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夹竹桃》 第一章 老厂区的护厂员 冬天的风刮得很紧，厂区的马路上已经见不到任何车辆，杂物随意地堆在马路的两旁，用重物压着，塑料布时不时地发出破破的声响，两边的树在风里使劲摇晃，几张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纸片在风中飞舞。 风里夹着灰尘，不时地吹到了贾树斌的脸上，吹得他睁不开眼。他不时的擦着眼睛，把身上的保安大衣裹得更紧了，他心里想：“这天气一个人影也没有，还是赶紧回值班室更暖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值班室走去。 “小贾，你要抓紧去仓库那看看，那仓库里的备件还没有转移完，要做好防火防盗，越是这天气就越会有闲杂人等进来。” 隔着大衣的衣领的缝隙，贾树斌看到是护厂队队长老王在叫他。老王六十多岁了，是厂里的老护厂队长，这次厂区搬迁特意请他回来负责老厂区的看护工作，直到将来老厂区交接给政府为止。贾树斌赶紧应和着，再次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然后准备出发了。 自从工厂外迁之后，整个厂区已经没有了机器的声音，静得让人很是不习惯。今天又遇到了大风，厂区里更显得苍凉。王队长让贾树斌去检查的仓库在护厂室的另一头，隔着有一公里的路程，整个护厂队里就他最年轻了，其余的都是些返聘的退休老员工。贾树斌，这年快二十八岁了，一米七几的个子，有一副英俊的脸庞，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做事勤快，也是保安队里最有朝气的人，深得其他队员的喜欢。听到王队长让他去检查仓库，他二话没说，就赶紧过去了。 他一路小跑来到了仓库里，检查了一下仓库的外围，发现有石棉瓦已经被风吹得啪啪作响了。他赶紧打开仓库门，在仓库里找来了手套与工具，逐一检查每一块瓦片，把那些松动的石棉瓦进行加固。 随即，他开始检查仓库里的电源与消防设施，看着一切都妥当了，环顾了一下仓库，他感慨地叹了口气，重新锁好了仓库。 这个仓库是他父亲贾全柱曾经上班的地方，贾全柱在这次工厂搬迁中退休了。按理贾树斌年轻，是可以随厂外迁的，但贾全柱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儿子到新厂址去，于是托人软磨硬泡，给贾树斌找了这份看管老厂区的工作。厂里考虑到贾家三代都在厂里工作，而且上面两代老人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于是同意了给贾树斌安排这份看管老厂区的工作。 得知贾树斌终于落实了看护老厂区的工作，贾全柱很是高兴。他对贾树斌说：“那仓库是我工作了三十多年的地方，你可要多留意一下，那是我念想的地方。” 贾树斌出了仓库，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检查及时，如果真出了问题，老父亲又要唠叨个没完了。” 这个仓库贾树斌是非常的熟悉的，看着外面的大风，他钻到了仓库的屋檐下向护厂室走去，在仓库与马路之间是一排排的夹竹桃，密密的夹竹桃挡住了大风的凌厉。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获得了片刻的温暖。 听父辈说，夹竹桃有毒，但夹竹桃也吸收工厂里的毒气，有利于环保。他没有去考证这种说法。但夹竹桃常年绿色，到了春天开出烂漫的粉红色的花确实好看。不管环境多差，都要把美丽展现在世人面前。因此也有人说这夹竹桃更象冶炼人的一种精神，每一棵夹竹桃就代表了一位冶炼人。 想到这些，贾树斌不禁笑了一笑，想：“如果每一棵夹竹桃代表了一位冶炼人，那我就是留下来的夹竹桃中的一棵了，那我会是哪一棵呢？” 他又转念一想，“也不对，我才二十七八岁，难不成就真这样干一辈子不成？” 想着走着，不知不觉地，贾树斌已经回到了护厂室。 护厂室里已经聚集了他们当班的四位护厂员，去巡逻的他们此时都回到了护厂室里。因为厂区太大，每个班都安排了五个人值班。看到贾树斌回来了，他们纷纷说：“还是年青人手脚灵活，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这天气变化大了，估计接下来会越来越冷了。咱们检查的时候要更仔细才行。一定要把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王队长对大家说。 说到这里，王队长好像想起了什么，问贾树斌：“小贾，仓库里面检查了没？” “检查过了，石棉瓦都加固了，里面的水电也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王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今天小贾做得不错，大家今后要多交流、多沟通，现在人手少了，咱护厂队一定要以预防为主，真出了事，大家都麻烦了。” 这个道理都懂，大家都是厂里出来的，对厂里都有着不浅的感情。王队长讲完就出去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时已经到中饭时间，老黎与贾树斌两人留下来值班，另外两人去打饭去了。 老黎以前是采购部的一位科长，也是这次退休的，是贾全柱的老朋友，老黎有个女儿黎敏是贾树斌小时候的玩伴，读书之后交往倒是少了，工作之后更没有主动找过黎敏。老黎一直把贾树斌当侄儿看待，在护厂队他跟贾树斌一组。 贾树斌让老黎叔歇会，他一个人坐在监控室里，看着监控里的画面。 他不停地翻看着监控里的画面。这里听不到外面的风声了，但看到外面不停地摇晃的树木，飞扬的纸片，他知道外面天气更加恶劣了。他赶紧把监控调到刚才去检查过的仓库，并放大了画面一块一块地检查，尽管仓库边上的夹竹桃仍在一晃一晃的，但仓库被他加固得严严实实的，纹丝没动，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贾，你在笑什么呢？”老黎问他。 “你看我刚才加固的仓库效果还不错，这么大的风也不见有丝毫松动。” “那是自然，那可是你爸当初工作的地方，你自己上心了呗。”老黎笑着说。 贾树斌一听，脸上的笑容一下尴尬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监控里那些摇晃的夹竹桃。 “以前咱都说咱们每个人都是厂里的一棵夹竹桃，黎叔，你说你是哪一棵。”他无聊地问黎叔。 “那话你也信？现在厂都搬迁了，夹竹桃却还在这里，那都是领导们说着好玩的，想找个东西来增强我们的奉献精神罢了。”老黎笑了起来。 “也不尽然吧，夹竹桃还是有特色的，咱厂里种过不少树，但最后活得最好的确实还是只有夹竹桃。”贾树斌说。 两个人聊这个话题并不投机，于是老黎继续坐着休息，贾树斌继续观察着监控里的变化。没多久，去打饭的另外两位护厂大叔把中饭带回来了，王队长也回来了。于是大家一起开始吃饭。 “今天外面真的冷，能量消耗大，大家中午吃饱点，下午还要去巡逻。”王队长说。 “感觉今年要冷些，以前冷还可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取暖，那些冶炼炉都是上千度的高温的，今年没有了那些冶炼炉，确实冷多了。”不知谁说着。 在贾树斌的印象中，要说以前冬天的时候比这天气更冷的都经历过，但今年似乎冷得更难受些。他心里想：“这何止是冷，简直就是凄凉了。” 厂里搬迁走才一个多月，那时觉得上班太热，噪音太大，可当这一切都变化的时候，贾树斌觉得这种冷清、凄凉让他更难受。虽然这些叔叔辈的同事们对他都不错，但他们都已经退休了，来护厂队更多的是打发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的挂念，而他还年轻，说不定老厂区改造成工业遗址之后，他又将面临新一轮的失业，到那时，他自己年纪将会更大了，找工作也会更麻烦。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留恋起那些去了新厂址的员工来。 第二章 贾父不懂树斌心 一想到将来这老厂区移交给政府之后他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做下去这事，贾树斌自己心里开始没了底，一整个下午都在想着这事，心不在焉地跟老黎在厂区里巡逻着。人就是这样，当有了心事之后，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的。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他却不想回家，而是在外面溜达起来。眼看到吃晚饭的时间，他匆匆往家里去。 回到了家里，老贾夫妇已经把饭煮好了，菜也洗好切好，一切准备妥当，就等贾树斌回来就可炒菜了。看到树斌进了家门，他妈赶紧进厨房去炒菜。 树斌家的房子够大，典型的四室两厅，一百四十多平方。家里的摆设说不上豪华，倒也整洁干净，主流的家具、家电一件不少，电视机旁边摆着一个镏金的笑面佛。偏棕灰色的皮质沙发、暗灰的茶几，一套檀木茶具似乎表明了主人爱好，灰色的窗帘让客厅的里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树斌换好了鞋子，听到客厅里有人聊天，他定睛一看，原来老黎叔也在。老黎叔在跟他爸说着话，贾树斌静静地在边上听着，不时地给老黎叔倒茶敬烟什么的。 老黎与贾全柱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被冶炼炉长期照射出来的古铜色的脸是他们共同的特征，树斌静静地听着他们聊着厂里的往事。这些故事树斌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他知道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厂里的往事，聊起来又会止不住。树斌在边上毫无表情地听着，不敢插一句话。 “你们一家可不错了，每天都能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老黎说，说起这话老黎心念一闪脸上飘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干笑。 “我家斌儿还得你们老同志照顾着才行，年轻不懂事的。”贾全柱说着。 “这个你放心，斌儿也是我侄儿了，我看着他长大的，这次他能进护厂队，说明厂里还是给我们这些老同志面子的。” 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贾树斌有些失落，于是进厨房帮着做菜去了。他不想去听父辈们说的这些事，去厨房里帮忙是最好的办法。 “小贾呀，今天下午看你有心事一样的？说出来让老黎叔帮你分析分析。”看着树斌端着菜往餐桌上送，老黎叔问贾树斌。 “没什么事呀！有事肯定跟你老黎叔说了。”树斌不假思索地说。 听树斌这么说，老黎不好再说什么。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让老黎叔不省心。”贾全柱说，“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吃饭吧。”看到菜已经上齐了，贾全柱赶紧招呼老黎开始吃饭。 贾树斌默默地吃着饭，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这一个月来心里窝火的事情多了，他想静静地思考一下。 吃完了晚饭，树斌知道老黎叔肯定又要跟他爸聊很长的时间。他跟他们打过了招呼就出去了。 贾树斌来到了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可街上照样热闹着，看着年轻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他想起了他的女朋友吴小佳，他本能地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可最终还是停住了手。 他继续向前走着，湘市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个地级市，但夜生活一点也不比省会差，看着那些自己以前经常光顾的夜宵摊，看着那些摊主们老远就在向他招呼着，他都是笑一笑，然后摆一摆手，丝毫都不为所动。要是在以前，下了中班回来肯定要在那些摊上吃上一通，陪着几个朋友，甚至带上小佳吃到午夜才回去。但他今晚没有一点兴趣，看到那些摊主他跟逃跑一样的躲着。 慢慢地树斌离开了闹市区，路灯暗了下来，路上的车一下少了很多，声音也慢慢地远去了，偶尔能看到零星的散步的人。再往前走，前面就到厂里的专用线了，过了专用线就到了厂区。这条专用线是厂里的原料与产品运输的主要渠道。这时他突然醒悟过来了，他要往回走了。他明白，这条路是以前老陪着小佳走的路。 前些天他的好朋友刘铭曾经偷偷地跟他讲过一件事，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刘铭的女朋友葛芳与小佳关系很好，有一次对小佳说：“你看你自己也做得不错，现在树斌这小子竟然去做护厂员，跟他交往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想想，人家一问你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你说是做护厂员的，那你脸往哪搁？”当时小佳就一脸的不高兴，尽管后来小佳没有明说这个意思，但交往确实少了很多。 说起小佳，树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虽然两人已经交往二三年了，但似乎关系总是进展不大。以前有一次他在财务部遇到敏姐，聊起这事，黎敏就曾告诉过他：“你们的关系更象小孩过家家，离真正的爱还有一定距离，还没到那种深度。”那次之后他就怕见黎敏了。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心想：“老黎叔应该回去了。”于是，他赶紧往回家里走去。 到了小区里，他家里灯还亮得通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老贾与老黎在家里说话的声音。他于是敲门进去了。 树斌进屋一看，老黎叔跟全柱聊着什么，正聊得兴起。 看到树斌进来了，全柱盯着他看了一会，说：“这么晚才回来，我正准备要打你电话找你了。” “哦？找我什么事呢？”树斌问。 “你在护厂队的事，刚才你老黎叔都跟我说了，你表现得还不错。咱做一行就得爱一行才行。好好地做好本职工作，平平安安过日子最重要了。咱家里并不靠你来养活的，只要老实本分过日子，咱家还是可以过得去的。” 这种话贾爸爸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确实，三代人还是积累了不少财富的，光房子就有三四套了，还有各种他说不出来的收入。如果仅是为了生活，确实也能过得下去。但他们父辈并不能理解树斌的苦恼。 树斌露出一脸不耐烦，说：“护厂队有什么好聊的，难道你们就真希望我当一辈子护厂队员了？我这个年纪做护厂队的有几个人？更何况到时这边的货物搬迁完了护厂队也要解散的。” 这句话在树斌心里压抑了很久了，今晚被老贾勾起来一说，他终于爆发了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做错了不成。”全柱一听树斌这么说，顿时嗓门提高了很多。 “这些事真不想跟你说了”树斌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来。 “你这孩子，跟你爸怎么说话的？”树斌妈赶紧制止了树斌继续说下去。 老黎听树斌说出了这话，脸色沉了下去。过了一会，他赶紧安慰起树斌来：“今天不说这事了，小斌有想法也能理解，毕竟年轻人想有个更好的工作很正常的。护厂队这种活给我们退休老工人来做更合适些。不过，你也应该好好跟你爸说，为了进这个护厂队，你爸可没有少求人的。” 听到老黎叔这么一说，树斌不再说这事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看了下老贾，他赶紧对他爸说：“我知道你为我想了不少办法，我会好好地把握机会的。今天有点累了，我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的。” 说完，树斌就去准备洗漱休息了。 客厅里只剩下贾全柱夫妇与老黎三人了，被树斌一顶撞之后，全柱的心里有了一肚子的不痛快。 “老黎，你看这孩子越来越不象话了，竟然也顶嘴了。真有点不知好歹了。” “老贾，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事还是听听孩子自己的想法更好，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咱们这一辈就少操点心了。” “让他自己去选路？那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非惹出事来不可！” “你看你，又来了。你真是操心的命，你还管得了他一辈子的事不成？小斌说的也不完全没有道理，快三十岁的人了，他能自己做决定了。年纪轻轻让他做护厂员，很容易被人看不起的，说不定找对象都会成问题。” 老黎话刚一出口，马上收住了。刚才全柱还跟他说着小斌跟小佳的事来的。老黎一下尴尬起来了。 小斌妈见状，赶紧把话题叉开了。事实上，小斌妈也不赞成小斌去护厂队，她觉得年纪轻轻去护厂队会被人瞧不起，做家长的也是脸上无光，在邻居前面都抬不起头来。之前跟老贾说过很多次，但拗不过他，只好随着老贾的安排去做。 过了一会，老黎告辞回去了。 第三章 黎叔聊天解心结 第二天，树斌早早来到了护厂室，他已经习惯了早点到护厂室去做好准备工作，然后等着其他队员到了就可以开始干活。 进了护厂室，他发现老黎叔已经到了，而且老黎已经跟晚班的护厂员办完了交接班手续，正在监控前一一核对着什么。 “黎叔早啊！”树斌跟老黎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更衣室里去换保安服了。 说起他们的保安服，其实都是临时采购的，之前都是那种军大衣。现在厂里考虑到那些保安公司对厂里的规章不熟悉，而且很多都是危险品，怕没经验的保安公司无法应对，于是由厂里负责组织了护厂队，但衣服先换成了保安服。 树斌换好了衣服，别的护厂队员都还没有来，看老黎已经办完了交接班手续，他准备去泡茶了。 “别泡了，我已经帮你泡好了。”老黎笑了笑说。 “这怎么行呢，我怎么能让你老黎叔来泡茶呢。”树斌觉得怪不好意思了，他觉得今天老黎叔有点反常。 要是在以前，老黎他们都是让树斌早点过来办交接班手续，然后树斌把茶水准备好。不过做这些树斌也没有怨言的，因为都是些叔叔辈的人，自己多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觉得老黎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老黎叔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他不禁弱弱地问了一下。 “无事！”老黎诙谐地说。 既然老黎说无事，树斌不好再问，开始准备巡逻的装备。 没过多久，护厂队的人员到齐了，王队长开始安排巡逻任务，划定巡逻路线，交待注意事项。老黎与贾树斌两人一组，接受完巡逻任务就出发了。 今天天气照样寒冷着，但风比昨天小了些，树斌与老黎两人沿着巡逻路线走着，来到了检查点，树斌赶紧急步走过去。 “你站在这看着，我过去检查一下。”老黎话没说完就已经到了检查点位置。 “这怎么行呢，黎叔。我年纪轻，做这些活更方便的。”树斌说。 “你能做，但你看我做得也可以吧，我们这个年龄也可以做的。”老黎不再象以前一样吩咐着树斌去检查，而是自己亲自上前去检查了。看到这光景，树斌忍不住说了起来。 “老黎叔，你把这些事做了，那我还能做什么了？”树斌听老黎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没有了存在感。 “没事，没事。我看你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定是昨天没休息好吧，这事我来做就可以了。”老黎说。 老黎说得没错。确实，他昨晚一直就没有睡着，想着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做护厂队的工作，想着小佳这一个多月来的爱理不理，想着老贾一直跟他说的在护厂队里好好干。昨天晚上顶撞老贾，让他心里更难受。 老黎看了看树斌说：“父母的心思是很复杂的，你这孩子还是很体谅父母的，但父母的想法可能会跟不上你们的变化的。” “我又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去跟他们每天吵来吵去吧，父母不开心做事都没什么劲的。”树斌说。 老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斜了一眼树斌，自言自语道：“年轻人做护厂这工作也确实不是个办法，毕竟年轻人要有更高的理想才好些。” 虽然老黎象是自言自语，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树斌却听得一清二楚，说：“还是你老黎叔了解我们年轻人。” “我说什么了？没跟你说什么呀！”老黎叫了起来。老黎在装傻，因为跟老贾关系好，他不好跟树斌说老贾的不是，他知道这样说很不合适，这种话显得非常微妙。因此他极力否认自己刚才说过什么。 “你没说什么。”树斌知道老黎叔的意思，笑了笑，赶忙否定老黎说过什么。 “敏姐现在怎么样了？在那边还好吧。”树斌问。 黎敏比树斌大一岁。她本科毕业后进了厂里的财务部工作，刚生完小孩息工回来，就赶上了这次工厂搬迁，随着新厂一起搬迁过去了，她把小宝宝留给了双方的父母照顾。现在那边刚运作起来，事务繁多，一直忙不赢。树斌自己读的是职业院校，毕业之后做了工人，跟敏姐的联系少了。 “你敏姐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正好小孩要断奶，见不着他娘，几天就好了。”老黎笑了笑，又说：“你也不小了，你跟小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已经交往了两年多了，你敏姐还说你们象小孩过家家。你跟黎叔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出点主意。”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不过老黎一直都将树斌当侄儿来看，树斌也习惯了。 “跟小佳这事可不好办了。可能是进护厂队的事吧？小佳说我年纪轻轻做护厂队员，估计后面会越来越难了。我爸这事你也知道。我夹在中间不好怎么办了。”树斌说着，脸上起了愁云。 听树斌这么一说，老黎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老黎问树斌：“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这事我还能怎么想？现在想得头都快炸了。” 老黎抬头看了一下，看到了马路两边的夹竹桃，指着最远的那一株说：“夹竹桃虽能环保，但夹竹桃有毒。你昨天问哪一棵是我，花坛最尽头的那一株就是我了。虽然灰尘最多，但却是最高的那一株。我现在问你，你是哪一株呢？是仓库边上那密密麻麻中的一棵，还是在这里迎着风的那一株？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树斌明白老黎的意思，老黎是个很乐观的人，对晚辈很会开导。他说的这话让树斌心里舒服了很多。 “小佳那事还得你自己争取，有时并不是说家里有点钱，人家女孩就愿意跟你过一辈子的。” “这个道理我也懂的。确实应该想点办法才行，自己有出息了才会被人家看好。可现在已经错过了随厂外迁的机会了。” “厂那边现在自动化程度高了，年轻人机会也少的。再说，这种事后悔不能解决问题的，还是现实点想的好。你以前不是给厂里进过矿吗？我想矿总是需要的，是不是这里面会有机会？”老黎说。 “你说那进矿的事是两人年前的事了，那时还被我爸骂过，说是不务正业的，如果再去做矿，他非气死去不可。”树斌不禁想起了之前的那次做矿生意。 那次做矿生意，是厂里的铅锌矿告急了，他联合了几个人，通过一些关系弄了好几车皮矿进来，他弄进来的矿对厂里来说虽是杯水车薪，但对个人来说可是很大一笔买卖，他也因此赚了一点小钱，那时他刚认识小佳不久，小佳还因为这事夸他很有做矿生意的潜质。可是后来这事被老贾知道了，把他大骂了一通，他就没了做矿生意的念头了。 “你说你家三代在厂里，你们的关系最硬的也是厂里。如果你真想做点事情，关系最多的地方不用，还想在什么地方用呢？” 老黎这话说到树斌的心坎里去了，心里顿时暖暖的。不过他从老黎叔的话里似乎听出了什么，感觉老黎是要让他赶紧离开护厂队的意思。说到厂里的关系，那自是没话说了，厂里的每一位领导都跟他家能搭上一定的关系，以前到了年底，还将他们家三代冶炼人做为视厂如家的典型来宣传的，每年领导对他家的慰问都成了保留节目一样。 树斌笑了笑，说：“做矿生意倒还是有一些门路的，但本钱这事可不是小事，我爸肯定不会给的，虽然说工龄买断的时候补了有十来万，但也被我妈保管着。更何况对做矿生意来说还是差一大截的。” 听树斌这么一说，老黎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实诚。你家老贾有钱，迟早都是你的，你还想不出办法来？实在想不出办法来，就去找小佳去，如果她愿意帮你，她自然就会有办法。如果她拿不出办法，你们俩的关系还不会有进展。” “她能有什么办法？”树斌说。不过想到有一件不是做护厂队的事去找小佳，树斌心里有了几分勇气，担心被小佳说得不知所措的可能性倒是小了很多。 老黎看着树斌的表情，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四章 小佳筹资想办法 到了晚上，树斌吃完饭准备出去了。他一改前些天那随意的装束，换了一件之前小佳给他买的商务装，开始整理起来。经过一打扮，树斌感觉精神了很多。 “斌儿，你今天晚上要出去吗？”树斌妈关心地问到。 “是的，我到小佳那里去一下。晚上会晚点回来，我会自己带钥匙的，你们不用等我。”树斌说，然后拿了盒小佳喜欢吃的巧克力带着。 老贾看到这情境，露出些许疑惑的眼神，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树斌出了门，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时不时地跟那些熟人打着招呼。 “树斌，打扮得这么齐整，相亲去吧？”有人跟他开玩笑。 “怎么可能呢？就出去走一走。”听到有人跟他开玩笑，他没有一点生气，倒是笑呵呵了起来。 出了小区，他往小佳家里走去。在路上掏出了手机想给小佳打电话，又放回了兜里，最终也没有打出去，他知道小佳的规律，这个时候肯定在家的。 每次想起吴小佳，树斌内心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她与树斌已经交往了两三年了。小佳一米六七的个子，娇好的身材，再配上充满灵性的长相与笑容，树斌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被她吸引住了。特别是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小佳总能找到让他佩服不已的办法。今天老黎说小佳有办法，他还真信了。 小佳的家离他家并不远，她住在另一家化工企业的家属区，相隔也就两公里的样子。不过小佳没有在化工厂里上班，而是自己在服装市场开了个服装门面，专门做些服装批发生意。做服装批发生意的都是些早上五六点钟就开始营业，到上午的时候，基本就开始打烊了，接下来就是些批零兼营的生意。 来到小佳的家里，他敲开了门，来开门的正是小佳。小佳看了看树斌，先是一怔，接着又是一阵惊喜。 小佳顺手接过了树斌给她的礼物，说：“你今天过来了？还记得路啊，要表扬一下了。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呢？” 听到小佳这话，树斌不知如何回答，傻傻地笑着进了屋。他看了一下家里，没有看到她爸妈，于是说：“你爸妈都不在家？” “他们出去了，一会就回来。”小佳一边示意树斌坐下，一边说。 一听小佳爸妈不在家，树斌一下就摊坐在了沙发上，他觉得正是跟她商量事情的好机会。嘴里说着：“就咱俩在一起的时候真是舒服！说话可就随意多了。” 小佳看了他一眼，好笑又好气，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事想说了，你那在厂里当小护厂员的事我可不听。” 听小佳这么一说，树斌赶紧说：“你可千万要听好了啊。我打算离开护厂队了，做点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个你可得想好了，你爸知道不？到时你爸又要好好地教训你了。”小佳露着一种怀疑的表情。 “想了好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了。” 小佳一听，脸上露出了微笑，笑得让树斌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小佳不知道树斌哪里来的勇气，她不喜欢他爸去左右树斌做事，而更喜欢跟树斌商量着来做自己的决定。 “别哄我开心了，你不做护厂员，你打算去做什么？” “给你打下手呗，反正你不喜欢我做护厂员，只要比护厂员让你满意就行。”树斌看小佳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 “说什么呢？你正经点啦，我们做服装都是些娘们做的事，你一个大男人，没你的位置。”小佳说。 “好啦，说正经的。我打算去做矿的生意了。”看闹得差不多了，树斌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你以前不是做过吗？这个对你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做矿生意我还是看好你，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小佳并不显得惊讶。 树斌看小佳没有什么反应，吞吞吐吐地说：“做矿生意是没有问题，但本钱是问题。” “打住，我自己做的可是小本生意，挺不住做矿那种大笔开支的。”小佳急忙说。 “看你急得！我又不是要你出资金，今天黎叔说你有办法，我过来问问而已。” “弄了半天，你是无事不登门了？你这盒巧克力我可是吃不起了！” 一听这话，树斌心里一下凉了大半截，恨不得赶紧出去。要是在以前，他也许就当个笑话过了，但此时，他对小佳说的话敏感得很。 看着树斌小心翼翼的样子，小佳赶紧陪着笑说：“小傻瓜，还当真了不成？” 小佳想了一下，说：“黎叔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能给你凑足资金的只有你爸妈，还是得找你爸妈才行。” 树斌想想也是，确实只有找他爸妈才有这个条件弄到启动资金。看到小佳想不出办法，树斌不免有些失望。 “我早说了你没有办法，黎叔偏不信。这老叔也真是会捉弄人了。”树斌抱怨起黎叔来。 “就是了，看你又被黎叔捉弄了吧，你自己的父母你都要不来钱，我一个外人怎么能要到他们的钱呢？” “你也算外人？算内人还差不多。”树斌好开始俏皮起来。 “我算什么内人啊！黎叔这老头真是不正经了”正说着，小佳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一下红了起来。 树斌没有注意到小佳的变化，他在仔细地算着哪些关系可以借到钱，哪些关系可以联系到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听得小佳有些烦了。 “好了，你别念了。你启动的资金大概需要多少？给个数。” 树斌算了一下，他知道做矿生意的资金回收期比较长的，做矿生意都是首期付定金，交货化验之后再与厂里结算，但象他刚开始起步的时候付矿主全款才是关键，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做而不直接找厂家呢？于是他说：“这得看生意大不大了，如果是象以前小做的话30-40万差不多，先做些小的把路做熟再考虑大的吧。你有办法弄到这笔钱了？” “老黎叔不是给你指路了吗？他更了解你爸，你爸不给你钱，找你妈说不定就成了。资金这事你先别管，到时照着做就行了。” “我妈会给我钱？我妈也不敢不听我爸的。” “好了，别想钱的事了，你妈这个人我了解的，反正可以从你妈那里弄出钱来的。先看看你的那些人脉还可靠不可靠吧。” 话说做矿生意其实风险也挺高的，关键是有没有控制风险的能力。如何获得优惠的点数，如何从厂里尽快地结算，如何保证矿的品位可靠，是树斌做矿生意能否成功获利的关键。其次就是人脉，冶炼厂这边的人脉，矿区的人脉。而矿区那边稳定人脉关键是看付货款爽不爽快，象树斌这种打算到矿区付现的往往能得到更多的优惠，而这个优惠就成了树斌的主要利润来源。 听小佳这么一说，树斌开始核对起通讯录里的名单来，做矿生意人脉一定要稳定。厂这边的人脉是没有问题的，细想之后，厂区这边及时结算才是关键，而这些树斌倒是有优势了。这样一分析之后，树斌更坚定了做矿生意的信心。 俩人合计得差不多了，树斌终于松了口气，小佳觉得他的办法是可行的。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小佳的父母回来了，树斌赶紧向他们问好。他们看到小佳高兴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之前还听小佳说着树斌什么来着。结果今天树斌一来，又笑嘻嘻的样子。心想：“这闺女也真是多变了。” 树斌继续跟小佳父母聊了会。看看时间也不早，他回家去了。 第五章 贾母忧儿愿出资 树斌回到家里，父母都已经睡了，他小心地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想起跟小佳晚上的商量经过，树斌兴奋得睡不着了。晚上一幕一幕的经历在他脑海里回放着，突然他想起来了，最关键的钱的事还没有解决。小佳那让他不要管的神态，又让他充满了困惑。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树斌妈的声音：“斌儿，要上班了，还不起来就迟到了。” 树斌赶紧起床，胡乱吃了些早餐，急急忙忙地就去上班了，他要赶着去办交接班。来到了护厂室，他看见老黎已经到了。他看另外几位护厂员还没有来，紧张的心情松了下来。现在做护厂员不象以前上班那样严格了，大家都踩着点来上班，甚至迟到也不太有人管。 “小斌，昨晚又没有睡好？”老黎问。 树斌点了点头，自从昨天老黎跟他讲的那些话之后，他对老黎有了另一种亲切。 “昨天找小佳去了？” “去了。” 老黎笑了笑，继续忙着核对每个监控的画面。 “你不问问我们聊得怎么样？”树斌说。 “不用问，你自己会说的。”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自己说呢？” “你敏姐以前也是这样啊，想跟我说自然会说，不想跟我说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树斌被老黎绕得有点晕了，心想：“也罢，怪不得小佳说你是老滑头呢。” “昨天跟小佳聊了一下，她倒是支持我做矿生意的，看她的意思是只要不做护厂员就行。等钱筹够了我就不在这里上班了，你可得帮我稳住我爸那里的事。” “你爸那里先不要去声张，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他吧。你说钱还没有筹到是怎么回事？小佳知道吗？” “知道，她说让我不要想这事，她说自有办法。” “这丫头跟你也卖关子了。”老黎笑着摇了摇头。 树斌看着老黎一直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开始感觉老黎跟小佳有什么关系，心想可能是自己在以前的交往中忽略了什么。 慢慢的，护厂队的人到齐了，接下来就要开始上班了。 上班一天都没什么事，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树斌换下了工作服，约了老黎一起回小区去，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 “如果你真去做矿生意还是得多个心眼的，那些都是大金额的东西，生意上的事可不比家里了，结算这块咱们在厂里还是有一定条件的。”老黎吩咐着。 “那是自然，到时不明白的地方再向你黎叔请教了。” “请教那可不敢说，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一行里我们做得久，什么事情都遇到过，结算那一块到时可与你敏姐多多联系。”老黎说完，让树斌记下了黎敏的电话。 树斌连连点头，听得很认真，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黎叔与树斌到了小区，两人便分手了。 回到家里，树斌坐下来休息。突然小佳打电话过来了，说晚上会到他家来吃饭，很快就会到了。他赶紧告诉了他妈。 一听到小佳来家里吃饭，树斌妈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树斌妈见过小佳很多次了，但她自己要过来吃饭还是第一次。她对小佳甚是喜欢，无奈两个一直没有更多的进展，她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对于树斌与小佳的事，他妈已经是完全没有底了，于是她把树斌叫了过来说：“你们俩都交往两三年了，你也该给我个准信了吧。” “你说跟小佳吧，这事可越来越难办了。她根本不喜欢我在护厂队上班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去我爸又不高兴，去了小佳又不高兴，说不定就要玩完了。” “咱家的条件还配不上小佳？这闺女眼光也太高了吧。”树斌妈有点不高兴了。 “你呀，什么年代了？不是有点钱就每个人都会喜欢的，小佳想的什么你们不会明白。如果是因为钱，我也不会喜欢她的。”树斌说。 ”你喜欢她又怎么样？人家可不一定喜欢你，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丫头，但关键还得看你们合得来才行。” “唉，不跟你说这个了，想着烦呢。” 外面已经响起了门铃声，树斌知道小佳到了，赶紧去开门。 小佳进了家门，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了树斌，将棉衣脱了下来，露出一袭淡蓝的短披肩小外套，卡其色天鹅绒齐膝裙，更衬托出她美好的身材与雅致，漆黑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一下便让树斌的家里灵动起来。树斌看得有点呆了，小佳看着树斌的神情，轻声说：“别看了，今天不是给你看的。”然后她跑厨房帮忙去了。 树斌妈看到小佳穿着这身漂亮的装束进来，赶紧说：“闺女，你快到客厅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了。”于是，小佳回到了客厅。 树斌妈看到今天的小佳，更是心花怒放。没多久，她放下了手中的活，到客厅里招呼小佳。她看到小佳带的礼物，说：“你过来吃饭，还带什么礼物呀，你来了就是我最高兴的事了。” “没什么啦，就是一件衣服。我今天刚到的货，看着挺好，就给阿姨你带过来了。你先试一下看合不合适。”说完，小佳把衣服拿出来比试。 树斌妈一听，乐得合不拢嘴了，让小佳好好地给她试衣服。 “刚刚好，挺好挺好。”树斌妈一边让小佳试衣服一边说。试完了衣服，树斌妈估计老贾要回来了，她赶紧回到厨房把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树斌爸回来了，他退休后没什么事，没事就喜欢去棋牌室打牌。他看到小佳，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小佳，你多吃菜，你要多来我家吃饭我才高兴。”树斌妈不停地给小佳夹着菜，生怕怠慢了小佳。然后又对树斌爸说：“小佳来吃个便饭还给我带了礼物，真不错。”说得小佳不好意思起来。 吃完了晚饭，树斌陪小佳出去了。 “你今天好漂亮！”树斌夸起小佳来。 “喜欢？” “嗯。” “不过我今天可是穿给你妈看的，你妈喜欢就行。”小佳笑了起来。 树斌明白她的意思，却似乎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说：“我妈一直喜欢你呀，今天漂亮又关我妈什么事？” “她看着漂亮就更喜欢我呀！更喜欢我你就更好问她要钱呗，你去跟你妈说说筹钱的事。”树斌明白了小佳的办法了。他想到他爸还要去打牌，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跟他妈说这个事。 老贾吃完饭就去棋牌室去了。树斌妈把厨房整理好了，在客厅里无聊地坐着休息，把小佳送给她的衣服左看右看，脸上时不时地露出笑容。把衣服穿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想起小佳心里更是高兴。 树斌回来了，树斌妈还沉浸在小佳带给她的幸福之中，来不及脱下试穿的衣服，对树斌说：“斌儿，你可得抓紧了，妈对小佳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了。” “唉，别提了，小佳要跟我分手了。” “怎么会呢？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树斌妈一脸惊愕。 “还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她说既然我要在护厂队继续做下去，那她就不跟我交往了。”树斌发愁的说。 “要我说，你年纪轻轻做护厂员本来也不象那回事，这也不能怪她的。”刚说完，树斌妈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说：“她希望你做什么？” “她说我们有条件，可以去做矿生意，这怎么可能呢？虽说我以前做过，但现在爸也不会给我资金啊，能怎么做？” 听树斌这么一说，树斌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她对树斌说：“斌儿，你去试试做矿生意吧，妈把资金帮你腾出来，你别让你爸知道了，否则到时家就要闹翻天了去。” “这个我知道，我是你亲生的呢！我这就告诉小佳去。”听他妈这么一说，树斌乐了，赶紧又去找小佳了。 第六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些天已经没有了大风，天气似乎一下就好了起来，冬日里的阳光让人更加心旷神怡了。在这天气里小佳的生意自然不错。这天，她神清气爽下班回了家。 刚一进门，小佳妈就叫住了她。小佳妈是一位很普通的女性，五十多岁，年轻的时候随着小佳爸来到了湘市，一直没有上班，平时自己做一些小活儿，以前全家主要靠着小佳爸的收入维持着这个家，现在小佳工作，生活改善了不少，家境虽说不上富有，倒也过得祥和宁静。 “闺女，过来问你个事。” “什么事？”小佳放下包，坐在了沙发上，说：“妈，快帮我把茶杯拿过来！你女儿都快要渴死了。” 小佳妈才想来，赶紧给小佳把水杯端了过来，坐在了小佳旁边。。 “现在好几个邻居都在想给介绍朋友，我都说你跟树斌还在交往着，她们都不太信，你告诉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有自己的想法。” “你们那关系，依我看就跟普通朋友没什么区别，再拖下去你就成老姑娘了。” “成老姑娘了就陪着你呗。”小佳开起了玩笑。 “这是什么话？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小佳妈有些不高兴了。 小佳看她妈不高兴了，赶紧说：“说真的，我感觉树斌这人不错，只是现在感觉就象一个榆木脑壳。但看他以前做矿生意时又完全是另一个表现，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准，所以准备再等等看。” “他现在不是在护厂队上班吗？能有什么前途，到时护厂队还要撤了去。”小佳妈一边说着，一边叹息。 “那还不是他老爸弄的？在他那家里，他敢不从？说起他这个人，我倒觉得有几分意思。”说着小佳眼里流露出甜甜的微笑。 “你喜欢？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一点？就因为家底厚？厚的人也不少。他就一个护厂员，不思进取，你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做妈的怎么能放心？”小佳妈很是不悦。 “你呀，就别操这心了。说心里话，如果这次真能做出点名堂来，说明我没有看错他。这些事你女儿自有分寸的。”小佳说。 小佳妈看着她那自信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哎，看来真是女儿大了，你妈的话不中用了。” 听到这话，小佳不禁有点心酸了，赶忙说：“你千万别这么想，我这辈子都照顾着你的，将来有了钱，咱把房子买在一起，每天都可在一起的。其实我观察了树斌这人很久，他心地好，要找这样的男人还真不容易，被他爸这样管着，还能体谅他爸的苦心。细想一下，这种男人更可靠些。对他这个人我比你们谁都了解，如果真让他去施展自己的拳脚，说不定早就已经有自己一悉事业了。你要相信女儿的眼光。” 最后，小佳说：“你女儿做生意这么多年了，可不是什么几句甜言蜜语能哄得住的。” 小佳妈听了她的话说得有些道理，但仍是将信将疑，心想：“只要你自己有考虑过就好。” “好，我信你，就等着你给我买房子了。”小佳妈看着这女儿，象哄小孩一样地说。 再说树斌在护厂队里上班，看没什么事，他想跟黎叔聊聊天。 “黎叔，咱一起巡逻去吧。”树斌说。 “现在巡什么逻？还差半小时呢！”老黎看了看墙上挂钟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看着树斌那兴奋的样子，他还是不情愿地拿起装备，跟树斌一起出去了。 “你是有什么事吧？”老黎问。 “是的，我妈同意给我的钱已经到我账上了，我打算明天就不上班了，你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稳住我爸。” 老黎一听，这确实是个要做好的事。他知道如果老贾知道他们把钱弄了出来，这边又不按他的安排来护厂队上班，那非气死去不可，说不定几十年的老交情都要毁了去。也罢，做这些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唉，你家那老贾呀，真是折腾了。老是把你当小孩看，真是个老古董了。不是看在小佳跟你的份上，我真懒得理他。” 听黎叔这么一说他爸，树斌心里有些不开心，收起了笑容，一言不发。 看着树斌这个样子，老黎意识到在晚辈前面说过头了，安慰说：“好了，我跟你爸的关系你们不懂的。你别闷着自己了，这次我尽力帮你隐瞒，但能瞒到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你要赶紧把业务做起来，到时能证明出去做比在护厂队强，量他老贾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最坏的打算，他就你这一个儿子，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树斌听老黎这么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老黎说：“这个道理我也懂的，但真不想他们为我担心，说实话，有很多事情我都能处理得比我爸好，但就算我处理好，他也一样不开心，又有什么意思呢？” 老黎听他讲完，眉心紧锁，一副恨不得想骂人的样子，但最终没有骂出来。最后他跟树斌说：“你这个人啊太单纯了，有些事不能完全去听老人的，都按老人的想法去做，你们这一辈的人又怎么能超过老一辈的人呢，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再说了，太单纯了做生意可是要吃亏的，真希望将来小佳能好好地开导开导你。” 听老黎说要小佳来开导他，树斌有些不以为意。 “你可别不以为意，你看小佳也是大专毕业，可她挺有主见的，从没要父母操过心。她的服装生意虽然是小打小闹，但她过得轻松自在，整天乐呵呵的，看着就是朝气满满。不过，也真弄不明白你们俩性格相差这么大，竟然能一起好了二三年。”老黎摇了摇头，又说：“也许这就是我们这辈人看不懂你们的地方，不过我还是相信小佳的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树斌想说什么，可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点头。 老黎边走边想，停了下来，说：“也罢，我去跟你爸慢慢磨吧，做生意这事你自己抓紧点，多跟小佳与你敏姐商量一下。到时你赚了钱，越来越顺的时候，我也好说话。这个老古董不改变一下是真不行了。” 树斌一听老黎这口气，笑了，忙说：“相信黎叔你肯定有办法的，只有你才能劝得动我爸了。” 黎叔终于答应了去稳住老贾，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去做这事了。树斌长吁了口气，开心地笑了。 看到树斌笑得这么开心，老黎感觉自己也跟着一下年轻了不少。 第七章 无意插柳柳成荫 第二天上午，树斌去护厂队办了离职手续。手续办完了，他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护厂队。想起这一个月来护厂室的叔叔伯伯们对他的关照，他特意跑到超市里去买了烟酒等礼物，然后回到护厂室里去跟队友们告别。 当他来到护厂室的时候，不知谁已经把中饭买好带回来了。看到树斌回来了，他们邀请树斌一起吃他在护厂队里的最后一餐中餐。他谢过了众人，吃完了中饭。 “各位叔叔伯伯，我今天打算离开护厂队了，谢谢你们一个多月来的关照。”说完，他给队员们分了礼物，递了烟酒，说：“这酒咱厂里不能喝，大家带回去喝吧。” “你年轻人出去了就在外面好好干，机会多的很，将来发达了可得记得来看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王队长鼓励着说。 树斌赶忙谢谢王队长的鼓励。他看大家都高兴地接受了他的礼物，趁机说：“你们现在可千万别让我爸知道了，还得拜托各位先瞒一阵子再说。” “没问题，老黎已经跟我们交待过了，你自己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就是。”大家一齐说着。 在大家的目送中，树斌离开了护厂队。 离开了护厂队，树斌赶紧去见约好的客户郑总。郑总叫郑奇，四十来岁的样子，是涟县矿业公司驻湘市的总代表。涟县在湘市的西边，离湘市有四百多公里的距离，那里已经算是西部地区了。涟县矿业公司一年的产量并不算大，也就五六千吨金属量。郑奇虽然代表着公司，可业务进展得并不顺利。树斌以前跟他合作过，因此他最先想要找的就是郑总了。 树斌跟郑总约好了在他办事处见面。他们办事处还是在几年前的老地方。 树斌出了护厂队，沿着工厂的围墙一直往前走，到了围墙的尽头，进入了一个小街道，街道两旁是灰朦朦的两三层楼高房子。幸好今天风不大，那些灰没有飞场起来，树斌不用捂着眼睛。在街道的尽头是一些民房，老郑的办事处就设在路边租用的一间民房里。民房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台账什么的。里面长期住着的就他一个人，只有当矿里送货过来的时候，才会有人来他这里。一般人如果不注意，是绝想不到会有一个矿业公司的办事处在这个地方的。 树斌进了办事处，郑总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看到树斌进来，郑总赶紧给树斌倒了茶。 虽然郑总已经在这里呆了好长时间了，但他的穿着跟几年前却没有多大差别，穿的仍然是几年前的那套毛呢西装，但头上已经长出了不少白头发。 “你们办事处准备什么时候搬到新厂那边去呢？”树斌问了起来。 “还不好说。这里房租交到了明年底了，到明年底再说吧。这里一个月房租花了二千块，这笔费用可不少，矿里钱紧，没办法，能省就省吧。”郑总说。 树斌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新厂那边交通还是不方便的，租商务楼费用比这高多了。” “那倒是，现在厂回资金回笼慢，能在这里做下去就不错了。” “资金回笼慢还是不好受的，矿里等着用钱的。你们也不一定要卖给湘冶吧，卖给别的冶炼厂可能回笼更快些。”树斌说。 “这事就别想了，象我们这种小矿，跟湘冶上百万吨的产量比起来，他们并不重视，爱理不理的。每到结算的时候那真是折磨，我在这里主要工作就是催回款。湘冶还算不错的了，约定了什么时候打款就会按时打，别的冶炼厂还得再拖的，而且路程远了，运费也是不小的开支的，唉！”郑总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愁闷地说：“如果有谁能免去我催款的麻烦，我宁愿说服矿里再给二个点的优惠。” “现在厂里给你们回款是多长时间？” “现在矿不好做，要看他们的资金情况吧，以前三个月差不多，现在经常拖到六个月。这几天又有矿过来了，前面的钱还没有收到，矿长已经急了，矿里还等着发工资呢，已经拖了两个月，再拖就会出乱了。” “这倒事，而且现在拖欠工资上面也查得紧，还真要重视不可。”树斌顿了一下，又说：“你们这次会过来多少矿？” “这次过来不多，矿里的人没有积极性，产量也低了，过来也就四大车，一百吨不到，三四十万块钱的样子吧。象以前你要我们的矿的时候，一周可以送二百吨还有多的。” 树斌听着郑总讲着他们矿里与湘冶的事。过了一会，他说：“这是厂里的事，我现在跟厂里已经没有关系，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这个我知道，就是我一个人在这里闷得慌，想找你过来聊聊天。” 树斌陪着郑总聊着天，喝着茶，听着郑总吐着他的苦水。 这个时候，树斌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小佳打过来的。树斌连忙示意要先接个电话，郑总静静地坐在一旁等他打电话。 “斌斌，你在哪儿呢？舅舅说你没在护厂室。” “嗯，我正陪郑总聊天呢。” “哪个郑总？” “你不认识的，以前跟我做矿生意的老板。” “噢，那你们聊吧！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那三十万已经转到账上了。” “三十万？”树斌觉得小佳这个电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钱一直在树斌账上。但当着郑总的面，树斌不方便多问，心想又有一个什么三十万？回去再问这事吧。于是他说：“好的，要不先存着吧，现在也不急用。我先挂电话了。”随即树斌挂了电话，继续陪着郑总说话。 郑总一直等到树斌打完电话，隐隐约约地听着。看树斌挂了电话，两人继续聊天。 “小贾呀，我这个月如果还不能催回款去，给矿里没办法交差了。” 树斌听他这么一说，露出同情的脸色，说：“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让矿里再通融一下吧。” 郑总一脸苦笑，说：“已经通融了好几个月了，估计这次是过不去这个坎了。现在一听说矿里发货过来我就心惊胆战，发一次货就意味着催一次款。” “这可如何是好？看来你们做矿也不好做了，为了三四十万愁成这样。”树斌说。 树斌想了下，说：“小佳那里倒是有笔三十万的钱，不过我不敢动她的，也不好跟她开口说这事。” 听到树斌提到三十万，郑总赶紧说：“只要她愿意借出来缓几个月，我可以向矿里申请二个点给她。这件事还得你跟她说说看行不行得通，就也暂时垫付一下而已。”郑总说完，又想了一下说：“不过也不知她会有什么想法，你帮我问问吧，这女人的想法可能不一样的，别因为这事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树斌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试试吧，你郑总有困难，我一定要想想办法的。” 看到树斌愿意帮这个忙，郑总赶紧给矿里打了电话，矿长一听能马上拿到钱，痛快地答应郑总的请求。 “矿长已经同意减两个点了，不过要我把协议发给他，他才放心。你干脆帮我这个忙帮到底吧。”郑总说。 看到这光景，树斌倒有点意外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跟小佳商量一下才好。” “还商量什么呀，万一她不同意呢？我跟矿长就更不好交差了，钱不是已经转你账上了吗？反正到时矿在的，大不了晚她几个月而已，出不了大事。” 树斌想了想说：“也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帮郑总你度过这一关再说。” 于是他跟郑总把协议签了，涟县矿业公司的这一批的矿转到了树斌的名下。 第八章 默契配合心意通 看着两人签的协议，树斌终于松了口气。本来郑总只是想约他聊聊天，没想到一来就把协议签了，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喜悦的心情，心想小佳这电话真是太及时了，让他把这次协议签得如此的自然、体面，而且不露声色。看到郑总心里如释重负，他心里更是感慨。 “要不我先转五万定金给你矿里吧，不然矿长会急了。”树斌说。 “这样最好了，让矿里财务处看到现金，矿长心里就踏实了。等货到了你再把余款转过去。”郑总说。 “嗯，在商言商，这样大家都踏实。”于是树斌用手机银行先给郑总他们的财务处转了定金。 看到树斌把定金转到了矿里去了，让郑总在矿长面前终于有了个很好的交待。郑总高兴了起来，重新给树斌换了一杯茶，两人聊天一下轻松了很多。 树斌看郑总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说：“今天我先回去吧，你那边矿来了记得给我消息。我还得去找小佳好好地解释一下才行。” 郑总听树斌这么一说，也不强留，直到树斌离开，他一直不停地向树斌致谢。 树斌从郑总那里出来，脚步一下轻快了起来，觉得街道两旁的灰朦朦的房屋此时变得明亮可爱了。他哼着小调，快速地往小佳家里赶去，他要给小佳一个惊喜。 他来到了小佳家里，小佳给树斌开了门。茶几上，小佳已经备好了茶水以及树斌爱吃的苹果。 树斌看一看，说：“看样子，你是知道我要来了？” 小佳没有理会他的话，说：“中午敏姐打电话给我，说她晚上会回来，好久没跟我聚一起了，她想跟我聊聊天，让我到她家去，你去不？” “去呀，怎么能不去呢？到时咱俩一起去吧。”矿谈成了，树斌心情很好。 小佳点了点头，指着茶几隔层上放着的一盒衣服说：“今晚你就穿这衣服去。” 这时，树斌才注意到茶几下面还放着一盒新买的衣服。树斌拿出来看了看，是一套休闲西服，很久以前跟小佳去逛街的时候他试过的。 树斌试了试，大小正合适，说：“还是小佳懂我，尺码都一点不差。” 小佳笑了一笑，把树斌脱下来的衣服叠好。 “先别叠了，你坐下来让我看看。” 小佳放下衣服，坐在了树斌的身边。树斌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什么似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过来的呢！”树斌说。 小佳抬眼看着他，说：“你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小佳嘴巴一撅，神秘地说：“保密。” 看小佳这样说，树斌也不再追问。 “说真的，你今天那个电话打得太是时候了，就象算好了的一样，太谢谢你了。当时我还不知怎么跟郑总提起来让他把矿签给我呢。”树斌感激地说。 “好啊，你打算怎么谢我？”小佳温柔地说。 树斌一时语塞。 小佳一看，有些不高兴，心想：“真是个榆木疙瘩，谁要你谢了？”树斌看小佳突然就不高兴了，一时不知所措。小佳无奈，问：“你们已经签协议了？” “是的。”说着树斌松开了小佳的手，从包里把协议拿了出来给小佳看。 小佳把协议的全文仔细看了一遍，特意在付款条款与定金处罚方面反复念了几遍，逐字核对，核对完了说：“签了这协议，你的第一单就算成了。这一单来得还是比较顺利的。” 小佳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给你妈那里打个电话，说你在我这里吃饭了。”说完，小佳去准备晚饭。 小佳的爸妈回来了，小佳把做饭的事交给了她妈，她去准备给黎敏带的礼物。 树斌跟小佳吃完了饭，与小佳一起带往敏姐家去。 两人来到了敏姐家，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老黎在她家里帮衬着。小佳见了老黎赶紧说：“舅舅好！”树斌也连忙问黎叔好。他看到树斌，跟小佳说：“你要照顾好树斌啊。”说完就先忙自己的去了。 看到老黎去忙自己的了，树斌轻轻地问：“黎叔真是你舅舅？怎么没听你说过。” 小佳得意地笑了一下，说：“他是我妈的亲哥，是我的亲舅舅。这事你也没问过我呀。”说完，小佳带着树斌去看宝宝了。 黎敏家跟树斌家差不多大，摆设以素色为主，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茶几，配上花瓶里的几束蓝花，点缀着一些其它颜色的小饰物，让人觉得精致而又有青春活力。她家还在阳台上甚至设计了个小客厅，是热闹中求静的一个好去处。 小佳兴奋地去看小宝宝，把礼物给了黎敏，说：“给我小外甥的，先试试看。” 敏高兴地接过了礼物，里面是一套宝宝的小衣。她捏了捏内衣的面料，然后放在宝宝身上比划了一下，开心地说：“小佳好眼光，这衣服适合，今后你干脆帮我把宝宝的衣服包了吧。” “没问题，我家的外甥我来买就可以了。” 树斌在一旁看着，傻傻地笑着，一句话也插不上话。黎敏见状，示意小佳照顾一下树斌。小佳看了看树斌，这时黎敏把小孩交给了她妈，然后陪着树斌与小佳来到了阳台上的小客厅，三个人坐了下来。顿时房子里的声音一下就听不到了。 “树斌，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黎敏问。 “已经办了离职手续了。”树斌说。 “谁问你这个事啊，另一个事。” “还能有什么事？”树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敏姐问的是你做矿的事。”看着树斌一脸懵样，小佳赶紧说。 小佳一说，树斌明白了黎敏的意思。他赶紧说：“你说的是郑总那矿的事吧，今天本来是想去跟他聊聊，联络一下感情的，可没想他竟然被矿长催着要回笼资金，急得不行，我就把他这几天要过来的矿给接手了，等矿一过来，就给他付款，这批矿到时敏姐你可得帮我早点把钱结算了，不然又没钱” “得了，敏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就别说那些了。”树斌还没有说完，小佳打断了他的话。 黎敏静静地看着他们俩人说了一大通。终于，两人安静了下来。 “小佳，你没告诉树斌？” “说什么？这事也要说未免就太笨了吧。”小佳笑着说，树斌被她们俩说得怪不好意思了。 “不过你今天打的那电话的时机倒是挺是时候的，不佩服都不行。”树斌嘻皮笑脸地说。 黎敏一听，顿了一下，大笑了起来。 “小佳，你就别玩了，树斌经不起你折腾的。我上午告诉你涟县矿业公司的账结不出来，是希望你给树斌一个信息的，看来你是没有告诉他了。”黎敏有点责备小佳的意思了。 听黎敏这么一说，树斌把今天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想了想，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了。他想着跟她们姐妹俩再聊下去没有意思，于是去找黎叔聊天了。 看着树斌离开了，黎敏认真地跟小佳说：“在我的印象中，今天是你俩第一次一起来我这里吧。” 小佳回忆了一下，还真是的，在黎敏面前不禁显得有些尴尬。 “今天看你俩似乎有点那回事的样子了。”黎敏松了口气，想了一下又说：“你现在别跟树斌开玩笑，他在那家庭环境里长大，对你会很敏感的，一敏感就不知所措，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他现在才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帮他一把，说不定他就成功了。如果挫折大了，说不定又回到以前的状况，到时后悔都来及了。如果你真喜欢他，可多从这个角度想想。” 黎敏隔着玻璃看了一下客厅里的树斌，又说：“树斌这人是不错，可有些方面还差一点点。你不觉得他缺点家庭的什么东西吗？你听姐的，多关注一下他，说不定你的一个小细节就能让她感动一辈子。” 小佳一听黎敏说得这么严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记住了，我会多听黎姐你的。” “不过话说回来，树斌被你这样去捉弄，还能把这一单协议签下来，不得不说你们俩还是很默契的，真是一对冤家。”黎敏说。 黎敏与小佳又聊了会私事，然后回到了客厅。 回到了客厅，小佳来到树斌身边，坐下来，挽住了树斌的手，轻轻地靠了过去。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小佳轻轻地对树斌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树斌没有反应。于是，她再说了一遍，树斌这时才醒过来。他随着小佳起了身，然后跟黎敏以及她家里人告别。 小佳挽着树斌的手出了黎敏家。外面已经起风了，冬天的晚风冷得让人有些难受，小佳不禁打了个哆嗦，说了声：“好冷！” 树斌赶紧把她搂紧了，问：“这样好些没？” “还冷！” 树斌紧张地往周围看了下，小佳装作没看见似的，低着头往前走。寒冷的夜晚里看不到几个人，只有那孤独的路灯在看着他们俩。他赶紧用自己的外衣把小佳围在衣服里面，小佳赶紧搂住他的腰，俩人慢慢地往她家走去。 第九章 一起交货意更浓 树斌跟小佳在路上慢慢地散着步回家。路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人了，居民楼里的灯光越来越少。树斌把小佳送回了家，看到小佳在家里开灯，关灯，这才赶紧回自己家里。 到了早晨，树斌妈又象往常一样地叫树斌去上班。 他从睡梦中惊醒，赶紧准备起床，开始穿起了衣服，突然停了下来。 “我今天换班了，吃完中饭才去。”树斌应到。 听树斌要中午之后才去上班，树斌妈没再催他起床了。 树斌又回到床上继续睡，昨天睡太晚了，他还没有睡醒。可当他躺在床上时，却再也睡不着了。想起昨天梦幻般的经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感觉小佳昨晚变了好多，变得越来越让他爱不释手，这时他发现他对小佳的爱恋已经不能再简单地说她哪一方面了，以前他只是觉得小佳是他在家里憋屈郁闷里寻求安慰，尽管每次都会被小佳抬抬杠，但他总能找到小佳让他欣赏的地方，总能找到比在家里更轻松的感觉。但昨天，他感觉小佳象一块巨大的磁石，迅速地将他整个个全部吸走，又象一个巨大的旋涡，将他整个人完全旋了进去，不愿再出来，旋涡底下就象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让他迷恋，让他好奇，让他更想熔化在其中。 他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树斌妈叫他吃中饭了，他才起床洗漱。 洗漱完了，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就上个班，打扮得这么齐整干嘛，换上工作服之后，都是一个样。我问了下你黎叔，就你一个人换了班，你一定要跟新的队员把关系处理好。”老贾说。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的。”树斌说。 树斌妈看到他打扮之后的神态，微笑地看了看，趁老贾离开的机会，轻轻地跟树斌说：“斌儿，我看你这打扮不象去上班，更象去约会。” 树斌环顾了一下，老贾还没出来。他赶紧摇了摇头，又做了个嘘的手势。树斌妈笑了，不再说他的事。 树斌三口两口吃完饭，去小佳那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树斌一边等着郑总的消息，一边陪着小佳。 这天中午郑总转给树斌的矿到湘市了，满满四大车。司机们在办事处吃中饭，吃完中饭就要将矿送往湘冶。郑总赶紧打电话给树斌，“贾老板，那批矿已经到湘市了，下午就会发往厂里去，你过来一起去办手续吧。” “好的，我一会就过来。”树斌一听矿已经到了，赶紧给小佳发了信息告诉她下午他要去新厂。他急急忙忙吃完中饭，就去办事处了。 树斌来到了郑总的办事处。司机们刚吃完饭正在休息，树斌与郑总决定让他们休息一下再出发。 这时，小佳也到办事处来了。 看到小佳到这里来，树斌赶紧迎了出来，他看了看周围飘落的灰尘轻声说：“你怎么来了？这里到处是灰。”话没说完，他赶紧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小佳，再找了些报纸垫在椅子上，自己坐下。 “这位就是小佳吧。”郑总见状问树斌。 “是的。”树斌连忙回答，然后将郑总介绍给小佳认识。 “你们一个为人仗义，一个漂亮贤惠，真是天生的一对，到时喝喜酒可别忘了我。你们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郑总夸起他们来。 小佳有点不好意思，她看了下树斌，似乎想说什么。郑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说：“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司机们休息得怎么样了。”说完就出去了。 看到郑总出去了，小佳说：“呆会我陪你一起送矿过去吧。” “好啊，有你陪着再好不过了。” 刚说完，树斌犹豫了一下，他又对小佳说：“他们这种送矿的车里面很多灰，很脏的。到时会把你弄得一身黑乎乎的，你还是别去了，那边那些人我都熟的。” “没关系的，这里带几报纸在车上就是了。我一个有在家里也没意思。” 听到这话，树斌赶紧点头同意了。他牵住了她的手，生怕她突然改变主意似的。 这时，郑总在外面大叫了一声：“贾老板，咱们可以出发了。” 树斌松开了抓住小佳的手，俩人收拾好物品来到了外面。看到司机已经将车启动在驾驶室里等着他们，他俩赶紧上了一台车。郑总看他们出来了，赶紧进屋里拿了自己的包，上了另一台车。车队出发了。 大货车浑重的声音就象催眠曲一样，小佳靠着树斌坐着，慢慢地昏昏欲睡起来，不知不觉地倒在树斌身上睡着了。树斌没有睡，他时不时地帮她整理着衣服，怕她着了凉。 车队到了湘冶，树斌轻轻地摇醒了小佳。下了车，树斌陪郑总去做票据背书，小佳则去找黎敏。 小佳没有来这新厂这边，几经周折她终于来到了财务部结算处，黎敏看到小佳，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跟小佳打招呼。 “小佳，你今天过来了？”黎敏对小佳的到来有些意外，但很快明白了。她把小佳带到了会客室，关掉了摄像头。 “敏姐，那批货今天送过来了，我觉得我还是自己来一下好些。”小佳轻声说，生怕被人听到。 “嗯，你一来我就猜到了。你是为结算的事来的吧，我已经跟部长说过了，一听是老贾家的，部长批示了到货后一周内给你们结算，特事特办。”黎敏小声地告诉小佳。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小佳听完黎敏的话，如释重负。 “今后找机会我还是带你们去拜谢一下各个部门的领导好些，每次去特事特办他们领导也会为难的。” “我知道，有敏姐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小佳俏皮地说。 “你这丫头，在这里不聊这事了。说说这些天跟树斌怎么样？” “这些天他变化好大，给点阳光他就灿烂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小佳羞红了脸说。 看到这里黎敏不用再问了，说：“他们办背书应该差不多了，你也去看看。我这里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咱回家之后再聊。” 小佳出了财务部，远远地看到树斌他们已经卸完了货办完了手续正往这边来。来到小佳旁边，树斌说：“今天要办的事办完了，钱我已经用手机转给他们矿里了，过两天等厂里做完化验，出了结果咱们就可申请结算了。” 小佳点了点头。 树斌陪着小佳来到货车旁，将小佳扶上了眼前那高大的货车，让司机将他俩捎回了湘市。 第十章 快速结算是商机 树斌与小佳回到湘市，开始等着厂里货款结算的消息。 自从去厂里送货回来之后，树斌去买了些书回来，开始看些经营管理方面的书。树斌妈看到他看书，笑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以前干什么去了？” 树斌说：“不到用时我又哪知道要看书呢？现在边用边学也挺好的。” “我看可不象，是怕有人说你什么都不懂了吧。”树斌妈取笑起树斌来。 “看书总是好的嘛！你也不希望你的儿子什么都不懂吧。”树斌被他妈说中了心思，赶忙给自己打圆场。 小佳每天中午都会下班回来，而树斌则每天下午都会去小佳那里，他们开始有说不完的话了。对他们俩的变化，树斌妈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她一想到老贾，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心他知道这事。最后她心一横，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么样都是你老贾的儿子，你又能怎样？”不再想这事了。 再说郑总因为货款回款及时，使得矿里得以正常生产了。矿长对郑总果断处理矿石的方法大加赞扬，特意打电话给表扬他，说：“郑总，说明你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嘛。” 郑总听到矿长的表扬，不由地松了口气。他赶紧说：“这都是矿长您的果断。”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到矿长表扬他。 “不过你也不能骄傲，咱矿里只有加大产量才能把成本降下去。”矿长意味深长地说。 郑总一听，心里急了，他明白矿长的意思。挂了电话，郑总开始想起对策来。 他想：“这种事还是那贾树斌有办法，目前的产量我都搞不定了，还增加供货量？可树斌还是资金太小了，他包不下矿里的这些货，不然就好办了。”他想过找资金雄厚的人来做，但人家一看到回款时间太长，而且利润低，都没什么兴趣。没办法，他只好继续找树斌试试。 于是，郑总开始打电话约树斌来聊矿的事。 树斌正好跟小佳在一起，他听了郑总的电话，兴奋起来了。小佳忙问：“谁的电话？把你乐成这样？” 树斌笑着说：“你猜猜看。” 小佳眼睛一转，说：“我猜不出来，你快告诉我，不然生气了。”然后转过身去，不看树斌了。 树斌连忙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小佳，在她耳边说：“是郑总。” “哪个郑总？”小佳装起傻来了。 树斌一听，急了，松开了手，把小佳转了过来，说：“前几天才见的那个，就不记得了？” 小佳看树斌松开手了，又转了过去，说：“没听清。” 树斌终于明白小佳的意思了，再次抱着小佳，再也不放手了。两人都不说话了，听着对方呼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小佳转过身来问树斌：“郑总约你什么时候见？” 树斌初醒的样子，说：“还没约定，只是说尽快约个时间聊聊。” “敏姐那里应该这一两天就有消息了，现在她上班时间不方便跟她说这事，要不晚上打电话问问她？” “这样最好，还是你考虑周到。”树斌夸起小佳来。 小佳猜得没错。当天晚上，小佳与树斌正在咖啡厅喝咖啡，黎敏打电话给小佳了，“小佳，树斌跟你在一起没？” 小佳看了一下树斌，树斌听出了是黎敏打的电话，凑了过来。小佳示意树斌一起听，然后她说：“没在一起，不知他干嘛去了。” “他的结算单下来了，你赶紧让他把货款领出来好资金周转。” “好的，明天就过来。谢谢敏姐。”树斌忍不住说了出来。 小佳一看，急忙将树斌推开。 “刚才谁说话呢？小佳你这丫头，跟姐姐也来这一套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电话那头的黎敏取笑起小佳来，小佳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出来。黎敏接着说：“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好好玩吧。”然后挂了电话。 “明天上午去结算，流程都熟了吧。”小佳问树斌。 “熟呢！” “那些单据都记得带好了，别漏了。” “嗯，都放包里了。” “坐高铁去吧，到那边让敏姐接一下，厂里离高铁站不远。” “不好吧，还是我自己开车去。” “没事，正好让敏姐带你熟悉一下她们财务部的人。” 树斌认真地听着，他突然感觉自己什么事都不会做了，小佳说什么他都答应着。 第二天，树斌按小佳说的去结算了。结算这事树斌是很熟的，材料准备齐全，厂家又通知了结算，手续半小时不到就办完了，钱会在第二天到账。树斌结算完，黎敏将树斌介绍给了她们结算处的每一位人，说：“这就是咱厂里以前一直宣传的贾全柱的儿子。” “这么说贾老板是咱自己人了。”结算处的有人打趣地说。 树斌赶着回湘市，黎敏安排人把他送到了高铁站，树斌赶紧打电话向小佳说在厂里结算的情况。 “佳佳，我这边刚才结算完了。” “还顺利吧。” “顺利得很，敏姐他们都准备齐备了，直接核对单据签字就行。敏姐还将我给他们结算处的人一一介绍了” 没等树斌说完，电话那头的小佳说：“你等一下，我这里有顾客了。” 树斌在等小佳挂电话，小佳没有挂断电话，树斌听到电话里小佳跟顾客介绍衣服的声音，听着小佳跟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 终于听到小佳忙完了，她拿起了电话问：“你现在在哪里了？”他已经坐高铁回到了湘市。 “我已经出高铁站了，我下午准备去郑总那看看。” “啊？你已经到了呀！好，我呆会就回家了，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树斌回到家里，树斌妈正准备着中饭。树斌看他爸没在家里，说：“妈，我上午去新厂那边了。” “你去那里干嘛？” “去结算货款。” “哦？这么快，好像上周我才给你钱的吧。” “是的，这次小佳与敏姐都在帮我，所以快。这次应该赚了有两个点还有多，他们的矿品位比协议的还要高” 一听到小佳，没等树斌说完，树斌妈高兴了，说：“咱不说货款的事，你那些做矿的事我也不懂。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把小佳领回家就行，我跟这闺女对路。” “应该快了。” “什么应该快了，你说的快了靠不住，你已经说了好几年了，我要眼见为实。” 树斌还想说什么。这时他们听到了开门声，他们知道是老贾回来了，两人停下了这个话题。树斌摆好饭菜，大家开始吃饭了。树斌匆匆吃完了中饭说：“我上班去了。”然后匆匆出去了。 “唉！”看着树斌匆匆出去，树斌妈不禁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咱斌儿能认认真真地去上班不是挺好吗？”老贾说。 “你呀，怎么说你好。你真希望咱斌儿一辈子就这样过？”树斌妈说完摇了摇头，想了一会，不安地说：“也不知道斌儿跟小佳现在怎么样了。” 第十一章 二签协议稳收益 树斌来到小佳家的楼下，小佳刚好下来。看到树斌，小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佳挽着树斌的手，一起往郑总那里走去。 “你猜刚才我妈说什么了？”树斌问小佳。 “我想想。”小佳想了想说：“应该是问你是不是来找我了吧。” 树斌笑了笑说：“比这个严重多了。” “出了什么事？”小佳听到严重二字，紧张了起来。 “她给我下任务规定期限了。” 小佳一听，颇有些失望，漫不经心地说：“急什么吧，做生意要慢慢来的。” “如果只是做生意倒是好了，可是比做生意难多了，也只你能解决了。” “怎么会要我来解决？你家的事我可管不了。”小佳听着这些事，有点不耐烦，松开了挽着树斌的手，说：“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你家的忙。” “她问我要期限，说只有你对她的路，问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家。你说我怎么知道啊！”树斌看了看小佳，笑了起来。 小佳一听，也笑了起来，再次挽起他的手说：“你敢玩我！”挽着树斌的手更紧了。 俩人开始商量起如何见郑总来。 没过多久，树斌与小佳来到了郑总的办事处。看到他们俩人，郑总赶紧招呼他们坐下，一边泡着茶一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跑过来的。” “没关系的，离你这也不远的，散散步到了。”树斌说。 郑总心思很重，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说：“现在矿里开始加任务了，你看还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哦，具体是什么情况，昨天在电话里一两句话也没有说清楚。” 郑总把矿里要加任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树斌说了一遍，最后解释说：“矿里只有增大产量才能把固定成本摊下去，产量越高，每一吨的生产成本才会越低，工人们的积极性才有保障，因此接下来每周都会增加两大车的产量了。” 树斌认真地听着，他看了看小佳，只见她一副心不在焉不感兴趣的样子，并不理会他们说的事。树斌无奈，只好问小佳：“你有办法不？要不帮帮郑总。” “这可不好办，你上次的钱还没有报回来，这个需要这么大的资金量，厂里回笼资金又慢，就象上次一样，四车就需要差不多三十万，一个月就是一百二十万的资金。就算三个月能回笼资金，咱也得准备三百多万才行。咱哪能筹到这么大的资金量？我是想不出办法了。” 树斌一听小佳没有办法，只好跟郑总说：“等上批那笔钱回来之后，我再来尽力帮你。” 听他俩这么一说，郑总颇有些失望。 看到郑总失望的样子，小佳想了想说：“我说郑总啊，你这么大的资金量，应该找银行贷款更可靠些，只要厂里能按时结算，你们还款就是有保障的。” 郑总苦笑了一下说：“银行贷款是需要抵押的，我们矿里那些设备抵押不了多少钱，再说现在的流动资金都是靠那些设备抵压着了好几百万在运作的。” “这样啊，那确实不好办了。”小佳说。 小佳想了想，对树斌说：“三百多万说不多也多，说多也不多，要不咱们找亲戚们借着试试，不过借这种钱还是要给他们一点利息才行，不然不好开口的。” “这我倒没有想过，不过这么一大笔钱，利息也不少的，我看成问题的。”树斌说。 郑总听他们说可以借钱来买矿，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赶紧说：“小佳，你算算需要多少钱利息，是多少个点？” 小佳看了一下树斌，树斌示意她算一算。没办法，小佳只好算了起来。郑总与树斌在一边看着小佳算，生怕考虑得不周到。 “如果利息一年百分之六算，这个利息只能算是很好的亲戚才能借出来了，不然需要达到百分之十才能借到。回款期按六个月算，一笔借款应该在三个点了，这样的话，意味着每笔矿的钱将有三个点的让利才能弥补。如果象上次一样，他们矿里如果能减三个点的话，刚好抵消了利息。”小佳算着，树斌与郑总听着。 “这怎么可能呢？”树斌听完小佳的算法，马上说。 “什么不可能？”郑总不明白树斌说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矿里不可能让三个点的，毕竟矿里支出也大。算了，别想这个办法了。”树斌感觉这不是个办法。 郑总想了一下，也说：“让三个点确实有点高了，我先问问矿长试试，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郑总出去给矿长打电话请示了。小佳与树斌还在核计着什么。 不久，郑总回来了，说：“我已经把这个意思汇报给矿长，咱们等一下，矿长在让财务的进行核算，核算完了就会给我们消息。” 听郑总这么一说，大家只能等了。 看没什么事了，小佳说：“你们说了这么久的矿，我还没好好看看矿到底是怎样的呢，感觉就象黑煤灰一样。” 郑总一听，笑了，说：“那我带你看看我们的矿吧。”说完就领着小佳与树斌去看他办事处的样品。小佳看得很是认真，看了半天，还是说：“我是看不出矿是什么品位了，不看了，看了也看不懂。” 郑总笑着说：“矿的品位不用看的，化验出来才能知道的。”小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矿长打电话过来了，小佳与树斌知道这是他们的商业机密，于是俩人干脆到外面去走走了。 看到他们俩出去了，郑总赶紧接电话。矿长对他说：“降三个点咱矿里的利润会降低一些，但如果产量上来了，每一吨的成本也会降低的，只要能保证出货量，降三个点咱赢利也会比原来多的，不过你要注意一下，平稳点在每个月不低于三百吨，至少要有一个月以上才能签，不然不利于矿里组织生产。” 郑总听完矿长下达的指令，他心里有底了。树斌与小佳看郑总挂断了电话，也进来了。 看到俩人进来了，郑总说：“矿长已经答应了可以让三个点，但一个月不能低于三百吨。” “这样还是有希望的。”树斌看了看小佳，说。 “这样正好够利息了。”小佳补充了一句。 郑总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这也是我最难堪的地方了，如果这样签了，那意味着你们都是在给那些借款赚利息了。” “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啊。唉，反正我帮你接一笔是接，接五笔十笔也是接，就这样吧。”树斌说。 小佳有点不高兴，但听树斌话已经说出来了，也就不再说借钱的事了。“我看你们先签一个月试试吧，万一每个月四百吨资金周转不过来，树斌难做，你郑总在矿长那里也不好交待，到时就尴尬了。” “这样也好，还是小佳你考虑得周到。”树斌对小佳说。 郑总看小佳这么说了，也只好同意。于是树斌与跟郑总先签了一个月的四百吨供矿协议。看着签好的协议，郑总有些过意不去，说：“你们本可以不帮我的，还得谢谢你们义气。你们能不能多赚点钱，就取决于你们厂里回款快不快了，我会努力配合你这里跟厂里交货的。” 协议签完了，郑总赶紧把签协议的事去向矿长汇报了。 树斌与小佳看事情已经办完，也跟郑总告辞了。 第十二章 虚惊一场另图谋 树斌与小佳两人回到了小佳家里，俩人都松了口气，俩人一回到家就不想动了，坐在沙发上休息。想起刚才的经历，树斌对小佳更加的佩服。 “你刚才的表现真是太棒了。”树斌说着模仿起小佳来。 小佳笑了笑说：“你也不错，不但跟郑总签了单，还处处体现了你的义气，是做生意的料。” “还是你想得周到！在郑总那咱没有说什么过分的事吧，一切都是按常理来的，如果是别人也只能这样做了，只不过是咱有一定的关系才有了便利。”树斌说。 “嗯，这种生意没有一定关系是做不来的，咱先做完这个单再看看是什么情况，资金才是关键。”小佳心里有些不踏实。 “嗯，如果资金一次接不上来，就会有麻烦的。”树斌说。 听到资金问题，小佳想起了上次黎敏跟她说的话，有了担忧。 “上次敏姐跟我说，咱这业务厂里是特事特办的，如果哪天不特事特办了，资金就会周转不灵的。”小佳说。 “这也是我担心的，那笔钱只够四分之一的。”树斌声音小了下来，“实在不行就再找我妈要钱吧。” 小佳看着树斌担忧的样子，赶紧说：“现在才交一笔货，先不跟你妈说吧。这事先打听清楚了再说。” 树斌点了点头。 到了周末，小佳和树斌去找黎敏。现在厂里慢慢稳定了，她到了周末终于可以回来了。 到了黎敏家，老黎给他们开了门，树斌跟老黎聊了起来。小佳跟老黎打完招呼就去看宝宝了。黎敏妈在一边给他们倒茶。 “小斌，离开护厂队已经半个月了，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老黎问。 听到老黎这么，树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想到老黎是自己的叔叔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说：“现在跟客户签了个月供四百吨的单，有点担心资金不够。” 老黎粗粗地算了下，说：“四百吨的货也就一百二十来万吧，结算快点也没有问题的。我问的不是这个事。” “你是说我爸那里？现在他还不知道呢。” “你爸那里最后总得知道的，懒得想他了，跟你聊天感觉比他好。” “那还有什么事？”树斌想了一下，说：“你说的是她？” 老黎笑了起来，说：“你呀，第一下就应该想到是问她嘛。” 树斌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老黎还有这种心情来打趣他，于是说：“舅舅就是会捉弄人。” 听到树斌叫他舅舅，老黎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看老黎笑完了，树斌问起了护厂队的事来。 “那边的事你还别说，你爸还真去找护厂队的人打听了。”老黎说。 “没出破绽吧？”树斌一听，赶紧问。 “目前没有，但估计也瞒不了多久的，不过没有关系的，你这里做顺了到时就好了。”老黎说。 听到这里，树斌脸色一下阴了下来。 再说小佳进去看小宝宝。黎敏正哄着宝宝入睡，看小佳来了，示意她小声点。等到宝宝睡着了，黎敏与小佳出来了。小佳正好看到树斌阴沉的脸，不免有点不高兴。 “舅舅，树斌惹你生气了？”小佳问老黎。 “没有呢，挺好的。”老黎说。树斌听到小佳这么问老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黎敏与小佳来到了阳台上的小客厅，聊起了厂里这半个月的变化来。 “之前才搬过来的时候都是手忙脚乱的，现在厂里越来越规范了，因此周末有时间回来了。”黎敏说。 “你说的规范是什么意思？”小佳心里开始不安了。 “规范就是一切都按规矩、按制度来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整天忙完这又忙那了呀。” “哦！”小佳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以前我们审批都得到处找人，现在直接在系统里点击就可以了，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也不用那么累了，接到了审批指令直接在网上审批就可以了。”黎敏说着说着开始得意得意起来。 “你是得意了，轻松了，省事了，可那结算也是按顺序来了吧。”小佳问。 “这样不好吗？轮到了顺序就会自动进入到结算栏的，再也不用找人批来批去的了，你看姐是不是一下就省事了？” 一听全由系统控制，小佳开始着急了，她大叫了起来：“姐，我可麻烦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麻烦了？什么怎么办？”黎敏看到小佳的情绪不对，赶紧问。 “前几天，斌斌跟郑总签了月供四百顿矿的协议，每周供一次货，上次回笼那笔货款刚付了他们这周的货，下周又会有货来，列入排队顺序不就是要等五六个月了吗？”小佳越说心里越急，急得有点六神无主，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时树斌看到了，想过去看看小佳出了什么事。老黎制止了他，说：“她们俩姐妹从小就这样，你别理她们啦。”树斌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 “还斌斌呢，这是你的新叫法吧，为了他的事看把你急成这样。”黎敏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可怎么办？你可得帮我想办法才行。”小佳看到黎敏笑话她，拉着黎敏的手摇了起来。 “好啦，别闹啦。姐的手都被你摇断啦。”看到小佳又耍小孩脾气了，学起了小佳的口吻：“你的斌斌的货不在排队之列，系统里现在有一列是特殊客户，那一列是优先结算的，会运行三个月处理原来厂里有关系的人的遗留问题，你的斌斌在特殊客户那一列的。” 小佳一听，破涕为笑了，说：“你不许骗人。” “谁骗你，树斌的单据过两天就可结算了，今天下班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已经到我们结算处了，核对完就会通知你们结算。” “这才我的好姐姐！”小佳热情地抱了抱黎敏。 黎敏笑了笑，摇了摇头。她接着跟小佳说：“那特殊客户是临时的，三个月过渡期一过，就会慢慢取消，这个你们可得做好准备，系统里有个特别客户，那个一样有优先级，不过那个你们可能做不来了。那个特别客户要么是供货量大的厂矿，要么是价格低的客户，这两类客户可以将结算期控制在一个月之内。” “哦，供货量多大？价格低多少？”小佳问。 “现在厂里在尽量减少供应商的数量来降低管理成本，估计最后也就只剩几十个供应商。供矿现在初步定在的是年一万吨金属量，价格的话初步定在能优惠三个点的客户。” 小佳一听，这些条件他们要达到都是很难的，她开始担心起三个月之后的业务来。 这件事黎敏也没有办法，看到小佳难过的样子，只好安慰她说：“先做完这三个月之后再看看吧。” 第十三章 偶遇思奇留线索 树斌与小佳从黎敏家出来，小佳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久，脸色又开始凝重起来。 “小佳，你哪儿舒服吗？”树斌问。 “没有。” “怎么不高兴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佳紧挽着树斌的手，说：“刚才敏姐告诉我，说三个月内咱跟郑总协议还是没有问题的，三个月之后就没有办法了。” “意思是咱跟郑总还可以合作三个月的意思了？” “嗯。”小佳把与黎敏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树斌。 “是这样啊，咱先不想那些事吧，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做别的吧。”树斌安慰着小佳。 树斌不停地逗小佳说话，小佳心情不好，树斌看小佳不说话，只好静静地陪着她慢慢地散步。 过了很久，小佳终于说话了，“莫非你做矿生意这事就这样完了？” “不会完的，总会有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 “一个是弄到钱，一个是弄到矿，就往这两个方向想，总会有办法的。” “你妈那里能筹出多少钱？” “这个可不好说，估计还能筹个四五十万吧，加上到时这边的生意三个月之后应该有四十万了，一百万差不多了。” “按敏姐说的那个算法一个月回款一次，需要接近三百万才能周转的，这钱是不够的。”小佳说着，她心里打消了让树斌去筹款的念头。 “没事的啦，大不了到时多找几个人合伙，把这矿量做大就好了，几个小矿合在一起就是大客户了。我刚才想了一下，到时我联系几个一起做矿的老同事商量一下。”树斌说。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的。”