意啊。 梅艾也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敢。 我很纳闷:有什么不敢的? 梅艾抿了抿唇,泫然欲泣的像个林黛玉:就是不敢。 “好了,开始上课。” 我企图按着她脖子,要她给那个男生巧克力棒的打算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就这么相安无事到下课,梅艾还是没和人家说一句话。 第二节课是经济思想史,按照规定,我们要换回到固定的座位上。我看着前面收拾东西,却还是没有交流的两人,叹了口气。 那个男生和他的同伴飞快闪走,只剩梅艾在那里装书包。 我和言喻齐齐摇头,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再接触进一步发展了。 “唉?同学,你的纸巾!” 梅艾收拾完书,拿着那一包抽纸,冲着那个男生离去的方向喊。 我和言喻似乎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齐刷刷回头,看那个男生的动向。 结果……没有听见,走到了最后一排。 我们又齐刷刷转回来,看梅艾的下一步。 梅艾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没有动作。只是讪讪地把抽纸装回了自己的包里。 这走向,好像不对,又好像,为下一次接触埋下了伏笔啊。 朝夕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下一秒的她就说出了我和言喻的心中所想:“梅艾,你不得把纸还给人家吗?” 梅艾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要的。可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朝夕立马嘿嘿笑:“不知道可以问啊,我帮你。” 梅艾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好,谢谢。” 我和言喻甚为欣慰地点头,两脸都是一个讯息:看来下一步接触,可以有。 看完了热闹和八卦,我拿着书去到了师豫的身边。 她冲我勉强笑了一下,眉头却还是紧皱着。 我看她的状态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隐隐地担心:“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极淡地笑了笑:“没有吧?可能最近吃得少了。” 我看她故作轻松,也跟着她开玩笑:“你很瘦,也很漂亮,不用节食的。” 第115章 往事不要再提 她很努力地配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也不想的,可就是吃不下。没办法,我的身体想叫我拥有好身材,我自己也拦不了。” 我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连,很担心她哪一天会垮下去,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那是你的身体在抗议,所以你才这么憔悴。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还是要告诉你,有什么事记得和别人倾诉啊。要和别人沟通你的心事,你的烦恼,不要自己扛,也不要着急自己做决定啊。” 她听我一语双关,眉头渐渐展开,很轻很缓的点头:“我会的,谢谢关心。” 我这才放下心,轻快地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她点头,倒也没再客气:“好。” “好,我们开始上课。” 思想史老师开始上课,我和师豫认真地做笔记。 上到一半,神隐许久的路芷欣开始给我发消息。 白衣天使路医师:在吗美女,可撩吗? 我瞟了一眼手机,顺手回:可。 然后便看到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才发过来:我给你问了,能联系上的老同学都说印象里没有一个叫陈晚的人,你会不会记错了啊。 我有些意外,不死心地追问:你确定吗? 她斩钉截铁:确定啊。三个实验班,能问的都问了,确实不认识。 我心里的期待渐渐落空,但还是试探性地回:那不是还有一个宏志班呢吗?小班你也没问啊。 她有些炸毛:小班的我就认识一个蒋越泽,你要我去问他吗?宏志班我不认识,你说,你要我问谁?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很是无理取闹,连忙闭嘴:好的,我错了,我不哔哔赖赖了。 她的情绪这才缓下来,文字也跟着温和平静下来:仁城一中理科生3000人,26个班,光复读生就有1300人,10个班,各个都是一顶三的尖子生,排名靠前的,一点也不比理实的差。你怎么就能断定陈晚一定是理实班的人呢? 再说了,我认识的人也很有限,我高中三年,一直都在我们班,认识的人也大多数朋友的朋友,或者参加比赛认识的队友,也不一定和陈晚认识的人重合啊。 最最关键的,是如果陈晚真的有心掩盖隐瞒,你也没法知道更多啊。 路芷欣的话点醒了我,让我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我到底在干什么?知道陈晚高中是仁城一中的又怎样,知道她高中时候的过往又能怎样?甚至就算证实她高中就喜欢蒋越泽这个猜测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对于现在而言,又能改变什么呢? 陈晚依旧会是那个面无表情,目空一切,高傲疏离的冰山美人,用厚厚的防备做自己坚硬的保护壳,既不亲近谁,也不疏远谁。 她也依旧不会承认,她的心思,她的那些孤单心事。 而我呢?就算不印证这个猜想,该知道的我还是会知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这样,又何必八卦别人不愿意提,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往事呢。 白衣天使路医师:????人呢? 白衣天使路医师:哑巴了?还是玩手机被逮了? 白衣天使路医师:喂?好歹回我一下啊。 我看着路芷欣刷屏,心里像吐出一口浊气,通畅舒爽:管她是谁呢,老娘不关心,不想问了。 白衣天使路医师:?突然之间?what'shappen? 我不管路芷欣的好奇,直接下结论:以后不问了,这事就翻篇了。 路芷欣很奇怪,但也没追问:好吧,虽然不知道你 这文科生的脑回路,但我作为一个理科生,懒得问就是我的脑回路。 我发了个乖的表情:那就对了。 “接下来我提问个同学,看看大家掌握的怎么样。” 我一听老师要提问,立马把手机放好,抬头看老师,等待被宰。 “3班的25号。” 老师话语一落地,小声的舒气,连成了一片。 而我则惊掉了下巴。 因为老师点的不是别人,正是师豫。 而师豫,老师叫了两遍,都在看手机,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我小幅度地推了推师豫,师豫才不紧不慢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刚刚讲了李嘉图的比较成本学说,但还没有讲他在历史和现实上的意义。这位同学试着谈谈你自己的想法。” 我瞬间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台下的同学们也开始齐刷刷地翻书,找资料。 我的亲娘唉,历史和现实的意义就算要讲,也得给点时间思考。这冷不丁提起来,显然是故意为难。 说不定,我们这位记忆力极好的女博士,在刚开学点名的时候,就记得师豫了。所以才会看她走思的时候,点起来她。 我看了看多媒体上的讲义,又看了看书本,只能简单地总结了几条。 正准备提醒她的时候,师豫低着投,开始回答问题:“比较优势理论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来论述国际贸易,揭示当时英国资本主义发展与国际经济交往的关系。” 嗯?说得这么好的嘛? 但是,声音怎么有些颤呢?我不由得抬头,是紧张吗? 我不由得抬头,却看到她及肩的长发遮住,并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这一点回答的不错。还有吗?” 我连忙提醒她第二点:“按比较优势原理进行的国际贸易,对参加贸易的各国有很大的利处。” 师豫听了,简明扼要地重复了。 老师点头,继续为难:“简单阐述一下,怎么个有利法。” 我连忙提醒:“资本和人力都可以说。” 师豫很聪明,一点就透:“各国都可以发挥其自然条件或其他人为条件方面的优势,全世界各国都把资本与劳动用于最有利于本国的用途上,世界上的产品也因此更为丰富,质量也会更好。社会劳动也能得到节约,各国也能处在互惠互利的关系中。” 思想史老师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夸奖道:“说得很好,还有吗?” 还,还有? 不止我震惊,整个阶教的人都震惊了,这老师真的是个狠人啊。 师豫摇头,声音似乎极度压抑着痛苦:“没了,老师。” 老师这才不情愿地松了口:“好,那这位同学就先坐下吧。” 师豫没动,肩膀有些抖。 我很诧异,伸出手准备拉她。 “老师。”师豫突然抬头,露出半张挂满泪痕的脸,眼尾早已猩红,眼里的伤心无法言语,眼神却带着坚定。 “您能给我请个假吗?” 同学和老师都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 师豫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倾泻而出:“我有急事,现在就要走。” 我看着她,眼泪无声落下,心里一阵揪着疼。 老师也没多过问,二话不说给她签了假条,她拿着假条,步伐凌乱地要回来收拾书。 我拦住她,碰到了她冰冷的手:“别慌,别着急。书我给你收拾,你快去忙你的吧。” 她的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好,我,谢谢。” 我握了握她的手:“加油,有事电话。” 她点头,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 然后,我就看到,她头也不回的,没有形象可言的拔足狂奔。 就像,就像高三,知道哥哥重病,我的姥姥病危时的我一样。 不知疲倦,奋不顾身,不愿回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直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本来要买的干煸土豆豆角,都不小心买成了豆角茄子条。 我吃了一口甜腻腻的茄子条,心里更觉得烦躁,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了。 也不知道师豫怎么样了,遇到的急事解决了没? 糟了,把路芷欣忘了。 我连忙拿出手机,翻看路芷欣的对话框,果然已经炸了。 十多个戳一戳,十多个敲窗,十多个放大招,十多个心碎,还有很多个表情包,都是你完了的千百种表达。 啊,我的皮要掉了吧? 我忙去认错,各种不要脸的话都说了,狗腿的样子让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啐一口。 结果,没有结果。 路芷欣根本没鸟我。 哎,真的是好烦啊。 “不好好吃饭干嘛呢?”许司扬端着满满一大盘饭菜,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吃这么少?你吃的饱吗?” 啊,这个玩笑不好笑。 言喻看着我一脸无奈地摇头,指了指许司扬:“你别管她,今天上午就这样了,你让她自己静静吧。” “上午就这样了?”许司扬很是疑惑:“出什么事了?” 姜未和晏婷这两个吃饭机器停下来,看了许司扬一眼,没回话。 许司扬眼珠转了转,没再问。 我敛目垂眸,兴致缺缺地扒拉着饭。 突然手机叮得一声响,我连忙去看。 是师豫发过来的:一切安好,不要担心。 我松了口气,眉头终于松开些,手指翻飞地回:那就好,照顾好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她没多说,回了个嗯。 我这才觉得心口的石头移开了些,吃了一口甜腻腻的茄子条,也不觉得恶心了。 “这饭不好吃,我给你再去打一份吧。”许司扬吃着自己的辣子鸡丁,看了我盘子橙红红的一盘,建议道。 我摇头,说话也没有精气神,但比之前好了些:“不用了。我也吃不下,再打一份也是浪费。” “看你吃饭这么磨叽,不像以前那么如狼似虎,我还真是觉得心里不痛快。”许司扬并不理会我的建议,起身就走,拦都拦不住。 绕到我身后又问了句:“石锅拌饭,木桶饭,想吃那个?” “石锅拌饭!”言喻抢着答,冲我挤眉弄眼。 许司扬看着我,我很是抱歉地点头:“麻烦了。” 许司扬笑着点头,去打饭了。 姜未和晏婷瞪大眼,痛斥言喻的无耻:“,鲸鱼的朋友你也坑,你还是人吗?” “不是减肥吗?还让鲸鱼吃你想吃,许司扬买你想吃的石锅拌饭,节操呢?” 言喻嘿嘿笑,比了个手指头:“就尝一口,就一口。” 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补刀子:“吃饭的时候都没说给人家鲸鱼吃一口,现在好意思吃人家的?” 言喻不要脸地笑:“好意思。” 第116章 我不能和你一起看比赛了 我看着言喻笑得眼睛胖成一条缝,心情好像跟着好了一点。 很快,许司扬就端饭回来了,热乎乎的石锅拌饭还刺啦刺啦地响,靠着砂锅的那一圈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锅巴。 而言喻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吃了三口,刚刚说的只吃一口当作是屁放了。 我二话没说,包了一个20的红包,微信转给他。 他听见声响,翻过手机,冷眼睨着我。 