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魏武挥鞭》 上架感言 很突然,也很彷徨,诚惶诚恐,就到了上架的时候,此刻的心情怎么说呢?像极了考完试要交卷子时候的心情,来纵横三十多天了,字数也到了三十万,按照要求,也到了上架的时候了,上架之后,继续日更万字! 如履薄冰,毕竟现在的成绩并不是很好,很担心首订太低,愧对责编,所以今日趁这个机会,也说一说关于这本书吧。 这本书,就是写曹操的,先说说曹操吧,“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曹操,我觉得是个英雄! 东汉这样混乱的王朝,有着自己的故事,这样混乱的时代,也成了英雄们的舞台,东汉末年的这段历史也就是人们一直说的三国,其实也成了一段扑朔迷离的历史,三国不是一个时代,是一个历史的试验品,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现象。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万里长江滚滚流,长江岸边,江山依旧,换了人间!后人没发忘记三国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太多的英雄,太多的豪杰,那个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曹操就是在这样的时代,叱咤风云,现在的人们谈起曹操,都无不痛恨曹操,觉得曹操是谋权篡位的一个形象,历史上的曹操篡汉了么?答案是没有。 《让县自明本自令》上记载,曹操的抱负其实很小,只是做一个太守,守住大汉的一方土地,看三国,就要看正史,陈寿的《三国志》是这段历史最好的记载。 民间的人都说曹操是奸雄,是逆贼,北宋以后,曹操的骂名也就越来越多,我觉得就像是易中天先生所说的一样,曹操是个复杂的人,狡诈又老实,温情又狠毒,宽容又报复,是一个真实的人物形象。 曹操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和性格,他的一生,丰富多彩,最终也归于平淡也处于一个王朝的末端,但是不论奸诈也好,老实也罢,曹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所以我收集了许多关于曹操的书籍,一一拜读,寻找被埋在历史中的真实故事,加以改编…… 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我会讲好曹操的历史故事,不管成绩如何,完整地阐述完毕,感谢每一个陪伴的书友,感谢。 所以从即日起,本书开始上架了,一个月三十万字的话也就是三块钱,诚惶诚恐请求大家支持,我会专注于创作,感谢大家! 第一章 月旦评(一) “这事情,老夫我不管了!“一个白发老者气哄哄的离开了大厅,径直的走了出去,从他吹鼻子瞪眼的样子看来,老者被气得不小。 院子中,站着一个少年,一身长袍,双手背在身后,脸上自有些洋洋得意的神情,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黑衣少年。 白衣少年正是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黑衣少年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亦是被曹嵩选中,名叫阿宝,安排服侍曹操之人。虽是主仆关系,也是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知心好友。 刚才发生的一幕事情,阿宝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气哄哄走出去的那位也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叔父,事情本身是因为曹操叔父看不惯曹操每日荒废,游手好闲的样子,于是他便去告诉了曹操的父亲曹嵩。曹操对此事一直很无语,到奈何对方是自己的叔父,理论自然是无法理论的,但是谁知道今天曹操突然在叔父面前装癫痫,吓得他叔父赶忙去告诉了曹嵩,曹嵩一听儿子得了癫痫,自然也是吓坏了,赶忙跑去一看究竟,他这去一看,曹操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和阿宝在一旁聊天,丝毫不见有疯癫症状。 曹嵩虽表面不说,但是也不再信任叔父的话,这才气的他叔父离开了。 “少主大才“阿宝对曹操笑道,曹操摇了摇头“阿宝,你又在笑话我了,什么大才,这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以后若要入仕途,这点手段可是玩不转的。“ 阿宝很平静的一笑“少主要入仕途?“曹操点了点头“读书,无非是为了一个功名而已,习武,无非也是为了匡扶天下,阿宝,你是比我了解这些的,你就会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阿宝:“少主英雄少年,阿宝可不敢比,不过根据我的愚见,我感觉这天下要不太平了。“ “你看你,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什么?你和我想到一起了,这天下终究是汉室天下,这江山也是刘氏江山,虽然我预感这王朝命数快要到头了,但是不论如何,你我都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曹操说话间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阿宝明白“ 曹操径直走向院中间,拔出佩剑,然 后剑锋指向了阿宝“阿宝啊,咱俩许久没有切磋一番了,要不要试一下。“ 阿宝拔出剑,点了点头,“阿宝前几日,我在外游玩,遇到一条土龙,惊慌之余,将他斩杀,你说我功力是不是进步了。“ 说话间,二人便开始比武,院子中,一白一黑来回穿梭,直至天黑,二人才停了手,曹操擦了擦手,对阿宝说“阿宝你竟然保留实力。“ “少主功力已经大增。“阿宝赶忙回答到。“阿宝啊,你说你我一般大的年纪为何你的功力能更压我一筹?“曹操疑惑的望着阿宝问到。阿宝急忙说道“少主是主,阿宝是仆,仆自然要保护主子安危,这也是仆的责任。“ “你我不分主仆,我和你可是朋友。“曹操扶起了阿宝,笑说道,“我可能是分心过多,思考的事多了一些,耽误了练功,是我的问题啊。““少主想入仕途?“ “何尝不想,可是大汉选拔官员主要看的是名气,虽然家父祖父在朝中也是略微有名气,可是说到底我曹操是宦官出身,官员选拔,亦不会选我。“曹操叹了一口气,“家世虽不差,但无门前语。“ “少主为何不试一下月旦评?“阿宝问到? “月旦评?“ “对,月旦评,月旦评名人颇多,若少主能得到月旦评上一位名人的评价,入官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月旦评,东汉末年由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 “说的在理,可是…“曹操有些犹豫。 “少主是否在犹豫,以少主的身份去了,那些文人名人们不会理会少主,自然也不给予评论?“阿宝试探性问到。 “知我者,阿宝也!我正是在担心此事。“曹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少主这件事,在我看来,没有必要的,实属多虑。“ “你的意思难道不是?“曹操摸了摸腰间佩剑,然后看向了阿宝,阿宝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在言语,曹操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每月初一月旦评 的日子很快也就到了,这一天曹操起的特别早,洗漱换了一件新衣服,然后早早的站在院子里。 “少主,车备下了。“阿宝说道,曹操摇了摇头“步行前去,以表你我尊敬之度。“阿宝点了点头,然后对曹操说道“少主考虑的周到,是我疏忽了。“ “阿宝,今日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今天我们要在天下的名人圈里搏一个彩头回来。“曹操鼓起了精神,尽管一夜未眠,但是却精神依旧,带着阿宝,主仆二人也就踏上了去月旦评的路。 这一路好不热闹,月逢初一,月旦评就成了世子们,文人墨客最重视的一件事情了,一大早就已经有许多人向着月旦评现场涌入,曹操苦笑“阿宝,你看,开始我还以为我们算急得了,没想到这着急在月旦评上分一杯羹的人不在少数。“ “少主,这些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曹操“我倒不是畏虑,而是觉得这样很热闹,哈哈,月旦评嘛,就应该这样办的热热闹闹的。“ 二人正谈话间,一辆奢华的马车行驶而来,马车的奢华度实在是街上罕见,两边服从清理这路上的人,路人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也不自觉的避开了马车。 “停!“车内人突然喝了一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旁边的人拿着一个踏板,小心的伺候着车内人下车。车内人穿着奢华,完全配的上这样的马车,佩戴金玉,一步一步下车,然后目扫四方,有一股唯霸气之感,周围的路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间吵闹的街道一下安静下来。 那人对仆人低声到“许先生大才,不可让他看到我这般纨绔架势,博一个不好的名声,岂不是误了大事,排驾,马车先带回去,一随从跟我即可,不可太多人。“ “诺“那仆人牵着马车,离开了,那人看到马车走了,微微一笑,然后背着手带着仆人准备前行,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本初大哥,那不是我本初大哥么?本初大哥!“ 那人回头看去,叫住自己的正是曹操“阿瞒?“ 曹操大喜“对正是我,曹阿瞒,本初大哥近来可好?“ 第二章 月旦评(二) 袁本初,袁绍,祖上四世三公,河北袁本初,闻名天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号人物,礼贤下士颇有盛名,袁绍在月旦评偶然遇到了曹操,也大喜过望,毕竟曹操可是自己少时的玩伴,俩人虽然家庭不同,但是却也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了,曹操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今年月旦评竟然连袁绍这般四世三公家世的人物都来参加,喜得是竟然在这里偶遇自己的老大哥,于是曹操赶忙上前行礼“本初兄,好久不见。” 袁绍也回礼“阿……孟德吾弟,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此时月旦评现场人流涌入,天下世子一半都已经坐在了这里,大家无非不是都想谋取一个名誉,然后入仕途,成为人臣,这也是月旦评的一个本身的目的,毕竟士子们想要入仕,必须有高人的评价。 正在大家还在闲聊之余,鼓声四起,乐器声也袭入耳内,众人迅速的安静下来。 曹操:“本初兄,这次月旦评可能要和以往有所不同了。” 袁绍也大笑:“是啊,这一次月旦评在我看来兴许要热闹些,孟德,请。”袁绍说完做请的姿势,曹操哪里敢怠慢,赶忙也做出了请的姿势:“本初兄,请。” 场面安静之后,一群士兵镇守在两边,一群穿着汉服的大臣也进入了现场,这些大臣相互行礼,行礼之后便对其中一个老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人也恭敬的走到了台前:“每月初一,劭上的黄恩,下依百姓,在此评论天下士子和其作品,劭绝无私心,二心,秉公评论,绝无半句虚言,若要评论士子可以依序排队,劭会一一评论。” 第一个上场的人曹操一眼认了出来,刘辉,王府的人,虽说是庶出,但是他的才问和学识,曹操可是见识过的,他的一本诗集被刊印成册,曹操也曾读过,“此人才识学问是好的,可惜写的诗缺乏意境。”曹操随意嘟囔了一句,却被袁绍听到了耳朵里,袁绍看向曹操:“孟德如何做此评价?” 曹操赶忙说到:“孟德妄自菲薄,没想到竟然被本初兄听到,惭愧惭愧。” 刘辉已经行完大礼,许劭也回礼,刘辉恭敬的说道:“先生大才,学生拜见先生,今日学生斗胆请先生评论学生所写的诗集。”刘辉双手捧着自己的作品,许劭摇了摇头:“辉的诗集,老夫已经尽读过。” “没想到学生愈作,竟然入了先生的眼。”刘辉有些惊喜,毕竟在当下,许劭可以说是众望所归的贤士,如此大贤竟然看过自己的作品,这怎么不让刘辉感到意外,“上诗三百汉沽风,下到当下诸子之诗,劭无一不拜读过。如若不然,怎敢妄加评论?不读天下的诗,怎么敢在这里评论天下的君子呢?”许劭回答的很得体,下面的士子无不震 惊,月旦评果然名不虚传,许劭不愧为当世大贤,顿时间掌声四起,许劭也对下面的诸位士子行礼,以表回复。 “谢先生。”刘辉也赶忙行礼。 许劭笑说道:“刘公子的诗,气韵不凡,也清新脱俗。然气过其文,可惜可惜。“许劭摸了摸胡子,旁边一位文官在纸上认真的做着记录,许劭继续说着:“诗虽然是好诗,但是缺乏意境,也可以说写诗的人没了韵气,是为不足。”许劭说完之后,刘辉脸色大变,没想到许劭竟然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的弊端,无疑不让刘辉大吃一惊。 “先生所言,学生谨记。”刘辉行礼拜叩许劭,许劭说道:“如此的诗,劭认为只能评为二等。公子的诗句缺乏的是气韵,如若气韵足,那便是一等了。” 刘辉再次叩谢了许劭,然后下台,“没想到孟德的见识竟然和许先生的见识如出一辙。”袁绍有些大惊,曹操则是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一般,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这个月的月旦评要比往常的人多一些,很快的就到了袁绍,袁绍意气风发,对着曹操行礼之后,一步走上了台子,然后对着许劭行礼,袁绍的名声,许劭自然是知道的,台下的士子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大家顿时间开始议论纷纷“这不是河北袁绍袁本初么?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没想到四世三公的袁本初竟然也都回来月旦评,看来这个月的月旦评是真的比往年精彩些许了。” “对啊。” “袁本初大哥是我的少时玩伴,以前你也见过的,我这个老大哥,我还是从内心里很尊敬的。”曹操对着身边的阿宝说道,阿宝会意的点了点头:“论声明,论才学,论气魄,袁本初确实可以说当今天下少有的少年才子。” 曹操点了点头:“是啊,我一直是很尊敬本初大哥的。” 下面的议论声依旧,毕竟袁本初的出现确实足够让这些人为之震惊了,下面的人都在你一嘴我一舌的讨论着。袁绍也开始对着许劭行礼,许劭同样的回礼,“学生河北袁绍,字本初,拜见先生,今日月旦评希望先生给予学生评价。” 袁绍行完大礼,许劭赶忙扶起了袁绍对袁绍说道:“今日没想到在这月旦评竟然见到了袁公子。”袁绍继续说道:“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许劭说道:“袁公子之名,四海皆知。劭也略有耳闻,也曾读过公子的诗,公子的诗,气吞山河,日后公子绝对是能臣大贤。” 许劭的评价可以说是很可观了,毕竟当时袁绍的名气很大,而且袁绍也结交士林,门内贤士如云,闻名当时的人物也都选择投靠了袁绍的门厅,而且袁绍也经常学做齐桓公等 ,洗头的时候听到有能人拜访,也不顾头发是否是湿的,一路小跑上前去迎接贤士。正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上访,放掉饭碗,跑上去迎接,诸如此类的事情,大家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传遍开了,于是袁绍家门口经常挤满了前来拜访的能人贤士。 今日月旦评许劭的评论一出,估计用不了多少天,袁绍的大名就可以传遍整个中原大地,如雷贯耳一般的出现在所有士子们的耳中。袁绍自然也知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没想到自己想要的事情这么快就达成了,嘴微微一笑,但是却还是行大礼,拜叩了许劭,然后下台去。 台下的议论声却没有停息,毕竟像袁绍这样大才的评论,月旦评一年都是很少见的,明天整个汝南,都会开始议论这件事情。 “许劭不愧是大才,评论人不管身世,还是地位,都能直接评论出这个人的品格,实属不易。”曹操自言自语道, 袁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然后对曹操行礼:“孟德,请。”曹操点了点头:“嗯。”然后回礼之后,上了台。 袁本初的话题还没有压下去,曹操这个时候又上来了,大家又一次炸开了,曹操是什么身份?汝南的人谁不知道,宦官之后,在汉朝的思想中,宦官之后,想入仕途,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也是曹操一直顶着的一个大压力。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也曾经在汝南士林之中传遍过,也使得曹操沦为众人嘴中的笑柄,事情是这样的,这次月旦评之前,曹操也曾经想请许劭对自己展开过评价,曾经登门拜访,也准备了好礼相送,但是却被许劭拦截在门外,不曾会面。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在汝南的士子们之中传开,使得曹操脸面扫地,沦为笑柄。 但是让众人吃惊的是,曹操这个时候竟然又出现在了月旦评之上,着实让人们觉得他就是来搞笑的。 “宦官之后,也想成为人臣?简直是胆大妄为!” “对,我大汉百年有余,也从未出现过一个,宦官之后的臣子,乱我朝纲!” “曹操,你有何脸面让许 先生评论你?还不快下去,别在这里丢汝南士子们的脸。” “何止是汝南士子,是天下士子们的脸!” 叫骂声四起,毕竟曹操的家世在那里放着,他又不是四世三公这般家世,面对台下的谩骂声,曹操却好像做足了准备一样的,不以为然,对着许劭一叩首,然后行大礼,台下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了他的礼数,这些许劭都看在眼里,这个他曾经拒之门外的少年,没想到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处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确实也是让许劭大吃一惊了。 “学生曹操,字孟德,拜见先生!” 第三章 月旦评(三) “学生曹操,字孟德,拜见先生!”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压住了台下所有议论之人的声音,所有的人都觉得震惊,看向了台上的曹操,曹操却好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站在台上,恭敬的面对着面前坐着的许劭,一句话,竟然能压住旁人的议论,这是何等的气势?许劭心里也在琢磨着,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曹操的名声,许劭多少是听过的。不学无术是少年曹操在大家印象之中的代表词语,游手好闲,这些在当时看来好像成了曹操的标签,而且再加上宦官之后,臭名远扬,当时没有多少人是喜欢曹操的,可是就这么一个被人否定的少年,今日站在这月旦评之上,却又有如此的表现,许劭也有些坐不住了。 许劭曾经自诩过,天下士子皆知其性,其能,其识,也就是天下的士子们的性格,能力,学识许劭都是知道的,所以才敢每月初一开这月旦评,来评论当下的士子们,许劭此刻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因为此刻看着面前的少年曹操,许劭竟然从心里觉得自己并不认识他了,他好像也不是自己曾经听众人说过的那个曹阿瞒。 如此气魄,站在台上,并不低于袁绍,要知道袁绍是何许人?那可是接纳天下才子的人物,自比齐桓公这样的角色,这样人物所有的气势,没想到曹操却不弱于他,让许劭更吃惊的是,曹操的气势好像更强于袁绍,这是何等的气势? 曹操如此恢宏的气势确实也是惊到了许劭,许劭颇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曹操,这般气势,着实是下面这些士子们无法比拟的。 “你……?”许劭刚要开口,曹操却先说话了:“学生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学生敬佩不已,早日学生曾拜访先生,学生愚钝,以钱财等物拜见先生,有辱先生大名,学生惶恐,学生今日能得见先生,三生有幸,在此拜见先生,也为先前年少之罪,负先生一生清名之罪,在此请罪,请先生责罚,学生诚惶诚恐,已深知自身之罪。”话说到此,曹操跪到了许劭面前,行大礼,三叩首,“请先生责罚。” 曹操这句话一出,又是令台下的诸位士子大吃一惊,曹操不光是说出了之前让人议论的那件事的原委,今日还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且把所有责任归在自己的身上,是自己图钱财,沾染了许劭的名誉,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阿宝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曹操,微微一笑,心里想到:少主果然大才,一句话,滴水不漏的为自己正了名声,也同时遮掩去了家族不光彩的事情,这一下,许劭应该会给少主一个真实的评价了。 时间回到前几日,院子中,阿宝和曹操在院内,曹操看着阿宝:”如果这次许劭不能给予我一个评价 ,我应当如何?” “威逼!”阿宝果断的回答出来。 曹操点了点头:“这是下下策,许劭是当今天下的大才能人,如果我们贸然的相逼,我在这汝南士林之中的名望注定要……” 阿宝继续说道:“如果不这样,少主就更难获得一个名人志士的评价。” 曹操点了点头:“哎,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不行,只能威逼了。”曹操说话间摸摸自己腰间的佩剑。 阿宝点了点头:“到时候少主一声令下,阿宝冒死相从。” 时间回到月旦评上,阿宝站在台上,看着台上的曹操,心里想到:少主的顾虑看样子是多余的了。此时此刻,除了阿宝满心想法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满心的想法,那人就是站在一旁的袁绍,袁绍何许人也?他早年就认识了曹操,从小和曹操就是玩伴,他对曹操一直都是看不起的,只是觉得曹操的鬼点子比较多,仅此而已,鬼点子多,不代表能在正途上有什么作为。 有一次他们喝完酒之后,正觉无聊没事可做的时候,曹操突然提出了一个令众人叫好的点子抢新娘,当时城内刚好一家人在结婚,于是他们混进去,抢了人家新娘,那件事曹操着实也用自己的小聪明坑了袁绍。于是曹操给袁绍的感觉就是小人之道,这个人的小人之道很多,不足以登上大雅之堂。袁绍这样的感觉也是对的,毕竟曹操早年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混迹于街头的少年,当时人们都不看好曹操日后能成什么大器,就连曹操的叔父都被曹操起的吹胡子瞪眼了,曹阿瞒,也就成了世人们觉得一个坏小孩。 但是就这样的一个坏小孩,今日站在月旦评这样大的舞台上,说话得体,礼数有加,可谓是面面俱到,袁绍也看在眼里,他心里也在琢磨,这还是自己早些时候遇到的曹阿瞒么?没想到这个小子现在竟然有这样的气势。 月旦评上,许劭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态,大儒不愧是大儒,很快的恢复了原本的冷静,然后赶忙上前扶起了跪拜的曹操:“曹公子快快起来,不至于,不至于。”曹操却装作一副深知自己大罪的表情:“学生有辱先生在先,又惊扰先生在后,学生该死,任凭先生发落。” 许劭摇了摇头:“不至于,不至于,曹公子快起。”曹操这才起来,在此对许劭行礼,许劭赶忙给曹操回礼,曹操说道:“先生深知天下士子品德,学识,先生可否能评价曹操呢?” 许劭看着曹操,曹操说的话不错,自己深知天下士子学识,品德,这也是自己曾经为了办这个月旦评许下的海口,可是,今日看来,自己不懂的还是太多了,譬如,面前这个曹操,怎么给他一个评价,许劭真 的有些为难了,如果这个评价不准的话,等于是对着天下士子的面,打自己的脸,自己德高望重的地位就不保了,这月旦评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看着面前的曹操,许劭陷入了为难的困境。 台下的士子们也以为许劭在故意刁难曹操,所以才把曹操晾在一旁,可是他们却真的不知道许劭内心中真的想法。 许劭的脸上留下了汗水,如果一直这样,会被别人怀疑,可是妄自菲薄的随意评论,坏了月旦评的规矩,这月旦评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突然许劭心生一计何不如写在纸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此这样,也不需要其他人知道即可。 许劭想到了妙招,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对着曹操说道:“曹公子借一步说话。”曹操上前,许劭悄悄的对他说道:“曹公子的评价,劭写在纸条上,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即可。”曹操很是欣慰,然后对许劭行礼:“操谢过先生。”许劭摇了摇头,取出笔墨,写了之后将字条交与曹操,曹操接过字条,打开一看,深色大喜。 台下的人看的是一头雾水,终究不知道许劭给曹操写的评价是什么,许劭对曹操说道:“曹公子的评价,劭已告诉你了,请自重。”曹操点了点头行大礼。 “你们说曹操拿到的评价到底是什么啊?” “不知道,但是看样子是一个不错的评价,你看他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坏不了。” 曹操拿着的字条上写的其实是两句话,这两句话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了治世能臣,乱世奸雄。这句话最早也就是许劭给曹操的一个评价,意思分为两种,如果在治世你就是一个能臣,在乱世,你就会成为一个奸雄,第二个意思是,治理天下,你是能臣,如果祸害苍生,你就是奸雄。这两句话到底哪一句才是许劭的原意,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旦是知道的是,这一行评价,曹操很高兴的接受了。 大家看到曹操高兴的样子,都纷纷想知道曹操的评价,曹操微微一笑,撕掉了一半的纸条扔在了地上,然后和袁本初行礼告别,带着阿宝离开了月旦评,等曹操走了之后,大家都围了上去,捡起了他仍在地上的纸条,四个字治世能臣!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毋庸置疑,纸条上的字就是许劭的字,大家都看着曾经众人嘴中的坏小孩,捣蛋鬼曹操,竟然现在成了许劭评价的治世能臣! 这还是大家认识的曹操了么?当然曹操隐去了下半句乱世奸雄,他知道的是,月旦评之后,治世能臣的名号也就挂在了他自己的头上了,汝南士林也都会知道,他曹操是许劭亲自评价的治世能臣。想到这里,曹操大笑着离开了。 第四章 初入官海(一) 经过许劭一句“治世能臣”的评论,曹操轻松的被举为孝廉,很快的就被提拔为洛阳北部尉,洛阳是天下之都,曹操所当得官职相当于现在北京城北城区公安局局长,在当时也是一个很大的官了,管的就是治安。 消息传来的时候,曹家可以说是甚是欢喜,曹嵩大摆宴席,曹操也很高兴,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曹操年纪方才二十出头,二十多一个小伙子,就成了洛阳北部尉,这是何等的光荣,“少主,你的未来会超过你的想象的。”这句话是当天阿宝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就醉了过去,曹操看着阿宝,无奈的喝完了杯中之物,心里想到:这个阿宝,读书比我有学问,射猎习武也比我有造诣,可偏偏就是这个酒量,不尽人意。想到了这里,曹操摇了摇头,继续喝酒,阿宝已经睡了过去,倒在了酒桌上。 酒宴之后,人群也都散去,曹操坐在院子里,一个人想着许劭的评论治世能臣,乱世奸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难道我曹操,真的要在乱世中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人物么?曹操摇了摇头,天下是大汉的天下,操不过是大汉家臣而已,曹操不能称为一个祸国殃民的人物,就算是乱世也要成为一代能臣。正在思考的时候,父亲曹嵩也站在了曹操的身后,曹操赶忙起来行礼,曹嵩坐下说道:“我儿子今天开始也是长大了,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 曹操跪在地上对曹嵩说道:“曹操惶恐,还请父亲赐教。” 曹嵩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赐教的,你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混迹于江湖的顽童了,孩子,既然长大了,就要知道,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莫要再像之前,游刃于江湖了,知道了么?”曹操点头:“曹操谨记。” “你小子的鬼点子啊,可多了,这一点也不知道你像谁了,你休要以为你叔父那件事情能瞒得过我,你小子想的一些鬼点子,我可都看在眼里。”曹嵩对着曹操说道,曹操赶忙说道:“父亲大才,孩儿不及。”曹嵩大笑道:“知子莫若父!好了孩子,既然你已经入了朝廷,以后切不可投机取巧,一切都要以朝廷为重才可以。” 曹操点了点头:“儿谨记。” 曹嵩看着夜空:“当今天下局势可并不明朗。儿啊,官海沉沦,你既然入了官海,就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犯错误。”曹操点了点头,曹嵩继续说道:“我曹家,虽然是宦官之后,但是在朝中也是有些势力的,如果有人要欺负你,切不用怕,万事还是要周全自己才行。”曹操点头,对父亲行礼,曹嵩方才离开。 曹操看着父亲,二十年了,这是父亲最多一次和自己的谈话,在日后曹操也写了一首诗《善哉行》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这句话也 是曹操写尽了自己的儿时,是说自己没有孟母三徙的教诲,也没有孔子对他儿子孔鲤的过庭问话。这句诗也是表现了曹操对自己儿时教育的一种无奈,可是就在今天,父亲的这些话,曹操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面。 曹操叹了一口气,然后步入了自己的房子里。 时间过了半个月。 洛阳北部衙门外,曹操穿着官服站在门外,阿宝佩剑站在曹操的身边,曹操对着所有的衙役说道:“诸位,今日我曹操,上谢皇恩,下感天恩,既然我曹操当了这个洛阳北部尉一职,就要恪尽职守,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触犯我大汉国法的事情,一旦发现,绝对严惩不贷!”曹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宝。 阿宝挥手,身后的官差们抬出了五种颜色的大棒,竖立在门前。 衙外众人看着曹操竖立起的五色大棒,都不知道曹操要做什么,于是互相议论,曹操看着众人议论,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说道:“哈哈,诸位,诸位,听我说完,自古以来,国家需要律法,律法则是需要刑法!今日诸位看到的这五色刑棍,就是为了立国法而设,不论是谁,不论什么背景,但凡查出犯法之人!一律当众责打,严惩罪徒。”曹操说完之后,对着众人行礼之后走入了衙内。 “少主英明。”阿宝对着曹操说道,曹操摇了摇手:“阿宝,你又来挖苦我了,只是立法,立威而已。” “少主此番作为,洛阳北部百姓,皆心有顾虑,无人敢犯罪,洛阳安稳,大汉的江山则安稳了一半,少主难道不英明么?”阿宝继续说道,曹操呵呵一笑:“阿宝啊,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不光有一点你说的并不对。”曹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现在只是立威,百姓仅仅知道触犯法律的后果,却不知道,受刑的严重性,需要杀一儆百,以示法威。” 阿宝看着曹操,摸了摸下巴:“少主深谋远虑,洛阳注定安稳了,有少主这般人才坐镇,天下也要安稳了。” 曹操哈哈大笑:“阿宝啊,我可不喜欢你拍马屁,而且你是最不会拍马屁的了,你知道我担忧的事情。” 阿宝苦涩一笑:“少主心中想的事情,在下略知一二,但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少主准备如何对付?”曹操收起了笑容,突然露出了一丝杀气:“犯法者,格杀勿论。”说完之后背着手走入了房间,阿宝看着曹操的背影:少主应该会做到的。 时间回到前一天的晚上,曹操和阿宝坐在房间中,曹操问:“阿宝,我刚和你说的方法,是否可以立威。“阿宝点了点头:”足以立威。“ “阿宝,你觉得如此这般做了之后,有什么后果?” “人心会稳定,但是弊 端也是有的,少主聪明逼人,自然会知道阿宝想说的是什么。”阿宝笑着回答,曹操点了点头:“阿宝,你还是一样的聪明,凡事能猜到我的心里去,甚好,如果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阿宝,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少主问我这句话的时候,相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阿宝就一句话,顺着少主你的心去做,就行了。”阿宝的回答依旧很简单。 过了一个月,突然一日,一班侍卫压着一个人上了大堂,那人叫骂声连连,上了公堂依旧是叫骂不断。 曹操和阿宝走入大堂,看着躺下官差压得人,顿时觉得面熟,然后小声问阿宝:“阿宝,此人看着面熟,是何许人也?” 阿宝:“少主,此人正是你等待的时候啊。” 曹操顿时明白了阿宝的意思,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坐下:“阶下何人?因何事被捕?”那人大骂道:“曹操,你知道老子是谁么?”曹操顿时大怒,一拍惊木,然后呵斥道:“此人口出狂言,先打十大板。” 那人一听也急了:“曹操,你不能打我,打了我,日后在这朝中没有你小子好果子吃!“曹操盯着那人:”哦,你是何人?本官不管,大汉律法在这,公然在这里咆哮公堂,犯法者,当问罪,来人先打十大板。“那人一听曹操真的要打自己,着急了“曹操你疯了,我可是蹇图!“ ”本官可不管你蹇东还是蹇西的,来人给我打!“曹操呵斥道! ”蹇硕可是我亲侄子!”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人群可就热闹了,“他竟然是蹇硕的叔叔!这下有的看了。”“是啊,我看这人打不得,毕竟蹇硕可是当今圣上身边一个大红人啊,打了他也就等于得罪了蹇硕,得罪了蹇硕也就相当于得罪了圣上,得罪了圣上,这罪谁受得起?”“对啊,要我看啊,这个人还真的打不得。” “是啊,打不得啊。”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蹇图听到旁人的议论,觉得自己的侄子果然是有头有脸的角儿,顿时间整个人拽的不行了,笑道:“曹操,现在你知道我是何许人也了吗?你还敢打我么?” 众人还在议论的时候,突然听到堂上曹操一阵呵斥:“你侄子?一个阉人的侄子也值得你如此这般的骄傲,飞扬跋扈,告诉你蹇图,今日莫说你,就是你侄子在这里,本官也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法不责情,来人给我狠狠的打他!” “诺!”两边官差得到了曹操的指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拉着蹇图,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打了十大棍,这十棍打的蹇图连连叫苦,鲜血淋漓,打完之后,将蹇图拉到了堂上,曹操方才开口问道:“蹇图,你因何罪被捕?” 第五章 初入官海(二) “蹇图,你因何罪被捕?”曹操的一声呵斥,令蹇图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面前这个年仅二十有余的少年郎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何等的气势?蹇图心中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算是栽到这小子手里了,现在应该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再吃几下这个板子,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疼痛之余蹇图保持了自己应有的冷静,性命要紧!只要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曹操,你小子给我等着,我回去告诉我那侄子,你小子在洛阳城里吃不了兜着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只是蹇图的心里想法,但是他也没胆子再说出来了,那几棍的杀威效果看样子是做足了,起到了效果,蹇图只得跪在一旁,不敢言语。 谁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曹操上任也没几天,竟然敢棒打权臣的亲戚,这也使得台下的老百姓们一阵吃惊,“曹操竟然打了蹇图!他竟然打了蹇图”人群中不时的传来了议论声“现在的天子可是宠着蹇硕的,这老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想到这个曹操竟然这般不给蹇硕面子,还打了他的亲叔叔!” 这些话曹操都听到了耳朵里,但是众人再三的议论,也丝毫不干扰曹操办事的态度,“蹇图,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是因为什么事被捕的,如果再不说,本官再打你十棍!”话还没说完,就吓的蹇图赶忙说话,“我说,大人我说。” 曹操点了点头,这个蹇图已经彻底被吓到了,看样子这家伙也会老老实实的招供了,既然已经杀威了,就听听他怎么说吧。 “我犯了夜禁,还私自佩刀,被巡查官员发现,于是将我扣押起来。”蹇图已经老实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他可否有半点隐瞒?”曹操问扣押蹇图的几个官差,官差赶忙禀告:“是的,大人,昨日我们在城内巡查的时候,发现此人酒后宿醉,鬼鬼祟祟,已经到了夜禁的时刻还在街上晃荡,而且查了他的时候,他还佩戴刀,于是我们将他扣押,押入堂内听凭大人发落。” “可有凭证?”曹操问到,“夜禁之事,我等都是证人,还有此人佩刀一把作为物证!”官差将蹇图的佩刀呈上。 曹操接过了佩刀,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好啊,人证物证俱在,蹇图,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按大汉律法,犯宵禁令者,重责三十,但你今日是在国都洛阳,天子脚下,需打四十,再加上私自佩刀,再加三十,来人啊,把这厮拖出去,当街行刑!”曹操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惊,重打七十,再加上之前的十下,这可就是八十下了,八十大棍,莫说是一个平民了,就是一个习武之人也要被 活活打死的,这蹇图只是一个泼皮流氓之辈,八十下打下去,不打死才怪呢,这和死刑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用的还是曹操之前摆在门口的五色刑棒,这一下蹇图是要一命呜呼了。 蹇图怎么不知道这八十棍打下去自己的下场,就算是打不死,那这一辈子也就废了,他急了,他虽然张扬跋扈,但是也是一个懂事的人,赶忙跪地求饶:“大人,大人,求你了,求你了,你这么打下去,小人我,怎么都被打死了!” 曹操丝毫听不进去:“左右官差,还不快点动刑!” “诺!”两边官差拖着蹇图就要去打,蹇图赶忙说道:“大人,看在我侄子的面子上,求你了,看在我侄子的面子上。”曹操突然大手一挥:“慢着!”听到曹操这句话,蹇图心里一下有底了,看样子这个曹操这是做做样子而已,说到底,还是很怕我那个侄子的,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自己算事有救了,这条命也不用赔上去了。 堂外的人也炸开了“说到底,人家的侄子那么厉害,这个曹操肯定是怕他的!”“对啊,这个曹操的家也是宦官之后,人家蹇图的侄子可是当今的宦官大总管,自然是要怕的。”老百姓的讨论声几乎没有听过,曹操也没有搭理,也没有要给自己做辩护的样子,稳坐在堂上。 站在曹操一旁的阿宝嘴角一笑,别人不了解曹操,他太了解了,他的笑是在笑这个蹇图活不过今日了。这一笑丝毫没有被人注意,却被曹操发现了,曹操看着阿宝,心里想着:这个阿宝简直像极了自己的镜子,把自己看的真真的。曹操无奈,摇了摇头,然后突然一拍惊木,顿时间暴怒,然后大声的呵斥道:“蹇图,你若只是犯了宵禁罪,本官暂可饶你狗命,可是你却仗势欺人,仗着你侄子在朝中一点势力,你便为所欲为,蹇硕说白了,不过是一阉人尔,你却不知廉耻,有辱我大汉天威,蹇图今日如若本官不严惩你,上对不起皇恩,下有愧于黎民,你这等狗命,本官觉得不留也罢,胆大妄为,触犯国法,来人啊,乱棍将这狗厮打死,将其尸体扔在门外,以示众人。” 蹇图这一下急了,没想到这个曹操就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他没想到这个曹操竟然如此这般的胆大妄为,破口大骂,这一骂,又一次点燃了曹操心中的怒火,曹操虽然年少时游手好闲,但是却深知治国,必须要与这帮恶人作斗争,维护国法是最基本的事情,只有铲奸除恶,才可以国泰民安,这个道理,曹操是熟知的,也是自己履行的标准,今日这个蹇图无视国法在先,顶撞公堂在后,而且还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简直是罪该万死,这种人 ,是曹操平生最所痛恨之人,这种人的下场在曹操心目中只有一个字死,蹇硕又怎么样?就算今日蹇硕在这里,蹇图这顿打也是要照打不误的,蹇图此刻在曹操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 曹操尽管一肚子怒火,但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句话:“打!”两边的官差便拉着蹇图开始当众棍打,几根又粗又壮的大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了蹇图的身上,每一棍都发出了有力道的声响,仅仅几棍,蹇图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连连求饶,可是曹操根本不听他的求饶,正坐着,看着他被打,棍棒声伴随着蹇图求饶的声音还有身上骨头被打断的声音,一起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中,众人哪里还顾得上议论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蹇图就这样被打。 很快,没有半柱香的功夫,蹇图的声音就没有了,传入众人耳朵中的,只有棍棒打在**上和骨头折断的声音。蹇图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一命呜呼了。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蹇图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那个依靠权贵的,平日里跋扈的蹇图竟然就这样简单的被乱棍打死了,众人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尽管在不相信,事实已经摆在了这里,这个蹇图已经死了,一点人气都没有了。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突然说话了:“打了多少下了?” 这个少年竟然看着蹇图被打死,眼皮眨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众人心里都在问,这是一个二十岁少年该有的心智么?下人汇报:“六十下了,大人,还差十下。”曹操嗯了一声:“接着打!”官差又举起了棍子,开始打蹇图。 八十下结结实实打完之后,曹操问到:“死了?”官差摸了一下蹇图的脉搏,点了点头回答道:“死了。”曹操方才起身,“将他的尸体挂于门外,当街示众,以敬效尤。” “诺!”官差们将蹇图的尸体抬出了大堂,扔在了门外,众人们都围了上去,没想到今天曹操竟然在洛阳城内,当众打死了皇帝身边最宠的宦官蹇硕的亲叔叔蹇图,而且还很坦然,丝毫没有一丝的畏惧神色,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情很快会在全城传的沸沸扬扬,老幼皆知,曹操,曹孟德这个名字也会传遍整个洛阳。 曹操走到堂外对着众人施礼后,说道:“诸位,今日这蹇图,犯宵禁罪,私自佩刀罪,顶撞公堂罪,等多罪,大汉律法在前,操已根据律法将其正法,此人罪不可恕,不杀不足以平民怨,操,秉公办事,五色刑棒在此,日后无论何人,触犯国法者,一律棒刑,操,也会继续秉公处理,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之人,还请诸位相互告知,操,在此谢过了。”曹操说完又对众人行一礼。 第六章 初入官海(三) 曹操正义凛然的对着众人说完了这番话,从此曹孟德名声大噪,整个洛阳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阳的老百姓们都在称赞曹操这个官,凡有犯罪之心的人,无不畏惧曹操这个名号,洛阳平稳发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曹操和众人说完话之后,便走入了堂内,堂外的人也都围观蹇图的尸体,可怜这个蹇图,狐假虎威,欺压百姓,最后落的结局却是尸首大堂之外,供众人参观,好的是也起到了以儆效尤的作用。 曹操和阿宝回到了房间,阿宝对曹操笑说道:“少主,今日一番作为,必定要在洛阳城内起到一阵轩然大波,从此天下人无不畏惧少主,少主审案雷厉风行,也深得百姓人心,从此洛阳城无忧了。”曹操摇了摇头:“今日我杀了权臣的亲戚,还在大堂上说了那么一席话,你说……” 阿宝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拿少主你怎么样的,少主办事,首先依法,依据,有理有据,就算是他们想找着法儿的去暗中搞掉少主,他们也没一个说法,而且现在少主您正在风头上,百姓拥戴,小人畏惧,这个时候如果对少主出手,首先不服的就是百姓,如果处决了少主,百姓必然躁动,那洛阳可就不安稳了,综上三点,少主安然无恙的。” 曹操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要不然我也不会就这样处决了蹇图。但是……” 阿宝恭敬的说道:“少主不必担心,虽然说梁子肯定是结下来了,但是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 这件事没过几日,一日曹操正在家中读书,曹操自小喜欢看兵书,所以就算当了官,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研究一些兵法,这天曹操正在看书,突然听到门外鞭炮声,锣鼓声四起,曹操放下了手中的书,问到:“阿宝,前厅都是一些什么人啊?今日怎么这么热闹?”阿宝回答道:“门外来了皇宫内的仪仗队,好似是来庆祝什么的?”曹操起身,看着门外:“哦?庆祝,皇室来庆祝,庆祝什么,我怎么不曾听说过。”阿宝迎上前:“少主,不然我们去看一下吧。” “自然要去看一下,看一下我这洛阳北部衙门还出了什么好事了。”曹操说完便换了朝服,跟着阿宝一起来到了堂外,堂外皇室的仪仗队马车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又是放鞭炮,又是敲锣打鼓,吵得曹操耳膜一阵发疼。“洛阳北部尉曹操,不知御驾前来,不来迎驾,罪该万死。”曹操对着皇室的马车行大礼,然后叩首而拜。 没想到马车内出来的不是汉灵皇帝,而是一个太监,这个太监的官服品级来看,应该是大总管级别的太贱了,曹操虽不认得此人,但是看着此人的穿着,心里也就能猜出**不离十了,这个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就是 蹇图的侄子蹇硕,曹操心里想到: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也不知道这歌蹇硕是来干嘛的?来为自己叔叔报仇的?不像,但是一时间自己也猜不出来这个蹇硕此行的目的,于是只能跪在原地,听旨。 汉代宦官不得私自出宫,除非特殊任务,或者就是传旨传皇帝口谕,才可以出宫,如果是出宫采购,那绝对也不是今天的这般阵势,而且也不会蹇硕这个大总管来做,所以蹇硕来这的目的要么就是传旨,要么就是传口谕。 还真的让曹操给猜着了,蹇硕果然拿出了皇帝圣旨,对着曹操说道:“奉皇帝诏,洛阳北部尉曹孟德接旨。”曹操赶忙起身,行天子礼,对着蹇硕说道:“洛阳北部尉曹操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洛阳北部尉曹操,在任期间执法严格,百姓无不称赞,朕感欣慰,赏黄金,加封曹操为济南相钦此。”蹇硕拿着圣旨,对曹操说道。 曹操叩首接旨谢恩,蹇硕笑着将圣旨递给了曹操,曹操看着蹇硕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着实的难受,蹇硕笑到:“孟德啊,皇上觉得你是当下之大才,大力的表扬了你的功劳,大家也都在朝廷中称赞,赞不绝口,皇上也很是欣慰。现在调任你做济南相,你可不要辜负了朝廷的圣恩啊。”曹操赶忙叩首道:“臣曹操,叩首谢恩。” 蹇硕说道:“来人,赏金。”一班太监捧着赏银,来到了蹇硕面前,蹇硕翻开了红布,然后对着曹操说道:“曹操谢恩。”蹇硕看着面前跪着的曹操,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机,但是很快笑意就掩盖住了杀机,和曹操一阵闲聊之后,带着人马回了皇宫。 “恭喜孟德君啊!” “是啊,孟德君年纪轻轻,就做到济南相的职务,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啊。”“孟德人才啊。”蹇硕走了之后,一群百姓上前一一和曹操道喜,曹操一一行礼而对,但是面部表情却严肃起来,等到群众都散去的时候,曹操苦笑道:“阿宝啊,看到了没有,报复的手段来了。” “少主何惧?这帮人明着不敢和少主做对,虽然明着说是升官了,但是其实调理皇权中心,少主这个蹇硕做事可真的是滴水不漏啊。”阿宝对着曹操说道。 曹操点头:“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阿宝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曹操继续说道:“我当官其实就想当一个郡守,好做政教,建立名誉,此生足矣。” 阿宝:“少主大志,可惜现在我大汉王朝已经……根据我保守估计,恐怕王朝的大难降至了。“曹操对着阿宝喝到:”阿宝慎言,这可不是你我能议论之事,你我终究是大汉的臣民,不能乱议朝纲,就算是到了危难之 间,我等都应做忠汉的事情,力保大汉周全,现在的百姓太苦了,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啊。” 几日之后,曹操辞行父亲曹嵩,曹嵩看着曹操,苦苦一笑:“儿啊,虽然这次明着是封赏你做济南相,但其实,这其中的用意可以说是路人皆知,那蹇硕打的如意算盘,你多少都看得出来吧。” 曹操点了点头:“儿明白,那蹇硕在朝内还是多少畏惧父亲的关系,但是他恨儿子,儿子也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到了,但是儿子做的事情律国法,他也无话可说,所以,儿子是很安全的,他明着没法搞掉儿子我,索性反其道而行之,大力在皇帝身边称赞我,升官,这样将儿子调任新职,远离洛阳城,远离皇权中心,这样虽然说这是升迁,其实就是远掉,出了皇城,儿命危险啊。” 曹嵩点了点头:“看样子我的儿子已经把一切都看的明白了,那你有何打算,你说的不错,出了洛阳城,你的性命也就危险了。洛阳城距离济南府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你有何打算。” “如果蹇硕要报仇,从洛阳到济南府中间这段路程,肯定是最方便下手的了,儿子我也预料他们会在这里下手。”曹操说道:“不过儿子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儿子将奉命启程,我会和阿宝办成路人跟随,马车内不坐一人,只留护卫等跟随马车即可,大路上,儿子觉得他们还没有胆子出来袭击,但是去济南府小路颇多,若遇弓箭手等,儿可以安全逃过,兵不厌诈,儿子自当小心谨慎。”曹嵩点头:“看样子你已经想好了对策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孩子啊,记得,万事一定小心,当今天下阿谀权贵的人太多了,稍不留神,就是在朝中树敌,蹇硕虽然很大,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宦官而已,但是你今天得罪一个蹇硕,明天再惹了一个蹇北什么的,那你在这官海中可吃不消的。” “父亲放心,父亲教诲,儿谨记,但是他们就算恨我恨的牙痒痒,他们也无法奈我何,因为儿子所做的事情,都是依据国法的事情,所以孩儿丝毫不畏惧这帮宵小鼠辈。” “哈哈哈,我儿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曹嵩笑说道,然后看着面前的曹操:“我还是那句话,万事要保护自己的周全,千万不要忘记了。” 曹操点头叩首:“儿谨记在心,父亲放心吧。”然后行礼,离开了父亲的书房,曹操走出门,阿宝在外面等候,曹操问到:“阿宝啊,交代给你的事情,你都办好了么?”阿宝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找了数位死士,明日一定保护少主周全。” 曹操:“嗯好,明日如果要是真的有人想要杀我曹操,那就来试试,不过到最后要看一看到底是谁杀死了谁。” 第七章 初出洛阳(一) 天微微亮,曹操就已经穿着好了官服,这也是曹操仕途中较为重要的一个日子,升任济南相,调任济南,离开洛阳城的日子,明眼人都知道曹操,这一次并非是升官,而是名副其实的调任,而且洛阳城距离济南府路途遥远,曹操的生命也可以说是在危难之间。 曹操何等的聪明,众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曹操心里比谁都清楚,昨晚曹操几乎是一夜未眠,今日启程,凶多吉少,曹操如果不早早的做准备的话,自己今天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这一点毋庸置疑了,曹操穿着官服,站在洛阳城门口,随后马叫声传入了曹操耳内,曹操转身看去,阿宝一身劲屡,驾马而来,停在了曹操的身边,曹操看向阿宝,“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么?”阿宝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妥当,全凭少主令下了。” 曹操嗯了一声,然后带着所有的官差下马,然后面向洛阳城皇宫方向,叩首而拜,这是汉家礼仪,官员如果要到外地去做官,出城前,需要面朝着皇宫的方向,叩首而拜,以谢天恩,大汉礼仪众多繁琐,但是君为臣纲,汉家的臣子要严格遵循汉家的礼数,如果为人臣子而不懂礼数,也是大罪,足以处死。汉代重礼法,众所周知,在这里也不需要多说了。 曹操拜完之后,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洛阳城。同时洛阳城上站着一个穿着太监总管服装的人,远远的看着曹操等人离开。 “大总管,杀手已经安排下去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这个太监不是 别人正是蹇硕,蹇硕凶狠的目光扫视着远处的远行的曹操“好,曹孟德啊曹孟德,你真以为你杀了我的叔父,这一笔账,我不会和你计较了么?哼,洛阳城内没有借口除掉你,出了洛阳城,杀你易如反掌。”蹇硕说完之后对着那个黑衣人说道:“下手麻利点,处理后事最好是山贼干的。不要留痕迹,省得日后滋事。”那个黑衣人点头道:“是,我找的都是一些专业级别的杀手,杀掉这些个人,不足为虑。” 蹇硕:“好的,曹孟德,我要让你加倍奉还给我。” 行驶了大约半天的时间,阿宝对曹操汇报到:“少主,前方是一处山谷,道路狭窄。”曹操看了一眼地图,然后对阿宝说道:“如果我要拦路杀人,我一定会选在这里部署,你看这里地形,易守难攻,而且就算是安排后事,也好嫁祸给山贼所做。这里简直是最佳的地方了,如果出了这里,他们想再动手,那可就难了。”曹操说完之后跳下马车。 阿宝也下马:“阿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这里已经……”曹操突然打断了阿宝的话:“不可说,不可说。”阿宝才意识到了曹操的意图,点了点头,曹操想的却是多了一些,万一中间安插着有蹇硕的杀手,被听到可就泄漏了机密 ,所以才说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进入了山谷,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阿宝挥手,随从的官差点起了火把,风吹进山谷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阿宝突然大声说道:“诸位,此处山贼众多,一定要小心,但凡有山贼闹事,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众人行走了一段之后,突然一个利箭从远处射了过来,一下射中了曹操的马车之中,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杀声四起,“围杀曹操!”一群黑衣杀手出现在山谷之上,拿着弓弩对着曹操的部队开始放箭射杀。 “有杀手,所有人,斩灭刺客!”阿宝拔出了宝剑,开始抵挡刺客们的攻击。 曹操的马车则已经被乱箭射穿了。 所有的官差们哪里见的过这个场面,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吓的四处躲避,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官差大声喝道:“斩灭曹操!”然后拔出了腰间佩刀就朝着曹操的马车刺了过去,一下刺穿了马车,鲜血从马车中流了出来。 阿宝回头看去,那个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后拔刀自刎了,阿宝心中想到:少主果然没有怀疑错,原来大部队中间还有内鬼。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山谷之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弓弩手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弓箭,那人站在山谷之上,俯视众人,然后大声说道:”此次,只杀曹操,其他人等一律不杀,现在我们已经杀掉了曹操,其他的人逃命去吧!“那人说完之后一直恶狠狠的盯着下面这些已经乱了阵脚的士兵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朝廷命官,难道你们不怕被问罪么?”阿宝大声的呵斥道。山谷上的人声又一次传来:“问得好,问得好,可惜人已经被我们杀了,现在说这些又如何,更何况,你们能奈我何?认清楚了你们现在自己的处境再在这里说话吧,告诉你们现在放你们狗命,赶快逃命去吧,要不然若是等我不想留你们了,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阿宝哈哈大笑:“笑话。” 那人对身边的杀手们说道:“等一下,左右都去杀,绝对不要放一个活着的人,记住了么?”他身边的杀手们点头道:“诺!” “好了你们这帮人留着没用,赶快走吧,我也不想杀了你们玷污我的手。快滚去逃命吧!”那人扭头对山谷之中的所有人说道。 “你会好心放了我们么?”阿宝手握着宝剑,然后盯着山上的杀手们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左右已经布置下了刀斧手们随时待命,只要我们散了,你就会下令杀掉我们所有人,一个活口都不留吧。” “什么?”自己的意图竟然被识破了,那个黑衣人盯着阿宝,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好啊,好,看样子还是留着一个聪明的人嘛,不过聪明又怎么样呢?知道又怎么样,我也不和你们装了,没错,说真的我就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就在”那人一挥手:“小的们,来,送这些家伙们上路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 那人听了之后,大吃一惊,然后下意识往后一退,旋即呵斥道:“小的们,给我杀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具具穿着杀手服装的尸体被人从两旁的树林之中扔了出来,扔到了路上,山谷上的杀手看到了这一幕有一些站不住了,惊讶的看着山下的变故问到:“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身边的杀手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摇了摇头:“报告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安排在树林中埋伏的兄弟们好像都被杀了。”那人大吃一惊:“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突然山下传来一声呵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害人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少年带着一帮穿着夜行衣手握长剑的手下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他们一人拖着一具尸体,扔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但是气势在山谷中显得咄咄逼人。 “杀人者!”少年突然开口了,“人恒杀之!”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霸气,惊讶到了山谷之上的杀手们,那个带头的人从惊慌之中回过了神来,望着山下的少年大声的问到:“英雄,你是何方神圣?往日无冤,为何在这里坏我等好事?” “往日无冤?”那个少年又开口了:“你还好意思说往日无冤,你我往日无冤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布阵这么多的杀手,企图要了我的性命,说,指示你在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说,今日这里所有的人以此为例!”少年说完之后,用手中的剑指着面前的一群尸体,他踏着鲜血,仰面看着山谷上的一群杀手们。 风吹的少年长发飘动,但是他身上漏出的霸气却丝毫不减。 震惊!整个山谷回荡着少年的声音,半晌后,那个山谷上才传来了一阵声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举起了长剑指着天空,慢慢开口说道:“听好了,我!曹操,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在下我就是济南相曹孟德。” 此话一出又是令空气安静下来,山谷中,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到。 那个杀手真的是慌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亲眼看到曹孟德被杀了啊,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是曹孟德? 少年继续大喝道:“方才,你没有杀掉我曹操,现在就轮到我曹操杀你了,阿宝,部署人马斩杀刺客!一个都不留!” 第八章 初出洛阳(二) “方才,你没有杀掉我曹操,现在就轮到我曹操杀你了,阿宝,部署人马斩杀刺客!一个都不留!”曹操一声大喝,他身边站的勇士们都站稳了脚跟,然后都聚齐了武器,刀光四起,“杀!”山谷之上的人慌了,顿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喊着“杀!”,曹操脸上露出了凶狠的光芒,若是论气势自己已经赢了,面前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再加上自己之前已经部署好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时间回到昨日夜里 书房内,曹操和阿宝在一起商量今日出行的事情,曹操:“我看了一下从洛阳前往济南府的官路,虽然都是大道,若是有亡命之徒,也不敢在这里和我动手,我最担心的就是去济南府必经之路的这个山谷,四面环山,如果敌人要在这里伏击我,我必死!” 阿宝点了点头:“我也断定敌人会出现在这里,少主如此这般说,应该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吧?”曹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在这里动手,他们肯定是要事先埋伏在这里,等我们出现,从上而现,射箭,两边在有刀斧手,我们必定全军覆没。”阿宝说:“我已经找好了精锐,我安排他们埋伏在敌人后面,等少主令下,这些勇士都会义无反顾的杀敌,到时候,少主就可以扭转这个局势了。”曹操点头:“嗯,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阿宝:“少主再担心的是万一敌人上来就要杀掉少主你,我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曹操嗯了一声:“擒贼先擒王,这个是稍微懂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我如果坐在马车上,目标明显,如果我是敌人,第一件事就是先射死要杀的人,该杀的人杀了,剩下的人解决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所以如果我坐在马车上,目标太大,太引人注目。” 阿宝:“少主考虑的周到,如果真是如此,少主的目标却是是最明显的无疑,那少主,你觉得这一步棋该怎么下?” 曹操:“阿宝,你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喜欢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了解决良策,可你就偏偏不说,就是想让我自己思考是么?” 阿宝赶忙说道:“属下不敢” 曹操哈哈一笑:“你看你,有这样,我可没有一点怪罪你的说法,办法我已经想好了。风林火山!” 阿宝好像早已经猜到了答案一样,对曹操笑到:“果然如我所料,少主已经掌握了置敌于死地的完全之策了。”曹操:”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风林火山。”阿宝:“进攻的时候,其速度疾如风,等待猎物的时候,如树林般安静静止,侵掠的时候如火一般凶猛,不可遏制,防守的时候如山岳一样坚固,不可动摇。” 曹操嗯了一声:“不错, 让所有的勇士们在山谷中埋伏,我们就算是埋伏在敌人的身后也不要让敌人发现我们,行动的时候斩灭掉每一个敌人不可留后路,速度要像风一样迅速,我会再到山谷的时候和随从的人换掉,然后和勇士们先汇合在山谷中,等待敌人们的到来,以防不测。” 阿宝:“这就是不动如山么?”曹操点了点头:“我说过,如果要杀我曹操,最好在第一时间杀掉我,最好不要给我留一线生机,要不然,我,曹操,会将任何敌人赶尽杀绝。哈哈哈哈。” 山谷之中,曹操看着面前的敌人们,大喝一声,“杀!”一句杀之后,突然那些山谷之上的敌人们甚好出现了一群手握尖刀的勇士们,随后随着曹操一个手势,那些人将这些刺客杀手全部杀掉,尸体一具具的从山谷上掉落下来,曹操看着这一具具掉落而下的尸体,不由得哈哈大笑。 “杀!”山谷中回荡着这句话。 带头的那个刺客,顿时间头皮发麻一般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些勇士,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杀掉,尸体一具一具的落入到了山下,自己有点站不住了,他竟然丝毫的不知道自己的身后竟然还埋伏着曹操的人。 “防守时,不动如山!”阿宝看着山谷上的局势,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连呼吸都不敢喘,就为了迎接你们到来啊。” 伴随着夜光和杀戮,这些埋伏在山谷之中的刺客们,一个一个的被杀掉了,鲜血染红了地面,最终没有一个能活着命逃掉的,曹操也取得了完美的胜利,这一次的偷袭无疑也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曹操得意的坐在了原地,任由尸体从山谷上跌落。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曹操闭着眼睛,坐在原地,长剑插在地面上,立在他的面前,就在这个时候阿宝跑了过来:“少主,敌人已经全部歼灭。” 曹操眼睛也没有睁开,闭眼问到:“为首的人呢?” 阿宝:“已经自尽了。” 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那想必也没有问出他幕后的人是谁了吧。”阿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还没来得及问,就自尽了。”曹操摇了摇手:“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吧,他身后是谁,我也不想打听,猜都猜的出来,阿宝,你安排下去,把钱给诸位壮士们都分了吧,操今日在此感谢诸位壮士了。” 阿宝点了点头:“少主,那……这些尸体怎么办?” 曹操:“你去把这一堆尸体垒起来,一把火烧了吧,这帮人今晚不回去,相比那些人就会起疑心,我担心他们还会从中作梗,来拦路啥我们。”阿宝点了点头:“那按照少主的意思怎么办。”曹操看着夜空:“今晚的月亮真美,可惜啊,没有 闲工夫坐下来赏月了,阿宝,迅速将这些人一把火烧了,我们迅速赶路,不得耽误,蹇硕啊蹇硕,你要将我置于死地,这个仇,曹操先记下来了,如果日后有机会,加倍奉还。” 阿宝命令手下的众人将这些刺客的尸体全部垒了起来,然后一把旺火焚烧掉了。 曹操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苦苦一笑:“当今天下,竟然还有人想要我曹操的性命,真的是……哎”曹操说完仰天长叹。 众人处理完了后事,便星夜兼程的开始赶路了。 一行人走了几日,终于抵达了济南府,曹操骑着马,看着济南府,这就是自己之后要来当官的地方,路边的百姓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一片大好景象,曹操虽然日夜兼程身心疲惫,不过还好,顺利的抵达到了济南,曹操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这一下自己安全了。 “阿宝,你看这里的民风淳朴,一片大好,能来这里任职,也不是一件什么坏的事情。”曹操对着阿宝说道,阿宝回答:“少主切不可被眼前的事物迷惑,有些事情不仔细去了解,根本不知道其内在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曹操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万事万物只有亲眼看到,感受到,听到的事情,才是真实的事情,我也讨厌弄虚作假的人,如果发现,严惩。”阿宝回:“诺!” 阿宝问到:“少主,需要把济南所有的府县官员全部召集出来迎接么?”曹操摇了摇头:“不用,这样我就更难了解这边百姓的民风,这边地方的风气,依旧这边的官员是否是贪官污吏,是否存在奸邪之徒。你说的对,只有自己亲自感受了,才能清楚地认识到事情的真相。” 阿宝:“那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曹操思考了一下:“你和我步行,着平常装束,进城逛一逛,看一看,再去相府也不迟。”阿宝立即下马,然后扶着曹操下马,安排其他的一行人原地等候,曹操便独自和阿宝两人进城了。 曹操:“初来乍到,还需要仔细的观察才可。”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老头被两个官差从城门内哄了出来:“臭要饭的,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大爷的眼睛。”那个老头连连叫苦,就这样被官差赶了出来。曹操很是不解,急忙上去扶起了老者问到:“老先生,他们为什么不让您进城呢?”老者无奈的说道:“进城税太高,我没那么多钱,他们不让我进城。你看这城外的流民都是禁止进城的。”曹操四周看去,果然城墙跟底下躺着许多的流氓灾民,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躺在地上。 “这怎么会这样?”曹操很是疑惑的问老者。 “这位少年,你是初来本地的吧,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第九章 整顿济南(一) 那老者见曹操问到,便开始对曹操说起了济南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少年啊,你有所不知,这济南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但是一年下来的灾害是很多的,蝗灾,荒灾大大小小,年年都在闹,这些官员从来不管这些难民的死活,活活饿死的人不在少数,每年都有无数被饿死的灾民,老头我也是命硬,哎,你看这些难民,每个都是活活被饿成这幅模样的……” 曹操好奇道:“可是,每年朝廷都会给济南拨赈灾的钱啊,为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地方的官吏们每年都会给朝廷报赈灾,朝廷就会下发钱,可是这些地方的官吏,每一个拿到了钱,就会疯狂的拦入到自己的囊中,丝毫不管我们这些难民们的死活。”曹操还是有些无法相信:“那你们为什么不会区洛阳告他们呢?” 老者说道:“少年啊,看样子你还是不懂啊,告他们?我们怎么告,我们连去国都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算去了,谁又会相信我们这些人说的话呢?” 曹操愤怒的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如此的欺人太甚。” “地方豪绅结合当地官吏,现在整个济南可以说是库无存粮,百姓能活下来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更别提告状了,谁有力气去告状啊。”那老者很无奈的说道,曹操对阿宝说道:“大汉的天下就是这样的一番风景么?” 阿宝说道:“少主,您现在睁眼看了,这和你想象的那个济南是不是还是一样的?”曹操苦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了。”阿宝问到:“那少主,您准备怎么办呢?”曹操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本我以为这里一片大好,没想到……洛阳有的,这里竟然也有,当除恶务尽!这些个为非作歹的人,见到一个,就杀一个,绝不留情。” 曹操背着手看着济南城门口收钱才让进城的官吏,气的一阵头皮发麻,就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两排士兵,开始赶这些周围的难民们,“你们给我仔细的看一下,这些流民,难民啊,都给我赶到一边去。”为首的官差在吩咐手底下的士兵们:“千万别让他们出现在济南城里,新来上任的济南相就要到了,听说他在洛阳搞过一些大动作,如果被看到,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手下的士兵们急忙照做,赶走一个又一个的流民,曹操对阿宝说道:“阿宝,我们进城,今日的事情,我算是都记下啦,你又给我上了一课,让我也知道了,原来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看了就看清楚了。”阿宝回答道:“那这些难民?”曹操苦笑:“如果救的话,就要全救,救一个两个难民只叫施舍,不叫救灾,当务之急就是,这个灾,必须 要救,该怎么处罚,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他们的。” 阿宝笑道:“少主走吧。” 二人刚走到城门,就被士兵拦下,为首的那个士兵看着二人说道:“你们看样子是新来的吧?我们济南的规矩看样子你们还是不懂啊。”曹操:“规矩什么规矩?” “进城税!”那个人伸出手就想要钱,曹操眉头一皱:“哈,大汉从来没有听说什么进城税的,为什么偏偏的,来到你们济南,就有了进城税这一说了。”那个士兵看着这个外地来的人笑道:“对,国家没有这项法律,但是这就是我们济南的规矩,如果你没有,那不好意思了,今天这个城门,恐怕你是……” 曹操盯着那个官吏冷笑道:“恐怕我会怎么样?”那个官吏呵呵一笑:“恐怕你是进不去……”话还没有说完,曹操突然拔出了长剑,直接将这个人结果了,那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死掉,扑通一声,尸体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周围的所有士兵官差都吸引了过来,刚才那个在城外组织士兵赶难民的官差也看了过来,“大胆刁民,竟然敢在这里滋事,来人啊,把他们绑了。”那个官员大声的喝道,“此人目无王法,在这里私自收税,难道不该杀么?”曹操拿着剑,一字一字的怒斥道,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接近他。 那个官员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朝廷的事情,你也敢在这里插手?” 阿宝对着那个官员说道:“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你们就知道了。”说完之后从行李中取出了曹操的冠服,曹操传带上官服,阿宝拿出了圣谕,所有的士兵一看到圣旨,都统统地跪在地上,曹操扫视着这些跪着的人,哼了一声,然后同阿宝进入了济南。 济南相府内 所有的官员都来到了堂前,曹操坐在中间,看着济南的这些官员,还有地方的豪绅们,许久之后,曹操才开口说话:“我曹操,上报皇恩,下有望于百姓,今日才能做到这济南相的位置,我今日在进城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我现在都无法忍受的事情,没错,我曹操,曾经说过,要做到嫉恶如仇,凡是有犯法,违法,扰乱百姓的事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今天的事情,我既然碰到了那我就要彻查到底如果有欺压百姓,贪污国家钱财的人,发现了,一该处死。”曹操说完之后,扫视着下面的官员:“每年朝廷下发的赈灾款,竟然没有发到百姓的手里,我看你们是好大的胆子,你们这是欺君罔上,来人啊,将负责赈灾事宜的官员全部推出去,斩首示众。” “大人饶命啊!” “饶命啊!”顿时间,哀求声一片,这些官员多半 都是贪污钱的人,一听到要被斩首,顿时间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求饶,早些时候就听说新来的济南相曹操,在洛阳是连权臣的亲戚都敢打敢杀的人,人家杀了就杀了,还和没事人一样,升官,这样的人如果发了雷霆之怒,谁都担当不起,可是没想到,曹操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简直就是阎王脾气,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先杀人,这一杀就是要杀一片人。 他们怎么能不害怕呢,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求饶,可是曹操哪里听得进去他们的求饶,这些人所犯之事,曹操恨不得杀他们一百次,所以不论他们再怎么求饶,哭泣,曹操都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说道:“知情不报者,重责二十,罢官为民,永不叙用。“曹操说完之后:“这些贪官污吏一旦查出来,没收所有财产,还于百姓,牵扯出来的人,不论是谁,全部杀掉。” 曹操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子,然后不论下面的官员怎么求饶,大手一挥:“把这些人全部押赴到城外,杀头示众。” “诺!”士兵们将这些官员们全部押了出去。曹操对阿宝说道:“今日不结这些人的人头,难安整个济南的人心。”阿宝点了点头:“对,这些人在这里为官这么多年,相比已经贪污了不少的钱了,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这也是上天在成全少主,送的一份大礼啊,少主不接纳的话,就如同有违天意了。” 曹操点了点头:“没错。” 当下,这些贪污的官员们都被押赴刑场,还有一些当地的豪绅们,只要是贪污受贿的人,全都被曹操一并抓了,还抄了他们家,扣押了他们所有的财产,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曹操就雷厉风行的将这些事情全部处理了,大家都很敬佩曹操这种做事处决的手段,没想到一个二十有余的少年,竟然面对如此贪污大案,竟然会处理的如此果决,丝毫没有任何的顾虑,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牵扯出来的人犯,一并抓了,押赴到城外刑场。 此事一出,济南全部的人都有所耳闻,全部跑道刑场去围观,顿时间,车流不息,人头拥窜,整个刑场被济南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重要的要犯跪在刑场上,那些个知情不报的人,也都在一旁挨板子,大家都拍手称赞。 “这就是那些个贪官!”“简直太混蛋了,这些好了!明主来了,济南有救了。”大家都议论纷纷,也都好奇,新来的济南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在大家正议论纷纷,痛斥贪官的时候,曹操和阿宝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快看,那就是新来的济南相!”大家都赶忙跪倒在地上,面对着曹操,叩首而拜。 第十章 整顿济南(二) “快看啊,那就是新到任的济南相!”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所有人都看向曹操,顿时间所有的百姓们都跪在了曹操的面前,叩首而拜。曹操急忙对所有的人说道:“各位,各位,快快请起。”百姓们依旧是长跪不起。 曹操苦苦一笑,说道:“我是新上任的济南相曹操,曹操也只是做了济南相任职上当作的事情而已,诸位乡亲父老们,这些年真的是苦了各位了,今日我当众斩杀这些个贪污**的宵小之人,凡是有贪污**者,今日一律斩杀,这些贪官豪绅,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全部斩杀,以匡正我大汉法度。” 曹操说完之后,看着一旁被打板子的一些官员说道:“知情不报者,全部重责二十,罢官为民,永不叙用。” 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今日这济南所有涉及到贪污赈灾款的官员,豪绅,财主,等二百余人,全部押送到法场,皆听凭少主发落。”曹操点了点头,看着押送到刑场的二百余贪污**的人,眼睛中出现了一道凶狠的冷光。 “高祖斩白蛇起义,我大汉立国之近已数百余年,全靠法度维持,深知民是国家之根本,我大汉是要与百姓共天下的,没有百姓扶持,国家将不是国家,朝廷也就不是朝廷了,如今天下乱,就是因为国家有太多这些宵小鼠辈,乱了朝廷的法度,坏了国家的规矩,乱我朝纲,这些人难道不该死么?” ”该死!该死!”下跪着的百姓们都大喝道,表示支持曹操的做法,曹操大笑:“操,入仕不深,但深知这其中的道理,既然皇恩浩荡,令操做了这济南相,那操就要在济南任上,有所作为,杀贪肃贪,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两个杀两个,直到杀进济南所有恶人,当除恶务尽。”曹操说完之后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对百姓们行礼之后,走上了刑场。 台下,二百多人都被绑了,曹操,一个年仅二十的少年,站在刑场上,看着这二百多号贪官,面带凶光,这些人这几年可以说是分摊完了整个济南的所有钱财,曹操对阿宝说道:“动手吧。”阿宝点头,然后对刽子手们吩咐道:“动手吧。” “诺!”刽子手们接到了消息,然后都举起了大大的砍头刀,在一声令下,统一的挥舞下了大刀,顿时间鲜血横流,现场一片血腥,二百多号的人头全部都掉落在了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滚落在地上,这现场只能用血腥二字来形容更为贴近了吧。 曹操看着这些落地人头,一点都没有乱了阵脚,看到如此场面,如此的镇定,确实也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该有的心智,但是曹操,偏偏没有被眼前的场面吓到,而是觉得一阵畅快,杀掉了这些贪官们,对百姓而言,确确实实的是一个交代,这些 年,济南的贪污,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落下了帷幕,接下来就是处理钱财的问题了。 就在上刑场之前,曹操找过阿宝问到:“阿宝,这些人杀也就杀了,但是搜刮出来的钱财,怎么处置?” 阿宝思考了一下:“现在账本全无,就算是要重新发这些年的赈灾款,也未必对得上账目。”曹操点了点头:“索性不如全部归还百姓。”阿宝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屯田种粮,百姓们有了钱,也就开始种粮,三五年内,济南会有一副新的面貌。”曹操嗯了一声:“这也确实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了。” 时间回到刑场上。 曹操看着二百多号人的人头落地,然后对百姓们说道:“诸位,这些年真的是委屈各位了,我代表朝廷像诸位道歉,高祖皇帝曾经与民约法三章,传为佳话,今日我曹操效仿高祖皇帝,在这里整肃贪官,遇贪必肃。”曹操说完之后对着阿宝说道:“阿宝,贪污之人是否全部斩杀?”阿宝回到:“禀报少主,贪污之二百多人,今日已经全部斩杀。”曹操点头:“乡亲们,这就是贪污的下场,但凡日后有贪污之人,严惩不贷。”曹操说完之后,说道:“所贪之赃物钱财,今日全部如数归还于百姓,朝廷的发展需要百姓们的耕种,这样国家才会延续发展,否则只会滞留不前。”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百姓们听了曹操的话,没有一个不高兴的,被官府欺压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算是重见光明了,曹操给足了百姓们生活下去的信心,百姓们也从心里坚信,只有曹操在,济南府会越来越好的发展,自己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曹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左右人说道:“今日的事情,本官会如实上报朝廷,日后如果还有类似嫌犯,皆斩,毫不留情。”曹操说完之后对百姓们行礼,然后带着阿宝离开了刑场,刑场上的百姓们,也都欢笑的送曹操离开。 今日的事情,也在济南府流传成了一段佳话,曹操斩杀二百余贪官的事情,也被老百姓们相互传告,曹操的名字,在济南府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曹操带着阿宝离开了刑场,阿宝笑着对曹操说道:“少主一来济南府,就先得了民心,也立誓和恶人势不两立,少主此番行为,实在是高招。”曹操摇了摇头:“年少时,我曾游历四方,深知贪污对民带来的坏处,国家如果要发展,必须要重民,如果不得到百姓的支持,连年的征战,这些军粮从何而来, 国家当需养民为安,才能有不断的军粮,才能有百姓支持,国家发展才能长治久安。”曹操说完之后:“着所有济南府官员,到大堂议话。” 阿宝心里想到:少主办事真的是滴水不漏啊,人杀完了,该 施恩了,如此一来,济南的官场也不会人心浮动了。 阿宝再一次想到了曹操的心里,曹操也是这么想的:该施恩了。 大堂上,剩下的这些官员一个个胆战心惊,曹操的手段,他们是看到的,二百多位同僚,昨日还是完整如初的在一起闲聊,今天就已经都成为了刀下鬼了,曹操现在在这济南官场上的形象,如同阎王一般,杀人杀的如此利索,审案如此迅速,手段如此狠的人,济南这些官员们什么时候见过,所以再一次被曹操召集到大堂上的时候,这些人都个个心惊胆跳,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曹孟德杀人的屠刀会驾在谁的脖子上。 曹操看着自己的这些下属官员们个个心惊胆战,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些人竟然被自己的杀威彻底给灭掉了微风,惧怕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曹操得意的笑了一下,却被阿宝察觉到,阿宝咳嗽了一声,曹操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然后站起来对所有的官员们行礼。 官员们已看到曹操行礼,也都起身行礼,礼数是汉家官臣们最重要的一环,大堂上众人都行礼之后,曹操介绍道:“诸位同僚,今日我曹操受皇恩,担任济南相一职务,今日上任,便发现济南贪污问题,百姓们无家可归,此为我大汉之祸端,故,曹操先斩后奏,贪污之人一个不留,现在贪污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这些官员们的官位空缺出来,劳烦诸位拟一个补缺空位官员的折子给我,我还要上奏圣上,将济南空缺官位补齐了。” 众位官员赶忙起身说道:“我等定奉命行事。”曹操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其二,我初到济南,发现门口有一群流民难民,这些随受到贪污牵连,但是我相信,济南这几年一定是闹灾了,百姓们需要种粮,朝廷教化百姓种粮,这样连年的战争朝廷才有用不完的军粮,抵挡外患,所以第二件事,贪污的钱财,必须如数下发到百姓们的手中,百姓们有了钱,才能换成种子,重新耕种,济南发生如此空前大灾,我等做官吏的,需要与百姓同心,齐心协力,才能彻底度过大灾,阿宝,发钱换粮的这件事你来把关。” 阿宝点头道:“诺。” 曹操:“如果在发现有贪污的人,斩。”阿宝点头,曹操说道:“我们需要与百姓同心,同力,即日起,济南大小官员,需要帮助百姓耕种,我会为大家作表率,即日开始,下地耕种,如果有不服从者,重责二十,罢官为民,终生耕种。” 下面的官员哪个敢说个不字,他们都知道曹操决定的事情,就会改变,于是都只能听着。 曹操突然大声问道:“都听清楚了么?” 第十一章 整顿济南(三) 曹操这一声“都听清楚了么?”吓的台下的官员们又惊又怕,脖子根直冒冷汗,有的已经吓得腿软的跪在了地上,虽然此时曹操年仅二十有余,但是处理事情的狠手段,老练,以及精干的态度,这些下面的大臣哪里敢不服从他,曹操像是一个阎王一样的矗在他们面前,恶狠狠的凶光足以令这些人心怀畏惧了,这些官员们跪在地上,只能说好。 曹操看到这帮人服从的态度,顿时间欣喜,没想到自己的手段吓的这些人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也好,这样子日后治理济南就更容易一些了,这样到也遂愿了,曹操扭头对阿宝说道:“看到了么,治下还是得用狠手段。”阿宝笑着小声回答:“不过少主也别忘了加赏就是了。”曹操点头:“这是自然了。”然后站起了身子继续说道:“尔等也不要怕,这次贪污的事情,你们一点都没有沾染,我也看出了你们的忠心,今日之后我也会上表朝廷,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诸位如果被发现有贪污受贿,勾结豪绅的例子,曹操,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遇贪必肃,抓到一个,杀一个。”曹操说完用目光扫视着众人,不过冷峻的目光,很快的消失了,而是换成了一副笑意:“哈哈哈,当然了,曹操希望杀官吏的刀永远的生锈,今日的场面也不希望再遇到了。” 曹操说完之后,对着众人行礼:“今日之后,济南的万事,就有劳诸位了,诸位当同心,同力,为了济南的发展,操在此代表济南的百姓们,谢过了。” 曹操这一行礼,一干人等,赶忙也都跪了下来,对曹操说道:“我等自当同心。”然后对着曹操行礼,曹操训完话之后,众位官员也都回去了,曹操看着面前的奏折,然后问阿宝:“粮食都确定还于百姓了么?”阿宝点头:“我已经吩咐人去照做了。” 曹操揉了揉肩膀:“我有点不放心。” “灯下黑?”阿宝有些吃惊的看着曹操,曹操嗯了一声:“阿宝啊,你是真的聪明,我感觉你就是我的蛔虫一样,我的一丁点想法,你都能摸透了,不错就是灯下黑。”阿宝点了点头:“并非阿宝聪明,只是遇事阿宝肯去思考,去想少主所想,担少主所担忧,所以阿宝就能想到少主的想法,仅此而已。” 曹操放下了奏折:“这难道不就是聪明么?只有聪明人,会这么想问题啊,阿宝,你说会有人,灯下黑么?”阿宝点头:“今日在大堂上,这些官吏虽然都一副惧怕的神色,很明显有些人是惧怕了少主的手段,但是阿宝也看出一小部分人,是心里有鬼,故而害怕少主,神色恍惚,估计是有嫌疑的。”曹操嗯了一声:“没错,我也看出来了,躲避我眼神的,不是害怕我的手段,是心里藏着事,所以由内到外的惧怕。”曹 操说完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没想到,我都杀了这么多的人,竟然还敢有人继续做这贪污的事情,简直是荒唐。” 阿宝笑了:“少主所言差矣。这些人虽然怕,但是他们觉得少主未必会查得到,杀的那些个人,只是做事做的明目张胆,所以少主好查,证据确凿,不容抵赖,但是剩下的这些人就是机灵的了,手段就相对那些人而言,高了许多,少主就算要查,也未必查的到证据,他们应该是很自信的,查不到证据,少主拿他们不能怎么样。” 曹操听了之后,目露凶光:“是啊,之前几次遇到的都是明面上的,这次遇到的是背地里的,所谓明招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了。” 阿宝说:“不过属下斗胆猜测,少主心中已经有了办法了。”曹操点头:“是的,多少也有了打算了。” 阿宝:“阿宝在斗胆说一句。”曹操:“但说无妨。” “这些人狡猾,奸诈,私底下的手段就很多了,如果少主明着查,估计是查不出什么,所以少主切不可太大动干戈,需要私访,估计马脚就会露出来。” 曹操:“我也很想私访,可是今日的事情,全城百姓几乎都认识了我曹操,就这样去,估计也很难访到我想要的事情了。”阿宝继续说道:“没事的,少主不必多虑,只需着平常百姓服装,办成流民的样子即可。” 曹操:“那你干什么呢?”阿宝继续回答:“我要帮少主在这里查帐,这些人敢这么确定少主查不出他们贪污,必定是在账目上做够了手脚,所以他们不怕,我断定账绝对有问题,还有他们这次可能是要等下黑,该贪继续贪,所以我要在这里帮助少主盯紧了这些人,如果他们真的做了,证据确凿,阿宝必不放过任何一个贪污的人。” 曹操嗯了一声说道:“好的,你想的很周全了,我觉得可以照做。”曹操说完之后起身,然后出去更衣。 济南城内,曹操办成农民的样子四处闲晃,就在这个时候看到远处一群农民在和官府的官差们争执,曹操凑了上去,那个为首的农民拉着那个官差说道:“不对啊大人,我们全县的这几年应该分到的粮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些吧。”那个官差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就不对了,你们会不会算账,还是怎么的,在这里闹事,我给你说赶快滚蛋,能给你们分到你们就谢天谢地吧,要是逼急了,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抓起来。” “官爷啊,不对啊,这么一些粮食,我们根本没办法在明年让荒了的土地,重新长出庄稼啊,朝廷派下来的这个数目肯定不对。” 曹操看着他们的争吵,也不做声,站在一旁听着,那个官差拔出刀:“你们这 帮乡巴佬,懂个什么?有粮食就是恩赐了,还不快滚。” 那个农民顿时大怒:“今日,大老爷说了,遇贪必肃,我看你们这些当官就有问题,肯定贪污,贪污。”身后的一群农民,也都举起了手大喝道:“贪污!”“贪污!”没想到那个官差拔出刀一挥刀把那个为首的农民给杀掉了。鲜血溅到了身后那些农民的身上。 曹操瞪大了眼睛,触目惊心的一刻,让自己不由得愤怒,这济南看样子还是存在着贪污的人,自己说的遇贪必肃,结果还没有一天,自己又看到了这么一般场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自己的手下还有这么一帮小人,气的曹操咬牙切齿,此刻曹操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那个官差大喝道:“济南府,不是你杀人的地方。”然后一把把那个官差给推倒了。 那个官差站起身拿着刀对着曹操:“济南府也不是你能来闹事的地方。你算个什么东西” 曹操哼了一声:“我今日不杀你,就对不起你杀的这些农民,来人啊,把这厮给我困了,押入大牢,等待发落。”话刚说完身后 那些官差就问到:“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命令我们。”曹操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济南相,曹操。” 那官差一听曹操的话,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使劲的求饶,可是曹操哪里听他的求饶,杀他的心早就有了,气的咬牙切齿,然后对两边的官差说:“拉下去困了。” “诺!”济南府谁敢得罪曹操,都知道曹操是阎王脾气,说杀人就杀人的主,两边的官差才不愿意得罪曹操,把那个杀人的官差瞬间就给按住绑了,拉入大牢,那个官差也吓晕了过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一下是死定了。 曹操收拾完了这些官差然后对百姓们行礼:“曹操管教不严,下属竟出现如此狂徒,曹操,有愧于百姓们,是曹操的不对,诸位请放心,今日的事情,曹操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放心。”所有的百姓一听到曹操的话,也都跪在地上,谢曹操恩德。 当夜,曹操坐在书房,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的声音,曹操看着书,也没有理会进来的人,只是张嘴说道:“阿宝,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阿宝拿着两本账目,放到了曹操的书桌上:“少主今日的事,我也听说了,果然如少主所料,这济南,果然是有问题的。” 曹操做起了身子看着阿宝:“怎么?你也发现问题了么?” 阿宝嗯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这济南,果然有人暗地灯下黑,打着赈灾这笔钱的主意。” 曹操听后也将自己今日所见所闻具体的告诉了阿宝。 第十二章 整顿济南(四) 第二日,济南府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府衙前面围满了人,府衙门口跪着十余名穿着官服的官吏和几个当地的土财主,豪绅,全被捆起来,当街而归,他们的旁边,则立起了一块大牌子,牌子上面是曹操亲笔写的一段文字,告知济南所有百姓。 “操奉命,任济南相一职务,初到济南,查处济南赈灾贪污一案,操毫不留情,肃贪杀贪,以示操之心,涉案人等一律当众斩杀,隐瞒者,皆棍刑,贬为庶民,所贪之物,操下令还于济南百姓,操,平生最痛恨,贪得无厌,欺上瞒下,欺压百姓之徒,故,杀贪,肃贪,可谓曾想,严整之后,竟发现十余人顶风作案,贪污归还百姓钱粮,更有杀人灭口在先者,已被操当场捕获,今,操当济南所有百姓之面,整肃官场,犯有贪污者,操绝不留情。” 众人都围了上去,看着曹操写的这份告知济南百姓的榜单,议论声四起,“没想到新来的这个济南相的手段竟然这么高,这些我们可有好日子了。” “是啊,这些贪污钱财的人,就该杀,该死。”百姓的议论声,纷纷传入到了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耳中,这些人也都无话可说,跪在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升堂了,先押出来的,就是昨日那个杀了百姓的官差,他跪在堂上,一个劲的求饶,曹操看着面前这个人,说道:“今日本官,先不审贪官,先审你,既然本官当场抓你了一个现形,人赃俱获,也不容你抵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个人不停地在磕头求饶,“朝廷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群混蛋败坏的!”曹操指着他大吼:“今日本官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本官要剥了你的皮,割了你的肉,如若不然,本官对不起济南的一众百姓,难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人直接哭了,哭泣说道:“大人,我真的不敢了,小人知错了。”曹操冷声哼到:“不敢了?知错了,晚了,来人。”左右官差上前回倒:“诺!”曹操指着面前的这个人说道:“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这种人,死一万次都是应该的,拉出去,当众凌迟处决,这种人割下的肉拿去喂猪好了。” “是!”手下的人回答道,然后把痛苦求饶的那个官差拉出去当众人面,凌迟处决了,曹操继续说道:“把一干人犯,带到堂上,济南官吏上堂听训。” 很快官差们押着门口跪着的那一干人等上堂,济南剩下的这些官吏们,也都一个个胆战心惊的上了堂,听曹操训。曹操看到人都到齐了,然后说道:“昨日我是和你们怎么说的?” 那些人跪下说道:“我等知罪。”曹操拿起了桌子上的账本,然后扔到了台下:“看看,看看,知罪,知罪就好,你们还知道自己再犯罪啊。” 台下一阵沉默,曹操说道:“我曹操,来到济南第一件事情就是肃贪,那二百来号人,杀了,就是要告诉你们,但凡是遇到贪污,这样的败坏朝廷名声的人,第一个不准的,就是我曹操,没想到,你们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背地里打着归还百姓钱粮的主意,好啊,好得很,这帮人明面上是一个比一个忠心,暗地里,没想到一个比一个贪污,哼,真的是把我当傻子么?” 曹操说完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如今证据确凿,我要是不杀你们,对不起堂外这些百姓们,所以今日被查出来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突然躺下一个年长的官吏鼓起了勇气大喊道:“曹孟德,你不能杀我!” 曹操看了过去,问到:”哦?不能杀你?理由?”那人急忙说道:“曹孟德,我上面可是通着朝廷,当今的太尉是我的亲家,如果你要是杀了我,第一个不饶你,就是太尉,我告诉你,曹孟德,做事别做得太过分,得罪了朝廷里的人,你可担当不起。” 曹操哈哈大笑:“我曹操,一直以古人圣训为追求,平生也最讨厌的是攀弄权贵的人,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你的上面是太尉大人,我也不惧。”曹操看着那个人嘿嘿一笑:“你或许没有听说过我在洛阳城里棍打蹇图一事吧,蹇图的亲侄子可是皇上身边最宠的太监,他也没有把我曹操怎么样。” 曹操说完瞪着那个老臣笑道:“不过你既然把话说出来了,我也不怕了,本来我想给你痛快一点,你既然自己找不痛快,来人啊,把这厮拉出去五马分尸,他家里的人全部发配为民,帮助济南百姓们耕种。” 曹操一声令下,没等那个人言语,左右的官差们就把他拉出去行刑了,曹操训斥完之后,手一挥:“其他这些人也拉出去当众杀了。” 底下人哀求声,哭号声,但是曹操丝毫不理会,闭上眼睛,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曹操和阿宝在书房中,曹操给阿宝说完了自己所见所闻,阿宝回答:“少主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此人必当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曹操嗯了一声继续说:“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宝说道:“果然和想的一样,底下的人不少在灯下黑,他们也没有料想到,少主会继续翻查此事,虽然之前的账目都是被改的,查无实据,但是这一次重新分发赈灾款的账,我请了十个账房先生对账,就发现了很多的漏洞,这账目本身就有问题,账目上查出了十余位贪污的官吏,除了官吏还有几位当地的豪绅。” 曹操哈哈一笑:“哼,真的是胆子不小,竟然还敢在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真的是找死!” 阿宝说道:“这可能就是富贵险中求吧。” “既然证据确凿,阿宝那些人 现在在哪里?”曹操抬头问阿宝,阿宝回答道:“少主不必担心,跑不了,我已经派人将这些人收押起来了,明日就等少主的处决了。” 曹操嗯了一声,“不错,我也确实要给济南百姓们一个交代了。”阿宝看着自己的这位少主,他已经脱去了年少的轻狂,给人流露出的感觉,是不同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心智,这般老练,精干的样子,果断的做事态度,当下能人,几人可以和自己的这位少主可比。 “那少主,这些人?” “这事绝不能饶,统统都杀了,如果饶了一个,那之后,济南还会再出现更多贪污之人,必须要从根本上,杜绝这件事情。”曹操果断的否决了,接着道:“明日将这些贪污的人跪于街上,召集所有官吏还有百姓,我要开堂会审。” 曹操放下书对阿宝说道:“给我备纸墨笔砚,我要写一封告百姓的榜单,以示我除恶之心。” 时间回到公堂上,曹操的耳边,传来的是无数人被杀惨叫的声音,还有被五马分尸,凌迟处决之后发出的凄惨声音,曹操闭着眼睛,听着这些人的声音,叫吧,使劲的叫吧,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蛀虫,朝廷,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大汉,才会有今天这幅模样,我要是不治你们,大汉将永无宁日,我也愧对于百姓。 耳边的嘶叫声很酷啊的消失了,曹操知道,这场杀人的刑法结束了,台下传来了官差的声音,汇报着所有人等,皆以杀掉。曹操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都杀干净了?”一句话,吓得活着的官吏们跪在了地上,这是多么随意的一句话啊,却吓得官吏们人人担惊受怕,今日被拉出去杀的是别人,明天保不齐了拉出去被杀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杀人只是曹操的一句随意的话,担惊受怕的都是这些个官吏,“都杀干净了,就好办了,活着的诸位,以此为戒,我可不想下一次杀人的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曹操看着台下跪着的官吏们,笑说道,他这笑,笑中带着讥讽,谁知道活着的有多少忠,有多少贪呢,不贪的可能只是没被查出来。这些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可信任的。 也没有人知道,曹操专门让阿宝找人盯着这些家伙,防着这帮人的贪污行为。曹操说完话了之后,也没有理这些官吏,径直走出了府衙,站在府衙外,看着府衙外围着的百姓们,对着百姓们行礼:“今日的事,是曹操欠诸位的,这样的官,是朝廷的祸害,今日我曹操保证,该发的钱粮,如数发到,诸位当专心务农,保证我大汉农业!” “大人英明!”堂外的百姓人人都对曹操称赞有加,纷纷称赞曹操的功德,跪在地上感谢曹操。 第十三章 亲耕务农(一) 曹操一席话,底下百姓们无不称赞有加,都跪谢曹操,曹操赶忙行礼以示,等百姓们都起身了,曹操继续问一些有关农民种地的情况,今年的收成有多少,荒了多少地了,一说到这里,百姓们就连连叫苦,“现在官府收税收的严格。这几年济南连连闹灾,但是却不管,每年还逼着我要给朝廷捐粮,我们就是农家人,没粮就要花钱来抵,我们都是给人种地的农民,哪个家里有钱,可是官府逼的紧啊,不给就要抓起来,判个叛国罪,你说我们这些个农民,一没文化,只会种地,这地种了,闹了灾,没了收成,交不起粮税,就判个叛国罪,这几年谁家没个卖儿卖女的?但是就算这样,税啊,收不完的。” 曹操听了之后对那个百姓说了之后,对那个百姓说道:“可怜种田人,这些个贪官污吏实在是太可恶了,可恶至极,那现在呢,地可是荒地?”百姓嗯了一声:“不满大人说,现在济南的地,十有八荒,两成好地也都是地主的地。” “对啊,分到我们手里的都是已经闹灾之后的荒地。”“更可恶的是,还有地主来胁迫我们,荒地换好地,那些地主哪里种过地,一看地荒了,就和我们换地,长此以往,荒地就越来越多,好地也就越老越少了。”