小佳一听，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说：“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办法的嘛！” 树斌一听小佳夸他，俏皮地说：“我没有办法的话，将来怎么养活你呀！” 听到树斌说养活她，小佳幸福地笑了起来。 树斌担心郑总知道回款政策调整后情况有变，他第二天又去找郑总签了另外两个月的协议，这样他可以集中精力来联系别的做矿生意的老同事了。 话说工厂搬迁时，有不少的年轻人都选择了工龄补偿，跟厂里有关系的人有不少都在做矿生意，但都是本钱不大的做法，真正象树斌这样在厂里关系这么广的人并不多的。由于回款时间长，造成利润低，很多人算来算去并没有赚多少钱。因此相当大的一部分人都是做一单两单就不做了，而转做了其它行当。 原来几千人的厂要一个一个去打听，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几天下来，树斌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斌，你这样找也不是个办法，人还没找完，三个月时间就过完了。”小佳心疼地说。 “不找又能怎么办，也弄不清谁做谁不做的。” “顺着门路去找吧，比如说与那些矿里的办事处是不是有联系，结算有没有联系什么的。” “对啊，直接看哪些人在结算不就成了吗？我怎么这么笨。”树斌恍然大悟。 “就是啊，让敏姐给咱一个名单看看，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吧。”如果是外人肯定弄不到名单的，但让黎敏帮他们看看还是有可能的，小佳有这个把握。 说着，小佳给黎敏打电话，“敏姐，能告诉我这段时间结算的小客户的名单吗？” “你要那个干嘛？”黎敏问。 小佳犹豫了一下，说：“这个电话里不方便说吧。” 黎敏听小佳犹豫的声音，已经大概知道了要干什么了，于是说：“我先找找，呆会再告诉你。”黎敏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从电脑里拍了几张近几天要结算的小客户的名单发给小佳。 有了这几张名单，树斌找人方便多了，他慢慢地查看名单，看看有哪些人比较熟。可惜他并没有找到自己中意的人。 “名单先留着吧，下次去结算的时候留意一下更直接些。”小佳看他翻来翻去都不太确定，说：“说不定在财务部更容易与具体的人对应起来，这样又不显得唐突。” 树斌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依了小佳的看法。 到了结算的时间，树斌去财务部了，很快就办完了结算的手续。树斌在去财务部结算时多了个心眼，看看时间还早，他在办公楼的大厅里停了下来，看能不能遇到其他熟人，可没有什么发现。几次下来，树斌开始失去了信心，他想还是得另想办法才行，又去想怎样筹钱的事了。 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多月了，树斌开始淡忘了找其他人合伙的事了。 又要到树斌来结算的时间了，他早早办完了业务，看着不同的人在财务部来来往往，他决定早点去高铁站去等车，准备回湘市。看看高铁到站的时间还早，于是他无聊地坐在候车室里，一边闭着眼睛想着事，一边等着高铁的到来。 候车厅的椅子上不停地有人来坐，又有人走开，他也只得随着人流不停地让出过道来。过了一会，又有人来了，他本能地让着过道。来人停了下来。 “你是厂里的贾树斌吧，不认识我了？我是林思奇呀！”来人高兴地说。 林思奇？树斌看着来人很眼熟，但名字对不上号，甚至这个名字都没有记过。经林思奇一提醒，他记起来了。林思奇是他们一个铸型分厂的，他是五六年前复员军人，平时走起路来总是急匆匆的。但他们平时活动的圈子不一样，而且一个分厂几百人，分布在不同的岗位，除了开职工大会与搞活动的时候，平时并不常见。 “思奇，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你从厂里过来的吧。”树斌说。 “对，今天去厂里结算了一下货款。”林思奇说。 “哦，是收款还是付款。” “收款，好几个月前给厂里组织的矿，货款上周才让来结算，后来一直没时间，因此今天才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树斌想：“怪不得在那名单上没有看到过林思奇的名字。” “你也是从厂来的吧。”林思奇问。 “是的，出来就来等高铁了。” “你不是已经办了工龄补偿了吗？去厂里干嘛呢？”林思奇好奇地问。 “跟你一样了，结算货款来了。你现在跟厂里做矿做得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不做了，厂里回款太慢了，做这一行玩不转了。”林思奇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能及时回笼货款的话，做做也是不错的。” 林思奇看了看时间，他的火车就要进站了，赶紧准备检票，临行时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些以前我结识的矿主给你的，我现在做矿没钱赚，已经不做了。” “那你做些什么？”树斌问。 林思奇还没来得及说，这时广播里开始通知检票上车了，树斌赶紧留下了林思奇的电话，看着他检票上车去了。 第十四章 贾母发飚不再忍 树斌从厂里回来，他直接去了小佳家里，小佳妈给他开了门，让他在家里等她。看小佳还没有回来，小佳妈跟他聊了起来。 “你现在真做矿生意了？” “是的，阿姨。”树斌不敢怠慢。 “年轻人确实要做些上进的事情才好，生活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我们都希望你们年轻人过得开心幸福就行了。” 这时小佳回来了，看到小佳回来了，小佳妈开始忙自己的事去了。 树斌跟小佳聊着今天的见闻，小佳听着听着突然说：“今晚去你家不？” “去干嘛？”树斌一下紧张了起来。 “看你紧张的，我去看看你妈。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去。”小佳略带威胁着说。 “我”树斌想说什么，小佳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我，不就是中班的事吗？你跟你爸说请假了。” 小佳这么一说，树斌只好同意了。俩人都已经忙活了一个上午了，于是他们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去。 树斌躺在沙发上慢慢地睡着了。 “起来了，准备出发去你家了。”小佳叫醒了树斌。 树斌一看时间，说：“离吃晚饭时间还早呢，好困，还想再会儿。” “还睡？都快三点了，再睡成小猪了。” “这里睡着太舒服了，那我再当会儿小猪。别吵我，要给猪睡觉的权利。”树斌耍起赖来，继续睡。 小佳笑了，说：“你想做猪，是吧！猪的耳朵好像要长些，你这耳朵不够长，我来帮你长长。”小佳说完，上前拧他的耳朵。 树斌被拧了起来，半醒半睡地问：“这么早过去干嘛？” “没什么，去陪你妈说说话。” 听到小佳说去陪他妈说话，树斌心里一乐，自言自语地说：“这应该算是带小佳回家了。” 俩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往树斌家里去。 树斌爸去棋牌室了，就树斌妈一个人在家。她正在客厅里收拾着东西，看到他们俩人进来了，赶紧丢下手中的活，去给小佳准备鞋子，口里说着：“快进来，快进来，好闺女，让我好好看看。” 树斌妈把小佳让进客厅里，让树斌去准备茶水，小佳坐在沙发上，树斌妈过来了。一直盯着小佳看，还不时地帮她整整衣服。看得小佳不好意思起来。 “妈，你看什么呢？”树斌端了茶过来了。 “好看，我喜欢。”树斌妈没理会树斌的话，只顾着自己说话。 她又看了看沙发上的深褐色的垫子说：“这个垫子颜色不配，到时我要把它换了。” 树斌听着，有点摸不着头脑，说：“这可是爸喜欢的颜色” “你呀，别说话了，这是我们女人说的事。”树斌妈看了一眼他，皱着眉头笑了笑说：“你不懂的。” 小佳示意树斌不要说话，树斌只得在一旁看着她们俩。树斌感觉他妈今天完全变了一个人了，变得开朗起来，变得年轻有活力了。 树斌妈终于看完了小佳，坐在小佳的旁边。她看了看小佳，又看了看树斌，说：“在一起多好！看着你俩在一起我就高兴。”说着说着脸上突然多了几分伤感。 小佳与树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树斌赶紧说：“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树斌妈牵着小佳的手想说什么，忍住了没说。小佳见状，示意树斌去别的地方，树斌离开了。 看到树斌离开了，树斌妈问小佳：“闺女，树斌对你好吗？他说的我不信，他只会哄我开心，我今天想听你说。” 小佳听树斌妈问得这么直接，这么唐突，她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 树斌妈看小佳不说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问得不合适，看你们俩这些年来的交往，我心里不踏实。”说罢扭过头去。 小佳赶紧安慰她，说：“什么事让你不踏实，不都好好的吗？” “我们做父母的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子女好，看你们交往了这几年，我担心”树斌妈说完，紧紧地抱住小佳，生怕小佳会跑掉一样。 小佳被抱得喘不过气来，不禁“哎哟”了一声。树斌妈赶紧松开了手。 小佳轻轻地在树斌妈耳边说：“我又不会跑掉，已经已经认定他了。”说完小佳的脸羞得通红，抱着树斌妈，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小佳整理了下衣服，来到了树斌的房间里。看到小佳进来，忙问怎么回事。 “女人之间的事，你别问。”小佳叹了口气说。 看到小佳叹气，树斌更紧张了起来，说：“怎么了？我妈说你什么了？” “说了别问啦，你妈对我很好呢。” “真的？” “真的。”小佳认真地说，然后示意了一下树斌妈的方向说：“咱可说好了，今后别的什么事你都可以问，就是今天这件事不能问。” 看小佳这么说，树斌不再问了。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老贾回来了，他今天打牌赢了点小钱，心情不错。看到老贾回来，树斌妈赶紧招呼大家准备吃饭，树斌与小佳也一起来帮忙端菜。 “你今天没去上班？”老贾问树斌。 “我要陪小佳过来吃饭，因此请假了。”树斌小心地说。 树斌妈听树斌又在编着谎话，没好气地说：“请什么假？告诉你爸说你早不在护厂队干了！” 听他妈这么一说，树斌一下紧张了，不敢看老贾，下意识地去抓住小佳的手，小佳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老贾脸色顿时大变，重重地盯着树斌说：“你” “你什么你，斌儿，你抬起头来。我早受够了。”树斌妈狠狠地说。 老贾想发火了，看了一眼小佳，犹豫了一下。 “你别看小佳，小佳现在是我的儿媳，他们都听我的。”树斌妈对老贾直截了当地说。 看着树斌妈这样凶巴巴的样子，老贾措不及防，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树斌与小佳看着，内心都在替树斌妈叫好。 “树斌没了工作，你看他们俩将来怎么过日子？”老贾努力辩解着。 “就你那护厂队二千块一个月过的也叫日子？现在他们自己做三万块一个月过的就不叫日子？”树斌妈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了。 “三万一个月？什么三万一个月？我怎么不知道。”老贾有些傻眼了。 看到这光景，树斌赶紧说：“老爸与老妈，你们都别吵了。你们都是为我好，这个我都知道，我好不容易带小佳回来吃一餐饭，大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吃饭才是最要紧的。” “你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有些事我今天要跟你爸说清楚了。”树斌妈跟树斌说。然后她转向老贾一字一字地说：“你给我记住了，斌儿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不再需要你来做决定。还有，家里这些老里老气的装饰我都会通通换了。” 老贾嘟嘟哝哝地说了几句没有谁能听见的话，不再做声，闷着头吃完饭又打牌去了。 第十五章 思奇谋划引遐想 看着老贾出去玩牌了，树斌妈长吁了一口气。想起现在树斌做矿生意的事已经跟老贾说透，她再也不用对树斌的事躲躲闪闪，她的心情格外舒畅起来。 “我爸不会有事吧？”树斌不免有些担心老贾。 树斌妈解气地说：“不会，你没看刚才一说你现在可以赚三万块一个月的时候，他就不说话了吗？他担心你这，担心你那，到头来你什么都不是。他这个人啊，一直生活在你们三代冶炼人的光芒里，思想固执，做事老套。在外唯唯诺诺，回来指责我们母子这不是那不是，平时都迁就着他，不跟他计较。今天不好好地跟他说清楚，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当我们怕他。” 然后树斌妈又问小佳，“闺女，刚才没吓着你吧？” “不怕，有树斌陪着我呢。”小佳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仍余心有余悸。 吃完了饭，小佳看树斌妈刚才情绪太激动，担心她累着，于是要她坐下来休息，她跟树斌一起去清理厨房。小佳凑到树斌耳朵边说：“今天真吓死我了，真没想到你妈平时看着小心翼翼的，今天竟然这么泼辣，我可是学会了。”树斌笑着说：“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可不好说，我妈退休前在厂里人缘挺好的。不过你今天学会了也没用，我可不会象我爸一样。” 突然，树斌想起了什么，他去问他妈了。 “妈，你还记得那时我们分厂有个林思奇吗？” “你说的是那个退伍兵吧，记得，他跟你一样工龄补偿离厂了，怎么了？” “我今天在高铁站遇到他了，你对他了解不？”树斌问。 “了解一些。我那时在厂里管劳资，他就是在我手里进的厂。他以前是二炮部队退伍的，这个人保密意识很强，从没有说过他们部队的事。看他的材料里，以前立过三等功一次。二炮部队退伍的人咱厂里不多，因此印象深一些。”树斌妈说。 “还有呢？” “那你让我先想想。” 树斌妈想了想说：“他以前在咱厂工作倒是一般般，不好也不坏的那种，但很守规章，不用人操心。对了，那小伙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好像还配合公安局抓过坏人，那时派出所还到咱厂登门致谢了，当时厂里有报道，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树斌妈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说：“今天上午我碰到他，他说他手上有矿源可以介绍给我，那应该是可信的了。” “应该没事吧，先联系一下再看情况呗，先不要急于下结论。” “那我先约他谈谈。”树斌说。 小佳已经整理完的厨房回到客厅，树斌妈赶紧把她拉到边上坐，说：“闺女，可辛苦了。” “阿姨你可别这么说，没关系的。”小佳说。她看了看树斌，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一点点醋意，她朝树斌微微一笑，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那个林思奇，我妈说对他有点印象，我打算先见一见他。”树斌说。 于是树斌打通了林思奇的电话，林思奇已经回省会了，省会离湘市并不远，于是他们约了第二天在湘冶原来的文化宫见面。林思奇说到了之后就给树斌打电话。 在湘冶没有搬迁之前，文化宫是很热闹的，里面有茶餐吧、歌舞厅什么的。湘冶搬迁之后，文化宫的业务重新装饰了一番，茶餐吧、咖啡厅这些显得更雅致了，确实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文化宫离树斌住的地方不远，就在树斌所住的小区加上。 第二天树斌如约来到了茶餐吧，林思奇特有的军人般的坐姿让树斌一眼就找到了他，两人一起坐了下来。服务生过来了，树斌要了杯绿茶。 这时，树斌真正地打量起林思奇来。林思奇跟树斌身材差不多，留着他习惯的短发，眼睛里透着一种钢毅，虽然林思奇上班的时间没有树斌长，但他在军队服役的时间比一般的兵种更长，年龄倒比树斌大一岁。 寒暄之际，服务生把茶送上来了，谢过了服务生后，两人开始聊了起来。 “思奇，你离厂之后过得怎么样？”树斌问。 “还行吧，离开了厂之后，做了一单矿生意，昨天才结算出来就遇到你了。那回款太慢了，不做了。现在跟几个矿有一些联系，看能不能找到些机会。”思奇说。 “厂里回款是慢了点，不过总会有办法的。”树斌没有回款这问题，轻松地说。 “你回款快是因为厂里有关系，哪象我们呢？这种事没有关系真不好做，按正常程序来做基本就是零利润了，还不如把钱存银行省事，我是被折腾惨了。”思奇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你有矿源是怎么回事？” “噢，那个呀。我现在不是跟有些矿有联系吗？如果你做得顺的话还不如就让你从他们那里弄些货算了。他们那些矿都不太大，不象大矿场，他们就怕回款慢，回款一慢，矿工的工资就会有问题。”思奇说。 “那你还跟他们联系？到时回款这上问题也是不能解决的。”树斌有些不解了。 思奇笑笑说：“朋友之间帮帮忙了。” “你有这么多矿源应该好办的，听说现在厂里将实行大客户管理了，估计量大的客户还是有优势的，我倒是建议你关注一下，说不定有机会的。”树斌给他出起主意来。 “你说的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里面的学问还是挺多的，说实在，那些东西我也不太懂。” 树斌一听，更不解了。“不懂你也敢做矿？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能意味着血本无归的。” “这个道理我懂的，我在想咱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我负责把矿源拿出来，你来处理与厂里有关的事。” “你说的这个运作起来就会不一样了，我以前只是挂在一家矿在湘市的办事处名下来做矿的，那个简单。如果按你说的这种情况要注册一家贸易公司才行，不然向厂里预报品位的时候还是小客户的身份。”树斌说。 “是的，注册一家贸易公司的好处就是能统一起来了，这样就容易按大客户的要求来与厂里签协议了。” 两人这样合计着，越谈越投机。 “成立贸易公司之后，就可在这个基础上做进一步的运作了。有了自己的公司，可以向矿区进一步延伸，象什么厂矿、运输、品位、价格这些都会有更多的选择余地。公司的利润也自然会比你以前更高的。” 树斌越想越觉得林思奇的想法可行，觉得这样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对林思奇的好感陡然上升了。 第十六章 老贾有了台阶下 下午，小佳下了班，她没有回自己家里，而是绕道去了树斌家。她想知道树斌跟林思奇聊得怎么样。 到了树斌家，他们一家正准备吃中饭。 看到小佳来了，树斌妈问：“闺女，没有吃中饭吧，一起吃。”说完她赶忙去给她碗筷了。小佳给老贾打招呼，老贾应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话了。看到老贾不太高兴的样子，小佳开始谨慎起来。 再说树斌回到了家里，他理了理上午思奇说的那些事，越想越觉得林思奇说的办法可行，可他又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一时没有了头绪。他看到小佳来了，正好可以商量一下。于是，俩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了起来。 “上午我去跟林思奇聊了，他跟几个小矿有关系，具体什么情况一下子也讲不清，不过他提到了办个贸易公司，再由贸易公司去拿厂里的供货协议，有了足够量的供货协议，自然可享受到大客户的政策。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树斌说。 “现在就是要解决厂里认定为大客户的问题吧，如果他真能把那些矿源联合起来倒也是不错的办法，可问题是他说的话可信不可信呢？生意上的事嘴上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的。”小佳说。 “这个就不好说了，跟林思奇没有合作过，不象跟郑总一样知根知底的。”树斌说。 两人说来说去，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更不知道该不该与思奇合作。 老贾一直在闷着头吃饭，眼看快吃完了，他们俩人还在讨论着，开始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想说什么，被树斌妈眼睛一瞪，又收回去了。小佳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树斌一看，赶紧说：“妈，爸有什么话就让他说出来，我们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改就是了。” 树斌妈看了一下小佳，又看了一下老贾，不好意思了。 “我听你们俩人刚才说了半天，叽叽喳喳，不知你们想说出什么结果来。我以前管仓库那阵子的时候，如果有新的供应商，厂里都要组织我们相关的人员去供应商那里考察的。你们俩人矿区都没有去过，甚至连矿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谈合作。我看你们在这里能商量出什么结果。说你们做事让人不放心，你们还不服气！”老贾看着他们，不屑地说。 听老贾这么一说，树斌立刻明白了自己不踏实的地方在哪了。他赶紧说：“爸说得对，姜还是老的辣，我还有得学的。” 找回了面子的老贾被树斌这么一说，开始来了精神。“你别以为说了我一句好话就够了，我们提供的信息都是要收费的。既然你们都不要我管了，那咱们也得算清楚不是？” “你还有完没完了？”树斌妈看老贾不知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开始制止他。 “我懂，我懂。”树斌赶紧陪着笑拿出一包中华烟塞给老贾。 老贾没有理会树斌妈，大方地收下了烟，说：“还是斌儿懂事，下次记得就这规矩。”说完，笑呵呵地去棋牌室了。 看着老贾离开了，树斌妈说：“什么人，连儿子的便宜也想占。平时又没有少他的烟。” “妈，你就别说了，爸只是想找个台阶下而已，后面就好啦。”树斌说。 小佳看着老贾笑呵呵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 树斌与小佳商量着去考察矿山，这时俩人才发现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矿山里有什么好考察的，不过我爸说得也有些道理，但去考察什么东西呢？这个东西我们还是得先弄清楚的。”树斌说。 小佳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更是没有主意。 没多久，老贾回来了。 树斌看到老贾回来了，赶紧说：“爸，你今天打牌这么快就结束了？” “今天下午先不打牌，我想了一下家里应该还有烟要赚，赚了烟再去。” 树斌一听，知道老贾有话要说，赶紧又递给他一包烟。 “我要说的东西比较值钱，一包烟估计不够。” “好，我马上去买。” “先不着急，我先把正事说了。” 树斌知道了老贾在开玩笑，也就不再提烟的事。于是坐下来听老贾说话。 “你们如果去矿里考察，有几个方面要特别注意。第一个是矿里出来的路要注意他们的通车情况，我估计小林说的那些矿十之**是没有铁路的。如果过不去大车，运费会高很多的，运费一高，你想要赚钱就很难了。第二个，要了解矿山的生产情况，每一个矿山能有多少产量，不然碰到了贫矿尾矿你的供货量根本没有办法保证。第三，我以前在厂里的时候特别注意的，那就是生产条件怎么样，矿工上班安全情况怎么样，万一出了事，被停产了，你同样得不到矿。第四个，你还要注意当地的民风怎么样，如果民风不好，出货也很麻烦的。第五个，矿里与政府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欠款之类的。还有很多小细节要注意，你去考察之后再来考虑。”老贾不愧是业内人士，说得头头是道。树斌与小佳讨论了半天的东西还不如老贾一番话就说清楚了。 树斌听完老贾的话，他心想：“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心里开始佩服起老贾来，讨好似地对老贾说：“你懂得真多，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听到树斌这么一说，老贾赶紧说：“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没说，你去矿区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里的安全规章跟厂里的不一样，要特别小心，一定要找他们矿里的负责人带着，你才进矿里去考察。”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一个人下矿的，怎么说我也是在厂里受过安全教育的。”树斌说。 看老贾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得差不多了，树斌给林思奇打了电话，要求先去他联系的矿区看一看，林思奇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看着老贾一下就解决了困扰树斌一整天的问题，小佳兴奋地说：“贾叔，你以后的烟我帮你全包了。” 听到小佳要包他的烟，老贾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连说：“这个要得，要得。我今天这个忙没有白帮。”说完，老贾又出去了。 看着老贾出去了，树斌准备送小佳回去了。 在路上，小佳跟树斌聊起了昨天他妈对老贾发飚以及今天老贾谈矿区考察的表现，笑着对树斌说：“你家也蛮有意思的，一个一个深藏不露。你爸与你妈这几天都完全改变了我对他们的看法了。” 第十七章 初次下矿知艰难 林思奇所说的矿区在三山县，三山县在湘市的西边，离湘市有五百多公里的路程。林思奇跟他大概说了一下，树斌算了一下时间，需要四五天才能来回。考虑到与郑总的业务，树斌与思奇约定郑总这里交了货就立即出发。 到了约定的日子，思奇不知从哪里借了一辆越野车，来湘市接上树斌出发了。车出了湘市沿着高速往西，车越来越少，路却越来越好走了。两人说说笑笑起来。 “你怎么会在三山县有这么多资源。”树斌说。 “三山县是当初我服役的地方，我在那里呆了六年。”思奇聊起三山县的事，显得并不兴奋。接着思奇介绍起三山县来，“那三山县就象它的名字一样，有三座很大的山脉，方圆数百公里，象咱这车要走遍那些矿区至少也得三天。甚至有些矿区我也没去过。” 树斌没有去过这种矿区，有些不以为意。 思奇看着树斌不以为意的样子笑了笑，跟他继续聊贸易公司的事。 “现在成立贸易公司很简单，到工商注册完，按规定办好相关的文件就行了，至于其它方面矿里都会按正规程序做好的。”思奇说。 “你手上总共有几家矿可合作？” “三家大的，那三家一年差不多有一万六七千吨，还有上十家小矿，每座矿一年产几百吨至二三千吨不等，总共可达到三四万吨左右吧。” 树斌一听，心想：“三家大的矿不就跟跟郑总那的差不多吗？努把力增产就可达到大客户标准了。”想到这里，他开始担忧起来。 思奇看树斌不说话了，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可以成为大客户的，成了大客户就没有经营的障碍了，那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树斌一听，笑了起来，说：“没有这么简单，有这么简单我就不用再去联系他们合作了，我一个人都忙了几个月还忙不过来，不然也不会想着开贸易公司去整合他们了。” 下午三点多他们到了三山县的高速路出口。思奇说：“你那边还有事，干脆我们今天先直接去矿区附近住下，明天进矿区去吧。” 树斌想尽快考察完矿区可以早点回去。于是思奇继续开车向矿区走去。 车进入去矿区的道路，路一下就变了，最开始还有那种破烂的水泥路，到最后就是那种泥土路了。树斌说：“幸亏你开来的是越野车，如果是轿车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叫驼村的地方，找了家有停车场的旅店，停了下来。思奇对树斌说：“今晚咱们就在驼村住下吧，明天继续走。” 树斌下了车，看到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停着不少重卡。看到重卡，他知道矿区就在附近了。夜幕已经降临，除了院子里面，外面已经看不清了。于是，他也不多想，随着思奇进了旅店吃饭休息。 第二天早晨，思奇叫醒树斌，准备继续出发。 树斌赶紧洗漱完，吃完早餐，准备妥当后跟着思奇来到了院子里。两人上了车，车开出了院子，继续向矿区出发了。 这时树斌看清楚了驼村这个地方，驼村并不大，这家旅店占了整个村子的三分之二，院子很大，足可停二三十辆大型卡车。他们出了旅店的大院就算是离开了驼村。 越往矿区路越不好走了，重卡压出来的路辙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坑，坑边长起了野草，就算是越野车要过去的话也是挺有难度的。不过思奇的技术确实了得，能轻松地避开那些坑洼。 “你开车的技术在哪学的？这种路让我开的话，只能慢慢挪了。”树斌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以前在这种路上开了六年重卡，这一段还算不错的，那大山深处就是军事禁区，那里更难开。”说完，思奇不再说他在部队里的事。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两人来到了一个叫沙平矿的地方，思奇说：“这沙平矿是一个比较大的矿了，以前这个矿一年可产七八千吨矿，现在不行了，一年就三四千吨。” “矿采完了？” “不是，矿储量至少还有二三十万吨吧，他们卖不了好价格，回款还慢，现在越做越差了。” 车来到了一栋小楼旁，两人下了车，思奇说：“这就是他们矿里的办公楼。”顺着思奇的指点，他看到的是一栋简易的二层小楼。楼下是矿工们的休息区，楼上是矿长以及各类办公人员的办公室。往前看去是光秃秃的山，满眼都是裸露的石头、泥土，再往远处依稀可见矿井。看到这里，树斌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想：“原来矿是这样的，怪不得郑总对办事处要求并不高了。” 思奇带着树斌去找矿长。矿长看到思奇来了，热情地迎了上来。思奇把树斌介绍给了矿长。树斌看到陈矿长，跟郑总的装束差不多，但比郑总更显得黑，更疲惫，更苍老。 “陈矿长，这是我的合作伙伴贾树斌，他今天想来看看矿里的情况。” “欢迎，欢迎。”陈矿长热情地跟树斌握了握手，然后陈矿长笑了笑，对思奇说：“矿里的情况你还不熟吗？我带你们去吧。” 陈矿长带着他们两往矿里去，矿里没有多少人上班，矿工们看到林思奇，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林班长来了，有好一阵没看到你了。” 听到矿工们叫思奇林班长，树斌也觉得自己倍有面子了。 一路上陈矿长给树斌介绍着矿里的生产条件与设备什么的，什么选矿池、碎矿机都是些树斌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听着陈矿长介绍的东西太多，慢慢地就记不住了。 到了下午，树斌终于按老贾交待的事项一项一项地核对完了。于是思奇与陈矿长告辞了，两人继续往回走。 “我们要赶紧去下一个矿区，不然你考察的时间不够了。”思奇说。 “别的矿跟这个相比怎么样？”树斌问。 “都差不多吧，只是路更偏一些。” 树斌刚才在矿里虽然一项一项地核对着事项，其实他并没有整明白是怎么回来。听思奇说都差不多，不免有了退意。更主要的是他发现思奇说的话都是可信的，而且听到矿里的人叫他班长，跟矿里的人很熟。说明他确实与矿里的人有着很深的渊源。于是他说：“既然都差不多，那咱们明天就回湘市去吧，我那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一下。” 林思奇听他说有事，便说：“要不我到时去把那些矿里的情况把你想了解的东西都汇总给你看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我好了。” 树斌一听这个方法好，立马答应了。 第三天下午，他们一起回到了湘市。 树斌回到家里，小佳已经在家里跟树斌爸妈等着他了。 “你比预计的回来得早，下矿里去了没？”老贾问。 “去了一个叫沙平矿的矿里，那矿里现在不行了，产量减了一半，这样减产肯定不行。” “矿里是什么问题，了解了一下没？” “听思奇的意思，之前好像出过一次什么事，生产受了影响，再后来就价格上不来，越做越差。” “只要有矿，只要能把矿盘活，钱能流动起来就有希望的。我们做服装生意也是一样的道理。”小佳不禁说起了自己的生意经。 “过些天思奇会把另外一些矿的情况帮我汇总一下，到时再分析一下看看。不过我发现思奇跟那些矿里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说以前他服役的部队也在那一块的。”树斌说。 老贾想了一下，说：“他们军人之间有些事太复杂，咱旁人不能理解，可能是与当地人有感情吧。” 于是，树斌决定等思奇把那里的情况汇总过来再决定。 第十八章 往事诠释护子心 过了两周，思奇打电话告诉树斌，另外一些矿的资料已经汇齐了，然后拍成图片发给了树斌。树斌找到了小佳家里，让小佳帮他看看。 “这些资料我看也不太明白，跟我做的生意不一样，我觉得要看懂这些东西还得你爸看看靠得住些。”小佳说。 “也是啊，他列的项目，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知道分析这些材料老贾是老手了，于是跟小佳说：“咱一起回家去” 回到了家里，树斌想把这些资料交给老贾来分析。 自从被树斌妈怼了一次之后，老贾也确实觉得一直以来对树斌管得太多了，看着树斌现在有自己的事可做，而且做得有板有眼，心里自是高兴，想想以前自己费力不讨好，更是没有多大意思，这段时间以来，他倒是慢慢找到了自己的乐事。因此树斌不跟他说，他也不太过问。现在树斌找他分析资料，自然是乐得效劳了。 “从小林提供的这些资料来看，这些矿的主要问题还是规模上占不了优势，收款确实是他们的主要问题，如果货款回笼快，而这些小矿能从品位上控制好，机会还是很大的。”老树看了两天后告诉了树斌结果。 “你的意思是咱只做贸易这一块的话，把他们的矿源统一起来再做好货款结算，确实可以试一试了？” “应该没问题，谨慎一点的做法，货到了厂里才付款，毕竟没合作过。”老贾说。 听老贾说没问题，树斌心里踏实多了。于是树斌开始约林思奇准备注册公司的事来，思奇还在三山县的矿区，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看着他们正事聊完了，树斌妈说：“小佳，咱找个时间把家里这装饰都换了，你到时去帮我参考参考，出出主意。” 树斌向老贾那看了看，说：“妈，你别换了，这样挺好，这些都是爸喜欢的颜色。” 树斌妈说：“好什么好，老气横秋的，咱要让家里多些生机与活力。” 老贾坐在躺椅上看着报纸，听到他们提到了他，头也不抬地说：“这些事别把我扯进去，现在这家我已经不做主了，你们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他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小佳看了看老贾夫妇，又看了看树斌，两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林思奇还要过一阵子才会来湘市，想到注册公司这事，俩人觉得可以跟黎敏商量一下。于是，到了周末，他们又去找黎敏了。 老黎看到树斌与小佳来了，说：“你们来得正好，帮我带件东西给你家老贾去。”说着拿出了一根钓鱼杆交给树斌。 “我爸要钓鱼杆干嘛？没听说过他钓鱼的。” “前几天我们在棋牌室里打牌，他说要学学钓鱼，我告诉他我这里有一根新的钓鱼杆，到时送给他，今天你来了就给他带过去吧。” “怎么好要你的东西呢？我去给他买吧。” “你可千万别去买，你那时在护厂队出来的事，他还一直怪我没有告诉他，我给他这根钓鱼杆，算是赔礼道歉了。” “这怎么行？真是难为你了。” “你别管了，我跟你爸是几十年的交情，他心里想什么我都懂的，给他根鱼杆没什么的，我这里放着也是放着。我觉得有今天这个结果很好了，他去钓鱼了就不会再管你们的事。”老黎笑了笑说。 这时黎敏也过来了，听着他们讲老贾的事。看到老黎对老贾每件事都这么清楚，心里有些不高兴，开始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便说：“我觉得你对老贾家的事比对咱自己家里的事还操心多些。”树斌听了不好意思起来。 老黎看了看黎敏，笑了起来，说：“敏儿，你不高兴了？我跟老贾可是有生死之交的。” 一听到生死之交，黎敏好奇了，“什么生死之交，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那是二十年多前的事了，也就是你出生的之前的事，厂里组织去考察供应商。去的好像就在三山县不远的地方，那时我做采购，老贾做仓管。开始一切都好好的，也没什么事。那时年轻，我们几个人在矿里考察，进了矿，老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叫我们赶紧退出去。还没有说完，坑道就开始垮了下来。我们几个人被困在里面了。那时不象现在的救援水平，最后是老贾凭着记忆挖通了出口，把我们几个人带了出来，总算没有发生死亡事件。”老黎看了看他们几个人，又说：“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财务部长与生产部长都对我们几个工人特别关照了吧，他们不关照，树斌的账能结得这么顺畅？” “他们都是那时被困在里面的人了？”黎敏问。 “是的，那几个人那时从学校里才毕业出来，什么事都不懂，比我们小了六七岁。”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之前去找他们签树斌的单，他们都是二话不说了。不过这件事好像也没听人说过的。” “这事怎么能说呢？那几个人那时什么都不懂，看着好玩就往里面钻了，说出来的话咱们也是有责任的。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不想去提了。” 树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问老黎说：“我爸不喜欢我做矿生意，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有关？” “肯定有关了，他怕你去矿里。把你看得特别重，也看得特别紧，特别是几年前你去做矿生意的时候，他就更怕了，因为做矿生意必然就会要去矿里考察，你也别怪他了。他不象我，我是经过这件事之后自己看得开了，所以对敏儿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平安开心就好。而他却对树斌的事变得很敏感了，生怕树斌出什么乱子，这样也不好。没办法，树斌的事我也就不得不有意无意地当成自己的事来做了。”老黎说罢，摇了摇头。 老黎讲完了往事，大家都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小佳说：“舅舅，我算是听出点什么来了，从我认识树斌的第一天起，就象是安排好了的。” 老黎笑了，说：“这可没有，你的事情也得你作主才行，我可没说什么。” 小佳跟黎敏聊起了他们打算开贸易公司的事，黎敏也赞成他们先注册好贸易公司。 “以贸易公司的名义与厂里打交道，自然更方便，不过真开了公司，事情就会多不少，让思奇去联系矿里，有个帮手也就好做多了，这样容易把业务做大。 注册贸易公司的程序很简单，林思奇过来了，跟树斌商量好了，就由树斌去把贸易公司注册了，公司名就叫树斌矿产品贸易公司。树斌将自家的一个门面注册为了公司地址。一个月不到证照就发了下来。 第十九章 思奇找矿签协议 厂里三个月的过渡期很快就结束了，厂里的大客户政策也开始明朗了。大客户试运行期间的大客户标准为年供货协议一万五千吨，优惠客户的基准是低于市场价4%。面对新的政策，树斌与思奇都加紧行动了，思奇整天在三山县矿区与那些矿公司谈着协议，争取赶在厂里大客户政策实施前能让公司与厂里签下供货协议。 听树斌说他开了个贸易公司，郑总开始着急起来了。 “你有什么可着急的呢？你们矿里不是在增加产量，争取达到大客户标准吗？”树斌问。 “这个你就不清楚我们的情况了，与你合作之后，一个月可及时回款四百吨的货款，可帮了我们矿里的大忙。回款快让矿里的流动资金宽裕了起来，发工资正常了，还可以有奖金。矿工们的积极性提高了不少。放到一个月回款一次的话也没有问题，因为已经流动起来了就好办了。可问题是以现在的能力一年也达不到一万吨的。”郑总说。 “达不到一万吨也就享受不了大客户的便利，那倒是个问题。”树斌说。然后他想了想，说：“你实在处理不掉，就放我这来做吧，咱们到时按一样的二个点计算就是了。” 郑总听到树斌这个建议，他犯难了。因为如果让树斌来实现供货的话，意味着涟县矿业公司在厂里的供货商地位将发生变化，这个他做不了主，得由矿长决定。 郑总向矿长汇报了厂里的变化情况，矿长也犯难了，按现在的政策，除非降4个点给厂里供货才能得到优惠客户的便利，否则资金回笼就会有麻烦的。 郑总说：“要不我们将矿运往别的冶炼厂会怎么样呢？” “运往别的厂家更不现实，光运费一项就足可抵消所有的优惠还不止。如果优惠三个点，那还不如让贸易公司去做，让他们去做的话只优惠两点了。”矿长说。 “现在矿里生产怎么样了？”郑总问。 “现在矿里生产稳定了，但离那个一万五千吨，两万吨的要求还是有差距的。我还有个想法，要不干脆咱的矿都让贸易公司来做，你专门去贸易公司里跟踪我们的款项，这样你干脆就驻在贸易公司里，我们也不用再为找办事处花钱了，你觉得如何？”矿长说。 “这个我没有跟贾老板讨论这事，我到时去跟他谈谈再向你汇报吧。” 听到郑总要将所有的矿通过贸易公司来卖给厂里，树斌愉快的答应了矿长的要求，并许诺涟矿的款项优先由贸易公司进行结算。树斌跟郑总开玩笑说：“到时我在公司里的时间也不多，正好你可以在公司里驻点了。” 树斌这边轻易就谈好了涟县矿业公司的货源，思奇也在三山县进行着艰苦的谈判，他那里并不顺利。 思奇首先谈的是上次树斌去的那个沙平矿，陈矿长只想矿早些卖出去，资金收回来然后可维持生产，把矿工的工资按时发放出去就算成功了。听到思奇要他把产量扩大到六千吨时，不免有些顾虑。 “以我现在的设备水平，能维持四千吨就非常不错了，如果要扩产，就需要加大投资，对我们矿来说投资很难了，投资进去的钱什么时候能收回也不好说，风险太大了。”陈矿长说。 “陈矿长啊，当你把产量提高起来之后，收入也更多了，矿工们积极性更高了，那不更容易管理了吗？再说了，你现在把矿卖给三山县矿产品公司与卖给我们也没有什么区别的。到时我们保证一个月内给你回款的，自然问题就解决了。”思奇说。 想到了回款，陈矿长有点心动了，“不瞒你说，三山县矿产品公司可把我们害惨了，厂里不给他们回款，他们也不会给我们货款，就是厂里给了他们回款，他们还要拖好几周，要不然也不会组织起生产来这么困难的，但你说的扩产这事，我们真还不敢考虑，要不过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怎么样？” 看到陈矿长这么说，思奇也没有办法了，最终，陈矿长与思奇签了三千吨最低线供货的意向，并约定视情况再增加。 有了与沙平矿的意向，思奇还需要与另外两家大点的矿把意向谈下来才行。陈矿长决定跟思奇一起去另外两家矿山，也就是山平矿与青平矿一起看看。 从沙平矿出来，往西开二十公里就是山平矿，再加三十公里就到了青平矿，陈矿长决定把青平矿的肖矿长叫到山平矿的赵矿长一起来商议，思奇觉得这个办法很好，赶紧谢过了陈矿长。 短短的二十公里路，越往里路况就越差，思奇开了一个小时，他们到了山平矿后，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肖矿长过来。看起来大家都很熟，也用不着介绍了。于是，陈矿长首先将思奇的来意跟大家说了。 “现在我们三家矿都不容易，思奇给我们想了个办法，我们几家矿商量一下看可不可行。”陈矿长介绍起来。 “思奇的意思是让我们的矿卖给他们的贸易公司，我们就专门做好采矿就可以了，然后我们再慢慢提高产量，最后把咱们这几个矿盘活。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回款的事，矿出去了，钱回不来，我们跟矿工没法交待。”两位矿长异口同声地说。 “思奇做事我们放心，但毕竟是钱的事，一次款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万一思奇那里出了问题，我们也一样没办法做下去的。县里那个矿业公司不就一直拖着我们的货款吗？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也一样会有麻烦的。” 思奇看他们还是担心货款的问题，便说：“我这个贸易公司保证交货付款的，大家尽可放心。” “那我们跟三山县矿产品公司的协议怎么办？这可不行的。” “这样，你们看行不行，你们增加产量，增加部分我现金拿货，等你们与三山县矿产品公司的协议履行完了，你们再考虑是不是将他们的货转给我来组织。大家看怎么样？至于是否扩产，到时大家看着来，自己决定如何？” 听思奇这么一说，矿长们不再好说什么了，于是同意恢复生产，将产能中的多余部分与思奇签了意向。但扩产一事也被搁置了下来。 思奇算了一下三家矿签的协议，沙平矿有三千吨，山平矿二千五百吨，青平矿也有二千五百吨，总共有八千吨，加上树斌那里涟县矿业公司的八千吨，已经有一万六千吨了。他心里一下就轻松了下来。当晚他留在了山平矿，他要将意向中的各条款与各矿长们一一确认，最后变成协议才行。 思奇又花了几天时间将意向里的条款整理成了协议，与三个矿长逐一核对确认，最后回到湘市进行盖章。 第二十章 令人费解林思奇 林思奇回到湘市，他与树斌来到了公司准备聊三山县的一些事。 树斌已经将公司注册这些事都已经办完了，而且办公地点已经装饰一新。思奇忍不住打量起公司来。 公司并不大，总共就三十来平方的样子，是一间临街的门面。这个门面只是树斌家买的门面之一，之前开过早餐店，现在湘冶搬迁之后，租户退租了，一直没有租出去，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经过一番装修，里面摆着三张办公桌，还有一些其它的设备，摆得整齐有致，最里面还专门设了一个小会客厅。对于矿产品贸易办公来说，这些布置已经足够了。 看到树斌矿产品贸易公司的牌匾已经挂出，思奇心想这就是他们年轻人的梦想，这牌匾挂出来就意味着梦想已经开始起步了。他对树斌说：“树斌，公司总算成立了，真不容易，想想三个月前咱还不知道目标哪呢。今后咱就可好好地干一场了。” 看完了陈设，两人聊起了思奇在三山县的事来。 “三山县的三家较大的矿，我已经跟他们签了相关的协议了，还需要回来盖章返回给他们就可以了，咱们这种合作的方式他们似乎并不太理解，咱们还得跟进才行。”思奇说。 树斌看了看协议说：“按目前厂里的大客户政策，咱已经满足他们的大客户条件了，回款这一块问题应该不大。” “嗯，那边还有一些小型矿，只有两三千吨，甚至是几百吨小矿，虽然量小，但数量多，如果能与他们再合作，那咱们的矿源会更稳固，公司也会更有优势的。最好在那边能弄到两万吨以上的矿源。我想，那一片矿区的矿全纳入来就更好了。”思奇说。 “那些太小的矿，弄起来麻烦吧，咱做这矿的生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每一个批次都要进行检验，如果太小，检验的批次就会增多，成本会下不来的，而且联系起来也很麻烦。” “确实有这个问题，因此我在想，如果公司开始运作了，我有时间就去那边追踪矿源，你专门负责公司这边，你在这边，货进了厂就先将预付款转过去给我，我再给他们办理手续。这样对稳定供应更有帮助。” “这个没有问题的，要想别人愿意跟我们合作，肯定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便利，如果到时你在那边的话一切都能当场说得清楚。”树斌说。思奇说的这个并不过分，因为协议里一直都是这样约定的，为的就是让货主早些收到货款，以利于他们快速组织生产。 思奇听树斌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夸起树斌来：“能这样想就好，不含糊，有做大事的气魄。” 树斌被思奇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了？给货给钱，天经地义啊，你刚才说的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啊。” “也是。”思奇尴尬地笑了笑，说：“看来是我多心了。” 树斌突然想起了之前跟林思奇谈到过的利润分成的事，之前他们沟通的时候形成了一个五五分成的意向，树斌想：“那时只是意向而已，现在公司成立了，是应该要说明白的时候了，不然后面不好开始工作。”之前他觉得思奇分五成有些高了，毕竟自己有更丰富的关系，但跟思奇跑了一次矿区后他的想法有了改变，觉得五五分成也是合理的。 “之前我们谈到了利润分成的事，要不我们再确认一下吧？”树斌说。 “确认什么？哪一个条款。”思奇问。 “之前我们不是达成了五五分成吗？要不我们就按这个确认好了。”树斌说。 “你觉得我们做起来之后一个月能赚多少？跟你现在相比。”思奇问。 树斌一听，心里一凉。一年一万五千吨的量，价值接近五千万了，按二个点算就是一百万一年的利润。自然比自己原来要多，心想：“不会是坐地起价吧。” 于是树斌随便说了说：“三四万吧！”他要看思奇是什么想法。 “这样啊，那我们也不搞五五分成了。” “那想怎样？”树斌一听思奇说不搞五五分成了，心里顿时冷了一截。心想这个思奇果然不简单，莫不成要搞四六分成不成？ “四六分吧，将来做大了三七分也行。”思奇说。 “什么？”树斌一听，急了。他平时就看不起不讲信用的人。 思奇看树斌急了，知道自己没说清楚，赶紧说：“我的意思是我四，你六，如果将来业务再大了，我三你七也行。” 树斌一听，奇怪了，问：“为什么你不要五而要四？那你可要想好了。” “没什么啦，你看你，你看这些门面，公司的运作、那厂里的关系，这些都需要你去打理的。如果做到一万五千吨，你也只拿到五万块一个月而已，不过我有个要求，三山县的矿必须要及时结算，做好了这事，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思奇一再坚持要四成，树斌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林思奇的要求。 思奇不再说这事了，与树斌开始一一核对起出厂价与到厂价来，这个价格是给矿里报价的基础。所谓的出厂价需要思奇去组织好运输车辆，运输不含在里面的，到厂价则是以矿到了厂里做为结算价格，是含了运输费用的。 两人忙活了个上午，终于把报价表做出来了。看看已经到了吃中饭时间，树斌邀请思奇去家里吃饭。看已经到了饭点，思奇没有推辞。 来到了树斌家里，思奇一眼就认出了树斌妈，树斌妈姓肖。思奇赶紧叫：“肖阿姨好！”然后坐下来吃饭了。树斌妈看了看思奇，听他聊了聊离厂之后的事。思奇在树斌妈面前的话并不多，吃完饭就匆匆告辞了。 看着思奇离去了，树斌妈说：“斌儿，这思奇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感觉有几分神秘了。” “也没有吧，他呀，你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的，应该是不喜欢说废话的那种人，上次跟他一起去沙平矿，矿里的人跟他很熟的，那些矿工都叫他林班长，估计之前在部队里是班长吧。你不是说他保密原则强吗，可能是职业习惯了。” 听树斌这么一说，树斌妈觉得有道理。接着树斌又把上午与思奇利润分成的事说了，树斌妈也不解了，说：“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哪有跑业务嫌分成高的道理，他一再提到三山县的账一定要及时结，莫非里面有什么事？” 到了晚上，树斌跟小佳讲起了林思奇的事。小佳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说：“想不明白就不想这事吧，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只要不见货不给钱，风险自然也就可控制住了。” 也罢，树斌决定先暂时放下这事。 第二十一章 说明会上结关系 湘冶为了调整供应商政策，专门召开了供应商政策调整说明会。对于那些大的供应商其实是没有影响的，影响主要是中小客户，厂里希望通过政策的调整鼓励中小客户向大客户转化，逐渐减少小客户，同时也希望吸收一些新供应商。 树斌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报了名参加了这次供应商说明会。 供应商说明会选在星期一，地点设了在新厂区的会议厅。到了开说明会这天，一大早树斌就与思奇、郑总、小佳一起开车去了说明会现场，而老黎、老贾则坐黎敏的车一起过来，到了厂里，老黎与考纲贾一起去找厂里的领导了。 老贾与老黎先来到了生产部易部长的办公室。易部长正准备去说明会现场，看到他们两人来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让秘书赶紧上茶。 “老贾与老黎一起来了，肯定有大事。”易部长开起玩笑来了。 “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来看看你了，好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易部长一听，笑了笑说：“你们两位退休了，兴致倒不错啊，到这里来调侃我了，没事你们先坐，我去开完说明会就上来。”易部长并没有离开，坐在椅子上等他们两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看着易部长笑了起来。“你们先别笑，一笑准有事，我猜就是为了树斌进供应商列表的事，没错吧。” “易部长就是精明，树斌也算是你的侄子了，这点事不会有问题吧。”老黎说。 “看你这话说得，什么算我的侄子，他就是我的侄儿。我一看到他报名就已经把他列入供应商大客户名单啦，担保人写的就是我跟财务部的钟部长，你们放心好了。他今天应该来了吧。” “来了，去会场了。”老贾说。 这时秘书开始催他去会场了，于是易部长说：“你们先坐，我真不能陪你们聊了，我得先去准备资料去开会，开完会就上来。” 两人见状，赶紧说：“你先忙，下次我们回湘市再约你。”两人见状，赶紧与易部长告辞，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再说树斌他们四人来到了会议厅，到了会场之后先签了到。树斌代表的是他的贸易公司，郑总代表的是涟县矿业公司来办理供应商资格保全的，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开会。厂里的这个会议厅很大，是那种可以容纳四五百人的大会议厅，离开会的时候还早，会议厅里没有多少人。 树斌对小佳说：“厂里还是有很多很好的东西的，现在还有时间，要不今天带你去看看？” “好啊！那还等什么呀。” 树斌带着小佳出了会议厅。 俩人出了会议厅，边走边看，来到了办公楼，这办公楼小佳虽然来过，但她了找黎敏之外，并不熟悉太多。 从办公楼前面的雕塑到办公楼的造型、每一副挂画的历史来由。树斌都给她做了介绍，看着树斌那认真的样子，小佳夸起他来，说：“你呀，真不愧是三代冶炼人了，对这些东西竟然有这么多的认识。” 俩人正说着看着，树斌看到了正准备去开会的易部长和钟部长和其它三个部门的领导。易部长与钟部长一行人看到树斌，停了下来，树斌赶紧向他们问好，并把小佳介绍给他们认识。 易部长看了看树斌，然后对一行人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贾树斌，他家以前可是咱厂的三代冶炼人，这次也进了新的供应商列表，大家认识一下。”一行人都伸出手来跟树斌与小佳握手，易部长把化验中心的文主任、技术中心的马主任、采购部的张部长一一介绍给树斌。 易部长看他们介绍完了，对树斌说：“你们俩别再走了，真象小孩子一样长不大，赶紧到会议室去，供应商说明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树斌与小佳赶紧随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会议室。 树斌来到会议室，这时会议室已经聚集了二三百人了，他赶紧去找林思奇。眼看供应商大会就要开始了，俩人不免有点着急了。树斌对小佳说：“思奇到哪去了？这个会议很重要的，很多政策都会在这里解读的，不然后面可不方便的。” 这时，郑总看到了树斌，他过来了。 “郑总，你看到思奇没？”树斌问。 郑总一听，说：“刚才看到他跟另一个人在聊着什么，应该就在附近。”说罢忙回过头去找思奇。 “你们别找了，我来了。”这时思奇过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位男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杜小阳，以前也是咱厂里出去的，今天过来看看。”树斌赶紧跟杜小阳相互做了自我介绍。 这时，供应商说明会已经开始了，树斌与杜小阳约定开完会继续聊。 其实，参加供应商说明会树斌也是第一次，因此他听得很仔细，并细细地记下了说明会里的主要事项，看到有不少人开始提问，树斌也想举手。小佳赶紧制止了他，说：“这是给那些新人的机会，你有什么问题单独去问他们不是更好吗？”树斌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没有提问了，而是把那些提到的问题也一并记了下来。 说明会开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开完了。思奇开始介绍起杜小阳来。 树斌打量了一下杜小阳，他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头上有点儿秃顶，穿着一身西服，全身上下收拾得很是得体，干净，树斌怎么看也不象一个做矿生意的，而更象一位知识分子。思奇说他是厂出去的，树斌却没有一点印象。于是他说：“杜总以前是哪个部门的，怎么没什么印象？” 思奇一听，赶紧说：“小阳以前在新材料事业部的，厂里搬迁后也随着工龄补偿政策离厂了，现在在湘市的一家民营新材料企业里做销售。因此咱在厂里没见过。” 思奇说的新材料事业部是厂里在开发区成立的一个分部，新材料事业部那边环境好，而且因此没有列入到搬迁的范围。树斌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说：“怪不得没见过了，原来是新材料事业部的。” “久仰久仰，以前听思奇说起过你，说你做事稳重，为人仗义，今天有幸相见，还请多多指教。”杜小阳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树斌也赶紧回了他名片。 这时老黎与老贾来会议室找树斌他们了，思奇见状，说：“我跟小阳还有些想聊，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小阳开了车过来了，我呆会坐他的车回去就行了，晚点我再跟你联系。” 于是，树斌与小佳、老黎、老贾一起回了湘市，三天后树斌再过来跟厂里签供货协议。 第二十二章 增加牌匾显义气 在回来的车上，树斌与小佳终于松了口气，等到与厂里的供货协议一签，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今天易部长可算给足了你面子了。”小佳得意地说，带着几分佩服。 “那些人我平时都是躲着跑的，躲不掉了才碰着头皮打招呼的。你不知道有多别扭，每次见到了我都是一通说教，烦都被他们烦死。” “你就吹吧！你这个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小佳说。 树斌从后视镜里看到郑总凝重的表情，赶紧把话题叉开，“咱已经上了高速，你们后排把安全带系好了，都休息一下吧，要一个小时多呢。” 郑总听着他们刚才的聊天，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他们年纪轻轻竟然把各种关系能轻易做通，做得谈笑风声，想起自己在湘市驻点十来年的种种经历，不免心生伤感。 郑总刚到湘市时只有三十来岁，那时涟县矿业公司派他驻湘市的时候矿长曾经跟他说：“小郑，你去了湘市，一定要跟厂家搞好关系。咱们矿里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回收货款了。如果想要顺利快速地回收货款，跟采购部那些人搞好关系是首位的，最好是能跟上层有比较深的交情，那后面的事就会好办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郑总很是机灵，三天两头就会去请各相关部门的人吃饭、或是送礼什么的，货款回收倒是挺快。可一段时间之后，矿长问他情况了：“小郑啊，你这办事处怎么回事啊？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光请吃饭就花了快二十万了，咱可是小矿，经不起这样去花销的。” 郑总一听，急了，说：“矿长啊，大家都这样请的，我们不请可不行的。” 矿长没法子，只得说：“请也可以的，但能省尽量省吧。” 过了几年，郑总发现请客不灵了，货款回笼的时间由半个月，延长到一个月，再到三个月，到现在更是经常到六个月了。几经分析，郑总弄明白了，那时货款回款快，其实是与厂里的产品销售资金回笼快有关。当厂里资金回笼慢的时候，怎么请客送礼效果都不明显。除非是大矿，那种动不动就十万、二十万吨供货量的矿才是厂里关注的重点。慢慢地，他们这些小矿请客送礼的少了。他们都知道厂里上面的领导不批字，下面的办事人员都是不敢动的。相反的，下面的办事人员也更谨慎，怕接受了请送，没把事办成，反而会被气愤的矿主们投诉。因此郑总总结出了一个经验，如果办事人员敢接受请送，那说明厂里的资金肯定就宽裕了。 看到前面开车的树斌，想起这三个月的经历，郑总又心生感激。做矿生意都是些明面上的事，他也能大概算出树斌赚了多少钱，心想：“这小子确实比较仗义，而且在仗义的同时自己把钱给赚了。不管怎么说，让自己对矿长有了个交待，不管怎么说，让矿里实现了稳产增产……” 想到这里，郑总不禁感叹了一句：“实行大客户政策也好，再也不用为资金回笼操心了。” 回到了湘市，树斌先把老贾、老黎与小佳送回了自己家里，然后送郑总去了他办事处，让他先把办事处的东西整理一下，整理完了再过来接他，然后树斌回去等郑总的消息了。 郑总开始整理起他的办事处了来。整理完东西，他这个办事处的地点就要关闭了，矿里已经同意他搬到树斌的贸易公司去驻点。根据他与树斌的协议，在贸易公司里专门给他设置了办事点，而且里面吃与住都有现成的条件，这个办事处地点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正好，之前房东已经同意了他退回一半租金的请求。郑总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郑总把东西清理完毕，树斌过来接他去贸易公司。郑总把那块“涟县矿业公司驻湘市办事处”的牌子取了下来，他要带回贸易公司去挂着。树斌看到了，笑着说：“这个牌子好，咱把这个牌子重新清理一下，到时就与贸易公司那牌并排挂着，那就显得更大气了。” 郑总听了，连声说谢谢。 树斌将郑总的东西接上了车，向贸易公司开去，他想到了什么，对郑总说：“如果咱们把所有合作的矿的牌都挂在贸易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郑总笑了，说：“那到时你外面挂几十块牌，看你挂哪？” “没事，外面挂不下了，就挂办公室的墙上，咱按先来先得的顺序挂，我们是合作关系，每个矿都有自己挂牌匾的地方，那多好啊。到时你有时间的话，顺便帮我把那些接待工作也做了，你也可以认识更多人了。” “你不怕我把你的客户给抢了？” “这有什么好抢的，如果是我贾树斌亏了大家，我禁止你跟他们联系也是做不到的，我何必呢？” 到了公司，树斌帮郑总卸下了东西，然后让郑总去翻新他们的牌匾，他自己回家了。 老黎与小佳都在他家里，老黎与老贾还在兴奋地聊着今天在易部长那里的事，小佳在一旁给他们倒着茶，然后陪着树斌妈聊着家里的摆设。看到树斌回来，老贾与老黎又跟树斌吹嘘起在易部长那里的经历来。 “斌儿，你知道那易部长今天被我与老黎怎么捉弄的不？”老贾说着大笑起来。 “你们那些事黎叔已经跟我说过啦，看你还得瑟！”树斌说。 老贾听了，对老黎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之前约好了不跟小孩说起以前的事的。” 树斌看了看大家，说：“我在想一件事，大家看怎么样？”大家停了下来听树斌讲。 “我打算把那些合作的矿的名字全部做成牌子挂在贸易公司，让每家公司都把贸易公司当成办事点，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有点不对吧，在我的印象之中，别的贸易公司墙上挂的都是地图，荣誉之类的，你挂办事点的牌匾象什么样呢？”老黎说。 “我觉得我这家贸易公司其实就是一个联合体，每家合作的矿山都是一个组成部分，挂个牌匾，是让每家矿来了咱贸易公司都能找到他们的位置，这样也可以更让贸易公司显得霸气。象我这种贸易公司平时就不会有什么人的，挂那些好看的东西给谁看啊。” 大家明白了树斌的意思，老贾说：“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第二十三章 暂缓加盟因有疑 树斌把牌匾的事跟思奇说了，希望三山县的矿主也能将办事点设在贸易公司里。这事需征得他们同意才行，思奇赶紧打电话给了三山县已经联系好的三家矿主。三家矿听到后都非常开心，委托思奇将他们的牌匾做好，挂在了树斌矿产品贸易公司里。 看着挂着的牌匾，又看了看树斌与郑总，思奇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一挂，那些矿长们看了，心里的归属感就强多了。” 树斌说：“能让矿主们有归属感最好了，今后三山县那边还得辛苦你跟紧些，公司跟那边没有合作过，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心里没底。” 思奇说：“那边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那边的情况是有些复杂，最主要的是资金问题，当他们生意做起来，矿慢慢恢复了产能，理顺了就没问题了。” 没多久，树斌去厂里把跟供货协议签好了，随时都可以供货了，厂里把他列入了大客户级别。 树斌与小佳来到了公司里。他得意地在公司里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看到他们俩人看得差不多了，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郑总说：“明天我们那边就有六大车货过来了，矿里预报过来是一百四十吨，今天我已经预报给厂里了，明天我们一起到厂里去处理一下吧。” 听说有货过来了，树斌更是开心了，他跟小佳说：“咱要去厂里找一下人，争取提前结算好才行。” “什么预报？怎么还要找人，厂里不是规定了一个月内结算吗？”小佳问。 郑总听到小佳这么说，赶紧给小佳解释起来，说：“预报是通知厂里哪一天将有货会到，与结算是两回事。” 树斌笑着说：“一周是一个月内，二周也是一个月内，咱肯定要争取早日结算啊，再说咱才刚开始做，他们矿里这么大的量，我们自己哪有钱来垫付啊。” “那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预报的事呢？” “以前我们只帮郑总他们把货款尽快收回来，预报这些事都是郑总他们已经做掉了的。现在不一样了，成了涟县矿业公司给我们贸易公司预报，我们再以我们公司的名义预报给厂里，这些事都要我们公司来做了。这个还算是小事，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要做的。” “看来还挺麻烦的，那我可不懂了，这可怎么办？” “先学着呗，师傅就在眼前。”树斌说。 “你？呆头呆脑的，还跟你学？我还是做我的生意实在。” “才不是我呢。”树斌指了指郑总说：“郑总才是我们真正的师傅。” 小佳看了看郑总，郑总笑了笑说：“我哪是什么师傅啊，都是些没技术的活，做几次就熟了。不过你们现在开了这公司，这些事还真得要懂才行，说不定哪天矿里看我没用了，把我调回去，就真得你们自己来做这些事了。” “我可不学这些事，还是做我的服装生意顺手。如果矿里要调你回去，你就别去了，就在这里帮树斌打理业务，到时你就在这里买了房，把嫂子小孩都接过来。”小佳说。 树斌一听，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办法呢？” 郑总听他们说着，笑了笑，对小佳说：“托你吉言，矿长知道这想法，非找我麻烦不可。不过公司才开始运作，我可以教你们怎样去做与厂里的事，但做还是得你们去做的，我只是代表矿里做与你贸易公司的事。”说完，郑总叹了口气又说：“我感觉我做不了多久的，矿里一旦理顺了，自然会把我调回去的。” 树斌赶紧安慰郑总说：“一切都会向好的方面变的，别担心。” 树斌与小佳离开了公司往家里去。 “听郑总的意思是比较悲观了？”小佳问树斌。 “有点吧，毕竟现在矿里是与我们发生业务往来，比与厂里打交道灵活多了，我倒是想郑总到咱公司来做这些业务上的事，一个好汉三个帮，郑总做与厂里这块业务还是很老练的，有他帮忙肯定会不一样。不过，郑总这个人我懂的，先不要着急，他现在还在观察我们公司的发展情况，如果发展顺利，他自然会有想法，到时想办法让他加盟进来。” 小佳点了点头，说“这事也确实急不得，他肯定有他的考虑。对了，思奇那边怎么样？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听到小佳提到思奇，树斌开始收起了笑容，说：“你说到思奇，其实思奇的一些事才是我不放心的地方，我看不懂他这个人，虽然感觉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有什么乱来的地方，但他背后似乎总藏着什么事，有总神秘感。做生意就是这样，他越神秘我越不放心，先不管他，他把三山县的货组织过来再说。把钱抓住了应该出不了大乱。” “可是如果他那里出问题，你交不了货，最后厂里要扣你的违约金的。” “我也不敢断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了。”树斌也有这个忧虑。 小佳看着树斌忧虑的样子，说：“没想到你开个贸易公司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操心事，你说的这不算什么，更操心的事还有什么？让我心里先有个底。” 听到小佳这么说，树斌不说话了，他陪着小佳慢慢地往前走，彼此都在想着心事。 回到家里，老贾看他俩都不说话，感觉他们有什么事，便问：“今天是起什么风了？俩人都不说话了。” “没什么，有些事想不明白。”树斌说。 “开始想不明白了吧，今后公司里想不明白的事还会多呢，你以为开公司真有这么好玩的。”老贾说。 “说的不是你说的这事，我说的是思奇那事。”树斌有些烦了。 “思奇能有什么事？三山县的矿吗？不见矿不付款就是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看跟老贾不在一个调了，树斌不说话了。 这时，树斌的电话响了，是思奇打来的。树斌看到电话心想：“真是想谁来谁了。”于是他接通了电话。 “思奇，你在哪呢？” “我在沙平矿。” “在矿里怎么样？” “挺好的，我这里还有事，先跟你说一下，明天沙平矿会组织四十多吨矿从这里运出，你要先跟厂里预报一下。相关的品位、杂质与数量呆会我拍个这边的过磅单给你。” 树斌一听有矿发出来，高兴立马站了起来，赶紧说：“好的！好的！这边我会跟紧的。” 听到思奇那边开始组织发货过来了，小佳也跟着松了口气。 第二十四章 业务繁忙邀郑奇 第二天一早，树斌在郑总的指导下开始向厂里预报了三山县的矿已经发出。 看到树斌第一次以公司的名义向厂里交货，各种程序都显得手忙脚乱起来，郑总赶紧给他指导起来。涟县的矿离得近，准时到达了，郑总安排司机们吃过中饭就一起去厂里交货了，郑总带着树斌去找相关的人过磅，取样，制样，最后送去化验，倒入指定货仓，空车退皮，这一阵忙完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郑总对树斌说：“过几天根据磅单和化验单就可以进行结算了。”涟县的货交完，司机开始开车离开，他们要赶回去装下一批货。 “这个思奇，怎么搞的，货这么晚了还没到！”看着涟县的车回去了，三山县的矿还没有到，树斌开始抱怨起来。 “你先不要着急，三山县那路不好走，晚一点到也是很正常的。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把流程回顾一下，明天你自己来做一遍。”郑总安慰说。 等到晚上十点钟，三山县的矿终于到了，思奇陪着他们一起过来的。郑总赶紧去招呼司机们吃饭、休息。 “不好意思，货车跑不起速度，早晨天没亮就出发了，中途休息了一下，到这里还是已经到晚上了。”思奇说。 “哦？你们没走高速路吧，走高速就会快很多的。” “这种货走高速路可没钱赚了，从那边过来，光是过路费就快一千六了，今天两车货就是三千二。”思奇麻利地给树斌解释。 听到思奇这解释，树斌觉得不好意思了，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心想自己还真是个菜鸟，他干脆让郑总与思奇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先看先学，不再说话。 司机们吃完饭，郑总把他们带了回来，司机们拿出了自己的铺盖，在驾驶室里睡了起来。树斌想让思奇与郑总去旁边的小宾馆里休息。思奇说：“你把车钥匙给我吧，我跟郑总就在你车上睡好了。” 听思奇这么一说，树斌不好意思起来，只好陪着他们也在车上睡了。 这时外面送货过来的车越来越多了，慢慢排起了长队，货车排成一列，私家小车排成了列。都在等着第二天完成送货手续。 树斌第一次这样在车上睡，很是不习惯，但忙活了一天，已经撑不住了，不久就睡着了。 到了早晨，郑总叫醒了树斌，说：“我们的车已经开始要过磅了，你赶紧去跟着走一遍。”树斌赶紧跑了过去，按郑总教他的流程一步一步往下做。过了两个小时，一切终于办完了。 看到一切办妥，厂里的过磅单已经到手，想到等化验单出来就可结算，树斌终于松了口气。树斌对思奇说：“走，一起回去吧，第一次业务终于办理好了，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我就先不过去，我还要先陪司机们去拉设备回去，如果来得赢，晚点我再去找你。”思奇说着就上了货车，带着司机们去取货去了。 树斌与郑总上了车，树斌开着车往湘市去。 “这一次做矿才知道你们以前真不轻松，我一个人还真做不过来的。”想起这两天交货的情形，树斌说。 “没什么的，习惯了就好，有货交是很开心的事的。”郑总笑了一下，说。 “郑总，要不你干脆帮我做这些事算了，公司给你开一份工资，或是将来做大了占点股份也行。”树斌笑着说，试探起郑总来。 郑总笑了笑，没有说同意或是不同意，只说考虑考虑。 到了湘市，树斌与郑总开始谈论起这次交货来，小佳过来了。 “思奇还是挺能吃苦的，这小伙挺干练，不拖泥带水，你找的这伙伴不错，有他专门在外面跑，你在公司里坐镇，搭配得不错。”郑总说。 “是的，思奇很有想法，他想把三山县的矿都弄过来，好像对那边特别热心似的。” “他可能是想把那边的服务做好吧。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矿山的人，矿山里的人视野比较小，服务意识不够的。我们驻外也是为了提高服务意识。象他这样把货押过来这样是很累的，如果他通知你到这边接货，然后你就把这些交货手续办了，他就会轻松很多的。”郑总说。 “真把这些事做妥，我们人手还是不够的，我总不可能到时天天去交货的，你也知道交货还是不轻松的，象昨天这种情况，公司都没办法开门，公司成天不开门也不象个事，还是得留个人在这里才合适。”树斌说。 “到时你去交货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着吧，这样就两不误了。”郑总说。 小佳终于听懂了他们说的事，于是说：“你们换过来不就成了，郑总做这事很熟了，到时郑总去帮你交货，你在这里负责接待的事，不就成了？” 郑总一听，赶紧说：“那哪成呢？厂里都要签字的，签字方必须是要供货商才行的。” “这有何难啊，在厂里备案，注明你是我们公司的销售人员不就可以了？” 郑总犹豫起来了，这个问题其实跟树斌上午与他说的是一样的意思，树斌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这样吧，你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去做一个月，如果觉得合适就继续做下去，如果不行就不做了，你跟矿就说是暂时帮了我一下忙，我想你们矿里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听树斌这么一说，郑总答应先做一个月试试。 这时，思奇打电话过来了，说：“树斌，我已经在回三山县的路上了，晚上不过来，要随车帮矿里把设备拉回去，矿里还等着安装呢。” 听到思奇已经回三山县，树斌有些不高兴了，说：“咱们第一次成功交货不庆祝一下不好吧。” “没关系啦，到一个月的时候咱再办庆祝会，到时更热闹。到时另外两家矿也会组织货送过来了。”思奇说。 树斌没办法，说：“那我们摆庆功宴的时候你一定要参加了，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一定，一定。对了，货款一定要尽快打过来，他们矿里缺钱，要不然我们后面的工作就不好展开了。如果没事，我这先挂了。”说完，思奇就挂了电话。 郑总听到了电话，笑着说：“这个思奇倒有点意思了，把矿里的事也管起来了。” 树斌听出了郑总的话外之音，但没有理会他的话，他赶紧给化验中心的文主任打电话请他加急把三山县的矿化验出来。 过了两天，化验单出来了，树斌赶紧去结算，然后把钱转给了沙平矿。前后四天不到就把沙平矿的货款给付了。 有了沙平矿的这个示范，思奇的工作进展得更顺利了，三山县签协议的三家矿山如约准时发货了。 眼看一个月过去了，思奇也回来了。树斌算了算一个月来的交货量，总数已经达到了一千四百多吨了，树斌终于松了口气。思奇高兴地说：“下个月还会更多，那些之前没有签协议的小矿也很有兴趣，估计也会开始供货了。” 郑总看到业务发展良好，他终于答应了加盟树斌的公司。 老贾看到树斌的公司在众人的合作之下终于打开了局面，亲自给树斌安排庆祝会去了。 第二十五章 双喜临门庆祝会 老贾给树斌的公司操办庆祝会，老黎过来帮忙了。 “我说你老贾呀，树斌开业不庆祝，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才开操办这事，是不是也太不上心了。”老黎说。 “他们开业可没有准确的时间，今天办执照，明天签协议，后天又挂牌匾，准确的时间都没有，日子也不好选吧。”老贾尴尬地笑了笑。 “我看你，还是担心他们办不好，怕办早了万一不顺利扫了你的面子吧。如果他们运作不好，你会说是小孩们闹着完的，现在他们运作还不错，你又可以说是忙不过来，现在一起办了，更热闹。反正你老贾总不能失了面子。”老黎说。 “看你想哪去了，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小孩呢？不过我看他们的做法，还真不是我们能想得出来的了。”老贾说完，把话题转开了，说：“我看老黎你这个做舅舅的可有点不上心了。” “你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哪里不上心了？我帮他们想的办法可不比你少啊。”老黎被老贾一说，赶紧辩解了起来。 “哪里不上心，这个可不要我说出来了，你自己去想明白了就行了。”说罢，老贾继续忙着找名单，打电话。 “你先别急，咱今天先说清楚，我这个舅舅哪里不对了？”老黎打断了老贾的事。 “你呀，左一个舅舅，又一个舅舅，也不知道你是谁的舅舅，我可听人家叫你是叫黎叔的。” 老黎明白了老贾的意思，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还得小佳的爸妈来做主的。” “好啦，你自己看着办了啊，可得抓紧了。我可没工夫来跟你扯这些了，还得赶紧通知人的。”老贾继续给那些关系好的同事、朋友们一一打电话。老黎看帮不上什么，他找小佳的爸妈去了。 树斌办了贸易公司的事早在厂里的那些离厂的子弟之中传开了，那些离厂的子弟与树斌的联系也多了起来。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过来跟他聊聊，这些人有的人做了矿生意，但做得并不顺利，想过来交流经验的，有的是做了别的业务过来祝贺的。 小佳来到公司，看他整天在公司跟这些人闲聊，有些不乐意了，说：“我看你陪他们的时间可比我多多了，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把人骗到手了就只顾自己的事去了。” “怎么会呢？这公司没有你用心也是办不成的，这可是咱俩的杰作。”树斌赶紧安慰她。 “这还差不多，知道就好。” “佳佳，我跟他们聊了这么多，我就在想了，为什么他们做矿生意老是做不大，相反，更多的人倒是越做越差，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树斌说。 “这有什么好想的，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网在厂里的原因吗？象你这种关系，谁都会做的。” “那可不一定了，有关系当然更好，但那些有关系的人其实也只是维持着，而且乱用关系最后在厂里还制造出不少矛盾来。矛盾一来，涉及到的领导都不敢动了，慢慢就越做越差了。有关系也不能乱用，咱可不是只做一笔业务的人。” “你还不乱用关系？上次打电话让文主任加急化验三山县的样品还不算乱用关系？” 郑总在边上听了，笑着替树斌解释说：“树斌那打电话给文主任不算乱用关系的，厂里的样品都可以加急化验的，只要肯出钱。厂里规定的正常化验是不用花钱的，但加急可是要我们出钱的，象上次那样品加急一次就七八百块，我以前可是不舍得花这个钱的，因为我们那矿里那时加急了也没用，结算时间长，不在乎加急这几天。” 小佳一听，不好意思起来，说：“你为了三山县的矿可真是舍得下本钱了，一句话就让我三天的收入就没了。” “那不是思奇那边急着要结算吗？没关系了，最后还是有赚嘛，有的赚就行了。我刚才说他们为什么没有做大起来，是说他们的思路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都是找矿，找关系。”小佳说。 “不是这个问题，我总感觉他们在做矿生产的时候似乎总想尽可能地赚够，而不考虑今后的合作一样的，如果没有下次的合作，赚一次又能赚多少？下次又怎么合作？我感觉他们心态不好。有时，关系用多了就滥了，滥了，有关系别人也不敢帮你了。我争取大客户待遇，就是不想去用关系，只想按厂里的正常程序来做。”说完，树斌摇了摇头。 树斌的庆祝会在老贾的安排下如期开始了，他老贾家在厂里的渊源深，来了好几百人。 老贾与老黎忙着招呼他通知的那些老同事，看到厂里那些领导都没有来，老贾未免有些惆怅。老黎看老贾有想法：“这种活动很微妙的，易部长他们不来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如果真来了，他们在厂里可要听不少闲话的。” 小佳的父母与亲戚们也来了，小佳在一旁招呼着他们。 树斌与思奇、郑总以及别的年轻人在一起，之前去公司里看过树斌的朋友都来了，而且还各自带来了不少朋友。看着这么多的同龄人在一起，树斌活跃了起来。 “还是你树斌厉害，短短地几个月就把公司办起来了。” “你可得多关照一下我们，有钱一起赚。” 大家都在向树斌祝贺着，树斌一一招呼着。 树斌今天很是兴奋，边给大家递着烟边说：“我有个想法啊，也不知行不行得通，既然我们做生意，钱肯定是赚不完的，大家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今后大家互通有无，咱这么多人，没有办不成的事，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事今后再议，今天是你双喜临门的日子，赶紧去照顾那些长辈们，我们年轻人有的是机会。”听到树斌这么说，大家一起想把树斌哄到台上去做他的主角。 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主持人开始主持活动了，树斌赶紧离开他们，走上台去。这次庆祝会上，除了庆祝公司的开业，双方的父母也把树斌与小佳的关系定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业务顺利藏隐忧 三山县的矿源慢慢稳定了，每两三天就会有一次货送过来，树斌矿产品贸易公司的工作开始变得有规律起来了。思奇在三山县负责组织矿源，郑总负责将送过来的货接了送厂里去，树斌则负责结算和其它一些工作上的决断，几个人配合默契，公司做得有声有色。不知不觉半年时间过去了。 郑总现在有了两个身份，一是涟县矿业公司驻湘市办事处总经理，一是树斌贸易公司的销售主管。他一方面拿着涟县矿业的工资，另一方面拿着树斌贸易公司的工资，而且树斌贸易公司给他的底线就是不低于涟县矿业给他的工资，他做得有滋有味起来。 这天，郑总在核算着这半年来的交货量，核算完了，他向树斌汇报说：“贾总，我刚才核算了一下，这六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总共交给了厂里的货已经九千多吨了，按这个进度比厂里的供货协议多了一千多吨，接下来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树斌把郑总的数据拿过来，看了看，说：“涟县矿业的与当初设想的基本一致，多出来一千多吨主要是三山县过来的了，看来思奇那里进展得不错。” “思奇那边过来的货，矿主已经增加到七个了，也就是说他另外开拓了四家小矿来给公司里供货，按这个进度下去，供货还是有保障的。”郑总说。 听郑总这么一说，树斌说：“那三山县我去过，他在那边跑来跑去，也确实为难他了。” 树斌说完，心情舒畅起来，看看公司没有什么事了，他回家去了。 看着时间还早，树斌打算到处去转一转，顺便给老贾带些烟回去，在烟店里拿了烟，付了款，正准备离开。 “树斌，你买烟呐。” 树斌一看，是好朋友刘铭，也是原来的同事。刘铭比树斌小二岁，与树斌是原来一个分厂的，以前学的是电子，是分厂里的电工，后来办了离厂手续之后，自己开了家手机店。 “是刘总啊，有空出来走走了？” “每天这个时候没什么人的，有客户的手机要求上门服务，正好路过。” “现在的手机会有什么事？真到了修的程度还不如直接换新的了。” “那手机中毒了，软件问题，给他恢复出厂设置还是没用。” “怎么回事？” “客户下了那些不好的app呗，被钓鱼了。现在手机上很多人都有网上银行这些重要的数据，随便还是不要去下那些东西的，真中了招，删都删不掉，麻烦死了。” “那是麻烦事，不过这也不算你的问题了。” “没办法，还是得上门服务的，不然投诉之后厂家追究起来麻烦得要死。我现在回去向厂家上报处理意见了，就不跟你聊了。对了，我那里又到了几款新手机，有空过来看看。”刘铭说完与树斌告辞了。 树斌回到家里，赶紧叫小佳把手机拿过来看看。 “一回来就要看我的手机，有几个意思？”小佳不高兴。 “没什么意思，我刚才碰到刘铭了，他说现在有些应用程序是钓鱼的，说那种应用程序删都删不掉的，看看你的是不是属于那种。” “你还别说，真有。”小佳一听，急了，赶紧把手机给了树斌。 树斌试了试，说：“删不掉就算了，刘铭说他店里新进了手机，下午去看看吧。” 刘铭的店离得并不远，吃完了中饭两人就去看手机了。俩人来到了刘铭的店里，刘铭的手机店并不大，二十来个平方，沿着墙面摆了一圈，主流的手机品牌都有的。树斌把小佳的手机给了。他试了试小佳的手机说：“小佳的手机没问题的，是你删的方法不对了，这是最新款，有很多功能你们还没用吧。” “有什么新功能？”小佳问。 “比如说定位功能就没有用，你打开定位功能，树斌随时都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了。这就也好让他放心。” “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小佳一听让树斌定她的位，心里很是不高兴。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什么事，手机不能通话了，他还能知道你的位置。”说完，刘铭赶紧说：“你看我这乌鸦嘴，能有什么事。” 树斌知道刘铭是一番好意，赶紧过来打圆场了。然后他与小佳离开了手机店。 从手机店出来，小佳一句话也不说。 “别放心上了，刘铭也是好意，还不是担心你吗？你不开定位功能就是了，又没有什么关系。”树斌说。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每天都在你家，我爸妈都笑话我不回家了。” 树斌不知如何说是好。过了一会小佳说话了。 “你不是觉得思奇神神秘秘的吗，让他把手机的定位功能开了，你就可以知道他在哪了。” “这怎么行？一点信任都没有，还怎么合作。”树斌一听，连连反对。 “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思奇了吧。”小佳说。 “他一直在三山县，很少回来的。” “那你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呢？他在那边很辛苦的，我不是跟他去下过一次矿吗？说真的，那累我可受不了。” “我说的是这么多钱让他去转交给那些矿主，你不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现在在组织那边小矿开始发货了，今天郑总告诉我说多了四家小矿发货，这肯定是他工作的结果。” 听树斌这么一说，小佳也无话可说了。业务进展得顺顺利利的，只是不经常见到人，也确实不好怎么说。 “这半年给思奇分了多少利润了？”小佳问。 “这个都是按协议分的，没有问题的。扣除成本之后给他分了差不多十七八万吧，平均起来一个月也就三万的样子。” “那应该不会有问题，能有这个收入也不少了。”小佳说。 “他的事你就别去想了，这样分工合作也挺好的，你看我们现在三个人，各做一块，大家又相互配合，而且业务还越做越大，已经很不错的了。现在还有好些人想加盟，这个我可还要考虑一下才好。” 小佳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凭直觉我觉得你还是要弄清楚三山县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我总感觉思奇有什么事在那边，不管是对合作伙伴还是为了公司的风险，你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好，我记下了，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我再去走一次看看。”树斌说。 第二十七章 无奈停业等时机 眼看就到年底了，树斌与郑总开始核算起公司成立三个季度以来的账目来。 “今年尽管只做了九个月，却完成了一年的协议供货量，非常不容易了。”郑总核算完账目说。 “那是，这还亏得你们几位兄弟艰辛付出才可以取得这个成果的。我看啊，明年我们争取突破二万吨供货量，这样更有得赚，你的工资也要跟上这个节奏才行。” “加工资这个可以有。”郑总听到加工资，笑着说。 树斌想到这一年来的变化，心里开始得意起来，跟郑总描绘起下来一年的蓝图来。 这时，小佳急急忙忙地找到公司里来了。 “出什么事了？”树斌看着小佳这个样子，急忙问。 “不好的消息，刚才敏姐给我打电话说，明年厂里的结算政策要变了。” “政策要变了？怎么变？咱现在是大客户级别，要变也只有可能是对大客户有利吧。”树斌不以为意。 “敏姐说现在厂里已经完成了升级，产能已经达标，成本也降下来了。现在厂里的产品价格好，资金回笼好快了，今年的这个年底，她们结算处都在联系货主赶紧过来结算。从明年起，只要是厂里认证的供应商都将实行即时结算，只要有了磅单与化验单就可以当天结算了。” “消息可靠吗？”树斌不敢相信这个变化，即时结算对他的公司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应该可靠，敏姐让我们赶紧想办法，如果没有应对措施，咱们可能要考虑一下其它业务了。”小佳说。 “这可不好办了，我们现在占的便利就是大客户政策冲量而来的，如果资金回笼快了，我们的优势就没了。不行，我得把思奇找回来商量一下。”树斌赶紧打电话给思奇，让他尽快的回来商量对策。 听到这个消息，思奇第二天就赶回了湘市。 “这个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看来原来的经营方法可不行了。”思奇说。 “可不是吗？咱靠的就是结算的便利才有生存的可能的，现在这个空间被压缩掉了，我们也就很难做下去了。” “那些大一点的矿肯定会想办法成为认证供应商了，小矿估计还是有难度的，重点放在小矿上也达不到那个量了，达不到量的话，最后也会没钱赚的。” “还不只这个问题，如果矿太小了，品位也不稳定，品位不稳定，价格相差也就大了，一笔不慎，全年都会白忙活。” “等一下，我理一下，总不可能每一个矿主都跑到这里来送货吧，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我们忽略了。先不要急于下结论，我跟三山县的那些矿里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看法再说。” 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个结果，只好先散了。 树斌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小佳看到树斌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他们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 “这一年，你这公司还是给你赚了六七十万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做别的吧。”小佳安慰说。 “做别的？做别的可没有这么顺手的。再说了，好不容易做出了起色，就这样退出，心里也不甘啊。” “心里不甘又能怎样？” “幸好今年的供货协议已经完成了，不然还得被厂里扣罚违约金了。”树斌自我安慰起来。 过了几天，思奇从三山县回来了，找到了树斌，两人在贸易公司的会客厅里聊了起来。 “这一政策对三大矿确实有影响了，他们都在观察效果会怎么样，不过年底前交货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小的矿现在还不好说，都在观望中，工作不好做了。”