我头都没回,扒拉着饭威胁他:“请你喝奶茶的钱。如果不收,以后你的东西我也不收,咱们也不用处了。” 然后,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屏幕,应该是把红包收了。 我弯了弯嘴角,吃了一大口。 许司扬大口扒拉着饭,却还是阳光美男的做派,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狼狈,养眼得很。 啧啧啧,我心里摇头感叹,长得好看,真是做什么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啊。 许司扬一开始并没有当做什么,继续吃饭。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扭头看我。 “我脸上是长花了吗?让你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盯着我?” “我看看。”言喻煞有介事地端详了一下许司扬,很像模像样地点头:“长了,还是朵骄阳的太阳花。” 姜未和晏婷噗嗤一声笑了。我也笑了。 “笑了?”言喻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却带着笑意:“就是嘛,你长得本来就冷酷,耷拉着个脸,周围空气都是臭的。” “……”得,这是变着法的说我脸臭。 许司扬看着我,笑着点点头:“行。损我能让你笑,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我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色彩,亮了那么一点点。 他示意我继续吃饭,随意道:“蒋师哥呢?最近很少看见你们一起出现。” 姜未和晏婷没吭声,言喻也难得没多嘴,整个头都快埋在我的锅里了。 我大口地扒拉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回:“他的实验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每天都是没日没夜地盯。而且大广赛最近也在收尾阶段,各种事都涌在一起了,所以特别忙。”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地,好久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晏婷咽了自己嘴里的米,很突兀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言喻紧跟着:“不是说蒋师哥很忙吗?你怎么还和人家天天叨逼叨个没完?” 很显然,言喻抢了姜未的台词,姜未只好点了点头:“对啊。怎么这么不懂事?” “……“???原因你们给我机会说了吗?就给我定罪? “问了邢思思吧?”许司扬噙着一抹不淡不浓地笑,不阴不阳地说道:“蒋师哥的近况,还有一些,别的事。” “……”听到后半句,紧张地直接把晏婷的咖喱土豆咽了下去。 火烧火燎的,卡得喉咙疼。 “什么别的事?”三位室友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连忙打哈哈:“我也很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你们帮我问问。” 三人又看向许司扬:“什么别的事?” 许司扬但笑不语,笑容意味深长。 我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心里暗暗思忖:邢思思问到关于许司扬的慕斯女神的事了?不然怎么会暴露? 三人执着地看着许司扬,一时僵持不下。没办法,最后还是我出来打圆场:“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关于蒋越泽的事。” “哦,这样啊。”晏婷恍然大悟状,抬了抬下颌,示意我道:“那你没问问,他吃饭了没?” 姜未和言喻又跟着闻风而动:“米饭和面条,一会都给他送点。” “再买点热茶,师兄们肯定都很累了,喝喝茶提神。” 我听完这三个人的建议,觉得还缺点什么,转头看了看许司扬:“你觉得怎么样?” 许司扬打了个响指:“完美。” 我哈哈笑,努力不让饭粒喷出来:“你们的建议非常好,但实验室不让进,也不允许在实验室里吃东西。所以,这个建议没有用。” 三人是同脸震惊:“啊?这么变态?” “这么严格?” “这么高逼格?” 我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不近人情。” “这还不简单。”许司扬很不在意这个问题,建议道:“你和蒋师哥约到这里吃饭,一会吃完,我们走,你等着,这不就好了?” “嗯?”晏婷点头:“这是个好方法啊。” 言喻把我的石锅拌饭都快吃完了,头还是快塞到锅里,没有感情地点头。 “唉?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看身后是谁?!” 晏婷兴奋地叫,指着后面,冲我一个劲地眨眼。 不是吧?这么巧?一说就出现。 我紧张激动地转头去看,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身影出现。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转头,一脸哀怨地看着姜未,眼白忍不住往上翻。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一脸失落的那个样!” “就这么想见到蒋师哥啊!” “哎哟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放下筷子,觉得这顿饭是真吃不下去了:“取笑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亲们?” 三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笑。 许司扬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不能理解,女生的笑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擦了擦嘴,收拾好碗筷和餐盘,看他们:“吃完就走吧?” 许司扬嗯了声,干脆利落起身,端起餐盘:“走” 姜未和晏婷也端起餐盘,拉起还想吃的言喻碎碎念:“不是减肥吗?午饭只能七分饱,不能多吃了。” 言喻挣扎:“这个菜花,让我来让我来。” 姜未拉起来:“不行,你今天吃了快12分饱了,再吃就功亏一篑了!” 言喻还在拉锯战:“最后一口,最后一口。” 我看着她们三个闹,决定自己先去放餐盘。 下一秒,妈妈的电话进来了。 我只好示意许司扬先去,许司扬点头,把我的餐盘接了过来。 我迅速说了声谢谢,接起来妈妈的电话:“妈?怎么了?” 妈妈的声音有些低落:“晓晓,后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吧?” 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农历日期,心里顿时就像撕开一个口子,呼啸的寒风呼呼地吹进来。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 我愣在原地,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记得。” 妈妈沉默了几秒,轻缓温柔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哀痛:“妈就是想问问你,课程紧不紧,方不方便回来?” 我强忍着喉咙口的涩意,嗯了声:“我会和老师请假的,您放心。” “好,妈知道了。你问问你哥忙不忙,方不方便回来,要是忙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知道了,妈。等我问完,给你打电话。” “好,如果你哥也回来,让他订一起回来的车票,我也好放心。” “我知道的,妈你放心。” 我无力地挂了电话,看向早已等在一旁的四人,眼神有些模糊不清。 也不知是雾, 还是其他,只能隐约看到言喻冲我招手:“打完电话就快过来啊,愣在那里干嘛?” 我装了手机,敛去一切神色,淡声道:“来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许司扬的脸越来越清晰,睫毛都根根分明。 我仰着脸,对他勉强扯了个笑,声音再没了以前的活力和轻快:“许司扬,对不起啊,周四的比赛不能可以一起看了。” 许司扬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样,语调还是明亮欢快的:“那让我听听,是什么原因要放我鸽子?” 我继续勉强地笑,很是抱歉:“我不想说。但我真的事出有因。” 许司扬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之后你得帮我值一次班,和我看一场比赛还回来。” 我爽快应下:“没问题。” 晏婷和姜未,还有言喻面面相觑,没说什么。 回到宿舍,我先和哥哥通了个电话。约定一起回家。 本来准备订下午四点的车票,但因为哥哥有一节重要的实验课不能请假,只好订晚上8点的,等到了仁城,也已经凌晨两点了。 为了快速到达又不耽误课程,我和哥哥决定坐飞机,晚上八点飞,九点10分到达机场,30分钟车程到家。 下午没有课,为了不影响室友睡觉,我心绪纷乱地等到两点半,大家起来,我才开始起来收拾东西。 言喻和姜未慢吞吞挪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回家吗,鲸鱼?” 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零食,点了点头:“是,家里有事 需要回去一趟。” 晏婷探出头,关心道:“请假了吗?” 我摇头:“还没,收拾完就去。” 姜未哦了声,不放心嘱咐道:“那记得多带些吃的,小心饿。” 我冲她笑:“放心,我吃了晚饭才走。而且飞机上有吃的,不会饿着的。” “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叮了一声,是辅导员发的消息,让我现在过去。 我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去了教1号楼找她。 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我敲了敲门:“报告。” 张老师抬头,冲我笑了笑:“你来了?进来吧。” 我点头,走了过去,说明自己的来意:“老师,我是来向您请假的。” 老师嗯了声:“出什么事了,要请假?” 我抿了抿唇,含糊道:“家里有些急事。” 张老师拿出假条,翻了翻:“什么事?” 我没再回答。 老师翻假条的手一顿,抬头看我,眼神温柔:“不方便说?” 我摇头,慢慢道:“后天,是我姥姥的忌日。” 老师愣了一下,眼里又多了一丝心疼和怜惜:“不好意思啊,老师不是故意的。” 我摇头:“没事。” “打算请几天?”张老师一边快速写下假条其他内容,一边问我:“最近课不多,但也不能落下太多,不然不好补。” “三天。我第三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老师点了点头,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签名,推给我:“签个字。” 我接过笔,规规矩矩签字。 老师开始了安慰模式:“节哀顺变,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不要向师豫一样,把身体搞垮。” 我有些好奇和担心,慢吞吞把笔递过去。 “签好了?”老师接过笔,把假条撕下来:“那就去吧。路上小心。” 我道了声谢,转身出去了。 师豫她,到底怎么了? 第117章 DNA晶体是五彩水果糖 出了导员办公室,到了三岔口,我突然不想按来之前的路返回去了,我想走那条最远,耗时最长的崇则路。 因为那条路,会路过蒋越泽所在的实验楼。 没有犹豫,我便选择了左边的那条绿荫小道。 崇文深秋的下午是很浪漫漂亮的,道路两旁泛黄的梧桐叶轻飘落在地上,反射着金黄色的光泽。色泽鲜艳的枫叶与梧桐叶混在一起,形成了道路上的独特风景。 我走在这样充满诗意的道路上,心里的纷乱多少好了些。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蒋越泽所在的实验楼下,心里的慰籍也跟着多了一些。 可是,不够,我想见他,非常想。 想看他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表情,想听他淡然处之泰然自若的语气,想看他眼尾微杨笑意初显的笑容,想让他冲我张开双臂,让我钻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我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蒋越泽的电话,犹豫了。 他现在很忙,我这个电话一打过去,就是打扰他。 可我在回家之前,不见他,我怕我没有面对现实的底气和勇气。 想到这里,我又不想懂事了。 没再犹豫,我把电话拨了出去。 下一秒,电话里就响起了那道清冷动听的声音:“怎么了?” 在听到这一道熟悉想念的声音后,我心里的迷茫和慌乱,痛苦和不安都暂时失去了它原本的杀伤力,落荒而逃了。 我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努力以平常的轻快语调回复他:“我在你们实验楼下,你方便下来吗?” 他嗯了声:“马上。” 我等着他挂电话,却没想到听到了他在走廊里的脚步声,快速却依旧稳健,一步步都敲击在我心上。 接着我又听到了电梯的声音,之后的电话两端,只剩下轻微温柔的呼吸。 