“对啊,我们根本没法种了嘛!”这一下,外面的百姓们都炸开了锅,曹操却极度认真的听着他们的话,而且派人详细记录。 “现在济南府的粮食收成,根本就赶不上其他的地方,一年荒,三年都缓不过了。”曹操听了之后问到:“哪有什么办法,可以变荒地为好地呢?” “大人有所不知,荒地荒废是因为种子从根里就死了,所以需要抛开荒地,重新种入种子,这样来年才会有收成,但是效果会不佳,两三年后的收成才会稳,毕竟要救活一块荒地需要很长时间的耕种,要不然这片地就彻底荒了,一根毛都长不出来。” “对啊!”百姓们抱怨你一句我一句,曹操丝毫没有嫌烦,而是认真的听着,记录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各位乡亲,我有一个提议,将贪官所贪污的钱财,如数换成种子,乡亲们,济南的荒地现在虽多,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同心协力,再荒了的地,也都会变成好地,到时候我们济南就有了用不尽的粮食,肥土千余亩,如此一来,大家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之前的那些顾虑担忧也就都没有了,怎么样?” 曹操这一番提议,是说道了百姓们的心里去了,这些年谁假没受过苦,受过难,就是因为没有粮食,现在好了,政府支持,大家也都相信,用不了几年,济南府会成为天下一片肥土沃田之府,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曹操看到大家都同意了,然后对阿宝说道:“吩咐 下去,济南大小官吏,每日需要帮助百姓种田务农,如有不服从者,棍刑伺候,然后罢官为民,终生为百姓种地。”阿宝回答道:“诺!”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也会亲自务农,务农养民,不是一句空话,国家的发展离不开农业的发展,也离不开百姓们的支持。”曹操说完之后继续说道:“明日,我将率领官差官吏,一起下地务农,诸位乡亲们啊,济南的农业粮食也就靠大家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所有的百姓又一次的跪在地上,感谢曹操的恩德,曹操也赶忙回礼,不敢有怠。 当日,曹操回到了府中,阿宝神色慌张的进了曹操房间,曹操有些疑惑的看着阿宝,然后问到:“怎么了?难得见你如此慌张失神。”阿宝急忙回复道:“洛阳府中来信。” “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曹操吃惊问到,“少夫人刘氏生下一子,难产……难产而亡。”阿宝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话后,曹操只觉得一阵头疼,然后退下一软,趴在了床跟前,阿宝急忙的扶起了曹操:“少主莫要坏了身子。” “吾妻离我而去了!”曹操听了这个消息后,痛哭流涕,阿宝站在一旁,默默的守在曹操身边,曹操问到:“府内有什么传话。” “老爷说了,让少爷莫要伤心过度,而误了国事,少主在济南的事情也多少传入了洛阳城,现在宫内随没有人上书少主,但是老爷说观朝内局势,怕有人对少主动手。”阿宝如实汇报,“我妻丧难之时,我竟然不在身边,我心痛矣。”曹操说完再一次痛哭起来。 “不过少主,少夫人诞下一子,恭喜少主。”阿宝继续回报道,曹操嗯了一声,然后缓了过来,坐在床边,对阿宝说道:“此事不要再济南传开,济南现在重要的是要以务农为主,我的家事,暂时先放到一边,我夫人走的早,等我九泉之下,在做夫妻吧。” 阿宝知道,刘夫人是曹操的结发夫妻,感情自小就很好,现在突然人没了,曹操自然是会伤心,不过也好,曹操并没有过度伤心,很快的就缓了过来,毕竟国事为重,相比这些家事,曹操也分得出轻重。 阿宝说道:“少主,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今日收到特报,济南外出现了一批山贼,虽然动静不大,但是劫道沿路百姓,而且还在官路上大张旗鼓的打劫,民怨四起。”阿宝回报道,曹操点了点头,“阿宝,我来济南才几日,这内忧外患的事情就全部出来了。有意思,杀了贪官来了山贼,阿宝,你现在派一批人马先出去探一探这山贼的底细,现在当务农为重,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来了山贼捣乱,到时候会弄的人心惶惶,你先去派人去探,探出之后我们再 想办法解决。” 阿宝点头:“属下认为,此事在解决之前也不应让百姓们知道,闹得满城风雨,也不好。”曹操嗯了一声:“所以此事,需要你私下悄悄去做,如果对方势力不强,就地正法,解决了就是。”阿宝回到“诺”便要出门,又被曹操叫住了。 “少主还有什么吩咐。”阿宝回头问到,曹操对他说:“你先等一下,今日家中既然来信,我夫人早亡,我心痛哉,但奈何公务在身,无法回洛阳城,只能在此写一封家书,表示我悲痛之情,聊表我对夫人在天之灵的心意,你也派人连夜送去洛阳城,给家里报声平安。” 阿宝回到:“是阿宝疏忽了,少主请写,阿宝即刻派人送出城去。” 这一夜,对曹操来说是漫长的一夜,这一夜,曹操第一个大儿子曹昂也诞生了,但是曹操的第一任夫人,刘夫人也仙逝了,曹操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这些痛苦他只能压在心里,痛苦许久,只觉得头一阵疼痛,便昏了过去,在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阿宝在一旁叫自己起床。 “少主,我看你露出疲惫的神色,担心你身体安慰,需不需要找个大夫来帮您看看?”阿宝担心的问道,曹操摇了摇头:“ 不碍的,不碍的,没事,只是昨夜听到噩耗,有些伤心,导致气火攻心了,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阿宝说道:“少主没事就好了。一定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曹操嗯了一声说道:“昨日的事情是否都安排下去了?” 阿宝:“是的少主,我已经都安排好人去做了,现在只要在城内等消息即可了。”曹操:“阿宝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阿宝回到:“诺。” 随后一行人便来到了田地中,今日田地全都是农民,曹操决定在这里分发朝廷的赈灾款,他早已经派人把赈灾款换成了粮食种子,今日在这里分发给所有百姓,也决定带领济南官吏,做好带头榜样,亲自耕地务农,以作表率。 所以百姓们一大早就出城来到了地里,很快的曹操也来到了地里,曹操看着一片片荒废的土地,心中有些惆怅,曾经的济南,肥田沃土千里由于,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却是这么一副荒废的模样,这种惆怅是发自内心的惆怅,同时曹操也立志一定要将济南府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曹操暗自内心感慨之后,对阿宝说道:“粮食种子都换好了么?”阿宝回答:“是的,已经差人换好了,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曹操听了之后便大声说道:“换好的粮食种子,需要如数如实发送到每一位百姓们的手里,确保每一个人都有种子,每一个人都有地种。” 第十四章 亲耕务农(二) 官差们听到了命令,然后开始一一给百姓们分发粮食种子,百姓们无不欢呼,拖欠了多年的赈灾种子,在这一刻才真正的发放到了百姓们的手里,大家也都知道,荒地有救了,济南有救了,济南的百姓们也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看着百姓兴高采烈的样子,曹操也跟着高兴,这就是自己想看的样子,时逢国家危难,经济萧条,人心惶惶,山贼四起,国家大乱,这样的局势下,曹操也深知,只有安抚百姓,体恤黎民,这个国家才有救,现在看到百姓们这副高兴的面容,曹操也跟着高兴。 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深谋远虑,从此济南无忧了。”曹操点头道:“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全部同心,帮助济南百姓们把荒废的土地重新种起来,当然还有一些事,你去安排一下。” 阿宝思考了一下:“请少主明鉴。”曹操得意的笑了:“哈哈,阿宝,也有你猜不到我想法的时候啊。”阿宝急忙说道:“少主明智过人,阿宝岂能相比?还请少主明鉴,阿宝一切照办就是了。”曹操看着阿宝,这个自己的老朋友了,从小就跟着自己,形影不离,而且时常能想到自己所想的事情,还能想到更深层的问题,曹操一直认为他要比自己聪明,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胜了他一筹,曹操内心不经得意了一下。 “你去召集当地地主们,我有话稍后要和他们说。”曹操小声的对阿宝说道,阿宝听了之后便立马猜出了曹操的意图,惭愧的说道:“阿宝愚钝,还是少主想的更深一层。”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草丛嗯了一声说道:“来人啊,给我拿种子来。”一个官差把种子递给了曹操,曹操捧了一把种子,笑说道:“俗话说,人不可一日不吃饭,吃饭,根本就是粮食,粮食也是国之根本,可是谁又能体验到,这么一小粒种子,就能变出一群人吃饭的口粮呢,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曹操说完之后便找到了一个也刚分到种子的百姓,问到:“老乡,老乡,我想问一下,拿到种子,是不是需要把他种入地里,然后每日浇水即可?” 那百姓笑道:“大人啊,您是有所不知的,这地现在已经荒废,需要把废了的种子连根挖出,然后需要耕开土地,土壤松弛,方可埋入种子,如果按照大人您现在的说法,那这一些种子也就迟早死掉了。”曹操听了之后,一阵惭愧,自己确实是对这种粮的事情一点都不懂,然后对那人笑道:“哈哈,你看我,粮食都不会种,实在是惭愧。” “大人言过了,大人为民着想,一切为了民计,这些事,大人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这些事情,都应该是我们这些农民的责任,我们来做就够了,大人还 是需要以国家为己任,治理好济南,就是我们这些做农民的一大幸事了。” “老乡啊,你这番话,所言差矣。”曹操摇了摇头:“治理济南,需要与百姓同心同力,现在国家危难之际,百姓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操也是知道的,所以操更应该尽力为民,才不负皇恩浩荡,也不负了济南百姓们的拥戴,种粮之事虽小,但是事关民生,不论大小,操都应尽力而为之。”曹操说完之后对身边那些官吏们训到:“尔等官吏,也应如此,民生大计,不可忽视。” 那些官吏们自然知道曹操的阎王脾气,而且没有哪个是活的不痛快想找死的,自然都跪下一同说道:“我等自当同心,为济南百姓而努力。”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尔等能意识到,我也已经很欣慰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开始耕田。” 接到了曹操的命令,几乎没有人敢懈怠,都不顾了官吏本身的架子,卷起袖子,挽起衣服,就开始和百姓们耕种,曹操也已经和一群百姓们站在一起,手里拿着犁,在百姓们的教导下,跟着百姓们一起之耕开荒地。 “哎呀,我从没想到,种地原来也是这么一件有趣的事情。”曹操笑道:“这其中的学问,曹某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曹操却是是第一次种地,毕竟汉代遵守的儒家思想,毕竟樊迟曾问夫子如何学稼,夫子就说过:“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但是在曹操看来,夫子的说话也不是完全准确的,毕竟国家的生计考的就是农民们辛辛苦苦的劳动,一个上午过去了,曹操也学会了一些耕种的技巧,于是济南的田地里,百姓和官员们都在耕种土地,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一个上午过去,所有人都累坏了,坐在树底下休息,曹操也是一样,卧躺在一棵大树下,他的身边也坐着几个农民,曹操扇着蒲扇说道:“累,这就是累的滋味吧。”一个农民却高兴的说道:“虽然累,辛苦但是值得了。” 曹操身边的农民也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是啊,荒地被耕开,种入了新的种子进去,明年的收成肯定会更好的。”曹操也笑了:“是啊,明年大家吃到自己种的粮食,那滋味,一定很香。”大家也都跟着附和道,曹操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曹操尴尬一笑:“你看,这说着吃,我就有些觉得饿了,实在是……”身边的百姓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农妇走了过来,曹操问到:“这些是?” “大人,这都是我们的家属,中午已经过了,是来送些吃食的。”百姓回答道,曹操笑了:“好,好,来得及时,我这刚说饿了,你看这吃食也就送来了。”那农妇打开食盒 ,拿出了几个饼子给了曹操:“大人,这都是一些农家饭,请大人不要嫌弃。”曹操拿起了饼子,咬了一口,边咀嚼边说道:“好吃,这饿了以后吃东西,这味道,真的是很香啊,大家都一起吃吧,吃吧。”曹操说完之后,大家也都一起吃了起来。 吃过午饭,大家又一起耕种土地,荒掉的土地,就这么被一点点的翻开,撒入了新的种子,每个人虽然都累的满头大汗,但是却很高兴。 曹操忙完了之后,又卧躺在大槐树下,乘凉歇息,阿宝跑了过来,曹操看着阿宝过来,问到:“阿宝,事情办完了么?” 阿宝看到了曹操的架势,不由得一笑,曹操自然看到了阿宝的笑,“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曹操对着阿宝说道:“如此有何不好,我这叫与民同乐,与民同乐。”听到了曹操的话,阿宝急忙说道:“阿宝的错,阿宝不该笑少主。”曹操一挥手:“行了,交给你的正事,你可做好了么?” 阿宝回道:“是的,少主,济南的所有土地财主,已经都被我召集起来,现在就在堂上等少主回去呢。”曹操听后坐起了身子:“好,累了一天了,要处理一下公事了,让他们先等着,我这累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我先回去洗个澡,让他们在大堂上好好等着吧。”曹操说完站起了身子,和百姓们辞行后,带着阿宝回城,曹操看了一眼天,“看着天象,是要下雨了,今年会有好收成啊。”说完之后便带着阿宝进城了。 大堂上,所有的地主们都站着等候曹操,这些人自然也都畏惧,曹操杀人的事情,已经在济南传遍了,这些当地的地主财主们自然也都知道,今日听到曹操要请他们来大堂上训话,那个不害怕啊,怕的都脖子根 发凉,这几年说实在的,谁家没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情,这下好了,谁知道曹操要怎么和自己算账呢,更有甚者,出门的时候一一辞行了家里人,就是害怕这一去,就有去无回了。 这些地主们等了许久,也不见曹操,只见到堂上站满了带刀的官差,也不敢过多的言语,他们知道废话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等吧。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曹操洗完澡换了干净的官府,然后走入大堂内,他看着这一个个养尊处优的地主土地们,也不做声,坐到了椅子上。 那些地主们看到了曹操来了,互相看了一眼,有的害怕的冷汗直冒,毕竟曹操身上的气场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接受的了的,曹操一言未发,已经吓得有些人腿软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整齐的都跪在了地上,对着曹操叩首而拜,行大礼:“我等参见大人!” 第十五章 勤耕务农(三) 曹操对着面对而坐的众地主们说道:“你们起来说话吧。”“谢曹大人。”众人回复,然后起身,瑟瑟发抖的看着座位上的曹操,曹操对众人说道:“诸位,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曹操来济南府上任了这么多天也不曾前来拜访实在是曹操的不应该啊,曹操近日公务繁忙,所以没时间拜访诸位,今日得空拜访,实在是不该啊。” “曹大人心系济南,我等理应拜访大人才对,是我等之过,非大人之过。”为首的地主一听曹操这话,急忙说道,人家是朝廷大员,自己最多也就是乡野之民,曹操竟然一开始就说拜访这话,简直是暗藏了多少讥讽之意,为首的地主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了曹操话里有话,赶忙对曹操跪拜行礼。 曹操看着在座的这些地主们笑道:“既然如此,曹操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曹操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收起了笑容,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曹操也不合各位隐瞒了,这些年,济南荒废,土地颗粒无收,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吧。”曹操说完之后盯着在座的所有人:“我也听说了,现在济南府唯一剩的一些好的土地,都在各位的手里压着,此话虽是听说,不知道是否属实,还希望诸位如实回答。” 众位地主多少也猜出来了曹操打的算盘,犹豫的相互看了一下,然后各自也不敢说话,曹操一看这帮家伙现在在这里装聋卖哑的,一个个表现出一副老子没有的表情,曹操心里一阵生气,生气归生气但是事情还是要办的,而且还必须得这些人同意才行。 曹操平息了一下怒火说道:“希望各位如实相告。” 众人一起跪在地上,但是也都表现的很有默契,一言不发,曹操说道:“既然诸位不愿意如实说的话,那就不要怪曹操了。” 曹操说完之后大喊一声:“阿宝,去把东西抬上来。”阿宝一挥手,几个官差抬了几个箱子到了堂上,“禀报少主,阿宝已经收集了这几年,济南地主豪绅们以荒地换置肥土的确实证据,如今这些证据都已经全部收集起来,请少主明鉴。” 曹操看着堂下的地主们:“看到了吧,诸位,所有的事情,曹某都是知道,说穿了对谁都不好,这些事情,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好呢?”那些地主们都吓得连连求饶,曹操刚到济南就杀了二百多号人物,这样的人一发威,自己什么下场,这些人都是知道的,现在曹操已经掌握了证据,这帮人做贼心虚,都连连求饶。 阿宝笑着看着这帮人,一言不发地站在曹操旁边。 曹操笑着问道:“现在诸位还有什么好说的么?”那群地主齐齐跪下:“我等知罪,我等该死。”曹操一拍桌子,“好,知罪就好,既然你们都知罪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曹操一声令下“来人啊。”左右冲出了一群持刀官差,官差们齐声喊诺,然后整齐的站在了大堂之上,那些地主吓得脸色发青,铁青着脸,跪在地上,心里都想着这下死定了,曹操要杀他们就是一句话。 谁知道曹操说道:“把这些箱子烧了。”那些官差立马拿出了火把,然后一把火就把那些箱子全给烧了,大火熊熊燃起,地主们都不知道,曹操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曹操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笑说道:“既然诸位都知罪了,那此事就这样算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曹操竟然是如此想法,跪在原地,一个劲的谢恩,曹操不理会他们:“思之改之,尚可救之,此事就到这里了,我也不做追究了,今日大火,烧了你们的昨日,也请你们想想日后该怎么做,日后如果还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曹操这番话,说的这些人心里自觉的安全,跪在地上,一个劲谢恩,一个地主赶忙说道:“大人恩德,我等知罪了,日后绝不再犯,我愿意交出土地,为了济南的发展。”另一个地主也说道:“对,我也愿意捐出我的所有土地。”大家一听也急忙纷纷迎合。曹操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犯错不可怕,犯了错就怕不改的,今日看到诸位态度如此,操也就放心了,捐了,都捐了吧,都给农民,来年济南一定也会有很好的收成的,诸位何乐而不为呢?” 地主们虽然心里都不愿意,但是不愿意的下场只有死,再说人家曹操都已经很大度的烧掉了自己们的罪证,再继续不服从的话,真的就是活着不自在,想早点死了。阿宝站在一旁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时间回到刚刚,曹操坐在木桶中洗浴,阿宝在一旁 帮忙服侍,曹操一边沐浴,一边说道:“只怕这帮人不会乖乖听话。”阿宝笑着回答道:“少主不必担心,阿宝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们到时候都会自愿听话的。”曹操:“切不可动粗,对于这帮人,还不到杀的时候,得留着慢慢消化。” 阿宝嗯了一声:“放心吧,阿宝已经派人收集了一个木箱子的空白账本,少主只要告诉他们已经掌握了他们所有的证据,到时候他们自会害怕畏惧,少主在派重兵出来,给对方一些压力,然后再一把火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些账本全部烧掉了。这样做,他们都会乖乖听从少主命令的。” “如此甚好!”曹操称赞阿宝:“这一招想的真是周全。” “如此一来既体现出少主仁义之名,又能让他们乖乖服从,一举两得。”阿宝回答道,“那么,你安排妥当了么?” “放心吧少主,只等少主您示下了。” 曹操站在大堂上,看着这帮地主老实地服从了,心里也就舒 服了,“诸位今日的功劳,曹操记在心里,日后一定会褒奖诸位的。”这些人哪个愿意啊?褒奖,哪有土地来的实惠,这明显就是亏本的买卖,但是买卖在亏本,也比丢了性命强,再怎么说,自己的这个脑袋是留住了,所以大家都装作高兴的样子谢曹操恩德。 这些人的想法曹操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看破不说破就好,曹操背着手然后对他们说道:“今日之事,我会在济南府发文公示,表奖诸位的精神,今日的事情,也就不再提了,但是曹操还是那句话,但凡日后在违法乱纪的事情,一旦查出,新账旧账咱们就一起算了。” “谢曹大人恩德。” “退下吧。”曹操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那些人赶忙溜了出去,一刻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呆,傻子才愿意呆在这里呢,现在收了你的土地,等一下还不知道再想要什么呢?于是都溜之大吉了。曹操看着他们急忙跑出去的样子,觉得好笑,对阿宝说道:“这一次也是让这些人放血本了。”阿宝点了点头:“不过如此一来,我断定济南的收成一定会大幅的增加的,毕竟这帮人不会种地,好的土地给了他们也是可惜了。”曹操点头:“是啊,明年的收成一定会很好的。” 阿宝悄悄地对曹操说道:“阿宝有事禀报。”曹操让众人推下,坐到了椅子上,问阿宝:“什么事,现在说吧。” 阿宝说道:“山贼的事情查清楚了。” “详细说。” “那帮山贼的头子原本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因为犯了事,官府要拿他,他就带着一帮兄弟上山落草为寇了,结果这几年越做越大,那些个混不下去的人都去投靠他了,现在的人手已经多达百余人了,而且这几年他们打家劫舍,粮草充足,武器装备也都千余,而且现在投靠他的人越来越多,马匹也众多。” 曹操哼了一声:“无非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不,此人也是读过兵书,骁勇善战之辈,曾经官府也要去抓他们,结果被他们击败,周边的府县没有一个敢在出兵捉拿他们的了。” “底细就这些么?” “听说他们的马军很厉害,擅长偷袭等技巧,具体的底细还在派人查,这些都是查出来的结果。”阿宝认真的说道。 “看样子这些人不除,日后定有一场大战。”曹操眉头紧锁,“阿宝,你在派人去查查底细,顺便再找来五百勇士,我在调济南三百的官兵,这一次一举把他们拿下。” “可是……”阿宝有点为难的看着曹操,一言不发,曹操知道阿宝有所鼓励,继而说道:“你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阿宝思考了一下说道:“那阿宝就说了。” 第十六章 剿匪除恶(一) “现在济南的官兵之力,我觉得不足以委任剿匪大任。”阿宝一语道出问题的所在,曹操嗯了一声说道:“阿宝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啊。我来济南这么久也发现了,济南的这些个兵差们,出尊养颜的惯了,轮打仗,他们却是不够格。”曹操表示很认同阿宝的话,然后说道:“只有一个办法了。” “少主明示。”阿宝问到,“五百勇士去和敌人厮杀。”曹操思考了一番说道,阿宝大吃一惊:“敌人人数尚不明确,我们五百勇士,去了估计……”曹操摇了摇头:“打仗讲究的就是勇和谋。” “少主何出此言。”阿宝有些不解,曹操说道:“我不怕败,因为我知道,败了就会越败越勇。” “阿宝,你速取周边的各府县一趟,告诉他们,我曹孟德要起军捉拿山贼了。”阿宝更不接了:“少主,这些人都是胆小鼠辈,你就算告诉他们,你要剿匪,他们也不可能派出一兵一卒来帮你忙的。”曹操哈哈一笑:“这些个胆小如鼠的人什么样的为人,我能不知道么。但是实话说了,我不怕,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指望他们能出兵。” “那少主指望他们能干什么?” “他们后续的力量是很强大的,阿宝你想一想啊,我把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自然 会明哲保身的躲起来,在一旁看热闹,我要是胜了,自会发兵,毕竟剿匪这一杯羹他们谁不想要,我要是大败,惨败,他们自然会有任何的动静,但我若是小败,他们就会趁势派兵追击,一举拿下全部的敌人,如此一来,不论如何,我就有一只延绵不断的力量支持,到那个时候,我等必胜,敌必败。” 阿宝思考了一下:“如此确实不错,但是我担心少主费尽心力给别人做了嫁衣。” “第一,山贼的出现,干扰的是我大汉的河山天下,不论是谁,只要除掉,就是为我大汉做贡献,其二,我不会轻易的给别人做嫁衣的,这一点,阿宝你就多虑了,具体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阿宝点头:“少主明断。”曹操说道:“现在发兵不是时候,你先把消息散出去,告诉周边的各县府,我们再多探探消息,还有五百勇士迅速召集起了。” 阿宝点头:“诺。少主准备何时动手” 曹操思考了一下说道:“先不要着急,我们需要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不殆,打探好了,我便动手,此事不能让济南百姓们知道,现在正值农耕的时候,如果穿出去,影响农耕进度和心情,切记,不可说,当然我还需要去借点东西。”阿宝有些疑惑的看着曹操,曹操却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拿起兵书阅读。阿宝也不好再问,就去完成曹操交代他的事情了。 一日后,济南当地一个大 财主家里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就是曹操,曹操带着一帮官差来到了这个大财主家,那个财主得到了消息,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赶忙跑到了大厅,迎接,曹操已经不请自来的坐在大厅之中,把玩着这位大财主家里的古玩,那位财主看到了曹操急忙跪下,行大礼。 曹操却没有理会他,还是把玩着古玩,“孟公啊孟公,你家里的古玩字画,好多啊,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吧。”此人姓孟,当地一个财主,大家都称他叫做孟公,孟公身材肥胖,刚才跑的有点急了,所以一头的汗水,擦了擦汗水说道:“曹大人见笑了,这些个家伙儿玩意儿,不值几个钱,都是这几年做生意赚的一些小钱。” “小钱?”曹操哈哈一笑:“孟公还真是阔气。”孟公听出了曹操的话外之音,但是无奈也只能在一旁陪笑,曹操不理会他,满屋子转了转,一副没见过的样子:“哎呦,秦朝的字画,孟公都有收藏啊,值不少钱吧。” “偶然从一朋友手中得到的,倒也没花多少钱。”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孟公颇有雅致,曹操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曹操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而且此时只有君能助我,所以曹操只能前来,求君帮忙了。” 孟公一听问道:“曹大人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自当帮忙。”曹操笑着拍着孟公:“孟公如此这般的大度,曹操也就直说了,曹操想借君一物。” 孟公问:“何物?”曹操爽快的说道:“粮。”一听到借粮食,孟公也就懂了,这个曹操上前来拜访自己的目的了,但是再怎么说曹操的手段,他是知道,也不好驳回他的面子,于是皱了皱眉头问道:“借钱?曹大人准备问我借多少钱啊?”曹操伸出手:“五千石。” “五千……五千?”孟公大吃一惊,心想着你曹操疯了吧,你要十万石粮食准备干什么?现在朝廷的赈灾粮也都下发下去了,你曹孟德不会是穷疯了吧。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说然后苦笑,思考了一下:“大人,不是我胡说,五千石,我一时半会根本凑不出来啊,那可是相当于丞相太尉一年的俸禄那么多啊。” 曹操哈哈一笑:“孟公莫与我曹操装穷了,您府上这些古玩啊,字画啊,加起来怎么都值得五千石了,你却又说你没有,看看公的穿着,公莫装了。”曹操把话直说了,孟公只觉得此人毫不知耻,做事竟然如同土匪一样,好不讲道理,开口就是五千石的粮草,但是也没办法,人家在不怎么样也是一个济南相啊,官大压人这个道理自古皆知,而且曹孟德来济南之后的手段,可谓是家喻户晓,孟公也怕为了这些粮草,驳了曹操的面子,以后曹操会给自己穿小鞋,于是长舒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借就 借吧。于是孟公就很不情愿的把这事情答应下来了。 曹操也没想到这个孟公如此的痛快,这就这么借给自己了,心中也是一阵大喜,当下就许诺借了一定会还之类的话,只是闭口不提用来做什么。孟公也不想多问,着急的打发走了曹操,无奈的摇头,无赖,简直是无赖。 曹操才不管孟公在背后怎么骂自己,此行的目的达成了,曹操就高兴的回府了,他刚脱下官服,阿宝也跟着就回来了,曹操也顾不及穿衣服,上前问道:“阿宝,事情怎么样了?”阿宝说道:“五百勇士都已经召集起了,底儿也打探到了,对方人数不足一千人,而且大多数都是被官府逼迫落草的农民,主要战斗力还最先占据山头的那些人。”曹操点了点头:“这些主力才是关键,干掉主力,其他的这些人自然而然也就跟着败了。阿宝点了点头:”不错,少主,您要借的东西都借到了么?”曹操嗯了一声:“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准备的事情竟然如此的顺利,也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 “看样子是天助大人灭贼啊。” “阿宝啊,事情都办完了么?” “报告少主,都办了,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周边的各府县也都知道了少主要亲自出城剿匪的事情了,表面上也都说一定支援,但是就我看来,不可信的很。” “这帮家伙,不需要去管他们,对了,那些勇士在何处?我有话要和他们说,今夜召集他们来大堂,计划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我们就起身动手。”阿宝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和他们说。”曹操背着手看着窗外,笑了一下:“这些贼人也都是自找苦吃,这一次一定要一举歼灭。” 阿宝回道:“阿宝一定效劳,鞍前马后,全听少主指挥。”曹操点头,然后示意阿宝去办事,阿宝也转身出门,曹操伸了一个懒腰,他知道,接下来就不舒服了,有一场硬仗要去打。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很累,但是累归累,曹操却充满着信心,这一战,他相信自己必胜。 “少主,阿宝忘了一件事情。”就在这个时候阿宝又回来了,吓了曹操一下,曹操赶忙正起了身子,问道:“什么事情,你给忘了啊。” 阿宝说道:“刚才走的匆忙了一些,少主,今日老爷从洛阳城发来的书信到了,我忘记交给您了。”曹操着急的问道:“书信何在?”阿宝从怀里掏出了书信交给了曹操:“少主,您请收下。” 曹操迅速的接过了书信,慌忙的拆开了书信,站在书桌旁仔细的阅读起来…… 阿宝看到曹操如此的认真,就告退,去帮忙办理差事了。曹操则是一个人独自站在屋子里,仔细的阅读着这封家书。 第十七章 剿匪除恶(二) 曹操急忙的打开了家书:“吾儿操,为父每日都在想你,担心你在外面受了委屈,故而时常打探你的消息,最近为父听闻你一切都安好,故而也觉得放心了,前几日,你的发妻去世,府上的人都很悲痛,我也知道你心痛,但是既然你已经入了仕途,为父也劝你,一切以天下为重,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好在刘氏给你也生下了一儿半女,我曹家也得以延续,孩子的名字叫曹昂,是我取的,昂为贵,我也是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昂儿现在也由丁夫人来带,你尽管放心吧,你也长大了,可以自己担的起重任了,父亲也相信你,在济南好好干吧,得空了回趟老家来,今年入冬我就会派全府人回老家去,洛阳太乱了,朝廷现在也太乱了,希望我儿能凭一己之力,维护好大汉的河山,这也是父亲我的希望……”这封家书很长,曹操看完之后,落下了泪水,父亲说的话,曹操也铭记在了心里,曹操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发妻,刘夫人,心中有是一阵痛苦。 就在曹操沉浸在了痛苦之中的时候,阿宝突然出现了,对曹操说道:“少主,五百勇士都已经到了。就等您训话了。”曹操嗯了一声,然后揉了揉脑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焦虑就犯头疼的毛病,曹操觉得或许是自己太累了,也就没有多管,对阿宝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阿宝一起到了院内。 院内五百勇士都已经集合完毕,曹操看着这五百精壮的少年们,心中暗喜,阿宝真会办事,找的这一批人,一看就是英勇善战的死士,曹操大笑对他们说道:“我曹操,要去缉拿山贼了!”曹操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们就会问了,为什么我曹操,杀贼不用官兵,太招摇了!这些人的鼻子,比老鼠都贼,官兵出现,他们肯定躲得远远的所以啊,还得靠你们,你们就是奉旨擒贼的英雄,多么精壮的少年啊。”曹操赞不绝口。 那些勇士们也齐声说道:“誓死报销朝廷。”曹操也很满意说道:“很好,你们很好啊,这次之后,功劳都是你们的,我也会招你们入朝廷,为朝廷效力,所以诸位兄弟,擒贼大计,需托付诸位了,我曹某也在此谢过了。”那些勇士们也都气势昂扬。 曹操训完话,便让那些勇士们隔日出城去。在城外奉命,然后留下了阿宝,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这些人可都满意?”曹操自然是满意的,称赞了阿宝之后,对阿宝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阿宝听完之后,大吃一惊:“少主这招真的是好计谋啊。”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山贼在我眼中无非就是鼠辈尔,擒拿他们也易如反掌,本来念在当今天下局势动荡的份上,我是不想去找他们麻烦,可是他们却暗自起 兵,烧杀抢掠,还储存兵器,我觉得为首的人志向可能不只是当个山贼吧。” “少主您是觉得这帮人可能会谋反?”阿宝神色大变,也终于知道曹操为什么着急去做这件事情,曹操早就发现了这帮山贼们的意图,他们想的可不是一般山贼想的事情,抢家劫户的,他们的目标可能更大“养虎为患,必成大灾。”阿宝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不错,我有这种预感,我也怕在这世道格局正不稳定的时候,这帮人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曹操严肃的说道:“所以我们更应该趁早剿灭,以除后患之忧。” 第二天,两队济南的官府车马押送着四车粮食从济南府的正大门出发了,这四车粮食的价值,怎么看都有五千石了,两队车马严格护送,也有官兵持器械把手,一路上走官路。 两队车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出城走了大约半天的时间,车队停在了一片荒山野地周边歇脚,这地方传闻是山贼的地盘,也经常有山贼在这里出来打劫过路的行人,所以尽管是歇脚,为首的官差们都丝毫不放松警惕,持着武器,严格把守着车上的粮食。 太阳越来越高了,众人们都留下了汗水,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就要启程赶路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几个赶路人,小心期间,官差们停下了脚步,留住了这几个赶路人,为首的官差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位官爷,我们是这附近的一些商户,靠卖酒为生,这不刚才去打了一些酒回来,所以路过这里,官爷我们可都是良善之民。” “是啊,官爷,要不这酒你们留着喝?” 为首的官差摆手道:“不用了,要走酒快点走,现在世道可不太平,小心出了事,那可就不好玩了。” 那些个卖酒的赶快就走掉了,官差们继续赶路,没走多久,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喊:“那边的几位官爷,可否把你们的东西留下来啊?”一个壮汉出现在了道路中间,手持一把铁斧,这大汉人高马大,一身的横肉,铁斧看着也有百十斤重量,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为首的官差一看竟然有人劫道,赶忙拿起了武器:“放肆,大胆狂徒,朝廷的东西你们也敢打主意,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哈哈哈!”那大汉笑了,然后用铁斧指着官差们:“尔等如果不想找死的话,就留下你们手上的东西,否则休怪本大爷我不客气了。” 官差也狠狠的回复道:“你就一个人,能耐我们?来人啊,准备迎敌”他身边的官差们也都拔出了武器,大喝一声“诺。”那大汉冷冷的笑了 一声:“你们这帮官府的走狗们还真的是蠢蛋,大爷我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说完之后吹了一声口哨,周围的草丛中出现了一群山贼,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长矛枪,把这两队的士兵生生的围了起来。 为首的官差慌了,所有的官差们缩在了一起,面对着突然凭空出现的一众山贼,山贼中竟然也有刚才在路上装作卖酒的那些家伙,这些家伙原来是探路的,探出对方的人手还有物品是什么,刚才他们一眼就盯到了马车中的粮草,四车粮草,怎么都五千石,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于是他们就急忙回去禀报,于是才有了这伙山贼劫道的一出戏。 “喂,看到了没?朝廷的狗,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要大爷我想让你们死,你们就活不了,今儿个大爷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下你们手里的东西,就赶紧的滚蛋,大爷我绝不杀你们,如果你们不给的话,休怪大爷手中的铁斧不认人了。”说完之后一挥手中的铁斧,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痕。 官差们都被此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可是奈何对手太强,而且敌众我寡,无奈之下都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后投降,“哈哈哈,朝廷的狗果然不堪入目,好了你们赶紧的滚蛋吧,小的们,把粮食运回去,对了,如果你们回去的话,给你们的狗官捎一句话,就是大爷我谢谢他的粮食了,哈哈哈。”那些官差也都无法,只好悄悄的离开了,山贼们一拥而上,去瓜分车上的粮食,每个人都收齐了武器,开始运输粮草。 “杀!”忽然间杀声四起,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勇士,这勇士的人数可比这些山贼的人数多了去了,把这帮正在瓜分粮食的山贼们统统的围了起来,而且此刻山贼们全心在瓜分这些粮草,根本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来偷袭,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有的山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斩杀了,有的刚反应过来急忙想逃命的,也被杀掉了。 “把他们全部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曹操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拿着长剑指着山贼,这些山贼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丢盔弃甲的,被曹操的五百勇士追杀,那个持斧的山贼反应过来,举起了铁斧大喝道:“都别慌,给我杀!”他率先和曹操的五百勇士们厮杀在了一起。 “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功力这么强?”曹操远远的看到了那个持斧的人在人群中厮杀,也不知道一会功夫杀了多少人,不由得感慨道,阿宝:“少主,我去将这厮杀了。”曹操点头:“去吧,不过记得,要千万小心,此人也是个勇猛之人。” “诺!”说完阿宝就持刀朝着那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十八章 剿匪除恶(三) 阿宝持刀朝着那个大汉冲了过去,大汉忽然的抡圆了铁斧,阿宝赶忙将刀一横,抵挡住了攻击,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阿宝觉得耳旁一震,忽然的,那大汉又举起了铁斧,鼓足了力气朝着阿宝挥舞而下,阿宝也顾不及许多了,迅速的身子一闪,铁斧砸到了地上,地面又裂开了一条裂痕,可想而知,这大汉的力气是多么的惊人,阿宝闪过之后,一刀也朝着大汉劈了过来,大汉虽然是力大无穷,但奈何反应稍做迟钝了些,阿宝这一刀劈过来,大汉缺乏反应,身体微微一躲,还是被刀砍伤了肩膀。 那大汉是真的怒了,突然的大吼了一声,然后一把举起了铁斧,铁斧从土中拔出,尘土飞杨,锋利的斧刃冒出了一道寒光,他猛地朝着阿宝的方向冲了过去,阿宝一愣,没来头的来了这么一招,阿宝也是始料不及的,大汉身上的膘肉上下的晃动着,铁斧朝着阿宝挥了过去,斧刃寒光闪烁,这一斧,这厮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阿宝急忙伸出了钢刀抵挡,又是一声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阿宝的刀断成了两半,阿宝的身子也被震的往后退了数米之远。 此人竟然如此生猛,阿宝有些震惊了,丝毫没有想到此人的蛮力竟然如此惊人,仅仅交手了一个回合,刀已经成了两半,就在此时大汉忽的一跃而起,举起铁斧朝着阿宝的脑袋劈了过来,阿宝大惊,赶忙往后连连撤退,大汉劈了一个空,也不甘心,持斧追杀着阿宝,曹操在远处看到不好,这大汉好生的凶猛,竟然如此之勇,曹操大喝一声:“快去帮助阿宝。”那五百个勇士们,也都杀的差不多了,听到了曹操这一声令下,迅速的朝着壮汉跑了过去,一个勇士突然朝着大汉的方向一跃而起,整个的趴在了大汉的背上,一把手扼住了大汉的脖子,另外两个勇士也铆足了劲,一人一个拉住了大汉的双腿。 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摔倒在了地上,摔倒在了地上还不停的翻滚身体,勇士们都一跃而起,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大汉,遏制住了他的行动,大汉彻底是动不了了,只得在原地不停的打滚,但是这些少年们,哪里肯放手啊,死死的遏制住大汉,大汉奈何一身力气,也无处宣泄,忽然的大汉惨叫了一声,疼的原地的打滚的幅度越来越大,但是就算如此,也无法甩开身上的这些勇士们。 原来就在刚刚,阿宝捡起了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刀,一用劲,鼓足了力气将刀插入到了大汉的胸膛里,鲜血四溅,周围的人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大汉扑腾了两下之后,阿宝在用力,刀便插的更深了,没有一会的功夫,这家伙就气断身亡了,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 甘心的样子,阿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山贼们也都被斩杀的差不多了,曹操下令:“留几个活口,我要问话。”于是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个山贼就被勇士们困了,押到了曹操的面前,曹操也不理会他们,而是看着满地的尸体,缓缓才开了口:“阿宝,这一战,我们伤亡多少人?” 阿宝统计了之后说道:“死伤四十三人,其中有十八人战死……重伤的有三人。”曹操闭上了眼睛,许久说道:“死的兄弟一定要重葬了,安慰他们的家属,伤的人不论轻重,都安排回济南找最好的大夫给他们疗伤看病,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他们。” “大人不必伤心,此战我们皆数斩尽了敌人二百余人,活捉了这五个,而且刚才那个大汉好像还是敌人一个主力,也被斩杀,这一次,他们的主力队伍都被杀掉了,这一战,还是很成功的,所以少主不必自责。” 曹操嗯了一声说道:“活捉的人就是这五个是么?”阿宝点头,曹操看着这五个人,然后开口道:“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那五个人都知道自己不说的下场就是死,他们原本就是一些村民,也是无奈才落草,并没有多少的忠心,今日一看局势大变,哪里顾得上许多,自己的命要紧啊,于是又是磕头又是请罪的,曹操问他们老巢在哪里,他们也如是回答了。 曹操一看这帮人没想到招认的如此之快,也觉得有趣,就继续问了一些底细,这些山贼们也都如实作答,丝毫的不敢隐瞒实情。曹操了解了情况后对阿宝道:“将这些人都压下去,等日后再做发落。” 曹操拿来了地图,然后看着地图说道:“他们的老巢位于山中,他们在山中扎营,易守难攻之势,而且手上还有数百余的山贼,此战,虽然是我们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些家伙的手上还是充足的人手,如果贸然去攻寨,伤亡数肯定很多,而且我们的胜率注定不高,绝对不是什么高招。”阿宝看着曹操,“少主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曹操点头道:“还是得偷袭”曹操于是详细的对阿宝说了自己的计划…… 当天,山贼的大营前,两个山贼押着几个官差来到了大门前,一人还提着几石粮食:“快开门。”守营的看到这几个山贼回来了问道:“哎,你们这一趟丰收了啊,怎么还抓了几个官家的狗回来了。”“这一趟足足有五千多石的粮食,当家的说了人手不齐,让你们喊寨子里的兄弟们出来帮忙运送粮食。” 守营的也大吃一惊:“什么五千石?这么多?那这两个 官差是干什么的?”山贼笑着拉了拉着两个官差:“这些是官府们的送粮狗,被活捉了,当家的说了,让把他们剥皮割肉给他今日下酒呢,快开大门。” 守营人笑道:“太好了,今日真的是老天眷顾我们啊,这一票真的是赚大发了。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开城门。” 于是那个守营的山贼跑下了哨岗,打开了城门,出门来迎接这几个山贼,“哎呀,真好,真好,真是赚大了。”“还有你赚的呢!”忽然间被困的官差不知怎么地的,脱开了绳子拔出了刀,一刀捅入到了那个守营的山贼的胸膛中,那个官差也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曹操拔出了刀,然后大喊道:“杀!”于是一群埋伏在附近的勇士们冲进了山贼的大营中,这些山贼们纵是有本事,但是却在毫无防备之下,遭到了曹操的偷袭,有的山贼还正在打瞌睡,忽然的,在梦中就被杀掉。 曹操站在大营外,营外有五十来个勇士率先占据了哨岗,然后拿起了弓箭,站在高处,射杀山贼们。曹操得意的一笑,果不其然,兵贵神速,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这些山贼还没有意识到情况下,就将他们消灭掉,这才是上策。 曹操坐在门外,对阿宝说道:“你也去帮忙吧,我也派人回去调兵过来支援,此战只可胜,不可败。”阿宝领命之后也冲进了山寨之中。 曹操听着厮杀声,把刀插入到了地面上,他知道,这一战自己赢了,而且是赢得很漂亮。 再说这山贼头子,酒醉未醒,今日也听到截了官差的粮草,正在高兴之余喝了两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一群冲进来的人,斩杀掉了,纵是有一身的本事,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家就这么被攻破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一看山贼的老大被杀掉了,这些山贼们一时间,群龙无首,都乱成了一锅粥,原地任人宰杀。与此同时,曹操调来的济南官兵们也到了,一个个持刀而入,里里外外的将山贼的大营围了起来,那些要逃出来的山贼,也被外面的官差们就地斩杀。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许久,惨叫声才平息了,阿宝迅速的跑到了曹操的前面,对曹操说道:“少主,赢了,赢了。”曹操点头,这一切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高兴之余也不忘记让阿宝去调查一下伤亡的人数,还有地方的死亡人数,活捉人数,然后吩咐官兵们去搜刮大营,将武器,粮草马匹,钱财如数搬回济南。 下面的人一看山贼被剿灭了,都高兴的去做曹操派给他们的任务,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第十九章 苍天已死(一) 曹操这一仗赢得很漂亮,而且几乎是凭借了一己之力,就剿灭了周围横行已久的众山贼,山贼们被杀的杀,被抓的抓,可怜横行霸道了一世,今日就被曹操连根除掉,天空开始飘雨滴了,零零散散的雨滴落在了曹操的身上,曹操原地而坐,伸出手去感受雨水的滋润,他的心里想着的是今年的粮食收成,而周围的官兵们则是在押运粮草,武器,将活捉的山贼都押于城内候命。 “此番,缴获器械一千三百八十一件,其中分有弓弩,刀枪剑戟等,甲胄五百余件,上等铁打造甲胄一百余件,马匹三百八十二匹,皆为良马,钱财物资八千贯,古玩一百一十二件。囤积粮草一万三千石,活捉的山贼五十三人,山贼的贼首已被斩杀,”阿宝在一旁汇报着这一次缴费的收获,曹操听了之后也都大吃一惊,这些家伙在这里为非作歹这么多时日,竟然囤积的物品这么多,简直可以称霸一方了,幸好此次被全部铲除,要不然日后绝对是一祸害,“阿宝,你看,十步一哨,这布局,这些家伙也是懂得一些兵法的。” “是啊,多亏此次少主英明,才将他们一网打尽了,要不然这帮人日后还不定要起什么乱子呢。”曹操点头,不错,这也正是曹操担心的事情,曹操摸了摸下巴,思考着问题,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日朝廷下发了新的消息,北部有动乱,已经发兵去讨伐了。”阿宝疑惑的看着曹操:“天下果然已经开始乱动了。” “一帮鼠辈而已。”曹操笑说道:“朝廷现在灭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帮蛮民不足惧,怕的是,如此以往,起军的越来越多,各地都有起义的话,这才是朝廷的大乱,到那时,天下才是真的动荡了。”阿宝听了之后:“少主深谋远虑是阿宝所不能及的,但是即便如此,以少主一人之力,也是无法改变时局的。”曹操嗯了一声:“我担心的事情恐怕早晚会出现的。” 阿宝苦笑:“少主,时局动荡,这你想管也力所不能及啊。”曹操点头,自己年纪尚少,这关乎天下的事情,就是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啊,无奈叹气。 虽然曹操已经担心当下的时局,但是自己的功绩,确实真实存在的,剿灭了为祸一方的山贼,也充实了济南的仓库,这一次,曹操给济南政府赚足了一笔钱,其他各府县的官员也都纷纷来到济南为曹操道贺,曹操也都一一推辞答谢,曹操知道这帮人就是一帮小人,自己没必要和这群人混迹在一起,坏了自己的名誉。 曹操是打心里看不起他的,今日自己胜利了,他们才会来这里一一祝贺,但是今日如果败了的是自己,止不 住这些人会说什么风凉话呢,曹操也不开门见他们,同时也宣布,将缴获的粮草钱财,全部还于百姓,这件事也交给了下属去办。 就在曹操一心为农,勤耕务农,一方面治理着济南发展的时候,一个让他暴跳如雷的消息传了过来,就是这次剿匪钱财在发放的过程中有官吏私下贪污,曹操听到了阿宝报告的这个消息,顿时大怒,自己自从来到了济南府,每日勤勤恳恳,也立誓要当除恶务尽,没想到自己下面的人竟然还有人有胆子敢贪污,这也确实足够让曹操大怒。“阿宝,你说,这些人难道不害怕么?”曹操恶狠狠地问道,阿宝摇头:“怕,他们当然是怕的,但是少主,害怕的同时他们想的就是捞钱,就算再怕,谁又和钱过不去呢?”曹操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难道他们不怕死么?” “自然是怕了,就像我之前给您说的,富贵险中求,他们就是在拿捏少主您的一个度,拿捏准了,钱赚到了,拿捏不准,那无非……”阿宝说道这里有点不敢说了,看了一眼曹操,曹操已经恢复了足够的冷静,说道:“没事,你说吧。” “那无非也就是一死而已。” 曹操摇了摇头:“哎,看样子长此以往,官场的贪污风气,是无法根除啊,有些人只是没有被抓住,我就不相信了,阿宝你说,这济南府不可能是一贪到底吧。”阿宝急忙说道:“少主,有些问题你这么想就难解决了。” “对,想简单点,查出来的人绝不姑息。阿宝这个事你无论明察也好,暗访也罢,明察暗访,把这次贪污的人和证据全部找齐了,然后有一个审一个,有两个审两个。” 即日之后,公堂前曹操设立了一个刑场,三五个官僚跪在地上,身后站着刽子手,拿着刀,曹操坐在公堂上,外面又围满了一群群众,群众们纷议论纷纷,虽然现在济南没有明贪的人,但是暗地里,贪污的现象是存在的,大家也都知道,而且这些人的身后也通着朝廷的一些权贵们,大家虽然知道曹操的手段硬,办事大刀阔斧,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曹操竟然如此的雷厉风行,查处了这些人的证据之后,不管对方的身后是什么权什么贵,直接就派人抓了,没几天的时间,剿匪贪污案就被审理的明明白白,水落石出,贪污的人也如数被抓获归案。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戏,他在公堂之外设立了刑场,这次曹操也没有和他们过多的废话,这些贪官污吏们,曹操已经懒得再和他们说什么了,当众派人宣布了他们的罪条,以及贪污的数目,数目惊人,没想到剿匪的一半物资都被这些家伙们揽入囊中 ,也令济南的百姓们触目惊心。 曹操没有废话,当众斩杀了这些官吏们,这件事情也就此搞了一段落了。 济南的官场从此也就开始平静了,曹操一连上任,杀了众多官吏,前后三次,凡有发现,绝不姑息,一律斩首示众,谁受的了曹操的这般手段,于是所有的人都老实了,老老实实的干着自己分内的事情,曹操也是,每日带领一干农民种地为乐。 如此以往,时间也过了几年,济南的百姓们也比其他郡县地方的百姓们活得更舒服,丰衣足食,而且济南这几年也都风调雨顺, 庄稼收成一年好于一年。济南的发展也极其迅速,这些功劳一半都归功于曹操。 光和末年,也就是公元184年,济南也成了大汉为数不多的大府。但是虽说济南发展迅速,但是整个大汉王朝斑痕累累,所有的问题也就在这一年爆发了,这一年,历史上也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黄巾起义,这些人在巨鹿人张角的鼓励下,迅速的形成了一队阵容庞大的农民起义兵,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大汉末年走投无路的农民们也都纷纷揭竿而起,头扎黄金,开始对已经国势日衰的大汉王朝,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朝廷也急了,派大将军何进率领左右羽林五营士兵去抵挡敌军,各地太守郡主也都发精兵镇压黄巾起义。 同时曹操也收到了消息,曹操担心的事情终于也在这一年发生了,尽管曹操手段很硬,但是就算如此,曹操所管辖的也仅仅是一个济南而已,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曹操也意识到,自己一个人是怎么也挡不住历史的变化的。虽然无奈,但是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 但是时逢济南丰收,粮库充足,曹操也为了防止黄巾起义的祸乱,早早就在济南府养了一些精锐的部队,日常派阿宝督促他们练兵,同时经过济南的发展,除了粮草之外,就连武器辎重,甲胄等设备数以万计,精良的马匹也过千匹。曹操设立了专门锻造武器的部门和饲养马匹的部门,每一件事情都亲力亲为,督促检查武器的锻造,精良的兵器济南府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同时这些年中,曹操也亲自监督马匹的繁养,优秀的良马济南府也都有上千匹。 同时济南府的精锐之兵也多达三千余人,其中包含了马军,步兵,弓箭手各约一千余人,相比之前的济南府,此次整顿发展,可以说是发展迅猛,而且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在大汉王朝创伤累累的同时,济南却有着如此大好的局势,可以说曹操做出的功绩,足以让众人心服口服了。 第二十章 苍天已死(二) “黄巾起义爆发了。”曹操看着朝廷颁发的讨贼檄文,苦笑道:“阿宝,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天下要乱了。” “贼首张角打着救助百姓的号角,在各地方招收信徒,拥挤了数万的农民群众,揭竿起义,而且各方的农民都有纷纷加入到黄巾军中的。”黄巾起义的消息传来,可以说是天下皆知,阿宝也担心的说道,曹操严肃的说道:“朝廷内**,内部斗争激烈,边疆战事不稳,正值此国难之时,黄巾起义,恐成为压垮大汉的稻草啊。” “朝廷已经派大将军何进,率领左右羽林五营的官兵去抗压这次的起义,各地方郡主,太守也都纷纷起兵。” 曹操点了点头:“我知道,朝廷也要让我兼作骑都尉,率兵征讨颍川叛乱的黄巾军。” “如此,少主多年所做的准备,就能派上用场了。”阿宝兴奋的说道,早些时候曹操就有过预感,天下将乱,自从上次平定了山贼之后,地方就有一些起义的动乱,但是很快的也被各地方的士兵压制住了,就在那个时候曹操就预感到了,长此以往的压制,非但起不到效果,而且可能会迎来更大的反抗。 曹操预感很准,果然没有过几年,光和末年,黄巾军起义就全国性的爆发了,张角也抓住了百姓们的信仰,集合各地的苦难农民,形成了黄巾军。曹操背着手看着窗外说道:“阿宝,其实黄巾起义多半也都是有预兆的,早些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些年国家内部宦官外戚斗争激烈,西羌的战争持续不断的耗费钱财粮草,兵役繁重,哎,如此一来,怎么没有起义呢?” “是啊 ,秦朝时,陈胜吴广起义,也是压死秦朝的最后的一根稻草,高祖皇帝斩白蛇起义,最终一统了天下,自此四百余年,天下都是大汉王朝的天下,”阿宝说道:“前车之鉴,我感觉过去的事情要重新演变了。” “是啊,你分析的很透彻,前车之鉴啊,虽然说大汉存在的四百余年之间,也发生了各种叛乱,但是就现在的朝廷状况,我觉得可能是很严重的一次,国之危难,身为大汉的官员,我自然有责任铲奸除恶,既然朝廷下发了讨贼檄文,封我为骑都尉,那我应当迅速的领兵出征,早日灭掉黄巾军,还大汉一片大好的河山。” 曹操说完之后又对阿宝说道:“阿宝,你速速去清点一下现在的人马,各营人手多少人,还有清点辎重物资,我们准备好就要去讨伐黄巾军。”阿宝领命便下去了。曹操也坐在了书桌前,临行前给自己的父亲写了一封家书。 “父亲在上,儿操跪拜,叩首,今天下格局动荡不安,黄巾军起义,朝廷封操为骑都尉,率兵出征,讨伐颍川 等地叛乱的贼人,皇恩浩荡,操自然应当领命服从,临行前家书一封,写于父亲,希望父亲及老家中族人各自安好,莫受黄巾军牵扯,操始终放心不下,望父亲一切安好,今日儿子就要出征了,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一切的事情都是未知的,只有天知道,操在外行军,自当保重,奋勇杀敌,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孩儿就要远离了,希望父亲保重身体,曹操跪拜行礼,莫念。”写完这封信,曹操有些眼睛红了,思考许久后派人把这封书信,送到了自己的老家谯县。 这也是了了曹操临行前唯一的牵挂,做完了这件事情,曹操心里明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做,那就是现在祸乱天下的黄巾起义。 “起义前一个月,张角一个门徒,便已经向当地政府高密,也供出了京师内应马元义,可是朝廷这个时候重心竟然是在怎么处决马元义这个问题上,上到太尉下到百官每日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操曾经上书今早捉拿贼首张角,却没被理会,最终马元义被车裂了,车裂之后,朝廷开始才着手捉捕张角的这件事,虽然杀了太平道信徒千余人,但是这个时候张角早就逃出了冀州了,这个时候冀州牧再通缉张角,人早就不在了,才有如此祸端。”大堂上曹操愤愤不平的给众人说道:“但是既然祸事已出,那就需要速速平息了祸乱。” 说到了这里,曹操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堂外,堂外,三千余士兵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都手持武器,个个精神抖擞,曹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年的培养,培养了如此多的精兵,也是值得了,曹操非常的满意,对为首的阿宝说道:“阿宝,你和大家说一下这些年的准备。” 阿宝对着所有人说道:“少主早些年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天下局势将要动荡,故派阿宝连夜星驰练兵,今日少主以的精兵三千余人,分别为马军,补军,弓箭手,各一千人。同时辎重武器甲胄等物件数以千计,粮草充足,钱财物资充裕。”曹操听完了之后说道:“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 阿宝也不知道曹操说这番话的意思,便不说了站在一旁,曹操笑了:“你们谁也不知道的是,数年前平定山贼的那些勇士们,我也都留着了,派他们在城外郊区,星驰练兵,而且同时也在招募天下的勇士们,除了三千精兵之外,我手上还有八百勇士,他们都是一挡一的高手,也都是可以浴血杀敌的死士们,所以此次,缉拿贼人,我曹某一点都不畏惧。” 莫说别人,就连阿宝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曹操有如此远的见识,暗地里还亲自培养了一批死士,这一下士气大增,士兵们个个都气势鼓舞,就等着和黄巾军决一雌雄。 曹操看到大家士气大增,然后对阿宝点了点头,阿宝拿出了圣旨,大家一看圣旨到了,都急忙跪下听旨意,阿宝捧着圣旨开始读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济南相曹操到任期间,平定山贼有功,今日封济南相曹操兼为骑都尉,率领济南精兵,讨伐颍川各地黄巾军,钦此。”曹操跪着说道:“臣曹操,领旨谢恩。”说完之后接过了圣旨,然后站起身说道:“诸位弟兄,今日我曹操,准备充裕,奉承皇恩,即日领雄师出征讨伐黄巾叛乱。” 曹操说完之后,所有的士兵们都跪着说道:“我等自当效犬马之劳。”于是曹操整顿了士兵,然后亲自穿上铠甲,率领士兵们出了济南城。济南城外围了一群的老百姓,百姓们得知了曹操要出征讨贼的消息,纷纷的出来给曹操送行,曹操也一一感谢,有的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也都愿意归顺曹操的麾下,曹操却笑着说道:“你们留在济南,济南的收成还需要你们的努力呢,且不需要为我担心。” “曹大人对我们恩同再造,人人都能看出来天下大乱,济南府能成为天下一片少有的净土,都是大人的功劳,如果没有大人,今日黄巾之乱,我等必将受到牵连,所以希望大人不要嫌弃,我等愿意加入大人军中,效犬马之劳。”那些农民们纷纷的说道,自愿要加入曹操,曹操赶忙下马,扶起了众人笑说道:“大可不必如此,黄巾小儿,不足以曹操如此兴师动众,我曹操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黄巾军,而是今年的收成,今年天下大旱,济南也收到了牵扯,所以大家当共同努力,保证济南的收成才是。” 大家听了曹操的话,有些犹豫地问道:“可是大人您……”曹操笑道:“曹操自当讨伐贼人,但是内,还需仰仗诸位,打仗是曹操的事,耕田就仰仗诸位了,诸位的好意曹操也收下了,曹操也会凯旋而归,大家一定要让今年有一个好收成啊。”曹擦说完对所有人行礼,于是那些人也都纷纷的为大军让路,曹操上马,看着挥鞭笑说道:“一群宵小鼠辈尔。”说完之后率领大部队出城讨贼,所有的百姓们都跪在地上,恭送曹操的军队。 曹操出了城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济南,笑道:“希望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吧。”阿宝问到:“少主担心什么?”曹操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当今天下大旱,济南今年的收成问题,希望有个收成吧。”曹操一脸焦虑的看着济南。 阿宝笑着看着曹操,曹操则下令,军队绕开农田,哪怕多绕点路,都不可以踏入农田,以免坏了庄稼。 第二十一章 苍天已死(三) 曹操的部队日夜兼程,很快的就抵达到了颍川界面,阿宝指着远处说道:“少主前方就是颍川地界了。”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颍川黄巾军颇多,传令下去,所有人排开阵势,以防遇敌。” 这一年,天下大旱,一路走来,滴雨未沾,而且热气腾腾,暑期正旺,这个时候行军,莫说是普通的士兵,就是这些整日演练部署的精锐之兵,也都受不了的,士气低沉,大家都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烫,曹操骑在马上,自然也觉得热气朝天,曹操自然是第一次带兵打仗,之前虽然也剿匪,但是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之前的山贼百余人,这次的黄巾军,占据了数万的农民,看着曹操脸上的表情,大家就知道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了。 曹操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凑,每日行军多少路,扎营练兵,曹操都一一分配详细了,军队里面忙得不可开交,不过曹操对士兵们是非常大方的,粮草的发放一点也不含糊,就好比这会儿,大家都觉得热,曹操就让大军摆开阵容,原地休息,曹操也下马,对阿宝吩咐道:“给这大伙儿分睡。”行军除了要有充分的粮草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水源了,但是和粮草不同,曹操有着从济南连绵不断的供应粮草,但是水源却没有固定的,他也准备了十几辆车,路上遇到了河流,就会给车上装满水,但是大军人数众多,十几辆车拉的水也没有多久就被造完了,大家也都觉得热,没办法造化弄人,偏不巧的遇到了连年大旱,天气闷热无比的时候了。 “安排各营查清人数,今日既然到了颍川地面,那就休息片刻之后,继续前进,鼓足勇气,早日与黄埔嵩将军回合。”曹操对阿宝吩咐下去,阿宝心中自然知道曹操心中着急,黄浦嵩前线吃紧,朝廷也好几次催曹操速速去火速支援黄浦嵩,但是急也是急不来的,行军打仗,越催大家的士气越低,真的双方开始打仗的时候,势必要弱于敌人的。 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曹操的大军就继续前行了,前行了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时候,曹操才吩咐就地安营扎寨,于是所有的士兵,就地下马开始安营扎寨,曹操也跟着下马,此刻夕阳余晖,洒在了曹操的身上,放眼四周,战士们尽管久经沧桑,但是却个个精神抖擞,迅速的安顿军营,守护军营的士兵们也都开始轮流值班,战马有序的在一旁吃草,井然有序。 “好一个阿宝。”曹操大喜,阿宝布军的效率大大地超出了曹操的想象,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竟然能让每个人做到井然有序,曹操怎么能不高兴呢?看着军营中各司其职的士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精兵,此战还能愁不胜? 晚饭之后,士兵们井然有序的训练着,这也是曹操吩咐下去的任务,行军打仗也不忘了每日的练兵,只有兵强了,打仗才会更有胜率,阿宝在军前指挥,“杀!”杀声四起,军营中不断的传来“杀!杀!杀”的声音,曹操看着不由自主的称赞。 士兵们依旧在外训练,曹操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曹操坐在房间内看着地图,地图的局势很明显,当下汝南,颍川等地都已经被黄巾军占领,黄浦嵩带兵数万,前线正在喝黄巾军大敌厮杀,但是还有其他的一些黄巾部队在其余各地,现在已经踏入到了颍川界,应当更加的谨慎,稍有不慎,便沦为万劫不复。 曹操眼睛发直,形势要复杂很多,他连皱眉头,黄浦嵩将军给自己写信说过,颍川黄巾军依然数万余,精兵数目在三万多人,几乎都是壮丁。不过好在这些农民并非正规军,行军打仗的能力并不强,虽然颍川官兵不多,敌众我寡,但是单论作战能力,还是比较站风头的。想到了这里曹操也就稍微的安心了。 日子就这样一日复一日,曹操大军的行军速度丝毫没有减弱,大家都在鼓起精神行军,进入颍川之后,天气有逐日炎热,曹操大军路过一片荒田废地,不由得觉得一阵可惜,曹操可惜的说道:“你看这么多土地,如果都种上了粮食,那丰收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呢?”曹操摇了摇头:“可惜可惜啊。” “少主,颍川大旱了这么多年了,土地本来就不好耕种。“阿宝回答道,曹操摇了摇头,“好的办法肯定是有的,主要我觉得是百姓的心都不在种地上了,如果大家都能把心放在种地上的话,那这一片土地,肯定是肥田沃土,因此我觉得可惜啊。” 眼看着大军就要到了襄城的时候,忽听的周围传来了一阵阵的声音,远处马蹄声阵阵,前队探子也就在这个时候迅速骑马来报:“禀报大人,黄巾军来了。” 虽然这个消息很突然,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演练,整日练军,大家只是在听道探子来报的消息那一下有一些的惊讶,惊讶之余,都恢复了正常,举起武器,摆好了阵容,以应对敌人来袭。曹操也停住了马问道:“敌人多少?” “数千人之多。”探子如实禀报,曹操点了点头,远处马蹄声更近了,马背上一个个头扎黄巾的黄巾军手里拿着武器,脸上流露出的是愤怒,无数雪亮的大刀利刃高举在他们手中,整齐的朝着曹操的大军冲了过来:“杀!”杀声四起,震的大地为之一振。 敌人来了,黄巾军来了,他们行驶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而且人数众多,难以计算,黑压压的一片头扎黄巾 的壮汉们,如此场景,令人心悸。 曹操稳住了阵脚,就在黄巾军行驶而来的时候,一挥手,弓箭手站在了前排,拿起了弓,后方的马军,一个个急不可耐,马蹄在地上不停的波动,就等着冲杀出去,“全军准备!”阿宝举起了长刀,全军战士都做好了迎敌准备,他们的脸色严肃,第一次上战场,虽然有些紧张,但是紧张之余,更多的就是兴奋了。 敌人距离越来越近了,紧张的情绪迅速的弥漫开,剿灭黄巾军的第一仗终于来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曹操屏住了呼吸,漫天尘土掠过,曹操瞪圆了眼睛,就在快要接近的时候,曹操大喝了一声“射箭!”嗖嗖嗖,千箭齐发,朝着敌人的钱拍摄了过去,弓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射穿了前排敌人的胸膛,也射中了战马,战马中箭后倒下,上面的敌人也被重重的摔了出去,落在了地上,被后面奔驰而来的马匹踩碎了脑袋,但是这好像并不影响黄巾军的进攻,踩着鲜血,口中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直直的冲了过来,弓箭手不断的射箭,敌人也不断的有中箭身亡的,也有摔下马背被马踩死的,但是尽管如此,伴随着敌人久荡不绝的惨叫声,他们的同伴还是迅速的向前冲来。 弓箭手的攻击虽然斩杀了许多前排的敌人,但是杯水车薪,敌人军队中人仰马翻也阻止不住他们的前进。 他们速度飞快,冲过来的黄巾军第一人不顾弓弩手的攻击,一刀一个弓弩手很快的杀入到了前军之中,阿宝大吼了一声,然后持刀将这人劈成了两半,鲜血四溅,如同下雨一般的溅落在了曹操的脸色,阿宝的铠甲也被这个人的鲜血染红了,血气冲天。 “杀!”阿宝举起了刀,怒吼了一声,士兵们热血沸腾,喊声连天,弓箭手迅速地排开了阵脚,马军队伍飞驰而出,于敌人厮杀在了一起。 双方激烈的厮杀,不断的有黄巾军倒在血泊中,也有许多的士兵被一群黄巾军围攻,刺杀于马上,从马上摔落下来,倒在血泊中的场景,曹操看在眼里,有一个士兵骑着战马不断的斩杀黄巾军,但是却被几个黄巾军的人围攻,数十把长枪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当场阵亡,鲜血洒的满地都是。 两军厮杀,中原大地,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战争持续了很久,因为此次敌人人数仅仅几千余人,并不多,再加上战斗力不强,曹操的士兵很快的就占了上风,几千余人被斩杀了一大半,剩下的看到曹操的强横,于是就丢盔弃甲落荒而跑,曹操下令不要追杀,于是这首战,也就到此结束了。 第二十二章 苍天已死(四) “清理战场”曹操放眼四顾,大地被染成了鲜红色,自己的士兵们的遗憾躺在这大地上,有些人的尸体都已经不完全了,缺胳膊少腿,有些士兵的身上插着数十把利刃,有的则是拦腰成了两半,血红色的大地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勇士们留在了这里,回不去了。 曹操眼眶发红,虽然这是自己第一次带兵,虽然自己这一次完胜了黄巾军们,虽然这一次,斩杀了数以千计的黄巾军,但是曹操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高兴,许久才张开了嘴:“清理战场,整理战士们的遗憾。” 大战之后,狼烟四起,满地的鲜血,手下的士兵们,开始收拾死去的兄弟们的尸体,有的人昨日还在一起聊天,今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有的人昨天还约好了回去以后一起喝酒,这酒他也是没有这个口福了,士兵们没有打胜仗的兴奋,默默的收拾着死去战士们的遗骸。 曹操就坐在原地,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一张张熟悉的脸颊出现在了曹操的面前,凄惨的死状,尽管曹操,都觉得触目惊心,他们都有父母,孩子,有多少人希望他们能平安地返回,但是他们彻底回不去了,留在了这里,曹操不由的落下了两行虎泪。 收集起来的遗骸,自然是要烧了去的,埋也不现实,而且也不可能带着遗骸行军,曹操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走到了这群遗骸的旁边,看着这勇敢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宝,这一战,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 “二百有余”阿宝知道曹操的意思,他也统计过了“这些都是能找到的尸首。”有些人都已经被战马才成了肉泥,尸体肯定是寻不到了。曹操点了点头说道:“都葬了吧,葬了吧。” 阿宝点了点头,着人拿着火把,站在尸体前面,一言不发,看着自己战死沙场的弟兄们,在心中为他们祈祷。 阿宝一把火烧掉了这些士兵们的尸体,熊熊大火,这些战士们的尸首就被这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漫天灰烬,曹操伸手接住了一片灰烬,大喊道:“我等于敌人不共戴天!”一句话,战士们也都大喊起来,顿时间,大家一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再回去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当夜,曹操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安置军营,巡逻的士兵分为十五队,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安排得十分紧密,沿路百里都有曹操的侦察兵,连夜侦查,以防敌人偷袭。 曹操在房间里和阿宝商量对策,曹操看着地图指着囊城说道:“囊城恐怕已经落入了敌人手里,我们距离囊城不过几百里路而已,就已经遇到了一支敌人的队伍,相比敌人 可能已经占据了囊城了。”阿宝点了点头:“敌人的攻城速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囊城失守,恐怕颍川一大半都是黄巾军的敌人了。” 曹操嗯了一声,“根据来报,黄浦嵩在临颍小胜一仗,收复了临颍,许县等地。”阿宝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如果要去临颍会师,需要途径颖阴,还可能会过一小城,汾丘。”曹操指着地图说道:“现在我们等于是被从中间分开了,如果要是会师,必须要从这地方过去。” 阿宝:“最坏的局势。”曹操摇头:“我看未必,可能是最好的局势。”阿宝问到:“少主为何如此说?”曹操指着地图说道:“你来看,我们虽被分开,但是却和黄浦将军形成了包围之势,如此一来,我们两路袭击敌人,岂不是最好的局势。”阿宝听了之后摇头:“黄浦嵩虽然小胜一筹,但是损伤也是惨重的,此时包抄敌人,我担心他不会愿意。” 曹操:“我写书信给黄浦嵩,我们去吸引颍阴的重要兵力,他从后袭击,这样尽管他现在士气不佳,但我军士气正旺,如此一来,可以形成夹击之势。”阿宝说道:“少主,我等人马太少,如果要攻城的话,恐……” 曹操叹了一口气:“佯攻即可。”曹操看着地图:“我们不需要强攻只需要佯攻,这样黄浦嵩就可以带人从后面直接进入颍阴城,到那时,我们进城,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之事。”阿宝点头说道:“希望黄浦嵩不要负了少主的希望。” 曹操点头:“虽然冒险了些,但是我觉得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此,我现在就给黄浦嵩写信一封,你派完全之人抄小路将书信递给黄浦嵩。”阿宝得令,曹操就把自己的想法写给了黄浦嵩,希望能两面夹击,给敌人致命的一击,直接夺了颍阴。 第二日,曹操便将自己的军队一早行到了颍阴,颍阴果然早就成了黄巾军的一片领土,城门上插着黄巾军的旗帜,城墙上站着的都是黄巾军的人,曹操到了颍阴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百里外安营,然后集合了所有的士兵,开始原地练兵,厮杀声,怒吼声震耳欲聋。 “让他们都听听我大汉的士兵,让这些鼠辈们听听,什么叫做力量。”曹操对着手下的士兵们大喊道,士兵们听到了曹操的话,吼声更加有力量了,城内的黄巾军以为官府来了要攻城,可是却没想到曹操不急于攻城,而是就地练兵,就像是练给他们看的一样。所有的士兵都围在城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杀出去?对方气势如此之强,杀出去,估计会死于非命,也没有人敢冲出去啊,可是一直任由他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射箭 吧,距离又太远,曹操选的位置,刚好是弓箭手射不到的位置,于是黄巾军的士兵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这一天就过去了,第二日,曹操还是一样的练军,黄巾军的士兵们只敢凑在城墙上远远的围观,却无可奈何,但是情况瞬间发生了改变,数以千计的弓箭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就在这些城上的黄巾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弓箭已经射了过来,城墙上的黄巾军们都还不知道怎么情况呢,就被射中胸膛脑袋等要害,被杀掉了,等反应过来,也是身上其他部位中了箭创,倒在了地上,死掉了。 这也是曹操的一招明里是练兵,吸引了黄巾军的注意力,背地里其实是拍了弓箭手悄悄的接近城墙,将这些围观的黄巾军全部射杀。 这一招果然是出其不意,曹操几乎没有废一兵一卒,就杀了众多的黄巾军,曹操吩咐弓箭手不可恋战,射的差不多,就准备回营布阵,所以弓箭手将城墙上的人射杀的差不多时,就迅速的撤回大营,黄巾军还没有任何反应,就被损失了数百士兵。 曹操看着远处的城墙笑了,自己这一招,果然起到了好的效果,阿宝站在曹操的身边对曹操说道:“少主,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曹操拔出了宝剑说道:“迎敌!”果不其然,等弓箭手刚退回来的时候,城门就打开了一群马军和步军从城内出来,摆好了架势,准备和曹操一决雌雄,城墙上也出现了许多的弓箭手。足足有五六千人。 曹操一挥手,弓箭手们也都站在了面前,拿着弓对准了敌人,身后的马军步军早就整合好了,站在曹操的身后,就等着厮杀出去,“此战只可守,不可攻。”曹操对着众人下令道。双方对立了很久之后,对面的那个将领耐不住了,大吼了一声:“杀!”于是所有的黄巾军都举齐了武器,朝着曹操的方向冲了过来。 曹操一挥手,弓箭手们朝着敌人开始射箭,冲在前面的敌人抵挡着箭雨的攻击,但是没曾想到脚下却有陷阱,掉入到了坑中,坑中都是锋利的刀子,原来这也是曹操早就猜到了,趁夜晚的时候,偷偷找人沿路挖的陷阱,虽然晚上也有黄巾军的人把守城门,但是城墙上的灯光根本照射不到这么远的范围,所以又让曹操得逞了一手。 那些冲过来的黄巾军们根本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有这么一手,但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马奔跑的速度太快了,都纷纷的落入到了陷阱之中,再加上弓箭手在前面射杀,黄巾军冲在前面的马军,顿时间损伤惨重。 第二十三章 苍天已死(五) 前排黄巾军损伤惨重,被弓箭射杀的,落入陷阱中死亡的不计其数,冲出来的黄巾军也寥寥无几,曹操的士兵们顿时间士气大增,曹操的计谋如此之神,另所有的士兵们都充满了勇气,就在此时阿宝一声大喝:“杀!”前排的马军部队们都拔出了大刀,高举利刃,持着马缰,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了曹操的命令之后,迅速的杀了出去,一场大战再一次展开了。 两军厮杀在了一起,曹操强兵打黄巾军的窜逃之兵,效果显然宜章,黄巾军的士兵虽然人数较多,但是士气不足,再加上这些士兵都是农民出身,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根本打不过曹操这些年日夜练兵训练出来的精兵强,人海战术虽然起了一点效果,但是还是抵不过精兵强将。 于是一场混战开始了,有些黄巾军被曹操士兵们的气势吓到了,吓得掉头就走,却被冲在前面的士兵们一刀砍死,也有的黄巾军吓得掉下了马背,被铁马从身上踏过,活活的踩死,守城的黄巾军一看情况不对,吓得也迅速的拿起了弓箭朝着冲过来的曹操士兵们乱射而去。 但是说真的,他们的箭法确实羸弱不堪,基本都是在靠着感觉乱射,但是多少也是有被射中的,有一个士兵身中了数十箭,依然挥舞着刀斩杀着黄巾军的士兵们,最终才很恨的断气而亡,但是就算是死他也不甘心,大大的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战争持续了很久,双方都不断的有人员伤亡,相比下黄巾军的情况更加惨状一些,曹操的士兵们都已经杀入到了城下,黄巾军当下就有些胆小者四处窜逃,被曹操手下的士兵们追杀,曹操看着远处的颍阴城。 黄巾军实在是发现曹操的士兵们太强了,于是迅速的撤回城中,然后关闭了大门,准备开始做防守的对战,曹操也迅速下令,鸣鼓退兵,曹操的士兵们都迅速的回到了营中,这一战,这些战士们都痛快淋漓,回到了营内都互相讨论彼此杀了多少人,活捉了多少,曹操派阿宝去抢回自己的士兵弟兄们的尸体。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军营内点起了火把,曹操坐在军营门口,军营内的将士们都气势高昂,相互的讨论着这一次的战事,曹操听在耳朵中,笑了,这一把自己又赢了,看来攻破颖阴不在话下了,就是时间的问题。 阿宝也回来了,身后的士兵们抬着自己的士兵们的身体,牵着一些敌人的战马,还有一些马的尸体,还有一些武器辎重,都纷纷搬回大营,阿宝看到曹操在大营门口坐着,立马下马汇报:“少主,此战,我们损失人数大约一百三十二人,斩杀敌人数目约有一千人左右, 活捉了六十五人,缴获战马八十三匹,战死的战马一百零二匹。缴获的辎重武器五百余件”阿宝如实的汇报着这次大战的损耗和战利。 曹操听了之后点头说道:“嗯,死掉的战马就都令人做了,分与众将士们吃了,也算是对大家的犒赏了,另外死去的弟兄们一定要做好记录,记得他们名字家乡,等回去之后安顿他们的家人,尸体按照老规矩,统统烧掉。” 阿宝回答道:“诺”然后就要去行使曹操安排的事情,却又被曹操喊住:“把活捉的黄巾军士兵们也带过来。” 当夜,曹操命令死掉的战马做成肉,大营之中弥漫的都是肉香味,这些战士们都饥肠辘辘,而且劳碌了一天,闻到了香味,都纷纷的出来集合,曹操也没有先说什么,就下令让大家速度吃饭,这下这些将士们可就高兴坏了,多久没吃肉了,接下来的场面就很难描述了,大家都开始一顿猛吃。 曹操看着将士们吃饭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久经沙场,杀敌晓勇的战士,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却是这样争着抢着,不过曹操也没有制止他们,阿宝端着一个碗过来:“少主啊,你也吃点。”曹操接过了碗,用手拿起了一块马肉放在了嘴里咀嚼。 “阿宝!”曹操咽下了肉之后,问着阿宝:“咱们从济南运输粮食的补给部队明日可否能到颍阴大营?”阿宝点头:“沿路我也都派人在跟随,以防遭到黄巾军截粮,不过算日子明日应该就能到了。”曹操又吃了一块肉,也顾不上什么,用衣服当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然后对阿宝说道:“嗯,现在大营的粮食不多了,明日的补给一定要到。还有黄浦嵩的信送出去了么?” 阿宝回答道:“是,信使刚刚已经回来了。” “那这个老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曹操有点不解,自言自语,就在这个时候,众位士兵将士们都分吃完了晚饭,曹操命令所有的人都站好,阿宝也派人把那几个被俘虏的黄金士兵们抓了出来,押在了大营之外。 战士们的尸体们也都整齐的排列好了,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阿宝说道:“将这些被活捉的人统统斩了,祭奠我军亡者的生灵。”曹操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他是最不愿意烧掉战士们的尸体,他也知道哪怕是尸体都应当带回去重葬了,但是他也知道,行军的途中埋葬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些将士的英灵永远的留在战场上。 阿宝派人一把火烧掉了所有死去的战士们的尸首,然后将活着的六十五个黄巾军士兵当众斩杀,头颅也悬在大营之外。面 对着颖阴的方向,就是要给黄巾军的人看的,这就是起义和朝廷做对的下场。这些事情做完之后,曹操刚要解散众将士,阿宝却叫住了曹操。 曹操问道:“阿宝有何事?”阿宝说道:“少主,帐内谈话。”曹操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和阿宝单独进了营帐。“阿宝有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我判定今晚黄巾军可能要来夜袭。”阿宝小声的对曹操说道,“为何有此说?”曹操不解也不知道阿宝是根据什么来断定的。“少主这一仗打胜了,黄巾军的人估计会断定此刻少主正沉浸在高兴之中,自古骄兵必败,所以阿宝认为今晚黄巾军可能要偷袭我军大营。”阿宝的分析得到了曹操的认可,曹操尴尬的笑了一下:“还是阿宝神机过人,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部署?” “很简单,他们偷袭肯定是朝着主营杀过来的,我们只需要在主营中安排巡逻和哨位的士兵,其他的人全都埋伏在军营周围,等到敌人真的杀入大营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形成包抄之势,那个时候,敌人注定又要惨败。” 阿宝面面俱到给曹操做了部署分析,曹操点头称赞,然后当下表扬了阿宝,也派人就按照阿宝的部署开始布置,静等夜晚的袭击。夜晚,夜色笼罩,微弱的火光根本看不清楚四周的环境,而且相比白天,晚上变得格外的冷,冷的人刺骨,古怪的天气折磨着在外的人们。 曹操大营中布防紧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来回巡逻的士兵分成了十五个小队,来来回回不停的倒班换队,门口驻扎的士兵也有二十人,都是二十个英勇奋战,一对一的高手。但是就在所有人都意味着一晚上就要平静的度过去的时候,夜幕中的数千黄巾军已经悄悄的接近大营。行动无声,一步一步的接近了曹操的大营,黄巾军今日惨败,但是也猜到曹操打胜之后肯定意料不到会被袭击,所以就要打曹操一个出其不意,于是就有了今晚偷袭行动的计划。 曹操的大营只有数十步之遥的时候,黄巾军的领头人拔出了刀,夜光中刀刃的寒芒闪烁,突然的他大喝了一声:“杀!”于是身后杀声四起,无数的士兵都举起了尖刀,怒喊着,冲进了曹操军队的大营之中,曹操军营中的巡逻士兵发现的敌军有人冲杀过来,迅速的鸣起了号角,但是敌人已经杀入到了大营之中。 “斩杀曹操!”敌人大吼着,在曹操的军营之中肆意的杀虐。但是,真正冲进来的黄巾军却发现,除了巡逻的士兵,曹操的大营之中本身就是一个空营,就在他们不知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四周火光四起! 第二十四章 苍天已死(六) 黄巾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到鼓声四起,四周突然亮起了一片火光,黄巾军的士兵们一下子乱了阵脚,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突然大喊了一声:“放箭。”无数的箭雨从天而降,黄巾军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死掉了。 这个时候,黄巾军们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中了埋伏,一个接着一个的黄巾军倒在了地上,他们没有想到,曹操竟然猜到了今夜他们要来袭击大营,早早的就布置好了队伍,在这里恭候,这一下黄巾军彻底成了曹操的囊中之物,箭雨从天而降的射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黄巾军被射杀,鲜血四溅,人仰马翻,一阵阵的哀号声,惨叫声,但是曹操哪里管那么多,杀,给我杀,曹操的心里此刻就在想着这么一件事,给我杀,一个都不要留! 曹操大喊道:“包围住他们,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跑了!”曹操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们一涌而出,里里外外的围住了大营,将来夜袭的士兵们围堵在了大营之中,肆意的杀戮,鲜血顿时间染红了夜晚的黑暗。 黄巾军也赶忙下令撤,但是败军哪里打得过胜利之师?折兵损将不在话下。 阿宝站在曹操的旁边,对曹操说道:“此次黄巾军主要的军力应该都出来了,这一招关门打狗,他们估计是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了,少主为何不趁这个时候,直接攻入颍阴呢?”曹操嗯了一声:“黄浦嵩这老小子估计是怕了,看样子还是得靠自己啊。”曹操苦苦一笑,这些当官的人什么德行,这就是官场吧。 夜晚,漆黑寂静,颍阴城城头熊熊的火炬燃烧,随着风的吹动,火光也不断的摇曳着,原本安静的城外,忽然的杀声四起,痛苦的惨叫声嘶鸣,马蹄声震动着大地,城内的守城的黄巾军不知道的事,一场大的灾难正在逼近。 “杀!”杀声鼓声一起的传了出来,在黄巾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曹操的军队已经开到了城门之下,黄巾军才如梦初醒,偷袭计划失败了,没想到曹操的大军如此的迅速的开了过来,惊慌的黄巾军乱成了一锅粥,为首的黄巾军大吼了一声:“杀,给我杀死他们。”无数的黄巾军涌上了城墙,箭支如同雨点一般的像城下飞驰而来的曹操大军射去。伴随着箭入胸膛的声音,几个士兵翻滚下了马背,数十人举起了一个巨大的圆木,朝着城门冲了过去,他们躲在原木之下,弓箭都射在了原木之上,所以他们很顺利的到达了城门之下,“一二!一二!”所有的人鼓足了力气举起了原木朝着城门重重的砸了下去,“轰!”一看到曹操要强行攻城,城内许多的黄巾军的士兵用身体抵挡住了原木撞门 ,誓死要抵挡住城门受害。 无数的箭雨滚滚而下,城下冲行的曹操的士兵骑士不断有人原地倒下,也不断的有人落下马去,曹操大吼道:“给我杀!”此刻他们已经皆数斩杀了颍阴一大半的黄巾军,城内所剩的黄巾军寥寥无几,曹操才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的破城机会,大吼着:“兄弟们,冲啊,杀进颍阴!” 虽然箭雨密集,但是大批的人马都已经成功杀入进去,直抵城门之下,看着无法抵挡的曹操军队,黄巾军们都乱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轰的一声,曹操的士兵们已经用原木撞塌了城门,城门虽然只倒塌了一半,但是士兵们很顺利的进入到了城中,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士兵们涌入到了城内,和黄巾军开始厮杀。 城门一开,曹操的士兵们如洪水泄入一半的杀进了城区,那股气势,不管是任谁看了,都只能望而生畏!“斩杀黄巾叛军!还我的大汉河山!”曹操的士兵们奋勇直冲,浴血杀敌,方才还是一片寂静的颍阴城,瞬间变成了鲜血的海洋,疯狂涌入的士兵,骑兵,以风一般的速度,对抗着试图反抗的黄巾军,刀光闪亮,血光冲天,飞驰的骏马,漫天的飞箭,窜逃的人民百姓,凄厉的惨叫,络绎不绝,窜逃的黄巾军都活活成了曹操士兵们的靶子,一刀一人,无边的箭雨,多少黄巾军,变成街边的尸体,留在了这里。 曹操站在城外,看着自己的士兵们很快的攻进了城内,占据了城墙,四处窜逃的黄巾军,曹操下马之后,躺在了地上,仰天大笑,颍阴,夺下来了!想到了这里曹操的笑声就更加肆意,更加大了,传入到了身边每一个战士们的耳中。 漫天的火海中,浑身浴血的士兵们,高举着沾满血渍的钢刀利刃,如同奔腾的洪流,疯狂的斩杀着想要逃走的每一个黄巾军。窜逃的黄巾军越来越多,曹操的士兵们源源不断的从城外涌入,人挤人,他们紧握着长刀,浑身的鲜血,兴奋的斩杀着要逃跑的黄巾军,此战到这里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了,敌人输了颍阴夺下来了,这些窜逃的黄巾军就是秋后的蚂蚱,杀一个算一个,于是一场疯狂的杀戮便在城内展开了,曹操曾下发过军令,进城后,悉数斩杀黄巾军,若有伤害百姓的人,按军法斩! 没有人敢违背曹操的命令,头上绑黄巾的,皆数被斩灭,这些人逃也逃不掉的,只能在城内疯狂的乱跑,他们那里跑得过曹操的铁骑,这场战争持续到了天空慢慢发亮,才算是结束,狼烟四起,血染大地,数以千计的尸首,弓箭,断剑,谁也无法想象得到,一个晚上的时间,颍阴,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满城 的黄巾军都被杀了,活捉了数百个黄巾军,也都被斩首,城墙上挂着黄巾军一些头领的头颅,黄色的黄巾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曹操的士兵们在阿宝的带领下已经开始扫荡大战之后的战利品,曹操也跟着进城了,曹操第一件事是来到了敌人的粮仓,“没想到这帮黄巾军竟然储存了这么多的粮食。”曹操不由得惊叹,这一城的粮食竟然有这么多,于是下令,将粮食一大部分分给了颍阴所剩不多,被黄巾军欺压的百姓,将剩下的粮食作为军粮。 曹操心中大喜,自己的运粮队伍还没有过来,这下好了,自己又有了足够撑很久的粮食,顿时间大喜,曹操对阿宝说道:“统计的事情,你派人去做就好,阿宝啊,你陪我四周转转吧。”阿宝点头,二人在颍阴之内四处闲逛。 颍阴到处都是黄巾军的尸体,曹操不由得感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哭声传入到了曹操的耳中,曹操看了过去,一个老妇人正在一个黄巾士兵的尸体前痛哭,士兵们怎么敢也赶不走,她抱着尸体痛哭,曹操好奇,为什么会有百姓哭黄巾军?于是上前去一看究竟。 那老妇人痛哭:“我儿死的惨啊!”她看到曹操来了,任由士兵拉着她,也阻止不住,拉着曹操说道:“你这个混蛋,杀了我的儿子。”两边的官兵押着老妇人说道:“快把她拖出去,别在这里。” 曹操伸手道:“你儿子是黄巾军,是国家的叛徒,老妇人您……”那妇人哭着说道:“他哪里是什么黄巾军啊。黄巾军进了颍阴杀了官差,然后黄巾军逼迫我们整个颍阴的年轻男子充军……所以。”说完之后,老妇人就痛哭起来。 曹操看到这一幕,思忖了一下对阿宝说道:“你去给这老妇人一些钱。”曹操叹了一口气:“也是命苦之人啊,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还有传令下去,日后进攻,黄巾军只要有投降者,一律不杀,皆可以将功折罪。”阿宝回答道:“诺。” 曹操又有一些无奈,也有一些暗自后悔,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只能后悔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迅速的跑到了曹操的面前,“大人!大人。”曹操对他说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那个士兵说道:“大人,黄浦嵩大人来信。”说完之后双手把信呈上,曹操接过了信,和阿宝互相看了一眼:“这个黄浦嵩消息还真的灵,我前脚刚破城,他就收到消息了。” “此人就是在等少主攻城,隔河观火。大人还是需要小心一些,不要中了他的圈套才是。”阿宝提醒道。 第二十五章 平定颍川(一) “我怎不知道此人在隔河观火呢。”曹操冷冷说道:“这些人就是想,苦劳我们做,功劳他们出,哼,先看看他心里怎么说吧。”说完之后,打开了信封,然后看了之后,笑道:“看到了没,果然就没有好事,他让咱们去攻打长社。”说完之后把信扔到了地上,阿宝问道:“信里怎么说?” “信里说,现在他们在攻打召陵,沿路往定陵舞阳,昆阳方向去了,希望咱们能攻打长社,阳城,郏县然后到阳关和咱们会师,直接攻打颍川郡。” “看样子他把麻烦的问题都给咱们了。”阿宝拿出了随身带的地图说道:“少主,你看,他往昆阳的那条路上,几乎都是一些较少的黄巾军驻军的地方,而我们途中要过颍川郡,这先不说,颍川大部分的黄巾军都在这里聚集,我估计了一下大概有数万人,我们仅仅三千多的兵马,如此横行,只恐会全军覆灭。”曹操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没办法,此次朝廷拜他为大将军,我等只是协助他,他既然都法令了,我们就得尽力而为了。” 阿宝叹了一口气:“那少主有什么安排?”曹操说道:“颍阴明日黄浦嵩会派人前来驻守,我们今日先休兵,等到从济南的粮草到了,就动身去长社。” 当日济南的粮草车队便到了颍阴城,第二日,大军便又一次启程了,曹操大军朝着长社方向行驶而去,大军休养了一日,精神抖擞,行军的速度就更加的快了,沿路遇上了一些零散的黄巾军,都如数被曹操的大军消灭了,投降的黄巾军都被曹操编制在军内,曹操大军的人数到达长社的时候已经到了四千多人。 到达长社城下,已经是中午了,根据之前投降的黄巾军士兵们说,长社集中了大约三千多的黄巾军,长社的守卫士兵都已经被杀了,此处也成了黄巾军的领土。 城池上,早早就收到了曹操要来的消息,长社的黄巾军们早早就在城池上听命,手持着弓箭等,就等曹操踏入长社一举将其歼灭。 战鼓擂动,黄巾军们在城池下排开了阵势,黑压压的一片,面对着曹操的军队,长社的黄巾军头领名叫言泊,此人虽然是农民出身,但是多少读过一些兵法的,前军士兵为盾兵,盾兵的后面是一排长枪队,长枪穿过盾牌,冒出了一道道的寒光,长枪队后面是一排马军骑士,随后就是刀斧手,看着人数也有几千余人了。 曹操看着对手的布阵,井然有序,不由得对阿宝说道:“你看这为首的,肯定多少是读过兵法的。”敌人在军队之前的是一个手持长刀,脚踏战马的大将,此人是言泊手下的一员大将,名叫余淮,也是一个人骁勇善战之人,身披战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站在三军之前,持刀指着曹操的军队大 喊道:“尔等谁敢出来受死?” 曹操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黄巾军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彪悍的猛将,曹操惊慌之余,问众人;“谁去迎战?”一个骑着马的军士大喝了一声:“我来降他。”说完之后驾马而驰,挥舞着大刀朝着余淮冲了过去。 余淮哼了一声,就在这曹操这边的马军骑士就要接近的时候,突然的一举长刀,迎面朝着他劈砍下来,只一个回合,就将曹操的马军骑士劈成了两半,摔落下马,干净利落,曹操没有震怒反而拍手叫好:“如此良将,可惜了为黄巾军所用。”称赞完之后,急忙对阿宝说道:“阿宝,此人交给你了,定要活捉,千万不要杀了。”阿宝嗯了一声然后大喝一声朝着此人冲了过来。 那人斩杀一将,此刻正得意的时候,突然的见阿宝冲了过来,冷哼一声,然后举起了长刀,朝着阿宝劈了过来,阿宝手持单刀,刀一横,和长刀碰撞在了一起,磨出了一道火花,耳边响起的是清脆的碰撞声。 二人交手了三个回合后,不分胜负,余淮有些不耐烦了,大吼了一声,使出了蛮力,用足了力气朝着阿宝杀了过来,阿宝掉转马头,装作是要跑的样子,那人劈了一空,看到阿宝要走,急忙驾马而奔。 他哪里知道这是阿宝买的一个破绽,就在余淮追了上来的时候,阿宝突然一掉马头,回身一刀,砍死了余淮的马匹,余淮的马一刀被杀了,鲜血四溅,马迅速的倒在了地上,余淮就算有万夫之勇,也无可奈何,马倒在了地上,他也跟着摔下了马背,曹操一看机会来了,一挥手,前方的马军骑士迅速的上前,要去活捉余淮,言泊一看,立马也命令人去把余淮抢回来,可是哪里来的及啊,曹操的马军飞驰如风,迅速的就已经到了战场上,将余淮活捉了,言泊的手下扑了一个空,再去要抢人就是在有些困难了。 曹操看到余淮被活捉了,大喜,然后举起了长剑,指着城池大吼道:“杀!夺取长社!”话音刚落,所有的士兵们,迫不及待,迅速的朝着长社冲了过去,言泊一看曹操要发动攻击了,也不甘示弱,高举着武器大喊道:“给我杀。” 于是两军汇聚到了一起,厮杀开来。 黄巾军大将余淮被擒,战力一下子就下降了,他手下的这些士兵虽然也是训练过了,但是却不精通打仗,和曹操的士兵们打到了一起的时候,多半因为战力不行而被杀掉了,鲜血,惨叫,怒吼,各种声音传入到了曹操的耳朵中,曹操大吼:“斩杀言泊者,赏千石,率先入城者,赏!” 听到了曹操的这句话,众将士和打了鸡血一样的,奋勇杀敌,言泊一看大事不妙了,就想着要撤军,死守城门,但是曹操哪里能让他那么轻易的跑了 ?“弓箭手准备!”曹操一伸手,对着弓箭手们下令道:“射箭!” 箭雨齐齐而射,天空之中的箭如同雨点一般的密集,阻断了敌人想要撤退的路,言泊虽然精通一些的兵法,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曹操的士兵们如同打鸡血一般的战斗力,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的被斩于马下,死的死伤的伤,想要撤军,也都被乱箭射倒在了地上,他或许忽略的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兵不在多,在精,兵再多,也抵挡不了一支精兵的攻击。 曹操相对的就很注重这一点,每日连日连夜的练兵,所以曹操手底下的士兵们,一个一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所以真的打起仗的时候,曹操的军队就更胜一筹。 “撤退,撤退。”言泊大喊道,但是越在他想要撤退的,自己的军队就越来越乱,曹操看到时机成熟了,鸣鼓进军,鼓声震动着大地,也是在给曹操的军队鼓舞士气,鼓声喧天,曹操的士兵们就更有了士气,言泊正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曹操的军队已经更加接近了,一个士兵举起了长刀就朝着言泊劈了下去。 言泊赶忙的抵挡住了士兵的攻击。 曹操站在远处观望,不由得仰天大笑,一挥手,又出现了一排持着弓箭的士兵,同时放箭,数箭齐发,就在言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箭迅速地飞来,射中了他的肩膀,言泊疼的刀剑落入到了地上,然后被一个骑马而来的骑士一刀将其斩杀。 “哈哈哈,言泊死了!”曹操高兴的叫好,然后大喊道:“都看看,看看言泊死了。”敌将士兵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就在落荒而逃的时候,突然听到曹操大喊道:“投降者,不杀,戴罪立功,随我一起平定黄巾。” 所有的黄巾军,一听到曹操这番话,赶忙都扔掉了武器,他们都是一些农民,或者大多数都是被黄巾军逼着从军的,都是为了活下来,哪个愿意真的卖命?现在听到了曹操的这番话,那个不愿意投降的,越来越多的黄巾军都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原地投降,还有一些是原本就跟着起义的,宁死不降,也都自尽了。 “好!”曹操慢悠悠的朝着长社的方向走去,踏过一具一具的尸首,走到了军前,对在场的人说道:“投降者,收编为伍,随我出征,如有假意投降,斩立决,言泊的头颅悬于城墙上,给那些黄巾军看看,和朝廷做对的下场是什么。” “谢大人!”在场投降的黄巾军们都跪下,感谢曹操的不杀之恩,曹操对阿宝说道:“统计人数,如果有被逼而不愿意从军的,就让他们回家吧。”说完之后看着长社的城门,对众人说道:“进城吧!” 第二十六章 平定颍川(二) “禀报大人。”长社内,曹操坐在大堂上,正和阿宝议论接下来的打算,士兵便上堂来报“此次战役,斩杀黄巾军一千五百多余,缴获兵器甲胄马匹数千,投降士兵一千多人,弓箭数万,两万石粮草。”曹操听了之后大笑,“哈哈哈,如此一来,阳城不在话下。” 阿宝听了之后,急忙起身给曹操行礼:“恭喜少主,此战,少主不光是得到钱财良马,武器等,还有士兵一千余人。”曹操听后更是大笑,这一战自己却是得到了更多的东西,那就是兵力,但是曹操唯一担心的事却是这一千多人的忠诚度。 “这一千多人有多少人愿意回家的?”曹操思忖了一番之后问道,阿宝说道:“没有一个人。”曹操惊讶之余,瞬间就想明白了,大喜,然后对阿宝说道:“所有投降的黄巾军,都统一编制军队,不可以与我军混为一谈。” 阿宝点头,曹操继续说道“练军,还是需要严格,不论是任何的时候都不可懈怠,此事还需要你去处理。”阿宝领命。曹操点了点头,吃了一口果子,然后将核吐了出去,继续说道:“黄浦嵩那边有什么消息么?”阿宝回答:“黄浦将军,在召陵军败了。” 曹操突然大声的说道:“兵败了。黄浦嵩这个家伙竟然还会败兵啊。”阿宝思忖了一下,就明白了曹操的话,笑说道:“听说是他在征讨召陵的时候,西华廊县的黄巾军赶过去支援,黄浦嵩寡不敌众,于是败下阵了,现在已经全军退回到了临颍了。”曹操点头:“在我预料之内,攻打召陵,唇亡齿寒,牵一发动全身,西华,廊县,乃至定陵都会有人前去支援,他以为黄巾军真的都是一群无脑的野军么?哈哈哈,这一次自讨苦吃了,让他失败一次,他自己也就知道了。”曹操说完之后看着远方:“找人给他写一封安慰信,并且告诉他,我们要继续去攻打阳城了,然后去吧余淮给我带上来。” 阿宝领命便下去了,不一会儿,余淮便被两三个士兵带了过来,曹操一看对左右喝到:“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余将军的么?”