思奇说。 “这一结算政策一透露出来我就已经预感到了。没关系的，咱这一年还是做得不错的，总算没有白忙活。”树斌安慰起思奇来了。 “只可惜在那边忙活了一年多了。” “一年多？你之前就在那边做这些事了？” “是的，那边的矿运出来很麻烦，那些小矿都卖给了县里的矿产品公司，账款回收期长，弄得那些矿山都经营不下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树斌说：“你已经尽力了，矿不经过咱贸易公司，咱的业务就会大幅萎缩了，咱这公司也做不了多久了。” 树斌看了看郑总，说：“郑总倒还行，可以继续做涟县矿业公司的总代表了，现在就是咱们俩人看怎么弄了。” 郑总在一旁听了，不好意思起来。“矿里最关心的就是货款回笼，如果货款能及时回笼，矿山里的事就简单了很多。我看以前那些做矿生意的开始都很兴旺，但政策一变，马上就消失了，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断了与涟县矿业公司的关系的原因。” 郑总这话一出，正中了树斌的痛处，树斌更加表现出了沮丧。 看到树斌沮丧的样子，郑总赶紧说：“其实就算厂里即时结算，有些矿也不一定做得好的。如果能找出他们做得不好的原因，咱再加以改进，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吧。” 树斌知道郑总是在安慰他，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那些矿出货，也不可能每次都从矿里派人出来吧，他们肯定也要在这里设点了。既然是设点，那就让他们设我们公司来。” “那咱只能收点办公费了，也没什么意思，那还不如把这门面租出去收租金了。而且我估计到时厂里应该会推出这种便利措施鼓励矿里去厂里设点，更方便他们联系的。” 三个人越商量越没有了头绪。 “办法倒还有一个，但利润会低了很多。”思奇说。 “什么办法？” “干脆帮他们代办，咱们收点佣金，对货物我们只负责协调，咱风险也小。” “佣金比率是多少？这个郑总应该熟悉的了。”树斌一听，问郑总。 “这个佣金不高的，一般在08%至12%之间吧。货越多，佣金比例越低了，而且还要看是不是老客户，如果是老客户的话还有优惠的。对你一个公司来说，一年五千万的货款，充其量有五十万的佣金，再扣除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费也没有多少赚了。” 听到郑总这么一算，树斌苦笑着说：“那还不如出租门面省事了。” 最后树斌说：“我看先等半年看是什么情况吧，跟厂里的供货协议暂时停签，涟县矿业的矿看他们公司自己的怎么弄，如果通过咱公司走货，那就签他们矿的供货量，如果不愿意，咱就申请保留供应商资格，到时候再决定怎么做。” 第二十八章 夏井县去找答案 树斌跟思奇商量了两次也没有个结果，最后决定公司先挂着，门面让郑总看着。思奇后来回三山县去了，他想先等几个月之后再看是什么情况。 看着公司开不成，树斌开始去找朋友们喝酒、打牌、闲聊喝茶，经常很晚才回来了。 这天，树斌又在外面回来了。 “又打牌去了？”小佳问。 “是的，跟几个朋友小玩了一下，今天手气还不错。”树斌赢了钱，有点兴奋。 小佳一听，心里不悦，说：“这不是赢不赢的事，你这样可不行，整天无所事事的，感觉越来越不象我心目中的那个树斌了。” “怎么会呢？现在不是等半年看看情况吗？正好休闲一下了。” “你这是什么休闲？三天两头在外面打牌、喝酒，就不能找些别的事做吗？”小佳更不开心了。 “大家休闲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吗？那你希望我怎么休闲？” “你可以到外面去走一走，旅游一下，看一下别的地方的风景，心情应该就会不一样了。” “你又要上班，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 “我当然要上班啊，你公司的业务不好做，如果我还不上班？那成什么事了？” 树斌一听，赢了钱的兴奋消失了，不敢再说话。 小佳看树斌不说话，想了想说：“你不是一直对思奇不理解吗？我觉得你还不如抽些时间去他老家看看，或许有助于你了解你这个商业伙伴的。” 树斌一听，赶紧说：“思奇不在老家的，他一直在三山县。” “我不是要你去找思奇，而是去他老家，或许看看他成长的环境，你跟他将来会有更多共同的话题的，不然每次说话都是工作，多么无趣呀。” 听小佳这么一说，树斌觉得有些道理，既可出去散散心，又可了解一下自己一直觉得神秘的思奇的成长环境，说不定还真能跟思奇有更多的话题的。于是他问小佳：“他老家是哪的你知道吗？” “思奇不是你妈那时接进厂里的吗？这个你问一下你妈就知道了。” 树斌妈正在看着电视，他来到他妈旁边。“妈，那个林思奇的老家是哪的，你还记得不？” “他家好像是夏井县的，具体是哪个乡倒是记得不太清楚了，怎么了？” “没什么，现在我那公司不是申请了供应商保全吗？我打算趁这个时间出去玩玩，顺便去思奇的老家看看。” “出去走走挺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明天我去档案室查查再告诉你吧。”树斌妈说。 档案室还在老厂区这边，树斌妈第二天去档案室了。 树斌妈以前管劳资，员工的档案那时都是他们整理的，她找到了值班员，是一件中年妇女。 “肖阿姨好，今天有空来咱档案室走走？”值班员认识树斌妈。 “过来看看，好久没来了，有点留恋以前上班的时光了。想起了一位员工的事，想了解一下。” “哪位员工让肖姨这么挂念呀！”中年妇女打趣起来。 “什么挂念？说得没个正经。以前我们分厂有位叫林思奇的，你看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他的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查档案可不好吧，要有上头批准才行，不能乱查的。”值班员有些为难了。 “我不查，我就问个地址就行了。” 值班员看了看没人，说：“你在这等着，我帮你看看，这事可别出去说啊！” “放心吧，保密原则我懂的。”树斌妈笑了笑说，在外面帮她望着风。 过了一会，值班员出来了，说：“他老家是夏井县桃树乡坳山村的，我记得那里是以前厂里对口扶贫乡的。” 值班员这么一说，树斌妈记起来了，于是问：“这小伙还不错吧！” 值班员犹豫了一下，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那个地方的人表现都还可以的。” 树斌妈赶紧谢过了值班员，离开了档案室。 树斌在家里，看到妈回来了，赶紧问：“你去档案室了吧，打听清楚了？” “地址是清楚了，别的东西档案室不肯说，也难怪，查档案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这样也好，我如果去了那里，问问他的乡邻就知道了。”说完，树斌开始去准备去思奇的老家了。 夏井县离湘市并不远，在湘市的东南方二百公里的地方，属于贫困县。桃树乡又是夏井县里有名的贫困乡，离县城有四五十公里。以前厂里每年都会接纳桃树乡四五十名村民进厂轮换工作，通过村民轮换这种方式给桃树乡的村民提高收入，解决部分贫困人口的生计问题。 这时离过春节还有十来天，树斌准备在外面游三五天再回来。他特意准备了些年货礼品，准备送给思奇家里人。第二天，他开着车往夏井县方向出发了。 夏井县虽然在贫困山区，但这几年国家建设的高速路网已经延伸到了夏井县，走高速对那二百公里来说并不难。 树斌开着车，上了高速，路上的车并不多。中午时分，树斌到了夏井县。树斌找了家餐馆，准备吃了中饭再去桃树乡。 “老板，从这里到桃树乡需要多久？”树斌吃完中饭，一边休息一边向老板打听桃树乡的情况。 “路不远的，不过路不太好走，你往东南方向开二十多公里，会看到路牌，沿着路牌离开国道进入乡道，一直开下去就到了。象你开车估计一个半小时差不多吧。”老板说。 休息好了，树斌谢过了餐馆的老板，打开了车载导航继续向桃树乡开去。 车出了县城，沿着国道开了半个小时，树斌在导航的指引下转入了去桃树乡的道路。他继续往前开了几百米，前面看不到一辆车了。树斌停了下来，翻看着导航里的线路，自言自语道：“一个乡里怎么会没有一辆车呢？莫非走错了？” 他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看到不远处的路边上有位老伯在浇菜，他赶紧上前打听。 树斌给老伯递上一根烟，问：“老伯，去桃树乡是走这条路吗？” “是的，是的，你一直往前开就可以到桃树乡了。”老伯接过了树斌递给他的烟，热情地给树斌指路。 “怎么看不到一辆车呢？” “桃树乡在山的里面，里面有车的人少，路也不太好走的。”老伯看了看树斌的车，说：“你是外地来的吧，你这轿车可得开慢点，小心刮了底盘，刮坏了发动机就麻烦了。” 树斌谢过了老伯继续往前开。有了老伯的提醒，树斌开得谨慎起来，他不停地躲避着路上的泥坑，还要小心路两的悬崖，车速了慢下来，当他到达桃树乡时，已经快到吃晚饭时间了。 第二十九章 坳山村里困惑生 桃树乡管着一大片山区，但乡政府所在地很小，一条百来米的街道，街道两边聚集着几百户人家，道路从街道穿过。树斌慢慢开着车，找到一家写着“停车住宿”字样的店子，看到外面还算干净，于是他把车停了下来。下了车，进了店子里。 进了店子，树斌没有看到人，于是大叫了一声：“老板，住店。” “欢迎，欢迎。”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妇女，是老板娘。看老板娘的打扮，是刚从地里回来。老板娘看着有人来住店，高兴地迎了上来，赶紧给树斌登记。 “到坳山村还远不？”树斌问老板娘。 “坳山村？那在山里面了，有十来里的山路。车没有路上去的，只能走着去。那里面太偏，里面的人都已经开始往外搬了，现在里面应该没有多少人。怎么？你到里面去找人吗？”老板娘问。 “嗯，去看看一位朋友。” 听到树斌说去看朋友，老板娘不禁多打量了树斌几眼。 “你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老板娘问。 “以前是参军的，后来在外面工作了，今天顺路来看看。” “参军的？跟你这个年龄差不多的应该只有奇子了。” “什么奇子？” “就是林思奇了，我们本地人都叫他奇子。那年据说他是参加了一支很保密的部队，我们这里人都知道的。” “对，对，就叫林思奇，你知道怎么走？”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给你画个图，你到那里再问问，不过我估计你去也找不到人的。听说那一片的人早搬出来了。” 树斌收好了老板娘给他画的图，赶紧谢过了她，然后让老板娘给他准备晚餐，他先去房里休息一下。 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床，一台很小的电视，还有一个简易的卫生间。房间里虽然简单，却也干净。树斌放下了包裹，躺在床上休息，慢慢睡着了。 “咚、咚、咚”树斌被敲门声吵醒了，“贾老板，吃晚饭了。”是老板娘叫他。 “好的，就来了。”树斌从睡梦中惊醒，他赶紧答应着，整理好了就下了楼。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是跟老板一家人一起吃的。这时树斌看到，老板家里还有四人，一位年纪有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看起来行动有些缓慢，却也不用别人照顾，树斌猜应该是老板的母亲，还有一位年纪跟老板娘差不多的，肯定是男老板，另外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小孩，一男一女，女孩略大，看样子两人是读小学与初中的年龄。 树斌赶紧给老太太问好，老板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这贾老板是来找奇子的。”老板娘一边吃饭一边跟老太太说。 “奇子？已经出去十来年了，好久没有回来了。他在外面犯什么事了？”老太太说着，然后看了看树斌。 “没有，没有。我是他一个朋友，路过夏井县，想过来看看。”树斌赶紧说。 “没有就好，奇子在我们这一带可是有名的。”老太太说。 “有名？怎么有名法？”树斌好奇。 “那时他去参军，听说参加了一个很厉害的部队。当时县里武装部那些人还过来给他带大红花，敲锣打鼓，可是热闹。在我的印象里就数那一次最热闹了。当时有人问武装部那些人，这是参的什么军？排场这么大。武装部的人说，这可不能说。反正是你们乡里很大的荣誉，所以还记得。”老太太。 “我们学校里有一个思奇读书角，说是部队里什么人给我们捐的，不会是你们说的林思奇吧。我开始还觉得读书角这个名字取得好呢，没想到是人名。”小女孩一边吃饭一边说。 “思考、好奇，不是人名啦，多思考多兴趣读书的意思，我们老师给我们解释过的。”小男孩说。 树斌听着他们说的话，笑了笑。他吃完饭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树斌叮嘱老板娘帮他关注一下车，带上礼物以及老板娘给他画的地图出发去坳山村。 树斌照着地图往山上去，老板娘在地图上标得很清楚，哪里有什么弯，哪里有什么大树，哪里有什么小桥都一清二楚的，想到很快就要到思奇家里了，树斌心情放松下来，他开始欣赏起山上的风景来。 沿着山路往前走，两边是密密的油菜，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还没有到花季，也没有看到多少人在山里。看到地图已经到了终点，树斌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坳山村。 树斌进了村，没有看到几户人家。他只见到一些老旧的房子，墙壁上长着不少青苔，甚至看到一些房子已经倒塌了。房子与房子之间种着一些甚至树斌都叫不出名来的果树，凌乱的枝条上偶尔挂着一两片枯叶在空中摇荡。 树斌正在纳闷，莫非人都迁走了？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来一个声音“年轻人，你找谁呢？” 树斌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一，他在一个破旧的屋檐下看到一位老大爷，拄着拐杖，树斌赶紧给老人递了烟，点上火。说：“大爷，林思奇家是在这个村吧？” “你找奇子呐！他家早就不住这里了，几年前就搬走了，具体的地方也不太清楚。” “那家的房子是哪栋，既然来了，我想去看看。”树斌说。 “最上面那一栋，你看现在都塌了。”说着老大爷指着上面三十米开外的一栋已经塌了的房子对树斌说。 树斌来到了房子边上，老大爷也跟了过来。指着其中的一间说：“以前奇子就住这里的，那小家伙那时在外面捡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这里，看到哪家需要什么他就从这里拿，所以记得清楚。” 树斌拿出手机拍了些照片，看看没什么可看的，于是随着老大爷回到了村口。 “你是思奇什么人？对他家的老房子有兴趣？”老大爷看着树斌，问了起来。 “我是他玩得好的朋友，路过夏井县，想来看看他家里人。” “是朋友啊，这就难怪了。他在外面还好吧，他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说起来我也算是他叔伯辈了，也不见他来封信什么的。” “现在还有谁写信呢？他家里人呢？” “他家里人也好久没见了，那时说是搬到乡里去，再后来也没见着人了。” 树斌一听，只得作罢了。看着手里的礼物，树斌说：“大爷，这些礼物就送给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送给奇子家里的。”大爷连连摆手。 “就一些饼干之类的，一点意思而已。你是思奇村里的人，也是一样的了。你看这山路不好走，我提回去也不方便。”树斌说。 听树斌这么一说，大爷收下了礼物，说：“奇子这孩子好，认识的朋友也豪气。”大爷赶紧给树斌倒茶，树斌喝完茶，下山了。 回到桃树乡，树斌找老板结了账，开上车去夏井县买了些土特产，然后回湘市了。 第三十章 新的商机在回程 树斌在夏井县买好了土特产，找了个餐馆吃晚饭。趁着等着上菜的时间，树斌给小佳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就会回湘市了。 晚上**点钟，他回到湘市，小佳在家里等着了。 “出去走一走，感觉好多了吧。”小佳问。 “嗯，比打麻将好多了。” “去了思奇家没？” “去了。” “他家里还好吧？” “别提了，去的那坳山村，他老家早没有人了。” “什么情况？怎么会没人呢？” “那个坳山村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在那找了一圈，也就遇到一位老大爷，他带我去的思奇家，思奇家里的人早搬迁出去了，只剩下倒塌的房子，那老大爷也不知道他家搬迁后的具体的位置。既然找不到人，我干脆把带的那些东西也给那位老大爷。看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就干脆回来了。” “哦，怎么会这样！” “不过从桃树乡到坳山村，那些人对思奇印象都不错。听那小女孩说她们学校的读书角还可能是思奇捐助的。” “我看报纸里说夏井县那边在搞城镇化，很多山民搬迁到条件更好的地方了，桃花乡是不是也在做这事？”老贾听了他们说，插起话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去查一查的。” “我觉得你没必要再去查了，思奇出来当兵之前在那里表现不错，你再去查也是之前的表现了，后面的事并不能说明前面的事情怎么样，再查也没有意义。”老贾说。 听老贾这么一说，树斌打消了再去查的念头。 “我说你们俩人也不要去想思奇的事了，等过完年，去想想别的业务，做些正事，不要让自己闲着就好。”老贾说。 树斌妈听到老贾说这话，赶紧说：“树斌的事由他自己决定。” 看着树斌妈紧张的样子，树斌笑着说：“爸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琢磨一下看做什么好，我自己会处理的。找点业务做还不简单吗？关键是要我自己想做的而小佳也支持的才行。”说完，看了一下小佳。 听树斌这么一说，大家不再谈论树斌去找什么工作的事。 看到时间已经不早，树斌送小佳回她妈家里去。 “对你将来做什么事情，你真有想法了？”小佳问。 “有一点点，还不成熟呢！” “这段时间以来，我在想一件事，你看那些运矿的货车，每次都是满载着来，空着车回去，运矿的费用全算在单边的运费里，如果在做矿的同时，把回程运费做下来，不也一样有钱赚吗？” “那能有多少钱赚。” “一个单程就是四五千，一个返程空车二千多，如果空车变满载，那一台车的差价就是二千块。去年咱一万多吨矿，七八百车，如果全拿下来不也有一百多万吗？再优惠下来，应该也不会比去年开公司赚得少吧。”树斌扳着手指给小佳算了起来。 小佳按树斌的算法算了起来，最后说：“按你这个算法，数字确实没错。” “那你打算怎么开始呢？”小佳问。 “这个还没有想好。” 既然没想好，小佳也就不再多问了。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节了，树斌决定找玩得好的朋友们搞一次聚会。 到了聚会这天，来了男男女女十几个人，饭店里给他们安排了一张大的圆桌，大家围在了一起。人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发大财，行大运。”树斌开始举杯。 大家一起举杯，然后开始畅饮起来。 “还是你贾老板混得好，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我敬你一个。”树斌赶忙起身，他一看，是孟启站起来敬酒了。孟启跟树斌一样，也是原来厂里的子弟，现在在做钢材生意。 “你坐，你坐。兄弟几个就不要客气了。今年不好做了，还得托朋友们帮助才行。”树斌说。 “咱做的都是些低利润的生意，还都是靠着厂里这棵大树的。”孟启说。 “你做钢材还是不错的，一年几千吨都出去了。”树斌夸道。 “这可不好说，离开了厂是的业务，基本上就做不动了。”孟启无奈地说。 看他两人聊得起劲，坐在树斌边上的刘铭干脆跟孟启换了座。 “厂里要的钢材好办些，型号、数量都是确定的，跟厂里保持联系按单进货就行。但那业务量也太少了，一年也就那几百吨。这又赚不了什么钱的。”孟启说。 “那可以往别的地方送货啊，钢材这么东西到处都需要的。” “话是这么说，那运费可受不了的。钢材这种东西运输问题解决不了，那就不好卖。” “不是有那么多的返程车吗？直接找那种返程车运费就低多了。”树斌说。 “你呀，这种想法很好，但真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树斌还想继续了解一下，刘铭端着酒杯过来了，说：“你们俩个别聊着那些有难度的事的了，现在最大的难度是这酒推不动。”树斌招呼着大家喝酒，孟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我们现在先吃饭，大家吃完饭再聊别的事啊。晚上我在休闲中心安排了娱乐，想打牌的打牌，想唱歌的唱歌。”刘铭说了起来。 “没别的项目了？”孟启问，其他人一片起哄声。 “其他项目有啊，其余的项目你们自己掏钱。那与我没关系了，我可不想被女同胞记住在心了。”刘铭看了一下在场的女士，嘻笑着说。 “孟启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小艾今晚要准备好搓衣板了。”树斌看了看小艾说。小艾是孟启的爱人，他被小艾管得死死的在朋友圈里是有名的。 “没事，搓衣板坏了，正好可以换一个新的玩法试试。”小艾酸酸地说。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树斌去结账了，其他人则先去了休闲中心。孟启陪着树斌去结算。 “这里不要你来，你随他们一起去吧。”树斌说。 “没事，陪陪你。”孟启看着远处在等他的小艾说。 树斌会心地一笑，他结完了账，两人坐在大堂里，看小艾一直在等孟启，两人干脆聊起天来。 “你说你那回程车不好弄是怎么回事？”树斌问。 “那回程车一是不好找，二是运费下不来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怎么回事？” “那些回程车的司机有业务做的送完货就直接回去了，根本不会在这里等的，他们急着回去拉货的。没有业务的吧，反正有时间，干脆就坐地起价了，优惠不了多少的，他们要把花在这里等货的时间全算进来的。”孟启说。 看着小艾进来找孟启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跟小艾、树斌一起去休闲中心。 第三十一章 钢材市场解困惑 听了孟启的一番话，树斌心里不禁凉了一大截。晚上回来了，他把孟启说的情况跟小佳说了一遍。 “你的想法怎么样了？”小佳问他。 “估计也不可行，听孟启说那些钢材之类的运费也贵，如果把这么远的距离计算进去的话，运费也不低了，没什么什么竞争力的。” “这种东西呀，你还是要到市场去看看才会心里有底的，听人说的往往不全面。不过那种运矿的车都是脏脏的，也只能运些工业品了。” 树斌一听有道理，说：“我抽时间自己去看看吧。” 树斌来到钢材市场，找到了孟启的门面，店里没什么人，他正在清点着钢材，树斌跟孟启打招呼便进了店里。 “你等一下，我先清点一下钢材再来陪你。”孟启边说边低着头清点着。 清点完了，记好了数，孟启过来了，说：“呆会有客户过来拿钢材的。” “生意不错嘛。”树斌说。 “一般般吧，都是些老客户了。” 客户过来了，带着小货车过来的。树斌见状，说：“这客户是小客户吧。” “你是看他的车小吧，可别小看了，一天也要转几十吨出去的。” 看树斌不信，孟启说：“这个客户拉的钢材就在市场边上加工的，加工成各种钢材制品，这车只是转货用的。” 看到钢材市场没什么好看的，小车把钢材拉走了，树斌说：“要不去看看他们加工的地方去？”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噪音大，吵死人了。不过你有兴趣看，我就陪你去看看吧。”说完，孟启交待隔壁的老板帮他照看一下，陪着树斌去看加工的地方。 钢材加工的地方在市场的另一边，要穿过整个钢材市场那一大块空旷的大坪。“这大坪就是那些大货车上下货的地方，过了这块坪后面有好几家大的钢材加工厂，看起来还挺忙碌的。”孟启说。 “都做些什么？” “做什么的都有啊，别人下了图纸，他们买了钢材就照着做了，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除了工地上建房子的钢材，一般都会到这里来加工的。” “那你们这钢材市场不就成了这些加工厂的原料市场了？” “对的，差不多这个意思了。” 两人穿过了钢材市场的大坪，来到了加工区。两大排并排着的看起来简陋的工棚足有一两百米长，分隔成了数十家大大小小的钢材加工点，大的有二三十米宽，小的三四米宽。都是些做钢架的，做油罐，做其它工业设备的，各种加工好的设备把工棚之间二三十米宽的马路堆得比比皆是，树斌心里想：“里面竟然看到了另一番天地，我之前怎么没来过呢？”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做加工的，他们赚的钱比我们多多了，钢材三千块一吨，他们做出来的加工品少说也得七八千块的，象那种大油罐就更贵了，按吨位算的话少说也得一万多一吨。”孟启指着那些加工出来的设备说。 “这些设备都是咱本地生产需要而买的吧。” “怎么可能？省内各地的都有，咱工业城市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对了，你们厂里出来一些焊工也在这里做事的，你可以问一下他们更清楚了。” 听孟启这么一说，树斌想起了之前厂里的特级焊工秦月好像就在这里做加工，做的是高压容器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认识秦月不？” “秦月，怎么会不认识呢？他现在可是我的财神了。那是在厂里指定的几个高压容器操作证的员工。他在这里可是名星人物了。” “明星人物是什么意思？” “他以前只是有三无二地在这里帮别人做做。从厂里出来之后，现在这里的各种重要的高压设备基本都找他来焊的，有他这种技术的人没有几个的。我那里的钢板还得亏他向客户指定挑选，不然这种业务也不好拿的。”孟启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秦月的店子来了。秦月正在里面指导着几个人做着什么事。 “秦老板，有客人来了。”孟启看到秦月叫了起来。 秦月抬头一看，说：“你也敢来拿我开涮了啊，树斌是做矿的，他那个是大生意的。” “开个玩笑，树斌今天过来看看咱钢材市场了。” 树斌还得来得及插话，秦月已经出来了，说：“里面太吵了，咱到外面聊。” 三个人来到了外面，树斌看外面堆放着不少罐子，说：“这都是你的？” “嗯，算是吧。”秦月微笑着说。 树斌一听，想：“什么算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孟启说：“这些都是别人付款了的吧，只是没有拉走，对吧？” “对，客户说车不方便，等有车了就过来拉。上万块一个，再不拉走就要生锈了。”秦月说罢，摇了摇头。 树斌听着也觉得确实可惜，说：“找车这么难？” “找一般的车也不难，要找那种几十吨的车才行。主要是这些罐子太大了，而且不能碰撞的，太小的车往往会伤着罐体的，伤了就麻烦了。” 树斌开玩笑说：“那我今后帮你找车，我去试试。” “有这种事当然更好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有车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的。” 里面的人在叫秦月去帮忙指导了，秦月给了树斌一张名片，树斌、孟启与秦月告辞，随后树斌与孟启也告辞了。 树斌回到家里，开始兴奋地地琢磨起秦月的事来。 “斌儿，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呢？”树斌妈问。 “你还记得秦月不？我今天碰到秦月了。” “秦月是那里厂里仅有的两个特级焊工，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现在在做钢材加工，还带了好几个徒弟。” “那小伙水平高，能带几个徒弟不奇怪吧。不过在厂里出去的，有个一技之长还是挺好的，不用愁发展的事。” “我也有技术呀，只不过他的是焊工技术，我的是冶炼技术而已了。”树斌自嘲起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不错的，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树斌妈说。 “不过说到今天，我还真涨见识了，没想到那些钢材制品这么值钱。”树斌感慨起来。 “什么钢材制品值钱了？”这时，小佳回来了，看树斌跟他妈聊得这么热闹，问。 树斌看小佳回来，赶紧接下她带的包，说：“就是那些用钢材生产的东西呀。” “哦，说来听听。” “以前我觉得钢材就三千块一吨，那些制品不就焊焊割割的嘛，你猜那些焊出来的制品多少一吨？” “这个我可不知道。” “我今天弄明白了，做成钢材制品之后那价格就涨了好几倍，而且我还发现那种制品运起来运费还不容易，象那种罐子，竟然不能碰撞，一些大的罐子还得用大卡车运才行。” “哦，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看把你乐得。” “那关系可大了。”树斌卖了个关子，神秘地说。 第三十二章 树斌又有新启迪 “有什么关系，快点说。”看到树斌卖起了关子，小佳心里更好奇了。 看到小佳好奇的样子，树斌微笑着，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的，他们那里钢材制品比钢材价格高好几倍而已啊，现在运输倒成了问题了。” “那肯定的啦，经过了加工自然价格更好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事。”小佳不以为意地说。 树斌看小佳不在意的样子，急了，说：“价格高了好几倍，运输又麻烦，那能怎么样？” 小佳看他着急的样子，想笑了，不过忍住了，逗他说：“那还不是要运啊，再麻烦也得运，生产上等着要呢。” “那不就结了？最后都得运的。但谁来运呢？比如说涟县定制的设备，谁运最好？” “这还用吗？自然是涟县本地车过来运了，这样秦月就不用去操太多的心了，本地车出去了很可能就得放空回来的，那运费秦月也受不了的。”小佳说。 “对呀，就是这个意思了。涟县送矿过来的车，我给他安排去运设备回去，那不就避免了从这里回去的空程了吗？” 小佳逗够了树斌，笑着说：“你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的。” 过了一会，小佳又说：“不过要了解清楚了，涟县过来的送矿车也不可能每天都能在秦月那里找到货来运吧，难不成秦月那里的设备都是涟县需要的？我看还是有些悬，就算有，业务也不会太大，只能说有比没有好的意思了。” “是的，我也知道这个意思。我在想，那些运矿过来的车肯定要带些东西回去，他们的成本才能更低的，如果是运钢材这种东西肯定不行，他们可以就近买的，没必要到这里来运，但钢材加工品却只有这里才可以做到那种技术水平，那就会有机会的，可确实量太小，也够不成公司来运作。” “你说那些县到这里来进的货量少？那可不一定。”树斌妈听他们在讨论涟县从湘市的进货量，不禁说了起来。 “怎么不一定了？毕竟那些工业设备对那里来说需要不多吧。”树斌说。 “不只是钢材制品啊，我不说别的，涟县从这里运走的化肥一年就有上万吨，他们那附近可没有化肥厂的，以前有很多运矿的车卸了货就去化肥厂运化肥回去的，后来化肥厂关掉了，他们就不运了。”树斌妈说。 “你说的这个我倒是有印象了。”树斌想起来了，“那他们现在运什么？” “这个不好说，他们那种大型货车，一天的费用就是好几千的，如果他们停一天，那几千块费用就出去了，因此那种大货车整天都不敢停的，甚至二十四小时都开的。只要跑起来就是赚的钱。” “怪不得那些车卸完货就急着往回赶了，那些司机也不容易的。” 小佳想了想说：“你呀，别老盯着那些钢材制品了，多看些东西，只要那些回程车的地方有需要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你的目标，这样去做就会有量了。” “也不一定吧，我们能想到的地方，别人应该也想到了。”树斌有些犹豫了。 “谁说的？我看郑总以前送货来的车就是卸完货就往回开的，第二天继续从那边送货过来的的。”小佳说。 “你怎么知道是原来的司机送的？”树斌好奇了。 小佳笑了笑说：“你看你吧，谁给你送货的你都不知道，也未免太粗心了吧。” 其实，这也难怪的，每次送货基本上都是郑总去组织进厂的，树斌都是看看就走了。想起小佳说得有道理，他赶紧夸小佳说：“还是你看得仔细，正好补充我的粗心了，要不怎么说咱俩互补呢？” “好啦，别再贫嘴啦，下午你陪我逛街去。”小佳说。 树斌上午在钢材市场逛了一个上午，一听小佳叫他去逛街，嘟哝了起来：“你在服装城站了一上午了还不累呀！” “你去不去？”小佳略带威胁的口吻。 “不去是不可能的，当然去。”树斌被小佳一威胁，马上换了一副口气。 俩人吃完了中饭，树斌开上他的车，出去逛街了。 “今天去哪里逛？”俩人上了车，树斌问。 “今天不去市里了，去周围逛吧，先去建材市场看看。” “建材市场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装修。” “咱这的建材市场是全省的建材集散地，来自全国各地的建材这里都有，我先去看看朋友葛芳，她在这里做总代理的。”小佳说。 相比去服装市场，树斌倒是更喜欢去建材市场，那里空旷，不象服装市场人挤人的。 俩人来到了建材市场，树斌找了个停车位停了车，陪着小佳逛起建材市场来。 湘市的建材市场挺大，分成了四个大区，每个区都有上万平方的面积，足有上千家商店，汇集了全国主要的建材生产企业，为了吸引顾客，这些建材商都把门店装饰得富丽豪华。看着这些豪华的装饰，树斌心里想：“怪不得小佳对逛建材市场有兴趣了，这里又安静，又漂亮，吸引力还不小。” 树斌看了几家店，感觉疲惫起来。说：“这么多的店子，咱一个下午了逛不完的。” “不用全看的，就看那些总代理的店就行。”小佳说。 “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看着小佳兴趣十足，跟每家的老板都聊得兴起，树斌不想再跟着她去逛了。 “不行呢，你必须跟着一起来。” 树斌一听，不高兴了。 “你别不高兴，你听听那些老板们说的，他们的货都会向全省各地发出去不少的。把这些地板砖、厨卫用品算在一起可不少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笨了，你不是想组织回程车的运输吗？让这些货都随送货车回去，回程运输的货源不就解决了吗？何必只盯着那些工业设备呢？消费品也可以的。”小佳说。 听小佳这么一说，树斌明白了她逛街的目的，振作精神随她继续逛了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把湘市能运到周边地区的货物都做个基本调查吧。”树斌问。 “是的，我觉得这些业务还有点意思了，做这些调查让我自己也换了个思路了，商机确实需要调查才能发现的。” “什么商机？没有你想的这么神奇吧。” “你想啊，只要咱们组织好相关的信息，付出的成本很少，但却可以将业务做了。你那公司干脆再加快牌，叫货运代理公司吧。把那些运矿过来的车都组织起来，利用他们的回程的运力来做物流业务，应该会有不错的收入。” 第三十三章 建材店里怨未熄 葛芳的建材店在建材市场的中间位置，离树斌停车的地方有四五十米。俩人沿着建材市场各个区走着，来到了葛芳的建材店。葛芳的店有上下两层，进去一看，各种洁具错落有致，再加上各种艺术造型，使店里更增添了几分气派。 树斌以前曾经见过葛芳，那时树斌去护厂队的时候极力劝小佳好好考虑的就有她了。因此他对葛芳没有什么好感。进了店里，听店员说葛芳在楼上，树斌不想跟小佳去找葛芳了，他让小佳一个人上楼去了，而他则在店里随便看了起来。 店员给树斌倒了茶，他端着茶在店里到处看了看，什么卫浴、酒柜，甚至是地板砖之类的都有，但主要以洁具为主，他转了一圈回到了大厅，找了张茶几坐了下来，等着小佳下来。 店里洁具种类繁多，但在店里并没有看到多少的洁具库存，都是些样品摆放在那里而已。树斌无聊地向四周看着，隐约中他听到有店员在说：“那客户就要过来拿卫浴了，是宾馆里需要的，看谁去一下。” “那客户也是，竟然跑几百公里远到这里来拿货了。” “你别管了，赶紧去吧，呆会老板下来看我们还在这里就麻烦了。” 树斌不自觉地循声望去，他看到一位店员拿了车钥匙，出了店门就出发了。“拿个洁具竟然还要开车？跑到店外去干嘛。十之**是用这个店的名义去走的别家店里的货了，葛芳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树斌往楼上望了望，没吭声。 看着店员出去了，树斌继续无聊地坐着。过了很久还不见店员回来，树斌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心想：“这个店员莫非全从外面去弄货交给客户不成？这样葛芳的损失可就大了，不行，得告诉葛芳一声。”他又往楼上望了望，准备起身，又坐了下来。“我告诉她干嘛？那时她在小佳耳边可没少说我的不是，她被店员耍了，活该！” 这样一想，树斌心里突然觉得很是解气，于是开始翘起了二郎腿，闭目养神起来，脸上还挂着几分笑意。听到店员时不时地出去几个人，他知道这些人都在忙着去出货，再看看店里，还是没有人来搬运货物，他开始有点不安了，心想：“不管怎么说，葛芳也是小佳的朋友，让这些店员这么胡弄而不告诉葛芳，也太不是男子汉所为了。”想到这里，树斌有点坐不住了。 “你在想什么呢？”小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后面了，问他。 原来是葛芳陪着小佳下了。 树斌看了一下葛芳，葛芳在回避树斌的目光，她把头转到店员们站立的那一方，然后对小佳说：“你们先聊着，我过去看看。” 看着葛芳离去的背景，树斌说：“还算你聪明。” “你说谁呢？”小佳听到树斌这么问。 树斌向小佳示意了一下葛芳。 “她当然聪明啊，不然这么大的总代理怎么做得理下来。”小佳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那些店员在乱来，她竟然不知道。” “怎么乱来了？”小佳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树斌把那些店员到外面去转运货物的事跟小佳说了，说：“你说她是不是有些傻！” 小佳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也开心？”树斌问。 “你呀，真看不出来，你还真记仇了？”小佳说。 “什么仇？我可跟葛芳没有仇的。” “还不承认？葛芳可是我的好姐妹，当然替我想得多。” “那好吧，我去告诉她了。” “你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她的店员从外面转货，也不从她店里出货啊。” “好，你去吧。”小佳说。 树斌起身想去找葛芳，看小佳站在一旁笑，他停了下来，“不对，这事要说也得你去说才更合适。” “我才不去，是你发现的，你去吧。”小佳笑得忍不住了。 树斌一看不对劲，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别去了，不然被她笑话了我可没面子了。”小佳说。 这时，葛芳过来了，问：“你们俩人在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看到葛芳，小佳连忙说：“没什么啦，刚才树斌给我讲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葛芳说。 “那可不能讲给你听的，我俩的笑话，你听不懂的。”小佳赶紧说。 “得，得，你小佳也是一个重色亲友的角色，好啦，我不听你们的笑话了。”葛芳笑着打趣起来，然后招呼树斌与小佳坐下，让店员重新上了茶。 “今天生意还不错，已经出去四五十套洁具了。”葛芳说。 树斌一听，有点不明白了。“我一直坐在这里，没看到有人从这里搬货物出去呀！” “这里只是展品，真正的货在仓库里，这边接了单，就会跟客户约定时间送货的，到了约定的时间就会由店员去仓库里发货。” 树斌听明白了，看了一眼小佳，小佳还在那里笑。 葛芳看着他们俩，说：“你们俩现在倒是不错了啊，做个事还一齐上阵了。” “没做什么事啊，我就陪小佳逛逛街而已。”树斌说。 “看你还在装，这就不爽朗了啊。小佳刚才都跟我说了，你们的计划不错，我觉得可以的，谁让小佳是我的姐妹呢。” 树斌越听越糊涂，但看着小佳那自信的样子，他没有再问下去，装出已经明白的样子。 小佳看葛芳的事情多了起来，叫上树斌跟葛芳告辞了。 “你刚才跟葛芳聊了这么久，到底聊了些什么？真把我说糊涂了。” “刚才跟她聊了聊他们这个建材市场的事，发现她们这个建材市场运出去的货物还蛮大的，于是就跟她讨论起如何把那些货物运到偏远地区去的事了，我发现跟那钢材制品的特点挺象的，因此想跟她合作在她这里设个点，专门负责那些货物的运输问题，我跟她越聊越觉得可行，于是就把事情给谈妥了，如果有业务，她这里就负责通知我。”小佳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有你的！”树斌夸起小佳来。 “那我要赶紧去准备工商执照的事了，这样就好去试一下看看结果怎么样的。”树斌说。 从葛芳的建材店出来，树斌与小佳开着车离开了建材市场。 第三十四章 葛芳泼辣笑谈间 从建材市场出来，小佳说：“今晚我们去找个餐吧吃饭去，我约了葛芳一起过来。” “约她干嘛？要吃你去陪她，我回家去。”树斌不乐意地说。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看你今天在葛芳那的表现有点怪了，怎么了？”小佳说。 树斌不知怎么回答，想了一会说：“不怎么，就是不喜欢跟她吃饭。” “你别话中有话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她可是我的好姐妹。” 树斌没办法，说：“她这个人比较势利，我不喜欢？” “她什么时候势利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小佳替葛芳说起话来，“再说了，就算她真像你说的势利，也跟你惹不上什么关系吧。” “当然跟我有关系。” 小佳一听，急了，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们还有私交不成？” “我才没有你想像的那样，我跟她没私交，但我跟刘铭关系不错的，她是个什么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这个人就有点意思了啊，刘铭觉得她势利还会跟她交往吗？你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了。”小佳有些生气了，说：“刘铭说她什么了？再说也不会说她什么的吧，喜欢她还来不及呢！” 树斌一听，冷冷地说：“那时我在护厂队的时候，她怎么跟你说我来着？” “怎么说你来着？不就说你在护厂队没有前途，让我”话没说完，小佳想起来了，赶紧收住了话。 看小佳不说话了，树斌说：“你说她势利不势利。” “这怎么能算是势利呢？你要看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吧，是她说了我就跟你不往来了还是她的话我只做了个参考呢？我看你也是小心眼了，最后决定权在我呢。我觉得能像她那样说也只有真姐妹才会说吧，她又不了解你。” 小佳说了半天也没办法说服树斌，不过最后树斌答应了陪她去吃饭。 小佳跟葛芳约的是市中心的一家新开的茶餐吧，他们俩人早早地就到了茶餐吧里，先要了饮料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等葛芳。茶餐吧里没有多少人，俩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窗外的人流，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约定的时间，葛芳与刘铭一起过来了，看到了树斌与小佳，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刘铭来了，树斌高兴了起来。 “你看，她们俩吃饭，竟然拉上我们两人来做护花使者了。”刘铭对树斌说。 “做使者可是不说话的，就听听她们说就行，要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好好地守护她们？”树斌说。 “就坐一起，你们想得倒美。”小佳知道树斌心里想什么，不露声色地说。 葛芳看着树斌顺从地坐了下来，对小佳说：“看来还是你有办法了，树斌不敢不听你的。” “你还说呢，刚才有人说你势利来着。”小佳没等树斌说话，倒是抢先说了。 看小佳这么一说，树斌一下不好意思起来了，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我是商人，不势利可不行，我不势利谁给我钱啊。”葛芳倒也说得坦然。 树斌听葛芳这么一说，她竟然把势利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气不打一处来了，正要说什么，小佳瞪了他一眼，他忍住了。 “不过看在我们好姐妹的份上，你说的那事我还是可以先免费帮你办三个月的，如果办得下去，到时我可是要三七分成的。”葛芳说得越来越来劲了。 “没问题，你也要分派人手去做的，可以理解。”小佳说。 “其实势利也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别过分了就行。”树斌终于插上话了。 “就是，不只是做生意要势利点，而且对男人也要势利一点。”葛芳看了一眼刘铭，笑着说：“要不是我势利，非逼着他去开手机店，估计成天也是在外面瞎玩了。” “你可别扯上我了，我已经尽力了啊。”刘铭赶紧辩解起来。 “对男人就是要逼，不逼就是不行，如果你喜欢他就得逼他，对不对？”葛芳问小佳。 “有一定道理，你可别逼急了，逼急的兔子还会咬人呢！”小佳笑了起来。 “你看你说得，当初不是我逼你一下，估计树斌还在做护厂队员呢！小佳你还不快感谢我。”葛芳笑了起来。 树斌一听，脸色沉了下来，说：“那你劝小佳重新考虑跟我的关系也是逼的呀。” “我说的有用吗？小佳下不了决定，我就帮她一把了，你看现在一逼，你不就出来了吗？挺不错的，小佳没看错你。”葛芳对树斌说。 “万一小佳真的就跟我不来往了，你还会这么说？”树斌对葛芳的话有些不屑了。 “如果是因为我一句话，小佳就不跟你来往了，那你们的感情也太脆弱了，交往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那还不如早点断的好。以小佳那性格，还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去跟你说这事，肯定是刘铭跟你说的吧，你们两人什么关系我还不清楚？我说你的不是他会不跟你说？”葛芳得意地说了起来。 “你这个人有点太心计了啊！原来一直在利用我。”刘铭尴尬地说。 小佳与葛芳笑了起来。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四个人开始吃了起来。树斌看了看刘铭，心里想葛芳这泼辣劲也只有你刘铭受得了。 这时，葛芳看了看树斌，说：“小佳因为你做生意的事，可没少操心的，今天她跟我说想让我帮你们把建材市场的那些运出去的货源组织起来，这个办法挺好的。到时我把那些能组织的货源都组织起来，说不定这一块业务真有市场的。当你们多找几个这样的点之后，你就别让她再去服装市场了，在那里大清早地就要去上班，真的不容易的。” 小佳想示意葛芳别说了，葛芳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说：“小佳可不像我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虽然是你们之间的事，但我这个做姐妹的还是得帮她说出来。至于说你们做业务，只要我能帮上的我都会尽力帮的。我做生意久了，就会发现有些感情比钱更重要的。” 听到葛芳这么说，树斌赶紧说：“是我的小佳，我知道怎么做的。” “真酸！我今天是听到你这么说了，我就看你后面是怎么做了。”葛芳偷偷地笑了笑，说。 “你呀，别说我跟树斌的事了，我的树斌我知道怎么办的，你别越说越来劲了，赶紧吃饭。”小佳笑着催葛芳转换别的话题。 葛芳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又看了看刘铭，苦笑一下，四个人继续吃饭。 第三十五章 刘铭沮丧有退意 吃完了晚饭，出了茶餐吧，四个人去逛商场。商场就在茶餐吧附近，左转几十米就到了。 几个人进了商场，葛芳带着小佳去看首饰去了。树斌与刘铭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这两个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没事就跑商场来了，逛的次数不少，买的次数却是不多。”刘铭说。 “别管她们了，就坐在这等吧，女孩就这样。”树斌没有抱怨，他心想反正时间还早，只要她们高兴，那就等一会也没有关系的。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的店里需要人在的，特别是晚上去看手机的多些。我请的人怕忙不过来，而且有些价格他也不好做主的。”刘铭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手机，像在等着电话。 “你告诉他底价不就成了？何必自己这么辛苦。”树斌知道刘铭前不久请了个小伙帮他一起照看手机店。 “话是这么说，可他毕竟对业务不熟，经常被客户几句话就哄住了。”刘铭无奈地笑了笑。 “你呀，现在也赶不回去了，等到你回去就要准备打烊的事了。”树斌笑了笑，安慰刘铭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好好享受跟葛芳逛街的乐趣吧。” “你别提她。”刘铭赶紧地向四周看了下，没有看到葛芳，然后他接着说：“跟她逛街我可没有乐趣，一方面要求我多陪她，另一方面又要求我好好地做店子里的生意，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她就象生怕我偷了懒一样，没意思。”刘铭不开心了。 “也许是她的生意大，想你也尽快做大吧，女人喜欢攀比的。”树斌说。 “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比的。我说做手机店做不大，她就用她自己来做例子，多久换一台手机，有多大的利润什么的。你说在我们那厂区的生活区能有多高的消费能力呀！以前厂还没有搬迁的时候也还凑合，现在越来越不行了。” 树斌不懂这个行业的做法，不知道怎么说好。 过了一会，树斌跟刘铭聊起了自己的想法。“小佳还是挺支持我做的事的。我现在就想着怎样把这个货物的网点做起来了，如果做起来的话就可以把货物通过回程车的方式运送到各个县、乡，这样我在做矿生意的时候就可以通过运费这一块把利润补回来，最坏的打算，就算是运矿石不赚钱，但有了货物的运输，组织好足够的货源给汽车运输，同样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我可跟你不一样，你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而且小佳处处都支持着你。我看呐，找女人不能太强了，不然做什么事都受制约。”刘铭摇了摇头，叹息说。 “谁制约你了？”后面传来葛芳的声音，声音不小，把树斌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葛芳已经站在后面了。刘铭一听，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是，本事没什么，倒是学会在后面说我的不是了。”葛芳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路人纷纷把头转向这边。 刘铭想说什么，树斌制止了他。 小佳赶紧对葛芳说：“这里是商场呢，赶紧走，回去再说。”说罢小佳连推带攘地把葛芳往商场外带。 出了商场，葛芳还在说着什么，小佳说：“你们两个男从先回去吧，我们不要你们陪了，麻烦。”她示意树斌带着刘铭先走。 树斌赶紧照着做，他把刘铭带到停车场，两人上了车，然后往家里开去。 在车上，树斌看刘铭不说话，树斌便说：“别跟女人去计较了，过段时间就好。” “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我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的。”刘铭毫无表情地说。 听刘铭这么一说，树斌感觉刘铭有心事，但这种事也不太好问。 过了一会，刘铭自己说了起来，“我那手机店，看起来很风光的样子，其实已经不赚钱了，每个月亏，早就不想做了，但是她说开了个店，至少也算是老板，亏了钱她来补。这样至少面子上过得去，我觉得这完全没必要吧。” 这是树斌没有想到的，平时看起来做得还不错的刘铭，竟然会有这样一种尴尬。于是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过得真是没有意思。” 树斌听刘铭这话中有话，赶紧说：“你别想多了，葛芳也是为你好吧” 树斌话还没说完，刘铭打断了树斌的话，说：“你就别安慰我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 “清楚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树斌说，“葛芳与小佳不一样，小佳一直做着小生意，她自己开心，也没有什么攀比。但葛芳不一样，做着总代理，压力比小佳大多了，这样就容易把业务做得好与不好作为比较，自然对你的要求就多了，甚至影响到对你的情绪。” “是这个道理，所以找女的一定不要找比自己强的。”刘铭说。 “看你说的这话，我就不赞成了。女人希望男人成功有错吗？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也可以换一个业务试试。如果你努力去做改变了，她还是这种看法，那你到时再决定吧。”树斌说。 “换业务？不按她的想法去做，到时你看她怎么说去。” “那你怎么办？按她的想法去做，你不开心，她又恨你不赚钱，那你还不如做自己的事，这样到时就算她不开心，总还有你自己开心的地方吧。”树斌说。 树斌说的这话有点绕，但刘铭还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说：“这倒是个好的思路，先不管她的想法，把自己过好再说。” “对，先做好自己的事，如果她在意你到时自然会支持你。” 刘铭松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一时还真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树斌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 两人到了小区，树斌想起刘铭今晚受的打击，他决定再陪刘铭聊聊，便说：“要不我们到文化宫去喝茶去？” 刘铭的心里不舒服，不想去手机店。他随同树斌一起来到了文化宫的茶吧，两个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喝茶。 服务员去准备茶水了，树斌看了看刘铭，刘铭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心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第三十六章 茶吧里面诉心情 刘铭看着窗外的景色，树斌不忍去打扰他的思绪，心想：“先让他自己静静吧。”于是，他自己也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起来。 窗户外面，远处是各个小区的楼房，楼房里散发出来的灯光与马路两边的路灯相辉映，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是一个热闹的地方，马路上的车流射出的灯光不时地在晃动着，前进着。他们不时地可以听到汽车的喇叭声隐约传进茶吧里。 茶吧在文化宫的三楼，有着椭圆形的景观，虽然不是很高，但却可以将窗户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刘铭坐的位置正前方二三百米就是他的手机店，刘铭盯着那边发呆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看着眼前的刘铭，树斌开始陷入到了以前的回忆之中。 刘铭与树斌以前虽然在厂里上班，但不在一个分厂里，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他们是因为葛芳与小佳关系好才熟悉起来的。 那时候厂里效益好，曾经是湘市的一面旗帜，最好的时候厂里上缴的利税曾占到湘市财政收入的一半。以前厂里的小伙在湘市找对象都是市里的抢手货。也正是那时刘铭认识了葛芳，当时的葛芳是一个个体户，开了一家小的鞋店。刘铭喜欢上了葛芳，于是开始追求她了，而葛芳也希望找一个工作稳定的小伙作为终身依靠，于是两人便交往了起来。后来葛芳转去做建材生意，正好赶上了房地产大发展的时期，生意越做越大，而湘冶却因为环保问题被迫搬迁了，刘铭选择了工龄补偿留了下来，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树斌认识小佳则完全是一次偶然。几年前他跟几个朋友去化工厂家属区玩，遇到小佳下班回来，那时他们几个人不懂事点评起小佳的打扮来。小佳骂了他们一句：“无聊。” 正好有湘冶的老员工从这里路过看到了，说：“这年轻的小伙不是湘冶的老贾家的儿子吗，怎么也这样？” 树斌当时羞得无地自容，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说：“我追求女孩不行吗？” “你追求女孩？我看不象，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老员工生气地问。 树斌一时语塞，正好小佳的妈妈下了楼来，问：“小佳，怎么了？”小佳妈看了看树斌，似有几分脸熟。 “她叫小佳呀，怎么会不知道呢？”树斌一听，立刻神气地说。 老员工一听，竟然哑口了。最后愤愤地说：“你小子如果真能追得上人家小佳，也算是你老贾家的福气了。我回头问问你爸去。” 一听老员工要去问老贾，树斌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小佳看着树斌那窘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对老员工说：“叔，你别理他，他就是好玩的，没有这么严重，你不要理他就是了。” 听到小佳这么说，老员工不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树斌看小佳帮了他说话，他赶紧向小佳道歉、道谢，要请小佳吃饭。小佳不肯去，树斌说：“你不去的话，说不定刚才那位叔真告诉我爸了，我可就惨了。”小佳看树斌也不像坏人，还真被树斌几句话给说动了，于是有了后面的交往。 葛芳跟小佳是好姐妹，树斌与刘铭因为她们俩的关系而成了好朋友。 “树斌，我觉得我跟葛芳再交往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不知什么时候刘铭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对树斌说。 “你看你，又把事情往严重里说了，没有这么严重的。” “你是不知道，自从她做了建材公司的总代理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真是没法沟通了。” 树斌一听，急了，尽管他也不喜欢葛芳在小佳面前说他的话，但他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严重。于是他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你信不？” “信啊，不一样的人怎么能走到一起呢？我跟她就不是一类人。” 树斌一听，哭笑不得，说：“我说的不是你跟葛芳呢，我说的是小佳与葛芳，她们两玩得好，肯定是一类人吧。” “她可不象小佳，小佳的性格可温柔多了。” “也不一定吧，之前我在护厂队的时候她不也一样对我爱理不理的？你现在手机店效益不好，葛芳对你可能有点急了而已。说明她们心里都想着个事，那就是希望自己的男朋友都能混出个样子。” 听树斌这么一说，刘铭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刚开始手机店里生意好的时候，她对我还是不错的，就算手机店效益不行了，她还愿意掏钱来补贴手机店。” “就是，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去干点别的，等做起来再说。”树斌说。 刘铭一听，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真要去做别的，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树斌想了想说：“实在不行，干脆咱一起来做货物运输的网点吧，你到时就专门在建材市场那边联系客户得了。” “这样行吗？那可是你的业务。” “有什么行不行的，咱哥们几个做好了，说不定会是一项不错的事情。” 刘铭在想着什么，不做声了。 “你是在想葛芳会不会答应吧？”树斌问。 “嗯，如果这样的话她又会更神气了，真受不了她的。” 说到葛芳会不会答应，树斌跟她没什么交往，他也说不准，他心里想葛芳会不会答应，也许只有小佳知道了。 这时树斌的电话响了，是小佳打来的。 “斌，你在哪呢？刘铭跟你在一起吗？葛芳说找不到他。”小佳问。 刘铭隐约听到说他的名字，赶紧示意树斌别提他，并拿出自己的手机，示意树斌他已经关机了。树斌明白刘铭的意思，于是问：“葛芳怎么了？” “葛芳跟我在一起呀，她说刘铭的电话打不通了。她都快急死了。”小佳说。 “他没跟你在一起呀，这就麻烦了。”葛芳抢过了小佳的电话问。 “他可能生气了吧，说葛芳对他意见越来越大了，他不想理她了。”树斌装作没听出葛芳的声音，故意说。 “我是葛芳，你别跟我说这些，你快告诉我刘铭在哪里？”葛芳急得快要哭了。 “哦，你是葛芳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听出来。别着急，到文化宫三楼茶吧先喝杯茶，歇息一下，我到时再来帮你找人。” 树斌听到小佳把电话抢了过去，说：“斌，你别闹了，我们马上就过来。”说完，小佳挂断了电话。 树斌收起了电话，看着坐在对面的刘铭，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葛芳焦虑终有悔 树斌看着刘铭说：“她们很快就过来了。” 刘铭皱了皱眉头，毫无表情说：“她们过来干嘛，我在这里坐着挺好的，不想见她。” “你这个人啊，就别嘴硬了，人家过来找你，都快急哭了，赶紧收起你那张苦瓜脸，笑一笑。” 刘铭挤出了几丝笑容，想了一下，说：“不行，下次她还会这样。”说罢，跟树斌商量着什么，把手机开了机，然后离开了。 树斌看着刘铭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说：“何必呢？看你们能闹到什么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茶吧里等小佳与葛芳过来。 没多久，葛芳与小佳过来了。 “这小子在哪呢？怎么没看到他。”葛芳见到树斌，劈头便问。 “那小子没在这里，你们先喝茶，休息一下，呆会我去找他。”树斌说。 “不对，这里还有个杯子，他肯定在这。” “之前在这里，刚才离开了。”树斌漫不经心地说。 葛芳一听，生气了，说：“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罢，她准备打刘铭的电话。 “你别打了，他不是已经关机了吗？”小佳说。 葛芳打的电话通了，但是占线。她对小佳说：“他开机了，但在通话中。” 树斌听了，冷冷地说：“什么通话中？明明就是他把你屏蔽。” 小佳看树斌还在抬杠，说：“拜托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她都急死了。” 看到小佳这么说，树斌开始认真起来。“他刚才在这里，听说你们要过来就离开了。他说去把他那手机店给砸了。” “别乱说，我们刚去了他手机店，店里的小伙说他没有去店里。”小佳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应该还会过来的，你们就坐在这里等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先给你们要两茶。”说罢，叫服务员上了两杯红茶。 小佳陪着葛芳坐了下来，葛芳一脸愁容，妆已经乱了也没整理一下。小佳不停地安慰着她。 看葛芳安稳些了，小佳问树斌：“你跟刘铭聊什么了？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这么大一个人了，担心他什么。别理他！” 小佳赶紧示意了一下葛芳，对树斌说：“你什么意思？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好，好，我说。”树斌明白小佳的意思，“他跟我聊了好久了，都是我们男人的事。他说做那个手机店做得憋屈，想不做了，又不敢，你说一个男人这不敢，那不敢的，有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说他？你当初做护厂员不也是一样的？真是莫名其妙。”小佳说。 树斌一听，不乐意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又把我扯进去了，那我不说了。真是不可理喻。”树斌说完，不再说话了。 “你们别说了，其实刘铭不想做手机就不做，还不是想他能有自己的事做啊！一个大男人没有自己的事做，象什么事？”葛芳终于平静地说话了。 树斌一听，连连点头。说：“这话在理，听着舒服多了，真希望刘铭能听到你亲口跟他这样说，而不是” 小佳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停止了往下说。 “你让他说吧，我倒想听听他们的说法。”葛芳说。 “你说你吧，自己现在做得不错了，就觉得刘铭不长进了，这换谁也受不了的。不管哪个行业，做得不行了就得赶紧换，我那贸易公司不也一样的吗？我还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呢！世道不一样的时候，变一变可能就好了。” 葛芳听着，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我们做生意压力有多大吗？压力我们都不怕，最怕别人说自己找的男人没能力。” “你一个总代理，刘铭一个手机店，你觉得他做一个手机店小老板就显得有能力了？我看未必吧。就算赚了再多钱，也就一个手机店的小老板而已，还是会让你觉得有压力。除非你让他也做手机的总代理还差不多，但你觉得他现在有条件？”树斌反问葛芳。 “不就是想他往这方面做吗？手机店挺过来了，总会有机会争取代理权的。可他也太不争气了，竟然亏损起来了，还让我给他补贴。能补到什么时候？我怎么不急？” “急！急！急！急了有什么用，你一急不就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你站在他的角度换个思维吧。” 葛芳不知如何说是好了。 “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啊，各搞一套，你们能不能联合起来做些事，你搞矿，他做手机，还有那个孟启做钢材，都是小打小闹，看你们能做成什么样子。昨天你树斌公司停业，今天刘铭经营困难，明天不知又会有什么事发生。让我们这些娘们担心受怕。我告诉你，如果哪天我的服装店做不下去了，我就天天呆在家里，吃光、用光。看你们怎么弄。”小佳说。 树斌一听，有点羞愧，辩白说：“我不正在想办法嘛，你也在帮我想办法。咱一条心，肯定可以成功，要有信心。” “你还说呢，如果不是葛芳在建材市场有人脉，我今天能这么顺利？你说得倒轻松。你如果不多联系些客户，看你最后怎么弄？不能增加客户，到时又是半死不活的。我的关系也只有这些了，能用的我都用了。”小佳说。 听到小佳这么一说，一直在边上听着的葛芳说：“关系我倒有一些，我到时介绍给你吧。” “再介绍也用处不大了，我想了一下这个网比较大，一个人做不过来的。”树斌说。 “你去问问刘铭吧，看他愿不愿意跟你合伙做，既然他不想做手机就不做了吧。小佳跟我聊了你们的想法，我也看好你们这个项目。到时把一片业务做起来，再组织一些资源进来，都可以做一家大的物流公司了，你们到时肯定人手不够的。你们两去做，做好了，我跟小佳也踏实了。” 树斌一听，心里一喜，想了想说：“这个事还是你去跟刘铭说的好，他其实好担心你不高兴的。” 这时葛芳想起了刘铭还没来，问：“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他过来？” 树斌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不露气色地按了个什么键说：“我看了一下时间，他应该快回来了，再等几分钟应该就到了。” 没过多久，刘铭回来了。 看到刘铭回来，葛芳破涕为笑，急忙招呼他坐过来。小佳赶紧给刘铭让座，她跟树斌坐在一起来。 第三十八章 矿里回款陷尴尬 没过几天，刘铭开始处理他的手机店的业务，那些手机能退回给上级供应商的退回给了上级供应商，不能退回的开始折价销售。 树斌去工商部门变更了公司业务范围回来，路过刘铭的手机店，看到门口的广告上写着“经营转向，最后处理”的字样。他进了刘铭的手机店，他看了看他，问：“都处理完了？” “已经不多了，就一些老机型了，年轮不喜欢的，老年人又不舍得换的。”刘铭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店里的货。看着店里的货逐渐空了，他心里开始有了几分感慨，他感慨自己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的手机业务就这样没落了。 树斌不知如何安慰刘铭，只好说：“别去管这些了，我看你剩下的这些手机也不是些什么高档货了，干脆让葛芳送给客户算了，你这样耗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咱们再去联系一下客户，我已经打电话叫思奇这几天抽时间回来一下，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吧。” 看着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来，刘铭觉得树斌这个主意不错，便打电话给葛芳商量了一下。葛芳干脆让他收拾了店里的手机，把手机送去葛芳的建材店里去做赠品。 再说林思奇在三山县的矿山里，厂里的结算政策变化之后，沙平矿、山平矿与青平矿确实开始往湘冶厂里直送货物了。几个月下来，三家矿山的矿回款确实没有了障碍，但他们发现效率并没有提高。于是，陈矿长、肖矿长还有赵矿长齐聚在沙平矿，开始与思奇商量起来。 “思奇啊，我们发现现在湘冶虽然结算及时了，可我们还是有麻烦的。”陈矿长跟思奇的关系好，先说了起来。 “哦？怎么会呢？具体是什么原因呢。”思奇问。 “这个倒是有点说不清了，你说吧，按理矿送过去了，正常地交货，正常地等化验票，正常地等结算就行了，可事情就是这样，感觉总得慢几拍，折腾来折腾去，我这个矿长天天跟矿里出去的人说结算的事，可总是效率太低，有时拖了一个月也没有弄完。”陈矿长说。 “你们矿才拖一个月？我们有时要两个月呢！”肖矿长与赵矿长说了起来。 思奇一听，感觉奇怪了。问：“是厂里拖欠吗？” 陈矿长说：“厂里倒是没有拖欠，他们只要我们的人员一去都是很快就办好了。不知是我们这里的办事人员不熟悉还是怎么的。说真的，我总感觉我们的办事人员跟你思奇相比，无论是办事的干练还是为矿里着想，似乎他们还不如你，你是把矿里当家看待，而他们只是当成拿工资的地方。” “话也不能这么说的，那些办事人员也很想把事情办好的。我觉得你们可以到湘市去驻点吧，有专人来办事就会快多了。” 陈矿长跟肖矿长与赵矿长商量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我们几家矿核算了一下驻点与不驻点的差距，这样拖一个月的话，还不如象以前一样的，给你们让点利，你们代我们办了算了。只是以前那让利的比例太高了点，如果给你们让利一个点能做得来就好了。” “这恐怕不行，之前我跟树斌核算过了，如果只让一个点的话，按现在你们的产量，仅够我们的办公费用，我倒是没什么的，树斌看没钱赚，就不好办了，到时我又得两边跑，忙不过来的，再说确实厂里有些事还是他去处理好些。你们的人员去结算过，也知道有些事并不是一下子说得清，放在明面上的。”思奇说。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都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这事嘛。” 思奇想了下说：“要不你们让到一点五个点吧，我再去跟树斌商量一下，做一个仔细的核算，你们看怎么样？如果能成，你们可以专心地做生产，把产量提上来也可以弥补让的这半个点的，而他可以专心地去处理与厂里的事。” 听到思奇这么说，三位矿长讨论起来，最后陈矿长干脆叫来了财务人员过来进行测算。 财务人员听完陈矿长的意思，到别的办公室测算去了，矿长们与思奇聊起了这一年的变化来。 “你们贸易公司倒是挺有意思的，感觉跟你们做生意总没有那么多的纠结，都是一杆子到底，能做就能做，不能做就不能做，特别是付款这事不含糊，这是我们最喜欢的了。”矿长们说。 “没什么的啦，我以前在这里当兵的时候，可没少受乡亲们的关照，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乡了，为家乡父老做些事还有这么多的纠结不成？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证乡亲们的利益，就算我自己没有利益也会这样做的。”思奇说得有些动情了。 听思奇这么一说，陈矿长若有所思，说“以前一些事你就不要去想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就能看开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放不下，小秀一家不容易的。”思奇说。 小秀是山平矿附近里的一个叫窑村的小村子里的女孩，二十几岁，那年听说部队里的车在那里出了事故，后来小秀受伤了。这件事的消息不准外传了，据说当时正是思奇当的班，他因此受到了惩罚。后来关于思奇与小秀的各种传闻不少，但都没有证实过。 听到思奇提到小秀，三位矿长都不做声了，不愿提这事。 这时，财务人员测算结果出来了。财务人员把结果交给了几位矿长，介绍了一下他们的算法，然后就离开了。 几位矿长看了看测算结果，相互交流了一下。陈矿长说：“根据我们测算的结果，如果我们的产量能达到四千吨，是可以弥补那半个点的让利的。如果结算的时间能再提前半个月的话，我们就会轻松很多，再如果能出厂结算的话，把资金成本算进去，就可以平衡了。这些数据可以供你参考，你到时跟树斌也可以交待清楚的。我们从没把你当外人，你可以根据这个代表矿里跟你们贸易公司谈协议的。”说完，陈矿长把测算结果交给了树斌。 思奇一听，这简直就是一场底牌的协议谈判。他面对这几位矿长对他的信任，心情倒是更沉重，压力也更大了。 “谢谢矿长们的信任，我尽力把这个意思转达了。”思奇说，想了想，他又问：“我们那些送货出去的货车现在回来会带货了不？” “你说的那些重卡吧？那些重卡带货回来的少，所以运费也一直下不来的，不过那事我们倒是管不了的，那是他们运输司机的事了。咱这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安排他们事做，他们就不知道去找事做的。”陈矿长说。 思奇看该了解的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在矿里吃完了饭就跟矿长们告别，树斌已经叫他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他要赶回湘市去跟树斌会面。 第三十九章 货运业务新契机 思奇回到了湘市，他赶紧跟树斌约好了在贸易公司先交流了一下。 两人来到了公司，想起公司从最开始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关停歇业，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从上次两人决定暂时公司的业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幸好郑奇一直在这里办公，让公司保留着那几分商业的气氛。看到树斌与思奇过来了，郑奇赶紧给他们准备着茶水。 “郑总，这段时间涟县的业务怎么样？”思奇问了起来。 郑总一边给他们两上茶，一边想了想说：“还凑合吧，现在涟县矿业还是让我在这边做总代表，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这里也就只有涟县矿业那些业务而已，没有别的。” “只有你们那一家矿上的业务，那轻松不少。” “轻松又能怎么样？收入少了一大截，人倒是耗在这里了。”郑总苦笑了一下，说：“还是要把公司做起来，才有甜头。” 树斌尴尬地笑了笑，说：“今天我们三人再来讨论一下公司怎么弄，现在形势跟去年不一样了，想赚差价发财难了。” 郑总听树斌一说要讨论，赶紧收拾去收拾会客厅。 郑总收拾好会客厅，准备好茶水，三人开始商讨起来。 “思奇，你先说说三山县那边的情况吧。”树斌说，俨然是个会议的组织者。 “行，别的细节之前我们电话里都说过了，我这里就说主要的。三山县那边三家大的矿现在生产恢复得不错，三家矿加起来一个月的产能估计可以达到一千二三百吨，厂里的结算政策确实让他们的生产能力得到了加强。不过前几天三位矿长跟我聊了一下，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思奇说。 “没有那么顺利指的就是资金回笼的事吧。”树斌问。 “是的，他们不管怎么努力，也得要个把月才能把资金回笼，而且还要矿长亲自抓才行，因此显得被动了。因此他们做了个成本测算，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回款的话，他们宁愿让一个点出来。如果能在半个月内回款的话愿意让一个半点出来。” 一听到能让一个半点，树斌精神为之一振。说：“我们以前帮他们回款好像也是半个月之内吧，快的一周时间就回款了。” “是的，我们以前是要他们两个点，现在他们同意让一个半点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利润要减少四分之一，如果算上管理成本，估计我们到手的利润要少一半。” “是的，除非把量做上来才能把成本摊下来。”郑总说。 思奇看了一下树斌，接着说：“不过我打听到，他们送矿的车回程确实大部分是空车的。几个月前我们商量过的空车利用问题确实是有条件的。三山县送矿的车，涟县送矿的车是不是也有这个问题？郑总打听过了没有？”说完，思奇看了一下郑总。 “打听过了，涟县过来的车回程的时候也是有一车没一车的，这个要看运气。我从司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除非他们在运矿出来之前就已经跟这边联系好了，否则是很难揽到回程货物的。”郑总说。 “这就好办了，把那些回程车统一起来，再把这边的货拉回去，扣除空车的成本，拉一车回去应该有两三千的费用了，扣除成本一车至少可赚一千五六，以三山县一万二千吨的量来算，咱可发出五百车，一年就会有**十万的收入，足可抵消那些矿的让利减少。运得越多赚得越多。”树斌兴奋地说。 思奇一听，也来了兴趣。过了一会，他感觉不对，说：“这只是想法，这回程的货还没有搞定，这样算是不合理的。” “这个你放心，下午的时候我再叫几个人过来，我们一起把货源的事再理一理。”树斌说。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树斌带他们去吃中饭。到了饭店里，他干脆把刘铭与孟启也叫了过来，并把两人介绍给了思奇与郑总。 吃完了中饭，五个人回到了贸易公司。 看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树斌说：“今天叫大家来的目的都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咱们要重新规划一下公司的业务了，今天我们算是具体分工一下。” 树斌看了一下大家，大家都点了点头，等着树斌明确分工。 “思奇与郑总负责接收涟县、三山县过来的矿，根据预报的要求做好回程车的准备工作，记得在厂里交完货之后一定要把车洗干净，这个郑总清楚的。三山县的矿过来还要等协议签好，应该下个月可以运作了。我到时去厂里把供应商保全的资格激活了。” 郑总与思奇点了点头。 “孟启把钢材市场里那些钢材加工产品的客户地点先弄清楚，这个要跟秦月联系好了，之前我已经答应过给他找车的，这里有车来了就让他准备好货物装车，应该没有问题。这一个月只要有涟县要的货，咱们都要拿下来。” 孟启也点了点头，他知道那天秦月确实答应过树斌的。 “刘铭这里，我比较清楚情况，到时刘铭把建材市场运往涟县的货源准备好，这个葛芳答应会配合好的。” 刘铭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的，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跟进。” “至于我，在三山县的矿过来之前，我会跟踪每一笔交易，至于刘铭与孟启这边的业务，公司与你们个人进行五五分成，等做完一个月之后，我们再进行核算、调整，大家看如何？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等我们做完一个月再来看。在试运行期间，大家都实行保底工资六千元，我的意思是如果达不到六千公司从矿产业务这块补，达到了按分成。”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合作，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确实要先运作一下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再说有六千的保底，郑总、刘铭、孟启都高兴了。 对于利润分成问题，树斌之前跟他们都单独聊过，但都没有说死。现在看大家都没意见，树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分成问题。他跟思奇没有问题的，一直有默契，郑总他也不担心，他是双工资了。他担心的是孟启与刘铭，事实上孟启也是开心的，他继续开着他的店，又多了个保底工资。而刘铭，树斌是希望将来他专门负责网点开发与经营，但一想到他没有这种经验，不好明说，他要看刘铭有没有这个能力。 看讨论得差不多了，树斌让大家分头去准备。思奇留了下来，他还要带协议回三山县去。树斌让郑总去把协议打印出来。 看到郑总去准备协议了，树斌对思奇说：“刚才说的这个分成问题，之前没有跟你商量，你不会有意见吧？” “怎么会呢？这个事情我估计你已经考虑很久了吧。其实最坏的打算就是咱矿这一块分点利润出去了，更何况还不一定呢，只要保证三山县正常就行，别的事你拿主意就可以了。” 树斌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我一直不明白，你对三山县比你对夏井县桃花乡老家上心多了。” “你去我老家了？”树斌点了点头，说：“我本想着你三山县长期不回来，过年前我就去看看你的父母家人，可惜他们都搬走了，没找着。”树斌遗憾地说。 思奇一脸凝重，说：“谢谢你的记挂与细心，这些事一言难尽，他们都不在了。”说完他脸上充满了伤感。 这时郑总已经把协议准备好拿了进来，思奇赶紧擦恢复了常态，两人一起核对着协议的条款，然后盖了章，树斌把协议收进包里。他准备回三山县把事情尽快办了，于是跟树斌告别。 临行时，思奇久久握住树斌的手，对树斌说：“我现在把三山县当成我的家乡了，谢谢你去我老家，三山县的事你可以放心，我会搞定的。”说罢，思奇开车离开了公司。 第四十章 孟启欲截新报酬 孟启从树斌那里回来之后直接就去钢材市场的门面了。一想到钢材市场将成为树斌贸易公司的一个网点，特别是想到那六千元的保底报酬，孟启心中按奈不住高兴起来。 孟启想：“这笔钱一定不能让小艾知道了，好留个私用。”于是，他赶紧给树斌打电话。 这时树斌刚送思奇离开，一看是孟启的电话，他赶紧接了。 “树斌，咱今天聊到的保底报酬这事，你一定不要跟小艾提起啊。” 树斌一听，明白孟启的意思，笑着说：“我这里没有问题，但这种事也瞒不了多久的，还是得你自己想个办法才成。” “行，行，至少你这里不要把金额说得这么高吧，我好有个回旋的余地。”孟启似乎用请求的口气说。 “那你说多少合适呢？”树斌有点不以为意，他心想：“你跟小艾都结婚了，还不是你们一家人的吗？” “既然是保底，那你干脆就说个三千吧，再低她就不会相信了。” “好的。到时照样给你发六千，如果她问起来就说只发了三千，如果不问就不提这事，是这个意思了吧？”树斌核实着孟启的想法。 “对，就是这个意思。”孟启松了一口气。 郑总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了孟启的意思，说：“这小子估计是要留私房钱了，不知又要做什么事了。”树斌听了只能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说起来可是有点意思了。”树斌说。 “怎么呢？”郑总问。 树斌想要按孟启的委托做好，还真有必要跟郑总说说孟启与小艾的事了。 孟启跟小艾都才二十几岁，但却已经结婚两三年了，是他们朋友中结婚最好的。那时孟启在厂里上班，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小艾是孟启的老乡，那时在家属区边的农贸市场开了家五金杂货店，生意马马虎虎。 后来两人开始交往了，孟启这个人做事倒还实在，不过性格有点讨巧，会哄女孩子喜欢。可偏偏孟启这个讨巧的性格特别对小艾的胃口，两人交往没半年就结婚了，成了树斌的朋友里结婚最早的一个，结婚之后小艾对孟启看得更紧了，特别是对他的钱看得特别紧，她经常跟孟启说的一句话就是“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生怕他在外面有什么故事。 郑总听树斌讲完孟启跟小艾的恋爱经过，笑了一下说：“现在的年轻人手上没点闲钱，在外面可是抬不起头来的。” “可不是嘛！男人有钱不一定要花掉，但手上一定要有钱。”树斌说。 “小艾不会对孟启的业务也看得死死的吧，生意上的事可要有一些灵活性的。” “这可不好说，不过孟启这个人对工作还是挺负责的，属于公事与私事很分明的那种。那时在厂里还评过优秀员工的。”树斌说。 “那也得注意一下，万一弄出一些什么事来，别最后算在你公司的头上了。” “这个倒不会，我担心的是孟启这家伙留私房钱，如果哪一天被小艾知道了，非翻了天不可，如果那时闹得不可开交，就真会影响到公司了。” “是的，这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孟启看跟树斌通好了气，心情轻松地来到了他在钢材市场的门面不远处。 钢材市场的下午是最繁忙的时间，各种重型车辆不停地来来往往，灰尘飞扬，好不热闹。但今天孟启看到这景象时却有了另一种心情。听到那些重卡通过的声音，此时在他心里似乎成了催人向上的进行曲，飞扬的尘土更象是空中飞来的钞票他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可爱。 不知不觉中就到他的门店附了。 “你到哪去了，也没看到你在店里。”小艾在门口看到了他，叫了起来，把孟启吓了一跳。 “看你吓我一跳，我还能到哪去？不就在市场边上看了看。”孟启收起了愉快的心情说。 小艾打量了一下孟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于是她说：“咱店里送货的车联系好了没？厂里的货明天要准备要送货过去了。” “我刚才不就是去核实了吗？已经联系好了，这种小事就不劳夫人你操心了。”孟启陪着笑说。 小艾也笑了，送货这种事，孟启说的她是相信的。两人回到店里，开始整理当天的账目来。 “前几天听小佳说，他们想找你合作个什么项目，是怎么回事？”小艾问。 “项目？什么项目。” “好像是说想做一个回程车的配货项目吧，他们说可以为这里的钢材制品提供运输配货来着，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参与。” “噢，你说的是这个啊。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看树斌公司都半关门状态了。”孟启赶紧否认了，心里不禁埋怨起小佳来。 “不过你要多留心一下，如果能跟树斌他们合作也是不错的选项，这家伙做事有一股认真劲，成功率很高的。” “知道，有机会我多跟他联系，如果他开始做了，我一定把这个事拿下来。” “嗯，到时怎样分成谈好了，让他把报酬给我拿着，咱们还要买房、生小孩，将来要用钱的地方多着。” 孟启一听，一边应承着，一边暗暗叫起苦来，他想幸好刚才已经跟树斌透了底了，总算还有一线希望。 小艾清点完店子里的账目，交待了孟启几句就回家去做晚饭了。 看着小艾回去了，孟启的好心情也去了一半，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瞪了几眼，然后又是一脸的无奈。但想起小艾又在家里给他做他喜欢的晚餐，心里又好受多了。 孟启静下来了，他心里想：“先不想私房钱这事，赶紧去跟秦月联系一下，统计一下近期他那里要发往涟县的设备再说。”于是他来到了秦月的钢材加工厂。 树斌已经给秦月打过电话了，秦月正在清点着那些钢制设备。他看到孟启来了，说：“我刚才统计了下，发往涟县的设备总共有六个高压罐，每个罐有六七吨，但要占用一台大车才能运的。还有一些塔架，算了一下需要七台车。客户需要在半个月运到，你跟树斌商量一下，看怎么安排。” 孟启赶紧记下，并向秦月要了装车图纸，准备回去跟树斌商量一下，然后他跟秦月告辞了。 第四十七章 初见雷凌欲成功 树斌与郑总、思奇正在公司里商量着运输业务的事。 “我觉得按你昨天那个分工之后，业务量应该会有一个大的发展，恐怕你到时车会不够的，如果车不够了那么客户的货就会发得晚，对公司声誉影响不好的。”思奇有点担心地说。 “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车联系有问题吗？”树斌问郑总。 “现在刚刚好，车来就会有货拉走，但会空一天的，要等那边装货送过来，这边才能装货过去的，而且这边要发过去的货比较多，一般安排在一周内可以送走，但过一段时间可能就紧张了。”郑总拿出自己排的送货计划表，说。 “那我们只是联系回程车这个做法要扩展一下，找找我们湘市的车，让这些车多余的车也加入进来。”树斌说。 “如果这样的话在那些到达的地方都要设集货点了，是不是这样的话摊子一下铺得太大了，怕到时不可收拾的。”思奇说，郑总同意思奇的看法。 “如果就近呢？以涟县与三山县为中转点，沿途进行运输，会怎么样？” “这样可是可以，但收入的费用不会达到预期的状态，除非我们有选择性地进行运送，设计专线那还差不多。”树斌说。 大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按他们的经验，他们知道如果最开始就把摊子铺大了，最后很可能收不住，必须要有成熟的经验才能扩大摊子。 “看来也只能这样做了，如果有湘市的车，那直接往三山县这个方向走，到时思奇在三山县建一个网点，涟市做一个中转点，大家看怎么样？”树斌说。 思奇与郑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先同意了按树斌这个办法做。 “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了，那问题来了，湘市出发的车呢？到哪去找车源，没有车源我这可排不出计划的了。”郑总说。 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大家接着继续讨论了。 这时，孟启的电话来了，孟启把自己想跟起重机厂运输分公司的合作的想法说了一下，树斌听了之后高兴了起来。 他挂断了电话，开心地跟郑总与思奇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尽是好事！” “什么好事？”郑总与思奇都摸不着头脑了。 “刚才孟启打电话说有想跟起重机厂的运输分公司合作的想法，还真看不出这家伙有两把刷子了。”树斌说。 “那有什么好合作的？他们运输公司不正是抢我们生意的吗？”郑总说。 “咱的目标是把他们的运力拿下来，为我们所用，孟启建议我们去会会他们运输公司的雷经理，我看拣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思奇也在，大家一起去。”树斌说。然后他吩咐郑总说：“把我们现在的货运量情况统计出来，然后乘一个二倍。” “为什么要乘个二倍呢？”郑总觉得奇怪。 思奇听明白了树斌的用意，笑了起来，说：“树斌是打算晚上用咱们的货运量去跟雷经理谈，增加谈判筹码的。” 树斌为了准备晚上跟雷经理的碰面，开始找朋友了解起重机厂的运输车队的情况。 看到树斌去调查运输公司的情况，思奇忽然心念一闪，心想树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做到知己知彼了，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心计，之前真是没有看出来。但他又一想，也许是树斌的商业细胞开始激发出来了吧。 晚上，树斌让郑总在公司附近订了个雅座，他要请雷经理一起谈谈生意。 树斌想了想说：“今晚的跟雷经理见面，是咱们公司第一次去跟外面的公司谈生意，咱公司五个人，再加上秦月一起去，你去安排一下吧。” 郑总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按树斌的安排去做了。 晚上，为了给树斌与雷经理安排会面，郑总在公司附近的怡兴饭店订了酒席，然后先去饭店里安排其它的事项了。 怡兴饭店有十八层高，下面三层是饭店，上面有有休闲娱乐中心，最上面有健身房，歌舞厅等一系列的娱乐活动，还有七八层的客房，装修是按四星标准做的，在树斌的公司附近算是最好的饭店了。 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树斌去接了孟启与秦月两人一起来到了怡兴饭店，刘铭自己开车过来了。很快，雷经理跟两位车队的队长一起过来了。 秦月看人都到了，赶紧给他们一一做了介绍。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树斌开始招呼大家入座。 “贾总真是客气！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雷经理招呼两位队长随自己一起入座了。 