我的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没有焦虑,没有烦躁,没有想要逃避现实的冲动,有的只是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安心,还有很多点平淡。 “咯吱”对面的玻璃门响了一声,那个让思念汇成冲动,想念战胜理智的人。 我不知道深秋里的风景哪些最让人心动难忘,但在我眼里,阳光明媚的下午,树叶泛黄的背景,穿着白色实验服,带着防辐射眼镜的清冷男生,一派仙风道骨,冲你翩翩走来,在你面前站定,眼里的倒影只有你,这才是最让我动容,难以忘怀的。 我仰着头看他,防护眼镜反射着阳光,周身泛着一圈温暖的光圈,整个人都柔和得不像话,美好得不像话。 我不自觉勾唇笑,习惯性调侃:“衣袂飘飘,风姿卓越,小说男主的标配啊。” 他这次眼角没有上扬,眼里也没有隐约的笑意,但是眼里却是有丝丝流露的温柔和耐心。 “没有课吗?” 我摇头:“经济学下午的课一直都不是很多,所以我才有机会溜过来找你啊。” 他星河耀人的眼,跟着眼尾弯了下,快得看不清速度。 “走吧。”他轻声道:“带你上去。” 我有些受宠若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说实验室不允许外人进去吗?你带我进去,不太好吧?” 他盯着我,眼底星河流转,语调缓缓而动:“你不是外人。” 霎时间,我的心跳如雷,成为我们之间唯一的背景乐。 我看着他专注的眼,艰难地发声:“好。” 他推开玻璃门,让我先进,我好奇新鲜地四处打量,他便不厌其烦地为我讲解:“那是实验楼的整个结构图,指路用的。” 我点头,环视实验楼的大厅,简洁明亮,气派庄严,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风格。 “都说生物院是崇文的头牌,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说法。但今天看了这实验楼的大厅,我总算知道一点了。” 他没否认,继续为我指路:“这边。” 我跟着他走到电梯口,看了按下了10层的楼层键,默默地记住。 进了电梯,看着四面可当镜子的墙壁,我清楚看到了我们站在一起的样子。 他穿着白色实验服,西装裤,白色板鞋就像清冷疏离的医生一样,孤傲淡漠,不与凡人为伍。而我穿着蓝色过膝的风衣,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表情很淡,虽不像他那样不食烟火,却自有我的风骨在其中,与他站在一起,倒也算养眼般配。 我想到这,又觉得开心了些,心里暗暗懊悔,其实应该穿那件黑色风衣,白色小脚裤,这样看来我们会更像情侣。 情侣……想到这,我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心里又觉得温暖了些,这还真是美好又让人心动的字眼呢。 他察觉到我的实现,微低头迁就我:“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我愣了下,又笑起来:“我一直都在笑,你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啊?” 他没觉得我这问题莫名其妙,而是又把头低了些,离我近了些,很认真回答:“你开心笑的时候,会有好看的卧蚕。” 我的笑意收敛了下,又慢慢扩大:“现在没有吗?” “初晓。”他轻声唤我,近乎呢喃,带着缱绻温柔和纵容,还有不易察觉的宠溺:“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面前,不要伪装自己。” 我听了,只觉得耳蜗像缓缓流入一股暖流,冲刷着我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最后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心里形成了一汪清海。 浪漫动人极了。 我慢慢收敛了自己刻意的笑,换成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冲他道:“我现在觉得很安心很满足。这是我的内心,告诉我的。” “叮。”电梯到站,门缓缓而开。 蒋越泽眼里亮了些,声音也略微带了些活力:“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在他微微侧目的时候,一个大跨步追了上去,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他的步伐变得更小了,脚步也放的更慢,我再也没了掉队的理由和可能。 左拐到了第二间实验室,蒋越泽用自己的工作牌开了门,侧身的瞬间,我看到了郁晚舟,陈正和闫博。 我不好意思地进去,三人齐刷刷抬头,冲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郁晚舟毫不避讳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满脸严肃地点头:“这一身好看,气质尽显。陈正你说是不是?” 陈学长将自己的脸从显微镜前移开,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花纸袋姑娘,你的品味不错。” 郁晚舟冲蒋越泽笑笑,朗声道:“那行了,实验一时半会没什么结果,你呢,就带方师妹参观参观,我们三个去放放风,一会再回来。” 闫博师兄没说话,静声脱了实验服和手套,转身就出去了。 陈正则伸了个拦腰,抱着一本《人间词话》,就和郁晚舟勾肩搭背地 出去了。 陈正学长这么喜欢文学,那当初,为什么选择学生物呢? “文学是爱好。而生物,是热爱。” 蒋越泽出声解释,让我瞬间明白了陈正学长的初心和想法。 “想看显微镜下的世界吗?”蒋越泽摘下防护眼镜,眼波微动,搅乱了我心里的一池春水。 “好。”我没有犹豫道。 他帮我戴上防护眼镜,带我来到显微镜前,站在我身后,半环着我,教我正确的观察方式。 “两眼自然张开,观察标本,左手调节焦距,让物象清晰,自然移动标本视野。” 我感受到他清晰的话语在我耳边回荡,心跳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总觉得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他那张脸清晰可见。 他似乎察觉我的不对劲,带着纵容无奈的语气叮嘱我:“专心点,不要紧张。” 我点了点头,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好。” 就这样,我看到了显微镜下的dna。 和书上的蓝色螺旋状分子结构没有一点相似,而是呈现大小不一的彩色颗粒状,分布在整个显微镜镜头里,底色呈现粉紫到橙黄的渐变色,晶莹剔透又带着所有的彩色,就像漂亮的各色水果糖 漂亮的不像话。 蒋越泽很认真为我讲解:“这是dna晶体,在悬浮着一条双螺旋分子的溶液,迅速蒸发时,dna晶体就会形成,而且形状会由于双列存储的信息不同而改变。” 我惊讶极了,忍不住高声道:“和书上的分子图片一点也不像,它美得就像一副色彩鲜艳的画一样。” 蒋越泽继续为我解释:“dna晶体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分子结构,盐溶液的组成,室内的温度都是影响dna晶体发生变化的变量。你看到的是晶体形成第三天的形状。” 我兴奋极了,忍不住想要尖叫,却还是被我尽力控制住,变成了爆粗口:“我靠,太美了!简直是叹为观止啊。” 他听了,轻声地笑了。声音如初春冰河破裂,带着暖意和清冽。 我愣了,头皮有些发麻,恨自己又不淑女了一回。 他倒是没在意,相反地,竟有难得的兴致,继续为我解释:“晶体形成需要很长的时间,每个阶段的形状,颜色,风景都不同,需要我门耐心等待,细心地去发现,记录。” 我赞同地点头,补充道:“这个等待也是美好的过程。虽然辛苦了些。” 蒋越泽嗯了声,继续道:“生物学的研究意义并不在于结果是否如我们所愿,而在于明知过程辛苦,却依然愿意为探索真理,改变世界这个愿望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就像我们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一样。过程总是大于结果。” 我心念微动,觉得自己的心酸酸胀胀的不像话。 正想开口,我便看到晶体慢慢地动了。 我忍不住握住蒋越泽的手,压抑着自己想要跳起来尖叫的冲动,极其克制地低声道:“蒋越泽,它动了。” 蒋越泽的呼吸离我近了些,语气微颤,带着他不常有的情绪外泄,几乎耳语道:“什么?” 我一时被晶体的变化惊艳到不敢说话,许久才慢慢道:“它在从颗粒状的水果糖,变成彩色的铅笔屑,粉色,紫色,淡青,还有绿色。” 接着,我便感受到温热的手指慢慢地紧紧地回握住了我。 如同显微镜下的晶体一样,让我心动。 第118章 不一样的真实的蒋越泽 我的笑意更浓了些,看dna晶体从五彩的铅笔屑变成了天蓝色为底色,点缀着点点粉色的铅笔屑,好看极了。 我情不自禁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似乎这样才能把我现在心里的惊喜传递给他。 他没有说话,手上力度不减,好像在无声的告诉我,他和我一样都很激动,却不敢轻易开口,怕自己的声音惊到了晶体,影响它的变化速度,打破了此时难得的美好。 我看着蓝粉相接的铅笔屑,好久好久都没办法把视线移开。直到发现它确实不会在短期内再有变化,我才慢慢地把视线移开了些。 我心里的感动早就泛滥成一片,眼睛只觉得发酸,不敢转过头去看蒋越泽,害怕自己会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 我不自觉搓了搓蒋越泽的大拇指,很久才把自己心里疑惑的问题问出口:“蒋越泽,你真的很喜欢你的专业,对吗?” 蒋越泽没立刻回答,握着我手的姿势变成了包裹着我的手掌的形状,让我感受到了被在乎,被保护的安全感和信任感。他舒缓炙热的呼吸在我耳边喷洒着,打乱了我平稳的心跳。 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和甘冽:“不是喜欢,是热爱。” 我听了,心里只觉得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听他继续往下说。 “每个人来到世上,总会经历各种各样不同的生命历程,过程总有相似,却没有雷同,让每一条生命都变得鲜活而富有意义。” “这就是生命本身的魅力。足够神秘,足够缤纷,足够引人进行创造。而生物学就是我与世界,与生命对话的窗口。” “我热爱这门学科,也愿为之付出我的一切。” “这也是研究生命科学的意义,也是我们这些研究者所追求的初衷。”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我的耳中,仿佛是在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现在这个提及自己喜欢的专业侃侃而谈,声音像往常一样低沉磁性却带着不自觉的欢喜和雀跃,耐心温柔向别人解释自己学习的意义的蒋越泽,才是真正的,散发着迷人魅力的蒋越泽。 一个让人为他真实的灵魂,真实的自我,而倾倒的蒋越泽。 我心软的不像话,只觉得自己对蒋越泽的了解深入了许多,感动,欣喜,庆幸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哽在那里根本说不出话。 倒是蒋越泽没有多在意,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起不相干的另一个话题:“现在开心了吗?” 声音刻意放柔,清冽又舒缓,带着诱哄。 我从显微镜上抬起头,转身对上他那双清亮璀璨流淌着淡淡温柔的眼,笑容烂漫:“嗯,特别开心。” 他眨了眨眼,声音缓缓而来:“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眨了眨眼:“什么?” 他慢慢放开了我的手,换了另一支,依旧是十指紧扣的姿势,带着我到了一台仪器前 蒋越泽点了其中一个按钮,刚刚dna晶体的照片就都被悉数打印出来了,还是高清大图。 他把我刚刚提到的dna晶体三个最主要的形态的照片递给我,轻声道:“送你。” 我看着他手里意外的惊喜,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给我?那,会,会不会,你会不会被责骂啊?” 他很好心情地冲我笑,笑容清冽带着暖意,亲昵地摇了摇我的手:“不会。还可以再洗。” 我看着他好看的手指紧捏着薄薄的纸片,慢慢接过来,无比珍惜的拥在怀里,觉得好不真实。 我声音飘在半空中似的,自己都觉得听不真切:“谢谢你,我现在,真的觉得很高兴,很满足。” 他弯了眉眼,灯光反射到我戴着的防护镜上,衬得他的眼神更加波光粼粼,让人移不开眼睛。 “开心了就好。” 我心念一动,更贪心地邀请道:“可不可以再霸占你一个小时,陪我去吃饭?” 他看了看我,向前迈了一小步,动作轻柔地把防护镜从我的眼上拿下来,四目相对地那一刻,他喉咙微动:“好。” 我再也忍不住,笑意从眼里不顾一切地倾泻下来。 郁晚舟陈正学长一回来,我们便去了三食堂旁边的面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看到菜单上有蒋越泽不喜欢吃的牛筋面,竟疯狂地生出要他吃牛筋面的想法来。 心里天人交战的样子,落在蒋越泽和服务员眼里,就是在发呆。在服务员的催促下,“一碗牛筋面,不要海带,一碗南瓜金丝面”的话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完了,我在心里叹气,欺负老实人的劣根性还是改不了。 人家蒋越泽可没说不喜欢吃海带啊,不吃海带的是你,你按照你的口味点餐算什么回事啊。 真印了那句话:江山易改,狗吃屎难改。 蒋越泽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补充道:“再要一份豚骨汤。” 