说完之后便上前要去给余淮松绑,余淮哼了一声:“败军之将,要杀要剐,老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曹操笑了一下对余淮说道:“余将军,言过了,曹操是真的赏识你的胆量,和勇敢,将军如果不嫌弃,留下来帮助曹操,剿歼逆贼。”曹操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余淮,余淮此刻眼神飘忽犹豫不决,曹操继续说道:“将军,如果不愿意为曹操所用的话,将军现在请回吧,曹操,绝不阻拦将军。”曹操说完之后对余淮行大礼,余淮听了之后扭头要走,左右的士兵都要进行阻拦,曹操一挥手:“将军要走,不要阻拦。”左右的士兵便都退了去。 余淮刚走到大门,又折了回 来,对着曹操跪下,行礼:“曹将军,余淮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说完之后便叩首,曹操赶忙扶起了余淮:“余将军,切莫如此,曹某担当不起。我有了余将军,征辟颍川,全都要有劳将军了。” 余淮听后,又是一阵感动:“我定效犬马之劳,帮助将军征辟颍川,还颍川百姓一个太平天下。”曹操大喜,命令手下设宴,款待余淮。 曹操连连夺下了颍川的,颍阴长社两城,兵数也增加到了五千人马,钱财粮食更是充足,武器等过万,可以说是士气大增,也征得了余淮这样的大将,曹操虽然欣喜,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骄傲,因为曹操知道颍阴长社两城,是远远不够的,阳城,轮氏,郏县等地还屯有为数众多的黄巾军,再加上颍川郡,有阳关,阳翟两城互相关联,更是易守难攻的天然之宝地。 眼下虽然只收了两座城池而已,颍川还是有大量的黄巾军的。 大军休息了几日之后,便又踏上了去征讨阳城的路上,曹操临走之前,留了数百投降的黄巾军在长社镇守,虽然有人问曹操,为何放心投降的黄巾军镇守阳城,曹操摇了摇头,让所有的人放心,然后便起军征伐。 大军行了十几里之后,原本天气万里无云,忽然一道乌云出现在了天空之上,曹操骑着马,抬头看向了天空,曹操说道:“快看,天空中有乌云。”随即大笑,阿宝不解的问道:“少主,为何天空有乌云,你这么高兴啊。”曹操伸出了手,天空开始落下了雨滴:“久旱逢甘霖,这颍川正逢大旱的时候,下起了雨,难道不值得高兴么?天下太平,指日可待了。”曹操骑着马大笑着对阿宝说道,阿宝也回答道:“少主仁义之德,心系天下,是我等应当学习的。”曹操摇了摇头:“这是我们这些人的本分。”说完之后大喝了一声:“驾”然后驰马远征。 果不其然天降甘露,曹操骑着马,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你们啊,看这荒地百里,土木不生,今日这场雨之后,明年这里将是一片大好的风光,我现在好像已经能看到明年颍川的样貌了。”阿宝问道:“什么样貌?”曹操抬头看着天:“大好风光,地里啊,长着吃不完的粮食,百姓们丰衣足食。” “少主心系天下,心系黎民是我等所不及的。”阿宝夸赞道,曹操驾着马,“阿宝啊,告诉各路士兵,今日必降大雨,此为天意,雨路难行,就让各路战士,停军在此,今日先休息吧,距离阳城还有多久啊?” 阿宝急忙回道:“三日即可。”曹操点头:“来得及,今日难得下雨,大家就在此处驻军,阿宝练军的事情交给余淮将军。”余淮听到之后,急忙也说道:“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好,有 余将军在,我是很放心的,练军的事情就交给余将军了,余将军一定要尽心竭力,三军的战力,才是我们征辟颍川的资本。”余淮点头,曹操继续说道:“好,传我的将令,今日在此处停军,安营。”曹操说完之后下马,然后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雨水,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场大雨,雨水充沛啊。” 曹操安扎了军营之后,让各营人开始点兵,然后吃完饭之后就开始练兵,曹操则是把阿宝叫进了自己的营内,说道:“阿宝,今日探子来报,阳关雄踞了数千的黄巾军。你觉得这一仗,我们应该怎么打?” 阿宝说道:“切不可像长社一般,长社一战,阿宝斗胆认为是有一半的功劳归功于天命。所以才会如此的顺利。”曹操点头道:“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长社能赢,一般是运气,所以攻打阳城,我可不想在冒险了。” “少主这般说,想必是 已经有了打算了?”阿宝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曹操,曹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今日乐,不可忘,乐未央,何为自苦?使我心悲。”曹操说完之后,背着双手:“我是已经有了打算了,但是需要你的帮助。”说完之后对阿宝说道:“此战需要兵分两路,方可一战?” “少主请说一下你的意图。”曹操说完之后,阿宝急忙问到,“明日,你我兵分两路,你带一路兵甲绕道阳关后方,我带一路兵甲,攻阳城前方,我会装作军败撤退,吸引城中的黄巾军追杀,你需要速度破城,夺下阳城,形成两股包抄之势,一举”曹操说到了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一举平定阳城。” 阿宝急忙跪下:“少主,我一定会率先攻破城关。”曹操急忙说道:“好,有阿宝这句话,我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了下来,明日,你带两千士兵,绕路先行,我大军披靡,一路前往阳城。”阿宝说道:“少主此计妙哉。” 曹操摇头道:“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有所担心啊。”阿宝问道:“少主是否担心,寡不敌众?”曹操点了点头,然后掀开了大营的帘子,外面的一群士兵正在练兵,杀声四起。曹操放下了帘子说道:“阳城,的士兵,可多余我们啊。” “匹夫尔。”曹操说道:“但是虽说是匹夫不足惧,但是他们人数还是比我们多。”阿宝点头:“少主此番讨贼,一路顺风顺水,平颍阴,定长社,此战定当胜。” 曹操苦笑:“这是我的运气啊,天意啊。但是我们不能一直依赖运气啊,阿宝。”阿宝急忙跪下:“属下在。”曹操大声问道:“可战否?” 阿宝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回答道:“可战!而且可以速战,胜战!” 第二十七章 平定颍川(三) 第二日,曹操整理了军队之后,派给了阿宝两千精兵,然后兵分两路,分头行动,临行前,曹操对阿宝说道:“需要谨慎,敌人兵数甚多,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需要竭力自保,切不可莽撞,做出了莽撞的事情。”阿宝对曹操行礼:“少主放心,阿宝一定尽心尽力,早日助少主夺下阳城。“ 曹操对着阿宝伸了伸手:”附耳过来,临行之前,我在和你说几句话。“阿宝赶忙附耳上前,曹操小声说道:”此番行动,切不可过于大张旗鼓,阳城之后就是轮氏,轮氏也有黄巾军的军队,而且轮氏要比阳城,长社等地大的多了。”曹操说完之后四处看了一下:“唇亡齿寒啊。”说完之后便不继续说了,阿宝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阿宝明白少主的意思,阿宝一定小心。” 曹操大声说道:“千万小心,来人啊,备酒,临行前,我要和阿宝饮酒一杯,给阿宝助力。”曹操说完就有士兵拿着酒出来,斟酒,曹操拿了一杯酒然后对阿宝说道:“此次一定要小心,但是一定要尽力,今日,我就在这里给你,还有各位将士们饯行。助你们此番顺利。”曹操顿了一下,继续道:“也助我等早日破敌,攻下阳城!” 阿宝:“谢少主!”说完之后,一口饮了杯中物,然后两支队伍,分道扬镳,余淮问道曹操:“将军,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曹操远远的眺望,然后骑马而行,对余淮说道:“阳城马上就要到了,全军加快速度,传我令下去,强攻阳城。” 余淮刚要领命的时候,曹操突然停住了马:“还有,此战只可败,而且要大败,不可恋战,必须要败,违令者斩。”余淮虽然不知道曹操的意思,但是既然曹操说了,于是就领命下去了。 三日后,阳城城下,曹操的大军已经全部达到,三千人的大军,布军排阵,鼓声震动,各个军心大增,激动,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战斗,每一个人都无比的兴奋,因为他们相信,跟着曹将军,打得只有胜仗,绝无败仗,他们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等一下怎么奋力的去杀人! 打鼓的士兵也鼓起了劲儿,有节奏地敲鼓,曹操骑在马上,看着阳城的城池,城池之上是阳城的黄巾军,忽然间,城门大开,无数的黄巾军一涌而出,为首的将领也是黄巾军的一员老将徐启,他骑马率领着黄巾军的士兵出了城门,手持战斧,身披战甲,大喊着冲出了城门。 就在敌人大军涌入城中的时候,曹操小声的吩咐众军士:“切记,此战,一,不可恋战,二,不可胜,一定要败,要败的很难看。”余淮越听越糊涂,这打仗之事,不就是求一个胜利嘛?为什么曹将军却要让大军败呢?余淮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曹操大笑:“余淮不知,因为我们在给阿宝争取 时间,也是在给你余将军争取等一下多杀两个敌人。”余淮听了之后,更是不解了。曹操看到他疑惑的样子,不由得大笑。 “不知道,没关系,等一下就知道了。”曹操看着对方的敌人已经布好了阵脚,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将领徐启骑着马站在军队之前,举着战斧,将战斧一横,斧刃透露着冷光,徐启突然大喝道:“来者何人?先报一个名号。”曹操看着徐启,笑了一下,大声对他说道:“哪有什么名号啊,骑都尉,曹操,曹孟德。” “曹孟德?”徐启早闻曹孟德到了颍川之后,一马平川连续攻下了长社,颍阴两座城池,没想到就是面前这个人,徐启举起战斧大喝一声:“你就是曹孟德?”曹操哈哈一笑:“曹操的名字,没想到这么响亮嘛?” 徐启大喊了一声:“老子管你什么曹孟德曹操,今日你既然是大汉的骑都尉,老子就要杀了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 曹操问余淮:“这人是谁啊?你之前客人时?”余淮点头说道:“在下认识,此人是黄巾最先起兵一波老将了,一把战斧,令人望而生畏。”曹操嗯了一声:“黄巾的老将啊,可惜,可惜了。”说完之后一挥手:“叫全军准备,准备迎战!” 徐启大吼了一声:“来啊,给老子准备好,咱们去斩杀这些朝廷的败类走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徐启举着战斧率先的大喝道!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举起了武器大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口号声震天动地,传入到了曹操的阵营中。 曹操拔出了长剑,说道:“准备迎贼!”说完之后,他身后的士兵们驰马而出,徐启也举起了战斧,带领着众将士冲向了曹操的大军,真正的一场冷兵器的对仗,刀刀相碰,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的被奏响,徐启不愧是一员老将,一把战斧,望而生畏,横冲直撞,战斧所到之处,鲜血四溅,片甲不留。 曹操也对着徐启的武功大为赞赏,这徐启已是一员大将啊,可惜此人是黄巾军最早的一波将士了,否则的话……曹操摇了摇头,还是很想将徐启招入自己的手下,但是此人既然是老将,和余淮不同,恐难收编,曹操正在思考的时候被马蹄声和惨叫声打断了,只见哪个徐启真的是武力超群,一把战斧,无人能挡,踏着尸体杀了曹操无数的士兵。 曹操回过了神,然后对余淮大喊道:“余淮何在?”余淮举起了长刀大喝道:“余淮在!”曹操说道:“速去迎敌。”余淮领命之后,迅速的举起了长刀朝着徐启杀了过去,徐启看到了余淮杀了过来,一眼认出了余淮,破口大骂:“余淮,你这个叛贼!竟然背叛了黄巾,你定档死罪,今日老子亲自杀了你!”说完之后转着手中的战斧,朝着余淮劈了下去。 余淮哼了一声:“我余淮耻与尔等为伍,我现在已经效力大汉了,你们这帮逆贼,还不速速下马受降,否则都得死。” 徐启大喝了一声,然后和余淮迅速的打在了一起,二人大战了数几个回合?几个回合之后,曹操便下令:“准备撤!” 于是打鼓的官员们,迅速地敲打着鼓,鼓声四起,所有的士兵们也都不恋战,迅速的准备撤退,余淮听到了退兵的声音,于是买了一个破绽之后,迅速的掉头就走!徐启善于打仗,却不善于计谋,他纵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哪里有用兵之计谋? 于是一看到曹操要撤军了,就对着自己的手下们大吼道:“这帮官兵的狗腿子们要撤了,都给老子上去追,省得他们跑了,杀了余淮者,赏!杀了那个曹操的人,老子更是重重的赏,赏钱,土地,要什么老子给什么,快去给老子杀!”曹操得意得一笑,说道:“速度撤军,不许恋战!”说完之后骑着马掉头就走。 曹操的士兵们退兵井然有序,余淮骑着马追上了曹操问道:“曹将军,我等本身是可以赢得,我现在还是不懂,大好的战机,我们为什么要退兵呢?”曹操看着余淮说道:“吸引他们的主力军队,这样子,阿宝破城就不用费功夫了,我们岂不就赢了呢?” 听曹操这句话,余淮才反应过来,他也终于知道曹操这般用兵的目的了,不由得觉得一阵佩服,自己只懂打仗,曹操却懂得怎么用兵,真的是善用兵到的能人。余淮不由得佩服。 于是曹操的大军迅速的撤退,徐启哪里知道这是计谋?于是也摔着大军,去追杀曹操。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 几个时辰之后,曹操自言自语道:“相比阿宝那边已经把事情办得妥当了。”于是勒住了马缰,掉头对后面撤军的士兵们大喝道:“停止撤退,随我正面迎敌!”余淮也跟着大吼道:“兄弟们,准备杀敌。”曹操骑马走到了余淮的身边:“余将军,你等一下,可要多杀几个敌人啊。”余淮听了曹操这句话,顿时间大喜,为将者,那个不愿意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啊, 听了曹操这句话,余淮别提有多么兴奋了。 余淮大吼了一声,然后举起了长刀,所有的士兵们也都掉转了方向,敌人的大军很快就杀了过来,余淮举起了长刀,大喊道:“兄弟们,给我杀!”说完之后,曹操的大军,顿时杀声四起,一个个鼓足了力气朝着追杀过来的徐启军队杀了过去。 曹操也大喊道:“所有人准备杀敌,斩杀乱贼!” 曹操的士兵们大喊着,鼓着劲的朝着徐启的军队冲了过去,于是,两边的人又厮杀在了一起。 第二十八章 平定颍川(四) 两军的队伍又一次的厮杀在了一起,数以千计的勇士们手持冷兵器,对抗在了一起,力量与力量的搏击,徐启不愧是一员猛将,手持战斧,一斧斩杀一个曹操的士兵,如此猛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余淮也不甘示弱,鼓起了力气,长刀所到之处,黄巾军片甲不留,两个猛将在战场上拼命的杀敌,鲜血,汗水粘满了他们的衣服,尽管疲惫,但是他们都还是竭尽全力的厮杀。 曹操担心的看着阳城的方向,心里想到:阿宝,速度快啊,快撑不住了。曹操自然是快撑不住了,敌军几乎是倾巢而出,自己仅仅带了三千余人马,真的论持久战的话,自己的士兵们就要扛不住了,曹操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阿宝早日破城。 如果阿宝不破城,那势必……曹操心里有些担心了,论时间,阿宝的军队应该已经到了的,可是却迟迟不见传来消息,两军还在奋力的厮杀,不停的士兵被斩杀,摔落下马,也有的士兵被战马踏死,鲜血染红了大地。 如此下去,自己定会全军覆没的,难道这一次上天真的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了么?曹操忧心忡忡,就在这个时候,天又下起了雨,雨水侵湿了大地,大地上的鲜血被雨水沾湿,每一个战士的身上都湿透了,但是尽管如此,大雨也阻挡不住战争的步伐,战士们在大雨中继续厮杀,两军混战,力气也在持续消耗。 一个个昔日熟悉的面孔倒下,倒在血泊中,有的战士身受重伤,却还在厮杀,哪怕雨水侵透伤口,他们也都在化伤痛为力量,鼓足了勇气,握紧了尖刀,和敌人誓死对抗,曹操眼睛不由得红了,被战士们的行动感动之余夹杂着万分的悲痛之情。太苦了,战争真的是太苦了,这天下什么时候能太平才是。 曹操这一下真的想撤军了,他真的不想再打了,再打下去了,会出现更多的伤亡,而且战士们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曹操真的不想打了,于是曹操下定决心,准备指挥大军撤退,就在他刚要发布号令的时候,一队黄巾军忽然出现了敌人的背后,也不知道和徐启说了什么,徐启大惊,迅速的带着自己的军队往回撤。 曹操一下子猜到了徐启撤军的意图,他的后方失守了,那也就是说阿宝的军队已经杀入了城内,破城了!曹操仰天大笑,真的是天不亡我!曹操拔出了宝剑,指着天空,对着三军将士大喝道:“敌人要逃了,追杀黄巾军!” 士兵们一下子信心百倍,敌人逃跑,说明援军到了,于是乎,数千人高兴的大吼道:“追杀黄巾军!追杀黄巾军!”曹操叫弓箭手准备,数以千计的箭雨,朝着敌人撤退的方向飞了过去,敌人后方的士兵纷纷 中箭,事出突然,没有一点的防备,不停的有人掉落在地上,死掉了,等到敌人跑出了射击距离的时候,曹操大声发令:“全体将士!追杀敌人!”于是徐启带头冲锋,手舞着长刀,冲在最前面追杀敌军。 黄巾军迅速的撤退回了阳城,阳城城墙上,原本的黄巾军都已经被斩杀了,替代他们的是曹操的士兵们,曹操的士兵站在城墙上,阿宝身穿铠甲,手持利刃,大喊道:“你们还不快下马受降,阳城已经被我攻破了!” 徐启方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大声破骂,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了,因为城池已经被夺下,而且身后又是曹操带领的大批人马,徐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曹操的士兵很快的追了上来,曹操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 阿宝也一挥手:“弓箭手准备!”于是徐启的身后,还有城池上,出现了众多的弓箭手,举着弓箭对着徐启的军队,徐启也不甘示弱,大喝了一声:“夺城,进攻!”于是黄巾军们也鼓足了勇气,冲向了阳城,准备重新夺下阳城。 此时此刻,曹操怎么可能任由他们重新夺取阳城呢?曹操大喝一声:“放箭!”无数的乱箭两边射发,箭雨朝着敌军射了过去。 徐启的军队也朝着城下冲了过去,阿宝命令将士们准备了一堆的乱石,乱石从城墙上扔了下去,无数的黄巾军也被乱石砸死,徐启的大军无法攻下城门,而且死伤数目惨重,曹操一看时机到了,于是下令道:“准备,击杀敌人!”他身后的人马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了曹操下令,于是乎,一涌而上,朝着敌人追杀上去。 余淮最先冲在前面,长刀挥舞朝着敌人杀了过去,一场大战又拉开了帷幕,徐启虽然勇冠三军,但是面临如此的包围,也乱了阵脚,挥舞着战斧抵挡着乱箭的攻击,但是尽管如此,他身边自己的士兵们也一接着一个中箭身亡,不停的有人摔落马背,徐启对着黄巾军们大喊道:“坚持住,一定要攻下阳城!”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让他夺下来?一块块的巨石随着乱箭从天而降,巨石砸下,四五个士兵就被砸死,倒在了地上,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时不时的就有人被乱箭射到,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战甲,曹操的士兵们也都围杀上来,浴血而战,黄巾军们已经乱了阵法,曹操的士兵们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杀戮!斩灭黄巾军。 每一个士兵都热血沸腾,冲上战场,想要多杀几个黄巾军,于是都使出吃奶的劲,尽管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们已经感到劳累,但是此刻战斗的斗志却是更加的旺盛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杀!斩杀敌将,斩杀黄巾军! 就在黄巾军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城门打开,一千多名的士兵在阿宝的带领下,从城门之中涌出,他们身上都沾满了鲜血,雨水落在他们的身上,但是此刻他们顾不得那么多,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骑着战马,迅速的涌出城门,助力斩灭敌人! 于是曹操的军队形成了两股包抄的势力,一前一后,围攻敌人,再加上城墙上,不断的有士兵们在射杀敌人,徐启的士兵虽然人数多,但是也耐不住斩杀,很快的城墙下,尽是黄巾军的将士尸体,黄巾军的士兵们也都失去了士气,一个个都已经心生畏惧,因为他们知道,此战,已经输了,大势已去,曹操消灭掉自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曹操的士兵们则是越战越勇,踏着敌人的尸体,剿灭敌军,势在必得!黄巾染满鲜血,被染成了红色,曹操看到敌人大势已去,于是大喊道:“投降者皆无罪!” 于是阿宝对着敌人们大喊道:“缴械投降者一律不杀!”黄巾军的士兵们心里清楚,在这么打下去,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谁愿意死,生在乱世,为什么要抵抗,那就是为了活着,现在虽然已经是将死之时,但是可以免死,谁愿意送死呢?于是黄巾军之中已经有人开始率先的扔掉武器,投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都是为了活着,于是纷纷的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兵器,投降曹操,徐启看到自己的手下纷纷有人投降,大骂道:“你们这群没有骨气的家伙!”说完之后斩了两个投降的黄巾军:“誓死杀敌!如有投降者,斩!”此举彻底的激怒了他手下的黄巾军,毕竟兵败如山倒,这一刻,徐启这一番举动彻底的激起了众人的反对,于是又要投降的黄巾军,就在徐启不留神的时候,忽然的,被一群自己的人将其打翻下马,徐启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落下了马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徐启摔在了地上,很快就知道自己被背叛了,他倒骨头也硬,迅速的爬了起来,举起了战斧,迅速的劈死了那个背叛自己的士兵,徐启已经知道了大势已去,仰天大笑,然后看着众多背叛的黄巾军,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了,大笑之后骂了几句,拔剑自刎,鲜血四溅,扑腾一声,徐启就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曹操骑着马,看到了这一幕,“如此忠义猛将,可惜,可惜。来人,将其尸首厚葬。”曹操吩咐完之后,所有的黄巾军都下马,跪下受降,曹操大喜,然后下马,看着沾满鲜血的阳城,对着众人说道:“开门,进城。” 第二十九章 平定颍川(五) 曹操大军进城之后,就整顿了军队,曹操吩咐手下的将士们,严禁伤害百姓,凡有伤害百姓者,一律当斩,严格军纪,然后也同时派人去查死伤的人数等,曹操和阿宝来到了阳城的城府大堂,大堂之中,阿宝对曹操道喜:“恭喜少主,一马平川,此一番有成功的攻下了阳城,看样子少主距离收复颍川更进一步了。”曹操却是眼中没有一丝的喜悦,他陷入沉思,满脑子都是在战争之中,眼前浮现的是自己的手下士兵们一个一个死去的画面,曹操怎么可能高兴起来,一场战争,难免的会有人牺牲,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能逃避掉,战争带来的危害,无奈现在身处乱世,只能凭自己一己之力,还百姓一个太平。 想到了这里,曹操心情更不好了,坐在大堂上,注视着外面来来回回忙碌的士兵们,就在这个时候堂外走上来了一个士兵:“报告大人,根据统计此次战役,我们收复了阳城,编织投降士兵一千余人,武器……”曹操一挥手打断了此人的报告:“下去吧。” 那人看到曹操的脸色不好,也不多说,便出去了,阿宝也看出了曹操的心情不好,也大概猜出来了曹操为什么心情不好,旋即说道:“少主,您不必自责,这自古以来,打仗伤亡等事情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您也不必太过于难过。”曹操长叹了一口气,“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每次看到那么多的将士们伤亡,在面前死去,那种场景,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血腥,恐怖,我们只能去战争,却不能阻止战争,多少的人死于战争,他们的家人,父母孩子,都等着他们平安回去,可是我们却把他们带不回去了。”曹操长叹一口气:“哎。” 阿宝看着曹操,也是一阵的悲痛之情,曹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们只能好好的保存战士们的英灵,传我令下去,在城外厚葬这些战士们的尸体,不得有误。”阿宝回到诺,然后便下去着手处理此事。 曹操铺开了地图,余淮走上了大堂,对曹操行礼,曹操起身问道:“余将军,怎么了?”余淮说道:“城外斥候探到,轮氏黄巾军已经知道大人收复了阳城的消息了,轮氏集合了数千的黄巾军正在朝着我方杀过来。看样子他们要来攻城了。” 曹操听到这个消息,也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然后拿出地图,自己一个人研究起来,“余将军。”许久曹操终于开口了,余淮问道:“怎么了?” “如果我们现在守城,能坚持多少日?”曹操严肃地问道,余淮说道:“如果敌人之攻一个城门,我们全军抵挡,可以撑三五日左右。”曹操嗯了一声,“那就五日。”然后继续对余淮道:“我给你五日的粮草可否够用?坚持五日之后,出城杀敌,直接杀入轮氏,你可否有这个信心?”余淮急忙跪 下道:“末将领命。”曹操点了点头继续道:“一定要坚持五日。” 余淮点头:“末将明白,定当效命。”曹操嗯了一声,然后对他挥了挥手:“你下去整顿三军,然后把阿宝给我叫过来。”余淮奉命,然后出了大堂。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宝进入了大堂,堂内曹操正在仔细的看颍川地图,阿宝不好打断,站在一旁,等待曹操的指事,曹操看了一会儿地图后说道:“此次整军之后,我们的粮草快没了啊。”阿宝心算了一番,然后说道:“少主,此次攻下颍阴,长社还有阳城三座城池,虽然缴获了数多粮食,但是大部分都被分给了当地百姓们,剩下的一部分又留给守城的士兵,再加上受降的士兵数量也逐步大增,我军人数大幅度上升,军粮……确实是不够了啊。” 曹操嗯了一声:“没粮吃饭了,战士们怎么打仗?”阿宝说道:“现在还剩多少的粮食啊?”曹操:“五日,还是需要小份分发,才可能会,够用。” 阿宝:“如果顺利,五日之后,济南的粮草就会运过来了。”曹操点头:“是啊,现在轮氏的黄巾军已经朝着我方杀了过来,五日守城,难否?” 阿宝说道:“难。” 曹操看了一眼阿宝苦笑:“为什么?”阿宝指着地图说道:“我们才刚刚攻破了阳城,如果现在全军守城的话,大家都疲惫难战,这只是其一。”曹操点了点头,吃了一颗果子,看着阿宝好奇的问道:“其二呢?” “其二,我军已经没有五日的粮草了,现在的粮草最多也就撑两日多,过了两日,我军就……”曹操嗯了一声:“我知道,军粮已经没了,从济南来的粮食还没有到,而且少主此次已经把粮草发放给了阳城的百姓,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存粮了。” 曹操继续吃了一个果子,然后把核儿吐了出去:“那阿宝你觉得,两日之粮,可否当五日之用?”阿宝听明白了曹操的意思,思考了一下:“如果减量的话,可以抵五日之粮,但是,少主,如此去做的话,恐怕军中有变,恐战士们会抱怨的。”曹操揉了揉太阳穴:“但是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去把管粮的官员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管粮的官员进入了大堂,对曹操说道:“小的参见大人。”曹操嗯了一声,然后站起来问道:“还有多少粮食啊?” “不足三日的粮食了。”曹操听了之后大声的说道:“不足三日,轮氏大军已经杀了过来了,我们还只有三日的粮食?你是粮官,你需要想办法,据报还有五日才能到达阳城,我们的士兵如果撑不过五日,敌人必将破城而入,我们必死无疑,死无全尸。”曹操说完之后蹲下了身体看着跪下的粮官,然后说道:“国家危机存亡之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粮食 都必须撑到五日,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那粮官赶忙说道:“小的得名。”说完之后跪拜急忙下去完成曹操的使命,曹操看着他走之后,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地图,“报告!”几柱香的时间,突然斥候快报就来了“轮氏的黄巾军已经快要抵达城门了。”曹操闭上了眼睛,自己最担心的问题,看样子该来的总是回来的,曹操叹了一口气对斥候说道:“行了知道下去吧,叫余淮将军过来。” 余淮披甲上堂,对曹操拜到:“将军,有何吩咐。”曹操站起来,默默了衣服:“今日黄道,潜龙在渊,余淮啊,整顿三军将士,敌人已经来攻城了,传令三军将士,准备守城!”余淮虽然知道敌人已经发兵了,没想到敌人竟然来的这么快,但是既然来了,那就只能血战了。 曹操对余淮说道:“只可守,不可攻,违抗军令斩。”余淮说道:“末将遵旨。”说完之后就下了堂去,途中遇到了阿宝,二人行礼,阿宝问道:“将军如何如此着急下堂?”余淮回答道:“将军不知,敌人已经杀了过来。我这就要去准备了” 阿宝说道:“那将军速取准备。”说完之后对余淮行礼,余淮也不敢怠慢,速下去整顿三军,准备守城。 阿宝上堂,“少主,敌人攻了过来了?”曹操嗯了一声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快,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敌人能不能攻下城池,而是我们大军的粮草问题,如此拖延几日,大家都吃不饱,定会让敌人们破城而入的。” 阿宝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问了,可是沿路路途遥远,运送粮草的士兵们估计还需要五日,这都是最快的计算了。”曹操苦笑:“没想到竟会遇到如此麻烦的事情。”阿宝说道:“少主,我们切不要担心,先看看来了多少敌人再说吧。” “嗯,先去看看来了多少敌人吧。” 阳城城墙上,一排排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手持着弓箭,站在城墙上,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余淮站在城墙上对着所有的士兵说道:“全体士兵都给我听好了,此战只可守,不可强攻,强攻者斩!”说完之后对着所有的士兵们说道:“敌人将至,所有人都准备好,举起弓箭,敌人若敢接近城池,射杀!” “诺!”一排士兵们都齐声喝道,然后举起了弓箭,做足了准备。 果然过了一会儿,远方尘土飞杨,嘶鸣声四起,战鼓声雷动,大家也都知道,敌人要来了,于是都做足了准备,等敌人来犯,随时做好了杀敌的准备。 漫天的黄土席卷着大批的敌人骑马速来,敌人们骑着马,很迅速的朝着阳城冲了过来。 第三十章 平定颍川(六) 敌人的大军已经杀了过来,黄土漫天,曹操的大军们都各个激动,虽然连日的征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英勇地儿郎们,都激动无比,举起了手上的武器,随时准备等待敌人们杀过来,为国而战,虽死犹生! 城门之后也有无数的儿郎们,拼命拿着一排排的巨木抵挡着城门,防备敌人们强攻攻破城门,大家都做足了准备,曹操也跟着阿宝也出现在了城墙上,曹操看着远处,“阿宝你说敌人来了多少人马啊?”阿宝也看了过去说道:“估计有几千余人。” 曹操看了一下,大笑:“没想到轮氏竟然出了大军来剿灭我,阿宝,你说啊,此事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呢?”阿宝思考了一下说道:“敌人大军来犯,我军军心疲倦,恐,难以对抗,我觉得此事应当算得上是坏事了。”曹操摇了摇头:“你说的不错,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 “少主如何觉得?”阿宝有点好奇的问道,曹操指着远处杀过来的黄巾军们,说道:“你看,此次攻城,轮氏的主力大军都倾城而出了,轮氏此刻估计也没有多少官兵了,如果我们将他们打败了,收复轮氏指日可待。”阿宝:“少主深谋远虑,但是,我担心的事……”阿宝还没说完,就被曹操拦住了,:“不可说,不可说。”阿宝才明白了过来,急忙闭上了嘴巴。 很快的敌人们就已经冲杀而来,余淮看到了敌人们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对着所有的士兵们大喝道:“全体准备,奋勇杀敌,守住阳城。”说完之后一挥手,他刚挥完手,无数的弓箭就被齐刷刷的射了出去,直直的穿刺在了冲在前排的士兵胸膛上。 尽管有着无数的死伤,但是更多的黄巾军还是一如反顾的朝着城门冲了过来,无数的人抬着圆木之类的攻城之利器,朝着城门冲了过来,准备攻城,曹操指着远处说道:“哎,我们是时间来不及了,如果时间来得及话,在前面安排好陷阱,敌人估计会有更多的伤亡,我们也就相对更安全一些了。” 阿宝说道:“可惜时间却来不及,如此部署,敌人估计也难以预料。”曹操点头说道:“是啊,天不助我,阿宝听着,所有的士兵们都不许杀出城去,务必守住城池,我们只需要五天的时间。”说完之后便下了城墙。 阿宝大喝道:“务必守住城墙!”士兵们也举起了刀剑:“死守城池,死守城池!”虽然说几千弓弩手站在了城墙上放箭,但是还是抵挡不住敌人侵略的步伐,上千的勇士驰马而来,试图要破城而入,攻破阳城,阳城之外已经齐齐的被敌人们围了起来,围起了阳城,敌人的大将身披战甲,手持着长刀,一手持盾牌,抵挡着飞舞而来的飞箭,然后一挥长刀!长 刀刚刚落下,一群士兵冲了过来,持着铁盾,砰地一声,无数的铁盾齐齐的碰撞到了地上,形成了一道道的盾牌阵。 “城内的官兵走狗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立马投降,否则我等将冲破城门!”那人大吼道:“那时候我将要血洗这阳城!”他的话刚说完,余淮就破口大骂到:“尔等鼠辈,竟敢如此鲁莽!”说完之后直接拿起了弓箭,瞄准了那个人,直直的飞了过去,那个大将一惊,手举起了铁盾,噌地一声,弓箭划过了铁盾,划出了一道火花。 那人挡住了余淮的这一箭,大骂道:“叛军走狗,何以言勇?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了!”说完之后大吼了一声,“全体士兵准备!”说完之后,又是一声震声,铁盾军举起了铁盾,众人持起盾牌,整整齐齐的拍成队伍,举着铁盾超前面冲了过去,抵挡住了曹操城墙上的部署。 没过一个时辰,一群推着攻城车的士兵们也已经冲在了前面,他们紧随在盾牌军的身后,虽然不时也有士兵被箭射杀,但是却不阻挡攻城军的速度,盾牌也都抵挡住了攻击,没一会儿的功夫,攻城车就已经到了城墙之下。 攻城车刚到达了城下,一群士兵便爬上了攻城车,准备一波强攻,直接攻上城墙!余淮大喝道:“刀斧手准备!”喝完之后,一群手持刀斧的士兵们就站在了城墙上,奋力的抵挡着爬上了攻城车的敌人们。 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上了攻城车,士兵们也都奋力的抵挡这,但是抵挡住了一波另外一波又迅速的爬了上来。有些人也率先上了城墙,和士兵们厮杀在了一起!那个率军的将军,一看到自己的军队已经率先爬上了城墙,顿时间一阵大喜,手一挥:“准备,攻占城墙!杀啊!”更多的人朝着城门下冲了过去,无数的人厮杀在了一起。 两军的交战到了白热化的趋势,曹操看着地图,就在这个时候士兵来报:“大人啊,敌人已经杀上了城墙了。”曹操大吃一惊:“什么?攻上来了!”说完之后,怒声问道:“快,备马,我要去前线看一下。” “不可!”那个士兵说道:“前线已经有敌人厮杀上来了,大人现在去,恐怕有性命之余啊。”曹操把他一推:“我亲自率军,已经打了这么多场仗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快去备马,我要先去看看。”说完之后迅速的走出了大堂。 城墙上,无数的黄巾军们已经爬上了城墙,和士兵们厮杀在了一起,曹操迅速的赶到了前线,不停的有敌人杀上来,被士兵们用长刀等武器捅了下去,余淮叫了一百多人准备了巨石,拿着巨石朝着敌人的攻城车上扔了下去,无数的敌人也被巨石砸了下去,摔落在了地上,死掉了,鲜血溅在了地上,但是更 多活着的时黄巾军们,还是一如反顾,勇往直前地往前冲去,准备与曹操的士兵们厮杀了起来。 曹操看到了敌人的攻城车,有点惊讶道:“什么?竟然会有如此的攻城利器。”于是曹操也就不奇怪了,敌人为什么这么容易的杀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敌人又一次爬上了城墙,突然拿着刀朝着曹操杀了过去,曹操赶忙拔出了刀,一把将那个黄巾军斩杀成了两半,曹操赶忙的赶到了余淮的身边。 余淮看到曹操来了:“大人,您怎么来了?现在前线战争吃紧,敌人已经杀上了城门,大人还需要速速退出这个地方啊。”曹操看着被围起来了城池,“余将军,您觉得,还能坚持多久啊?” 余淮说道:“敌人数量很多,现在这样子看来,莫说五日了,估计两日都难,我们估计很难撑的下来。”曹操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做的这个攻城车竟然这么强?余将军,破坏这个攻城车,你有什么办法么?”余淮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我之前在黄巾军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啊。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也没有什么良策啊。” 曹操笑了一下:“其实我有个好法子,你速速去派人准备一番。”余淮问道:“大人什么办法啊?”曹操说道:“你去准备就行了,此事已经来不及了,等完了你自然知道。”阿宝也斩杀着敌人,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少主,此地正乱,您这个时候来,不是什么好时候。” 曹操摇了摇头:“这种场面见的难道还少么?有什么可怕的。”阿宝笑到:“少主相比已经想到良策了。”曹操看了一眼阿宝:“你也想到了?” 阿宝笑了:“是啊,少主,而且也不需要让余将军去准备了,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说完之后便对士兵们说道:“来人啊,把火把拿上来!”数多士兵拿着火把冲上了城墙,曹操看到了阿宝的准备大笑:“阿宝知我啊。” 余淮一看,也迅速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将军大智慧啊,有次办法,敌人就很难攻城了。”曹操点头:“如此看来,守城守五日应当是绰绰有余了。”余淮一挥手,一群人拿着火把朝着攻城车扔了过去,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攻城车也很快被烧了起来,成了灰,一架架的攻城车被烧成了灰烬,也有无数的黄巾军被活活的烧死,从攻城车上摔落下来。 曹操这边的士兵们大喜,于是越来越有战斗力,奋力的杀着杀上来的敌人,曹操命令道:“全体的士兵们把弓箭换成火箭,射杀敌人。”阿宝称赞道:“少主明鉴,此招也是一个奇招。”曹操点头,突然对这种士兵们大喝道:“死守城池!” 第三十一章 守城之战(一) 无数的火箭,着火的巨石从城墙上飞驰而下,无数的黄巾军就被大火烧着,死伤惨重,敌军的将领看到了曹操竟然有如此妙招,也大吃一惊,自己的士兵们被火杀死,火焰迅速的蔓延开,有的人身上着了火,就左右奔跑,也使得了另一个人的身上着了火,于是大火熊熊,火焰蔓延而开,敌人死伤惨重。 曹操站在城墙上,手持长剑,看着下面攻城的敌人,敌人们的攻城器械几乎都是用木头做的,遇火就着了,火焰的势力一下子蔓延起来,就连攻破城门的巨木也都被大火点燃,举着巨木的黄巾军也活活的被火焰烧死,巨木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顿时间,整个局势发生了大逆转。 但是黄巾军却没有终止发动进攻,大战也一直在持续,敌我双方互相对战。 两日之后,军营之中最先发起了一阵暴乱,一个百户的将士一脚踹翻了米锅,破口大骂:“每天就吃这么点东西,兄弟们哪里有的力气去打仗。”于是一时间一个两个三个士兵将士们也都纷纷骂道:“对啊,兄弟们每天辛苦打仗,就吃这么点东西!”“老子不干了,谁爱打就打去,反正老子不打了。”“对,不打了,不打了!”军心顿时间动摇,纷纷都士兵们开始扔掉了武器,更有甚者竟然已经脱铠甲了。 曹操站在大营外,看着动荡不安的将士们,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如此大仗在前,军心动摇,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余淮和阿宝也都着急了,两个人也不知道当怎么办是好,余淮:“大军在前,现在军粮减少,我们的士兵已经饿了这么多天的肚子了,现在这样闹事,可不是什么好的苗头啊。”阿宝也苦笑:“是啊,大战在即,军心不稳,固然可怕,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从济南的粮食,最快也还有三日才能到达的。”余淮看着那些愤怒的将士们,说道:“莫说三日了,现在这个情况,半日都难拖了。” 曹操这个时候对二人喊道:“你们两个,到我营内来,我有话和你们说。”二人便跟着曹操进了营内,曹操坐在上座问二人:“二位将军,你们觉得遇到这种事情应到如何处理呢?”余淮说道:“属下不知。” “军队里出了贼了!”曹操突然大喊,“贪污军饷,可是死罪,来人啊,把管粮的官员带上来!”于是两个士兵压着管粮的官员走上了大堂,曹操看着他笑了:“你可知道,现在军心动摇,皆是因为粮草的事情,若按军心,我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那个管粮的官员大吃一惊:“大人某非是要?”曹操哈哈一笑:“对,借你的人头一用,来人啊,管粮官吏贪污军饷,现在已经查明,军前将他斩了,把剩下的军粮和众位将士们都分了。” “诺!”两个士兵便 把那个管粮的官员拉了出去,那个官吏大喊冤枉,曹操一挥手,他就被拉了出去,然后对阿宝说到:“厚葬了他,多拿一些钱财分给他的家里人。”然后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大营,那个官吏被当众斩头。头颅挂在军营内,曹操聚集了所有的士兵们说道:“诸位将军将士,今日这个卑鄙小人,靠着自己管粮一职,贪污军粮,现在罪证曹某已经查清楚了,军前处死,各位将士,今日曹操也有失察之过,把所有的粮食都分给诸位将军们,大家吃饱了,才能守住阳城!”说完之后对将士们说道:“去吃吧。” 于是将士们大喜,然后冲上去去吃准备好的饭菜,看到众人吃的如此开心,曹操笑了,阿宝站在曹操身后对曹操说道:“少主,如此这招,阿宝觉得只能解决一时,但无法解决……”曹操嗯了一声说道:“我自然也知道,但是能撑得过这一日,我就有办法了。” 阿宝问道:“少主有什么办法了?”曹操说道:“此次黄巾军率大军来攻城,他们的城内肯定有源源不断的粮草,我想要去偷袭他们的军营,给咱们抢一点粮草回来。”阿宝说道:“可是这却太危险了吧?”曹操长叹一声:“就算危险,也需要试一下,凡试必成。” 阿宝苦笑:“看样子事情如此逼迫了,少主才出此下策了。”曹操点头:“没错是下策,可惜已经没有中策和上策了,现在只有拼一下了,今夜你和我率领一千勇士,咱们去劫营抢粮草。吩咐下去,只许抢,不许恋战。” 阿宝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于是便去安排了,曹操走入大营之内。 到了晚上,曹操正在营内换铠甲,余淮就走进了大营,对曹操说道:“听说将军大人要去夺粮草,这事情为什么没有和末将说过?”曹操一边穿铠甲,一边对余淮说道:“余将军竟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了。”余淮嗯了一声:“刚才末将看到阿宝将军在整理士兵,于是去问他的,他便如此说了,可是将军为什么不让末将去,如此险境,末将马革裹尸,愿意效劳。” 曹操说道:“余将军言过了,言过了。”说完之后拉着余淮走到了地图之前说道:“余将军,你看,现在城外还在不断的有敌人侵犯,他们连夜攻城,前方战事吃紧,所以他们后方此刻肯定人手很少,而且敌人也不会料到我们今晚会出门劫粮草,所以我此次出去并不会有危险,但是如果将军出战,那就真的危险了,将军还需要带着士兵们在这里防守,这样敌人才不会怀疑我们这次的计划。”余淮听了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就这去死守城门,也希望大人这次能平安回来。” 曹操嗯了一声:“如果遇到危险,我自然会迅速回来,我也不会带着一千兄弟去白白送死的。”说完之后对余淮行礼:“此次,还需要余淮将军多多费心了。”余淮听后迅速的对着曹操行礼,行礼之后,曹操就迅速的出了军营。 营外,一千士兵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阿宝也身穿铠甲,看到曹操出来后对曹操行礼:“少主,一千勇士已经集合完毕了,其中一大半都是少主亲自训练的战士们。”曹操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前面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现在敌人率大军攻城,已经数日,敌人众多,我等一时难以破敌,今日我们连夜悄悄的绕道敌人的后方,劫持敌人的军粮,断他们的后路,如果此战成功的话,敌人必将率军而逃,我等必胜。” “我等愿意效劳。”所有的将士们都跪在了地上,对曹操说道,曹操点头继续说道:“很好,很好,话也不多说,我预料敌人并不会猜到我出奇兵,攻入他们的后方,现在我们从另一个城门出去,抄小路,绕道敌人的后方,所有人记得,不可恋战,劫了敌人粮草之后,迅速的回城,如有恋战者,军法处置。” 一千将士们齐声说道:“诺!”曹操骑上了战马,一挥马鞭,说道:“出发!” 夜晚,黄巾军的后方军营中,有不少的黄巾军在守护,但是大批的士兵们已经聚集在了前方,正在攻打阳城,后方虽然安排了士兵把守,但是却几百人而已。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军营之中安静极了,今晚的天气也是好极了,不时的有微风吹过,吹动周边的杂草,时不时的还要虫鸣的声音,虫鸣声过后,夜晚也变得无比的安静。大营中的将士们轮番把手。 军营中的寂静,却在夜晚中被一阵惨叫声打破了。 黄巾军后方的守营士兵长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时候,就不断的传来了惨叫声,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士兵长迅速的跑出了大营,他才知道了情况,原来是有人闯入了大营,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曹操竟然这个时候率军冲进了大营!他有点搞不懂了,曹操前方还正在被攻城,他哪里来的空子来攻取后方大营,但是他也知道,后方大营之中,都是军队的粮草,不能失守了!于是他立马大喊道:“敌人来偷袭了,全体做好迎战准备。” 曹操的士兵们已经杀了进来,将大营围住,曹操说道:“不许放过任何一个闯出大营的人,如有,格杀勿论!”于是士兵们奋力厮杀想要闯出去的黄巾军,曹操举着长剑大喝一声:“劫粮!”他的士兵们骑着马迅速的朝着敌人的屯粮处冲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守城之战(二) 曹操指着长剑命令着所有的士兵上前去劫粮,于是他身后的勇士们骑着马,迅速的杀上前去,敌人的主力大军都在前方浴血攻城,谁又能猜到身后的大军都已经被偷袭了,粮草也被曹操给偷了,而且曹操围住了敌军军营,根本没有人能活着跑出去送信,于是曹操的士兵们很放心的开始偷运粮草,每个人都装了好几袋,曹操看着远处,不由得有些着急,毕竟如果这个时候黄巾军的大军突然回来了,那自己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了,曹操担心的拉着马缰,大约过了三柱香的时间,曹操有点担心了,于是对大军大喊:“撤退!”于是所有的士兵们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准备撤退,虽然是只有三柱香的时间,但是已经很够用了,每一个将士的马匹上都运输着一袋又一袋的粮草。 阿宝骑着马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少主,现在就这么撤了么?”曹操盯着敌人的粮草,说道:“既然带不走了,虽然说可惜了,阿宝,你叫人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和军营,速速撤退。”阿宝看着曹操,果然少主已经想到了更制敌的策略了,于是大吼道:“准备防火。” 于是几个士兵点燃了火把,朝着大营的方向扔了过去,一排排的粮草军营帐篷都被点着了,火势迅速的蔓延了起来,顿时间大营被烧成了一片火海,曹操等人也迅速的带着抢劫到了的粮食迅速的逃跑了。 敌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强势的攻城竟然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竟然被人烧了自己后方的大营,等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曹操已经跑回去了,只能原地生气,破口大骂,但是这个时候曹操已经安全的回到了大营,余淮听说曹操回来了,急忙上前祝贺:“大人这次截了敌人的大营,简直是料事如神,这一下我军的军粮无忧了。” “敌人撤了么?”曹操问道,余淮说道:“大批人马已经慢慢的撤退了,但是还有一批留在攻城,我军足够能应付了。”曹操点头说道:“好的,切不可小心,阿宝你去把地图拿过来。”阿宝拿过了地图问道:“少主有何吩咐?” 曹操说道:“此次截了他们的大营,如果他们还不撤军,那我想他们也要设计我们一下。”阿宝看着曹操问道:“少主以为他们会怎么样呢?”曹操思忖了一下说道:“我也只是有感觉,说的话倒也说不准,但是如果我是敌人的将领的话,我会打这一次从济南运来的粮草的主意。”余淮大笑:“那人哪有大人这般料事如神的本事。”曹操摇头:“不可大意轻敌。阿宝,你现在速去给长社驻守的士兵们写一封信,让他们在附近保护押送的粮草,你明日也带一支队伍,沿路 去保护粮草,粮草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让敌人偷袭我方的粮草队伍。”阿宝领命。 余淮问道:“请问曹大人,那末将该做什么准备?”曹操看了一下地图说道:“现在粮草解决了,明日派士兵出城,杀敌!”余淮大喜,这几日确实太憋屈了,现在终于可以出去杀敌人了,余淮早就手痒痒了,刚要领命,曹操又开口说道:“记得,如果敌人要撤退,切不可上去追敌,如果有追敌的人,也按照军法处置。” 余淮领命之中,也出了大营,一晚上,曹操几乎也没有睡,虽然说这一次偷袭,自己算事侥幸成功了,但是毕竟敌人数量多,而且轮氏到这里也就一两日的时间,他们后方的粮草补给很快就会到达,所以这一次未必会给敌人带来多大的损失,曹操看着地图,一心想着战事,一夜未眠。 第二日,曹操一大早就站在了城上,城下汇聚了一大片的黄巾军,他们都在对着城门破口大骂,为首的将领也在大骂道:“无耻小儿,竟然用这等损人的招数对付我,算什么英雄?” “将军此言差矣!”曹操站在城墙上对着那个将军喊道,“行军打仗,本来就是靠的谋略和勇气,将军虽然勇冠三军,但是这谋略还是曹某略胜一筹!”那个人拿着长刀,指着曹操,刀锋对准了曹操的方向:“无耻小儿,你不要以为大爷我就因为你这么一个损招就怕了,告诉你,如果识相的话,现在给大爷们打开城门,否则大爷我一旦进城,就要血洗这里,用你的肉下酒。”曹操大笑,然后对那个将军说道:“将军言过了,为何老惦记着曹某的一身肉呢?既然大人执意要开城门,那也只好如此了,来人开城门!” 听曹操此言一出,那个将领也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旋即,大门突然一下打开了,紧闭了几日的城门终于大开,余淮身披战甲,手持长刀,好不威风,带着数千将士们出了城门,排好了阵势。那个将领一下看了明白,然后大喜,“好,竟然尔等敢出门迎战,倒也是痛快了,来人啊,准备杀敌!”说完之后举起了长刀,号召了自己的士兵们,黄巾军们也整顿好了,排成了队伍,余淮看着那个将领说道:“你们还不快下马受降,如果还是要一致对抗朝廷的话,下场就是死。”那将领笑说道:“死又何惧?降敌之将,只有你会畏惧敌人的屠刀,今日你有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何以言勇?”余淮被骂了也一阵愤怒,大喝道:“多说无益。” 那个将领也笑了,举着长刀:“没错,多说无益,全体弟兄们,杀敌夺城,夺取阳城。”说完之后他身后的黄巾军们早就按耐不住了,迅速的超前冲了过来,“放箭!”曹操站在城墙 上一挥手,左右的弓箭手手持着弓箭,无数的利箭从天而降,射穿了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身体,也有许多的黄巾军中箭之后从马背上摔落了下去,但是却还是有更多的人冲了上去,朝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顿时间,城门之前有一次热闹了起来。 那个将领一挥手,一群盾牌兵举着盾牌跑在了队伍的前面,用盾牌抵挡着乱箭的飞射,曹操一挥手,一个个巨石从天而降,砸到了盾牌上,局势的压力岂是盾牌可以抵挡得了的?那些举着盾牌的盾牌兵也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扔下来的巨石砸死,死伤惨重……但是还是有冲到了前面的黄巾军,准备一马平川杀入城内。 余淮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放这些家伙进城?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道:“阻拦敌人。”于是他身后的士兵们也举着武器冲在了前排和冲过来的敌人们厮杀在了一起,一个刚刚冲过来的敌人士兵,被余淮一刀拦腰砍成了两半,还有几个黄巾军对着一个士兵的战马长枪刺去,战马一阵哀鸣,上面的士兵摔下了马背,也被黄巾军的战士用长枪戳死了,有的士兵却无比的英勇,一个杀掉了众多的黄巾军,骑着马一身的血,就连马的鬃毛也都沾满了血红色的血液,这些都是敌人的血液,那个士兵越杀越来劲,沐浴敌人的鲜血而战。 敌人们冲破了乱箭和巨石的防线,冲到阵前的敌人也越来越多,两军也厮杀在了一起,“大人是否要用火箭对付他们?”一个站在曹操身边的士兵问道,曹操摇了摇头:“火箭杀伤太大,我担心伤害到自己的士兵,你们加快射箭速度,切不可让太多的敌人杀入防线。” 余淮也杀了一个过瘾,一刀一个黄巾军,但是黄巾军却感觉怎么也杀不完,一波被杀迅速的又来了一波,简直是一波三折,但是尽管黄巾军的人数众多,这么下去,再多的人也迟早会被杀完的,敌人的将领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大吼了一声:“斩灭敌人!”然后骑着马朝着城门冲了过来,他的身边布满了盾牌兵,持着盾牌保护者他。 他冲破了乱箭和巨石,就大吼道:“准备攻城!”一架架的攻城车又出现在了城墙之下,部分的士兵也爬上了攻城车,准备强行攻城,余淮带着大军死守着城门,浴血而战,敌人的数目也越来越多,那个将领大喜,然后持刀朝着余淮杀了过去。 城墙上,曹操也率领士兵们抵挡杀上来的攻城士兵,不停的拿着巨石超下面扔了过去,不停的有黄巾军的士兵们被巨石砸了下去,但是却还是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们奋勇爬上了城墙。 第三十三章 守城之战(三) 场面一阵的混乱,但是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对面的敌人人数多于曹操的军力,但是即使每夜士兵都是爆了必死之心与敌人血拼,每杀一人,都是不亏本的事情,所有的将士们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勇如猛虎,鲜血淋漓之中,士兵们的身躯一个个倒下,他们身边躺着的,是无数头戴黄巾的黄巾军。 血光蒙蔽了战士们的视野,遍地的鲜血,余淮带头杀敌,持刀疾挥,一刻钟都没有停止过,在敌人冲过来的浪潮中奋勇厮杀,黄巾军却是连绵不绝的一拥而上,杀掉一个又跑来一个,似乎很难看到这场大战的尽头,战马凄声哀鸣,无止境的屠杀之中,双方的士兵都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敌人连续几波的攻城攻击,丝毫没有任何的间歇,尽管不断的有敌人倒下,但是也没有阻断的了黄巾军进攻的步伐。 余淮已经浑身血迹,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了,血液交加,有他自己的鲜血,有敌人的鲜血,也有和自己一起奋战的战士们的鲜血,人头尸体血淋淋的落在了他的旁边,余淮丝毫不惧,而是继续的持刀和敌人拼搏着。 曹操站在城池上,指挥着守城,无数的生命在这一瞬间化成了尸体,场面无比的震撼,但是尽管如此,曹操的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而是继续的命令着士兵们战斗,战争变成了一场拼搏,生命与生命之间的拼搏,士兵们毫不留情的斩杀着黄巾军,黄巾军也丝毫不服输,逼着众士兵们先崩溃,曹操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比谁都明白,这是一场谁也输不起的战斗,“杀啊!”黄巾军们奋力的厮杀着,两军的士兵们纷纷大吼着,冷兵器对冷兵器的碰撞,一场大战陷入了僵持不下,对方的将领已经杀到了大军之前,漫天的血光之中,余淮和对方的敌将碰到了一起,二人彼此的眼中如同点了火一般,闪着凶光,随即“杀啊!”两声大吼惊动了战场! 两匹骏马,如霹雳闪电一般,划破了大地,二人发了疯一样 的,冲向了彼此,很快的打到了一起,无数的士兵和黄巾军在城外与火光,血光融到了一起。 刀枪交鸣,血雾蓬蓬,满眼望去,是一团红色,四处都是人,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尽的英雄头! 余淮和敌将不分胜负,二人在一起厮杀,曹操看着一个个士兵们倒了下去,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红色的大地,虽然他深知战争的残酷性,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一战,竟然会被打的如此狼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这一战,若非胜,则必败无疑!败,则出了自己和数千士兵之外,阳城内的百姓们都必死无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攻城的黄巾军一跃而起,朝 着曹操杀了过来,曹操大怒,长剑一挥,伴随着利刃的寒光,那个黄巾军士兵被斩死了,曹操的剑刃上也沾满了鲜血。 这一战打了整整一天,敌人的久攻不下,于是便暂退了,曹操大军虽然死守住了城池,但是死伤惨重,折了一半的士兵,而且士气锐减,每一个士兵们都垂头丧气,有的士兵们甚至哭了,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曹操坐在军营之外,看着黄昏的天空。 这一战,是遇到了强敌对手了,虽然是守住了城池,但是却还是闹的如此狼狈,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余淮走到了曹操的面前,跪在了地上:“大人,这次战事惨败,主要责任在我,末将愿意受罚,现在退去戎装请大人责罚。” 曹操扶起了余淮说道:“余将军此言差矣,此战所以败,实在是我的错啊,如果我们死守城门,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伤亡,敌人的势力也逐渐在消弱,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去追杀,如果是那样,我们必胜,也不会这样了,哎。”曹操说完之后对余淮说道:“这实在是我太急于求成,得胜后大意骄傲,我的错啊,我对不起这些牺牲的战士们,是我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我大意的话,他们怎么会死于这异乡之地。” 余淮说道:“大人不必自责,这样我们就更。”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暂且休战,但是晚上还需严格把守城池,以防敌人袭击,另外此战之后,死守城池即可,不许再出门迎战,敌人的人数却是远超我们的想象,如果一味的出去迎战,我们的士兵消耗不起。” 余淮也说道:“是啊,没想到敌人竟然如此之多,看来这一仗不好打了。” “余将军,阿宝不在,点人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速去检查三军将士的人数,还有多少战士,伤亡数目需要详细汇报,另外,厚葬了这些战士们。”说完之后走入了大营。 曹操坐在大营中怎么也无法安静自己的情绪,战争的场面不停的在自己的脑袋中回想,曹操觉得一阵头疼,天昏地裂般的头疼,曹操疼在地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很久之后,头疼才暂缓了下来,曹操坐起了身子,但是汗水还是侵透了他的衣服,浑身的汗,额头上还滚落着豆大的汗珠。 就在这个时候,余淮进了大营,对曹操汇报死亡人数:“此战,死亡的人数大约有两千一百五十二人,伤四百多人,重伤一百余人,活下来还能再战的士兵也只有不到三千人了。”曹操听到了这个数字,长吸了一口气,大怒道:“杀我如此多的战士,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来偿还!”说完之后一脚踹翻了桌子,将地图扔到了地上。 “大人,现在如果死守城池也守不了几日了,如此消耗,不如放手一搏,末将愿冲锋陷阵,死而无悔。”余淮劝曹操发兵,曹操说道:“不,听我的命令,死守着,只要能守着几日,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就是我们了。” 余淮有些纳闷,不解曹操的话,但是看到曹操大怒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于是领命下去了,曹操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一日前,他和阿宝在大营中商讨,阿宝对曹操说道:“敌人的数目多于我军,如果盲目的战斗下去,我们肯定是吃不消的,虽然大人烧了他们的粮草,可是敌人的后方就是轮氏,轮氏里的援军还是会源源不断的给他们供给粮草。”曹操点头“是啊,而且我还担心他们会派人袭击从济南来的粮草,阿宝,你带一些人速去守护。” 阿宝说道:“少主,阿宝断定他们不会偷袭的。”曹操问道:“你为何这么认为。”阿宝笑了一下说道:“少主的担心完全是多虑多疑了,敌人虽然粮草被断,但是他们的主将一心现在想攻下阳城,目标可是阳城,第一他没有心思去顾及少主的后方粮草,第二他也没有时间去顾及,如果要绕道后方去端粮草,需要兵力,可是敌人的兵力都压在了攻城之上,我觉得他们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接下来我该如何?” 阿宝说道:“其实很简单,少主只需要守住城池,派阿宝去长社颍阴等地寻找一些援军,然后里外夹击敌人,敌人就算人数再多,面对两房夹击,敌人必败。” 曹操点头,说道:“阿宝兵法读的好,哈哈哈。”阿宝说道:“还有一事,我要提醒少主,少主听说要派余淮将军带军出门迎战,切不可这般,少主这几日只需要等阿宝集齐了援军抵达就行,死守城门,不要与敌人厮杀。”曹操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想到了这里,曹操突然大喊道:“悔不该,悔不该不听阿宝的话啊!” 大营之中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很生气,这一战输的太亏了,多少弟兄们也都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了,多少朋友的尸体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大家都沉默的坐在了外面,曹操突然从大营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营外,看到了众将士们垂头丧气,有些将士头发散乱,一身的鲜血,伤痕,曹操坐到了众位战士们的旁边对他们说道:“这一次失败都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啊。” “也是天意,我们赢得太多了,你们想想此次入颍川之后,我们一路的一马平川,到了今天,也该感受一下失败的滋味,而且我觉得失败也不可怕。” 第三十四章 攻占轮氏(一) “哈哈哈哈!”曹操站在城墙上大笑,“天助我也,余淮将军,准备率领三军将士,出门迎接敌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余淮听到了曹操的命令,也大喜过望,因为他也知道曹操的战略方案,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成了,而且援军已经到达了,余淮也高兴的大笑起来,然后去组织三军,准备出门正面迎敌。 城下的将领看到身后大火熊熊,顿时觉得不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浑身是伤,惊慌的对他汇报:“将军不好了,后方大营又被烧了!”什么?那个将领差点的没气过去,又被烧了?自己的大营竟然在几日之内被烧了两次,奈何自己的兵再多,也受不了,他也没料到,曹操竟然能在几日之内烧了自己大营两次,而且还是在这种被压制的情况下,“死伤多少?” 那个士兵痛哭道:“除了小的都死了!”那个将领愤怒的真想要大骂,突然又有探子来报:“大人后方来了一队士兵,已经和我军后方士兵厮杀在了一起,我军伤亡惨重。” “什么?”那个将领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久攻不破的阳城大门突然一下打开了,里面冲出来了一群士兵们,余淮站在前方,对着那个将领大喊道:“黄巾小儿,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那个将领这才知道原来被曹操将了一手,但是就算这个时候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了,因为自己这几日士兵的损耗,数量已经在骤减,而且后方士兵们也都被斩杀,这一下自己完全是被曹操的士兵们给困住了,攻城是不可能了, 现在自己一下处于弱势,曹操则是在关门打狗!这样下去,定会全军覆没!于是他大喊道:“撤军!” 撤军?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你们撤军了?余淮举着刀大吼了一声:“杀敌!”于是无数的士兵们从城内涌出,朝着敌人厮杀而去,他们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掉所有的黄巾军,为自己死去兄弟们报仇血恨! 血债血还!曹操的士兵们倾城而出,他们都是精心训练过的猛士,一个人以一敌十的武力,黄巾军被两路夹击,阵脚已经乱了,而且现在他们想的只有逃跑?哪里有那么容易的让他们逃跑呢?余淮率领着士兵追杀着黄巾军。 顿时间头戴黄巾的尸体铺满了大地,那个将领知道,自己要输了,但是自己不能死,现在必须要撤军回到轮氏,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于是带着人正要走,就在这个时候阿宝率领大军冲杀过来,阿宝举着刀朝着那个将领杀了过来。 那个将领举起了长刀和阿宝厮杀在了一起,二人大战了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在城墙上拿起了弓箭,对准 了那个将领肩膀上就是一箭,曹操从小就喜欢打猎,箭法还是很准的,一箭射到了那个将领的肩膀上,那个将领疼的往前一扑,迅速地坐起了身子,回头看去,就在这个时候他只看到了一把大刀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余淮举着大刀已经超他劈了过来,还没有等他反应,余淮就已经手起刀落了,一刀将他连人带马坎城了两半。 “余淮将军英雄!”曹操不由得称赞道,敌人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力,剩下的这些士兵们就好办了,曹操抬起头想着那些阵亡的将士们,不由得怒气上头对着城下的士兵们命令道:“全体听着,今日在场的黄巾军,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阿宝听到了曹操的命令,有些不解,但是军令如山,他也只得照做了,于是一场疯狂的屠杀就在阳城城下开始了,那些黄巾军哪里跑的掉?被曹操的士兵们围起来追杀,曹操把沾满血的长剑扔到了地上,站在城墙上大笑。 半日之后,所有的黄巾军被斩杀掉了,鲜血染红了城墙,和城外的土地,顿时间,一片血腥,曹操的大军得到了胜利,也算是守住了阳城的安慰,曹操一个人站在之前一战牺牲的将士们的坟墓前祭拜,“诸位将士,是曹某对不起你们,害得你们白白牺牲,曹某的错啊,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息吧!” 阿宝来到了坟场,看到了曹操,曹操放声痛哭,祭拜着数千将士的亡灵,他也听余淮说了之前的事情,虽然很难过,但是他也知道于事无补了,于是站在曹操的身后,跟着曹操一起祭拜,曹操祭拜完了之后,对阿宝说道:“阿宝,是我大意啊,害得这么多将士们白白牺牲在这里,是我的错啊,我的错啊。”阿宝叹了一口气:“少主,当时阿宝走的时候吩咐过少主,千万不要冲动去迎敌,可是……哎,事已至此少主也不必难过。” 曹操抹了抹眼泪说道:“是我的错,我应当听你的话,这几千将士们就不会这么惨死了,阿宝那次你是不在,你没有看到那个场面,我终生难忘。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我的错啊。” 阿宝说道:“少主阿宝有些不懂,为什么,你这次要肆意杀死黄巾军呢?难道是因为这些将士们么?”曹操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其一了,其二就是,如果这次我们输了,你说敌人会怎么对待我们?我们势必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侥幸的我赢了,既然我扭转了局势,那他们就必须得死,狠人不能留,他们不像之前的那些黄巾军,留着无害,但是我们苦战几日,你怎知杀的人里面没有他的兄弟朋友?这些人留着养虎为患,以后肯定会酿造成大问题,必须都得杀,等攻下了轮氏,轮氏 的士兵们也都不能留,对待敌人务必要斩草除根,不能有妇人之仁。” 阿宝听到说道:“少主要攻打轮氏了?”曹操点头说道:“嗯。” “少主阿宝觉得此时突袭轮氏是最好的策谋了,现在他们大军失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城内,我们去突袭,他们肯定守不住城池的,如果等消息传到了他们可能回去郏县等地寻找援军支援,到那个时候恐怕就难了,而且我军现在数目骤减,如果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曹操点头说道:“嗯,你和我想到了一起去了,我已经让余淮将军去整顿三军,将士们苦战几日,我准备了一些丰盛的饭菜犒赏他们等将士们吃完饭准备好了,就出发,拿下轮氏。” 大营中,士兵们都在吃饭,几日的苦战,大家都累坏了,丰富的佳肴,自然吸引每一个士兵,大家吃的都很香,也顾不得吃相,有的人抓起一只烧鸡就开始啃,有的人一盘菜接着一盘菜的吃着,有的人一个人就吃了五个馒头,才算是开胃。 余淮对管粮是的新任官吏说道:“大军苦战数日,都饿坏了,需要让战士们都吃饱了,否则以后的战争就难打了。” 战士们吃的都很香,都不说话,专心地吃着桌上的佳肴饭菜,有更甚者,端着大碗的米饭就开始吃。曹操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但是也都没有人理他,大家都自顾自地吃着饭,曹操笑了说道:“这是真的饿坏了。”余淮看到曹操来了要行礼,曹操对他说道:“不用了,你看战士们吃的多开心,多吃点好,多吃点好,吃饱了才能打仗,余将军,一定要吩咐好,务必让每一个战士们都吃饱了才行。”余淮点头:“嗯,我已经吩咐好了。” 曹操也不说话看着们战士们吃,这一顿吃了好几日的粮食,但是大家伙们都吃饱了,累了这么久,这一顿饭吃的是真的舒服,饱嗝声连连响起,有的战士们还在拍着自己的肚子,曹操不由觉得好笑,这帮虎狼之师,没想到吃饭的样子竟然这么馋,吃相也如此难看,觉得好笑,没有忍住,不由得大笑起来。 大家听到了笑声,看到曹操来了,都急忙行礼,曹操说道:“不用行礼,不用行礼,大家都吃,一定要吃饱了,吃饱了,才有劲,才能打仗。” 于是曹操就和众将士们一起嘘寒问暖,甚至和几个战士们一起吃了起来,很是热闹,他也顾不得形象,抓起一个馒头跟着啃了起来,将士们都大笑,曹操也大笑,这一顿饭吃的非常的饱,也吃了很长的时间,大家都吃饱了,曹操擦了擦手上的油,抹了抹嘴巴,走到了余淮的跟前,对余淮说道:“余将军,准备一下整顿三军。” 第三十五章 攻占轮氏(二) “余将军,准备一下整顿三军。”曹操对余淮命令到,余淮领命之后,然后开始整顿三军,曹操抬头看着夜空,月色当空,“阿宝准备一下,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看星空星象,适合杀人。”然后便回到了军营中,收拾军装,准备出发。 当夜,战士们整装待发,三军站在城门外,准备连夜杀往轮氏,曹操骑着马问阿宝:“此去轮氏,大约多少路程?”阿宝说道:“连夜出发,明日就能抵达。”曹操说道:“我今日夜观星象,看到一颗流星撞击彗星,你说说,是好是坏?” 阿宝笑了:“少主此战必胜,这是好兆头。”曹操骑着马也大笑:“好兆头,好事情,准备出发吧。”三军士兵听到了号令于是都迅速的出发 “此次缴获了一批攻城器械,他们的这个攻城车我觉得很不错日后会有用途,记得让人多打造一些。”曹操对阿宝道,阿宝也骑着马说道:“嗯,这种攻城车我也是第一次见过,确实很厉害,现在缴获了这么多的攻城车,如虎添翼,看样子拿下轮氏指日可待了。”曹操点了点头:“是啊,最近颍川连降大雨,好兆头,好兆头,对了,黄浦嵩那边有消息了么?”阿宝说道:“少主攻破阳城的时候收到了他的消息,他说他们已经成功的攻下了一座城池,也预祝少主早日攻破轮氏,郏县,和他在颍川郡会师。” 曹操大喜:“嗯,这个黄浦嵩从把我调任过来,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哎,算了,只要能早日收复颍川,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大军行过了一片麦田,田里已经荒废了,曹操看了之后不由得感慨:“当年我从洛阳初次调任到济南的时候,济南就是现在这幅景象,田地中没有一颗好的种子,成千亩的土地也都成了荒地,百姓们一口粮食都吃不上,那个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让每一个济南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要在济南励精图治一番,然后我和百姓们一起种田,那滋味也是别有一番的享受,惩治贪官,杀了整个济南所有的贪官污吏,才有了现在济南的景象,百姓们不受乱世干扰,安居乐业,所以我大军才有了用不完的粮食,哎,这是我的幸运啊。” 阿宝说道“少主励精图治,是百姓们的幸运。”曹操摇了摇头:“不啊,生在这个乱世中,就要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己之力,而且百姓才是王道,只有百姓日子过好了,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军粮,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军力,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国家何愁不兴盛,外敌怎么敢来扰乱?” 曹操摇头说道:“可惜啊,有太多的贪官了,如果官吏对百姓好,颍川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黄巾军也不会能这么快的攻陷颍川 ,须知这颍川郡内多少黄巾军是这里原本生长的百姓啊?”阿宝苦笑:“都是被逼的啊。” “嗯,都是被逼的啊,所以秦朝庞大,也仅仅二世,所以才会有陈胜吴广起义,哎,前人的教训,我们应当要吸取啊。”曹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附近的荒地:“今年中上新的种子,明年这里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了。风调雨顺,灾难就要过去了,这是天意啊” 大军行了一日,曹操忽然看到了一片绿色的景象,顿时感到好奇,加快了速度,上前去看,忽然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三五个百姓们正在田里种地,曹操便下马,远远的站在田地旁边看,这个时候后面的大军也赶了过来,曹操伸手,大军们于是就停下了步伐,动静惊动了田地里面的百姓,那些百姓们被士兵们吓到,想要逃走,曹操赶忙大喊道:“乡亲们,乡亲们,不用惊慌,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 士兵们迅速的将田地围了起来,这些百姓们下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曹操大怒:“谁许你们这样无理的?”然后呵斥了了所有的士兵:“但凡有破坏庄稼者,格杀勿论。”士兵们赶忙退下,曹操慢慢的从一旁走入了麦田,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群百姓的身边,然后对他们说道:“乡亲们,颍川大灾,再加上黄巾军现在肆意猖狂,这里竟然能长出如此一片绿色的麦田,我也是因为好奇,所以前来看看。” 那个百姓说道:“大人啊,这是被逼的,现在颍川好一点的地也就这么一些了,其他的地都成了荒地,黄巾军占据了颍川,原本他们都是农民,现在好了,也不种地了,就让我们这些无法打仗的在这里种地给他们种粮食,我们如果不好好照顾,他们就会杀了我全家,大人!我们也是被逼的啊。”曹操扶起了百姓说道:“放心吧,我们就是来铲除黄巾军的,现在阳城等地都已经恢复了太平,我们现在就要去攻打轮氏,你们去阳城避难吧。”听了曹操的话,那些百姓又都跪下了:“大人我们的家人,家,还要老小都在轮氏,大人如果要打轮氏,我怕满城的百姓们都会遭殃。”曹操说道:“放心吧,他们自身难保,轮氏的大军我们已经全部在阳城歼灭了,诸位给我几日时间,一定会还轮氏一个太平之地。”说完之后对百姓们行礼,然后回到了军中,骑上了战马,对阿宝说道:“大军过田,凡是有踩到麦田者,斩。” 半日之后,轮氏的城墙下集合了数千的曹操军队,一根木头上挂着的是轮氏将领的头颅,轮氏的守军们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出去攻打阳城竟然失败了,曹操对着轮氏的黄巾军们大喊道:“你们最好乖乖打开城门,否则的话以此 为例,投降者不杀。”阿宝好奇的问道:“少主不杀这些投降的人了?” 曹操摇了摇头:“不杀有时候比杀了好,我有更好的用处,颍川的地荒了这么久,该有人去种了。”阿宝明白了曹操的意思说道,“少主果然英明。” 余淮大吼道:“投降者不杀,反抗者一律斩杀!” 没想到城内的士兵们却没有准备投降都要做殊死搏斗,大喝道:“朝廷的走狗,我们就算死了,也不会屈服你们,兄弟们死守城池。” 曹操知道他们此刻肯定已经派人去郏县找援军了,如果援军抵达,轮氏就难以攻破了,现在轮氏的士兵数目少,不趁此机会,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大声命令:“全体士兵准备攻城。”弓箭手站在了大军之前,开始对着城墙上射箭,攻城车也迅速的推到了城墙边上,士兵们爬上了车,开始和敌人们打在了一起。 敌人城内的士兵人数加起来只有一千余人,哪里抵挡得住曹操大军的攻击,巨大的圆木对着城门一阵一阵的撞击,城门内的黄巾军根本抵挡不住外面如此汹涌的攻击,很快曹操的士兵们已经有一大批占据了城墙,奋勇的和城墙上的士兵们厮杀着,鲜血四溅,敌人根本无力对抗,轰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抵挡城门的黄巾军被撞飞了出去,有的直接被城门压死,鲜血染红了城门,看到城门被打开了,余淮率先大吼:“杀啊!”于是士兵们冲进了城内,轮氏好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曹操收复了。 一刻钟的时间,轮氏的守城黄巾军们要么被俘虏,要么就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投降了,于是轮氏也变得安全了,曹操仰天大笑,然后骑着马进城了。 轮氏的百姓们被黄巾军压榨太久,看到曹操来了以为进城要屠杀,于是都跪下求饶,也有的什么都不顾就要逃跑,曹操好奇的问着:“他们为什么见了我如此慌张呢?”阿宝说道:“他怕少主攻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屠城。”曹操大笑:“我就这么像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么?”然后赶快下马,对百姓们行礼说道:“曹操来晚了,曹操害得你们受苦了,今日之后轮氏再也不会被侵犯,大家放心的过日子吧,我刚看到城外有几片土地甚好,大家还需要一起努力,让这里回复一片绿色的景象吧。”然后对余淮说道:“凡是有伤害百姓,抢掠百姓财务者斩。”余淮说道:“末将遵命。” 曹操又对阿宝说道:“去把投降俘虏的黄巾军带到城外。多派几个刀斧手!”余淮将军问道:“阿宝,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啊?” 阿宝白了一眼余淮:“做什么?少主要杀人了。” 第三十六章 攻占轮氏(三) 轮氏的城外,一群士兵站立在两旁,被俘虏的黄巾军被捆了,拉到了门口,他们破口大骂,轮氏所剩下的百姓们也都出城来看,曹操站在最中央说道:“今日,颍川战乱四起,民生困扰,今日曹操受托皇命,来颍川平贼,轮氏百姓们被黄巾军困扰甚久,操之过也,今日曹操当众将此次战役中俘虏的黄巾军全部斩杀,以儆效尤。”说完之后伸手,然后命令刀斧手们准备,曹操的手挥了下去,无数的刀斧手举起了大刀,猛的一下砍了下去,人头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地,鲜血四溅,刀刃上沾满了鲜血,百姓们都被吓到了,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阿宝一伸手,一群被捆着的投降了的黄巾军也被拉了上来,曹操看着这些人说道:“我进城之前说过,投降的人一律不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道,那就自然需要做到,此次我不杀你们,但是你们要帮助轮氏的百姓们耕田种地。” 那些投降的士兵们听了自然不乐意,但是不乐意又能怎么样呢?心里尽管一百个不乐意,都只能忍了,要是现在说不乐意,肯定就和之前那些俘虏一样的下场,脑袋落地,人头分家,所以他们只能连连的谢曹操不杀之恩,曹操说道:“粮食,是国家的根本,也是一个国家的发展,如果没有粮食的话,一个国家怎么可能兴盛?” 曹操说完对着百姓们说道:”诸位乡亲们啊,现在天下局势大乱,黄巾军贼人起义,天下人心乱乱。颍川郡虽然不幸落入黄巾军手里,但是曹操,奉承天命!今日扫除黄巾贼子,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百姓们齐齐呼好,曹操对阿宝说道:“近日来战争持续不断,大家都辛苦了,我们也拿出粮食分于诸位,大家拿去了种子粮食们,就去种植,轮氏就靠大家。”曹操说完之后对着所有的百姓们行礼,百姓们也欢呼雀跃,一起欢呼,谢曹操的恩德。 曹操和阿宝走入了城内,阿宝说道:“少主这一番做的,轮氏百姓们都感恩少主的仁义,感恩戴德少主,少主不光是收复了城池,还获得了人心。”曹操摇了摇头:“人心哪有这么好收拢的,天下大乱,百姓们饭都吃不起,自然会反的。”阿宝说道:“少主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曹操思考了一下说道:“接下来就要去攻打郏县了。”阿宝说道:“据报,郏县屯了大军驻守,我们此次失去了众多的士兵,现在一千士兵已经分别去阳城长社两地驻守,三军人数不足三千人,攻取郏县人手肯定是不够了。”曹操摇了摇头:“是啊,而且这次给百姓们分了粮食,虽然百姓们无不感激,但是我们的粮食也要见底了,人手不足,粮食也要没了,这一仗不好打了。” “要不给黄浦嵩将军写信,让他支援一下?”阿宝问道,曹操思考了一下“不,此人心胸狭窄,如果能支援的话,援军早就到了。” “那少主咱们该如何是好?”阿宝问道,曹操思忖了一下说道:“颖阴,长社,阳城,轮氏的所有精兵全部调回来,我们有没有六千人?”阿宝思索了一下说道:“大概有了。”曹操嗯了一声说道:“那就行了,写封信,这几个地方的所有士兵连夜集合到了轮氏,明日起,在轮氏练兵,我们一举攻下郏县。” 阿宝说道:“是的,少主。” 第二日,余淮督促士兵们训练,整个军营杀声连连,每一个士兵们都鼓起了力气奋勇的练习,曹操站在门外,“弓弩手八百人,盾牌兵二百人,长枪队八百人,骑兵五百人,步兵五百人!”各营一一统计完了人数纷纷报给了曹操,曹操听完之后嗯了一声,余淮对着士兵们大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打仗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腥风血雨,本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余淮一边说一边去指挥敌人。 战争的消息也传到了曹操的大营内,张角虽然蛊惑了数万的百姓起义,但是他的带兵本领难登大堂,手下的主力将士各个都是死忠,但是此人志大无才,他最终还是敌不过朝廷的景君,数月内连连败阵,现在已经被打的退出了黄河。 黄巾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打击, 这个消息确实也令曹操感到高兴,因为他知道,现在就是关门打狗之势,清除颍川的这些黄巾军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相比黄巾军也都收到了消息,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吓得不成样子,此刻军心大乱,对曹操而言,绝对是一个好主意。这场战争终于到了关键的时候了。 决战就要来了,曹操看着营外的士兵们一个个斗志昂扬,奋勇练兵,练吧练吧!现在勤快了,多流点汗,至少在战场上少流点血,想到了战场上战士们流血惨死敌人刀锋之下的样子,曹操闭上了眼睛,但愿一切都来得及吧。 “少主!”正在曹操陷入沉思的时候,阿宝的声音传了过来:“少主,其他各城的将士们已经纷纷往回调任了!”曹操张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阿宝,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大约有多少人?”阿宝回答:“不足两千人。” 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真的是被黄浦嵩这个老小子给算计了,从济南带来的几千士兵们现在一千多,战争真的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我们的伤亡真的惨重啊。” “少主培养的那些勇士大部分都在阳城守城一战之中牺牲了,剩了现在不足一百人了,其他的人都已经厚葬了。”阿宝继续说道 ,曹操叹了一口气:“我是如何不知道呢?这些人跟了我许久了,每一个人我都认得他的样子,哎,天人永别了。” “少主不必难过。”阿宝说道:“大战在即,少主一定要以大局为主。”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最近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场战争结束我准备向辞官了。”阿宝问道:“少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官场黑暗,贪官污吏横行霸道,朝野被宦官把持,而且人心现在已经不在国家了,天下大乱,我觉得我也应该回老家去避难去才是对的。”曹操叹了一口气,阿宝说道:“大人说的是,不管大人有什么准备,阿宝都誓死追随。”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大军已经整合完毕,整整齐齐的站在营外,队伍十分的整齐,每一个人都有着十分的精神,气头正盛,曹操传着铠甲站在门外,看着三军士兵,虽然几个月的战争已经让曹操很疲惫了,但是脸上的严肃掩盖住了疲惫的神色,对着士兵们说道:“大战在即,即日起,只有没日没夜的战争,我们要一举收复郏县,颍川郡和主力大军汇合,夺下颍川,还给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士兵们也都一脸的严肃,他们知道之后面对的将会是无尽的杀戮,无尽的鲜血,无尽的尸体,可能还有死亡,大丈夫立于世,死又何惧?虽然他们不怕,但是危险的压迫感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通过阳城一战之后,他们早就意识到了恐惧,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个个的赴死杀敌,血泊中他们的衣服身体被染红的景象,都历历在目,无法忘记。 是啊,面对战争谁又能说自己不恐惧呢?但是战士们却依旧稳站如山,有些投降的黄巾军这么久了也被曹操感染了,他们之前加入黄巾军也是多半收了张角等人的蛊惑,遇到了曹操之后,曹操的恩威并用,每个人都能真实的感受到,生逢乱世,横竖都是死,但是他们也都心甘情愿的为曹操效力,为大汉效力。 余淮点着三军的人数,“弓弩刀剑六千余,盾牌五百余,攻城车十三台……”负责做统计的士兵也在一一做着汇报。 每一个人都很忙碌,但是大战在即,一触即发,时不我待,“诸位将士!一定要剿灭黄巾军,活着回家。”曹操神情中夹杂着一丝的惆怅:“我们的一些兄弟们永远的留在颍川了,回不去了,死者节哀,但是生者应当活下去,代替死去的弟兄们,为他们报仇雪恨! “为兄弟们报仇!”士兵们也都大喊道,声音洪亮如雷鸣一般,每一个人都带着愤怒,是啊,自己太多的兄弟们永远的留在了这里,留在了颍川这片土地上…… 第三十七章 大战许朔(一) 大营中不断的传来“为兄弟们报仇!”,“誓死保卫我大汉!”,“誓死为兄弟们报仇!”“为兄弟们报仇!”声音不断的回响在大营的上方,战士们都愤怒的大吼着,誓死要与敌人厮杀,誓死要为兄弟们报仇,大家每一个都恨不得上战场多杀几个敌人,恨不得消灭掉所有的黄巾军! “出发!”曹操很平静的说道,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每个人都知道前路难行,但是大家的步伐却迈得十分的整齐,尽管前路漫漫,没有人知道明天会不会活着,也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走得很坚定,没有一个人拖泥带水,行军的速度非常的快。 没过几日,大军行军到了郏县,郏县的黄巾军早就收到了曹操要打过来的消息,早就布好了阵,等待曹操的大军到来,曹操看了一下敌军的部署,虽然说敌人肯定收到了消息,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布防的如此周密,曹操对阿宝说道:“让手下的士兵们都停在原地,按兵不动,我要看一下他们想要做甚?” 于是大军停下了行军的步伐,曹操骑着马站在阵前,余淮对着前阵的士兵们一挥手:“军前准备!”,大军迅速开始布阵,前阵盾牌兵迅速的布好了阵,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面对着对面的敌人。“弓箭手准备!”余淮又是一声大喊!弓箭手们迅速的跑到了盾牌手的后面,弓箭上弦,瞄准了敌人的队伍! 曹操骑着马,站在阵前,看着敌人的军队,对他们说道:“张角已经败了,你们难道不知道么?”曹操说完之后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颍川基本被收复了!你们现在投降了,算是有自知之明了!”敌人的将领许朔举着两把铁锤,站在敌人大军之前,大骂道:“朝廷走狗,在这里虚张声势,有本事的正面厮杀,老子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此人说话怎么如此难听!”曹操掏了掏耳朵对着三军将士说道:“如此粗鄙之人也能当三军主将,真的是为天下笑的一件事啊。”余淮对曹操说道:“末将愿意去和他血战,一定将他斩于马下。”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余将军不可恋战,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余淮听了之后,只好在一边等待曹操的命令。 余淮小声地问道:“阿宝,你说大人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呢?”阿宝笑了:“看样子将军真的只是懂得打仗,这打仗之外的事情将军是真的不知啊,将军你看此处的阵型,有没有看出什么?”余淮使劲的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无奈对阿宝说道:“哎,我是真的没有看出什么花样 来。” 阿宝指了指前方说道:“你看,敌军前方如此空旷,再加上两边树木茂密,情况还不明显么?少主啊,是担心此地有埋伏,如果我们杀过去,此地埋伏了一支奇兵,那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余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曹操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专心地看着敌人的阵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高照,挂在天空之上,士兵们一个个都头上热出了汗,但是尽管如此还是坚持着,端正地站在原地,没有命令,动都不动! 两军僵持了很久,也没有开战,许朔耐不住性子了,然后举起了战斧,大吼道:“你们这帮朝廷的走狗有没有胆子来和我较量一下!”曹操不理会他,抬头看着天,然后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三军将士,丝毫没有要开战的打算。 “哈哈哈,朝廷的人不愧是一帮懦夫!小的们准备好,随我去和这帮懦夫开战!”说完之后举起了两把铁锤就冲到了前方!曹操对余淮说道:“余将军,准备了!”余淮早就等不及了,三军的士兵们早就等不及了,果不其然地面突然一下翻开,一个一个的黄巾军士兵们从地下钻了出来,两边的茂林之中也出现了一群黄巾兵,举着武器朝着曹操的大军杀了过来。 “大人果然猜对了!”余淮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敌人做了如此周密的部署,如果不是耗不下去了,估计真的等大军杀过去,真损伤可是真的惨重啊,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在曹操的预料之中,余淮不由得对曹操肃然起敬。 敌人的大军杀了过来,顿时间尘土飞杨,马鸣声响彻了云霄,一道道闪烁着光芒的锋刃不断的挥舞着,余淮也毫不示弱,举着武器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道:“准备,随我杀敌!”,曹操的士兵们也都不甘示弱,相拥而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冲向了战场,马军士兵们冲在了最前面,跑在后面的补军,长枪军也丝毫没有被拉下,很快的冲了过去。 余淮骑着马最先冲在了前面,一个骑着马的黄巾军朝着余淮一刀劈了过来,余淮反应很迅速,身体一侧抵挡住了攻击,虽然手中的大刀挥舞而起,大刀落下的瞬间带着一道被溅起的血液,刀锋上也被鲜血染红了,寒光闪烁,那个黄巾士兵人头落地,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余淮举着大刀,刀锋上的鲜血滴落在了他的脸上,但是他却毫不在乎,大吼了一声,骑着马朝着前面的敌人杀了过去。 曹操也举着剑对着余淮说道:“余将军,真英雄也!”,余淮也一点都不骄傲,因为他知道,他的任务就是率军杀敌,敌人一个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他不停的手起刀落,一个 个涌现在他面前的敌人都倒在了地上。 两军很快的杀到了一起,阿宝也不示弱,举着长刀来回地挥舞着,斩杀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满身都是敌人的鲜血,冷色的战甲早就成了一片血红色,但是也丝毫阻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许朔大怒,两把铁锤如同一架势不可挡的战车一般向前冲锋!士兵们丝毫阻止不住这两把铁锤,活活的被铁锤砸道,摔落在了血泊之中。许朔的铁锤有着一股万夫不当之勇,抵抗的人都被一一砸死! 余淮大吼了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然后举着大刀朝着许朔劈了过来,许朔举起了两个铁锤抵挡住了余淮这一刀,许朔突然发力,虽然看着许朔身材短小,但是肌肉发达,有着一股强大的力气,一用力,就把余淮震的连人带马,不停地后退。 许朔举起双锤又朝着余淮轮了过来,余淮迅速的往后退,这两锤才抡空了,除了双方的将领之外,双方的士兵们也厮杀在了一起,盾兵一手持着铁盾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另一只手举起大刀刺向敌人的胸膛,战场顿时间飘出了浓浓的血腥味。 曹操的士兵和黄巾军的士兵不断的有人倒了下去,也不断的有人肆意斩杀,曹操指挥着大军,和敌人死战,大战僵持了很久,曹操的士兵们都是苦练出来的铁将,一个个都身经百战,黄巾军的士兵们哪里是对手,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也奈何不住曹操大军进攻的步伐,很快的曹操的士兵们已经杀到了敌人的城门下了,许朔虽然有万般的蛮力,但是却也抵挡不住数千人的进攻,眼看着曹操的士兵们已经杀到了城门之下,于是也顾不上和余淮在这里打斗,蛮力一推,就和余淮拉开了距离!迅速的驾马而逃,曹操哪里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跑掉了?举起了一张弓,一根利刃上弦,对准了要逃跑的许朔胯下战马,就是一箭,利箭脱弦,迅速的飞了出去,直直的戳到了许朔的马上,战马惨叫了一声,许朔也摔了下去。 但是尽管如此,许朔还是忍着疼痛爬了起来,两把铁锤在手,在人群中奋力的杀出了一道血路!“此人好生勇猛啊。”曹操扔掉了手中的弓看着许朔说道:“这般武力,好像是那书中写的楚霸王项羽一样,好生了得。” 许朔迅速的杀到了城门之下,对着士兵们大吼道:“关掉城门,死守城池!”然后一锤砸到了一个士兵的脑袋上,他丝毫不惧,继续的带领着手底下的黄巾军和曹操的士兵们殊死一搏,曹操的士兵们已经全部杀到了城门之下,但是城门前,许朔带人死守着,根本无法靠近,这许朔也是算得上英雄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抵挡住了曹操大军推进的步伐! 第三十八章 大战许朔(二) 血雨腥风的沙场之上,许朔之凭借一人两锤,抵挡住了曹操的大军袭击,大军推进的步伐在这里硬生生的被许朔一个人给挡住了,人群之中,许朔已经杀红了眼睛,满身的鲜血,双手都是血液,就像是被血液沐浴了一般,舞着两把铁锤敲打着杀过来的敌人,不断的有鲜血溅射在他的脸上,盔甲上,也不断的有士兵涌了上来,但是许朔毫不畏惧,一人之力率领着黄巾军们死守城池。 另一边,攻城车已经架好了,曹操的士兵们率先攻上了城池,城池之上的守军看到曹操大军到了,冲上去厮杀,但是它们哪里曹操手下士兵们的对手呢?越来越多的曹操的士兵已经爬上了城墙,城墙之上也是被一场战争所包裹,不断的有人从城墙上摔落,不断的有人被乱剑砍死,也有的人人头分家,有的黄巾军吓得不敢应战,慌忙扔掉了武器跑出了城墙! 但是城门下,许朔还是一人独挡着冲过来的士兵,不知疲惫地挥舞着双锤,很多的士兵都惨死在了他的锤下!曹操看着许朔,不由得有点喜欢,就像当时他看上余淮一样,这种英雄真的是世间少有,还容不得曹操思考,就已经有人杀到了他的身边,曹操拔起长剑一剑戳进了那个人的胸膛,鲜血洒的曹操满脸都是! 余淮挥舞着大刀朝着许朔杀了过去,许朔大骂着也和余淮厮杀在了一起,二人打到了一起,相互对抗,尽管如此,许朔还是抵挡住了余淮的攻击,身边的黄巾军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但是许朔如同巨石一般,屹立不倒,举着双锤抵挡着打过来的攻击! 许朔越打越激烈,手中的铁锤挥舞的越快,砰地一声闷响,他一锤砸到了余淮的马脑袋上,余淮跌落马背,险些被黄巾军乱剑杀死,幸好被身后的士兵们齐力抢了回来,余淮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胸口一阵巨疼,他一口血喷了出来,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朝着许朔杀了过去! 城墙上,曹操的士兵们已经在阿宝的带领下占据了城墙,城墙上的黄巾军有的已经投降了,要么就是倒在血泊和摔落到城墙之下的尸体,也有小部分的人逃跑了,剩下的就是为数不多的还在死战的黄巾军,但是它们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很快都被杀掉了! 郏县,这座城池起初的样貌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就是被血染过了一样,城墙的青石上满是鲜血,血液满墙都是,还有满地的尸体,城门外许朔还在拼命的死战,但是他总是有万般的力气,此刻也已经四面楚歌了,他也累了,挥舞铁锤的双手越来越慢了,就在他停下来的瞬间,一个长枪士兵突然一枪戳进了他的肩 膀上,他疼的一阵惨叫,一发力铁锤砸到了那个士兵的脑袋上,那个士兵只觉得一阵耳鸣,就倒下了,脑袋被砸出了血迹! 身中一枪,他也顾不上拔出长枪,继续的在抵挡着攻击,突然又是一只长枪,插入到了他的腿上,他还是不断的在公斤面前的敌人,长枪队的士兵们冲了过来,一枪,一枪,一枪,狠狠的插入到了他身体的部位中,但是许朔还是坚持着和曹操士兵们拼搏,他身边的有些黄巾军已经被俘虏,有些则已经丢掉武器投降了。 城门忽然打开了,阿宝率领着士兵们出现在了城内,“城池已破!你们还不快快下马投降?”阿宝举着长刀对着门外死守的黄巾军们大吼道,“天亡我!”许朔看到城池已被攻破,再加上身上插着一把吧的长枪,鲜血从他的各个部位中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气急攻心,大喊了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道寒芒,然后被一把长枪穿喉,彻底的死去了,但是尽管他牺牲了,他依旧站立着,身上插满了长枪,在长枪枪杆的支撑下,直直的站立着! 许朔死了,曹操看着有些可惜,如此英雄竟然就这么死了,曹操心中一阵可惜,可惜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感慨之余,黄巾军们已经纷纷缴械投降了,许朔死了,城门破了,还有什么理由拼搏下去,纷纷投降了,曹操下马,走到了许朔的尸体前面,看着这个身中数枪,依旧屹立不倒的战士,惋惜的看着他,“可惜了,此人不能为我军前效力,如此猛将,和那楚霸王项羽有什么不一样呢?”说完之后帮他闭上了一直瞪着的双眼。 阿宝骑马过来,看着曹操的样子,急忙说道:“少主,此人如此这般视死如归的态度,肯定不会为我军效力的。”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哀哉痛哉,如此猛将,竟然死在了这里,可惜可惜,阿宝啊,让人将他厚葬了。” 阿宝说道:“是。”曹操又转身对余淮说:“余将军,所有投降的将士们都纳入军队,为大军效力,所有的器械装备都如数充军,整合大军,今天晚上休息之后,明日前往颍川郡会师!”余淮领命,然后就去办了。 曹操吩咐完之后,还是有些不忍的回头看了一眼许朔,如此万夫不当之勇的人,竟然死在了乱战中,确实很令曹操同情惋惜,可是同情归同情,惋惜归惋惜,毕竟曹操也知道他是敌人,哪里有留敌人不杀的道理呢?同情敌人就是在害自己!所以曹操长长叹了一口气,在一个士兵的搀扶下上马。 当夜,曹操坐在桌子前,看着一封 信,这封信是黄浦嵩写来的,黄浦嵩虽然吃了几场败仗,但是黄巾军作战水平低,所以也算得上顺利,即日启程赶往颍川郡等待曹操会师,曹操看着信,苦苦一笑,这个黄浦嵩真的是会坐收渔翁之利,但是没有办法,军令如山,曹操将信扔到了一旁的地上,这个时候余淮大笑的走上了堂前。 “余淮将军,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曹操好奇的问道,余淮说道:“这次大战,我们可真的是凯旋啊,损失人数六百余人,多半都是死在了许朔那个家伙的手上,但是俘虏投降的人也有千人了,末将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把他们编为颍川军,同时获得武器五千余件,刚才我也派人去看了,他们囤积的粮食也颇为丰富,大人你说,难道我不应该高兴么?” 曹操点了点头:“此战大捷,如此顺利,多亏了余将军带队冲锋杀敌,我们才取得了攻城的好时机,那许朔确实是一名虎将,余将军你的伤没关系吧?” 余淮听到了曹操关心的问候,急忙说道:“末将没事,只是被他不小心敲死了马匹,摔下去落下了一些皮外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的伤势。”曹操说道:“我有余将军这样的猛将,何愁没有好马匹,来人啊!”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听命。 “去把咱们之前养的那匹骏马牵过来。”说完之后拉着余将军走出了大营外,一批黑色的战马被士兵牵了过来,曹操摸了摸这匹马,“这是我之前在济南培育出来的优良马种,虽比不上千里马,但是在战场上绝对算得上一批上等好马了,今日余将军为了破城,自己的战马被打死了,我就送你一批好马。” 余淮激动地说道:“大人,那我就不客气了!”曹操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余将军上马试一下。”余淮也不客气,纵身一跃翻身上马,骑在了马背上,“好!”曹操称赞道:“好一个威风凛凛的余将军,好!”余淮骑着马在军营中奔驰起来,曹操大笑:“好样的,好生威风!果然宝马配英雄,哈哈哈哈!” 余淮也十分高兴,骑着马四处驰骋,阿宝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对曹操说道:“余将军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曹操说道:“他啊,正在兴头上呢,他的马打仗的时候不是被打死了么,我今日送了他一匹好马,他正在高兴呢,哈哈。” 阿宝也笑道:“原来如此!”曹操笑了一会看着阿宝:“阿宝,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阿宝这才想起来,对曹操说道:“少主,确实有事情要和您汇报,咱们大营内说。”曹操点头,二人走入大营,余淮则是兴奋的在军营中策马扬鞭,好不威风! 第三十九章 南阳战况(一) 阿宝和曹操回到了大营内,“少主,许朔的尸体已经厚葬了,咱们这次牺牲的将士们也都一并厚葬了。”阿宝给曹操汇报道,曹操一阵感慨:“许朔如此虎将,葬身于此,想到这里我就无比的痛心,如果他能为我们大汉所用,何愁黄巾军侵犯呢?”阿宝点了点头:“此人以一人之力就能死守住城池,阻挡我们大军无法前进,确实有万夫莫开之勇,可惜他是敌人。”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颍川基本都被收复了,所剩下的就是颍川郡那些黄巾军欲孽了,黄浦嵩也已经率大军前往颍川郡了,阿宝,你去和余淮将军说准备一下整合大军,明日启程,连夜赶到颍川郡会师。” 接下来的战争就好打多了,随着 轮氏一战获胜,黄浦嵩,朱,曹操三军汇合,此刻朝廷中王允也顺利的进入了阳翟接任豫州刺史,颍川的黄巾军溃败,首领也战死沙场,消息传到了洛阳,皇帝自然大喜,奉黄浦嵩为都乡侯,朱因其牵制黄巾军有功,又赐号封为镇贼中郎将,并且命令他们继续平灭豫州黄巾军余党! 但是虽然说颍川周边的叛乱彻底的清除了,可是接下来的一步,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陈国,汝南,南阳三郡还没有彻底的压住,还存在大量的贼人在做乱一方,而且此三郡分处在颍川周围,颍川刚刚平定下来,且不说还有没有剩余的余孽在,就是兵力现在也无法守住,大军营帐内,黄浦嵩坐在上座,王允和朱分别坐在了座位的两侧,曹操坐在下,身边的阿宝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 虽然说平定了黄巾军起义,大家都应该很高兴,但是整个大营内大家都郁闷着坐着,黄浦嵩更是紧绷着老脸,对着朱说道:“朱将军,你觉得下一步咱们该做什么?” 朱不敢怠慢,这次平定了颍川自己也被封了侯爵,但是论功自己根本就是沾了黄浦嵩的光了,所以刚忙说道:“陈国,汝南,南阳三郡都收到了敌人的入侵,我们此时应该一鼓作气杀过去,收复三郡,这样才能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百姓,不复皇恩。” “匹夫之勇!”