树斌随即招呼自己公司里的人入座。 “孟总，咱这里就你最厉害了，你可要把雷经理招呼好了。”树斌看了看孟启说。 孟启懂树斌的意思，说：“早准备好了。”随即叫郑总把他带过来的一箱五粮液拿到了桌上，接着又说：“今天我们都要庆幸，朋友认识一场，机会难得。” 雷经理看着这架势，知道今天推辞不掉了，赶紧说：“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先说一下，呆会就谈不成了。” “咱那点小事，何足挂齿，要不边喝边聊？”孟启说，他看了看树斌，一直在边上微笑着。看到树斌笑，孟启更放得开了。 “雷经理啊，孟总说的小事，他就可以作主的，什么时候聊都不急。”树斌说。 雷经理听他们一直说小事，心里未免有了些不快，说：“在您贾总眼里可能是小事，但在我们公司来说可涉及到二三十个人的生计问题。” 孟启见状，赶紧说：“贾总，你就别说了，雷经理那里空闲的运力每天几百上千吨，他能不急吗？咱得想办法帮帮他们才行。”说罢，孟启开始敬雷经理与两位队长的酒了。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自己罚一个。”树斌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雷经理，你看贾总就是爽快人，认罚了。”孟启看着雷经理说，然后又转向树斌，说：“贾总，罚一个就行了？” 郑总看到了，赶紧制止了孟启，说：“你知道贾总是不喝酒的人，今天自认罚了，已经不容易了。” 孟启的酒劲已经上来了，不依不挠地说：“那可不行，非罚不可。” 思奇看不下去了，说：“孟总，你就别闹了，贾总是我们老大，看他怎么办吧。” 孟启见状，不好再做声了，大家都在等树斌说话。 树斌看着大家，自己尴尬了起来，没办法，只得跟雷经理说：“我看这样吧，你那运力我帮你解决个五百八百吨的，你看这个惩罚怎么样？” 雷经理一听，精神一振，说：“我没听错吧，你可以把我的空闲运力都解决掉？” 孟启说：“我们公司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贾总说话可是从不虚言的。” “这个我知道。”雷经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说：“就凭贾总这句话，我自认罚三杯。”说罢一连饮了三杯。 几杯下去之后，白酒的酒力上来了。树斌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他对孟启说：“孟总啊，吃完了饭，你去安排一下雷经理他们接下来的活动，来得赢就把一些咱们接手他们运力的细节也一起聊聊，这事你做主了，我现在已经不行了。”说完，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回程运价不简单 话说郑总接到涟县发货的预报，郑总跟司机吴师傅联系起来。 “你的车回程时约定了货了吗？”郑总问。 “还没，你在湘市有货出来吗？有点话就给个信息。” “正好我有朋友有货要运到涟县的，到时你给带一下货吧。” “没问题的，我到了你这再跟你朋友打电话吧。” 郑总不好说是自己要车，把树斌的电话给了吴师傅，由树斌把吴师傅的车定了下来。 第二天，吴师傅的车到了。树斌去跟吴师傅见面聊车的事。 “按我们的规矩，回程车的运价是七折的。”吴师傅说。 “行吧，先运运试试看，如果效果可以的话，我今后就将你的回程车包下来。”树斌心里没有底，只得先按规矩来办。 树斌把吴师傅带到了钢材市场，秦月与孟启早就在那里准备好，吴师傅的车一到，秦月赶紧让徒弟们一起帮忙把货装上了车，并将运送地址给了吴师傅。树斌说：“运费你送到了之后我再让郑总转给你吧。” 看到回程车有货，吴师傅心里高兴着，说：“没问题的，我们跟郑总很熟了，都信得过的。”说完，吴师傅赶紧往涟县去了。 看着吴师傅已经出发，秦月赶紧给客户打电话，告诉客户货已经发出了，让他们准备接收货物。 树斌此时也松了口气，跟孟启一起离开了秦月的加工厂。 “运费的事情你跟秦月谈好了吧？”树斌问孟启。 “谈好了，按正常的运费给客户报价的。” “那给秦月的折扣呢？” “折扣现在谈的基本上是参照九五折算的，秦月给我们一车货，按每车给他两百块的回扣算了，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想把货运出去，不过咱们还是给他了。短途的可能今后还得重新谈。”孟启说。 看到孟启已经考虑好，树斌心里踏实了下来。 两人回到孟启的店里，正好小艾刚过来了。 “树斌，你们的业务开始了吗？”小艾看到树斌，问了起来。 “刚开始试了一车，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树斌没有多想，顺口就说了出来。 “不错，不错，万事开头难嘛。”小艾笑着说，然后冲孟启诡异地笑了一下。 看到他们俩口子都在，树斌觉得有点不自在，坐了一会就走了。 看到树斌走了，小艾问孟启，“你们的业务正式开始了？” “算是吧，今天就第一次来运货而已。” “哦，以前你没有跟我说过的吧。” “还没呢，正想等正式开始了才跟你说的。没开始之前说再多都没有用的。”孟启有点不耐烦了。 小艾看孟启不耐烦了，忍了一下，说：“既然已经开始了，树斌应该跟你谈好报酬的事了吧。” “才开始谈什么报酬，朋友间帮个忙而已啦。” “哦，那我到时问问树斌去，你不方便谈那我去跟他谈去。”小艾说。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你要去就去吧。”孟启一脸地不愉快，说。 小艾将信将疑地出去了，孟启继续照看着他的店子。 看着小艾出去了，孟启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他不是怕小艾去问树斌那里报酬的事，那里他之前已经跟树斌说过了，肯定没有问题的。他想到的是这几年跟小艾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小艾整天想着钱，把他看得死死的，让他感觉到有点窒息。虽然外人看起来孟启怕老婆，事实上孟启只是想着自己没有让小艾过上更好的生活，在迁就着她。有时他心里也会想：“也许生活就这回事吧。”但今天看小艾盯他的事盯得这么紧，他心里不免心生倦意。他心里想要那种去发挥自己特长的氛围。 再说树斌回到了家里，跟小佳说着在钢材市场交货的经过，最后说到了小艾。 “佳佳，你今后注意一下，跟小艾不要去提孟启的报酬的事，如果她硬是要追问起来，你就说保底是三千块，别的就不清楚了。” “怎么了？这有关系吗？”小佳不喜欢男人表面做一套，背后做一套，听到树斌这么说，不免有些不高兴。 “你呀，他们那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让我怎么说呢？”树斌说。 “那倒也是，我知道了。”小佳说，但转念一想，笑着跟树斌开玩笑说：“你不会也想着藏私房钱吧。” 树斌知道小佳在开玩笑，便说：“那你可要小心了，真说不定的呢。” “就你？你有私房钱也不知道怎么花。”小佳说。 “不会花可以学嘛！”树斌说完赶紧跑出了小佳的攻击范围之外。 “你敢！”看到树斌那滑稽样，不禁笑了起来。 如果说树斌藏私房钱，小佳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树斌的生活很简单，成天想着的就是如何把公司做好，把业务做大。而且树斌对钱的概念并不是很重，也正因为这一点，他的人缘不错。 “好啦，好啦，不闹了，佳佳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行了吧。”树斌说。 “这还差不多，乖乖的就有糖吃噢。” 树斌一听，哭笑不得，赶紧说：“我记住了，吴阿姨。” 一听树斌叫她阿姨，小佳气急败坏了，说：“我有这么老吗？” “没呢，你年轻漂亮着呢，主要是我变小了，跟幼儿园小孩一样了。”树斌说罢，偷偷地笑了起来。 说话间，树斌的电话响了，是刘铭打来的，树斌赶紧接电话。 “树斌，建材市场这边货已经备齐了，就等你这的车辆信息再确定客户的送货日期了。”刘铭说。 “好的，我马上跟郑总联系一下试试，看他那里预报的情况怎么样？” “不过，我这里有个情况要考虑一下，可能是我们之前没有考虑到的。” “什么情况？”树斌一听是没有考虑到的情况，心里不紧。 “我这里准备的货并不是全部都到涟县，只有七成左右，还有三成在中途卸货的，按原来的方案的话，咱们的收益达不到设想的状态。” 树斌一听，这个确实是没有考虑到的，想了一下说：“你先别急，这情况我们之前确实没有考虑到。我马上去找郑总了解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应该有经验的。” 两人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二章 业务要做先做精 “电话打完了，树斌怎么说？”葛芳看到刘铭放下了电话，问他。 “嗯，他说先问一下郑奇再说。”刘铭说。 “那行吧，先等一等。”葛芳看着刘铭，似乎还想说什么。 “嗯，先这样。”他也盯着葛芳看，他在等葛芳说话。 店里的人正准备下班了，员工开始回家。葛芳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说：“别这样盯着我看，店员看到了不好。” 刘铭赶紧收回了目光，说：“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看着员工们离开了，葛芳说：“看着你今天这么高兴的忙着，似乎感觉你找到了你要的生活一样了。”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开心，不过也得益于你的人缘好，他们都很给面子的，感觉好顺利的。”刘铭说完，又有了一点失落，脸色暗了下来。 葛芳一见，有点意外了，说：“联系他们顺利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你又在想什么了？” 刘铭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有这些人脉就好了。” 葛芳一听笑了，说：“你这个人真是了，我的人脉不就是你的人脉吗？” “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人家会说我是在你的人脉下做业务，那多没面子啊。” “那你想怎样？”葛芳一听他这么说，觉得有些好笑。 “办法还是有一个，那就是把你的人脉变成我的人脉了。” 葛芳一听好气又好笑，说：“好啦，你把这些人脉都拿去吧。” “真的？” “当然啊，只要你能拿去就都拿去好了。”葛芳想，人脉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得走的。 刘铭笑了起来，说：“我把你拿到不就全拿到了吗？” 葛芳一听，脸红了起来，轻轻地说：“你好无赖，你不是早就拿到手了吗？”刘铭轻轻地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刘铭松开了手。葛芳轻轻地说：“别松手，我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我们才认识的时候了。” “嗯，我也喜欢这感觉。”刘铭刚说完，外面有人叫葛芳了。 “葛总，还没有下班？”邻居店里的人在叫葛芳了，刘铭赶紧松开了手。 葛芳赶紧应到：“正在检查一下，就下班了。”两人把门店关好，离开了建材市场。 两人边走边聊地来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开出了建材市场。 刘铭今天兴致不错，在车上得意地唱起歌来。葛芳开着车，问：“今天忙活了一天，什么事把高兴成了这样？” “也没什么事，就是开心。”刘铭说。 “以前不开心了？”葛芳问。 刘铭一听，赶紧笑了笑说：“以前也开心，只是今天更开心罢了，感觉今天做的事更有意思。” 葛芳想了想，说：“确实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才好些，看来以前让你去做手机是错的了。” 刘铭听到葛芳提到手机，于是问她：“那些手机送完了吗？” “当然，不用钱的手机还送不出去吗？”葛芳笑了笑说。 听葛芳说手机送完了，刘铭难免有些伤感起来了。他知道手机送完了意味着他的手机业务已经彻底结束了，说：“都结束了，正好从头开始了。” 葛芳听他说从头开始，也有了感触，说：“我今天也有一种从头开始的感觉。” 刘铭听她这么一说，不知说什么好，傻傻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葛芳问。 刘铭想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葛芳看他这样子，有点急了。 刘铭只好说：“如果我还在做手机业务，你觉得我们现在会怎样？” 葛芳尴尬地笑了笑，“都已经过去了，还提那些干嘛？那还不是担心你吗？你就不能想想怎么去做好你现在的业务吗？”葛芳叉开了话题。 “对了，你说你的那些人脉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一下？” “随时都可以去啊，你现在这里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就去忙那些事，这怎么行？”葛芳说。 刘铭听葛芳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把客户联系好了，业务自然就可以上来了，有那么复杂吗？”但还是对葛芳说：“那好吧。” 葛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这种业务跟你以前的手机业务不一样的，开始会很多问题的，做过了你就知道，先把这一块做完善了，到时你就会有经验去做其它的客户的。” 这时树斌打电话过来了。 “我问了一下郑总的看法，他的意思是先不要管这些了，把这单业务做完再看情况怎么样的，有了问题再来想办法。他说我们刚开始做这种业务，肯定会遇到不少问题的。”树斌在电话里说。 听到树斌这么说，刘铭只得照着做。按他们的计划，第二天就会有车过来把货拉走，也没有时间去想更多的对策了。 刘铭挂了电话，看了看葛芳，自言自语起来：“你们怎么都是一个口气，就象合好了口气一样的！” 葛芳听到刘铭这么一说，知道树斌跟他讲的意思了，不禁笑了起来，说：“树斌不愧在这个行当里入道比你早，你跟他想法确实不一样。” 听到葛芳这么夸树斌，刘铭有点不高兴了。 葛芳看到刘铭这样子，说：“你又想哪去了？我跟小佳可是好姐妹，树斌做事老到，我替她高兴呢，你将来肯定比他强的。” “这还差不多，你如果认为我什么都得靠他，那做得就没有意思了。” “你怎么会都靠他呢？他有他的长处，象他家庭条件好，所以他看事看得开些。但你也有自己的长处啊，象你对网络信息比他强，将来你们业务大了，肯定要用信息化处理的，到时就象我们总代理一样，跟厂里联系都是很方便的。”葛芳说。 听到葛芳这么一说，他心里安慰了许多，说：“还是你想得比我远，确实用信息化来处理的话就要方便很多的。” “嗯，所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做精，而不是做大，而且前些天小佳也跟我说过这想法，就是先精后大，跟我不谋而合。而且她希望你们俩能好好地经营这个公司，说不定哪天做个股份公司也会是挺成功的一份事业。”葛芳说。 看到葛芳这么看好他们未来的业务，刘铭心情好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司机就怕价竞争 第二天下午，郑总带着涟县送矿过来的车去厂里卸完了矿，郑总在厂里特意把车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带领着他们来到了建材市场在外面租借的仓库区里。 树斌与刘铭都在库区里等着他们过来，葛芳与小佳也过来了，葛芳看车还没到，便邀请小佳一起去看她代理的货物储存地了。 看着她们俩都去参观库区了，刘铭与树斌聊起了这两车货的运费来。 “这两车货只有七成的货能到涟县，运费收入还是少了不少。”刘铭有点遗憾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业务，心里感觉对这次没有办好这批货有些过意不去。 树斌笑了笑，说：“看你紧张得，做生意就是这样，多赚与少赚没有多大区别，赚与亏差别才大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很简单，如果不做，完全没有收入，如果只是少赚，总会有机会的。这批货能不能赚还是未知数呢！不过没有关系，这条路子才是最重要的。” “赚应该没有问题吧？我们之前核算好的是能赚几百块一车的。”刘铭听树斌说可能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于是说：“不赚咱们为什么要去做呢？” “你别想多了，这批货如果能走通这条路子，今后就会有更多的货通过咱们来运输的。就算亏一点，但给咱们做了广告啊，推广也是需要钱的，这笔钱可别小看了。更何况不一定会亏呢！这可是咱公司的大功一件。”树斌说。 听到树斌这么一说，刘铭心里好受了很多。 “你现在觉得做这一行怎么样？”树斌跟刘铭聊起了他这几天的工作来了。 “还不错，虽然累了点，但感觉总算能看到希望了。”刘铭笑了笑说。 “这样就好，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其实葛芳挺有经验的，今后多听听她的。我们都还要摸索经验才行。”树斌说。 这时，郑总带着车队过来了，刘铭赶紧带着司机们去装货。 郑总叫住了树斌，说：“我刚才跟司机们聊了聊，总感觉里面还有空间没发掘出来。” “哦？什么空间。”树斌问。 “就是这些司机们的报价空间，你想吧，跑空车与载货相比，肯定是载货更划得来的，如果到最后咱们没钱赚，他们肯定也做不长久的。”郑总说。 “这倒是，我们先不急吧，先运作起来再看是什么情况，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开辟出线路来。”树斌说。 两人来到了仓库里，刘铭带着几个人在装货，发货员在准备着发货单。司机们一边看着装货，一边聊着天。这批货都是易碎物品，因此在装货的时候都非常小心，因此司机们也时不时爬到车上去检查情况。看到树斌与郑总过来了，司机过来搭讪。 “这批货可不好运，全是易碎货物，搞不好会破损不少的。”司机说，树斌与郑总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行，千万别破损了，那样损失就大了。”刘铭一听，心里急了。 看到刘铭着急的样子，司机微微一笑，说：“虽然有难度，我们还是会小心地运过去的，我们司机最注意这些细节了。” 郑总与树斌看在眼里，他们知道司机的意思，于是把刘铭叫了过来，说：“让司机们去督促装车吧，出发前让司机们确认，咱们在边上看着，只要装的货没少就行了。” “为什么？这样咱们放心吗？”刘铭有些不解。 “如果咱们在指导装车，到时出了问题司机会推责任在我们身上的。”郑总。 听郑总这么一说，刘铭明白了他们俩的意思，陪他们站在一起了。 说话间，思奇打电话过来了，树斌开始接电话。 “树斌，明天这边会发车过来了，总共有两车货，五十吨，你这里可以准备向厂里预报了，这次过来的车辆都是本地车。” “没问题，刘铭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树斌边说边看了看刘铭，刘铭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这边第一次做回程车，我会跟着过来一下的。”思奇说。 “我正是这个意思，现在有些新情况，你过来我们再详细说说。”树斌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树斌打完电话，跟郑总与刘铭说：“明天大家要准备一下，三山县的货要过来了，到时要从这边组织好回程的货源过去，大家明天还要费点心。” “这是一定的，下一批应该要顺利些了。”刘铭与郑总几乎同时说。 在一旁负责指导装车的司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其中有两位一起凑了过来。 “怎么？你们明天还有货要运涟县吗？”司机问。 “明天没有安排往涟县的货的，明天是准备往三山县的货。”树斌说。 “三山县过来不是要经过涟县吗？你们今后送往涟县的货可别让三山县的司机给运走了，一定要留给我们运啊。”司机说。 “你们不是运涟县吗？三山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三山县运的话可以经过涟县的，到时把我们的货运掉了，我们就只能跑空车了。”司机说。 “这个”树斌不知怎么说了。 “别这个那个了，如果货足，我们可以再给点优惠的，只要能把油钱赚回来，再赚个盒饭钱就行了。” “这样不会使你们为难吧？”郑总见状，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郑总此时有点好气，之前跟他们讲了很久优惠的事。 “看你郑总说的，怎么会为难呢？”司机陪着笑说。 树斌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了郑总之前一直想告诉他而又不好明说的事。于是他说：“你们跟郑总也很熟了，也是为我们公司做事，这样吧，这次就按郑总说的办好了，下次咱们再详细谈谈。” 司机一听，松了口气说：“贾总说话就是敞亮，我们做事你可放一万个心，下次用得着哥们几个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树斌笑了笑，说：“大家都不容易，开心就好。” 看着司机们把货拉走了，他们三个人聊了起来。 “这些司机们也好怪，一听到有车过来抢货了，就换了一副口气。”郑总叹了口气，说。 “他们应该还是怕竞争的，如果咱们车源多，他们自然会掂量一下的。”树斌说。 刘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了一会说：“也不对，竞争也得有钱赚才行，我觉得他们可能更在乎速度，跑得多才赚得多，车停在这对他们来说就是钱，如果多跑，他们主要是多付些油钱，但车一停下来，他们就要赔本了。” 这时葛芳与小佳过来了，听到他们在聊运输的事。于是葛芳说：“你们这些货是按整车点到点算的，如果是按里程算，他们差那么几十公里也会拉的，你们不一定非要按到涟县的距离来算。” “你的意思是要考虑装卸时间了？”树斌问。 “当然啊，我们以前请车辆往周边送货，他们都会按小时计算一下的。像今晚这种货，如果让他们装车装一个晚上，你们这个价格肯定谈不下来的。”葛芳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一直在问装车准备得怎么样，装车有没有设备什么的。”郑总这时终于恍然大悟了。 第四十四章 明细分工新激励 思奇回来了，他顺利地跟三山县的三家主要的矿山签了合作协议，并随新协议后的第一批货回来的。卸完了货，他协助刘铭把这边的厨卫洁具等运回了三山县。思奇与树斌看了看刘铭准备的发货单计划，高兴了起来。 “刘总确实厉害，竟然将发货计划都排到了两周之后了。”思奇说。 “别这样叫呢，怪别扭的。”刘铭看了一下树斌，说：“这些货源比当初想象的还顺利，就看你那边组织的回程车了。” 这个确实是当初没有考虑周全的因素，以前三山县买这些洁具什么之类的一般都就近买了，但那附近的城镇其实还是到湘市的总代理来安排发货的，自然价格高了不少，以前价格这个问题倒并不突出，但这些年随着新农村建设，需求量突然大了起来。那些经销商们在思奇的介绍下都开始跳过中间商而直接从总代理这里进货了。弄明白了这样一个根源，大家都觉得这组织物流的业务会有不错的发展空间。 树斌听到思奇叫刘铭刘总，心里有了另一个打算。看到货已经拉走了，他把思奇与刘铭都留了下来。葛芳看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了，看他们还要聊事情，帮他们在江边的沿江餐厅里安排了一个雅间，让他们去那里边吃饭边聊，她与小佳也一起过去。树斌通知了孟启一起来。 沿江餐厅正对着湘江，此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灯光开始点亮了这座城市。河那一边的灯光在湘江缓缓的河水泛起了彩色波光，色彩丰富了起来。从沿江餐厅的夜晚望去，湘市显得更加多姿多彩起来。 树斌他们几个人来到了沿江餐厅，开始在露台上欣赏起夜景来。看着夜景，树斌突然感觉自己在这景色中显得好渺小。 “真美！换个地点来看就是不一样。”葛芳与小佳在旁边一边看着景色，一边说。 服务员开始通知他们上菜了，树斌开始招呼大家边吃饭，边讨论了，说：“现在咱的公司又开始运作了，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大家这几天业务进展得很顺利，听树斌这么一说。孟启开始起哄了：“既然公司发展不错，咱干脆设几个副总吧。” 孟启话音一落，大家都不做声了。现场似乎有些尴尬。 树斌看大家不做声了，说：“我现在也有这个想法，现在两块业务已经很明显了，一块是矿的代理业务，一块是回程车的运输业务了。这两块业务交织在一起，还是要区分一下的好。” “咱总共就这几个人，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吗？”思奇有点不解，问。 “根据现在的业务情况，我们还是有一定的分工了，思奇与郑总重点关注矿这块，然后组织好回程车，刘铭与孟启重点关注回程车的货源组织，但现在业务量还是可以进一步扩展的。”树斌说。 大家都点了点头，树斌看大家都没有意见。树斌接着说：“为了更好地开展业务，让大家在开展业务的时候能放得开来，我觉得运输业务这块与矿生意这块我建议咱们做一个分工，这样开展业务就更方便些了。” “那具体怎么分工，你现在有成熟的想法不？”孟启问。 “你觉得怎样分工好些呢？”树斌征询孟启的建议。 “这我可说不好，要不干脆按现在的分工来做吧，现在公司人少，做分工没有这么复杂，如果公司大了，找负责人都麻烦的。” “那咱公司将来大了，在坐的都是元老了。”思奇笑了起来。 树斌看了一下思奇，也笑了。说“你别笑啦。我建议暂时由刘铭来负责运输业务这块，思奇负责矿业务这块，孟启负责钢材加工品运输组织这一块，这样大家就可以更明确地去开展工作，郑总负责行政这一块，财务与业务协调这块我来负责。大家觉得如何？当然，这只是个分工而已，公司肯定是靠大家一起来做才会有前途的。”树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佳一听，说：“你们五个人，公司才开始上路呢，五个高管，有点意思了，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了。” “你别笑，树斌这个想法是对的，这样大家才更好开展业务呢！有了个分工能提高效率的。”葛芳说。 “怎么提高效率？大家都在乎这个称谓了？”小佳不以为意，她觉得树斌做这个决定有点仓促了。 “好了，大家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趁着这几天事少些，大家想想分工之后的职责怎么办？”树斌看大家都没有意见了，于是说。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在大家的热烈讨论中大家开始明确了各自的分工。 最开心的是孟启，他心里想：“今后业务还不知怎么样，不管怎么说这样总算有了个头衔了，看小艾还能怎么说。” 晚饭后，大家散去了。树斌跟小佳回到了家里。 “你今天怎么突然有了分工的想法？”小佳问他。 “你说这个啊，我感觉现在公司慢慢会起来了，这样一分工之后大家可以更主动的去搞业务了，谁开展的业务大，到时在公司的话语权就大，这样更有积极性。要不然都是些朋友，怎么办？”树斌若有所思地说。 “公司是你的呀，你这样不等于把公司分出去了吗？” “那可不一定，最后拍板的还是我，没有人分得走的。你不觉得咱们做这个公司如果是一个人来做的话是转不过来吗？”树斌反正道。 “你说的也是，你们现在还真要合作才能运作起来。你不担心他们将来有了客户之后自己去办公司吗？”小佳问。 “怎么可能呢？如果他们自己去办公司，同样也会有一个人运转不过来的情况，又何必呢？”树斌说。 “但那总是他们自己的公司啊，葛芳不就一直希望刘铭有自己的公司吗？到时做熟了，说不定就散了。”说起葛芳，小佳心理有点复杂。 树斌一听，笑了笑，说：“她不是你的好姐妹吗？这点信心也没有。” “你还笑呢，真担心会到那一天的，到时好姐妹都做不了了，有公司又有什么意思？” “你别想了，如果这个公司真做大了，我到时把这个公司变成股份公司，每个人都有股份，大家都是公司的老板，不过，这个事要慢慢来。我现在做了两年公司了，我知道有些事合作比单干要好，如果他们单干，也一样做不好，到时如果去找些人来做，说不定还不如在这里大家配合的默契的。” 小佳对树斌的做法感觉不能理解，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起来。小佳对树斌这几个月做运输业务的过程好好地回顾了一下，她突然发现树斌有一种陌生感，一种她没有遇到过也没有想到过的出现在树斌身上的陌生感。于是她跟树斌说：“我发现你现在变了。” 树斌一听小佳说自己变了，着急起来：“我有变吗？没有吧。是不是这段时间在想业务的事，把你疏远了？” “我说的不是疏远的事，咱们离得更近了，你在想事情我也能理解，只是感觉你现在的做法我还没有适应吧。”小佳说。她想不出树斌哪里做得不好，只是凭自己的感觉说的。 树斌想了想说：“做业务有时还是要逼一逼吧，给了平台逼一逼事情就解决了，不逼很快就会被别人赶上的。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一样，不逼自己就会被别人逼的。” 小佳听了，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 后来公司的发展证明，树斌的这个做法很及时，经过了这次分工之后，大家的积极性都大大提高了，都想尽了办法去拓展业务，公司开始在矿生意与货运市场上成为一匹黑马。这些是后话了。 第四十五章 副总说成业务员 孟启出去跟树斌他们商讨业务了，小艾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她不放心他在外面呆太久了。 小艾刚吃完晚饭正在整理着家务，孟启回来了。他今天心情不错，回到家里长长地吁了口气。见到小艾，他高兴地叫了一声：“小艾，我回来了。” 小艾看了他一眼说：“你们这么早就散了？你们今天几个人开会什么事？” “是的，开完了会，大家都有事，就各自散了。今天的会呀，有点意思，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个分工了。”孟启得意地说。 小艾没理会他，继续一边做着家务一边问：“哦？你负责什么？” “我吗？我主要负责钢材市场的那些钢制品的运输，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孟总了啊。”孟启眉飞色舞地描绘起来。 听到孟启说要叫他孟总，小艾来了兴趣，“什么孟总，说得详细点，让我也乐一乐。” 看到小艾来了兴趣，孟启卖起了关子，说：“这个啊，一句话可说不清了。” 看孟启这神情，小艾更想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急切地说：“那就长话短说，拣重要的说。” “今天大家在一起，觉得为了方便业务的开展，因此给大家自行决断的权力就大了起来，现在给了个业务副总的称呼，更有利于业务开展了吧。”孟启说。 “原来是这样，你们总共分了几个副总？” “现在每个人都是啊，我就具体负责钢制品运输的业务了，如果将来还有业务进来，就算在我的名下，也由我分管的。幸好现在人员少，业务才刚刚起步，不然都分不过来了。” 听到孟启的解释，小艾脸上未免有了一份失望，说：“你这是什么副总啊，还不是一个业务员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如果能网罗些关系，把业务做起来，我就是这块业务的老大，到时就不用什么事都自己亲自去处理了，我感觉这一块我应该行的。”孟启说。 “那你们的报酬呢？怎么算的。还是三千底薪？”小艾想了想，问。 “你说报酬啊，这个今天没有说，先把业务做起来再看吧，真正的业务起来了之后，报酬肯定也不会少的。” “这可不一定，钱不到手，一切都有不确定性的，你别太乐观了。”小艾提醒说。 “这个你放心吧，树斌在这方面都是说到做到的，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在朋友圈里口碑还是不错的。你就放心好了，再说将来有些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着来的，不会有问题的。”孟启安慰小艾说。 听到孟启这么一说，小艾脸上的兴奋消失了，说：“行吧，那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不管怎么样，做了总有个底薪的。另外，钢材商店的事你不能耽搁了，那可是我们生活的来源。” 小艾去核对当天的账目了，留下孟启一个人在客厅里。 看着小艾去忙活自己的了，孟启的高兴劲开始消失了。他开始谋划如何开始自己的业务来。 说起钢材市场的业务，孟启心里还是有几底的，毕竟他在钢材市场已经做了好几年了，而且他也知道钢材市场那些钢材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就是钢材制品了。因此他开始思考哪些制品会有运输的需求。 他想到了秦月，秦月生产的钢制品是有优势的，主要是他的手艺好，别人做不来。因此，他知道跟秦月的关系一定要搞好。不过有利的是跟他已经开展了好几次业务，孟启并不陌生了。但别的钢材加工厂还在观望中，不过意向也很明显了。 想到这里，他把小艾叫了过来。 “小艾，你觉得那些钢材加工厂的老板怎么样？”孟启问。 小艾过来了，问：“什么怎么样？” “就是他们的钢材制品的运输业务啊！你说能不能拿下来。” “这个可不太好说，那些人如果你返点多就好办，他们对钱看得比较重。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钢材制品一般都是客户比老板急，很多客户都是自己带车过来提货的，那些老板们也就不太上心了。” “对，这也是我担心的，还是要从客户入手才好办。” “如果你真要做这个业务，还是得跟老板搞好关系，在给他们做加工的时候就把运输这事顺便谈掉更有效些，否则到交货的时候再来谈是有点晚了。相当于老板介绍一车货你就要给他们一次钱一样了，给些介绍费，他们就会更上心的，上心了自然就好开展业务了。” 孟启说：“如果这样的话公司的利润就少了，不过也确实没有办法了，看来平时给点烟什么的还不如直接给钱实在了。” “是的，你可以做些小名片，让那些老板在给客户介绍业务的时候就送给他们，到时成功介绍一车业务就给他们返点就是了，公司那边去跟树斌商量一下，这个要算入公司成本的，不然到时说不清楚。”小艾说。 “你说的这个意思，今晚树斌也提到了，只要在公司里说明了就可以了。”孟启说，他看了看小艾，想了一下说：“没想到你还是挺有商业头脑的嘛，多商量一下问题就解决了。” 听到孟启夸自己，小艾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说：“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要赶紧把业务做起来，现在钢材生意不好做了，我看了一下这几个月的账目，一个月比一个月差了。” “嗯，我们赶紧把业务做起来，一切都会好的。”看到小艾发愁的样子，孟启心里不忍了，赶紧安慰她，“我们做生意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的，钢材生意还得靠大客户的关系，而且现在做的人越来越多，已经饱和了，肯定难做的。如果我们跟树斌他们公司合作，人多力量大，各种力量都来了，至少这些天我感觉比以前更有希望了，确实有个公司自己少操了很多心，我今后只要想尽心思去拓展业务就可以了。” 小艾无奈地点了点头。 “今后你多花点时间去管店里的事吧，没事的时候就多去店里看店吧，我去跟那些老板们多沟通一下。”孟启说。 “你跟那些老板不是都挺熟了吗？”小艾一听让她多去店里，有些不情愿了。 “不是那些钢材加工的老板，我们要多拓展业务，拓展的业务到时都会归在我们的业绩之下。到时我们的提成也就高了。” “行，你去多联系些人脉，店里我照顾得过来的。”听到孟启要去拓展新业务，小艾愉快地答应了。 第四十六章 秦月推荐见雷凌 孟启来到秦月的加工厂，秦月正在指导着他的徒弟下料。看到孟启进来了，秦月跟他远远地扬了下手，示意他等一下，然后继续对图纸上的标记一点点的核对着。孟启没有打扰秦月，他开始在秦月的加工厂里看了起来。 孟启已经在秦月的工厂里转了一圈回来了，秦月已经忙完手上的活，于是他过来陪孟启了。 “看你厂里下的那些料，你以前好像没做过吧？”孟启问。 “是的，那些料要求高，给起重机厂加工的。” “他们不是自己有技师吗？怎么找到你这里加工来了。” 秦月听孟启这么一说，笑了起来，说：“你呀，是没去他们厂里看过吧。那厂里加工的钢材是我这里的几十倍还不止呢。他们那一栋厂房就比我们这一排厂房还大。” “那里我倒还真没去过的，有机会倒是可以去见识一下。”孟启以前在厂里上班，他能想象出他们厂房的样子，他随口应和着秦月的话。 “对了，你不是做运输吗？你可以了解一下他们那的情况，我听他们说他们厂的运输车队开始承包了，如果能跟他们搭上关系，说不定会有些收获。”秦月说。 一听到业务的消息，孟启来了精神。他没有想到怎么去跟人家谈业务，便说：“这个好啊，那你帮我引荐一下呗。” “没有问题，你等一下，我找找看。”说完，秦月进去找联系方式，孟启跟了进去。 秦月在抽屉里找了一下，从抽屉里找出了张名片，说：“这个雷经理就是了。”孟启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雷凌”，他赶紧把名字与电话记了下来。 “这个雷经理人还不错，他现在管着他们运输分公司的事，起重机厂的货物基本上都是他们运的。”秦月说。 听到雷凌是管理运输的，孟启心里凉了一大截，说：“他们有车，那不成了抢我们的货源了吗？联系了也没什么用吧。” “那可不一定，你做运输不是没有车吗？我听雷经理的意思是他们的车辆有空闲的，他还想我给他介绍一些业务呢。你到时有货了，找他要车不就成了？”秦月说。 “他是想你给他一些业务做做吧？”孟启明白了秦月为什么会有他们的运输公司的联系方式的原因。 “对，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怎么可能给他们运呢？我这里不是还有你吗？”秦月笑了笑，说。 孟启明白了秦月的意思，心情沉重了起来。他心想：“你不给他们运，要么是他们的重卡安排不过来，要么就是他们给的返点不低了。”但是这话他知道是万万不能说的。 秦月看着孟启不说话，他猜出了孟启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你放心好了，在同等条件下，我这的货肯定给你运的。咱一个厂里出来的，我不照顾你生意，我照顾谁呢？” 孟启一听这话，赶紧谢谢秦月的周全。 “其实他们起重机厂的运输公司在你之前就已经跟我联系过了，以前要给客户发货的时候我都是找他们的，不过他们那里有点挑货，那就没有意思了。你说，好运的货他们都运掉了，那不好运的货都不愿意去做，而你们不挑货。所以不管是从咱一个厂里出来的原因，还是从业务交往的原因，我都更喜欢跟你们打交道。”秦月象是在安慰孟启，好让孟启放心。 “那是，我们绝不会挑货的，我们都是大车过来的。”孟启赶紧说。 秦月看着孟启，想了一会说：“我们当初从厂里出来都不容易的，就象被下岗了一样，那种心情可不好受，现在要靠我们自己来打拼了，到处陪着笑。你别看我是靠技术吃饭，真做到管理这个加工厂的时候，要想做大的时候，感觉就难了。”说完，秦月叹了口气。 秦月这番话显然感染到了孟启，最开始出来的时候那种意气风发的劲头已经没有了，更有不少人做别的事经营不下去了，失业了。他想到了秦月这加工厂做了三四年了还是老样子，一直做不大。自己心里也开始感到失落。 “你说的这个我也有同感了，就是感觉越来越难。具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太说得清楚了，我那钢材商店也是一样的感觉，以前厂里还处处照顾着，现在似乎也越来越淡了。”孟启说。 秦月做的加工，他对厂里的感受没有孟启这么直接，但与很多人的交往中都听过类似的话，于是他对孟启说：“我现在自保还是没有问题，但过几年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过几年也得关门歇业去。我得赶紧抓住这几年好好做才行。” “怎么可能呢？再说我的生意还靠你照顾呢，你的厂里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听孟启这么一说，秦月笑了起来，说：“你现在跟树斌合作挺好的，我直觉上都觉得不管怎么样，社会上运输业务总是需要的，所以他肯定可以做好，不过你们要做好也不容易，别人做运输不能赚钱，你们做运输要赚钱应该要些跟别人不一样的做法。” “是的，树斌现在把权力放了下来，让我来负责钢材市场这块的业务，这样一来我把店里的事交给小艾去打理，我专门跑跑这运输的业务试试。”孟启说。 秦月一听，苦笑了一下，说：“看来她以前想做全职太太的梦要泡汤了。” 孟启一听，尴尬地笑了笑，说：“做全职太太对我这种状况来说，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哎，你也别想了。还是尽快介绍你跟雷经理认识一下，我感觉他们那种刚改制下来的部门会有机会的。”秦月说。 “他们自己的运量都不够，会有什么机会？”孟启有些犹豫了。 “你看你呀，钻死胡同了吧，别老想着找货了。人家有车，你不能把他的车源弄到手，然后再联系货源吗？而且他们的车你也不一定非要运这里的货，湘市其它地方的货也能运的，我对运输这行不太懂，但我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那些货车只有跑起来才能赚钱，雷经理那里跑不动，你让他跑起来了，只要不放空车回来，就能从中赚到费用。” “嗯，对的，也不能老想着就靠涟县与三山县的回程车，有去程就有回程，把那些地方的货运过来也是一种跑法的。只要公司里给司机们安排了货，司机们也就敢跑了。”孟启从秦月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 听到孟启的话，秦月点了点头。 “这个做法我应该跟树斌沟通一下，如果这样做起来了，业务会成倍增加的。”说完，孟启拨通了树斌的电话。 秦月笑了笑，说：“你问不问都区别不大，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第四十八章 思奇饭店遇小娜 看到树斌趴在桌上睡着了，郑总赶紧把他弄到了餐桌边上的沙发上，树斌还是睡着了，郑总无奈，只能一边陪着树斌，一边吃饭。 “看贾总这个样子，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思奇带着醉意地说。 “要不先把他弄回去吧，这里他已经吩咐了孟总做主了。”刘铭说。 思奇见状，说：“郑总，你没有喝酒，要不你吃完饭送贾总回去，然后你再过来，反正也不远。他那酒力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喝醉了，晚上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了。”说完，借着酒劲笑了起来。 雷经理已经喝得有**分醉，说：“贾总喝得不行了，林总这个主意好，郑总送贾总回去之后再过来，我们一定要尽兴。” 郑总见状，赶紧吃完了饭，开始把树斌往外扶了。 树斌喝得真醉，郑总一个人扶得感觉吃力了，大堂经理见状，赶紧吩咐一名保安陪着郑总把树斌送上了车，郑总开车出了饭店。 看着醉倒的树斌，郑总把车停在了一边，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小佳打电话，这时，一直醉着的树斌醒了过来，看到树斌醒了过来，郑总赶紧收起了电话。 “树斌，你没事吧？看你这样子可别吓我，我正准备给小佳打电话呢。”郑总说。 “别打了，我没事。你打小佳电话，她会担心的，你把我送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树斌说。 看到树斌此时反应这么迅速，郑总暗暗吃了一惊，便对树斌说：“你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这么快就好了？” “我不醉，今晚能躲得过去吗？这种场合交给孟启就好了。把我送回家之后，你就说我醉着一直没醒。”树斌说。 郑总明白了树斌的意思，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你回去好好休息。”说罢，郑总把树斌送回了家。 不久，郑总把树斌送回了家里，小佳赶紧给他准备解酒的东西去了。郑总回到了怡兴饭店。 “贾总没事吧？”雷经理看郑总回来了，问。 “没事，他的酒力不行，每次一喝就这样，不过没关系，这里孟总会安排好的。”郑总说。 孟启一听，说：“没关系，今晚我来安排了。” 两位车队的队长借着酒劲，笑着说：“孟总晚上安排什么节目？” “你们要什么安排？尽管说。”孟启开始豪气了起来。 雷经理与车队的队长都笑了起来，不说话了。 孟启想了下说：“这样吧，咱呆会就到上面的歌舞厅里点个包厢，大家到时有什么需要再提出来，今晚好好放松一下。” 听孟启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 第二天，树斌、思奇、郑总、孟启、刘铭等人一起来到了公司商量雷经理那的事。 “孟总，昨天跟雷经理后来聊得怎么样？”树斌问。 “还行，他们提供给我们的运力一天在五百吨以上，五百是基数，如果有可能提供八百吨也是没有问题的。”孟启说。 “费率呢？” “去程八折，回程七折，他们要求回程车由我们组织货源。”孟启说。 “他们要求回程也由我们组织货源？那意味着我们每次都得合理装配才行，不然也会不行的。”树斌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七折的费率意味着如果装车只有七成满，或者不能全程运输的话就赚不到钱了，说：“这个价格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了。” “是的，这个确实不太理想，相当于我们从这里满载出发，如果回来的时候是空车的话，按正常的运费是一面全价，另一面半价空车，相当于从七五折变成了七折，我们只有百分之五的利润，关键是回程车不能空，否则就没钱赚。”郑总粗略地算了一下。 “那关键还是回程车的货源组织了，除非我们有网点，否则不好办的。”树斌想了想说。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从三山县与涟县的情况来说，现在还没有开展业务，我们组织货源并没有优势。”思奇说。 “看来想借他们的车源组织还是有难度的，要不先缓缓吧，想出了办法再说。”树斌算来算去没有头绪。 “他们那种车跑跑附近还差不多，如果真要做的话，干脆就让他们来做附近的运输吧。”刘铭说。 “跑附近的也麻烦，我们哪有这么多人手来组织零散的货源？摊子一铺开，就会管不住了。”树斌担心地说。 “咱们把附近的货源组织起来，要不试试网络组织货源，或者干脆承包一些附近企业的运输业务，到时让他们把车与司机给我们，我们维持一个基本的货运业务，然后再进行调度，抽出车来跑我们拓展的业务，这样应该没有问题的。”刘铭说。 “那得实行包车业务了，这个我们可没试过，要不大家再考虑一下，不要急于跟雷经理签协议，先看看再说。”树斌心里没底。 讨论没有结果，大家觉得当初想得太乐观了。 “这样吧，我们让他们的车队零星插进来，需要车的时候再找他们，暂时不签协议，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树斌说。 “那肯定没问题了。”孟启说。 大家讨论结束了，刘铭与孟启都回去了。思奇在公司里没什么事，坐在一旁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树斌看到了，问。 “我昨天在饭店门口碰到小娜了。”思奇说。 “哪个小娜？” “那时在分厂里负责质检的女孩。” “哦？怎么了？” “她在歌厅里上班，陪客人唱歌。” 树斌一听笑了笑说：“这没有什么吧，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事情的。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不是，只是想起那时在一个分厂里，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感觉心里不舒服。”思奇说。 小娜是思奇那时在分厂里负责质检工作的同事，以前思奇工作质量就是小娜复核确认的，小娜比思奇小三四岁，那时对退伍思奇更是关照有加。当时分厂里的人都喜欢拿他们俩来开玩笑，但后来厂搬迁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年了，关系也就淡了。 “哦！她在里面做什么？”树斌看思奇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如何安慰思奇，随口地说着。 “她说在里面陪唱歌，别的她不做的。”思奇说。 “人是会变的，这话你也信？” 思奇想了想说：“也可能她说的是真的吧，当时看着她那青涩的样子，我说她不适合这个场所，便劝离开那里，给她介绍个工作，她很开心的答应了，后来大堂里碰到了经理，她直接就去跟经理辞职，我听到经理说她来了快一周了还不会哄客户开心，辞职另外去找个工作也挺好的。” “你是什么想法？” “我在想葛芳那里是不是能给她安排个店员的工作，如果她愿意去，说明她是真的被逼无奈的，如果她不去，那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敢确定。”思奇说。 树斌笑了笑，说：“这事，你不问葛芳就这样答应下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就答应了，要不你跟小佳说说看，让她想想办法。” “葛芳那里没有问题的，前几天还贴着招聘广告呢。小佳去找葛芳说肯定能成，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太冒失了。” 思奇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我看到咱厂里的人去做陪唱这事，心里就冲动了，忍不住。” 树斌知道思奇这个人很有正义感，于是给小佳打了电话，让她去跟葛芳推荐小娜。小佳很快就给了思奇答复，让小娜先去葛芳那里上班了。 看到答应小娜的事解决了，思奇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把消息告诉了小娜。 第四十九章 二会雷凌胡乱侃 回到了自己的店里，孟启想起自己跟雷凌谈的业务被暂缓了，心里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一回来就没见你笑一下。”小艾问孟启。 “昨天跟雷经理谈的结果被树斌暂缓了。” “哦？什么原因。”小艾一听，也有些失落。 “今天上午我们在一起核算了一下，估计是赚不了钱。”孟启把整个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小艾说了。 小艾算了算他们的做法，说：“你这业务确实赚不钱的，如果这样也可以赚到钱，那雷凌他们不早就赚钱了，还找你？” 孟启开始琢磨这事，他想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你刚才说你们昨晚在哪吃饭？”小艾问。 “怡兴饭店啊。”孟启还在琢磨着他的业务，不假思索地说。 “那楼上的业务可不少吧！”小艾盯着孟启，阴阳怪气地说。 孟启听出了小艾话里有话的意思，说：“有什么呀，我们这么多人吃完饭就走了，要不然昨晚会十点钟就回来了？” 小艾一想也对，没有再问下去了。 孟启继续琢磨着自己的事，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雷凌那里谈不下来。”看小艾不再提这事了，孟启吩咐小艾照顾好门面，他去找雷凌了。 雷凌那运输分公司离钢材市场并不远，相距四五公里，坐公交车六站路就到了。他下了公交车往运输分公司去。 孟启进了运输分公司，正好碰到昨天一起吃饭的一位车队的队长，孟启记得他姓王。王队长看到了孟启，猜他就是来找雷凌的。 “孟总，你来找我们雷经理？”王队长说。 “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了，你们很忙吧？”孟启一边回答着王队长的话，一边向四周看了看。 运输公司与起重机厂一墙之隔，是用围墙围着的一个大院子，路面有不少卡车压出来的坑洼，建筑还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水泥墙，灰灰的。院子里停着六七辆不同型号的卡车，办公楼就在边上，是一栋不大的二层小楼，楼上是办公区，楼下除了一间调度室，还有四五间司机们的休息室。 “雷经理在楼上吧？”孟启问。 “是的，我带你去找他。”说完，王队长带孟启来到了雷经理的办公室。 雷经理正在跟一个人聊着什么，看到孟启来了，赶紧说：“是孟总啊，请坐请坐。” 刚才跟雷经理聊天的人看有客人来了，便告辞了雷经理，出去了。看已经把孟启带到了雷经理这里，王队长也出去了。 孟启坐了下来，说：“我刚才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说完，打量起雷凌的办公室。 “雷经理这的制度挺完善的，各种规章都很齐备。”孟启一边看一边说着，他看到这些就想起了在厂里时的场景。 雷经理在边上笑了笑，说：“咱这种企业就是这样，制度这些都不会有问题的。” “那是，那是。”孟启连忙应承着，看了一会。 雷凌一边陪着孟启看着办公室墙上的制度，一边问：“昨天那事怎么样？没有问题吧。” 孟启一听，不好意思起来，说：“今天贾总开会商量了一下，说合作暂缓了。让我通知你一下，我想这个消息我还是亲自对你说好些。” 听孟启这么一说，雷凌知道了孟启来他这里的原因，脸上不禁有些失望。 看到雷凌失望的表情，孟启赶紧安慰他，陪着笑说：“今天他们算了一下，确实没有钱赚，我也不好怎么说了，毕竟要有赚还好说话。再说，也只是暂缓，说不定找到新的办法的时候又会启动合作的。” 雷凌没有办法，不知怎么说的好。 孟启准备告辞了，雷凌送他离开办公室。这时王队长急冲冲地上来，差点撞到了孟启。 “什么事，这么急？”雷凌看到王队长这个样子，有些不悦。 “不好了，司机们又在闹情绪了。”王队长说。 “闹什么情绪，业务不足，能怪谁呢？”雷经理说。 王队长看了看孟启，附在雷经理耳边说：“他们听说有人要跟我们合作，都在吵着要见合作的人。” “他们想干什么？”雷经理说。 “要不就让他们见见吧，见了之后他们就知道业务有多难了。”王队长说。 雷经理一想，这也是个办法。于是他叫住了孟启，说：“我们的司机们想见见你，你告诉他们业务有多难吧。” 孟启见状，不好推辞，于是跟雷经理来到了一楼司机们的休息室里。 进了休息室，王队长叫了起来：“大家安静了，既然大家想见见跟我们合作的人，雷经理安排他下来跟大家交流了。” 司机们先是静了一下，然后有人说话了：“跟我们合作可以，但收入不能比原来少，工作量不能比原来多。” 雷经理一听，尴尬了起来。 “你们原来工作与收入是怎样的？”孟启没去在意雷经理的表情，问。 “我们原来就是按时上班的，收入不能低于五千。”有司机说。 孟启一听，心里不爽了，说：“大家放心好了，我刚才跟雷经理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公司跟咱车队的合作暂缓了，我们现在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孟启直接告诉了大家合作暂缓的结果，没有去过多地解释工作时间，收入问题。 听孟启这么一说，司机们一下就沉默了。孟启看大家都不说话了，说：“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湘冶出来的，湘冶搬走了之后，我们才被逼着做业务，大家都不容易的，今后有机会一定会继续合作的。不过刚才听你们说的这个工作与待遇，以我在这行做来说，实话告诉大家，没有哪家企业能达得到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不是听说你们公司里都是三千起薪吗？” 孟启不知他们从哪听来的，他们公司就这几个人，根本没有起薪一说，忍不住跟司机们开起了玩笑来了，“如果你们有这种工作，我还愿意来呢！”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司机们也笑了起来。 看到司机们笑了，孟启又开始吹了起来：“在我们公司里要拿五千六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做运输的都知道，加班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路况不好，开得慢，遇上堵车，也得等；客户有要求，还得忍气吞声，我们的日子比你们难过多了。” 司机们听着他吹嘘着，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孟启看着他们这样子，心里更是乐了，甚至指着大院里的那几台车说：“你们看，现在才几点，竟然就会有这么多车停在院子里，车不出去跑，怎么赚钱，如果放在我们公司那还不急死去啊。不跑怎么能把成本摊下来呢？要加薪只有赚了钱才有可能的。” 孟启说得越来越有劲了，仿佛忘记了这里是雷经理的地方。雷经理在边上咳了一下，孟启这才感觉自己跟司机们说这话并不合适，赶紧停了下来。 “你继续说，我可能感冒了。”雷经理继续咳嗽着，示意孟启继续说下去。 孟启被雷经理一打断，一下不知说什么了。他赶紧说：“我刚才都是乱说的啊，说的都不算数。”说罢自己笑了起来。 第五十章 孟启胡侃惹是非 看孟启自己否定了自己说的话，司机们面面相觑，引来了他们的一片嘘声。 过了一会，司机们中倒是有人说起话来了，说：“你说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怎么有道理了？”孟启问，他此时正因为之前的胡侃而处在尴尬中，有人说话正好给他解了围。 “象你说的车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不能赚钱不就是吗？”司机指着外面的车说，“你看我们外面停着的车，都占车队的一半了，上午运了点货，下午就没有事做了，这样肯定赚不了钱的。”司机们自己反省起来。 “可在我们公司运输时间是不确定的，有时还要出去一两天的，根本达不到你们要求的准时上班，我们有些车还得白天黑夜地跑，不然完不成客户的送货要求，也是不行的。我们现在运送的都是五六百公里之外的货，一个来回没有两天怎么可能呢？”孟启赶紧说着公司里现状来。 听孟启这么一说，司机们安静了下来。 看到司机们安静了，孟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想既然公司里已经一致同意了暂缓合作，再跟他们都说也没有什么益处，于是说：“我们这种公司也是没办法的，不可能象原来一样了。” 他希望司机们别再跟他讨论公司里的事，但他又觉得没有说够。看着司机们的热情慢慢减退了，内心里的一种表达欲又让他开始吹嘘起来，他开始把自己对业务的期待当成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梦想来解释了。 于是他又继续说：“象你们刚才有人说一个月六千块，在我们公司能不能达到？当然能，要我说，舍得干的还远不只呢。但那种苦，那种累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了的。” “怎么个不只法？能有多高？”听到孟启的吹嘘，司机们却开始当了真。 孟启听到有人跟他打听怎么去创收，他的表达欲又起来了。“这样讲吧，以我们跑三山县的车为例，一个来回需要两天，公司里给每位司机月保底工资三千块，出去一天补贴一百五，两天就是三百，一个月按十趟跑就是六千了。” “没日没夜跑也才六千吧，那又不算多。”司机们说，开始有些不屑了。 孟启一听也对，这样跑六千一个月确实对司机们没有多少吸引力。于是他故做神态地说：“那只是最基本的，这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包括进来的。” “还有什么？” 这时王队长给孟启端来了一杯茶，孟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还有什么？还有各种奖励啊，象节油的钱，这是归司机的，大家都是老司机了，都知道这笔费用就够意思了。如果揽了货源，又有提成。如果负责了哪条线路、哪个片区，这些都是有补贴的总之，这些东西一下子也说不清的。” 听着孟启讲的那些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司机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雷经理看大家议论得热闹，也出来说话了，“大家听了孟总讲的这些东西，感觉到我们的差距还是比较大了吧。我们要大家加个班的时候挑肥捡瘦的，要出个差都使劲往别人身上推，我们做到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没有原因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运输公司也是有优势的。”孟启知道自己捅了个大的马蜂窝了，于是赶紧转了话题。 “有什么优势？孟总你说说。”有司机说起来了。 “这个”孟启被司机们一追问，竟然想不出话来，他乞求的眼光看着雷经理，希望雷经理出来帮他解围，可没想雷经理也想问他这个问题，说：“孟总认为我们有优势就给我们说说吧。” 孟启一下就尴尬起来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都怪自己只图嘴巴爽快，没办法了，他在飞快地想着如何回答。 “这个这样说吧，我以前也在工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孟启使劲地编着说辞。 “你孟总这句话就没有意思了，你还没说我们的优势呢！”司机们开始起哄了。 孟总被逼得有点无地自容了，有点恼羞成怒了，说：“你看你们这些人，有心情在这里做策神，就没有心情去外面跑跑车。” 大家一听孟总这么一说，立刻安静了下来，开始觉得无趣了。 孟启看着大家要散去，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又说错话了，赶紧解释说：“看你们外面停着六七台车我就心疼，如果给我这六七台车，我会让这些车全跑起来。” 准备散去的司机们听他说能让这几台车跑起来，又聚了回来，说：“你想让我们怎么跑起来？” “给你们运货啊，让你们没有心情停下来。” “你就吹牛吧，能跑起来我们早跑起来了，还在这里闲聊干嘛！” 孟启赶紧给每人发烟缓和一下气氛，说：“这得从长计议，主要还是要能吃苦的，我们公司里就是太累了。” “孟总，你说了大半天，别光说不练了，这样吧，你有什么货就让我们派几个人去试试，先试两台车看到底能不能赚钱。” “这个好说。”孟启犹豫了一下，他想还是得跟树斌商量一下才好，但一想到树斌早就让自己去决定了，他硬着头皮承诺了起来。 他转向了雷经理，说：“司机们都想试试，要不让他们试试？” “这个怎么试？”雷经理犹豫了起来。 “对啊，你们说想怎么试？”孟启也不出办法，便问起了司机们，“要怎么试你们问问雷经理，由雷经理决定。”孟启这次不再去吹牛了，把皮球踢给了雷经理。 司机们开始围着雷经理了，说：“雷经理，咱运输量不饱满，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把多余的运力分一点出去试试，说不定还真有别的赚钱的途径。” 看着大家围着雷经理了，孟启终于松了口气。 “经理，要不咱们弄两台车彻底地做一次试验，到时就知道我们的成本到底是多高，这样今后兄弟们也好去闯一闯，实在不行再想办法。”有司机说。 “这个会有谁愿意去？”雷经理想了想，问。 “还是问问孟总什么样的人更合适去试吧。”于是大家又问起了孟启来。 孟启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条件更合适，便按涟县那些运矿的司机的要求胡编了一通，最终，雷经理找出了两名愿意去试的司机介绍给了孟启。 第五十一章 巧装满载细思量 孟启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两名司机先加盟到公司里来。回到了家里，他把这天的经过跟树斌说了。 树斌一听雷经理车队有两个加盟，高兴地说：“你真有办法。有人加盟，这是好事啊！咱们可以先试一试，看情况再想办法。” 得到了树斌的赞同，孟启心里高兴起来了，心想：“既然这方法可以，那要好好地使用这两个人了。” 要想使用好这两位司机，孟启却又有点犯难，要怎么给他们找货源呢？如果两位司机过来了，找不到货源那可非被雷经理嘲笑死去不可。 过了一周，雷经理将选定的司机调度给了孟启，是两辆载重八吨的货车，一位司机姓钟，一位司机姓钱，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孟启这一周没有找到新的货源，别的货又没按计划发运，无奈，他只得到公司找去找郑总安排运输业务。 “郑总，运输公司那两台车明天就要到咱公司来承接运输业务了，你这里给他们安排一下？”孟启问郑总。 “明天要运货，只能安排建材市场运往涟县的地板砖了。”郑总查了一下刘铭送过来的运输计划说。 听到能安排业务，孟启松了一口气，赶紧说：“行，行，让他们先熟悉一下。” “不过这事你可得想好，按当时的约定，业务量都是按货源来算的，既然这批货是建材市场的，因此这个业务可是只能算是刘铭的。”郑总解释说。 一听要算是刘铭的业务，孟启有点急了，说：“这怎么行呢？我辛辛苦苦联系了好几天的车，跟我没关系了？” “那没办法，这是当初定下的规矩。”郑总说。 孟启心里盘算着他联系的钢材制品业务，他知道货物量还不到发车的时间，如果再等两天货也就齐了，可问题是明天司机就要过来。当然，他也不想自己的联系的业务算到刘铭头上，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他看着郑总，自言自语道：“这样做下去可惨了，我干嘛去联系车呢？真是麻烦。” 郑总看了他一眼，略带惋惜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孟总的业务范围扩大了，话语权也大了呀，再说公司要发展也得扩大车辆规模不是？你就算做一次奉献了。” 孟总苦笑了一下，继续想着他的对策。这时他想到了仅凭货源来算业绩是有问题的，可要去找树斌刘铭他们协商显然让自己显得太小气，他心想找车源这事也得算业绩才行，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给那两台安排运输任务。郑总说的这些他心里都知道的，他只是觉得他应该要算些业绩在里面，心里才舒服。他要既保住自己的面子又弄点业绩来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下。 “别去想这事了，既然车确定了过来，那我把你的车编入计划了。”郑总看孟启不再说话，便说。 孟启当然知道要编入装车计划，但眼看自己辛苦联系的车却没有自己什么事，心里不免不愉快，更觉得跟小艾不好交待，情急之下，孟启说：“要不把那批钢材制品编进去吧，再配一部分建材装车，这样两台车就装满了。” “这样不麻烦吗？一辆车装两个货主的货，装卸两次，这个我们以前可没想过要这样做的。”郑总不想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分两个点装货会耽误不少时间的。 “没事，我跟司机们吩咐一下就行了，就多一个装货点而已，想想那些做零散货运的，一路上都是装货点的。”孟启说，象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郑总缠不过孟启，只得照着做了，把孟启那联系的货与车都编入了计划。做完了计划，他对孟启说：“你这种做法下不为例了，这样如果多几个点的话，装装停停，这些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的。” 听到郑总这么说，孟启象胜利者一样笑了，终于安心下来。 这时树斌来了，看他们俩人在讨论着。 “拼货挺好的，就算不是满车，多拼几个客户自然就成了满车，不过这也是个办法。”树斌说完，象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做整车竞争太激烈了，如果有将零散货物拼整车的能力，那就是咱公司的优势了。”。 “你说的那个是零担车了，咱这车做零担会有些麻烦的。运输条件不一样，有的要防雨，有的不用防雨，轻货与重货搭配这些都要考虑。”郑总说。 “这两批货没有这个问题吧，都是一样的运输条件的。”孟启赶紧说。 郑总一想也对，运输条件是一样的，当然可以拼车了。 看到自己最关心的车与货都有了着落，孟启对树斌说：“我看咱联系车队这事应该要算些业绩才行，今天差点就白忙了。” 树斌一听有些道理，但一想到联系的车的回程货物时，又犹豫了。说：“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些车送货过去之后如果没有回程货物还不一定能赚钱，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暂停的。” “实在不行回来的时候就组织运矿吧。”孟启说。 “八吨车运矿还是小了点，而且涟县的矿他们都已经跟那些车主签了合同的，这种车最好是能从涟县运五金家具什么的回来，不过涟县的运输的风气可没有这边好。”郑总说。 涟县除了出矿产，还有就是乡镇企业生产的五金与家具了，在涟县已经成了重要的经济支柱，郑总之前做矿，对那些产业并不太热衷。 “这个我也听说，据说那边的五金做得还不错。”树斌想了一下，又说：“要不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去。” 一听去涟县，孟启乐了，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客户面前吹嘘胡侃，如果能胡侃着又把事情办了那就更是他得意的时候。于是，树斌决定跟孟启选一个时间尽快去一次涟县。 第二天，孟启、树斌陪着钟师傅与钱师傅先去钢材市场装了半车钢制品，然后去了建材市场的仓库。刘铭见车上装了货，问起孟启来。 “这钢制品是你那边的货吧，这样就装不了计划中的地板砖了。” “拼整车吧，到那边先送地砖，送完地砖再去送钢制品，这样不影响地砖的交货时间。”树斌说。 听树斌这么一说，刘铭不好再说什么，再一想没有影响他的交货时间，也就做罢了。 “采用拼装这种方式倒是有利于那些小货主的货的运输了，不过就是麻烦一些，长期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现实了？”树斌在想着这些货的问题，想了一会又说：“以前我们总感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处理好这些零散货物的问题？” “这倒是有可能了，象我们以前做回程车，是因为运费打折能打下来，如果谁掌握了货源之后一样能做，这些运输公司也能做，有没有能力做的其实还是取决于这些零散货物。如果零散货物少，他们可以走快递的，但快递的成本高，因此有些零散货物就不想走快递了，走整车的话他们量也不够的。这就是矛盾吧。”刘铭说。 “按你这个说法，应该说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把零散货物做成整车的费用，这样才能在零散货物的运费中获得收益了。”树斌说。 孟启此时也听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意思了，说：“如果有了货源的组织能力那就可以把零散变成整车，零散货物运费高，整车货物运费低，这样的话咱们运费收入就会高不少，到时运量就算小一点也能有更高的赢利的。我也觉得那些车队只接整车业务是有问题的，如果咱们要用好他们的车，肯定要跟他们不一样的。” 三个人慢慢形成了共识了，但如何做这块业务却并不容易。现在的目标慢慢清楚了。他们知道象他们这样做业务必须要用别人所没有的方法才行。 第五十二章 司机加油藏玄机 送货去涟县的司机回来了，他们回到公司里跟孟启交差。 “两位师傅辛苦了，第一次跑公司的业务感觉怎么样？”孟启问。 “还可以吧，好久没有跑这种两天一个来回的业务了。”钟师傅笑了笑说，“象我们这个年龄其实在外面跑跑也挺不错的，家里开销大了，不跑肯定不行的。”钱师傅一看话都让钟师傅说完了，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行，两位师傅先休息两天，接下来还有任务的。”孟启随兴说着，他本来的意思是想知道涟县的运输情况怎么样，但感觉两位师傅在涟县没有时间去打听这事了，因此也就没有往下再问下去。 钟师傅看了看钱师傅，说：“不用两天，休息一天就可以了，多拉货才最理想了。” 孟启看他们的兴头正足，说：“这样的话就让郑总给你们安排后天的任务吧。”孟启不太敢确定他们这一趟是赚了还是亏了，他想等郑总核算出来之后再决定。这时郑总过来了，说：“你们把一路上的费用单据先交给我统计一下吧。” 两位司机把相关的单据都给了郑总，郑总登记完了所有的单据，让两位司机把单据带回他们运输公司去，然后安排他们休息一天，隔天再听任务分配。郑总把单据交还给他们，是因为按他们之前商量的协议，公司里是把按运输费用给运输公司结算的。 孟启看他们登记票据，有点不以为意，心想：“这些费用都应该是他们出的吧，我们登记干嘛呢，真不怕多事！” 很快，郑总算出了他们这次去涟县的总费用。树斌与孟启一看费用，跟他们之前预想的差不多。 孟启忍不住说了起来，“咱只管问他们要车就行了，这些费用让他们去控制就好了。” 树斌与郑总听孟启这么一说，笑了起来。 看到他们笑，孟启有点摸不着头脑，说：“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 “你呀，做了这么久的钢材生意了，对运输里的窍门还是没有去研究，这些费用怎么能他们说是多少就多少呢？象路桥费这些是固定的，但油费这些就不一定了。” 一听到油费，孟启急了，说：“油费也是他们出的。”说完倒是洋洋自得起来，“我早知道他们会动手脚的，因此全都要算在他们运输公司不是？” “你就吹吧！”郑总看孟启得意的样子，有意要打击他一下，说：“你说说他们的油费里有什么问题？” 孟启抓了抓头发，这个问题他确实之前没有去考虑，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疏忽了，故做镇定地说：“油，只要车在跑总是要用的，这种事情还是你郑总考虑好就行了。” 树斌看着孟启装着懂了的样子，好笑又好气，“你就继续装吧，不过我跟郑总是已经看明白了。” “你们看明白什么了？”孟启问。 树斌跟郑总相互看了看，树斌说：“我是看明白了，你这次安排的车没有赚钱，刚刚保本。” 孟启一听没赚钱，给自己辩解起来：“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也知道没有回程货物很难赚钱的，这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结果吗？” “这样的话，这业务咱们不做了，那后天的任务还安不安排？”郑总看了一眼孟启，开始征求树斌的意见。 听到郑总不打算安排后天的任务，孟启急了，说：“不安排怎么行呢？我刚才都已经满口答应人家了。” “没钱赚还排什么呀，咱没事找事做吗？”郑总笑着说。 树斌看着孟启笑了起来，孟启以为树斌在笑话他办事不利，不知说什么好。只听到树斌跟郑总说：“任务还是得排的，不然咱孟总可真在运输公司没有面子了。” “还是贾总替我想得周到。”孟启听到树斌要郑总安排任务，赶紧恭维起树斌来。 “你这个人真是”郑总还想说什么，树斌打断了他的话，对孟启说：“你就别装了，刚才那些票据里反映了一个问题，你没注意到吧？” “什么问题？” “他们的油票，去的时候在咱湘市加的油，回来的时候最后一次加油也是在湘市，这说明什么问题？”树斌慢条斯理地问。 孟启听出了来了，说：“说明他们油箱里是满油的，那最后一次加的油应该就是这次的利润了。”孟启对这个还是清楚的，那种卡车的油箱一般都在一百六十升左右，加一箱油就是千余块。 孟启明白了他们刚才一直在捉弄他，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 “好了，你这一趟安排对我们帮助很大的。”树斌看孟启尴尬的样子，说。 “有什么帮助，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孟启没好气地说。 “没拿你开涮呢，说明只要我们拿到车，全部的费用由我们来控制，那我们照样有钱赚的，如果我们再弄到涟县的货物，那么回程车的运费就是我们纯赚的。”树斌认真地说。 “那我们抓紧去涟县看看那些五金生产企业去。”孟启抓住这个机会岔开了刚才尴尬的话题。 “嗯，后天我们随他们的车去涟县，在那里呆三天，等他们再次送货过去的时候我们随他们一起回来，你回去跟小艾先说一下。”树斌说。 孟启听到要去涟县了，刚才的尴尬心情已经完全没有了。郑总看孟启要离开，叫住了他并交给他一个月的底薪，说：“树斌之前已经交待过了，现在具体利润还没有算出来，先支付咱公司这个月的底薪给大家。” 看到拿到了薪水，孟启更开心了。他离开了公司，回自己家的门面去跟小艾商量去了。 孟启来到了钢材市场的门面。 小艾在里面无所事事，她正郁闷着，看到孟启回来了，说：“现在钢材生意真不好做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孟启这天的心情不错，看到小艾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安慰她说：“生意不好做了，咱做货运去。” “就你们现在这业务？我还是看好我的店好了。”小艾不屑地说。 孟启一听这话，赶紧拿出了三千块钱在小艾眼前晃了晃，笑着说：“你不看好我们的业务？这是什么。” 小艾看到孟启手里的钱，笑了，一把抢到了自己的手里，说：“交给我保管了。” “好，好，就是交给你保管的。”孟启看到小艾笑了，心里开心了。 过了一会，孟启说：“我后天要去出差了，跟树斌一起去涟县考察三天才会回来，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艾听孟启说去出差，又看了看手里的钱，犹豫了一下，还给了孟启，说：“既然你要出差，那还是你自己先拿着吧。” 孟启见状，赶紧说：“你拿着吧，我跟树斌出去，还会要我花钱不成？” 小艾一听觉得有道理，相信了孟启，不再推辞。 看到小艾把钱要退给孟启，孟启心里一时暖暖的。平时他都觉得小艾对钱看得很紧，自己没有多少自由，但一到自己需要钱的时候，小艾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看得紧，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因为没有钱的原因。想到这里，他对小艾说：“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第五十三章 涟县货运多乱象 过了一天，钟师傅与钱师傅又开始装货往涟县去了，树斌与孟启上了钟师傅的车随着他们一起来去涟县。他们本来想郑总一起过来的，但考虑到郑总与涟县矿业公司的关系，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让郑总不参与这次考察。 这么远随车送货，孟启还是第一次，有了前两天被郑总与树斌捉弄的经历，他一路上说话谨慎了很多，尽量不提运输的那些细节的事，倒是问起了涟县的其它事情。 “涟县你们以前去过吧？”孟启问钟师傅。 “之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然后就是前两天了。”钟师傅一边开车一边说。 “涟县那地方好像有很多五金加工企业吧。” “是的，那些企业都在乡镇里，还没到涟县呢，还差二三十公里，咱这建材一般都要送到县城里去的。”钟师傅说，“你们想去那些乡镇看看？” “是的，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到时你们就把我们放在那些乡镇里吧。”孟启说。 “那乡镇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你们去看五金，应该到县城的五金市场去，那里更集中。要不然你们两天时间看不完的。”钟师傅建议。 树斌说：“我们陪你们一起到县城吧，然后你们去办你们的事，他们的五金市场应该有专门做运输的人，我们先过去看看，过两天我们再联系你们。” 孟启一听，尴尬了起来，他后悔刚才自己说话太冒失，一路上不再说话了。 车队到了涟县已经是下午，两位司机去卸货，树斌与孟启则去了五金市场。 树斌猜得没错，五金市场有货运的代理点，两人进了代理点。 “你们有什么事？需要车还是什么？”有人问他们。 两人一看，是一位妇女，四十来岁，看起来挺精干的样子。不用说，这就是老板了。 “我们有车，看你这里能不能找到去湘市的货呢。”孟启看到是位女老板，来了精神。 听到他们要货，老板紧张了起来，看了看外面那些闲逛的人，说：“这话出去就别说了，会有麻烦的。” 树斌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赶紧跟孟启离开了代理点。 两人出了代理点，马上有几个人围了上来，说：“老板，你们要车吗？” 孟启这时明白他们遇到了什么，他不敢说要，也不敢说不要，两人都在想着怎么脱身。 慢慢地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进到代理点去找老板。 “这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进去的人问女老板。 女老板看着这些人，镇定地说：“两个外地人，来问路的。”然后朝着树斌他们两人大声说了起来：“你们要买杂货，出去之后再左拐五十米就到了，那里有好些日杂货店的，这里是五金市场。” 树斌听到了，大声回答着女老板：“我已经知道了，老板你真是个热心肠人的，谢谢老板。” 有些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慢慢散去了，还有两个人不相信他们的话，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日杂市场。 孟启看这两人一直跟着他们，心里未免有些胆怯了。人们常说：强龙难耐地头蛇，而他们今天算是遇到了。看看已经离开了五金市场，两人停了下来，孟启壮起了胆问：“你们两人跟着我们有什么事吗？” 看到树斌与孟启停了下来，跟着的两人也停了下来，说：“我看你们两人不象是买东西的，更象是找货源的。” “我们不找货呢，你们有这么多车在五金市场，还用得着我们的车吗？”孟启说。 这两人互相看了一下，气势又起来了，说：“你看，露馅了吧，承认你们有车了吧。” “我说你们两也真有意思，既然你们跑运输的，成天呆在五金市场等货，你们就不能到外面去接点货吗？货车不跑起来怎么能赚到钱呢？”看到离他们的同伙越来越远了，孟启的胆子也大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这涟县只有这么大，开车的又这么多，哪有那么多货给我们运？”这两人说话的气势一下小了很多。 “你们就不能到外面去找些货吗？跑运输的哪有只呆在一个地方的？如果在我们湘市非被你们气死不可。”孟启越说越来劲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我们？” “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你们两个也不是我们公司的人，随你们怎么弄了，只是可惜了你们这开车的技术。”孟启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树斌在边上看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个围住了树斌，说：“你敢笑话我们？” 孟启一看急了，说：“有话好说，这是我们贾总。” 听到孟启叫树斌贾总，两人赶紧退了回来，说：“既然你们老总在这里，你今天就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树斌看着他们两人，说：“你们想要什么说法？是继续跟着我们还是给你们介绍点业务？”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说话。看到他们两人不说话，树斌说：“如果你们想我给你们指条路，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别搞得在大街上象吵架的样子，如果你们想跟着我们，那就继续跟着好了。” 孟启见状，说：“你们两个别傻站着了，你们对这里熟，赶紧找个喝茶的地方跟贾总聊聊。” 两人一听，忙把树斌与孟启带到了附近的一个茶楼里，坐了下来。孟启叫来了服务员上茶。 看服务员已经上完茶了，树斌说：“你们两个跟了我们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姓什么，做什么的呢！” 两人赶紧做了介绍，一个姓吴，叫吴利，另一个姓刘，叫刘成，都是司机。 树斌开始仔细打量起他们来，说：“我看你们两人也不像坏人，我给你们指两条路吧，一条路到我们湘市去，我给你们安排运输的业务，另一条路吧” “另一条路是什么？”吴利问了起来。 “另一条路估计你们也做不来，不说了，你们有兴趣的话就去我们湘市。” “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们做不来呢？”吴利说。 “你们这里货运市场这么乱，你们怎么做得来？”孟启不屑地补了一句。 吴利与刘成不服气了，说：“先说来听听。” 孟启看了看树斌，树斌说：“你就给他们说说他们可以走的另一条路吧。” “另一条路，就是把你们在这里办一个我们公司的集货点，把你们这些货与车都组织起来，车出去了，我们再给你们配回程车，把涟县与湘市这整条线路连起来，自然大家都有事做了，这样解决问题了，可你们有这能力吗？这个太难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孟启说。 刘成听他们一直说他们没能力，不服气地说：“你知道吴利的亲戚是做什么的吗？是我们这交通局管货运的，如果他没有能力做，那整个涟县也没人敢做了。”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树斌一听，说：“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就看吴利想不想做这事了。”说罢，把名片给了他们两人。 吴利见状，想了想说：“行吧，我看你贾总是干大事的人，你给我们两天时间，我们考虑一下，你等我们的消息。你们还没有安排住宿吧，我给你们在县招待所订个房间吧。”说完就给县招待所打了电话，订了房间。 吴利订完房间，跟树斌交待了几句，就跟刘成离开了茶楼。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了，树斌与孟启都长长地吁了口气。 第五十四章 合作诚服地头蛇 看到吴利与刘成离去了，树斌与孟启来到了吴利给他们订的县招待所住了下来。 “你觉得吴利与刘成这两个小子能把事办下来不？如果他们能办下来我们就省事了。”孟启说。 “你觉得呢？”树斌此时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反问他。 “看这两小子还是有些能耐，也够机灵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树斌点了点头，说：“咱在这人生地不熟，他们这种地头蛇自然有优势，如何管理好这些网点才是将来头等的事情，如果有他们来管倒是更有方便了。” 树斌想想了说：“思奇在三山县，要不明天把思奇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涟县与三山县的集货点的事。” 涟县与三山县相隔一百多公里，开车过来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于是树斌打电话通知了思奇到涟县来。 话说思奇在三山县正因为集货点的问题遇到了困难，听到树斌说涟县有了进展，连夜赶了过来。 “还是贾总厉害啊，一出马就有了进展。”思奇一见到树斌就说了起来。 树斌笑了笑，说：“别说了，今天差点出事了，幸好有惊无险，这边的环境也太复杂了。” “怎么回事？”思奇赶紧打听。 孟启把今天的经历给思奇讲了一遍。 “你们说的那个吴利，我以前也听说过，那个人在涟县可不是个善茬，一般人不敢碰涟县的运输业务的。”思奇说。 孟启一听，心里一惊，看了看树斌说：“看来今天我们都看错他了，还得小心点才行。” 树斌想了想说：“既然不是善茬，我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了，干脆思奇你今晚也住在这里，等明天看看。既然不是善茬，如果把他搞定了，说不定对我们将来更有利些。” “也是，如果能合作得来，倒可以更省心了，有些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业务之后倒是变得善良好打交道了，就是不知这人的为人怎么样？”思奇说。 孟启一听，说：“三教九流，还真说不定，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看看信誉怎么样吧。” 树斌说：“既来之，则安之。大家想想明天的对策吧。” 树斌猜得没错，第二天早晨，吴利果然通知树斌要跟他谈谈，告诉他十点钟就会过来接他们。离吃中饭的时间还早，树斌看他们这么早就来接他们去餐馆，知道他们想谈事情。树斌想起了与同为涟县人的郑总的交往的经历，说：“既然他们想谈事情，那应该没有那么坏。说不定就是希望把业务做好，多赚点钱而已。” 到了十点钟左右，吴利与刘成来到了县招待所，将他们三人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里的雅间里。雅间里还有另外五个人已经围在了餐桌上，抽着烟的，吃着零食的，其中也有那个货运代理点的女老板。看到了女老板，树斌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吴利招呼树斌他们三人坐了下来，然后吩咐刘成给他们倒茶。 看大家都在了，吴利开始介绍起了他们另外五个人来，树斌一听，全都是做运输的人，他心里慢慢有底了。树斌也把思奇与孟启介绍给了他们认识。 “昨天贾总说到的建集货点的事，我们这六七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觉得当面跟你说更好些。”吴利说。 “这样自然更好，大家都是做这行的人，把什么事情都摆在桌面上来说再好不过了。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商量，买卖不成仁义在。”树斌说，他还是有点担心吴利他们玩阴招。 “对，做买卖就是要有这样的量度。”那些人不断点着称是。 孟启听到树斌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他笑的不是这句话，而是笑树斌引用的这句话是郑总经常吊在嘴里的话，树斌现用了。 树斌看到孟启想笑的样子，说：“不管买卖谈成什么样，我们今天认识了，今后就是朋友了。这是我们孟总，专门负责集货点开发的，让来他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树斌这么一说，孟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推脱不掉，只得硬着头皮上。但要说什么呢？他一下子却不知如何开始。他心想，公司里现在也就一些回程车在弄，这个说出来没什么意思，他在想该说些什么。 “贾总要我介绍公司运输业务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介绍些什么了，都是些老套路，没有多少意思的。”他一边编着一些漫不经心的话，一边想怎么把话说下去。 吴利他们一听，顿时静了下来，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孟启一看势头不对，赶紧说：“大家都是跑运输的，运输不就那点事吗？只要车跑起来就有钱赚了。以前打仗的时候说枪炮一响，黄金万两。咱们跑运输的不就是车轮一转，财源不断吗？”说完这话，他不知这些人又会有什么反应。 “车轮一转，财源不断。你说得到轻巧，我们现在车轮转不起来了，你们还想到我们这里来抢货源。”吴利冷冷地说。 孟启一听，手心里捏了把汗，他知道吴利把他们定调为来抢货源了就会有麻烦的。 “抢你们的货源？就你们涟县这点货？”孟启冷冷回复着他。 “什么就这点货？你去打听一下，涟县这些货可是养活了我们几十名司机的，如果你们把这些货源抢走了，那我们这些人吃啥？穿啥？家里老人小孩怎么弄？”吴利说，那些人也跟着说了起来。 孟启看情势不对，不屑地说：“不就是要运货吗？这还不简单？大家都是有技术的老司机了，要不就按昨天说的第一条路吧，到湘市去，我保证你们每个人的车轮都转起来。正好今天贾总也在，他就可以拍板的。”孟启想赶紧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丢回给树斌。 树斌见状，笑了笑说：“孟总说得很好，我们让孟总说说他的想法，重点说第二条路的，说说建集货点与集货点的运作的事，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再商量。” 看到树斌又把球踢了回来，孟启心里气急了，但又不好说出来。既然树斌这样说了，他干脆也放开来说了。 “如果按我的设想，咱涟县大家也不要这么在五金市场干等了，干脆建个集货点，有货时大家轮着运，这样也比干等强。” “我们现在不就是轮着来的吗？我们每个司机排班的，这又没有什么稀奇的。” “你们这样可不行，蛋糕只有这么大，你们怎么分也只有这些货。我看你们建个集货点，与我们合作，我保证你们从涟县到湘市的车辆随时都可以运货，这样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了。你们想啊，如果你们从五金市场运货出去之后最怕的是不是空车回来？空车回来一是成本降不下来，再则大家又挤回到了这个地方来等货，浪费多大呀。如果有了集货点，就算你们只跑湘市到涟县，你们两边都有货，到时也是一趟抵两趟还不只的。”孟启淡淡地说。 “与你们合作，那还不全部都给你们服务了，那可不行。”吴利说。 树斌听到吴利这么说，插了一句，说：“这样吧，你们集的货赚的钱归你们，你们的车到了湘市，运费给我们打个七折就行了。同样的做法，我们的车过来了，你们也把货给我们，到时运费也给你们打个七折，七折，都是公开的价的。这样公平了吧。” 树斌说这话是有效的。那些司机们开始讨论起来，讨论完了跟吴利说着他们各自的想法。 “按你说的这个还算公平。不过这里还有个问题没说清楚。”吴利说。 “什么问题？”孟启问。 “我们总共有十几辆车跑湘市那边，那你们也不能超过这个车数。”吴利说。 “这个好说，我们那边暂时只出两辆车参与这个合作，你们这边可以这十几辆车全部参与，你们看这样总成了吧。”树斌当即表态了，他心里知道这些司机不可能空车跑湘市去运货的，所以并不担心这些车都过去。 代理点的女老板一听，有点不相信了，说：“那你们这样做图了啥？难不成就是为了给我们解决货源不成？” 树斌他们三人会心地笑了，他们都清楚自己能调用的两台车还只是临时的，但如果合作成功，就可以根据业务情况来不断地增加车辆了。 “我们就图交个朋友，如果你们讨论好了，我们就可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其实你们运的货也不一定就非要五金市场的，只要是运往湘市的货都可以的，这样你们的车轮就可以转动起来了。” 听到树斌说的这个做法，对涟县这些司机来说显然是更有利的，他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经过一番讨论，他们都赞成了这种做法。 “既然大家都同意这样做，涟县还是找个人来做负责做这个事吧，要做好这事，一定要有专门的人来做集货点才行。” 吴利说：“这个我们已经讨论好了，就由我、刘成与代理点老板来负责就可以了。” “那行，你把你们这边司机的联系方式与安排行程到时每天发到湘市去，我们有专人给咱这个集货点安排回程运输任务，后续的细节让孟总与林总呆会跟你们详谈。” 大家把事情大体谈妥了，这时已经到了吃中饭时间。 第五十五 借力打力定线路 吃完了中饭，孟启给涟县的司机们草拟了一个协议交给了吴利。吴利他们去开始讨论文本，树斌他们则回到了县招待所去研究可能遇到的问题。 孟启看事情快要办成了，既紧张又兴奋，开始得意起来，说：“真是不打不相识，没有昨天那一吓，还真没有这么快搞定涟县的事情，这次涟县之行收益不浅。” 树斌看了他一眼，说：“昨天那十几个人围上来的时候，你一点不怕？” 孟启想起昨天两人被吓得赶紧跑的那狼狈样，赶紧说：“你就别提昨天那茬了，在这里咱可没有一点办法的，幸好他们没有太过分。”说完，他又继续得意着，笑着对树斌说：“有了这次经历我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那是，看孟总今天上午表现很不错的，那可是有几分***见座山雕的气概了。”思奇开始给孟启抬杠了。 思奇一提上午，孟启想起了树斌一直把他往前面推，打趣起树斌来：“贾总倒是好了，有事就把我前面推，你看我现在手心都还是汗来着。”说完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给他们两人看。 “那你还开心呢！我算是明白了，你孟总就是喜欢这种场面，下次有这种机会再给你。”树斌说。 “你可千万别，千万别有下次了，说不定下次就要爬回湘市去了，这种机会人生有一次就够了。”孟启说。 “好了，咱算是逃过了一劫，还因祸得福，把涟县打通了。现在涟县打通了，三山县就有了支点，后面就好办了。”思奇说完松了一口气。 孟启听思奇这么一说，问：“涟县与你三山县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涟县一经打通，就算三山县没有网点，也可以通过涟县形成辐射，一经形成辐射，在三山县要找到合作伙伴就轻松多了。”思奇说。 树斌在一边没有吭声，在想着什么。 孟启看树斌不说话，问：“今天事情就要成了，贾总心事倒是重了啊，是想小佳了吧！没事，明天就回去了。”他开始取笑起树斌来。 树斌斜了他一眼，“你不想小艾？” 孟启一听乐了，眉飞色舞地说：“我想她干嘛？好不容易出来透了口气，不用听他整天唠叨，多自由啊！” “这个想法真好，回去我跟小艾如实地汇报一下。”树斌说。 “确实要汇报一下，还有那传奇的经历。”思奇开始补刀。 一听树斌要去跟小艾汇报，孟启的笑容僵了。 看孟启不说话，树斌说：“好啦，说正事了。”听到树斌要说正事，孟启与思奇开始认真听了起来。 “这次咱来涟县，虽有不平凡的经历，但不管怎么说线路已经打通了，运输公司那里之前跟我们谈过的十几台车的运输，这边也有十几台车的运输，如果两边在我们公司的联系之下，就可以凭借他们的力量来完成运输业务，而我们就可以专心地联系客户，集结货源，最后主动权全部都在我们公司。” “你这就是一个借力打力的策略，确实他们解决这边的货源问题，我们解决那边的货源问题才是关键。”思奇与孟启都点了点头。 树斌接着说：“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跟别的公司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如何获得这种管理零散客户的能力，这才是我们的关键。我在想咱公司要重新做一个分工。今后由孟启来专管线路这一块，刘铭退出来专门做客户与司机的管理，你们看怎么样？” “刘铭管客户与司机？他对司机并不熟的，如果是郑总来管倒是更合适，刘铭怎么管？”思奇与孟启都不太明白树斌的意思。 “我想了很久，咱们要做好货运业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把零散货主做成整车，这样的话客户数量就会很多，到时几百公斤货的货主才是我们的关键，象那些整车的货主我们是没有优势的。” “那建材市场的货物集结怎么弄？”思奇说。 “这个，到那边再问问刘铭。我们还要找几个人来做货物集结网点才行。思奇你也跟我们回一趟湘市一起商量一下。”树斌对思奇说。 再说吴利他们商量了一个下午。说是商量，倒不如是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因为树斌给他们的条件是完全没有触动涟县的司机们的利益，也正因为如此，树斌相信他们一定能通过。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七个人又来找树斌他们一起去吃晚饭了。 “贾总，我们商量了一下你提供的这个文本，大家都觉得都可以接受的。我们这里会专门成立集货网点，你到时保证我们这边的车到了湘市有货运回来，你湘市过来的车，我们也保证你们有货运回去。车辆比例就按你里面说的，你来两辆车，我们十辆车。”吴利边给树斌倒酒，边说。 “没问题的，这个事我今后专门交给孟总来负责就可以了。”树斌说完向孟启示意了一下。 孟启意会了，赶紧举起了酒杯来给吴利敬酒，“来，来，来，祝咱们今后合作愉快。”吴利见状，赶紧举杯，两人一干而尽。 孟启想起了他对运输公司那两个司机的承诺，醉眼看着吴利说：“明天咱涟县有没有货物去湘市，要不我们明天就试一试合作？” “明天有六七十吨货物要去湘市，有的司机要么是有别的线路要跑，有的司机不熟这条线路不想做。”吴利说。 “为什么？”孟启一听，感到奇怪了。 “现在协议虽然通过了，但他们认为不可信，怕不可靠啊，还是想着跑附近。” 孟启一听，眼睛一转，说：“吴总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信任我们公司怎么成呢？这样，明天我们会有两车货过来，到时让他们给你们带队，愿意去的就去，还是不行那就你亲自带队过去，你不做示范怎么行呢？”孟启俨然一副主事的样子。 吴利一听，赶紧说：“这样好，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后面就好办了。” “不管怎么样，运输的事情不能耽搁。我明天带两车货走，你明天再动员四台车过去，我马上安排那边明天准备四车回程的货。”孟启说着就给郑总打电话，让他安排涟县五六十吨货物的回程计划。 吴利在一旁看得有点呆了，他心里想原来你孟总做事就这么简单，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你们也别只盯着五金市场了，涟县还有很多货源的，各种货物你都可以将他们网罗进来，这样货运量上来了，车轮才能转起来。”孟启看着吴利说，“既然咱们合作了，咱就要想着法子把业务做大，太小了做着都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吴利连连点头。 孟启看吴利这样子，说话更神气了，说：“给你三天的时间，在整个涟县把集货点建起来，集货点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就建三个，县城里要有，乡镇里也要有，这个有没有困难？” 吴利看了看代理点的老板，问：“吴大姐，你看有问题吗？” 被吴利称为吴大姐的老板说：“县城就建在五金市场，那地方大。乡镇那一块的到时让司机们去联系，就设在那些重要的企业就可以了，没有问题。” 孟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大家都有考虑了就好办，后续的事情等明天试运营了之后我们再一个一个解决，你们现在要的就是信心。”树斌听到孟启这话笑了，心想这小子就适合做这种吹牛的事。 “那是，那是，我们这边还会继续努力，到时你们公司要加强这边的指导，特别是你孟总要经常到这边来看看我们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好说，好说。”听到吴利恭维他的话，孟启心里更乐了。 第五十六章 推荐小娜被误解 吴利与刘成随着他们的货车来到了湘市，他最关心的是孟启给他安排的货物是不是能顺利装车。事实上，郑总接到孟记的电话之后就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了，郑总看他们第一次来，还专门给他们安排了晚餐，等到他们吃完了晚餐，钢材市场的货与建材市场的货都已经装载完毕，孟启想带吴利到别的地方看看。 吴利说：“参观这事就下次再过来吧，我要赶紧回去准备集货点的事了，现在多耽搁一天就耽搁一天的业务了。” 听他这么一说，孟启想想也有道理，于是没有强留他们两人，让他们随车回涟县去准备相关的事宜。 树斌回到了湘市，看到涟县到湘市的线路运作起来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当晚他便把刘铭叫到了公司，并让他叫上葛芳，他有事跟他们两人商量。葛芳觉得跟她不会有多大关系，于是她干脆叫了小佳过来一起去了树斌的公司。 “你那边的市场开拓怎么样了？”树斌问刘铭。 “现在进展还不错的，除了建材市场的货主已经打通了，城里的几个专业市场都已经联络妥当，就等咱们有了车源，随时都可以开通。这里面葛芳的关系起了很大的作用。”刘铭看了看葛芳，不禁夸起了葛芳来。 树斌看着他们俩，笑了笑说：“果然是天作之合了。” 葛芳听树斌夸她跟刘铭，便说：“你说的是你跟小佳吧！” “我看，你们两对都是天作之合。”郑总插起话来。 大家都笑了起来。 树斌想了一下，他看了看郑总与刘铭说：“现在车队与回程车的问题已经打通了涟县与湘市的线路，后面业务就会稳定下来了，咱们现在应该也暴露不少问题了吧。” “我这里暂时还好，主要是郑总现在的麻烦比较大。”刘铭说。 树斌看了下郑总，问：“你这里应该是排计划很麻烦了吧？” “是的，原来一车就排一个客户，现在一车排了七八个客户，一下麻烦了很多，麻烦都还不算，更主要的是容易出错，一出错客户就抱怨起来了，如果客户抱怨多了是不利于后面业务的开展的。”郑总说。 “嗯，这段时间来，郑总确实想了很多办法，但长期这样可不行的。”刘铭说。 “我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树斌问。 刘铭想了一下，说：“我有个想法，现在客户上百个，靠人去安排计划做总难免有错误，我在想能不能用电脑来管理，这样就会简单很多。” “电脑这事我可一下搞不定，年纪来了学起来也慢。”郑总一听刘铭要用电脑进行管理，心里急了。 树斌没有理会郑总的话，说：“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咱们公司如果想做好货运这块业务，并不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车，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比别人更高效的配货方法，换句话说就是别人不能赚到钱的业务到了我们手上之后成为能赚钱的业务。” 郑总一听，心里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心想：“这不明摆着让我为难吗？配货这事我已经尽全力了。”但他没有说出来，他想看看树斌怎么做再说。 刘铭没注意到郑总的变化，说：“你说的这个是在想我们的优势在哪里了，我也觉得我们的优势并不在运输上，而是在做好运输的服务上。现在一条线路就上百个客户，如果将来线路多了，那客户更多，更忙不过来。” “是的，这个问题现在应该已经很突出了。”树斌看了看郑总，说。 郑总看树斌在看他，压着心里的想法，说：“我现在已经很尽力了，再增加客户的话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个我知道，你郑总对公司的贡献一直就很大的，没有郑总你的认真负责，我们做不到今天的。但现在客户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了，咱们现在做的这些别的公司很容易就学去了，否则我们将来还是死路一条。”看到郑总有想法，树斌赶紧说：“我不是说你郑总做得不好，而是我们要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事。” 郑总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树斌是什么想法。 树斌看了看葛芳与刘铭，说：“我现在有个想法，我想让刘铭专门来做客户这一块，这块应该是咱公司未来的核心。” 刘铭一听让他来做客户这一块，说：“我新开拓的市场才刚有起色，现在放弃不合适吧。” “没有说放弃呀，相反，我们要多招些人来做这些事，到时那些客户需要你来管理的，你不是说到要用电脑来管理吗？我看好多企业也是用电脑来管理的了，这个应该是我们的大方向。我觉得我们要成立个客户信息中心，想让你来负责这一块。”树斌说。 刘铭看着葛芳，有点不能理解树斌为什么这么做，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了这一行，更重要的是葛芳现在对他很满意，他不敢自己决定了。 小佳一看场面不对，忙对树斌说：“你就不能再招个人来做这事吗？大家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最有意思的。” 刘铭在等葛芳的意见，他不停地看着葛芳。 葛芳看着刘铭犹豫不决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好气，说：“你看着我干嘛？树斌想让你做客户维护这一块，他是打算把公司的命脉交给你了。” “有这么严重吗？”刘铭问。 “肯定有啊，刚才树斌已经说了，你们要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对零散客户的管理，如何高效地管理都靠信息系统来处理了，这还不是公司的命脉吗？”葛芳这么一说，刘铭明白了这个岗位的重要性了，不服气地对葛芳说：“我还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树斌看刘铭这样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跟葛芳商量就行了。我觉得这个岗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你以前学的那些电脑的东西现在可以大派用场。” “那网点这事怎么办？”刘铭问。 “网点的协调交给孟启去做吧，从这次涟县的事来看这家伙确实有些自己的办法的。至于驻点的人的话，估计还要招些人才行。你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最好是以前咱厂里出来又机灵的那种人。”树斌说。 树斌想起了刘铭现在做的建材市场的业务，不自觉地说了起来：“建材市场那块的要不你先兼着，那里是一块大业务，找个什么人合适呢？” 葛芳听到树斌说到建材市场的业务要招人，跟小佳耳语了一下，神秘地说：“你们不是已经在我那里放好了备胎吗？”葛芳说完，跟小佳笑了起来。 树斌看了一下这两个人，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说：“我怎么可能在你那里放备胎呢？我是这样的人吗？刘铭可以给我做证的啊！” 刘铭一听，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笑了起来，说：“应该没有，贾总可是光明磊落的人，贾总没有，可并不代表他公司里的人没有。” 树斌听刘铭这么一说，更摸不着头脑了，说：“公司就这几个人，我、你、郑总、孟启，还有就是思奇了。咱三人都不可能，孟启也不可能，那就是思奇了，思奇一直在三山县，他什么时候在你那里放了备胎了？” 刘铭一看树斌急于表白自己的样子，说：“还在装” “谁装了？你是说思奇？小娜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树斌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第五十七章 神策之后见小娜 树斌记起了思奇让他找葛芳给小娜推荐工作的事，这一个月来他事情太多了，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小娜在你那里怎么样？”树斌问葛芳。 葛芳瞟了树斌一眼，一脸不屑地看着他说：“小娜做事还是很不错的，不愧是以前厂里做质检的，工作非常细心。” 看到葛芳这不屑的眼神，树斌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也难怪葛芳鄙视他的，因为人是自己介绍去的，可介绍去了之后自己却不闻不问，确实有些不应该。听到葛芳说小娜表现不错，他说：“那就行，还真担心思奇看错了人的。” 小佳一听树斌关心起小娜来，怪怪地说：“你们男人怎么会看错人呢？小娜可漂亮了。” 树斌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说：“看你说的，小娜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没见过，只是因为是思奇介绍去的，我随口问问而已。” 这时，思奇回到公司来。葛芳看到思奇说：“有点意思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思奇一听，有些莫名其妙，笑了笑，说：“谁在说我呢？” 葛芳笑了起来，“我们可不会说你的，有人经常跟我说你。” “你也真是的，拿我开玩笑了，谁能说起我？还经常呢！”思奇不吃葛芳这一套。 葛芳一看思奇不接她的话茬，说：“没有谁说起你，对吧？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人家弄出来了就不管不顾了，那我可就不给面子了。” “我把谁弄出来就不管不顾了？我是这样的人吗？”思奇被葛芳一通数落，脸开始胀得通红了，但又不好发作。 刘铭见状，赶紧让葛芳别说了，他对思奇说：“他们说的是你以前的同事小娜。” “小娜？小娜怎么了？不是在你店里吗？没出什么事吧。”思奇赶紧问。 葛芳看了一眼思奇，说：“她在我店里很好，你把她推荐去我店里，你们之间就没有一点关系？看你一个多月也没去看过她，她天天跟我打听你的消息。真不知你这人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跟她没有关系，那我可就不给你留着了。她去了我店里之后，旁边的店里的小伙天天往我店里跑，这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了啊。” 思奇被葛芳数落了一通，但他知道了小娜在她店里挺好的，心里反倒开心起来了。他笑了起，说：“我跟她真没什么啦，她就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看你们这些人想得这么复杂，真是邪恶！” 葛芳听思奇说她邪恶，更来了劲，说：“好吧，我去告诉小娜，就是思奇认为我这个人很邪恶，如果我还不邪恶都对不起他对我的评价了。” 思奇一听葛芳这么说，知道遇到了刺头，赶紧说：“我可不敢说你的啊，谁这么大胆说这么年轻漂亮的葛老板邪恶来着？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树斌第一次看到思奇这样胡搅蛮缠，倒是打破了他对思奇一本正经的看法。他突然有了个想法，让思奇去跟小娜交往一下试试，于是对思奇说：“不管是从你帮了小娜，还是老同事的关系上，你都应该去看看小娜，你总不能让一个女孩来找你吧，你不去看看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的。” 思奇听树斌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于是说：“正好这些天在这里，我明天去看看她。” “想去我店里看人，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吧？”葛芳对刚才思奇说的话还在兴头上，看到思奇想去看小娜，开始抬起杠来。 思奇开始怕葛芳了，说：“实在不行，我把她叫出来吧。” “那也不行，我不给批假，她哪也去不了。” 思奇没办法了，只得跟葛芳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才让我去看她？” 葛芳看思奇服了软，笑了起来，说：“这个简单，就看你的诚意了，我那里有十来个店员的。” 看看时间不早了，葛芳与刘铭要回去了，临行的时候跟思奇说：“明天来我店里，早点过来，别让我失望啊！”说完笑着走了。 思奇一听她这样说，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好，好，我懂，明天到你店里见。” 第二天，葛芳看店里的员工都到齐了，她开始安排大家的工作。她把小娜留了下来，说：“你今天就在店里吧，有重要的客人要来，你先去准备一下。” 小娜一听有重要的客人要来，赶紧去精心整理自己的装束，然后回到了大厅里等候。等了一会，小娜不禁紧张了起来，她看到葛芳，问：“葛姐，是什么重要的客人？咱以前可没这样去准备的，是不是上头来人检查了？” 葛芳着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别紧张，要自然，把女人那柔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说罢，还摆了几个娇柔的造型让小娜学。 小娜一看，笑了起来，说：“我们是接待客户还是选美？”引得店员们一团哄笑。 葛芳的电话响了，是刘铭打给她的，刘铭陪着思奇一起过来了。 “别笑了，贵客就要到了，呆会表现好的有零食吃。”大家赶紧就位等着贵客的到来。 没多久，刘铭来了，后面还跟着思奇，手里拿着一大堆的零食与礼物。 大家一看是刘铭与不认识的思奇，笑了起来，说：“刘总就是你说的贵客呀，葛姐可真会捉弄人了。” 葛芳一看店员起哄了，说：“安静，安静，说我捉弄人的就别吃零食了啊。” 一看到零食吃，大家赶紧说：“葛姐怎么会捉弄人呢？给我们带来食物的都是衣服父母。”说完都抢零食去了。小娜认出了思奇，她站在那里没有去抢零食。 思奇留下了一束花，把其余东西都交给刘铭去分发了，他来到了小娜身边。店员们抢完了零食，回头看到他们俩这神态，感觉到有些不一样，葛芳示意他们各自忙自己的去。 思奇把花送给了小娜，说：“昨天刚从三山县回来，过来看看你。” 小娜笑了一下，接过花，捧在胸前，闻了闻，说：“你出去有一个多月了吧，在外面事情进展还好吧。” “挺好的，来看看你在这里工作开不开心。” “挺开心的，葛姐对我们很好，还经常搞笑一下，说今天有重要客人要来，没想到是你。”小娜说。 思奇已经注意到了小娜今天打扮得确实有些特别，心跳不禁加速起来。他努力掩饰着自己，说：“你们葛老板这家伙就是这样，泼辣得很，但她人心地还是很好的。” 这时外面不时有小伙过来窜站，思奇一看就知道葛芳跟他们很熟了，只听到葛芳大大咧咧说：“别看了，要吃零食服务台有自己拿，小娜的真命天子带来的，这小伙就是小娜说的属于她的真命天子了。”那些小伙们尴尬地回到自己的门店去了。 葛芳来到了小娜他们这里，笑着说：“小娜，今天店里没多少事，你就好好休息一天，陪陪你的真命天子。” 小娜一听，脸刷地一下红了。 第五十八章 相见还不如不见 思奇听葛芳让小娜休息一天，他赶紧谢过了葛芳。小娜见状，去更衣室换下了她的工作服。 思奇找葛芳借了车钥匙，小娜上了车，一言不发。思奇把她带到了湘市的湖心公园。 湘市的湖心公园是近几年才整改出来的，以前是一个死水湖，这些年市政建设发展很快，市里给这个死水湖引入了湘江水，改成了湖心公园。现在已经成为市内最优美的地方之一了。湖心公园中间有个一千多亩的水面，湖水周边有小山，绿树，还有游乐场、酒吧、餐厅、酒店，虽然外面车水马龙，但公园里却显得异常宁静。 思奇在停车场停好了车，陪着小娜进入了公园开始闲逛起来。这时是上班时间，公园里没有多少人，偶尔能见带老人推着婴儿车带着小孩在公园里散步，或是几个溜狗的人，远处还可看到一些卖小玩意的在招揽着并不多的游人。 小娜看到这情境，心情开始放松了下来，“这里景色真不错，走在里面真舒服。” 思奇听到她说话了，笑了笑，说：“多出来走走，让自己换一个心情挺好。” 小娜一听，点了点头，但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思奇见状，问：“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高兴啊。”小娜看了下思奇，又不说话了。 思奇看她不说话了，觉得有些尴尬，说：“要不去游乐场那边去玩玩吧。” 小娜一听，有些为难，说：“我这身装束” 思奇一看，笑了，抓了抓头，说：“你看我这说话不过脑，让你见笑了，那你想玩点什么？” “不玩什么，就这样走走挺好。” 思奇一下不知怎么办了，一路上左看右看，想找个小娜喜欢的游玩项目。 “你别找了，在公园左看右看，让人感觉像个小偷一样。”小娜看思奇这个样子，笑了起来，说：“你没陪女孩逛过公园吗？真是的！” “你怎么知道？”思奇问。 小娜被他一反问，倒真是无话可说了。不过一想，他在部队里呆了六年，进了厂里也没有跟哪个女孩有过密的交往，那时她自己对思奇有点好感，给他暗示了这么多次，也总是被他找各种理由推托了，说不定他还真有可能是第一次陪女孩逛公园。 小娜想着遇到思奇这个人也真是有意思，说：“我看你们几个人把公司倒是做得不错，可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竟然都是些榆木疙瘩，真不知道你们的业务是怎么做起来的。”显然，小娜平时听葛芳讲过不少树斌与刘铭他们的事。 “陪女孩逛公园与做业务有什么关系？我真想不出来。”思奇不解地说。 “好了，不跟你说这个事了。你当初把我介绍到葛芳店里，是为什么？”小娜问，因为葛芳老是把思奇介绍她去店里拿来说笑，不由得她不想这事。 “你说这事啊，真没什么的，当时不是看你一下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吗？她跟刘铭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然找刘铭帮忙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那你为什么帮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吧。”小娜有些失望地说。 “怎么没关系了？我们以前是同事啊，我感觉你去那地方不合适，就给你介绍工作，我不帮你帮谁？怎么了？你在葛芳店里不开心？”思奇问。 “我在店里没有不开心啊！比我原来在厂里还好些，店里大家相处融洽，环境比厂里又好，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不就结了？既然比厂里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思奇快人快语。 小娜想了一下，说：“你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我满意不满意？” “嗯，差不多吧。” 小娜一听，无语了，心里不悦，说：“好了，我在这里上班挺满意，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班了。”说完扭头就要回去了。 思奇一看，急忙拉住了她，说：“才出来多久就回去，看葛芳又要笑话我了。” “笑话你？还笑话我呢。有事没事就说我的什么真命天子，我看什么都不是，就一个木脑壳。” “什么真命天子？说我？那我找葛芳去，这些人就是喜欢嚼舌。” 小娜看了看眼前的思奇，无奈地摇了摇头，叹起气来。 “你叹什么气？” “你心里在想什么，估计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了。”小娜说，她心里想既然聊不到一块，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干脆就陪着他逛逛吧。这样一想，小娜倒是轻松了起来。 思奇看小娜不再说回去的事了，聊起了别的事情来。 “昨天我们公司里在说公司的发展的事，刘铭要调整去做信息服务了，建材市场这个点需要人驻点，他们觉得你挺合适的，到时驻点的地方还是在葛芳的店里，不过到时要去加强与客户的沟通，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到时刘铭会带着你去熟悉业务的。”思奇说。 “是你的意思还是公司的意思？”小娜问。 思奇想了想说：“既是公司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那我就听从安排就是了，我的大恩人。”小娜怪怪地说。 “什么大恩人，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我不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吗？”思奇说。 “你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这种事也得你愿意做才能做不是？你不愿意做，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你在意我对你的看法不？”小娜借着这个机会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思奇被小娜绕进去已经糊涂了，说：“这是哪门跟哪门啊，我说的是公事呢。你对我能有什么看法？” 小娜看思奇象是在捉弄自己，生气地问：“你是不是瞒着你的女朋友来看我的？” “什么女朋友？看你尽瞎说，我可是很清白的。要说就是以前认了个小妹妹，那是三山县的，叫小秀，到时带给你看看，真当自己的亲妹子看的。” 小娜一听，狠狠地说：“只记得你的小妹了，是吧？我对你很不满意，你说这些事有必须到这里来说吗？浪费时间，说了这么久，我都已经饿了。” 一听小娜说饿了，思奇看了看周围的餐厅，指着一个有观光阳台的西餐厅说：“你饿了我请你吃东西去。” “我才不吃，我现在一肚子气，你把我送回葛姐那里去。”小娜说着就让思奇送她回去。 思奇一听，心想：“还真没看出来，小娜竟然也这么刁蛮不讲理，真不知道葛芳为什么还老说她表现不错。”他没有办法了，只得陪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第五十九章 业务交接细打听 有了涟县到湘市的货运线路，树斌贸易公司获得了非常不错的成功经验，慢慢地涟县与公司里的网点之间业务越来越熟。更可喜的是周边其它县市的线路也开始模仿涟县至湘市的线路并快速地复制起来。网点多了，需要人的也多了起来。树斌看网点已经有了相应的负责人，便建议刘铭、孟启到公司里来上班，这样更有利于管理。 小娜解除了与葛芳店里的劳动关系，开始接手了刘铭原来的业务，并将长期驻点在葛芳的店里。 要接手刘铭的业务，需要先去熟悉建材市场的客户。于是刘铭对小娜说：“建材市场这些客户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毕竟跟葛芳关系好，不过我还是要带你去一家一家地拜会一下。” 小娜对那些客户有过一些交往，但她知道得正式去拜会一下才更合适，便说：“全听刘总您的安排。” 刘铭带着小娜一家一家地开始拜会各家建材企业的代理公司。小娜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平时与那些人并不陌生，特别是建材市场的那些代理商们的店员都挺喜欢她，客户们倒是更高兴起来。 拜会完了这些代理商，刘铭对小娜说：“咱们重点就是要跟这些代理公司搞好关系，刚才去拜会的这些代理点往我们的专线上都有很大的运输需要，不过现在业务有点不一样了，咱现在零散客户也做，因此要确定好每一个质量关口，如果商品有一点磕碰都有可能损坏的。” “这个我知道的。”小娜以前在厂里就是做质检的，检查质量对她来说可谓得心应手。 最后刘铭把小娜带到了仓库区，说：“咱们的发货区都在仓库这边，我们一起去仓库里跟那些管理员熟悉一下。”其实仓库里小娜来得并不少，但现在身份却发生了变化，她开始由建材店的店员变成了运输网点负责人，小娜这次去跟仓库里的人熟悉其实就算是把运输业务移交给了小娜。 “那些涟县与三山县过来的回程车很多都会到这里装货回去的，一般都在下午。”刘铭继续介绍着。 听到三山县，小娜想起了思奇。她说：“也就是思奇那里吧。” “是的。”刘铭一听，笑了起来，说：“你叫这思奇倒是挺特别的。” 小娜听刘铭说她叫得特别，倒是有点奇怪了，说：“怎么特别了？” “别人都是叫林总，你却叫思奇呀！” “什么呀，看你想哪里去了。以前在厂里叫习惯了，现在改不了了。”小娜忙着辩解。 “好，好，好，你改不了了就继续叫吧，你们的事我可管不了。”刘铭笑了笑，说。 “什么我们的事，我们本来就没有事。”小娜露出生气的样子。 “行，行，你说没事就没事。”刘铭不知小娜与思奇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得随口应和着。 小娜想起之前思奇跟她说的话，心里感到有些委屈，说：“他呀，如果有事也是与三山县的事。” “三山县怎么了？那是他找矿源的大本营，那一块业务以前在咱公司可是最重要的业务，这两个月货运业务上来了，那里的比重才降了一些，那一块业务一定要巩固才行的。” “知道，所以他又回三山县了，去看他的妹子小秀了。”小娜说。 “什么小秀，没听说过。我都已经开始被你绕晕了，你就说什么事吧。”刘铭说。 看到刘铭听不懂她说的意思，小娜有些惊讶，说：“你们都不知道他跟小秀的事？” “哪个小秀？我真的从没有听说过，你不信我，可以去问树斌，他跟思奇交往的时间长，那时还去过思奇的老家的，从没有听他们说起过的。”刘铭说。 “这就奇怪了，怎么跟我说起这个人来了？”小娜一脸茫然。 “你看吧，跟我们都从没有提过的人，竟然跟你提了，说他跟你的关系不一样般吧，你还不承认！”刘铭说，他感觉思奇与小娜有误会，因此说这话又象是在安慰小娜。 “他真会装，竟然连你们都一直瞒着，他太复杂了，让人看不懂。”小娜忿忿地说。 刘铭听到小娜说思奇装，忍不住笑了，说：“你们女人说话有时真是蛮不讲理的，你说他会装，谁都不会信的，他只是有些事不说起而已，但只要一说到就会做到的那种人。要说咱公司里装啊，应该说树斌有时一些想法倒是有点让人看不懂，但最后却能证明他做的是对的，要不然公司也不会发展起来的。思奇可能与他以前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有关吧，对他，你有什么事最好直接问他，别去猜测，一问就自然清楚了。” 小娜一听，不知如何回话，想了想，便问刘铭说：“那小秀真不是他的女朋友或是未婚妻什么的？” 刘铭看了一下小娜，他感觉有点意思了，心想今天小娜老打听思奇的消息，肯定是对思奇有点意思，看来葛芳她们说得没错。女人说到感情的时候口是心非的不在少数，便说：“这个我们可不知道，以前问他的时候，他都不说，所以我们就不知道他是或不是了，他只说过他的根已经在三山县。我想，既然他跟你明确地说了小秀是他的妹妹，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女朋友之类的。再说了，这种事我们哪有资格知道啊，只跟某些人说的。”小娜一听脸都红了。刘铭看她脸红了，打趣地说：“这种事情也只有你才能听得到的，我们是没有办法的。” 小娜听出了刘铭在开她的玩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赶紧掩饰起自己来，说：“这种事你们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可信的，张口就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心被当了驴肝肺，把我也骂进去了。”刘铭说。 小娜一看，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说：“我没骂你啦！就随口说说，你刘总竟然记仇了不成？我可是很看好你跟葛姐的。” “我哪敢记你的仇呀，说不定思奇什么时候给我一刀，那我就惨了。不过我还是给你提个醒啊，想要你的真命天子归位，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刘铭说。 小娜看刘铭一副没正经的样，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真命天子，都是葛姐与小佳弄出来的，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刘铭见状，说：“好，我不说了总行了吧。”然后他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她看问刘铭也问不出什么，但她又认为这些事还是得弄清楚的，心想等思奇回来一定好好问问，也好让自己安心。 仓库这边的管理人员拜会完了。刘铭把小娜送回到店里，说：“这些业务我会带你做几单，到时你自己一边学一边做，很快就上手了。” 小娜赶紧谢谢刘铭，说：“还是刘总考虑得周到。” 看着刘铭离开。小娜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了，她一直在想刘铭说的那些话。对树斌、刘铭他们说的话，小娜是相信的，既是由于从厂里出来的缘故，更是由于一直以来他们几个人的口碑都非常不错。但当想起思奇的时候，她却想不明白了，直觉告诉她思奇肯定也不坏，否则不可能跟树斌他们合作，但思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不论是出于感激，或是真象他们说是她的真命天子，或者是出于好奇，她都想去弄清了。她心想：也许真是当局都迷，旁观者清吧。这样一想，她倒是更想去了解思奇这个人了。 第六十章 公司探讨制度化 这次公司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刘铭把移交业务移交给了小娜，仍然驻点在葛芳的店里；孟启也在移交业务，他把业务移交给了小艾，驻点就在自己家的店里。此外，因为在别的地方又增设了网点，公司里一下子要新招不少人。 关于招聘新人，树斌有个想法，尽量招聘以前厂里那些表现还不错的来参与网点的建设。因此他希望公司的里的人相互推荐着来做公司的事。树斌心里想：“招那些人相对容易些，而且经历了厂里的变迁会更加珍惜这些工作机会，而且知根知底，也好办事。”由于涉及到网点管理这事，主要在孟启的业务范围，因此孟启成了建网点与招聘新人的主要负责人。树斌安排完了任务分工，刘铭笑着对孟启说：“咱孟总这一下权力就大了。” 孟启笑了起来，说：“如果你要这权力，也可以给你的。” “那我可不敢要，到时不好管理了，你还不专门找我的麻烦？你自己招的人不好管理了也是你自己受着。”刘铭赶紧推辞，并说：“这还是得你孟总亲自出马的，我最多只能提供信息供你参考。” 玩笑归玩笑，孟启还是得好好地琢磨这事。于是他离开了公司，打算先去钢材市场问问秦月，他想秦月做技术的人没有这么多弯弯肠子。 到了钢材市场，他先去了自己的门店，他要把这个月的工资交给小艾。这时小艾正在里面忙着什么，看到孟启回来了，说：“你的茶已经泡好了，自己拿一下。”小艾继续忙着自己的活。 孟启拿过了自己的茶杯，坐在椅子上，他在想招人这事怎么跟秦月说呢？其实他也有个担心，怕秦月推荐的人也不可靠，想着想着竟然发起呆来。 小艾忙完了自己的活，过来了。看到孟启呆呆的样子，便说：“你看你，一坐下来就发呆，什么事把孟总难住了？” “没什么，现在公司里要招人了，那些网点都交给我来管理，如果人招得不好到时可就是麻烦事了。”孟启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工资交给小艾。 小艾接过来一看，在手里捏了捏说：“这里不只三千吧，好像比上个月多了很多。” “嗯，六千，你收好了。”孟启把这个月的工资全部都交给了小艾。 “一下就翻了倍了！看来你们公司业务进展不错吧。”小艾拿着钱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看到小艾收好了钱，孟启往秦月那里去。 秦月看到孟启过来，以为他是想来聊运输业务的事，便说：“我这里这两周的发货计划都发给你们郑总了。” “我今天不是来说运输业务的，想找你帮个忙看看。”孟启说。 秦月一听孟启这么说，心里有些纳闷，说：“你找我帮忙？除了这一块的钢制品的运输联络，我能帮你什么忙？” “看你说的。我们公司现在想招一部分人，树斌的意思是能招到原来厂里的那些人最好，我觉得你跟那些人熟些，所以来找你推荐推荐。”孟启说。 “你说的是这事！我还以为什么呢。”秦月说。“我确实认识一些人，不过合适不合适就你自己去决定了，那说说你需要的人是什么条件。” 孟启想了想说：“你也知道，我们的网点的人主要是就联络客户，这些人到时都归我来管的，大事我会过来管，但正常的业务还是要能把握得住的，不然我会忙不过来的。” 听孟启这么一说，秦月不禁有些为难，说：“咱厂里出来的那些人，如果要脑袋灵活的，现在都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了，机灵劲不够的做起业务来就可能不会象你想象的那样能独挡一面。” 孟启一听有些道理，他想起了小娜上手还很快，便说：“实在不行，你帮我看看女工那一块有没有熟悉点的人推荐几个？比如说做生意不太顺畅的，有与客户打交道的经验，又受过厂里那时正规的培训的人。” “你说的这种情况啊，这个你还用得着问我们？你直接在你们公司附近贴个广告不就能招到人了吗？报了名，然后找老员工问问，比什么都清楚了。”秦月知道推荐人这事比较棘手，最后把皮球踢回给了孟启。 孟启一听有些道理，想要什么样的人，在公司贴广告，变主动为被动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便说：“这个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想到招人这事越早越好，于是他打电话让郑总替他写了个广告贴在公司门口，等着别人来报名。 孟启打完了电话，看了看秦月，说：“到时这里换成小艾来做网点，还得你多帮助一下，她来了可就没有这么熟了。” “这事你放心，都按咱的规矩来就行了。” 秦月说的规矩孟启自然是懂的，说：“没问题的，咱的规矩肯定不会变的，我到时会交待小艾的。”孟启想，在商言商也简单。 “你们这次打算招多少人？”秦月问。 “其实招得也不多，我打算把整个湘市的货物集结分为五个点，每个点一个人负责。现在已经定了两个了，接手原来刘铭那一块业务和我的业务。”孟启说，“不过我还要负责涟县那边的货运点的管理，那里相对宽松些，主要还是这边。” “五个人，相当于我们那时的一个班组了，我觉得你应该要给他们制定一个制度才好管理。” “制度？你说的是咱在厂里时候那些规章什么的？” “是的，不然每个人一套搞法，会把客户搞糊涂去的。到时你也不可能每个客户都来解释一遍的吧。” “那倒是，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可我也没编过这个制度啊，那怎么弄？”孟启一听有不知所措。 “这个可得你们自己弄，每个公司，每部门的制度都不一样的。”秦月笑着说。 不管怎么样，秦月的话提醒了孟启，他要回公司里去准备这个东西，万一等人到位了再来写这个东西就有点晚，他知道规矩还是没有做事之前就定好更合适些。于是，他告别了秦月，往公司去。 制度怎么编？孟启可犯了难，虽然在厂里见到过，看起来就那几张纸，但对他一个从来没有编过制度的人来说，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他想着想着，不禁已经到了公司门口。 在公司门口，他看到郑总正在贴招聘广告，孟启赶紧过去帮忙。郑总看到孟启回来了，笑着说：“孟总是不放心我做事，特意赶回来看我贴了广告没有？”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对你郑总不放心呢？我是还有一个事，想来看看怎么弄？” “什么事？还非得回公司来才能做？”郑总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孟启呆在公司做事的经历在他心中好像是没有的。 郑总贴好了广告，陪着孟启进了公司，树斌还在忙着自己的事。 “你说我一下要招五个人，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先定个制度什么的？”孟启问郑总。 郑总看了一下树斌，说：“定个制度那是肯定的，不然你怎么协调工作呢？贾总现在不正在想制度这事吗？” 孟启听到树斌也在制定制度，赶紧凑了过去，他想看看树斌是怎么做的。“你看我的制度有什么用？我给每个人都定了个规矩，也包括你的。每个部门的要求不一样，你那货运业务部只能由你来写制度，这些制度给你也没用的。” “可我没做过这事，不知从何下手。” 树斌继续写着自己的制度，头也没抬，说：“你自己去想办法，别打扰我的工作。” 孟启没想到树斌会这样拒绝他，没办法，他只能跟郑总商量，郑总告诉他编写要点，说了好几遍，他一句也没听懂。郑总恼火了，说：“说一千道一万，你自己坐在这里写吧。” 孟启没办法，只好坐在桌子边上开始写了起来。 树斌的制度草稿已经写好了，他过来看了下孟启写的制度，不禁笑了起来。“郑总，你过来看一下我们孟总写的制度。”孟总过来一看，也笑了起来。原来孟启写了半天，却只写了个“货运业务网点管理制度”这个标题。 “看你这样子，你还是找个人来写吧。”树斌看着孟启这熊样，好笑又好气，不禁摇了摇头。 孟启一听找个人来写，赶紧说：“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写，让郑总帮我写。” “郑总也写不到位，还是要熟悉你们网点运作的人来写才行，你就别什么事都往他头上推了。”树斌说。 “那找谁？” “找小娜呗，她对制度这一块可是相当熟的，而且也有了网点作业的经验，你写不出来就只有刘铭与小娜了，刘铭现在正在调试系统，没有空来做这事的。”树斌说。 孟启一听不用自己写，奉承树斌说：“还是贾总了解员工，就让小娜来写。”于是，他们把小娜叫到公司里来编写网点管理制度。 小娜果然熟练，没多久就把公司里的最后一个制度也就是孟启的网点业务管理制度写完了。 第六十一章 思奇回来受冷遇 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树斌的公司已经与湘市周边几百公里的范围内形成了越来越密集的运输网络，业务量急剧扩大，货运网点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十几人了。幸好有刘铭专门负责的信息化处理帮了大忙，而且小娜也专门被安排到了公司里来处理与客户的联系，并且每天根据系统的提示核对着客户信息。郑总终于可以专心地去处理那些行政工作。 郑总在整理着这个月的报表，树斌这两天要准备开会了。 树斌看到郑总开始准备装订材料了，问：“会议材料都准备好了吧？” “差不多了，就等你决定什么时候开会了，我好通知他们都过来。”郑总说。 树斌听郑总就等他决定时间了，便说：“三天后开会吧，现在事情多了，他们都要先安排好手头的工作才能过来的。”郑总明白树斌指的主要是思奇。 郑总想到了思奇，犹豫了一下说：“贾总，思奇前不久提到想在三山县现金采购矿，然后算到我们公司的名下再发过来，你对这事怎么看？” 树斌一听这事，心里不免有了一丝不耐烦，说：“思奇也不知怎么想的，如果装车就付现的话，必然会占用我们大量的流动资金的，而且品位的事也不好办，还是等到厂里结算的时候再付款吧。” “唉，也是，思奇在三山县陷得太深了，他应该回归公司来才是正道。不过之前，他在三山县做的事倒是给了公司很好的机会，如果没有那时的努力，咱公司也走不到今天这个规模。”郑总一边说一边看着树斌的脸色，他想给思奇说说好话。 树斌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等他回来再好好劝劝他吧。”说完，他看了一下小娜。 小娜一直在边上听着，看到树斌看她，她赶紧回避了树斌的眼光，说：“别看我，他的事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他走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有跟我联系过的。” 郑总见状，说：“知道，知道，贾总没有说让你想办法呢，思奇这个人没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们打电话的。” 小娜一听，各种思绪一起涌了上来，不满地说“这是什么人？” 树斌看小娜这样子，与郑总相视苦笑了一下，他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郑总则去通知思奇、孟启以及周边县市集货点的负责人到时开会了。 过了两天，思奇从三山县回来了，这次思奇带了不少的山货。郑总见状，笑了起来，“贾总，你发现没有，这次林总的风格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树斌看着思奇带回来的山货，想了一会说：“你这么说还真是的啊，在我的印象中，这两年林总也没有给我们带过什么东西回来的。” “可不是吗？这一带呀，让我们觉得好别扭，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不管了，先吃了再说吧。”郑总说。 思奇一听，笑了，说：“吃这事郑总去负责就行了，总管嘛。”说着又从车上提下来半边野猪肉与两只山鸡，说：“你把这个也给大家做了吃掉。”手里还拿着两袋山上采下来的板栗。 郑总一看，乐了，说：“这东西可是那边山里才有的，你敢带出来胆子可不小，小心被查到了，我看还是让贾总放家里去处理这个好些。”他接过了野味放在地上，又来拿思奇手上的板栗。 “给你一半，另一半不是给你的。”思奇交给了郑总一大袋板栗。 树斌明白郑总的意思，毕竟这东西查得严，如果在山里吃了倒是没有人管，但放在城里被什么人查到了，那可不是小事，便说：“好吧，这个交给我来处理。”于是他告诉老贾把这野味带回了家里去。 思奇来到小娜身边，看了看小娜，小娜在一边自顾忙着自己的活，他把另一袋板栗交给了小娜，问：“现在在这里还习惯不？” 小娜想起恩奇心里有气，之前的事情她一直还记着。她没有抬眼，也没有接思奇给她的板栗，冷冷地说：“挺好。” 思奇自讨了个没趣，心里不免有些尴尬，他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小娜，心想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了。郑总见状，接下了他手里的板栗，说：“我先替小娜收着。”思奇无趣地离开了小娜。 郑总看思奇碰了一鼻子灰，安慰他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得罪十个男人也不愿得罪一个女人。” 思奇心里不痛快，他没想到小娜这么不给他面子，不悦地说：“我哪里得罪她了，我有必要吗？真搞不懂她。” “你没有得罪我呢，咱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多解释。”小娜远远地，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地说。 树斌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也不方便问，便说：“好了，别说了，继续工作，我们要讨论事情了。”于是，他们三人进了里面的会客厅，他们要讨论的就是思奇提议的现款采购矿的事。 思奇被小娜莫名地怼了一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去问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又不知从何问起。他想：“也罢，开完会就回三山县去，只要小娜在这里好好的就行了，也不愧以前同事一场。”想到这里，思奇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三山县那几家矿山建议我们现款提货，愿意将点位让到两个点，我在想，咱公司现在现金周转也灵活了，一次腾个三四十万来做也是不错的方法，更主要的是让矿里可以更快地决策。”思奇说。 “就差那半个月，与他们决策快慢没有关系吧，提前半个月做安排就行了。”树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要是在以前，树斌肯定会答应的，那时只要保住矿源就成功了，但现在货运业务扩展很快，流动资金倒是显得紧张起来。 思奇看树斌有些犹豫，心里开始担忧树斌不答应了，说：“那里的人跟我们的想法不一样，现在这些矿山都在扩产，只要一买机器设备，他们就会出现工资拖欠的现象，矿工们就会有意见，甚至天天去跟矿长吵，如果我们能现金装车付款，矿工们就能干了活就有钱，自然会好处理多了。” 思奇说的这种情况树斌是能理解的，他看了看郑总，问：“我们的流动资金有多少？够吗？” “够肯定够的，但如果付现的话，我们货运网点的扩张就会减慢速度，最担心的是如果什么时候网点同时要钱的时候不好处理。到时资金万一转不过来，各个网点都会怀疑我们公司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样就会有麻烦的。我的意见是这笔钱还是不能动的，这是公司的稳定器。” 树斌看了看思奇，又看了看郑总，说：“转五十万给思奇备着，怎么样？” 郑总为难了，说：“如果要转五十万过去也可以，不过我们的网点规模可能要暂时停止扩充，等到他们回了款之后才能恢复过来，也许就错过了机会了，现在那些货运公司都在抢客户，失去了机会的后果不好预料。” “那行吧，开完明天的会，你给思奇转五十万，让他好开展工作。”树斌说。 看到树斌已经决定让思奇带五十万现金，郑总无话可说了，他只得答应照办。 第六十二章 思奇思量新生活 第二天，公司会议如期召开了，树斌已经吩咐过郑总要把第一次制度化后的会议开出气派来，因此郑总特意租了文化宫最豪华的会议室。这次会议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会议，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还有湘市的网点负责人以及周边县市的集货点负责人，总共有十几个人。这次开会除了对职务进一步明确之外，更大的变化就是对整个公司实行了制度化管理。 思奇被安排的是矿业副总，货运业务这块他只有配合孟启做好就可以，矿过来了还是由郑总去负责送厂里，因此跟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思奇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意见，因此他开会也很轻松的。但树斌觉得有些别的事要跟思奇谈谈。 树斌对思奇说：“我觉得三山县的那些矿的事也可以跟矿里进行制度化管理了，就是跟他们签好细致的合同与协议之后，让他们按协议来办，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老呆在三山县了，作为咱公司的副总你还是要花些时间来考虑一下除了三山县之外的一些地方的事情。” 思奇想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那些人对制度或协议这个东西遵守并不严，如果不亲自去，到时肯定出漏洞的。” 树斌一听，心里不高兴了，说：“按协议来，这是做生意的规则，如果矿业这块可以不按协议来，那货运那块也会这样想，久了我们的制度化还怎么执行。你昨天说要给他们付现款，我同意了也是希望你能从那里解脱出来，付现款大不了他们发货慢几天，但只要发了货到这里就快了，因此我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严格执行协议这事给扯清，甚至把那边的矿转成离厂价，只要一离厂，咱就付钱，如果还不行，那咱对那些长期讲信用的矿山实行预付款也可以的。” 思奇听树斌这么一说，倒是无话可说了，树斌这种想法在当时来说确实有些超前。他知道树斌是照顾到他们一起把公司办起来给的面子才这么做的，于是说：“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让矿里适应这种做法，怎么样？” 树斌听到思奇终于答应回公司里来，不禁长吁了口气。 树斌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可以尽力帮思奇去考虑。但三山县的事情思奇一直不愿意说，他想帮也帮不上忙，只要纵着思奇，让他按自己的性子来。他觉得思奇既然不愿意说他自己的事，那肯定是想自己去解决，也许那是思奇在部队里时惹下的事，他不愿意别人去插手。因此树斌对思奇在三山县的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公司需要的时候树斌还是得考虑公司的利益。想起二个月之后，规划的制度化管理将更规范，思奇也将回来，树斌的心情好了起来。 树斌兴致很高，继续说：“还有个事，我也得提醒你一下了，本来我也不好说的，但作为兄弟我还是得说。” 思奇听他这个口气就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说：“你说的是找女友的事吧，现在三十岁还不到呢，急什么？先把当前的事情做完了再说。” “事情？还有什么事情，你这次回去就给我把三山县的事做妥。人家等不及了说不定就飞了，还真当自己是真命天子不成？你至少也要有个明确的态度，几个月不闻不理不问的，你当人家是什么人了？” 听到树斌这话，思奇想到了他在说谁了，“你说小娜吧？我真跟他没什么，怎么你贾总也跟着他们来起哄了？” 树斌一听，心里一沉，说：“这种事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告诉我你在三山县是不是有你所爱的人？” “这是哪跟哪呀，看你想哪去了。”思奇一听有些急了。 “既然这样，你对小娜真的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树斌问。 “真没有。” 树斌听到思奇这么坚定的回答，他显得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我让小佳找个机会去好好地跟她说说，让人家一个大姑娘老等着也不是一事，让小佳跟她说清楚也就一切都清爽了。” 树斌这么一说，思奇心里开始复杂起来。树斌说这话是想看看思奇的反应，他知道思奇养成了什么都不愿意说的习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但当树斌说要去跟小娜说清楚的时候，他却开始着急了，便说：“我的事你着什么急啊，你让我想想。” 树斌看着思奇这着急的样子，猜出了他想的什么，想再刺激他一下，说：“想什么想，大老爷们，就一句话。你别跟我扯那些什么又会拖累人家之类的废话。” 思奇一下拿不定主意，只能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对树斌说：“你容我想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回来了一并回答你。” 树斌一看思奇这样子，好笑又好气，在他看来喜欢人家就痛快地说出来，哪有这么纠结，便说：“你什么时候想好就打电话给我，人家大姑娘可不一定愿意等你。”其实树斌知道当一个女孩对男孩动了心之后，除非得到非常明确的拒绝，否则是放不下来的。他有意把问题说得严重些，好让思奇着急。 思奇被树斌这么一催，还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来。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去讨好女孩的人，可他可能不知道的是，偏偏是他不在意的帮助倒让小娜更不能自拔。思奇想是不是自己有时做得太暧昧了？以前在工厂里的时候小娜就对他有好感，可他却往往视而不见。他越是轻描淡写地去应付小娜，小娜就越想知道为什么。而思奇认为他只要做得对的事，在他看来并不需要理由。 小娜是个坚强的人，却也是多愁善感的人。她把思奇重新出现后替她做的一切都当成了是思奇有意替她安排的，而且是在她最迷茫的时候给她安排的，因此葛芳笑话她把思奇当成真命天子的时候，她不但不生气，还觉得旁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就更是思奇有意安排的了。因此她进入葛芳店里去上班，她转到树斌的公司上班，转到公司里来做行政工作，她都认为是思奇有意替她安排的。思奇在小娜心里就象一个飘忽着的人，但飘忽着的同时却又让她的魂魄似乎也跟着思奇的飘忽而飘忽。 思奇在想树斌说的话，他开始觉得树斌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把从工作开始到后来替小娜找工作这些事联系起来细细地想了一遍，他突然发现其实小娜在他心里是有地位的，只不过自己没有好好去体会，去感受，也许真是树斌说的，以前的一些事应该放下，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来了。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定这次回三山县一定要把三山县的一切都好好地处理掉，不再带入今后的工作与生活中来。而当前他觉得最要紧的是要跟小娜表明他是在意她，而不是对她无所谓的。 下午还要讨论制度，思奇估计小娜肯定在忙着下午讨论的准备工作，于是他去了会议室。 思奇猜得没错，小娜一个人正在会议室里分发着讨论材料，思奇进去了，小娜装作没有看到他。思奇看小娜一人在忙上忙下，便赶紧过去帮忙。 “这种事可不敢劳烦你林总，还是我自己来吧。”小娜赶紧说。 “什么林总不林总，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们就是同事。” 小娜毫无表情地看了思奇一眼，说：“那我也高攀不起。” 思奇讨了个没趣，只好站在一旁看小娜忙活。 思奇犹豫了一下，说：“我明天会去三山县，过两个月就回来，下次回来就长驻公司里了。” 这时小娜分发好了材料了，说：“行啊，你去哪跟郑总说就可以了。我到时等着林总给我分配任务。” “什么分配任务，看你想哪里去了，我是特意来告诉你我的行程的。”思奇说，他有意把特意两个字重重地又说了一遍。 小娜听到思奇着重地说特意两字，她感觉到了思奇话中有话，说：“好啦，我知道啦，我到时特意听从林总给我分配任务。”然后笑着说：“需不需要我特意给你办个欢送会？” 思奇看到小娜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缓了一下说：“笑起来的小娜我还是挺喜欢的。你要办欢送会也行，都由你安排就是。” 小娜喜欢听他说这话，但此时却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夸张地笑了一下，说：“那我再给你笑一个，我现在正事都忙不过来的，你别傻站着了，过来帮忙。” 第六十三章 携款采购断联系 第一次的制度有太多的细节问题要讨论，会议讨论到了深夜。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郑总与小娜还得整理制度的修改细节，一直忙到了凌晨。 第二天早上思奇找到郑总，说：“我明天回三山县去把事情办了，你给我转五十万块钱，我到那里之后就可以跟矿里现付采购矿了。” 郑总再次犹豫起来，他心里还是有顾虑，便再次找树斌确认。 树斌看了看郑总，心想郑总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不清醒了？这件事也这么难吗？便说：“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转就是了。”于是他陪着郑总在网上给思奇转了五十万块钱。 看到钱已经转到了自己账上，思奇可以准备回三山县了。他看了看小娜，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说：“我现在就回三山县去。” 小娜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象在笑又象在生气地说：“要走就快走吧，注意安全。难不成你还真要我给你开欢送会？” 树斌看了一眼小娜，对思奇说：“人家都叫你快点走，你就快点出发吧，不然到三山县就去不了矿里了。” 小娜听树斌这么一说，心里不乐意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树斌，自言自语道：“关你什么事？叫你多嘴。”然后看着思奇离开了公司。 看着思奇离开，树斌故做无奈地说：“现在好人难做了，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郑总听他这话，知道他又在开小娜的玩笑，也跟着说了起来：“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就看你是有心者还是无心者了，对吧？”这话象是对树斌说，又像在对小娜说。 “我看我呀还是做个无心者算了，无心者自然无所谓了。去留无意，任随天外云卷云舒。”树斌说。 小娜知道他们两人在说她，但他们没有明说又不便说什么，于是说：“两位大文豪，赶紧帮忙把这些制度的正式稿帮我订一下，总共上百份呢！呆会要分发给各位负责人了。” 看到有事要忙，树斌跟郑总终于不说小娜与思奇的事了。 制度正式稿出来之后，各个网点的人看了总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断地打电话过来核实确认，树斌与郑总接下来几天都忙于跟各网点的负责人沟通，过了两三天，总算一一解释完了。 树斌看终于没有人打电话来问制度的事了，终于松了口气。他对郑总说：“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制定的制度还是有这么多问题。” 郑总说：“这不是制度本身的问题，而是咱网点的人确实素质有待提高，连制度的解读都解读不清楚，你看我们解释了好几天，其实并没有修改制度的内容。不过我看也没有关系，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麻烦了。” 树斌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于是先把制度这事放在了一边。 突然，树斌问：“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三山县是不是应该要发货过来了？你得到了那边的预报没。” 树斌这么一说，郑总这才想起来，确实应该要发预报了，便说：“对呀，思奇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呢？”于是，他开始打思奇的电话。 “奇怪了，怎么电话打不通了？”郑总说。 “怎么会打不通呢？以前也很少发生这种情况的，是不是在山里没信号？要不晚上再打吧。”树斌说。树斌想，思奇在山里也是很有可能连不上网的，山里确实有不少地方存在盲区的，电话偶尔没信号也正常。但到了晚上他肯定要住在矿里或回到三山县，自然就可打通了。郑总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两人都没当一回事，心想晚点再打就是了。 到了下午，树斌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沙平矿陈矿长的电话，这还是当初树斌跟思奇去沙平矿的时候，陈矿长留给树斌的电话。他心想，陈矿长今天是怎么了？平时都是思奇打电话过来的，而且都是思奇打电话给郑总的。 他疑惑地接通了电话，陈矿长说的话树斌听得不太懂，于是他找到郑总来接。郑总的老家在涟县与三山县交界处，说的话有几分相似。过了一会，郑总接完了电话，对树斌说：“奇怪了，陈矿长说他们那里可以发货了，可不见思奇去他们矿里付现，问我们是不是有别的安排，思奇不知到哪去了。” 树斌一听，一脸疑惑地说：“你是不是听错了，思奇不是一直在三山县吗？你再打思奇电话试试。” “我已经试过了，还是打不通的。” 这时树斌开始预感到出事了，他对郑总说：“有些不正常，会不会出事了，这可是麻烦事。”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麻烦陈矿长帮我们问一问他们那边其它矿里有没有发现思奇，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于是郑总给陈矿长打电话，请陈矿长帮他打听一下其它地方有没有思奇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第一次给他转五十万就突然失去了联系，不会是路上出了问题吧？”郑总说。 “不会，他开车的技术我知道的，路上肯定没事。”树斌说，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莫非”郑总欲言又止。 “莫非什么？”树斌问。 郑总不想往下说，但树斌已经猜到了郑总想说什么，于是说：“你别乱猜。不可能的，他并不是对钱很热衷的人，再说现在公司里一年给他也差不多有二十来万了，为了这五十万去做那事，对他有什么好处？肯定是不值的，再说他压根不是那种人，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没过多久，陈矿长打电话给郑总了，说：“有好些人都联系不上，能联系得上的都没有思奇的消息，顺便问一下，那矿还发不发货？” 郑总一听问发货的事，他此时没有了心情，于是说：“这事你等一下，明天我回复你，我先跟贾总商量一下。” 树斌听到郑总说三山县有好些人联系不上，心里开始急了，他开始判定肯定是三山县那边的矿山出了什么事。看到小娜在电脑旁，便对小娜说：“你帮我查一下新闻，看三山县发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三山县能发生什么事？你让我查哪方面的？”小娜一听三山县，有些紧张地问。 树斌也不知道查哪些方面的消息，便说：“随便查吧，我想知道三山县的情况。”他自己也开始搜索新闻。 小娜搜索了一会，突然对树斌说：“看社区新闻说，那边有地方发生了塌方什么的，说得不明不白的。是不是思奇出什么事了？”一想到思奇，小娜开始紧张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说：“不可能，不可能，思奇不可能出事。” 树斌一看小娜这样子，赶紧示意郑总去安慰小娜。树斌说：“你别乱说，思奇会有什么事？你想多了。” 这时陈矿长又打电话过来了，他跟郑总聊了些树斌与小娜都听不太懂的方言，最后告诉郑总明天将会发货过来，让郑总向厂里预报。 “陈矿长说明天会发货过来，让我先向厂里预报。”郑总对树斌说。 树斌一听，心里缓了下来，安慰小娜说：“你看，说了没事吧，明天三山县照常发货过来。” 小娜一听半信半疑，说：“那我打思奇电话试试。” “你别打了，思奇那里电话不通的，陈矿长肯定是收到了思奇给的款才发的货，这就说明思奇没事。” 看小娜出去了，郑总心情沉重地跟树斌说：“思奇还是没有消息，刚才陈矿长说我们湘市有个叫杜小阳的帮他把这笔货款先预付了，这个杜小阳你认识吗？我觉得这事先不要让小娜知道，我们可能还是要去一下三山县那边才能了解情况。” 树斌明白了郑总刚才跟陈矿长电话里的内容，他开始感觉事态严重了，于是说：“我明天去三山县，这事先别让小娜知道，我现在去弄台越野车，明天一早出发。” 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刘铭看树斌要去三山县，便说：“要不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 “你还是别去了，新的制度才下来，郑总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你要跟孟启多沟通一下，我这一次不知要去多少天，你们把公司看好才是最要紧的。另外，这件事你也别葛芳说，就当我是正常出差就是了。”树斌交待说。 听树斌这么一说，刘铭只好做罢。 第六十四章 树斌混进救援队 思奇从湘市义务救援队的朋友那里借来了越野车，直接开回了家里。 进了门，他看到他妈好正在准备着晚餐，老贾坐在那里看报纸。他没有打扰他们，只顾着去准备行囊。想起这次去三山县，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于是把野营的装备拿了出来，什么地图、指南针、导航仪、帐篷、睡袋一股脑全找了出来装进袋子里，准备往车上装。 “你这是要出远门吗？”树斌妈看到他准备着行李，问。 他看了一下，小佳没在家里，便说：“是的，这次可能有麻烦了。” 树斌妈第一次听到他说有麻烦，过去关掉了炉灶，跑了出来，焦急地问：“什么麻烦？” “思奇可能出事了，今天联系不上他，货款是别人替他付的，我明天去三山县看看。”树斌说完，准备把行李先搬到车上去。 一听到树斌说要去三山县，老贾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下午查了一下说那边有地方发生了塌方，但从面积来看我估计不是塌方，应该是山体滑坡之类的，我担心思奇可能就在那山体滑坡的区域，要等我去了才能弄明白。”树斌忧虑地说。 听树斌这么一说，老贾坐不住了。老贾经历的事多，而且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在那一个地段出的事。他知道山体滑坡的严重后果，用一种不容许拒绝的口吻说：“你又没什么经验，我陪你一起去。” 树斌没法拒绝老贾的要求，于是父子两人一起准备起行李来。 小佳回来了，看他们在准备行李，问了起来。树斌没有告诉小佳是去三山县，只是说出去看一下网点，老贾陪着一起去散散心。 第二天，父子俩一大早就出发了，树斌一言不发，闷着头开车，车速开始报起警来。老贾一看，已经超速了。 “你开这么急干嘛？开慢点，别搞得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没弄明白，这边又出事了。”老贾制止树斌开快车，说：“幸好我来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一路上，在老贾不停的劝说下，树斌总算平安地把车开到了三山县的高速出口。 树斌对老贾说：“你先吃点东西吧，我们今晚先到驼村去住宿，明天进山！”他还记得上次跟思奇一起进山的道路与安排。老贾看树斌对这里的路熟，便依了树斌，在车上随便说了些东西填肚子。 到了驼村，天还不算太晚，可以清楚地辩认出村庄与道路，但考虑到后面的山路不便于夜行，树斌还是决定在驼村先住上，于是把车开进了之前在驼村住过的那个旅店的停车大院。 这次大院里停了很多车，有不少消防车与救护车，树斌心里紧张了起来，他估计这些救援的车辆肯定是进山的，在这里做临时休息，也可能是在等下一步的救援命令。树斌停好了车，赶紧上前去找了位消防战士打听。 “你们要进山吗？山平矿区域发生了大面积山体滑坡，已经过不去了。从沙平矿到青平矿之间已经禁止通行了，你们还是往回走吧。”消防战士说。 树斌一听，心里一凉，差点瘫倒在地，真是想什么就是什么，他不禁骂自己是个乌鸦嘴。老贾赶紧扶着树斌进了旅店，找了个凳子让树斌坐下来休息。树斌坐在凳子上发呆，脸色惨白，老贾在边上一步也不敢离开。 终于树斌慢慢地缓过神来，想起跟思奇这两年的合作，现在人却说不见就不见了，不禁悲伤起来，眼泪直打滚。这两年他们两人虽然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做事的那种默契又让他真正地感受到了两人心灵相通。想到心灵相通，他的直觉又告诉他，思奇没事。于是他跟老贾说：“思奇肯定没事，一定可以找到他。” 老贾看着树斌，他知道树斌还是想进山，便说：“刚才消防战士说山平矿已经危险了，我们明天就去沙平矿吧。” “他真的没事，你想从沙平矿到青平矿四五十公里，不可能整个四五十公里都滑坡吧，只是有些地方垮了，车过不去而已，思奇肯定是被阻挡在哪里了，他一定没事。我们明天进山。”树斌斩钉截铁地说。 老贾不知怎么安慰他，只好默默地陪着他，去开了房间，让他好好休息，等到了第二天再说。 树斌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休息，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了。他对老贾说：“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了，我要去多买些饮用水与食物放车上。”老贾赶忙陪着他一起去。两人把后备箱装得满满得，然后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晨下起了阵雨，两人早早起了床，胡乱吃了些早餐，然后来到停车的大院里，上了车冒着雨离开了大院出发了。 出发没多久，他们发现前面的车被拦了下来。这时有人过来了，手里拿着个指挥旗，看了看树斌的车，对树斌说：“前面不通行了，只出不进，你们往回开吧！”这时树斌注意到有不少车已经开始调头准备往回走。全部给救援的车让道。 树斌一看不让通行，心里着急起来，但他不死心，于是把车靠了边，想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他看到断断续续有车过去，指着那些通过的车问维护现场的人说：“怎么回事？不是还有车过去吗？” “你说的那些车啊，那些都是救援的车，正往里面赶呢！” “我这也是救援车啊！”树斌指着车上的救援标志跟维护人员说。 “你这是外地的车，现在进去的是三山县的救援车，你看，那些车上都挂了救援的旗帜的，我们只让挂救援旗的车进去，别的车只出不进。”树斌一看，那些车的车头上都插了个小红旗。 树斌没办法，他只得开着车往回走，回到了出发时的大院里。这时大院里已经停了很多从三山县赶来的义务救援车辆，果然每辆车上都插着小旗。看得出来，这些义务救援车队肯定是停在这里用餐，用完餐就要进山去。 看到这些，树斌有了主意，他让老贾下了车，挡在中间的一辆义务救援车边上，趁人没注意，他扯下了一面小旗，然后叫老贾上了车，再次开车了大院。 车往前开了一段之后，树斌将车停了下来，他拿出小旗挂在车头位置，这时老贾才注意到树斌扯了别人一面旗帜下来了，说：“斌儿，你把别人的旗扯了下来，别的车怎么进山？” 树斌没有理会老贾的问话，无动于衷地说：“如果他们本地车都没有办法进去，那他们还去救什么援？”说着，树斌找了些泥巴把车牌弄花。 他们又来到了了封闭区入口，车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队，维持现场的人员并没有人去注意树斌的车，他们看到挂了救援旗的车都放行，树斌混在车队里进入这一道封闭关卡。 第六十五章 沙平矿成救援点 看到顺利通过了第一道关卡，树斌松了一口气，可没等他放松下来，前面的情况他又开始紧张了。前面的路况越来越差了，他们遇到了不少抛锚的车辆，那些车辆要么是滑到了路边在等着拖车，要么压进了大坑里刮了发动机。 慢慢地雨已经停了，但之前下的雨水已经在路坑里积累，坑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树斌只能跟着前面的车印往前开，并慢慢地与前车拉开一定距离。他想万一前车陷进去，自己也有足够的距离绕开的。不过还好，前面的车都是经过救援训练的，看到路旁抛锚的车，都开始变得小心。树斌想只要顺着前车走就不会有问题了。他缓慢地跟着前车走，并开始留意起旁边的人群。 老贾知道他的意思，便说：“你集中注意力开车，我来负责看旁边的人群。” 车越往前开，遇到的人越多了。这些人状态还好，都是些能自由行动的人。树斌看着这些人，他心里想那些受伤的不可能走路的，肯定是坐救护车出来的，前面应该就会遇到了。他们没走多远，果然遇到了救护车开过来了，老贾看到救护车，说：“咱走了这么久才遇到救护车出来，应该还有一半路程。” 树斌看了看导航，说：“估计前面也过不去了，前面就到沙平矿了，我们先在那里歇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再往前几公里就是沙平矿，越靠近沙平矿越拥挤，路边已经能看到搭起来的帐篷，时不时有衣着褴褛的人与医护人员进出，树斌一看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收容点。他把车开进了矿里。 “你们的车别开进矿里了，里面危险，随时有可能滑坡的，把车上的东西卸了就往回走吧。”这时有人过来跟树斌说，过来的人以为树斌是来送救援物资的。 树斌连连说好，把车开到了最外边的一个集货点帐篷边，把前天晚上买的水与食品搬了下来，然后把车的救援背心拿了下来，跟老贾两人穿上，接着他把车停在帐篷边上不起眼的地方。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树斌指着集货点跟老贾说。说完树斌就要往别的帐篷里去找人。 “你这样找不是办法，这里应该有个指挥部的，你先去问问指挥部的人再想办法吧。你看到哪个进进出出的人最多的就是。”老贾说。 顺着老贾的建议，树斌果然找到了一个进进出出的人最多的帐篷，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先在帐篷外面看了看。 “你这位救援的同志过来一下。”有人在帐篷里叫树斌。 树斌赶紧答应，进了帐篷。 “怎么是你？你怎么过来了。”里面的人看到树斌问了起来。 树斌一看，原来是陈矿长，虽然陈矿长脸色疲惫，但树斌还是认出了他，他穿的还是上次见面时候的衣服。 “我来看看你这里是什么情况？思奇有消息没？” “思奇一直没有消息，我正在托人打听。”陈矿长说。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昨天不是发货过去了吗？” “是的，昨天刚发完货这里就开始封闭了，幸好发得及时，晚几个小时就耽搁了。”陈矿长听到树斌提发货的事，赶紧解释起来。 树斌问：“这批货付款了吗？” “付了，是一个叫杜小阳的人替你们付的。” 树斌一听，感到有些奇怪，说：“杜小阳怎么知道是我们的货？愿意替思奇付款。”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杜小阳当时刚从里面出来，到我矿里歇脚，我问他林思奇的事，告诉他这里有思奇的货需要付款，不然没办法发货，他一听就马上把钱转给了我，然后我就通知你们发货了。”陈矿长说。 “杜小阳没说是思奇委托他付款的？”树斌一听，心里一凉，又核实了一下。 “没有，当时听说里面出事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急急忙忙又出去了，也可能回里面去了，也可能回湘市了。” “那整个过程都没有思奇的消息了。” “那杜小阳的电话应该能打通的。”树斌想，他记得自己存有杜小阳的电话，于是翻了出来拔了一下，打不通。 陈矿长见状，说：“那里面已经没有手机信号了，你打不通，说明杜小阳进山里去了。” “那我也进山里去吧。” “你进去不了，现在只有大型机械与消防车，救护车能进，你只能到这里了，要不你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回去吧，我这些天要负责这里的接待事务，没时间陪你。”陈矿长说。 树斌一听陈矿长忙不赢，便说：“要不我留下帮一下忙吧，顺便等等有没有思奇的消息。” 陈矿长确实忙不过来，同意了树斌的要求。树斌见状说：“我爸也过来了，让他过来帮你，他正好以前是管仓库的，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有什么需要。” 树斌去把老贾找了过来，让他帮陈矿长的忙。老贾一看陈矿长事情太多，便对树斌说：“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帮两天忙才行，你去看哪里人手不够，你就去搭把手吧。” 老贾这个建议正合树斌的意，虽然陈矿长可以肯定思奇不在这里，但树斌可以借这个机会去向那些从灾区出来的人打听里面的情况。 陈矿长给树斌开了物资分发的条，并告诉他各个帐篷的编号情况，树斌拿着分发条在集货点领了物资，然后开始根据分发条往一个一个帐篷里送物资。 帐篷里有不少人受了伤，大家显然还没有从惊吓着清醒过来，都不愿意说话。树斌每送到每一间帐篷里，都会问一声从哪里来，但这些人说完了地址都不愿意再说第二句话，而且说的这些话树斌也听得不太懂。眼看送完一半了，树斌未免有些失望。 树斌背着物资又来到了一间帐篷，这间帐篷里有医生与护士在给受伤的人打镇定剂，另外还有几个人陪着。树斌问医生：“怎么会这样，他们是哪里来的？” 医生看了看树斌，见他穿着救援的背心，便说：“这里多送些水果，他们是从滑坡的中心区出来的，被惊吓的，已经两天了还这样，一直做恶梦。” 树斌点了点头，问道：“滑坡的中心区在哪？” “在山平矿附近的窑村，那村里可有点惨，整个村里几十口人，救出来的还不到一半，现在消防队还在那里紧张地救援。这次滑坡不只一处，估计受影响的有几百人，天气预报说接下来还会有地质灾害，随时有塌方的危险，在赶紧疏散。”医生说。 树斌离开了帐篷，继续往别的帐篷送物资，这时过来救援的义务者都慢慢多了起来，树斌的任务轻了不少。他回到了陈矿长的帐篷里休息一下。 陈矿长有了老贾的帮忙，效率高了很多，老贾本来就是做仓库里发货的，这些发送物资在老贾的打理下，变得井井有条起来，陈矿长有了歇息的机会。陈矿长看到树斌进来了，便说：“你已经忙了大半天了，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树斌坐了下来，跟陈矿长说：“我打听清楚了，最严重的地方是一个叫窑村的地方，据说还有好多人没有找到。” “窑村？不会这么巧吧。”陈矿长说。 “什么巧？” “思奇可能就在窑村的。” 听到陈矿长说思奇可能在窑村，树斌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口来。 第六十七章 树斌冒险进窑村 陈矿长一听树斌要去窑村，开始着急了，说：“那边过不去了，这里忙完了你们就赶紧回湘市去吧。”陈矿长再次催树斌他们回湘市去。 树斌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从沙平矿到窑村不过二十公里，大路肯定行不通了，但如果走乡间小路去说不定就可以成功的。他便问陈矿长：“除了大路，还有没有小路呢？” “你要走小路？那更不合适了，小路更危险的。你想，大面积滑坡之后山体都开始松动，那一边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陈矿长说。 “没关系的，我自己心里有数。”树斌说罢，就想去准备装备。 陈矿长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无奈之下，便说：“如果你真要去的话有一条让那些没有受伤的人走出来的小道，可以从那里走，但我估计那条道也是只出不进的。”于是在纸上画了草图，树斌回到车上拿下了专用导航设备，在导航上复核了一下线路，然后保存了线路。他的车上有现成的救援装备，他检查好了装备，并备足了的食物。 到了晚上，陈矿长在帐篷里给老贾与树斌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树斌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树斌带上救援装备出发了。 从灾区出来的应急路选在一条远离山野的河边，需要绕一大圈，但因为远离山石，不用担心山上的滚石这些，相对安全些。但路况并不理想，经过大雨的冲涮，又有前两天不断有人从这里出来，小路上到处都是泥泞，路并不好走。路上时不时可见到人们丢在路上的杂物。 树斌往前面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走了四五公里，终于依稀见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这些人看到树斌带着救援装备，以为他是进山救援的人，纷纷侧着身给他让道。 “你们是从窑村过的吗？”树斌把自己带的食物给他们分了一部分。 这些人接过了树斌给的食物，说：“我们出来的地方离窑村不远，但我们远远地看到窑村都差不多被填平，现在大型机械已经在那里作业了，你赶紧去吧，那里需要人手。”这些人的方言，树斌听不太懂，但还是听出了他们的意思。 树斌听到窑村几乎被填平，心想这下麻烦了，大型机械上场就已经说明问题很严重了，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就要看造化。他越想越急，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他抱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思奇给小秀他家新建的房子能有足够的承受力，在里面还能有空间，如果这样也许有一线生机。 遇到的人越来越多，看得出这些人并没有受伤，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惊吓，或是因为抢救家里的财产而劳累过度，他不再给他们分发食物，他要把食物留到窑村，于是告诉这些人在沙平矿有救助点，到了那里就什么都有保障了。 树斌继续往前走，但道路越来越窄了。终于到了一个进山的山谷，那里已经有人值守。看到有人值守，树斌核对了一下导航地图，发现离窑村只有两公里不到的距离了。这时，他发现值守的人员跟灾民在争吵着什么。树斌放慢了脚步，他想知道个究竟。 “现在只出不进，你们先不要管财产了，到沙平矿有救助点，那里有吃有喝的。”树斌听到值守人员对灾民们说。 “没事了，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要回去找自己的东西去。”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说不通了呢？告诉你们里面随时有可能再次塌方的，别为了一点财产而冒险了，救援队今天就会进入，会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的，你们要相信政府。”值守人员努力地解释着。 “我们有些东西不值钱，你们搞不清楚的，还是我们自己去找才放心。”灾民们说。 值守人员看要回去的人越来越多，开始不耐烦起来了，说：“你们再回去的按破坏救灾行为论处了。” 树斌看到这个情况，知道值守人员的工作会做不通，于是故做镇定地走了过去说：“大家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先到沙平矿，那里有救助点。里面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灾民们一听，说：“你是什么人？” 树斌看了看值守人员，又看了看灾民，说：“我是救援队的，我是先来探路的，后面大队人马就过来了，你们有什么东西要找的就写在纸上，交给值守人员，呆会让他交给后面的救援人员，他们会帮你们找的，你们这样进去万一把命搭上了就真不值了，这些事交给我们专业的人来做。” 灾民们一听，觉得有道理，树斌从装备包里找出了一本救援登记纸交给值守人员，说：“你让他们把他们要委托找的东西都写在纸上，然后交给后面的救援队。”说罢，树斌进了值守关卡，想继续往前走。 值守人员被树斌一通看似专业的救援流程给镇住了，顺从地接过树斌递过来的登记纸，他看到纸上写着湘市救援队的字样，心里有了疑问，便说：“你不是我们这里的救援队，我没有接到通知说有别的地方有救援队过来的，你等一下。” 树斌一听，看了值守人员一眼说：“我们是湘市过来协助救援的，你没有接到通知吗？今天外地的救援队都将陆续赶过来，你不会因为你自己没接到通知就不让我进去吧？” 值守人员开始有点为难了，树斌一看，冷冷地说：“救人如救火，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扣留救援人员，呆会见了你们上级，看你怎么说。” 值守人员一听，又看了看树斌这气质，感觉他不象混水摸鱼之辈，他想打电话又打不通。便说：“你留下你的姓名与身份证号，我也好对上面有个交待。” 树斌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与身份证号，值守人员让树斌进入了关卡。 过了值守点，前面一公里就是窑村了，越往里救援人员就越多。树斌怕被认出来，他不敢去问那些专业救援人员，而是按照导航里的指示找到了窑村所在的位置，然后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树斌开始在窑村的废墟上寻找陈矿长给他指示的小秀家的房子，他来到了房子附近，只见滚石泥土已经把房子全围住了，只露出个屋顶，里面是什么情况却看不出来。他努力寻找进入房子里面的通道。 “这个地方危险，你怎么往里面钻了？这么不专业，你是哪个救援队的？”这时附近有人大喊了起来。 树斌回头一看，是一名消防队长在大叫着，树斌赶紧退了回来，因为树斌的出现打乱了他们救援的节奏，他们停了下来。 这时有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过来把他带走了。 第六十六章 思奇的窑村往事 听到陈矿长说思奇可能就窑村，树斌心里紧张了起来，他想怎么可能这么巧呢？再说他不在矿里跑窑村去干嘛？便问陈矿长：“你怎么肯定他会在窑村呢？” 陈矿长听树斌问他窑村的事，叹了口气说：“那个地方是思奇命运的转折点，他在那里一点也不奇怪的。” 树斌听陈矿长这么一说，更想知道详情了。 陈矿长心想这次思奇肯定出事了，想到思奇与树斌的关系，他觉得有必要讲给树斌听了。 “这要从他当兵那时开始说起。这里面原来是一个军事基地，外人都不知道的，保密级别很高，据说是国家战略部队，现在这个军事基地已经废了。以前思奇参军的时候就在这个里面的一个军事基地里，是一名驾驶班的班长。” 树斌点了点头，思奇是驾驶班的班长，他早就猜出来了。 “那时的装备不象现在这样，他们的车也没有现在你们看到的货车这么先进，那时的车真是考验技术的。而这里的路为了保密的需要，却一直维持着这种状况，不是本地人是不知道里面会有军事基地的，就算我们本地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部队，里面戒备森严。” “按你这么说，肯定是那时的战略导弹部队了。”树斌说。 “这个有可能，保密级别高，思奇他们那些当兵的重来不跟我们聊里面的事，但里面的人总得要出来采购物资的，那时思奇就经常带领车队出来，出来的次数多了，就跟我们这些采矿的熟了。” 树斌继续点着头，他等着陈矿长把事情继续讲下去。 “有一次，不知怎么回事，思奇的父母在三山县看到了思奇，你不知道，那时思奇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他想跟父母们多呆一会，但任务紧，容不得他多停留，当时我正好在三山县，他便托我照顾一下他的父母，后来他的父母提出来想到他单位来看看，但怎么可能呢？这里面是不给任何家属进去的。” “最后没办法，看他父母思儿心切，我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把他父母接到了我矿里，我说等思奇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们。在我矿里住了几天，他的父母闷得慌，于是就到了平山矿的附近窑村去看看，山里人热情，小秀家看是里面服役的军人的父母，她家又正好在路边，于是便邀请他们在小秀家暂时住了下来，他们说如果思奇出山来肯定就可看到他父母了。” 听到陈矿长讲到思奇的父母，树斌联想起了在他老家没有找到人的事来了，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猜测。他想了想说：“那时你就打电话告诉思奇他父母就在窑村了？” “怎么可能打电话跟他说呢？里面什么都不让通的，似乎就是让大家都不知道里面有个基地一样的。”陈矿长说，然后他顿了一下，说：“他父母一看也是山里人，总认为在这山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树斌点了点头，问：“他遇到他父母了吗？” “遇到了，思奇终于出山采购货物来了。在这山里，只要有车辆出入，相隔好几公里都能听到，他父母一听到汽车声音，就跑到了路边来等思奇。可是等到了又能怎样呢？最多就停留几分钟而已。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去执行任务了，后来思奇回来的时候就给小秀家带了不少礼物。这样一来，小秀爸又多留了思奇的父母一些日子。” “部队里的采购很准时的，隔三天就会出来一次，不知不觉，他的父母已经在窑村住了一个月了，思奇也因此跟小秀家就混熟了。” “那时小秀才十六七岁，长得就象名字一样，秀秀气气的，几位长辈熟了就开起了玩笑，说要把小秀介绍给思奇，思奇一听，说这可不行，于是就认了小秀做自己的妹妹。思奇认妹妹倒也没什么，但思奇的父母不乐意了，硬是把要认小秀做媳妇。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这象什么事啊！”陈矿长讲到这里摇了摇头。 树斌听陈矿长这么一说，便问：“思奇答应了？” “没答应，他就说会把小秀当自己的妹妹看待，给她将来找个好人家。” 树斌想这应该就是小娜说的小秀的事了，确实思奇没有骗小娜，于是说：“思奇没答应不就没事了吗？只是父母的一厢情愿而已。” 陈矿长见树斌说得这么轻巧，说：“这事还没完呢。” “后面又怎么了？” “后来窑村出事了。小秀家的房子是在路基下面的，那道路悬在整个窑村上面的那种，你出去得多，应该见过的。” 树斌知道陈矿长说的那种悬在村子上面的路，就是路在山腰，村子在山脚的那种布局。这种布局在山里很多的，这种布局有些险，如果道路上有车辆冲出来不小心就会滚到村子里，很容易出事的，便说：“这种地方很险的，如果有运矿的车冲下来那可不得了。” “那倒是的，但运矿的车都知道这种地方路险，一般都开得很慢，再说运了货也跑不起速度的，更可怕的就是山上泥石流与塌方了。后来一次下大雨之后，山上有泥石流冲了下来，把村里很多房子给冲掉了，小秀家的房子首当其冲的。” “那可惨了。”树斌说。 “是的，泥石流发生之后，附近的部队出来救援，思奇他们也来了，当思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当时就晕了过去。” “哦？他的父母就是在这次事故中去世的了？” 陈矿长点了点头，说：“当时小秀与他爸正好出去了，躲过了一劫。但思奇的父母跟小秀的娘没有躲过。这以后，思奇也没有了家人，后来就干脆把小秀以及小秀爸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说罢，陈矿长显得有些伤感。 后面的事树斌已经可以猜得出来了，便不再往下问。关于思奇与三山县的事，在他心里开始清楚起来。 “这两年，思奇有了钱，在窑村给他们重新砌了房子，不过在那地方砌房子花不了多少钱的。听思奇的意思是在县城里也在准备买房子，好像托谁在帮他办这事。他说要把他们父女俩迁出去。可没想到会遇到这次这种事，早迁出去就好了。依我看，不只是小秀家，窑村那地方的人早就该搬迁了，如果搬迁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了。”陈矿长说。 听陈矿长讲了这么多，树斌倒是觉得思奇这个人确实是有情义的人，一般人能坚持半年一年就不错了，而他却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心里更想知道思奇的下落了。 这时，陈矿长想了一下又说：“我觉得吧，思奇本不属于这里的，他可能就是为了报答小秀他们家对他父母的照顾才这样做，他应该属于湘市，这个人的心思太重了，如果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可能会看得比较开了，你还是得劝劝他。” 听到陈矿长说思奇不属于这个地方，他想到一周前思奇决定回湘市的事情，心想，难道这就是宿命？如果这也是宿命，那思奇的命运可就太离奇了。这时他突然从陈矿长的讲述中回过了神来，说：“也不知道思奇在窑村怎么样了。不行，我得先去找他，要找到他才能劝他的。” 此时思奇生死未卜，树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得到思奇的消息。 第六十八章 矿长知情做担保 警察把树斌带离了救援现场，救援行动才得以继续。树斌这时开始冷静下来，看到因为自己而造成了救援中断，他心里开始懊悔起来。虽然被消防战士数落了一通，但他此时对他们的数落已经心服口服。他没有跟警察发生冲突，而是内疚地跟着警察往后撤向安全地带。 他顺从地跟着警察来到了现场救援指挥部的帐篷里，警察要开始对他进行问话。 指挥部里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他们都在忙碌着。警察把树斌带到帐篷的一角，找到张桌子旁，又找了把椅子过来，让他坐下。此时有人过来配合警察拿走了树斌携带的装备，并要他交出了证件，接着有人拿来了记录纸过来准备记录。 “姓名、年龄、住址。”警察问树斌。 树斌象个犯了事的小孩一样，如实回答。警察记录好之后，又核对了一下树斌的身份证。 核对完了，警察继续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些装备，这些装备哪来的？” “这些都是湘市的朋友的，他们经常参加义务救援，因此装备齐全。到了这里面正好碰上了这些事，就赶了过来。”树斌说出了自己装备的来源。 警察对树斌的回话半信半疑，说：“这里早就封闭了，你的车呢？怎么进来的？再说你有装备也不能随便进入灾区的，看你刚才的表现，你根本就不具备救援技能怎么可能是来救援的呢？到这里来只能添乱。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树斌从警察的话里感觉他在怀疑自己是进来趁火打劫的人似的。 听到警察对自己的怀疑，树斌开始急了，他想这里这么乱，如果说不清的话真不知会怎么处理他。便说：“车停在沙平矿了，你可问一下陈矿长，他可以帮我作证，我到这里来找人。”树斌急于给自己开脱，怕警察没有听清，便重复说着陈矿长的名字。 显然树斌的声音影响到了其他人，帐篷里的人不自觉地往他们这边看了看，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树斌不禁把声音降了下来。 “你找什么人？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是找人的地方吗？找出来的人都已经被马上送出去了。”警察说。 “我知道，可是窑村有一位朋友，一直没有音讯，他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知道这里出事了，因此来找他。”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小秀与林思奇。”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小秀的全名是什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林思奇的妹妹。”树斌听警察问他小秀的全名，他还真不知道的。 “林思奇，是不是这几个字？”警察把林思奇的名字写给树斌看，他要让树斌核实是不是正确。 树斌一看，没错，便说：“是的。” 警察核对完，往里面叫了一声：“老赵，你过来一下，你跟陈矿长熟，你找陈矿长核对一下这几个名字。” 被称为老赵的人跟陈矿长差不多的年龄和装束，他拿了警察给他写的条，开始到里面去找紧急电话核实情况。 树斌看到老赵去核实情况了，他这才开始看了看帐篷外面的救援现场，但警察要求他不能离开，要他在原地等着老赵回来之后继续讯问。 树斌只好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他们忙碌，看到有人抬物资的时候顺手帮上一把。警察这时也开始在帐篷里面开始协助别人忙碌起来。 “你把这担架拿到现场去，要快。”听到这里有人在分配任务，树斌赶紧让到一边让人们可以通过。 “就是你，站在门口的穿救援服的小哥，你赶紧跑送过去，现场等着用。”这人指着树斌说，树斌这时想起了自己还穿着救援服，他看了一下那警察，警察已经不知到哪里忙去了。他没有多想，拿起了担架就随着前面的人往现场去了。 树斌再次来到了救援现场，这次他怕再闯祸，于是紧跟着前面的人，听着现场的人指挥。他一边等着安排，一边看了看现场。现场一片零乱，几乎全被石块与土方掩埋了，大型工具的作业非常小心，处处都有地面的救援人员配合着，搜救人员用各种器材在找着可能有生命迹象的地方，只有搜救人员确认过了大型机器才敢开过去。树斌看了看他刚才被带走的小秀家的位置，那里救援人员正在动用机械破拆墙体，树斌想过去看个究竟。 这时警察跑过来了，对树斌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又跑这里来了，赶紧跟我回去完成讯问。” 没办法，树斌只得跟着警察回到了帐篷里。这时老赵已经找陈矿长核对完了树斌提供的情况，他站在警察边上陪着一起讯问。 老赵跟警察说着些什么，最后说：“你让我问他几个问题吧。” 警察示意老赵可以开始问树斌。 “你跟陈矿长是什么关系？你跟这个林思奇是什么关系？”老赵问。 “陈矿长是我们的客户，他的矿都是卖给我们的，不但他的矿卖给我们，山平矿与青平矿的矿也是卖给我们的。思奇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他专门负责这边矿里的业务。”树斌说。 “那你是他经常说的贾总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树斌问，他开始有些奇怪了，老赵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 这时，老赵对警察说：“他的身份没有问题，我来做担保，你把他交给我吧。”警察一听，要老赵签下了担保书。看到老赵签下了担保书，警察说：“赶紧让他离开这里，耽搁这里的救援进程你就没办法交差了。”老赵连连点头称是。警察办完了手续，继续去现场维持秩序了。 老赵把树斌带到了帐篷里面，把他的装备与物品还给了他，说：“你呆会随救援的车队出去吧，到陈矿长那里拿上你的行李赶紧回去，这里专业救援人员正在赶过来，到时我没时间照顾你了。” “不行，我必须要得到思奇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树斌跟老赵说。 “贾总，你就别固执了，看你这乌鸦嘴，思奇没事，我见到过他。”老赵说。 树斌听老赵这么一说，心里一激动，但开始怀疑老赵说的话，问：“你认识思奇？” “我怎么会不认识思奇呢？他经常到我们山平矿来的。” “你们山平矿？这么说你就是他经常提到的赵矿长了？” 老赵点了点头，说：“赶紧准备一下，我给你开路条出去，思奇真的没事。” “那他人呢？怎么没见到，要在哪里才能见到他？” 老赵看树斌这么固执的样子，便说：“当时山体滑坡的时候思奇正在我矿里，听到这边出事了，他便加入到了抢险队去了，他有这方面的经验，你不用担心他。” 听到老赵这么说，树斌开始放心了，他心想只要人没事就好。树斌知道受灾不只窑村一个，一下要找到思奇并不容易，便让老赵给他开了路条，临行的时候交待老赵一有思奇的消息就一下要通知他。老赵答应了，于是树斌带上装备上了即将出发的救援车离开了窑村，往沙平矿的方向去。 第六十九章 沙平矿里遇小阳 树斌被老赵连推带送地上了救援车。树斌一看，货厢里已经坐了六七个人，待他们坐好，车开始往沙平矿开去。 这车虽说是救援车，其实就是普通的货车，受伤的人都坐救护车出去了，象树斌这种没受伤的人只能坐在货车厢里。货车在路上行走，走走停停，司机随时都要观察山上是否会有的石头滚落下来。遇到路上有落石的时候，车厢里的人就要下去清理路障。 树斌坐在货厢里，跟其他人一样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经过了几天的抢修，道路上的障碍物已经少了很多，再说还有其他人在观察情况，树斌毕竟不是专业救援人士，他开始有了闲心去观察起沿途的受灾情况。 经过连续几天的营救，除了窑村受灾最重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已经清理完，救援人员已经开始扩大搜索范围了。树斌看到的都是些清理过的村庄，虽然有不少房屋倒塌，但受灾的情况却轻了很多。树斌开始往远处的山望去。 “怎么山上还有人？好像还穿着救援服。”树斌看到山上隐约有人出没，便问起了其他人来。 “现在村庄除了窑村外都已经搜索完了，现在是担心有人在山上受伤，都在扩大搜索范围了，上面有指示，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要做百分百的努力。”有人回答树斌。 “那些都是救援队人员了？” “也不一定的，有很多乡亲带领救援人员一起进山，毕竟乡亲们对这一带熟悉，不过我们救援队员都会首先保证乡亲们的安全的。” 树斌听着救援人员的解释，他对救援这事确实不懂，但他知道危难时刻相信专业人士的话就不会有错。此时他心里想，思奇没有在窑村了，那他肯定是加入这些搜索队去了。既然救援人员说会首先保证老乡的安全，思奇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想到这里，他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大半。 路上不断地有搜索队员上了救援车，然后又换一拨人员下去。从他们交谈中，树斌知道这些人是完成了一个任务区域的搜索之后要转移到另一个任务区域的人。每当搜索完一个片区，他们就会来到路边，再搭上顺风车到另一个任务区域去。树斌听着他们的交流，不再打扰他们的对话，依稀地辨别着他们说话的内容。 “山里的情况还好，没有发现什么人，更不要说受伤的人。”有人说。 “但我们也不能大意的，上面的指示大家都要清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地点。”听这话应该是负责搜索的人。 “这是自然。也不知道窑村到青平矿那边进展怎么样？” “那边也在紧张地进行搜索，那边有一队老乡很厉害，比我们搜索队的跑得还快，据说有好几位退役军人在负责带路，但那边的山路可不好走。” “那是，那边组织搜索队的时候就专门挑了人的。” 树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思奇可能就是报名进了那边的搜索队的了，便问：“你们认识一位叫林思奇的人吗？” “林思奇？这个名字不熟，不是我们救援队的吧。我们救援队的有名册，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名字。”负责搜索的人回答树斌。 “不是的，他是退役军人，可能是带着你们搜索队的人进山去了，能找到他吗？” “你要到那边找人就麻烦了，现在道路才抢通，随时都可能阻断的，不过你放心，等几天肯定就可以找到他的，等搜索完了，我们要清点核对人员的。”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车缓缓进入了沙平矿的救援点。树斌跟救援人员告了别，背上自己的装备去找陈矿长报平安。 树斌来到陈矿长的帐篷里，放下了背包。陈矿长看到树斌回来了，松了一口气说：“贾总，你总算回来了，叫你别去偏要去，白忙活一天不是？” 听陈矿长这么一说，树斌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外面已经整整一天了，便问：“我爸呢？” 老贾从外面进来，听到树斌在找他，说：“我在这呢，去那边怎么样？听陈矿长说你被抓起来了？” 陈矿长看了看老贾说：“没事，他不已经回来了吗？千万别自个乱跑了，灾区很乱的，再乱跑就是给救援工作添乱了。” 树斌连忙向陈矿长道谢，说：“谢谢你跟赵矿长替我做担保，要不然真得要麻烦几天，如果等到救援工作做完了再放我出来，那估计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 老贾听到树斌这话有些好气，心想平时跟你说的话都是嘴里应承着，做的却是另一套，今天尝了鲁莽的后果之后应该要好些了吧，因此也没有过多地埋怨他，说：“知道就好。你在窑村那里打听到思奇的什么消息没？” 听到老贾提起思奇，树斌说：“思奇没事，谢天谢地。” “你见到他了？”陈矿长听到树斌说思奇没事，几乎跟老贾同时问了起来。 “我没见到，但赵矿长说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山平矿，听到窑村出事之后就赶去救援了。”树斌说。 “老赵这人实诚，那应该是没事的了。明天会有更多的增援人员会过来，既然思奇已经确定平安了，你们干脆明天一早就回湘市去等思奇的消息吧。” 树斌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说：“今天太累了，我要早点休息，休息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陈矿长给树斌和老贾弄来了些吃的，让他们吃饱了好早点休息。 有了思奇的消息，树斌心情安定下来，开始美美地享受起这简易的救灾食物来。树斌算了算从知道这边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来树斌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下来的，他开始整理着这些天的思绪。他突然想起了那货款的事。 “陈矿长，你之前是说那货款是杜小阳给付的吧？”树斌问。 “是的，怎么了？” “他没说是思奇委托的？” “没有，当时我只问了问他知不知道思奇在哪，说这里要发货了，需要付款。他一听就就直接给你转了钱。具体情况你还得问一下杜小阳才知道。”陈矿长说。 “那我要回去打电话问问他了。” 陈矿长记起什么来了，说：“你等一下，我刚才好像看到杜小阳了，他跟窑村附近的那边的灾民在一起，我去找他过来。”说完，陈矿长就去找杜小阳。 不久，陈矿长把杜小阳找了过来。树斌跟杜小阳没有什么交道，但他们那时在供应商说明会上见过面，因此，树斌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树斌赶紧给小阳让座，小阳见状，赶紧说：“你辛苦一天了，你坐，你坐。”陈矿长给小阳拿了把椅子过来，小阳坐了下来。 “谢谢杜总替我们公司垫付了货款，不然前两天沙平矿的货就运不出去了。”树斌赶紧谢谢杜小阳帮他们付货款。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贾总客气了。”小阳说。 树斌想了一下说：“那货款是思奇委托你帮他付的吗？” “思奇？他没跟我说这事啊，当时我一到这里陈矿长正准备发货，可他说思奇没付款给他，我当时从里面刚出来，知道里面出了大事，这里很快就会封闭，于是给陈矿长转了款，让他赶在了这里封闭之前把货运了出去，不然他就没钱发工资了。”小阳笑了笑说。 树斌一听，说：“哦！是这样啊，那等我回去之后尽快让郑总把款筹齐转给你，不过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我现在没有找到思奇，思奇带了那笔出来了。” 小阳一听，说：“思奇带了钱，你就不要着急了，相信这些天就可以找到他，他给我钱了我再把我们公司的补给补上也没关系的。” 听这话，树斌感觉思奇与小阳的交情非同一般，同时他想到小阳是用公司的钱给他们垫付的，我还是想尽快将他的钱给还上。 第七十章 还款争执引不满 第二天，树斌跟老贾两人一同回到了湘市。 树斌回到公司，把孟启叫到了公司里来。然后他跟他们几个人讲起了在沙平矿与窑村的事，直到这时小娜才知道原来贾总离开公司是去了三山县，并已经打探到了思奇的消息。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小娜问。 “这可说不准，现在能确认的就是人是安全的。”树斌说。 小娜没有再问什么了，继续去做自己的工作。 树斌想了想，他看了看郑总，问：“杜小阳垫付的钱，我们能不能尽快筹齐了还给他？” “还钱没有问题的，那矿的钱已经支付出来了，只要找到思奇就好办。但是如果再多支付一次的话，我们的流动资金就吃紧了。我觉得既然杜小阳并不着急，那么我们可以拖一拖的。再说了既然杜小阳跟思奇关系好，他们应该有这种默契的吧。”郑总说。 孟启一听要再付四五十万出去，急了，说：“现在网点扩充需要钱，如果把钱还了杜小阳，那网点扩充就要暂停了。”他坚决反对现在还钱，并认为既然钱是杜小阳垫付了，说不定就是思奇委托他付的也有可能。 树斌又看了看刘铭，刘铭没有做声。 树斌相信杜小阳的话，因此他觉得应该先把钱还给杜小阳，他想不管怎么说杜小阳是自己垫付的钱，公司里没有这个权力要求他来承担这项费用垫付的，但看到郑总与孟启都反对立即付钱，他开始感觉为难了。 “听杜小阳的意思，他也是用公司的钱给咱们垫付的，如果很快能跟思奇联系上，那一切都好办了，可万一跟思奇联系不上呢？那杜小阳不也难办了吗？”树斌说。 大家听树斌说得有道理，便建议等三天再看，如果三天之内能跟思奇联系上，就让思奇把钱还给小阳，如果还是联系不上，那就由公司还给小阳钱。看到大家没了意见，于是将怎样偿付小阳的钱的事定了下来。 看这事定了，树斌跟郑总说：“现在三山县是这个样子，估计好几个月也不会从那里有矿出来了，矿这笔钱可以暂时不用准备了，现在集中力量办好当前的网点。” 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树斌还是没有思奇的消息，他通知郑总从公司里付款给杜小阳。郑总为难地告诉树斌说：“如果真转了可就真没有流动资金了，万一网点需要钱，周转会有困难的。”树斌一听，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给小阳付款，并通知杜小阳。郑总无奈，只得按树斌的意思开始筹钱。 杜小阳听到树斌要还钱给他，他决定到树斌公司来看一看。 郑总开始准备资金了，他不得不从各个网点抽调了部分资金过来，并把各个网点重新分配的资金数额通知了孟启。孟启一听网点分配的资金就要减少了，急急忙忙往公司里赶来，并找到了树斌。 “贾总，网点的钱不能减少的，减少了业务可开展不了。”孟启说。 树斌知道孟启那里的情况，但已经答应了杜小阳要还钱给他，也不能失信的，便说：“我已经通知杜小阳了，咱们不能失去信用的，他也是公款，更不能让他难做的。” 孟启一听，心里不乐意了，说：“杜小阳与思奇的关系咱们又不清楚，万一思奇给了他钱呢？到时我们要追回来可就麻烦了，就算钱真在思奇那里，咱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先保证资金的。” 听到孟启这么说，树斌开始不高兴了，他还想说什么，这时杜小阳已经找到公司里来。树斌示意孟启别再说这事，先付完了款再说。 今天杜小阳穿着干净挺直的西服，头发也经过一精心的梳理，一看就精神头十足。这一装束与公司里零乱的摆设形成了很强的对比。确实这些天公司里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人顾得上这些细节了。树斌觉得到公司里来的杜小阳跟树斌在三山县见到的时候已经是完全另一个模样，倒是杜小阳的到来给公司添色不少。但这却让树斌心里更复杂了，心里想自己公司的精神面貌跟小阳的精神面貌确实有些不匹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商业范吧。 树斌来不及多想，赶紧招呼杜小阳坐下来，小娜则去收拾那些零乱的摆设，好给杜小阳收拾出一块聊天地地方。 杜小阳看了看他们为自己忙活，连说谢谢。看他们已经清理出来了，便坐了下来，说：“贾总真是讲信用的人，思奇还没有联系上，就把款给先给我先偿还了，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再担心公司里找我要钱了。”杜小阳对树斌如期归还垫付款非常欣赏。 树斌赶紧说：“这是应该的，还得谢谢你帮我们的忙呢。” 小阳看了一下郑总与孟启，见他们两都不太高兴，便说：“贾总还没给我介绍你们公司的人呢！” 树斌被小阳这么一说，一拍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忙晕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真是糊涂了。”于是把孟启、郑总、刘铭以及小娜等一一向小阳做了介绍。然后他跟杜小阳聊起了三山县的一些见闻以及回来后的一些事。 孟启看着树斌与杜小阳在相互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心里有些不高兴，开始不耐烦，便问：“那思奇什么时候能联系上？我这里可在等着钱用呢。” 树斌一听，脸上开始尴尬起来，对孟启说：“你先别急，这些事我心里有底，慢慢就会有办法的。”并示意孟启不要在客人面前提这事，郑总赶紧把孟启拉到一边。 “你别拉我，网点没钱，到时也一样会发生信用危机的。”孟启心里有怨气，越说越激动，场面开始有点失控。 树斌看孟启越说越不象话了，便说：“好了，这些情况我都知道的，明天我就开始想办法。”当着小阳的面，树斌只得连哄带骗的想稳住孟启。 “好，那是你说的啊，我明天再过来。”孟启忿忿地说完便离开了公司。 树斌看着孟启离开公司，尴尬地对小阳说：“杜总你别介意，孟启就是个急性子，过一阵就好了，我们不理他，继续我们的话题。” 杜小阳本来跟树斌是闲聊，一听要继续聊话题，倒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了想说：“以前思奇跟我提过你们做货运网点的事，你们的两块业务同时并进，发展得还不错嘛！” 树斌听到杜小阳想了解他们公司的情况，便说：“矿业务主要就是思奇与郑总在负责的，货运网点这块就是刚才孟启负责的业务，现在网点扩充很快，需要大量资金，思奇把钱带出去了，现在有点紧，所以刚才孟总有点点情绪，这也正常，都是为了公司的业务。不过别理他，我到时自然有办法的。” “原来是这样，那网点扩充倒确实不能断资金的，万一有网点不信任，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网络很快就散了，到时有钱也弥补不了人心的。”小阳说。 听小阳这么一解释，树斌感觉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最开始他只是想实在不行就再凑个四五十万来补充，但听思奇说有钱也难以弥补的时候，他开始担忧起来，说：“真会有这么严重吗？看来这事还得先准备一下，得提前预防才行。” 杜小阳看到树斌着急的样子说：“现在思奇联系不上，如果你们网点出了问题，等到思奇联系上的时候，估计一切都晚了。郑总刚才转给我的是公款，我也不敢动的。要不在思奇回来之前，我先借二十万给你们公司吧，其余部分你们先凑一凑。” 树斌一听，连连摆手说：“这怎么行呢？这绝对不行的。”如果树斌要凑这几十万流动资金也是有办法的，但需要动用老贾的养老费用，而且更麻烦的是那些钱并不是一下就能收回来的。 杜小阳看着树斌不想接受这二十万，想了一下说：“这二十万你别太在意的，这些钱其实也是思奇的，是他之前想在三山县买房的钱，让我去付房款的，现在三山县出了事，先等等再说吧。” 听小阳这么说，树斌便不再推辞，赶紧叫郑总写了欠条交给杜小阳。 看到树斌收下了钱，杜小阳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杜总尽管直说无妨。” “我觉得做网点扩充这种方式来发展公司总会有天花板了，到了一定时候又不得不去做价格竞争，到时利润又会越来越薄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们可以去做做供应链物流的，这样别人就不一定学得来，这个进入门槛高，自然竞争的压力就会小很多的。” 树斌听过供应链，但对供应链具体怎么做，他并不清楚，便说：“这种高级的形式我们可没有这个实力来做，你看我们其实都是些下岗工人而已。” “没关系的，象你们很有商业头脑，学东西会很快的，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到时可以来找我。” 树斌连连点头，说：“我们先商量一下，到时我们再向你请教。” 杜小阳跟树斌继续聊了会，便跟树斌告辞回去了。 第七十一章 心有担忧谋对策 树斌送杜小阳离开了公司，他看了看郑总，说：“小阳借给我们的这二十万就留着做流动资金吧。” 郑总想了一下，说：“二十万估计不够的，几天就用完了。现在网点的运作效率没有我们想象的高，回款时间达不到预期，总要晚几天的。” 树斌想想也是，网点要扩张就必然要放宽客户的回款时间来吸引客户，要想保住流动资金，那只能将那些赊欠的客户排除在外，“既然这样的话，咱网点要考虑先不要扩张了，万一没钱了就真有可能出现象杜小阳说的那种情况。” 郑总想起了刚才孟启那表现，他有点怕去跟孟启说让网点停止扩充的事，吞吞吐吐地说：“还是你通知孟总调整一下吧。” 树斌明白郑总的意思，想到孟启还在气头上，便说：“那先缓缓吧，钱这几天慢慢放出去，控制好数量，我再想想办法，过几天再跟他说。”然后跟刘铭说：“看来我们也要建立一个优先级处理了。你这里加强一下网点客户的审核，要他们加快回款速度，现金付款的优先处理。” 这些事情刘铭很清楚怎么弄的，不用树斌操心。 树斌想起了杜小阳刚才说到的供应链，问刘铭：“刚才杜总说的供应链是怎么回事？你听过吗？” “供应链这个以前有过一个了解，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但怎么运作并不清楚。” 听到刘铭也不了解供应链，树斌有些遗憾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供应链是怎么回事。” 树斌想真要了解杜小阳说的这个业务，可能还是要找他了解更清楚些，他也不敢确定杜小阳是随口说的还是有备而来的，便问刘铭：“你觉得杜小阳这人怎么样？” “对他我也是第一次见过，具体也不清楚，但看刚才借钱给我们，倒是个有点意思的人。” 树斌点了点头，说：“他以前是我们厂新材料事业部的，他出去得比较早，现在是一家企业的销售总监，他们这些人比我们读书多，见识广，因此他刚才提的这个东西我还真想了解一下。” 晚上，树斌回到家里，他想起今天的事，有点闷闷不乐。 “你今天怎么不高兴了？”小佳问他。 树斌叹了口气，说：“我感觉咱们公司会有问题了。” “会有什么问题？”小佳听到树斌这么说，心里一惊。 树斌把今天孟启在公司里的事与杜小阳说的事告诉了小佳，说：“对孟启这个人我现在有点吃不准了。” “你怎么这么说？以前你不是说要相信大家吗？” “那是以前。以前矿业务这块是稳赚的，现在三山县这样子估计是短时间内供不了货了，而且我还有个担心。” “什么担心？” “我去了沙平矿，去了窑村，我感觉那一块矿山国家会开始控制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关闭了。” “为什么？” “就是因为那里的地质条件不好啊，地质不件不好，产量又达不到那种专门治理的要求，总有一天会关了去。我看这次救援的花费，国家可能花在救援上的钱都远远高于那些矿的产出。” 树斌讲的这些，小佳并不太懂。树斌看着小佳说：“我们公司估计还得变一下才行。” “什么意思？” “我今天有种预感，如果货运网点这一块独大了，你不觉得孟启很可能会有想法吗？如果有了想法，后面公司肯定就会有麻烦，要找到另一块业务来平衡才行。” 说到孟启这个人，小佳跟小艾虽然有过一段交情，但玩不到一块，自然对孟启家里是什么情况也不太了解，既然现在树斌说对孟启不太确定，她想肯定是树斌对钢材市场的网点无把握了，便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在想。今天杜小阳提到我们的业务比较简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价格竞争挤压掉，这也是我担心的事。不过他今天提到一个供应链的事，说那个才是有前途的，可我们都不懂这个业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我们也做不来的，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总比干等要强。”最后树斌说：“公司不转型，我们会很被动的。” 小佳不明白他说的被动是指货运网点被孟启控制后的被动还是将来公司发展过程中的被动，便问：“你说的被动指的是哪方便的？” 树斌说：“都有吧，我最不喜欢做什么事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住了命脉那样的感觉，主动出击才能生存得更好。” 小佳没想到树斌会有这想法，突然明白了她以前突然觉得树斌变得陌生的原因了，原来是每一件事他都会多想一步，心里反倒佩服起来。其实小佳对树斌什么事都多先一步的作法是非常欣赏的，她的想法很简单，做事之前先多想想总不会是坏事，三思而后行，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思想。便笑着说：“这就是你的主动生存法则了？” 树斌一听，苦笑了起来，说：“还主动生存法则呢！我可没有这么多的道道，只是不想哪天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话一出口，树斌想了想，觉得小佳说得也对，自己什么事都先想一步，确实够主动的了！想到这里，他又苦笑地摇了摇头。 跟小佳聊这些事，小佳也想不出办法来。树斌想，既然杜小阳明白供应链是什么东西，那还不如专门去找他问问，好好了解一下，也好弄个明明白白。但去找他之前自己还是要先准备准备，他决定先学习一下。于是他开始找相关的书籍来好好学习。 说到学习，湘市条件还不错，这些年湘市提倡建学习型城市。各个社区居委会都有那种图书室，城市里面还那种小小图书角。树斌在这些地方弄了些书带回到公司里来看。 再说他们公司遇到困难的事情葛芳终于知道了，但不是刘铭告诉她的，而是小佳告诉她的。葛芳不但知道了他们公司遇到的困难，更知道了树斌的想法。她对刘铭说：“你们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刘铭说。 “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公司就惨了，公司如果出了问题，那你到时怎么办？”葛芳说。 “那我又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解决危机呀！象你们公司现在几十万就能解决危机，已经是很容易处理的了。你可以明确地告诉树斌，你可以出二十万先垫付给公司，不够我们后面再想办法。合伙是什么意思？是你们几个人要一起面对可能出现的危机，而不是让树斌一个人来承担。” 有了葛芳这句话，刘铭心里有底了。之前他是想到自己没有这个底气，因此不敢给树斌任何的承诺。 郑总与刘铭看到树斌突然爱上了看书，他们感觉到树斌想做供应链是认真的，倒是有点担心起来，说：“书上的东西跟我们实际差距还是比较大的，这种东西我们可不一定吃得准的。” “我知道，我就先了解一下，到时找人聊的时候不要显得太外行就行。”树斌说，他心里想的是跟杜小阳聊的时候能有共同的话题。 听树斌这么一说，既然是了解了解，那就大家一起来吧。郑总与刘铭也开始看起这些书来。 虽然给了刘铭承诺，葛芳还是不放心他们公司的状态。没过几天，她跑到他们公司来了，一进门，看到他们几个人围着书本在讨论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知道的人知道你们这里是公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改办读书会了。” 树斌看到葛芳来了，赶紧说：“葛总过来视察工作，那我们要先做好接待才行。”刘铭把自己的水杯给了葛芳，葛芳接过了刘铭的水杯，对树斌说：“公司有困难就解决困难，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树斌一听，知道葛芳是来慰问他们公司的，说：“我们公司的事情还要麻烦葛总挂念，着实不该，而且对我们公司一出手就这么阔绰，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行。” “什么谢不谢的，有事情大家一起想办法才是王道，不然哪个合伙的样子？”葛芳大大咧咧地说。 “那是，那是。”树斌连连称是，于是他把公司目前的情况跟葛芳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们最担心的还是网点不能及时回款的问题，现在网点为了扩大业务对客户收款时间太长。” “有些客户的业务还是要注意的，那种长期拖欠的客户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公司以前出现过不少坏账的。” 树斌也是担心这事，说：“客户拖欠运费，但司机的运费他们公司又得按时结算，因此才造成了资金紧张，为了招揽客户又不得不放松回款的时间。” 葛芳一听，感觉事态会严重起来，她自己的业务千防万防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有时为了鼓励客户及时回款，更是采取了优惠措施，可仍有一些客户回款不积极。 “你们这样可不行，需要对客户进行清理才行，回款慢的客户业务尽量少做。”葛芳想了一下说。 听到葛芳说的跟杜小阳说的是一个意思，树斌变得得警觉了，他决定尽快清理客户。 第七十二章 清客户业务萎缩 葛芳说的清理客户，树斌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清理客户之后网点要扩充的速度就必然要受到影响，这是他最犹豫的地方，心想好不容易把业务做起来，而且可以越做越大的时候，却要清理起客户来，这是哪门子事！但如果不清理，万一出现了他们说的那种资金链断裂的情况，那后果更不可预料。 葛芳走后，树斌开始跟郑总、刘铭一起商量对策。 郑总找来了每天的支出与回款的记录，简单地统计了一下，说：“粗略地看，清理客户之后业务还可以维持，如果不清理最后确实很可能会出现资金问题。” 听到郑总这么说，树斌要刘铭打印出详细的客户回款情况来比较。 刘铭打印出了客户的回款与欠款情况，并进行了平衡，他交给郑总与树斌各一份，说：“目前客户欠款差不多一百万了，咱现在的流动资金坚持不了多久的。” 也许一百多万对别的公司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们这种做贸易的小公司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他们主要就看回款速度。见此情累树斌感觉压力更大了，想了一下说：“这样不行，赶紧把孟启叫回来。”于是，郑总通知孟启回公司。 孟启正对自己这段时间开拓客户的成效洋洋得意，听到树斌叫他回公司，他以为树斌肯定给他备足了资金，便兴冲冲地回了公司。 树斌看到孟启高兴的样子，心里更加郁闷了，但他不想多说什么，便直奔主题，说：“刚才我们一起清理了一下账目，这些天客户回款明显慢了，现在流动资金很快就要枯竭，你现在不能再扩张而是要对客户进行清理。” “怎么个清理法？现在公司业务越来越大了，不是更好吗？”孟启不以为然地说，他认为这是树斌他们没有追回思奇带走的那五十万而造成的，既然是他们的失误造成的，就不能影响到他的网点扩张的计划。更主要的是他最不愿意清理客户的，因为现在业务越做越大，孟启在外面遇到别人的时候也感觉特有面子。业务大了，孟启说话的口气也大了，当客户要欠款的时候，都得跟他联系，然后他大气地说上一声“行”，事情就这么定了。他喜欢这种在客户面前豪气的感觉。而现在要清理客户的话，他将不得不在客户面前谨慎起来。 “业务是大了，但回款却越来越慢，这样公司里填进去的钱也就越来越多了，咱们公司可没有实力去填这个缺口的。”树斌耐心地解释。 “公司里没钱还不是因为思奇带了五十万走了吗？如果那五十万回来了不就有钱了？”孟启说。 树斌一听他提到思奇那五十万，心里开始不高兴了。没等树斌开口，郑总说了起来。 “现在不是思奇那五十万的事，这些天补回去的钱已经超过五十万了。杜小阳借了我们二十万，刘铭垫了二十万，树斌也垫了二十万了，我垫了十万，已经达到七十万了。”郑总算着这笔账，有明显的指向。 孟启从郑总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味，在这垫钱的人里，只有他没有垫钱，顿时气焰矮了一大截。他连忙说：“我可垫不出钱来的。” 树斌看孟启没有了刚才的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这并不是垫不垫钱的事，而是因为我们现在回款有问题，既然有问题，那我们就要解决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孟启问，他改成了商量的口吻。 “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催款，甚至可以对回款快的客户加大些优惠力度，对那些长期未付款的客户慢慢减少他们的业务。” “那客户就会减少不少的，这个后果我们公司里要有心理准备。”孟启说。 刘铭把计算好的客户资料交给了树斌与孟启，说：“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流动资金的情况，客户可能减少40%，账面收入减少20%左右。” 看着刘铭给出的数据，孟启开始心有不甘，问树斌：“真要这么做？” 树斌沉思了一会，说：“去做吧，不这样公司会拖垮去的。你在执行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客户的安抚，不要造成恐慌，如果造成恐慌，回款老账也会有麻烦的。如果处理好了，虽然我们的业务会受损，但公司还可以活下去。这次清理完了之后，我们再想对策。” 看树斌这么说，孟启只得回去照做。 按他们之前的制度要求，本来不会有回款这个问题的，因为制度上要求了各个网点的客户回款时间，只是由于孟启为了扩展业务而不停地向郑总申请了延后付款才造成了回款困难，现在孟启只是在执行原来的制度而已，因此孟启要求各个网点必须严格执行之前的制度，而他则把主要精力放在催收欠款上。过了两周，公司终于开始实现了收支平衡，但业务却象当初预料的一样，收缩了二成。 看到公司的资金终于回归正常并最终可以归还大家垫付的款的时候，树斌终于松了口气，他吩咐郑总把大家的钱退还给大家。他跟刘铭与郑总说：“今后公司里要把资金问题全管住，严格地对回款做规定，咱要把制度再细化一下，对回款快的客户给予更大的优惠鼓励，对回款慢的客户实行预付款方式。” 郑总说：“这样好是好，不过业务还会进一步下滑的。” “业务下滑也总比高风险好，不然做得心惊胆战的。我感觉象咱们现在这样做的业务也有问题，价格竞争与优惠最后会把所有做货运的玩残去。在我们想到新的业务之前，我们尽量维持住就可以了。”树斌说。 大家想想也有道理。这样资金收入与客户审核的权力都回到了公司里，由刘铭开始控制，然后由郑总负责运输计划。树斌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想他的供应链问题了。 再说孟启清理了货运网点之后，倒是清闲了很多，他不再象以前一样轻易给客户做承诺了，看到一些客户的货不能再揽进来，他未免有些情绪，心想公司的制度这样执行下去，空出来一块业务不做确实可惜。而且他更多的想到的是因为这些业务的流失，自己的报酬少了一大块。 这天，孟启在网点里又婉拒了一些要求延期付款的客户的委托，看着到手的业务竟然被自己拒绝了，心里不禁憋得慌，看看也没有什么事，他便在钢材市场里转悠起来。 钢材市场还是一样的繁忙，但自己的业务却被越来越多的运输公司接走了，他心里伤感起来。他一边走一边叹气，不知不觉来到了秦月的加工厂。 “孟总，今天好心情啊，有时间来我这里看看了？”秦月说。 孟启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现在公司里清理客户，有些客户不用我再去跑了。” “清理客户是什么意思？”秦月有些不解。 孟启于是把公司清理客户的经历跟秦月说了一遍，秦月说：“作为公司来说，资金不能回收的话，确实风险有些大，这种情况我倒是没有遇到过，不知道怎么说。”孟启知道秦月当然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都是要求客户预付之后才下料进行加工的，而且都是别人求他做的，自然不一样。 秦月接着说：“其实有些客户的信誉还是可以的，可能只是因为一时没有钱吧，这样的话，那些客户就不好打交道了。” “可不是吗？这些天老有客户问我为什么不接他们的货，我说要预付，结果就跑了差不多一半。我还是想不通，我们接揽他们的货物公司会面临风险，那别的公司就怎么没风险了呢？”孟启有些不理解，他总觉得是公司里运作的问题，而不是他的客户的问题。 秦月一听，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前的孟启，犹豫了一下，说：“你千万别这么想，树斌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你们公司做货运也大半年了，可能遇到了经营上的麻烦了吧。做生意的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特别是资金这一块，你们公司不象我们，我们都是客户先付款再买料，买了料再加工，但我们有个原则，就是绝不给客户垫付款的。”秦月举了自己的例子来安慰孟启。 这时的孟启完全听不进秦月的话了，看他举自己的例子来跟自己解释，似乎把他也当成了树斌派来的说客一样，说：“公司会有什么麻烦？人家客户不就晚了几天付款吗？又不是要赖账不给，谁还不会遇到个手头不宽裕的时候？象这种情况等等不就好呀，也不至于让业务萎缩下来的。”孟启越说越气，匆匆与秦月告别了。 听到孟启这样说，秦月不便再说什么，只能看着他离去。毕竟他不懂他们公司的运输业务，而且也不了解具体的运作情况。看着孟启一肚子怨气地离去的样子，秦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做生意也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事事顺利呢！如果相互之间猜忌起来，不能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那后面就会越来越麻烦了。” 第七十三章 起歪心欲钻空子 孟启从秦月那里出来，他一直在想那些客户的事，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建起业的客户网，现在要进行清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他自己也知道，那些被清理出来的客户有些还是可靠的，有些真是因为一时的资金不宽裕才想到赊欠的，如果都被公司里拒之门外，还是有些不妥的。想到这里，他甚至开始为那类被拒绝的客户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他无意去看周围的那些商店，有些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懒得理，匆匆回到自己家的店里，一肚子怨气。小艾在里面没有什么事，在里面转悠着。看着她不停地转修，他心里的怨气更大了，说：“这是什么事？把些客户拒之门外。” 小艾听到孟启这话，她知道孟启说的是什么事，想了一下，说：“实在不行，我们给那些比较可靠的客户安排一下车辆什么的吧，反正这个业务也比较简单，不麻烦的。” “你的意思是不经过公司审核了？咱自己直接把业务接了，再组织运输？” “是的，那些都是公司里不要的业务，既然你们公司里不要，那我网点要就可以了，到时咱再联系车主把货运了，赚一笔是一笔。”小艾说。 “这怎么行？公司里给我们家这个网点每个月都有费用的，而且给你也付了工资，公司里同意我们既开自己的小店，又做代理点已经不错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孟启连忙拒绝了她的提议。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他感觉小艾这说法还是欠妥当的。 看到孟启这熊样，小艾嘲笑起孟启来，“看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没有胆怎么赚钱？整天就知道公司这公司那的，结果呢？还不是一样的出问题了。不趁着现在多赚点钱，到时公司不行了看你怎么弄？”小艾对孟启不屑起来。 孟启觉得公司有问题，但他又说不出具体问题出在哪。他也担心公司将来要直下坡路，但又觉得在这困难时期还是得齐心协力度过难关。他想给小艾更好的生活，可偏偏一事接一事，每每半途而废。此时，他觉得小艾的提法有些不妥，但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小艾。他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小店。小艾看孟启没有说话，她有了自己的主意。 孟启离开小店之后去了公司，他对小艾的想法确实不放心。他心想，依托公司来做，至少还可以保证每个月有说得过去的收入，再说公司里照顾自己把网点的费用给出了之后，自己小店里的生意就可以说是少了一大块的支出，不过小艾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公司里不做的客户，小艾把它做了，就可显示网点还在做着各种客户的业务，这样对公司揽货的影响可以减到最小。于是他专门去找郑总聊这个事。 这时公司里正好只有郑总一人在，孟启觉得正是打听这个事情的好时机，便问：“郑总啊，我在想那客户的问题。既然公司里不愿揽那些付款不及时的货，那网点自己去做的货怎么算呢？”孟启没有说是小艾有这想法，他只是征求一下郑总的看法。 “你说的这个事，我们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之前政策放得松，可后来却控制不住了，如果网点自己去做这个事，那么也必然会出现给客户垫付运费的事，如果垫付多了，就会将网点负责人的钱大量吸进来，到时如果不能及时追回运费，那就麻烦了，那有可能导致网点破产的，如果整个公司都这样做，那么公司也会破产的。现在公司里紧抓收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发生。”郑总耐心地跟孟启解释着。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能追回货款还是没有问题的了？”孟启问，他想如果不违背公司的制度的话应该可以试一下的。 “你说的这个啊，只能说理论上是这样，但具体运作起来会有很多问题，比如说天天追款，那非累趴下去不可。”郑总不知如何回答孟启的问题，他想也许孟启说的也是对的，毕竟有些客户还是有潜力的，现在一刀切实际上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并看不出更深层次的问题。 “那公司里现在是什么态度呢？我觉得网点自己做一些公司不愿做的业务，倒可以使别人看起来咱网点的业务挺全的。让各个网点自己想点办法，既可以保住一些业务，又可以给网点的负责人一些利益，反正没钱垫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去揽货了，后果自负。”孟启继续试探着郑总。 孟启这一问，把郑总难住了，他问的这个问题公司里并没有明确的规定，只好说：“你说的这个，公司里并没有规定，现在是规定只要是公司里组织的运输必须及时回款。这个问题要不找树斌回来商量一下？” 孟启赶紧说：“不用了，我就突然想起这事，随便问问。”他心想，既然公司里没有明确的规定，那就让小艾先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于是，他告别了郑总，自己回去再想想这事。 到了晚上，小艾回到家里，她看到孟启在想着什么事，便又问起白天跟孟启说地的事来。 孟启想起郑总说的网点可能破产的事，他觉得这个风险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大，如果万一破产了，那就什么都没了。于是他跟小艾说：“你说的这事公司里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这样做风险还是挺大的，如果到时客户付款不及时，那只能我们自己垫钱进去了，你看我们怎么可能有多少钱来垫？说不定到时房子都抵压了也不够。” “看你怕的样子，只要公司里不反对，咱做了公司里也没有话说。至于你说的咱们垫付这事，咱少做一点不就成了？有多大锅，下多少米，我就不信会出什么事。再说了，咱们对有些客户还是比较了解的不是？知道他们信誉好的，做做也无妨的。”小艾看到孟启这畏手畏脚的样子，有些生气了。 孟启这下没有了辙，只好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不能跟公司的规定相抵触，毕竟公司里才是我们的正业，别最后搞得个不务正业就行。” 看到孟启终于同意了她的想法，她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如果给客户垫付二万块的运费，那么一个月获得10%的利润，那就是两千块，一个月要能做几笔就发财了。想到这里，她不禁佩服起自己赚钱的手法来，心想只要变通一下就能赚到钱，看来做运输这事还是挺有前途的。这么一想，小艾开心了起来。 没过多少天，郑总跟树斌说了起来：“贾总，你看一下，这些天怎么我们的流动资金又有减少的迹象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呀！” 树斌一听，紧张了起来，才处理完之前的资金短缺问题没多少天，又出现这个问题，那怎么行呢？于是他让刘铭把客户资料打印出来，逐一分析是什么原因。 刘铭赶紧调取数据，逐笔分析，分析完了，他对树斌说：“又出现了不少客户欠款了。” “你看一下是哪个网点的？” “已经查过了，是钢材市场的网点，小艾那里的。” 郑总一听小艾那的，他想起了孟启之前找他打听公司政策的事，说：“应该是他那里又把回款给放松了。”于是郑总把前些天孟启过来打听公司政策的事告诉了树斌与刘铭。 树斌一听，心里不高兴了，说：“既然是我们公司的负责人，也学着钻政策的空子，那就有点可怕了。之前我们为了孟总便于开展工作给了他一部分客户的审批权，现在看来这客户审批权不能再留给他了。”然后吩咐刘铭说：“今后所有的客户审批权都放在公司里来，你从系统里取消孟总的审批权，他只对审批过的客户进行业务往来吧。” 刘铭一听，这不是要断孟启的财路吗？便提醒树斌说：“这样不好吧。” 树斌有些生气，现在大家都在谨慎地应对资金问题，结果孟启那里倒是带头跟公司做对了，说：“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并告诉所有的司机，只有审批过的客户才能安排装车，否则我们要进行处罚的。” 郑总见状说：“孟启现在还负责着整个网点的，这样会不会让他有想法？还是先考虑一下吧。” 树斌想了一下，对郑总说：“你告诉孟启，如果他想做那些达不到要求的客户，小艾那个网点可以适当做一些，但不能动用公司的车辆，如果要动用也得先给钱才能装车。这一块必须要抓死才行，就相当于小艾揽的那些私活也得先交钱才能动用公司的资源。” 郑总与刘铭一听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树斌这么一调整之后，也就意味着如果小艾继续揽收欠款客户的货源将意思着她不得不先用自己的钱垫付客户的运输费用，有效地控制了公司的风险，但却把风险转嫁到了小艾个人。 第七十四章 试能力细思办法 树斌猜到了小艾那网点在私下里接活，他不好如何判断，或许真象郑总说的，她那里私下里接点活还真可以留住一些信用比较好的客户，心想这样的话也好，干脆就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现在公司里把资金抓紧也是近不得已的事，如果公司里不从严执行，那之前的努力又是白费了。自从公司上次差点陷入困境之后，确实公司里业务萎缩了不少，但公司现在不用再担心资金链断裂的事。 相反，他开始担忧起孟启来，担心他又会想出一些公司里不可预测的事情来。于是他对郑总说：“如果小艾不收手，她到时估计会有弄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 “那我们又能怎么办？难道直接告诉她不许这样做？如果这样的话更难堪的，显得我们在越权干预孟启的运作了。”郑总说。 这也是树斌最不好做的地方，现在网点的运作主要是孟启负责，如果现在公司里明插一手或换人肯定不合适，更让他难做的是孟启也是一起打拼过来的，说换人就换人必然会造成不小的影响。于是他问刘铭说：“从客户信息这一块我们有没有好的办法可以监控到小艾那网点的情况？” “要监控肯定没有问题的，但如果孟启知道我们监控小艾那网点的话就象是专门针对小艾那网点一样了，这样更容易把矛盾公开化，再说如果她那网点的托运是现付的我们也没有理由不安排运输计划的。”刘铭说。 树斌听刘铭这么一说，他知道不好办了。依他对小艾的理解，小艾肯定收不了手，最后肯定会把家里的钱通通填进去，但这话他不能跟郑总与刘铭说，于是他说：“随他去吧，咱必须按公司的规定办。”刘铭知道他说的按规定办就是给钱就安排计划，否则就不安排运输。 有了对孟启的担心之后，树斌更希望赶紧找到新的业务突破口尽快让公司走出目前的颓势。他心想思奇在就好了，可以多个人商量一下。 想到思奇，这时他才想起这两周一直在处理资金的问题，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还没有他的消息。他想去问问杜小阳是不是有思奇的消息，顺便听听小阳对他们公司做供应链业务的看法。 小阳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民营的新材料公司，公司有几百号人，新材料公司与树斌的公司在不同的区，不过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晚上，树斌约了小阳一起在怡兴饭店吃晚饭，而小阳正好想跟树斌聊聊一些其它事。 杜小阳与树斌最开始并没有多少交集，只是因为与思奇的几次交往中认识的。树斌属于在原来厂里根基很深的那一类人，而杜小阳却是从某名牌大学毕业的科班出生，无论理念、兴趣、交往的人群都有不小的区别。但在观察了树斌他们这么久之后，杜小阳倒是对树斌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晚上，树斌有太多的心事，早早地就往怡兴饭店去了，他想正好在饭店里可以静静地想些问题。 怡兴饭店离得并不远，树斌下了班就慢慢往饭店里走去。看着路边的店里稀稀落落的生意，他心里倒是有了些安慰，心想看来自己公司的生意萎缩并不是公司里经营的问题，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的。想起平时新闻里说什么地方发展的怎么样，哪个地方增长多少什么的，他不禁有了疑惑，莫非就是我们这里生意不行？应该是大环境不行吧。 他来到了饭店里，服务员把他领到了他预订的座位上，就等小阳来了再上菜。 小阳如约来到了怡兴饭店，两人入了座，便开始让服务员上菜，两人边吃边聊起来。 “你有思奇的消息没？”树斌问。 “我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这个人肯定在三山县参加灾后重建去了，估计那边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会联系我们的。”小阳说。 树斌一听，思奇的这些特点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因此他更加坚信了杜小阳与思奇的关系不一般。便说：“听你的意思，你跟思奇的关系可不一般。” 小阳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说：“这话怎么说呢？算是比较了解吧。” 树斌不知如何说了，心想既然小阳不愿意说再问就强人所难了，毕竟交往还不太多。 小阳看树斌在想别的事，心想树斌请自己吃饭应该不只是想问思奇的事。便说：“你们现在业务进展得怎么样？” “自从我们清理客户之后，业务萎缩得有点厉害。上次你提到那个供应链的事，我看了好久也没有弄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树斌谦虚地说。 小阳一听，看了看树斌，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他想这个业务太复杂跟树斌也讲不清的，这该如何跟他说是好呢！他开始想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看到小阳这表情，树斌心里开始有了不愉快，心想一个大男人说点事干嘛这么不爽朗呢？干笑了下，说：“可能供应链这东西太先进，我也听不懂，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吧，咱继续吃饭。” “看你说的，这有什么不方便说呢？”小阳知道他刚才的表情让树斌产生了误会，然后接着说：“我是想到你们公司如果学习供应链管理的话会有不少麻烦，到时弄了个夹生饭，吃吧又没熟，不吃吧又浪费。” 树斌还是第一次听说做业务做成夹生饭的，倒是好奇了起来，说：“你还是说得具体些吧，太多的理论我听不懂，就举我们公司为例来说说怎么做就可以了。” 听树斌这么问，小阳想了一下说：“你等一下，让我想想怎么说比较合适些。”供应链在当时来说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小阳开始想怎样才能简单明了地跟树斌把这个东西想清楚。 他想了一会说：“资金流听过没？” “听过，上次你还提醒我们要注意资金流的事，上次差点资金流断了。”树斌说。 小阳听树斌说得有板有眼，心里宽慰了不少，说：“流就象流水一样，链就象链条一样了，流不会有碰撞，链条就会叮叮响，那是各节链条在碰撞。而各节链条就象供应商一样，把这些供应商用链条串起来就成了供应链了。” “这就是供应链？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我们以前跟三山县做矿业务，我们就是他们矿里的采购方，我们跟厂里做矿，我们就是厂里的供应商，我们就是其中的一环，把他们双方串在了一起。这个理解没错吧。”树斌一听原来如此简单，说完之后得意了起来。他心想这么简单的事竟然害自己去找了这么多书来看。 小阳看树斌这样理解，笑了起来，说：“你说不稀奇也对，本来你们公司就处在供应链之中。但并不简单的。” “这有什么难的？那我们也可以试试。”树斌说。 “你们？那算了吧，就你们那几个人想做供应链？”小阳反问道。 “我们几个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小阳看着树斌这股认真劲，心里却暗暗喜欢起来，他知道做企业就应该有敢去试的胆量，但如果盲目去试，最后就成了鲁莽。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给你出道题去思考，如果思考好了我们再来聊你们能不能做供应链。” 树斌看小阳无话可说了，心想读书多的人就是书生气，这也用得着思考吗？便说：“这有什么难，你说吧。” 小阳想了一下说：“就以你们公司为例吧，如果你们网点上的客户都是生产企业，由你们负责原料与产品的运输业务，如果有一个影响到你们公司生存的大客户或者一群类似的客户生产经营不行了，可能是由于资金问题，也可能是由于技术问题，还有可能是由于管理问题，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办？” 树斌一听笑了，说：“这还不简单？放弃这个客户，新开拓一个大客户呗。” 小阳一听，直摇头，说：“那不行，大客户肯定也有自己的物流网络的，你不是那么容易开拓了，除非他们的物流公司不行了，你才会有机会，换句话说，如果你们先想到了办法，那你们就可把别人的客户抢过来。” 树斌细细一想也对，既然是大客户，很多都是从小客户发展起来的，这种客户在成长的过程中与别的物流公司已经形成了很紧密的合作关系，并不是说想开拓就能开拓得过来的。象他们要开拓一个大客户就非常难，也正由于难才把重点放了在小客户身上。确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可能行。他想了半天，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小阳看着他想不出办法来，便说：“你不要急于给我答案，你可以回去，跟你们公司的人一起商量着来，看在我刚才说到的情况下怎样让你们的业务继续下去。” 树斌没想到请杜小阳吃饭竟然吃出了一个思考题来，心想这读书多的人的事真是麻烦，但他又不服输。便说：“我就不信我们想不出办法，如果我们想出了办法怎么办？” 杜小阳笑了笑说：“你想出办法再说吧。” 第七十五章 突醒悟要留客户 第二天树斌来到了公司，看公司里没有什么事，他坐了下来，又想起了小阳留下来的那个题目，越想越困惑起来，确实如小阳说的，大客户开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时他开始怀疑让孟启婉拒那些付款不及时的客户是不是合适了。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结果，不禁长叹起来。 这时郑总已经排完了当天的运输计划，他看到树斌在叹气，便问：“贾总遇到什么问题了？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我们好帮你参考一下。” 听到郑总这么问，树斌便把昨天小阳说的题目讲给了大家听，他想看看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小阳说的那种情况。大家把能想到的各种情况都举了出来，可并没有结果。 刘铭看大家讨论了一大通却没有结果，笑着说：“你们呀，还当真起来了？真是想多了，人家只是一个题目来逗你玩的，花这么多心思来想这事？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大客户搞好关系。” “怎么搞好关系？大客户一般都有稳定的合作公司，我们做了这么久，也没有挖来一个让我们衣食无忧的客户，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别人都用上了，人家又凭什么给我们这样从没有合作过的企业做呢？”树斌反问道。 郑总想了一下说：“也不一定是逗我们的，似乎在提醒我们什么，你们想想，如果我们哪一块大市场失去之后会怎么样？比如说建材那一块业务失去了或是钢材市场那块业务失去了，会怎么样？” 刘铭打断了郑总的话，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既然要失去一个大客户了，那我们抓紧开拓一个新市场就可以了，山不转水转啊。” 树斌已经考虑过开拓新市场的困难，知道可行性不强，便说：“以我们公司现在例，你说现在还有哪块市场可以开拓？都已经被货运公司抢完了，不然我们也用不着去做中小客户的，我们希望通过小客户的业务积累起来之后成为一个大客户的业务量，可小客户太多了管理起来才复杂的。大客户比较稳定，小客户随意性也太大了。” 刘铭一时语塞。 郑总看刘铭不说话了，便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了，“我们现在的市场看起来有一定的规模，但如果哪天遇到了别人更低价格的竞争，你说我们的胜算还有多少？那时资金比我们雄厚的公司轻而易举就把我们公司的业务抢走了。” 小娜在一边被他们的争论吵得不能工作，便停了下来，去泡咖啡喝。她不好说他们什么，于是端着咖啡站在一边听他们的讨论。 刘铭刚才被郑总的反问卡住了，看到小娜过来，便说：“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关公司可能性的问题，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可没有什么想法的，这种事我也说不出什么道道。不过我觉得你们刚才老想着开拓市场，抢别人的客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娜说。 树斌听小娜这么一说，有点不是味了，心想小娜真不懂开拓新业务的辛苦。便说：“怎么不是好事了？抢到了大客户就有了业务，有了业务管理还简单，既简单又稳定的业务当然是好事。” “当然不是好事啦，大家都想着抢别人的客户，结果钱都花在抢客户上去了，又是让利，又是关系，又是广告，哪一个不是花钱的地方？结果呢抢来抢去还是这些客户，就不能消停点，想办法留住自己的客户吗？” 树斌一听，不知怎么回答了，可一想小娜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如果大家都不抢，不就天下太平了吗？可是这又是明显不可能的，你不抢人家的客户，人家可是会抢你的。 “小娜你说得倒轻巧，我做客户几个月了，客户可不是你说留就能留得住的，有时还不是靠多给回扣，多优惠才保住了这些客户源？所谓的留住客户就是一种理想而已。”刘铭说。 “也不尽然吧，如果客户想换一家货运公司的时候，如果成本比原来还高的时候，那他们就没有了换货运公司的动力，可问题是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让客户离不开我们呢？如果我们有这个能力让客户不敢或不舍得离开我们，不就是留住客户了吗？”小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个就有点象我们用化妆品了，如果哪一种化妆品好，用了对皮肤有帮助，那么我们就会继续用下去，这时你如果想要我们换一种化妆品的时候，我们就会考虑一下了，换的这种化妆品会不会有副作用呢？会不会过敏呢？相反，如果我们原来用的化妆品里如果增加了诸如保湿这些功效的新品，我们倒是更愿意去试，如果发现真有效果，我就哪怕多花些钱也愿意接受。” 大家没想到小娜一个化妆品的选择倒说出了这么多道道，不禁笑了起来，可没多久笑容就僵住了，大家细想了一下小娜说的倒是越来越觉得有道理了。刘铭打破了僵局，说：“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我们做运输的没有这么多讲究，只要货物安全送达了，客户就满意了。” “也不是这样的吧，虽然客户的货物我们送到了，但每天都有新客户进来，又有老客户跑掉了，难道不是这样吗？这些跑掉的老客户可没有我们用化妆品这么执着，他们随便找家运输公司都可以完成业务的，就看谁的价格合适。”小娜这次倒是挺能说的，刘铭再次语塞。 小娜咖啡喝完了，说：“跟你们争论这东西呀，永远都说不清的，我们女孩用化妆品总是最忠诚的客户，不象你们那些客户，三天两头就在换。不说了，我要继续工作了。”说完，小娜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几个大男人被小娜一番话说得没有兴趣再聊下去，谁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静的小娜这时却说起来还有板有眼，更感觉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数落他们没有好好地留住客户，不能把客户培养得跟小娜用化妆品一样的忠诚。于是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留下了树斌一个继续想他的思考题。 树斌在想小娜刚才的讲话，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他心想，怪不得思奇在小娜面前显得这么被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就抓住留住客户这样一点就把大家都说得无话可说了，可算是女中豪杰了。想通了这一点，他又在如何留住客户上犯了难，难道真是我们没有想办法留住客户？ 怎么留住客户？按小阳的说法，既然客户都已经不行，还有可能留得住，但留着又有什么用？除非能保证客户东山再起，可又有谁能保证呢？按小娜刚才的说法，化妆品能留住她，那是因为她觉得这化妆品刚好是她需要的，所以她不会轻易换化妆品。那么公司又是靠什么留住客户的呢？除了价格优惠，平时的送礼回扣还有什么？还真没有什么。这些别的公司也是可以做的，说不定哪天别的公司做得还狠些。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了恐惧。 再说那客户不行了，那留住也没用啊，莫非通过供应链能让它改善经营，让他们起死回生不成？但怎么改善？再说了又怎么可能让别的企业去改善呢？这个却没有了头绪。莫非给它钱？给它技术？给它管理？如果自己有这些，那还做什么货运啊，还不如直接开一家公司得了。 树斌又想起了供应链。供应链不就是各个环节连在一起吗？如果在一个链条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整个链条就断了，因此当一个链条遇到这些情况的时候不正是要求其它环节进行救援的时候吗？利用利益链条来留住客户，让客户不舍或不敢离开这一链条关系不就把客户留下来了吗？ 想到这里树斌兴奋地对小娜说：：“你总结得真到位，利用供应链相互支持来留住客户，这就是小阳要的答案。” 大家被树斌的兴奋劲吓了一跳，树斌赶紧做了个鬼脸，停了下来。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假如是供应链留住了客户，那就是公司的力量留住了客户，他就不用再担心万一哪一天网点被孟启卡脖子。可如何做好供应链达到相互支持来留住客户，树斌就已经是完全没有头绪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再次向杜小阳请教方法。 第七十六章 天时地利缺人和 树斌从小娜的化妆品里想到了留住客户，事实上在书上他也看见过这个词，只是觉得不现实才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也难怪，没做过的业务总容易忽略关键细节的。但如何留住客户，他却再也理不出一个思绪。他想这是一种想法还是一种做法呢？光是想法可不行，于是他决定再找杜小阳请教。 树斌来到了小阳所在的公司里，向门卫说明了来意，门卫一通联系之后，告诉了树斌去杜小阳办公室的走法。 他沿着门卫给他指引的路线，进了新材料公司。进了公司，正对着的就是办公楼，里面环境优美，绿树环绕，房舍整齐，地面铺着大理石，他没想到生产企业竟然可以象花园一样，完全不是自己以前所在的湘冶的那种状况。办公楼后面是厂房，却没有那种机器的轰鸣声，如果不是进进出出的各种车辆，他还以为这个企业已经停产了。他感觉自己就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他开始谨慎起来，生怕让别人笑话。 他来到了杜小阳的办公室里，小阳正在办公室里接待客人。于是安排人带树斌先去会议室里等他。 树斌被带到了会议室，他闲着无事，便在里面打量起来。 这个会议室是他们销售部的专用会议室，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里面摆放的盆景一盆君子蓝，他猜这肯定是杜小阳平时最爱的花。联想起外面的环境与会议室里的气氛，他心情更加复杂。 在会议室里他看到各种各种开会的设备插口，他知道那些设备已经做好很好的处理，初看是找不到的，他没敢去动。他继续看着会议室的各种摆设，墙上挂着销售部门的一些制度和一些产品的介绍，以及他们的销售理念。树斌想到自己公司那随意的样子，心里产生了落差，心想：“自己公司离真正地赶上时代相差太远了。” 树斌继续在会议室里无聊地浏览着，突然在墙上找到了“留住客户”的营销标语，边上还有一块供应链会员单位的牌匾。看到这标语，树斌心里又开始得意起来，心想，原来小阳要的答案就在他们墙上。 小阳送走了客人，来到了会议室，说：“实在不好意思，让贾总久等了。” 树斌看小阳忙不过来，觉得自己来得有些唐突，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说：“没有，没有，不好意思来打扰杜总的。” 杜小阳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客人已经走了，现在没事了。你是想打听思奇的消息吧？我现在还没有跟他联系上的，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 树斌一听，心里坦然了一些，说：“不是的。前些天吃饭时你给我说的那个问题，我似乎有答案了，但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想再找你请教一下。” 杜小阳一听，笑了，说：“哦？想出办法来了？” 树斌有些尴尬，说：“还没有，不过我们感觉只有留住客户才有可能的。” 杜小阳看了看墙上的标语，看着树斌笑了笑。树斌看杜小阳去看墙上的标语，赶紧说：“这几个字是我们在公司里讨论出来的，与你墙上的字无关，我是到你这里才知道你墙上有这几个字的。” 杜小阳听到树斌急着辩解的样子，笑着说：“你别介意啊，不管你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看了墙上的，你们能想到这几个字，那做供应链你们就有了基础。” “这话怎讲？” “因为你们开始有客户意识了呀，有了这个意识，剩下的就是如何去做了。” 树斌一听，更不解了，说：“也不太好办吧，我们公司需要的是做好业务。” “你不留住客户，又怎么能做好业务呢？” 听到小阳这样反问自己，树斌有点糊涂，说：“我们也知道要留住客户的，才采取了很多的优惠政策，但业务并不见做得好，甚至差点让公司的资金链都断掉了，好险的。对了，上次不就是你建议我们清理客户吗？客户都要清理掉，那还谈什么留住客户呀。” 小阳听树斌说完，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他说的意思树斌他们肯定没有理解，便说：“该留的得留，该清的也得清。”树斌一听更迷惑了，说：“什么该清，什么该留，也得有个说法不是？” 这话说得杜小阳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想再跟树斌讨论下去，说：“那你清了之后怎么样？是不是公司又活过来了？” “那倒是的，如果当时不清，真不知会怎么样。那可是我好几年的心血。”想起之前资金要枯竭的时候，树斌仍然心有余悸。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孟启那一摊事，便问：“如果网点去接那些付款时间长的客户的货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你说的这个，取决于你们网点的实力了，如果网点有这个实力能垫付得起也没有问题的，可问题是有这个垫付实力的人又怎么会去给你们做网点呢？有钱去垫付做点别的事不行吗？”小阳说的这个是实话，其实每个网点自己能垫付的钱也就那一两万块钱而已，做网点的人其实也就普通的收入而已，哪有这么多钱来垫。 树斌若有所思，说：“你说得也是。”他开始担心起孟启来。 小阳看树斌不说话了，便说：“象你们现在也不好做了，货运市场竞争这么厉害。以前还有矿业务在互相呼应，但现在看三山县的矿也难做了，今后单纯做货运压力会大很多。” 这句话说到了树斌的痛处，自从矿业务断了之后，他们公司的业务已经少了一半，又加上清理客户又减少了二成，现在公司的业务只有最好时候的三四成。树斌无奈地说：“就象你说的一样，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 “如果你们能做供应链的话，可以把那些生产企业、零售企业、批发企业联合在一起来做的，但你们现在估计也做不来。但你们没有一块稳定的业务要做想发展也是很难的，以前还有矿，但现在又有什么？”小阳若有所思的说。 被小阳说了一通之后，树斌心里已经完全不是滋味了，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公司很有潜力，每年还能分到不少红，虽说不上暴发户，但也是经营有序，大家都很开心的。但真到了有危机的时候，公司的生存能力竟然这么脆弱，想到这里树斌开始感到后怕了。 “按你的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做？”树斌没办法了，开始向小阳请教公司的发展。 “这事我可不好说了，天时、地利、人和，你们占了前面两项，但第三项最关键的你们却不具备。”小阳说。 “这又怎么说？” “天时，你们现在正处在供应链提出来的时候，目前湘市还没有几家企业涉及，你们这些货运公司都还进行着抢客户、价格战这种低端竞争，还没有几家公司占据先机；地利，你们处在湘市这个一个在供应链领域还没有人涉及的地方；但你们却没有人可做这事。”小阳说。 “但我们也还算和谐吧，人和应该也是有的。”树斌说。 “我们说的人和是大家都有这方面的能力，有能力的人能齐心协力来做一件事。再说你们也不一定就和谐吧，你们的网点清理客户之后就没有闹什么矛盾？” 树斌不说话了，他猜小阳说的就是孟启那里可能会有一些小动作。没办法，他说：“我们怎样能找到这种人呢？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杜小阳想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办法也不是没有的，只是你们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树斌一听小阳说还有办法，一下来了精神，说：“只要有办法，让我怎么做都行。” “你们要找到懂行的人来带领你们企业重新整理业务，快速向供应链转换，如果被别人占了先机，你们连天时也会失去。可找这种人一年的费用可不低的，也超出了你们公司的实力。” “到哪去找懂行的人？”树斌急切地问了一声，可一想到小阳说的费用不低，又开始沉默了。 小阳不说话了，又叹了口气。 树斌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他们的供应链会员单位的牌匾，心里一阵紧张，心想眼前的杜小阳不就是懂行的人吗？何不找他试试呢？ 于是树斌开始试探起小阳来，说：“你懂得这么多，要不你给我们指导指导吧，如果新业务做起来，咱们几个人一起来弄个股份也是可以的，你觉得怎么样？”树斌的想法很简单，只有公司能发展起来才有希望。 小阳看了看树斌，心里想起了很多事，便说：“这样也好，但你们到时要听我的，要你们学习的时候你们必须学习，要你们照着做的必须照着做，如果你们可以做到，那我可以试一试。” 听到小阳愿意了来指导新业务，树斌赶紧满口答应了杜小阳的条件。 第七十七章 知内幕匪夷所思 终于，树斌离开了小阳所在的新材料公司。此时他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敢确定是不是真有小阳说的这么神奇，但以他现在的处境他必须要试一试。现在公司里缺乏增长点，就靠那些物流业务支撑着，而且更麻烦的事，也是让他更感觉到压力的事就是现在的物流业务市场竞争的激烈以及他对孟启管理网点的担忧。这些事已经开始让他有些寝食难安。 看看时间还早，他想为何不干脆去孟启那里看看呢？于是，他决定去钢材市场看一看。 树斌开着车来到钢材市场，这时钢材市场进进出出的车已经多了起来。他想，孟启那门面前面正好是交通要道，此时肯定不好停车。因此他并没有直接去小艾那里，而是在离他门面远远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离孟启的门面有一两百米远。 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来了，路上的灰尘被雨点打上之后变得变成了尘包水的浮尘，骑车的人都有过体会，这种路往往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摔倒了。他赶紧去找伞，可是他找遍了车上也没有找到雨伞，他知道这时的路面看起来很不错，其实暗藏着危险，汽车在这种路面上经常刹不住车的。于是他看了一下四周，在行驶的车的间隙中找到一个机会，向路边的一排门面冲过去。 树斌快速地来到了一排门面的边上，沿着门面屋檐往前走就能到达孟启那门面。在这车辆进进出出的时候，汕头门面边上行走相对要安全得多。看着从身边进进出出的货车，树斌纳闷起来，心想这么多的车辆进出，说明钢材市场的生意是非常不错的，可公司的货运业务怎么就跟不上增长呢？ 有不少人都象树斌一样，沿着门面往前走。树斌走得比别人更快些，他想早点到孟启那门面里去了解一下为什么公司的业务没有赶上市场的发展。这时他看到前面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在气冲冲地往前走，于是树斌跟在这两个人的后面一起走。这时，他听到了两个人在谈论着什么。 “你现在去找孟总要钱也是要不到的，不是说了过一周再给的吗？”矮个子对高个子说。 “你还真信他的话了？我的运费欠一周，你的运费欠半个月，咱们不需要成本吗？那油钱哪来？”高个子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可你现在去问也是没有的，之前他说了运费高一点，但付款就要晚一点的。” “那我可不管，我答应了给他让五个点尽快给我结算，他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活都做不了了，还管他那么多。” 矮个子想了想，拉住了高个子，说：“我们还是想一想吧，他给我们的价格可是比别人高的，如果得罪了那姓孟的，我们今后可不好揽货了，毕竟我们每给他拉一车还是要多赚几百块的。” 高个子一听，犹豫了一下，开始放慢了脚步，看到树斌要过去，两人不由得侧了下身，让树斌过去。 树斌听到两人谈论的象是孟启，便停了下来，问：“你们两位师傅是开车的吗？” 他们并不认识树斌，听到他问他们是不是开车的，以为树斌有货让他们拉，便说：“是的，你有货吗？” 树斌想了一下，说：“我现在手上没有货，过些天才有，想先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两人一听树斌有货，赶紧围着他了，说：“过几天也可以的，到时我们正好回来了。” “那是什么价？”树斌问。 “我们是涟县的回程车，给你个八折，怎么样？”两人商量了一下说。 “别人都是七折，你怎么就要八折了？你们这个价也太高了点吧。” “已经不高了，那孟总给我们的可是八五折的。” “哪个孟总？” 矮个子司机指了指小艾那店面说：“你看，那挂了代理点的就是。” 树斌一听奇怪了，怎么会有放着孟启那更高出价的货物不运而愿意给他这个不熟悉的人出低价呢？心想孟启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把回程车的运费提高了，那公司里的成本支出不是更多了吗？便说：“那他给你们八五折，你们去找他好了，我只能给你们七折。”说完便想去问问孟启怎么回事。 两人一看树斌要走，便拉住了他说：“那你说多少？你给开个价。” “七折！”树斌记得公司里跟涟县代理点是这个价。 “那可不行，七折我们还不如让孟总给我们安排他们贸易公司的任务了。” 树斌一听，更不理解了，说：“孟总难道不是把他们贸易公司的任务给你们？他那的货难道还有两个价不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我们接七折运价的业务，那运完货就可以拿到运费，我们就没必要揽你的货了。但他那里有个八五折运费的业务，但钱要晚一两周给我们付的，说是那些业务公司里不给支付费用，要等客户付了款才能给我们运费。这样吧，你如果付现款，那我给你个八折怎么样？” 树斌慢慢听出了点眉目，公司里要求除了认证客户外都必须要付现款的，司机的费用也是从不拖久的，孟启肯定是接了私活。 “你们就不怕他哪天付不起你们的运费？”树斌想明白了孟启的做法，继续问这两位司机。 “那个我们倒不怕，孟总可是贸易公司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他付不了款了我们就找他们贸易公司要就是了。说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说过几天的车要不要，你再涨点，我们就把你的货给接了。” 树斌此时已经明白这个货运点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里开始乱到了极点，他真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幕，公司里经营每况愈下，可他万万没想到网点却在任意妄为，想想这么多人都在担忧公司的发展，而这个网点却丝毫不顾公司的利益在谋着私活，他心里感到了几分的凄凉。便漠然地说：“不要了。”” 两个人一听树斌说不要，骂骂咧咧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说了半天又不要，真是个神经病。”说完又继续往孟启的店里走去。 树斌看到两人进了孟启的店里，远远地看着小艾在接待这一高一矮两位司机。他再也迈不出脚往小艾那店里去。他站了一会，看着小艾领着两个司机去装货，他赶紧躲进了附近的门面，装着看钢材的样子，听到小艾有说有笑地陪两位司机从门口路过。 看到他们走远了，树斌从门店出来，直接去了自己停车的地方，开了车门，坐在车里想着刚才看到的与听到的一幕，他要好好地理一下自己的头绪。他没有启动车，而是在车里等着，他想验证一个他不愿相信的事实。 过了大半个小时，两台中型货车从钢材加工区的方向出来了，树斌认出了就是那一高一矮两位司机，又没过多久，小艾也从钢材加工区笑呵呵地出来了，他们都远远地从树斌的的车前通过。树斌看着小艾从车前路过，看着小艾进了自己的店子里，看着钢材市场里依旧繁忙，各种货车在进进出出中溅起的雨水。 树斌此时已经冷静过来，他开始想明白了钢材市场这个货运点发生的一切。此时他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他一直没有看到孟启，想到刚才高个子说的孟启今天要付给他钱，他猜孟启肯定在公司里。 树斌启动了车，往公司里开去。 第七十八章 隐忍 树斌出了钢材市场，这时天已经下起大雨来，还没到高峰期，路上没有多少车。树斌看着外面涮涮的大雨，车前的雨刷在不停地来回摆动，刮起的雨水让他开始有些心潮澎湃。这几年的一幕一幕随着雨刷的划动而一幕一幕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想起刚才在钢材市场看到的一幕，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他到了公司，将车停好，快速地跑进公司里。他猜得没错，孟启果然在公司里，正在与郑总商量着什么。 郑总看到树斌回来，他停止了跟孟启地商量与争执，赶紧对孟启说：“现在公司里财务管得紧，钱的事你还是跟贾总商量一下好些。” 树斌听到郑总说钱的事，他已经猜到了**分，心里泛起了一股厌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你需要什么钱？按之前的规定，网点提出要求来之后应该都已经按时划过去了吧。” 孟启听到树斌说钱已经划过去了，赶紧说：“对，对，对。我现在手头比较紧，想找公司借点钱，我想借的钱是与公司业务无关的。” 树斌看了看孟启，一边擦着身上的雨水，一边听着他的解释，最后问：“你打算借多少？” 听到树斌问他打算借多少，孟启松了口气，他想了一下，陪着笑说：“其实也不多的，就借个一万块钱吧。” 树斌心里清楚，一万块钱，如果跑涟县的话，足够两辆中型货车一次运输的业务。树斌想起了下午在钢材市场遇到的那两位司机，他想他肯定是打算付那两位司机的运费用的。但此时他不能说破，因为事发突然，他担心一旦说破之后孟启狗急跳墙去破坏其它网点的运作，但又不能轻易借钱给他，他觉得应该先稳住孟启。于是他看了一下郑总，说：“不就万把块钱吗？你没有把网点的流动资金划下去吗？让孟总为了万把块钱而跑一趟，这是怎么回事？” 郑总一听，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更有些委屈，说：“这个我可没有忘记。按公司的规定，孟总那网点是有四万块钱的流动资金的，但那些钱都已经划下去了，并没有减少的。” “既然已经划下去了四万块，那孟总怎么还会为了一万块钱而找上来呢？”树斌看了一下孟启，脸上开始出现不悦。 孟启看到树斌责备郑总，赶紧说：“我说的不是流动资金的事，是我自己玩牌的时候手气太差，欠了别人一点钱，别人催得紧，没办法，只得借钱了。” “原来你是在赌博啊！赌博输了再借公司的钱去还债？这个可是说不过去的了。现在公司里资金紧张，更不能借出去还债的。”树斌冷冷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今后我会注意的，但现在确实要江湖救急了。我真担心债主找上门来的，到时可就麻烦了。如果到网点去的话，那更不好，会影响公司声誉的。”孟启懊悔地说。 郑总听到孟启说债主要找上门来，他也开始担心对公司的影响不好，便问树斌：“贾总，你的意思呢？如果真的被债主找到门店去，虽然是孟总自己的事，但影响的却是公司的声誉的。” 树斌看了一下郑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现在公司也不景气，无所谓声誉不声誉的了，声誉要靠实力来说话，不是我们想挽回就能挽回的。再说，我打算现在公司里开始收紧流动资金了，从明天开始每个网点的流动资金只减不加。” 说完，树斌开始坐下来休息。 “只降不加怎么行，这样会影响到司机运费的支付的，如果司机们不干了，那我们的业务就会做不起来的。”郑总一听，急了，说。 “实在不行就让网点提高给司机运费的价格，把付款时间延长一两周，咱们少赚点而已，接下来我要准备资金来做别的事了。”树斌装作无奈地说，他这样说还是想先稳住孟启，让他暂时不起疑心。 郑总一听，不知说什么了，他看了看孟启。 孟启看树斌没有同意借钱给他的意思，一脸地不高兴，但还是退了一步，便对树斌说：“那就借五千，如何？” “这也不太好吧，非业务的开支，公司里如果开了这个头，那后面就难做了。”