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只留下不敢看蒋越泽眼神的我和认真拆碗筷烫碗筷的蒋越泽。 “对不起,”我还是没忍住,有些愧疚和自责地开口:“我故意给你点牛筋面的,你说我吧。” 他把烫好的碗筷递过来,又给我倒了一杯苦荞茶推过来,温声道:“我不是很挑食。” 我拿起来苦荞茶喝了一口,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倒茶。 他做这些都是怡然自得,淡然引人的,自有自己的清冷气质在里面,好看养眼得很。 他的嘴唇轻启,说的话明明很平常,温度也不高,却让听话的我,耳里心里都发烫:“以后,你不喜欢的都可以让我解决。” 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慢慢抬了眼,眼神慵懒漫不经心,却让人心生摇曳,移不动目光。 被他那么一双眼盯着,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飘起来了,自己的思维,舌头都不是自己的,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是不了。” 他定定地看我 ,眼神坚定温柔,声音也是平滑带着力量:“没关系。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啊,我心里暗暗想,这样明明很过分啊。 要是让全校女生知道了,我应该会被唾沫淹死吧? 而且,这样很亲密啊,就像,就像,情侣之间那样的亲密。 我突然一下子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行为这么反常了。 我在以这种类似耍赖,无理取闹的方式,一步步试探我在蒋越泽心里的重要性,来获得确切的,精准的,让我安心的安全感。 知道姥姥忌日将近的那一刻起,我便觉得自己缺失的很重要的一部分感情带来的空洞,痛苦,慌乱,烦躁都纷涌而来,让我喘不过气。 我急于摆脱这种不踏实,不快乐,不知所措的带来恐慌感,会失去的错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心底深处眷恋不已,渴求得到安慰与鼓励的人,他便是蒋越泽。 在他面前,压抑着的情绪忍不住外泄,占用他的时间,故意点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以这些方式来试探他对我的包容程度,纵容程度,重要程度,将其换算成感情里的等级度,以此来弥补我心里最不可触碰的那一角伤痕。 这种情绪,可以叫做占有欲,可以叫做依赖性,也可以叫作证明自己被在乎。 理清了自己的小心思,我忍不住哑然失笑,原来我和那些小女孩一样,也是一个在爱情里斤斤计较的俗人。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巧服务员将面和汤端了过来,让我不用再绞尽脑汁想措辞。 “牛筋面,豚骨汤,南瓜金丝面,请慢用。” 我拆开筷子,低声道谢:“谢谢。” 蒋越泽也低声道谢:“谢谢。” 蒋越泽教养极好,吃饭从不会发出声音,即使吃面也是安安静静的。而我也不喜欢吃东西有声响,又在他面前格外注意,自然也是没有声响的。 只是,我看向蒋越泽的碗里,觉得很诧异:他吃东西一向清淡,怎么这次,会弄这么多辣椒,香菜和醋呢? 这难道不是应该是我的一般操作吗? 我夹面的手一顿,还是没忍住问出声:“你可以吃这么多辣椒和醋吗?我记得你是不吃香菜的。” 他抬头看我一眼,淡笑应声绽放。 “每次看你这么吃,我总会想试一试的。” “每次?”我诧异:“你见过我这么吃?还不止一次?” 他唇角弯了弯,整个人还是淡漠清冽的,唯独脸色温柔,灯光晕染开一大片暖意:“嗯。” 他没多解释,就低头吃了一口,细嚼慢咽后,冲我淡声道:“很好吃。”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眼睛都忘了眨,也忘了追问他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我吃牛筋面。 不过,有什么重要的呢?我看着他低头吃面的样子,慢条斯理,优雅贵气,在吵闹喧哗地面馆里,灯光成为了他自然融景的滤镜,过掉了那些过于冷冽,格格不入的气质,为他添了迷人,温暖的烟火气。 我又忍不住笑了,低头吃了一口金丝面。 嗯,南瓜很甜,甜到了心里。 第119章 恋爱知识和生物理论,都交给你 吃完面出来,已经是傍晚6点。 本来还想再贪心地和他去喝奶茶,一次性贪个够,但因为害怕耽误他的实验,也怕去机场的时间来不及,所以这个计划并未实施。 6点已经下了课,校园里一片喧闹声,门口的小摊面前也是一片热闹景象。在马路对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就像看到了平时的我和朋友们。 深秋里昼日缩短,6点已经蒙蒙黑。马路对面的红灯亮起,我和蒋越泽只能静静等着。 “网课看得怎么样了?”蒋越泽垂眸敛目,偏过头问我。 我微仰着头看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安心和满足:“必修的四门已经刷完了。不,看完了。” 他嘴角带了些弧度:“认真看了多少?” 我转了转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眼睛:“就每门课的前一两章吧。后面有的看了一些。” 他轻笑了一声,低沉醉耳,无奈的语气响起:“猜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装作一本正经地看着红灯,没再多说。 还有十秒。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绿灯亮起,我兴奋转头:“可……”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 细腻温暖,梦幻的不真实。 “走吧。”蒋越泽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没有一丝缝隙。 我的脑子瞬间糊成浆糊,手里的温热触感,他的极近低喃的声音,昏暗灯光下依旧好看到过分的侧脸,都显得那么的梦幻,不真实。 我紧了紧他的手,眼神一瞬也不离开。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是海浩星空一般地幽深。 与其他人一起走在斑马线上,只有他是与我比肩而立,呼吸缠绕。也只有他能让我的血液迅速奔跑升温,去给心跳敲起的密密麻麻的鼓点呐喊加油。 我想这对我而言是浪漫的一景,似乎背影都被虚化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头,渺小如我们,却有着世间最温柔的眼神交汇,以及脉脉流淌的温情。 很快走到了路对面,本应该松开手的我,却因为他的不主动放手,高兴的想在心里放鞭炮。 好幼稚。我在心里想,当年性格张扬的我,如今上了大学应该更是肆意洒脱,但却是连高中时代都不如,拉手都这么羞。 可是,这刻的心动,在所有喜欢他的日子里都相同的,也是共通的。 我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也看到周围人惊奇打量的眼神,不过好像,再也没了之前的畏手畏脚,也不再揣测她们口中对我的评价和看法,反而是回到了高中时候的心境,大大方方任其打量,心里不会再生一点波澜。 未来要扫清我和他之间的障碍,真真正正站在他身边,怎么能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和处变不惊的行事作风呢。 只是,如果路旁有陈晚在看的话,这还是让我有点头大的。 她好像瘦了点,脸色有点苍白,是因为上次生病地缘故吗?话说回来,我后来也没有问邢思思她的情况,也没有告诉蒋越泽,这样看来,我距离做一个大气的情敌,好像还有不小的距离。 “想买点什么?”蒋越泽停下来,淡声询问,我连忙把投在陈晚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没有想买的。”我摇头,又指了指水果摊前的陈晚:“我是刚刚看到陈晚学姐了。” 蒋越泽瞥了一眼,又收回来,眼神没有任何逗留,鼻尖里轻哼了一声: “嗯。” 我有些迟疑和好奇道:“要打招呼吗?陈晚学姐好像看到我们了。” 蒋越泽侧头看我,语气又恢复到一贯的疏离淡漠:“不用。” 我有些懵,但还是点头:“好吧。” 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口:“上次陈晚学姐玩完回来,就生病了,是因为胃难受加晕车的缘故。” 蒋越泽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嗯了声。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交代自己的态度:“所以我刚刚是在想,要不要过去问问她,她的身体好些没。” 蒋越泽这次倒是多说了几个字:“郁晚舟问过她,已经好了。” 我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换我嗯了声。 这气氛,有点不对啊。 同事生病,好歹都应该自己去问一下的啊,怎么只是郁晚舟问过,他没问过呢。 而且这几天策划部那么忙,两人一起共事,总该比别人亲近些啊。 可是,从刚刚的态度看来,这比上次去策划部开会的时候,看他对陈晚的态度,要恶劣冷淡的多啊,是超出常人的冷淡啊。 蒋越泽他怎么了?和陈晚闹矛盾了? 不可能啊,蒋越泽从来不会跟人红脸的啊,他通常都是不冷不淡,爱搭不理,把别人急红脸或者气红脸的啊,可这次明显是带着情绪的啊。 难道是因为策划部的事?我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一眼陈晚,不小心扫到她旁边正在和她交谈的刘思思。 啧,她怎么也在?我心里嫌弃了一声,她在陈晚旁边,换我我也不想去打招呼。 等等,我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不喜欢刘思思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节。那蒋越泽应该是不认识刘思思的,怎么会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难道说?我心里惊了一下,转头去看蒋越泽,他知道我和刘思思之间的那点破事? 还是说他不仅知道我和刘思思的那点破事,连陈晚的心思他都知道? 不能啊,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是无厘头,陈晚明明没在他面前表露出一分啊,我要不是因为对蒋越泽虎视眈眈,时刻警惕对他有想法的豺狼虎豹,再加上精通暗恋一个人的神态心理,我才能够窥探陈晚的一两分心思,要换了旁人,这是很难发现的啊。 那既然不是这样,难道说只是知道我去街舞社的时候受了委屈,蒋越泽因刘思思的原因,迁怒陈晚? 不会啊,蒋越泽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啊。 那难道说,是知道刘思思和我不对付,又看到陈晚身边站着刘思思,不想让我心烦,才不去打招呼的? 嗯。好像,应该,肯定是这样。 我理清了可能性,瞬间觉得烦闷的情绪消散不少。 不对呀,我又觉得有些地方疏通不了,如果蒋越泽知道刘思思和我不对付,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邢思思告诉他的?不像。邢思思虽然口风不算严,但这么大的事她不会瞒我,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信任她的。 那是姜未和晏婷说的?也不可能啊。她们要是顶不住压力说了,会和我忏悔的啊。 那,那是谁说的? 我的思绪又绕成毛线,一团乱了。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蒋越泽低声问我,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揶揄。 我摇头:“没乱想啊,在想网课考试的时候该怎么办。” 他微勾了唇角,额前碎发随风而动,格外撩人。 “平时的练习题偷懒了吧?” 我被戳破心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没有认真看网课啊,练习题不会做,偏偏同宿舍的小可爱们又答案,那就拿来用一用了。” 他笑出了声,应该是被我的强词夺理气笑的:“你总有理。” 我隐隐得意,都要飘起来:“那当然。” “要我帮你做吗?”蒋越泽这话一出,我都不敢呼吸了。 他帮我?那这举动对他来说,不是作弊吗? 虽然网课考试时,大家一手问题,一手答案是正常操作,但这对钢铁正直的蒋越泽来说,这就是作弊啊。 不不不,他不会这么做,一定是像刷网课一样,又想忽悠我。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拒绝道:“不用了,我有室友就够了。” 他看着我笑,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眼眸澈亮地看着我:“这次不骗你。” 我认真盯着他,忍不住确定道:“真的吗?” “嗯,真的。”他看着我,字字认真:“你自己先做,不会的,我教你。” 我认真看了他几秒,笑意放大:“都过了一年了,你的正确率保证吗?我可是要一百分的呀。” 他点头,顺着我道:“那就一百分。” 我心花怒放,这笔买卖一点也不亏。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崇礼路,再往左拐,就是回实验室的路。 我玩心又起,说话又开始不正经:“左拐吧。这次换我送你回实验室。” 他侧目看我,微抿着笑,禁欲撩人:“好。” 