黄浦嵩听了朱的话之后大骂道:“大军出发?第一,能不能顺利攻下?第二,现在颍川的叛乱刚刚平定了,我们举大兵出征后方如果有敌人捣乱,那又该如何?”朱听了之后,便低着头坐在了一旁,说真的,这种事情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说白了只是一介武夫而已。武夫终究也就只能血战沙场,谋略他尽管跟了黄浦嵩这么久,但是一点都不懂的。 王允此刻也 是眉头紧锁,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也是有点左右为难,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的看到曹操一脸没事人的坐在一旁,曹家这个小子真的是一点都不长进,尽管是赢了几场战斗,却一点也不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王允摇了摇头,他是朝廷的重臣,也是老臣了,自然是瞧不起的曹操这种出身宦官的后代,摇头中充满了不屑。 曹操则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帮老家伙的,这些人都是朝廷的重臣,如今能有黄巾军起义这件事,他们是要负责任的,本身这种事情就是不应当发生的,说白了就是这帮人做的不够好。妄为人臣! 在场的四人各怀鬼胎,心里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一度尴尬的场面被一个兵丁来报打破了。 最先说话的自然是沉不住气的朱,他对着来报的士兵说道:“什么情况?”黄浦嵩生气的瞪着他,但是朱也没有察觉,兵丁对朱说道:“是从南阳郡来的使者。” 朱大笑,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自从南阳太守战死后,南阳一点消息都没有,南阳的局势是一点都不知道,大家正发愁,竟然南阳来了使者,这可能就是破敌的关键了,且不说敌人是否是主力军,但是至少可以摸清楚敌人的底细了,这对攻取南阳怎么能不算上一个好消息呢?“快请进来!黄浦嵩对着兵丁说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南阳来的使者就进了大营,此人穿着一身的民兵衣服,衣服破破烂烂,一脸的灰烬,此人看着也是年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背着一个粗布袋子,看着很疲惫的样子,王允也看出了他很累,然后吩咐让他坐下说,那个少年便坐下,然后对在座的人行礼。 黄浦嵩问道:“这一路下来可累坏了吧,不着急你慢慢说。”朱却是一个急性子,恨不得这个小孩子立马就说,“慢慢说个甚?现在情况如此紧急,还要慢慢说,那小子,你快快告诉我等,现在南阳郡到底是个甚情况?” 黄浦嵩又白了他一眼,心想着这个朱也太容易着急了吧,如此急躁,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叹了一口气,那少年也急忙说道:“启禀诸位将军,我家郡将大人,连日和敌人在宛城厮杀,大战了数日,将敌人全部杀散,追敌数十里地。” 所有的人听了这番汇报之后都一点懵,大家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虽然说是捷报,但是大家也都有点不知所云,许久之后,黄浦嵩先开口了,盯着那个少年说道:“什么情况,你说你们郡将大人?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南阳太守为国效命,战 死沙场,这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你现在说的那个破敌的郡守,又是什么人?”朱也是按耐不住了问道:“对啊,你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太守?还不快如实说了。”朱这一番吓得那个少年不敢言语,王允急忙对朱道:“公伟,你先听听来人怎么说嘛,毕竟人家也是立了大功,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发愁呢,人家就平定了南阳。那小子,你先给我们说说你们家太守到底是个什么人?” 那个少年得意的回答道:“会诸位将军的话,自从褚太守(南阳太守褚贡)战死沙场之后,南阳大乱,这个时候我们郡里的捕盗都尉秦颉秦都尉带领剩下的士兵们坚守宛城,也灭了敌人的威风,打了几场胜仗,之后我们郡里的百姓和官兵们就推举他暂居南阳太守职位。”说到了这里,那小子一脸的骄傲和崇拜:“他可真的是英雄啊。” 朱一脸的不自在,正想要发作,什么事儿这叫?暂代太守一职?太守是这么容易就能推举出来的么?岂不是乱了朝廷的法度?曹操却觉得他是真英雄,大喊一声:“好,真英雄!”热的朱一脸的不快,你这个曹家小儿懂个什么?就在这里说话,他真想骂,结果王允出来说道:“公伟兄,莫要着急,听他这么一说,这个秦颉也是个豪杰了。”黄浦嵩也出来打圆场:“是啊,公伟你看现在南阳已经被秦颉守住了,我们的大患也就少了。” 那个少年继续说道:“对了,诸位将军,我这还有一个物件要献给诸位将军。”说完之后卸下了背在身上的破布袋子,众人都站起来围了上去,那个少年打开了破布袋子,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尽管这些将军都是见过杀戮的人,但是猛不丁的拿出了一颗全是鲜血的人头,众人也被惊到了。 “这……”王允惊慌地问道:“这是何物?”黄浦嵩也端详了一番,也没看出来到底是谁的人头,问道:“少年啊,这是谁的人头,你为何要把这个人头拿给我们过目?”少年急忙回答道:“诸位将军,此乃贼人首领,那个什么什么神什么的张曼成的项上人头。” 众人听后又是大惊,谁不知道张曼成是何许人也?张角兵败后,主力军队退居南阳,汝南陈国三郡,张曼成就是这三郡的主力军,他自己也号称太平道“神上使”。这也是众人头疼的对象,可是没想到这个令众人头疼的对象,今日他的脑袋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黄浦嵩惊讶的瞪目结舌,“张曼成可是中原的贼人首领,此人一败,黄巾军必败,你确定这颗人头真的是张曼成的么?” 第四十章 南阳战况(二) 那少年说道:“那是自然,这等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欺瞒诸位将军,那日夜晚,秦将军带领士兵们深入敌营,趁敌人不备偷袭他们大营,敌人们被杀得措手不及,秦将军也亲手把张曼成斩于马下,敌人们要么被杀,要么就逃掉了,我就在队伍里看得清楚,之后敌人大败,被请将军追了数十里地。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绝无一点虚报。” “英雄,秦将军真英雄啊。”曹操很欣赏秦颉,此人确实是英雄,斩杀了黄巾军贼首,真英雄啊!黄浦嵩听了这个消息也大喜过望,摸着胡子大笑道:“孟德说的对啊,我看这个秦颉还是真的是足够担任太守的职责!” “那是当然啊。”那个小子听到了曹操和黄浦嵩的称赞已经无拘无束,就开始夸夸其谈了“我们郡里有本事的人都被秦将军招揽起来,有城北那个苏老爷,还要贝老爷,对了还有一个叫赵慈的大哥,城南那个姓王的富贵,他们都是一方的大财主啊,家里的仆人小厮都几千人呢,全部都被秦将军招揽了,大家都去给秦将军效力,破贼都全靠他们了。”阿宝站在一旁听着,微微一笑,曹操等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唯独朱听了之后不快,这是个什么人?自己为之发愁的事情,他竟然能斩杀了贼人首领张曼成,要知道自己可是朝廷封的镇贼中郎将,现在贼人头儿都被杀了,还镇个什么贼?那自己这个中郎将的存在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于是他一脸的不快,戏虐道:“你这个小子,莫要在这里夸口,既然你们家秦将军这么厉害,敌人已经被打败了,那你可知道逃亡的黄巾军都往哪个方向去了。”朱问的这个问题也是众人关心的,现在汝南,南阳,陈国的三郡战况不详,他们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消息,虽然贼人的头儿张曼成已经死了,南阳也安全了,但是还有两处战况不详,也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这个少年是唯一知情的人,所以大家自然都想知道,于是数只眼睛盯着少年,少年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话多了,于是便收敛了自己的言行。 “敌人兵败之后全部逃走了,汝南,更多的都向陈国跑去了。” 黄浦嵩听了之后很是高兴,这么久了终于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了,于是大笑着说道:“好,甚好,甚好。”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咳嗽了一声以缓解尴尬,毕竟大家都在看他了,然后他对那个少年说道:“小子,你先下去休息去吧,劳途辛苦了,你这一路想必也没休息好吧,下去休息去吧。” “诺!”那少年赶忙对着所有的人行礼,刚往出了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然后转头又走了回来,黄浦嵩觉得好奇问道:“小子,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说的么 ?”少年赶忙结结巴巴的说道“小的……小的有点饿了,又吃食么?最好是肉……” 众人哄堂大笑,那少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的已经三个月没用吃过肉了,现在已经……嘴馋了。”黄浦嵩指着这少年道:“这小子还是一个贪嘴的人。”曹操也笑了:“有肉,自然有肉,够你吃的了。” 那少年听了之后也一脸的高兴,仿佛现在已经吃到了肉一样,一脸的开心喜悦,“来人啊!”黄浦嵩对着营外的士兵大喊道,一个士兵进营了,黄浦嵩对他说道:“带这个小子去吃肉,让他一次吃个够,吃完之后给他安排地方,带他去休息。”那士兵领命,带着少年走出了大营,少年听到有肉吃了,也开心的活蹦乱跳的随着那个士兵去了。 半天趁着脸没说话的朱开口了:“这个秦颉,是个什么人物?一个小小的捕盗都尉?芝麻大小的官,竟然自己认命成了南阳太守?虽然他斩杀了贼人首领张曼成,但是自己封自己为太守,岂不是乱了我朝法度?” 黄浦嵩还不知道这个老小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是朝廷的镇贼中郎将,结果贼人头儿被别人杀了,功劳都被抢了去,自然心里不痛快,于是黄浦嵩一边收拾着张曼成的人头,把破布袋子重新包好,一边回答道:“公伟,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毕竟此人也是一个豪杰了,再说了现在这个人头往朝廷一送,一个南阳太守,朝廷自然会封给他了。”朱还是气不过,继续说道:“可是他现在毕竟不是朝廷任命的南阳太守,他就能召集整个南阳的士兵。”曹操白了他一眼,这个老小子没什么本事,还妒贤忌能,曹操从心里瞧不起此人,但是表面却没有任何的波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不是,义真老哥,你听听那个小子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什么苏老爷,什么姓赵的老爷,姓贝的老爷,还有什么姓王的,你听听这些个都是个什么人物?说好听了就是地主财主,说得不好听了就是地方恶霸,这些个人打着朝廷的旗号,在地方作威作福,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事情啊!”朱还是气不过,对黄浦嵩说道。 王允也跟着说道:“是啊,义真,公伟话粗理不粗,这样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王允充满担忧的看着黄浦嵩。黄浦嵩包好了张曼成的头颅,然后对朱和王允说道:“公伟,子师,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这一帮人是无赖,是匹夫是草莽之流,现在我们也只能用他们了,宛城被包围了三个多月了,别说攻破,这个秦颉能凭借一己之力勉强的坚守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人家确实打赢了,而且还是大胜。我估计朝廷这个南阳太守的位置肯定是会给他了!”黄 浦嵩说完之后,朱也就闭嘴了,他也确实无话可说了,人家秦颉不管召集了一堆什么人,但是人家保护了整个南阳郡,誓死守住了宛城,不仅如此,人家还杀了张曼成这样的黄巾军头子。所以自己确实也是无话可说,于是站在了一旁闭上了嘴巴,王允虽然是担忧朝廷的法治,但是黄浦嵩这一番话他也觉得是在理的,于是也不多问了。 黄浦嵩继续说道:“现在南阳已定,而且其他两郡多是败兵逃兵,还有张曼成已死,黄巾军群龙无首了,咱们也不用担心三面受敌了,我觉得此刻咱们可以商量一下攻打陈国和汝南两郡的事宜了,公伟,义真,孟德,你们觉得呢?” 朱是憋足了气,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颉抢了自己的风头,自己这个朝廷的镇贼中郎将自然是不能落下,于是抢先说道:“汝南太守太守已经兵败很久了,我觉得此城最不好打了,以我之见,我们不如照旧兵分两路,我率军去攻打汝南,孟德就带着自己的人去攻打陈国,这样一切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曹操听了这话,正和自己的意思,自己老早就不想和这些个勾心斗角的老家伙在一起了,正好自己带兵,这样才舒服一些,于是也急忙附和道:“好,末将愿意带自己的军队,直接攻打陈国。”却不知道,黄浦嵩和王允同时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自己大笑了起来。曹操有些不知道情况,诧异的问道:“诸位将军,末将说的话有哪里不对的么?” “你这个曹家的小子,是不是瞅着我们都升官了,你没有捞到好处,有点眼红了,也着急去立功封侯或者高升么?”黄浦嵩开玩笑的问道,曹操听了这话急忙跪下,阿宝也跟着他跪下,曹操说道:“晚辈不敢!诸位大人言过了。” 黄浦嵩思考了一下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想去攻打陈国,那就派你去,三日后你就启程吧。”朱说道:“孟德,陈国的黄巾军将领还是有点本事的,切不可大意了。”曹操回答道:“晚辈知道了。”王允则是在一旁默默点头不语。 接下来的几日,曹操有的忙了,虽然他打心里瞧不起这几个老骨头,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吃的盐比自己走的路都多,打仗用兵他们还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经验,还是得和这几个老骨头多学学,于是他就趁着这几日的功夫,把练兵的事情全部甩给了余淮和阿宝,自己一会跟着黄浦嵩,一会缠着朱,一会去跟着王允溜达一下,时时刻刻的观察着他们怎么练兵,怎么迅速安排士兵扎营,怎么布阵,怎么安排战术,他知道必须要在这几日中,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打仗的经验全部偷到自己手里面。这样日后肯定会有用处的。 第四十一章 止欲将(一) 黄浦嵩早早的就看出来了曹操的心思,他自然知道孟德是怎么想的,就是想和自己学一些打仗的技巧,再加上他自己心里也对孟德有愧,这次攻打颍川,孟德出了不少力气,但是也没有拉下什么好处,自己也没有给孟德一些帮助,这话虽然开口说不了,但是黄浦嵩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把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顺便告诉了曹操许多的带兵之道,所以大军的军营中,不论是平日练兵,排兵布阵,还是安营扎寨的一些基础要领,黄浦嵩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曹操。 曹操学的也很用心,这老家伙也是懂一些真本事的,于是俩人几乎形影不离,不论是在一起溜达,还是去检查各个军队,俩人都在一起,两日的功夫,曹操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但是每次到了饭点,曹操都会跑到朱那边去吃饭,虽然说朱这个老家伙嫉贤妒能,但是他别的不会就只会打仗,曹操也知道他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所以尽管黄浦嵩把自己留在身边,吃饭的时候,他总能跑到朱那里去陪这个老家伙吃饭。 “你这个曹家小子真的是个小滑头,两边都不耽误,黄浦嵩那边学完了,又跑到我这里来学了。”朱尽管是个粗人,但是也看出了曹操的心思。“老将军,您瞧您这话,您治军有方,说真的你们这边的饭做的都比黄埔将军那里做好的,那晚辈自然要来这里吃了。” 朱大笑:“你这个小滑头还真的是会说话。”士兵们做好了饭菜,分发给了各个士兵们,曹操就和朱坐在一起,开始吃饭,朱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粗人,和黄浦嵩一点都不一样,饭来了,他就和饿了几天没进食了一样,不顾吃相的吃着碗里的饭食。曹操觉得纳闷了,就也不吃看着朱,朱抬起了头看到了曹操在看自己,然后说道:“你怎么不吃啊,怎么了?莫非有饭粒粘在我的脸上不成么?”曹操摇了摇头说道:“晚辈只是有一件事情好奇而已。” 朱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自从会军之后,你哪件事情不好奇的,说吧。”曹操也不客气,开口说道:“我跟随黄浦将军的时候,觉得他爱兵如子,每次他都是等所有的士兵们先吃饭的时候,他才开始吃饭,他也经常告诉我说一切要让士兵们先,但是来你这边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您总是第一个抢着吃喝的,这是为什么?”曹操一边说一边看着朱这个老家伙吃饭吃的专心致志,埋头就是吃,吃饭的时候另一只手也不闲,抹起了一块饼子就吃了起来,这幅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曹操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这朱除了打仗原来还有一个特长,那就是吃饭,吃饭的 时候毫不含糊,一点也都不想剩下,掉在外面的米粒儿,他都捡起来吃了,这不算什么,连粘在他脸上的,他都使劲伸舌头舔,实在没办法,就拿起手抓过来吃了,丝毫没有一点的吃相。这老家伙倒也是不在乎,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他都这样做,而且还很乐在其中,风卷残云的把饭吃的干干净净,倒也不浪费了,听到了曹操的笑,这老头抬起了头对曹操说道:“你小子笑我老头吃饭的样子不雅是不是?” 曹操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不敢,朱哼了一声说道:“孟德啊,你懂什么?你是官家子弟,锦衣玉食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哪有说饿过肚子的时候?我是寒门出来的,这饭也别说味道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朱说完之后又开始吧啦自己的饭,毫不含糊,吃完之后把碗筷放到了一边,喝了一口水,“你方才问我,为什么我不和黄浦义真一样,总是先抢着吃喝,他黄浦义真什么身份?望族子弟,名将之后,什么没见过吃过,山珍海味估计都吃遍了,我自然比他没出息了。” “老将军不要开玩笑嘛!”曹操自然听出了朱这老小子寒门出身的子弟对名族之后的官家子弟的讥讽之意,急忙问道:“您老也不是不爱兵,这点我都看得出来,那孟德就好奇了为什么一有好事情,你就要抢着都要给自己呢?老将军这么做一定要自己的意思吧。” “你小子还挺会观察事情的。”朱把水倒到了碗里,举起碗吹了吹碗里的热水:“你小子以为他黄浦义真是爱兵才那样么?” 曹操急忙端过了水壶给朱倒水:“晚辈愿闻其详。”朱说道:“黄浦义真这个人治兵这一招唤做止欲将” 曹操这就不懂了,止欲将?什么是止欲将,于是急忙恭敬地问道:“老将军,请您详细说说这止欲将是什么意思,晚辈有些搞不明白了。” “你难道不知道么?太公《六韬》上说:军皆定次,将乃就舍;炊者就舍,将乃就食;军不举火,将亦不举,名曰止欲将!孟德啊,这个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么?”曹操惭愧,朱这个粗人说的自己竟然都没有看过,这个的说道:“《六韬》尚有读过,只是读的不精通,不精通得很。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你这鬼小子能不知道么?你也别在旁边和我装模作样的讨好了,坐下来吃饭,我和你说,你听了自然就知道了。”朱指了指曹操桌子上的饭碗:“你看你没吃完,这就是浪费了,快去吃,我和你仔细说。”曹操哪里敢不从,坐下之后开始吃饭,朱便说道:“虽然我朱是个大老粗,但是有些道理也是懂 得,止欲将不仅仅是在军中树立好的名声,更为的是身体力行,也算是给将士们做一个榜样,但是黄浦义真这个老头年纪这么大了,行军打仗率兵冲锋他肯定是没这个力气了,也没有这个本事了,有心无力,所以想要身体力行,做出榜样,吃饭干啥的他就得让着手下的士兵们先做了。自己体验一下劳累,饥饿,这样他才能掂量出士兵们还有多少体力,所以这个止欲将,不仅给他建立了威望,也让他更加了解自己的士兵了。” 曹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么一层的意思啊。”朱点了点头:“你可以再仔细观察一下,黄浦义真这个老家伙他在那里除了摆架子也在时刻观察士兵们的饭量,这老家伙真的活成了一个老滑头。”朱说到这里抹了抹自己嘴上的油。 曹操心中有些震撼,没想到这一层层的道理如此之多,吃饭都有这么一堆的道理,自己以前也没有观察过,看样子这些老家伙虽然岁数一大把,但是却是知道的东西要比自己多了,自己还得找机会好好学学。 “那您为什么不学黄浦老将军这般作为呢?”曹操问道,朱抹完了嘴上的油,“你曹孟德也是个鬼灵的小滑头了,这层意思想不出来么?”朱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比了比自己的身高:“黄浦义真八尺有余,仪表堂堂,名门望族,他使这一招,官兵们都信服他,称赞他,你看我,在看你,咱们俩这样子,这一招千万不可以用啊。”曹操有些不解了,为什么黄浦嵩能用的手段,我曹操不能用呢? “你瞧瞧,我,身高不足六尺,相貌也不好,不够端正,你孟德也是如此,本身就没什么威望可以去说的,倘若止欲将身体力行只会显得很做作,那样在军中,没有人会尊敬你我,也没有人会畏惧你我,那还怎么统帅三军,陷阵杀敌呢?”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那老将军,您是怎么做这件事的呢?” “很简单。”朱重新坐下对曹操说道:“我们这样的根本不需要止欲将这样身体力行的手段,把自己的地位抬起来,拍一个心腹,让他去军中探知士兵们和将士们的情况,什么事情虽然看着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所有的事情我都一一知道,这样士兵们尊敬我,也畏惧我,摸不清我的城府,这样我才能统帅三军。” 他说完指了指脑袋:“孟德啊,带兵打仗还是得靠这里才行,你看我大老粗,但是书我也都读过一些,驭人之术,多少也是懂得,你也读过书,你知道《法言》上有说:下者用力,中者用智,上者用人。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第四十二章 止欲将(二) 朱这一番话听的曹操豁然开朗起来,朱继续说道:“孟德,孙子曰:因敌变化,不为事先,动辄相随。其实我说的这个道理啊,也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你也未必要学我的招数,你住需要做到审时度势,这兵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这就是将才,为将者必须要知道这一番理论才可以啊。” 曹操深感学到了大的学问,自言自语道:“《孙子》,《三略》《六韬》,这其中的讲究也太多了吧,等我闲下来了,不妨引经据典,摘录其中的经典,自己也写一本书,就叫《兵法节要》好了。”,这句话惹的那朱哈哈哈大笑,“你这曹家小子的志向倒是不小,行了你速速吃饭吧,吃完饭回去准备做的你的骑都尉,明日你就要出征了,今天要休息好。” 吃完饭后也和朱告别,自己一个人溜达回到了自己的大营内,虽然这些老家伙都在政权夺势,但是这几日自己是真的涨了不少的见识,学会了不少的东西,这都是这些老家伙愿意教给自己的,尤其是朱,今夜之后,曹操也有点刮目相看了,几日前还觉得他只是一个会打仗的匹夫,匹夫之勇,何谈谋略?但是今天听了他这一番话,曹操方才明白了,原来朱是懂不少的东西的,自己是一叶障目,管中窥豹了。 阿宝看到曹操回来了,急忙迎接了上去:“少主,你最近和这几位老先生学的怎么样?”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嗯,以前是我年轻了,小瞧了这些老先生,他们都是很有才略的人,以后有机会就应当和他们多多学习。”阿宝笑了一下却不经意的被曹操看到,曹操问道:“你笑什么?” “少主果然学到了不少本事,且不说用兵打仗了,就是少主现在的态度比之前也稳重了不少了。”阿宝笑说道,曹操摇了摇头:“以前我读兵书,只懂的字面上的意思,可是这些老将军不一样,他们是把兵法学在了骨子里,能力掌握在了精髓中。”操擦说完就回去睡觉了,一晚上他想了许多的事情,天也慢慢的亮了。 第二日清晨点卯,余淮就已经点好了军队,曹操走出大营,经过这连着数月的战斗,士兵们精神焕发,整齐的排列在了大营之前,余淮对曹操说道:“大人,三军战士已经集合完毕了,随时可以准备发。”曹操神了一个懒腰,然后对余淮说道:“那就出发吧。” 出发之前,黄浦嵩和朱前来给曹操送行,黄浦嵩对曹操说道:“孟德啊,这次去打陈国,虽说路途不是很遥远,但是切不可速战。”曹操有些好 奇,朱也跟着说道:“没错,陈县有一个人,此人如果出手的话,此战必胜无疑。” 黄浦嵩也跟着补充了一句:“公伟说的不错,此人不到关键的时候,根本不会出手的,所以你一定要耐心的多等一下,记得要把他逼急了让他出手才可以。” 曹操有些不懂,但是还是和二老行礼之后带着大军出发了,一路上都在想着二老说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却一直也想不明白,天下难道还有如此神人么?于是就这么一直思考着,大军行军两日之久了,这两日,曹操和黄浦嵩朱二老的学习成果也见效了,安排安营扎寨的本事和速度都日益见长,还有如何训练士兵布阵,以及在士兵中建立威望,这些都有了很好的效果,这些也都是二老教会曹操的。 但是曹操这一路想的还是临走的时候,二老说的话,这陈县中到底有一个什么大人物?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问那两个老头,他俩也只是笑,说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的,还什么这就是军机不可说之类的话,就把自己给打发了,想到了这里曹操也觉得一阵无奈。 眼看着曹操的大军已经到了陈国陈县了,黄巾军的贼人早就把陈县围的水泄不通了,虽然听闻逃来的黄巾军数量众多,却没想到有如此之多,曹操安排士兵们找一个较高的地方安营,他仔细的看了黄巾军的阵容才发现,原来敌人之中还有一些妇孺儿童之辈,敌人全靠德就是人海战术。 余淮上前问道:“大人,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曹操说道:“鸣鼓!”余淮不明白为什么要鸣鼓,曹操也不明白,只是遵循了来之前那两个老头给自己说的话去做而已。 余淮于是下令众将士们鸣鼓,这一下一打就停不下来,大军站在山坡上,不停的打鼓,天空上悬着火辣辣的太阳,余淮不明就里很是心急,要他说就直接杀下去和这丫拼了。可是他却不敢去和曹操提这件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别说是他了,就是曹操此刻也无法,他心里暗骂那两个小老头出的损招,让大家在这里晒太阳?陈县除了门口围着黄巾军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双方僵持着,谁也不发动攻击。 曹操站立难安,不停地原地踱步,啊对了,此刻更是站立难安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余淮,余淮就是天生打仗的人物,他哪里等得了呢?他此刻就想杀过去,和敌人拼命,曹操一直在劝自己等一等,等一等,但是这一等半天就过去了,将士们打鼓已经打的双臂胀痛,但还是拼尽了全力在打鼓,曹操看这么下去 军心就要浮躁了,也不管那俩老头说的什么陈县高手出来了,刚要下令厮杀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响声,陈县的城门打开了! 曹操欣喜,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事情等到了,同样欣喜地还有黄巾军,他们一看城门开了,想都不想的举着兵刃利器如潮水一般的冲劲了陈县,但是他们刚踏入城门,一只巨大的大箭飞射了出去,力道无比强大,黄巾军前排的士兵们丝毫没有防备就被射穿了一大排,倒下了一片,黄巾军士兵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又飞出了五六支这样的大箭又是一排接着一排的黄巾军被射穿了,大量的黄巾军已经全体后退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操也看得惊呆了,站在高坡上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在这个时候,陈县县城中出现了八辆发射这种大箭的弩车,每辆车都有几个精壮的大汉操纵,弩车之后冲出来的是背着箭囊的弓箭手,他们的动作非常的利索,举起了长弓对着黄巾军就是一顿射击,黄巾军没有反抗前排倒下了一片,鲜血溅洒了出来,愤怒,惊慌,害怕,黄巾军的士兵中已经乱了,就在这个时候城内传来了一阵鼓声,一辆无比豪华的战车被拉了出来。 这辆车被三匹马拉了出来,赤红色的垂珠帘,双幡红色的旗子上绣着九条龙,驾车的人一身金甲,左右挡板上面绘着猛虎图案,后面竖着的大盾上绘着一条龙纹,战车无比的奢华,在战场上成了一道令人难以不注意的风景线,在看这车上的人,高大威武,没有穿盔甲,而是披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长袍上绘着龙纹,头顶着璎珞冠冕,赤黄色的腰带别再腰间,威风凛凛,腰间还挂着玉环印绶,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大弓! 在看着弓,也不是寻常之物,弓身大不说,赤黄色的染漆,弓顶端是一颗巨大的龙头,尾端则是一条龙尾,弓身上画着的是三龙遨游的图案。 曹操 看到了来人,方才明白了那两个老头的用意了,“原来如此,原来是我大汉第一神射手陈王刘宠啊!”曹操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原来陈县藏着的高手就是他,于是曹操的大军都开始欢呼! 再说一下这个陈王,是孝明皇帝之子羡的世袭封国,这刘宠也是羡的第五代孙,此人平生就是喜欢射箭,能左右开弓,箭法当世少有,诸侯王辖兵都应该是有朝廷直接派遣的,唯独刘宠不是,皇帝准许他自选兵丁护卫,他选的士兵们都是箭法超群的人物,平日里也都是陪着他打猎游玩的,但是关键时候打仗也是很有奇效的。 第四十三章 陈王刘宠(一) 原来这两个老头说的陈县神人就是陈王刘宠,且看这个陈王刘宠也是真的够气派的,打个仗恨不得把歌舞队都拉过来,华丽的战车,各个以一敌百的高手,刘宠站在战车上,举起了大弓,搭箭便射,一个百步之外的黄巾军将领应声倒地,弓弦还在震动着,只见此人又拉开了大弓,又是一声箭出弦的声音。 百米之外,又是一个将领应声倒下了,紧接着三箭迪四箭,每一箭都射中了一个人,发无空虚,黄巾军的军队里的士兵们顿时间大乱,刘宠高高的站在战车上,一手握着大弓,一只大手一挥,站在他前面的千人弓箭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射箭,箭雨齐发,乱箭如同飞舞的蝗虫一般,面前的黄巾军也就在这一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那些黄巾军们早就吓坏了,他们那里打得过?面前的人都成了刺猬,也有的倒在了血泊中的,都不敢打了,丢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落荒而逃,可是哪里这么容易就能逃走的呢?这些人如此的多,跑起来可就不容易了,大家都挤在一起了,哪里那么容易跑的,曹操一看时机成熟了,于是骑着马大喊道:“机会来了,进攻敌人的机会来了!”众人大喜过望骑上马匹,尤其是最前面的余淮,这个家伙就在等这个时候呢,站都站的腿发麻了,这些好了,于是迅速的跳上了战马,骑着马朝着敌人的人群中冲了过去。 曹操率领的士兵们早就迫不及待了,眼看着敌人不攻自乱,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么?举着武器兵刃,朝着敌人的人群中冲了过去,两路人马厮杀在了一起,三军人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两路上前包围住了逃跑的黄巾军,该杀的头领如数斩杀,该抓的人全部活抓了,投降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那些要逃跑的士兵看到了曹操的大军杀了过来,跑也跑不掉了,回去就只能挨弓箭,跑的话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的被砍死,这都是势必的,与其死,不如活,于是就跪在了地上求饶,曹操的军令是投降者,一概不杀,效力充军。 第一个投降的人大家看到官兵没有杀他,于是就一个接着一个的下跪投降了,一个人投降牵动了数百人投降,于是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几乎所有的农民黄巾军都跪在了地上求饶,这些包围陈县黄巾军势力,就这么简单的全部攻破了。 这一战,竟然没想到胜利的如此简单,曹操看着远处战车上站着的陈王刘宠,心里想到:这些老家伙真的算准了,此一战没有陈王刘宠的话,估计又得死多少士兵,毕竟这些黄巾军的人数可不少,如果自己带病去杀的话,恐怕早就被…… 余淮杀人杀过瘾了,走过来对曹操说道:“大 人,这一张咱们赚大了,几乎没有任何的死伤,这陈县的困难就解围了。”曹操点了点头,他也高兴,这种仗谁不爱打?但是高兴归了高兴,他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陈王刘宠,人家可是王,自己是什么,骑都尉兼济南相?现在是不是该去拜见一下呢?于是又吩咐到了余淮:“统计投降人数,活捉的贼首该杀的杀,该邦的绑起来押赴朝廷,等待发落。” 然后自己一个人驱马朝着刘宠的战车跑了过去,“臣骑都尉兼济南相曹操曹孟德,参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谁知道战车上的刘宠哼了一声,然后对曹操大声的骂道:“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既然带兵在此,竟然在城外假装敲战鼓,却不发兵作战?孤岂能饶恕你?依孤之见,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吧?” 曹操一看刘宠怒了,心里诉苦:被这三个老家伙给联手坑了,这计谋可是这三个老头儿给自己说的,自己也只是依照命令行事,这一下好了?怪罪怪到了自己,人家可是陈王,大汉朝的王侯?自己是什么,骑都尉?给人家当家臣的资格都不够,一时间曹操竟然有些没话说,只能在心里骂着三个老家伙不厚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黄浦嵩竟然骑马追了过来,他迅速的下马,跪在了刘宠面前说道:“臣刘宠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哼?你也是跟他一起来这里戏虐孤的么?”刘宠神色不快地问道,黄浦嵩急忙叩首:“臣有下情禀报!”刘宠站在战车上,把巨大的大弓背在了肩上,低头俯视着黄浦嵩:“说!” “大王是这样的,大王名号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小,威震九州,名扬四海,所以尽管黄巾军起义。陈国也是一片安然无恙,没有人敢来陈国闹事,这些鼠辈们都是其他郡州打了败仗的,逃跑到了这里,他们根本不知道大王您的威名,所以才敢如此作为。” 曹操心里称赞道:这个黄浦嵩真的不愧是老臣了,这话说的,任谁听了都觉得舒服,悄无声息的就开始拍马屁了,他悄悄的看了一眼刘宠,刘宠果然神色满满的恢复了,生气的样子也丝毫没有了,黄浦嵩继续说道:“这些贼人,本身都应该杀掉,以示天下,扬我大汉国法,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有些事情不应该加害给百姓们,更何况贼人 的人数虽然多,但是都是一些妇女儿童居多,这些人也都是因为天灾**,才迫不得已加入了黄巾军的旗下,他们也都是我大汉的子民啊,所以全部杀掉有伤大王的名誉,以后世人会说大王您乱杀无辜,残害百姓,勃了大王的名望,有失大王宽人之心。如果这个时候孟德带兵杀敌,死伤必定惨 重。” 这老小子真的是会说话,曹操心里想到,但是他也不敢说叩首在地,只能听着黄浦嵩这越来越不着边际的马匹:“大王天生神力,天将之能,指挥若定,一只弓就能连杀敌人数位贼首,那些跟着黄巾军的百姓们,自然畏惧大王,认为大王是神明下凡,大王恩威并施,这些百姓们才能如此顺利的投降,这都是靠着大王您的威名,感天动地,这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幸事,也是官兵百姓们的幸运啊。大王千秋无期” 曹操觉得黄浦嵩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溜须拍马,黄浦一家,氏族大家,没想就这样教育条件下的黄浦嵩拍起马匹也是有招有势的,曹操差点笑了出来,所幸他低着头,所以就算是笑了,也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刘宠听到了这话,自然也不生气了,对黄浦嵩说道:“听黄浦义真一言,孤的愤怒也就没有了。”这种话谁都喜欢听,但是偏偏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至少曹操不能,刚才如果不是黄浦嵩突然出来了,自己真的不知道到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就和跟踪自己的一样,都被他料中了,不早不晚的赶了过来。“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刘宠对着下面跪着的黄浦嵩和曹操说道:“这些小小的贼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猖獗至此,竟然把你们一个个难成了这个样子?” 刘宠说完之后往自己的战车上一座,对着车下的人说道:“你们这样,孤也能看出来你们都是一群无用之辈,罢了罢了,孤决定,亲自率领军队,去把他们杀一个片甲不留!” 黄浦嵩自然没想到这位王爷还是如此耿直的主儿,王侯自古不能掌握军权,就是刘宠情况特殊,可以掌握军权领兵打仗,可是他时堂堂的大汉王爷,金子一般的身子,战场上如果真的不幸有个什么闪失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么大的罪,祸及满门暂且先不说了,还会留下千古的骂名,于是黄浦嵩说道:“大王千万不可以以身试险,亲征敌人,在这说,这贼人势力庞大,恐怕大王……” 话还没说说完,刘宠就大怒了,打断了黄浦嵩的话:“黄浦义真!你的意思是孤无能,连这么点的贼人都干不掉是不是?” “臣不敢,臣不敢!”黄浦嵩赶忙跪下,对刘宠说道,这刘宠的脾气也是够大的,不停地发火,好像只要不顺自己的心就发货,他又一次站了起来,指着黄浦嵩大喝道:“依孤看,黄浦义真,你简直是大胆!” 曹操心里也觉得一阵慌乱,这大王发脾气发的好大火,自己一句话也发不上,黄浦嵩也跪在地上,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招,便对刘宠说道。 第四十四章 陈王刘宠(二) 只看黄浦嵩这个老头眼珠子一转溜,就想到了应变之策,不得不说这种经常混迹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脑子中一堆想法,只见他对刘宠说道:“大王息怒,容听臣一言,臣以为,这帮黄巾军小贼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小敌尔,何须大王之威来压制?两军厮杀这本是臣等这种偏裨之事,大王若是领军督战那则是轻贱了大王您的身份,臣以为,现在天下动乱人心不定,大王若是此时能做镇都亭,威慑天下,这些乱贼反民必定会闻风丧胆,那天下还会乱么?有大王之威在此,各地的反贼一定会闻风丧胆,接连投降,天下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大王您这样岂不是比亲自领兵督战要光荣百倍万倍么?这样一天天下九州,谁人不知道大王的威名?谁人不知道大王的功绩,大王之丰功伟业将名扬四海,传遍万世!” 刘宠这家伙听了以后还真是上道儿,听了黄浦嵩这老家伙一番话之后连连点头:“嗯,黄浦义真,言之有理,你认为孤可在都亭与敌一战?”曹操低着头差点就笑出声了,心想到:这个王爷怎么这么糊涂啊,都亭就在洛阳边上,去哪里哪有仗让他打的呢?竟然被黄浦嵩这一番话说的连连称赞,也确实是一个喜欢被拍马屁的王爷。 刘宠站在战车上沉思着,黄浦嵩看到了曹操在想,回头瞪了他一眼,曹操才稍作收敛,收齐了笑容,黄浦嵩看到了曹操收敛了笑容,才继续说道:“大王,军国大事切不可延误啊,万一耽误的时间长了,大王这些贼人再继续无端生事,那大王这天下可就……还请大王速速点兵做镇,恐日久生变,望大王三思啊。” 刘宠嗯了一声,然后往战车上一坐,然后对他的亲兵们说道:“黄浦义真言之有理,孤觉得甚好,来人啊,随孤速速回城,点齐兵马将士,即可前往洛阳护驾!”说完之后对着大军喊道:“此刻军务紧急,速速回城!”曹操黄浦嵩二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对着刘宠说道:“大王千秋无期,大王千秋无期!”刘宠的军队也随着刘宠回城准备了,二人恭恭敬敬的送着他们回城,曹操方才笑了:“这王爷武功虽高,但是脑子却不怎么好,诸侯王不得擅离封地,他这样没有升职私自入京?会不会有麻烦啊。” 黄浦嵩说道:“你小子真是说了一堆大不敬的话,你知道刚才你若是笑出来了,依照这个陈王的脾气,你肯定难逃一劫。”曹操无奈的说道:“老将军,你明知道城内是这位王爷把守,你也不和我说,你知道若是你不在,我孟德才是真的难逃一劫了。”黄浦嵩大笑道:“我和公伟就猜到了你肯定应付不了这个王爷,所以公伟带兵现在正在前往汝南,我就过来帮你应付这个王爷了 ,不过也算好了,时间刚好赶上。” 曹操心里想到:真的是差点就被你们这帮老家伙给坑了。“如今天下大乱,现在洛阳正愁没有精兵良将把守做镇,所以非常的时候,就不要用寻常的办法了,这位王爷素有为名,而且和当今皇上的关系甚好,就算没有圣旨他就进京,皇上也不会猜疑他的。”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老头真的是一个人精,真的是把什么事情都能给算准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跟着点头,黄浦嵩笑说道:“总之就哄着他玩吧,再叫他回京之后哄着皇上玩,但是我担心的事,他镇守都亭,咱们的那位国舅大将军遇上他课就有的好玩了。”国舅大将军,曹操自然知道他说的国舅大将军是谁,自然是大将军何进了! 听了黄浦嵩这一句话心里也是大笑起来,这个黄浦嵩还真的是一个老狐狸了,真的是把事情都拿捏准了,陈王虽然擅长射箭,但是却骄纵轻敌,他的一千神射手如果遇到今日这样的乌合之众,尚且还可以有一战之力,但是如果遇到了装备整齐的大军,那势必惨败,而且这位陈王还有丧命的危险,其实这一仗是因为都是一些败军,而且并不是黄巾军的主力军,所以这一仗可以说赢得非常的危险,侥幸,侥幸得很。 不过没想到黄浦嵩和朱竟然能早早的预料到这番结果,让自己擂鼓喧哗,骗他出城迎敌,也是真的聪明,可惜就是差一点把自己坑了,今日如果不是黄浦嵩突然出现,那按照这位称王的脾气,肯定不会把自己饶了的。但是好在今日黄浦嵩也是够意思的,来帮自己说一番话,这一关也就算是过去了。 黄浦嵩对曹操说道:“好了别在这里发呆了,整理军队,速速前往汝南,现在公伟带兵在汝南,我们快去帮他。”曹操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命令余淮阿宝整顿三军,然后随着黄浦嵩一起赶往了汝南,大军快行了几日就追上了朱,朱已经安营扎寨,于是大军也进入了大营之中,谁知道二人还没有进入大营内,就听到了营内传来了朱的骂声,黄浦嵩笑着迎了上去:“公伟兄,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费神?莫非是汝南这一仗不好打了?” 朱摇了摇头,他就是一个直脾气,有气就要发,曹操也知道这个人的德行,对着朱行礼,朱都没得顾得上给曹操还礼,就对黄浦嵩说道 :“义真老兄,你是不知道,卢中郎被索拿进京了。”黄浦嵩听了这个消息,脸色也大变,对着朱问道:“公伟,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是张角他,突围了么?” 朱摇了摇头:“回京送信的司马送来的消息,并不是张角突围了,而是祸起萧墙了 。”黄浦嵩对朱说道:“公伟,你详细些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卢植百威了广宗一个多月,打造云梯准备攻城,皇上却嫌他太慢了,就让宦官左丰去战前催战,谁知道左丰这个家伙借机会像卢中郎索要贿赂,卢中郎那个脾气怎么可能向这个阉人阿杂低头呢?左丰没有得逞,没想到这个狗啊杂阉人回城就去给皇帝进谗言,说卢中郎是故意玩忽职守,怠慢战争,不肯为国家出力,皇上听了自然震怒,革职不说,派人把卢中郎索拿进京,准备知罪了。” “又是阉人,简直是混蛋王八羔子!”就算黄浦嵩是名门望族,也忍不住粗口大骂,气完之后他问朱:“广宗的士兵们现在如何了?” “听说是调任了河东太守董卓代为统帅,现在统帅卢植的士兵。义真,你说这不是!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的事情,对了,义真,你觉得这个董卓可以担当起这个重任么?”朱问黄浦嵩,黄浦嵩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说勇敢的话,与那卢子干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但是董仲颖经常带的都是一些西北的士兵,这个人也是一个粗鲁的匹夫尔,但是北方的士兵将士都是名门高弟,恐怕这个董仲颖的声望是压不住这些士兵啊,不行,不行,朱你和我一起,咱们一定要给皇上上书,力保卢子干才可以啊。”曹操听了这个消息说道:“卢大人家就在河北,黄巾军听到他是朝廷的重臣,名将,于是就把他的一家老小都给灭门了,为国家拼死战场连家都不顾了,这样的英雄,最后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朱也摇头说道:“义真啊,你仔细想一想,咱们和卢子干,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咱们怎么上述保他呢?现在就算是咱们上书了,非但是救不了他,弄不好的话得罪了宦官,最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你忘记了么?吕汉盛是怎么死的了么?” 黄浦嵩仰天长叹,听了二人的话之后,思考一下说道:“上述之言势必会得罪宦官,也会惹怒圣上,但是卢子干如此英雄,如今落得了这个下场,难道我们就要这么坐视不管了么?再者说你我现在掌握大军,皇上就算是发怒不可能吧咱们都处置了吧?” 曹操说道:“黄浦大人,千万不要如此,以臣胁君这种 不忠的事情千万不要做啊,这不是我们为臣之道啊。” 朱也跟着说道:“对啊,孟德说的在理,即便是今日我们上书,把卢子干保下来了,将来按照咱们皇上的性格一定也会秋后算账的,以我说,卢子干一定是要保的,但是不能现在就要保护,咱们要从长计议,等汝南攻下来了,咱们再救子干。” 第四十五章 汝南之围(一) “公伟,孟德,你们说的在理,不过卢子干这个事情也给我提了一个醒,咱们如果不快速将汝南的敌人平掉的话,恐怕这后面再坐囚车的,就是咱们几个了,孟德公伟,咱们要想一想攻城的事情了,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咱们都要速战速决,打赢之后,卢子干就好救了。”黄浦嵩对曹操和朱说道。 “难道攻打汝南一定要急攻么?依我看,稳扎稳打,我军人马众多,粮草充足,敌人粮草少不说,而且都是一些碌碌之辈,只是人手众多而已,但是我们只需要长期和他们打消耗战,持久战,他们必定不胜自破了,那个时候我们必胜,敌人必败,何须急攻?步步为营,且战且胜!”黄浦嵩看着曹操笑说道:“曹家小子最近学懂了颇多的知识啊!”朱也闭目沉思:“嗯,孺子可教,但是曹家小子,你有一句说的不对,这汝南的贼众,可不是你说的那种碌碌之辈,都是一些精良之辈,而且算得上是主力军了,首领彭善勇,而且也善用兵,而且汝南的黄巾军可从未听说过败绩,这块硬骨头可不好啃的。” 曹操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应速战,决战,持久战,抗衡战,敌人肯定吃不消的。”朱闭着眼睛摇着头:“曹家小子啊,这带兵打仗的人谁不知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每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的。可是啊,现在咱们的皇上不是孝景帝,他可等不得,刚才你没听说么,卢子干就是稳扎稳打,结果呢,还不是惹怒了皇帝,拉回京问罪了。”黄浦嵩也点头:“对啊,稳扎稳打,如何容易啊,但是谁不知道现在就是稳扎稳打最好的时候呢?”曹操惊讶道:“不会吧,皇帝如此重视二位老将军,二位老将军难道也担心么?”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黄浦嵩也感叹道:“你这小子,刚到朝廷中任职哪里懂得这中间的门道,这其中的道理公伟这样的武夫都能看得出来。” 朱张开了眼睛,也难得脾气一向不好的朱这次也没有怼黄浦嵩,而是对曹操说道:“孟德啊,你不懂,当初在颍川,我们爱怎么打怎么打,爱怎么战怎么战,圣上都可以让我们放手去干,他也不会干预,那是因为那会儿啊,颍川告急,京城也有危难了,现在呢,黄巾军打败,张角带兵撤退,张曼成也被杀了,洛阳困难解决了,燃眉之急已经没有了,皇帝也松了一口气了,接下来他就该催着要去打了。” 曹操说道:“那就打吧!率奇兵,出其不意,打的黄巾军措手不及”黄浦嵩拿出了地图说道 :“汝南太守赵谦,现在囤大军在守城,她好像请来了佐军将军孙坚,一起在汝南作战,此刻眼下我们也就要到了汝南,孟德,你说出奇兵,怎么一个出法?”曹操对着黄浦嵩说道:“我听闻,孙坚此人骁勇善战,当世英雄也,所以此刻黄巾军虽然占据了西华县,但是我断定,西华县外注定也有黄巾军驻军在那里,作为外援,要不然赵太守和孙司马二人怎么会久攻不下,所以晚辈觉得,应当出奇兵偷袭敌人的外援,然后三军会师,直接攻打汝南,晚辈断定,敌人必败!” 朱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夫有点等不及看曹家小子以后要写的《兵法节要》了。”黄浦嵩说道:“《兵法节要》那是什么?”朱笑了:“一定是一本传世的佳作哈哈哈,既然曹家小子你有这般见识,你觉得你可以带奇兵去偷袭么?” 曹操说道:“晚辈领命。”黄浦嵩指着曹操笑道:“你看这曹家小子,就是心急,估计早就想率兵打仗了吧。”朱也笑了起来说道:“好,好,义真啊,这就是后生可畏吧,既然这个曹家小子有了这样的打算,不如就随了他的愿望,让他去吧。” 黄浦嵩说道:“孟德啊,那你带兵先行,但是切记,不可恋战,既然是偷袭,就一定要速战,不要死战。”曹操点头,然后就出了大营。 “孟德这个小子,你觉得怎么样?”黄浦嵩问朱,朱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有英雄之气,可惜了,暂时没有英雄之志啊。要不然也是一个晚辈英雄了。”黄浦嵩大笑:“日后可能比你我这样的老家伙有作为。” 当夜,西华县外,黄巾军安营的大营就在城外不远处,虽然夜晚已经深了,但是西华县却还是和热闹,城内外黄巾军和官兵们奋勇厮杀,鲜血四溅,血光在漆黑的夜晚显示出了一副不一样的景象。一个穿着白色战甲的将军,一杆银枪在敌人群中厮杀,不断的有敌人倒在了他的长枪之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佐将军孙坚,他一杆银枪,另敌人们闻风丧胆,率领着一队晓勇之士,在人群中和敌人厮杀,敌人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攻击,于是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城外的墙上堆积着一座座的云梯,士兵们踩着云梯攻城,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另敌人们想不到的事他们的大营已经不安全了,因为曹操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大营悄悄的杀了过去,曹操数次袭击敌人,所以已经很得心应手了,敌人在城外的大营此刻人守军很少,大部分的人马都已经杀出去了,去抵挡太守和佐将军孙坚 的攻击了,这正是曹操想要的结果。 只随着余淮一声大吼,率领着骑兵朝着大营冲杀了过去,大营的黄巾军们都被吓到了,还没反应就被余淮率领的数位将士们杀的措手不及,顿时大营之内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大营内的黄巾军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经被斩杀了,就连同有的黄巾军战甲还没有穿上身,武器也没有在手边,就被斩杀了。 鲜血四溅,血光染红了大地!曹操举着长剑对着所有的士兵们下令:“杀入敌营!”话音刚落下,阿宝又带着一队的士兵冲入了敌营内,黄巾军自然也意识到了被袭击了,于是也做了准备,和曹操的大军开始厮杀,但是黄巾军的士兵们有的还在睡觉,又得刚醒,这样的状态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曹操的攻击。 余淮杀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营帐,厮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大营黄巾军,血液染红了营帐,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曹操坐在营外,大营中不断的有惨叫声,这一次偷袭又一次的成功了,曹操心里大喜,自己又一次的猜对了。 曹操的士兵们丝毫的不拖拉,大军把大营围了起来,余淮和阿宝带着士兵们在里面厮杀着黄巾军的人马,有的黄巾军要逃跑,结果大营已经被曹操手下的士兵们包围了,刚跑出来的黄巾军也被斩杀了。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大营之内全部都是头戴黄巾的尸体和鲜血,黄巾军的人马已经全部被斩杀了,营内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曹操于是下令,火烧敌营,然后迅速的安排士兵们撤军。 再说华阴县外,佐将军孙坚正在带着士兵们和城外的黄巾军的人马厮杀,孙坚银枪闪烁着光芒,一枪顶入了一个黄巾军的胸膛,那个黄巾军于是倒到了地上,一枪一枪,孙坚虽然也受着伤,但是他所到之处,黄巾军根本抵挡不住,一杆银枪,奋勇的和敌人们在厮杀,就在此时,忽然的一片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孙坚收起了长枪 ,回头看去,黄巾军援军大营的方向,被火焰所吞噬,滚滚的黑烟升上了空中,孙坚一挥长枪,大笑道:“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兄弟们随我杀敌!”然后带着士兵们,杀入了敌人之中。 黄巾军的人可就惊讶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大营竟然被人烧掉了,尽管再怎么不信,但是那冲天的火焰,说明了一切,这怎么叫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顿时间大家也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也给了孙坚机会,孙坚迅速的冲向了敌人群中,和敌人们奋勇的厮杀在了一起! 第四十六章 汝南之围(二) “哈哈哈哈”曹操刚走进了大营,黄浦嵩就笑着迎了上去,对曹操说道:“孟德啊,此战大胜,你可是头功啊。”曹操急忙对黄浦嵩说道:“老将军取笑了。晚辈也是庆幸能赢啊,也是多亏二位老将军教导有方了。”朱也大笑着,拉着曹操对走到了营内,营内站着的人曹操认得就是孙坚,朱拉着曹操说道:“孟德,来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孙文台。” 孙坚向着曹操行礼:“早闻孟德兄大名,平定颍川,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曹操也急忙回礼:“岂敢岂敢,文台大哥是在嘲讽孟德了。文台大哥才是真的英雄!英勇善战,孟德可是早闻大名,不得机会拜访,今日有幸一见,是孟德的大幸运啊。”二人行礼之后,黄浦嵩也走进了营内,对众人说道:“今日既然偷袭成了,接下来该如何?” 孙坚说道:“末将愿意前往杀敌,与敌人厮杀。”曹操也说道:“末将也愿意随文台大哥前去。”黄浦嵩看着朱坐在一旁,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于是对朱说道:“公伟啊,你也不说说该准备如何呢?”朱思考了一下睁开了眼:“敌人遇到袭击,损伤不算,肯定已经乱了阵脚了,再加上此刻朝廷已经下令我们催战了,我觉得此刻应该速度攻城,快攻!才是上策!” 孙坚也点头:“老将军所言极是,此刻就应该速战速决!” 黄浦嵩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也甚好,整合三军,杀敌破城!” 于是大家都纷纷出了大营开始准备,曹操战甲还没有卸,穿着战甲找到了余淮,余淮问道:“大人,是不是又要出战了。”曹操调侃道:“你是不是光想着打仗啊?”余淮笑了说道:“这一次偷袭我还没有杀的痛快呢,不过看大人这般样子,应该是要继续去打了。”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整合三军将士,准备杀敌。”余淮大喜,然后去做准备了,阿宝走了过来对曹操说道:“看余将军这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要整合三军和敌人死拼了?”曹操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朝廷催战催的着急,只能如此了。” “难怪呢,其实如果时间充裕,我们只需要持久战,敌人不攻自破,我们会赢得很顺利。”阿宝站在曹操的旁边说道:“这些老将军自然懂得这样作战的道理,我也还纳闷为什么要选择速战速决,原来是朝廷施压力啊。” “嗯,这些老将军自然会知道其中的道理,算了朝廷的命令,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卢中郎为什么被下狱了,难道你不知道么?”曹操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每次想到卢中郎的事情,我就非常的失望,让人心里很觉得不舒服。” 阿宝说道:“卢中郎,英雄啊,可惜了落得如此的下场。”曹操骑上了马说道:“可不是,哎,英雄一生,没想到竟然被小人搞到了,再说那董仲颖,此人粗鲁无比,只善于抢掠,带兵打仗,我根本不看好他,我认为此人必败无疑,只是时间问题,可惜了,我也算明白了,即便二位老将军还有卢中郎这般足智多谋,威武英雄,即便我自己愿意肝脑涂地,但是这场平乱的战争啊,依旧是有无穷的变化。” “少主何出此言?” “因为这实际的战场一共有两个,一个就是在眼前这些起义的乱贼,另一个就是洛阳的……”曹操话没说完就被骑马赶过来的孙坚打断了:“孟德啊,切不可以乱说。赶快去组织军队,老将军法令要去攻城了。”说完之后骑马去了自己的军队,曹操摇了摇头对阿宝说道:“你看孙将军此人无比英勇,这才是当世的英雄啊。” 阿宝也点头说道:“嗯孙将军有勇有谋,是一个英雄了。”曹操骑着马说道:“是啊,我和他一般大小的年纪,可是你看他,奋勇杀敌,敢为天下先,以一人之力,阻挡了汝南等地的黄巾军,为国家效力,现在也做到了佐将军这个职务上了,这都是我曹孟德不如他的地方啊。”阿宝也说道:“少主也是英雄啊。” 曹操笑了:“我曹操哪里算是英雄,只是想在这个乱世下,好好地活下来,为天下效自己的一己之力而已。”阿宝跟着曹操说道:“难道少主这样就不算是英雄了么?这些就是英雄做的事情啊。”曹操摇了摇头:“我力尚且薄弱,不胜这些天下的英雄们。” 曹操和阿宝回到了大军中,余淮已经整合了三军将士,大家也做好了准备,于是随着黄浦嵩的军令到了,于是大军就朝着汝南的西华县进攻了,曹操,黄浦嵩,朱,孙坚三路大军,总共三万多多的人马朝着西华县开了过去,顿时间又是一阵厮杀,曹操下令将士们抬出了数辆攻城的战车,工程车在盾军的保护下很快的开到了城墙下,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曹操已经让士兵们根据攻城车的样子打造了十余辆出来,曹操的士兵们率先的爬上了城墙。 不光是孙坚,就连黄浦嵩,朱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攻城车,问道:“孟德啊,你这是什么车?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曹操说道:“这是之前在颍川遇到黄巾军他们自己打造出来的,我只是抢了过来,照猫画虎的学着做出来的。”二老点了点头,因为这种攻城车相比云梯这样的攻城器械,简直是太方便了。 孙坚率先的冲入了敌军之中,尽管敌人人数众多,他也丝毫不畏惧,冲到了敌营中!和敌人 厮杀,余淮也是晓勇,和敌人拼命厮杀,大战足足持续了三四天的时间。 光和六年,经过曹操,黄浦嵩,朱,孙坚,汝南太守赵谦,一起发动的攻击,西华县终于攻破了,但是西华县黄巾军首领彭,带人逃跑,杀出了重围,孙坚哪里放得过他,骑上马带着人去追杀首领彭。 这一天,大军进了城,战争虽然胜利了,但是损伤几乎是惨重的,三万的人马损失了至少一半有余,但是所幸除了逃跑的黄巾军,几乎所有的黄巾军都被斩杀了,汝南也太平了,曹操也满身鲜血的坐在大营中,他脱掉了头盔,扔到了一旁,虽然大战赢了,但是军营中没有人心情是好的,黄浦嵩朱都只是坐着不说话,他们也浑身的鲜血,这一战付出的太多了。 曹操也明白,如果持久战消耗战,根本不会有如此大的损伤,一万多的姓名,就这么没了,就是因为朝廷的催战,否则怎么会让一万多的战士们断送生命在这里?打赢了仗,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相反的,是一件让人觉得悲哀的事情,胜利是多少人用鲜血,用生命累积起来的一件悲惨的事情。 几天的时间,一万多人全部留在了他乡的土地,多少人连一句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多少人是安然的闭上眼睛的?多少人死不冥不啊,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曹操的人马损失的也非常惨重,五六千人现在仅仅不到三千人,损伤的数目也是庞大的,也是这么多次打仗损伤最大的一次。 大营内,大家都不说话,就连这几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心情也不好,许久后,黄浦嵩先开口了:“怎么没有见到文台呢?” 朱说道:“他去追杀逃跑的黄巾军了。”黄浦嵩点了点头:“文台就是如此的晓勇啊。”刚说完,一个士兵进营内回报:“诸位将军,孙将军的马跑回了营内。”朱站了起来问道:“你们可见到孙将军人了?” 那个士兵说道:“没有,只是他的马也伤痕累累,沾满了血,但是就没有见到孙将军人。”朱和黄浦嵩对视了一眼,黄浦嵩大喊一声:“快去看看!”众人跑到了营外,果然孙将军的战马在门外嘶鸣,一群人怎么拉也拉不住,黄浦嵩急坏了:“孙将军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曹操最先看出了名堂说道:“此马通人性啊!快放开,让它带路!” 朱最先反应过来,然后对众人说道:“快放开,跟着这匹马去找孙将军!”于是大家放开了马绳,那匹马迅速的前面带路,大家也在后面追,那匹马果然是通人性的,跑一段路还回头看一下众人有没有跟上来,很久之后,那匹马把大家带到了一片草丛旁边。 第四十七章 汝南之围(三) 草丛中一摊摊的鲜血非常的醒目,草叶上沾满了鲜血,众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孙坚躺在了草滩中满身是血,身边也有无数的士兵和黄巾军的尸体,曹操迅速的下马,跑了过去,孙坚此刻已经动弹不得了,手都伸不起来了,他的银枪也插在了血滩之中,浑身是血。 “孙将军,孙将军,快来人,把孙将军抬回去。”曹操看着满身是血的孙坚,急忙对着士兵们呵斥道,黄浦嵩和朱也跑了过来,孙坚用尽了力气,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无头的尸首,大家看了过去,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他的身边,这颗人头的主人,大家也都认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首领彭的项上人头! 大家大吃一惊,曹操最先喊道:“孙将军盖世英雄!”孙坚笑了一下,但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一阵笑,黄浦嵩急忙说道:“快来人把孙将军抬回去!”于是到此,这场汝南的战役算是彻底的结束了,最终是孙坚杀掉了敌将首领彭,和所有的黄巾军,但是同样的孙坚带去的一小队人马也都被击杀了,除了孙坚之外没有一个人生还下来! 但是就在大家还没有喘过气来的时候,坏的消息又一次传了过来,河北战场战败,卢中郎下了狱之后,朝廷封为河东太守董卓做东中郎将,也接任了统帅了,但是我们的董卓无法控制局面,再加上临阵换将,张角也成功的从广宗跑掉了,士兵们也都损失了过半,黄巾军们再一次地度过了黄河,这个消息无疑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董卓兵败,曹操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却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彻底,这一下,北边的战场变的恶化了,南边荆州等地也发生了变数! 当日收到消息,所有人在大营中都一阵感慨,朱说道:“董卓这个小子,什么都不懂,让他带兵这下好了,你看我说的对吧,大兵惨败,战况的局势也扭转了!”黄浦嵩叹气道:“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输的这么彻底,现在黄巾军又过了黄河,恐怕……” 曹操听了之后也不说话,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卢中郎还在的话,情况肯定不会这样,说不定黄巾军已经早就被灭了,但是可恨的是宦官当道,皇帝不信臣子信宦官,无奈现在的情况变得就更加的恶劣了。 “哎, 现在南阳太守秦颉在南阳大肆杀戮投降的黄巾军,他找来的那些豪强现在也在南阳横行霸大,人心慌慌,百姓也都不满,再加上张角突围了,南阳的黄巾军又一次开始造反了,哎,宛城又被攻破了,反动的群众人数足足有十万。”黄浦嵩对着大家说道他听来的消息,朱冷哼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当初我就很不赞成这个秦颉去坐南阳太守的这 个位置,我当时就说了他找的那些人虽然都是豪强之流,国家乱的时候,确实能帮上一些忙,起一些作用,但是你看看现在呢?这些人,哎,没有了战争这些人就是土匪之流,你看现在南阳又不保了。” “公伟兄不要抱怨了。”黄浦嵩对众人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抱怨,是需要帮助朝廷剿匪,度过这次难关。”南阳郡又陷入了战争的状态!众人也都陷入无奈,黄浦嵩说道:“朝廷的圣旨今日也到了。” 朱问道:“怎么说?”黄浦嵩摇了摇头说道:“朝廷让兵分两路,让我带军北上,公伟兄带军南下,去解决南阳的暴乱。” 朱说道:“我是真的不愿意去和秦颉打交道的。”黄浦嵩说道:“圣命难违!”朱只好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那就只能如此了。” 于是光和六年,大军兵分两路黄浦嵩带军北上去讨伐河北,朱率领了一支军队,去平定南阳,两支军队从西华县出发。 话分两头说,先说说这个黄浦嵩,一路可以说是凯旋了,他先带军去了仓亭,在仓亭打败了要渡河的黄巾军,生擒了首领,也就在这个时候,黄巾军最高的领袖张角病死了,河北的黄巾军群龙无首,可以说是大好的消息,黄浦嵩趁机也整理军队,再一次的杀入了广宗,“人公将军”张梁被杀,斩杀了八万多的黄巾军,也挖了张角的坟墓,将他的头颅送到了京城,光和六年十一月,仅仅五个月的时候,黄浦嵩就已经率领大军杀向了曲阳。 这一路,仅仅五个月的时间,黄浦嵩可以说是连连胜利,一路高歌凯旋,也几乎是平定了河北,丰功伟绩。但是再看看曹操跟着的朱这一边,相比黄浦嵩可以说是,简直是天差地别了,南阳久攻不下,虽然首领被杀,但是宛城的黄巾军坚守不出,攻城也始终难以攻破,五个月的时间,无数次的攻城,一点的效果都没有! 大营内,朱急的没了方向,身经百战的他也没有一点的办法,五个月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张角死了,可是死了有什么用呢,这些黄巾军的力量都还在,宛城根本无法攻破,持续了五个月的时间,一点都没有办法杀进去,朱着急的在大营内转悠。 “贼人十万余,咱们的兵力加起来不到两万人!”曹操说道:“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攻破,不过胜利也是迟早的事情,老将军不必着急!” 朱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现在黄浦义真在河北连连胜利,张角这厮也死了,现在朝廷关注的是我们这边的战事,因为黄浦义真已经算得上是平定了河北了,朝廷也放心了,现在朝廷已经接二连三的催战了,前日收到了 张温的信件,龙颜大怒!本来要给我治罪的,治我这个镇贼中郎将怠慢之责,要不是朝内,张温替我这把老骨头美言了几句,现在我就已经坐上了囚车,去往京城的路上了。” 朱非常的着急,又补充了一句:“孟德,你难道忘了卢中郎的下场了么?”曹操说道:“可是现在,恕晚辈直言,现在咱们的士兵数目少,再加上敌人死守不出,而且敌人有十万余人,别说是攻破了,就是现在这样围起来,都已经很是难得了,十万个馒头,都要啃几个多月估计才能啃得完吧。”朱将一封信扔到了桌子上:“孟德,你看看这是朝廷的催战书信。” 朱抬头看着顶端说道:“看样子,我要步卢子干的后尘了。”此言一出,在座的秦颉,曹操等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满脸的愁容,朱也是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一脸的沧桑:“朝廷只让打,也不给派人马支援,咱们这点人怎么可能……” 秦颉说道:“咱们其实只需要把他们围起来即可,等他们粮草断了,不攻自败!”朱几乎是大吼着对秦颉喝到:“根本不可能,等他们粮草用尽?还得五个月吧,你觉得皇帝会给我五个月的时间么?”他已经失去了大将风度,乱了方寸:“哎,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那样是退敌良策,可惜现在朝廷等不及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曹操思考了一下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只能维持现状,如果不行的话,我们给张温再写一封信,拜托他在想想办法,给咱们争取一点时间?”朱摇了摇头,一头的白发甩的和波浪似的,“没用了,张温能帮一次无法帮两次的,皇上身边的十常侍,怕的就是我们这些打仗的人立功,你不知道黄浦义真现在的战功封一个公爵都是可以的,十常侍却进言,公爵岂能不是刘姓?于是就没有了这个待遇,还未了防止黄浦义真的军权过大,回收了他的兵权,我估计啊,十常侍都不知道在皇上耳边说了多少次我的不好了,张温也是聪明人,他肯定得不愿意了,哎,我这大牢是坐定了。” 曹操也不再说话了,确实,现在情况确实非常的紧急,曹操已经厌倦了战争,他早就不想打了,于是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现在南阳除了宛城的黄巾军既然都已经平定了,咱们为什么不能派人去劝降,这样子一来呢,可以对付朝廷,二也免得宛城现在这样,生灵涂炭。”曹操这话说完,大家都表示不行,先是那些豪强们,贝羽率先说道:“绝对不行,绝对不行,这些贼人已经投降了一次,现在又叛变了,这一次肯定不能让他们投降,都是一群言而无信的家伙!” 赵慈也大喊道:“对,这些人必须要杀尽了!以除后患!” 第四十八章 汝南之围(四) 贝羽,赵慈苏代这几个都是当地的土豪恶霸,曹操的降敌之计一出,三人自然是最先跳出来否定的,冲着曹孟德大喊着:“不行,这些家伙都是贼人,贼人投降肯定还会再反了的,这些个可都不是良民啊。”曹操看着这三个人大吼大叫的,为什么平凡,还不是你们这些家伙乱杀无辜搞的,于是大骂道:“你们还有脸在这里说不行,前番若不是你们这些恶霸屠杀投降的百姓,这一次,他们可能会犯反么?你们也不想想是谁逼的,还有脸在这里说?” 说真的,曹操是打心里在骂他们,这帮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真的是一帮披着衣服的土匪,听了曹操的谩骂,贝羽最先吼到:“他们都不是百姓,都是一些投降的黄巾军贼人!” “呸!”曹操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对着贝羽说道:“那些人哪一个当黄巾军贼人之前不是百姓了?还不是被逼的才成了黄巾军,既然人家都投降了,你们还要赶尽杀绝,我看你们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给吃了啊!”赵慈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对着曹操大喊道:“曹阿瞒,你别在这里说一些风凉话,荆州是老子们的家,是老子们的地盘,老子们的族人都在这里,你要是为了皇差,早早接受了他们投降,屁股一拍跑回去复命领赏,如果这帮刁民再造反的话,屠杀的还都是老子们的族人,最先站出来的也都还是老子,也得老子给你们擦屁股,你想的就是升官,十足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想的就是怎么简单怎么来,老子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一个家族的人的命,你曹阿瞒想过没有啊?” 曹操也对着赵慈呵斥道:“你真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匹夫,我从济南出发,带了三四千的士兵,为了平定颍州,损失了一大半的兄弟,你竟然在这里说我贪生怕死,我爹可是当朝的大鸿胪,位列九卿,我要是贪生怕死,我就在洛阳潇潇洒洒地呆着,就不出来躺着一番浑水了!” “哼老子才不管你家世是什么,是不是京城公子哥,到了这里,老子就想的保住在荆州的这一亩二分地,老子们的家业!”赵慈听了曹操的话哼了一声,曹操听了这句话,大喝道:“放肆,你脑子里是你的一亩二分地重要,还是我大汉王朝重要,你脑子里还有没有朝廷和皇上?”赵慈也被逼急了,什么都不顾了冲着曹操吼道:“皇上?皇上怎么了?他皇上,朝廷打仗用的是老子的兵,老子又不欠着他朝廷的军粮,也不吃他发的军粮,曹阿瞒,你少在这里给老子讲这些大道理,老子听不懂,也懒得听!” “赵慈,我看你是也要造反了!”曹操指着赵慈大喊道,赵慈也站了起来,大骂道:“曹阿 瞒,你无权说老子,老子要是要造反,早就反了!”两个人越说越生气,赵慈就是一个粗人,撸起了袖子就要去打曹操,曹操也不惧怕他,举起了拳头,两个人就扭打到了一起,大营之内,怎么能任由他们两个人这么打闹? 苏代,秦颉一看不好了,就赶忙上前去把二人硬生生地拉开了,曹操憋了一肚子的气,就算是被秦颉拉着,还伸脚去踹赵慈,贝羽则是一脸的冷笑,看着二人打闹,也不上前劝阻,而是哼声说道:“我算是明白了,这天算是完了,我们帮官是人情,不是我们的本分,我们还不如回家守住自己,管谁造反,和我们都无关!” 赵慈被苏代拉着,也大喊道“苏代,你他娘的别拉着老子,贝羽说的对,我们就应该回去,自己顾好自己,管他娘的什么朝廷不朝廷的死活,和老子们都无关系!”曹操被秦颉拉着,听到了这句话也大骂道:“你大胆,你大不敬!你……” “好了!”朱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面,把桌子上的文案都拍飞了起来,冲着二人大吼道:“你们都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内讧?官也好,民也罢,这一次如果拿不下了宛城,谁都得完蛋!”朱毕竟是大将,他一发作,二人也都不吵了,乖乖的坐了回去,“吵什么吵的?”突然大营之外走出了一个人,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孙坚,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还是走进了大营内,“既然现在在这里干着急,咱们就打进去。” 朱看着孙坚:“文台啊,你说说如果咱们什么都不顾,全军出击,去攻打的话,这完成有多少几率可以打下来的?”孙坚摇了摇头:“老将军,末将也没有底儿,但是既然朝廷如今都这么催战了,咱们没有把握也要去打啊,不然呢?在这里等死么?”朱摇了摇头,他没想到骁勇善战的孙文台心里都没有底儿,于是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真的是要被困死了。 孙坚对着众人说道:“末将觉得,咱们整合全军去攻城,竭尽全力,反正如果拿不下宛城皇上会怪罪,横竖都是死了,不如豁出性命去和他们拼了,老将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朱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文台说的对,我们都没有退路可走了,这一次不知道我军会有多少将士儿郎丧命啊。”孙坚跪下说道:“请老将军决断!” 朱思忖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罢了罢了!也只能如此了,我们没有退路了!”刚说完,孙坚就跪在地上对朱道:“我愿意做一个先锋!陷阵杀敌!”曹操说道:“文台,要做先锋也应该是我曹操啊,你上次的就旧伤还没有痊愈呢,怎么能打仗?还是让我来吧。”秦颉 也说道:“对啊, 文台兄,还是让我上吧,我现在就绑着一股子劲儿呢!” 孙坚说道:“二位,你们自己的兵都损伤了惨重了,在拼下去,怎么和手底下的士兵兄弟们交代呢?我孙坚别的没有,就有用不完的力气,这点小伤何足挂齿,宛城一个弹丸之地尔,我也不相信这些贼人在这里能翻天了么?” 秦颉说道:“文台兄弟,断不可如此说,我也一定要去,和他们拼了!”苏代也大喊道:“对,索性就放开了和他们拼了,反正就这么一下了,横竖都是死,不如豁出去了!” “好!”朱也不犹豫了对着大伙儿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整合所有的士兵,全部都去前线打仗,巡逻的,防守的,就连庖人都给我拿着菜刀到前线去攻城!”朱拿定了主意,也觉得一阵痛快:“大营之中一个人都不要留下!胳膊腿齐全的,全都去给我攻城!” 当下,所有的人整合好了全军的士兵们,三军士兵一共多达两万余人,三军士兵整合好之后,朱站在了三军的最前列,他看着所有的士兵,士兵的后面,巡逻兵,探子,厨房做饭的庖人都拿着武器菜刀严阵以待。 朱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皇帝偏信宦官,这一仗何至如此呢?哎,真的是破釜沉舟了,他叹完了气对所有人说道:“诸位,我们没有退路了,如果这一次我们没有攻下完成的话,谁都活不了,不如我们放手一搏,攻下宛城!” “誓死攻城!”“誓死攻城!”下面的士兵们都举着武器大吼着,朱点了点头,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朱说道:“好,全军准备,出发破城!”说完之后拿着一个火把朝着军营的大帐扔了过去,大火点燃了军营的大帐,火势很迅速的就蔓延开了,熊熊的烈火燃烧着,朱看着燃烧的火焰,自言自语道:“烧吧,烧吧,反正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曹操看着一阵苦笑,哎,朝廷竟然把朱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逼到了这种地步,也是真的无奈,朱这一举动也是告诉了众人,此次,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不拿下宛城誓不罢休,不论如何都要攻下宛城才可以。 于是两万大军,声势浩大的出发了,宛城经过长期的争战,城门破损的地方都用一些石料修补,城墙上一群黄巾军的贼人,城墙下一摞一摞的尸体,这些尸体有黄巾军的,也有官兵的,也有一些家奴的,尸体都快堆成山了,还有一些损坏的攻城云梯,和攻城车,还有巨石圆木落在下面,它们的下面都压着一两个官兵的尸体。 狼烟四起,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第四十九章 汝南之围(五) 于是大战的帷幕就此拉开了,宛城外两万名军官,义兵,甚至还有哨兵,就连做饭的庖人都举着菜刀朝着宛城冲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攻破宛城,但是好像并不那是那么的容易,黄巾军们死活都不从城门出来,举着圆木巨石等物件朝着攻城的士兵扔了下去,士兵们接二连三的被巨大的圆木和巨石砸了下去,甚至还有的黄巾军举着沾满鲜血的尸体朝着士兵们投掷。 城外已经被官兵们围的水泄不通了,但是即便如此,官兵还是无法攻进城门,官兵们只能拿着长枪等利刃朝着城门上的黄巾军守军们刺杀!也有的冒着危险向上去爬,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被抵挡住了,黄巾军的士兵们拿着所有的能抵挡的东西抵挡着官兵们的攻击,官兵们尽管再怎么努力都被黄巾军的人退下了城墙。 惨叫声接二连三,但是还是有士兵往上爬,有的士兵刚一个脚踏上了城墙,就被利刃穿胸,整个人掉落下去,鲜血四溅,刀光剑影相互交融,血光映红了天空,曹操也带着士兵在城下拿弓箭往上射击,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因为敌人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一批倒下了,另一批就冲了上来,倒下的黄巾军的尸体也从城墙上砸了下来,也有众多的攻城士兵被尸体砸到,摔落下去。黄巾军的士兵们根本不敢打开城门出来应战,只能在城墙之上,用尽力气的进行着防守的工作,官兵的死伤很是惨重。 孙坚也带着士兵们挖地道,准备从另一条路攻城,可是地下的岩石居多,地道的工作也一时难以顺利进行,余淮率领着众将士举着巨大的圆木再攻击城门,但是城门明显是从内用坚硬的东西堵住了,根本无法攻破城门! 由此可见,攻城的唯一地方也就只有城墙了,但是城墙上聚集了众多的黄巾士兵,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的武器进行着抵挡,士兵们疯了一样的往前冲,但是努力并不代表成功,因为他们根本突破不了敌人的人墙战术!远处朱站在高处指挥者战斗,但是即便两万人全部杀上去,竟然也无济于事,秦颉也带领着士兵们射箭,但是尽管是这样,城内囤积了十万人马的黄巾军,根本刹不进去! “誓死攻破宛城!”士兵们也大吼着往前冲,尽管他们的弟兄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仗已经没有退路了,朱也大吼着:“就是今天把这个城墙推平了,也要给我杀上去!” 已经有一批士兵集合起来,用巨大的 圆木砸着宛城的城墙,城墙虽然坚硬,但是这么被打,也迟早有被推翻的一天,曹操也命令阿宝带着士兵们去攻敌人的城墙,敌人们自然也害怕城墙被推翻,用巨石尸体等物向下砸了下去!攻击城墙的士兵们纷纷的倒下了,但是还是有冲上来的士兵不顾一切的攻击城墙! 城墙上的青石已经沾满了鲜血,士兵们冲了上去,一幅幅誓死要攻破宛城的脸庞出现在了宛城之下,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天,大家都筋疲力尽,但是宛城就如同一座安然无恙的山峰一般,树立不倒!城墙上敌将首领韩忠孙夏尔人挥舞着大刀指挥者黄巾军的防守,不断的有云梯被黄巾军的士兵们推翻,摔落在地上,士兵们从高空摔落在了地上,无疑是死伤惨重,这场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破城,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谓是,丝毫看不见希望! 朱已经心慌了,如此下去只是浪费兵力,这样的战争什么时候才算完啊,难道真的要等自己的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竭了,才算是一个头么?“我错了!”朱打了半辈子的仗也没见过竟然有这样的场景,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他们都是铁血的儿郎,却竟然这番惨死,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打下去一点办法都没有,真的糊涂了,这样就算打到明天,都不会有结果的,朱心里想到,就在他想要宣布退兵的时候,孙坚骑马赶了过来,“老将军,敌人……敌人要投降了!”朱抬起头看着城墙上黄巾军已经举起了投降的旗子,秦颉说道:“不能让他们投降,咱们要一鼓作气攻破宛城,叛了降,降了叛!这帮人在的话永无宁日啊!”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冲了过来,对朱说道:“让他们投降吧,不能再这么拼了,士兵了已经损失了一半了,昔日高祖皇帝招降纳叛才打过了那楚霸王项羽,才有了我大汉,就让他们开门投降吧!” 秦颉说道:“孟德,你糊涂啊,昔日秦楚之际,天下没有主,所以高祖皇帝才可以招降纳叛,得人心者得天下,今非昔比,今日中原之一统,这些黄巾军余党敢叛乱一次就会有两次三次,这样任由下去,我大汉的江山就永无宁日的!” “不行,让他们投降,眼下是我们的军队已经没有能力破城了!”孙坚说道:“这些贼人躲在城内,死活不出来,我们只能白白的牺牲,这样的事情做下去就是徒劳的!”朱的汗落了下来,他也不想打了,但是他也害怕日后生事,左右危难之际,他突然计上心头,对着众人说道:“让他们投降,咱们撤军,放他们出门逃跑,咱们半路截杀他们!” 孙坚说道:“末将愿为先锋!”曹操也说道:“诺!”然后下令三军将士剩下的人马全部朝着反方向撤军,不多时,所有的官兵义军人马全部撤退了,城门果然开了,黄巾军的士兵们早就不想被困在这宛城内了,官兵撤军了,这正是好时候,韩忠孙夏二人指挥着黄巾军大军出逃,城上城下顿时间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头,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逃走,于是也顾不上守不守城了,全部都跑出了城外去,他们也顾不得拿手里的那些武器了,迅速的逃跑。 “杀!”突然一阵杀声四起!孙坚举着长枪骑着战马带着一队人马突然的杀了回来,孙坚奋勇杀敌,冲在了最前面,敌人们顿时间惨叫声连连,孙坚的银枪所到之处,一片血海,曹操,朱等人也率领着众军杀了回来,黄巾军们有的跪在了地上求饶,有的吓得坐在了地上,跪地求饶人数众多,曹操大喜,这些人投降了,黄巾军大势已去了,这一场战斗就算是赢了,就连孙夏韩忠两个主力贼首也都扔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受降,可是谁知道那赵慈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举着大刀,一刀将韩忠看成了两半! 曹操吃惊追了上去怼赵慈骂道:“人家都投降了,你杀了他们做甚?”赵慈举着鲜血淋漓的大刀队着曹操说道:“哼,这帮贼人只是在诈降,日后他们还会反叛的,还不如今日将他们全部杀掉!”孙夏看到韩忠被杀,于是大吼道:“和这些鸟官兵拼个你死我活!”于是黄巾军的士兵们又举起了武器,扭头开始和杀过来的士兵们开始厮杀! 没有跑出去的黄巾军也心怀侥幸,纷纷逃回了城里。 敌人的人数有十万余人,韩忠一死,彻底的激怒了所有的黄巾军。孙坚在乱军中厮杀,大吼道:“今日必将拿下宛城,兄弟们随我上啊!”然后开始第一个登上了云梯,迅速的爬了上去,无数的官兵们跟着孙坚爬上了云梯,孙坚迅速的一跃而上,占据了城墙,一枪刺杀了几个城墙上防守的黄巾军,一处登城,其他的士兵们也纷纷的上了城墙,登城的士兵们也越来越多了,孙坚这一举动扭转了战局。 城外余淮也带着士兵在和剩下的黄巾军们厮杀着,孙夏举着刀朝着余淮杀了过来,余淮举起大刀和孙夏打在了一起,但是就在余淮正要准备击杀孙夏的时候,突然觉得胸膛一疼,鲜血从他的最终流了出来,他低头看去,一支长枪插入到了他的胸膛之中,穿破了他的战甲! 一个黄巾军士兵趁着余淮的注意力再打孙夏的时候,一枪戳进了他的胸膛! 第五十章 汝南之围(六) 余淮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胸膛被长枪穿了一个洞,鲜血从他的身体和嘴中流了出来,阿宝离余淮很近,冲了上去,杀掉了那些黄巾军,但是余淮已经没了力气,他手中沾满鲜血的那一把大刀也都落在了地上,阿宝大喊一声:“不!”但是余淮已经从马上摔落了下去,阿宝的眼睛突然红了,大吼了一声举着大刀将周围的贼人们尽数斩杀,杀出了一片血海! 孙夏一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掉头就走!曹操也看到了这一幕,愤怒上了头,“余淮,余将军!”他发了疯似的朝着余淮跑了过去,余淮还有一丝的气息,满身是血的对曹操说道:“曹大人,末将……末将……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了,……大人不要……不要……”话还没说完,就断气了!曹操抱着余淮的尸体,余淮的鲜血也染红了曹操的铠甲,曹操顾不得那么多,大吼着:仰头看着苍天!另一边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已经上了城墙,大门又一次的被打开了,秦颉带着自己的士兵们跟着杀了进去,宛城内外到处都有厮杀,到处都有尸体,横尸数里! 曹操还在抱着余淮的尸体大哭,阿宝到了曹操的身边对曹操说道:“少主不要难过。”曹操痛苦的说道:“余淮将军离我们去了!”但是在这场混战之中,这一幕显得非常的平凡,秦颉和孙坚已经率领士兵们杀入到了城内,城内的黄巾军逃跑的逃跑,从另外的城门往出跑,也有的下定了揪心就要和官兵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手里锄头,棍棒举着和官兵们撕打在了一起!孙坚真是一个英雄,一人一枪一马!所到之处,都不断的有黄巾军倒下,在人群中不断的厮杀,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他手下的士兵们也奋勇杀敌,敌人无法招架得住攻击,秦颉秦太守一把长刀,沾满了鲜血,不少的黄巾军的亡灵倒在了他的刀刃之下! 曹操对阿宝说道:“孙夏,那厮去了哪里?”阿宝摇了摇头,刚才没有注意就让孙夏这厮给跑掉了,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喊:“孙夏从西门跑了!”于是苏代,贝羽,赵慈等人呆着自己的义兵们不顾代价的朝着西门跑了过去!秦颉大刀一横,然后和孙坚互相看了一眼,带领着士兵们也朝着西门的方向杀了过去! 城内基本每一个地方都有尸体倒在血泊中,有黄巾军的尸体,官兵的尸体,还有庖人的尸体,整个完成弥漫着鲜血的腥味,马蹄踏着血泊而行,黄巾军的余党都跟着孙夏从西门出破了部署的重围跑了出去,众将军也带着自己的人马杀向了西门,西门依旧是一场大战,剩下没有跑出去的黄巾军用性命抵挡着官兵们的围杀! 西门也陷入到了一片血海之中,无数的人化成了尸体,安静的躺在血 泊里面,马蹄嘶鸣声和人的惨叫声汇聚在了一起,西门困着的黄巾军很快被各路赶来的人马彻底斩杀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士兵大喊着:“孙夏朝着西鄂县跑了!”于是士兵们纷纷大喊着,现在的形势,贼人孙夏一定要死,要不然这场叛乱根本不算是平息,而且刚才赵慈杀掉了韩忠,孙夏已经被吓到了,根本不可能投降,再加上还有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的放掉孙夏,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曹操驾着马,跑在了前面,朝着敌人的人群厮杀而去,孙夏带着人,已经跑出了很远了,但是曹操,孙坚等人那里回轻易的放过他呢? 众人骑着马去追孙夏,孙夏这家伙跑的也是够快的,追了许久眼看就要到了西鄂县的时候,他们彻底的跑不动了,但是身后马蹄声卷着尘土而来,孙夏,扔掉了武器,再一次的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那些黄巾军们都跑不动了,这些人都是农民,本来就吃不饱肚子,这一跑,更是积劳疲惫,于是数万的黄巾军们也不准备跑了,大军的士兵们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朝着黄巾军们的方向开了过来,这些士兵们人人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浴血而战,很快的就跑到了这些黄巾军的面前!数万黄巾军在孙夏的带领之下齐齐的跪着求饶投降。 孙夏对着冲过来的将领们说道:“我们投降……”他的话还没说完,曹操就一剑上去,砍掉了他的头颅,鲜血朝天喷去!阿宝惊呼:“少主,你疯了?”阿宝知道,这些人本来就投降了,现在杀了孙夏,他们肯定会血拼到底,如此一来肯定会有损失,而且生灵涂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这么做,所以也顾不上主仆之间的关系了,大呼道! 曹操举着长剑说道 :“不杀他,难解我余淮将军之愤!”接下来,孙坚等人也赶了过来,出现在了曹操的身边,孙坚看着远处孙夏的人头,然后长枪一横,就在这个时候,黄巾军再一次都站了起来,举着武器大喊道:“投降也是死,逃跑也是死,索性都是死了,咱们和这些王八官兵们拼了,那也比投降而死好!”说完就有黄巾军又拿起了武器朝着官兵们冲了过来,“真是反了!”秦颉大骂了一声,然后举起了大刀,朝着那些跳起来反抗的黄巾军们劈了下去,愤怒的鲜血从黄巾军的身体中喷躺了出来,黄巾军们一看到自己的同伙们都被杀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和官兵们厮杀在了一起! 两拨人混入到了一起,成了一片人海,人海中流淌出来的是鲜红的血液,黄金和军家是两拨人唯一辨识的标志,士兵们骑着战马冲撞而入,战马风池,踩着尸体踏破大地,许多的黄巾军士兵们也都被战马冲撞而死!刀枪农具棍棒碰撞 在了一起,耳边响起的尽是这些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 人头,尸体,鲜血成了这里的标志性,不断的有官兵斩杀着黄巾军中的农民,没有一个农民可以活着跑掉,都被斩杀,孙坚一杆银枪,曹操一把长剑,二人疯狂的厮杀着冲过来的黄巾军的农民,这里成了死亡的苦海!尸体和鲜血将大地染红了,但是这场杀戮还没有因此结束,黄巾军的农民们都是一些吃不饱饭的难民,他们那里有官兵的作战素质,战争持续了一阵,他们就已经筋疲力竭了,反抗都反抗不了,根本不是官兵们的对手,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有的人已经饿的昏头,索性不跑也不打了,就坐在地上,任由官兵杀戮,有的还有些力气的,试图要逃跑,但是他们那里跑的掉呢?刚要跑,就被官兵斩杀了。 这哪里还是战争呢?简直就是一场屠杀,残肢断臂,鲜血淋漓的头颅,数十里的伏尸,流不尽的血液!阿宝骑着马看着这一片已经没了颜色的场面,“这哪里还是人间啊,简直是地狱!”士兵们和疯了一样的杀戮这些黄巾军,反抗的根本也抵挡不过,三两下就被斩杀了,有的黄巾军头颅被砍掉,滚落很远,被人脚踢开,或者就是被马踢踩碎,简直是血腥极了,还有的胳膊断了,捂着断臂求饶,但是官兵们哪里放得过这些家伙,一刀就将其斩杀了! 甚至有些年纪小的小孩,都没有被放过,杀,杀,杀,苍茫大地之中,好像只有这一个杀字,这场战争已经从战斗变成了杀戮,一片片的血海,大地变成了血红色的染缸,每一个官兵的身上都被染成了红色,即便如此,他们还在疯狂的杀戮,不断的有鲜血溅出,根本无法阻挡的住他们进攻的步伐! 曹操举着长剑,一个一个的杀戮着杀红了眼睛,就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一样,手根本停不下来,挥舞着,每挥舞一剑,都有鲜血溅洒出来,染红了他的身体以及脸颊,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愤怒的红色,气喘吁吁的杀戮着,但是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来,朱也带着士兵杀了过来,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加入了战场,黄巾军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哀号声让曹操变得更加的兴奋,不断的斩杀着面前的黄巾军,一个个的黄巾军倒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继续的斩杀! 阿宝跳下马,一把拉住了曹操说道:“少主,别杀了!” (至此,曹操的平定黄巾军生涯也就算是结束了,余淮也牺牲了,一场大战下来,死伤无数,最终还是结束了,但是曹操也意识到了战争的可怕,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大家拭目以待吧!战争的戏份暂时就结束了……) 第五十一章 汝南之围(七) 曹操发了疯一样的拿着刀,砍着面前的黄巾军们,黄巾军们鲜血洒了出来,曹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阿宝看到曹操已经疯了,一把拉住了曹操,对他大吼道:“少主,别杀了!”曹操的动作只有挥舞着刀,阿宝拉着曹操,曹操一把推开了阿宝,对他呵斥道:“滚开!”然后继续举着长剑,朝着倒在地上的无助求饶的黄巾军,曹操丝毫不同情他们,一剑就斩杀了面前的黄巾军,鲜血洒向了天空,但是曹操已经麻木了一样,举着剑疯了一样的劈砍着,阿宝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主仆关系了,一把拉住了曹操,然后扇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巴掌清脆的声音。 曹操楞楞地看着面前的阿宝,阿宝大吼着对他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啊?杀什么杀,你自己看看周围,听到没有?”曹操愣了之后,然后对阿宝咆哮道:“我听到了,所以呢啊?”他眼睛不自觉的红润了,然后指着周围对曹操说道:“为什么不杀?这帮畜生,咱们的兄弟们都没有了,你看看,他们……余淮也是,他们都不在了……咱们五六千人现在还有几个人?”曹操说道了这里觉得一阵头疼,扶着马,无比的难受,阿宝也苦笑了,数个月的战斗,每一场战斗的画面他都历历在目,但是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们,最后剩下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他的都已经马革裹尸,留在了战场上,有的人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想到了这里,阿宝也留下了泪水,太难了,打仗真的太难了!阿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脱下了头盔,扔在了一旁,战场已经被鲜血染的鲜红,所有的人都没有精神,尽管赢了,但是损伤惨重,多少的士兵们也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了,朱扔掉了自己的大刀,仰天长叹:“这哪里还是人间啊?”孙坚也一身伤痕,捂着伤口坐在地上。 一场大战就这么结束了,朱面色惨灰,神情憔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满头的白发,一副萧条之色!“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曹操坐在地上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为什么要打仗啊?为什么要打仗啊,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上战场了!”血染的战场,官兵们都打不动了,浑身累脱劲了,横七竖八的坐在地上,眼中没有该有的兴奋,只有茫然,茫然的望着这成千上万的尸体人堆,几乎没有生还下来的黄巾军,麻木茫然。 夕阳和红光和大地的血光合为了一体,尸横遍野万籁俱寂,曹操不自觉的唱到:“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未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阿宝也跟着唱了起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二人就这么唱着,感动了身边的士兵们,也都跟着唱着,被血液染红的战场上空徘徊着生还下来的士兵们的歌声:“梁筑室,何以南?何以贝?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朝行出攻,幕不夜归!”战士们唱着唱着都哭了起来,哭声一片,有的一些儿郎和敌人们拼命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这个时候竟然大声的哭出了声音来,伏在地上,大哭! 孙坚坚持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朱老泪纵横,看着众将士们唱着一首《战城南》,歌声响彻了整个战场的上空,歌声中参杂着战士们哭泣的声音。 中平元年,朱率领大军,剿灭了南阳黄巾军! 同样的好消息也在这一月传入到了朝廷中,黄浦嵩攻破了最后一个关口,拿下了曲阳城,斩杀了贼人“地公将军”张宝,屠杀了十万余黄巾军的贼人,也就是这一战,气势磅礴的黄巾军起义彻底的失败了,剩下的一批黄巾军已经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就躲在山里,转为游击战。 黄浦嵩和朱这一战也立下了大功劳,黄浦嵩被封为左车骑将军,朱被封为了右车骑将军,二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力保了卢子干卢中郎,卢中郎也被无罪赦免了,秦颉正式被加封为南阳太守,孙坚升任司马,赵慈等人被封为县令县长,曹操也继续回去领任济南相,同样身上继续兼任骑都尉的职衔。 这一场战役到这里看似好像是结束了,其实并没有,曹操头疼躺了三日之久,这一场战斗他见识到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杀戮,他的脑袋就好像是要炸了一样,他从济南带走的三千士兵,只剩了不到一百人,这些将军们封后的威名,殊不知,使用了多少士兵们的杀戮鲜血铸就出来的?曹操开始畏惧战争了。 但是就在大家回到了洛阳时候,一个坏消息又一次的传了过来,这一日大家在黄浦嵩的府中,朱,曹操,还有被二位将军力保下来的卢子干,但是却没有见到黄浦嵩,过了许久,黄浦嵩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赶了回来,“羌人做乱了!”黄浦嵩还没有进屋子就大喊道。 凉州羌人经常与朝廷发动大大小小的战争,断断续续的已经打了二十多年了,于是朱问道:“黄浦义真,你慢点说,羌人做乱一点都不奇怪,你先说明白了。”黄浦嵩点了点头,说道:“公伟兄, 你是不知道,现在朝廷封你我为将,并且赦免了董仲颖,让他和子干二人将功折罪,领兵作为副手,去凉州战场迎敌。” 朱惊讶道:“这是疯了吗?这么着急的么?黄巾军刚刚压了下来, 怎么又冒出了羌人?”黄浦嵩叹了一口气:“他们的部落首领带领部落的人竖起造反,勾结了先零羌部落,还传统了朝廷这边的一些军官和他们一起做乱,大肆在凉州抢夺财物,乱杀百姓,还联合了悍匪的势力,功课了凉州军事重镇金城,刚刚朝廷得到的消息,羌校尉冷征,金城太守陈懿二人都被杀了!皇上现在是着急了,羌乱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大汉的存亡,生死,他才不会让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这么轻松的休息呢!公伟兄啊,又是一场死战了!” 三位将军在府内讨论着战事,曹操却请辞了,然后出了府,他想明白了,虽然他喜欢研读兵书,但是上了战场他才明白了,真正的打仗不是读兵书那么简单的,战争是一场残酷的杀戮,而且具有很强的破坏性的,一年下来他见过太多的杀戮,屠城,太多的人头,尸体,鲜血,太多的人丧命在了战场上,宛城一战更是让他刻苦铭心,数万人瞬间就被杀戮,那幅场景现在他想想都会一阵头疼,无数次噩梦梦到了又回到了战场上,血肉横飞,还有成千兄弟们惨死的画面,余淮被乱枪插死的画面,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梦里,多少次他都是惊呼而醒的,所以这一次,曹操也决定了,不再去参合打仗的事情,战场能不上就不上,这种残酷的场面,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了。 阿宝在门外等曹操,看到曹操出来了问道:“少主,我方才看到黄浦将军急急忙忙的跑进去,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曹操点头说道:“是啊,羌人在凉州做乱了,羌校尉,金城太守都被羌人杀掉了。” 阿宝大惊道:“没想到刚刚平定了黄巾军,竟然就有了这档子事,所以朝廷又要让黄浦老将军带兵了么?”曹操点头:“我是不再去上战场了,我今日一直在想,为什么连续战争的愿意到底是什么?一直想不明白。” “或许是朝廷。”阿宝思考了一下说道,曹操对阿宝说道:“此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曹操事读着《孝》的人,阿宝这一番言论就是大不敬,曹操也不敢想,但是确实是朝廷失在先,问题的根本就是朝廷养了太多的贪官污吏了,曹操叹了一口气怼阿宝说道:“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也只能管我管的一片济南了,阿宝你去收拾一下,我准备回济南了,明日和爹爹辞行之后,咱们就回济南吧。” “少主准备走了?” 曹操苦笑:“虽然说这次让这么多兄弟们命丧战场,我无颜面对他们济南的家人,但是我现在毕竟是济南相,也不知道走了这么久了,现在的济南到底是什么样了。” 第五十二章 重回济南(一) 曹嵩见到儿子平安回来了是很高兴的,他位列九卿之一,每日都会收到一些战况的消息,虽然儿子为国出征,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但是说曹嵩不担心那纯粹是骗人的,本来嘛,这一次的黄巾军大战和曹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曹嵩就希望他能在济南相这个位置上发光发热,但是没想到宦官却统一给皇上举荐曹操,曹操就被封成了骑都尉,曹嵩知道领兵打仗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而且这也是粗人谋生的手段而已,常混在战场上,就如同站在刀尖上走一样,谁没一个失手的时候,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的。 而且天下大乱的时候,又打不完的仗,天下太平的时候,飞鸟尽良弓藏!哪有什么好的下场?所以曹嵩觉得打仗终归不是一个好的稳定职业发展,不过喜在曹操凯旋,现在又回到了济南相的职务上,再加上有了军功在身,这以后在朝中,好混多了,再加上黄巾军暴乱老家的人也没有收到多少的伤害,一切都还好,曹嵩这位老人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曹操现在是济南相,军功在身,之后的仕途就好混了,再加上自己操作打点一下,没多久儿子就可以位列九卿了,儿子都是九卿,老子怎么可能还在九卿位置上呢?到时候三公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那个时候,曹家也是一个名门了,为了自己的家族,曹嵩算是把一切都想好了,现在趁着打赢了仗,见好就收。 