树斌说，想了一会，他又说：“不过你孟总是咱公司的元老，相信你自己有分寸的。要不让郑总开个例就借五千给你吧。”。 孟启说尽了好话，终于借到了五千块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看到孟启离开公司，郑总担心起来，对树斌说：“我看你刚才同意借五千给孟总似乎很不愿意一样的，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如果他有想法，我们后面的业务就会不好做的。” 树斌长叹一声，说：“你真以为他是赌博输了钱吗？他是在赌咱公司的命运，我真没有想到会到这个田地。” 郑总与刘铭听树斌说孟启赌的是公司的命运，他们紧张了起来，围上来问树斌是怎么回事。树斌把钢材市场见到的一幕告诉了他们，最后说：“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你知道他在背后做这事，那你怎么还答应借钱给他呢？”刘铭有些不理解。 树斌看着他们俩，摇了摇头说：“你们觉得我现在有得选择吗？” 两人一想，他们明白了树斌说的没有选择的意思。便问：“那怎么办？他可是负责网点的，如果不制止将来肯定会出事，一出事他真的开始破坏网点的话，后果怎么样都难以预料了。” 树斌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啊！我只能先稳住他，给我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我们要抓紧把能抓住的网点与车辆抓住，保证公司能平稳过渡。本来就竞争激烈了，现在网点又出了这事，按现在这个样子做下去也是没有希望的。” 两人听树斌介绍着公司此时面临的危机，不知如何是好。 树斌想了一下，说：“我打算尽快请杜小阳来指导我们做新的业务，只要在新业务起来之前公司能维持住就好，你们也要跟我配合好，安全度过这个时期。” “做新业务也不是一下可以做得起来的，远水解不了近渴。”郑总说。 这个道理树斌当然懂，但他看到孟启那网点的乱象之后，开始有了新的想法，他觉得现在只有孟启那个网点出乱象，但建材市场那个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网点就在葛芳店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刘铭肯定知道，涟县矿业公司的车队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都要经过郑总去办理进厂手续，这条专线还可以让公司维持下去。便说：“现在咱们努力保住涟县这条线路，建材市场的网点应该没有问题，郑总跟吴利联系一下，让他制约一下那边过来的司机。小阳那边可以尽快地带领我们开拓新的业务。” 郑总与刘铭一听，知道树斌心里已经有措施了，于是点了点头打算分头去做。 树斌接着说：“到时我们看看杜小阳怎么指导我们开展业务吧。如果他的办法真的有效，我们公司又要做一些变化了。” 第七十九章 指导 杜小阳答应了为树斌的公司提供指导是有原因的，既有因为思奇在他们公司的原因，又有他自己的考虑。 他虽然在新材料公司做了销售总监，但他发现并不是最适合他的舞台。在他看来，在公司里做销售总监更象是一个销售总经理的助理，新材料公司是一家生产企业，自然他主要从事的就是销售方面的事，但他觉得销售应该跟上时代的步伐，他坚信与客户之间组成供应链才更有前途，但每次他与销售总经理讨论的时候几乎都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他提建议多了，倒是让销售总经理感觉烦了。最终让他放弃了对新材料公司信心是前不久跟销售总经理之间的事。 那一次，小阳又跟销售总经理聊起了供应链的事，他说：“咱新材料公司要有竞争力，单纯靠我们公司一家可不行，咱现在虽然销售还不错，但细想一下有些材料可以跟生产商更好地合作，及时弄明白什么样的材料者生产商下一步需要的，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把握先机。” 当时销售总经理看小阳又来提这方面的建议，心里就不高兴了，说：“年轻人，别把业务想复杂了，咱做销售就好好地想着怎么把产品卖出去才是对公司最大的贡献，至于合作什么的，就让老总们去考虑吧。” 小阳想：“如果你销售总经理不提出来，老总又怎么会去考虑呢？”便说：“要不你去跟老总提一下？或许他们太忙了没有往这么方面考虑。” “我怎么可能去提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呢？上面更多的是想着我们怎么去把货卖出去，怎样把账收回来。而且你今后也别跟我再提这样不着调的想法，大家都很忙。”这次销售经理说得更露骨了。 这次让小阳彻底无语了。 现在树斌找上门来了，甚至答应了给他股份，他觉得是机会终于来了。在树斌走后，他开始构思起来。他想，只要他能找到合作的企业来做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做这件事与他目前在新材料公司所做的业务不冲突，让公司里也没什么闲话可说。 事实上，供应链其实就是原料供应商、生产商、销售商形成一种合作的关系，在中间过程中可能会有众多的环节，如何形成一种信任、合作、联合应对竞争对手就是供应链的实质。杜小阳想：“当前最要紧的是给树斌他们公司找到这种合作伙伴，再通过自己来运作，建立这种合作关系并不是难事。” 杜小阳开始找自己所在的企业以及供应商与销售商开始联系，在他的劝说之下，很快便有了消息，供应商与销售商都认为他的建议可行，答应先试运行一下。看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决定找个时间去跟树斌讨论如何运作的事。 这天小阳忙完了自己手头的工作，看没什么事了，他打算晚上去树斌的公司看看。 初秋的夜晚，凉爽的天气，天上繁星点点与到处闪现的灯光，让小阳感觉到格外的舒适。想到去树斌公司里并不远，他干脆停了车在沿江大道的路边欣赏起这夜色来。虽然他来湘市已经多年，但一直都是在紧张中度过，象今晚这样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梦想去琢磨的时间还真不多。 他知道树斌那公司很难有大的发展了，要想发展就必须做更高级的业务，但以他们公司现在能力要再发展是很难的了，他想：“让他们做做传统的业务还是可以的，但要赶上社会的潮流是不太可能的了，希望这次给他们公司引入业务之后能让他们有个全新的认识。”他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全新的考验，是在完全没有他们公司的支援下来做这事的。 要说他看上了树斌什么的话，更多的是来源于思奇的介绍，毕竟思奇跟他合作了好几年，树斌虽然说不上有多少学识，但他对朋友的义气小阳也是常有耳闻的，他想要找合作伙伴就应该找讲义气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甚至觉得树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倒更容易让他的想法得到实现，因为他们都不懂，那只能由他小阳来定压。他觉得这样倒是更容易让他的想法不折不扣地得到实现。 杜小阳想起了思奇在三山县，他不知道他在那里怎么样了，但这时他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当思奇回来的时候，希望他看到的是一个全新业务的公司。他对自己说：“这个业务要尽快开展起来，不然思奇回来之后都不知道在公司里能干啥了。”想到这里，他走向了自己的车，上了车，往树斌的公司开去。 当他到了树斌的公司里，树斌与郑总已经在公司里等他了。 跟树斌才分开几天，小阳看到他明显没了以前的那种得意的神采。他看着树斌这样子，说：：“这么晚了跟贾总商讨实在不好意思了。看你这状态，是不是忙一天，太累了？” “哪有啊，真能忙起来可就好了。”树斌苦笑了一下说。 小阳一听，心里一惊，心想莫非这么快就不行了？问：“怎么了？” 其实树斌是因为孟启那事给折磨的，他现在不敢得罪孟启，可他又想不出办法来制止他或是给他惩罚，幸好之前重新控制了建材市场的业务与涟县的专线，不然他更会疯掉去。听到小阳问他，不禁叹了一声气说：“真没想到现在网点会出麻烦。” 听到树斌说网点出麻烦，他已经猜到了**分，便说：“下面网点有人业务乱了？是不是你们孟总。” “你怎么知道？”树斌反问他。 小阳笑了笑，说：“你说网点出乱，除了孟总还会有谁？” 看到小阳在笑，树斌未免有些不高兴起来，心想这事我已经够烦了，你还有心情笑呢！便说：“如果你来指导我们的业务，万一他不听从安排怎么办？” 小阳想了一下，说：“除了他不听从安排之外，还会有谁不听从安排吗？” “那倒没有了，不过他那里的业务占了公司相当大的部分，特别是那些网点在名义上还是由他负责的，我们只是从资金上进行了控制。” 树斌这么一说，小阳松了一口气，说：“我们的新业务是不需要网点的，只要能找到本地的车辆，能调得动就没有问题。” 听小阳要本地的车辆，树斌一下犯难了，说：“我们现在主要是利用回程车赚差价的，本地车辆有些信息，但不是协议单位。”他想到了起重机厂那些车辆，但他们只跟雷凌签了两辆车的试用协议，如果需要的话，他可去找雷凌再谈谈。 这时郑总跟树斌想到了一块，说：“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找雷凌继续谈谈的。” 小阳点了点头，听到他们能解决车辆问题，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担心树斌他们的车辆情况也是被孟启负责的那就麻烦了，说：“能解决车辆问题就好办。车辆是我们必备的，先签协议单位可免去买车的投资。” “只要解决车辆就行了吗？” “嗯，车辆一般企业都不备的，但咱们不能没有车。其余的条件企业很多企业都有的。” 看小阳说得这么简单，倒是有点怀疑起来了，心想：“有车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他们就能弄出什么名堂来的。”但他没有说破这想法，而是想看看树斌还有什么招数。 “有了这些条件，然后就是安排人，公司里能安排什么人？”小阳说。 “你需要什么人？现在公司里招人可是有些困难的。”树斌说，他担心招人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万一招了人没有事情做，最后还是得公司里来承担相关的费用。 “我现在已经找了一条业务线，这些业务线需要人去接洽与协调。”小阳说。 树斌听到有业务，更有了去试试的想法，便说：“我们公司这几个人随便你安排，也包括我。” “你肯定少不了的，你不熟悉这些业务那可不行。”小阳看了看树斌说，“不过人手还不够，刚开始的时候至少也要三个人吧。” 郑总一听要三个人，他也想去。树斌看出了他的意思，便说：“你暂时别去吧，网点这块的正常运作还是需要你值守的。” “如果思奇在就好了。”小阳说。他想如果让思奇最开始就介入这块业务就可经历整个过程，更主要的是他觉得对思奇更加了解，可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最后树斌、刘铭与小娜参加了这个业务小组。 第八十章 前途未卜 杜小阳确实有一套自己的管理办法，他指导的业务进展得很顺利。由于前期准备比较周详，再加上他在新材料公司的特殊位置，上下游客户都信任他，因此整个供应链新业务的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更让树斌佩服的是杜小阳一开始指导的业务竟然实现了盈利，他自己心里自然高兴起来。 有时，树斌跟郑总说：“跟着杜小阳这种步骤来做业务，倒是挺新鲜的，真有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到的。” 郑总听树斌这样说，想了一下，说：“似乎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按他的安排来做的，可能是他考虑得比较周全吧。我们每拜访的一位客户，要拜访什么内容，他都交待得很清楚。我们几个人更象是替他跑腿一样了。” 这天，树斌根据小阳的要求去拜访客户回来，他直接就回了家里。他想想公司里也没什么事，干脆坐在家里休息起来。他心想，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小阳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我之前怎么就想不到去把这些客户都串起来综合考虑呢？再一想，也难怪，小阳学历高，又有这么多年的经历，自己要赶上他的思维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另一种情况，如果小阳做的这业务将来做大了，会不会又出现孟启那种情况？这时他感觉未来就象悬在了空中一样的不确定，心里开始有些担忧。于是他决定到外面去走走，让自己好好地思考一下。 时间还早，外面的天气不错，明媚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蓝蓝的天，那些常绿的树木依然翠绿翠绿的。树斌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是那样的神清气爽。 没过多久，他从欣赏景色中回到了现实中来。想着小阳的事，他又想到了更深层的问题。他想：小阳既然能力这么强，为什么会愿意跟他合作呢？只怪孟启这事给他的教训太深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想起孟启的事，他不自觉地就往公司里去了。 他一边往公司里去，一边想着公司里未来会是什么情况。心里想给任何人去做嫁衣的事树斌可不想再做。他既感受到了杜小阳的能力，又感受到了对之后怎么拓展业务的一种压力。这时他已经顾不上去品味这天气的美好，一边是杜小阳即将带来的公司的改变，一边是对孟启的隐忍。他既想借助杜小阳来发展业务，又想打掉孟启的嚣张，让公司能回到一种详和的气氛中来。 树斌来到了公司，只有郑总在。树斌问起了当天的情况。 “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一切都是老样子的。”郑总说。 郑总说的老样子，树斌明白就是货运网点业务还是那种勉强维持的状态，能保证公司正常运作，但业务又没有什么增长的状态。现在的业务只有最好时的一半都不到，他很自然想到了是孟启管理不利的原因，但他转念一想，只要孟启不再弄出什么事来就好，或许本来就是货运市场竞争激励的结果吧。看着郑总，他叹了口气说：“正常就好。” 郑总看了看树斌，说：“还有个情况，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情况？” “原来不是有两位司机是跟涟县的线路合作的吗？他们提出来想加入我们的新业务。” 树斌一听，心想这些人的耳朵真灵，对公司里的新业务竟然也一清二楚，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便说：“咱的新业务还只是试运作，根本就没有对外宣传的，要等运作成熟了才会考虑扩大规模的。” “话是这样说，但那些司机们都是很熟的朋友与同事，他们肯定私下里交流过了，说现在收入差不多，但不用长期在外，可以更好地照顾家里。” 树斌理解他们这种想法，自己以前在厂里的时候也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当发现有新的岗位的时候，大家都会权衡一下对自己的利弊，然后就去找领导要求调岗位。但毕竟新业务才起来，怎么可能说扩就扩呢？树斌知道这个的风险，但也理解这些司机们的想法，但他要想个办法打消这两位司机的念头，而且不希望他们去声张，因为新业务这事他没有跟孟启说过，他不希望孟启插手，便对郑总说：“你告诉那些司机们，这事不许再说了，让他们过一个月之后来找我亲自谈。” 他这样说的用意更多的是先稳住这两位司机，同时他也想看看新业务一个月之后的效果。 郑总明白树斌的用意，便说：“这个情况我只是先向你汇报一下，也告诉了他们新业务的风险的，暂时应该能做得通工作的。” 树斌知道郑总处理这种事是很老道的，点了点头。 “新业务那块现在进展怎么样？”郑总看着树斌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了起来。他暂时没有插手新业务，但每天都会跟踪一下业务进展情况。 “现在还好吧，小阳会定期核算，现在总体还是赚的。”树斌说，他又想了一下，说：“这事先还是要低调，不要去跟孟启提起这事，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现在公司里业务少，我们在琢磨跟别人怎么合作业务就行了，至于具体情况你就别去说得太细。” 郑总听到他提起孟启，脸色暗了下来，说：“你不说这茬事，我还不想跟你提起，他又在系统里报了不少推迟付款的客户，我按之前你的吩咐全部没批，我估计他会有动作了。” “他能有什么动作？大不了钢材市场那块业务让他去搞，看他能搞出什么水平。网点这块现在抓死建材市场与周边的其它几个市场以及涟县的车队就行。钢材市场一定要注意回款，除了几个可靠的客户外，没现款不派车。” 听到树斌这么一说，郑总进一步核实：“你是真打算放弃钢材市场的业务了？那里可是我们起家的地方，要不在那里换一个人吧。” “你觉得那里能换得动人吗？孟启会放？还有那小艾。”树斌问。 郑总知道这个难度很大，甚至会把矛盾公开化，如果矛盾一公开，对整个公司的影响都会非常负面，甚至几个铁杆客户也会开始犹豫，但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的。郑总也想不出办法来的，便问树斌：“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能不能透露一下，也好让我有个底。” 树斌看到郑总这么谨慎地问，笑了。说：“他就这么一块业务是做不起来的，如果咱断了涟县跟他的联系，他的回程车就会有问题，另外一个，他的那些欠款到时会是一个定时炸弹，那里已经靠不住了，我现在是把他那里当一个反面的教材在学习，看他最后会怎么样子。” 郑总一听，说：“你现在押宝新业务了？” “是的，杜小阳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过也有点担心。” 郑总以为树斌担心新业务做不起来，便说：“既然需要更高的水平才能运作，象我们这种还算有些名气的公司都有困难，要借助小阳的能力才能做，那别的公司肯定做不来的，我觉得只要一成功，倒是真的不用担心了。” 听到郑总的话，树斌笑了笑，郑总不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可这个时候也不是跟郑总说担心杜小阳的时候，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新业务没有人的指导，就凭咱原来这几个人还真做不起来的。”不过他此时倒是想弄明白杜小阳的底细，特别是为什么他愿意跟树斌而不是别的公司合作来做这个新业务，成了树斌心中的不踏实因素。 第八十一章 煞费苦心 看公司里没有什么事，树斌开始在自己脑海里搜索起与小阳有关的线索来。 说到认识杜小阳，他完全是因为思奇的原因才认识的。那时在厂里的时候，他跟杜小阳是完全没有交集。那时到厂里来的那些著名大学的学生们一到厂里就有着不同的身份，他们都有着干籍，而象树斌他们这样来自于职业院校的人的身份就是工人，因此两个不同的群体下了班并不会在一起玩，自然也说不上有多少利害关系。树斌第一次认识杜小阳就是在供应商说明会上，那只是一面之缘，然后就是之前杜小阳替思奇支付了公司的货款，再后来把思奇给他买房的钱垫付了出来。不说别的，单从后面两件事，树斌就感觉思奇与小阳更有点象兄弟之间的关系。 想着这些事，树斌看了看郑总，说：“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问问小阳跟思奇是什么关系。” 郑总看树斌突然说起这事，笑了，说：“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他老家就是三山县的，而且正好是矿区矿区附近。” “这就难怪了。”树斌一听，有些恍然大悟。 “什么难怪了？”郑总问。 “既然他老家在矿区附近，那思奇在那边又呆了这么久，跟矿区又熟，他们之间的关系密切也就显得正常了。”树斌说。 “你说的是这事啊，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了。”郑总想不到树斌会突然说起思奇与小阳的关系来，便说：“你是不是担心什么？” “没有担心什么，只是想起现在杜小阳在指导我们业务，随便问问！”树斌极力否认自己担心什么，他想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 郑总看到树斌这样说，猜他心里有事，但凭郑总这么多年的经验，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猜小阳跟思奇之前关系就好，只是平时思奇不怎么说，因此我们不清楚而已。但从这次给咱们垫付，又给你们筹流动资金，再到现在又来指导我们业务，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事，那就是小阳特别担心思奇将来没有事做。” “这与思奇有没有事做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呢？你想啊，思奇矿业务估计是做不了了，那思奇在咱们公司还能做什么？依思奇的性格，如果公司里没有事做，他会继续呆下去吗？肯定不会的，那样的话思奇又不得不离开这里。而现在，如果杜小阳能做出一块业务来，到时让思奇能接着这块业务来做，那思奇就可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如果做得好，到时分红多了，一切都稳定了，自然思奇也就安心。要不然怎么会之前对咱公司的事可不怎么关心的呢？要我说，与其说是帮咱公司倒还不如说是帮思奇想的一条路。” 郑总这么一说，树斌觉得郑总想得比自己想到的更全面，但如果小阳因为思奇而去做这些事，那就更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想了这么久，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便说：“不管什么人，只要是帮助我们公司的发展的都是朋友。” “那是当然，患难见真情嘛。”郑总说，笑了。他猜树斌是想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一些不确定的事情想清楚，到后面就可以更放得开手脚。他想了一会，安慰树斌说：“这样想就对了，有些事让他们自己留点秘密也好。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小阳对我们公司肯定是真心帮我们想办法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找别的企业呢？反正我把思奇与他的一些事联系起来想，倒是觉得小阳这个人很可靠，而且很有水平。他跟我们合作很可能会有不错的结果的，也许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咱矿业务出了事，思奇那里有了不确定性，货运市场又不景气，咱们的话语树就少了，几件事综合起来，他觉得机会来了，便开始干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真能带我们走出一条路，只要能做好，咱还是有些想头的。” 树斌对郑总还是很信任的，他说的话树斌都会仔细考虑一下的。他心想只要不会有别的目的就行，至于新业务的股份的事，他早就跟小阳说了到时几个人来分配的，因为是新业务的股份，到时对大家都没有害处，做得越好分红也就越多，就算到时杜小阳要去找别人合作，他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如果真是跟思奇有关，只要有思奇在这里他更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做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杜小阳这事他倒是可以先放一放，集中精力把新业务做好才是关键。 这时刘铭与小娜陆续回来了，看到树斌在公司里，几个人谈论起新业务来。 “这业务做起来可真是淡了很多。”刘铭说。 树斌一听到淡了很多，感觉有些不对，便问：“我去联系的客户也并不见淡呀，挺和谐的。” “我说的淡不是你说的这个淡呢，我说的意思是咱跟客户聊的事都象已经安排好了的，就是对条款的实施进行落实、沟通，一点也没有那种讨价还价的气氛。每次谈完就散场走人，没有了那种菜市场的热闹。”刘铭说。 小娜一听，说：“还真看不出来啊，刘总竟然是一个喜欢菜市场的人。不过我倒是更喜欢这种氛围，小阳不是都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吗？只要按照他安排的内容进行沟通就可以了。” 树斌听着他俩的对话，结合自己去跑的客户来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多少的争执，而更多的是跟客户进行细节的沟通，沟通好了再做出公司的相应安排。便说：“小阳说这是新业务，既然是新肯定就会有不一样的做法，既然这样做可以赚钱，那咱们先跟一个月试试吧，一个月之后核算下来看是什么情况。”其实树斌已经从目前的情况感觉出来了，这新业务肯定是可以赚钱的，也正因为可以赚钱，所以才担心小阳的其它目的。 这时小娜提醒他们了，“小阳之前要求我们每个人写日志，并要求每周进行总结，你们俩做了没？要不借给我看看你们的总结怎么写。” 树斌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但他也不知道要总结什么，便说：“小娜你可是冰雪聪明的，我就等你写出来给我参考了。”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开始埋怨起小阳来，小阳啊小阳，你的办法是好，可你怎么把我们搞得象个学生一样呢？你要我们写日志，我们认了，可你甚至还要我们写总结是不是有些过份了？但他当着小娜与刘铭的面不能这样说。 小娜一听乐了，心想你们还想抄不成，这次你们是没门的了，便说：“我们的总结可是没地方抄的，每个人联系的客户都不一样，我联系的是供应商的，你贾总联系的是生产商的，刘总联系的是销售商的，还是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才是。” 他们不知道，这个写总结是小阳花了一番功夫才想出来的办法，他知道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做新业务的能力，便想出了这个让他们边做边学的方法，除了写总结，还有三个人的每周一次的自由讨论，每周要看完的书，他简直就是要把这个公司引导成一个学习型公司的作法。甚至要郑总做了个横幅，写上了“学习型公司”几个字挂在了墙上。 刘铭看了看树斌，说：“既然我们都感到有难度，要不你去跟小阳说说，把这些繁琐的事给免了？” 树斌也想免，可是他答应了小阳的要求的，脸一沉，说：“免可以啊，直接扣钱就是了。这么点事都做不来，那还不让小阳看扁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事做掉，不但要做掉，而且还要做好。”树斌一边提着要求，一边暗暗叫苦。这是对他们俩提的要求，其实也是给自己提的要求。 第八十二章 露杀机 经过一个月新业务的磨合，在杜小阳的悉心指导下第一条新材料生产的供应链业务终于顺畅起来，尽管业务量并不算太大，但运作得却很成功。 树斌他们三人在这个月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白天处理与客户的业务，晚上相互讨论业务的运行情况，当他们把供应商、生产商与销售商的情况汇总并反复研讨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供应链，也明白了这种新业务的特点。 到了周末的晚上，杜小阳来到了他们公司，他想看看他们对这一个月运作新业务的心得怎么样。 “大家觉得这个月进展怎么样？有收获没？”杜小阳问大家。 “进展得很不错，经过一个月的运作，竟然实现了盈利，相当不错了。”郑总赶紧把新业务的报表交给杜小阳。 杜小阳接过报表，粗略地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桌上。“我问的不是业务，而是你们的讨论情况与总结写得怎么样。” 大家没有想到杜小阳会把讨论与总结看得比业务还重要，一时面面相觑。树斌看大家都不明白杜小阳的意思，便问：“杜总难道不关心业务进展情况？” “业务有什么好问的？不用问我也知道结果，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大家有没有完成对新业务的学习任务，没有这个基础，后面的业务可是没有办法开展的。” 三人把总结交给了杜小阳，郑总把每次讨论的记录交给了杜小阳。杜小阳看了看，问：“现在对我们的新业务有什么看法？” “我们讨论之后发现，如果每个人只做好自己的业务的话并不比原来的方法强，但当三个人把业务结合起来分析之后，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三个环节要合作才会有好的效果。”小娜对这个月的业务比较兴奋，她抢着说了起来。 树斌通过这一个月的历练，已经知道了一点味，小阳的意思就是通过供应商、生产商、销售商这些客户形成合作体，而他们做货物的已经不再只是做货运，而更多的是为供应商、生产商、销售商提供整体的解决方案。他们这个月其实就是充当了三个环节的协调人，协助客户解决了货物运输的问题，而郑总通过调度车队为他们提供了支持。 杜小阳看了看树斌，问他的看法。树斌想了想说：“我们这三个月其实就是在给不同的客户提供着解决方案，他们之间协调麻烦，就把这个麻烦的协调工作交给了我们，郑总就是按我们协调的结果再进行调度，最后完成了整个业务，是一个整体解决方案。” 杜小阳再问刘铭与郑总的看法，他们两人的看法与树斌与小娜的看法差不多。 杜小阳问完了他们，说：“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整个新业务离开了你们其中一人会怎么样？” “这个不可，离开了任何一个人，业务就散了，跟原来一样了。这个问题在我们的总结里已经写上去了。”树斌说。树斌心里有些不喜欢被杜小阳当成小学生一样地指导，但在成功的事实面前他不得不低下了头。 杜小阳看着他们四个人，笑了起来，说：“你们能按我的要求坚持一个月，已经非常不容易，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拓展业务了。” 他们四个人早就想拓展业务了，但由于之前杜小阳一直不同意他们开展新业务，而是要他们讨论、总结这一个业务，便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你们准备好什么了？”杜小阳问。 “准备好了开展新业务啊。” “哦，那我倒想要听听你们准备好了什么新业务？”小阳说。 “我们觉得湘市这些供应企业、生产企业、销售企业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客户，我们每个人都想到了不少企业，但争执不下，就等你来给我们定夺。” 杜小阳一听，笑了，说：“都到了要定夺的程度了，那具体说来听听，每个人想到的是什么企业？” “刘总想的是建材商，贾总想的是起重机厂，我觉得还是可以跟矿里加强联系。”小娜说。 “你们是打算各找一群企业来做？”杜小阳皱起了眉头，问。 “当然，客户多就更有优势了。”小娜说。树斌与刘铭都没有吭声，他们被小娜这么一说之后感觉他们又回到了原来一样的运作模式，既然原来的模式有这么多漏洞，再这样做肯定不行的。 小阳示意树斌说说想法。树斌想了一下说：“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在刚才小娜讲出来的时候，我听出了里面的问题，如果这样的话跟原来就没有区别了。因此我觉得要做就干脆做一个行业，这一个行业不能断，如果想扩大业务就一整个行业的供应商、生产商与销售商一起扩张，而不要七零八落地做。” 杜小阳一听，会心一笑，说：“贾总就是贾总，你说的这个才是供应链的运作。当我们有了这个统一的认识之后，我们可以扩展业务了。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一整条供应链企业。”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大家想想，如果做整条业务，当做顺畅了之后，这些客户还会轻易离开我们吗？” “当然不会了，有更顺畅的物料支持，为什么还要离开去找一个更不熟的公司来做物料保障呢？” “是的，这就是一个多月前大家讨论过的怎么留住客户的问题了。留住了客户。如果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努力跟客户做好沟通与服务，客户一般都不会轻易离开我们的。以我们这个月给新材料这条线做的业务来说，我要求大家按我的方法去跟客户沟通，不论是供应商还是生产商与销售商是不是对我们都很满意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原来这才是物流里留住客户的方法。 “第二个好处，大家注意到没有，你们各位谁也离不开谁的，如果谁想去单干，都将回到原来很被动的业务状态，再也不可能出现哪个网点各自为战的情况了，要上大家一起上，要撤大家一起撤。甚至就象我也是一样，如果我现在离开了你们，我也不可能运作起新材料那条业务线的。”小阳说到这里看了看树斌。 树斌明白小阳的意思，他既在暗指孟启那种情况不用担心，又在暗示他不可能会给公司的未来发展造成不利，更不可能单独再去组织一帮人来做这种业务。他赶紧说：“杜总想得真是周到。” 杜小阳笑了笑说：“大家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的，你们现在已经是很好的团队了，在湘市有了你们这样的团队，没有拿不下来的业务了。接下来，大家说说我们先拿哪项业务？我们形成共识之后，我来做市场方案。” 树斌点了点头，知道做市场方案杜小阳是绝对的高手，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他们这个团队一起去做业务，需要有个大脑的。而现在这个大脑显然就是杜小阳，而他们公司里的几个人更象是四肢，当杜小阳拿出方案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绑在了一起，除了向前，没有退路。他想既然是一个团队，那么当下一条业务线打开局面之后就要进行股份分配。 对具体做哪块市场，刘铭心里更有底，他建议先做建材市场的，因为建材市场的业务既可盘活那网点，又有很好的基础，与众多的生产商本来就有一些联系的，这样压力最小。只要打通生产商就可以实现生产商到销售商的通道。 接下来做建材市场这块业务的供应链的想法跟杜小阳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方案，看到刘铭提出了这个方向，杜小阳拿出了早就做好的方案给大家分配任务。 没出两个月，湘市的建材行业的供应链也被打通了，业务量成倍增长起来。这时他们公司终于把业务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看到公司的营业能力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树斌开始惦记起钢材市场来了。他隐忍了钢材市场那块业务的乱象这么久，他觉得应该给孟启一个教训的时候到了。有一次，他对郑总说：“钢材市场的业务可是咱们的！是咱们的咱就应该拿回来。” 郑总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劝树斌从长计议，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暗地里去找刘铭、杜小阳商量。 第八十三章 预留股权 这几个月的运作，树斌重新拾了信心。他心里真没有想到看起来跟原来差不多的运输业务，但通过小阳不同的运作方式竟然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他回想了一下杜小阳每次的业务发现有一个东西是小阳所掌握着的，那就每一次开拓业务时他做的方案，如果没有小阳的方案，大家都不会这么井然有序的。 这时树斌已经知道按传统的方法再做下去肯定不行了，要激励大家就必须得进行更彻底的股权分配，现在业务已经正常开展，也是开始做改变的时候了。但真要他下决心的时候，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比较痛苦的事。 回到了家里，他跟小佳聊起公司近段时间的变化。 “最近我们做的业务可有点意思，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树斌说。 对他们公司这段时间的变化，小佳也知道一些，但太复杂了，她并没有去仔细了解。便说：“你们那些事我也看不明白，其实还不是一样吗？就是为客户运货而已。只要不再出现那种网点乱局就可以了，真不想陪着你们担惊受怕的。”显然小佳指的就是钢材市场的业务。 树斌一听，冷冷地说：“是我们公司的业务我迟早都要拿回来的。” 小佳一听他充满着火药味的口气，有些担心他会有什么想法，便说：“不管你怎么想，违法的事情你别做。毕竟孟启也是你们公司的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再说，他家的情况也确实不太好，如果闹起来你会收不了场的。” “看你想哪去了，我们现在的业务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们现在的业务可不是设网点这么简单了。钢材市场的事我会有分寸的。”树斌说。 树斌开始纠结起来，小佳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前公司里没有能力，无办法下手，而现在却下不去手。他想起了之前孟启为了发展业务四处奔波，为了找到车源去找雷凌，更想到了孟启在涟县那时跟吴利他们的较量，现在公司里终于有了新的起色，这时有了实力再次升级钢材市场的业务。而这时却要对当初一起发展业务的伙伴出手，确实开始为难了。他长叹了起来。 “你叹什么气呢？” “想想这几年，公司里的人确实也不容易。真通过这种方式去逼孟启交出市场还有些下不了手的。”树斌说，他知道凭他们现在的运作手段，如果新业务一经铺开，那些要用到钢材市场原料的机械制造企业都将成为公司的客户，而且一经形成稳定的合作，别的人都不那么容易插进手的，更何况孟启现在这种赚差价的方式呢？ “朋友多，走天下。更何况在一个城市里呢？我觉得现在孟启至少还算你们公司的副总，你还是好好跟他聊聊吧，至于怎么弄，先聊完再说，别闹出笑话来。”小佳说。 树斌点了点头同意先跟孟启聊聊。 过了一会，树斌说：“我们公司的业务与杜小阳的经营思维分不开的，看来我的思路已经不适应了。” “看你说的，年纪轻轻就说不适应，不适应可以跟着学呀。” “其实我现在也知道，不管怎么学也赶不上小阳的思维，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读书的劣势现在已经出来了。” 小佳一听，不知如何说是好，问：“不好好学，那你这种新业务到时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我打算跟杜小阳合作，把公司按股权经营，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将在公司里得到实惠，公司也将是大家的了。” “这可是大事，你把股权分出去，他们肯定是没有意见的，但那可是你的公司。”小佳一听树斌要分公司股权，有些不高兴。 树斌这几个月下来，发现他自己是完全被小阳的方案推着走，如果真让他去管理现在的业务，他还真有些吃力，说不定又要弄出个什么波折来。但要分股权出去，也确实是很难的决定。但他又一想，分出去也有好处，自己原来在公司里的利润还是有保障的，相反如果新业务运作不出问题，还会使自己的原来的业务得到更好的保障，如果将那些原来的业务折成股份，自己还是有最大股东，便说：“最大股东当然还是我们，只是新业务确实我做不好，需要有合作伙伴，而且合作伙伴能力比我还强，不分股权也会是留不住他的。” 小佳听到他说股权改革，便问：“你们之前讨论过了？具体是个什么确定法，你还没有跟我说过呢。” “这个股权的事还没有讨论成熟，今天正好跟你说说。”树斌说。 说到股权这事，树斌之前已经跟小阳讨论过的，杜小阳给他出了个主意，对新业务这块并不搞跟树斌平分股权的作法，而是每人只分两成，剩下的六成按投入资金量来投入股权，其余的到时按一百万的集资数量来分配股权，按小阳的说法就是：“要让每一个愿意投资新业务的人都能从年底的分红中得到实惠。” 小佳听完树斌介绍他们股票的分配，便问：“那你现在投入的这块老业务怎么办，那里已经差不多有一两百万了吧。” “小阳的意思是到时这边成熟了之后，那把老业务也折成算到新业务里，我觉得这样我们到时还是最大的股东的。他其实也有些担心新业务会出事的。” “那你们现在集了多少资金了？” “上次垫付的钱都大家都想投入进来，大家的意思是就用那钱做股本，之前有七十万，后来小阳又补了二十万，总共九十万了，还差十万。” 小佳一听差十万，说：“要不我给你们补十万吧，这样就够一百万了。” 听到小佳要补钱，树斌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们真差那十万块钱吗？是给人留着的，如果不投，那我们到时再补也不迟的。” 小佳听出了树斌话里的意思，问：“是给孟启留的？” 树斌点了点头，说：“前不久，郑总、刘铭都找过我商量这事。说不管怎么样，至少孟启现在还是公司的副总吧，虽然自行其事，但大家一讨论的时候都觉得通知他股权的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看他自己的意愿吧，他不投我们到时都投了就是。股权这事做完之后我们公司将进一步扩展业务，到时钢材市场肯定是我们新业务的覆盖范围，你想咱湘市是制造业城市，怎么可能不把钢材市场这种原料给忽略呢？” 树斌想了一下又说：“当取不取，必受其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小佳已经感觉到他们新业务的扩展会很快了，说：“你也别去琢磨这事了，还是尽早去跟孟启好好聊一次，给他交个底，到时他要怎么弄再说吧。” 这正是树斌想做的，于是约了孟启晚上到公司里来好好聊聊。 第八十四章 恍然大悟 再说孟启自从三山县出事之后，又受到公司里的财务限制，已经将钢材市场的业务差不多占为己有了。而且他认为树斌他们拿他也没有多少办法，至于建材市场那块业务被公司里盯紧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因此他已经很少到公司来了。不过他跟郑总的联系倒是一直保持着，因为涟县的回程车以及涟县货运点的业务只跟公司来往。 这几个月，他也经历了资金紧张的困惑，但他学着公司的作法对客户进行了限制之后倒也度过了难关，但现在业务量同样陷入了萎缩的状态，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到自己单独搞一套没有得到多少便宜，他有点留恋起那时公司里大家一起打拼的日子来。 最近，他听郑总说公司又开始复苏了，有点将信将疑。他心想：“现在这市场竞争这么激烈，能保持公司不垮就不错了，还能怎么复苏？”后来郑总给他透露了信息说公司里筹集资金开发新业务，他觉得他突然想明白了，他认为郑总说的业务复苏只是一个幌子，筹集资金才是关键。于是他并没有把郑总给他透露的消息当一回事。 这天，他接到了树斌的电话让他去公司里聊聊，他想：“聊聊也就是聊集资的事吧，不过聊聊也好，公司既然办不下去了，那倒不如把话挑明了，大家好合好散！”于是他欣然同意了去公司里跟树斌好好地聊聊。 看到孟启已经答应了到公司里来聊聊，树斌决定把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聚起来商讨，如果跟孟启聊得好的话就可以把股权的事公开透明地讨论，如果聊得不好话就看差的那十万块钱怎么出，是由他一个人认筹呢还是大家每人再分一定比例。他现在不是担心筹不到钱，而是担心大家都争着要出这十万块钱而产生对股权分配的不满。 到了晚上，大家都到齐了，就差孟启没有过来。杜小阳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说：“我最反感迟到的人了，既耽搁自己的时间，又耽搁大家的时间，真是无意义。” 郑总焦急地看了一下时间，说：“这个孟总，怎么还不来？” “要不你再催催吧。”树斌说。 郑总开始打孟启的电话，催他快点过来。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孟启终于过来了。 孟启一进来，便对郑总说：“你看你，催得这么急，害我饭都没吃完。” 树斌一看，已经八点多了，心里有些不悦，说：“这个时候还没吃完饭？” “你们不知道，刚才陪客户吃饭了，没办法，既然公司要商量事情，就只好赶紧散场了。”孟启装作很忙的样子说。 树斌看到孟启这装模作样的样子，觉得好笑，便说：“既然孟总业务这么忙，要不公司到你那分点业务？” “分我那的业务？那业务估计你们分不动的。”孟启笑了笑，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 树斌听着孟启那张狂的话语，笑了，说：“那可不一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道理孟总应该懂的吧。” 孟启还想说什么，杜小阳看着不爽了，他不喜欢听孟启说废话。说：“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业务吧。” 孟启看杜小阳制止了他跟树斌的对话，不禁一怔，看了看树斌，又看了看杜小阳，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了，说：“今天不是贾总主持会议了？” “孟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大家都忙不赢的，赶紧坐下来。”杜小阳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话里透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量。 孟启讨了个没趣，于是坐了下来。看着杜小阳那气场，他不再吭声，倒是想听听杜小阳能讲出个什么道理来。 看大家已经坐好了，杜小阳说：“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新业务已经开展了三个月了，让贾总来说说今天要谈的第一件事。”说完，他示意树斌讲股权的事。 树斌看了看大家，说：“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一百万资金的事，大家都清楚的，前面已经筹了九十万了，还差十万，根据大家的建议，让孟总优先考虑，这个情况郑总之前应该给孟总透露过了吧。” 郑总赶紧说：“之前已经跟孟总透露过了，但他一直没有表态的。” “既然这样，那今天孟总就表个态吧，如果孟总不愿意筹，那我们接下来再讨论一下这十万的筹资我们其余的人怎么分。”树斌说。 孟启一听，有点傻了，确实郑总之前跟他提过十万块筹资的事，但当时他认为只是公司里缺钱想从他这里弄点钱出来，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看今天这阵势，估计是必须表态了。但他对他们的新业务是什么东西之前都没有打听过。看到自信满满的杜小阳，再看看其他人期盼的眼神，他开始犹豫了，到时是投还是不投呢？他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 “你们之前的九十万是怎么投的？”孟启小心地问着。 刘铭一听，对孟启也有了反感，说：“你这个人能不能爷们点，之前为了帮公司度过资金难关，大家筹了七十万，新业务起来之后，杜总投了二十万，还差十万，你到底投不投，你不投我投了。”很显然几个月的新业务做下来，他也不喜欢废话了，一个劲地让孟启快点决断。 孟启看了一眼刘铭说：“你要我投钱，我不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投？” “你又不关心我们的新业务，一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怪谁呢？”小娜插起嘴来。 听小娜一说，孟启反问道：“在我的印象中，之前那七十万你也没有投钱的吧。” 郑总赶紧制止了孟启说：“思奇投的二十万就算他们俩人的了，你就别在这乱讲了。既然你对我们的新业务不熟，我再给你说一说吧，听完后你自己再决定。” 树斌觉得也有必要让郑总去跟孟启讲清楚，于是让他们俩到一边去好好交流。然后由杜小阳把下一步的方案给大家介绍起来。 孟启看大家并不理会他说的那十万块钱的事，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是不是错了。于是老实地跟着郑总来到了会客室里。 郑总跟孟启详细地介绍了一遍他们开展的新材料供应链、建材市场供应链的这些新业务的运作情况，最后说：“你没有参与这三个月的新业务拓展，是一大损失的，现在大家都已经开始上手了，估计你要跟上大家已经很有难度了。如果你真介入到新业务里来，真不知道你能干嘛了。”说完，郑总叹了口气。 孟启听郑总一介绍，心里开始后悔起来，从郑总的介绍里他感觉他们这三个月的业务对他来说就象天书一样，但他又不愿意就此认输，情绪有些激动了，大声说：“真有这么厉害吗？我还不信了！” 郑总赶紧要他声音小点，说：“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刚才说的那十万块钱，其实大家都想出，只是出于你是公司元老的原因，我们几个觉得留给你决定，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就投了。” 看到郑总没什么钱也想投这个项目，孟启不由得焦急起来，生怕落后了一样，说：“既然已经留给了我，当然我要投了，要不然在公司里也没有办法交待了吧。” 郑总看着他打死不认错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那行吧，那就告诉他们你愿意投这笔钱了，但业务怎么分，可得看杜总的安排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钢材市场已经成为了他们下一个拓展区域，你也要做准备了，那网点的事你要调整了。” “他们能动得了钢材市场的业务？”孟启怀疑地问。 “你太小看他们新业务的拓展能力了，你等着看吧，不出三个月，咱湘市采购的钢材市场的一半的货归他们手下，你爱信不信。他们迟迟不动，也是在给你留的余地，不让你输得太难看。估计现在他们正在讨论着方案。” 听郑总这么一讲，前后一对照，他开始沉默了。郑总看他不再说话，便说：“既然你没有别的想法了，我就去告诉他们你投剩余的那十万块钱的资金了。” 郑总陪着孟启回到了会场，他向大家宣布了孟启的决定，说：“孟总投资十万块资金。” 听到孟启愿意投那十万块，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钱的事而松了口气，而是因为避免了一场在钢材市场的抢市场血拼，大家在松了一口气。 杜小阳看孟启同意了投资，便说：“既然孟总同意投资了，那一百万的资金的事就这么定了，明天郑总记得找孟总收齐资金，管理起来。孟总今后的任务先听小娜的安排，跟着小娜先做三个月，按我们当初怎么做的都教孟总学一遍，该看书的看书，该写总结的写总结，做好了再编入我们的小组。” 孟启觉得自己在公司里职务比小娜高，杜小阳安排小娜指导他，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他知道小娜做事认真，真让她来盯着他学业务，他非脱一层皮不可。说：“我怎么要听小娜的呢？我对业务可比小娜熟多了。” 小娜听孟启这么一说，想起之前孟启那得意的劲，正好有机会治一治他，便笑嘻嘻地说：“杜总这个安排还是挺有道理的，我知道怎么做了，杜总可以放心，我一定指导好咱们孟总。” 杜小阳看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吧，到时小娜专门负责新进来员工的培训，就当你是她的第一个学员。做得好可以早些归队，做不好可以加大惩罚力度。” 听到孟启要当新学员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失落 公司里经过杜小阳引入新业务的一番调教之后，开始出现了新的面貌，原来那一套基本上都不用了。杜小阳把新业务慢慢扩展到了其它产业与行业，业务范围越做越大，供应链越做越完整。通过他这几个月的补充，公司里的分工也越来越细，招聘的人也越来越多，专业也越来越细。 这时候树斌觉得自己开始帮不上什么忙，干脆把公司里这些业务全让杜小阳去负责，而他自己也慢慢转换了角色，开始根据杜小阳的安排来开展工作。 看到公司在壮大，树斌心里自然是高兴，他开始感觉公司里的事已经到了他要放手的时候了。平心而论，树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能力确实有限，如果让他负责单一的某项业务倒没有什么问题，但一说到公司整体的发展方向与未来，他就感觉力不从心了。为了把公司搞上去，话语权慢慢地被分摊了。但一想到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公司，心里未免有些失落。 再说孟启已经开始回归公司的业务，他在小娜的指导下开始一步一步地学习新业务，在公司整体的氛围下，他不得不去适应公司的新作法。在小阳的安排下，他接触到的是钢材市场的那些供应商。后续环节是由别人负责的，小娜的工作量倒是增加了不少。 在杜小阳看来，那些设备制造企业的供应链新业务在湘市来说是一个大业务，以前那些企业都是各自为政地各做一块，自从杜小阳开始给他们介绍要把各环节整合在一起来做之后，有不少企业都已经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按杜小阳的说法，先找到个突破口后面就好做了，因此这些天大家都在围绕着这事在忙活着。 这天，树斌跟那些制造企业沟通完，他回到了公司。除了郑总，别人都没有回来，他看到郑总在忙着生产计划的事，便一个人在公司里想起一些事情来。 杜小阳之前跟他说过一个想法，如果钢材市场相关的新业务拿下来之后，他就会考虑职去新材料公司那一份工作，专门来做公司里的业务。树斌明白他的意思，新业务这一块现在他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股权，如果这一块能做好，公司还将进一步扩大，那时得到的收益肯定比在新材料公司要多得多，发展的越好，他自己的收益也会越高的。而从这三四个月的情况来看，确实比较乐观。更让树斌欣慰的是他们开展新业务之后，那些想学他们公司的人似乎都不太成功，没多久就退出了。想到这里，他不得不佩服小阳的学识与经营之道，心想这些事交给他去做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过小佳，小佳说：“你现在把业务都交给小阳去打理，万一哪天他离开了公司，把业务带走了，那公司不又要完蛋了吗？”他对小佳的这个顾虑并不是太担心，他想只要拿下了设备制造业的相关的钢材市场业务，那基本上已经获得了湘市最大也是最优质的市场份额，就算小阳要重新开展一块业务也没有这个这么大，因此他也想等这块业务拓展下来之后再看情况。 想着想着，小娜回来了，看到树斌在无聊地想着事，便打断了他。说：“唉，那孟总学我们的新业务还是有难度的，他老换不过思维，还是老套路。” 树斌知道孟启虽然喜欢耍些小聪明，而且有时也挺有效的，但他们现在的业务根本不是耍小聪明能学好的，便安慰小娜说：“这事要慢慢来，咱那时不是也被狠狠地学了一个月才开始安排拓展业务吗？孟总做老业务久了，一下子转不过来也难怪的，你还是多点耐心。” 小娜一听，心里不高兴，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会给自己找一千个理由，一万个理由，跟那思奇一个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是哪跟哪呀，咱好好地说着孟启，你又提起思奇来了。到时思奇回来了还是一样要学这些业务的。”树斌被小娜莫名其妙地数落了一通，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但后来一想，他听出了小娜话里的意思，她抱怨的是思奇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回来，当初答应的二个月回来，现在都已经快四个月了还看不到回来的影子。这几个月因为思奇没有回来的事，小娜已经很不开心，之前杜小阳告诉他偶尔会听到思奇的消息的时候，她就说过：“既然人好好的，为什么不回来？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人就是这样，当自己失落的时候总会想起在自己曾经失落的时候得到转变的时候的人或事。树斌本来就有些失落，听小娜说起思奇，他也想起思奇来，心想他在三山县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也应该要回来了。虽然后来他也跟思奇的电话已经联系上好几次，但听他的意思并不急于回来。杜小阳似乎很理解他一样，现在他又有了股份，到年底就可分到红，而且公司发展这么迅猛，分红自然不会低的。说不定思奇早就已经不在乎回不回来，可小娜这着急的样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有了再去三山县跑一趟看看，非要把思奇找回来不可的想法。不过这一次不是上次那种救灾找人的心情，他更多的是想到小娜跟思奇的事，想想现在公司在小阳的打理下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还不如去走走看看，一是给自己散个心，再者把思奇带回来，把小娜这事给了结了。 他在想怎么跟小阳说这事。 没多久，杜小阳也回来了。他是从新材料公司过来的，他猜他们都应该要回来了，因此过来看看每个人一天的进展怎么样。 看到小阳回到了公司，树斌跟小阳说了自己的想法，但他没有提自己公司股权的事，只是说想把思奇找回来，说：“思奇在那边也快四个月了，当初答应了两个月回来的，有必要把他找回来了。”说完，他看了看小娜，并向杜小阳示意了一下。 小阳看到树斌在示意小娜，他明白了树斌的意思，说：“去那里现在也没什么了，电话时断时续的，好不容易才能打通一次，我估计那地方现在正常送电都还成问题。现在都在做着灾后重建的工作。思奇对这些事就是热心，叫他回来他说把那里事处理完再说，不想留遗憾。” “那公司里的事这几个月变化这么大，估计到时他回来都认不出来了。” 杜小阳一听，笑了，说：“没关系的，到时让他再慢慢适应吧。”又想了一下说：“如果你想去那里看看就去吧，这几个月大家都辛苦了，你先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也好的。”于是杜小阳问了一下他的行程，重新安排了新业务的安排，让他完成这个阶段的工作，等新业务开展起来之后再去准备。 回到家里，树斌把自己的想法跟小佳说了一下。 小佳听到树斌想去三山县找思奇，倒是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树斌因为公司的事心里有些失落，但不按杜小阳的新业务模式去做，公司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跟树斌说：“公司这两年确实让你挺辛苦的，说来说去还是我们不适应发展的新要求，现在杜小阳去做这些事，正好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管怎么说公司里最大的股东还是你不是？想来想去还是我们自己读书少了，但杜小阳知识多，能为我们公司所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你看这么多大老板最后不还是走了股份制这条路？说不定咱们现在实行股份制又是先人一步呢！” “这个道理我懂，只是想着心里纠结而已，你不用为我这事操心，我会调适好的。”树斌说。 小佳知道让树斌去调适是需要时间的，便说：“既然想去找找思奇，那就去吧，要当成放假一样的心情去就更好了。”想到这些，她倒是同意树斌去三山县走走，这样可以更好地换个心情，也不是坏事。 第八十六章 看开了 杜小阳正在全力开拓那些制造企业的供应链新业务，树斌想去三山县，可他得配合着先把新业务的事搞定再说。按照小阳的方案，他负责的是接洽生产企业，要跟圈进来的企业都好好地沟通，保证协议的合理有效。 起重机厂是湘市的重要生产企业，他按计划来到了起重机厂的生产部门与销售部门联系。在他来之前杜小阳已经跟这些部门进行了前期沟通，他并不用做多余的介绍便跟生产部门与销售部门直接进入了主题进行协议的商讨。 “贾总啊，你们公司确实有一套啊，如果我们把这些业务委托给你们去做了，我们生产部门与销售部门的物流保障压力可就减轻了很多了。”两个部门的经理说。 “哪里，哪里，还得向你们多多学习才行。我们公司就是希望跟所有的客户都做伙伴的。”树斌谦虚地说。 “如果达到协议的要求，你们这种伙伴越多我们的业务就会越好做的，我看现在能想起来的也差不多了，我们都再想想别的可能的情况，到下一轮讨论的时候再提出来，你看怎么样？” 树斌跟他们已经沟通了好几个小时了，听到他们说下一轮再沟通，他知道这一次的初步协议已经差不多了，便说：“两位经理想得就是周到，就按两位领导说的办吧。”于是他告别了生产部门与销售部门的经理。 跟他们聊了这么，树斌确实感觉有些累了，出了起重机厂的厂门，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一下轻松了起来。他想，如果起重机厂的业务搞定了，那对公司的帮助就太大了，这在湘市可是有足够大的借鉴作用的，甚至可以成为公司今后的标杆。想起跟两位经理融洽的协商，他顿时忘记了疲惫，回头又看了看起重机厂。 起重机厂的旁边就是他们的运输公司，他想起了运输公司的经理雷凌，于是打算进去找雷凌聊聊。进了运输公司的大门，他遇到汽车队的王队长，王队长与树斌认识。看到树斌进了公司，王队长猜他是来找雷经理的，说：“贾总是来找雷经理的吧？” “是的，今天在你们厂里办点事，看现在还早，就顺便进来看看老朋友了。” 王队长一听，便带着树斌去找雷经理。 两人来到雷经理的办公室，雷经理正在看着报纸。雷经理看到树斌进来了，赶紧站起来迎接，说：“今天贾总有空过来了，稀客稀客呀。”然后吩咐王队长赶紧上茶。 树斌看了看雷凌的办公室，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说：“雷经理忙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看到王队长把茶递了上来，树斌赶紧谢过。王队长看着树斌接了茶，笑嘻嘻地说：“贾总现在可是我们的财神了，多给我们些业务才好。” 树斌一听，笑了笑说：“还给业务啊，再给的话，你们整个车队都要为我们公司服务了。” “你如果要就把整个车队全给你了，我正好省了个事。”雷经理听树斌要整个车队，认真地说。 听到雷经理这么一说，树斌倒被他问倒了。他心想，我还真想要你们这整个车队的，可是这个要看小阳的方案才行。 看到树斌不说话，雷经理说：“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前些天老总还真跟我说过跟你们公司合作的事。” “哦，怎么个合作法？”树斌倒是好奇起来了，心想：“我今天才过来跟你们厂里聊合作的事，你雷经理倒是早几天就知道了，莫非你有先知先觉不成？”他想看看雷凌到底有个什么说法。 “你还不知道吗？前几天我们老总已经跟你们公司的杜小阳聊过了，老总挺喜欢你们杜总的方案，说是真能做起来肯定是不错的业务，因此前几天就跟我说了。” 树斌听到这里，明白了为什么他跟生产部门与销售部门聊得这么顺畅了，原来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基本情况，他过来只是进一步核实细节而已。他心想，看来小阳都已经安排好了，这项业务应该会比预期的还要快了。他又不得不佩服杜小阳的办事能力，心想有了杜小阳这么尽心地做着，倒是可以放心了。 想起杜小阳，他心里是很复杂的，心想：“杜小阳确实有将帅之才，自己确实是赶不上的，既然赶不上，那只能自己调整好心态，干脆把公司的事让杜小阳去决策吧。不然自己还容易成为杜小阳做决策的拌脚石。可问题是真这样做了，那自己在公司里的地位是什么样呢？”不过让他宽心的就是杜小阳对公司里的人还是挺谦卑的，并没有让他难堪。相比之下，他倒是感觉到了孟启与杜小阳的差距，可一想到孟启，他自己其实跟孟启是处于同一水平的人。 他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了一声，想：“也罢，让杜小阳来管理这个公司说不定是天意了。” “贾总在想什么呢？”雷凌看树斌一个人在沉思，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什么呢，你觉得小阳提出来的想法怎么样？”树斌问，既然雷凌的老总跟他提过合作的事，他想雷凌肯定知道一些设想的。 “杜总提出来的设想还是不错的，据说你们已经成功地运作了几项业务了吧。既然有成功的业务可参考，自然错不了的。我们老总的意思是，干脆把我们整个车队全部划入到你们公司去合作，开始我觉得有点不可能，但越想倒是越觉得可行了。要我说你们杜总的点子也还真多，竟然能想得出供应链这种合作方式，不得不佩服。到时合作了，我也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听到雷凌说要把整个车队划过去合作，树斌想起了小阳叫他不要担心车辆的事，原来他想到的车辆问题其实就是盘活各企业的自有车辆。运输公司这些车辆，树斌之前也考虑过，但最后却施展不开来，看来这就是传统做法与新作法的不同效果了。他想按小阳这做法，用不了多久湘市一半的业务他都有可能拿下来的。 树斌整了整思路，拿下也好，反正是公司的业务。想这些也没有用，再说自己的股权还是最高的，只要公司里其他人能齐心，杜小阳也得服从公司整体的利益才行。这时他又想到了思奇手里的股份，心想：“公司的事就交给杜小阳去做吧，这里业务做起来之后，安心地去找思奇去，他应该没有太多的想法的。” 想到这里，树斌发现只要公司里这些有股份的人能齐心公司就是安全的，他放下了心里的想法，心情开始舒畅起来。跟雷凌聊得也更放得开了，甚至说杜小阳就是公司的ceo，让雷凌在协议谈妥之后多听杜小阳的便是。 他告别了雷凌，回到了公司。 小娜与郑总都在公司里，看到树斌开心的样子，说：“看贾总这笑容就知道沟通进展得不错。” 树斌看着他俩，笑了笑说：“哪是我沟通的效果呀，小阳之前就已经沟通过了。” 小娜一听，说：“这还不好吗？怎么我就没有这种好事呢！” 树斌知道小娜只是说说而已，她那里肯定小阳也打过招呼了，便打趣地说：“你是想表达自己经过艰苦努力终于把前期沟通做完了的意思吧。” 小娜一听，连忙说：“哪有啊！开个玩笑而已啦，杜总肯定要做前期沟通的，不然我去多么贸然呀。” 看到小娜忙着澄清的样子，树斌说：“咱杜总办事还是有一套的吧，大家要多听他的安排，这样我们大家都可学到很多东西。现在大家都有股份了，可也别做得象个门外汉。现在就差思奇不懂这些业务了。” 小娜一听思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树斌一看，说：“你别着急啦，这批业务做完我就去三山县把他给抓回来，给你一个完整的真命天子了。” 小娜一听，脸红了，说：“你抓不抓他回来是你的事，他不回来我还自由些，想干嘛就干嘛。” 郑总看着感觉酸，笑话起小娜来，说：“你就继续装吧，贾总一提思奇脸就红了还在装。身体语言可是不会骗人的。” 不过，郑总与小娜都看出来树斌说去三山县找思奇不是开玩笑的了。 树斌此时想着去三山县找思奇，心里多了个想法，他知道小阳肯定可以顺利搞定湘市的业务，到时业务交给他们去做就可以了。他现在既有出去散心找思奇的想法，又有了去找新商机的打算。这段时间在小阳的带领下，他变得对农村的事感兴趣了，他有了去看看三山县那种偏远地区是不是会有些其它的商业机会的想法。 第八十七章 就绪 公司里的人都在为这些制造企业的供应链业务而忙活着。经过大家一段时间的忙活，从钢材市场、制造企业以及各相关客户的合作协议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杜小阳召集大家晚上到公司开会，他要进行业务的最后整合。 杜小阳准备晚上开会，于是他中午到就了公司里准备资料。看到树斌在公司里，杜小阳对树斌说：“我们公司能不能升级成功就看这一次业务是不是顺利了，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向其它几家大型公司进一步推广，就算不拿下他们全部的业务，也可以占领不错的市场份额的。” “从目前反馈的情况来说，还是不错的，应该没有问题的。”树斌笑了笑，又说：“杜总果然是行家里手，整个公司这几个月不但开辟了新业务，更主要的是大家还学到了不少的新知识，这些知识不实践可还真学不来的，你不愧是公司的大功臣。” 杜小阳一听，赶紧说：“哪有什么大功臣啊，这些事都是咱公司一起做才做得起来的，光有想法与理论也是不行的。” “杜总就别谦虚了，咱可不玩那些虚的。”树斌笑着说，他对杜小阳的谦虚作法挺是喜欢，打趣地问了起来。 “我可是认真的，咱这业务啊，需要牵涉上下游的企业，三教九流都有，如果没有大家一齐努力想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想当初我们第一次做新材料的业务的人现在都是成长了，才有可能做现在这种大客户的，说实话要找出咱们这样的团队，而且配合这么默契是很困难的。” 说到要一个团队来做这业务，树斌倒是挺自信的，他们这群人虽说不上高学历，但基本的技能还是不错的，而且进行了这么久的磨合，现在做事总能达成一种默契，虽然孟启有一些滑头，但跟别的公司比起来也不算什么的。想到这里，树斌明白为什么小阳选择跟他们合作，因为小阳做的业务需要一个默契的团队才能做大，做稳健。 “业务开展起来之后我还是去先把思奇找回来吧，回来之后咱公司再好好规划一下，把公司做大做强起来。如果他不介入，后期会跟不上的。”树斌说。 “我现在也有这个担心了，如果能尽快把他找回来就更好了。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公司里一切都理顺了，到时大家再重新做一下分工。”小阳听到树斌开始准备安排去三山县找思奇，心里有他自己的打算。 树斌看杜小阳要准备资料，他看到有郑总与小娜给他帮忙，便离开了公司，他打算去孟启那里看一下。 话说孟启回归公司之后，他这些时间是最忙的了，除了公司里那些网点之外，他还要小娜的指导下去做客户沟通，协商与客户之间的业务联系。他跟了小娜一段时间之后，慢慢发现了新业务与原来业务的区别。 树斌来到了钢材市场，孟启与小艾都在店里，看到树斌来了，连忙给他找了椅子，让他坐下来，小艾看着树斌，想起之前跟孟启做的钻公司空子的事，有些不好意思，托说外面有事就出去了。树斌明白她的尴尬，但装作没事一样的说：“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正好可以跟孟启单独聊一会。” 现在的孟启变得比以前稳重了很多，树斌没想到一做新业务他竟然变了一个人样了。便问：“现在公司里重新起步，一切都是新的模式，象我们现在学这些业务都是比较困难的，但不学我们就会被淘汰了。” “这个我知道。现在新业务跟原来还是很不同的，原来的所谓跑业务就是跟客户讨价还价，最后价格谈拢了，业务就成了。现在可不一样了，甚至整个过程都不谈价格的，而是谈合作细节，协议的条款，这象不做业务，更像谈判专家了。”孟启见树斌跟他谈公司的发展，尴尬地笑了笑说。 他经历的这个过程树斌也同样经历过，便安慰他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今后这种方式会成为公司的一种常态，每个人都要学会适应才行，我觉得现在这样倒是挺好的，不用天天想着如何挖空心思去想着怎样把价格谈下来，这种方式也是有优势的。” 孟启点了点头，说：“我现在也慢慢喜欢了这种方式，这样确实心里更踏实些，按部就班地做就可以了。这两个月对我做业务的冲击也是挺大的。杜小阳怎么能想得出这种方案，不得不说人家就是比我们聪明。不过，我倒是有些危机感，你说他其实随便找些人也可以把这些事做了，可为什么找我们呢？” 这个问题树斌已经跟杜小阳聊过了，孟启才接触这业务，他觉得一下子跟孟启解释不清，便说：“他跟我们合作总是有他的道理的，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孟启确实想不明白，但听树斌这么说，他也不便深究，只好点了点头。 树斌想了一会，对孟启说：“等这一项业务做顺了，我打算去三山县把思奇找回来，如果业务顺利，到时我们公司里还要进行调整以适应新的变化。” 孟启一听，以为有机会暂时脱离新的业务，他眼睛一亮，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到时你也好有个照应的。” 树斌知道孟启心里想着什么，便说：“这怎么行，你呀，想都别想的，还是好好跟着小娜先把业务做好再说。” “要做业务也行，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别跟小娜，跟刘铭也行。” 孟启被小娜整着写总结的事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树斌知道孟启心里想的是什么事，便开始取笑起孟启来，说：“这怎么行呢？这可是杜小阳安排的，这个新业务我都要听他，我哪里还敢给你安排跟谁呢？再说了，跟美女多好啊。” “别提了，本来以为跟小娜会温柔一些，哪想到竟然每天要我写日志，每访完一位客户都要我写总结，这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这小娜也太认真了，交给她总结了，不是说写的字数不够，就是说没写到要点上，你说我们又不是学生了，这做法哪受得了？”孟启指着桌子上堆着一堆的文稿跟树斌说。 树斌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还真有一堆文稿，一看就是孟启写的，他心里佩服小娜的认真劲，说：“这事你就别说了，我们那时也是这样来的，不但那时是这样，现在还在写呢！我发现我的写作水平也提高不少了。”树斌自嘲起来，又说：“不过写工作总结多了，还真的会有不一样的认识的，反正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按小娜的要求做吧，不然是要扣绩效的。” 孟启看没有逃避的希望，说：“这个小娜对我有点过分了啊，到时思奇回来，看他怎么弄，我到时一定要争取给思奇做指导，把小娜用过的方法我都再用一遍。” 树斌一听，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知道这是孟启的气话，如果真让他去指导思奇将来的业务，他看着这些写的材料他烦都会烦死去，更不要说指导了。于是他给孟启抬起杠来了，说：“行啊，正好我这次去把他找回来，让你好好修理他。” 孟启叹了口气说：“你就别抬杠了，我还要赶紧写总结呢！” 树斌来看孟启，主要是对他不放心，看到他现在不得不跟着学起新业务来，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 树斌看着孟启这滑稽样，问：“你现在觉得杜小阳跟我们最大的区别在哪？” 孟启想了想，说：“要说最大的区别，可还真不好说的，其实事情都是我们几个做的，他主要就是给我们想想方案什么的了，我倒是觉得你比较吃亏。” 树斌知道他肯定说的是公司的控制权的事，这事他现在已经看开了，笑了笑，说：“你说的是公司的股权问题吧，我有什么吃亏的？如果按原来的方式我们现在肯定是死气沉沉了，想当初你孟启都有想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感觉现在这样挺好的。” 被树斌这么一说，孟启羞得有些无地自容了，说：“以前都是我自己犯浑了，想起这事我现在心里还内疚得不行。想当初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我却没有去从公司的利益考虑，相反，大家看公司有了机会却还给我留着股权，真是惭愧得不行。” 树斌想在去三山县之前把这事跟孟启说出来，孟启其实也一直想把自己的内疚说出来。 “能这样想就好，咱公司现在有这个底气去开发新业务，杜小阳的思维是关键的作用，这个你随时都要想明白，遇到不明白的事情还是要多听他的安排。”树斌叮嘱孟启该怎样去听从杜小阳的安排。 孟启连忙点了点头，他看树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这个你贾总放心，我以我的股权担保，绝对会听从杜总的安排的。” 看到孟启这么说，树斌点了点头，他知道孟启这个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对自己的承诺还是很看重的。最后说：“我先回公司了，记得晚上开会的。”说完便离开了。 没多久，新洽谈的业务开始运行了，树斌开始准备去三山县。 第八十八章 三进矿区 公司的新业务经过公司上下一齐努力，进展非常顺利。树斌看看没什么放不下心的，他终于决定出发去三山县了。 树斌往三山县矿区去的路比之前都好走多了。经过了几个月的灾后清理，三山县矿区的道路已经打通，不但打通了，而且把原来坑坑洼洼的路面也进行了修整。路虽然好了，但矿山里的生产却一直没有恢复。 一路上，树斌并没有看到什么救援的车辆。救援的工作已经结束，现在主要是进行重建。树斌看着道路两旁的村庄与环境，一切都归于了平静。道路好走了，树斌这次并没有在驼村停留，而是直接往矿区最近的沙平矿开去。 树斌来到了沙平矿，沙平矿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些矿工们工作的情景，也没有机器的轰鸣声，显得异常的安静，要说声音，就数周围的各种鸟类叫得最欢了。他直接把车开到了沙平矿的办公楼下面，停好了车去找陈矿长。 陈矿长正好在一楼的仓库里巡查，他看到树斌，便停了下来，说：“这里呆会会有货车过来运重建物资，你把车停到那边上的空地上去吧。”于是树斌便在陈矿长的指示下把车停了在矿区的空地里，然后随陈矿长到了办公室。陈矿长现在在矿里没有什么事，他以为树斌又来打听矿的情况，有些惋惜地说：“现在这一带的矿都不让开采了，怕造成更大的灾难。” “不让采矿，那你们矿里的员工怎么办？” “员工？员工现在都回家去了，现在都在参加着灾后重建呢。这些矿一时半会也开不起来了，留在矿里也不是办法。” 这个情况是树斌他们公司里预料之中的，因此他并不太惊讶。他站了起来，透过窗户往青平矿那边看了看，现在道路是清出来了，但那些被灾害破坏的痕迹却仍然随处可见，也许那些人都已经转移了。他看了一会，跟陈矿长说：“我这次是来找思奇回去的，不知道要在哪里才能找到他。” “他呀，半个月前还到这里来过的，他一直在参加那灾后重建，我们下面的仓库现在已经改成重建物资的仓库了，那里有很多重建物资，现在政府委托我来看管这些物资，所以我才留在了这里。不过说到找人，你要找他可不太好找的，他们地的点不太确定的。” 树斌这次出来除了找思奇，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就是出来散散心，既然知道思奇安全，而且又不太好找，他也不太着急，心想：既然不太好找，那就一路地找过去呗。于是他对陈矿长说：“没关系，既然不太好找，那我一个村一个村地找过去就是了，反正我这次出来也不太急着回去的。如果他回来了，你就让他在你这里等我，我过一周就回来。” 如果在以前，打个电话就可找到人的，可现在山里的基站还没有恢复，每个村都是靠救援电话联系。本来矿区就已经是很偏远的地方，再加上现在人口并不多，因此电力部门对电网如何恢复还在讨论之中。 听到树斌这么说，陈矿长便说：“既然你有充足的时间在这里找人，那就不要急了，你每到一个村就先去那村委会报个到吧，那里有电话的，你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就给我报个平安，万一思奇回来了我也好告诉他的你具体位置。我把每个村的电话都告诉你。别的就没有办法了，里面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估计生活会不太方便的。”陈矿长说完，给树斌抄了一张电话号码单，并注明了所在的位置。 晚上，陈矿长留树斌住在矿里。吃完了晚饭，两人闲聊了起来。 “那杜小阳是三山县的吧？”树斌问。 “是的，他以前也是窑村的，那时思奇的父母出事之后。他们全家就搬离了窑村，住到县城里去了。现在窑树没了，他也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听到小阳老家是窑村的，树斌隐隐感觉他跟思奇的渊源与窑村有关。如果他们俩都跟窑村有关的话，那杜小阳跟思奇的关系就解释得清楚了。 陈矿长看树斌在想着什么，他已经猜出了**分。说：“你是在想小阳跟思奇有什么关系吧？” “嗯！” “这个我也只知道个大概，那时思奇在部队的时候，杜小阳还在上高中，那时他读书是在县城里，因此他家里也就让思奇给小阳捎带些东西，慢慢地两人就混熟了。那次窑村出事，小阳家没有什么影响，但小阳看到思奇他们救灾很是感动，因此就认了个兄弟，在我们这个地方认兄弟可是件大事，认的兄弟有时比新兄弟关系还好。后来小阳读大学去了，思奇复员后，恰巧两人都在湘市工作，而且还在一个厂里上班，这也是巧得很的事。至于他们俩人是不是还有更密切的关系我就不太清楚，后面那些事你就已经知道的了。” 树斌这么一听，对杜小阳与思奇的关系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他在想为什么他们俩人都不愿意去说呢？按理来说，这事说了也没什么吧，这让他实在有些看不懂。 陈矿长看树斌要到村里去，便跟他聊起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这山里人比较热情好客，人又比较纯，你如果去了村里，可以找户人家借宿一下，这里人很讲信用的，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定就要做到。如果他们有什么条件，都会跟你提出来的，他们不会讹人的。” 陈矿长说到这里的风土人情，树斌之前听郑总说过，因此也略知一二，现在陈矿长再次提醒他，他连忙向陈矿长致谢。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陈矿长开始招呼树斌休息。休息的地点就在隔壁的木房里。 他们矿区的木房有点象工棚，但每一间房子都用木板隔开着，透过缝隙甚至可以看到隔壁是一个什么情况，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谁在乎这些所谓的私密性的东西。树斌仔细地看了下陈设，虽然简陋，却很是干净，跟人们想象中的印象并不一样。他不知道，这些都是陈矿长这段时间矿里没有投产才有时间来打理的，现在矿里就他一个人在值守，没事的时候正好可以把这些杂事给做了。 树斌累了一天，他把陈矿长给他准备的矿灯亮度调小了些，然后洗漱完就躺下了。 山里的晚上寂静得很，只有山上时不时传下来的动物的声音，树斌分不清是什么动物，有些动物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毛骨悚然。想到隔壁有陈矿长在，树斌倒也不担心，他想有什么事肯定陈矿长会更先去处理的。慢慢地他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是陈矿长与陌生人在讲话。 “老陈，看你下面停的车，又来客人了？”陌生人问。 “嗯，我们矿以前的买主来了。” “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你们矿也不知要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开了，还不如早点让他回去。” “看你说的，人家这次可不是来买矿的，人家来找人的。” “到这里找人？没搞错吧。现在无家可归的人都统一安排到县里镇里去了，他应该到镇里或县里去找。” “我知道，你说的是安置人员。他不是来找安置人员的，他是来找思奇的。” “思奇？哪个思奇？” 陈矿长笑了起来，“你呀，就知道小林子长小林子短的，小林子全名叫林思奇，你们都叫小林子，我们都叫他名字的。” “懂了，懂了，你说的是来找小林子啊。十天前我还看到过他呢！” “你看到他？在什么地方？”陈矿长问。 “你让我想想，好像是在我们下竹村。” 下竹村离窑村并不远，但下竹村在是盆地里，而窑村却是在山脚下，两个村隔着几座山。因为下竹村这次灾害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此村子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且那里离灾区有些距离，山体滑坡对那里没有影响。因此之前救援队的人在那里设了个点，专门做中转用的。 “看你说的，都过去十天了，小林子肯定不在你们那里了吧。” “这个也不好说。要不你明天给那村里打电话问一下，或者让这位客人先去下竹村看看吧，反正他开车也不远的。” “行，明天早晨再说吧，今晚咱俩挤一下，别吵着客人了。”陈矿长说。 没多久，树斌没有再听到他们俩说话了，再过了一会，传来了两人的鼾声。 第八十九章 下竹村 第二天，树斌起得很早，他准备去洗漱。他看到陈矿长已经起床了，另外还有一老汉，年龄跟陈矿长差不多。不用说，这就是昨晚跟陈矿长聊天的人。 “贾总起床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里面的李柱权，我们都叫他李老头。”陈矿长叫住树斌，然后又把树斌介绍给李柱权。 “李叔好。”树斌赶紧跟他打招呼，并递上一根烟。 李老头赶紧接了烟，点了点头，说：“贾总好！幸会，幸会。”显然李老头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不多，说起话来倒是学起了电视剧里的话来。 “李老头说在下竹村见过思奇，不过那是十天前了，要不你去他们村里看看？但估计他也不一定在那里。”陈矿长说。 树斌虽说是来找思奇，但他内心里更想出来散散心，能有这种机会去走走也不错的。听陈矿长这么一说，便说：“去看看也好，就是麻烦李叔了。” 李老头一听，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就怕我们乡下贾总不习惯。”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他们做矿生意的没有这么多讲究的。正好你随贾总的车一起回去，这样也省事。”陈矿长说。 经陈矿长这么一说，李老头觉得这主意不错。 吃过了早饭，树斌跟李老头出发了。 出了沙平矿，往前开了四五公里，李老头叫树斌把车开到了乡间的机耕道。这种乡间道建设得还不错，前些年，政府花了不少钱来改造这种乡间道，对路面进行了硬化，都铺上了水泥，方便车辆与农机通行，但这种道路弯多路窄，也得非常小心才行。下竹村还要沿着乡间道开上三四公里才行。 树斌放慢了速度，一边听着李老头的指挥，一边跟李老头闲聊着。 “自从上次山体滑坡之后，很多村的人搬走了，不过我们下竹村还好。几个月前这里发生了大面积山体滑坡，你听说过没？”李老头问树斌。 树斌当然知道那次山体滑坡，他不但知道，而且还来救援了好几天，但他不想跟李老头说破这事，只是说：“听说了，那次山体滑坡也太吓人了。” “可不是吗？现在好多人都怕了，政府也开始组织这些人往乡里，镇里，县里搬了。” 树斌听他这么一说，便问：“他们都搬走了，你怎么不搬呢？” “搬？我也想搬，但你看我这一把年纪搬出去能干啥？种那几分地？在外面想凭种几分地可过不下去了。将来他们搬走了，我留在里面倒是更好了，那些地没人种了，我正好把那些地给种了。”李老头说。 “种地？种地能赚多少钱？”树斌有点不理解李老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老头听树斌这么一说，笑了起来，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种地也有种地的门路的，拿我们种的黄桃来说吧，我一年就有好几千斤产出，还有那几十棵板栗树，一年收入就有好几万。还有别的什么鸡、鸭之类的，到时你就知道了。”李老头得意地说。 “就你一个人做着？” “哪能啊，一个人可做不来的，家里人都在忙活着这些事了。” “那非常不错，这样一年下来也有好几十万了。”树斌不知李老头说的是真是假，心想，既然乡下有这么高的收入，那还有谁外出打工呀。但他也不好争论，便恭维起李老头来。 在李老头的指挥下，树斌最终把车开进了一个院子里。李老头说：“到了，这就是我家，找个靠边的地方停着就行。”他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树斌把车停稳，过来帮李老头拿东西。 李老头朝屋里叫了一声：“老婆子，出来帮下忙，有客人来了。” 里屋走出来一位妇女，五十几岁，农妇打扮，迎了上来。树斌赶紧叫：“婶婶好！”李婶看了看树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李老头跟李婶说：“这位是贾总，昨晚在老陈那里碰到的，他想找小林子。” 李婶把东西接了往屋里拿去放好，然后出来给树斌泡茶，对树斌说：“小林子十几天前来过，现在不在我们下竹村。李老头没跟你说起？” 树斌听李婶这么一说，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说：“他跟我说过了。既然不在下竹村，那我呆会到别的地方去看看。”树斌感觉李婶并不太欢迎他。 “走什么呀，先在这里玩几天，说不定小林子就过来了也难说的。”李老头瞪了李婶一眼，说：“你真不会说话啊，是我邀请贾总来咱家玩的。” 李老头这么一说，树斌有些尴尬。这时李老头跟李婶说：“你先去弄只鸡杀了，再弄条鱼，我今天要跟贾总好好地喝上几杯。”树斌听李老头这么一说，心里好受了很多。于是开始观察起李老头的家里来。 李老头的房子是刚建不久的小洋楼，钢筋混泥土结构，彩电、冰箱一应俱全，一看便知道家境不错，不过家里摆放的一些农具，倒是更有农村的特色。看到树斌欣赏起自己的房子来，李老头兴致高了起来，便带着树斌来到了房前屋后看了起来。 来到了屋外，树斌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村庄，不用说这里便是下竹村了。往远处看去，远远近近看到了几十户人家，但看到的更多的是各类低矮的楼房与平房，相比之下李老头家更是显得气派。树斌看到李老头兴致高，便说：“李叔，我看你家应该是下竹村最富有的了吧。” 李老头嘿嘿一笑，说：“哪能跟你们城里人比呀，我们就是些乡巴佬而已啦，你不嫌弃我们这里就不错了。” 随后李老头又带着树斌参观他家的鱼塘、鸡圈、鸭圈、猪圈什么的，屋后面还有十几亩果树，看到了李老头提到的黄桃树与板栗树。两人回到了屋里，正好李婶与另一位女的抓了鸡、捉了鱼进来了。 看到另一位女的，树斌多看了几眼，李老头说：“是这我家女儿小翠，前几年嫁到了窑村，几个月前窑村出事，她们两口子正好在我这里，躲过了一劫。” 树斌仔细地打量起小翠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跟小佳差不多，但更显得清秀水灵，听到李老头在介绍她，她赶紧停了下来，李老头指着树斌说：“这是贾总，看他年龄比你大，你就叫贾哥吧。” 小翠赶紧叫：“贾哥好！” “小翠妹子好。”树斌连忙应答到。 小翠跟着李婶忙去了，树斌问起了小翠的情况。“小翠的爱人呢？” “她爱人小胜进山里去了。” “进山重建去了？也挺不错的，这么大的灾，重建的工作量大。”树斌夸奖起小胜来。 李老头一听，没说什么。他进了厨房跟李婶说：“咱家来了贵客，要不你去叫村长与支书到我们家来吃饭吧。” 李婶一听，有些不高兴，说：“不就吃个饭吗？把那些人叫来干嘛？” 李老头有些不耐烦，说：“叫你去就去吧，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李婶没办法，交待了小翠几句，在厨房里找了条毛巾，把手擦了擦就去通知村长与支书了。 树斌想去帮小翠的忙，李老头说：“都准备好了，你就坐这先休息一下，看看电视什么的，我先到外面去看看那鸡鸭喂得怎么样了。正好现在有电，你看会电视吧。” 重建工作没有结束，下竹村时不时就会停电，现在正好有电，李老头兴奋地打开了电视，然后出去了。树斌无聊地看着电视，听着小翠在厨房里忙活着，他想过去帮忙，又觉得有些唐突。正在他犹豫之际，听到小翠在里叫了一声“哎呀”，树斌赶紧跑了过去。 树斌跑过去一看，滚烫的鸡汤撒在了小翠的手上，食指被烫红了一截。树斌赶紧拿起他的手问：“小翠妹子，你没事吧。” 小翠看自己的手被树斌拿着，不好意思地抽了回来，说：“应该没事，就烫了一下。”这时树斌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有些失态，连忙转换了话题，说：“你家有那酿制的酱油没？在手指上蘸些酱油，你这个不是太厉害，过一会就好了。”说完在厨房四周找了起来。 小翠指了指柜子说：“在里面有的。”树斌拿出了酱油抹了一点在她的手上，吩咐她暂时不要泡水。 李婶回来了，看到树斌在给小翠擦酱油，笑着说：“你这是哪门子土方子啊，有没有效果啊。”然后看了看小翠的手指说：“一点点烫伤，你先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我来了。” 这时李老头、村长、书记都过来了，李婶开始准备炒菜。 第九十章 新农机 村长与村支书对李老头的邀请并不客气，两人相互落了座，李老头开始叫大家一起坐过来吃饭。 “这位是贾总，湘市来的，在城里做生意的大老板。”李老头向村长与村支书介绍起来，树斌赶忙起身去跟村长与村支书握手。看到树斌的手伸了过来，村长与书记连忙伸出了手来，李老头在旁介绍说：“这是曾村长，这位是牛书记。”曾村长看样子快六十岁的样子，牛书记四十几岁。 树斌分别跟曾村长与牛书记握了手，各自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村长与书记一听李老头叫树斌贾总，而且是大老板，顿时兴趣增加了几分，脸上堆满了笑，说：“贾老板是城里人，到时可到我们这里来好好支援一下。” 听到他们都称他为大老板，树斌心里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李老头赶紧说：“一定会的，贾总上次窑村刚出事的时候就来过了。” 树斌听李老头这样介绍，微微笑了一下，问：“曾村长与牛书记见过思奇没？” “哪个思奇？”村长与书记一脸懵样。 “就是小林子，小林子的名字就叫思奇。”李老头补充道。 “见过，见过，他是现在重建的热心分子，听说城里有班都不去上，要留在这里参加重建工作。”