到了实验楼下,我晃了晃他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站到他面前,微微拉开距离,认真打量了他一遍。 从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再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再到墨色的长款风衣,再到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我冲着他痴汉笑,他没一丝不耐烦,就那么静静站着,静静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剩下的两门网课是什么吗?” 他墨玉般的眸子极尽透亮深邃地看着我,要把我陷进去:“什么?” 我诚实答道:“《恋爱心理与实践》还有《生物科学专业导论》。” 蒋越泽听了,神情有些呆愣,眼睛里却星河烂漫,更加迷人。 我又继续道:“选课的时候,我没打算这么选的,那时候还觉得是老天在捉弄人。可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是在暗示我,这两门课都和你有关啊。” 他嘴唇紧抿,神情严肃,眼神认真,一丝不苟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那么聪明,一定听懂了。 我继续温柔地笑:“我这两门都不会,你说怎么办啊?” 我笑意盈盈却无比紧张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许久,他眨了眨眼,眼尾慢慢上挑,语意温柔道:“我教你。” 我心里有巨大的烟花和欣喜炸开,却还是留着一丝理智道:“我是新手,很多都不懂,都不会,你不要嫌弃我。” 他重新拉起我的手,语气宠溺极了:“不会。因为有些知识,我也不太懂。” 我觉得自己的小阴谋得逞,瞬间笑得更开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十分欠揍,语气也是浮夸到爆炸:“那就都交给你了,蒋同桌。” 他轻笑一声,眼尾都是晶亮摸了摸我的头顶,声音愉悦又宠溺:“荣幸之至。” 第120章 与你分开的日子再也不会有 我一时鼻尖泛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了许久,只说了一句:“你进去吧,我要走了。” 他收回了手,淡声道:“去吧。” 我挥了挥手,没有犹豫地转身往回走。 走出几步,总觉得有些话还没有说明白,此时不说,以后再说,便会有些晚了。 想到这,我便又停住转身,他果然还在。 微凉的晚秋,四周落叶纷飞,金黄一片,飒飒作响,路灯暖黄打在他修长欣立的身上,像是上了一层薄釉,整个人形成了秋日校园的靓丽风景。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恍惚了些,说话也是飘飘的:“那天路芷欣告诉我,其实我没必要老在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这不会是我和你之间的障碍,她说总有办法会解决的。” 蒋越泽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但那双令人心动的眼睛,却是变得十分幽深,让人看不出深浅。 随后,我便听到他极其不稳的声音,尽是涩意和小心翼翼:“她说的很对。” 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得到舒缓,就像是时刻等待宣判的罪犯突然得到特赦令一样,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掏空,心却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庆幸和满足。 我的笑意再也兜不住,满心满眼地都是他怎么这么好地念头,说话也没了顾忌:“过去的事我没打算要说,但也不会逃避。你要是想知道,我会找时间告诉你。但现在,我不想说,可以吗?” 他默了默,重重嗯了声:“那就不说,我不过问。” 我心里一阵轻松,却又被更大的紧张取代,连带我的声音都不稳:“过去的事,很多很复杂,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你如果有一天知道了,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些事,疏远我。” 他的眼睛又亮了些,依旧是深不见底,却还是荡起了涟漪,声音也是难得地带着愉悦:“不会。” 我这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过去那一大串破事对我而言就像是一根心头刺一样,时不时都会扎我一下。 更令我害怕的是,我如今和蒋越泽好不容易修复甚至更上一层楼的关系,会因为哪天这些陈年旧事被翻出来重新土崩瓦解。 我真的,再也受不起了。 我再也不敢,拿我们的关系去冒险。 那样黯淡无光,与他形同陌路的日子,我再也不要有了。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我保证,绝对不会。” 我这才满足地笑,像是得到了自己心仪许久的玩具一样,整个人地喜悦都是由内而外洋溢出来的。 我冲他用力地挥手,倒着走:“你回去吧,我走啦。” 声音里的雀跃和激动,藏都藏不住。 他粲然一笑,如同千树万树的繁花盛开一样,周围的天地都黯然失色。 知道他肯定不会先进去,我跳跃地转身,先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路雀跃回到宿舍,刚进门蒋越泽就给我发来了消息:认真上自习。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我要回家,慢慢发送了一个字:好。 “在门口干嘛呢?”姜未一脸嫌弃:“都已经6点40了,你还不走?不怕误机吗?” 我一脸讪讪,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把自己的耳机充电器装到自己的包里。 “吃饭了没?”晏婷很关心我的肚子是不是饿着:“你这请个假从四点请到了7点,饭都没和我们一起吃,怎么,和别人 约了?” 我把自己的水杯收拾好,优型枕也放到了一旁:“你猜?” “我猜个鬼啊。”言喻很明显地不配合,语气是对我的嘲讽和嫌弃:“看你这得瑟样,除了和蒋师哥吃饭,还能和谁?这还用猜吗?” 我转头看她,很以为然地点点头:“言喻真聪明。” “哎,我说,你这收拾好没?”晏婷忍不住过来看我在忙什么:“不是说早就收拾好了吗?怎么回来还在磨磨蹭蹭?”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我把一包抽纸装到炸药包里,把拉链拉上:“这就可以走了。” “叫车了么?”言喻很是担心我走不了:“没叫车我给你叫个出租车。” “叫了叫了,”我连忙摆手:“下午的时候就叫了,现在应该在等着了。” 姜未看着我大包小包背着,欲言又止。 我把u型枕挎到自己的臂弯里,提醒她道:“有什么就说,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姜未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不告诉蒋师哥吗?” 我愣愣,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未点头:“好吧,回了家记得给我们发个消息,别让我们担心。” 我很是诧异,指了指她们,做了个委屈的的表情:“你们不送我到楼下吗?” 三人无奈的对视:“送,怎么不送。” 晏婷把我的炸药包拿过来,又是一顿吐槽:“不是我说你,好歹也算是崇文经管院的女神,能不能买个女性化,时尚的包,这么个书包,炸碉堡都费劲吧?” 言喻咯咯笑:“你不要学鲸鱼这张破嘴啊,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个淑女啊。” “淑什么淑,和你在一起能淑女吗?”晏婷白了言喻一眼:“你给她把u型枕拿上。” “哦哦,”言喻和姜未分工合作一个人帮我拿了u型枕和手机,一个人帮我拿了小包包,就这么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下楼,我约的车就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四号公寓楼,三人把我送到车上,千叮咛万嘱咐一番,终于出发了。 7点40的时候,到达了机场。 一下车就看到了我哥,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站在那里,清风霁月似的。 “方瑾宁小哥哥!”我看到哥哥,激动地挎着包就奔过去,扑到我哥怀里。 他猝不及防,倒退了好几步才稳重,哈哈大笑还不忘损我:“你到了崇文是吃胖了多少?我这稳都稳不住。” 我蹭了蹭他的脸,撒娇道:“没吃多少,是你自己弱好不好?” “行行行,你有理。”他把我一把推开,正色道:“进去进去,要登机了。” 过了安检,就上了机,没多久就起飞了。 在飞机上,我拉着哥哥说了好多话,叽叽喳喳兴奋个没完。 等到把该说的都说完,两人就都沉默了。 哥哥叹了口气,语气落寞:“我真的,挺想姥姥的。” 我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对于姥姥,我们都是愧疚和遗憾的。 哥哥的眼神变得深远,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声音也是深远悠长地:“晚晚,你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在姥姥家玩捉迷藏的时候?” 我点头,涩声道:“记得。我老玩不过你,你也不让着我。我气得追着你打 ,这时候姥姥就过来,拦着我,但把你捉住,教育你要让着我。” 哥哥想起小时候的事,眼睛都是亮晶晶地,一脸兴致勃勃:“你还记不记得姥姥做的鸡蛋羹,和妈妈做的味道不一样,但是很好吃。” “怎么不记得?”我也兴奋道:“但我觉得姥姥的小米糕饼才是最好吃的,我们班同学都很喜欢吃呢。”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吃这么胖,姥姥有很大功劳。” 我打掉他的手:“别不要脸,我可是绝世身材,再胡说我捣死你。” 他非不听,捏了捏我的脸 左右开弓,痛的我直呼他名字:“方瑾宁,别不要脸!很痛啊!放手!” 他哈哈哈大笑,放了手,又开始损我:“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我瞪了他一眼,搓了搓我的脸,张了张嘴活动。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落寞和孤独尽显:“我真的,挺想姥姥的。越到他的忌日,就越想。” 我揉脸的手一顿,看着他低眉敛目的样子,慢慢靠到他的肩上。 “我也真的很想姥姥。她在那边,一定过的很好。” 我哥摸了摸我的脸,低声嘱咐道:“回了家,注意点咱妈的情绪,你的情绪也别太低落了,不然咱妈容易敏感。” 我的眼泪,再也没忍住掉在他的颈窝里,哽咽道:“知道了。”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宽慰道:“别难过了,眼睛会哭肿的。” 我哽咽着点头,泪无声流。 姥姥,我们真的,很想你。 到了家,已经是晚上10点。 老爸在看晚自习,家里只有老妈,灯光亮如白昼,桌上还有刚热的饭菜,一片温馨。 “回来了?”老妈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打量了一下我,评价道:“晓霞胖了些,正好看。” 我哥早已溜到餐桌,拿起一片猪头肉丢嘴里:“她的脸都肥成那样了,你说她好看,妈,你这亲妈滤镜也太厚了吧?” “滚,你就见不得我好。”我把炸药包扔到沙发上,也坐到餐桌上吃东西。 妈妈看着我们笑:“飞机上没吃东西?饿虎扑食似的。” 我喝了一口小米粥,满足地喟叹:“老妈菜,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啊。” 我哥忙着吃东西,没嘴说话,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妈妈但笑不语,走到了沙发上,拿出茶几下的一摞金纸,开始叠元宝。 我和哥哥瞟了一眼,没再说话。 倒是妈妈,一直絮絮叨叨:“明天你姥姥的坟,要迁到红旗岭场,和你姥爷葬到一起。你的表姐表哥不一定回的来,小辈估计就你们两个。你姥姥也最惦记你们两个。” “咱们家2都是无神论者,但是老人家很迷信,相信因果轮回。所以明天,你和你姥姥多说说话,该做的都做了。” 我和哥哥默声不语,嗯了声。 “不早了,赶紧吃,吃完早点睡。明天咱们回乡下,得早点去。” 我和哥哥默默把碗里的粥喝完,应了声:“吃完了,我们洗了澡就睡。” 妈妈头也没抬,继续叠元宝:“行,碗筷放那吧,等你爸回来吃完,我一起收拾。” 我点了点头,嗯了声。 等到洗完澡出来,发现妈妈还在那叠元宝。 我擦了擦头发,坐了过去。 第121章 姥姥,好久不见 “洗完了?”妈妈看了我一眼,手下动作却不停:“洗完了就去睡觉,我这很快就完了。” 我看了看指针,已经指到11点,于是就轻声道:“明天早上我早早起来,和你一起折吧,已经很晚了。” 妈妈笑了下,摇了摇头:“没事。我反正也要等你爸爸。你去把头发吹了,快去睡觉。” 我没话说,看着妈妈认认真真折着每一个元宝,乖乖去吹头发了。 卫生间的门微微开着,我可以看到客厅地毯上的妈妈的一举一动,以及每个神情。 她很平静,很专注,就像工作时候的那样专注。 无神论者的妈妈,为了迁就姥姥的要求,认真做着这些。 我吹完了头发,又坐回她身边,拿起两张纸,笑道:“妈,我帮你呗。” 妈妈横了我一眼:“去睡觉吧,女孩子不能熬夜。你看你哥,多懂得养生。” 我一脸不服气:“他敢不早点睡觉吗?