于是曹操给父亲说要回济南的时候,曹嵩很是高兴,拍着曹操的肩膀说道:“我儿子长大了!”,于是就命令阿宝带着曹操早点去任职,父子俩各怀鬼胎的在洛阳惜别,曹操就继续踏上了他的整治济南的道路,他这一次出去打仗,济南来来回回换掉了好几个县官,之前打仗的时候就听送粮食的人说,现在新任的官吏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捞钱,说是有的官吏还趁着黄巾军起义,看济南沃土肥田的样子大捞了一笔钱财。 当初听到了这个消息,曹操也是愤怒,但是当初在带兵打仗,自己也没有干预的办法,现在大仗结束,而且曹操也从这次打仗中反省出来天下为什么会乱的重要原因那就是太多的贪官,祸害了朝廷的法度朝纲,所以治理贪官的这条路,曹操走的是义无反顾,曹嵩自然不知道曹操是这么想打,他则是继续自己的事业。 曹操和阿宝就义无反顾的上了路,之前自己上任的时候,那一天要不是自己机灵就差点死在路上了,此时跟随的士兵不足百人,曹操叹了一口气,阿宝问道:“少主为何叹气?”曹操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就要进青州了,马上眼看着到济南了,我突然想到带 兵出征的时候,咱们大军浩浩荡荡三千八百余人,将近四千人了,现在你看看,还剩下多少,一百个人都不到了。”曹操说道了这里,战争的场面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眼睛开始红润了,阿宝也明白了曹操的心思,曹操苦笑:“我无颜回去交差啊。” 阿宝说道:“少主不要难过,战争本是一场无常的事情啊。”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曹操唱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当初刚任济南相的时候,在路途中险些被贼人害死,如今我是二入济南,当初没有在济南整死我的人,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天不亡我。”,走同样的路,曹操的感慨颇多,车马行走了几日,终于众人到了济南城门,城门外早就全部占满了百姓,还有一群刚刚信任的官吏和县管,城门外鼓乐齐鸣,好不热闹,都在欢迎着曹操的回来。 曹操这两个字在济南府,还是很出名的,几乎是人人皆知,曹操叹了一口气,“少主,乡亲们如此热情,你为什么用唉声叹气的?”曹操指着面前的乡亲们说道:“济南土地荒废,士兵们几乎全军覆没,我愧对济南的百姓啊。”等到鼓乐奏毕,曹操才下来了车,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迎接曹操,曹操对着所有的百姓们说道:“诸位乡亲们,有劳诸位了,但是曹某这一次损兵折将,愧对百姓啊。”曹操说完又一阵叹气,说完之后四下看了看,然后对百姓们一一行礼之后,带着阿宝速速的回到了官府衙门中。 曹操知道,这次自己要在济南干点事,必须要做点准备了,自己之前在军营中和黄浦嵩等人聊过自己治理济南过的问题,黄浦嵩就和他说过,自己太年轻,意气用事,官场上的将就也都是当地的封王在左右打点,有些时候锋芒毕露不好,还需要收敛一些。 于是这次曹操就带着阿宝先去了王府拜见济南王,黄浦嵩和曹操说过,天下封王除了之前的陈王那样掌握治理职权,其他的封王都是只封地,但是却不封权,所以自己前一番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这一次曹操就急忙的先来拜见一下济南王。 这个济南王,曹操也未曾谋面,不知道他的脾气是不是像刘宠那样暴躁,如果像刘宠那样骄纵跋扈的话,自己还真的有点不好对付了,思忖之余,曹操已经到了王府门口,王府的门卫看到了曹操来了,也不敢拖,就去禀报。 不一会儿,就宣曹操入殿,曹操知道,王爷代表的就是皇室,岂有人家出来接你的道 理,也不敢怠慢,让阿宝在门外恭候,自己脱去鞋,光着脚,恭恭敬敬的上殿了,济南王刘坐在大殿上,看到曹操进来了对曹操说道:“卿领兵打仗,保卫大汉太平,战功彪炳,一路车马劳途,卿辛苦了。有卿这样的能臣任济南相,孤心甚悦,来人啊赏了。” 曹操赶忙跪着说道:“谢大王赏赐,臣万不敢受,臣前番赴任济南相一职,未曾拜访过大王,臣有罪,还请大王赐罪与臣,臣领罚,大王千秋无期!”谁知道刘大笑说道:“曹卿家真是言过了,卿到任济南,杀贪肃清,剿灭山贼,如此丰功伟绩,是其他为官的人应当学习的,卿在任济南风调雨顺,国库从没有缺过粮食,日后济南的发展还要仰慕卿了。”刘这一番话说的,简直是客气极了,他和刘宠都是同辈的王爷,但是却不像刘宠那般跋扈,喜怒无常的暴躁脾气,为人和蔼,一点也没有王爷的霸气。 但是曹操嘴上只能说道:“大王千秋无期,大王千秋无期。”刘点了点头说道:“卿不在这一年里,济南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卿知道,孤没有治理的责权,但是济南既然是孤的封地,孤自然盼望济南发展能好好的,所以一切都要仰慕卿了。”这个济南王也是有名无实的一个王爷,曹操也听出了他的苦衷,心中苦笑,这个王爷当的也是憋屈,估计之前上任济南的官员都很少有来拜访他的吧,没有实权的王爷,就如同地方摆设一样,可有可无的存在,也难怪此人的脾气和陈王刘宠大不一样,这也就是刘宠有实权,所以自然的会骄纵一些。 曹操心里想了一大堆,但是也都不敢言语,听完了刘的话,急忙说道:“大王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治理好济南,还请大王放心。”刘点了点头,颇为满意说道:“卿如此说,孤心安也。”当下就给曹操赏了一些布匹之类的东西。 曹操也不好意思不收了,于是欣然收下,拜谢了济南王,刘也非常的客气,贵为王爷,但是却亲自送曹操出了门,曹操尽管一直谢恩,但是他还是一路送,天底下哪有王爷送客的道理呢?但是这个刘就是要亲自送,弄得曹操一阵为难。 刘将曹操送出门才算是作罢,曹操也跪在地上谢恩,阿宝看到曹操竟然是被济南王送出来的,也赶忙的跪在了地上,直到济南王刘回府之后,众人才起来,阿宝上去迎接曹操:“少主,这个王爷也太客气了吧,自古哪里有王爷送客的道理呢?” “是啊,太客气了,不过也算是拜山头了。”说完把王爷赏赐的东西交给了阿宝。 第五十三章 重回济南(二) 阿宝拿着曹操交给他的东西,有些颇为好奇的问道:“这王爷真的是大手笔,少主第一次拜访竟然送了这么多的东西?”曹操苦笑,手里拿着一卷书说道:“他送的东西多为俗物,在我看来不如这一物好。”阿宝看到了曹操手里拿着的那一卷书,定睛看去,便立马认了出来:“这不是王符写的《潜夫论》么?这可是为官该好好看的书。此物岂止是有用啊,没想到这个王爷竟然会把此物赠送给少主。” 曹操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王符这人也是一肚子的本事,可惜去不自己为官,在家中隐居了一生,写了这一本《潜夫论》,也是天下当官的宝藏啊,此书我应当好好读读的了。剩下的东西我通通不要,你路上找几个日子过得不好的百姓,分赠他们吧。” 阿宝点头,于是和曹操离开了王府,回到了相府衙,曹操进了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阿宝说道:“对了,阿宝,最近老家里可有什么消息么?”阿宝说道:“少主,自从黄巾军做乱以来,咱们家与夏侯家,丁家一并收据,倒也没有受到什么风波。”曹操点头,果然父亲在之前送夫人孩子们回老家是对的,那个时候,洛阳都危在旦夕,万一黄巾军真的打进了洛阳,那自己一家老小的姓名可就没了,老家虽然小,但是一直有夏侯家,丁家的保护,而且人丁齐全,就算是真的遇到了黄巾军,那也有办法抵御。 “对了少主,家里信上还说,子廉公子在这一次黄巾军作战中杀敌立了功。”阿宝继续补充道,曹操摇了摇头说道:“子孝,子廉,都是匹夫之勇,时逢乱世,也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也不求功不功名的了,平安就好。”曹操说完之后又思考了一下:“对了,老家里二位夫人的状况可好?” 阿宝笑道说:“少主果然在担心二位夫人的情况啊,他们都可想您了,昂儿少爷也是被二位夫人一起带大的,现在论语都会了。”曹操不由得开始想家了,在兵营中的时候,曹操就无数次的想家,他甚至有时候在想啊,等这场仗打完了,如果自己还活着的话,一定要回家,和两位夫人儿女们在一起生活,也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 但是兵荒马乱的日子刚结束,自己又到了济南,又开始了新的官路,曹操也思考过把一家人接到济南来,毕竟自己之后要在济南呆很长的时间,但是又考虑到了一路路途遥远,而且黄巾军余孽也散布在了各个地方,所以暂时还是算了吧。阿宝自然也看出来了曹操的心思,自然站在一边也不敢多说什么。 曹操现在思考的时候昂儿,现在昂儿也 都大了,自从刘夫人难产死了以后,自己还没有见过这自己的这个儿子,而且名字竟然都是爹爹取得,刘夫人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丁夫人照顾,也听说丁夫人把昂儿当自己的孩子看,曹操想到了丁夫人,也是一阵苦笑,自己这个夫人的脾气刚直,下次回老家,估计会被一番数落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东平陵赵县令求见大人。”曹操思考到,自己此番之前的时候,东平陵的县令也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怎么什么时候换成了赵县令了,于是问道:“阿宝,你说这个赵县令是什么时候换的?” “少主,现在朝廷兴盛的是买卖官职,举孝廉虽然也是一方面,但现在更多人都花钱捐官,朝廷也乐意他们这样做,这个赵县令就是在您不在的时候,花钱买来的。之前的县令大人也被朝廷调任到了其他的地方。” 曹操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反感朝廷卖官这一做为,但是大小的官位都是可以买来的话,那读书的人还怎么治理天下,大家都攒钱当土豪了,谁还读书做官啊?但是想归想,他也不敢和旁人抱怨,如果穿出去了就是枉议朝纲,可是死罪。 再说这个东平陵,也是不知道情况的,花钱给宦官阉人,买来了这个官职,上任了才知道自己这钱花的不值得,因为他也听说了济南相曹操在济南的时候惩治贪官的手段和做事的方法,但是所幸,自己到任的时候,曹操这位相爷竟然被朝廷提为骑都尉,带兵出去打仗了,所以自己的日子过的还是很风光的,再加上黄巾军起义没有闹起来,自己也算是安全了,这钱花的也还是很不亏。 那曾想到好日子不长,这位相爷竟然凯旋而归,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没有了,但是他的心始终悬着的,因为他知道这位相爷的手段多么的狠,他也是害怕的,万一相爷不高兴了,政治贪污,那自己第一个挨着一刀,所以他不得不来拜访,也想的是来摸个底细,毕竟同城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很久的,所以他认为自己听闻都是虚的,他需要多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这位相爷。 曹操也有耳闻,济南自己虽然去打仗的了,但是还是留了一两个使差在济南,济南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在军营中多少有些知道的,这个东平陵被调任自己确实也是没听过,想必是此人八面玲珑,已经打点好了吧,所以自己才有所不知道,想必济南已经今非昔比了吧,估计被换了的不止这个东平陵赵县令吧,其他的人都……前段时间听说皇帝下令重修西园,捐钱的都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而且 这件事的操作也是让十常侍来办理。 想到了这里曹操十分的心痛,哪有朝廷是这么做事的?多少清官都为此辞官隐居了,正如古歌里唱的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想到了这里,曹操也决定要惩治一下这些个捐官的家伙,刀就从这个赵县令开始吧,于是突然笑着对阿宝说道:“你看看,人家亲自来了,咱们自然要去迎接一下啊。”说完之后就对左右说道:“快请。” 赵县令也是拿捏不准曹操的一个脾气的,坊间传闻曹操的脾气很大,如果稍有什么不满意的,就亮刀子杀人的主,自己也不愿意来,不来能怎么办,在家里干着急么?所以还不如来拜访一下,这位曹相爷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呢? 于是始终悬着自己的心,在相府衙的门外恭候着,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带着人从府内出来,对着自己拱手行礼,“操在前线作战的时候,就久闻县令您的大名了,今日赵县令您能前来拜访,操受宠若惊了,操刚刚打完仗回来,理应亲自拜访才是。”赵县令听完之后,也听出曹操这一番话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跪在了地上:“郡将大人那里话,郡将大人保驾护国,铲除了黄巾军贼子,也是济南百姓的光荣啊,早就听闻大人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曹操哈哈哈大笑,听到了曹操笑了,赵县令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曹操看样子也没有世人们说的那么恐怖嘛。 曹操突然自言自语的哼了起来:“呦呦鹿鸣,荷叶浮萍。”今日听闻昂儿会背这一句诗了,自己这个当爹的也就不自觉的哼唱了起来,这一唱不打紧,搞得这个赵县令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曹操才反应过来说道:“哈哈哈,赵兄快快请起,今日城外的布置想必也是赵兄你费心了吧。” 赵县令说道:“这都是下官的本分了。”曹操拉起了他的手说道:“操刚回来,局势不稳,万般事务都要摆脱赵兄你费心了,今日的事做的得体,快快快里面请吧。” “不不不,下官怎么敢抢大人您的先呢,还是请大人先。” 曹操拉着他的手说道:“赵兄您太谦让了,既然如此,咱们二人一起携手入衙。”说完之后和赵县令拉着手就往呀哪走,赵县令此刻一头的雾水,除了懵之外,就是有一点小得意,济南相,大鸿胪曹嵩之子,扫灭黄巾军的骑都尉,曹操竟然和自己拉手称兄道弟,这简直是,幸福来得太快了一点吧! 曹操却没有理会他的想法,拉着他的手就走入了堂内。 第五十四章 重回济南(三) 这个赵县令被曹操拉着,整个人都飘了,自己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大好,这个曹操也没有人家说的那么恐怖如斯嘛,还是很和蔼的,至少对自己还是很和蔼很客气的,人家什么身份,当今九卿大鸿胪之子,再说还是济南府堂堂的济南相,就如此身份竟然还和自己称兄道弟,走入了内堂,赵县令已经觉得自己未来一片光明之色了。 二人进入了内堂,曹操命令阿宝去准备一些吃食,然喝赵县令面对而坐,也不分什么宾主之礼,这让这个县令觉得曹操更加的平易近人了,自己来之前听闻的那些妖艳看样子都是假的嘛,自己面前的这位曹大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么,这也让他有些得意了,就算事情是真的,也只能说那些人没有自己这么会来事,讨得曹大人一个喜欢,曹操吩咐人去准备吃食和茶水,亲切的问他:“我看赵兄年纪也过而立,您是哪一年的孝廉出身的?”赵县令听了这话之后一阵的惭愧,回答道:“下官并不是孝廉出身的,说实在的,下官是给朝廷捐了五百万的钱财帮忙修西园,才得到了这个官职的,让曹大人笑话了。” 曹操一边泡茶,一边摇手说道:“赵兄这是什么花?赵兄出资为皇上修西园,也是在为国家出力吗,操怎么敢笑话呢?”赵县令听到曹操竟然表扬自己,再加上曹操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的谦卑,于是心中大喜对曹操说道:“我出资修西园,也是得到了超重中常侍赵大人的鼎力帮助,要非如此,现在有钱也都找不到门路的,实不相瞒在下和赵常侍关系也是甚好,多次受到了赵常侍赵大人的提携,所以才有了今日这番成绩。” 曹操盯着此人看,认真的听他说完,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自己的爹爹严嵩在朝内与赵常侍关系甚密,这是很多人都能打听得到的,此人看样子也是知道的,想要和自己盘关系啊,话说得很明白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曹操自然也是听懂了的,于是装作大惊是错的样子说道:“哎呀呀,赵兄怎么不早说啊,既然如此,日后你要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啊,我和父亲如果可以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赵县令看到曹操如此说了,赶忙起身行大礼说道:“大人啊,您这是折煞我了啊,下官怎么敢担当得起呢?下官可是中庸,中庸的很,勉强担任现在的职务都是侥幸了,不敢多求不敢多求。”说完之后赶忙从袖中掏出了一份礼单,双手捧出,跪在地上对曹操说道:“下官早闻大人为了保卫大汉江山,讨伐黄巾军立下了赫赫战功,一路上劳累,再加上凯旋而归,是我们济南的福分,下官仅仅一点薄礼,希望大人笑纳。”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曹操冷眼看过去,礼单上的 礼物简直就是一份大礼,亏此人还好意思说的是薄礼,不过想想也是,此人能狠心花五百万钱捐一个官,怎么不舍得花这么一点钱买一个平安呢?曹操虽然心中一阵嘲讽,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哎呀呀,赵兄你看你……你这样,我实在是受之有愧,让您破费了。” 赵县令急忙说道:“大人,这是应该的,也是下官的一份心意,大人说什么也都一定要收下来才是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的很啊。”曹操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接过了礼单,然后大声说道:“霍!赵兄您这礼物可真的不小了,钱财不说,棉短布匹就有五十多匹,哎呀呀您这见面礼可比济南王的见面礼都大了。” 赵县令说道:“岂敢岂敢?”曹操叹了一口气,扶起了他说道:“赵兄,你说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你这么一份大礼啊,您一个六百石的县令,送我这么大的礼,说真的我一个两千石的济南相都出手不会如此的阔绰,我这真的不能收啊,您这份礼物就太重了,今日说什么都不能要的。” “可是……”没想到曹操竟然会这么说,这个县令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于是着急了,就说话变得有些结巴了,“大……大人,这份……礼……礼物,只是……下官”看他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曹操也都感到着急了。 “行了行了,你不说了,其实不要你的礼物,一来是您的礼物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曹某担当不起,二来还是想请你办一件事情,所以若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情,我就更不好意思收你的礼物了。”赵县令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的,下官一定效犬马之劳,绝对不会有一点的怠慢。”曹操点头说:“嗯,阁下真的是一个忠心的臣子啊。”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赵县令见到曹操叹气了,于是慌忙问道:“大人因何叹气呢?” 曹操皱着眉头,装作沉吟的样子指了指四下对着赵县令说道:“赵兄你看看,我堂堂一个济南相,当初也是临危奉命,担任了骑都尉一职务,为了朝廷解忧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责任,是不是。”赵县令拍着马屁,说着恭维的话:“那是自然,应当的应当的。”曹操点头说道:“你看我,受命以来,星夜兼程,平颍川,定汝南,陈留,南阳三郡,丝毫不敢怠慢,一路上战争连连,刀光剑影,死里逃生,多亏了众位将士们的奋勇,才算是九死一生,也得了功名。” “大人真是国之栋梁啊!”赵县令听到了有机会,就急忙地拍曹操的马匹,一味地恭维曹操,曹操摇头说道:“你看我,身上的一些伤痕还未痊愈,我带走的济南士兵们,也都牺牲了,仅存不到百余人马,哎。” “都是护国为民的铁血儿郎啊,他日下官一定会拜访所有的将士们的。”赵县令觉得自己听出了曹操的意思,急忙说道,谁知道他又一次的理解错了,曹操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意思,赵兄误解我的话了,其实我是想说,哎。”说到了这儿,曹操有叹了一口气。 “大人想说什么?”赵县令此刻一头的雾水,有点不知道曹操想说什么了,曹操指了指四下:“你看我这里,如此冷清,刚才赵兄你也说了,我大胜凯旋,是为大喜,可是今日来迎接的除了你也就没有人了,济南如此多的县令,也就赵兄一人来为我贺喜,实在是太冷清了一点吧。”赵县令明白了曹操的意思说道:“大人难不成想要……”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是赵兄能召集济南现在全部的县令都在此的话,大家一同为我贺喜,我来做东,就在我这个府衙内,我办几桌宴席,大家痛快的畅饮几杯,这样热热闹闹的,岂不是一段佳话了?”赵县令明白了过来,急忙说道:“那是应当,那是应当的。”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了,这个曹操也并非是传闻那样,什么廉洁之名,也是和他老爹一样的德行,看来他一来就要吃十个县令才是他的意图啊。于是赶忙说道:“下官一定会去通知诸位的。” 曹操很满意地拍了拍他说道:“我不在的这一年的时间里,朝廷撤换了原本济南的县令官员,现在曹操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也算是初到此地一般,人生地不熟,与各位新上任的大人都不认识,赵兄应当是都认识吧,所以此事就只能拜托赵兄去做了,三日之后,就在我这府衙内,曹操亲自督促人安排酒宴,赵兄就受苦,把诸位大人都青睐,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上几杯,曹操也会派人去准备好酒的。” “可是……” 曹操看到他说可是,以为他要推辞,于是很不高兴的说道:“难道济南的官员不愿意给本官这个面子么?”赵县令跪下说道:“不……大人您听我说,下官只是斗胆替大人有些担忧,黄琬现在是青州刺史,这位大人您一定有所耳闻,是黄琼之后,还是老太傅陈大人举荐的孝廉,此人现在担任青州刺史,就是来考察青州官员的情况的,大人您现在刚回来就大摆宴席,这些风言风语如果穿入到了他的耳朵里的话,恐怕……” “哼!”曹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就因为这个事?哼,我曹操可是为国卖命立下的战功,而且朝中还有我父亲担任大鸿胪,他黄子琰被朝廷废了二十余载,我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么?你这简直就是多虑了,就算他真的要挑我的毛病,以我父亲在朝中的身份,自然是有办法解决的处置的。” 第五十五章 整肃贪官(一) 赵县令听了曹操此番话,心中一阵暗喜,没想到这个曹大人也是世俗中的人,没有传闻说的那么恐怖,于是急忙拱手说道:“大人放心好了,此事我一定全力去办,但是大人,您看这礼物……”曹操把礼单还给了赵县令,然后说道:“你这礼物太大了,我万万不能要的,不过……”说道了这里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去把他们都介绍给我认识,我也不叫你白辛苦对吧,我得了他们的好处之后,赵兄您的礼物我就不要了,非但如此,我还在送你一成。” 赵县令听这句话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心里高兴归高兴,表面的工作还是得做足了,跪着说道:“大人万不可啊,这是下官的职责。”曹操也不想和他在在这里演了,一挥手说道:“来啊,送客了。”说完之后一个门仆上来把赵县令请了出去。 阿宝从内堂走了出来,刚才一番的谈话阿宝听的是清清楚楚的,而且还都有记录,曹操愤愤不平说道:“看看,现在真的是什么猪狗牛羊都敢买个官有个一官半职了,朝廷这么长久下去还了得?”阿宝说道:“小的已经把他说的话都记录好了。” 曹操点头说的:“嗯,这些就是证据,先都记着,我方才听他说黄子琰现在是青州的刺史了?”阿宝点了点头,曹操嗯了一声:“黄子琰起初被陈太傅举了孝廉,结果因为陈老太傅得罪了宦官也被朝廷一并罢免了官职,如今二十年了,哎,他这官途也是确实让人觉得可惜,可惜得很啊。” 曹操说完之后:“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之前杀掉的都是一些小官吏,县令大多都是罢免了,其实根源上的问题我觉得就是这些县令,你看看这厮刚才要送我的礼单,那可是我一年都赚不回来的俸禄啊,他一个八百石的县令,凭什么有这么多的钱,还不是从百姓的手里抠出来的?捐钱当官,第一件事不就是图一个回本么?哎,这才是问题啊。” 阿宝点了点头:“少主分析的对,接下来少主准备怎么做呢?”曹操低头思存了一番之后说道:“我要摆鸿门宴,你去安排布置一场酒宴,还有准备一些官兵在周围埋伏,我要把这些贪官们一网打尽了。”阿宝点了点头说道:“少主既然决定了,那我这就去准备。” “等一下。”曹操突然说道,然后走到了阿宝旁边凑在他的耳朵跟前说道:“身边的人肯定有人受贿了,你去找出来,然后让他们负责和那些人对接,我要把身边的肖骁之人也一并除掉。”阿宝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于是曹操的这场鸿门宴就在阿宝和众家仆还有那个赵县令的 张罗下,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第三日的时候,济南府的县令们都如期而至,纷纷都带着礼物礼金,赵县令则是替代所有的人写礼单,而且还把所有的礼单交给了曹操,大家都早早的就到了,在堂内和曹操聊着天,曹操吩咐阿宝带着下人,又是备茶,又是斟酒,反正是很是到位,大家在大堂内很是客气的聊着天,外面张罗的乐队在演奏着一首首的乐曲,歌舞升平,一片大好。 曹操有些惊讶的是这些小小的八百石县令竞然有这么多的钱来送礼,这一个人送的东西比自己这个两千石的济南相送的还阔气,简直是让曹操有些咋舌,可想而知这些人平日里贪污了多少的东西,捞了多少的油水,想到了这里曹操有些愤怒,但是愤怒的神色还是没法表现出来,喝了一杯温酒压了压惊,对阿宝说道:“阿宝,把大人们送的礼都记下来,日后一定要去拜访拜访,多多走动才是。”大家听了曹操这番话,都急忙起来拜谢,曹操尽管一肚子的愤怒也都是笑嘻嘻的说道:“快坐下,快坐下!” 于是众人又开始了闲聊,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天也黑了,曹操喝的有些微醺了,摇晃着站起了身子,举着酒杯说道:“各位各位,时候不早了,我已经吩咐了下人们备好一桌的酒宴,大家快快随我来,一起来庆祝。”酒桌上,曹操坐在上座,举起了酒杯对诸位说道:“本官,平颍川,定汝南,陈留,南阳三郡,剿灭黄巾军,一路凯旋,当不当得起诸位这一杯酒啊?”那些县令都站起来说道:“大人当的。”曹操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杯酒,当敬所以浴血奋战,战死他乡的英雄将士们。”说完之后把酒洒在了地上,然后继续说道:“十位县令,本官今日怎么看到只有九位呢?还有一位去哪里了?怎么不来给本官庆祝?” 这个时候历城的县令急忙说道:“大人,是邹平县的县令刘延没来,此人一是举的孝廉做官,不屑和我们这些捐官的走得太近,二来是此人仗着皇姓,恃才傲物,也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也曾经说过瞧不起大人您的话。”曹操说道:“这个邹平县令芝麻大的官,竟然如此做事,十足是不给本官的面子,哼,本官日后要定他的罪,对了,你是历城的县令?” 那人急忙笑着回答道:“对,下官是历城县令胡涛。”曹操点头,对着他说道:“嗯,胡兄日后咱们得多走动走动,你管理的历城可是一个好地方啊,本国铁矿都是在历城,作为繁华。”历城县令胡涛听到曹操如此亲切,还称呼他叫胡兄,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只是跟着点头迎合。 “你可知道司铁之道?”曹操就在 他笑的合不拢嘴的时候突然问道,那历城县令听到之后,已经飘了最无遮拦的说道:“知道知道,国库的铁都有印记,我们就是把国库的铁重新融了,练出新铁,买给百姓们或者当地的土豪地主。” 司铁之道,所有管理铁矿的人都通晓的一种手段,曹操听了之后很是愤怒,这简直就是监守自盗,:“想必老兄你做的也就是铁矿的买卖吧?”胡涛笑了,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哈哈哈,在下当官之前就是作贩铁的生意的。” 曹操气的牙痒痒,但是还是装作醉酒之态问道:“盐铁矿,是朝廷的专属之物,你私自营生不怕犯法么?”谁知道这个历城的胡涛来了劲,该说不该说的都一并抖了出来:“大人,你是不晓得,皇上要修西园,需要的铁啊太多了,私自炼铁皇上也默认了,下官就给朝廷给皇上供了不少的好铁,最后也多亏了中常侍宋典,宋大人举荐,下官也就成了这历城的县令。” 曹操点了点头,果不其然又是十常侍搞的鬼,自己在军营中就已经很痛很是常事这几个太监阉人了,现在又听到了这熟悉的名字,狠的牙痒痒,不是他们,卢中郎也不可能遭到如此的磨难,让人听了心寒,不是他们,数万大军也不会一股脑的去宛城厮杀,死伤惨重,这些人一句话,多少人都要付出生命来做,想到了这里,曹操 心中的愤怒就更大了。 曹操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压了压气说道:“原来是十常侍大人举荐的人啊,难怪呢,对了,咱们今日没有什么外人,你们也都说一说,诸位的官是怎么得来的?” 于是大家都开始自报家门,开始说自己是怎么得到的官吏,有的人说自己是靠着宦官举荐,有的人也是依附外戚,基本都是巴结的关系,外戚内宦,可以说是朝廷根本的问题所在,但是这些人却说的好像是很应该的一样,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的关系,好像就是在炫耀一样。 唯独营县县令是举的孝廉出身,曹操好奇的看着营县的县令,然后拿着礼单说:“营县县令,您也是举孝廉出身 ,你……这送的也够大气啊,真是让你破费了。”营县县令赶忙说道:“不破费,不破费,这是下官应该,这规矩下官是懂得,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了,也希望大人笑纳。” 曹操点了点头:“哈哈,你倒是很懂规矩的嘛,很好,很好。”然后他又仔细的瞧了瞧礼单,没想到那个赵县令即便如此竟然还给自己送了一堆礼,看样子此人还是真的会打点关系。曹操苦笑:“哎,你们一共九位大人,为什么彩礼上只有八个人给我送了东西的?” 第五十六章 整肃贪官(二) “不对啊,你们一共九个人,为什么彩礼的名册上只写了八个人,还有谁没有列在赠礼的行列内啊。”曹操看着名册看出了端倪,问道,只见到末座站起了一个人,他对曹操说道:“是下官,下官没有孝敬大人。” 曹操打量着这个人,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记错,就是台县县令?”台县县令回答道,曹操装作大怒的样子说道:“台县令,你为何没有给本相国准备礼物啊?难道你是准备不给本相国面子么?” 那人急忙说道:“下官已经备好了礼物,但是看到了诸位大人送的礼物,就不敢再送了。”曹操好奇道:“你给本官赠送了什么礼物呢?为什么不敢送呢?到底是何物?拿出来看看。”台县县令犹豫了一下,曹操说道:“没关系的,拿出来看看,让本官见识一下。” 于是台县县令也不犹豫了,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礼单,恭敬的交给了曹操,曹操接过了下来看了一下,冷笑了一下:“竹简十扎!哼,你就送本相国这竹简十扎?你也能拿得出手来?”下面坐着的人也都跟着笑了,笑这个台县县令太不懂的来事了。 台县县令赶忙跪下说道:“大人,这些都是官府行文每日必用之物品,下官觉得,赠与相国,最合适不过了。”曹操听了之后重重的把礼单拍在了桌子上,说道:“哼,你看看人家送给本相国都是什么,金银棉短,你送的是什么送这些东西,你是不是觉得本相国就值这些东西的价钱么?你是不是也太小瞧本相国了?” 台县县令急忙说道:“下官斗胆之言,大人您可是侯门之子,父亲也是朝廷的重臣,位列九卿,大人更是素有好名,也是朝廷平乱战功的功臣,大人您实在不应该如此啊,不宜因为财产玷污了自己的名声啊!” 曹操冷哼道:“哼,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教训我,我是你能教训的么?我父亲可是大鸿胪,我本人也是骑都尉领济南相一职,而且我可是举孝廉出身,你这个官不是花钱买来的么?你怎么敢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来说我,沽名钓誉,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假清高的小人。” 曹操这样一说,八位县令对这个台县县令也都是嗤之以鼻,议论纷纷,人言人语,说的都是一些不中听的话。 台县县令听得很不是滋味,脸上觉得在发烧一样,于是急忙给自己辩解道:“相国大人,诸位大人,在下虽然是花钱买来的官位,但是却是真的有心为朝廷效力,尽自己犬马之劳,一点微薄之力,为百姓解忧,自上任以来,秉承相国之前在济南的做为,亲自耕种,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事必躬亲,带领百姓们一起更低,虽然 不敢说自己有多少的丰功伟绩,也没有把县治理的夜不闭门,但是也是洁身自好,清明如水,有钱的话,在下更愿意分赠百姓,救济灾民,但是觉得不会拿出来贿赂相国,败坏我祖上的名誉。” 曹操听了之后颇为欣喜,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没想到这些县官中竟然还有好的人,如此善良的官员,确实也令曹操感到一阵欣喜,台县县令继续说道:“既然大人愿意与世俗同污,败坏自己的名声,下官自然没什么可说的,相国嫌下官礼薄,那这个县令,我也就不当了呗,大人尽可以免了我的官职。” 众人听了他这句话,又是一阵唏嘘,那个赵县令站了起来大喊道:“你简直是放肆,竟然敢这样和相国大人说话。” 历城县令也站起来说道:“简直是狂妄至极,沽名钓誉。”大家也都站起来纷纷站起来职责台县县令,台县县令有点站不住了,对着其他的人行礼到:“相国要惩罚在下无话可说。”他也猜到曹操估计要惩治自己,脱掉了官帽,说道:“下官自己去领罪就是了,莫要因为在下一条性命坏了相国的名誉,” “哈哈哈哈哈!”曹操突然大笑道,然后对台县县令说道:“台县令啊,你真是让曹某人大开眼界啊。”说完之后一挥手,从堂内出现了一群刀斧手,由阿宝带队,整齐地出现在了大堂之内,刀光剑影,顿时间大家都吓了一跳,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台县县令以为自己死定了,于是跪在了地上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曹操刚满走向了他,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道:“你误解我曹某人了,要惩罚的可不是你。”说完之后指着其他的八个人说道:“你们都跪下吧。” 其他的人才知道这事情不对,原来曹操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急忙的都跪在了地上,曹操举着手里的礼单说道:“你们这群肮脏之人,都给本官听好了,既然皇上设立买卖官制度,那我也不管你们官职是怎么买来的,但是,你们在任期间,胆大妄为丧心病狂,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私自营铁矿还敢如此明目长大的贿赂本官,现在证据却在,也人赃并获了,容不得你们抵赖。” 那些人见到了曹操如此说,都跪在了地上求饶,曹操冷冷一哼:“摘取他们的官帽等物,明日我会向上上报,邹平县令刘延不畏权贵,台县县令虽然是捐官为职,但是却赤心为民,除了他们二人,其他人全部革职,就地抓了,本相国向来的治理手段严格,今日的事情定然不会轻饶了你们,明日斩首示众。” 那些人都吓坏了,起初都以为传闻是假的,说曹操阎王的脾气,喜怒无常的 性格,大家都以为是假,毕竟曹操给大家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亲近人的样子,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杀人就在这一瞬间的事情,想杀人,说杀就杀了,果然是传闻中的阎王脾气。 八个县令都吓的冷汗直流,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营县县令急忙说道:“下官是孝廉出身,不是贿赂阉人的来的官职,还希望大人明察,开恩绕了下官吧。”曹操顿时间勃然大怒,把礼单扔到了他的脸上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送的礼,比他们的差么?你这无耻的家伙,还在这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孝廉,你简直是败坏了我们这些孝廉的脸面了,你这个孝廉还不如人家台县令买的官呢?你就是欺君罪该万死!” 八个人不停的磕头:“大人饶命,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曹操愤怒的说道:“一群无耻之徒,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今天了,也没有以后了,百姓们为什么造反呢?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贪污,逼出来的么?百姓们图什么?朝廷下令剿杀黄巾军的那些百姓们,投降不投降,以律当斩!既然朝廷不给他们机会,今日本相自然也不会给你们机会的!”说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战场上屠杀黄巾军的场景又一次的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手下的刀斧手说道:“把他们都拉下去吧,明日斩首示众!” 台县令急忙说道:“大人,您虽为济南相,但是无权罢免官吏,更何况斩杀官吏的权利,还是等大人奏明朝廷后在议论处置。”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父亲在朝内,先斩后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现在就会给黄子琰黄刺史写一封信说明情况,现在还容得了他们,那日后百姓会怎么说我曹孟德?”说完之后大喊了一声:“拉下去!” 曹操等到众人拉下去之后,对台县令说道:“今日酒宴之上,是曹操言语重了还给大人赔罪,往恕罪啊。” 台县县令说道:’大人果然如同传闻一样,律己严明,是我等惭愧了。”曹操拿着礼单说道:“其他人的这些金银等物品,散于百姓和难民们,但是你的这一份礼物,我就不推辞了,也是我日常办公需用之物。”台县县令说道:“谢大人。” “对了,等这些人死后,你就叫人去城外给他们弄几个坟墓,就写:贪官污吏,罪该万死!然后给他们套一个铁箍在坟头上。”台县县令好奇的问道:“套一个铁箍做什么?” “做什么?”曹操冷笑说道:“让它们都结实一点,省的被老百姓骂倒了,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了,你也先回吧。”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么?” 第五十七章 整肃贪官(三) “哎!”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贪污之风很难灭绝啊,这才是处理完了公事,我还有家事要做处理。”曹操说完之后对台县县令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台县县令于是告谢之后便离开了,曹操对阿宝说道:“你看,惩治这些家伙就要用强硬的手段才可以。” 阿宝点了点头说道:“少主说的对,贪污之风难以除掉啊。”曹操叹气道:“是啊,还有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阿宝说道:“少主深谋远虑,已将和地方官吏有勾结的家仆已经全部查清楚了。”曹操点头说道:“甚好,没想到爷我今天要杀自己人了。”说完之后背着手和阿宝走进了后衙内。 安排这场饭局的人名字换做商禄,他此刻看到了老爷回来了,急忙恭迎上去:“老爷今晚的晚宴班里的如何?”曹操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嗯,举办的不错,很热闹,对了阿宝,商禄,你们知道为什么此番来,我没有去接我的家人么?” 商禄看到曹操脸色不好,也就猜出了他心情不好,于是问阿宝:“阿宝,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莫非不是我这差事没有办好?”阿宝严肃的说道:“别打岔,爷怎么问你的,你就怎么回答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商禄赶忙说道:“爷,这些是您的家事,小的做仆人的怎么好去问呢?”曹操冷着脸说:“我告诉你吧,我就是怕家里人多了,主仆一多,找他们办事的就会有很多人,上下打点通融,万一有人意志不坚定了,受了别人会禄,那就等于是我收了贿赂了,那样我就无法洁身自好,也就没发惩治这些个贪官污吏们了,那你说我还怎么服众。” 商禄有些心慌了,也赶忙对着曹操说道:“大人说的对,大人说的对。” 曹操继续说道:“商禄啊,你跟了爷我也很久了吧,我去攻打黄巾军也多亏了你在家里上下打点,你也算是为了我曹家尽心尽力了吧?哎,这么多年了,很多事也多亏了你在,才能做好啊。”曹操说完之后看着商禄,许久才说道:“说吧,这一次你捞了他们多少的好处呢?” 商禄急忙说道:“老爷,小的没有啊,小的冤枉啊。”曹操看着他也不说实话,无奈的说道:“哎,事到如今了,你也不说实话。” 商禄眼珠子一转说道:“老爷,小的,小的知罪了,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收了赵县令一套宅子,现在晓得就去退了。” 曹操苦笑了:“商禄啊,你还是死都不说实话是么?阿宝,你把他收的东西说一下吧。”阿宝点了点头说道:“商禄协助赵县令召集诸位大人,先后收受贿赂二十万钱,锦二十余匹,玉璧 一对,翡翠珍珠一颗,犀牛角一对,南海的珍珠一对。”每一笔账都记得详细,商禄听了之后不自觉的流下了汗水,没想到阿宝竟然把自己查的这么清楚,数目都一一对上了。 曹操听完之后,看到了商禄这番模样,苦笑地问道:“商禄,这才对上了,你是不是拿了这些东西?”商禄跪着求绕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曹操摇了摇头:“晚了,你现在知罪也算是完了啊,我召集那些县令现在都被抓入大牢了,明日准备斩首示众,你知道么?我设宴款待,其实就是想让他们把自己的把柄罪证,哎,可是我现在觉得杀他们做的不公平啊,因为我引诱他们拿出证据在前,欺骗他们招供在后,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他们,可是对于你,商禄,我给了你三次机会啊,我怕你受贿一只派人盯着你,结果没想到光是操办这场宴会,你就贪污了这么多,但是我可以饶你一次,但是我问你有没有贪污,你说没有,这是二次,我拿出证据,你也认了,避重就轻,匿下了这些财务……这可就是第三次机会了啊,三次机会,你都没有做好,你让我太失望了吧。” 商禄跪在地上求饶,曹操只能苦笑,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不能再要你了,这些年,你却是替我曹家做了不少的好事情,伺候我爹,而且以前我犯了错误,这些事情都是你告诉爹给爹汇报的吧,这些事情我不怪你。” 说道了这里,曹操顿了一下:“我私自纳妾,也曾经一时冲动和别人聚众打架,确实是我多错,你和爹也都是为了我好,想来当初做了不少的傻事,年少轻狂,哎,这些我觉得都是恩情,是我欠你的,但是你今日犯了国法,你跟我的时候,你也看到我在济南一次就杀了二百多个官员,他们有些人甚至没你这么大胆,今日,恩情归恩情,国法是国法,在国法面前不能容家长假短的私情。哎” 商禄跪着说道:“老爷,不要啊老爷,小的真的知罪了。”商禄颤抖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往前爬了两步,抹了一下鼻涕眼泪,抱住了曹操腿,“小的跟了爷您这么多年,爷,您真的这么狠心么?” 曹操任由他抱着腿:“哎,事到如今,我要想匡正法度朝纲,必须得舍弃家里的这些事情了,今日不杀你不行了。”他低下头看商禄伤心的样子,他知道商禄从小就跟着爹爹,最后也是爹爹派到了自己的身边来检视自己的,他也确实知道这些年商禄为了曹家安危忙前忙后的,做了很多的事情,犹豫了了:“哎,罢了罢了,念在你为了我曹家四处奔波,不辞辛劳,辛辛苦苦伺候我曹家爷俩的份上,今日起爷也不忍心杀你了,你也别跟着我了,去回爹身边照 顾爹吧。” “我这样去了,老太爷也一定会杀了我的。”商禄哭的更惨了,曹操蹲下身和他说道:“当初你来我家的时候,和我时常抱怨没有钱才娶妻生子,那是我们一起玩,喝酒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的,给你相亲,但是这么多年我自己也没有安稳下来,这件事情我也是忘掉了,如今你这么大了,还没有妻子儿女,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但是你也知道你自己犯的错,多么的严重,既然你不愿意去伺候爹,那我就只好……”说道这里曹操蹲了下来,看着哭的稀里糊涂的商禄说道:“前几日,大王送了一本《潜夫论》给我,君子战战栗栗,日慎一日,克己三省,不见是图。我要想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吏,今日必须要忍痛割爱了。” 说完之后他对阿宝说道:“阿宝,把他拉下去吧,明日也随着那八个一起斩首示众吧。”说完之后他又对商禄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吧,你贪污的东西我会全部还给济南府,但是值多少钱我会全部给你的家人,也算是我这些年亏欠你的了。” “爷!”商禄哭着大叫道,也松开了手跪在地上,“小的最后再给您磕个头吧,小的最后一次……”他抹了抹眼泪鼻涕对曹操说道:“小的知罪了,爷要做清官,小的玷污了爷的名誉,是小的不应该啊,小的该死,小的今生遇到爷也是荣幸,小的愿意来生在伺候爷,来生再给您磕头了……”说完之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曹操漠然回头看着他,但是还是没有心软,转身离开了,阿宝看着跪在地上的商禄,商禄也愤怒地看着阿宝,阿宝对他说道:”你还没有搞清楚么?少主的志向,少主不是当初那个洛阳城意气风发的公子少年了,少主的志向是天下,你却没看出来,你错了啊,爷太聪明了,少主不允许你和我比他聪明,所以你没有看懂。” 商禄跪在地上哭,刀斧手也过来把他抓走了,阿宝苦笑的看着被带走的商禄,心里却想到:是啊,少主早就变了,少主现在的志向就是天下! 于是第二日,曹操当中斩杀了贪污的官吏八名,还有自己的门仆,所作所为又受到了百姓们的嘉奖!大家对曹操都称赞有加。这也是曹操想要的效果,每日也开始投入到和百姓们一起耕种的乐趣中,可谓是其乐融融,用曹操自己的话来说:“种地,比打仗有意思多了,战场上见到的都是鲜血和杀戮,种地每天看到的都是百姓们高兴的脸庞,别有一番的滋味。”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还没有持续多久,问题又来了,这一次可以说是震撼大汉的问题,中平二年,曹操就得到了一个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的消息洛阳的皇宫着火了,发生了火灾! 第五十八章 洛阳大火(一) 就在好日子还没有持续多久的时候,中平二年,洛阳皇宫发生了大火。这场大火不知是什么原因从南宫烧起,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火速蔓延的很快很极速,这场大火燃烧的范围也很大,从皇宫以南所有的宫殿,楼台全部都被烧着了,无一幸免,如此猛烈的熊熊大火,在当时根本无法扑救,大家都惊慌失措,不少人也都死在了火海中。 皇帝带着太后皇后皇子,嫔妃们移驾到了西园去避难,宦官宫女等都到了北宫去暂且安置,皇宫内大门一关,巨大的火势也就此被隔绝了,火势太大,无人敢去灭火,也根本无法灭,所以暂时安定下来后,大家就只能求雨,求着老天爷下一场雨,但是天公不作美,别说一场雨了,一丢丢的雨点都没有,这场大火就没完没了的燃烧着,整个洛阳城被火光映照着,夜晚和白天一点区别都没有。整个洛阳城火光照耀,大火没完没了的燃烧着。 这一场大火燃烧了半个月,南宫建筑群完全烧成了炭灰,燃烧成了焦炭。 皇帝回到了洛阳城,看到自己的宫殿被烧成了这个样子,亲眼目睹惨状惋惜不已,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心要完全修复南宫,而且这一次他决定皇宫修建要建设的比当年光武爷刘秀修的还要宏伟多,于是当下,皇帝就下定了决心,就在南宫的废墟上立马就传旨了,宣布天下的赋税提高到每亩十钱。 这一下,百姓们又一次不满了,本来税务就已经很高了,各种的苛捐杂税,偏偏就这个时候有提升了十钱的税账,没有过几日,黄巾军河北再起,百姓们也纷纷的加入到了起义之中,活动于黑山的一带山贼也趁乱就起义了,大肆掠夺官家的官邸和当地的土豪地主家,黑山郡的影子一瞬间就已经遍布了河北,朝廷无法控制现在的局势,下令职能紧守城防,以防这些贼人抓住机会,夺下几座城池,那就更麻烦了。 羌人所在的凉州也一片混乱,刺史被免职了,野蛮的羌族人,凶狠的屠刀,土匪等人割据一方,袭击城池,老百姓们苦不堪言,张掖以西的地方完全脱离了朝廷的管辖地区!但是尽管是天下已经变得如此混乱了,百姓们人人自危,这种情况下,皇帝想的只是自己要修院子,没有丝毫放弃百姓的压榨,皇帝抱着修不好南宫誓不罢休的态度,号令天下,坚持每亩地十钱的税收! “什么狗屁税收?”曹操接到了上面发布的命令,狠狠的把命令文本扔到了地上,阿宝赶忙上前问道:“少主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曹操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也顾不得什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天下又要 乱了啊。” 阿宝捡起来了文书,看了一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皇帝怎么会这样糊涂?”曹操摇了摇头:“多半也是阉人搞的鬼。现在皇上必须要每亩地十钱的税收,我刚刚整治这些官吏们有所见效,可是没想到贪官杀尽了,朝廷竟然下了这样苛刻的政策,哎。” “一亩地就算是再怎么肥硕,减去了十钱的税,基本什么都剩不下,这不是把百姓们往死里逼么?”阿宝计算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曹操一肚子的怨气:“我不想执行朝廷的命令。”阿宝一阵吃惊:“少主,你这可是抗旨啊。”曹操摇了摇头:“没关系,朝廷里面有爹爹他老人家再给我撑着,我倒是大可以不必担心这些。” 阿宝说道:“可是朝廷也一定会把少主替掉的,现在皇帝对不遵从他意思的人,采取的手段天下都是知道的。” “大不了就替掉呗。”曹操愤愤不平的说道:“也不能让这样的苛刻政策在我济南中实行,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好不容易让济南有了一些好的改变,你还记得咱们最初到了济南的时候么?那会儿好的土地数都数得清楚,现在呢,肥田沃土,这次去打黄巾军也都是济南这些百姓们辛苦操劳着,我们才有吃不完的粮食,现在这算什么事情?” 曹操抱怨完了之后盯着阿宝:“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阿宝急忙对曹操说道:“少主啊,你要是被替了,那这么多年你做的努力可就都付之东流了,贪官污吏还会在济南横行,济南的百姓们,肯定会受到牵连的,这就是大人这么多年努力想要换来的结果么?” 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肃清官场,就是想让每一个当官的都是清官,这样百姓们就有了福分,就不会苦了,可是没想到我整肃了贪污的官场,朝廷却想着办法的压榨着百姓们,哎,我心忧啊。” 经过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曹操辗转反侧,怎么都难以睡着,他最终终于选择了妥协,屈服在朝廷的旨意下,他也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第二日,曹操就宣布了朝廷的政令,政令公布出去每亩地增收十钱的税,百姓们把他的相府围了起来,都在门口抱怨,“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样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了啊?” “对啊,这样还种什么地?”各种各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曹操觉得自己没脸去面对这些百姓们,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但是就是这样,门口的漫天抱怨曹操还是能感觉得到。 为之奈何?这是汉高祖刘邦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此刻的曹操最想说的也就是这句话了为之奈何 ?他有什么办法呢?就这样曹操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死活都不肯出门,他害怕面对百姓们的斥责,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轻易接受的。 正在曹操发呆的时候,阿宝过来送饭了,曹操看着阿宝端进来的饭菜,说道:“我没胃口,不想吃。”阿宝说道:“少主,你多少吃点东西吧,你这样饿着自己也不是一个办法吧。”曹操看着阿宝端的吃的,说道:“全府的人每个月伙食都少十钱,既然百姓们都吃不起饭了,我们也都跟着感受一下吧。”说完之后伸手抓了一把米饭吃了然后对阿宝摆了摆手说道:“端下去吧,我吃饱了,剩下的晚上吃,让庖人也不要晚上做什么其他的了,就吃这个剩下的就好了。” 阿宝看着曹操,他很能体会曹操的心思,但是自己也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曹操披上了衣服,穿上了鞋子说道:“端下去以后陪我出去看看吧,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我要去看看现在的济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阿宝点了点头,收拾了一番之后,二人就来到了田间,曹操远远的看过去,一片的土地上都是一个个贫瘠的百姓们拉着犁头在耕地,瘦骨如柴,有的百姓们也都一边哭一边在干着活,大家的脸上都一脸的不痛快。 曹操指着百姓们说道:“他们这是?” 阿宝点了点头说道:“百姓们把耕牛都卖了,只能自己来耕种,要不然也交不上了。”曹操听了之后一脸的茫然,没想到这一道命令,就把百姓们可以逼得这么苦了?天下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曹操在心中自问道。 “幼,这不是相爷么?”突然曹操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回头看去,地主老孙一脸的不自在走了过来,这孙地主一脸的不屑曹操,丝毫已经不把这个当时济南万人敬仰的曹操放在眼里,也不对他行礼,大摇大摆的打着招呼,他这会才气不过呢,自己家虽然有的是地皮,可是他们也不敢过分的威逼百姓,现在黄巾军的势力还都在,万一这些百姓们反了,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自己一家,所以增高的钱还得自己来出,打仗的时候自己家也出了一些义兵借给朝廷去打仗,损伤多少不说,也没落下啥,现在竟然还要受这样的气。 地主老孙一肚子的气,当着曹操的面,指着远处的地说道:“曹相爷,您看我这地,你看上的要不然都收了吧,我也不用每个月自己掏这钱了,你看现在我的农民都把牛卖了,要不要大家最后把命都卖了,这样你们这些当官的是不是都满意了。” 阿宝大喊道:“你怎么敢如此……”曹操拦住了阿宝,让他闭嘴,继续听地主老孙的抱怨。 第五十九章 洛阳大火(二) 曹操拦住了阿宝,听着地主老孙的抱怨,地主老孙不屑的说道:“我呸,什么狗屁朝廷皇帝,老子才不管呢,打仗的时候借兵也就算了,现在为了修他那个破皇宫,还要再收赋税,索性就把我的命也拿去好了。”地主老孙指桑骂槐的对着曹操说了一摞车的抱怨后,越说越气愤,最后手一背:“索性我去投资那黑山军算了,逗比现在这样被压迫到死心里能好受一些。”撂下了这句话,他就走了。 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你看这个人,说着一大通话,实际就是在骂你啊。” 曹操苦笑说道:“为之奈何?”曹操心里也明白,朝廷失德,现在谁把自己这个济南相放在眼里呢?“我能怎么办呢?把他们都抓起来么?抓一个简单,一个被抓了,剩下都反了,最后就把济南的百姓们全都逼反了。”阿宝听了之后也沉思:“可是这也不怪少主你啊。” 曹操说道:“我既然穿着官衣,那我在百姓的眼里面就是代表着朝廷,现在朝廷失德,那就是我的失啊。” 二人继续在田间行走,所有的农民们都死气沉沉的在田野中耕地,曹操感觉到已经不认识了,此处还是自己费尽心力整治的济南么?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地狱,曹操没想到的时候,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没有贪污的济南府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样子?“哎!”曹操一路上发出了无数声的叹气,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想自己刚来济南府,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斩杀了二百多位贪官豪绅,那会百姓们对自己都是称赞有加,和现在无助的自己比起来,自己好像经过这么多年变了好多,似乎自己的道德底线已经下降了一大半,难道自己已经和这昏暗的世道变得一样,同流合污,人性败坏,良心泯灭了么? 曹操正和阿宝默默无言的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田野间,一路上看到了许多的百姓们扛着白纸做成的牛马等物,成群结队的匆匆赶路,也不避讳曹操,就像是没看见的一样,走在前面的人捧着香炉酒器等物资,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一些咒语之类的话,曹操也没有听清楚,曹操好奇的看着那些奇奇怪怪动作的人,问阿宝:“阿宝,这是什么送葬的么?” 阿宝回答道“少主,这……我也不知道啊。”曹操问身边的随从们:“你们中间有人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是谁家里死了人么?”一个看着机灵的小童犹犹豫豫的说道:“大人……他们……他们。”曹操听他结结巴巴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着急的说道:“小童,你说话就好好说话,说话大声一些!别在这里结结巴巴,说不出个什么来?” “回……大人……他们这是……这不是……”那小童听了曹操的训斥,变得更加害 怕,说话也就变得更加不利索了,战战兢兢的站在曹操的面前,不敢说话,曹操看这个小童,年龄和自己的儿子曹昂好像是相仿的,但是却一副胆小的样子,曹操最讨厌胆小的人,于是又对他吼道:“小孩儿,说话就说完了,别是不是的,是什么,不是什么啊?” 阿宝插嘴道:“少主,还是我去打听一下吧。”曹操脾气倔起来,谁都拉不动,他对阿宝摆手说道:“今日,就一定要让他说,我就不信了,有什么怕的?说个话都说不完整,难道我相府还有这样懦弱之辈么?” 阿宝也就不说话了,曹操继续对那小孩说道:“说,今日先把话说利索了?” “回答人,这不是葬礼,其实是祭祀,每逢初一十五,百姓们就回去祭祀某位神仙,济南这的老百姓们都有这个习惯。”那小孩诚惶诚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把话都说完了,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莫不是黄巾……” 小孩摇头:“大人,这个习俗在济南盛行了一百多年的时间了,绝对不是黄巾军搞得把戏。”曹操听了之后也就放心了,也对,张角才几年,这绝不是太平道搞的鬼,曹操还是放心不下,张角的太平道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曹操不能不担心。 那济南百姓在祭祀哪个神仙呢?曹操问道:“小孩,你知道他们这是在给哪路神仙祭祀么?”那小孩也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听说过是给哪路神仙祭祀,曹操看了一眼阿宝,对他说道:“你说,如今苛捐杂税如此之多,百姓人人喊苦,苦不堪言,为什么还要去做祭祀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呢?” 阿宝思考了一下说道:“百姓们可能就是求一个心理上的安慰吧。”曹操则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却是觉得事情应该是没有这么简单的,小孩你过来。”那小孩又听到了曹操在叫自己,吓得不知所措,唯唯诺诺的看着曹操。 曹操看着那一路祭祀的人已经走的看不见影子了,对那个小孩说道:“我有件事情让你去办,你去跟上那些人,去看看他们到底去祭拜哪路神仙,在哪里祭拜,一一记住,回来告我。”那小孩听了曹操给了自己差事,吓得话都不敢说,“可……可是……可是大人……那些人。” 曹操看着这个小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把话说清楚。” “大……大人……那……那……”小孩已经要被吓哭了,结结巴巴是说不出话了,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他太小了,还是让我去办吧。” 曹操的脾气很倔,对阿宝说道:“小什么小?你和我似他这般大的时候,咱们一起打架,骑马射箭,好不快活,再说元让,他这么大的时候就赶去参加村里的剿匪活动,孙文台更 是了得,这般大小的时候手刃贼人,名扬四海,哪个不是他这么大年纪就去做了,今日这么点小事交给他,有什么做不了的?” 阿宝叹了一口气,曹操的倔脾气,他从小就知道的,小时候陪曹操去打架,多半也是因为他脾气倔,别人说了他,他就要还回去,阿宝也劝不住,所以就不再说了,那小童哭着脸对曹操说道:“回大人话,那些人走远了都,我路不熟,我就怕找不到路迷路了,害怕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大人您还是下次再跟着去吧。” “你家房子塌了,你明日在修,来得及么?”曹操对他大吼着,然后上前拧着他的耳朵对他说道:“小孩儿,你听好了,百姓们不劳作,而去祭祀,你知道黄巾军那为首的张角,就是这样糊弄了多少的百姓,造成了多大的灾难,现在就是房子要塌了,你告诉我明日再修,那你告诉我,今晚我需要睡在什么地方,睡大街上么?” 小孩疼的哇哇叫,推着曹操的胳膊说道:“我去,我去就是了。” 曹操才放手,小孩哭着准备要去,曹操问道:“怎么,说你两句你就不服气了是不?哭个什么劲啊哭。” “我要是迷路了找不到,你肯定会责罚小人的。”小童哭着说道,曹操拉过了自己的马匹说道:“你看这马,可是我在战场上时候骑的,虽然比不上千里马,但是日行八百没有问题,脚程也是很快的,你今日去跟着就是了,找到了大人我赏你,找不到迷路了,我也不会罚你的,你骑着我的马去吧。”那小孩看到了曹操的好马给了自己也擦掉了眼泪,不哭了,高兴的跑了过去,行礼都忘记了,就要爬上马,曹操帮着他才把他扶上去,谁知道那小孩招呼都不打,骑着马一溜烟就去了。 曹操看他这个样子大笑了:“这小孩莫不是刚才和我在装么?”阿宝说道:“少主,那小子会不会把你的马拐了?那他可就赚大发了,大人您那匹马可是当年军队里数一数二的好马,卖了一家人都够吃几年了都。” 曹操对阿宝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哎,现在办这么点事情,怎么搞的这么费劲儿,要是余淮在就好了。” 阿宝听到了余淮的名字,也颇感思念,但是他已经彻底的留在了宛城,天人永隔了,曹操思忖了一下说道:“罢了罢了,回去吧” “那那小子?” “等他回来了再说吧。”曹操摆了摆手说道,阿宝说道:“可是……不用在这里等他么?” 曹操摇了摇头:“不用了,咱慢慢走,他要回来自然就跟上来了,若是他回来没看到我们自然也会回城的,不等了,等他回来你让他来找我就是了。”于是曹操带着众人慢慢溜达回府了。 第六十章 曹安民(一) 曹操和众人慢慢走回了相府,天色已黑,正直吃晚饭的时候,曹操坐下后问阿宝:“那小厮回来了没?”阿宝把米饭端给了曹操,摇了摇头,曹操愤怒的把饭碗一翻:“这小厮莫不是跑路了吧?他好大的胆子!”说完之后看着撒在了桌子上的米饭,摇了摇头觉得可惜,把米饭重新拨回到碗里,他也不嫌弃,吃着米饭。 阿宝说道:“少主,他莫不是迷路了害怕……”曹操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阿宝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多说了,推了下去,曹操心里骂着自己眼瞎,没有看对人,这下好了,这小子肯定是怕无法交差,也就跑了,还连着把自己的马给带跑了。 曹操吃完饭也无心看书,就早早上床睡了,辗转反思却怎么也睡不着觉,这一失眠,就到了晚上半夜三更,曹操怎么也睡不着,这件事一直在他的心里面压着,他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想到阿宝提的醒儿了,这回不是打仗,打仗的时候军队是信自己的,所以可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非昔比了,曹操感觉自己脑袋要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交谈,一阵争执的声音传到了曹操的耳朵里面,迷迷糊糊听到是一阵争执交谈声,曹操坐了起来,仔细听,听到了今日那个小孩儿的稚嫩童声。 “我回来了,我要去交差!”小孩的声音很大,阿宝对他悄声说道:“嘘,你回去休息吧,少主刚睡了,别吵到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房子塌了,明天还能修么?难道今天让大人睡在大街上么?” 曹操笑了,没想到这个小厮竟然把这句话给自己还回来了,曹操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只听到阿宝又在外面和他说:“你不要这么固执,少主只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快回去休息吧!” 结果谁知道那小孩声音越来越大了“不行我回来了,回来就得给大人复命!”他像是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阿宝生气的对他说道:“小孩儿,你别这样,太没规矩了。” 曹操披上了衣服,推开了房门对着那个小孩说道:“行了知道你回来了,白天也没见你嗓门这么大。”曹操打着哈欠,看着眼前的孩子一身的破衣服,满脸的尘土,一脸的疲惫,显得疲惫,但是却还有一丝的兴奋。 “怎么搞的?”曹操蹲下身子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的狼狈,你是怎么搞的?”那孩子见了曹操,顿时间变得更加紧张了,“回大人话,小的……小的……”小孩见了曹操变得又紧张了,赶忙的跪在了地上,慌乱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曹操笑了,阿宝却生气的对他说道:“你大晚上把少主吵醒了,到底要说什么?” 小孩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把头磕的响亮:“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曹操扶起了他,看着小孩一脸的疲惫的样子,认为他应该肚子饿了,自己晚上也没有好好吃饭,顿时也觉得有些饿了,对小孩说道:“小孩儿,你起来吧,没事的,回来就行了,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啊?” 小孩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畏惧地看着曹操,只敢点头却一言不发,曹操对阿宝说道:“你去把庖人叫起来,做两碗热汤面,去吧。”阿宝领命之后,就走了,曹操搂着小孩回到了房间内,让小孩坐到自己的床上,对小孩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既然有事情,想好了然后慢慢的说。” 小孩思考了一下说道:“小的想好了。”曹操点头说道:“那你说吧。” “小的,骑马去追,找不到他们,转悠了好久之后,在一个小祠堂找到了他们那些人,是本地一个财主带的头在那里祈祷,还有就是那一帮穷人们,在那里跟着那个财主磕头,后来还有个巫婆弄了一个盆子,在那里敛财,有钱就扔,财主就扔的多一些,穷人们就扔了一两钱意思意思。”小孩说道了这里,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之前的初一十五,他们都是这样。” 曹操嗯了一声,思忖了一小问道:“你们知道他们祭祀的是谁么?” 小孩嗯了一声:“我就跟着混进去,问他们,年纪大的老人给我说他们祭祀的是什么猪猴什么的?反正就是可以保佑大家平平安安,那个巫婆还在那里说,不祭拜就会有灾祸之类的话,我还听说,要是太平的时候,供奉还用真牛真马呢,现在是大家日子都苦了,所以就用纸做的牛马代替了,小的回来了以后,迷路了,就……回来迟了”曹操听了他说的话,问道:“你说,他们祭祀的是什么猪猴?”小孩挠头,有些着急了,有点想不起来了:“就是猪啊猴儿,还有什么猪须……反正就是这样的东西我也有点忘记了。” “朱虚侯刘章!”曹操恍然大悟,说出了这个名字。 朱虚侯刘章是汉高祖的孙子,当年汉高祖刘邦升仙之后,吕后之独揽朝政,一个人独揽大权,吕禄,吕产想要行篡汉的谋反之事,刘章协助周勃平定了二人,杀了丞相吕产,孝文帝上位后,因为他有功,封他做城阳王,名震关东! 所以先汉的时候,青州就有百姓们供奉刘章雕塑的习俗,为刘章建立的刘章的祠堂大大小小也有二百对座,香火贡品络绎不绝,这也是开始的时候百姓们对刘章尊敬的一种表示了,后来王莽起义,天下动乱,百姓们也还是在追念刘章的恩德,有粮没粮,有钱没钱都会来祭拜他,更夸张的就是讨不到老婆,生下儿子的都来祭拜这个朱虚侯刘章。 到现在,乡绅财主联合巫婆借助这个习俗的机会,招募钱财,从中得利,更有巫婆大肆和百姓们宣扬朱虚侯刘章的神威,在百姓之中扩散谣言,把我们这位朱虚侯都吹成了神仙下凡了,于是在青州,百姓们就把祭拜朱虚侯的这个习俗传承了下来,现在不管有钱没钱,月逢初一十五都去祭拜。 曹操说道:“月旦评每月才一次,这个祭拜每个月竟然就两次这么多!”就在这个时候,阿宝已经把饭端来了,曹操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递给了那个小孩说道:“嗯,你做的很好,一定饿坏了吧,吃饭吧。” 小孩看到了吃食,再加上已经饿了,也顾不上什么,端起来就一顿的狼吞虎咽,开始吃了起来,吃的很是快乐,曹操笑着看他吃,然后问阿宝:“阿宝啊,你说这事该管还是不管呢?”阿宝思考了一下说道:“这……咱们应该张贴出告示,劝告百姓们,现在困难时期,应该不要举行这种祭祀,费钱不说,还耽误农事,现在税收可是涨了的。” 曹操端起了汤面,吹了一口热气:“朱虚侯刘章可是大汉的功臣啊”说完之后吃了一口面,吃了几口,然后放下了面碗,抹抹嘴巴上的汤汁“但是就算是功臣,也不应当去祸害百姓们,我想好了,捣毁济南所有朱虚侯的祠堂,以此为例,以后济南不允许在祭祀活动。” 阿宝大吃一惊:“大人,那可是朝廷的祠堂,你说毁就毁了,那可是……” 曹操有端起了面碗,吃了几口边吃边说:“这不是朝廷设立祠堂的最初目的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要是就这样,耽误了农时,朝廷还是会逼着我去收他们的赋税,到时候我还不是得破坏他们的家,更何况现在祭拜,难道不是财主和巫婆们联起手来,借机牟利么?一定更要彻底铲除才可以,不能让他们借这个机会赚百姓们的钱。”曹操滋溜溜吸了一口面,继续说道:“现在天下这么乱,百姓们不读书,去信仰这些旁门左道,这事情现在不阻止,以后还会出现问题的,不要忘记黄巾起义的教训,也就是这种祭祀搞出来的。” 曹操说完之后,把面碗放到了一旁,顺手拿起了笔墨,写了几道文书给阿宝说道:“明天就把这些交给济南的县令们,务必要执行!”阿宝领命出去了,曹操放下了笔看着旁边的小孩吃的很香,一大碗面,已经吃没了,端着饭碗在喝汤,一大半的汤也喝的差不多了,曹操把自己吃不完的一半放到了他面前:“吃吧吃吧,这么大的小子不在你家吃你家老子的,跑这里来吃我的了,哈哈,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结果没想到,说完这话,小孩手中的碗竟然落到了地上,哭了起来。曹操大吃一惊问道:“小孩儿,你这是怎么了?” 第六十一章 曹安民(二) 曹操一句话没想到惹得这个小孩儿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曹操也有些愣住了,急忙问他怎么了?小孩哭着说道:“我已经没有老子了!”说吧哭的更剧烈了。 曹操看着面前这个小孩儿,年纪和昂儿相仿,可是没想到……那小孩继续说道:“我老子和阿娘都死了,都死了……都被官府逼的活活饿死了。” 曹操把小孩搂在怀里,把自己剩的半碗饭给了他,小孩端着碗,任由眼泪鼻涕掉在碗里,还在哭:“我爹和娘交不起赋税,活活的饿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把能吃的东西也都给我吃了,那一年,村里人要起义加入黄巾军,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小,他们不要我的话,我也一定会加入……”说到这小孩儿才觉得他说的话太多了,也就闭嘴了,光是哭着,吸着鼻子。 曹操很无奈摇了摇头:“说吧,说出来好受些,不就是想说加入黄巾军了么?没什么不敢说的,我能理解,没粮食没了活路,不跟着造反,还能怎么办呢?”曹操说罢叹了一口气,这几日他叹气的频率比在军营的时候还多,无奈的事情太多了,他也没有好的办法,为之奈何呢?“总的让人有活路吧,现在这个世道真的是不给人活路啊,对了,小子,你怎么想着来济南的?” 小孩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是跟着逃荒的人一路乞讨来了这里,遇到了几个当差的官人,觉得我可怜,就让我在您这里做点杂事,也给口饭吃,我自然就答应了。”曹操点了点头,阿宝教导下人还是有法儿的,这也算是一点欣慰了,看到小孩身世这么可怜,曹操也顿时很同情他,摸了摸孩子脏兮兮的头发说道:“哎,等一下我让阿宝给你打点热水,你洗一下吧,劳碌一日了,你也累了吧,换身干净衣服,提起点精神头。” 小孩儿抱着曹操,曹操摸了摸他的脸蛋说道:“哭吧,哭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胆子大点,不要再随便就哭鼻子了,今天你就好好的哭个痛快吧。”那小孩哇地一声就哭了,鼻涕眼泪弄的曹操一身都是,曹操也不嫌弃,搂着他就看着他哭:“虽然你贫困,但是你还见过自己的亲人,我娘死的早,我连她见都没见过,小时候啊都在抱着坟头哭,想着我娘的样子……”曹操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小孩哭了许久才不哭了,曹操也擦了擦眼角,对小孩说道:“吃饭吧……别饿着。”小孩点了点头举起了碗开始吃这面汤,曹操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样子,也跟着一阵苦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小孩儿,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很明显这个名字小孩有点 不好意思说出口,红着脸给曹操说了,曹操大笑,摸着小孩的头:“狗蛋,这算个什么名字?你没个姓么?”小孩摇了摇头:“我们村里的娃娃基本都没有姓,名字起的也都是狗蛋,狗子这一类的名字。”小孩有些尴尬:“大人你答应我办了差事,有赏,您就给我赏一个名字吧。” 曹操笑着看着他:“你小子也不贪心,你日后就跟着我吧,那先给你起一个姓,你就随我家姓曹吧,以后你也就是我曹家人了,你和我的儿子昂儿年纪相仿。”曹操正在思考这个名字的事情,看到手边的汉书上写了一句:“至今桓公任用管仲,而国富民安。”曹操觉得国富民安是一个很好的词语,他最希望的就是国富民安了,然后说道:“国富民安,小孩儿,你以后就叫安民吧,曹安民,怎么样?” 小孩听了之后大喜,曹安民,自己竟然也有名有姓了,曹安民高兴的说道:“小的曹安民谢大人。”曹操搂着曹安民说道:“嗯,曹安民,国富民安么。” 曹安民点了点头说道:“谢大人。”曹操看着曹安民,笑了:“行了,我待会儿让阿宝去打点热水,你洗澡后早些休息,明日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你穿了以后咱们还有差事要去办。” 曹安民问道:“大人明日还有什么差事?” 曹操坐在床上看着曹安民,笑说道:“也没有什么差事,就是你明日领路,我要去把那些巫婆什么的全部抓起来,让他们滚出济南。” 曹安民听了之后也懂了,说道:“我明白了,大人要学西门豹,明日我去把那些什么巫婆都给扔到水里去。”曹操仰天大笑:“你还知道西门豹治邺啊,好,打得好比方,小子懂点历史啊,你看过书?” 曹安民摇了摇头:“小的家里穷,哪有钱看的起书啊,都是我们以前村村头的唱曲的唱的。”曹操点了点头,摸着他的头发, 赞许说道:“小子不错啊,小小的年纪,就能记住了这些名臣的故事和名字,我看你还是挺头上进心的,既然你入了我曹家的门,我也刚好没有子侄,以后你也就是我曹操的侄子了,我曹家的儿郎,要会读书,会打仗,以后你就不用去做杂事了,跟着阿宝学习办差吧,办差之余,我会让阿宝教你一些功夫,还要记住用心读书,说不定啊,你日后还能博一份功名在身呢。” 曹安民听了曹操的话说道:“小的哪有这个福分?” 曹操哼了一声说道:“我曹家的儿郎,哪个没有功名?我们亲家夏侯家的人,也都立了赫赫战功,再说了我朝, 朱王允等人,不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出身,都成了一代名臣了,你也要以他们 为榜样才是,切不可丢了我曹家人的脸。” 曹安民回答道:“小人知道了。”曹操对他说道:“既然我收你做了我侄子,以后你就不用这些礼数了,好好的学习读书武功才是,好了去洗澡吧,我也要睡了!”曹操伸了一个懒腰,爬上了床:“今日真的是高兴了,收了你这样一个侄子,嗯高兴,安民啊,你也去吧,明天我要带你去把那一帮子巫婆什么的都丢到河里去,学学西门豹治邺。” 曹安民也回去了,今晚曹安民是高兴的,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像亲人一样的对自己了,而且自己还有名字了,曹安民很兴奋,一蹦一跳的跑出去了,曹操看着他回去了,就从床上重新坐了起来,喊道:“阿宝。” 阿宝走了进来,曹操对阿宝说道:“你去给那孩子打点热水,吩咐人给他准备一身衣服,还有就是把亲兵都调出来。” 阿宝问道:“啊,少主你要调兵干嘛?” 曹操躺在床上说道:“我呀,要学习西门豹治邺的典故,好了你去安排就是了,我睡了,今晚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这一晚上曹操睡得很舒服,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曹操传好了衣服,走出门外,阿宝已经调任了一百多个士兵整齐的在曹操的院子里等候,曹操看到,曹安民也在队伍中,然后大笑:“看见没,精神多了吧?” 大家都看向曹安民,曹安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曹操说道:“阿宝,你把文书都下发下去了么?”阿宝说道:“少主,已经全部下发了。”曹操点了点头:“恶俗不除,百姓们只会过得更苦,大家都准备一下,安民,你前面带路,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祭祀?” 曹安民点了点头,曹操突然叫住了他:“你就骑我的马吧,你年纪小,怕骑义不精,我的马脚程快,你就在前面带路了。”阿宝问道:“那少主您怎么办?”曹操说道:“咱们的马匹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就是了。” 然后把自己的马牵给了曹安民,自己找了一匹黑马骑上带着队伍,跟在了曹安民的后面,这一路就被曹安民带着绕来绕去,也还没有走到,曹操有点累了,但是还是没有到有些心急,阿宝看出了曹操的心急了,就上前去问曹安民:“安民,你是不是迷路了?忘记了路了,带我们在这里转悠?”曹安民说道:“我怎么会忘记呢?你们看前面那个祠堂了没有,就是那里了。” 众人随着曹安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前面确实有一个祠堂,看样子就是这里没错了,曹操也看到了点点头道:“好了,让他们都加快速度,咱们过去看看吧。” 第六十二章 曹安民(三) 很快大军就抵达到了祠堂,曹操让士兵们把祠堂围了起来,任何一个人都不许跑了,然后下马,带着士兵冲进了祠堂,祠堂内的巫婆们吓得跑了出来,跪在曹操的面前,曹操看着巫婆,也不说话,就叫人把他抓了,然后他才走进了祠堂内。 祠堂内纸马,纸牛非常多,整齐地摆放着,钱币也有许多,曹操看着大堂中摆着的就是朱虚侯刘章的雕塑,曹操抬头看着朱虚侯刘章说道:“百姓们现在饭都吃不起了,朝廷苛捐杂税如此之多,在这里求你有什么用?就算你是功臣,也不能在这里祸害后代。”说完之后一把把他面前的香炉都给砸了,“这是大汉的江山,百姓们是大汉的百姓,你贵为王侯,自然没有在这天下大乱的时候,祸害百姓的道理了。” 曹操说完之后对众人说道:“来吧,把这里都砸了吧,然后封了,禁止百姓们在这里进行这种祭祀活动,还有搜刮这里,搜刮出的钱财,如数的返还给当地百姓们。”结果谁知道那些巫婆却在那里喊着:“大人不可,大人不可,你这样会惹怒朱虚侯的,朱虚侯不高兴会降罪的。” 曹操大声斥责到:“住口吧!”然后指着她们说道:“你们再继续在这里妖言惑众,本相就可以根据霍乱民心这一条罪,将你们统统处死,但是本相不想杀人为目的,今日将你们这些妖人全部都赶出济南国,也算是警告世人了。”说罢大手一挥,“来人啊,把这里砸了。” 于是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这里的一些妖人道具全都给砸了,还有一些妖书也都被一把火烧了,曹操满意的看着,他突然发现曹安民很是用劲,砸了许多妖人的玩意儿,曹操走了过去看他一头的汗水:“你小子,力气倒是不小啊。” “这些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曹安民继续砸着,一边砸一边骂道:“要不是因为这些家伙在欺骗百姓,就不会有那么多百姓们饿着肚子在这里做这些没有用处的祈祷了,也就不会有人活活饿死了,这些都是骗人的。”他越说越气愤,越砸越凶。 于是很久之后,终于把这个祠堂给毁了,尽管外面闻声来了许多的百姓们,他们都跪在地上,求曹操不要捣毁祠堂,曹操也无动于衷,让士兵们继续砸,该砸的都砸得差不多了,曹操才满意的叫士兵们停手,然后转身对阿宝说道:“阿宝,安民这小子 劲儿挺大的,你就日后培养一下他吧,教他一些武艺功夫,说不定这孩子,日后可以和夏侯元让有一拼了,更甚者,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孙文台,你说是不是。” 阿宝领命:“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他。”曹操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继续 说道:“啊,对了,也让他多读读书,习武再好也终究只是一介武夫而已,一定要文武双全,才可能会成为治世能臣。”说到了治世能臣这四个字,曹操不由得有些愣住了,之前在月旦评,许邵对自己的评价就是治世能臣,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励精图治,想维护好这个国家,可是朝廷总能出让人失望的事情,曹操扪心自问,自己没用做好,杀再多的贪官也罢,包括捣毁祠堂也罢,风气在这里,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完全的铲除。 治世能臣,下一句好像还有一句话,曹操都差点把许邵写的下一句话给忘记了,好像是乱世奸雄,曹操摇了摇头,自己是读《孝》长大的,他万万不敢这么去想,摇了摇头也就作罢了,但是却是朝廷做了很多让自己失望的事情,曹操也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满满的忘掉了自己最初的初衷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又想说那句话,为之奈何? 曹操走出了祠堂,对跪在外面的百姓们说道:“乡亲们,现在朝廷涨了赋税,每亩地可是十钱啊,大家当务之急不是搞这些祭祀活动,被妖人所欺骗,劳民伤财的行为,本官是万万不提倡的,大家应该一心为了农事,才是正经事情,乡亲们,曹某人希望大家积极务农,所以今日济南的所有祭祀祠堂全部封了,严禁在济南内,出现任何的祭祀活动。希望大家不要再参加这种活动了,百害无一利。” 曹操说完之后,对阿宝说道:“搜刮出来的钱财,全部还给百姓们。”但是尽管曹操这么说,百姓们还是祈求曹操不要捣毁祠堂,曹操看着百姓们执迷不悟的样子,有点心焦,但是不能不实用硬手段,否则这股风气肯定会一直蔓延下去。 今日既然要铲除,就铲除一个到底,曹安民举着一个大桌子直接扔了出去,可以看出他很愤怒,但是他这么小的孩童都懂得道理,这些老一点的老百姓们,却都不知道,曹操摇摇头,留下了一句:“八岁孩童易懂,八旬老翁难做。”的话,然后也不理会众人,就离开了。 关于这件事情,不管百姓们再怎么求情,或者不愿意,曹操也一点都不通融,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曹操是很清楚的,于是坚决采用强硬的手段,十个县一起动起来,十个县令也都接到了命令,一起行动起来。 其他的事情,曹操可以不管,但是祭祀活动已经影响到了百姓们的生计,为了百姓们着想,总之曹操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在济南发生,于是济南的所有官员一起努力,终于花费了两个月的 时间,曹操终于算是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 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济南二百多座朱虚侯刘章的 祠堂全部都被捣毁查封,也查抄了许多私自藏着的画像和雕塑等物品。”曹操听到了阿宝的汇报,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没有处理好,“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还在家里私自供奉么?” 阿宝摇了摇头,曹操翻阅着查抄的刘章的画像:“咱们两月时间,查抄了多少的画像,出了多少这类的告示,哎,估计都数不清楚了吧,但是效果还是不好啊,百姓们还在私自供奉,只是我们没有查到而已,查到的今日上交了,明日还敢再去供奉,这样下去,根本没法把这件事情断绝了。” 阿宝问道:“那少主您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曹操反问道:“巫婆都让他们滚出济南了么?”阿宝点头:“嗯,二百多座祠堂的巫婆都抓了起来,也都如数的赶出了济南,也禁止她们再回来。”曹操揉了揉眼睛说道:“其实,这几个月啊,我一直在想,或许做的有点过了,错不在百姓祭祀神明,错在了巫婆借这件事情收敛钱财,成了妖人们赚钱的一种手段了。” 曹操说完之后,看着窗外:“算了吧,现在世道这么乱,苛捐杂税这么多,百姓们对刘章的供奉其实就是一种思想上的安慰,任由他们去吧,此事就到此为止了,这种依赖不是你和我谁就能打破的,再说了,现在苛捐杂税这么重,百姓们精神寄托再给除了,那……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阿宝点了点头:“带头的乡绅财主也都被抄没了家产,巫婆也都赶出去了,祠堂也都毁了。” “这样就足够了,吩咐下去,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家里还在私自供奉朱虚侯刘章的,就不要再去查抄了,任由他们去吧,生在乱世活着本来就不容易,给百姓们找点寄托吧。”阿宝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曹操说道:“对了,老爷从京城送来了一封急信,好像最近洛阳城不太平了。”曹操有些不安,难道此事和自己有什么关联,要不然父亲也不会这个时候给自己写急信,难道要出事了? 想到了这里,曹操有点坐不住了,然后对阿宝说道:“你把信给我,让我看看!”阿宝点了点头,掏出了信交给了曹操,曹操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仔细的阅读,读完了之后,曹操已经脸色发白了,手中的信落在了地上。 许久之后,曹操才缓了过来,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感受:“完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天下还没定啊,功臣就要亡了。” 阿宝有些不解的问道:“少主到底什么事情啊。” 曹操蹲下身子捡起了信,才对阿宝说道:“三公中邓太尉被罢免了。” 第六十三章 帝力于我何有哉(一) 从洛阳城传来的消息,让曹操坐立不安,三公中邓太尉被罢免了,这个消息无疑等于洛阳要发生大的风暴了,皇上借着皇宫失火的名义职责了三公失职,也把太尉邓盛给罢免了,邓盛可是黄巾军平乱的功臣啊,临危受命,坐镇洛阳城,亲自指挥大局,没想到如今却落到这么一个被草草赶下台的下场。 阿宝听了之后也觉得惆怅:“怎么会如此呢?”曹操却说道:“还没完呢,黄浦嵩,朱这二位也都跟着受到了牵连。” 阿宝大吃一惊,先说邓盛虽然是一代名臣,落到这样的下场,但是朱黄浦嵩这两位可是和曹操有密切的联系的,比较是在一起打仗的,阿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曹操也很担心,接着对阿宝说道:“黄浦嵩,朱二老的左右车骑将军的名号都被撤了。朱这小老头被降职了,降成了光禄勋,黄浦嵩更是被削去了权力,六千户的封邑全部都给面了,冀州刺史的职务也给撤了。” 阿宝听了之后大惊:“那西凉的战事怎么办呢?没有了这二老,谁和羌人作战呢?”曹操摇了摇头:“让张温去了,竟然让一介文人去统领董卓这样的虎狼之师,他根本管不住。” 曹操一脸的焦虑,真的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想到了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孙文台,陶谦他们也都跟着去帮忙了,但是我觉得张温他老人家估计很难平定这些虎狼之辈。”阿宝点了点头,“还有。”曹操一脸的严肃,继续说道:“豫州刺史王允也获罪了,现在被打入了天牢,具体因为什么,爹爹也没有说,反正他也是彻底完了。” 朝廷真的是在这场大火之后,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一系列的风暴邓太尉被罢免,朱黄浦嵩二老也都被降职,王允王大人竟然还被打入了天牢!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曹操怎么也想不明白:“阿宝,去年平乱的功臣们,竟然都一个个的被罢官免职了,更甚者还深陷大狱,深受牢狱之灾,你说这难道是巧合么?” 阿宝思考了一下,也很严肃的说道:“难道这又是十常侍搞的鬼?”曹操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或者说这就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呢?” 阿宝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曹操竟然会这么想,但是曹操却已经很不心安了,“邓盛邓太尉可是一代忠臣,朱黄浦嵩这俩老家伙也是身经百战奋勇杀敌,浴血战场的名将,王允更是临危奉命,披荆斩棘的国之栋梁,这样的臣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下场。” 阿宝看着曹操难以安抚的心情,问道:“少主,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自己呢?”曹操嗯了一声,也算是回答了。 许久之后曹操开口了:“西凉的羌人没有被平定,黑山的起义军也没有被平定,皇帝竟然如此做事,日后谁还会为国家去效力呢?”说罢,曹操就独自唱了起来:“日出入安穷?时势不与人同。故春非我春,夏非我夏,秋非我秋,冬非我冬。泊如四海之池,遍观是邪谓何?”曹操唱到了这里,便不再唱了,对阿宝说道:“下一个被打击的或许就是我了,我此番破坏了宗室功臣的祠堂雕塑,这是一件多么能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啊。” 阿宝也不明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突然跑进来对二人说道:“大人,朝廷的文书下来了。”曹操愣了一下,难道灾难这么快就来了么?阿宝也大吃一惊,和曹操面面相觑,曹操率先反应了过来,然后对阿宝说道:“哎,该来的,躲不过,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来到了府衙,却不曾想到,来到了并不是灾难,而是一件比灾难还让人无语的事情。曹操接过了朝廷的文书,看了之后大骂道:“这样治理天下和强盗土匪有什么两样,当今的皇上真的是昏庸过分了,什么狗屁政令。”曹操读《孝》长大的,竟然都为之动怒,还爆了粗口,阿宝赶忙过去看了一下,也大吃一惊。 不得不说,现在的这位皇上啊,真的是昏庸无道,出的主意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从来不想别人的感受,天下人的感受,也不会去问百姓臣子们能不能接受,反正就是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办事,南宫被烧的事情,让皇上一直无法心安,他也立志要修一座更宏伟气派的南宫出来,彰显自己的威名,所以为了尽快把南宫修起来,他也不管那么多的事情,就下令凡是被征辟的管理,上任前,都要给朝廷捐纳修宫费。 这简直是一件古今奇闻,从未听说过的,滑天下之大稽的政令,这件事情做的和黄巾军以前的公然卖官有什么不同?这简直就是曹操所说的土匪行为,但是皇上才不会去管呢?毕竟这钱都是自己赚到的,自己修宫的钱就这么一点一点有了,但是他却没想过,官吏哪来的钱?还不是鱼肉百姓,但是他却不管,反正自己有吃有喝的,也无所谓了。 可是谁知道皇帝赚了钱,还不够,他还要想着办法给西宫筹备材料了,这下好了,关东的地区要运输铁矿纹石,统一送往洛阳城,十常侍是负责这件事情的主管。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两道命令曹操都无法接受的了,但是不能接受又能怎么办呢,曹操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然后才开口说道:“没办法了,事已至此,既然这是皇命,那就去办吧,阿宝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阿宝说道:“可是这 要花很多的钱的,而且看皇上的意思,好像还需要挑选上好的纹石才可以啊,这些钱……”曹操叹了一口气:“肯定得咱们自己出了。”曹操一脸的焦虑,对阿宝说道:“吩咐十县县令安排下去,收购上好的纹石,全部运送到济南府来验收,我觉得坏的纹石肯定对付不过去,这次的检察官可是十常侍。” “需不需要给老爷写信?”阿宝问道,曹操摇了摇头:“不行,此次是关系到皇上修皇宫的事情,父亲如果插手的话肯定不好办,而且这中间还有十常侍在捣鬼,我想父亲应该不会去帮我的,还需要我自己想办法,如果钱不够的话,就号召官员们捐钱,我也会拿出钱来弥补,关键时期,大家必须得这样做了,要不然皇差对付不过去的话,我们都要死。” 阿宝叹气道:“没想到竟然会接到这样的皇差。” 曹操吩咐阿宝去做,然后自己回到了书房,书房内曹安民正在练字,曹操走上去,看到曹安民在竹简上写的是击壤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曹操看到了最后一句话,冷冷的笑了:“帝力于我何有哉?”然后一把拿过了曹安民正在写的竹简,大声说道:“帝力于我何有哉?什么狗屁话。”说完之后把竹简扔到了地上。 曹安民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曹操坐在地上,捂着头,他此刻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头疼不已,对曹安民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在生你的气。”曹安民这才惶恐的出了门,曹操疼的躺在了地上。 确实,这是一件棘手而且难做的事情!曹操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知觉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阿宝就召集了整个济南的商人带着他们的纹石,所有的纹石都堆积在了府衙里,府衙哪里还像是一个府衙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片石料场,已经没有了威严可言,府衙内的大小官吏官差们都在清点着纹石,像极了石料场的工头。 曹操更是不想样子,穿着官府在府衙的院内一一清点着纹石,每一块纹石他都要细细检查一番,品质好的全部买了下来,不好的就打发商人们撤走,院子里排了一场队的石料商人,简直是古今奇闻了,国相府衙内像极了菜市场,什么人都有,说话声不断的穿出去,简直是不成体统,但是曹操也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了,带着阿宝一块石头的一块石头的检查着,曹安民也在旁边帮二人做着记录,外面还不停的有地方县令带着刚来的石料商人。 曹操忙的是一头汗水,石料简直太多了,他看得眼睛疼,不知觉的,太阳已经当头了,时间也到了午时。 第六十四章 帝力于我何有哉(二) 就这样一直忙碌着,曹操中间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带着曹安民和阿宝俩人仔细的检查着地方运送过来的纹石,一直忙碌了好几日,这天晚上曹操坐在书房里面看账单,阿宝站在他旁边说道:“少主啊,现在济南各县的库房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朝廷要的石料数目庞大,几乎已经快要没钱了。” 曹操把账单放到了一旁:“库房没钱了,但是这石料还是得买,要不然我们没办法完成皇差下场也自然可想而知了。”竹简摆在桌子上,上面一笔一笔的花销记得十分的详细,可惜庞大的数目,库里面钱已经支撑不住这样的开销了,曹操看着一摞摞的竹简感叹道:“打仗的时候军队的开销,也没有这么庞大!” 阿宝说道:“那少主现在怎么办呢?” 曹操说道:“没关系,只能从家里要一些了,家里的钱还是能撑得住这一次的花销的,但是我担心的事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的话,就算家里再有钱,也消耗不起啊。” 阿宝说道:“那小的这就去办。”曹操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阿宝也毫不含糊,亲自去回去提钱了,曹操走出了书房,背着手站在院子里面,院中一个小孩正在挥舞着竹剑,一头的汗水,但却丝毫不敢怠慢,在练剑。 虽然他有些吃力,但是身段和招式学得还是有模有样的,每一招出手的时候,都用足了他全身的力气,一剑一剑的刺了出去,剑影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韵味,这孩童忍着疲惫,坚持着做完了一套的招式,每一剑都很精准,但是就是力气有些小,竹剑次出去的瞬间,也都有点往下倾斜,显然是他差点抓不住。 曹操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孩舞剑,,然后不自觉的开始唱了起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兮,舒忧受兮,劳心兮……”小孩正是曹安民,今日虽然忙碌,得空在晚饭前,阿宝教了他几招剑法,他也是刻苦于是就晚上在院子里练剑,慢慢的也掌握了要诀。 曹安民听到了曹操唱歌,赶忙收起了竹剑对草丛行礼:“大人,您晚上不休息么?”曹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哎,如此夜色,可惜我心忧兮。” 曹安民似乎听懂了曹操的意思,问道:“大人,您还在为采购石料的事情发愁?”曹操盯着曹安民,突然大笑,拍着他的小脑瓜说道:“行了,你不需操心,好好练剑吧,剑法掌握的不错。”说完之后背着手回房了。 阿宝速度很快,从家里提出钱也不耽误回到了济南,既然有了钱了,也就好办了,虽然花销很大,但是至少在曹操精心的挑选下,纹石很快就全部挑拣好了,曹操伸了一个懒腰:“阿宝这件 事情,总算是做完了啊。” 阿宝点头说道:“少主这几日也辛苦了。”曹操点了点头,伸着腰,也不说话,然后看着面前已经全部整理好的纹石等物,摸了摸:“秦王修长城,奢侈是奢侈了一些,但是也低于了匈奴的攻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如今我们的皇帝大张旗鼓,劳民伤财,竟然要修的是自己的宫殿,恰逢这样的乱世,我们的皇帝满脑子竟然想到的是自己,可惜了这么多上好的纹石了。” 阿宝站在一旁也不言语,曹操冷笑:“日后,史书会怎么写?哎,罢了罢了,总算是能对付过去了,这几日也都累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阿宝明天你和台县县令二人带着官兵,还有这些车夫一起上路吧,我最担心的就是路上的黑山军作祟。” 阿宝领了命,然后下去准备,曹操回过头看向了曹安民,然后对他招了招手,曹安民看到了曹操的招手,也跟着走到了曹操的身边,曹操握了握他的胳膊,然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身体结实了,不错,这几日看样子你也很努力练剑啊。” 曹安民憨憨地笑着,虽然辛苦,但是却是自己的体格也跟着自己的付出,获得了一些变化,就在他得到表扬的时候,曹操突然有问道:“书读得怎么样了?” “这……最近我学会了一首《有所思》”被曹操猛然一问,曹安民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有所思》,嗯背来听听。”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问……闻君有他心,拉……”曹安民背着背着突然有些忘记了,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曹操给他提醒道,曹安民说道:“小的愚钝,还是记得有些不熟。”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哎,你还需要把精力啊,放在背书上面,习武最终也就是一介莽夫而已,你千万不可以学习夏侯家的那几个兄弟,匹夫之勇,没读过什么书,无非也就是一个守城的将军而已,你要学学我常和你说的孙文台,文武双全,真英雄啊。” 曹安民回答道:“小的记住了。” 曹操点了点头:“记住就好了,回去继续背书,一定要把书读好。”看着曹安民小心翼翼下去的样子,曹操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家教,父亲从来不关自己的读书,现在自己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虽然常年在外,昂儿不在自己身边,但是有这样一个小辈自己可以教育栽培,对曹操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曹操心里想到:等度过了现在的难关,就把昂儿也接到自己身边来教育吧,现在安民和昂儿岁数一般大,俩人也可以成为玩伴。 第二日,阿宝和台县县令二人带着官兵 还有一些义兵车夫等人,俩人带车一百多号人,在阿宝的督促下终于浩浩荡荡的出了济南国,曹操也松了一口气,看着阿宝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心也算放下了,差事也算是对付过去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清净日子了吧。 接下来几日,曹操也没有什么公事做了,就督促曹安民练剑,读书,闲的时候也带着曹安民出城去骑马射猎,小日子过得也还潇洒,曹安民的长进也让曹操很满意,已经可以自己涉猎一些野兔之类的东西了,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就在曹操已经不去担心这件事情的时候,阿宝却着急的一个人骑着马赶了回来,曹操看到阿宝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莫非,遇到黑山军劫匪了?曹操也没等阿宝说话,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强人了?” 阿宝摇了摇头着急的说道:“少主,大事不好了。” 之前打仗的时候,也都没有见过阿宝如此的慌乱,曹操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问道:“别慌别慌,你先说,怎么了?” 阿宝缓了过来,就开始给曹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不是黑山军,我们人手多,黑山军不敢来打我们的注意,但是我们顺利把东西送到了洛阳城,结果没想到十常侍带着一些宦官对我们的东西挑三拣四的,挑剔出来了许多问题,现在让我们把东西重新运回来准备呢,现在台县县令带着人就在洛阳城等您吩咐呢,我就先回来告诉少主您了。” 天啊,还让不让人过好日子了,曹操的头又一阵发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也以为事情办成了,没想到就在自己自掏腰包之后以为复命了的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曹操觉得一阵心累,坐在椅子上许久说不出话。 阿宝也很着急:“少主,宦官拿我们寻乐子,现在咱们的人困在洛阳,那一堆纹石也还堆在洛阳,风吹日晒的肯定会有损害啊。” 曹操点了点头,阿宝说的这些他又怎么不知道呢?但是关键的问题是,他不知道怎么解决才是,头一阵发疼,许久之后才对阿宝说道:“没办法了,只能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一起想想对策了。” 阿宝苦笑道:“现在各县都已经花干净了钱财,我们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无疑就是听他们抱怨而已。” 曹操问道:“那我能怎么办,哎,对了是不是你们没有给他们好处费啊?那些阉人是不是想要贿赂台县令没有给他么?” 阿宝摇了摇头:“少主,可没有这么简单啊,若是掏钱能解决,台县令自然也懂得,他自己就能办好了,我们去和他们说,他们根本不理我们,十常侍一直呆在宫里,我们想贿赂都没有什么门路。” 第六十五章 帝力于我何有哉(三) 阿宝这一番话说的曹操一头的雾水,真是怪了,这帮阉人难道不是想要收取贿赂么?这还真是一件哗天下之大然的事情,阿宝见曹操一脸懵然的样子,就继续解释道:“这些宦官太欺负人了,我们把石料送到南宫的时候,他们挑三拣四的给我们说石料有棱角。” 曹操有点搞不明白了,这不是胡扯么,“这大石头能没有棱角么?怎么可能没有棱角啊。” 阿宝叹了一口气:“哎,这我们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种理由,简直是可笑,但是又无法,于是台县令就下令我们所有人给他把棱角磨平了,我们就把石料全部卸下来,所有人没黑没日的给他们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终于给他磨平了都,就有送过去,结果你猜那些阉人们怎么说?” 曹操摇了摇头,阿宝摊开手:“还是不行啊,他们检查之后说我们的纹路不对。” 曹操气得想骂人了,这简直是在针对,**裸的针对自己,莫非是,曹操脑子里面很快就想到了更深层的原因莫不是朝中平凡战乱的功臣们纷纷被贬,甚至下大狱,这些都是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搞的鬼,难道这次是宦官们开始借题发挥要轮到自己了么? 人往往就怕想事情想得太多了,越这么想,曹操越感到害怕,汗流浃背的感觉,另曹操的神经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阿宝莫不是,这一次轮到我了?” 阿宝摇了摇头:“少主,这件事跟你没有多大关系,而且这次也怪了,他们也不只是在挑刺挑咱们一家啊。” “哦?”曹操问道:“还有谁被挑刺了?” “河南赵大人送来了一批木材,那些阉党死活就是说不行,可怜赵大人年纪也大了,亲自护送来往已经三四趟了,阉人们还是死活在挑毛病,怎么都不肯收走,最后两家说来说去,赵大人妥协了,宦官只开了十分之一的价钱给收走了,就这宦官们还是一副死活都不情愿的样子。”