村长与书记弄明白了思奇是谁之后，连连夸起思奇来。 树斌一听，说：“思奇是我们公司的人，我过来看看他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李婶已经把饭菜弄好，小翠开始往桌子上端。李老头招呼大家一起过来吃饭，然后从柜子里拿了瓶酒出来。 树斌看李婶与小翠还没有来，便叫了起来：“李婶、小翠妹子，你们也过来一起吃饭吧。” “就来了。”话音刚落，李婶与小翠来到了饭桌前准备吃饭。 大家开始吃饭了，男人们开始喝起酒来。有了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咱下竹村就你李老头家做得最好了，现在可是咱村的典型。”村长说。 “哪里，哪里。现在救灾物资下来了，大家都还过得去的。” “那些救灾物资啊，多是多，可咱村里人用得上的也没有多少。你看那农机，崭新崭新的，可就没人会用，你看急不急人。” 书记一听，红着个脸，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吗？都放村里几个月了，还好村长会用那东西，自己弄了一台在使唤着。你还别说，那家伙一上场就是快。” 李老头一听，说：“你看你村长，自己会用，也可以教教村民用的嘛。” “那些人啊，教也教不会的，这种宝贝疙瘩。既然教也教不会，还不如保留着新的好些，免得弄坏了。” 树斌一听，感觉哪里不对，机器不用当然不会坏，但那本就是给村民的，先不管会不会用，至少也可以教他们用吧，不学又有谁会用呢？莫非村长还想都留给自己用不成？但他不便去问这种事。 李老头看了看村长与书记，说：“你看我家是不是可以弄一台，我家小翠现在也回不去窑村了，她正好年轻学得快。” “那可不行，那是给咱村的援助，小翠现在可不能算是咱村的人，这要传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村长连连说不行。 听到这里，树斌大概明白李老头请村长与支书到家里来吃饭的意思了，心里不禁对村长有点鄙视起来，以前就听说过重建物资到不了灾民手里的事，没想到竟然在李老头家见到了。 “反正那是救灾物资，上面下拨的，要不分给村民得了。”树斌不禁插了一句。 村长斜了树斌一眼，醉眼看着树斌说：“这个呀，你贾总就不懂了，那些都是些新的农机，那些村民们正好手里没钱，发给他们之后不用多久就会卖了换钱去。这种事在别的村已经发生过了。” 树斌看了看李老头，李老头朝他点了点头。 “村长，我跟你讲啊，那些农机都是些机器，机器要维护的，如果放久了也一样会生锈的，说不定到时在仓库里就已经坏了，这样不是更麻烦吗？”树斌继续说。 书记一听，说：“还是城里人有见识，我就说那些新机器怎么就有锈了呢？”然后对村长说：“贾总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要不把一部分农机发下去？” 听到书记也这么说，村长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我们今后再议吧。”然后开始转移话题，说：“李老头家这鸡味道挺好，做得不错。” 李老头不说话了，他在想着怎样才能让村长答应给他一台农机。李老头并不差这台家机的钱，但他觉得既然是上面拨下来重建的，他就想弄一台自家用。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家确实需要一台农机才更方便劳作。 树斌看了看小翠，又看了看李老头，他们家里确实没有劳力，既然村里有农机，为什么不能给村民呢？树斌想了一下说：“曾村长啊，要不你先把村里那些农机给李叔家弄一台，他们种个地就轻松了很多，如果村民们问起来你也好有个交待呀，你到时可以说是根据各家各户的能力来的，一个一个地培训，过几年那些农机也快不行了。到时上面查起来，你也有个理由不是？” 书记听到树斌说上面要查，他心里有点害怕，说：“要不发一部分下去，意思意思一下？” “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个头可不能开的。到时这家发了，那家没发，那不还是要闹吗？到时闹到镇里，县里，我们还能怎么样？”村长说。 树斌听出了点什么东西来，他感觉村长是觉得在农机这种几千上万块的设备下去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便说：“如果你愿意给李叔一台农机，我不会亏待你的。” “怎么个不亏待法？”村长听树斌说不会亏待他，有点想知道树斌会给他什么好处。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说吧。”树斌想，先不管这些，自己应承下来的，就让村长来找他好了，一台农机也就那么点钱，村长想狮子口大开也不太可能的。 “什么要求，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你答应过的可不能反悔。” 树斌笑道，“就一台农机而已，有什么反悔不反悔的。” 村长这时端起一大杯酒，给树斌敬起酒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树斌也端起了酒说：“四匹马都追不上。”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喝完了杯里酒，村长跟书记说：“要不我们村里商量一下，先拨给李老头一台农机？” 书记看村长松了口，赶紧说：“行，就听村长您的，先给李老头下拨一台，这样我也好给上面一个交待了。” 李老头看村长与书记答应了给他拨农机了，开心起来，赶紧给村长、书记敬酒。小翠看树斌帮她家要到了农机，也过来给树斌敬酒。 当天下午，村长让李老头去村里把农机弄回来。过了没多久，村长就陪着李老头把农机送了回来，村长把树斌叫到一边，说：“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要你帮忙的，你看这农机” 树斌看了看那农机，其实就一手扶拖拉机，另外加了一些犁田、犁地等的一些附属设备，他明白村长的意思，说：“辛苦村长了，既然这样，我给你二千块钱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村长一听给他二千块钱，眼里露出亮光。说：“也行吧，我也不是想要你的钱，只是想多给村里办些事，要想办事没钱可不行的。”树斌掏了钱，偷偷塞给了村长，说：“别让李老头知道了。” 村长一听更乐了，说：“我知道，贾总就是大方人。” 树斌与村长谈完了交易，回到农机这里，李老头、李婶、小翠都围着农机在看个究竟，但却不知道如何去用。 第九十一章 ???犁地 村长看李老头摆弄了半天也没有把农村发动起来，抢过了李老头手里的工具，说：“你看，我早说了这些农机你们不会用的吧。”他拿着那摇柄，不知怎么摆弄了几下，农机就开始工作起来了。看到突突突工作的农机，李老头脸上笑得灿烂起来。 村长推着农机，来到了屋子边上的空地，装上了犁地的装备，开始在地里示范起来。李老头、小翠与树斌都在边上看着村长示范起来，不一会就翻出了一条土垄。 村长开着农机回到了出发的地方，李老头一看，又出来了一垄新翻的地，他抓了一把土看了看，在手上搓了搓。村长说：“不用看，保证比人工挖的要好。” “那是，那是。”李老头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说：“有了这农机可就轻松多了，要不然现在真的劳力不够。” “这还用你说？不然要这农机干嘛用啊。李老头，你自己过来试试。” 李老头赶忙答应着，接过了村长手中的农机，开始试了起来。村长看着李老头犁的地，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可不行，你看，歪歪扭扭的，还得多练习才行，机器这东西可不是一下子就掌握得好的。” 李老头被村长说得不好意思了，树斌见状，说：“要不我来试试吧。” 树斌刚才看了大半天，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树斌看来，这东西比开车要简单得多，也比工厂里的那些操作要求要低得多。 李老头看着树斌这样子，怎么看都不象种过地的，但此时他正尴尬着，便把农机交给了树斌。树斌接过李老头交给他的农机，开始学着村长的模样试了起来。刚开始还真不好把握，但犁过了几米之后，树斌很快就适应了，犁得有模有样起来。 村长一看，乐了，说：“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学起来就是快，一学就会。”看到树斌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这农机的使用，村长觉得有树斌在这里教李老头就可以了，便说：“李老头，这农机村里就正式下拨给你了，到时如果村里还有谁说村里压着重建物资不下发，你可得替我说话了。” 李老头连说“一定，一定。” 看到村长离去了，李老头与树斌两人开始琢磨起这农机来。树斌手把手地教李老头怎样去操作这农机。可李老头毕竟年纪大了，对那些操作总是丢三掉四的。他开始失去耐心了，看着树斌，他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使，一学就会，你看我这样子确实是不容易学会了。” “李叔，话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个跟我们开车差不多，怎样看点，怎样看线，找个参照比划着来就会容易得多的。”树斌说。 李老头坐下来休息了，小翠也想去试试这农机。李老头一看，说：“你一个女孩，去学这东西干嘛？” “我还是小女孩？我都已经成家了，有什么做不下的？”小翠心里不服气。李老头看她确实想试，便说：“你真要试就叫贾总教教你吧。” 看到李老头同意了她去试农机，小翠跟树斌说：“贾总，要不你教教我？” 树斌看小翠要他教，他不好拒绝，便与小翠来到了农机旁，开始教小翠起动这机器，并给她编了个顺序，第一步干嘛，第二步干嘛，第三步干嘛。果然是年轻人学得快，树斌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三下五下小翠就学会启动了。 李老头看着小翠起动了农机，更是高兴了，说：“小翠学会了起动机器，我下次就不用担心搞不定的时候去找村长了。” 小翠起动了机器，树斌连连夸她聪明。小翠听着树斌的夸奖，得意地笑了，说：“都是贾总你这老师教得好。”树斌第一次听人称他老师，觉得有些别扭，说：“我到底是贾总还是老师？” 小翠被他这么一问，不好意思起来，俏皮地说：“贾总也行，老师也行。你喜欢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这还是第一步，起动了，就可以开始干活了。”树斌看了一下李老头，说：“李叔，你来教小翠犁地吧。” 李老头看小翠那兴奋的样子，说：“我自己还做不好，还是你们年轻人学得快，要不你先教教她。” 树斌看了看小翠，开始教她挂挡松离合之类的基本动作，看着树斌一松离合农机就开始往前走，觉得太神奇了，树斌把机器停了下来。小翠急不可待地从树斌手里接过农机，开始按他的操作挂档松离合。 这种农机的挂档松离合可不象汽车手脚并用，挂档与松离合都是靠手动的，但这离合接上去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不小的冲击。还没等树斌交待清楚，小翠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当小翠松下离合的时候，农机突然一下就晃到了一边，把树斌推到在地，小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幸好速度很慢，树斌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紧了离合，农机停了下来。 李老头看到树斌倒在地上，也赶了过来，看了一下两人都没事，他开始喝斥小翠，“你说你这妹子，说了这东西不是你玩的，你偏要来试，现在出事了吧。”小翠被李老头喝斥得无话可说，呆呆地站在一旁。 “李叔，你别吓着小翠妹子了。我没事的。”树斌说完，在地上跳了几下给李老头看。 李老头看树斌除了身上沾了些泥土外确实没有什么事，心里的内疚少了很多，便对小翠说：“回去之后找些衣服给贾总换了，帮他把衣服洗一下吧。”小翠连连点头。 树斌看了下小翠，说：“不用的，衣服我自己洗就行了，我可没有这么娇贵，那时在厂里的时候这种事做得多了去了。”然后话题又回到了农机上来，他对小翠说：“这也怪我当时没有说清楚的，这种农机别的方面还好操作，就是起动松离合那一下会剧烈地晃动一下，注意了这一下就好了。”树斌说完又要给小翠演示。 小翠看了一下李老头，不敢再去动机器。树斌知道她怕李老头说她，便对李老头说：“李叔，这种事情总会有第一次，过了第一次就好了，让她再试试吧。” 李老头听树斌这么一说，便说：“也好，你这妹子一定要先听完再做。”说完，李老头又回到了边上去休息。 这一次小翠谨慎了很多，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可这农机可不象轿车，太小心了倒不太听使唤了。树斌没办法，只得手把手地教小翠操作。终于农机动起来了，小翠跟着农机往前走，树斌怕他出事，紧紧地跟在后面。 李老头看小翠终于把农机开动了，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便叮嘱他们小心一点，然后自己回屋去了。 农机上面有一个座位，小翠坐在上面往前开，树斌跟在后面小跑着，很快树斌有些跑不动了，渐渐慢了下来。小翠还在兴奋地开着，突然回头一看，树斌已经被甩在了十几米。小翠一看，便把农机停了下来，叫到：“贾总，要不你也坐上来吧。” 树斌赶了上来，他一看那座位，有些为难了，因为那座位只能坐一个人。小翠一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我们一人坐一边就是了。”说完便把座位让了一边出来。树斌见状，坐了上去。 “你看，这样就不用你在地上跑了。”小翠笑道，然后起动了农机继续练习起来。树斌则坐在一旁看着，指导着。 这时农机已经走到了地块的尽头，树斌赶紧说：“慢点，前面要转弯了。”小翠开始踩刹车，可是已经迟了，农机转弯的惯性，把小翠狠狠往树斌身上压过来，差点把树斌挤到了农机下面。说迟时，那时快，树斌赶紧伸出手，一手紧紧抱着了小翠，一手紧紧地抓住了扶手。小翠没有掉下去，压在了树斌身上，树斌赶紧拉了离合，退了档，农机终于停住了。 惊愧未定的小翠还压在树斌身上，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敢动。树斌刚才也被吓得不轻，看着两个人都没事，树斌终于醒过神来，说：“小翠，小翠！没事了。” 小翠听到树斌说没事了，她睁开了眼睛，看自己躺在了树斌身上，赶紧起来。她怕被人看见了笑话她，于是警觉地看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一个人，心里宽了不少。她看着树斌，脸红了起来，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树斌看她这个样子，赶紧安慰她说：“没关系的啦，第一次学很多情况都不熟悉的，多练几次就熟悉了。你表现得不错，第一次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一些突发情况还是得慢慢体会的，慢一点练就会好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刚才压着你了。”小翠脸羞红起来。 树斌没想到小翠会说这事，这时他想起刚才小翠压在他身上时的情景，觉得有点尴尬。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小翠不知要听多少别人说的闲话。树斌再次看了一下周围，说：“没事，反正也没有人看见的，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没有人知道的。” 小翠一听，盯着树斌说：“你可不能跟我爸说这事，不然他就真不让我练农机了。” “好，我保证不说，我就说小翠妹妹练得很快，再练几次就能独立操作了。” 小翠听到树斌答应了她的要求，高兴地说：“贾总就是好，我练好了之后一定好好谢谢你。” 第九十二章 ??心辕意马 树斌跟小翠练习使用农机终于练累了，两人一起回到了家里。小翠去放置农机了。 树斌进了屋，李婶看到树斌一身的泥土，笑了笑说：“你贾总一个大老板，跟小翠这丫头去弄什么农机嘛，她在村里野惯了。你看弄得一身泥土，赶紧休息一下，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树斌看了看自己一身，尴尬地笑了笑。操作农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翻土犁地这事却让他狼狈起来，毛手毛脚的做法自然会弄脏一身的。听到李婶让他去洗洗，他回到了自己的车里把衣服拿了出来，准备去洗澡。 李婶把树斌带到了浴室，把浴室里的那些装置跟他介绍了一下，树斌便开始洗澡换衣服了。换了衣服出来，树斌问李婶洗衣服的地方。这时小翠已经回来了，她在等树斌洗完了好自己洗，看到树斌去找洗衣服的地方，小翠抢过了他的衣服，说：“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们男人干？交给我就可以了。” 树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小翠已经把他的衣服抢了过去，树斌连连说：“这怎么行呢？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翠一听，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是师父，又是贾哥，有什么要不得的。”不由分说，把他的衣服放进了浴室的桶里，准备到时一起洗。然后小翠自己准备好了衣服，进入了浴室。 树斌见状，不好再强求。看着小翠进了浴室，他尴尬地回到了客厅里陪着李老头。 李老头见树斌尴尬的样子，笑了笑说：“这丫头就是勤快，你就别管她了，让她去洗吧。”他这么一说，树斌更不好意思了。 这时正好有电，李老头招呼树斌看电视、喝茶，说：“你就自己照顾一下自己，我还有些事做。”然后忙自己的事去了。 客厅里留下了树斌一个人，他无聊地翻看着电视。听到浴室里流水声与搓洗衣服的声音，他想肯定是小翠在洗他的衣服，越听心里越是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让除了父母与小佳之外，还没有谁帮他洗过内衣。于是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小翠妹妹，我的衣服还是留给我自己洗吧。” 浴室里没有回声，树斌猜小翠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便走到浴室外面想再叫一次。他刚到浴室门外，这时里面的门开了，小翠走了出来，正好与树斌面对着。看到树斌，小翠被吓得惊叫了起来，说：“你这是干嘛！” 树斌被她的惊叫吓得一怔，赶紧说：“你别误会，我的衣服还是我自己来洗吧。”树斌这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小翠看到树斌难堪的样子，笑了起来，说：“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呀，衣服我已经洗完了，用洗衣机甩干就可以晾了。” 树斌听小翠这话似乎有另外的意思，他不知道小翠说的大男人是指不要男人去洗衣服呢？还是说他即使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他此时感觉他有口难辩，便说：“我自己去甩吧。” “说了这种事不用你一个大男人来做的，我一起做了就好了。”小翠说。 小翠这么一说，树斌确信她说的是洗衣服这事，心里紧张减少了很多。便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对树斌这个要求小翠没有说什么。于是树斌陪着小翠来到了洗衣机旁，想用洗衣机把衣服甩干。洗衣机在二楼阳台边上，衣服甩干了就可以直接晾在阳台上。李老头家的房子阳台很宽，是一个露天阳台。在农家经常利用这种阳台来晒些农作物。 可这时又停电了，没办法，只得用手拧干。树斌在一旁拧着，小翠把拧好的衣服往晾衣架上挂。小翠说：“这上面水压太小了，洗衣服要很久的，因此一般都会在下面手洗好了再拿上来甩干，直接晾。” 听小翠这么一说，他明白了小翠为什么不让他洗衣服的原因，心里坦然了。于是他连连对小翠说：“谢谢，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呀，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再说我还要跟你开学农机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树斌满口答应着。 树斌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拧好了，小翠把衣服放在盆里，树斌帮着端到了晾衣架下，准备去晾衣服。小翠看着他晾衣服的样子，又笑了起来，说：“这事压根就不是你做的，你看你晾得一点都不平顺，还是我来吧。”说完从树斌手里接过衣服，让树斌到边上去休息。 太阳已经开始西下，树斌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晾着衣服的小翠舒展着手臂晾着衣服，她此时更显得有活力而又清新，他突然感觉小翠好美，看得他开始有些心辕意马了。他的脑海里老在小佳与小翠两个从之间转换。 小翠已经晾完了衣服，走了过来，看到树斌在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说：“在看什么呢？” 树斌被她问倒了，赶紧说：“看到你想起了一个人。” “谁？莫不是你城里的那一位？” 树斌点了点头。 “你还没跟我说说你的那一位呢，说来听听。”小翠说。 “她叫小佳，跟你差不多的样子。” 小翠听树斌说她跟城里的女孩差不多，心里有些得意，但嘴里却说：“我只是一个乡里的妹子，可比上不你城里的小佳，别拿我跟她。” 树斌听小翠这么一说，又看看她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你还在说，再说就不理你了，你看我们这种干活的乡下女人，腰粗体大” 树斌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说：“没见过你这种这样说自己的人。” 小翠看树斌打断了她的话，更来劲了，抬起双手，笑呵呵地说：“你看我这腰是不是够粗。”其实小翠的身材也不错的，她在说着气话。 树斌一看不好意思了，说：“赶紧把手放下来，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在做什么呢！” 小翠笑嘻嘻地把手放了下来，说：“在家里有谁能看到呀，你太多心了。” 树斌有些无法适应小翠说的话，便不再说话。两人下了楼，回到了客厅里。正在这时李老头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李老头看到树斌从楼上晾衣服下来了，对小翠说：“你怎么能让贾总去晾衣服呢？有点不象话了。” 树斌赶紧解释说是自己要去的。听了树斌的解释，李老头干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这事，便陪着树斌聊起天来，他问起小翠的爱人的情况来。 “她那个爱人小胜，是个玩性不改的家伙，你说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不好好打理一下跟小秀后面的生活，倒是跟着重建的人去干活了。”说着，李老头看了一下小翠。 树斌笑了笑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他肯定跟思奇在一起。” “也不一定的，半个月前他们两人从这里出发了，但到了那些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有可能会分开的。”李老头说。 树斌静静地想了一下，他想怎样才能去找到思奇的去向。 由于担心停电，他们吃晚饭吃得比较早。吃完了晚饭，便吩咐李婶去给树斌准备休息的房间。 夜晚的下竹村显得异常的安静。村里人担心停电，晚上都不想出来了。有不少人家都早早睡了。树斌往外面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小虫子叫的声音。树斌看到这光景，说：“这么安静，真得好好地睡上一觉。” 李老头听树斌话里的意思，便说：“你累了吧，要不你早点睡。” “不急的，我还不想睡，只是感觉好安静。”树斌说。 李老头一听，笑了笑说：“在我们这个地方，别的不敢说，但晚上睡觉是肯定最舒服的。” 树斌点了点头。 李老头想起村长给他农机的事来了，说：“你跟村长说了什么？他竟然愿意给我家农机。” “没什么啊，就说他留着这么多农机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下拨一台给你算了。” “我看不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给他钱了？”李老头追问起来。 树斌没有说话，但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李老头已经猜到了，说：“我就知道村长这老滑头不可能这么爽快就给我农机的。你给了他多少钱？我把钱补给你。”说完就去拿钱。 树斌一听李老头要给他钱，赶紧拉住了他，说：“李叔，你这就见外了。这点小事，怎么会让你给我钱呢？” 李老头看树斌执意不要，没办法，只好作罢。说：“村长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喜欢贪点小便宜，有时不给他点甜头，他还真不愿意替你办事。”树斌一听，不知如何评价，心想这不是上级拨下来的东西吗？他凭什么不下拨呢，你李老头竟然还认为村长好，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便说：“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他凭什么不给你们？”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上万块的东西只要花二千块钱弄到了就是好事。更主要的是这农机对我现在来说还是挺有用的。”李老头满意地笑了起来。 看到李老头这满意的样子，树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怎样去给李老头解释清楚这个道理。 时间还早，树斌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他想去外面走走，便问李老头：“李叔，你能借个手电筒给我吗？我想出去随便走走。” “你一个人出去？这么晚了不迷路才怪呢。要不让小翠陪你一起去吧。”李老头大声地叫了一声“小翠”。 小翠听到让她陪树斌出去，开心地答应了。 第九十三章 ??夜聊 小翠拿了手电陪着树斌出了门，向过来的时候的那条机耕道上走去。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农户家里泛起的若隐若现的几点亮光。周围的山峦此时变得黑压压的，白天走过来的水泥路在手机的照射下给了他们安全感。小翠往家的方向看了一下，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好几公里，她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了，对树斌说：“要不咱们回去吧，看着这黑夜怪吓人的。” 小翠开始紧靠着树斌，树斌感觉到小翠真的开始怕了，便笑道：“白天的女农机手，那可是胆子够大才行的。” “这可不一样，你看这黑乎乎的样子，怎么能不吓人呢？”小翠一边说着，一边往树斌靠得更近了。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树斌开始觉得问题严重起来，不由地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树斌想早点到家，可他看到这宁静的夜晚心里觉得这样很是享受。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小翠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下摔倒在地上，手电一下飞出了老远。树斌顾不了这么多，赶紧去扶小翠，这黑灯瞎火的，一不小心，树斌也跌倒了，拌在小翠的身上。 “哎呀！”小翠叫了起来，树斌赶紧爬了起来，连说“对不起”，然后去拣起了手电，把小翠扶了起来，问：“你没摔伤哪里吧。” 小翠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照前面的路，没事的。” 经过这一摔，两人开始保持着一定距离了，树斌说：“赶紧回家，去给你上点药。” 这里离家已经不远了，树斌大声地叫李老头过来帮忙。 李老头赶了过来，看了一下小翠的伤，只是轻微的扭伤，说：“不严重的，休息一下就好。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这么宽的路也能摔着，也真有你的。” 树斌没吭声，两人跟着李老头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李婶安排小翠去休息了，李老头在客厅里陪着树斌。 李老头尴尬地笑了笑说：“让你见笑了，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小心。”树斌听到李老头一昧地责怪小翠，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这事也是因他而起的。便叉开了话题聊起了下竹村的事来。 “要说这下竹村倒也没有什么，在这穷山恶水之中，交通不方便，只是这几年上面来了定点扶贫，每家每户都会种些经济作物，倒是可以养家糊口。不过年轻人可就有些受不了了，更纷纷外出了，慢慢地整个村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村长也没有办法的。”李老头说。 树斌听李老头讲起了村长，来了兴趣，问：“村长怎么了？” “村长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的一把好手的，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发现自己大半辈子竟然没有什么收获，这两年突然有些变化了。” 树斌大概明白李老头讲的没什么收获的意思，说：“那他也不应该从下拨的物资里来赚钱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有时人总是会变的。”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象李叔你家搞得挺好的，可为什么别人家就会不一样呢？”树斌问。 李老头听树斌夸他家，憨笑了起来，说：“我哪有什么好啊，那些年县里发下来这些果树什么的我留下来了，但大多数人并没有种好，死掉了也就不再管了。后来这些果树结果了，又赶上了现在城里人喜欢这些水果，因此慢慢赚了点钱，儿子小文在县城里提供了不少的信息。”他看到树斌疑惑的样子，又说：“我家小文年龄跟你差不多的。” 这时，树斌才知道李老头还有个儿子，心想李老头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应该与他家儿子小文有关系的，笑着说：“是因为文哥告诉你这些果树总有一天会赚大钱的吧？” “可不是吗？象我一个庄稼老汉哪知道城里的需要什么啊。”说起李老头的儿子，他脸上得意了起来。 树斌一边听着李老头讲着村里的事，一边说：“如果大家都把生产做好，把生产出来的产品卖出去，不就可以了吗？” “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当初村长可没为这事少跑的，后来有些单位弄了些扶贫项目之类的，卖了一些水果，但效果并不太好。也正因为知道村长辛苦，因此有时看他爱占点小便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计较了。” 李老头说的这事，树斌倒是有些印象，几年前厂里时不时会一些扶贫的物资发下来的，尤其以水果居多，想必就是这样来的。 “我觉得这事我可以跟村长聊聊的。”树斌说。 李老头听树斌想跟村长聊，问：“你想跟村长聊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去叫他过来的。” “这个时候找村长过来？太晚了点吧。”树斌说。 “没事的，村长这个时候估计也是没什么事坐在家里发呆呢，有人跟他聊天他高兴还来不及。”李老头笑了笑，便去找村长了。 李老头去找村长了，这时小翠擦好了药来到了客厅里，树斌赶紧问她伤的情况。小翠一听树斌问她伤势，开始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来了，说：“你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了，能不疼吗？那你可得补偿我才行。” “你要我怎么补偿？陪你去看病不成？”树斌说，他看到小翠在装，觉得有点好笑。 “不知道呢，还没想好，反正需要补偿，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小翠说。 树斌此时想起一天来小翠是不是对自己太热情了，便说：“妹子，你比我可开朗多了。” 小翠一听，笑了起来，说：“那是，我这样不好吗？我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粗俗，有气质，看你大惊小怪的。” 树斌被小翠说得哑口无言，他想不到小翠比他说话还要大胆，心里有些惊讶。 这时李老头把村长找来了。 村长白天收了树斌的好处，看到树斌就笑了起来，说：“贾总这么晚了找我，肯定有好事跟我聊了。” 树斌看到村长笑的样子，感觉有些厌恶，心想：“还不是因为得到了好处？这种事见多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口软。”但他不能这样说，便装作热情地跟村长说：“村长来了，坐下聊。” 村长坐了下来听树斌说他的想法。 “我看下竹村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有些事想跟村长说说想法。” 村长第一次听人说下竹村是不错的地方，有些奇怪，“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有什么好？” 树斌意味深长地说：“也不能简单地就说是穷山恶水吧，上头都说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个要看怎么用了，我看李叔家的果树，鸡鸭这些家禽都挺好的，有了这些东西做保障，村民的生活自然可以好起来。” “这些好又有什么用啊，种出来、养出来也卖不出去的，每年都靠我去找政府部门帮忙才卖出去一点点的，我现在已经老了，也想不出办法来了。” 刚才树斌听了李老头对村长的介绍，他知道村长也不容易，但有些话还是得说，便陪着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大家都象李叔家一样好好地做生产，到时我帮你们把东西卖出去，就不用你村长亲自跑了。” 村长听树斌这个意思有些责备他这个村长没有尽到责，未免有些不高兴：“年轻人，我知道你们能力强，可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的。” 树斌听出村长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说：“村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真的帮你把东西弄出去的，你只要组织好村民把生产做好就可以了，种东西是你们的强项，卖东西可是我的强项。” 村长看了一下李老头，李老头说：“贾总开的就是贸易公司，他们倒是有一套办法的，不妨听听他的再说吧。” 树斌此时想到了杜小阳的那一套供应链的做法，他觉得要把下竹村的农产品卖出去，不是简单的运输就可以的，于是他跟村长说起了他将会怎样收集这些农产品，怎样去跟批发商联系，怎样去跟那些水果零售店打交道，怎样进行这些水果的包装，怎么去找卖点。最后他说：“时代不一样了，用老方法是要吃亏的了。” 其实树斌说的这些方法他自己并没有底，但他觉得杜小阳肯定可以做得来的，再说这三山县附近就是杜小阳的老家，他没有理由不帮这个忙，因此他才有这个底气去跟村长说。 村长看树斌说得一套一套的，又加上李老头说他是做贸易公司的，心想树斌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说：“如果真能象贾总说的这样，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们村里管好生产就可以的话，那肯定没问题的，那就等你们公司的消息了。” “行，行，我找到思奇后就马上回公司讨论怎么把咱这一片的农产品给推荐出去。”树斌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了，村长满怀着希望回去了。 李老头看树斌把村长说服了，更觉得树斌能力非凡，笑着对树斌说：“你不愧是大老板，把村长说得不服都不行的，算是给我李老头长脸了。”小翠在一旁看得更是心里更是得意，说：“贾哥今晚把村长说服了，我就说了城里人的见识就是不一样，看来我认的这哥哥的眼光不错。” 第九十四章 走访村民 晚上，树斌睡在李老头家。李老头家的房子够多，卧室都在楼上，农村的夜晚真是睡觉的好去处，这一晚树斌睡得很好。 第二天大清早，李老头与李婶已经早早起来，他们已经在准备着一天的活了。树斌还在梦乡之中，突然被外面李老头的叫声叫醒了，“贾总，村长找你来了。” 树斌虽然不乐意起床，但听到村长找他，赶紧起床，下了楼。他看到村长在外面跟李老头闲聊着什么。 村长看到树斌下来了，便进了屋，说：“贾总晚上休息好了没？这么早来找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树斌看了下时间，确实有些早，才六点多钟。心想，既然你知道太早了，可偏偏这么早来找我呢？他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说：“没关系的，村长找我肯定是有紧急的事了。”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着你昨天说的那事，想着睡不着了，看天一亮，实在忍不住了，想问个清楚。”村长说。 树斌听村长问昨天的事，心里感觉有些奇怪，心想昨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但又不能驳了村长的面子，便说：“我昨天的意思是你是一村之长，可以组织村民多种些农产品什么的，如果你们种出来了，我们公司来负责帮你们村推广出去的。” “这个我知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哦，什么事？”树斌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 村长说：“我想问的就是我在组织村民们生产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听说那些做农产品生产都有很严格的要求的，什么农药啊，化肥什么的好像都有要求，可我们都不太清楚的。” 树斌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但这些细节的事他也不懂，只得说：“种植与养殖的事一定要按规矩来的，县里应该有农技站之类的吧，找他们肯定行。但推广与销售的事交给我们公司就行了。” 村长想了想也是，农业的事还是得找专门的农业技术人员才行。既然他可以解决销售问题，那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小翠听到楼下的声音，也起了床，下了楼来。她看到村长，赶紧跟村长打招呼。 村长看了下小翠，说：“小翠，晚上睡得可好？这么早来打扰你们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小翠点了点头，略带怪气地说：“村长你可是个大忙人了，连早晨也不放过。” 这时李婶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她留村长吃早餐。她听到小翠带着怪气的话，赶紧接了小翠的话，对村长说：“村长客气了，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个时候了这丫头也该起来了。” 村长看早餐已经做好，也不推辞，对树斌说：“正好早餐做好了，咱边吃边聊，吃完了你再陪我去乡亲家里做做工作。” 村长一边吃早餐一边跟树斌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都怕去给村民做这种思想工作了，这几年村民们都被搞怕了。” “被谁搞怕了？”树斌问。 “被上面的安排搞怕了呗，村长只是一个传话的人而已。”李婶插了一句，她为村长开脱起来。 “上面的安排怎么了？有了安排照着做不就行了吗？”树斌不理解。 “话是这么说，可真正出了事，上面就不管了。很多年前，上面说种中药可以卖很多钱，结果等到中药种出来了，却跌价了，跌到了成本都收不回来。前几年，上面让我们种黄桃这些果树，人家就不信了，那树苗种着死的死，倒的倒，没有几家成活了。如果都成活了就能象我们家的那样，那肯定都可以卖不少钱的。”李婶说。 树斌看了看村长，村长说：“可不是嘛，我现在都怕去通知别人种什么树，养什么禽畜了。万一到时价格不起来，两头都不讨好的。可你说有机会，不去做也不甘心的。” 树斌明白了村长的苦衷，可让他陪村长去跟村民做工作，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想万一哪天价格又不行了，那岂不是又把村民们害惨了？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树斌还不如不做这事。可看着村长这么大的兴趣，他不好扫了村长的面子，便答应了跟村长一起去跟村民说说。 吃完了早餐，树斌陪着村长去走家串户地游说。 两人出了李老头家，来到了那条水泥浇的机耕道，李老头的家正好在村口。 村长一边走一边跟树斌介绍起下竹村来。下竹村四面环山，就靠这条机耕道跟外面联系，原来有三四百户人家，散落在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近几年陆陆续续搬走了不少，但房子这些倒是还留了下来，村长指前道路前面能看到房子的地方说，这些都是我们村的。 树斌一看，如果从村口走到村尾足有十来公里。沿着道路两旁有六七个聚居密集的村庄，村长与李老头其实就在村口的竹叶组，村委会也设在了他们这个竹叶组，几乎每个村庄都有一片竹林，树斌想下竹村这个名字可能就是这样来的吧。看着那些农田，看着那些山，他感觉自己就象在秋游一样。 村长带着树斌开始在竹叶组一户户地走访起来，村子里别的人家跟李老头家比起来差远了。村长逢人便介绍说：“这是贾老板，现在到我们村来考察啦。”大家听到村长的介绍，都直摇头，说：“还考察什么呀，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可卖呀，都等着你村长把重建的物资发给我们呢！”树斌看得出大家对村长的介绍并没有多大兴趣，心里有些不爽。 “给你们物资可以啊，但你们可不能把物资给卖了去，要用于生产才行，你们会用在生产上吗？我可表示怀疑。”村长说。 “生产什么？除了种稻谷自己吃。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呀，你这村长尽忽悠我们。”村民们对村长的说法并没有多少好感。 看得出来，村民们对生产没有什么信心，倒是对村长握在手里的那些重建物资感兴趣。树斌觉得这样走访下去没有多大用处，便跟村长说：“咱们这样一户户走访，也不是个办法吧，一天都走不完的。要不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吧。”树斌的本意是看着村民们对村长意见很大，怕引起大家的不满，这样后面的工作更难做了。 村长看大家的这情绪，也知道再走访下去不会有结果，便同意了先回去再商量一下。他对树斌说：“你也看到了，知道我们村的工作不好做了吧。那些农机什么的值钱的东西发下去了，他们就会想办法去换钱，甚至有人把发下去的种子也给吃了。不发下去，就天天以这个为借口，甚至向上举报，幸好这些农机物资全部都在村里，不然我都不知被免了多少次了。给李老头家农机，是相信他会真正地利用起来的，不然也不敢给他。” 树斌听到村长这么说，想起了给他钱的事，心里有些不畅快。但从今天都看到的情况来看，他这时倒开始同情起村长不好开展工作来了。说：“村长你别急，我们总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两人回到了李老头家。 村长看树斌一下子拿不出什么主意，便说：“要不贾总你先帮我想想，我先回去把活干完再过来。”树斌点了点头，村长跟他暂时告辞了。 看到村长走了，李老头、李婶、小翠都围了上来，问他们两人去走访的情况怎么样。 树斌苦笑了一下说：“能怎么样？都成了向村长讨要重建物资了。看来村长担心大家把物资卖了去是真的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下竹村的事很难办的。我还听过更难听的，说咱贫困地区多好啊，不用干活上面就有东西下来，东西下来了咱再把东西卖了，自然也可以过得下去，你说这是哪门子事吧。”李老头摇了摇头说。 “管不了人家的，好好管好自家的事吧，我呆会继续练习农机了。”小翠说完，便出去检查农机了。 没多久，小翠回来了，着急地说：“麻烦了，农机怎么弄都启动不起来。”树斌赶紧出去看，试了一下，真的起动不起来了。小翠看树斌也启动不了，“我说了启动不了了吧，村长这乌鸦嘴说我们不会用，看来是真的。” 树斌打开了油箱盖，看了一下，笑了起来，说：“没有油了，这农机要用柴油，需要去买才行。” “对啊，昨天用了一下午，应该是没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小翠说。 李老头一听，笑了起来，说：“我先去找村长要一点吧，到时我买了再还给他。” 第九十五章 村长的困扰 村长家到李老头家也就那三五分钟的路程，李老头找村长借柴油去了。 村长正在准备着农机，看到李老头来借柴油，便从侧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桶准备给李老头倒柴油，边倒边说：“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了，先拿去用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柴油可不便宜的，不能让你村长吃亏。” “什么吃亏不吃亏啊，贾总已经给我钱了。”村长不好意思起来，都说农村里的人纯朴，特别是象村长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他第一次利用权力收了树斌的二千块钱，却碰到了李老头这种真心想用农机干活的人，心情开始复杂起来。 “他是他，我是我呢！这油一定要还的。”李老头肯定地说。 李老头越这么说，村长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看着李老头，说：“这些农机、物资什么的，我也想下发下去，如果都能象你一样用于恢复生产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这些物资都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几乎天天有人来找我要这些重建物资。” 对村里的情况李老头自然清楚，有那么一些成天等着上面扶贫的人，只要上面下拨了什么物资，这些人就盯着了。特别是他们竹叶组的叶青，只要上面有扶贫物资下来，肯定会纠结一群人来找村长的麻烦。 李老头看着村长无奈的样子，便安慰说：“反正是上面拨下来的物资，也象以前一样发下去算了，懒得操这个心。” “这次可不行，你看村里二三百户人家，农机却只有二三十台，这农机价值又高，如果发下去又被卖了，那怎么跟那些没有分到农机的村民交待，那岂不是一个更麻烦的事？我是想这批农机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卖的情况。” “那就发给人力少的家庭吧。” “这样更不行了，人力少的家庭大多留下的都是老弱了，根本不会用这种农机的，给劳力多的家庭，那更会出乱。” 村长说完，看了看李老头，说：“你学起来倒是挺快的，昨天给你加的油竟然用完了，真有你李老头的。” 李老头笑了起来，说：“我哪有那么快呀，是我家小翠在学，不过她们年轻人就是学得快，你看那贾总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村长听到李老头说贾总，想了一下，问：“那贾总可靠不？” “应该可靠吧，之前来过我们村的小林子是他们公司的，沙平矿那陈矿长跟他们有业务来往的，你也知道沙平矿一年上千万的矿都经过他们手，应该可靠。” 听到李老头这么说，村长心里更踏实了许多，说：“那他说要帮我们也是可靠的了？” “我觉得没问题，反正这些东西他们不给我们钱我们就不给他们，生产出来我们再想办法吧，总好过成天在村里等靠要强。对了，之前好像听他说他们公司里的人对我们这一带挺熟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他们城里人脑瓜活，肯定可以想出办法来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地想想怎么搞生产的好。” 村长说：“你家不是有个什么侄儿也在湘市吗？那可是要不你找他问问就知道了。” “你说的是阳崽吧，那小子也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每次问起都没有什么正经的，整天胡思乱想。” 村长知道李老头说的是他那侄儿要跟他说的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了，在叫嚷着什么。 村长一听，皱起了眉头，对李老头说：“真是说谁就谁来了，都不知来过多少遍了。” 李老头一看，进来的人正是叶青，后面还跟着村支书。 叶青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平时好吃懒做，家里穷得叮当响，是村长与书记的重点帮扶对象，可是经过村长与书记的帮扶，不但没有变富，倒是更懒了，他觉得既然是村长与书记的帮扶对象，那村长与书记就应该管着他的吃穿。村长与书记没有办法，在以前下发了什么物资时候不得不给他多发一些。正因为这德性，全村人都不喜欢他。 叶青看到村长，把书记拉了过来，说：“今天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那农机给不给我发一台。” 村长一听，心里有气，说：“农机是重建用的，要发给你也可以，你有钱买柴油不？你会用来生产不？” “那你们别管，我是你们的帮扶对象，我最需要农机了。” “我们怎么能不管呢？农机是用为帮村里建设的，你说你拿农机来干什么用？”书记说了起来。 叶青斜了书记一眼，对他吼了起来，“农机又不在你那，你给我做个证就行了。” 村长一看，火冒三丈，“你说什么呢？做什么证？这次下拨的重建物资都需要经过村委会同意才行，村支书当然有权力说你，而且说得很有道理，你不服也不行。你不就是打算要了农机卖出去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买主是谁我都一清二楚。我告诉你，这批物资很快就会发下去，发下去也不允许离开村里，就算发下去了，也轮不到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人。” 叶青确实是想通过又吵又闹分得农机再卖出去，听到村长说知道他的买主是谁，顿时气焰小了很多，看着村长、书记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忿忿地说：“好，你们不给我农机，咱们走着瞧，你们看我到不到上面去告你们！”说完拔腿出了村长家，往村口走去。 “你有本事就去告，不告就别回来。我看你是去上面告的路费都没有了，你就走着去吧。整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村长看着叶青离去的背影，大声地吼着。 书记看村长火气大了，赶紧让村长消消气，别理这种人。 村长把柴油装好了，交给李老头，说：“你家一定要把农机用起来，让村里人都知道这机器的好处。到时发农机的时候我也好说话。” 李老头看了刚才这一幕，说：“也好，那我们先学，学会了到时就给村里人演示怎么操作。” 李老头正准备离开村长家，这时叶青折了回来，指着村长与书记说：“你们不是不下发农机吗？怎么就给了李老头家？” 李老头一听，知道这叶青肯定是刚才在村口看到了小翠在摆弄那农机，没等他说话，村长又开始数落起叶青来了，“我们给李老头家发农机，是因为他们家不会把农机卖出去，会把农机用于生产，你想怎么样？” 看村长说得有板有眼，叶青讨了个没趣，又走了。书记看着叶青灰溜溜地走了，对村长说：“唉，村里出了个这样的人，幸好有你村长能把得住，要不然头都大了。” “这事就别说了，这种人无论哪个村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你如果越怕他，他就越猖狂。” 要说到村长对叶青这个人，实在是太了解了，他几十年来看着叶青长大，甚至小时候叶青掉河里去了还是村长救了他的命，因此他对村长并不敢怎么样。 村长看终于安静了，他突然想起了昨晚树斌跟他讲的事，便对书记：“昨晚贾总说如果我们村里生产出来的东西，他们公司可以帮我们推广与销售出去，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有可能，我们就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弄，如果弄成功了，对我们村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大家有了收入，村里也就会好管理了。” 李老头看村长与书记要讨论事情，便告辞了。 李老头回到家里，看到小翠与树斌还在研究那农机，便把柴油交给了他们，自己先进屋休息一下。 小翠在学农机这一块确实有天分，在刚才李老头去找村长借柴油的这段时间里，树斌带着她把说明书通通看了遍，并给她讲解着正确的操作步骤，她此时正是兴致高的时候，她拿起李老头拿回来的柴油便倒进了油箱里，发动了机器，往昨天练习的地里开去。 小翠兴奋地开出了老远，她看树斌站在原地没动，便叫了起来，“贾哥，你也一起来，帮我看看练习得怎么样。”树斌有点担心小翠出事，便快步地跟了过去，并站在边上看着。 小翠在地里兴奋地犁起地来，转了一圈回来了，得意地问树斌：“贾哥，你看我今天犁得怎么样？” 树斌指着她犁过的痕迹，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小翠看到树斌笑，顺着树斌指的方向看去，脸红了起来，原来她今天犁出来的地东一下西一下，根本不成型。 “你还笑呢，看到我犁成这样子也不提醒我，就想看我的笑话是吧，真是的”小翠责备起树斌来。 “翠妹子，谁在笑话你？哥哥替你教训他。”路的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翠一看来人，更不高兴了，“你这竹叶青，偷听别人说话。” 第九十六章 治无赖 来人是叶青，小翠他们这些村里人都讨厌他，而且知道他找上了谁准没什么好事，便给他起了个竹叶青这种毒蛇的绰号。今天早上他看到李老头家有农机，掂记起来，再次跑过来看看。 “我可没偷听你说话啊，是你自己的声音太大了。”竹叶青嬉皮笑脸说着，一副无赖的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看到树斌站在边上，打量了一下，不怀好意地说：“翠妹子现在又结识了新帅哥了？” “闭上你的臭嘴，你是大清早就来找骂，什么又结识了？这是小林子的老板，村长的贵客。”小翠被叶青气得受不了，赶紧搬出了村长来。 “噢，明白了，翠妹子现在结识了大老板，底气足了。村长的贵客？我怎么不知道。”竹叶青还在继续往这边走，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里的农机。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小翠不屑地回着叶青的话。 竹叶青来到了农机旁说：“这就是村长给你们家下发的农机吧，让我来试试。” 小翠看到竹叶青去动农机，赶紧跑了过去，“你滚开，离我们家的农机远点。”说完就去推开竹叶青。 “什么你们家的？这明明是村里的，试试又怎么了？” 小翠赶紧把农机熄了火，气愤地说：“下发给我们家就是我们的，不给你试你又能怎样？” “你说不试就不试了？我今天偏要试。”竹叶青耍起无赖来。 树斌没见过这阵势，不知如何是好，他赶紧去叫李老头。“李叔，不好了，外面来了个叫竹叶青的，跟小翠争起来了。” 李老头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来，李婶也跟着跑了出来。树斌跟着他们俩一起来到了地里，小翠还在跟竹叶青争吵着。 竹叶青一看，说：“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李老头，你说这农机是不是村长那里来的？” 小翠看他要跟李老头吵，便说：“是村长那里来的又怎么样？” “你一个女娃说什么话！我在跟你爸说话呢！”竹叶青凶了起来。李婶一看势头不对，她赶紧去找村长了。 “是村长给我家的，你想怎么样？”李老头黑沉着脸，说。 “我不想怎么样。既然是村长那里来的，那是不是上面拨下来的？既然是上面拨下来的，那是不是我们村的？既然是我们村的，是不是大家的？既然是大家的，那我能不能试一试？难不成只允许你们家占有，却不允许我试一试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竹叶青对着李老头大声吼了起来。 李老头被竹叶青一阵连珠炮式的大吼，而且似乎吼得还有道理起来，竟然一下哑口无言。竹叶青看李老头无话可说了，又想去弄那农机。 “你就是一个无赖，你给我滚开啦！”小翠不让竹叶青碰农机，竹叶青偏要去弄。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 树斌看着也着急了，忍不住说了起来：“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竟然跟一个女流之辈争了起来，也不觉得丢人？” 竹叶青一听树斌也在说他了，停止了跟小翠争执，对小翠说：“你等着，我先把你的这位大老板修理一下再来跟你理论。” 竹叶青气冲冲地走到树斌面前，指着树斌的鼻子说：“你算哪根葱，竟然来管我的事！他们把你当贵客看，你在我眼里啥都不算！”说完，扬了扬拳头，做出要打架的样子。 树斌仔细打量了一下竹叶青，竹叶青却还没有他高大，硬着胆说：“就你这身子板还想跟我叫板不成？跟你这种人动手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一个大男人，只知道动粗耍横，算什么本事，甚至跟一个女人争，有这功夫去你做点正经事不行啊！” “正经事？我要拿到这农机就是我的正经事，你少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你想从小翠手里抢农机，不就是偷，就是抢吗？你这个人倒是搞笑，放着这么多正事不做，倒是干起偷与抢的事来了！看来他们叫你竹叶青一点都没错。依我看，你比竹叶青更毒。” “你敢说我比竹叶青更毒，那我今天就毒给你看。”竹叶青又要动手。 “既然你要做竹叶青这种毒蛇，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就象打毒蛇一样地对付你，算是为民除害了。”树斌这么一说，李老头与小翠也开始围了上来。 竹叶青要对付树斌一个人都没有把握，更不用说对付三个。他看到三个人围了上来，便开始往后退。 “住手！”在这时刻，村长来了，不远处还跟着书记与李婶。 树斌听出了村长的声音，头也没回，说：“村长，你就在一旁休息吧，看看就好。这个无赖他想要做竹叶青这种毒蛇一样的东西，我今天就来给村里铲除了这条毒蛇，为民除害，还村里一个安宁。” 竹叶青看村长也镇不住树斌，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便赶紧跑到了村长后面，说：“村长救我，这个大老板看来今天真的要对我下手了。” “你躲村长后面也没用，村长让开，我来替你们收拾这小子，估计平时肯定是作恶成性了，今天竟然想对小翠下手，我饶不了他。”树斌开始不依不饶，要村长让开。 “你这畜牲，竟然敢对李老头家下手，你说你一读过初中的人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你没吃没穿的时候是谁接济你的，你身上的毛衣是谁送给你的，还是不是李老头把他家小文哥的毛衣给了你？我今天不但不会救你，还要帮贾总一起来教训你。在这个村里把你打死了都没有人会说一个不字。”村长一听，气得大骂起来。 竹叶青没想到村长也不帮他了，又跑到书记后面说，“书记，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书记看着这群愤怒的人群，知道这事闹得有点大，连忙说：“大家都冷静一下，给我个面子。”听到书记要大家给他面子，大家停止了围过去。 书记看大家暂时停住了，对竹叶青说：“你这浑小子，还不快给大家赔礼道歉？”竹叶青不肯上前道歉，书记说：“你做的这些鸡鸣狗盗的事，道歉已经是轻的了。不然我也保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到这架势，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情他，竹叶青开始崩溃了，退退缩缩地开始给大家道歉。 树斌一听，不耐烦了，“大家少跟他废话，这种人只认得棍棒！” 竹叶青一听又要动手打人了，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正好跪在小翠面前。树斌一看，说：“跪在小翠面前就对了，赶紧跟他说对不起。” 竹叶青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赶紧对小翠连连说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只是对不起小翠吗？”树斌恶狠狠地说。 竹叶青赶紧爬了起来，又跑到李老头与李婶面前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完了，又跑到村长与书记面前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他就想跑。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树斌大喝一声。 竹叶青老老实实地站在树斌面前，低着头。 “你给我记好了，如果你敢再打小翠家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敢了，你放过我吧！”竹叶青近乎哀求的说道。 “我给你两条路由你选，第一条，继续为非做歹，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你；第二条，好好跟村长搞好生产，做点正事，象个男人的样。” 竹叶青此时只想赶紧离开，连忙说：“我选第二条，现在可以走了吧。” 树斌看他已经完全被吓住了，便说：“你走吧。”竹叶青一听到叫他走，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看到竹叶青跑掉了，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村长给树斌竖起了大拇指，说：“第一次见到有人收拾这个无赖，真是太解气了。”村长夸完树斌，又说：“这人说起来也挺可怜的，小的时候父母出去就没有了音讯，十一二岁就开始一个人过，也不容易。”他脸上开始露出了几分同情。 树斌从村长的话里了解了竹叶青的点滴情况，就是人们常说的之前的留守儿童，靠村里人时不时照顾一下的那种，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说：“这种人思路倒是挺清晰，只可惜不走正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给他找个活法，今后还是一个问题。” 看着已经没事了，村长与书记各自回去了。小翠被刚才这么一闹，也没有心情继续练农机了，于是几个人回到家里。 李老头与李婶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了小翠与树斌在客厅里。小翠惊魂未定，坐在沙发上休息，树斌安慰她说：“那人就是一个无赖，你越怕他，他就越来劲。这次应该收拾好了，不过对这人还是要小心点。” 小翠此时对树斌更是感激，说：“贾哥，你真不怕打架吗？” “怕呀，怎么不怕呢？不管谁受伤了都不好的。” “那你刚才那样子可真象要打架的样子，村长书记不来的话估计真要打那竹叶青一顿了。” “这个我可没想过，当时就想镇住他，让他长点记性。” 小翠笑了起来，说：“你刚才可够威猛的，真有点英雄救美的气概了。” 树斌不知怎么回答了，只好傻傻地笑了笑。 第九十七章 ??销售承诺 对这竹叶青这种无赖，树斌感觉还是不好缠的。他在想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虽然今天怼住了他，那下次呢？ 没过多久，村长与书记来李老头家看望树斌。树斌对他们两的到来倒是多了几分疑惑，心想刚才他们经历了整个过程，还有什么好看望的呢？ “贾总是我们村的贵客，今天村里遇到了这种事，让贾总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村长说。 树斌对这件事就其自己来说并没有放在心上，更多的是想到李老头、小翠怎么去应付这种事，便说：“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种事怎么说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每个村都有个把这样的人的。只是村里想干活的人如果整天被这种无赖缠着会打击村民的积极性的。” “你今天把那叶青给整治了，算是给我们村里出了口恶气。今后应该会有所收敛了吧。”书记说。 树斌尴尬地笑了笑，说：“村里有个这样的人也真是麻烦，不过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关键是要自己愿意干。如果真能安心去做一件事，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那是，勤劳致富是国家的政策，好吃懒做的人肯定不行的。我看着那种人长大，最后却变成这样了，真是想不明白的。”村长叹了口气。 书记看村长一直在说着上午的事，便向他示意了一下，村长看到书记向他示意，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刚才跟书记商量了一下，村里有二三百户人，那些农机如果按户分肯定不够，既然不够，如果分下去的话又要产生新的麻烦，因此想把这些农机专门用在生产上，然后村里登记造册进行管理，这样对上面也有个交待。” “这个主意好啊，这样农机又没有浪费，又用于了生产，对上面下面都有个好的交待。现在村里劳力紧张，一台机器可抵得上好几个人的劳力了。”树斌不禁赞扬起村长与支书来。 “可是”村长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不是挺好的吗？” 书记看村长吞吞吐吐起来，便接过了村长的话，说：“村长是不知道具体去生产什么，我们搞不清市场到底要什么，如果搞不清市场到底要什么而去生产，到时村民们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那又将是一件麻烦事。我们村委会的意思是看你们公司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村里指导指导。” “这个”树斌一听书记这话，倒是把他给难住了，他对农产品没有什么经验，在他的概念里，农产品就是茶米油盐、鸡鸭鱼肉什么的，具体要怎么做他倒是没有了主意。 看到树斌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村长与书记未免有些失望。 小翠给村长与书记上茶来了，看到村长与书记略带失望的表情，说：“村长啊，书记啊，你们两人问一个做工业品的老板要生产什么农产品，这可是找对人了。”小翠的话里明显带着讽刺的味道。 村长与支书一听更觉得尴尬了。 “你这丫头，真是没礼貌了，对伯伯叔叔辈的人竟然这样说话。”李老头训斥起小翠来。 “你别说小翠了，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要贾总想说出这些东西来确实是为难他了。”村长与书记可不希望让小翠来替他们背这个祸。 树斌虽然不懂农业，但他知道农产品肯定会有市场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看到大家沮丧的样子，便想安慰一下大家，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以去调查一下的，这个问题好解决。但农业肯定也是要规模化才能有赚头，规模化起来了，成本就低了，卖的产品也多了，想不赚钱也不行吧。” 他想给外面打电话问问，可是手机在这个地方没有信号。村里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有手机的，这次受灾之后还没有恢复过来，估计电信部门都把这个村给忘了。 “你是想给外面打电话吗？”村长问。 “是的，可惜没有信号，想打也打不了。” 听到树斌想往外面打电话，他认为树斌应该能想出办法来的，赶紧说：“村委会有电话，我们平时都不怎么用，时好时坏的，也不知道恢复了没有，一起去看看吧。”村委会那里有一部电话，那个是可以往外面联系的。村长说完就要带树斌去打电话。 树斌不好推辞，只得随着村长与书记往村委会走去，可应该打给谁呢？他边走边想，公司里除了杜小阳估计没有谁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但他也不确定杜小阳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没办法了，别的人肯定不行，那就打给杜小阳吧。 来到了村委会，树斌拿起电话试了一下，是好的。他拨通了杜小阳的电话。 “思奇，是你呢？你现在做得怎么样了？看到贾总没？”那头是杜小阳的声音。 树斌一听就知道杜小阳把他当成了思奇，“我是树斌呢，我正在下竹村。” “是贾总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思奇的电话，你在那里感觉怎么样？你找到思奇没？”杜小阳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赶紧问起树斌的情况来。 “还没有找到思奇呢，我现在在下竹村，遇到点麻烦了。” “什么麻烦？”杜小阳赶紧问。 树斌简单地向杜小阳说了一下在下竹村遇到的事，最后说：“现在村长想给村里安排点生产上的事，他们想问问竹下村可以种农产品哪些容易赚钱，这边村长想知道这些。” 杜小阳听到树斌打听农活的事，笑了起来，“村长？哪个村长？是不是曾村长啊？” “对，对，你认识？” “我见过，但没有打过交道。是他想问种什么农产品吧？那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那里可以种出来的东西我就可以帮他销掉，但数量一定要足够批量，不然运费都赚不回来的。他们可以先种那些他们拿手的作物，象什么甜玉米、铁怀山药之类的，这种作物时间短，容易看到收成，有了收成，村民们就有了钱。” 村斌对这些并不太懂，便说：“要不你跟村长说说？” “不用了，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他打电话的。这样吧，这个季节你就告诉他集中力量收购他们那里的铁怀山吧。” 听杜小阳这么说，树斌不好再说什么，问起了公司里的情况。 “公司里现在一切都正常呢，你才离开了几天而已，不会有大的变化的。你放心地去告诉村长发动村民收获铁怀山吧。” 听到小阳这样说了，树斌不好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看到有电话可以打通外面，树斌接着又给小佳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些天的一些事，告诉她别挂念。 有了小阳说的作物，而且小阳说他可以管销售出去，树斌的底气一下就起来了，他知道杜小阳既然敢说铁怀山这事，那他肯定就会有自己的办法。 村长与书记看树斌打完了电话，问：“你们公司里怎么说？” 树斌看着村长与书记，开始拨动起他的巧舌来，说：“我们公司里讨论了一下，象你们村这个地方，这个季节你们这里应该有铁怀山了吧，这东西运输方便，价格也卖得好。” 听到树斌提到铁怀山，村长与书记精神振了一下，他们没想到树斌他们公司里竟然有人知道他们村这个时节正是收获铁怀山的时候，但很快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开始变得将信将疑，支书说：“这东西我们这里确实是收获的季节，但这东西不值钱的，你们不会是拿我们开玩笑吧？我们这都是拿来给猪当饲料用的。” 村长一听，赶紧打断了书记的话，“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还记得我们去城里开会不？那时看着那些卖烤玉米的要五块钱一个，我们还笑话他们，说不定城里真有这个价呢！现在他们公司既然可以帮我们销出去，那肯定是有什么办法的。” 树斌经他们一说，也想起来了，在湘市铁怀山这些东西也不便宜的，笑着说：“你们到时把这些东西种出来了，我们只要赚运费就行了，剩下的全给你们。” 村长以为树斌开玩笑，说：“我们也不管你们这些了，那些铁怀山我们这随处都可种出来，你给我们两块钱一根，我们这里人都抢着种了，就看你敢不敢这样收购。” 树斌听着村长说的话，心想村长最大的希望竟然是能卖两块一根的铁怀山，这就好办了。 看着村长与书记高兴的样子，树斌说：“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公司收购可是有要求的，那就是量足够大，估计你们也种不出来的。” 村长与书记听到树斌说到量的事，相视笑了起来。“种这种东西我们最擅长了，保证每户都给你种个三五吨出来，看你们到时怎么办。” “也不能这样乐观的，你们村里人心不齐，都在想着扶贫与救济，你要组织生产都成问题的，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树斌怀疑道。 村长看树斌怀疑他们的能力，笑了笑，说：“你看我的。”他叫书记把发电机启动了起来，打开了村里的广播叫了起来：“下竹村的各家各户注意了，今天下午二点钟各家派代表到村委会参加生产促进大会，同时发放上面拨下来的玉米种子，不参加的没有玉米发。” 村长的话在整个下竹村回荡。 “看到了吧，办这种事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的。下午你来给大家讲讲你们公司打算怎么收购我们村的铁怀山吧。”村长说完笑了起来。 树斌连连点头同意，他看没什么事了便与村长、书记告辞回到了李老头家。 第九十八章 推介会 树斌回到李老头家，他们都已经听到了村长的广播。 “刚才村长在通知大家下午开会，是你给村长出的主意吧？”李老头问。 树斌一听，笑了，说：“我哪里懂这些呀，开会可是村长与书记决定的，我只是给他们建议收些什么农产品而已。” “村长信了？” “是的。” “这么看来村长还是挺相信你们公司里这方面的能力，你们跟村长建议种什么？” “种什么东西我也不懂的，到时公司里应该会有安排吧，这次是希望动员大家收获你们村的铁怀山，因此我也就只要照样跟村长说了。没想到村长当成了大事来抓了。”树斌心里有些不安。 “铁怀山呀！这就巧了。”小翠听到他们说的话，叫了起来。 “什么巧了？” “我现在犁的这些地就是准备明年再种这些东西的，还不巧呀。” 树斌“哦”了一声，他对这些东西是完全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回她的话。 这时李老头对李婶说：“下午村里要开会，你跟小翠一起去做饭吧。”说完李老头去忙自己的农活了。 树斌这时才发现一个上午已经过完了，此时开始感觉有些累了，便坐在沙发上休息。他想起一个上午的经历，开始感慨起农村的事情难办来。此时他在想那个竹叶青，心想这家伙搞得跟个地痞一样，可思维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惜走了歪路。但又一想，如果这种人没有一条生路，将来也是一个祸害。 小翠忙完了厨房里的事出来了，她看到树斌在想着什么，便问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又在想铁怀山的事？” “我想那个干嘛呀，种是咱村民的事，销售杜小阳又有办法的。我在想那竹叶青。”树斌回答说。 “那个好吃懒做的地痞，你想他干嘛？” “你想过没有？如果到时大家都慢慢地好过了，如果他还是这样，你们下竹村也是不得安宁的。” 小翠一听，皱起了眉头，“他这种人不是你说想要他好，他就能好的。如果到时他还是这样，到时村里人会打残他去。” “我就不信他一点都不害臊，说不定这种人也会有机会的。” 小翠听树斌说这种人有机会，嘲笑起他来，说：“你如果能让这种人有机会改过自新，那我嫁给你。”说完，大笑了起来。 树斌被小翠这话吓了一跳，看了看厨房里忙活着的李婶，小声地说：“你别瞎说，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别开这种玩笑。” 小翠看树斌这认真的样子，笑了起来，自信地说：“哈哈，吓着了吧，怕了吧！贾哥也有怕的事。” “你还说呢，不理你了。”树斌不再理会小翠的话，这时他感觉小翠说话没遮没拦，热情得有些过了头。 到了下午，每家每户都派了人去了村委会。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村长开始给村民们讲话。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村民们都带着麻袋什么的，在下面一边议论，一边开着玩笑，没有多少人理会村长的讲话，村长使劲地敲了敲桌子，说：“大家安静了。” 村民们照样还在嘻嘻哈哈，这时有人叫了起来：“村长，你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分玉米种子吧。” 书记接过了村长的话筒，说：“大家安静了，不安静就不发玉米种子。” 书记这一招还是挺灵的，村民们开始安静了下来，村长可以继续讲话了。 这时村长把树斌叫到了台上，说：“大家先不要着急，我先给大家介绍个人。”村长开始介绍起树斌来，说：“这是湘市的贸易公司的大老板，他今天有话要跟大家说。” 看到有外面的人到这山里来跟大家讲话，大家好奇起来，他们平时听惯了村长说的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倒是想看看这位城里来的老板想说点什么。 树斌想说的话他都已经想好了，看着村民们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样子，站着拿起了话筒，先介绍了公司的情况，然后说了公司现在打算收购大量的铁怀山的事。 经过村长的翻译，村民们明白了树斌说的话的意思，开始议论起来。突然有人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村长，你就别瞎折腾了。怀山这东西能值几个钱啊？我们都是当饲料用的呢！别到时我们亏了工还亏钱。” “就是。就说种玉米，去年种的玉米最后还不是晒干了喂牲口吗？” “去年你也是告诉我们种什么种什么的，结果呢？”有不少人开始附和起来。 树斌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意思，看着村长，希望村长翻译一下。 村长不好意思翻译，确实去年村民们听了他的种各种东西，结果都没有赚到钱，便说：“村民不相信我们。” “不相信那可不好办的，这些东西还是得村民们种。”树斌说。 不知什么时候竹叶青挤到了前面，他远远地对着树斌喊道：“村民们担心东西卖不出去，怕象去年一样。” 村长一看是竹叶青，叫了起来：“去，去，你来这里捣什么乱？” “我哪里捣乱了，村民不是这样说的吗？” 村长无话可说了，树斌一看，明白了村民们在叫着什么，便拿起话筒喊道：“大家安静，你们种的东西，我们都照单全收，一个也不落下。” 村民们中有人听懂了树斌的话，又开始议论起来了，没多久，都明白了树斌的意思，有人问道：“你们多少钱收？” “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最低收购价成熟的铁怀山每根两元，如果市场好还给大家涨，到时我们派代表来谈，大家看怎么样？”树斌说。 竹叶青被村长赶走了，但他并没有走远，倒是听了树斌的话之后，给没有听明白的村民解释了起来。 “你这竹叶青，你别在这里捣乱了，村长又要来赶你了，铁怀山那种东西到处都是，怎么可能两块一根呢？我随便一天都可以给他们弄几百根。”有村民嘲笑竹叶青，后面还跟着不少人起哄。 竹叶青听到别人说他捣乱，心里急了起来，从边上拉了一位村民就往前走。 “你放手，你要干嘛！再不放手我就叫村长了。”被拉的人叫道。 “你这死小丘，不信我说的话呀，让你去跟那贾总说。”竹叶青似乎得了理似的，把小丘拉到树斌前面，然后又躲在了后面。树斌从他们两人的对话里知道了被竹叶青拉过来的人叫小丘。 “你刚才是不是说铁怀山两块一根？”小丘问树斌。 “是的，必须要种六个月成熟的才行。而且这只是保底价，如果行情好，我们可以再谈的。”树斌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六个月的铁怀山保底价两元一根。” “对，而且你们能种多少收多少。” 得到了树斌准确的答复，小丘转过了身，对着大家叫了起来，“大家安静了，都别吵了。” 这村民的话比村长的还管用，大家安静了下来，“刚才我已经跟贾总问清楚了，铁怀山保底价2元一根。” 听到小丘这样说，大家都信了。 “大家静一静。”这时村长又要说话了。这次大家不再议论了，开始听村长说话。 “刚才贾总给大家说的都清楚了吧，这次发下来的玉米种子大家可不能再浪费掉了，等到开春的时候就可播种了。” 大家又议论起来了，村长明白大家的意思，便说：“大家吃饭的问题我再去上面找人想办法，大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种子给浪费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不会靠这点种子来救命的吧。” 书记有些不放心，提议说：“我看这种子先不发下去吧，到明年开春播种的时候再发，自然有了保障。” 一听书记说不发种子了，下面又一阵乱了起来。 “村长说话不算数了呀！” “别吵了，你们没听刚才贾总说也收怀山吗？现在正是怀山成熟的时节，让他们公司把怀山先收购了，就正好有钱了。”又是竹叶青在说话。他这话一出，大家都跟着附和起来。 看到这阵势，村长没了主意，他看了看树斌。树斌知道他的意思，便问村长：“能够收上来多少怀山？” “怀山几乎每家都有，少的也有上百斤，多的五六百斤都不会有问题。估计总得有了好几万斤吧。” 这一下树斌没有了主意，他跟村长说：“要不我先给公司里打个电话问问。”村长点了点头，陪着他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里。他打通了杜小阳的电话，跟杜小阳讲叙了这边发生的事，杜小阳一听电话，说：“现在正是收购怀山的季节，既然你这里村民要卖怀山你就敞开收购吧，我早就已经安排好销售地了，你收齐了我就找陈矿长联系车送过来，现在收购要几天时间，我先去了解一下价格情况，价格应该不会低于两块的，到时我把款一起打过来。” 听完小阳的安排，这有点出乎树斌的意料，便跟村长说：“公司里有安排了，你就放心收吧，大家收齐了一起结算。”听完树斌的解释，村长心里已经有底了。 回到开会的地方，村长给大家讲清楚了情况。 推介会结束了。大家不再跟村长提种子的事，都回去准备挖怀山去了。 第九十九章 ??误解 看着村民们兴奋地散去了，村长终于松了口气，他正准备陪着树斌去李老头家。 “不用陪了，就几分钟路而已。”树斌说。 村长看到小翠在门口等着树斌，便说：“那行，你就跟小翠一起回去吧。” 树斌跟小翠出了村委会，没走几步，就碰到了竹叶青，看样子竹叶青是在这里等着树斌的。 “你又要干什么？”小翠一看到竹叶青，便喝了起来。 竹叶青看到树斌，怯怯地说：“不干嘛，我也种了很多铁怀山，能不能卖给你们公司？” “你？是你种的？”竹叶青这话让树斌感到几分惊讶，这个大家都认为好吃懒做的竹叶青也会种铁怀山。 “嗯，我别的事做不来，就是铁怀山种得好，我的地里全种的是铁怀山。不但种得好，而且保存也好，我的铁怀山可以吃到明年夏天都没有问题。” 小翠在一旁向树斌示意竹叶青没有说谎，树斌说：“收购肯定没有问题，你有多少，我收多少，收完就给钱，但你可不能去偷别人家的。” 听到树斌这么一说，竹叶青笑了起来，说：“我还用得着去偷别人的吗？我的铁怀山比哪家的都好。”说完连连对树斌说谢谢。 看到竹叶青走开了，树斌突然轻松了下来，他担心的是竹叶青将来又在村里使坏，既然他有本事种东西卖钱，那他就有了走回正道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对小翠说：“我看这竹叶青也许还真的有得救的。” “也许吧，如果铁怀山真能找到好销路的话，说不定他真能种出不少来。”小翠说，说完她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就是啊，所以还是要给人找出路才行，有些人是没有出路了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小翠一听，想起上午说过的话，脸开始变得通红，连忙说：“我上午说的话可是开玩笑的。” “什么开玩笑的？我可是认真的。”树斌没有听明白小翠的说的话，他以为小翠指的是说对竹叶青有可能变好的事不相信。 下竹村里的人最讲究的就是信用，答应过的话就要做到，如果答应了不做到就会被人看不起的。小翠以为树斌说的是她嘲笑他的事，心理压力大了起来，只好说：“那好吧，下不为例啊。” “什么下不为例呀，这不是好事吗？越多越好呢！”树斌以为小翠说的是只收竹叶青这一次种的铁怀山。 小翠羞得无地自容了，说：“你别这么贪好不好？” 树斌不喜欢小翠说他们公司贪，而且杜小阳还一直在强调下竹村这批货可以不赚钱，心里未免有些不高兴，但又不便说出来。他看小翠不好意思的样子，以为她可能是因为说自己贪而不好意思。 很快就到了李老头家，看到李老头与李婶都在家里，两人不再说那些事。 树斌这天忙活了一天，确实累了，便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李老头与李婶看树斌累了，便说：“贾总，你也累一天了，去房间里休息吧，到了吃饭时间我们叫你。”树斌听他们这么一说，还真来了睡意，便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小翠回到家里，变得心事重重起来，一句话也不说，李婶以为她也是累的，便叫她也去休息。小翠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去，而是坐在沙发上想起事情来。 她呆呆地坐着，想起一件一件的事情来。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结婚几年来，那小胜一直在外面做着一些无聊的工作的事情，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是让她最有意见的了，虽说小胜是个热心肠的人，可他却对自己家里的事关心也未免太少了。这次灾害之后，她也很少见到小胜的人影，之前是救灾，现在又是重建，他似乎永远不愿呆在家里一样。她想这种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想到这里，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也正因为如此，她倒是经常回到娘家来陪陪父母。可极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次灾害她能躲过一劫，却又恰恰是因为回了父母家才躲过的。 李婶看着她跟小胜这几个月的状态，未免有些担心，便说：“这男人啊，你要生了小孩之后就可以把他给拴回家里来，你们还是赶紧生个小孩吧。”生小孩这事，小翠也想过，可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动静，她未免担心起生育能力来，便催小胜去做检查，可小胜每次都会以各种理由搪塞她，她也没有办法。李老头夫妇则开始对小胜有了一些不好看法，现在既然窑村遭难了，也就干脆让小翠住在自己家里，很少去想小胜的事。 想起这些事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想到了眼前的事，想起了刚才跟树斌的谈话，这才是最要命的事。她心想，如果这事传出去那可不得了，可自己已经说出口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村里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毕竟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与自己搭不上多少关系。 她此时心里矛盾到了极点，不知如何是好。李老头到外面去干活了，李婶已经开始准备晚餐的事了，她心事重重地去给李婶打下手。 李婶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你这丫头开完会回来就一直不吭声了，发生了什么事？”小翠不知如何说是好，过了一会，她说：“会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李婶一天有大事发生，急忙问道。 小翠无奈，只得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李婶。李婶一听，说：“你这丫头，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乱说呢？不过我看那贾总也不是什么坏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事的吧！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或许他的想法跟你是完全不一回事呢，呆会套套他的话。” 小翠只得点了点头。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李婶叫树斌吃饭。树斌一下睡了好几个小时，休息得不错，听到吃饭了，一下来了精神。看到树斌这精神劲，小翠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李婶示意小翠别说话，她跟树斌说：“这丫头有时说的疯话，你可别太当真。” “什么疯话？没有什么疯话吧？她说得挺好的呀。”树斌被李婶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树斌这么一说，小翠更急了。李婶见状，说：“她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却还象个小孩一样。” “象小孩一样挺好的，你就别责备她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我看她挺聪明的，到时在村里肯定是一把好手，将来我们公司帮大家把产品卖出去了，大家的生活只会更好。”树斌以为他们在说村里的事。 李婶一听，有些哭笑不得，说：“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事呢？是小翠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怎么了？到时小胜回来，我要好好跟他说说，这可不能亏了小翠，这么好的女孩，不好好珍惜，他会后悔的。”树斌有点替小翠鸣不平的意味。 “不是，我说的是小翠上午跟你说过的话？” “上午跟我说的什么话？就那竹叶青的事？”树斌已经完全不知道李婶在说什么了，只得随便猜着。 李婶看着树斌说的话跟自己不在一个调上，不知如何说才好。 树斌仔细地回想着那竹叶青的事，说：“竹叶青怎么了？下午的时候他找我们了，他说他可以种出很好的铁怀山来，这可是好事，这种人只要有个好的事做，应该也坏不到哪去的。” “他变好肯定是好事，可小翠就惨了。” “小翠惨了？这与小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小翠对这个竹叶青是不是能变好乱保证了。” 树斌听李婶这么说，脑海里迅速地回想起上午的场面来，突然他想到了小翠说要嫁给他的事，大笑了起来：“你说的是小翠呀，这事还当真了不成？那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而已，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 “可我们山里都讲说话算话的，这个可是大事。” “什么跟什么呀，说话算话也得看什么话不是？把这事给忘了吧，就一玩笑话而已。”树斌说。这时树斌想起了陈矿长跟他说的村里的风土人情，他没想到村里会这么当真。心想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看到树斌这么一说，小翠心里终于坦然了。 树斌看着小翠，说：“我可是把小翠当妹妹看而已，到时可以到我们公司去学习学习，说不定还真可把下竹村的产品给走顺了。”小翠点了点头，树斌又笑着补了一句：“到时可得要能分清楚是真话还是开玩笑的话了。”说得小翠不好意思起来。 这次误会让树斌后来想起都后怕，但他却领教了下竹村人对一诺千金的坚守，领教了村里的那种特有的纯朴风貌。他心想今后给村民承诺的时候可得多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