大病初愈,不早点睡觉你和我爸不得念死他呀。” 她笑,摇了摇头,将元宝掬起来:“真是冤家。” 我和妈妈静静折着元宝,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我慢慢地轻声道:“妈,你是不是很想姥姥呀。” 妈妈的动作依旧不停,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似的。等到手里的元宝折完,她才看向屋顶,叹了口气。 “啊,你姥姥都走了一年了啊。我总觉得你姥姥还在,在监护室躺着,笑眯眯握着我的手,让我把自己打扮得干净利落点。” 说完,又继续拿起一个元宝,手指翻飞,眼神专注,轻声细语地和我聊天:“我那时候还说她,你躺在这,我哪有心情打扮自己啊,你这做长辈的 看我这么累,是不是该早点好起来啊。” 我拿起两张纸,想象着当时的场景,轻笑了下:“那我姥姥是不是很委屈?” 妈妈也笑,轻轻摇头:“没有。她当时很温柔地看我,拍了拍我的手背,说,老女儿,别嫌你妈烦,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到了你爸那边,我肯定好好夸你。” 我眼里一酸,还是忍住了落泪的冲动,却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妈妈又折完一个元宝,看了看天花板,又是叹气:“其实她老人家,什么都知道。” 我说不出话,只能嗯了声。 妈妈看了看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顶,又拿了两张纸继续折:“她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和你哥不在。所以,原谅你妈我自私,这次把你哥和你都叫回来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遗憾和哀痛:“明明不信这些,却还是希望她真的能知道,我这做老女儿的,知道她的遗憾,在努力帮她圆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 顿了顿,还是问道:“妈,你很想姥姥,是不是?” 妈妈轻声笑了笑,笑声几不可闻:“你姥姥刚进院的时候,就交代过我们兄妹三个,说这一进就再也出不去了。要我们做好准备。” 她把所有的元宝装到大袋子里,声音缓慢温柔去很坚定:“那时候我们三个就告诉自己,多一天都是我们这做儿女赚的。住院一年多,你姥姥整天乐呵呵的,我们也满足了。” 她把袋子打结,放到门口的玄关,重新在我身边 坐下,温和地看我,语气也温柔地不像话:“晓霞,我和你爸,甚至是你哥,都不能陪你到最后的。” 她把我的眼泪尽数温柔揩去:“妈今年50了,你姥姥陪了我半辈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以后的路,就是你和你哥,你爸陪我了。” 我使劲点头:“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以后都会好的。” 妈妈重重吐出一口气,抚了抚我的脸:“你高三那两年,真的是咱们家最难的时候,那时候你哥和你姥姥先后住院,妈真的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可你也在高考备战的紧张期,妈真的特别怕影响到你。所以不敢让你知道。” “没让你见到姥姥最后一面,是妈的责任。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握住妈妈的手,心里酸涩成一片:“我知道,您和姥姥,都是为了我好。” 我面前这位温柔大方,一向从容淡定的王女士瞬间红了眼眶。 她回握住我的手,努力稳住声音:“那明天,好好和你姥姥道个别吧。” 我恍惚了一下,郑重应下:“好。” 吱扭一声,我亲爱的老爸带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公文包回来了。 我笑得一脸褶地打招呼:“嗨,老方,好久不见啊。” “没大没小。”爸爸换了拖鞋,兴冲冲伸手:“来,老闺女,爸爸掂掂,看看胖了没?” 我一个猛虎扑食挂到我爸身上,他和方瑾宁一样,踉跄了好几步才接住。 “哎呀,我闺女这么重啊,掂了掂有110多斤吧。” 我又往上蹭了蹭:“胖了不是很正常吗?要不然怎么对不起崇文大大小小的20个食堂呢?” 爸爸把我扔下,郑重地嘱咐我:“这个体重保持住,不要再瘦了!再胖点也能接受,好好吃饭,不要吃零食!” 我点头:“必须的!” 爸爸抬头看了看表,指了指我的房间:“快12点了,去睡觉,女孩子不熬夜。” 妈妈继续折元宝,抬了抬下颌:“快去吃饭,还热着呢。” 我看了看爸妈,回房睡觉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打开手机,与蒋越泽的对话框。 也不知道他现在睡了没?实验做的怎么样呢? 还真是一会不见,思念如狂呢。 我闭了眼,灭了手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进入睡眠。 睡得很晚,倒是一夜无梦。 早早就起了床,和妈妈收拾要带去乡下的东西,各种水果,糕点,还有各种纸钱。 哥哥是起床困难户,还有很重的起床气。妈妈不想管他,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我推开他房间的门,放了马刺比赛的视频,声音开到了最大。 果然,床上的人立马起来了。 我得意地挑挑眉,去和妈妈继续收拾东西。 上午8点,爸爸开车,载我们去乡下。 看到熟悉的道路,我的心就越觉得无名哀伤。 姥姥住在一个民风淳朴,地肥水美的村庄,家家户户都有好多亩水浇地,庄稼个个喜人,村民热情好客,看见调皮捣蛋的小孩子都能摸摸你的头,给你一块双喜糖。 我看着黄灿灿的玉米棒,还有正在收割的庄稼的村民,一下子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姥姥还很健朗,帮着大舅在地里看着庄稼,防止有人来偷。 而我和哥哥,就在地里,上窜下跳地疯玩。 玩到累了渴了的时候,我们就去找姥姥。 姥姥二话不说,走到旁边的玉米地里,为我们踩倒玉米棒,掰一节给我和哥哥,让我们吸玉米杆的糖分。味道甜甜的,和甘蔗一样甜。 那时候,真的是岁月温柔,世俗也温柔。 很快,就到了乡下。我和哥哥进了大舅的新家,看着七大姑八大姨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我和哥哥无所适从,不约而同地问对方:“想不想去姥姥的旧房子?” 我和哥哥一愣,又笑着继续说:“可以啊” “走啊!” 说走就走。大舅的新家背靠树林,距离姥姥家不算近也不算远。 从大舅家出发直走大约一千米就到了秀莲超市。然后左拐,路过一片树林,穿过去就到了姥姥家的巷子。 姥姥家就在这个巷子的第一家。 我们按照记忆里熟悉的不能熟悉的路走到了姥姥家后面的树林,却发现旁边的破庙早已不在,新庙已经落成,就连那条巷口,也被征用了,只留下一个成人侧身才能通过的小缝。 而姥姥家的院墙,也早已经塌落了半边。 我和哥哥的心,也跟着塌了半边。 我看了看哥哥,语气有些凄然:“我们穿过去吧。” 哥哥嗯了声,也带着点不明的难过:“过去吧。” 穿到一半,我们便看到了姥姥的院子里的光景。 大花衰败了一半,另一半却还大朵大朵地开着。 到了最低处,我和哥哥跳了进去。 院子里的景象,还和姥姥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落了一层灰,还有很多枯枝和落叶,破落的不像话。 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我心里的那个声音,才愈加清晰的提醒我,姥姥,是真的不在了。 她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着这几间屋子,几乎一半多的快乐的童年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门洞里的木剑,耳房的腊肉,瓮里的各种小零食,甚至柴房里的母鸡,都是我们童年不可缺少的伙伴。 而现在,通通都不再了。 哥哥环视了院子里的一周,淡声道:“走吧。” 我嗯了声,眼里蓄满不舍。 回去的路上,我和哥哥很沉默。等到了大舅门前,大家就要动身去红旗岭场了。 姥姥被葬在果园,先要去起棺,再带着棺材去红旗岭场和姥爷合葬。 小辈们只有我和哥哥在,也没有去跟着起棺的道理,所以直接跟着车去了红旗岭场。 舅舅指了指前面,解释道:“这就是新给你姥姥做的墓,和你姥爷葬在一起。” 我和哥哥嗯了声,看向了前面的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白色显目的石墓。 对一出生姥爷就不在的我,对他太多的印象,但对姥姥,确实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 姥姥,好久不见 第122章 美好的人世界终会温柔以待 石墓后面是一个类似于地窖的结构,还没完全完工,只等着姥姥的棺迁过来封墓。 很快,姥姥的棺材就运过来了,很大的阵仗,用吊车直接将姥姥的棺材放了进去。 放好的那一刻,整个石墓就要真正地密封了。 那一刻,妈妈再也没忍住,失声痛哭出来。 等到真正落成,已经是上午10点半。 所有人眼眶红红,这样肃穆庄重又哀伤的气氛让人心里一酸。 等到长辈祭奠完,就剩下我和哥哥两个小辈。 我看着那座石墓,竟有些不敢上前。 以前,有许多话想说。可现在真正到了跟前,又觉得不知道从何处去说。 舅舅很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妈妈,示意给我们留出点空间。 大人们很快会意,陆陆续续都回到了车里,只剩下我和哥哥。 我看着周围半人高的杂草和远处高低不一的松树,还有正在啃着松果看着我们的松鼠,眼眶里涩意涌动。 我看了看哥哥紧抿的嘴唇,没再上前,默默走开了些。 我蹲在树下,看着哥哥慢慢蹲下,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眉眼都是带着笑意的。 等到蹲到腿麻失去知觉时,我慢慢站起来,刺眼的阳光让我一阵恍惚,差点没稳住。 而哥哥,也刚好说完,起身看着我。 他深深地,难以言说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我甩了甩脚,一瘸一拐地踱步到姥姥的墓前。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石碑前的祭台有些脏,轻轻地抚掉了那些灰。 我看了看自己的标准蹲姿,才发觉自己又蹲下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絮絮叨叨胡说:“姥姥,一年不见,我是不是好看了?”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好看了。我今天特意穿的这件米色的衣服。因为你之前说这个衣服好看,显得我又瘦又长。” “我头发又长长了,现在是真正的长发及腰哦。是不是很仙?” “我现在胖了点,但是还是很瘦,你应该看得到吧?” “我觉得我有些黑了,主要是军训时间太长,不黑都对不起大学军训的良苦用心,你说是不是?” 我一口气说了许多没营养的话,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说什么。 “啊,忘了最重要的事了。”我一下子想起来,想起姥姥摸着我的头笑声细语地说我可以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像是照进了温暖的太阳光。 声音也忍不住放柔,带着故意惊喜的语气:“我真的考上崇文了哦,姥姥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没人应答,只有细细袅袅的香烟丝丝缕缕地在飘。 说完,我又觉得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没把录取通知书拿过来给你看。现在想看也不行,因为已经被收回去啦。” 我看着石碑上姥姥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用哄小孩子的安慰语气继续说着:“不过没事啊姥姥,没有录取通知书,但是有学生证哦。” 我边说边掏出来,翻开第一页给她看:“你看哦,崇文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172604班,方瑾瑜,我的照片是不是很好看?” 清风徐来,四周的枯草沙沙地跟着响,像是在应和我的回答。 我看向 照片的笑意又添了几分:“我就知道。姥姥你肯定也是这样觉得的。” 说完这些,我沉默了些。想要说的话太多,说了多少都感觉词不达意。 我又慢慢道:“姥姥你在那边开心不?我还蛮开心的。我在大学遇到了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对我也很好。” “您不要担心我。现在的我,对每天的生活都很期待,也很积极,不是高中备考的那种状态了。您安心吧。” 说到这里,我的笑淡了几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我才意识到,慢慢回过神来,看着石碑上的照片,有些消极情绪忍不住涌出来。 “我一直很遗憾,没有见您最后一面。直到刚刚都觉得是心里不可挽救的一个遗憾。” “可现在,我觉得您不会怪我的,您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疼我的,对吗?” 身边静寂无声,只有微风浮动,缓缓掠过我的脸。 我重新笑开,厚脸皮道:“您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是吗?”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没人应答。