说道了这里,阿宝苦苦一笑:“还有昨日,河东的刘大人运输来的石料也被宦官们用十分之一的价格收走了,临走还受到了宦官们的冷嘲热讽。” “怪哉!”曹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就问阿宝道:“你有没有去找找我爹爹啊?” 阿宝摇了摇头说道:“自然是去找了,事发之后我就去找老爷了。” “他老人家难道都没有办法了么?”曹操心想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家老爷子在朝中权利这么大,而且和十常侍的宋典等人交往颇深,难道老爷子都没有办法了么? “老爷这次也帮不上忙了,宋典怎么都不肯见老爷,十常侍都在宫里,老爷也没办法去 说啊。” 曹操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崩溃了,怎么都想不出来其中的原因来,左思右想想不出来一个道理:“难道皇上不着急么?皇上不是急着要修南宫么?按照这样的一个选材料的方法,什么时候才能把原材料选完啊。” 阿宝哼了一声:“修?现在还没有一个开工的准信呢,那些收来的材料全部都在南宫的废墟上扔着,也没个人去打理收拾,风吹日晒的,有些好的木头啊,我看都被这么放的朽了,有些石头都已经没了光泽,哎。” “那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好料不好好保存,还一个劲的在催新的?”曹操头愈发疼了:“真搞不懂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了。”就在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然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道:“阿宝,备马,我要去见一个人,他可能 帮我们想到问题怎么解决。” 阿宝一听这话,急忙地问道:“少主说的是什么人?” “黄子琰!” 黄子琰就是先前提到的刚升任青州刺史的黄琬了,此人一家都是前朝的名臣名士,但是却也被宦官诬陷,被朝廷放弃了许多年,现在重新做官,虽然刺史俸禄要比自己低了许多,但是刺史官吏检查,还有权力管理郡县内所有官员的清浊等问题,实际上就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曹操认为可能此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所以决定去亲自请教一下黄子琰,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曹操和阿宝便装就出门了,随从都没带,骑着马一路赶到了刺史的府衙,给门官递上了名刺之后就跟着阿宝在门外等候。 不多时,一个看着四五十岁年纪,却一头白发的男子冲了出来,“孟德啊,你怎么来了?”此人就是黄琬了,曹操看着他的样子,这一头白发,都是受了太多煎熬生出来的,和他的岁数简直是太不匹配了。看着他的样子,曹操也觉得很惋惜,但是当务之急是有事情来问他,于是对他也施礼:“孟德见过使君。” 黄琬拉着曹操的手说道:“孟德远道而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想一定是因为给朝廷送石料的问题吧。”曹操点头,看样子这个问题就连黄刺史都知道,于是也不客套了,就把自己想的问题说给了黄琬。 黄琬听后对曹操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孟德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外面站着说话不方便,里面请。” 二人走入了堂内,避开了所有的府中下人,坐在房间内,开始了谈话。 黄琬先开口了:“朝廷各地征集木材,石料,皇上要重新修建南宫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但宦官可可刁难,大都不能成功都被收走,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听使君一言,这件事情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么?”曹操急忙问道,黄琬点了点头说道:“修宫的事情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曹操瞪大了眼睛:“何出此言?” “孟德我问你啊,皇上收走了各地的物料之后,只用所有材料的一成钱收购了,那我问你,剩下的九成钱去了哪里?你细细想想就自会明白了。” 曹操听得一头雾水:“剩下九成?哪里来的剩下的九成钱呢?”黄琬盯着曹操:“孟德啊,你就是在这里给我装傻了,宦官们从国库里报出来的可不是一成钱啊,那肯定是十成的金额上报。” 曹操愤怒的说道:“果然这笔钱还是叫阉人给私吞了啊。” 黄琬摇头:“不,十常侍他们的宦官党再贪婪,也不敢一下子贪污这么多,这些钱的数目太大了,他们也断然不会冒这么大险去做这件事。” 曹操再一次眉头紧皱,听不明白黄琬的话:“请使君明示,那您说这笔钱……” “孟德啊,你这么聪明心里自然是应该想到了,只是不好说而已,这钱已经成了皇上他的梯己钱了,这事情你也应该可以想明白,当初皇上设立卖官,就是在给自己赚钱不是么?结果黄巾军起义后,他把钱都给了士兵军队,他也是迫不得已了,为了平定他就把这么多年赞的梯己全部都拿出来了,现在他也没钱了,你说说修南宫能用的多少钱,当年光武帝修也没有花多少吧,为什么要让各地征集物料,这是皇上万岁啊,他不好说,不好意思明着来从国库中私吞钱财,所以啊他就借这个机会,收敛钱财。” 说完了这番话,黄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上万岁这是要把不情愿散出去的钱,再一次一把捞回来啊,哎。” 曹操听了之后只觉得脑中一道霹雳,他无数次想都不敢这么想,现在被黄琬一番话点醒了之后,顿时觉得这天,就要塌了,脑袋中一道空白,一句一直压着想说的话,终于吐了出来:“完了,大汉完了,四百年大汉王朝啊,竟然就要灭在这无道昏君手里了。” 黄琬也没想到曹操竟然义愤填膺说出了这句会被灭门的大不敬的话,赶忙对曹操说道:“孟德,别说了。”他是吃过亏的,所以赶忙劝阻住了曹操。 “我和你说这些,就是让你不必操心石料的事情,早晚的事情,宦官们都会用一成钱收购的,所以你就不必太担心了。” 曹操沉默了良久之后开口了:“君王,怎么能,如此做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要这些钱做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图一己之快,不顾百姓们死活,挥霍完了他才高兴么?” 第六十六章 帝力于我何有哉(四) 黄琬听着曹操的话,也陷入了沉思,曹操继续指责着:“天子不以天下百姓先,他算个什么天子,国库,地方库银的钱都称他的梯己了,两边的钱都空了,等再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钱从哪里来,赈灾款从哪里来?指望他给么?杀鸡取卵,自取灭亡啊。” 黄琬沉默了许久说道:“不光是上面,下面也是如此,我身为刺史要监督郡内的官吏,现在有不少的外地官吏也在借着这个借口,中饱私囊,欺压百姓,近日来我查了青州的情况,更是令我触目惊心,你是有所不知,平原,北海贪官成堆,东莱更是了得,从太守往下算都是贪污了不知道多少的,简直是天下奇闻。” 曹操冷笑道:“当今圣天子都是如此作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唯独你曹孟德管理的济南,却是最好,你在济南所作所为,我也听闻了,斩杀贪官污吏,现在来看,青州这片地界上也就你济南还看得过去。如果都是你济南这样,我这个刺史自然也就不用每天发愁了。” 曹操赶忙说道:“使君,您过奖了,济南也并不算好,杀了这么多贪官,才把风气彻底压住了,我去打仗的时间就又出来了一堆,真的是怎么也没个头儿。” 黄琬沉默了一番说道:“孟德,既然你今日来了,有件事情,我也要悄悄告诉你了,你得做好准备了,朝廷秘密派了督邮,好像是要淘汰有功勋的人。” 黄琬看着曹操说道:“你之前领骑都尉,平定黄巾军,身上可是挂着功勋的人,你日后可要小心留神了。” 曹操叹了一口气:“丢官,就丢吧,大不了回家种地去,过着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也好过现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失望,对朝廷皇帝的失望,对这个大汉王朝的失望,黄浦嵩他们不都被降职,或者就问罪了么?我曹操怕什么?” “其实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呢,他们被降职问罪都是有隐情的。黄浦义真,他是得罪了赵忠,平定河北的时候路过了邺城,看到了赵忠的宅子奢华,参了一本,皇上现在就想要钱,也就把赵忠的钱冲高了,然后赵忠等人就喝董卓一起联手,一起上奏贬了黄浦义真的职务。” 黄琬摇了摇头,二十年被朝廷放任,官海沉沦,冷暖自知,他看明白的事情简直太多了,“还有徐使君,也被下了大牢,得罪了董太后,王子师,他上走了一封信,是说张曼成写给十常侍张让的,声称在清点颍川的时候发现的。” 曹操大吃一惊,此事自己也没听说过的,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戏,这信肯定是假的,自己在军营的时候都没听说过搜出过这样的东西,但是张曼成死无对证,所以估计是王允他想扳倒十常侍故意伪造的 了。 “可惜,皇上信了十常侍的鬼话,王子师也就沦落了现在的样子,哎,而且此事还有后文。” 曹操摸了摸头,这其中的事情已经够大的了,竟然还有后文,还能有什么样的后文,曹操瞪大眼睛看着黄琬,听他说:“这件事直接影响了当朝的三公啊,这三位老臣因为这件事情都被害死了!” 什么?曹操脑子中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当朝三公都是老臣,竟然就因为这件事情被十常侍害死了!这怎么能不让曹操惊讶呢? 曹操站了起来问道:“使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黄琬对他摆了摆手说道:“孟德,别着急,你坐下,我和你慢慢说一下这件事情。” “王子师的事情出来了,三公一起上奏,希望皇上能赦免了子师,毕竟王子师也是赫赫有名的功臣,结果因为忤逆天子,司徒获罪了,陈司空也没有保成司徒,一起获罪了,结果十常侍为了事情影响大,就在大狱中堵死了两位老臣。” 黄琬说道了这里,无比的痛心,也想起了自己的经历,痛苦的继续说道:“杨太尉听闻后,气不过,病死了。” 曹操已经彻底心死了:“杨公他……”说道了这里曹操也哽咽了,杨太尉可是朝廷正直之臣的脊梁,也是他一个人在支撑着这个破碎的大汉王朝,现在杨公去了,大汉王朝的正直之气,也就彻底的……想到了这里曹操闭上了眼睛,一道泪水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 “你猜猜谁当了太尉,许相。” “不开口的许相?”曹操大吃一惊,一个接一个足够令人目瞪口呆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怎么能不让他惊呼,黄琬点了点头:“是啊,此人和张让交好,天下皆知,哎……” “这天下彻底也被十常侍搞乱了。”曹操愤怒的说道:“主要是天子听信谗言,昏庸无道。”黄琬对曹操说道:“孟德,你要以我为教训啊,小心说话才是,万一隔墙有耳,你就死定了。” 曹操闭上了眼睛,天下如此,这官当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想起了那日曹安民抄写的那首诗句,不自觉的跟着吟诵了起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黄琬听到了曹操吟诵的诗句,大吃一惊:“孟德,你要效仿古哥中唱的这样么?”曹操点了点头:“阉人当道,三公被小人害死,黄浦嵩,王允这些老臣也都如此下场,怎么不叫人心寒么?” “可是,孟德啊,你做不到古歌里面唱的那样,帝力于我何有哉,其实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黄琬看着曹操:“也就是这些事情后,给张让提醒了,十常侍以张让这个阉人为首,就 给皇上建议派下督邮这个职务,名义上是考察各级官吏,实际是就是要针对所有黄巾军立了功的人啊。” 曹操也算听明白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也算是搞懂了。” “不过啊,前段时间,冀州出现了一个叫刘备的小子,这家伙也是厉害,平定黄巾军得了战功,最后因战功补了一个县尉的职务,这不督邮这个职务拍下去以后,他就被河北的督邮给盯上了。” 曹操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这个刘备胆子真的是大,竟然叫了一个叫张飞的手下,把督邮在驿站给活生生的绑了起来了,然后就让张飞狠狠的抽打了这个督邮二百多鞭子,也不知道那个督邮还活着不,刘备倒也利索,带着张飞挂印就逃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这件事情是传开了。” 曹操大喜,仰天大笑,“这个刘备也是一个真男儿啊,这种人就要抽!”曹操对刘备的行为大为赞赏,“说真的,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挺想认识一下这个刘备,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黄琬摇了摇头:“怕是没机会了,他现在才不敢露面呢,也都被通缉,谁知道是死是活躲在哪里去了。” 曹操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惜了这没有抱负的人了。” “告诉你这些呢,也是想让你记得,自从这件事情出了以后,督邮们就更痛恨军功的人了,孟德啊,你的军功可不小啊,咱们青州也要下派督邮来检查了,就在来的路上,应该就快到了,你可要小心一些才是。” “多谢使君相告,我这点事今日还是麻烦使君了。”曹操对黄琬恭敬的说道,黄琬笑了,对曹操说道:“这是我应该的,但是此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去说,务必记得。” “放心吧使君,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曹操看着黄琬四十余岁一头的白发,一脸的慌张神色,新章想到:被诬陷遭禁二十年,黄子琰虽有一身的文韬武略,但是胆色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哎,不过此人对自己真的是眷顾,能和自己说这么一大堆话。” 曹操起身准备告辞,黄琬突然又对他说道:“你毁了朱虚侯的祠堂,你知道么你做了一件我不敢做的事情,当年陈太傅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和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样。”黄琬陷入了回忆中,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陈太傅举我的孝廉,也是因为太傅关系被遭禁了,但是我很想做这件事情,没有勇气,你做了我一直很想去做的事情啊。” 曹操说道:“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是心里却想着:陈蕃一身的抱负理想,却死在了宦官的手里面,我虽然仰慕他,但是绝对不能和他落得一样的下场才是。 第六十七章 无道则隐(一) 想到了这里,曹操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当官当久了,他更向往的就是古歌里唱的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这么多年,曹操想了很多,从自己月旦评,到被吕伯奢举孝廉,到洛阳北部尉,再到济南相,再到骑都尉,再一次回到济南,自己开始觉得官场多么的可怕,眼前一片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芒。 如此这样不断的突破着自己的底线,谨小慎微的活着,还不如想开一点,这官不做了,从此远离官场,回家过着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多好的。 想到了这儿曹操又犹豫了,自己如果现在选择不做这个官了的话,自己十年的付出就白费了,想到了这里曹操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日后何去何从,真的是一个问题,走又有些不甘心,留下又失望到底,不论怎么去选择,曹操拿不定主意 。 曹操和黄琬辞别后,也和阿宝赶会了济南国,到了府衙他对阿宝说道:“石料的事情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你去把台县令叫回来吧,台县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他忙的呢,不能一直在让他在洛阳耽误时间。” 阿宝问道:“可是那些宦官……” 曹操打断了他的话:“这你就不用管了,到了时候,那些宦官们自然就要收了。”说到了这里,曹操又想到了这些钱终究要变成皇帝的梯己钱,不由得一阵失望,这还是一个王朝的圣天子,该做的事情么? 前路一片黑暗,似乎看不清光明,似乎也没有路可以走了,他对阿宝摆了摆手:“去吧,照办就是了,我自有分寸。”阿宝也不敢耽误,立马就去办差了,曹操看着阿宝退下后,一个人回到了府衙内,一个小厮跑过来对曹操说道:“大人,有人求见。” 曹操心想这会有人来,莫不是黄子琰嘴中的督邮?便慌忙问道:“什么人?” 那小厮拿出了名刺,交给了曹操,曹操看了过去竟然是伯伟,这个人可是河南尹何苗的手下,他来找我做什么?曹操合上了名刺问道:“他人在哪里?” 那小厮不敢怠慢,对曹操说道:“他就在府衙内等候大人回来了。”曹操收拾了一下衣服,径直的走进了府衙内,果不其然,伯伟一身绫罗绸缎,好不光鲜的穿着打扮,坐在大堂内等候,他仅仅是何苗门下一个幕客,竟然穿着的华丽程度比曹操还要光鲜。 曹操看着伯伟:“曹操不知道伯伟兄大驾,来晚了,伯伟兄一定等了很长时间了吧。”伯伟笑呵呵对曹操行礼:“曹大人,您这是哪里话?小的等您,这都是小的本分” 曹操看着伯伟一脸的奴才相,就问道:“伯伟兄,您此次前来是不是何大人有什么吩咐呢?” “我家大人听说了您的一些事迹,对您赞赏有加。” 曹操冷声问道:“什么事情?” “我家大人听闻你毁坏了朱虚侯刘章的祠堂,感到很高兴,赞赏你是当世豪杰啊,说刘章杀了吕后一家,吕家可是外戚,我家大人也是外戚,您这是对何家有功啊,我家大人也都记下来了。” 听到了这里曹操感到愤怒,真想不顾面子把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儿赶出去,然后颇有些愤怒的说道:“你说,你这次来,到底什么目的吧。” 伯伟见到了曹操神色不快,也有点畏惧了:“大人,小的就不瞒大人了,我家大人现在可是当今的国舅,养尊处优,他啊,十分仰慕您呢。” 曹操算是听出了一点意思,冷眼看着这个伯伟,这个伯伟就是一个说客,等于是替何苗来说服自己,拉拢自己来了。 曹操一言不发,伯伟又对曹操说道:“大人,您不知道现在我家大人要风味车骑将军了,而且就要开府了,这一旦开府,就和大国舅大将军何进有一样的地位了。” 曹操真想骂他一句,关我什么事,伯伟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到了曹操不耐烦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说了:“大人,您知道三公遇害的事情吧。” 今日再一次听到了三公遇害的事情,曹操不由得觉得气氛。 “现在宦官当道,三公遇害的事情,朝中上下人都为之愤怒,但是大人也知道现在十常侍进谗言,要准备清理有功勋的功臣们啊,前有黄浦义真,朱公伟,王子师等例,后又安排了督邮一职务,巡查各个地方,大人现在你难道不怕么?” 这一句话正中了曹操的要淮,曹操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听着这个伯伟继续大而论道的说着:“您如今,前有宦官,后有督邮,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就算朝内令尊可以独当一面,但是皇上始终信的还是十常侍,大人您还不如投靠我家大人,这其中的利弊权衡,大人您应该清楚吧。” 曹操盯着伯伟一言不发,他心里是真的不想跟着滚外戚这浑水,何苗何进兄弟不能齐心,离心离德的,怎么能成大事?但是此人话也有道理,自己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再敢得罪一个国舅?于是他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伯伟看到曹操陷入了思考,于是觉得这事情好办了,就继续说道:“大人掾属的身份虽然没有您现在这样光彩,但是您的老友汝南应劭,现在都加入了我家大人的幕府之内,人才济济。”说道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莫要看我家大人现在表面上和张让关系甚好,其实心里也同大人一样,恨透了十常侍为首的宦官党羽,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家大人定当首当其冲,斩杀宦官,所以现在正是需要诸位贤德人才帮忙的时候,大人您也就不要推辞了。” 曹操心想着,这个何苗是真的想要拉 着自己下水,但是又真的不能拉破脸来得罪,于是思考了一番,终于做出了妥协,点了点头:“此事,还需要我三思,事关重大。您也知道的。” 伯伟以为自己这个说客,说服了曹擦也非常高兴,于是就起身告退了,曹操等到他走了,心更失望了,他就在刚才那一刻想明白了。 于是一边怀着心事一边在府中转悠,现在这个官肯定是当不下去了,皇帝昏庸无道,外戚横行,宦官当道,自己就像是一颗棋子一样的被人家紧紧的给握住了,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还怎么当?自己一腔热血,一心的抱负,该如何实现? 大局已定,自己势必是无法逆转局势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叹了一口气,最近这几个月,就叹气次数最多,突然他看到书房的门没有关上,走进去,看到曹安民正趴在桌子上抄书,这一次他竟然抄的是《论语》 “前段时间的诗,可否背过了?”曹操突然出现,吓得曹安民一阵惊慌,曹操对他说道:“都开始抄《论语》了,想必《有所思》一定是背过了。” “小的背过了。”曹安民回答道,“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曹操看着他背的甚是流畅,点头称赞,然后看着他抄的《论语》:“你慢慢也就学会了嘛,读书首当要学《论语》”然后任由曹安民在这里写着,子站在一旁看。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曹安民抄的正是《论语泰伯》中的一段话,曹操看着看着,不由得失神了,曹安民正抄书的时候,突然有水滴落在了竹简上,他抬起头看去,曹操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于是他慌忙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曹操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了,擦了擦眼眶,抹了抹眼泪说道:“没事,没事。” 曹操看到这句话,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啊,如今天下大乱,自己在仕途上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再有什么成就了,就像今日和黄琬说的一样,整个朝廷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然成了一种风气。 何必还要在这里浪费自己呢?难道要等到身败名裂那一日再后悔么?曹操心里明白,该回头了,这个世道到了无道则隐的时候了,与其这样任人牵连,还不如回家隐居,黄子琰不是在家也呆了二十年吗?该回头了,就期盼一个太平世道吧,期盼现在这个昏君死了,期盼新的天子可以重新整治这个国家,自己就可以出来实现自己的抱负了,等到那个时候,天下有道则现! 是啊,这么一想也想明白了,该回头了,去过帝力于我何有哉的逍遥生活。 第六十八章 无道则隐(二) 凌晨了,先上传两章!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曹操算是想明白了,该回头了,期盼一个太平正道吧,于是抚摸着曹安民的小脸蛋道:“孩子,你读书长进很快,你想想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师?” 曹安民听后很高兴:“谁啊,当然好啦。” “他啊,在我的家乡,博览群书,在沛国谯县做家塾先生,孩子你去和他学习读书吧。” 曹安民有些着急了,赶忙对曹操说道:“大人,您是不要我了么?” 曹操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傻孩子,怎么不要你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回家。” 曹安民听了曹操的话,虽然很高兴,但是不由得担心问道:“大人,都回家了,您这官怎么办?” 曹操拿起了他抄的竹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这官啊,谁爱当谁当吧。” 曹操说完之后,搂住了曹安民说道:“和我回家吧,平日里和阿宝学习一些武艺,我在找一个叫你读书的人,对了,家里还有我的儿子曹昂,还有夏侯家的小孩儿,年纪和你都一般大小,你们以后就一起玩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回家吧,都回家吧。” 曹安明听了之后,也很兴奋的点了点头,曹操给他描绘的景象,确实让他向往,总之一定比现在好。 曹操也很神往,他也很向往自己描绘的那一番天地,回家,或许真的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想到了这里他忽然想到了战国的时候介子的一首诗,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最做鬼终不见,强似伴君做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 想起了这首诗,曹操自言自语道:“我们的皇帝如果有晋国公子重耳那样的勤政就好了,那我也愿意做到割肉奉君尽丹心了,哎。” 于是曹操也不耽误,说走就走,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收拾得也很方便,家私一概不要,把一些该带的带上就行了,尤其是那几本书,曹操把它们装在了自己的身上,阿宝办完差事回来,看到曹操竟然在收拾家物,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少主,您这是……” 曹操看到了阿宝回来了:“你回来的刚好,吩咐人去把东西收拾了吧。” 阿宝不知所措:“少主,这里有你的奏章……” 曹操对他说道:“不看不看,收拾东西,早点启程,我要回家了,这官我不做了,咱们一起回家去。” 阿宝大吃一惊 ,赶忙对曹操说道:“少主,为什么要辞官,您不知道,老爷和许相一家说动了张让十常侍等人,二国舅和大国舅也都左右帮衬着,现在皇上丝毫没有怪罪您的意思,而且还要给您升官了,升你做东郡太守!” 曹操冷笑:“哈,东郡太守!”然后把几件衣服草草的收拾在了一起,也不理会阿宝,忙碌了半天才说道:“你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让我做东郡太守。” 阿宝说道:“这多亏朝内上下的人都在给少主说好话,也多亏了老爷的打点。” “你想的太浅了,我在济南任上多少年了?这些人都是我一手换掉的,我杀贪官,重新整顿济南的官场,现在朝廷啊要把我调走了,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谨防这些人形成我的势力了,朝廷怕我拥兵自重了。” 阿宝没想到这层原因,曹操继续收拾东西:“济南离洛阳多远啊,东郡离得多远啊,我在济南他们不好管我,到了东郡就不一样了,就等于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方便管理。” 曹操收拾了一阵说道:“今日二国舅何苗也让伯伟来做说客,说了很多我的短处,他现在呀,要把我拉上外戚的队伍,再说宦官那边,十常侍不追究我,无非就是不想让我说什么,那我就一句都不说就是了,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说道了这里,曹操闭目沉思:“现在天下已经没有了正道了,既然如此,就要无道则隐了,我已经想明白了,这官我不做了,谁爱做谁做,咱们回家。” 阿宝看到曹操已经想明白了,也就不多说了,跟着曹操一起开始收拾物品。 曹操叹了一口气,收拾完了最后一件衣服,站在大堂内看着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来这里不觉间已经数年了,想起刚从洛阳北部尉到任于此地,拿回自己还是一个少年,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年纪渐长,自己青春的一腔热血,全部都撒在了这里,十年如一日,曹操不由得感叹道。 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杀了多少贪官,随后出征,哎一晃眼竟然都不觉得过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么多年这个王朝越来越无道了,君主昏庸,臣子贪污,从上到下,每一个正直的存在。这难道就是自己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整顿的大汉王朝么?难道仅仅因为不贪污就被评价为青州最优秀的郡县么?这难道就是自己励精图治的结果么? 想到了这里,曹操越想越不甘心,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已经当不下去了,前后都被堵死了,再下去,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了,曹操好像已经看到了几年之后的下场了,为了自己,为了家为了自己的前途,乃至说简单点就是性命,曹操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路 只有一条,辞官回家! 到了该舍的时候了,就要舍得才可以,现在自己三十岁也还年轻,五十岁的孝廉都一抓一大片的,自己才三十而已,等二十年以后,天下太平了,再入仕途,也不算迟。 等一个清明的君主,等一个人人翘首以盼的王朝,那个时候自己的理想,抱负也就可以真正的实现了,回家等二十年怎么等不得,黄子琰不是也在家呆了二十年才被放出来的么? 道理想明白了,就该走了,于是曹操收拾起来了所有的东西,能带的就都带走了,不要东西也都扔了,带着阿宝,曹安民二人驾着马车就离开了济南,这一次跑的很突然,也没有去给济南王打招呼,也没有和官吏们辞行,留下了一封信件和观音,就撤了。 行到了一片麦田,曹操看到百姓们在田里耕种,曹操很欣慰地笑了,尽管世道昏庸无道,尽管朝廷无能,但是百姓们最终还是得靠着种田这种方式来过日子,曹操笑得很欣慰,世间万般苦,尽管兵荒马乱,黄巾军的起义盛行没几日又被镇压了,哎最终逃不过种田的命运吧。 “哎这就是归宿吧。”曹操看着百姓们汗流浃背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曹安民问道:“什么归宿?” 曹操摸着他的脑袋,指着远处说道:“你看尽管百姓们再怎么反抗,黄巾军也好,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得种田,这就是他们的归宿。” 曹安民看着远处的农民,眨巴着两只小眼睛,突然看向了曹操,有点疑惑的问他:“那我们的归宿在哪里啊?” 充满童稚声音的一句问话,问的曹操哑口无言,对啊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呢?童言无忌,但是曹操却一时间想不到答案了,自己的归宿,许久之后才对曹安民说道:“或许,咱们的归宿……就在家乡吧。”这句话说得很没有底儿,因为曹操自己也不确定。 他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一直在反问自己:读书十余载,难道最后就要学做隐士,不问仕途么?这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归宿了,曹操心底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但是已经决定了,回家吧,先回家再说吧,自己的夫人们,孩子都在家里,回家以后在思考吧。 这一次,曹操心灰意冷,励精图治所治理的济南最终又回到了贪污官员的手中,十年如一日的济南,最终还是难逃一劫,自己做的一切功绩,就在他离开的这个时候起,变成了乌有,不复存在,但是却和曹操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已经决定了要隐居山野。 曹操回到家后,却发现,自己连个隐居的闲人都不是这么好当的,因为回到家,最让他困扰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就是家族的产业问题。 第六十九章 隐居的日子(一) 跪求月票,求推荐!!!第二章发布,今日还有三章! 曹家所在的沛国谯县,没有收到黄巾军的风波,也没有人起义,所以这些年的发展还是比较不错的,尤其是曹家一家,曹家,夏侯家,丁家三家共同发展,很快就成了一个大的家族,三大家族共同发展,曹家靠着田亩地业产生了巨大的收入利益,粮食全部换成了钱,家里的佃户们栽植桑树,农妇在家里织布,夏侯家的庄园也靠着牧马放牛为生,丁氏也靠着种植摘果伐木为生计。 三家产业互相扶持,自给自足不说,这些年赚足了钱财,富甲一方,治家有方,族人生活富裕,就连雇来的佃户们都存有余粮,甚至有的还存了大笔的钱财。 家族的情况日益见长,但是曹操自己就有点不会了,虽然自己当官的时候学过一些种田的技巧,但是论家族的生计管理,自己是一点都插不上手。回到了家,曹操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弟弟曹德每日带着族人忙碌,不光是亲自跟着去打理家族生意,还忙前忙后地看着账簿,算账,每日过得很充实。 再看看自己,游手好闲的,每日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带着曹安民,曹昂外出去打猎游玩,有时候他们要读书,他就自己骑着马带着阿宝外出打猎,打猎久了,就更无所事事,东家去唠嗑,西家去聊天,简直和游民一样,曹操虽然整日笑嘻嘻的,但是心里却始终不是个滋味原来自己已经远离这样正常的生活太远了。 越活越像一废物了,曹操自嘲着,人活着就要有钱才是真道理,自己虽然当了十年的官了,不曾贪污过任何的钱,整治贪官污吏,自己也没有落下多少钱,俸禄存下来的钱自己都帮助百姓们交了税赋等物资,现在自己也没存下来钱,尽管两千石的俸禄,在最后买纹石的时候,也花得差不多了,所以穷的叮当回到了家乡,这也是自己从小家产万贯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道节约的后果,现在又是要靠家业过日子了,自己俸禄也断了,自己就成了一个整天只会伸手要钱的家伙。 曹擦也很多次想帮忙,至少在家里闲着,总得劳动才能让自己彻底不废了,但是怎么劳动呢?帮忙种地,自己也没有雇来的佃户们勤快,再说管理吧,曹操跟是一点都不懂,看着弟弟一个人忙前忙后,指挥的井井有条,家里的佃户族人在他的指挥下,都各司其职,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 打仗的话,曹操也可以这么指挥,但是论种庄稼,自己比弟弟不如,曹操整日里又恢复到了游手好闲,于是想到了不如去和自家夫人一起玩,于是想到了自己的妾卞夫人,在卞夫人的闺房中一住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日曹操坐在家中思考自己的人生,书也读 着没有什么味道,原地坐着发呆,自己开始读书,卞夫人也是乖巧,坐在曹操的身边开始吟唱起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听到身边的卞夫人这么唱,曹操哈哈哈大笑,一把搂过来了卞夫人,卡夫人含笑着看着曹操,曹操摸了摸她的脸蛋,卞夫人本身就是歌姬出身的,唱歌唱的如此动听,引得曹操一阵兴奋,这个夫人也是自己最疼爱的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外,现在终于有时间和夫人单独相处,算了算了放心事就放下吧,既然如此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是甚好。 曹操心里想到,搂着卞夫人,卞夫人吻了曹操一口,曹操笑说道:“方才听夫人歌中唱的不恰当。你看你夫君我,长得如此的不堪,你竟还说我是什么美男子?真是听得我都有点害臊了。” 卞夫人也含笑了:“哼谁唱你,真是什么都给自己的脸上抹,你都年过而立了。” 曹操的手卡夫人的身上一阵乱摸:“怎么了,而立怎么了?这首歌唱的是就是战国时候名臣辅佐君王的事情,我过而立都不如他们。” 卞夫人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曹操说道:“你就是知道的比谁都多,那又如何呢,我们唱歌的人只知道曲调,可管不了你那么多的大道理,而且我唱的可是我肚子里的儿子,将来一定是仪表堂堂,可不能随了你的长相。” 曹操哼了一声:“我的长相怎么了……”突然他反应了过来,大吃一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有了?” 卞夫人摸着一脸惊慌的曹操笑说道:“都快五个月了,肚子有点大了,你这个做爹的竟然都没有察觉。” 曹操赶忙把耳朵贴在了卞夫人的肚子上,卞夫人捂着嘴笑道:“这么几个月你可听不出来什么啊,你这当爹的也是真不到臊,我方才是嘴快,要是不告诉你,等真的生下来那一天,你看你什么表情?” 曹操憨笑着,摸着卞夫人的肚子:“对了夫人,你又如何知道是男孩儿?” 卞夫人摸着肚子说道:“那可不是母以子贵嘛。”曹操看到卞夫人也不瞒着,笑了:“是,是,母以子贵,生儿生女都可以,哈哈哈都好。” 曹操已经乐傻了,卞夫人刮了刮曹操的鼻梁:“你就是这么不正经,也不想一个当爹的样子,和我天天处在一起,也没有察觉到。”曹操摸着她哈哈大笑。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族里传开了,族里的人媳妇们婆婆们都来问候卞夫人,带着果子啊,鸡鸭鱼什么的都来拜访,大家扎堆无非 就聊一些女人的话题,曹操虽然不喜欢听这些,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傻呵呵的笑着站在一边,闲话家常丝毫就听不进去,站在一旁傻笑,曹安民这个时候和曹昂也跑了过来,曹昂和曹安民两个小孩儿年纪相仿,玩在一起也不在话下。 曹操蹲下身抱起了曹昂,摸了摸曹安民的头,然后问道:“你们二人读书了么?” “嗯嗯,二叔今天教了我们论语”曹安民笑着说道,曹昂也一点都不服输:“我都已经背过了,安民笨,还差几句没有背下来,方才二叔还让他背呢!” 曹操大笑:“吾有一双好子侄,哈哈哈!”然后用胡子蹭了蹭曹昂的脸,曹昂推着说道:“爹爹,疼!” 曹德也走了过来,对着曹昂和曹安民说道:“昂儿,安民,别去烦大哥了,过来,二叔陪你们玩。”曹昂对着曹德伸出舌头说道:“我不要,我就要和爹爹一起玩,二叔最坏了,背不过书还打人手掌心,昂儿才不要和二叔玩。” 曹操掐了掐曹昂的小鼻子:“你这个小坏蛋,方才还不是逞能说自己背过了么?那怎么还会被二叔打手掌?”这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卞夫人弟弟卞秉也走了过来,曹昂看到了卞秉:“舅舅来了,你们都是坏人,昂儿要和舅舅去玩!”说完之后就使劲挣脱开了曹操的大手,跳下去,然后朝着卞秉拍了过去,卞秉听到了姐姐怀孕赶过来看望,看着曹昂和安民朝着自己跑了过来,笑着蹲下身,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的。 “舅舅,爹爹二叔都不是好人!”曹昂对着卞秉告状,卞秉笑着摸了摸曹昂的头:“昂儿,你今日读书了么?”曹昂点了点头。 卞秉拿出了一个小玩意儿给了曹昂,曹昂才满意的和安民那去玩了,曹操看着两个小孩跑去玩了,笑了对卞秉说道:“你这小子也是这么喜欢孩儿和我弟弟曹德一样,为什么你们都不急着结婚?” 说完之后对曹德也说道:“你们俩莫不是准备单着一辈子么?” 曹德对曹操说道:“大哥说笑了,小弟我现在家族的事情忙不完,没心情去想那些。”曹操摇了摇头,卞夫人对曹操说道:“阿瞒,你啊,一天闲下来就管这家那家的,也不像是一个闲人儿。” 曹操说道:“这些事情我做大哥的不关系,谁关心,曹德,卞秉你们说对不对?” 曹德卞秉也都不说话,曹操看二人不说话,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算了算了,你们若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和我说,我来帮你们做媒。” 卞夫人笑着拍打他:“阿瞒一天就是爱管闲事。” 一句话又是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第七十章 隐居的日子(二) 一行人在家门外嬉笑聊了几句,曹操扶着卞夫人对卞秉再而三的吩咐道:“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姐姐,你姐姐现在身孕在身。” 卞秉笑到:“行了姐夫,放心吧。”曹操始终是放不下心的,依旧是对卞秉千叮咛万嘱咐,卞秉开玩笑的对曹操说:“姐夫,你这不当官回家,却成了一个当下人的料了。” 曹操也挺尴尬的,大家也都大笑,曹操摸了摸脑袋缓解尴尬,然后对卞秉说道:“你小子莫要拿我寻开心了,我这还都不是为了你姐姐么?” 于是一行人聊了几句也都纷纷的离开了,卞夫人也在卞秉的照顾下回了房间,曹操还是忍不住的吩咐了卞秉几句,然后才双手背后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句,自己又变得无失所做了,曹德安排完了家事,在教曹安民和曹昂读书,曹操看这个两个小家伙学的不亦乐乎,心里不由得感叹道,曹德还真的是当先生的料,这俩小家伙在他的教导下,学习的进步也是很快的。 欣慰的点了点头,他想去找阿宝,方才想起来阿宝回来之后也在忙于家事,恐怕这个时候也没有机会,曹操苦笑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丁夫人那里可以去了,丁夫人和自己也是自小就成了夫妻,但是在自己的妻妾中脾气最暴躁的一个,想到了这里,曹操尴尬的一笑。 不自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丁夫人的门口,苦苦一笑,轻轻地推开了丁夫人的房门,“吱”,就在曹操悄悄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门发出了声响,屋内丁夫人自然也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只见屋内传来了一阵抱怨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老爷回来了啊,回家这么久天天躲着我,半个月能回来一次,你是把我这里当什么了?” 曹操摸了摸鼻子,苦苦笑,对于丁夫人,曹操是又怕又畏,又爱,所以看到丁夫人没好气地抱怨,曹操也是一阵没有办法,只得走进了门,笑到:“许久没回来了,哎呀,夫人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憋了半天,曹操嘴里才憋出了“干净”这两个字,却惹得丁夫人噗嗤一声笑了,丁夫人虽然长相平平,但是却很有本事,平日里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闲下来的时候,就在家里做一些织布的活儿。 此刻他就坐在织布机前面,边忙碌手里的活儿,边和曹操说话,连曹操看都不看,曹操走到了她的身后,用手摸了摸她的背部,结果丁夫人却一躲,然后对曹操说道:“你呀,回个家也不管家里的事情,整天就让弟弟在那里打理,你自己倒也是潇洒了,骑马打猎,还有昂儿,你儿子还没见过你呢你也不知道疼。” 丁夫人的抱怨,曹操只能站在身后听着,丁夫人喋喋不休的 数落着曹操:“还有,你看你这个当儿子的哪里有当儿子的样子?爹爹一个人在洛阳,你也不给爹写个信,爹爹从洛阳来的家信一封接着一封,你看了也不会,你辞官也不和他老人家说一声,还不给老人家回个信,爹爹一个人在洛阳干着急,你呢和个没事人一样,天天在县里转悠,亏你还是一个孝廉,你还不让你弟弟曹德呢……” 曹操皱着眉头听着她的数落,终于听不下去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哎,每次你对我都有一车的抱怨,你也不容易一天也挺忙的,休息休息吧。” 丁夫人要着头说道:“你以为我会像你这样闲么?哪里有心歇的下来。”说完她继续手里的活儿:“现在家境好了,不像早些年了,家里条件不好,我就准备多做一些纺织布料之类的,留着家里的人也能穿么。” 丁夫人指着对曹操说道:“你看你带回来了你人的侄子安民,现在家里孩子又多了,妹妹那里马上也就要产下孩子,我得多做点东西才可以,要不然孩子们没穿的。”曹操看着丁夫人,顿时觉得她很可爱摸摸她的头说道:“哎,都是人家的孩儿,咱俩什么时候能有个自己的啊?” 丁夫人摇了摇头,她很不愿意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这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痛处,结婚这么久自己也没有产下一子,而且还是曹操的正妻,现在卞夫人也有了身孕,之前刘夫人也有了昂儿,算来算去也就自己没用了,曹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多嘴了,于是闭上嘴巴不说话,顿时间房间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丁夫人最先开口了:“哎,妹妹落难的时候把昂儿托付给我了,昂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这个当爹的连孩子见都没有见过,还不是我一个一手拉扯大的,生不生的现在也不指望了,我呀……”说道了这里她低下了头,做着手里的活儿:“昂儿以后能有出息,不像你这个当爹的,我就很知足了。” 就在曹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隐约间好想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丁夫人说道:“快去看看吧,应该是曹仁兄弟俩来了,你回来这么久也没去看看他们,亏他们还是你二叔的儿子,你的亲表,你都不去拜访一下。” 曹操找到了机会,迅速的跑了出去,门外果然是曹仁和曹纯兄弟俩,然后对着二人行礼:“子孝,子和,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曹仁说道:“孟德大哥,你还好意思问呢,你这个辞官回家,闹的咱们家就没得安宁过,叔在洛阳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我兄弟俩就来看看你到底什么个情况。”曹操尴尬的笑着,对二人说道:“快进来说,子疾正在准备饭菜,想必你们兄弟来 也没吃饭吧,快来坐下说。” 曹德正在忙着吩咐仆人和庖人准备着饭菜,听到了曹操说的话说道:“阿瞒,你啊一回来真的就是闲下来了,却把我忙坏了。” 曹仁笑到 :“是啊,你让他也忙一下啊,子疾你可不能一直这样吧,要不然孟德大哥一天也就没点事情做了。”曹操看着曹仁哥俩,这哥俩十几岁的时候,他们的爹爹也就是自己的二叔就逃难死了,哥俩相依为命,现在把家族打点的也有番模样,而且曹仁好像马上就要去淮南当官了,弟弟曹纯也是聪明,读书论道很有天赋。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突然听到曹德说:“昨日爹爹从洛阳来信了,说是他老人家打点了一番,咱们子和马上就要被举孝廉了,进朝做官了。” 曹操笑了笑:“这下你们哥俩可就都要去当官了,子和出息,你可是咱们曹家兄弟中第三个孝廉公了。” 曹纯感叹道:“现在天下不太平,百姓们流离失所,我等要效仿古人,力挽狂澜,为天下社稷先,定要还天下一个太平之景。” “好!”忽然的,远处走来了一个壮汉,这人拍着手对着曹纯说道:“子和有出息啊。” 曹仁看过去,“原来是妙才啊。”夏侯渊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哈哈哈,子和小子比你们这些人都有出息,说的不错。” “妙才兄,谬赞了。”曹纯对着夏侯渊说道,大家也都站在了一起开始夸赞曹纯心怀大志,但是只有曹操一个陷入了沉思,自己曾经和子和不是一样的想法么?结果呢?想想大汉现在的模样,想想现在皇帝做的一些蠢事,十常侍一手遮天了,这官真的值得去当么?看着子和心怀大志的样子,曹操也不好意思去泼他冷水,现在这个世道,谁能真正的上框社稷之风气?子和真正当官了也就会明白了。 曹仁笑到:“哎,人生白驹过隙一样啊,诸位回想一下,咱们当初还是在一处游玩涉猎的少年,现在就都当了爹当了叔了,哎,你们说时间过得快不快?” 夏侯渊说道:“谁说不是呢?现在我大哥夏侯淳在外做官,曹洪大哥也去外做官了,家里的小辈们也都长大了,孟德也是,眼下第二个娃娃也就要生下来了,曹家又要新添一丁,哈哈哈。” 曹操也感叹道:“是啊,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年少的时光一去就不复返了……”其实他心里在想的是:那又如何呢?自己现在依旧是一事无成,整日游手好闲?自己以前说了等到天下太平再入朝为官,可是这个天下何时才能真正的盼到太平呢,自己到底还能不能盼到入朝为官,功成名就呢?想到了这里曹操又开始惆怅了。 第七十一章 隐居的日子(三) 曹操又一次陷入到了思考中的时候,曹德这边就已经准备好了酒宴,曹德对所有人说道:“妙才,子和,子孝,快,东西都准备好了, 坐下一起吃饭吧。”夏侯渊笑了:“子疾,你也是这一家你就在这忙碌,也让孟德忙一忙,光你这个当弟弟的人忙碌了。” 曹操听到了夏侯渊的话,尴尬一笑:“妙才不要笑我了,我哪里帮的上忙,子疾老觉得我帮忙就是在捣乱了,这小子才不让我帮忙呢,妙才快落座,孟德等一下陪你多喝两杯酒就是了。”夏侯渊方才大笑着坐下了。 大家也都跟着落座了,这一顿,人来的最齐了,同辈的人中除了夏侯,曹洪二人之外,自家这些兄弟们基本都到场了,曹德安排的也很妥当,早就让人杀鸡宰羊的,曹操不由得佩服自己这个弟弟,打理家族方面自己真的不如这个弟弟,一会儿的功夫,大家的面前都摆好了上好的酒宴,很是丰富,这样让曹操在佩服的同时越来越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堪。 曹操叹了一口气,曹德看到大家都入座了,于是端起酒杯对大家说道:“诸位兄弟,今日难得大家都在,咱们也一起喝一杯吧。” 大家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曹操却觉得饮之无味,就在这个时候曹仁说道:“子疾,这些年你也是辛苦了,忙碌家事儿,如果没有你撑着的话,咱们这家也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曹德笑着回答道:“子孝兄抬举我了,孟德多年在外做官,家里的事情总有个人照顾不是。” 夏侯渊嘴快冲着曹德说道:“子疾,这也不能怪你,孟德你也是,好好的济南相你不做,说辞官就辞了,你说……” “妙才!”曹仁听到了夏侯渊说的话,冲他喊道,夏侯渊却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继续说道:“子孝,你说我说的不对么?子疾也是想当官的,也想举孝廉,只是家里的事情不能耽误,他只是平时不说而已,现在孟德也辞官了,子疾你要不然就让叔给你打理一下关系,举个孝廉啥的,你说对不对。” 夏侯渊快人快语,曹操却听得一阵脸红,当初自己举了孝廉,弟弟就留在家里看管家业,弟弟也是读书长大的,现在让他在家乡打理自己的家业,却是这样对弟弟曹德而言太不公平了,曹德赶忙说道:“妙才,家里的家业也是大事情,大哥从来没有经营过,还是我来好一些,而且我已经对当官没有那么憧憬了。” 夏侯渊哎了一声,摆了摆手:“子疾,你就是庇护你大哥,孟德,你说,你也不能干看着子疾就这样吧?”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妙才,说的对,子疾若是你想当官,你和爹爹说一声便是了,大哥也会学着打理一下家业的,你 就放心吧,人,总要实现自己的抱负才是。” “小弟现在就只想打理好这个家,大哥,你光这么说,你自己呢?你的抱负呢?”曹德反问曹操,曹操一时半会儿没话说了,想一想自己也是,回到家里这么久了,虽然在也没有朝堂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心了,但是自己却始终的高兴不起来,就像今晚这样,难得自己这一帮的兄弟们团聚在一起,喜气洋洋,一起坐下聊天吃酒,但是曹操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吃东西也变得没有了味道,心情怎么也不愉快。 于是大家也不再说这个话题了,继续开始吃酒聊天,突然曹仁说道:“我佩服的自然还是元让,子廉,他们和咱们一般年纪,平定黄巾军,立下了战功,也是我曹家的荣幸。” “元让现在厉害啊,待人剿灭黄巾军不说,好像还平定了几个郡县的黑山军。” 夏侯渊大笑:“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大哥!”一句话又一次引得酒宴上众人大笑,曹操却听了之后郁闷不堪,曾经自己也不是和二人一样风光,现在呢,沦落为了乡间一个终日里无所作为的闲人,曹操听了之后怎么能不郁闷呢? 曹操酒宴上也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自饮,大家也都在一起碰杯聊天,许久之后,酒宴才算结束了,夏侯渊,曹仁,曹德也才起身告别了,曹操亲自送走了三人,回到院子,看到曹德正在帮忙收拾,又想到了夏侯渊的话,子疾也想当官,只是子疾平时不会和自己说,之前自己当官了,子疾只能留下打理家业,现在自己辞官了,就不能再压着子疾了。 想到了这里,曹操也觉得自己对弟弟却是有太多的不公平了,然后对曹德说道:“子疾,你来一下。”曹德看着曹操,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朝着曹操走了过去:“哥,怎么了?” 曹操说道:“你我兄弟从小一起读书,你的文采足够入朝做官,如果你要想入朝做官的话,我给爹爹写一封信,给你找人举个孝廉,你也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和志向。” “哥!”曹德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还是不懂我啊,我的抱负现在早就不是国家了,这些年朝廷失职失德失信,我已经没有了这一层的抱负了。”说完之后曹德看着曹操继续说道:“早些年的时候,咱们家落难,我的抱负是保护好,守好咱们这个家,但是我也能看出来大哥你的志向,你虽然平日里也不说,你的志向才是国家。” 曹操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曹德继续说道:“子疾的志向只是咱们曹家这个小家,大哥的志向却是大汉这个大家,小家尚且好打理,大家可就难了。” “哥 ,你真不应该辞官的!” 曹操听了之后,心情更是烦躁了,对着曹德摆了摆手:“你这小孩儿,懂个什么?”然后自己一个人朝着丁夫人的房间里快步走了过去,曹德却看着曹操的背影笑到:“大哥,你骗得别人,你怎么能骗得过自己啊,你肯定还会再回去当官的。” 曹操心烦走进了丁夫人的房间里,话也不说,脱了自己的双屡,然后就钻到了丁夫人的床上,盖上被子,丁夫人却还在织布,点着灯,做着手里的活儿对曹操说道:“怎么是谁又把你得罪了?吊着一张臭脸。” 曹操很是心烦说道:“子疾!” 丁夫人一边织布一边说道:“你呀,也真是不知道一天想什么,夏侯家的兄弟一天说你的闲话,你不生气,自己的亲弟弟,对咱们家又这么好,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操劳,你竟然还生他的气了?子疾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弟弟?” 曹操听了之后心更烦了,冲着丁夫人道:“好了,你也歇着吧,你都做了一天了,又是干活又是操心的,你不累么?” “人可千万不能闲着,闲下来的日子久了可就会废了了。” 曹操听了这话,觉得难受,有种感觉这话也是丁夫人故意挖苦自己的,于是曹操裹起了被子,转身也不理会丁夫人,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丁夫人莞尔一笑,然后继续做自己手里的活儿,她虽然挖苦自己的夫君,但是她也是最懂自己夫君的人,手里的布全部织好了以后,她才熄灭了烛光,躺在了曹操的旁边,曹操根本睡不知道,丁夫人拍了他一下:“你呀就是心里装着事,不愿意和任何人说,今日我听妹妹说,她怀了五个多月,你都没有发现,这么明显你都发现不得。” 曹操也没有回话,装作睡着了,丁夫人躺在他的身边,搂他说道:“阿瞒啊,这是你第二个孩子了哟,如果是个男孩的话,那和昂儿也就是一个伴了,一起读书习武,日后肯定也有一番作为,还有你认得那个侄子,曹安民,他们三应该可以玩到一起的。” 丁夫人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一个姑娘,那也不错,我可以教她一些女孩子家该做的事情,就和夏侯家的孩子一起结个亲家,也不错,对吧阿瞒。”曹操依旧没有回复她,装作睡着了,丁夫人亲了他一口,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继续在他身边躺着畅想着孩子的未来,很快的就睡了过去了。 曹操却怎么也睡不知道,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夫人已经熟睡了,她太累了,一天忙前忙后的,自然是困了,曹操也没有打扰他心里安慰自己也赶快睡觉,一切都过得很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第七十二章 隐居的日子(四) 曹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无聊,弟弟又不让自己插手家族的管理,说实在的自己也不想去插手这些家族中管理的事情,于是每日就去打猎,忽然一日在山里发现了一间破烂的草房,曹操也才想起来这好像也是自家的一个老房子了,小的时候,自己经常也和弟弟偷偷来这里玩,骑着马曹操忽然的看到了自己儿时玩耍的地方,回忆不由涌上了心头。 于是曹操下马,这草房附近的杂草已经有一个人那么高,因为是在山中,此地非常的清净,而且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曹操拿着刀砍掉了附近的杂草,然后走进了这间草屋之中,草屋之中一片狼藉,已经荒废了很久了,灰尘满屋子都是,曹操一阵咳嗽,然后用手摆了摆,撕扯了周围的蛛网,然后打开了门,走进了屋内,屋内存了好多的书,还有一张破烂不堪的桌子,曹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了一下这个屋子,觉得还不错,满意的擦了擦头上的汗。 以前父亲的一些书都囤积到了这里了,曹操简单的阅览了一下,都是父亲以前看的一些老书了,布满了灰尘,曹操随意拿起了一本,用袖子抹了抹上面的灰,这本书竟然是《六韬》,他便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突然读到了“军皆定次,将乃就舍;炊者就舍,将乃就食;军不举火,将亦不举,名曰止欲将!”,瞬间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思考了半天,想起来了,这是朱在军营中和自己聊天所提到的那本书,看着这句话曹操就想到了打仗的那段日子,当时朱给自己推荐了很多的书《孙子兵法》,《鬼谷子》,《六韬》都是值得一看的兵书,也都是朱推荐给自让自己看的书。 曹操于是把这些书都找了出来,一一阅读起来,他索性也不回去了,回去了也要受一肚子的气,还不如一个人在草屋里面清净,虽然说自己一个人,没有人陪他饮酒作乐,没有人可以让他抱着给他唱曲说情话,但是曹操也一点都不觉得无趣,在这里一住就住了半个多月,每日读书,书看累了,就骑马去打猎。 打回来的猎物,在草屋前自己就给烤了吃了,也不需要人伺候,一个人自给自足的,小日子过得也很快乐。 曹操读书日子久了,忽然又想到了以前和朱吹牛说自己要结合《孙子》《六韬》《鬼谷子》等书,写一本《兵法节要》,想到了这里,曹操于是又有事情做了,远离了自己烦恼的事情,每日也变得充实了,奋笔疾书的开始写着,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去了。 这一日,曹操在草屋里面写书,写的有点累了,于是取了墙上的弓,准备出门去打猎,打开门,外面的天气一片大好,阳光明媚,曹操站在屋外享受着阳光的沐浴,觉得一阵舒服,于是也抖擞了精神,骑上了马, 趁着今日天气好,可以去多打一些猎物回来,于是刚骑马走了几步之后,突然的被人叫住了,声音非常的熟悉,但是却又想不到是谁,闻声看去,一人一马,来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锦绣罗缎,头上戴着高高的鸡尾冠,骑着马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哈哈哈!”曹操看了一个清楚,然后对来人说道:“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符平么?”来人正是崔钧,崔符平也是曹操在洛阳的时候少时玩伴儿,俩人关系在洛阳的时候很好,从小玩到大,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自己找到了这里来。 曹操也觉得一阵吃惊,看着一脸土灰的崔符平,笑说道:“符平,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草屋来了?” 崔符平下马,然后对曹操行礼:“我还不是闲来无事,来拜访一下您这隐居深山的贤士大才么?孟德啊,你是在效仿介子还是……” 曹操听出了崔符平言外之意,笑着对崔符平还礼:“符平啊,你这不是在取笑我孟德么?快进来坐着说。” 崔符平笑着随曹操走进了草屋:“我去了你家里,谁知道你家的家人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还去问了你弟弟,还有夏侯渊,都不知道,最后问来问去也就阿宝知道,给我指了路,我就跟着找了过来了。” 曹操一边走进房间,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草屋,尴尬的对崔符平说道:“符平兄,让你见笑了,你看我这草屋这样的不堪。” 崔符平摇了摇手,随后找了一个不凌乱的地方坐下,坐下后四处看了看,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曹操也顺着他的目光四下看去,始终不知道崔符平到底在找什么? “符平,你是在找什么呢?”曹操有些好奇的问道,崔符平摸了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孟德啊,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呢?我很久也没吃上饭了!”曹操愣了一下,然后也反应了过来,找到了一只剩了一半的兔肉,燃起了火,热了一下,曹操笑问道:“你这怎么了?怎么连顿饭都吃不起了?” 兔肉热了之后,崔钧也不在乎,不顾其他的拿起了兔肉,开始咀嚼了起来,“不必太过麻烦,能吃了就行。”崔钧大快朵颐,很快的就把半块兔肉吃完了,也不顾双手全都是油,吃完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崔符平吃完之后对曹操说道:“哎,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现在朝内不太平了,我呀,专门给你来说一声。” 曹操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曹操觉得好奇,崔符平路途遥远来找自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于是坐在旁边听他说,崔符平苦苦一笑:“之前本来还想去济南拜访一下你的,结果没想到孟德竟然辞官了,京城里的朋友们都觉得震 惊。” 崔符平说完了客套话就开始说正题了:“太尉张公不久前……去了。” 曹操大吃了一惊:“你说谁去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地问道。 崔钧好像早就猜到了曹操这幅表情,解释道:“你没听错,太尉张公,张延张太尉!” 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气,坐直了自己的身子:“莫不是……十常侍搞的鬼?” 崔钧点了点头,闭着眼睛,等于是回答了曹操的问题了,曹操也大吃一惊,许久之后感叹道:“可恶的阉人,竟然连张太尉都不放过,河内张家,父子两代尽心尽力的辅佐朝廷,位至公台,也算是给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河内张家也成了名家大族,这样有名望的张太尉,竟然最后的下场是被十常侍这帮小人害死了。 曹操无比的痛心,崔钧继续说道:“先不要痛心,你继续听我说,这次不光是张太尉蒙难,刘宽也因为救不了张太尉,跟着去了,袁绍的二叔袁逢也被害了。” 崔钧叹了一口气:“孟德啊,你是不知道,老臣们现在都基本……哎,朝内现在就剩下马公一个人在支撑着,而且大家也都觉得,马公也……你说现在朝内这幅样子,叫人怎么能不痛心疾首呢?” 曹操拍着桌子大骂道:“现在的皇上真的是叫人心寒啊,这些老臣们,哪个不是德高望重之辈?哪个不是从祖辈开始就为了大汉的天下操碎了心,熬白了头的!” “这些能臣们都是辅佐了几代君王的老前辈了?竟然就这么死在了现在这个昏君的手里面?简直是让天下人听了都会痛心的,而且刘宽老先生可是皇帝的帝师,皇帝竟然气死了自己的老师?这哪是一个学生的样子?这穿出去了,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么?简直是目无尊长,他配得上孝这个字么?” 曹操愤怒的骂道,朝廷还有一点朝廷的样子么? 看到曹操愤怒的样子,崔钧赶忙阻止他说道:“孟德,你听我说,接下来的事情更离奇了,张太尉死了后,许相竟然跑到我家里去,说皇帝想让我家老爷子做太尉这个职务。” 曹操大吃一惊:“不开口许相竟然还管这件事情?这不是太荒唐了么?” “听我说完听我说完,孟德,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要给皇帝捐一千万钱。” “一千万!”曹操跳了起来:“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卖官么?现在皇帝卖官竟然卖的这么明目了?太尉这样的官位他也拿来卖了?” “哎,我爹虽然也是不愿意买的,这种事情传出去毕竟不好,但是,皇上都这么说了,再加上皇上的乳母程夫人也亲自来了……” “令尊答应了?” 第七十三章 隐居的日子(五) 崔钧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的,最后父亲答应了,就花钱买了三公。” “什么,令尊这样的资质……”曹操说道这里也不再说了,看着面前的崔钧,崔钧苦笑,对曹操说道:“孟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不是么?这要怪啊,真的只能怨皇帝的奶娘程夫人了,谁也没想到这事情竟然她老人家也出来操心了。” 曹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荒谬啊” 崔钧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荒谬呢?老太太坐在我们家和我爹说了半天,其中的利害,说了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让我爹多少给皇上一点面子,拿钱也算消灾,她啊,如此身份的人物竟然在我家和我爹说了半天,我爹不答应,她就不准备走。” 崔钧是真的无奈心焦,对曹操摊手说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答应呗,人都这么说了,而且也是皇上的意思,那我们也不能驳了皇上的面子,最后我爹拗不过,也是把这事情答应下来了,五百万,这事也就确定下来了。” 曹操苦笑道不得,没想到崔家竟然还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皇帝要卖官给崔烈老爷子,自己不好意思说,先后竟然叫了许相,自己的乳母这么一帮子人来当说客,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么?曹操只觉得这事情真是有意思了。 崔钧捂着脸说道:“孟德,接下来的事情更有意思,说出来也是家丑了,但是现在弄得天下仅知了,你听了可不要笑话啊。” 曹操对他说道:“嗯,符平你说吧。” “孟德啊,你是不知道,后来举行大典的时候,皇上万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子给我爹亲自授太尉职位,可是竟然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在授印的时候给身边的宦官们们说价格要的太低了之类的话,我爹整个人都脸红了。” 曹操觉得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但是还没有开口,符平就又开口道:“还没完呢,程夫人也在场,其他人都没听到,可巧不巧这家伙听到了,然后就不高兴了,觉得皇帝太过分了,之类的,竟然在册封大典上和皇帝吵了起来。” “这……这……”曹操有点蒙,这还是皇家的册封大典么?简直就是天下的笑话么?这一下丢了皇家的脸,同样的也丢了崔家一门的脸面,曹操苦笑:“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么?” “皇帝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我爹花钱买的太尉,我爹一世清名,你说这不是……哎”崔钧感叹道。 曹操拉着崔钧的手:“此事自然不能怪令尊,都是现在的这个皇上贪财啊。” 崔钧摇了摇手说道:“家丑不外扬了,其实我是来还是想和你一件事。” 曹操正了正身子,这个崔符平果 然是带着事情来找自己的,崔钧看着曹操也说道:“现在咱们以前那帮朋友都已经拜到了大将军的门下,孟德……” 曹操却打断了他的话:“大将军?辅佐大将军,你们都去辅佐何进了么?” “孟德啊,你是不知道,大将军礼贤下士,这几年你不在朝中征来了不少的名士,现在将军府可能是朝堂上唯一的一片净土了,门庭若市,都是当代的人才啊。现在大将军嫉恶如仇,誓死要剿灭十常侍为首的阉人。” 曹操不说话了,盯着崔钧看着,崔钧知道曹操不愿意继续劝道:“孟德啊,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辞官不做了,无非就是对这个不明朗的世道失望了,现在可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咱们一起去看看朗朗乾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崔钧补充了一句:“咱们可以辅佐大将军,一同铲除现在的阉党,重振朝纲,还给天下人一片光明大汉!” “朗朗乾坤?”曹操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词语,然后思考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现在天下动局一日一变,今天如此,谁又能猜到明日什么样子呢?我是有抱负想做一番事业,但是济南一行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不能稀里糊涂送了命。” “孟德,你难道不知道大将军志向在窦武。”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这位国舅,哪里比得上当年的窦武?咱们这一帮子的朋友也比不上陈蕃,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经想好了。” 崔钧看到曹擦竟然已经执意如此,也叹了一口气,拍着他肩膀说道:“孟德你虽然这么说,你要等什么时候呢?” 曹操走到了窗户前,目光注视着窗外:“等到天下真的太平了,等到明君统治天下,那个时候我再出去。” 崔钧问道 “你要学柳下惠?学伯夷?” 曹操摇了摇头:“不是学,是真的等,论语上说: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曹操转过头看着崔钧:“我要真的等一片太平,一个太平的天下。” 崔钧叹气:“孟德啊,你是不知道,就你之前的那个骑都尉,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打仗立功多了去了,鲍家哥俩现在也都是骑都尉,领兵打仗立了不少的功劳,现在大家都有官位在身上啊。” 曹操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鲍家那俩兄弟,竟然也都混到了骑都尉,看样子崔符平说的不错啊,现在各地都在打仗,只要是带兵去打仗,立功简直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曹操这么想想也觉得不怪了,继续问道:“本初大哥呢?符平,你知道我本初大哥现在在哪里么?” 这么多朋友中,曹操还是比较看重袁绍的,于是问道。 崔钧告诉曹操:“现在本初大哥也拜在了大将军门下,成为大将军的橼属了。而且除了本初大哥,伯求兄,孔文举,刘景升,还有田元皓。” 曹操又是一惊,袁绍无疑是诸公之中的核心,没想到袁绍竟愿意帮助辅佐大将军,那这位国舅地位可就保住了,再加上这些去投靠的人一个比一个名声大,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比自己曹孟德名声响亮,崔钧看出了曹操惊讶:“还有颍川荀攸……”崔钧给曹操详细地介绍着,罗列出了一大堆的名士,听的曹操汗流浃背。 没想到自己隐居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我就隐居这么些时日,不曾想天下已经大变了。多谢符平相告。” 崔钧说道:“孟德,我虽然知道你可能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要再劝你一下,出来做官吧,大家都在大将军府等你呢!” 曹操笑了:“所以就拍你崔符平来做这个说客了么?” 崔钧也不隐瞒说道:“是啊,大将军和我们这些朋友,每个人都在期盼孟德你啊。”曹操摇了摇手:“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想问题自然也就不同了。”崔钧不明白问道:“有什么不同的?” 曹操说道:“我心寒,我当初得罪了宦官,然后去济南好不容易做了点功绩,天下大乱,我又带兵去打仗,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士兵为我牺牲,回到济南也没有了什么作为,这一路走下来,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世态炎凉,对朝廷的失望,一次次的失望,我对现在的朝廷也不抱有希望了,所以你说的这个事情就算了吧……” 崔钧听了曹操的话之后思考了一下,方才说道:“孟德,或许你在好好想想,有何不可能?咱们这帮朋友可都记得你呢,而且你平反黄巾军的功劳,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 曹操摇了摇头:“符平不必再劝孟德了,我已经想好了。”曹操斩钉截铁的道:“天下不清明,我也不想在食污浊世道的俸禄了,我要在这里一直隐居下去,等到真正清明的一天,我再……” 崔钧问道:“孟德,如果天下……” 曹操苦笑:“如果天下一直不清明的话,我曹操就在这里隐居到老死,我意已决了,有劳符平兄跑这一趟,也请符平兄回去告诉大将军和大伙们,多谢各位的美意,对孟德的抬爱,孟德感激涕零,但是孟德已经想好了,所以……恕难从命,也希望大伙儿不要怪罪孟德就是。” “没关系,没关系,孟德既然决定了,大伙儿们也不会怪你的,这事就这样不提了不提。”崔钧四下看了看:“其实说真的孟德,你这小日子过得也还挺有滋有味的。自给自足,哈哈哈” 曹操笑到:“符平取笑了,只是自乐而已。提不上有滋味。” 第七十四章 曹丕(一) 崔钧看着曹操书案上放着的竹简,好奇的拿起来了看了一下:“你这是在写什么啊?” 曹操尴尬的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把诸家的兵书全部融为一炉,准备要写一本《兵法节要》” 崔钧感叹道:“孟德如此才学,真的是在这里可惜了。” 曹操白了崔钧一眼说道:“有什么可惜的?写书可以传于后世,你还有什么事情么?”崔钧翻阅着曹操写的这一本《兵法节要》,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很是可惜,然后他准备出门,曹操对崔钧惊讶地问道:“你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准备在我这里住几天么?” 崔钧整理了整理衣冠,对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可没有孟德现在这样的心境,一直在这里隐居,我还要去南阳联系一些名士才可以,回去的时候还要去趟颍川,颍川荀氏,当今大族啊,人才济济。” 曹操点了点头,颍川荀氏的荀慈明和陈仲弓可是当代的隐贤,他们虽然没有任何的官位,但是却是天下公认的道德典范,只要朝廷三公的位置出缺,皇上就会亲自给他们下一道征召,可是他们一直都不接受,但是尽管如此,这样的事情也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了。 曹操从心里面还是很尊重这几位大贤的,“对了,孟德,在下还有一事情想求孟德帮忙。” 曹操问道:“符平还有什么事情?” 崔钧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也实在惭愧,以前从来没觉得,这次出了洛阳才发现,钱财之物太不经花了。” 曹操笑道:“符平兄莫不是没钱了么?”崔钧惭愧的点了点头:“是啊,出了门才知道钱根本不管用啊,买吃的随随便便都要几百钱,有些小的地方钱根本也花不出去,都是以物换物,哎,一路上幸好是遇到了些朋友赞助,这才来到了你这里,博陵崔氏的脸也都被我丢尽了。” 曹操哈哈大笑:“符平兄这一番应该是了解到了民间的不容易了吧,之前锦衣玉食,现在才算是真的体验到了一番吧。” 崔钧苦笑:“我也三四年的霉运离开过洛阳了,这几日出门,真的是百感交集,感悟颇多的很啊。”曹操笑到:“你现在囊中羞涩,准备怎么去颍川啊?”崔钧听了曹操的话,对他拱了拱手说道:“所以在下惭愧,还要请孟德兄帮忙了。” 曹操嗯了一声:“哈哈,那是应当帮忙!”然后在草屋中寻找了一番,草屋中除了书籍之外,也没什么可用的东西,曹操也才意识到了自己来这里好似是没带来什么东西,然后觉得一阵尴尬:“这……符平你看我这里……除了一些书籍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曹操觉得一阵尴尬 :“符平,你下山去找我弟弟子疾,他会给你一些钱财布匹之类的物资,我这儿实在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崔钧赶忙道谢:“多谢孟德了,只要够我能回到南阳就行了,到了南阳我就去找许攸,在他们家里要一些钱估计也就够了。”曹操觉得好笑,看着面前的崔钧,没有忍住竟然当面笑了出来! 崔钧不解:“孟德笑什么?” 曹操说道:“你看看你,博陵崔家,而且现在还是太尉之子,你这到处混吃混喝的,传了出去还不败坏了令尊的名声了么?”崔钧也不客气,骑上了马对曹操说道:“孟德此言差矣,我家现在在洛阳已经没有什么名胜了,前一番有人背后议论我爹说嫌其铜臭!气的我爹爹在家里骂了好几天。”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曹操有些替崔家打抱不平:“天下谁不知道令尊为了朝廷奔波劳苦,而且名望过人,天下人谁人不识令尊大名?以令尊的资质,当个太尉也是应当的吧。” 崔钧骑在马上摇了摇头:“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行了我也不打扰你隐居了,再回再回。”崔钧说完之后就骑着马离开了,走了很远后突然给曹操甩下了一句话:“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在大将军面前提起你的,孟德,咱们洛阳见!”曹操气的看着崔钧骑马下山的背影,愤怒的哼了一声,目送崔钧彻底的离开了。 曹操重新走进了草屋,本来今日趁着天气好,他还想去打猎的,已经没有了这一番心境了,崔符平的突然拜访,曹操有点心猿意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想想自己曾经幻想的那种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好像变得越来越远了,虽然现在自己在草屋里面隐居,但是今日听了符平的话,曹操觉得自己对朝廷的风云变幻还是非常关心的,现在朝堂的变化动局,自己也摸不清楚。 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做到帝力于我何有哉啊?曹操心里琢磨着,于是也无心去打猎了,回到了草屋中,坐在了书案前,看着书案上堆积的书,随意地拿起了一本,自己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崔钧说的话还不停的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回忆着,曹操翻阅着面前的书,心里无比的郁闷,自言自语的唱起了《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唱着唱着曹操的眼眶又一次的湿润了,前路变得渺茫了,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了,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等到天下太平么?可是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呢?现在的皇上做事情越发的变本加厉,曹操不觉得他会等到天 下太平,无心看书把书籍扔到了一旁,自己躺在了地上,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此刻的曹操觉得自己想做一个隐士都变得这么难了,不由得陷入了郁闷之中,躺在床上,不自觉地睡了过去,睡起来以后,头还是一阵头疼,看着面前的的书籍翻阅着,仔细阅读了起来,读了几行之后,怎么也读不进去,一行行的文字,曹操觉得自己无心去看,大好的青春,难道就要自己浪费在这草堂里面么? 为之奈何?曹操一阵郁闷,当官的时候,仕途迷茫,天下混乱,民不聊生,朝纲无道,现在自己坐在草屋里面,也依旧是郁闷,原本想着自己远离世俗,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应该会高兴一些,但是现在看看好像也不是这么一番道理,就算是现在自己隐居,但是却依然感觉到为之奈何,曹操摇了摇头,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想到了这里,曹操有些无奈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曹操趴在书案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兵法节要》一个字也抄不进去,自己的生活好像又一次被打乱了,曹操陷入了迷茫,就在他隐隐约约有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姐夫!”“大哥!” 曹操以为自己睡着了,听到了梦话,所以也没有搭理,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曹操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曹德和卞秉二人在门外大声的呼叫着自己,曹操神了一个懒腰,心想着,真的是麻烦,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让人过好。 于是曹操站起了身子,推开了草屋的门,心烦的对着二人喊道:“你们两个喊什么喊?”二人看到了曹操也赶忙迎了上来,跑到了曹操的身边,曹操看着二人:“你们怎么这么着急?莫不是这天要塌下来了?” “大哥!”曹德着急的对曹操说道:“快随我回家,你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呢” 曹操苦笑:“不在这里呆着等着做什么呢?”卞秉结结巴巴的对曹操说道:“姐夫,姐夫,我姐姐要生了,你还在这里呆着?” 曹操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孩子要生了,你还不知道,我的黄天老爷呀,你竟然还能在这里坐得住?”曹德冲着曹操喊道,曹操鞋子都不顾的穿,顾不上二人了,跑出了门,飞身上马,骑上了自己的马往自己家里跑,此刻他也顾不上曹德卞秉了,骑着马迅速的朝着家里跑了过去,很快的就把二人甩到了自己的后面,此刻曹操心急如焚,恨不得能迅速的就到自己的家里,可是他越心急,马就跑的越快,迎面出来的风就更急,曹操的头冠都被吹掉了,他也顾不上什么了,迅速的朝着家里跑去…… 第七十五章 曹丕(二) 四更!求月票!求推荐!求收藏! 迎面的风越来越大,扑面而来,曹操的头冠都被吹倒在了地上,曹操也不在乎,披散着头发,迎着面前的风,他只觉得面前的风越来越大,巨风席卷而来! 曹操也丝毫没有畏惧,骑着马穿过了飓风,但是一脸的灰尘,满身污渍,曹操却也不在乎,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回头看了一眼,暗骂道:“什么劳什子的鬼天气,这个节骨眼上吹这么大的风,真的是有病。”暗自骂完了之后,骑着马继续回家了。 曹操只觉得自己的鼻喉眼睛之中吸入了不少的沙尘,咳嗽了一阵,觉得难受,但是还是担心夫人,迅速的骑马到家了,自己的骑马技术也是在打仗的时候练出来了,之前打仗偷袭的时候骑马的脚程都是比较快的,所以曹操比卞秉和曹德跑得都快一些。 到了家里,曹操也不下马,一路把马骑到了卞夫人的门前,还没有停住,就迅速地跳了下去,险些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被阿宝扶住了:“少主,你没事吧?” 曹操已经没有心思去理阿宝了,推开了阿宝,全看到夫人的门前围了一群人,夏侯渊看到曹操回来了,扯着自己的嗓门说道:“孟德啊,你跑哪去了,媳妇生娃都不关心,这会儿都生下来了,你才回来啊。” 曹仁也笑道:“孟德,昂儿生的时候你不在,现在老二生出来了,你也不在,你以后啊,注定做不了你孩子们的主儿。” 曹操也不理会他们的笑话,问道:“男孩?还是……” 丁夫人从卞夫人的房间里出来,看着自己的相公笑着帮他擦了擦脸:“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狼狈的跑回来了?” 曹操对着他摆了摆手:“不用管我,男孩还是?”丁夫人笑了:“你果然是关心这个啊,是个小少爷呢。”曹操输了一口气,方才意识到了自己一脸的灰尘,头发散乱,光着脚也没穿鞋,衣服上也站满了污渍,尴尬的一笑,丁夫人对他说道:“你这当爹的也没一点当爹的样子!” 曹操哈哈一笑说道:“我第一次有这种兴奋感,你就莫要泼我冷水了,说这些风凉话了。”丁夫人笑他道:“也是,昂儿都多大了,你也没见过几次,以前妹妹难产的时候,你也都不在身边。” 曹操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忽然的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刘夫人难产的事情又一次回忆了起来,他不知道当时痛苦了多久,想起了这件事,曹操有些失神了,楞楞地站在了原地。 “嫂嫂!”曹纯意识到了丁夫人快言快语,戳到了曹操心里的痛处了,刚忙对丁夫人说道,丁夫人方才意识到了自己说话说快了,看着一旁的曹操,也不知 道该怎么和他说。曹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子和,你嫂嫂说的对,是我的错啊。” 丁夫人也急忙对曹操说道:“阿瞒,你也不要难过了,妹妹的事情大家也都很难过,但是今日非常的顺利,母子平安,母子平安,而且你啊,又得了一子,应当高兴才对。”曹操对大伙儿拱手说道:“感谢各位,感谢各位。” 丁夫人对曹操说道:“孩子澡都洗完了,你不要去看看么?”曹操心里其实还在想刘夫人的事情,听到了 丁夫人的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走进了房内,就在这个时候,卞秉和曹德也赶了回来,二人也是一头汗水,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曹操走进了房内,看到了卞夫人一头汗水的躺在床上,显然刚才的生产过程也累坏了她,曹操刚要走上前去,丁夫人就赶过来对曹操说道:“阿瞒,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脸的灰尘,妹妹刚才顺产,你就这副模样,也不怕害她得了什么病?” 曹操伸出手,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丁夫人说道:“你啊,还不快洗洗,衣冠不整的,像个什么样子,等一下还怎么抱儿子。” 曹操心不在焉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丁夫人叫人拿了一盆水过来,亲自帮他擦脸,整理头发,卞夫人躺在床上对曹操也说道:“阿瞒,儿子真的是疼我这个做娘的,也没费什么力气就生下来。以后估计是个好苗子。” 曹操却始终的面无表情,他其实很害怕见到产妇,看着躺在床上的卞夫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刘夫人的影子,虽然刘夫人难产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但是看着卞夫人现在这个样子,曹操满脑子想到的竟然是刘夫人当初产下昂儿难产时候的样子,曹仁媳妇抱着孩子朝着曹操走了过来,襁褓中的孩子已经洗过了,正在哭的欢腾,满屋子都是孩子哭涕的声音。 曹操听到了房间内孩子的哭涕声,竟然觉得有些烦躁了,但是却有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卞夫人却有些不解的看着曹操,不知道为什么曹操看到自己的儿子却一点都不高兴,卞夫人能感觉到此刻的曹操并不高兴,毕竟夫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卞夫人太了解曹操了,她想知道,曹操大老远回来了,为什么却一点都不高兴。 曹仁的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对曹操说道:“孟德,你看看,这孩子和你长得真像啊,白白胖胖的一表人材的样子,可爱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仁,曹德,曹纯,还有夏侯渊,阿宝一行人也都跟着冲了进来,对曹操祝贺道:“恭喜孟德啊,又添一新丁。” 夏侯渊也说道:“是啊孟德,你家夫人真是厉害啊,你又得了一小子,说吧 你高不高兴?”曹操有点木纳了,就在这个时候曹安民和曹昂也钻进了房间里面,俩人吵着要看小弟弟,曹操看到了曹昂,又一次的想到了刘夫人,顿时心疼,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当心痛,毕竟这个时候这么多的亲戚们都在,所以只能木纳的站在一边。 “你看看,他都傻了哈!怕是高兴的人都傻了吧!”夏侯渊指着曹操扯开嗓子大笑道,曹德对夏侯渊说道:“妙才,我大哥那里是傻了,估计啊,他在心里都乐开了花了吧?毕竟又多了一个儿子谁不高兴?” 曹仁对阿宝说道:“阿宝,你快去给叔叔写一封信,派人速速送去洛阳。”曹德也点了点头:“对的,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爹爹,估计他老人家知道了能乐开花呢。”曹仁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说道:“对啊,有谁能不疼自己孩子的?”说着对曹操说道:“阿瞒,你难道不抱一下自己的孩子么?” 曹操伸出了手接过了孩子,看着襁褓中哭啼的婴儿,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感受,自己也说不上来,卞夫人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丈夫,她也觉得奇怪,其他人不了解曹操,她是了解的,她不知道曹操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幅样子?难道他是真的乐晕了? 卞夫人只能这么劝说自己,丁夫人也察觉到了今天的曹操不一样的状态,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卞夫人,她是曹操的长房夫人,刚才忙碌没有看出来,但是此刻她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不方便说,于是也不言语。 曹操抱着孩子,第一次抱婴儿的感觉,昂儿出生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这一次自己好像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自己当爹的感觉,抱着孩子,觉得心头暖暖的,方才的不好的情绪顿时间也都没有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卞夫人。 曹操觉得自己最近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此刻思绪已经全部乱了,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突然对曹操说:“孟德,你也不给你孩子起个名字。” 于是大家也都开始纷纷说道:“对啊,你还没起名字呢?” 丁夫人走到了曹操身边,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阿瞒,昂儿的名字还是公公他老人家起的呢,这一次这个孩子的名字怎么也都要你来起了。” 曹操思考了一番,突然想到了《尚书》中的一句话,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尔雅弘周公丕训!” 夏侯渊听了之后,没听明白,他是个粗人,大声嚷嚷:“什么啊孟德,你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啊。” 曹德听了之后突然明白了:“丕!曹丕!孟德已经想好了,这孩子的名字叫曹丕。丕者大也,谁说孟德没想好,孟德早就想好了。” 第七十六章 家中大事(一) “曹丕!”曹德说出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都凑上前去,看着曹操怀里的孩子,在场的读书人也都知道了曹操的用意,曹纯自言自语的说道:“丕,曹丕,孟德大哥希望这个孩子日后做一个伟大的人啊。” 大家也都纷纷祝福曹操,曹操却也不说什么,抱着孩子越看越喜欢,最近在他心里堆积的事情越来越多,惹得他确实有些不是很高兴,但是今日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曹操才算是难得高兴了一下,看到了曹操漏出了笑容,卞夫人和丁夫人也方才放下了心,毕竟,曹操心实在多,再怎么郁闷,看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就平静了许多,卞夫人和丁夫人在家里照顾孩子,阿宝依旧是两头跑,谯县和洛阳来来回回的送家信,弟弟曹德也在一直忙着处理家事,闲下来的时候还教导曹昂和曹安民读书,曹操在家里呆了几日,又坐不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又无所事事了。 于是曹操想到了自己那本《兵法节要》还没有抄录完,也开始着急了,日后如果再遇到朱大人,说起这本书的话,自己没写完,那可真的就是丢人丢大发了,于是反正此时无所事事,不如去把剩下的写完。 于是曹操也谁都没给打招呼,骑着马回到了山里自己的小屋里,开始过着自己隐居的小日子,日子过得也还挺有滋味,每日里过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写书累了就去打猎,打猎打腻了,就一个人缩在屋子里写书,无聊的时候骑着马满山溜达,看尽风景,也算是活的潇洒。 浑然不知到天下发生的变化,过着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 但是曹操却不知道其实大汉的天又一次的变了,这一日,曹操骑着马打了几只野兔,兴致勃勃的哼着《离骚》回到了自己的草屋,却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曹德站在自己的门口,曹操有些纳闷,自己在这里隐居,虽然家里人都知道,但是平日里没事也不会来打扰自己,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于是曹操也没有下马,“子疾,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哥,你还在这里逍遥快活呢,爹在京城出事了。” 什么?听到了这个消息,曹操第一个想法就是,爹爹得罪了十常侍,难道被害了?吓得他脸色发白,手里的野兔掉落在了地上,自己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曹德眼急手快,箭步上去,扶住了曹操,曹操慌忙下马,拉着曹德说道:“子疾,你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哥,你先别急……” 曹操哪里能不着急,官场世态炎凉他早就见识过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爹爹的安危,于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拽着曹德的领子大声说道:“子疾,快说,爹爹到 底怎么了?” 曹德推开了曹操说道:“哥,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嘛,咱爹要花钱买太尉一职!” 什么?曹操以为自己听错了,对着曹德说道:“你说什么?咱们爹,要买太尉?” 曹德点了点头:“没错,爹爹从京城来信了,也说了他承诺皇上万岁要买太尉之一职。”曹操摇了摇手:“荒唐,现在太尉不是崔符平他家老爷子崔烈么?前些日子我还见了崔符平,和他交谈了他爹的官职也是买来的,怎么,咱爹爹也开始眼红三公的位置了?” 曹德见到曹操不信,就急忙对曹操说道:“爹爹信里说,张纯,张举爆发了叛乱,当朝的太尉崔公成了这件事情的替罪羊,皇上也把他罢免了,就是因为他太尉失职,现在爹爹看上了这个位置,于是就许诺自己要买下太尉这个官位。” 曹操摇了摇头:“这简直是……哎,罢了,爹爹要花多少钱嘛?”曹德伸出了一手指头,曹操看了之后说道:“罢了罢了,一千万就一千万钱吧,既然是爹爹的意思,就随了他去吧,哎,崔公的太尉才花了五百两,咱爹足足花了崔公的两倍啊。” “哥!”曹德摇了摇头,对着曹操说道:“不是一千万钱,是一亿钱!” 曹操脑子顿时间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回家!”于是也不顾他打来的猎物了,迅速的跳上了马背,骑上了马,迅速的骑着马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曹德也赶忙骑上马,他知道曹操的骑术很高明,之前嫂子要生丕儿的时候,曹操一个人骑着马一下子就把自己和卞秉甩了一大截子的路程。 所以曹德也不敢怠慢,骑上了马去追曹操,但是他那里追得过曹操,曹操打仗行军,骑马的技术都是学过的,善于骑术,曹德瞬间又被甩开了,等曹德骑马到了家园,曹操早就已经到了,于是他也不怠慢,下马就朝着屋内跑了过去。 屋子里,曹操和曹仁曹纯兄弟俩坐在火炉前面,三人都不言语,遇到这样的情况,兄弟们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曹操闭着眼睛能想到父亲买太尉这件事情,传开了给曹家带来的坏处,曹家的名声估计在洛阳已经烂了吧,宦官之后本来就是曹家一顶大帽子,但是曹嵩这几年在朝内,位列九卿,这件事情,大家也都不会明说,最多也就背地里说一下,现在好了,给了这帮人留下话柄了,完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了。 最坏的结果士林同僚无不讥讽,黎明百姓无不唾弃,曹家成了众矢之的! 曹纯先开口了:“叔叔怎么会这么糊涂,且先不说钱的问题,现在洛阳,不就连咱们沛国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觉得全天下人 怕都是知道了吧。而且说的话非常的难听,说叔叔贿赂小人,谋求三公之位,简直就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曹操心里明白,之前崔符平来和自己抱怨过,崔烈公什么样的人?在朝内可比自己爹爹德高望重的多,区区花了五百万钱买太尉就被整个洛阳士族笑话,自己爹爹比不过崔烈,而且竟然还要花一个亿,想想不被骂才出鬼了。 大家肯定会议论,爹爹的俸禄,怎么有的亿万家产?肯定会说是贪污枉法,欺压百姓,强取民财一类的话,想都不用想,天下的人肯定都已经唾骂遍了,自己爹爹的名誉算是全毁了,曹仁一拍大腿:“孟德,子疾,你们要不然给叔叔写一封信,让他不要去沾这一趟浑水?” 曹操摇了摇头:“爹爹什么脾气,子和子孝你们难道不知道么?爹爹决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去改变的,而且这件事爹爹已经给皇上保证了,如果这个时候说不买了,那就是欺君的罪过,咱们一家,你觉得还有活路么?” 曹仁急了:“那可是……孟德,咱们总需要想一个办法才是,总不能这样在这里干着急吧,现在我们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沛国的人可都是在骂咱们家啊!” 曹操也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思前想后之后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曹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爹爹已经决定了,孝经上说:谨身节用,以事父母。既然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咱们就去给父亲取钱吧。” 曹纯摇了摇头:“子疾,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俗话也说……” 曹仁听不下去,打断两个人的话:“行了行了,你们俩别什么孝经,俗话说了,孟德,你是老大,你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曹操摇了摇头:“天要下雨,哎,拦不住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还没入仕呢!”曹纯一肚子的不满意,发着牢骚:“叔叔就做了这么一手,日后做官了,怎么在朝中抬得起头!” 他这一句话惹的曹操不高兴,曹操对他说道:“你这个孝廉是谁给你的?还不是我爹?既然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你无奈,我和子疾当儿子的更无奈。” 曹仁说道:“行了别吵了,咱们还是在一起说说,该怎么解决才是真的。” 曹操满屋子踱步,思考了许久之后对着三人说道:“哎,既然爹爹已经张口了,做儿子的只管做就是,咱们给爹爹筹钱,让他去买!” 曹仁无奈:“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子疾,咱们家的钱够不够用啊?” 曹德其实在一旁默默的盘算着家里的家资,爹爹要的这笔钱,铁定是从家里出的,他也很郁闷,毕竟这个家的操劳也都是他在奔波的。 第七十七章 家中大事(二) 曹德此时才是最慌的,自己的父亲也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自己一亿钱,他现在也不去想爹爹做法到底对不对了,他现在很心疼自己这一亿钱,这可都不是吹大风从天上挂下来的,这都是自己辛苦维持了多少年曹家的家业才一点一点存下来的,现在爹爹伸手要钱,自己肯定要给,但是也要实现打个招呼啊,而且这么多钱,爹爹难道也不想给儿孙留点…… 曹操看到弟弟一脸的惆怅,问道:“子疾,难道咱们家的钱不够么?如果不够的话,我等下去夏侯家,丁家借一些,实在不行的话就砸锅卖铁。” 曹德摇了摇头,也不隐瞒了,实话实说:“咱们家自然是够的,不需要去找夏侯家和丁家帮忙,咱们的粮库布料存了不少,这些卖了,接下来几个月拮据一下家里的花销,钱就凑出来了,而且爹爹在洛阳也有不少的梯己,外加他自己的俸禄,这钱是够了,也不需要砸锅卖铁。” 曹操一听弟弟这些年一个人把曹家打理得如此富裕,也大吃一惊,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家现在竟然这么有钱,一亿钱竟然就能凑出来,众人听了之后,也就放下了心来,毕竟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曹操却对着他们说道:“钱凑齐了,可是咱们怎么给老爷子送到洛阳去啊?” 曹操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点明白了,大家有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现在不是太平年月,强盗暴民乱军肆意横行,自家这一亿的资产如果用车拉的话,那可是一个庞大的车队,而且现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家要花一亿钱,谁知道路上有多少亡命徒,有多少匪人已经盯上了自己这一笔庞大的巨款呢? 想到了这里,所有的人,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曹德想到了后果之后,汗流浃背,这一笔庞大的资产怎么运送到洛阳去呢?“这……大哥,咱们该怎么办啊?” 曹纯也说道:“这一笔钱的数目太大了,而且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太显眼了。” 曹仁愤愤不平的说道:“现在不是太平年月了,咱们有没有官兵护送,天下的强人歹人横行霸道,咱们要是去护送这么一大批的钱财,万一遇到一点不测的话,先不说生命危险了,就说这钱到不了皇上的口袋里,皇上会绕了叔叔么?” 曹操叹气:“爹爹糊涂了啊,现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们曹家有钱了,万众瞩目,天下多少亡命徒,谁知道有多少人惦记上我们曹家了?日后我们家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啊!”曹德无奈的叹气,大哥说的对,但是现在要结局眼下的问题。 “大哥,远的事情咱们先不去想了,咱们先想想现在怎么办才好吧,爹爹答应了皇上,如果不给这笔钱的话,皇上肯定会勃然大怒,再加上宦官 不肯罢休,咱们曹家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曹仁问道:“孟德,不如把钱财换成物品,你看可以不?” 曹操说道:“子孝,你是几糊涂了,小小的谯县有什么宝贝啊?一亿钱啊,那得要还多少东西,而且换了的东西在洛阳未必能换出咱们这边的这个价格来,现在每个地方易物的标准都不一样啊,要这么干,咱们就赔太多了。” “不如咱们去找郡将借兵吧。”曹纯思考了一番后提议,听了曹纯的话,曹德率先否决了:“子和,你这不是笑话么?天底下哪有国家的军队替地主押送东西的?没这个道理不是么?” 曹纯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咱们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不要我这个孝廉了,事到如今也不管孝不孝廉的了,我去找郡将袁大人借一点兵吧。咱们得先把眼下的问题渡过去才是正事。” “子和糊涂。”还没等曹德再辩论,曹操就先说了:“袁忠什么人?你们都不知道么?咱们家现在已经没脸面了,人家袁忠看重的就是脸面,他这个人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就因为这样,和同族的袁绍叔叔老爹那一辈的人都绝交了,你觉得他袁忠会帮我们做这件哗天下之大然的事情么?” 曹纯听了之后闭上了嘴,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曹仁一拍大腿:“对了,夏侯现在在外带兵,我们不如去找找妙才,让他给夏侯写一封信,让他过来帮我们,我们出点人,让夏侯家,丁家也都出一点人手过来帮忙,这样子咱们的人应该是够了。” 曹纯听了之后,连连表示赞同:“子孝哥说的对,这样咱们多给他们一些钱就是了。” 结果没想到曹操还是否定了这个主意:“不行,这不是给钱不给钱的问题,夏侯家丁家也不差咱们家给他们的这点钱,这个事情绝对不能拉着他们一起。” 曹德也表示同意曹操的观点:“对啊,人家也是名门,也是要脸面的,夏侯家一门的名士,丁家的族叔现在也是在朝廷位列九卿了,咱们怎么好意思去扯人家下水,和咱们一起做这不光彩,遭天下人耻笑的事情呢?越是朋友我们就越不能拉他们下水。” 这一下,屋子里的四个人又没了主意,曹德,曹纯,曹仁,六只眼睛默默的盯着在一旁来回踱步的曹操,曹仁苦笑:“那该怎么办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孟德啊你也别乱转悠了,快说说该怎么办?” 曹操来回转悠了几圈,一拍手,说道:“我有办法了。”众人听了曹操的话,急忙问曹操的办法,曹操对着大家说道:“啥也别说了,咱们自己运。” “什么?”屋内的人都下了一大跳,曹仁最 先否决:“孟德,不行啊,咱们家这些人就算把种地爹佃户都加上,也才多少人,不顶用的。” 曹德也说道:“对啊,大哥,咱们……有多少保证?” 曹操看着众人,冷笑说道:“既然咱们家都已经漏财了,干脆咱们就去学孟尝君了,咱们明天就在家门口竖大旗,大张旗鼓地去招募,既然都当土豪了,咱们就做下去,不论是逃兵,难民,只要是有力气的,咱们都一并收了!” 屋内三人听了曹操的计划,大吃一惊,眼睛都瞪圆了:“孟德,你这样子做像个什么样子了?” 曹德也说:“对啊,这成何体统了?” “不,我们要把事情想得长久一些,这档子事情完了难道就天下太平了么?咱们家也要通过这个机会来养点家丁,护院,这也是长久的打算,这年头,咱们就要强硬起来,别人才不敢来欺负咱们家!” 曹仁点了点头说道:“孟德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可以!”曹操也很兴奋:“既然如此,咱们就招募人手,等人都招来了,咱们就带着他们押运钱财物资去洛阳,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听了曹操的话,也就只好这么去办了,于是第二日,曹家的门口竖起了一张大旗,招募家丁,护院,曹仁负责检查前来应聘的人的身体状况,只要有力气,长得结实的,全都留下来,曹德和曹纯负责登记,一一记录留下来的人。 不管是逃兵,难民或者当地的农民,都可以来应征,曹操却带着阿宝去了县里最大的木匠场,阿宝问道:“少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曹操说道:“你还记得咱们在军队的时候,黄浦嵩他们军营里用的战车,押送粮草的车么?”阿宝想了起来:“对啊,少主当时还在夸赞神乎其技,怎么了……”说话间,阿宝明白了,对着曹操说道:“少主想打造一批这样的战车来押运钱财?” 曹操点了点头:“嗯,我估算了一下差不多需要四十车左右吧。”然后就到了木匠场,把图纸给了工人,吩咐他们尽快准备五十辆押运车辆,还有二十辆战车,阿宝大吃一惊看着曹操:“少主,你现在这架势,简直就像要去打仗一样啊。” 曹操苦笑:“可不就是要去打仗么?这么多粮食,路上遇到哪一家的歹人咱们也都不知道,准备的功夫一定要做足了才行。” 于是曹操有吩咐阿宝去打造一些刀枪棍棒,在找一些冬天的厚衣服,还有在找一些软甲之类的用品,分给应聘而来的壮士和好汉们,曹操轻车熟路地指挥着,突然间他觉得一阵熟悉,曾经在沙场上的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第七十八章 家中大事(三) 所有的安排都吩咐下去了之后,曹操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内,丁夫人坐在房间里正在织布,一点点的缝纫着,曹操看着她,忍不住有些心疼了,这么多年,丁夫人对这个家的付出实在是太多了,曹操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把自己累到了,早些休息吧。”曹操实在不忍看到她如此劳累了,心疼的对她说,丁夫人摇了摇头道:“哪有你劳累啊,平日里也不回家,回趟家也不安生,忙前忙后的,都不知你要做些什么?” 曹操略显无奈,摇了摇头:“哎,是我不知道爹爹为了什么了。” 丁夫人宛然一笑:“怎么了,又扯到了爹爹的头上?”曹操苦笑对丁夫人说道:“不是要扯到爹爹头上,你是不知道,爹爹他要买太尉w了。” “什么?”丁夫人吓得手上的木织掉在了地上,回头看向曹操,惊讶的说道:“爹爹要买什么官,爹爹位列九卿了,还要买太尉做甚?” 曹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爹爹要买公位,给皇帝许诺要花一亿钱买太尉一职。” “一亿钱?”丁夫人听了之后直摇头,她想不通爹爹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钱,曹操脱下了鞋履,躺在了床上:“哎,所以最近就有的忙了,咱们家日后需要多找一些家丁护院了。” “这又是为何?” “夫人你想啊,现在爹爹买太尉的事情,天下的人都知道,士族怎么评论这件事情我们先不去做评论,但是现在世道不太平,亡命之徒有多少谁知道?各个地方天天都有叛乱的土匪,咱们家不知道又被多少人盯上了?” 曹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所以,我们就要多招募一些汉子,一来运送一亿钱,也不担心被劫持了,二来日后咱们家也有保障,省的被人盯上,我曹家一门就……” 丁夫人点了点头,虽然她时常挖苦曹操,但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总能在别人想不到办法的时候,想到好办法,“爹爹操劳着咱们的这个家,压力也大,你又背着他辞官了,现在朝内就他一个人顶着,还帮你处理后事,爹爹相当太尉,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阿瞒,你要不去……” 说话间,曹操已经鼾声四起了,丁夫人回头看着曹操,苦苦一笑,这些时日曹操也劳碌坏了,看着自己丈夫熟睡的样子,丁夫人也笑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丈夫这几日是忙碌坏了,于是继续操劳着手里的活儿。 曹家竖起大旗,招募嘉定的事情,很快的就被大家伙儿们传开了,主要是曹家开的条件在这个时候而言,简直太大手笔了选上的人,先送一斗米,一匹布。十里八村的大小伙子们基本都来了,三四天的功夫,就已经在曹仁的监督下招募的差 不多了。 曹德看着如此的场面,佩服的对曹操说道:“还是哥哥你厉害,我们都办不了的事情,你一下就办成了。”曹操听后也只是傻笑而已,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阿宝这边也来复命了,三天下来木匠那边的活儿也置办的差不多了,战车等物也都已经打造好了,阿宝这几日也是没日没夜的督促木匠们赶工,五十辆运送车,二十多辆战车,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全部打磨完毕。 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战车,一列列整齐的汉子,每一个少年郎手里拿着棍棒刀枪等器物,佩戴整齐,曹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恍惚之间又回到了战场上,又回到了军营中,站在众人前的一刻起,曹操又感受到了沙场点兵的场景。 曹操拍着手接连叫了三声好,然后让下人们去安排酒宴,曹德不解,曹操笑着对曹德说道:“子疾,你不让人家吃饱肚子了,人家怎么买命帮咱们?” 曹德于是急忙吩咐下人和庖人们去准备,临行之前曹家要大摆宴席!这一日,曹家比集市还热闹许多倍,壮士们连同家丁仆人,一大票的人坐在曹家的院落里。曹仁把家里的好酒全部都拿了出来,曹德也命令人杀牛宰羊,好不热闹。 热闹的都害怕了,这些大老粗们,一喝开酒就没得了了,端着酒坛子,一手撕着羊腿,牛肉,有的人吆五喝六的开始划拳,有的人放开肚子,吃着肉,满嘴的油也不在乎,曹仁也不含糊陪着他们的人一起喝酒,场面简直热闹到都有点失控。 曹德,曹纯这样的读书人,那里见过这样粗鄙的场面?坐在主席上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家里的孩子们也都不敢出门,女人们也都紧锁着门,都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连夏侯家,丁家都不知道这几日曹家到底怎么了? 夏侯渊倒是不管这些,一听有酒喝,于是也凑到了曹家来,陪着曹仁一起喝酒吃肉,他倒也放得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毕竟也是一个大老粗,喝的不亦乐乎的,这场酒局对他而言,倒是很受用。 曹操举起了酒杯也喝了一口,看着一片混乱的院子,大笑了一声,然后大声的对着曹德说道:“子疾啊,你是家长,你来和诸位壮士们说两句话。鼓鼓士气!” 曹德此刻还能说什么,吓都吓的不轻了,端着酒杯瑟瑟发抖,惶恐之余也说不出话来,曹操看着他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子疾,大家以后多是一家人了,你这个做家长的得带个头。” 下面的人闻言也跟着起哄:“对,就是一家人了!”…… 曹德惶恐地看着曹操:“哥,我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还是你来吧。” 曹德已经吓得铁青脸了,曹操自然也不推辞了,举起了酒杯 ,然后站在了桌子上,对着众人扯开嗓子喊道:“大伙儿,肉好不好吃,肥不肥啊?” 众人都举着肉,有的端着酒,对着曹操回应道:“好吃,肥!” 曹操大笑,看着众人,继续说道:“那,酒好不好喝呢?” “美!”众人又齐声回应道。 “如此甚好!”曹操点头对众人道:“酒肉管够,大伙儿今儿就拉开了腮帮子吃喝,如果不够就告诉庖人们,一定要让大家吃开心了。” “其实啊,曹某今日招揽各位,是想让大家帮我一个忙。”曹操说道了这里,然后把酒一饮而尽:“我家老爷要当太尉了!”大家也都跟着高兴,曹操却把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吓得曹德一哆嗦,曹操大声的骂道:“但是,朝廷中的阉人杂碎,要勒索我家老爷一笔钱财,如果我家老爷不给的话,不光是官位不保,就我们曹家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保!” 曹德听着曹操的话,心里想到阿瞒怎么这么胡说,就连夏侯渊和曹仁都不敢妄言了,静静地看着曹操,曹德一阵担心,举起了酒杯,想喝一口酒压惊,却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要跟朝廷拼命,曹德吓得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着站在桌子上的曹操。 曹操却一点都不畏惧这样的场面,对众人说道:“不可乱说,不可乱说,现在老爷还在人家手里呢,兄弟们,咱们要去就我家老爷啊。就我们曹家兄弟,哪一个不是老爷一手拉扯大的?” “壮士们,兄弟们,明天咱们一起随我去洛阳给老爷送钱,救人。”说道了这里曹操有端起了一碗酒,对着众人说道:“如果路上遇到了土匪歹人强盗,咱们就跟他们拼命!这钱是救我爹爹性命的钱,我先干为敬!”然后他就一饮而尽,大伙儿们也都吵闹的喝完了酒。 曹操抹了抹嘴,继续对大家说道:“丑话今儿说道牵头,这钱是我救我爹爹名的 ,送到了,回来大家有酒有肉,我不亏待大家,如果有人趁火打劫,做流氓之举,曹某第一个不会放过!”曹操刚说完,只见到人群中就有人跟着大喊:“那就是猪狗不如!” “对对对,曹老爷对咱们不薄!” “是啊,我们一定要救曹老爷才行,谁要敢偷钱,俺第一个宰了他娘的!” “对对对!”大家都跟着应和,曹操大笑,然后举起了酒杯说道:“好好好,大家帮我这个忙,曹某一定会记在心里,日后只要大伙有苦难,就告诉我曹某人吧!”说完之后又率先喝完了酒:“只要你们有困难,曹某一定帮到位!” “多谢曹老爷!”大家都纷纷感谢曹操,曹操大笑:“吃吧,吃吧!大家吃好喝好!” 有了他这句话,大伙们又纷纷开始吃面前的就肉…… 第七十九章 运送钱财(一) 大伙们又开始纷纷吃肉喝酒,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曹操看着众人这样,也跳下了桌子,坐在座位上开始和众人一起喝酒吃肉,酒宴持续了很晚,曹操坐在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突然开始唱了起来:“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东方未,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曹仁大笑着拍手对曹操喝到:“好!”然后也扯开了嗓子跟着唱了起来:“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夏侯渊一边喝酒也跟着起哄。 曹操越长越高兴,一首《东方未明》没有唱得尽兴,然后举起了酒杯,搂着曹德:“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 众人都和这高兴了和曹操一起唱这首《伐檀》:“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于是院子中的的人都听得入神了,大家推杯换盏,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 有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夏侯渊已经喝大了,两眼发呆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酒杯:“喝酒喝酒,满上……”言语不清的大喊着。 曹操很满意的看着众人,大家都闹哄哄的开始唱歌,曹操心情大好,这种感觉,就像是重回到了军营一样,看着将士们喝酒的样子,恍惚间,曹操又想起了那一段经历,又想起了那些人最后……想到了这里,曹操眼泪流了下来,曹德不解的问道:“哥,你咋就哭了呢?” 曹操抹了抹眼泪说道:“没事,没事。”然后一饮而尽,尽管他已经醉了,但是一想到战场上的那些厮杀战斗,漫天的鲜血,遍地的尸首……曹操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去想这些,头疼的毛病又一次犯了,曹德不了解曹操,但是阿宝却很懂。 阿宝看着曹操,也不说话,他也有一样的感受,他和曹操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然是清楚曹操怎么想的,站在曹操的身旁,一言不发。 这一晚大家闹得很欢,曹操也很尽兴,但是心情却很低沉,第二日一大早,大家就开始准备出发了。 几百号的壮士们人手持着兵器,开山斧,铁棍,长刀,长枪等等,曹操也重新的穿上了自己收藏起来的软甲,配上了自己的长剑,这把剑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杀了多少的敌人,曹操看着整齐排列的众人,虽然每一个人精神抖擞,但是他 也能看出来大家慌张的神色,毕竟这一次,前路漫漫,是凶是吉,是福是祸,谁也都说不清楚。 看着众人如此的神情,曹操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他本身就很紧张。 阿宝也佩戴好了战甲,这些都是他们打仗时留下来的,曹操也给曹仁选了一幅战甲,曹仁曾经和夏侯淳在讨伐黄巾军的时候也立下过战功,所以这一次,曹操也要带曹仁一起前去,看着曹仁穿着战甲,手持长刀的样子,曹操对着他笑道:“子孝好威风!” “孟德哥,你别笑话我了,小弟誓死效劳就是了。” 曹操点了点头,很满意的看着家里的手下,二十多辆战车排在最前面,骏马的身后都挂着运送车辆,众人排开,大家都已经站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夏侯渊带着丁冲和一群人也闹哄哄的赶了过来。 丁冲最先说道:“孟德,你不仗义,你们家这么大的动作也不和我家说一声?莫不是觉得我丁家不会帮你们么?” 曹操没想到丁家的人竟然也会来帮忙,一阵赔礼,丁冲哼了一声指着夏侯渊:“昨日喝酒,妙才都来了,你也不知乎我一声。” “幼阳言过了,此次事关重要,孟德害怕此事牵扯到二位家族……” “孟德,你这话就见外了。”夏侯渊大声嚷嚷道:“咱们三家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今日你家有困难了,就要分一个彼此了,岂不是把我们放的了不仁不义的地方上了?我夏侯渊虽然没读过书,但是道理我是懂得。” “对,孟德,这次回来,你可要请我吃酒!”丁冲也对着曹操嚷嚷道,曹操大喜,对二人行礼:“一定感谢一定感谢!回来之后一定好酒好肉相送!” 曹德也赶了过来,对曹操说道:“孟德,你们去可以么?要不然我也跟着去!”曹操看着自己的弟弟,知道他是一个文人,打理家事,读书都很擅长,但是他没有见过这些血腥的场面,担心他受不了,于是对他说道:“子疾啊,这种事情我带着阿宝子孝就能处理了,你还需要打理咱们家呢,无需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曹德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曹仁打断了:“子疾,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粗人,你说在家教育孩子,打理家族的生意不是我们的长处,骑马打仗,你又没做过,所以咱们就各取所长,都是为了咱们家对么?”曹操点了点头,拍着曹德的肩膀说道:“子孝说的对,都是为了咱们家,家不可一日无主,你是咱们曹家的大家长,你可不可能和我们去,打理家族的事情,还需要靠弟弟你了。”曹德也无话可说,只能对曹操说道:“大哥你们一路上小心,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曹操点了点头骑上了马,是啊,这一路上发 生什么事情谁又知道呢?自当小心,可是……想到了这里曹操拍了拍马屁股,然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家,向洛阳的方向出发了,曹操自言自语的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从谯县前往洛阳的路,曹操并没走过多少次,最近的一次走,也是自己举孝廉的时候,去洛阳找父亲的时候了,这一晃过了许多年了,这条路陌生又熟悉,这一次却又是不同的心情走这条路,从这里前往洛阳一共一千二百多里地的路程,曹操很担心,一千二百多里地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说不准。 货物量大,所以大家走得很慢,曹操看着自己的人马,人多货物也多,阿宝骑着马走到了曹操旁边,看着曹操一脸的郁闷,问道:“少主又在担心什么事情?” “咱们此番不是在打仗,这么多的人没办法入城休息,也没办法去驿站,哎。” “那就只能安营扎寨了。”阿宝回到道。 曹操骑着马思考了一番说道:“你还记得之前在军营跟着黄浦嵩学的安营的技巧么?”阿宝点了点头:“记得。”曹操选了一片空地,指着对阿宝说道:“就选在这里吧,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安排在这里,今日在这里休息!” 于是阿宝立马让所有的人停下来,开始带领大家安营扎寨。 不得不说曹操真的是在打仗的时候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先不说效率了,先看这大营,一百多座的帐篷分开布置,中间的大营囤积钱财物件,大门口二十辆战车齐齐的布置在门口,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周边还不停的有人轮班巡逻。 大营布置完毕,曹操就安排人开始做饭,然后坐在地上看着夜晚的月空,曹仁端着饭走了过来:“孟德,你怎么不和大家吃点东西?” 曹操苦笑:“子孝,你不知道,我以前做骑都尉的时候,行军打仗,心一直放不下来,尤其这种时候,更是无心吃饭的。” “孟德,你不要太忧天才是,好好吃饭,你看看咱们这布置的,一般的土匪谁敢过来闯?”夏侯渊指了指大营,继续问道:“孟德,你这安顿大营的技巧是和谁学的啊?” 曹操看了看布置好的大营,苦笑道:“这啊,都是当初做骑都尉的时候,和黄浦嵩老将军在一起学到的本事,现在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曹仁哈哈一笑:“我啊,是一个粗人,别的不知道,但是大哥布置的这大营就能看出来,大哥是有真本事的,这一次估计无忧了!”曹操坐在地上看着远处,一阵迷茫,心里也想到:但愿这一次无忧吧! 众人吃完饭,也开始了各自的安排,休息的休息,巡逻的巡逻,安排得相当紧凑! 第八十章 运送钱财(二) 夜晚安静的可怕,曹操披着衣服坐在大营外,看着来回巡视的家丁们,曹操怎么也睡不着觉,一直盯着他们看,一亿钱啊,想到了这里曹操就更不敢睡了,大营内已经鼾声四起了,曹操坐在外面真怕出一点事情。 越是安静,曹操越是觉得可怕,紧张的看着四周,就算是风吹动了草丛,曹操也警惕的站起来,确定了没事了才会坐下,“孟德,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曹仁带着人巡逻了一圈之后,坐到了曹操的身边。 曹操摇了摇头:“子孝,这种情况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了,如果稍有不慎,事情办不了是小,丢了性命是大,所以我们才应该更加的谨慎才是。”曹操看着远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希望今晚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阿宝骑着马停到了曹操身边,曹操问道:“情况怎么样?” 阿宝跳下了马背,对曹操汇报道:“大人,附近我带人都去查看过了,没有什么情况,也没有人埋伏。”曹操点了点头,曹仁惊讶的看着曹操,没想到曹操竟然连勘查的时工作都派人做了,曹操看到曹仁惊慌的样子笑了:“子孝啊,不必惊慌,我行军打仗惯了,阿宝经常跟着我他也知道的,一切都要谨慎。” 曹仁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哥越来越佩服了,以前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大哥原来还是一块做将军的材料,这也难怪前番平定黄巾军,大哥能获得功名,这也就说得过去了。 曹操伸了一个懒腰,对曹仁说道:“子孝啊,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呢,早些休息吧。”说完后正要起身回营,忽然的有一个人慌张地跑到了曹操的面前:“老爷,老爷,千方百米处出现了一团火光!去探的兄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让回来禀报。” 曹操身子还没站起来,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命令阿宝:“阿宝,你带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吩咐完了阿宝又开始指挥曹仁:“子孝,你快去叫醒妙才,所有人处于备战状态!” 曹仁惊讶的问道:“大哥,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少废话!”曹操对着他大吼道:“快去,不要墨迹!”曹仁看到曹操动怒了,也不敢抱怨,爬了起来就去做曹操安排他的事情,曹操一脸的紧张,看着远处,难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么? 曹操最害怕的就是土匪们晚上来劫营,自己这么多的财务,势必在路上被匪徒盯上,所以白天走的都是官道,而且自己的人手众多,所以没有盗贼敢在大白天出来,但是晚上就不好说了,自己没有进城,没有住驿站,只能在外找地方安营扎寨,所以晚上遇到了歹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虽然不奇怪,但是 遇上了就势必是一场大仗! 战争的场面,曹操虽然是见多了,但是也是真的畏惧,试问谁不害怕呢?漫天的血光,遍地的人头,这样的场面曹操真的不想再看到了,可是真遇上了,曹操也不害怕,他跑到了大营前,身后的壮士们都纷纷起来了,穿着好衣服,拿着武器,在曹仁和夏侯渊还有丁冲三人的带领下,纷纷出了大营。 “哥,人都起来了!”曹仁对着曹操说道,曹操点了点头:“好样的子孝,希望这是一场虚惊吧!”曹操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火光越来越近,隐约间能听到马蹄声!曹操的内心越来越不安了,阿宝带着人骑着马跑了回来。 曹操问道:“什么情况?”阿宝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一群人马,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 曹操握着手中的长剑,继续问道:“大概多少人?”阿宝骑着马回头看了一眼:“看样子也就几百人吧!” 曹仁愤怒的说道:“还真的有畜生盯上咱们了,大哥啥也别说了,准备和他们拼了吧。”曹操摇了摇头:“子孝,不可莽撞,先看看情况!”然后对阿宝说道:“让人把战车摆在最前面!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宵小之徒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阿宝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把战车摆在了最前面,二十辆战车各不相同,摆在最前面的战车上吗悬挂着三张大驽,大弩上挂着四五支巨大的箭,这一招是和陈王刘宠学的,之前攻打黄巾军的时候,曹操亲眼目睹了刘宠做的战车的威力,于是也暗自记了下来,这一次刚好用得上,也让阿宝去打造了同样的战车! 三两弓弩战车之后,是十辆前面带着利刃的突车,这是黄浦嵩之前用过的战车,推着战车可以突破敌人的围攻,也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一件神器,接下来就是几辆盾车,盾车挡在众人的面前,可以抵挡敌人弓箭的射击,设计的也十分巧妙,这些都是曹操之前打仗时候见识到,学到的,见识过这些战车的厉害,曹操也不畏惧,站在原地,等待着远处人马的到来。 “子孝!”曹操对曹仁说道:“等一下,不论是不是敌人,听我的命令,带人杀过去就是了!”曹仁拿着长刀点了点头:“放心吧,大哥,只要是打咱们家主意的,我都要让他碎尸万段!”夏侯渊因为美梦被吵醒,也是一脸的愤怒:“孟德,等一下让他们过来就是了,你看俺敢不敢把他们的闹到扭下来!” 曹操很紧张,这才刚出发就能遇到敌人,真的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马蹄声越来越大,曹操吞了一口唾沫,等候着敌人的到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敌人们终于出现在了曹操的视野中,果然是一群土匪,拿着武器骑着马,卷着 尘土快速的朝着曹操的大营冲了过来。 “子孝,看到了么,真的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所有人都准备好,敌人来了!”曹操吩咐了下去,大家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这些壮士们的表现倒是出乎了曹操预料,一点都不害怕,比自己在战场上捡到的一些义军表现的还要勇敢。 很快的敌人的队伍停在了曹操的面前,为首的人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对曹操喝到:“你们把东西留下来,省得我们动手,我们留你们一条性命。” 曹操对他们说道:“诸位好汉,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在这里劫道,是不是有点……” 曹操话没说完酒杯为首的人打断了,他大骂着:“给你脸你还不要了是不是?要命的放下东西滚蛋,要不然别怪大爷们手里的刀不长眼了!” 曹操看此人不听劝说,也就不和他墨迹了,然后扯开嗓子对他大喊道:“好吧,你们要打劫是吧?够胆的往前走一步啊!”为首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间大怒,然后对着手底下的人说道:“小的们,今晚遇到不怕死的了,去给老子把他们都杀了!” 于是他的手下骑着马朝着曹操的队伍冲了过来,尘土飞杨,席卷着厮杀的声音,曹操一点也都不怕,先前是怕出了乱子,不过现在既然麻烦来了,他索性也就不怕了,对着阿宝大喊道:“弓弩车发射!” 排头三架弓弩车,就在曹操命令完了之后,起耍帅的射出了大箭,巨大的箭朝着敌人群中射了过去,嗖嗖嗖,几根大箭穿过了最先冲来的土匪胸膛,连着射穿了三四个土匪之后才停住了,以此类推,不少的土匪还没有跑过来,就被大箭射穿了身体,鲜血四溅! 土匪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平日的打家劫舍都是小打小闹,就算真的动起了手,自己也不会吃亏,但是没想到他们今晚遇到了曹操这样的主儿,他们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就在他们被吓的时候,阿宝命令人推着突车朝着敌人已经冲了过去,突车前闪闪发光的利刃,刺穿了冲在前面的土匪,还有马匹。 土匪们吓得没有了阵脚,纷纷的掉头就走,“哼,真是一群宵小之辈!”曹操鄙视的看着慌乱逃跑的土匪们,然后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杀!”大喝了一声,然后骑着马冲在了前面,曹仁,丁冲,夏侯渊也跟在他的后面,举着长刀,朝着敌人厮杀而去。 还没有开大,敌人们就已经损失了不少的人,为首的土匪又恨又怕,他没想到曹操的手段竟然如此的硬,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带人硬着头皮的去打了,于是举着武器对着手下的人喊道:“杀啊!” 两拨人马同时冲了出来,厮杀到了一起! 第八十一章 运送钱财(三) 两拨人马很快的厮杀到了一起,但是对方都是一群小毛贼,哪里是曹操等人的对手,曹操和阿宝身经百战不说,曹仁夏侯渊都是立过战功的人,各个都是英勇的人物,对付这些毛贼,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容易,夏侯渊骑着马,速度很快,冲在了最前面,一挑长刀,一道寒芒闪过,和他迎面而来的黄巾军士兵就被他挑了起来,整个人飞了出去。 伴随着飞扬的尘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夏侯渊挥舞着长刀,朝着那群毛贼们杀了过去,刀光伴随着血迹,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曹仁也是当仁不让,紧跟在夏侯渊的身后,一只手握着长刀,劈砍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另一只手用力一提,直接把一个骑着马的贼人提了起来,狠狠的扔到了地上,被自己的马活活的踩踏而亡! “好!”曹操一剑刺杀了一个贼人,一身的鲜血,看着夏侯渊和曹仁的表现,不由得欢喜道:“不愧是我曹家的儿郎!” 丁冲也不甘示弱,带着人冲进了敌人的人堆里,一只手挥舞着一条铁棍,另一只手持着铁剑,潇洒极了,很快的就消灭了敌人的大批力量,贼人的首领大吃一惊,这一次自己真的是遇上了高手了,吓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的手下要被死在战争中,要么就被巨大的大箭射穿了身体,要么就是被滚滚而来的战车刺死,甚至已经有的人都慌忙的跑掉了! 不停的能听到惨叫声,但是曹家的人好像越听越兴奋,杀人的利刃越是锋利,一刀一刀的斩杀着迎面而来的敌人们。 这些山贼都是做恶做惯了,平日里遇到的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欺负弱小,这一次遇到了强敌,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落荒而逃,夏侯渊骑着马,也不顾旁的,直直的朝着慌乱的贼人头子杀了过去,他虽然是一个莽夫,但是也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一刀迎面就朝着贼人的首领批了下去,这贼人的首领倒也是有一些功夫,举起了手中的刀和夏侯渊打在了一起,此人也是练过的,竟然连续的抵挡住了夏侯渊的攻击,夏侯渊一刀一刀朝着贼人首领劈砍,贼人首领举着刀,不停地后退,抵挡着夏侯渊的攻击。 二人大战了三五个回合,僵持不下,夏侯渊也着急了,一脸的汗水,骑在马背上大吼了一声,然后举起了大刀,用力的朝着贼人头子劈砍而下!贼人头子大吃一惊,他那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掉转马头就要跑,夏侯渊一刀劈空了,气的他在原地大骂。 “孙子,有本事出来和你夏侯爷爷再打个三五回合啊!”夏侯渊举着刀指着在逃跑的贼人头子,气哄哄的大骂着,那个贼人首领心里琢磨到:老子才 不要和你这个老匹夫打,丢了性命是大,这一次已经亏了!于是快速的骑着马就要跑! 阿宝骑着马追了上来,对夏侯渊大喊了一声,夏侯渊停了下来,只看到了一辆弓弩车开了过来,巨大的弓弩对准了那个要跑的,阿宝大吼了一声,然后弓弩车后面的壮士用力一拉,巨大的箭弩瞄准了正在逃跑的贼首,只听到了嗖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弓弩脱离了弩车,迅速的朝着贼首的方向射了过去,巨箭穿过了一个个贼人的身体,但是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动静,直直的朝着贼首射了过去,贼首大吃一惊,回头看去,还没看的明白,巨大的箭弩就刺穿了他的腹部,射在了一棵大树上,方才停了下来! 那贼首身体挂在了大箭上,已经被穿刺出了一个血窟窿,场面一度的血腥,其他的贼人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都纷纷不再逃跑了,跪在了地上开始求饶,他们都知道,跑是没有用的,以曹操现在的手段,杀掉他们轻而易举,跑也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 与其去跑,不如现实一点,跪在地上求饶,可能还能活下来。 所以剩下活着的贼人们都跪在了地上,开始一个劲的在地上求饶,曹仁笑了,对曹操说道:“大哥啊,他们都跪下了,他们投降了。” 曹操却没有那么的兴奋,骑在马上一言不发,寒风萧瑟,吹着他的头发,曹操冷冷的看着眼前跪下的这些人,曹仁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想什么,阿宝却看明白了曹操这副表情代表着的含义,阿宝赶忙劝阻:“少主……” 曹操开口了,一句话干净利落:“全杀!” 曹操一开口,一句全杀,全场哗然!就连曹仁,夏侯渊都吓了一跳,他二人虽然都是粗人,但是如此大开杀戒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做过,更何况这句话竟然是自己亲哥哥,从小长大的好兄弟曹操嘴里说出来的! 曹仁的嘴巴都长大了,看着一身戾气的曹操:“孟德……大哥……咱们要这么做……”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子孝,妙才,这样的人留下来日后也是大患,杀,全部都杀了,一个都不要留下来!”夏侯渊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些跪在地上的贼人,突然觉得他们有些可怜,曹仁还想继续给他们求情,毕竟活在这样的乱世,谁都不容易。 “啊,你们这些匹夫,为他们考虑,谁为咱们曹家真的考虑了?”曹操生气的大骂道:“他们这些鼠辈尔,今日我曹家如此大一批财产,天下皆知,今天一伙人来抢,明天一伙儿人来偷,我曹家永无宁日!”曹操举着剑对着面前跪着的山贼呵斥道:“如此一来什么时候是个头,杀了他们告诉天下,打我曹家念头的死!” 曹仁听到了哥哥的一番话,也认可,于是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众人大喊道:“把这些人都杀了!”然后挥起了长刀,开始了屠杀,求饶声,怒斥声,一阵接一阵的传了过来,传入到了曹操的耳朵里,曹操骑在马上,闭上了眼睛,他畏惧这样的声音,曾经在战场上这样的声音听得太多了,各种厮杀声,曹操也曾发誓,再也不要回到战场了。 但是此刻情况特殊,由不得曹操做出其他的选择,闭着眼睛,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大,许久之后才停了下来。 鲜血,四处都是鲜血,曹操看的头皮有些发麻了,而且一阵头疼,很久没有见过鲜血的画面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宛城之战的时候?好像是的,各种血液,各种尸体,曹操又想到了宛城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都结束吧,谁愿意杀人呢?谁愿意看着面前这样的画面呢?还不都是图一个太平不是么?但是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太平啊?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战争啊?都结束吧,不要再打了……屠杀结束后,众人浑身沾满了鲜血,黎明将至,曙光照耀着大地,漫长的夜晚结束了,曹操看着身后的壮士们浑身的鲜血,叹了一口气:“都结束了,都回去休息一会吧,晌午咱们赶路,阿宝去给壮士们找一身新衣服,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说完之后一个人骑着马,谁也不理,回到了营内,曹仁惊讶的问道:“这……这还是我认识的大哥么?”阿宝摇了摇头:“少主早就……” 大家都无话,纷纷的回到了营内,换取了身上沾满血的衣服,曹操躺在地上,曹仁走到了他的营内,看着一脸沧桑的曹操:“大哥……” 曹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曹仁苦笑了一下,坐到了曹操的旁边,曹操对曹仁说道:“子孝是不是我屠杀这一举动不对?” 曹仁其实就想来和曹操说说这个问题的,几百个人,就那么杀了,曹仁有点于心不忍,曹操坐了起来:“子孝,你说如果我们打不过他们的话,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曹仁憋了很久憋出了一个死字儿,曹操点头说道:“不错,死!”然后盯着曹仁:“如果我们输了,都得死,但是我们活了下来,他们就要死!这是相互的。” “可是我们岂能学贼人的卑鄙?”曹仁质问道,曹操冷冷一笑:“卑鄙?子孝,这是乱世,不是盛世,乱世就有乱世的做事手段,妇人之仁!”说完之后捂着自己的头,又躺在了地上:“你是没有见过战场的杀戮,当年几万人投降啊,朱将军还是把他们全部杀了,为什么?因为他们还会在谋反的,不杀他们,祸根难处!” 第八十二章 废立之计(一) 书友群:910564416!三更啦! “不杀了他们,祸根难处!”曹操冷笑着对曹仁说道,曹仁一时间没有话来反驳,自己的大哥变了,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番模样了,曹仁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营内。 曹操躺在地上,看着曹仁走出去,开始吟唱起来:“既破我斧,又缺我。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既破我斧,又缺我。周公东征,四国是。哀我人斯,亦孔之嘉。既破我斧,又缺我。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曹仁站在大营外听到了曹操的歌声,回头看去,惊讶地站在营帐之外! 这一战,附近动心思的贼人闻风丧胆,再也不敢贸然地来抢曹操的钱财,毕竟这位曾经的骑都尉,贼人们多少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人家现在手上也带了几百号人,贸然去抢,就是自讨苦吃,再加上曹仁,夏侯渊,丁冲这些个猛人,谁都不敢来打曹家一亿钱的主意了。 于是接下来曹操的行程就变得很顺利了,一路上小心行走,但是也再没有发生过土匪抢钱的事情,于是一行人走了好几日之后,终于是到了河南,进了河南地界,曹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豫州了!” “少主,我们已经行过中牟,现在已经到了河南地界,距离洛阳已经很近了。”阿宝骑着马在曹操身边跟着说道,曹操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子孝,妙才。” 听到了曹操在叫自己,曹仁夏侯渊赶了过来,“大哥,有什么吩咐么?”曹操对二人说道:“你们吩咐下去,把咱们的战车都烧了,阿宝,你去找一个铁匠铺,把咱们人的武器全都卖了换成钱财。” 夏侯渊有些想不明白:“烧了这些做甚?”阿宝也疑惑的看着曹操,他也不知道曹操这么做的目的,曹操指了指远处:“我们现在在河南,天子脚下。”说罢曹操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这些战车,武器等器物:“我们带了如此多的装备武器,如果被人看到,传闲话出去说我们要造反,那个时候,爹爹肯定保不了咱们。” 曹仁有点不舍得:“可是,把这些烧了卖了……穿出去我们的安危……”夏侯渊也跟着点头:“对啊对啊,日后都是可以用得上的。” “匹夫!”曹操愤怒的说道:“祝嘏辞说,藏于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盏及尸君,非礼也,是谓僭君。冕弁兵革,藏于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河南了,天子脚下,不会有人公然抢劫,而且我 们可以走官道,住亭驿,眼下很快也就到了洛阳了。“曹操说完之后下马,看着远处的洛阳,沿路都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黄巾军之乱,天下流离失所,现在各地叛乱四起,已然是一片乱世的光彩,就连皇都洛阳附近都是如此残败的景色,曹操看的有些泪目了,百年国都,如此竟然是这么一副景象,曹操叹息道:“哎,当年我们洛阳的朋友在这里骑马射猎,一路游玩,好不快活,那会的洛阳城,岂是现在这一副不堪入目的风景?” “这还是大汉的天下么?”曹操说完之后捧起了一堆黄土,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黄土,然后把黄土撒到了地上,曹操看着黄土被风吹开,没有人知道曹操到底在做什么,曹操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曹操许久之后对阿宝说道:“阿宝,眼下就要到洛阳了,你就带着他们一起进城去把钱给爹爹吧,一路上到处都是官兵,遇不到危险了。” “少主,你不去了么?”阿宝问道,“少主您都来了,不去见老爷,是不是……” 曹操打断了他的话,“阿宝,我不想见的是洛阳周边破败的景象,我也不想去看到巍峨的皇城宫殿,如果看到我只会心里更难受,所以我不想去洛阳了,送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爹爹也如愿的问鼎三公了,相比他的心愿也满足了,好了,你们去吧。” 曹操没有任何的喜悦心情,他原本以为自己平安护送到之后,会非常的高兴,但是没想到真的送到的时候,曹操一点也不高兴,此刻他的心里又一次变得空虚了,洛阳,自己多么熟悉的地方?自己的爹爹,朋友,都在这里,但是曹操这一次却不想进去,失望,想想当时和黄子琰的交谈,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做一个隐士,过着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生活,平淡一生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做不到了。自己根本耐不住,曹操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想了,再想下去,又要陷入到一个死循环里面了。 曹操感到一阵的空虚,阿宝还想再劝劝他,但是看着曹操此刻的样子,他也就不再多说了,然后给曹操行了一个礼,带着人当场烧毁了战车等器物,曹操看着战车被熊熊烈火燃烧,突然又想到崔钧那次来家里和自己的对话。 自己在崔钧面前说进了大话,也拒绝了崔钧的好意,死活都不肯再踏入官场,曹操看着面前的大火,苦笑,他不知道自己当不当这么选择,身边的人都在劝他,可是他却不想听,就连自己的亲弟弟子疾也都在劝自己,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官场之路,曹操已经伤透了心,此刻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再插手这个国家的事情。 但是让曹操想不明白的一点是为 什么自己一直在躲避,但是朝廷的消息,他却也能有耳闻,曹操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等到战车烧完,武器都卖掉了,曹操目送着阿宝,曹仁带着人马出发洛阳,自己和夏侯渊俩人原路返回。 曹操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回去的路上,还是不忍心多看几眼洛阳城,曹操心里琢磨,自己到底想不想回洛阳呢?夏侯渊对曹操说道:“孟德,若是你想去洛阳城, 咱们去就是了,你这样不停的回头看,也不是一个办法吧。” 曹操对夏侯渊说道:“你不懂。”其实曹操明白,他心里是有冲动想去的,但是他现在这样回洛阳也是丢人了,于是曹操一咬牙,挥舞着自己的马鞭,飞奔而去,夏侯渊惊讶的对曹操喊道:“孟德,你干嘛跑得这么快?” 曹操这一路狂奔,他不想停下来,停下来他就会不停的去想各种问题,所以他要速度,他不能停,于是越跑越快,倒是苦了夏侯渊了,一路紧跟,累死累活的没有被曹操甩掉,二人就这样一个在前面飞驰,一个在后面拼命追逐,没几日的功夫,就跑回了谯县! 回到了庄园,曹操跳下了马背,脱掉了衣服,然后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丁夫人惊讶的看着曹操的样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其他人呢?”曹操摇了摇头,随意的收拾自己的衣服,丁夫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曹操也没有理她,继续收拾衣服,他此刻心烦意乱,觉得还是要去草屋隐居才符合自己的意志,于是收拾了衣服,骑着马就去了山里。 到了熟悉的草屋,曹操才松了一口气,在这里才有当隐士的感觉,走进了屋子内,屋子内一片的狼藉,之前听弟弟说爹爹要买太尉的时候,就慌张的跑掉了,这一去此时才回来,桌子上的竹简都已经落灰了,毛笔也没有收起来,笔尖都分叉了。曹操看着自己在写的《兵法节要》,自言自语道:“不如每日写书抄书,文章留给后世。”说完之后把分叉的毛笔扔掉,整理了一下衣服,做到了书案前,又开始了自己的大任。 他写啊写,累了就睡,醒了就继续写,草屋内他储存了一些干粮,饿了就吃几口充饥,也不管外面过了多少天,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算是潇洒。 曹操写累了,突然想到,阿宝曹仁他们应该要回来了,于是披上衣服,他也想知道去了洛阳,爹爹有带什么口信之类的么?想到了爹爹,曹操有些为难了,相比老人家一定怒了吧,以自己对爹爹性格了解,老人家肯定已经气的跳起来了吧,想到这里,曹操就脱下了原本穿好的衣服,重新坐在书案前,继续抄书。 第八十三章 废立之计(二) 第四更!书友群:910564416! “大哥!”曹操被一阵呼喊声吵醒,此刻他披着衣服趴在书案上,跟前的竹简垒了一堆,冷风吹进了草屋,曹操不自觉的打了一喷嚏,“大哥,大哥!”曹操又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擦了擦鼻子,穿好了衣服:“子孝怎么了?” 曹仁推开了草屋的门,看着里面:“大哥,你怎么就在这里呆着啊?”说完之后用手拨了拨:“这里怎么这么乱?” 曹操问到:“子孝,你来找我什么事啊?”曹仁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找曹操是有事情的,于是说道:“大哥,东西已经成功的送到了叔叔手里了,现在叔叔马上就要问鼎三公了,我曹家也算是三公之门了,哈哈哈。” 曹操点头:“此事我知道了,没有其他事情了么?”曹仁笑了起来:“事情当然还有啊,关于大哥你的。”曹操大吃一惊指着自己:“关于我的?何事啊?” 曹仁苦苦一笑:“大哥,朝廷又要征你去当官。”曹操听了之后果断拒绝了;“我不去,子孝,你去和他们说,这官我曹操不会当的。” 曹仁一愣,他没想到曹操竟然会拒绝的这么的果断,继续对曹操说道:“大哥,你不再考虑一下么?朝廷真的很注重你的。” 曹操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崔钧这家伙多嘴!非要向朝天推举我,我才不要去呢,子孝也不要再劝我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一个人过就挺好的。” “大哥,你都不想知道这次朝廷让你做什么官么?”曹仁拦住了曹操,对他说道,曹操看了曹仁一眼:“什么官位?东郡太守?” 曹仁摇了摇头:“这次朝廷想让大哥去做典军校尉!” 曹操吃了一惊:“典军校尉?这是一个什么官啊,北军校尉一共就五个职务步兵校尉,越骑校尉,屯骑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什么时候多了典军校尉这个官位了?这个官是做什么的啊?”曹仁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大哥,你还是去吧!” 曹操一挥手:“子孝不要再劝我了,这件事情啊,我已经想好了,你回去吧!”曹叹了一口气,看着曹操,心里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反对当官呢?这么好的机会,“大哥,统领士兵打仗,不正是您的抱负么?” “子孝!”曹操大喝了一声,打断了曹仁的话,然后把曹仁推了出去,关上了草屋的门,“我意已决,子孝就不要再劝我了。” “子孝,你别管他,你就让他在这里发疯!”曹操关上门的一刻,忽然听到了自己媳妇儿丁氏的声音,曹操赶忙的打开了门,看到丁氏带着饭盒衣服等物品站在曹仁的旁边,曹操大吃一惊迎了上去:“夫人您怎么来了?” “哼,你现在眼里 还有没有家了?一个人躲在这里,真是不准备回去了是么?”丁氏哼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曹操,曹操看着丁氏,确实他也没想到丁氏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曹操说道:“我这不是要编书么?” 丁夫人对曹仁说道:“子孝,你看他现在已经疯了,你我也不要管他了,就让他在这鸟不生蛋的破地方编他的书好了,昂儿,丕儿你也别要了。”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曹操心一下软了,想问几句,却看到了丁夫人和曹仁已经启程离开,于是也就不多嘴了,摇了摇头,他头疼的毛病又犯了,此刻只觉得头疼难忍,捂着头关上了房门,躺在地上,头疼欲裂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过去。 再次起来的时候,耳旁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曹操捂着头,以为是曹仁,曹德等人过来劝说自己,于是推开了门,也没有看来人,大声说道:“子孝,子疾,你们不要来劝我了……”但是忽然抬头看到了来人,竟然不是曹仁,曹德,曹操大吃一惊,看着面前的这位熟人,激动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曹操激动地看着面前的人,嘴巴张得老大,那人对曹操笑到:“南阳故友许攸,参见曹大人。” 曹操赶忙拉起了许攸的手:“子远啊,原来是子远来了,什么曹大人,你现在才是大人,我就是一乡野村夫,子远真是折煞我曹操了。” 曹操激动地看着自己这位老朋友,心情无比的开心,拉着许攸进了屋子,亲自给他收拾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招呼许攸坐下,然后打开了丁夫人送来的饭盒,刚好里面准备了酒肉等吃食,他就摆了出来,接待许攸总不能用自己平时吃的一些干粮,丁夫人这顿饭送的真是时候,曹操准备好了之后也坐了下来:“子远,你怎么来这里的?” 许攸对曹操说道:“找到孟德兄你这儿,可真的不容易啊,要不是符平给我说了来你这里的路,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到你了。” 曹操苦笑,这个崔符平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好好做隐士了,估计把自己的地址现在传的整个洛阳都知道了,许攸看了一下周围:“符平兄说孟德你要立志在此地当隐士,故来看兄弟!你这里……还挺别致。”曹操大笑,然后对许攸说道:“子远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这样藏着掖着的,不像个样子,你说吧,你许子远来找我曹孟德,那一定就是有事情了。”许攸点了点头:“孟德兄既然如此说了,许攸也就不瞒你了,前几日,汝南老太傅陈蕃一案翻案了。” 曹操听了之后大喜,忽然觉得几个月的阴霾中忽然的进入了一道曙光,但是许攸接下来的事情,把曹操吓的魂不守舍。 许攸说:“现在皇帝刘宏,原本是河间王的血脉,现在的南宫修完之后,就让明目张胆的要去扩建昔日的河间王府。而且让冀州刺 史王芬去办理这件事情,但是所用的费用,让王芬自己去想办法,朝廷不给批钱,现在冀州哪里有钱?” 说道了这里许攸叹了一口气:“简直就是昏君,那王芬对我有知遇之恩,多次进言,皇帝就是不停,竟然还要北巡?现在冀州的黎民百姓无不激愤,所以我和王芬,周旌等人一起发誓,要在这个无道昏君北巡的时候,将其活捉扣押,另外立他的宗室合肥侯为皇帝。” 听到了这个消息,吓得曹操脸色大白,没想到许子远竟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一脸的惶恐,许攸继续说道:“孟德啊,现在听说你要被朝廷征为典军校尉,所以我这次来是希望你也加入我们,做为内应,共同努力完成这件废立之事,还天下一太平。” 曹操回过神后,赶忙的关紧了门窗,看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才放心了,对许攸说道:“子远,这件事……你确定要做?” 许攸说道:“孟德兄,此处甚为安静,所以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许攸也把自己的计划完整地告诉阁下了,孟德兄,你是什么想法呢现在?” 曹操急忙摆手说道:“子远,这件事恕我不能从命。”许攸大吃一惊,看着曹操:“孟德你……”曹操站了起来对许攸行了一个礼:“子远,你我师出同门,都是桥公的门徒,桥公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肯定是不会纵容你去做这无父无君的事情的,所以孟德也劝子远兄,不要冒险去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许攸说道:“孟德,好,你想想陈逸的父亲,一代名士之尊,四海闻名之大儒,但是最终还不是被阉人昏君祸害,虽然现在被平反,但是老先生之冤,天下士子无不愤怒,孟德,这样的昏君,难道还要留着他来祸乱天下么?所以请孟德兄三思,一起为了天下太平,清除昏君!” 曹操心思已经很乱了,看着面前的许攸,对他说道:“子远此言差矣,莫要再执迷不悟了,陈逸令尊陈蕃老太傅,为了斗奸贼,为朝廷除小人,三立三废,什么时候有过你们这样废立的念头了?当年老太傅和国丈窦武二人忠心报国,一切都是为国家,为了百姓,清除奸佞,从未有废立的心思,你们这样做,难道对得起老太傅的威名么?” 许攸听了曹操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然后说道:“孟德,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去做,废立虽然是不忠不孝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忍心看到冀州百姓人人苦不堪言,昏君不废,天下的百姓难以得到真的太平。”许攸说完之后,看着曹操:“孟德啊,你果然和符平说的一样,一心想要当个隐士了,罢了罢了,人各有志,但是我可不想因为愚忠失去如此的良机,孟德,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大义当前,我们难道就要任由这个乱世一直延续下去,像你这样隐居山野?不闻政事么?” 第八十四章 废立之计(三) 第一更!书友群:910564416!欢迎进群讨论!求推荐,求月票! 曹操看着许攸,陷入了沉思,听完了许攸的话之后对许攸说道:“哎,子远啊,你们太傻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成功的,你们没想过么?” 许攸说道:“此事虽难,但是我等敢为天下先!” 曹操听了之后一阵摇头:“你们啊,就是太痴了,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成功是不可能的,如果子远不嫌弃,听在下一言,再做决定。” 许攸对曹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孟德请说,在下愿闻其详!” 曹操点头了点头,端起了酒杯,对许攸道:“子远,废立这种事情啊,本来对天下来说就是一件不吉祥的事情,前人能做成,是因为他们有权利去决定成败,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徒然冒险,没有计算过轻重利弊,去贸然行事。” 许攸也端起了酒杯,听着曹操的话,曹操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子远你可知道伊尹,霍光的事情?” 许攸点了点头说道:“天下谁人不念伊尹公,霍光公的义举呢,我们自当效仿二公,行天下义举才是。” 曹操摇了摇头:“子远此言差矣,伊尹公,素有忠诚之名,所以被推举成宰相之位,大权在握,问鼎天下,得民心所以被人信赖,所以能左右进退,干预废立,是有实权。” “至于霍光公,他是受到了孝武帝托付国家给他的众人,别忘了他可是外戚,朝廷内有太后在宫中左右决策,众位大臣在朝堂上附和他,拥护他,当时皇帝即位时间短暂,朝内也没有得到大臣支持,所以霍光公也可以行使废立之事,对他来说,事成的几率是很大的。” 曹操放下了酒杯,然后面对着许攸:“子远,你们今日行使的事情,虽然看着和伊尹,霍光二公无疑,实则是大不相同,你们没有看到眼前的困难么?你好好想想,现在皇帝虽然昏庸,但是权倾天下,朝廷内多是他的人,再加上宠贵十常侍,再加上你们这样的做法,结党营私,还串通诸侯,你们这么做难道要重演当年的七国之乱么?” “子远,你们斗不过当今的天子的,你们拥护推举合肥侯,他难道比得上当年的吴王和楚王么?想要做这件事,是非常的难得,你们拿不下的。相信我不要去冒这个险,失败了,可是子远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啊。” 许攸听了曹操的一番话之后,大吃一惊,曹操分析的很透彻,但是许攸却始终坚持:“孟德,你说的不错,论资质我等比不上伊尹,霍光二公,论尊贵,合肥侯比不上当年楚王和吴王,但是非常之时,要去行非常之事才对。” “子远啊。”曹操拉着许攸的手对他说道:“切不可 如此的鲁莽,你们要劝我回心转意不要愚忠,那我应当劝你们回头是岸,不要鲁莽才对。” 许攸摇了摇头:“孟德,你坐而空谈,岂知冀州之乱?天下大乱,人心惶惶,如果我们不行此事,对不起天下,我们不能再任由昏君当道了,昏君不废,天下就没有一片安静的时候,孟德你也说了,要等到天下大明的时候,才会重新去当官,你难道对现在的皇帝不失望么?如果不失望的话,你会一言不发的辞了济南相?在这种地方抄写《孙子兵法》?” “子远,此刻你应该是劝王使君才是,而不是去维护他现在的做法,你应当告诉他其中的利害关系,且不要如此鲁莽。”曹操对许攸说道。 许攸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孟德,罢了罢了,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们已经开始着手做这件事情了,既然你不愿意加入,我也不强求,此事事关重大,还希望孟德兄不要与其他人说才是,许攸告辞了。” 许攸说完之后也不再留,起身就要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曹操:“阿瞒,你就坐在这里,好好等祈祷天下太平吧,哎,你太令王使君失望了。”说完之后气的一挥袖子,骑上了他的马就撤了,曹操呆呆的看着许攸离开。 自己这么做难道不对么?曹操心里问自己,这一下自己彻底的得罪了许攸,周旌,王芬一群人,崔钧力荐自己,自己却避而不见,估计也是伤透了崔符平的心了,大将军这一脉估计也得罪的差不多了,曹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下彻底的断了自己所有的人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景象。 一片狼藉,自己更是灰头土脸,一副狼狈的模样,此时忽然下起了雪,曹操坐在雪地中,陷入了沉思,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要像许攸说的,在这里死等天下大白的时候么?曹操摇了摇头,如此的话就太被动了。 许久之后,曹操站起了身子,回到了草屋里开始继续读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曹操也乐此不疲,每日打猎寻欢,闲下来就写自己的《兵法节要》,或者就独自在山里转转,日子过得也很滋润,曹操甚至把草屋前的荒地重新拨开,种上了新的种子,每日下地耕种,日子过的也像是一个隐居山林的隐士。 但是尽管每天都很忙碌,曹操的心始终还是觉得不踏实,该当如何呢?每日就这样碌碌无为么?曹操心始终觉得很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日复一日地混着日子。 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山有苞棣,隰有树。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操吟唱着《诗经晨风》,种着农田,在田地里悠然自得,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天降大雨,曹操也丝毫不避,看着天上下着的大雨,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天降甘露,实在是一个好日子啊。”曹操说完之后拍了拍手,转身就骑上了马,朝着家里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曹操曹操唱着《诗经》,骑着马在雨中踱步,什么都不想,没多时就下山回到了家中,家中的佃户们因为下雨了,都很高兴外出耕种,曹操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一个人骑着马独自回到了家里,阿宝穿着蓑衣,看到曹操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牵住了曹操的马,扶着曹操下马:“少主,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曹操摇了摇头,也没有言语,下了马之后一个人回到了院子里,抬着头看着天上的大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丁夫人推开了房门,曹昂曹安民在她的身旁,丁夫人对曹安民说道:“安民,你去给冤家把伞打上,也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回来就回来了,这种天气坐在地上,不知道以为他疯了呢。” 曹安民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举着雨伞朝着曹操的方向跑了过去,曹操看着举伞过来了曹安民把他推开,曹安民被推倒在了地上,雨伞掉在了一旁:“去去去,一边去,好好读书,别在这里来管我。”曹操对曹安民挥了挥手,训斥道。 丁夫人生气的走到了曹安民身边,抱起了曹安民对曹操说道:“你又在发生么神经?算了都不理他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疯。” 曹操突然对着天大笑起来“这难道就是我曹孟德的归宿么?”,忽然感受不到雨点了,抬起头往上一看,自己的弟弟曹德举着伞站在自己的身边,曹操爬了起来,对曹德说道:“子疾也要来管我了么?” 曹德赶忙说道:“愚弟不敢,不过大哥为什么如此惆怅?”曹操拍了拍衣服:“哎,一尺布尚可缝而共衣,一斗粟尚可春而共食也,况以天下之广而不能相容?我现在已经背叛了所有的朋友,这天下岂能饶得过我曹孟德?” 曹德急忙对曹操说道:“大哥不必如此,请听愚弟两句话。” 曹操推开了曹德:“子疾不要管我,我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老天想让我曹孟德如此狼狈,那阿瞒岂敢违背天命?” 曹德赶忙上前,拉住了曹操的手:“大哥,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千万不要庸人自扰之。”听了曹德的话,曹操回过头看向曹德,“子疾何出此言啊?” “大哥,你是不是还想做官?”曹操没有回答,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哥,你根本不是一个做隐士的料子,你真正的抱负,真正的志向岂是在小小的谯县,难道不是那洛阳城内么?” 第八十五章 志在天下(一) 第二更了!书友群:910564416!新书作者求支持啊! 曹操听了曹德的话之后,顿时就大怒,冲着曹德吼道:“胡说,谁说我做不了隐士了?我曹操官做不了,难道做一个隐士都做不了么?” 曹德摇了摇头,“大哥,你难道不清楚么?当隐士,你不如我,做官我不如你,你看看弟弟我,像我这样才是真正当隐士的料子啊。” 曹操叹了一口气:“子疾,你不要在这里再参合了。纵使天下人都不相信,我曹操就做给天下人看,真正的隐士是什么样子的?” 曹德对曹操说道:“大哥,外面冷,你快进屋里吧,我已经吩咐人把炭火烧起来了,屋子里暖和。”曹操摇了摇头:“不,今天我想不明白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儿。” 曹德看着曹操,索性也不劝他了:“那行,大哥既然如此说,小弟也就在这儿陪着大哥,那也不去了。” 曹操吃惊地看着曹德:“子疾,你别来添乱子了好么?”曹德摇了摇头说道:“大哥,以前都是我听你的,这次你听我的,如果不听我就跟你一直在这里。” “孟德!”就在曹操兄弟二人正在争执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曹操回头看去,大吃一惊:“元直!”说完之后也不顾曹德,淋着雨迎了上去,“元直怎么来了?”徐庶打着伞,帮曹操挡雨:“孟德怎么如此狼狈?” “让元直笑话了。”曹操苦笑的说道,然后拉着元直的手:“元直难得来一趟,快快与我进去说。” 徐庶笑说道:“前些时候,阁下因为杀人犯了案子,曾经躲在汝南了一段时间,认识了王等人,听闻到了孟德兄的一些事,颇为佩服,于是今日就亲自来拜访。” “子文?”曹操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王,突然心中大喜,对曹德说道:“子疾,你快去准备一下,先生难得来,还不快去准备,等什么时候呢?”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下人们开始收拾,曹操拉着徐庶一起走进了房间,曹操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对徐庶行礼,徐庶也对曹操还礼,二人落座,曹操问道:“阁下见过子文兄弟?” 徐庶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子文兄现在……” 曹操看到了徐庶这一副模样,急忙追问:“元直,子文兄弟怎么了?” 徐庶叹了一口气:“子文他父母仙逝了,也没有兄弟,族人全部散去了,这几年战争频繁,子文他……现在,哎。”徐庶说不下去了,曹操听了之后也有些难受,叹了一口气:“子文兄弟,怎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徐庶苦笑:“孟德也不要去想太多了,我啊,也是多亏了子文的帮助,也听子文说过孟德很多次,他常常赞叹你有治国安邦之能耐!”曹操摇了摇头:“时逢乱世,日子都不 好过啊,空有治世之能,又有何用?元直可知道子文兄现在何处?” “去江东投靠桥公了。”徐庶回答道,曹操大吃一惊:“师傅在江东?” 徐庶点了点头:“子文兄得到了桥公的消息,原本想来拜访你,但是却着急去见师父,于是就一个人去江东了,才让我来替他见一下你,他早些时候听闻你辞官回老家了,刚好我要去隆中一带,刚好路过,就来你这看看你。” “你要去隆中?”曹操好奇地问道:“元直去隆中做什么?”“早些时候,听子文提起过隆中有一位大贤,换作水镜先生,子文兄常常和我说起过他,是当时大贤,隐居在隆中,所以我想去隆中拜访一下这位水镜先生。于是就和子文兄告别,独自一个人去隆中。” 曹操点头:“元直也要做一个隐士了?”徐庶摇了摇头:“元直早年喜欢舞刀弄枪,最后开始学习,平生最佩服有文采的人了,这次去隆中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能人志士,广结好友,再说了,孟德兄不早就决定当一个隐士了么?何必说元直呢?” 曹操被徐庶这句话给问住了,顿时就没了言语,徐庶大笑道:“孟德啊,子文一直和我说你适合去做官的,我也这么觉得,你现在说你都不做官了,那我们何必去趟浑水?四海为家,逍遥自在,才是我们这样的人的追求,孟德,你不适合啊。” 曹操听后赌气的说道:“我怎么就不合适呢?日出而耕,日落而归,帝力于我何有哉?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徐庶听了之后一阵摇头:“非也,非也,孟德你我不同。”说完之后看着远处:“你的心啊,可不在这里,是在洛阳吧。” 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徐庶打量了一番曹操,然后笑到:“你现在一身腱子肉,想必每日骑马打猎,既然你要隐居,弓马怎么没有扔掉呢?” “额……”曹操被问得有些唐突,赶忙替自己辩护到:“这个,闲来无事,强身健体而已。”徐庶哈哈哈大笑,拍着曹操的肩膀说道:“孟德啊,这可不是你想要的日子啊。” 曹操沉思一阵,随后问道:“你和子文都劝我要入仕,那我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做官呢?” 徐庶哈哈大笑:“孟德啊孟德,你还不明白么?你记得桥公所著作的《礼记章句》么?” 曹操点了点头:“师傅的《礼记章句》一共六十六卷,我们曾经和师傅学习的时候,全都记得。”徐庶点了点头,便念道:“那你可记得师傅所写的大道之行也?” 曹操说道:“这些都是士人们都知道的啊。” “孟德好记性,那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子文,我的志向才是去做隐士,而你曹孟德的志向就是要做臣,子文兄也说过,我等是大同之士,尔乃小康之臣,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了。”徐庶说完之后继续说道:“人各有志而已,放弃功名利禄 ,你曹孟德,做不到,但是我徐元直和王子文都可以弃而不顾。”徐元直说完之后盯着曹操:“孟德,说句实话,你放不下吧……” 曹操听闻此话,低下了头,曹德走了上来对着徐庶行礼,“终于有人能把大哥说服了,先生外面雨大天冷,快到里面来,我已经让人备了吃食,烧了炭火,屋内暖和,快来暖暖身子。”徐庶听了之后急忙说道:“多谢好意,元直还要赶往隆中,所以就不在此处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元直着就要告辞了。” “元直,你要走么?”曹操拉着徐庶的手问道,曹操有些惋惜:“元直此去隆中若是找不到那水镜先生该当如何啊?” 徐庶笑到:“天下大乱,如果找到了是我徐元直的命数,如果找不到的话,就一直寻找,如果还找不到,那就是天意,我就会在隆中找一个地方住下,一生隐居就是了。子文去寻找桥公也是做如此打算,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见到先生。”曹操听了之后才感慨,此一别,自己和徐庶,子文二人日后恐怕再难相见,这一去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一面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心头升起了一阵凉意。 徐庶说完之后转头要走,忽然看到了马厩之中曹操的马匹感叹道:“孟德,你就如同千里马啊,岂能沦落到乡野中?”曹操低下了头一阵沉思,徐庶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了头,“孟德,子文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元直请说。”曹操急忙说道,徐庶思考了一下:“许子远此人虽然足智多谋,而且极为聪明,但是贪图名利,子文说你们都是同门,如果某日……此人不可用,但是毕竟有同门之情,日后如果得罪了你,也希望孟德可以包容他。”徐庶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唱了起来。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南山有栲,北山有。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他的歌声一直在曹操的耳边回荡。 曹操站在雨中,看着徐元直的身影渐渐远去,不由得落泪,此去一别,他日何时能重逢呢?曹操心里想着也跟着吟唱起来:“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曹操一个人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服,独自唱了起来,歌声甚是悲凉。 曹德赶忙撑着伞帮曹操挡雨,“哥,里面说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子疾啊,你觉得元直说的可有道理么?”曹操忽然转头看向了曹德问道。 第八十六章 志在天下(二) 第三更了!求推荐,求打赏啊! 雨,越下越大,倾盆的大雨从天而落,曹德撑着伞和曹操站在雨中,曹操已经浑身湿透了,看着徐庶渐渐消失的身影,泪落沾衣,口中自言自语的吟唱着徐庶临走时候唱的《诗经南山有台》,他忽然的转头问曹德:“子疾啊,你觉得元直说的那番话可有道理?” “哥,雨这么大,咱们进屋说。”曹德拉着曹操要进屋里。 曹操大喊着道:“我问你,元直说的那番话可否有道理?” 曹操这一声吼,吓得曹德手中的雨伞落到了地上,兄弟二人站在雨中,衣服都被大雨淋湿了,曹德良久之后才回答:“哥,你还记得爹买太尉的时候,你召集群众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的志向根本不在隐居,你的志向在洛阳,元直先生说的没有错。” 曹操低着头,淋着大雨,一言不发地思考着。 “大哥,你回家这么久,根本就没有真正的高兴过,爹爹他的打算你根本就不知道。”曹德对曹操说道,曹操抬起了头,吃惊地看着曹德,曹德叹了一口气:“本来是不准备和你说的,你辞官以后,从来就没有看过父亲的书信,父亲最早就知道你要辞官了,就是你捣毁了朱虚侯的祠堂之后,父亲就本来想让你回家了。” 曹操大吃一惊,没想到父亲早就猜到自己要隐居了,有些愣住了。 “父亲说那会儿他忙着在朝内打点关系,左右打点了一番之后,也算是保住你了,他也知道这个济南相的位置你坐不下了,本来是想让你先回来的,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这也确实算是安全之举了。” 曹操点了点头,父亲的想法是对的,这种情况明哲保身才是对的,曹德继续说道:“父亲现在已经做了太尉,父亲也有打算让你回去做官,你以为朝内的那个典军校尉是谁给你的,那可是父亲他老人家亲自给你谋来的。” “不是崔钧?”曹操又一次吃惊,他没有想到父亲的算盘竟然打了这么久了,竟然从自己还没有辞官就想到了日后的一切?曹操苦苦一笑:“自惜身薄枯,自惜身薄祜,夙贱罹孤苦。既无三徒教,不闻过庭语。其穷如抽裂,自以思所怙。虽怀一介志,是时其能与。守穷者贫贱,惋叹泪如雨。泣涕於悲夫,乞活安能睹。” “所以现在父亲官拜太尉,可以说是位列三公,现在父亲最想的就是把你召回去,父亲生气的不是你辞官,而是现在让你做官你又不出来了!他老人家在信里已经发怒了。” “那……我辞官的时候,为什么父亲发火让子孝子和兄弟过来劝说我?”曹操有点不解,曹德说道:“哥,你真是……聪明又糊涂啊,父亲那是生气你不理他,父亲很看重你的,尤其是你平定黄巾军优秀的表现,所以想要扶持你,你又 不按照父亲的意思行事,父亲自然生气啊。” 曹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是这样的想法,自己原本以为很了解父亲,没想到自己真的是一叶障目,管中窥豹了,叹了一口气:“子疾,你说的对,是我不了解父亲了。” “哥哥,你一直在说帝力于我何有哉,可是你放得下么?帝力于我曹子疾是何有哉,但是对大哥你,那可是……很在乎。”曹德盯着曹操,曹操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了,点了点头:“辞官几年了,每日觉得碌碌无为,度日如年,看样子我曹孟德的快乐真的不在这田园中,也不在山间草屋里。” “大哥的快乐在洛阳城,在战场,在天下!”曹德对曹操认真的说道,曹操心中还是有点不甘心,继续回道:“子疾,我真的不想一个隐士么?” “哥,这世间,就你做不了隐士!你怎么会像隐士呢?”曹德哈哈大笑,曹操一阵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我曹孟德不能做隐士?” “因为你的心在朝堂,没有在田园,当隐士,大哥你还不如我呢。” 曹操思考了许久,叹气:“我愿於天穷,琅邪倾侧左。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快人由为叹,抱情不得叙。显行天教人,谁知莫不绪。我愿何时随,此叹亦难处。今我将何照於光曜,释衔不如雨。” “哥,回去当官吧,别在家里呆了,朝廷内现在有爹爹坐镇太尉,你只需要辅佐爹爹,我曹家就不会有问题,咱们爹爹现在再怎么说可是三公中职务最高的太尉啊,回去吧,哥,现在这个世道虽然人心不稳,但是我相信你,振兴曹家,大哥你一定可以做到。” 曹操没有想到曹德竟然会这么说,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了,“子疾……” 雨越下越大,曹操仰面淋着雨,大笑起来,曹德问道:“大哥,你为何发笑?” “子疾,我决定了,我要重新去当官了。”曹操认真的对曹德说道,曹德却出乎预料的笑了,“大哥,你早就该去当官了。” 曹操哈哈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家园,“你又发什么神经?”丁夫人生气的打开了房门冲着曹操道,曹德高兴的对丁夫人道:“嫂嫂,大哥,大哥要回去当官了!” 丁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嬉笑道:“他呀,在家闲不住,写书也写不下去了,早就知道他要去当官了。”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 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岂不怀归?畏此罪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岁聿云莫。念我独兮,我事孔庶。 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眷眷怀顾!岂不怀归?畏此谴怒。”曹操淋着雨,站在院子里吟唱起来。丁夫人对曹德喊道:“子疾,别理他,大晚上的疯了 一样。” 曹操拍了拍曹德:“子疾,回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曹操一个人兴奋了一夜,第二日就是准备工作了,既然要当官,那就必须要先给朝廷会封信,接受典军校尉这个职务,然后曹操终于还是要给自己的父亲,曹嵩写一封信,虽然辞官之后,曹操一直在躲曹嵩,但是这一次,曹操必须要写这封信了。 于是曹操在家里写完了信,然后就把心交给了阿宝,让他派人送到洛阳去给父亲,做完了这一切,曹操伸了一个懒腰,走出了门外,雨过天晴,阳光明媚,阳光照在了曹操的身上,异常的暖和,就在这时候看着曹昂和曹安民在院子里玩耍。 曹操抱起了曹昂:“昂儿,你和安民的最近功课怎么样?” 曹昂点头:“我和安民最近在学习论语,我都背过啦。”曹操点头,摸了摸曹安民的头,然后笑说道:“好,吾有一双好子侄,哈哈哈,昂儿,安民,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洛阳城,去爷爷那里呢?”曹安民大吃一惊,看着曹操:“您又要当官了?” 曹操蹲下,弹了一下曹安民的小脑门:“怎么,你不愿意我去当官么?”曹安民笑呵呵道:“子疾叔叔一直说您一定会再次入仕的,看样子真让他说对了。”“你小子……”曹操放开了曹昂,就在这个时候曹仁和曹纯也来了,曹仁大笑着对曹操说道:“大哥,我就知道你耐不住了,怎么样要去当官了?” “哼。”曹操站起了身子,对曹仁说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次刚好我要和子和一起去,爹爹给子和举了孝廉,现在让他去洛阳做黄门侍郎了,这可是个好差事,天天跟在皇帝身边,子和,你是好运气啊,爹爹现在当了太尉,选官的尚书就把郎官最肥的差事给你了。” “子和谢过了。”虽然曹嵩买太尉的事情,让曹纯很不高兴,但是曹纯承认,黄门侍郎是个美差事,天天跟在皇帝的身边,机会多了去了,曹操摇了摇手:“子和谢我没用,等去了洛阳,您亲自去谢谢爹爹他老人家吧。” 就在这个时候,曹德也跑了过来:“好了好了,都别站在家门口说话了,进屋来,我已经找人打扫好了,快进来吧。” 曹操也对所有人拱手作揖:“大家都进来吧。”曹德笑了:“大哥要重新去当官了,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宴,兄弟们进来喝几杯,也算是给大哥贺行了。”曹操苦笑:“二次入仕,子疾一定要搞的这么隆重的,子孝子和快快进屋来做,阿宝,你去把夏侯妙才,丁冲二人叫来,上次他俩不是说我欠他们一顿酒么?刚好,这次就还给他们了。” 阿宝接了命令,然后就跑了出去,几个曹家兄弟也分别落座,曹纯最先耐不住性子了,抢先问曹操道:”孟德哥,咱们什么去洛阳啊?” 第八十七章 志在天下(三) 第四更了,求推荐,求月票!我们的群号910564416! 曹操笑着看着曹纯:“你们看,都不着急呢,倒是子和着急了。”说完之后,盯着曹纯:“子和,官场可是很凶险的。” 曹纯冲着曹操说道:“那我也不会像大哥一样,官做了一半就缩在家里,死活不肯再出去做官了。”曹操听了之后,没有生气只是大笑,曹仁反而生气的盯着曹纯:“子和,你怎么和大哥说话的?怎么如此无礼。” 曹操却笑了:“子孝,不碍的,不碍的。”说完之后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心里想着子和现在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见识过官场的黑暗,等他见识到了,就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了。 就在众兄弟聊天的时候,阿宝忽然走了进来:“少主,门外有一人求见,说是少主您的旧友,前来拜访您的。” 曹操喝酒喝的有些上头了,对着阿宝挥了挥手:“让他等着,我曹操哪里来这么多朋友的?”阿宝赶忙说道:“少主,他让您看看这个。”说完之后把一个笛子交给了曹操,曹操不经意地接了过来,看到之后,大吃一惊,赶忙站起了身子:“子文,子文来了,子文来了。”说完之后对阿宝吩咐道:“阿宝,你和子疾陪着子和子孝,我要去见子文。”说完之后就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是什么人,让大哥如此慌乱?”曹纯好奇的问道,阿宝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少主曾经读书时候的旧友了。” 曹操跑出了门外,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站在院子的门外,一身月牙白的锦袍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子文!”曹操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惊呼道,王冲着曹操笑了笑:“孟德,你竟然还是认出我了。” 曹操赶忙走上前,拉住了王的手:“子文哪里话,孟德怎么会认不出你呢?昨日,元直来的时候说子文你要去江东,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王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听闻你回家做了隐士,所以一直好奇,那日送走了徐元直,他说他要来找你,我还是不放心,所以特地来拜访你。”曹操大喜,拉着王:“快快随我入屋内去。”说完,拉着王走进了另一间房子。 “孟德日子过的不错,看样子你这隐士做的很好了。”王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曹操也不隐瞒:“子文说笑了,我现在已经决定重新入仕了,准备这几日就要去洛阳了。” 王倒是不觉得奇怪:“我早就猜到了,孟德你这个隐士做不久的,你难道忘了那月旦评 上,许劭兄弟对你的评价了?” 曹操下意识地回道:“治世能臣?”王点了点头,对着曹操说道:“对,所以啊,你根本做不了隐士。”曹操挠了挠头:“你怎么和元直说一样的话呢?” 王大笑:“元直和我都是这么觉得。对了孟德,这段日子你可有许子远和袁本初二人的消息?”曹操点了点头:“本初大哥听闻因为在家招贤纳士,被叔父骂了一顿之后,现在拜在了大将军何进的麾下。” 王点了点头:“他想学战国四公子的架势,但是学到了样子,却终究学不到精髓啊。”曹操好奇的问道:“子文为何如此说?” 王摇头:“他想要招贤纳士,招募的都是一些士族名人,却从不正眼去瞧出身寒门的名士,说是求贤若渴,实则是做做样子而已,本初啊,就是心境太高了,哎。” “可是本初大哥也确实学到了他们的做法不是么?”曹操有些不解的问道,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哈哈哈,孟德,你应该是懂得,此番你再入洛阳,自然就会知道了,对了孟德最近见到许攸了么?我前番去南阳,没有见到子远,也没有他的消息啊。” 曹操点头:“子文,还别说真巧了,许子远他前番才来过我这里。”王点头:“相比许子远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现在拜在了王使君的麾下了,是要拉孟德入伙么?” 曹操一想到许攸,就想到了许攸和王芬密谋的那件惊天的事情,“是,也不是。”曹操犹豫之后对王说道,王有些好奇了,问道:“孟德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操叹了一口气,就把许攸来的目的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虽然他对许攸保证不告诉外人,但是王不算外人,大家都是同一师门出身的,本就不应互相隐瞒,王听完之后,脸色也骤变:“子远糊涂啊!” 曹操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这是多大的事?要废君,这废立之事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王苦笑:“孟德应该劝他的啊。”曹操摇了摇头:“我自然是劝阻了的,可是子远不听啊,愤然离去了,他说已经晚了,王使君已经着手去安排这件事了。” 王听了之后连连叹气,愤然道:“子远真糊涂了,废立之事,自古以来岂有这么容易的?他一没有实权,没有国政,而来不是皇亲国戚,岂能这么容易就做到废立之事呢?霍光,伊尹废立,也是因为二公符合条件,所以才能成功的。” 曹操点头:“子文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是这么和子远说的,我给他也举例了霍光,伊尹二公成功的原因,可是子远一意孤行,不听我劝阻,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现在已经回到冀州了,恐怕。”王摇着头:“必败矣!此番恐怕王使君性命不保啊。” “那许子远呢?”曹操听了这句 话大吃一惊,王对着曹操说道:“你不了解子远么?一旦出了事情,子远会有保命之策,所以王使君命危了,子远估计会早早就逃了,对了他们计划废君,想要拥立的是何人?” “合肥侯!”曹操没有隐瞒,王摇头:“合肥侯岂能比得上当年的吴王,楚王?”曹操点头:“是啊,我也说他们要密谋,重返当年七国之乱的覆辙啊。”王却不这么认为:“他们二人,可闹不出什么乱子的,我觉得这件事动静不会太大,可惜了,合肥侯也要被牵连了,哎,他们是太迂了,实在太迂了。” 曹操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王说的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喝了一杯酒:“哎,现在这个世道实在是……对了,听闻子文你要去寻找师傅?”王点了点头:“是啊,我父母双亡,族人逃逸,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人了,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师傅他老人家了,所以只得去寻他,或许才是我的出路吧,我这就准备启程去荆州一地。” 曹操苦笑:“师傅也是命苦,一家逃命,现在也不知道下落何处,子文如果寻到了师傅,记得替孟德问候他老人家。”王点了点头:“孟德,本初过于张狂,如果日后,我是说日后你们二人背道而驰的话,他恐不是你的对手,孟德还需要念旧恩才是。” 曹操赶忙挥手:“子文哪里话,我是很尊敬本初大哥的。”王摇了摇头:“本初外严内宽,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孟德还记得以前你们在洛阳城抢人家媳妇的那件事情了么?”曹操尴尬一笑:“子文,这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提它作甚?” “我的意思是,袁本初不如你曹孟德。还有许子远,此人贪图钱财,虽然有一身的本事才华,但是却容易骄傲自大,日后恐怕也会有得罪孟德你的地方,还望周全才是。”王对曹操认真的说道:“我们和子远可是同门啊。” 曹操点了点头:“放心,孟德日后一定会保子远周全的。”王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孟德啊,这天下已乱,或许这才是你发展的时机。”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曹操,曹操没有听明白,王也不再说了,喝了一口酒,拉了拉衣服:“孟德,我要走了。” “子文,你这就要走?”曹操站了起来:“大老远来了,多留几日再走也不迟吧。”王摇了摇头:“我找不到师傅,一日不得安宁,此番来见了你也算是交代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子文,这一走……”曹操有些不舍,短短几日,自己的两个好友相互离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曹操心生悲凉,拉着王不肯他走,王推开了曹操的手:“孟德,不必难过,他日有缘你我还能再聚,我也不能留在这里,耽误你去洛阳的大事。而且孟德你能留我一时,留不了我一世吧。” 第八十八章 志在天下(四) 深夜第一更!求收藏,求收藏! 曹操有些难过的看着王,王对着曹操摇了摇头:“孟德,回去吧,好好去做你的治世能臣吧,这乱世还得你来出力才可以啊。” 王说完之后骑上了他的白马,一拉马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曹操,冲着作揖,曹操也赶忙回礼,王也就驾马而去,曹操看着王离去的背影,眼泪纵横,站在原地直到王背影消失…… 送走了王,曹操慢悠悠的重新走回了房间,曹德问道:“大哥,这次来的人是谁啊?”曹操入座,拿起了一杯酒:“我最尊敬的贤才。”说完之后一饮而尽:“可惜此生不知道何时还能再相见了。”说完之后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其他三人也不再说话,只能喝酒,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曹操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声问道:“阿宝,怎么回事,弄得外面吵吵闹闹的。” 阿宝赶忙走进来对曹操说道:“少主,有个人死活要见你,拦也拦不住……”曹操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人啊?”他心里还在琢磨,自己回家隐居,没想到短短时间,崔符平,许子远,徐元直,王子文,这一些名士竟然都来拜访过自己,这一次也不知道来的是哪一位大能?曹操还没有回过神,屋门就打开了,进来的人曹操一眼就认出了,大吃一惊:“桓邵?” 桓邵冷笑着对曹操说道:“曹阿瞒,你竟然还认得我桓邵啊。” 曹操没想到竟然是桓邵来拜访,桓邵从小就经常和自己过不去,桓曹两家,关系一直不好,曹操没想到今天这个家伙竟然会来拜访自己,眉头一皱,只听桓邵阴阳怪气的说道:“哦,你看我这话说的,阿瞒现在又要当官了,在下应该叫你一声曹大人才是啊。” 曹仁听的一阵大怒,一拍桌子:“你这孙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听得我一阵心烦。” “子孝!”曹操忽然制止住了曹仁,曹仁看着曹操:“大哥,你说这人……”曹操摇了摇手:“子孝,你和子和子疾都先出去吧。” 曹仁叹了一口气,然后和曹德,曹纯都走出了房间,曹操坐在座位上,看着此刻一脸讥笑的桓邵,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的想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自己忍了他很久了,这次回家没有遇到,都差点把他忘了,临走前没想到这厮又出来恶心自己,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曹大人。”桓邵对着曹操冷笑,言语讥讽道:“大人如今要重回朝堂,我是替我家大人来祝贺曹大人您的。” 曹操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桓邵:“你家大人?你家大人是何许人也?”桓邵呵呵一笑,冲着曹操说道:“我家大人是现在沛国相袁大人。” 曹操大吃一惊,原来是袁忠,袁正甫 ,袁忠可是一代名士,曹操心里也一直敬佩此人,可是没想到这样的名士,现在竟然听信桓邵这样的小人的话,曹操心里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死死的盯着桓邵。 “大人任职为官,我家大人表示恭贺,特地派我来祝贺大人的。”桓邵依旧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冲着曹操说道,曹操虽然一肚子的火气,但是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的背后可是沛国相袁忠,再加上袁忠也是汝南一代的名士,这么大的 名声在这里压着,自己可不敢得罪,于是只能对着桓邵做一副低三下气的姿势。 桓邵对现在这样的局面,好像非常的满意,得意地看着曹操:“我家大人赞叹曹大人,英雄少年,也很欣赏曹大人。” “多谢袁公欣赏,曹某……万分感谢。”曹操听了这话,只得恭恭敬敬地冲着桓邵道,此刻曹操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的父亲现在可是太尉,自己也是朝廷指认的典军校尉,这桓邵什么人?狗仗人势,仗着背后的袁忠,竟然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摆明了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气的曹操恨不得亲手将此人杀掉。 “我家大人说,曹孟德迟早要入朝为官的,君可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曹操一阵慌张,对桓邵问道:“袁大人,为什么会这么说?”桓邵冷笑着说道:“嘿嘿,其实是我对袁大人谏言,说你曹孟德是一个多欲的人,岂能甘心永远隐居在山林之中?” 曹操盯着桓邵,果然这厮狗嘴吐不出象牙,桓邵却继续说道:“我家的人很气愤啊,孟德竟然不来拜访,让我家大人很没面子。” 曹操越发愤怒,心想着:这袁忠也是一个名士,清官,没想到竟然听从桓邵这般小人的话,越想也愤怒,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此人前来羞辱自己,曹操越想越是愤怒,他也能想到如今这个桓邵恐怕在袁忠那里肆意玷污自己的名誉和名声,也不知道这厮在郡中都说了自己多少车的坏话了,实在是卑鄙,可恨。 曹操想到这里,急忙对着桓邵说道:“这……实在是孟德之错。” 桓邵却大笑:“我家大人不在乎,让我来和君说几句话,我家大人说君做不了许由了,只能做柳下惠,君远大前程要紧啊。” 曹操听了之后,差点就忍不住了,但是他不想因此在得罪小人,于是忍住了自己的愤怒,强忍着笑容看着桓邵,桓邵自然看出了曹操在强忍笑容,但是他好像很得意,很享受地看着曹操此副模样,于是笑着,也不说话。 这袁忠什么意思?许由什么人?柳下惠什么人?此一番话暗藏了多少恶毒之意,曹操听了之后咬着牙齿,但是自己能怎么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看 面前的桓邵捂着嘴巴在笑,曹操愤怒的盯着桓邵,桓邵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达成了,对曹操冷笑说道:“我家大人的话,桓邵带到了,阿瞒……啊不对,曹大人就不用送了。”说完之后甩袖离开了。 曹操等到桓邵走了,才疯了似的咆哮了起来,一脚把面前的碳火炉给踹翻了,大骂着:“畜生,竟然这般畜生,也敢来羞辱我曹操?” 曹德,曹纯,曹仁急忙地跑进了屋子,看到曹操发了疯的在屋子内大吼,曹仁问道:“大哥,是不是刚才那厮出言不逊。”说完走到了墙边,一把抽出了墙上挂着的长剑,“大哥如果不方便动手,我去将此人杀了就是。”曹操摇了摇手:“你动不了人家,人家是来传达袁正甫的话的。”曹仁也大吃一惊,“怎么会是袁公呢?” 曹操叹了一口气:“先前在洛阳城的时候,就听本初大哥和我说过 ,此人虽然洁身自好,但是为人却刻薄之极,今日看来……恐怕是真的了。” 曹纯说道:“那怎么办啊?要不大哥亲自去袁公府上拜见一下他?” 曹操气的直吹胡子:“不去,谁爱去谁去,我曹孟德才不去,此人说话极为难听,我只能听着,为之奈何?不去!”曹仁愤怒的举着长剑说道:“袁公我们没办法对他,小小的桓邵也敢骑在我们曹家的头上了?我这就去杀了这厮!看他还怎么嚣张?” 曹德赶忙拦住了曹仁:“子孝,桓邵虽小,但是他的身后是袁公,如果我们杀了他,日后在沛国,我们曹家,乃至夏侯,丁家,还怎么立足?袁公会放过我们家吧?” 曹仁还是一阵愤怒:“咱们叔是三公太尉,他一个袁忠什么官职,无非是沛国相而已,大哥前番任职都是济南相,和他袁忠也是平起平坐之辈,竟然今日被这厮和他的家丁羞辱,真的是我曹家耻辱啊,这个桓邵,不杀不足以解愤。” 曹操叹了一口气,从曹仁手中夺下了长剑,重新插入到了剑鞘之中,然后说道:“此刻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父亲在朝中位居三公,我们才能在身后给他老人家添乱,子孝也不要愤怒,无非是人家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而已,咱们不要和他们计较就是。” “可是大哥……”曹仁还是有些气不过,方才他们一直在门外听着,要不是曹德拉着自己,自己恐怕早就冲进去,把这个桓邵给劈成两半了,越想越愤怒,曹操对他摇了摇头:“小不忍贼乱大谋,山不转水转,让他们这些人等着,总有一日,我曹孟德会和他们好好聊聊的。” 曹操说完之后重新坐下,对曹德说道:“子疾,让人把屋子打扫一下,今日也是真的晦气,做些饭菜,大家肚子都饿了吧,快去叫人做点吃的,咱们快吃饭。” 第八十九章 重回洛阳(一) 曹操虽然也很愤怒,但是却为之奈何,于是重新坐下,招呼大家一起吃饭,这顿饭吃的很郁闷,没有一个人说话,吃完饭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曹操起床发现自己的弟弟正在整理自己要带走的行李,细软,他走到了曹德的身边对曹德说道:“子疾,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忙碌。” “大哥你就要飞黄腾达了,小弟我帮不了大哥的忙,自感惭愧,只能在大哥的身后做一些辅助的工作,惭愧,惭愧得很。” 曹操看着自己的弟弟,弟弟也是一心的抱负,读书立志,可是碍于家族生计,忙碌家族的事业,一生也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安民也被弟弟认成了儿子,想到了这里,曹操一阵难受,对曹德说道:“现在家业繁荣,弟弟如果不嫌弃,让爹爹找人给你举孝廉就是,现在子孝也要去带兵打仗,子和要和我一起入仕,弟弟……” 曹德摇了摇头:“大哥不必如此觉得,小弟现在这样就很满足了,你们都有正事要忙,小弟帮不上你们,只能帮咱们曹家打理好整个家族,大哥放心吧。” “子疾!”曹操一把抱住了曹德,这么多年,自己的弟弟太苦了,曹操也觉得自己欠弟弟太多了,弟弟为了曹家付出了太多的年华青春了,抱着弟弟。 曹德却对曹操笑道:“大哥!你不必这样啊,小弟我现在过的也很好,我啊,帮大哥打点好家族事务就行了,大哥带着子和好好辅佐爹爹,咱们曹家也能成为一个大家族。”听了曹德的一番话,曹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对他点头道:“曹家的事,就拜托弟弟了。” 曹德笑说道:“哥哥哪里话?这难道不应该是弟弟的责任么?” 曹操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曹德说:“弟弟,还有一件事,这一次我们去洛阳,安民就留给你了,弟弟你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我认了安民做侄子,回家这些年也发现你比较喜欢安民的,我就把他留给你,你平日里教他读书写字,也起码有个伴儿不是?” 谁想,曹德摇了摇头道:“大哥,我觉得安民还是呆在你身边好一些,现在昂儿也长大了,需要有个伴儿,他和安民玩的也挺来的,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光是读书有什么用?我觉得安民跟着大哥会比待在我身边好一些的。” “可是子疾……”曹操刚想要再说几句,却被曹德打乱了:“大哥,你认了安民做侄儿,那他就和我的儿子无异了,我正是把他当成我的儿子,所以才把他交给大哥我才放心啊。”曹操有些不解的看着曹德。 曹德对曹操解释道:“大哥,安民跟着我也只能在这一片田园中混 着,见识不到什么大世面,只有跟了大哥你,才能看到这片天地,也才能学到真本事,所以大哥你就把安民也带走吧,让他去涨涨见识,这才是我想让他去做的。” 曹操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辞:“可是……子疾,你总得有个伴儿不是,总不能一直这样单着吧?” 曹德笑了笑:“大哥放心吧,子疾自有打算的,等我遇到了一定会给大哥你说的,到时候还得麻烦大哥给我做媒啊。”曹操大笑道:“我弟弟的婚姻,做大哥的自然要给你做媒了。”于是二人也不再多说,各自忙碌起来。 公元188年,曹操就带着卞夫人,丁夫人,曹昂,曹安民,曹丕,还有曹纯,阿宝,一大家人从谯县出发,再一次回到了洛阳,重新当官,曹操骑着马,一言不发,曹纯也很是兴奋,此次是他第一次入仕,而且做的竟然还是郎官中最高的黄门侍郎,可想而知这个官位不一般,兴致冲冲的跟着曹操。 曹操一路上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回到洛阳之后,自己爹爹曹嵩的态度,之前自己辞官的时候,也没有和爹爹说,而且回到家,爹爹的来往信件也从来没有看过,更别说回信了,自己爹爹的性格曹操可是知道的,老人家估计气的都跳起来了吧,曹操闭上眼睛,他实在有点难做。 虽然自己的弟弟说,爹爹老早也想让自己把官位辞了,省得给他丢人现眼,但是估计老人家气的不轻,也不知道爹爹现在当了太尉,脾气能不能好一点,自己现在这般又被他召回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轻易的把自己饶了? 曹操越想越难,但是不只觉得已经到了洛阳城了,眼看着到了洛阳城,曹操觉得有点怕了,进城之后有点不敢去拜见自己的父亲,丁夫人在车内看到了自己丈夫这样的模样,不觉得有点好笑,卞夫人问道:“他怕什么?” “还不是怕公公么?他现在估计正纠结呢。”丁夫人莞尔一笑,拉着卞夫人的手说道:“妹妹大可不必管他,稍一下,见了公公,可有他好受的了。” 卞夫人透过车窗看着自己的丈夫,觉得尴尬,可是自己又帮不上忙去,怀里抱着丕儿,只能坐在车内等着。曹操骑着马,在城内左右为难,到底该怎么办?曹操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问题,不用说爹爹生气是一定的,而且根据小时候的记忆,自己捅了篓子,爹爹从来不顾任何人的面打自己,想到了这里曹操一阵后怕。 阿宝骑着马跟着曹操,老爷的脾气阿宝也是知道,所以阿宝自然也是知道曹操在担心什么,一言不发的骑着马跟着曹操,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么一直转悠着也不是办法。总得先回家才是,于是他给阿宝说道 :“你先去太尉府给爹爹打声招呼,说我今日回来了,我不方便去太尉府打扰,先回家等候。” 阿宝心里想到:少主让自己去先挨骂了……老爷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叹了一口气,你让他带兵去打仗他都乐意,但是这种差事,想到了这里,阿宝眉头紧皱,推又推不掉,壮着胆子,骑着马朝着太尉府的方向去了。 曹操才不敢去太尉府呢,去了太尉府就等于是送死,自己找上门去被骂一顿,自己的老爹脾气上来了,估计敢当着所有太尉府的同僚们打自己,那自己的脸还要不要在洛阳放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摇了摇头,先回家,绝对不能去太尉府。 于是曹操带着自己这一大家子人朝着自己在洛阳城东的老宅子赶了过去,到了城东的老宅子,门口站着一排的下人,这些下人自然认得曹操,赶忙跑了过来:“少爷回来了!”曹操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然后慌忙下马,吩咐左右在原地等着,然后跑过去问门口的小厮:“我问你们,老爷今日回来了么?” 那两个小厮指了指院子大门:“老爷早就听闻少爷要回来,就请了假,近日一直在家里……”这俩小厮话还没说完,大门就打开了,吓得他们俩跪在了地上,曹操也急忙地跪在地上,门内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爹曹嵩。曹嵩冷冷的看着曹操,曹操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阿瞒啊,你还回来了?”听着曹嵩冰冷的声音,曹操无言回答,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说:“孩儿之错,孩儿知错。” 曹嵩哼了一声,正欲说话,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转头看去,阿宝骑着马冲了过来,阿宝大喊着:“少主……太尉府的人说老爷他请假了!”刚说完,阿宝看清了站在门口的曹嵩,赶忙勒住了马绳,慌忙地跳下马背:“小的该死。” 曹嵩冷哼了一声:“你们俩这几年打了几场胜仗就骄傲了啊。”说完之后开始眼里的训斥曹操和阿宝,卞夫人和丁夫人坐在车中也不敢乱动,听着外面曹嵩的训斥声,曹安民和曹昂却是头一次来洛阳好奇的掀开了车帘,卞夫人和丁夫人也顺势往外看去,只见曹操和阿宝跪在地上,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锦绣的老者,老人头带青玉冠,披着深紫色的霞披,盘着白玉环,挂着双印分别是太尉印和汉费亭侯,此人就是曹嵩了,身材短小,三角眼,眉毛挑着,一看就是愤怒无比的样子,卞夫人和丁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言语了。 曹嵩看了一下街道上的人,也皱了皱眉头不再说了,太尉当街教训儿子,有失大汉威仪,于是率先走进了房间,对曹操说道:“滚进来说!” 第九十章 重回洛阳(二) 听了曹嵩的话,曹操给阿宝使了一个眼色,小时候二人被曹嵩骂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已经心领神会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连滚带爬的进府,曹纯见状也要跟进去,曹操却回头狠狠地对他说:“你在外面呆着。” “可是……”曹纯觉得自己来了不拜见叔父,总觉得有些不妥,曹操打断了他的话:“还想不想要你的黄门侍郎了?