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宽容。” 我看着香燃尽,慢慢地站起了身。 “姥姥,我想以后认真对待每一天,每一个爱我的人,做一个美好的人。” “都说美好的人都会被世界温柔以待,所以我应该也会有好运气吧?” 不知怎的,总觉得姥姥的笑,温柔又充满爱意。 我身心舒爽,朝姥姥拜了三拜,转身走了。 “改天再来看您,我会想您的。” 回到车上,看着这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压着的无形的大山,终于终于一点点搬空了,露出了好久好久不见的天地。 我看着树上的那只松鼠体态轻盈地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继续抱着一个松果啃的欢快,忍不住笑出声。 在这样风景秀丽的环境里,姥姥和姥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回去已经是12点。 大家都神色如常吃东西,聊天,聊学习工作生活,只是没了欢声笑语。 爸爸太忙,请半天假已经很不容易,学校要求下午必须回去。因此爸爸吃了饭就往回赶。 舅舅也很忙。作为高三的年级主任,一刻也不空闲,只能跟着爸爸一起走。 就这样,大舅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大舅妈,妈妈和哥哥。 下午的时候很悠闲,大人们忙着聊天做家务,而我和哥哥则是一觉睡到了傍晚。 晚上的时候,大舅妈和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坐在院子里,围着一桌子热菜,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和哥哥看着妈妈和大舅妈在院子里忙忙碌碌,注意不到我们这里,偷偷喝了大舅妈给大舅酿的果子酒。 酸酸甜甜,稍微有些辣,度数居然不低。 等到开饭时,我和哥哥一人喝了两杯,脸居然有些红。 果然。啤酒和酒不能比,喝了还是会上脸。 大舅妈瞄了我一眼,一点“别想骗过我,我都知道”的表情,指了指我:“小丫头片子长大了,敢偷喝酒了。” 我吐了吐舌头,狡辩道:“偷喝什么呀,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喝啊。” 妈妈打了下我悄悄伸向酒坛的手,把我的杯子也收走:“贫什么嘴,谁允许你喝了?” 下一秒,严厉地瞪了我哥一眼,伸手道:“再不忌嘴,晚上不用吃饭了。” 我哥狗腿地讪笑,把杯子递过去:“好的,母亲大人。我不敢了。” 妈妈横了他一眼,给我和哥哥的杯子倒满了苦荞茶。 我乐呵呵接过杯子,吸溜了一大口。 大舅笑眯眯地看着我和我哥:“这两猴孩子,身量见长,饭量跟着见长。” 我笑着喝了一口排骨汤,满足地喟叹:“舅妈和王女生强强联合做的饭菜,真的是绝了。” 我哥捅了我一下,一脸嫌弃:“瞅你那狗腿的样。” 我冲他扮了个鬼脸,继续喝汤。 “瑾宁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不能抽烟喝酒啊,你身体可不允许你沾这些。” “知道的,大舅”哥哥很有礼貌地回:“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大舅妈也嘱咐道:“多吃有营养的,要注意锻炼,增强体能,身体才会更好。” 哥哥点了点头,一一应下:“放心好了,锻炼着呢,我每天跑20圈,还有八块腹肌呢。” 我对这个事情很是怀疑,连忙怂恿他撩衣摆:“快快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我哥一把打掉我的魔爪,装凶道:“站远!女孩子家的,别动手动脚的。” 我嘁了一声,喝完排骨汤,就搬着马扎坐到一旁,看星星了。 我妈看不下去:“去披件衣服再出来。” 我从善如流:“好嘞。” 等到吃完,妈妈和舅妈在洗碗的时候,我哥也悄悄搬着马扎坐了过来。 他一过来就显得很聒噪,叽叽喳喳开始损我:“你这近视眼,数的清吗?” 我横了他一眼:“你这300度的近视眼,有什么资格五十步笑百步?你数的过来吗?”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呵斥道:“你这小姑娘,一点也不可爱。” 我斜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这才停了作乱的手,和我一起静静看天空。 许久,他的声音如夜里静静流淌的河流一样,传入我耳里:“你们女孩子,是都认为人死后会变成夜里最闪的那颗星吗?” 我轻声笑了笑,觉得荒唐,却还是认真答:“别的女孩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这么美好的谎言。” 哥哥嗯了声,淡声道:“依我看,你也不像是信这种幼稚的东西的。” 我没立刻出声。看着夜里闪亮耀眼却渺小的点点繁星,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 我看着浩瀚天空,无声的笑:“我现在,还蛮希望,这个传说是真的。” 哥哥回头看我,摸了摸我的头。 所有的温柔,都化在了这个动作里。 我也转头看他,冲他温柔地笑。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具有安抚我内心的力量,那么让我信任,让我感到温暖。 “以前你小的时候,老是信我哄你的那些鬼话。但现在,你有你自己的判断力,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谎言安慰你了。” “总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会老去,离开你。而你能做的,就是接受生离和死别。” 第123章 我们都是命运推动的浪潮 我没说话,静静听着,心里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 面对生离和死别,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高级动物人类,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我们静静看着天空,看着院子周围的参天大树在夜里留下漆黑的树影,看院里的小白狗在夜里像一个毛茸茸的雪球移动来移动去,谁都没有打破这时候的静谧。 突地,哥哥捏住我的脸颊,我没有一点准备,嘴被迫嘟起,支支吾吾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哥哥哈哈大笑:“哎哟,我的胖脸妹妹,现在真像一头可爱的猪。” 我挥开他的魔爪扑上去撕扯他的脸:“方瑾宁,今天我就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一边躲一边求饶:“唉唉唉,别动脸啊,给我抓花了咋办?你轻点轻点。” 揉搓了一会,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鸟窝,我这才心满意足放手。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地横了对方一眼,正襟危坐继续看天空,我是满脸不服气,而我哥一脸云淡风轻。 “晚晚,我问你个问题。”哥哥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让我不由得去看他的表情。 他没有看我,依旧是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一脸淡定的样子。但他不断眨眼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我生病的那一年半,是不是很难熬?” 他这个问题一出,我感受到了心跳猛地一窒,仿佛时间静止一样。过了一会,才重新跳动起来。 我认认真真嗯了声,害怕说太多情绪外涌,眼泪和心酸再次一迸而发。 他这才转头看我,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是不是又哭了好多次?是不是很想我?” 我深深地看着他的笑脸,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如此的幸运。 我跟着笑,语气却没有一丝马虎,甚至将我所有的温柔都尽力注入自己的言语里:“那时候真的觉得,世界都是灰暗的。” 哥哥停止了笑,脸上的心疼,遗憾,愧疚和感动,一览无遗。 “知道你病了的那个周末,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兴冲冲的回家,想看球赛,结果翻到了你的书包和证件,诊断书,还有姥姥的病危通知单。” 哥哥没说话,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手掌温暖宽厚,让我整个人的心都放松下来。 “那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点也不相信。确定是事实后,就准备买车票去j城找你。” 哥哥呵呵笑了声,捏了捏我的脸:“傻不傻。” 我也笑,附和道:“这还不算傻的。最傻的事,当时看的诊断书写得你是肺癌,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抖的,路都看不清。” 哥哥没再笑了,一个187的大男人,就这么被我一句话说的泛了泪光。 “当时就想,对我这么好的哥哥,老天爷怎么忍心让他得这种病呢?一定是搞错了。” 哥哥的泪,就这么一下子落了下来,即使在黑暗里,也晶莹闪光。 “那时候备战高考,不敢让家人知道担心,就是回了学校偷偷哭,天天哭,也不敢和别人说,就那么闷着。” 哥哥语气哽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摇头,舒了一口气:“不过现在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那些灰暗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了。” 哥哥点头,拍了拍我的脑袋:“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我没立刻搭话,只是看着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目不转睛。 等到想要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低沉,满是历 尽千帆的沧桑感:“哥,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恐惧你的病情会恶化,姥姥会离开我。” “我还没有上大学,没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有和你们分享成年后自己的模样,却看到你们躺在病床上呻吟的样子,怎么我都觉得不甘心。” “那时我就祈祷,我愿意接受一切命运的考验,只希望你们好好的。” “等到你的病情诊断清楚,姥姥的病情暂时稳定的时候,虽然没考上崇文,但我真的特别高兴。” “那时就觉得,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祷告,觉得很值得。” “后来,姥姥走了。我一直都很遗憾,没有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又想了想,人生哪能没有遗憾呢?此后心里一直念着姥姥最好的样子,这不是也很好吗?” 哥哥安慰道:“嗯。之前的遗憾,就用现在珍惜,认真对待补回来好了。” “所以啊”我转头去看他,笑魇如花:“老方,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陪我久一点,再久一点,再多宠我一点,补回那段日子我为你流的眼泪,知道吗?” 哥哥一拍大腿,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没问题,这必须的!” 我心念一动:“真的吗?那你可以给我清空购物车吗?快双十一了,我又要吃土了。” 哥哥啐了我一口:“没门!” 起身回屋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格外安心。 姥姥,我知道最亮的那颗星不是你,但我就当是了。 你要好好的,我们大家也都会好好的。 订了票,准备去洗漱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言喻在宿舍群里异常活跃,给我讲听到的八卦,我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道最后真香,只用了一秒。 因为言喻说的是,许司扬的绯闻女友。 我连忙仔细阅读那一大段字,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放过,越往下看越兴奋。 崇文心里的仔:我靠,我真的是人品大爆发啊。晚上我和赵子旭打球的时候,正好和许司扬一个场地。打得正开心的时候,你猜发生了什么?琰琰夏日 晏婷被点名,很是配合:什么? 崇文心里的仔:我看到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元气美女,站到了他面前,冲他活力十足地喊“司扬”!!! 晏婷和姜未惊呆了,一齐惊叫三连:我靠,我去,我的妈呀! 接着,这三人就疯狂艾特我:喃极光,你和许司扬走的近,你来说说这女孩是谁? 姜未也很激动,说的话一连串很多错别字。 怪物:妈呀,现在表白墙已经炸了,这事整个崇文都知道了。 琰琰夏日:我也看到了,啧啧啧,不愧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啊,这多少女孩得心碎啊。 我惊呆了,先是发了一串啊啊啊啊啊,还觉得不够,继续发了一串啊啊啊啊啊,还爆了粗口:我靠,终于让我等到了! 言喻最先反应过来:???你还真的知道什么啊!? 晏婷也兴奋了:说说说说! 姜未也跟着:说说说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我发了一个摊手的表情:很抱歉,我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多。我只是猜测他有个喜欢的人,我记得和你们说过的。 言喻没吃到瓜,显然很失落:要你何用? 晏婷也很不满:害我白激动。 姜未也不喜欢我这大喘气:等你回来,骚你痒! 我却还是很兴奋:来来来,发照片看一下,言喻,快快 快崇文心里的仔。 言喻又很快激动起来:好嘞,等着! 下一秒,高清无码大图呈现在我的眼前。 还真的应了言喻的形容,真的是元气美女。 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齐耳金发,大长腿,笑着看许司扬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是落落大方,飒爽帅气的。 一看就是很喜欢运动,很帅气很酷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不炸锅才怪呢。 四个人的小群已经沸腾了,仿佛我们是当事人似的。 言喻最为激动,开始幻想许司扬就是自己:别的不说,就冲着那个笑,我要是许司扬,就立马把她拿下好不好?! 晏婷还算冷静,但也不是平时那副温柔淑女的样子:长成这样就算了,皮肤还这么白,这不是故意让我嫉妒吗?阿西巴,酸! 姜未作为脸盲的佼佼者,也狠中肯的承认她的美貌:五官长得好精致啊。 我还算冷静,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这个女生是哪个专业的? 群里沉默了几秒。 果然。室友还是那个室友,没有脑子,不关心前因后果,人物背景。 晏婷很快反应过来:邢思思应该知道吧?毕竟许司扬和孙泽逸关系那么好。 姜未也赞同,还积极建议:瑾瑜,你和邢思思最熟,你可以去问问。 言喻更是个热心肠:当然,你要是去问许司扬本人,也是可以的。 我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看到这把刀了没? 崇文心里的仔: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物:我去翻翻表白墙好了。 琰琰夏日:同意。 喃极光:快去。 一时八卦的事情陷入僵局,言喻转而和我聊天:你啥时候回来? 喃极光:明天。 琰琰夏日:明天什么时候? 喃极光:傍晚6点。 崇文心里的仔:这么晚?怎么不早点? 喃极光:想和家人多待会。 琰琰夏日:要等你一起吃饭吗? 喃极光:不用。我到了学校,自己随便吃点。 这时姜未回来了,直接上截图: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不是咱们学校的哦。 这下更劲爆了,四人开始土拨鼠尖叫:哇哦!大晚上的。 言喻跟着接龙:不远万里的 琰琰夏日:风尘仆仆的。 姜未:含情脉脉的。 最后我来总结:来到崇文,见她的司扬。 三秒过后,四人开始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晏婷很疑惑:是女朋友吗? 崇文心里的仔:还是异地。 怪物:很难见面。 我也很疑惑:这又不周末不过节的,怎么过来了? 言喻也反应过来了:对哦,为啥? 我叹口气:有没有细节?讲讲 言喻从善如流:许司扬听到她叫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手里的篮球被赵子旭抢走了都没反应过来。平时许司扬哪可能犯这种错误。 晏婷分析道:说明在意了,分神了。 姜未也振振有词:触动自己的内心了,所以愣神了。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却发现根本想象不出来,许司扬愣神的时候,该是什么表情。 错愕,惊喜,意外,还是冷漠? 这一切,只能等我回学校了解了。 第124章 许司扬也是个有故事的boy 姜未和晏婷兴冲冲地要求言喻往下讲,言喻很是配合,津津有味地讲细节:球掉了以后,整个球场的人都被那一声司扬吸引了目光,都跟着转过去看那个女生。结果你猜怎么着? 晏婷也顾不得说她卖关子了,书粉配合地问:怎么着? 姜未试探性地猜了一下:难道场上,还有这个女生另一个的绯闻男友? 噗,我看到这句话,一下子被烫嘴了。 姜未真是,脑回路果然清奇。 言喻发了个冷汗的表情,一脸嫌弃的呵斥她:这个场景能有吗?带上脑子再加入群聊! 姜未立马认错:好的,对8起,我以后注意。 我看着她们废话连篇,急得不行,也顾不得嘴烫了,连忙追问:继续说,别废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言喻回神:哦哦,对对。说细节。 说完这句废话,言喻就没动静了。 留下三个吃瓜群众,紧张期待,外加懵逼地等待。 喃极光:打字这么慢?是21世纪95后青年吗? 琰琰夏日:打字慢不能发语音吗?你是土鳖吗? 我乘胜追击:就算打字慢,还有一种功能叫语音转文字,你不知道吗亲? 姜未乐不可支: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像说相声的,一个逗哏,一个捧哏。 我立马化身岳云鹏:怎么着?今儿说两句? 晏婷立马get到我的点:那敢情好啊。 这时候言喻终于发了消息,长篇大论八卦别人的事,也不忘呵斥我俩:你写这多字不需要时间啊,把你能的。 当时整个球场都沸腾了,都在议论这个妹子是谁,哪个专业,和许司扬啥关系什么的。结果,许司扬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 三人被言喻话说一半气到心肌梗塞,但还是得耐着性子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喃极光:干脆给我打电话说算了,你们三个在宿舍自己再说一遍不好吗?! 言喻终于怒了:我这不是迁就你不在,不想三人行动吗?你还不识好人心?!我不和你耍了! 我连忙认怂:我错了我错了。感谢你带着我一起八卦。但是能不能别打字了?发语音不好吗? 姜未这时插了一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视频电话?了解一下? 我一下子被说懵了,一拍脑门,点了视频群聊。 很快,四人的大脑袋都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姜未最臭美:“等等啊,我换个特效,弄个滤镜。” 而言喻话不多说,先给我翻了个白眼:“臭鲸鱼,炮筒子脾气,我以后都不想和你吃麻辣烫了!” 我连忙赔笑:“那吃麻辣拌行吗?言瘦美女?” 言喻听到我说她瘦,立马多云转晴,笑得眼睛一条缝:“啊,真的吗?我又瘦了吗?” 晏婷是我见过被灯光和晚上最不友好对待的女生之一,她把自己置于灯光下才勉强和我们的肤色达成一致。看着我们闹,忍不住又翻白眼:“方瑾瑜说的鬼话能信吗?你自己瘦没瘦心里没点逼数吗?” 突然,言喻在镜头里消失了,转而在晏婷的镜头上,看到了晏婷被锁喉,而晏婷笑的喘不过气,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可怜 样。 我看着对面这三个神经病一样的女子,对于再次歪楼的真相无力吐槽。 等到闹完,已经是3分钟之后了。 我不抱什么希望地开口:“可以继续讲了吗?” 姜未和晏婷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快讲快讲快讲。” 言喻这才配上聊八卦专用表情—眉毛上挑,眼神猥琐,手势不断变化,配合不断运动的嘴巴。 我也立马调整了个听八卦的专属坐姿,表示我准备好了。 言喻看到大家严阵以待,继续开讲:“当时周围人都觉得尴尬了,推了推许司扬让他过去,结果许司扬就是一动不动。” 姜未啊了声,声音里全是诧异和想不到:“许司扬也会这样不绅士地对待一个女生吗?” 晏婷也觉得意外:“我觉得许司扬不像是这么没风度的人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皱着眉问:“那当时那个女生,岂不是很尴尬?” 晏婷和姜未点头:“对啊,尴尬死了吧?”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言喻一拍大腿,眉毛都飞起来了:“我当时就站在那,觉得他们俩之间那个气氛,真的是刀剑乱舞,却不见血的那样紧张,头皮发麻尴尬到不行不行的。” 我听了言喻的描述,嗅出一丝不对:“听你的语气,此处应该有反转。” 姜未点头:“我也觉得。” “你们怎么知道?!”言喻又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很大的一声响,我都担心大腿被她拍出来了红印,听着都觉得疼。 但言喻显然已经激动到红眼,根本顾不上这些,眉飞色舞地继续讲:“那个女生简直是个神人你们知道吗?人家面不改色不说,还特别无奈特别宠溺,特别大方,特别温柔地来了一句‘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不然不可能连一个笑都不给我。’” “我靠!”即使不在一起,我都能听出来我们四个人的惊叹是如出一辙,不约而同,语调一致的,就连表情都是兴奋夹着惊讶,佩服带着不可思议,惊叹带着害羞的。 言喻止不住的摇头,一边啧啧啧,一边评价道:“这样的女孩,太他妈帅气了” 我点头,都快赶上当年的我了。 忍不住发出灵魂式评价:“这个女生情商很高啊,众目睽睽之下,说这样的话既能为自己化解尴尬,又表明自己和许司扬关系亲密,间接告诉在场的人许司扬对她冷淡的原因,一举三得啊。” 晏婷和姜未这样的直女,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我说完后,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得很有道理。” “真的,你说得太对了。”言喻指着屏幕里的我,止不住赞赏:“真的就是这样的!当时所有人听完,都觉得这个女生稀世罕有。不被待见还能笑眯眯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我点头,带着得意的得瑟:“低调低调,优秀的人都是这样的。” 姜未和晏婷瞠目结舌,齐齐拍手:“不愧是暗恋男神四年的人啊,知道的真不少啊!” “佩服佩服,恋爱专家啊!” 言喻被吸引了目光,很是不开心:“唉唉,还听不听了,听不听了?!” “听听听!”我连忙道:“你讲你讲你讲,我不说话了。” 言喻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然后有一些大胆的人开始起哄,问许司扬‘司扬,这美女是谁呀?不介绍一下?’” 晏婷更惊了:“那许司扬应该会生气吧?” 姜未点头:“我也觉得。感觉这有点强迫的样子。” 我没发表评价,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更精彩了!”言喻左右摇晃,看得我一阵心惊。 言喻这个大块头虽然瘦了,但是份量依然不可小觑,我都害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 而她全然不顾得,继续扭来扭去:“整个场上的人见许司扬没说话,越发的起哄了,都齐声说什么不和美女生气啥的,最后更是齐声喊原谅她原谅她。” 姜未又及时上线,化身情感评论家:“这已经是道德绑架了吧?许司扬应该会更不高兴吧?” 晏婷也点头:“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对面就是个天仙,好感也都全没了。” 我这次也站到晏婷这边,嘴上也没积德:“我怎么觉得,这操作,有些过分呢?当然,我就瞎比比,你们随便听听,不要当真。” “你也觉得是不是?”言喻激动地拍手:“我当时也这么觉得!但我连小声哔哔都没敢。” “哟哟哟!”晏婷看着言喻一脸娇羞的样子,打趣道:“为啥没敢?你不像是个不敢的人啊。” 姜未接着道:“还能怕啥?怕赵子旭对她有不好看法呗。” 我也接着道:“小样,你那点小心思,大家还看不透你了?!” “嘿嘿嘿,别笑话我呀,继续听我讲啊!” “讲讲讲!” “当时整个场子热闹成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我原本以为,许司扬就会这么被迫顺坡下了,那个女生也乐见其成。结果……” 我没等言喻说完,就抢道:“结果,又反转了!” “对!”言喻两眼放光:“那个女孩一下子变得特别严肃,但还是柔声冲着大家道‘我和许司扬有些话说,抱歉打扰大家练球了。’” “称呼都换了?”我对这点是真的蛮惊讶:“连名带姓地叫了?” 晏婷也很惊讶:“大家帮她,她却拒绝了?” “嗯,这很明显就是暗示大家散了,给她们单独的相处时间。” “对,当时我也很惊讶,觉得这个女生真的是让人很舒服。”言喻回忆道:“我站的那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两的表情。当时许司扬的脸,啊,真的是,难得的严肃和冷漠。” “他们两发生过什么事啊?”晏婷忍不住好奇:“想想都觉得这气氛能结冰啊。” 言喻点头:“我也很好奇。” “那个女生呢?”我问道:“那个女生是什么表情?” “问到点上了!”言喻又一激灵:“那个女生的表情更耐人寻味了。她看到许司扬不理她,是意料之中的样子,但是是很失落的。” 晏婷很生气:“你这不废话啊!” “不是,”言喻继续解释道:“等到大家起哄的时候,她眼神很慌乱,感觉好像是在害怕许司扬会生气,会迁怒她的那种害怕。” “啊,”我突然觉得很是嘴贱:“那我刚刚不是犯浑了?” “不止你,大家都犯浑了。”晏婷补充道:“换作谁,谁都会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