想要的话在门外候着。”说完之后和阿宝一起跑进了府内。 曹嵩坐在府内的主座上,身边站着两个小厮,看着曹操阿宝进来了,愤怒的指着地说道:“先跪下!”曹操和阿宝二话不说的跪在了地上,也不敢言语,老人家现在正在气头上,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阿宝,我让你看好他,你看不好,这就是你的责任!”曹嵩开口了,阿宝点了点头:“属下知罪了。”曹嵩站了起来,走到了曹操的身边:“济南相?骑都尉?怎么骄傲了,威风了?”曹操听了这番话之后赶忙低下了头。 “当了相爷,就觉得自己大了去了是吧?辞官也就罢了,你说你没事干惹宦官干嘛,你就算惹了,你别给人家留把柄啊,你说你吃饱了撑的,捣毁人家朱虚侯的祠堂你是要作甚?”曹嵩越说越气,拿起了棍子朝着曹操和阿宝身上打“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不懂事的逆子呢我,你真是要让你爹我活生生的气死才是。” 曹嵩说完之后又开始打曹操和阿宝,二人也不敢躲避,任由曹嵩发威,曹嵩打累了,坐在了椅子上,把棍子递给了身边的两个小厮,然后叹了一口气:“你要辞官,你就辞官,我不说你什么,那个节骨眼上辞官是最对的选择,但是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才给你弄的典军校尉,朝廷派人去家里和你说,你闭门不见,你小子现在威风啊,开始耍官威了是吧,是不是把自己当曹老爷了?” 曹操赶忙叩首:“孩儿不敢!”曹嵩愤怒的说道:“不敢,天底下还有你曹阿瞒不敢的事情么?你爹我为什么要做太尉?还不就是想把你小子再拉回来,想把你留在朝廷里,让咱们曹家发扬光大,早知道,我当初还不如让子疾入仕呢。”曹嵩说完又是连连叹气。 “今天打你们就是让你们长记性,省得日后给我再丢人现眼。”曹嵩火气发完了,坐在一旁继续骂着,曹操和阿宝都低着头不敢看曹嵩。 曹嵩叹了一口气:“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吧!就别起来,真的是要把老夫气死了,你们才乐意。” “父亲,实在是孩儿……”曹操刚想辩护,没想到曹嵩的气又上来了:“你还真是能耐了你了。怎么你还有理了?” 曹操发觉自己说错了,赶忙低下头,不再言语,曹嵩指着曹操:“你说你小的时候,不学无术,我说过你 什么?但是没想到在大事上你也不分轻重,你……”曹嵩说完之后连连叹气,“前段日子,冀州刺史王芬联合合肥侯谋逆,这件事情中可有你的老朋友许攸,现在王芬自裁了,合肥侯也被赐死了,你的那个好朋友许攸还在跑,这件事可和你有关系么?” 曹操听了之后心里大惊,前番许攸来家里和自己密谋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败了,曹操叹了一口气,当初劝阻许攸,许攸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估计四处乱逃,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曹嵩对曹操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和你有什么关系?” 曹操怕父亲生疑:“孩儿在家隐居,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曹嵩才放心了:“你千万离这些人自己找死的人远一些,别把咱们家给牵扯进去了。” 曹操点头,曹嵩叹了一口气:“你也过而立了,别做事就耍小孩子脾气,还有你阿宝,我让你在他身边就是替我看着他,你倒好,看也看不住了,行了行了,你们都不小了,起来吧,我还有正事和你们说呢。对了子和呢?让子和进来。” 曹操和阿宝起身,阿宝跑了出去去叫曹纯,曹纯听到叔父在叫自己,急忙地跑进了屋子,见了曹嵩跪下行礼,曹嵩摇了摇手:“行了行了,你小子也甭给我来这一套了,你起来,我问你,你小子知道这次我给你安排的官位是什么么?” 曹纯点了点头:“黄门侍郎!”曹嵩嗯了一声:“初次做官的,都需要先从郎官做起来,你可知道这黄门侍郎可是郎官中位置最高的,我帮你弄到这个位置,可不容易,你千万不要和阿瞒一样,辜负了叔父我的一片苦心。” 曹操一听父亲又拿自己做反面教材了,有点不高兴,苦笑道:“爹爹,你还没给孩子说朝廷新设立的这个典军校尉是个什么官职啊。” “你先闭嘴。”曹嵩看到曹操就气不打一处来,“子和我和你说啊,黄门侍郎可是皇上身边的官位,你可要当好了,时刻的听皇帝的动静,至于张让(十常侍)他们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不会为难你,你只需要替我看好皇帝的动静就是了。” 曹操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让子和做黄门侍郎的目的原来事项左右权衡,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得知皇上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得佩服父亲处事心细,父亲早年和曹纯的父亲一起在朝廷中处事,二人互相扶持,才使得二人官位扶摇直上,父亲才可以位列九卿,曹纯的父亲也位居尚书,看样子,自己的爹爹想让曹纯接替他老爹的活儿啊。 想到这里曹操忍不住笑了,“你小子还好意思笑,滚出去去把你的家眷先接进来,一直让他们在门外等着成何体统,安排好了再滚过来找我。我还有话和你说”曹嵩和曹操说完,又继续去吩咐曹纯一些在朝 内该做不该做的事情了。 曹操和阿宝走到了府外,曹操伸了一个懒腰:“哎呀,最难的一关渡过去了。”阿宝苦笑:“少主,你不疼了?”曹操拍了拍屁股:“小时候被父亲打的还少么?习惯了,不过还好父亲没怎么生气。”曹操说完之后就走到了马车前,掀开了车帘子,对着车内的二位夫人一笑。 丁夫人哼了一声:“你也是,都而立的人了,还让爹爹生气。”曹操哈哈大笑:“习惯了习惯了,先接夫人们入府。” 卞夫人抱着襁褓中的曹丕,问道 :“我们不先去拜见爹爹么?”曹操摇了摇手:“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先不去拜见他,先差人给你们这个地方住下来再说。”曹操说完后一把抱起了曹昂,把他放下马车,然后又抱起了曹安民也把他放下了马车,对二人说道:“去和阿宝叔叔进府去玩去吧。”然后差人拿来脚板,扶着二位夫人下车,一大家子人也算是热热闹闹的回家了。 曹操安排下人搬运行李,收拾房间,腾出了四家空房子,两间给二位夫人还有孩子们住,一间给曹纯住,最后一间留给自己和阿宝,当作书房,下人们忙碌了半天,终于把东西房间都收拾好了,曹操指挥了半天,也累的一头的汗水,卞夫人心疼的走过来帮曹操擦汗,曹操摇了摇头:“你们先休息,爹爹找我还有事呢。”然后就跑掉了。 “妹妹不要管他!”丁夫人看在了眼里,走过来拉着失落的卞夫人的手:“真是个冤家。”卞夫人冲着丁夫人一笑:“没事的,他也很累了……”二位夫人看着曹操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叹气。 曹操回到了大厅,整理了一下衣服,曹嵩已经和曹纯说完了,坐在上座,喝着茶,看到儿子来了,放下了茶杯对曹操说道:“你过来。” 曹操哪里敢怠慢?小跑着迎了上去,曹嵩对曹操说道:“你小子想问什么现在就问。”曹操点了点头:“爹爹,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典军校尉到底是个什么官职?我朝设立校尉一职,从未听闻过典军校尉这个职务的。” 曹嵩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典军校尉说白了就是皇上防止外戚的一种手段,重新设官位统治安排朝廷的兵马,加上皇上自己的护卫骑,重新设立了八个校尉,就是为了防止何家的兵权,你现在任职的这个典军校尉就是其中之一了。” 曹操点头,没想到皇上已经开始插手防止何家的实力了,脱口而出:“这些可是十常侍这些阉人……” “放肆!”曹操一句话吓得曹嵩脸色煞白,站了起来,左右四顾没有其他人才放下了心:“阿瞒,这里是洛阳城,天子脚下,说话可不能没轻没重。” 第九十一章 重回洛阳(三) 曹嵩气的怒斥曹操,曹操也才意识到此处是洛阳城,隔墙有耳,于是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曹嵩狠狠的对自己的儿子说道:“说话日后放机灵一些,千万不要在胡言乱语,你知道你当初捣毁了朱虚侯祠堂这件事,爹爹我费了多少苦心,求了多少人才说通了皇上,饶了你的罪么?” 曹操点了点头:“孩儿知错了。”曹嵩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和大将军有什么来往,大将军府上的幕客都是你的朋友,袁绍那一帮子人都在大将军麾下。” 曹操如实回答:“虽然如此,但是孩儿也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来往。” “前段时间,我在给你推荐这个典军校尉职务的时候,除了找了张让等人帮忙,还有选官尚书,却没想到何进也站出来帮忙说话,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阿瞒,你记得,现在皇上要着手去对付何家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糊涂,这个时候站错了队。” “皇上和何家不是亲戚么,都是一家人为何要如此防范?”曹操不解的问道,曹嵩小声的对曹操说道:“皇上不放心啊,现在何家兄弟兵权在手,世道又不太平,何进手里管辖的可是河南的这支强兵,四处平乱,而且还在黄巾军叛乱的时候保护了整个洛阳城的安危,可谓是一支强军劲旅,这么强大的军队,军权却在何家兄弟手里,你说皇上他会放心么?” 曹操听后也明白了其中的来由,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岂是何进什么样的人?皇帝能不知道么?大可不必如此,此人成不了气候。” “阿瞒,何进虽然是一个平庸之辈,但是他幕府手下的门客众多,以那袁绍为主,多少名门士族的拥护,此人皇上肯定要防范。” 听了父亲的话,曹操也明白了,曹嵩说道:“话虽如此说,但是你还是得去拜访一下何大将军,今儿天色晚了,明儿一大早你就去,去了之后你就自然明白了。” “对了父亲,你真的就准备让子和一直做黄门侍郎?”曹操忽然想到了曹纯,张口问道,结果曹嵩愤怒的回答他:“你小子懂个屁!黄门侍郎,第一,他在宫内任职,首先安全,现在兵荒马乱,地方战乱四起,子和又不像子孝子廉他们,子孝子廉在地方做个太守,足以自保,子和不行,还需要放在跟前,要是让他出点事,我对得起你死去的叔父?” “第二,子和现在在宫里,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这对爹爹我很有帮助的。”曹嵩说完之后看着曹操:“现在不像是你当初在外做官了,你现在在洛阳城,一旦有什么举动,第一时间要和爹爹说,如果你再做一次捣毁祠堂这样的事情,爹爹也护不了你了,你也知道,皇上现在对付的都是有军功的人。” 曹操听完之后点 头,忽然听到了院子内孩童的叫声,曹嵩一听大喜:“昂儿!昂儿回来了。”说罢就要走出去看看,曹操追上他扶着他老人家出门去看孙子,曹昂此刻正在院子里和曹安民在一起玩闹,曹操对曹昂说道:“昂儿,过来见过爷爷。” 曹嵩一脸的欢喜,见了自己的孙子,老人家的神色才恢复了正常,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对曹操说道:“昂儿都这么大了,快来让爷爷抱抱。”曹嵩抱起了曹昂,忽然看到了一旁的曹安民:“阿瞒啊,这是……” 曹操赶忙把曹安民的事情告诉了父亲,曹嵩听后也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曹安民的小脸蛋:“既然你是子疾的义子,那也就是我的孙子了,来让爷爷看看,你看着小脸蛋,多疼人啊,日后是个好料子,哈哈哈。” 曹嵩一下子放下了太尉的架子,看着自己的孙子们,高兴的合不拢嘴,忽然的听到了一阵婴儿哭泣声,曹嵩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站起了身子:“丕儿,丕儿也回来了?”说罢就嚷嚷着要去看自己的孙子,曹嵩盼自己的孙子盼的都快着急了,早闻曹操要举家回洛阳,没想到一回来见到曹操气不打一处来,把自己的孙子们都给忘掉了。 这个时候想起来,曹嵩这个小老头就嚷嚷着要去看孙子,曹操只能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曹嵩一把推开了儿媳妇的房门,看到了丁夫人卞夫人正在哄怀里突然哭泣的曹丕,也不顾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了,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孙子曹丕,抱在怀里怎么看怎么心疼:“你看着孩子,真结实,哈哈哈……”这一下,曹嵩也高兴了,对曹操说道:“这就是丕儿吧。”曹操点头,卞夫人丁夫人也站起了身子对曹嵩行礼:“媳妇给爹爹见礼。” 曹嵩高兴的说道:“不碍的不碍的,你们回来我就高兴了,咱们这老宅子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住下吧,住下就好,我等下就让庖人们去准备吃的,想吃什么就说,千万不要客气。”说话间忽然的问道一股臭味,“怎么回事?怎么一股臭味?” 曹操指着父亲的衣服说道:“爹,丕儿尿了!”曹嵩一看,丕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尿了自己一身,顿时间大笑:“这个小坏蛋,尿了爷爷一身。”惹得一屋子人大笑,曹嵩抱着曹丕爱不释手,四处去给人炫耀自己的孙子,曹操只能任由他的性子来,等父亲抱着曹丕出门后,才算是完了, 曹操累垮了躺在了床上,苦笑:“这一天也真是累到了。”丁夫人说道:“你啊也是不让爹爹省心……”话没说完,曹操已经躺在了床上睡着了,明显的累坏了,赶了几天的路,回到家还折腾了这么半天,已经昏睡了过去。 卞夫人对丁夫人说道:“姐姐,咱们去隔壁吧,让他在这里休息好了,这几日他也着实累坏了。 ”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卞夫人,两位夫人悄悄地出了门,留下曹操一个人在屋内睡觉,曹操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阿宝叫醒了曹操,曹操起来之后左右看了看:“怪了,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阿宝端着早餐笑说道:“昨日少主您太累了,老爷走后你就睡了去,晚饭的时候本来要叫你,但是二位夫人看您熟睡,也不忍心,就让你睡,这不等你起来,想你也饿了,给你做了早饭,就等您吃了。” 曹操却是饿了,闻着早饭的香味,也不顾什么了,端过了琬,开始狼吞虎咽,很快的就把碗里的汤面片吃的一干二净,放下了碗,曹操对阿宝说道:“行了,你也别在家里忙了,换身干净的衣服,把我的马牵过来,随我出去一趟。” 阿宝不解的问道:“少主要去哪里?”曹操把油手往自己脏衣服上蹭了蹭说道:“去大将军府上。”于是二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骑着马就去往大将军府衙。到了大将军的幕府门外,因为曹操没有名刺,被门口的门卫拦住。 曹操一阵尴尬,现在自己没有官位,故而没有名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大将军幕府的,曹操对阿宝道:“失策了,这下好了,进不去了,等等吧。” 就在这个时候崔钧骑着马停在了幕府门口,看着门口被拦的曹操,长大了嘴巴,揉了揉眼睛:“曹孟德!”曹操听到了声音,看了过去,一看竟然是崔钧,赶忙对崔钧行礼,崔钧跳下了马:“哎呀,真的是稀客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别在门口站着了,快随我进来。”说完也不顾自己的马匹了,拉着曹操的手就往幕府内走,走到了院子内,崔钧就对曹操说道:“我说的不错吧,你曹孟德就做不了隐士。” 曹操一阵惭愧,对崔钧说道:“符平说笑了。”崔钧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又看到了鲍韬和自己迎面走了过来,鲍信手里抱着一堆公文,看到了曹操大吃一惊,手中的公文落到了地上,鲍信也不顾,先是一愣,确认是曹操之后大喜:“哎呀,稀客稀客,我以为是谁呢,孟德回来了。” 曹操也赶忙对着鲍信行礼:“允诚兄,别来无恙!”鲍信对曹操说道:“咱们兄弟不说这些,快,大家都在等你回来了。”说完之后就把曹操往屋子里拉。 “大将军听说你要回来了,一直就在等你呢!”鲍信在路上给曹操说道,迎面走来了许多的名士纷纷和曹操打招呼,曹操一一回礼,曹操却觉得诡异,自己在洛阳朋友虽然多,但是也没有在大将军幕府内被人人尊崇的地步,这其中莫非还要别的原因,曹操也不方便多问,只能等下大将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于是客气的跟着鲍信,崔钧走进了大将军府邸。 第九十二章 大将军府(一) 大将军的幕府中,站了一群的人,曹操进来了之后,竟然围上来了一群穿着官服的人,鲍信这个大嗓门冲着府内喊道:“曹孟德回来了,曹孟德回来了!”一群人上来和曹操行礼,崔钧这个家伙也在旁边吹嘘:“你看我说的吧,曹孟德做不了隐士的,还是回来了。” 弄的曹操一阵尴尬,等到人群散去了,曹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崔钧拉着曹操的手说道:“孟德兄,快随我来。”说完拉着曹操就要往屋内走,曹操一头的雾水:“符平,我们要去哪里啊?不是要拜见大将军么?” “大将军稍后会回来,现在人凑齐了,就等你回来了。”说完之后就要把曹操往屋子里面拉,曹操不知所以然,就莫名其妙的被他们拉到了屋子里,曹操有点不知所以:“允诚,符平你们两个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啊?” 崔钧神秘的一笑:“带你去见一个人。”听了此话,曹操更是不明白了:“我此番来难道不应该去拜见大将军么?”鲍信也笑了,按着曹操的双肩道:“孟德,先别着急,此人等你很久了,今日你来了一定要来拜见。” 曹操正欲再问,却被崔钧打断了:“孟德别问了,到了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曹操搞不明白崔符平为什么要整的这么神秘,无奈只好跟着二人往里面走,穿过了一条一条过廊,三人走进了里屋,里屋的摆了一张桌子,正面坐着的人,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面前的这个人曹操再也熟悉不过了,惊讶之余有些欣喜,望着坐在上位的那位,曹操大笑着迎了上去:“本初兄!月旦评一别,就在没有见过了,愚弟甚是想念。” 崔符平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孟德,我没骗你吧,你来了自然就知道了。”袁绍看到了曹操,也站了起来,朝着曹操迎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曹操的手:“孟德啊,为兄也甚是想念你啊,快来坐。”说完拉着曹操坐在了他的身边,崔钧和鲍信二人也分别坐在左右。 三人坐下后,曹操才对袁绍行礼:“本初大哥,别来无恙,近来可好么?”袁绍端起了茶杯,冲着曹操笑到:“好什么?天下大乱,你看我现在也拜在了大将军的幕府之下,想这也是为这混乱的天下做一番壮举。” 曹操听的甚为激动,点了点头对袁绍拱了拱手:“有本初大哥帮忙,天下一定会再次恢复兴荣的。”袁绍摆了摆手:“这是袁绍当做的事情啊。也是每一个大汉子民应该做的事。”曹操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知道本初大哥现在官居何位?”曹操刚问完,崔钧就抢着对曹操说道:“本初大哥现在做的可是中军校尉。” 曹操大吃一惊,没想到袁绍也被封为了西园八校尉,关于西园八校尉的分配曹操也挺曹嵩说过,一共分为上军校尉,中军校尉,下军校尉,典军校尉,助军左校尉,助军右校尉,左校尉和右校尉。曹操做的典军校尉位居第四,没想到袁绍做的竟然是排名第二的中军校尉,曹操正在吃惊之余,忽然听到鲍信说道:“不光如此,我表哥鲍鸿现在担任下军校尉。” 鲍鸿竟然做了下军校尉!曹操更是吃惊,赶忙喝了一口茶,袁绍笑到:“本来下军校尉应该是孟德你的,可是你辞官了,鲍鸿那小子又打了几场胜仗,所以就被点名下军校尉。”曹操听了之后也就理解了,喝了一口茶,忽然曹操想到:西园八校尉中在大将军何进幕府中的除了自己就有袁绍,鲍鸿二人,这是为什么?西园八校尉不是皇帝用来限制大将军军权的一种手段么?这背后莫非别有用意。 想到了这里,曹操放下了茶杯,问袁绍:“本初大哥,那其他的几个校尉都是何人,你知道么?”袁绍点了点头:“孟德在你之下的助军左校尉是赵融,助军右校尉封给了冯芳,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右校尉是淳于琼。” 说的这些人名字,除了宦官曹节的女婿冯芳还有当今谏议大夫夏牟之外的其他人曹操一概不认识,就在曹操纳闷的时候,袁绍又说话了:“对了,鲍鸿还兼屯骑校尉等职务,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上军校尉是谁来做了!” 前几话曹操完全当作空谈,屯骑校尉?只是名声而已,不得实权,鲍鸿的屯骑校尉,现在所有的校尉合并西园八校尉之后,他的屯骑校尉也只是一个名声罢了,但是袁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引起了曹操的注意,上军校尉谁来任职还不确定。 方才听袁绍的一番介绍,曹操忽然想到,西园八校尉除了自己之外的六个校尉都拜在了何进的麾下?这……皇上不是要削权么?难道这并不是皇上的本意? 曹操正在思考的时候,袁绍又对他说道:“不过啊,我还是认为上军校尉一职务还是大将军做合适。” 曹操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袁绍这句话他是非常不认同的,大将军什么身份?位列上公,统天下之兵,这样的身份,难道适合兼做上军校尉么?就算是大将军担任了这个职务,那皇上设立西园八校尉这个职务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我觉得……大将军做上军校尉不合适!”思忖了很久,曹操终于开口了,袁绍,鲍信,崔钧三人听了之后都大吃一惊,袁绍站起来对曹操 说道:“孟德,千万不要胡乱言语啊。”崔钧也急了“孟德糊涂啊,大将军统领天下的士兵,难道兼任一个上军校尉不合适么?” 曹操正要反驳崔钧真因为大将军军权在握,才不合适去做上军校尉,但是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嘲讽的声音:“谁说不行了?我觉得上军校尉,非大将军莫属!”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曹操一眼就认识,袁绍的弟弟袁术,同父异母的兄弟,字公路,现在在朝廷担任折冲校尉,因为是庶出所以名声并没有他大哥袁绍那么大。 他身后的这个人,曹操却是第一次见,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虽然曹操没有认出此人是谁,但是看到袁术对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再加上其他三人纷纷起身,曹操就猜测到了此人应该就是大将军何进了,也急忙跟着起身,袁绍拉着曹操出列给何进介绍道:“大将军,这位就是典军校尉,也是我等经常和你说的曹孟德。” 大将军看了曹操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曹操行礼:“久闻孟德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人才啊。” 曹操也赶快给何进行礼,礼毕之后,袁术突然插嘴:“孟德,方才我在门外听你说大将军做不了上军校尉,你凭什么这么说?” 曹操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袁术哼了一声:“曹孟德,你这是没有见识,你难道不知道大将军兼任领兵校尉的事情曾经就有过先例,曾经那王商做大将军的时候也领城门校尉,这你难道不知道么?” 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王商那可是王莽家的人,后来篡夺了大汉王朝,也不知道袁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何进也听出来了,急忙出来打圆场:“二位莫急,现在西园校尉还没有确定下来,皇上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对了公路。”何进说完之后对袁术小声说道:“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朝廷马上就要让你去做虎贲中郎将了。” 袁术本来就因为没有入选西园八校尉闷闷不乐,但是却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就高兴了,也不再废话了,谢了大将军的恩德,站在了大将军身旁,一言不发。 何进说完之后,走到了曹操的面前:“孟德说的也在理,孟德好不容易回来了,走,我要亲自带你去认识一些朋友。”说完之后就亲自拉着曹操,走出了房门。 第九十三章 大将军府(二) 曹操被大将军拉出了房门,穿过了屋内来到了另一个厅堂,大厅内也站满了人,何进挽着曹操的手走进了大厅,众人见到了何进,也就安静了下来,虽然在坐的很多都不认识曹操,但是看到曹操和何将军携手同行,于是也都纷纷给二人行礼。 何将军给所有的人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曹孟德,大家应该都听闻过,骑都尉,随同黄浦嵩老将军一起平定颍川等地,曾任济南相,济南国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何进说了曹操一大堆的好话,说的曹操一阵脸红。 介绍完了曹操,何进又开始给曹操介绍自己幕府中的人,听了何进的介绍之后,曹操也都大吃一惊,在坐的可都是当今天下的名士,每一个人的名声都很大,曹操很早之前都听说过,荀攸,刘景升,田丰逢纪,孔融等等,都是闻名天下的名士,每一个都比自己的名气大。 曹操一一行礼,何进拉着曹操说道:“今日孟德前来,我已经吩咐下去,款待孟德。”于是也不等曹操同意,就拉着曹操走向了宴厅,众人也都跟着何进落座,何进这一顿请了今日在幕府的所有人,曹操也被何进拉着坐在了身边。 曹操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远远不及在做的任何名士,却位居上座,但是何进却不在乎,拉着曹操,身边陪着袁绍等人落座,家丁们纷纷开始上菜,何进端起了酒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所有的兄弟们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我就高兴,日后平定朝廷阉党的事情,还要有劳诸位了。”说完之后带头喝下了第一杯酒。 曹操看着此刻的何进,没有一点大将军的气质,一杯酒下肚,之后竟然有端起了一杯酒:“这杯酒今日是庆祝孟德回归。”曹操信想到:大将军,你这是作甚?这么多的名士你不敬,你敬我曹操?岂不是乱了规矩,让别人怎么看我?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大将军的面子曹操也不敢不给,急忙的端起了酒杯,看着何进一饮而尽,自己也跟着一口喝完了杯中物。放下了酒杯,曹操觉得自己已经待不下去了,但是,何进丝毫没有察觉出来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自顾自的又端起了酒杯,对身边的袁绍说道:“这杯酒要敬本初啊。” “这些天本初教了我许多的东西,我也是受益匪浅,本初出了很多的主意,效果都不错,这杯酒我要和本初喝。”何进说完就和袁绍碰杯,袁绍一副很得意的表情,但是还是很谦虚的说道:“大将军言过了,这都是在下分内之事,也是希望大将军可以剿灭阉党,还天下以太平!” 何进点了点头,拍了拍袁绍的肩膀:“本初放心,何某不负众望!”大家都开始纷纷议论袁绍的本事,都袁绍都是赞叹有加。 “本初真是当今英雄啊!我看这混乱,只有本初能解啊。” “可不是么?本初可是四世三公啊,年少有为,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本初兄弟的结交好友?大将军有本初辅佐,如虎添翼,大汉要太平了啊!”说话的人正是逢纪,夸夸其谈袁绍的功绩,曹操越听越难受,自己怎么和人家去比,但是他也发现在坐的还有一人也一脸的怨气,此人正是袁术,同为袁家的人,听到别人都在夸赞袁绍,袁术也听不下去,只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酒过三巡,曹操实在是如坐针毡,这样的酒宴,他是真的不想来参加的,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吧,坐在原位,一个人喝酒吃饭,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他曹孟德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家花钱买了公位,这小子还是宦官之后,大将军,你招募这样的一个阉人之后,难道觉得我等没法辅佐你么?” 曹操听了这句话,吓得手中的酒杯差点掉落在地上,回头看去说这话的人曹操也不认识,但是没想到在做的竟然有人纷纷站起来附和。 “是啊,大将军,他曹阿瞒是个什么角色?需要大将军您如此的重视么?难道本初和我等没法辅佐你么?让宦官之后辅佐,传出去,有损大将军您的威名啊。” 说这句话的人,曹操是认识的,此人是边让,曹操惭愧的不敢直视,他看到身边的袁绍也无动于衷,好像就要在看自己笑话一样,心里琢磨着自己的这位老大哥今日为何如此? “文礼!”忽然曹操又听到了一个人开口了:“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孟德出身虽然不好,但是战功累累,多次平战乱,在济南也有丰功伟绩,而且也和在坐的你我一般,同仇敌忾,誓死要和阉党斗争,你这么说,恐伤了大将军在天下人心中的形象啊。” 曹操抬起头看去,说话的人他认识正是孔融,孔融正在替自己说话,谁想到边让却说道:“哼,尔等口口声声的说要平定阉党,今日却与阉人之后在这里饮酒作乐,真的是太可笑了。”说完之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曹操赶忙站起来,对边让行礼:“文礼兄,是操失礼了。”也不多说,结果边让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会曹操。 “文礼,你简直是无理啊!”荀攸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斥责说道:“文礼,大将军让你做他的橼属,难道就是让你在这里夸夸其谈,羞辱在坐的同僚么?你真的是不懂礼数。”荀攸的背后是颍川荀氏,于是许多的人都开始纷纷指责边让,孔融也走到了边让的身边:“文礼,大将军让我们来做橼属,不就是为了招贤纳士,大家一起平定当今这个乱世不是么?” “咳咳!”袁绍突然也咳 嗽了一声,站了起来,朝着边让走了过去:“对啊,文礼,孟德可是许劭当初在月旦评上亲自平定的治世能臣啊,英雄不问出处。” 大将军见袁绍都这么说了,也急忙对着边让说道:“文礼,你快给孟德道歉,你这样做太失礼了。”结果边让哼了一声,对孔融说道:“哼,文举,你真是迂腐。”说完之后竟然一个人甩袖子离开了酒宴,弄的大将军一阵尴尬:“这……” 袁绍对何进说道:“狂生尔,大将军不必去理会他,让他一个人去疯好了!”说完之后又开始和身边的刘景生开始喝酒,酒宴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刚才那一个小插曲很快的就被众人忘记了,曹操又一次被众人捧了起来,不停的有人过来和他敬酒,何进对他的态度也出奇的好,竟然还亲自给他倒酒。 曹操赶忙拒绝了何进的美意,哪有这样的,何进只好去给袁绍倒酒,曹操惊讶的发现,袁绍一点都没有把何进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在和一旁的刘景生聊天,何进就在他旁边替他倒酒,袁绍习以为常的端起了酒杯喝着酒。 曹操瞪大了眼睛:就算袁本初大哥四世三公的地位,但是这样的作风,简直是不知尊卑,于是曹操问坐在他身边的崔钧和鲍信:“你们说,袁本初大哥是不是要夺取大将军的地位啊?”听了曹操这句话,吓得崔钧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地上,袁绍听到了动静,探头看了过去:“崔符平,你怎么回事?” 崔钧赶忙对着袁绍笑道:“没事,没事!”然后拉着曹操说道:“孟德,不要胡言乱语。”谁知道鲍信却很认同的说道:“孟德,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崔钧打断了二人的话,然后示意别再说了,以免被袁绍听了去,抬头看了一下:“孟德,允诚,此事不要再提了。” 曹操和鲍信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于是继续开始喝酒。 一场酒宴很快的就结束了,何进喝的已经多了,拉着曹操的手,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一边说着:“孟德,你能来我是真的开心,开心。” 曹操只能恭维的点头,只听何进又说道:“日后,还需要你多多帮忙了,帮我们外戚,剿灭阉党!”曹操又一次大吃一惊,这何进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吧,什么就外戚,他赶忙看了一下周围,大家喝的也都尽兴了,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天,所以何进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人听到,曹操才放下了心,拉着何进:“大将军,您喝多了,请回去休息吧。” 谁知道何进酒劲上来了,拉着曹操:“不,我没关系,走,孟德,我送你出门!” 第九十四章 祸起萧墙(一) 曹操劝不住何进,何进此刻已经上头了,拉着曹操胡言乱语,把曹操送出了府外,才对曹操说道:“孟德,你能回来我是真的高兴,真的!”说罢,就把曹操送走了,曹操刚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是孔融赶了出来。 曹操急忙对孔融行礼:“文举何事啊?”孔融说道:“孟德,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文礼就是这么一个人。” 曹操点头:“嗯,放心吧文举。”孔融打量着曹操:“孟德,你非池中物,日后文举再来拜访。”说完之后孔融转身就离开了,曹操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孔融的意思,这个时候阿宝也把马牵了过来,曹操骑上了骏马,和阿宝回家了。 回到了家,看到曹昂和曹安民正在练剑,两个小孩拿着阿宝给他们做的木剑在一起厮打,手下的仆人在旁边看着,生怕二人被打伤,曹操笑着对阿宝说道:“你看他们像不像我们小的时候?”阿宝忽然的就想到了小时候经常和曹操在一起练剑,不知觉的数十年过去,自己现在也是而立之年了,感慨颇多,点了点头。 “一晃已经这么多年了。”曹操也感慨着,就在这个时候曹昂突然举起了木剑朝着曹安民劈打了过去,曹安民举起了手里的剑,抵挡住了曹昂的攻击,曹操大喜:“哈哈,安民好反应。”二子厮打在一起,不分你我,曹操在一旁边看边喊道:“昂儿,用点力气,你力气比安民大!” 两个孩子满头的汗水,挥着手中的木剑,院落中不断的响着木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还有曹操在一旁指导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丁夫人走了过来,拧了一下曹操 胳膊,吓得曹操回头看去:“夫……夫人,您怎么来了?” “哼,你儿子练武,你倒是看高兴了。”丁夫人对曹操发着牢骚,曹操嘿嘿笑着:“小孩子们,打打闹闹正常得很,我和阿宝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天天比划,练武,哈哈哈,还有子廉,夏侯淳他们也都是这么大……”丁夫人打断了曹操的话:“行了行了别说了。” 曹操哈哈一笑,搂住了丁夫人:“夫人不要操劳了,这俩孩子都是好孩子。”丁夫人哼了一声:“行了,爹爹他老人家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倒好,回来也不去找他,先跑这里来看你俩儿子打架。”曹操听后大吃一惊:“什么?爹爹他今天不去值勤么……” 丁夫人点了点头:“爹爹今日又请假了,在家里就等你了,你还不快去。”曹操着急了对阿宝说道:“阿宝,你就留在这里看着他们俩,别让他们受伤了。”说完之后就朝着堂内跑了过去,跑到了大厅,发现父亲正坐在大厅中,他的跟前放着一盆炭火,正在燃烧着,曹嵩正在取暖,曹操赶忙上前去给父亲行礼。 曹嵩看到了儿子过来了,点了点头:“你小子跑去喝酒了吧?”曹操也不隐瞒,此刻他一身的酒气,隐瞒也隐瞒不住,点了点头,曹嵩指了指面前凳子:“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曹操急忙的走到了曹嵩的身边坐下,也开始伸出手取暖,曹嵩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问你正事呢。” 曹操赶忙说道:“父亲请问。”曹嵩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盘点心,掰成了两半,一半分给了曹操,一半自己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他还舔了舔手,随后问道:“你去将军府了?” 曹操点了点头:“对刚回来。”曹嵩听后,摸了摸胡子:“你去见到什么了?” 曹操说道:“基本都见得差不多了,荀攸,孔融,田丰,逢纪,总之都是一些名士,对了还有刘景生,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群贤毕至。” 曹嵩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对了,西园八校尉,你都见了么?”曹操点了点头:“只见了袁绍,鲍韬他们都在当值,他们不想您老人家,动不动就请假了呆在家里。” 曹嵩哼了一声:“你都见了?上军校尉还没有确定,你怎么就说都见了呢?”曹操又摸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回答:“我觉得吧,这个上军校尉应该就是何进了。” 曹操还想再摸一个点心,却被曹嵩一把手拍了下去,对他说道:“你小子竞是胡说八道,你们简直是……哎,你觉得皇上为什么要留下一个上军校尉的职务?皇上他老人家啊,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曹嵩思考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八校尉,七个都是大将军幕府下的门客,阿瞒,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可能就是皇上要牵制何进的第一步,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爹爹,就算他们要牵制何进,可是七个校尉都是何进的人了,而且何进还大摆宴席,今日他喝多了,竟然还声称自己是外戚,要灭了阉党之类的话,完全不顾及,你是不知道,当时幸好没人听到,要是被传出去……” 曹嵩点了点头:“这个何进,名誉上是大将军,但是还是不够成熟啊。” 曹操偷偷的又摸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其实我觉得控制何进的,就是袁绍,你是没见到,今日酒宴上,何进对袁绍的话言听计从,而且还亲自给袁绍倒酒,袁绍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所以我觉得控制何进的就是袁绍。” 曹嵩听完了曹操的话,思忖了一下,然后一拍手:“我儿聪明,现在何进麾下幕府人才济济,都是当今的名士,这些人哪个是看着何进才去投奔的?还不是因为本初么?本初身后就是袁隗这个老孙子在指挥,阿瞒,看样子这个幕府的情况不简单啊。” 曹操吃完了点心,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是啊,我也发现这些人去帮助何进都是骗人的,本意就是要和袁绍一起对抗十常侍。” “他们当然是要除掉十常侍,这背后一半都是袁隗指挥的,看样子他也做好了打算,这袁隗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他要弃掉当今皇上这条船了。”曹嵩对曹操小声说道,说完之后长叹一口气:“哎,何进也是一个真傻子。” 曹操自然之道和进是一个傻子,蠢人,但是却还是附和着自己父亲的意思说道:“父亲为何如此说?”曹嵩白了曹操一眼:“你还看不明白么?这个傻子被人家当枪使了,还乐呵呵的觉得人家在帮助自己,哎,现在他的势力已经太大了,皇上已经要动他了,我觉得此人命不久矣。” 曹操一阵苦笑,父亲分析的确实很彻底,这个何进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傻子,曹嵩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子:“行了,今日听你说了大将军府的情况,我也大概知道一二了,最近朝中乱了套了,我也要回去当值了,这个关键的时候,我这个太尉不在朝中坐镇,恐怕真的要出什么乱子。” “朝中出事了?”曹操惊讶的问道,曹嵩苦笑:“现在天子的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朝里天天都是在争论立储的事情,十常侍现在更忙了,他们也知道自己要完了,开始巴结董太后了。” “董太后?” “是啊,皇帝估计……这个还是不说了,你也知道的,太后想让刘协当太子,但是何皇后那一边却在保刘辩做太子,皇上现在也没有决定,这件事已经不只是后宫的事情了,现在朝堂每日都在议论啊。” 曹操一听,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曹嵩拍了一下曹操的脑门:“你小子叹什么气,你就想好自己怎么当好这个典军校尉就行了,现在要叹气的应该就是二国舅了。” “何苗?”曹操疑惑的看着父亲:“这和何苗又有什么关系了?” “丧家之犬啊。”曹嵩笑了:“现在他已经里外不的好,他丫活该倒霉,不识大局。”曹操心里想到,之前何苗还派人到济南想要拉自己入他的幕府,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当初没答应真的是正确的,如果真的做了他的橼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曹操露出了一阵笑容,曹嵩却没有发现曹操的异状:“行了,不和你在这里多说了,我还要去当值。”说完之后就要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身走了过来。 曹操问道:“父亲还有什么事情?” 曹嵩对他说道:“我还是放心不下,要提醒你一下,一定要小心的不是别人,就是袁家,袁隗这个老狐狸的算盘估计已经打好了,你可一定要小心行事。” 第九十五章 祸起萧墙(二) 曹嵩严肃的对曹操说了袁家的计划,曹操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话,跟着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袁公真是好心计!袁绍去牵制大将军,拉动那么多的人……一想到了这里,曹操忽然就把今日的关系全部都搞明白了,大将军的幕府其实控制者就是袁公,袁家! 曹操思忖之后猛然醒悟,急忙对曹操道:“爹爹说的果然不错,现在大将军幕府之后的人果然就是袁家在操作。” “嗯,咱们是真小人,他们是伪君子。”曹嵩哼了一声,不屑的对曹操道,曹操却心里道:呸,您老才是真小人,拉上我算什么事啊?您就自己去当真小人好了。 曹嵩不知道儿子的想法,甩手出了门,去太尉府当值了。 曹操一个人溜达走出了院子,院子内阿宝正在教曹安民和曹昂习武,两位夫人还想正在屋子里织布,曹操悄悄地走进了屋子里,丁夫人听到了丈夫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继续手里的活儿:“冤家还知道回来啊。” 曹操摸了摸丁夫人的头发,看到了卞夫人跟着丁夫人一起在忙碌织布,笑道:“你们俩也真是,都回到洛阳了,还做乡下媳妇做的粗活。” 卞夫人含羞说道:“哪里啊,姐姐教我一些缝纫的手艺儿,来到洛阳也无事可做,照顾丕儿的时候能做点东西,日后家里总会有人需要的。” 丁夫人一边做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说道:“你看看,妹妹的觉悟都比你高!家里现在人多了,丕儿眼看着就长大了,总不能什么都在外面买吧。”听着丁夫人一阵的唠叨,曹操苦笑,亲了一口丁夫人,丁夫人羞耻的骂道:“干什么,当着妹妹的面。” 卞夫人也赶忙低下了头,曹操却大笑道:“那有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媳妇儿不是。”说完之后笑了起来,然后自顾自地唱了起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他唱的这一段是《诗经静女》,丁夫人笑着对他说道:“你呀,就是嘴会说。”曹操却摇了摇头,摸了摸丁夫人的脸蛋:“哪有啊,我夫人就是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曹操看儿女都在忙碌,自己就在房子内逗一下丁夫人,是不是的抱一下卞夫人,还顺带着逗一下丕儿,玩累了,曹操觉得头有点晕,恐是中午的酒劲上头了,于是就躺在了房子内的床上睡了去,二位夫人也忙着手里的活儿,聊着天,不搭理他。 曹操熟睡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臭臭的异味,猛的张开了眼睛,看到丕儿正在坐在自己的面前玩,他闻了闻,果然是这小子拉屎了,急忙坐了起来对卞夫人说道:“夫人!丕 儿拉裤子了。”卞夫人急忙地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抱起了丕儿,对丕儿说道:“你这个小坏蛋,拉裤子还让你爹爹闻。” 丁夫人也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丕儿在嫌弃你。”曹操却很不快,他话也不说走出了院子,院子内,曹昂和曹安民正在读书,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少主!”阿宝跑了过来,曹操回头看去,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阿宝?”阿宝气喘吁吁的说道:“少主,你真是让我好找,刚有一个你的朋友过来找你了。” 曹操指了自己问道:“我朋友,什么人啊?”阿宝笑了一下:“少主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他已经到前厅等候你多时了。” 曹操有些好奇,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然后正步走向了前厅,前厅内一个身穿铠甲的人在原地站着等候,曹操看到了此人背影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惊讶道:“文台?”,孙坚转过了身子,对曹操行礼:“孟德兄弟让我好等啊。” 曹操赶忙走过去,让孙坚坐下:“文台,你怎么来了?”,孙家坐下后对曹操说道:“宛城之战一别,我一直在各地打仗,今日难得回洛阳,就寻人问清了孟德的住址,所以前来拜访一下,我啊,就要走了,估计这一别就很难见面了,所以想念孟德,前来看看。” 曹操点头道:“文台要去哪里?” 孙坚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说道:“现在朝廷封我去做长沙太守了。前番的时候我杀了一个什么’平天将军’也就是一窝子土匪,朝廷就给我封了官。” 曹操称赞道:“文台真是英雄啊,昔日我们在宛城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都尉,现在已经官拜太守了。”曹操看着孙坚,身披战甲,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脸上却写满了疲倦二字,多年的征战,孙坚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潇洒,更多的是疲劳。 孙坚摇了摇头:“孟德谬赞了,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现在天下不太平了,听闻君做了典军校尉一职务。” 曹操嗯了一声,问道:“文台,自从黄巾军起义,天下就没有太平过,文台又何必说?”孙坚叹气:“先在黄巾军虽然平定了,但是随后出来的乱子更多,我觉得……”说道了这里孙坚不再继续说了,沉思了一下,对曹操认真的说道:“孟德,你要相信我,典军校尉不是什么好差事,君还不如和我一样,做一个太守。” 曹操不知道孙坚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说这些,但是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莫非孙文台得到了什么消息?孙坚继续对曹操说道:“宛城一别之后,我跟着张温,董卓他们在西凉打仗,后来又去平了几个黑山军的贼首 ,你不知道现在的天下几乎就没有一个安宁的日子。” “文台……”曹操其实听着有些糊涂,不知道孙坚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孙坚认真的看着曹操,拉着曹操的手:“孟德,洛阳也不会安全太久的,你既然做了西园八校尉一定要小心留意。”说完之后孙坚站了起来,对曹操行礼。 曹操也赶忙站了起来给孙坚回礼,孙坚说道:“孟德,我现在要去长沙赴任,临走前就是想见一面和你提个醒。” 曹操赶忙说道:“文台兄的好意,操谢过了。”孙坚又想起了一件事,严肃的提醒曹操:“孟德啊,你可一定要小心董卓,我跟随此人打过几次仗,发现此人拥兵自重,恐怕日后……” 曹操大吃一惊,之前在军营就听过黄浦嵩他们一直在说董仲颖不怀好意,今日再听到孙坚这么说,一下子也就明白了,对着孙坚点了点头,孙坚叹了一口气:“董仲颖现在收纳了许多的西凉兵,坐断西凉,此人越来越恐怖了,孟德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人才是。” 曹操知道,董卓手底下有一批强大的西凉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曹操不敢想象,闭上了眼睛沉思,希望自己想的都是错的吧。 孙坚也不再说了,告辞之后就去往长沙赴任。曹操一个人坐在大厅内发呆,孙文台绝对不会突然地跑来个自己说这些,想必他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跑来和自己说的吧。 曹操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家的事情,刚才孙坚说了洛阳不会太平太久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发生叛乱?天子脚下发生叛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尉失职,自己的父亲现在可就是太尉啊,崔烈是怎么下台的?想到了这里曹操又是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自己的父亲回来了,曹嵩回来的非常着急,官服都没有脱去,跑到了前厅看到了曹操:“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 曹操一眼就看出来了父亲着急,心想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父亲,是不是朝中出什么乱子了?”曹嵩脱下了官帽,对曹操训斥道:“朝中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曹操急忙说道:“父亲不要忘了崔烈公的事情,要引以为戒!” “你……”曹嵩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指着曹操,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曹操义正严辞的说道:“父亲不管怎么说,咱们花了一个亿啊,可不能白白的扔了去。” “现在是天要亡我啊。”曹嵩叹了一口气,在曹操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曹操赶忙帮他沏茶,曹嵩叹气道:“阿瞒啊,并州有黄巾军余党造反,现在已经攻入了河东境界,哎,眼看着就要到洛阳了。” 第九十六章 西园校尉(一) 曹操听了之后,吓得脸色发白,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他看着父亲一脸焦急的样子:“父亲,您这个太尉……” 曹嵩也很无奈:“应该……应该没关系吧,崔烈他才花了五百万,咱家花了一个亿,应该要比七个月的时间长一些吧……”曹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曹操却明显的听出来,曹嵩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并不怎么足。 曹操看着父亲这副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父亲这个官一直做得顺风顺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黄巾军余党造反,还有休屠格部落的隐患,种种问题一并涌出,父亲做的可是太尉,汉代的法度,如果有叛军侵入司隶之地,太尉就要以失职之罪罢免。 曹操看着自己的父亲,规矩大家自然都知道,曹嵩觉得一阵不安,太尉又不掌握兵权,遇到这样的办法,曹嵩也只能干着急! 曹操也不知道该和父亲说些什么,只能站在一旁跟着着急,曹嵩思考了一下说道:“罢了罢了,此事你不用操心了,明日你就要去任职了,好好做你的典军校尉就是。”说完之后一个人回到了后房,曹操看着父亲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人世间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曹操没有办法去解决,眼下也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老爹的麻烦曹操想管也管不上,当务之急,曹操要想的事情就是怎么做好自己这个典军校尉,怎么治理好自己的军队。 第二日,太阳还没有升起,曹操就穿好了军甲,站在院子里,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简直威风极了,他跟前的阿宝也一身甲胄。 曹操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此刻却威风凛凛,这件战甲是自己行军打仗的时候穿的,恍惚间,曹操又回到了沙场点兵的时候了,曹操对阿宝说道:“阿宝,一晃眼,两年了,没想到你我又要重新回到军营了。” 阿宝点了点头:“阿宝誓死跟随少主。”曹操看着阿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阿宝,我近日忽然想起来,你我同岁,年纪也不小了,我都几个儿子了,你却一个媳妇也没有……哎,是我亏欠你的啊。” 阿宝急忙说道:“少主不必担忧阿宝的事情。”曹操摇了摇头:“你跟了我这么久了,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帮你去做,实在是我亏欠你的了。 ” “少主,阿宝命苦,老爷从小收留了阿宝,赏口饭吃,教我读书,教我习武,我才有了今日,阿宝不奢求这些。” 曹操看着阿宝,三十多岁的人了,早已不再年少,脸上也写满了沧桑,不由得感慨,年少一去不复返,然后对阿宝 道:“别这么说,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的,这么多年你贴身的伺候服侍我,我应当报答你,放心吧,等这段日子过了,我帮你做媒,你看上了谁家姑娘,你就和我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总不能学子疾,准备单着一辈子吧。”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一辈子膝下无子,曹操又开始发愁了,也不知道子疾这小子整日在想什么。 二人聊着天,不觉得天已经大明了,阿宝拉着马对曹操说道:“少主,该去当值了。”曹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惊呼道:“没想到时候过的这么快,阿宝咱们走。”于是二人飞身上马,驾着快马朝着西园去了。 都亭内,汉家的五军七署的士兵各个参差不齐,曹操惊呼着看着一排排整齐的军队,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刚到位,就看到袁绍,鲍鸿等人也都纷纷到了,他们都穿着整齐,见到了曹操,众人纷纷行礼。 袁绍对曹操介绍道:“孟德,前番你在将军府没有见到其他的几个校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于是就把鲍鸿等人纷纷介绍给了曹操,然后拉着曹操:“这位是我的义弟,曹孟德。”曹操也依次给众人行礼。 大家互相熟悉之后,曹操就问道:“本初大哥,我现在还是好奇这个典军校尉的职务到底是做什么的?” 袁绍大笑:“孟德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官,哈哈哈。”众人听后也是跟着大笑,袁绍指着身后一排排的士兵对曹操说道:“领兵,我们七个人分别统领汉家五军七署的士兵。”曹操点了点头,领兵自己是有经验的。 于是七个校尉就分别开始练兵,一早上的时间过去了,七人一刻都不停歇操练士兵,曹操发现,这几支部队最大的问题就是参差不齐的水平,一个军队里,什么人物都有,当官的,百姓,还有囚犯,还有一些投降的匪人,不服众的人很多,各个地方的人,什么口音的人,多的数不清。 曹操一阵头疼,看着这么大一群杂牌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头疼一阵之后,曹操意识到,自己需要严明军纪,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军令不明,根本没法统领军队,于是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阿宝在练兵,大声喝道:“练兵如打仗,不服从军令者斩!扰乱军纪者斩!违抗者斩!带头闹事者斩,闹事者和带头者同罪斩!造谣乱军心者斩!” 曹操一连说了好几个斩,吓到了一部分的人,但是有几个有军衔的人却毫不在乎,甚至有人跳出来对曹操说道:“孟德,不必要这样来真的吧,我们和大将军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严格的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曹操怒喝道:“既然朝廷让我来做典军校尉,我就要训练好你们!日后好为朝廷效力。” 曹操心里想到:这个何进真的是不懂怎么治兵,先前士兵们都是被他手底下的将士们训练,都是一些粗鄙之人,纵容的这些士兵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样的士兵还没有当初自己训练的那些义兵们想样子,真的是不知道何进这个大将军怎么做的。 曹操正在思考的时候,那个士兵愤怒地指着曹操说道:“曹孟德,你也太不给大爷们面子了吧,一个小小的典军校尉,在这里装腔作势,大爷们不干了,你自己玩去吧。”说罢竟然还有几个士兵跟着起哄,一起要走。 远处正在练兵的袁绍看到了这一幕,饶有兴趣的转头看曹操该怎么办。 曹操给阿宝使了一个眼色,阿宝明白了之后,抽出了利剑,一个箭步走了上去,一剑朝着那个起哄的士兵劈了上去!一道血光闪过,伴随着洒落的鲜血,跟着起哄的士兵们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曹操一挥手:“来人,把起哄者拿下!”他手底下的士兵,看到了血淋淋的先例,哪个敢违背曹操的意思,毕竟曹操也说了,不服从军令者斩!于是纷纷上去,将刚才跟着起哄的几个士兵抓了起来,他们跪在地上,向曹操求饶。 “我刚说的,带头闹事者斩,闹事者和带头者同罪斩,今日我不想杀人为始。”曹操说完之后四下看了一番,忽然大声怒斥到:“但是,军营就要有军营的样子,军中没有玩笑,违反军令,就要按军令处置,谁说都没用,将这些人全部杀了!以示后人。” 他手下的士兵们也不敢怠慢,谁也不想死,于是将起哄的人全部杀了,人头悬挂起来,曹操苦苦一笑,没想到自己当官都要以杀人为始,果然不发怒不长威严。看着下面的士兵们整齐的排好了队伍,才安慰的一笑,一旁的袁绍看完了曹操的做法后,大吃一惊,没想到曹孟德手段如此之硬!也不再看,继续练兵。 曹操背着手,满意地笑了:“我之前做骑都尉的时候,有一次在颍州,路过一片庄稼地,令行禁止大军严明军纪,不许马匹踩踏麦田,违令者斩,于是士兵们纷纷下马,我要告诉你们什么?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无法律己,在战场上怎么打胜仗?” 曹操说完之后,吩咐阿宝继续练兵,阿宝点头,继续开始练兵,一直练到天黑了才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可以说是曹操入仕以来最忙碌的日子了,每日大清晨就到都亭练兵,练完后还要回大将军府去回报,每天早出晚归的,但是让曹操每日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八校尉之中最重要的上军校尉这个职务,一直空缺,始终没有确定下来,时间拖得越长,曹操也越是担心。 第九十七章 西园校尉(二) 曹操整日忙碌在家和都亭两边游走,还要每日抽空去大将军府给何进汇报工作,何进到也落得轻松了自己的爹爹也每日不回家,始终呆在太尉府里,操心着他的家国大事,曹操也没功夫去理会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手底下的士兵现在到也是服从了,再也没人跳出来滋事了,每个人都服从军纪,所以曹操练兵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一日,白天曹操和往常一样练完了三军,累的嗓子一阵发疼,拿起了身边的水喝了起来,袁绍和赵融冯芳走了过来,对曹操说道:“孟德,我们一起去将军府。”曹操喝着水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去,袁绍等人点了点头,也就走了出去,曹操喝完了水,也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擦了擦嘴,然后脱掉了披风,扔到了一遍,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休息了一阵,曹操才缓了过来,抬起头发现鲍鸿走了过来,曹操曾经和鲍信玩在一起的时候也见过几次鲍鸿,于是站起来对鲍鸿行礼,鲍鸿也赶忙作揖,鲍鸿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孟德兄,方便聊一下么?” 曹操点了点头,跟着鲍鸿走出了都亭,鲍鸿问道:“孟德,你觉得上军校尉这个职务是留给谁的?”曹操摇了摇头,他近几个月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总之肯定不是给何进的,如果要给的话,早就给了,也不会硬生生的拖了两个月,忽然间他想起了父亲之前给自己说过皇帝造就另有打算,于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鲍鸿摸了摸下巴,“我听闻上军校尉要给袁本初!”此言一出,曹操大吃一惊,四下看了看,对鲍鸿小声说道:“鲍兄此言有何凭证?” 鲍鸿对曹操笑道:“孟德,你看,八校尉都已经开始当值了,为什么最重要的上军校尉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呢?我觉得皇帝要刻意留出来,现在咱们这几个人里面,威望最高的就属袁本初了,所以我觉得皇上是想让本初做上军校尉。” 听了鲍鸿的话,曹操摇了摇头:“本初大哥虽然威望高,但是年纪尚轻……”刚说道了这里,曹操瞪大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之前父亲给自己分析的袁家的盘算,可能这就是计划中的一步,袁隗已经计划好了的。 鲍鸿看到了曹操的样子,继续道:“孟德,咱们可得先小心点啊,我觉得这件事情可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曹操却好奇的看着鲍鸿:“本初大哥又不会害我们!” “人心不足蛇吞象!”鲍鸿冷笑着回答道:“你怎知那袁本初没有其他的想法呢?” 曹操不敢相信的看着鲍鸿,鲍鸿继续分析:“你想想,袁本初他难道不愿意一个人统领汉家的五军七署么?那袁家地位 可就如日中天了!你没有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就是一个阴谋吧。” “五军七署是由八校尉一起管理的吧。”曹操否定了鲍鸿的想法,鲍鸿却摇头:“孟德!以前有过八校尉的职务么?要增要减,不就是皇帝的一句话么?你不要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总之你要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小心袁本初就是了,而且你自己也发现了,现在袁本初在大将军府上已经喧宾夺主了。”曹操深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老大哥想到阴谋中,于是赶忙告辞了鲍鸿,慌慌张张的赶往大将军府。 每天给大将军汇报的工作也简单,何进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听一下大家的进度,然后一味的点头,完了还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在家中吃饭,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大家,方才算是结束,一天下来基本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 有几次大将军留的时间太晚了,曹操回家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险些被现任洛阳北部尉扣下来,但是对方一看是曹操,也就把他放了,毕竟是自己的老上司,弄的曹操一阵尴尬,曾经自己当洛阳北部尉的时候,严明法度,只要抓到宵禁时候在外的人,都依法处置,自己现在却是屡屡被抓,非常的尴尬,而且现在的洛阳北部尉还是自己以前的下属,曹操左右为难,所以一到时间,就早早辞行,匆匆忙忙的回家。 今日,大将军又设宴款待大家,大家坐在一起也就是交流了一下练兵的心得,曹操坐在酒桌前听着,多少也能学到一点用兵的技巧,虚心学习,酒过三巡,曹操就急忙请辞,然后带着阿宝匆匆回家。 曹操心里不明白:大将军召集大家为的目的是铲除宦官阉党,但是这样每日摆宴,招待众人,也不知道大将军急还是不急?无奈之余已经到了家门口,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他脱下了战甲,扔到了一旁,走进了卞夫人的屋内。 夫人已经和丕儿躺下了,卞夫人忽然看到曹操回来了,急忙要起身,曹操示意她不要起来,坐在了床边,曹操伸了一个懒腰:“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卞夫人却对他嘘声,小声道:“你小点声,小心打扰到儿子睡觉了。” 曹操才发现卞夫人在哄曹丕睡觉,点了点头,摸了摸曹丕的小手,终于露出了笑容,卞夫人看到曹操紧绷的脸笑了,也跟着笑:“你啊,这几个月也没见笑过。” 曹操逗着孩子,笑说道:“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典军校尉说白了就是替朝廷练汉家军的,每天早出晚归的,泪都快累死了,再说爹爹那边听闻也不顺利,哎……愁啊。” 曹嵩现在的情况,曹操也略有耳闻,现在时局动荡,黄巾军起义的余党又一次掀起了大规模的起义,现在已经攻入 了河东境内,河南,河内,河东三郡是首都洛阳的核心三郡,所以河东可以说是天子脚下的地盘,先在黄巾军已经打到了天子脚下了,曹嵩这个太尉每日担忧。 再加上休屠格部落也抄掠了并州,杀死了西河太守,曹嵩整日提心吊胆,但是听闻朝廷那边,皇上并没有打算问罪,好像是因为曹嵩和十常侍关系不错,十常侍也在和皇上说曹嵩花了一亿钱,如果早早罢免不合情理,后面的人在想买,估计也不愿意了,所以皇帝也不管朝中臣子们怎么议论,依旧让曹嵩担任太尉一职。 卞夫人听到了曹操提起了爹爹,急忙说道:“对了阿瞒,今日爹爹回来了,我和姐姐要去伺候他也不让,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曹操听了之后也吃了一惊:“爹回来了?”卞夫人嗯了一声:“爹难得回来,你要不然去看一下。”听到了这个消息,曹操有点意外,父亲最近几乎都没有回过家,整日在太尉府里面忙碌所谓的国家大事,曹操也知道,父亲可能已经预感到时间不长了,准备在太尉府里过足瘾,但也不知道老爷子今晚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曹操也感到好奇,摸了摸曹丕的小手,又摸了摸卞夫人的脸蛋:“我等下就过来。”,听了曹操的话,卞夫人也幸福的笑了,曹操整理好衣服,轻轻地关上了门,就往曹嵩的房间去了,曹嵩的房间灯红通明,也不知道父亲在屋子里忙什么事情,曹操推门进去。 曹嵩此刻头发散乱的坐在屋子内,忽然看到门开了抬头看去原来是曹操,赶忙站了起来:“阿瞒,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曹操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书,收拾了起来,对父亲说道:“爹,你怎么了?” 曹嵩苦笑:“我这个太尉……恐怕要不保了。” 曹操吃惊到:“皇上不是已经不追究黄巾军的事情了么?”曹嵩摇了摇头,指了指曹操手里的文书:“你先看看。” 曹操赶忙拿起来一看,倒霉的事情还真是机二连三的发生,匈奴内乱,匈奴大单被杀,朝廷无法及时救援,现在匈奴叛军已经和并州叛变的休屠格部落还有白波军联合,三路反贼联起手来,并州几乎已经沦陷了,并州刺史张懿也被杀了…… 曹操看完后大吃一惊,对父亲说道:“这……怎么会这样?” 曹嵩摇了摇头:“真的是天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曹操担心的是如此危机,朝廷怎么化解的,文书上说皇帝已经让丁原作并州刺史,协同董卓去镇压叛军,“难道皇帝现在要罢免父亲您的官位?” 第九十八章 罢免太尉(一) 曹嵩摇了摇头:“没,张让在万岁面前帮我说情,这一次万岁没有罢免我,还是原谅了我。”曹操不解的看着父亲:“可是父亲……那你为何如此这般模样呢?” “你自己看看,难道你看不出问题么?” 曹操拿起了文书仔细的看了一番,摇了摇头。 “你是糊涂啊,你自己仔细的看一下并州的战报。”曹嵩指着曹操手中的战报说道,曹操急忙地拿起了战报,并州叛乱之后,丁原任职并州刺史,董卓拜为前将军,董卓镇压了并州的平乱之后,收编了大量胡人军队,曹操仔细一看,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看明白了吧,这几个月我一直留心着并州的战报,董卓这小子狼子野心,他把多少胡人收编到了自己的手下?” 曹操听出了父亲的意思,惊讶道:“爹,您的意思是这董仲颖要谋反?” 曹嵩哼了一声,夺走了曹操手里的文书,然后翻开给曹操看:“董仲颖造反不造反,我不知道,但是他现在拥兵自重,阿瞒,你算算,朝廷给了他多少人马?他自己现在手里面控有多少人吗,西羌,胡人,西凉兵,我看这家伙恐怕另有图谋。” 曹操感觉背后一阵发凉,死死的盯着父亲,曹嵩踱了几步,犹豫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阿瞒,子和最近在宫里经常听到皇帝抱怨爹爹我这个太尉,恐怕……”曹嵩说道了这里摇了摇头:“恐怕我这个太尉做不久了,一亿钱啊,光鲜一世,没想到只让我过了一把瘾。” 曹操扶着父亲,感觉到父亲一下又苍老了许多,曹嵩对曹操说道:“孟德,你们要时刻留意董仲颖的举动,我觉得任由他这样坐断并州,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曹操点了点头,曹嵩对他挥了挥手:“行了你去休息吧,明日你还要都亭当值,早些休息。”说完之后把曹操赶出了房门,曹操站在门外,不知道该如何劝阻父亲。 第二日,曹操整日无精打采的,练兵的事情也就交给阿宝处置了,自己坐在一边思考着昨晚父亲给自己看的战报,又想到了前番孙文台给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这其中似乎是有着微妙的联系,莫非天下真的要出大乱子了么? 还有什么大乱子呢?曹操有点想不明白,黄巾军起义这么大的乱子都渡过来了,还能再出多大的乱子?现在这些黄巾军无非都是余党,残军败将不足为虑,但是曹操却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快的一早上就熬过去了。 阿宝看到曹操无精打采的样子,走上前问道:“少主,您看这没什么精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曹操摇了摇头,拉着阿宝说道:“阿宝,下午的练兵就全权交给你了,今日去将军府汇报的任务也给你了,我有点事,你帮我给大将军告 假。” 阿宝正要问曹操什么事的时候,曹操已经起身驾马离开了,曹操心中始终有疑惑,而且父亲的事情已经迫在燃眉了,今早当值的时候,曹操还问了一下曹纯朝廷里面的事情,曹纯也如实说了,现在皇上已经非常的反感爹爹这个太尉,但是奈何爹爹一亿钱要有点动静,所以也就一直在忍,一件一件事情发生,皇上恐怕忍不了多久了。 这一亿钱花的……曹操略感无奈,思考间已经到了太尉府,这是曹操第一次来太尉府,刚来洛阳的时候,他不敢来太尉府见父亲,之后就一直忙碌自己典军校尉的职务,所以也不曾来过,虽然爹爹的太尉府距离大将军府也就一小段的距离,但是曹操从来都没有来过,每次都是绕道而行,今日一见,这太尉府果然气派。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太尉府。这就是三公之首的太尉的府衙,曹操不由得感叹道,父亲这个办公环境还真的好,一点都不比大将军何进开府之后的府邸差,怪不得父亲当初愿意花重金,现在又舍不得离开这个位置。 赞叹之余,曹操已经到了门口,门口的守门令史拦住了曹操,曹操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太尉府,不是自己家想进来就进来的,于是赶忙对守门令史道:“抱歉了大哥。” 守门令史严肃的对曹操说道:“拜见太尉, 需要名刺。”曹操急忙地把自己的名刺掏了出来递给了面前的这位守门令史,守门令史接过了名刺,看了一眼曹操,急忙恭敬的说道:“原来是太尉的公子啊,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公子里面请!”说罢就把曹操迎进了门内。 这是曹操第一次来到太尉府,对这里非常的不熟,曾经小时候在洛阳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进过太尉府,今日第一次进来,曹操也被里面的装潢震惊到了。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天下太平”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 尽管院内如此奢华,但是曹操却觉得掾属房内却没有一点的人气,转了一圈发现掾属房内都是一群年老体弱的老臣,进进出出的老臣,让曹操内心不由得感叹:当年多少名臣都是从掾属房内走出来的,如今这里却没有一点景色。 曹操转完了掾属房,又在府内随意地转了起来,府内的令史们都知道曹操是太尉的公子,于是没人阻拦他,任由他在府内瞎逛 ,府内曹操见到的都是一帮老臣,甚至有的老臣竟然在打盹,或者坐在一起闲聊,都是一群碌碌之辈,太尉府都如此,可见三公其他的府衙也如此吧。 曹操走着走着转到了阁内,却和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曹操抬头看去,认得此人,此人是曾经的京兆尹,现任的永乐少府樊陵,他看到了曹操,急忙说道:“原来是贤侄啊。”曹操知道此人是父亲的好友,于是也急忙回礼,却见他一脸得意的离开了。 曹操踏进了阁内,看到曹嵩坐在书案前,一脸的愤怒,大吃一惊问道:“父亲,您怎么了?这么生气?” 曹嵩看到了自己儿子来了,顿时就好像就找到了撒气的源头,大骂道:“你个臭小子,不好好的去做你的典军校尉,跑我这里来干嘛了?” “孩子一直担心父亲的事情,所以就想来看看。” 曹嵩愤怒道:“现在这帮子令史越来越没规矩了,当年王龚做太尉的时候,他儿子想和他说句话,硬生生就被令史拦住,死活都不让进来,没想到我曹巨高做太尉,自己的儿子想进来就进来了,也没人来知会我一声。” 曹操笑着走了过去:“好了父亲,您也别气了,对了刚才在门外我撞见了樊公,他来找您有事情么?”曹嵩愤怒的一拍桌子:“别给我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曹操大吃一惊,父亲和樊公关系一向挺好的,听语气好像是吵架了,还没等自己问个原有,曹嵩就先说了:“这混蛋,两面三刀。真小人!” 曹操好奇的问道:“樊公怎么了?” 曹嵩指了指自己的位置:“他没有怎么,他只是也惦记上了你爹我这个位置了。” 曹操大吃一惊,没想到现在爹爹一出问题,窥视三公之首太尉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啊,而且最先跳出来的竟然是父亲多年的好友,曹操也觉得不可思议,“樊公不会做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吧?” “哼,不会做?方才他还让我识趣一点,说我自己也该知道自己做到头了,让我早点把太尉的位置让出来,这孙子的心眼我也算是摸明白了,今日来找我就是想让我赶快下台,把位置留给他了。”曹嵩发着牢骚抱怨着。 “这孙子的手段,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听着父亲一连串的抱怨,曹操心里却想着父亲现在已经看透了,现在这个三公的位置恐怕是真的坐不住了。 曹嵩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曹操却在心疼一亿钱,曹嵩抱怨完了,对曹操说道:“抱怨归抱怨了,但是我这个太尉,看样子是当不下去了。” 曹操思忖了一番说道:“不当就不当了,反正咱们家也问鼎三公了,索性就不当了。” 第九十九章 罢免太尉(二) 曹操说出这句话也是很心疼的,一亿钱银子啊,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可是家里存了多久的钱,可是现在就算再怎么可惜,也没有办法了,此刻也只能认了。 曹嵩一脸的迷茫,双目无神的自言自语道:“是啊,已经问鼎过了……” 曹操看着父亲失落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拉着父亲说道:“爹,不当就不当了,您岁数也大了,你想想在家里呆着多好的。” 曹嵩抬起头看着曹操,曹操继续道:“丕儿,昂儿,安民,回家吧爹,有你忙的呢,陪孙子们玩你也不会寂寞的,你已经忙碌了半辈子了,后半辈子就陪好小辈们。”曹嵩听完之后瞬间一扫阴霾,笑着点了点头:“也对,也对,这官就不当了,回家抱孙子。” 曹操看着爹满意的笑容也就放心了,叹了一口气,先稳住爹再说吧。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这一日众人正在大将军府内汇报着今日练兵的事情,七个人和何进坐在房间内,老规矩众人都是一一汇报给何进,何进也都是一味的满意点头,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七个人相互交谈一些心得,就在众人正在聊天的时候,袁术突然闯入了房内。 何进看到袁术来了,也大吃一惊,问道:“公路……你这是……”袁绍也很生气,看着自己这个不懂规矩的弟弟,正要想教训他两句的时候,没想到袁术先开口了:“大将军不好了!”何进听了以后站了起来问道:“公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袁术看了一眼周围坐着的七个人,有些犹豫,何进说道:“没关系,公路但说无妨,都是自己人。” 袁术点了点头:“朝廷里面传来了消息,上军校尉好像要封给阉人去做!”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站了起来,看着袁术,反映最强烈的是袁绍,他指着袁术说道:“袁术!你不要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袁术也着急了:“本初哥,我没有胡言乱语,是真的,今日我听选官尚书和御史中丞说的……”袁绍听了袁术的话之后,惊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瞪圆了眼睛,此刻他也没了方寸,大将军何进更是恼怒,一把把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扔到了地上,大喝道:“宦官阉党,我何进誓死与你们不共戴天。” 鲍鸿也着急了:“大将军,一定要想办法阻拦皇帝啊,千万不可以让阉人做上军校尉!”何进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我这就去进宫见我那妹子,让她去劝阻皇上!” 于是众人不欢而散,何进也着急入宫了,袁绍袁术兄弟也纷纷回家,七个校尉都乱了阵脚,曹操也着急了,慌慌张张的出了府门,阿宝牵着马在门口等他,看 到曹操一脸慌张的样子,急忙问道:“少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曹操没有理他,骑着马径直回了家,前些时候,汝南黄巾军再次发动叛乱,皇帝刘宏顺理成章的罢免了父亲太尉的职务,被贬为谏议大夫,樊陵变卖了家产,勉强的凑出了一千万钱,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西园的万金堂,贡献给皇帝,于是曹嵩刚下台,皇帝就任命樊陵做太尉。 曹嵩这个太尉做了仅仅七个月,和崔烈做太尉的时间相仿,但是崔烈仅仅花了五百万,曹嵩却花了一亿钱! 曹嵩也就闲了下来,索性就按照之前和曹操说的,在家里抱孙子,无聊的时候才会去当值,小日子在家里过的也是很有滋味,曹操之前的担心也就成了多余的了,曹嵩一点都没有失落,反而在家里开心的不得了。 曹操匆忙的赶回了家里,今日的消息确实太突然了,曹操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选择宦官去做上军校尉,但是消息既然是选官尚书和御史中丞说的,那就**不离十了,但是曹操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皇上就算是再怎么糊涂也不能违反祖制吧,大汉王朝四百多年,什么时候有过阉人担任校尉的事情。 曹操想不明白,所以想回家问问老爷子,于是一路快马加鞭,飞奔回家,行到了街道上,忽然自己的马受惊了,撕开前蹄一阵嘶鸣,速度飞驰,曹操大吃一惊,死死的拉住缰绳,但是那里控制的住受惊吓的马?继而又跳又跑!路上已经有人被曹操的马撞到,但是尽管如此,曹操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坐下的骏马,大声吼道:“快闪闪!” 场面顿时大乱,但是曹操再怎么努力还是控制不住,就在这个时候,面前数十米内出现了一个孩童,孩童蹲在地上玩耍,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笑嘻嘻的继续玩耍,已经来不及了,曹操惊呼,眼瞅着就要踩上去了,孩子的母亲也在一旁惊呼,行人们有的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来不及了!曹操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在距离孩童还有几米的时候,曹操已经放弃了,屏住了呼吸,闭上了双眼,许久后,他微微睁开了双眼,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吃惊之余,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坐下的大马竟然被一个壮汉给硬生生地拦下了! 面前这个大汉一身棉衣,身材魁梧,瞪圆了眼睛,拉住了曹操的骏马,骏马方才冷静了下来,曹操大吃一惊,竟然能凭空拦住自己的骏马,此人好生了得,于是迅速下马,对大汉说道:“多谢壮士出手相助。” 小孩的母亲也赶快跑过来,抱走了孩子,那大汉哈哈一笑:“阁下的马,也要看好才是,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大汉说罢就要走,曹操急忙问道:“敢问壮士大名!” “没 什么大名!”大汉转过了身,对曹操摇了摇手:“典韦,阁下日后还是要小心啊!”说完之后就在路人仰慕的眼光中走掉了。 这个壮士也给曹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好像是叫典韦?曹操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曹操回到了家里,发现父亲坐在家里院子的太师椅上,怀里抱着曹丕,曹昂和曹安民在他的身边玩耍,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都合不拢,曹操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爹,看把你高兴的!”曹操走到了父亲的面前,对曹嵩说道:“在家抱孙子这么高兴的么?”曹嵩笑着对曹操说道:“哈哈,你还别说,这在家抱孙子比在朝廷里面当官好多了,自由,高兴。”说完之后就逗着怀里的曹丕。 曹操看着父亲这副模样,正想问父亲事情的时候,谁想到父亲想说话了:“子和今天和我说了,樊陵要下台了,他这个太尉也到头了……” 曹操感到很意外:“樊公才当了没几天吧,怎么就到头了。” 曹嵩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嘿嘿,这老孙子想搞我,自己就要被搞了,哈哈哈!”说罢曹嵩大笑了起来。 曹操还是有点不理解原由:“子和没有说为什么么?” “说了,因为皇上要举行大典,到时候举国瞩目,樊陵这家伙拿不出手,没法得到天下士族的信赖,皇上肯定不会为了他一个樊陵得罪了天下士族。” “皇上他真的会这么想?”曹操有点不相信,曹嵩把曹丕举高,看着曹丕笑的样子,也开心道:“皇上啊,非常重视这次大典,据说要亲自册封自己为’无上将军’,你说他怎么会留着樊陵做三公呢?” 曹操惊呼:“什么?皇帝要亲自册封自己做将军?哪有这样的?” 无上将军是汉代战将的最高称号,曹嵩听了曹操的话,白了他一眼:“皇帝肯定要这样做啊,他自己做了无上将军,才能压住大将军何进那小子的势头,这次大典,皇帝要亲自阅兵,而且还要正式册封你们西园八校尉。” 说道了这里,曹操就想问父亲关于上军校尉的事情,没想到曹嵩却先说了:“而且我今日抽空去了一趟东观点卯,得到了消息,上军校尉的职务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而且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曹操急忙问道:“又说是谁么?” 曹嵩收起了笑容,看着自己的儿子,严肃的说道:“此人,你绝对认识。” 难道真的是阉党? 曹嵩压低着声音对曹操说道:“皇上准备亲自册封小黄门蹇硕做上军校尉,统领你们七个校尉。” 第一百章 耀兵大典(一) “您说什么?蹇硕?”曹操惊呼了一声大叫道,吓得曹嵩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曹嵩怒斥曹操:“你小子疯了?突然吼什么吼?” 曹操以为自己的父亲说错了:“父亲,您确定是蹇硕么?”曹嵩点了点头:“对的,等到大典那一天,皇上会亲自册封蹇硕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皇上怎么能用宦官呢?”曹操非常的不满道,曹嵩摇了摇头对曹操正色道:“不用蹇硕现在皇上还能用谁?” 曹操有点不明白曹嵩的话,父亲的话越听越不明白:“现在皇帝身边只有蹇硕是对他完全的忠诚的,其他的人皇上都不信任。”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违背祖宗的旨意吧……”曹操非常的不满,抱怨道:“大汉四百多年,哪里有让宦官做校尉的。” “咱们的皇上现在可不管什么宦官不宦官的,他啊,现在只需要绝对的忠诚,蹇硕刚好满足这一点,蹇硕心里只有皇上,其他人一概不理,阿瞒,日后你可要小心点啊,以后的麻烦事情可就多了。西园的校尉,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曹嵩说完之后,抱着曹丕站了起来:“阿瞒,你曾经在做洛阳北部尉的时候,杀了蹇硕的叔父,你们的梁子已经结下来了,你一定要小心,这对你而言是个考验,你可一定要挺得住,听我的话,少去惹他。” 何止是接下了梁子?曹操闭上了眼睛,出任济南相的路上,差点就被这厮拍的人给杀了……曹操想到了那天晚上,前往济南的路上,一群群的杀手,若不是自己留了一个心思,恐怕现在早就死了,哪里能活到今日? 怕什么来什么?现在自己做了西园校尉,偏偏巧不巧的蹇硕成了上军校尉,统领自己,自己在他手下,日后恐怕……曹操越想越怕,背后一阵阵冷汗流下,“阿瞒!”曹嵩一阵大吼声后,曹操才回过了神。 曹嵩对曹操说道:“你也不要怕,在洛阳他也不能明着把你怎么样,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一定要留着心思防范才是。” 曹操却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孟德,你还需要万事小心才是,我这辈子啊,幼年丧父,中年丧妻,就你和子疾两个儿子,我可不想晚年丧子了,如果真这样我这辈子也就是把人生最惨的事情都混齐活了。” 父亲这样说,曹操就越发觉得不安心,杀叔之仇,曹操想到了这里,背后湿透了。 第二日,曹操早早地练完了士兵,和其他几人来到了大将军府内,何进一脸的愁容,坐在书案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到何进这个样子,大家也都不汇报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每一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毕竟这个消息太突然 了。 何进忽然说道:“马上就是皇帝的礼兵大典了。”这个消息并不稀奇,在座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皇帝要亲自阅兵,所以要办理的相当热闹才行,大家都看着何进,皇帝要亲封自己做无上将军的这件事情,现在朝廷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最担心的摸不属大将军何进,自己是大汉的大将军,皇上又要做无上将军,目的是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就是要打压自己。 何进对众人道:“皇上要册封上军校尉的事情,现在我那个妹子她也不知道,虽然朝内传出了风声,但是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袁绍一拍桌子,众人回头看了去,何进也吓了一大跳:“本初,怎么了?”袁绍站起来说道:“大将军,上军校尉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才皇上派遣谁去做了?” 何进摇了摇头,袁绍叹了一口气:“诸位估计都想不到,蹇硕,皇上要在大典那一天亲自册封西园八校尉,要封小黄门蹇硕担任上军校尉!我父亲也听到了皇上身边的小黄门穿出来的话,这几日,皇上一直在给蹇硕交代上军校尉的事情,再加上此事皇上也只和御史中丞还有选官尚书交代过,其他人皇上也一概没有说过。” 何进听后也显得愤怒,但是冯芳却笑了:“大将军,不应该愤怒,我觉得此事并无大碍!”冯芳这话一出,气的鲍鸿跳起来指着他骂道:“冯芳,你这个宦官的家贼,现在替阉人说起话来了,阉人做上军校尉,我等还有什么好下场?” 何进却阻止说道:“鲍鸿,你先不要生气,让他先说完。”冯芳笑道:“皇上亲自册封自己做无上将军,目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大将军现在在三军中颇有盛名,汉家制度,无上将军是汉家将领中最高称号!所以万岁做了无上将军,也对大将军而言没有损失,反而更承认了大将军您的地位不是?” 何进听了冯芳的话,也不生气了,重新坐下,对冯芳道:“你继续说。” “所以大将军完全不必担心这次大典之后的影响,反而让士兵们更信赖您的地位,再加上那个小黄门蹇硕,更不必担心,说到底了他也就是一个久居深宫,没有带过兵的阉党而已,一个小小的太监,何足挂齿?” 冯芳说完之后对何进笑道:“所以大将军完全可以高枕无忧,无需担忧!”何进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说道:“冯芳此话令我拨云见天,茅塞顿开,对!说的对。” 在场的人听了之后,也都觉得有道理,唯独只有二人冷着脸,一个是曹操,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没有这么的简单,冯芳说的也太片面了,另一个冷着脸的就是袁绍,袁绍低着头,似乎在做自己的打算…… 众人商讨完之后,何进倒是高兴了, 曹操也佩服这位大将军也是真的心大,听了冯芳一言,就转怒为喜,竟然有在府内大摆宴席,款待来客。 接下来的几日,洛阳城又一次热闹了起来,满朝文武忙碌的都是皇帝的阅兵大典得事宜,皇帝刘宏好想知道自己的命数到头了,所以一门心思就是想把这次大典办理好,日后名流千古,更加肆无忌惮的敛财,修武坛,大兴土木! 外面的战争,叛乱,皇帝也不再去管了,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把这次大典怎么办理好,而且还给大将军何进修了一个将军台,就在皇帝的武坛左侧,以示统帅威仪! 曹操等人每日除了练兵之外,还多出来了需要去演练的活儿,忙得不可开交,不光如此,曹操发现都亭内的士兵数量越来越多,曹操好奇的问袁绍:“本初大哥,都亭这里的士兵怎么越来越多了?” 袁绍笑着回答:“孟德,你还不明白么?皇帝要举行阅兵大典了,各路的士兵都纷纷往洛阳调动,调回来的士兵全都驻军在都亭啊。” 曹操大吃一惊,赶忙跑出去看了一番,果不其然,各路的士兵都纷纷地赶往调遣,要知道,现在外面还不太平啊,黄巾军还在叛乱呢,调回士兵,那谁来驻守呢?曹操心里发问道,但是此刻,已经容不得曹操多想了。 曹操在附近转了一圈,各地的士兵全都调回了,曹操觉得头皮一阵发疼,这又是在搞什么?曹操想不明白,就在曹操郁闷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苍老声:“咦,这不是曹家的小子么?” 曹操回过头看去,叫自己的竟然是朱,大笑的对朱行礼,朱走了过来,看着曹操,摸了摸曹操的胳膊:“嗯,小家伙结实了。” 二人曾经携手共战,所以再次见面,都很欣喜,曹操问道:“前辈知道这些士兵都是从哪里调任过来的么?” “汝南,颍川,荆州,青州各州郡都纷纷往洛阳调兵。”朱被当年被撤去了车骑友将军的封号之后,就回家守孝,现在又重新被派回洛阳,担任太仆一职务,刚刚回到了都亭,就见到了曹操,听到了曹操的疑惑,于是就回答道。 “怎么能这样呢?现在战事四起,调回士兵,岂不是乱了天下?”曹操愤愤的说道,朱拉住了曹操:“孟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也不要言语过激,走,你随我来。” 朱骑上马和曹操一起飞驰而去,二人一路飞奔,到了颍川合前才停了下来,朱下马:“孟德,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调回军队?” “还不是因为要彰显天威?”曹操极其不满的说道,朱站在河边看着河水,笑道:“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现在开始考虑身后的事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耀兵大典(二) 颍川边,青山绿水,波光荡漾。 “孟德,你们现在这些小辈们把问题想的都太简单了,皇上现在想的无非是身后的事儿。” “身后事?” 朱看着湖面的倒影点了点头:“对。” 曹操看着朱,这几年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比起之前在军营中的意气风发,老将风范,现在的朱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风烛残年的老人,这么多年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早就把朱变了一个人,“孟德,皇帝身体不好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万岁自己也知道,所以他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他身后的事情。” “立储?”曹操惊讶的问道,朱摇了摇头:“是江山!” “现在天下大乱,皇上这次阅兵,就是要保证至高的军权,他要天下九州的士兵都是自己的兵,这样,就算是天下大乱,失一城一池,对皇上来说都是可以收复的,因为他有至高的军权。”朱严肃的说道。 “所以皇上才迫切的要举办这一次的阅兵大典,检阅天下的士兵。他担心自己一旦……之后,皇子们无法稳住大汉的基业,现在适逢乱局,他尚可控制,就是担心,以后。” 曹操点了点头,朱分析的很在理,朱笑了:“孟德,我曾经听说你隐居了几年?”曹操哈哈一笑:“前辈不也是隐居了几年么?” “哈哈哈!”两个人相互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朱说道:“曾经十常侍害人不浅,我,王子师,黄埔义真都遭到了牵连,现在不一样了,十常侍自顾不暇,所以我要回来,大汉还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来支撑。” “你不害怕么?”曹操盯着平静的湖面,许久说道:“暗流涌动,朝内政事不明,您老真的不怕么?”朱爽朗地笑了:“怕?自从宛城之战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但是怕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孟德,你现在其实还有退路。” “我的退路?” “嗯,你可以不用来搅这一滩浑水。”朱认真的说道,曹操摇了摇头:“我不害怕。我要尽我所能,不求青史留名,但是也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朱回过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曹操:“哈哈哈,孟德,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 曹操赶忙鞠躬,朱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不过这次大典,让我最在意的是并州董卓,天下九州的士兵都纷纷回来了,唯独,董仲颖的并州兵没有回朝。”曹操忽然想到了前番父亲和自己说的话,便对朱也如实说了。 “巨高兄说的不错。”朱点了点头:“当年你回济南去做济南相了,董仲颖在张温帅下的时候,言辞傲慢,也不愿意与羌族人为敌。大肆的收揽羌族人……”说道了这里,朱 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董仲颖有没有不臣之心,我不清楚,但是他现在拥兵自重,和你父亲说的一样,他现在手里的士兵有多少,皇上都不知道。” “现在并州刺史是何人?”朱思考了一番之后问曹操,曹操急忙回答:“丁原。” “怎么回事他呢?董卓和他,二人秉性相同,狼狈为奸,并州忧矣。”朱满脸的担忧,忽然的惊呼道:“不好,丁原手下的都是匈奴,屠格的人马,董卓手底下的多半是羌族人,这些都是虎狼之徒,长此以往呆在一起怎么能上下齐心?恐怕……” “祸起萧墙?”曹操也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乐观,惊呼道,朱点了点头:“你现在是不是官拜典军校尉,孟德,这件事权衡利弊一定要告诉大将军,让他表明朝廷,事关重大,不要给大汉留后患。”曹操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晚辈自以为这些年有所长进,没想到见识还是远远的不如您老啊。” “哼!”朱拍了一下曹操的脑门:“你小子不要想着阿谀奉承我,有这功夫想一想朝廷的危机该怎么化解才是。” 曹操告别了朱,前往大将军府衙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暴雨,曹操冒着倾盆的大雨前往了大将军幕府。忽逢大雨,许多的人都已经陆续离开了,袁绍袁术都不在,鲍家兄弟也不在,看样子都被这场大雨赶走了,曹操走进幕府,至于到了荀攸等幕僚,曹操和荀攸打了招呼,荀攸问道:“孟德冒雨前来, 想必是有大事吧?” 曹操点了点头:“公达,大将军现在所在何处?”荀攸对曹操说道:“大将军现在正在面见议郎董扶。”荀攸看到了曹操着急,也就对曹操说道:“孟德,如果有事的话,我现在就领你去见大将军。”曹操觉得这样失了礼数,于是对荀攸摇了摇头,和荀攸站在门外候着。 二人在门外, 曹操把事情的大概和荀攸说了,荀攸大吃一惊,对曹操说道:“孟德聪明啊,这件事后患无穷!快,你我二人赶快去面见大将军。”说完之后也不等曹操回答,拉着曹操的手就往推开了房间大门。 房间内,议郎董扶正在拜谢何进:“多谢大将军帮忙,刘焉大人才被任命益州牧,老朽也才能和刘大人一起重回故土了。”曹操听了之后,原来是来感谢何进帮忙的,但是他身边的荀攸却浮现出了一丝惊慌,急忙上前拜见了董扶:“董公,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呆在洛阳不好么?” 董扶叹了一口气,“山高路远兮,老朽我啊实在是思乡心切。” 荀攸却好像看出来了问题,继续问道:“晚辈没有记错的话,董公您家乡所在之地是广汉,而您和刘大人任职之地却是蜀郡,这本不是一处地方,董公您既然思乡心切,为什么还带官回乡?”荀攸的问题如同毒蛇一般逼 问着董扶。 董扶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大吃一惊,竟然变得有些慌乱了,可谁知道这个时候何进却走过来打圆场:“公达,你这是何必问呢?老先生一生为了国家,现在带官还乡也是朝廷给老先生的一点弥补了,老先生,一路上还请保重。” 董扶见到大将军出来打圆场,急忙拜谢,写完之后匆匆的离开了,曹操却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这董扶的变化太过于异常了,荀攸几个问题问的他竟然乱了阵脚,显然此人是有什么隐瞒的,但是曹操想不明白这家伙八十多岁了,能有什么隐瞒呢? 何进对曹操说道:“孟德,你先和公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送送老先生。”说完之后就出门去送董扶,趁着何进出门的功夫,曹操问荀攸:“公达是不是看出什么异常了?” “我觉得此时没有这么简单,我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董扶的变化简直太过于明显了,我觉得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 “阴谋?”曹操大吃一惊,但是却觉得荀攸说的有几分见解,继续追问道:“愿闻其详。” “孟德,你不觉得奇怪么?起初,刘焉请求出任益州刺史,与他无缘无故,董议郎却一直拖人在找关系帮刘焉,刘焉领益州刺史之后,董扶又上表让刘焉兼益州牧,甚至还请了大将军来帮忙,现在刘焉领了益州牧,益州的军权,可都在刘焉手里了。” 曹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前些时候,董扶好像要被调任蜀郡属国都尉,而且他们的几个朋友也都纷纷辞官了,好像要一起前往益州。” 荀攸:“坏了,恐怕他们这一去,益州就彻底不是大汉的了。”曹操也大惊,没想到刘焉竟然隐藏了如此野心,前番的时候,刘焉还求过自己的父亲帮忙,被父亲回绝了,听父亲说他好像也去找过选官尚书,御史中丞等人,看样子他们蓄谋已久了,荀攸叹了一口气:“现在就算去劝已经来不及了,孟德啊,希望你和我的感觉是错的吧。” 荀攸说完之后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我们多虑了。”曹操却不这么觉得,刘焉对益州牧这个职务窥探了很久了,益州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个刘焉看样子早就计划好了,事情可能真的就麻烦了,就像荀攸说的一样,益州要沦陷了,刘焉随时可能就称霸一方了。 思考的时候,何进回来了,对曹操说道:“孟德,如此大雨,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么?”曹操急忙拜见了大将军,然后把朱和自己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何进,何进听了之后摇了摇手:“董仲颖?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的,孟德多虑了。” 站在何进身边的长史陈琳听了之后却有不同的意见:“大将军,孟德所言也不无道理啊。” 第一百零二章 耀兵大典(三) 长史陈琳听了之后持有不同意见,急忙对何进说道,何进一点也不懂,疑惑的问道:“你们既然都如此说,但是我觉得那董仲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现在万岁阅兵大典在即,招四方军队回洛阳,偏偏董卓的并州军没有动向……”陈琳继续说道,何进摇了摇头:“孔璋,你多虑了,你也知道现在并州连年战事,那董仲颖前线吃紧,估计无暇回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陈琳继续说道:“大将军,董卓在并州,不与西羌人为敌,大肆招募西羌人,现在拥兵自重,这……” 何进好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对陈琳甩了一句话:“既然孟德,公达,孔璋你们三人都觉得事情蹊跷,那我就给朝廷上表,招董卓速速回京。” 曹操出了将军府,董卓的事情,还有刘焉的事情,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难道现在大汉还在,这些人就要拥兵自重,各霸一方了么?曹操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这么想问题,一路想着已经回家了,回到家里衣服已经湿透了,父亲站在屋门口看着曹操一副狼狈的样子,惊问道:“阿瞒,你怎么淋湿成这个样子,快去换衣服小心中寒了。” 曹操见到了父亲,迎了上去,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亲,曹嵩听了之后,生气的指着曹操骂道:“你个混小子,那刘君郎这番一去,你以为他真的还能再把益州让出来么?何进那个混小子不明白,你怎么也跟着不明白啊。” 曹操急忙说道:“父亲,事情可能还没有……你先别急啊。” “我不着急,我还做太尉的时候,那董扶就经常来找我想推举刘焉做益州刺史,去平定益州的黄巾军,狼子野心,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用意了?” 曹操问道:“您没有答应?”曹嵩吐了一口痰,然后愤怒道:“我肯定不答应,而且我也给选官尚书说过,绝不能让那刘君郎去做益州刺史,现在倒好了,我刚一下台就变了,不光是让那小子做了益州刺史,还让他领益州牧一职,混账!” “可是……”曹操没想到父亲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曹嵩对曹操说道:“那刘焉早就有称霸一方,割据为王的野心了,你还不快去给大将军说一下,告诉他其中利弊。” “政不朝令夕改,刘焉恐怕都出发了。” “刘焉,董扶,法衍,孟佗,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伙儿人。”曹嵩义正严辞的说道:“糊涂,真是糊涂,放虎归山,此次刘焉一走恐怕这益州再也不是天子的益州了。” 曹操急忙问道:“父亲,那现在怎么办?”曹嵩摇了摇头,许久后继续说道:“董仲颖的事情,我也觉的有问题,既然陈琳那帮小子要去上表,那就让他们上,这个时候让董卓 一个人回来,我认为是最好的,总比放在并州养虎为患的好。” 三日之后,朝廷传召董卓回朝,晋升他做少府,让他把兵权交给黄浦嵩统领,并州之乱全权交给丁原去办。 消息传了出去,曹操就前往朱当值的府衙,谁知却听到朱老镇在愤怒的大骂:“逆臣贼子!逆臣贼子!”曹操急忙走进去,发现朱已经把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站在屋子中间破口大骂,曹操着急的问道:“前辈,您这是……” 朱大骂道:“董仲颖狂勃至极!孟德,你去看看桌子上的行文。”曹操点了点头,拿起了桌子上的行文,是董卓写的一封奏表,董卓拒绝了回朝担任九卿,在表章里写道:“凉州现在正逢困扰,祸乱还没有平定,逢此大事,臣更应该发奋效命,帮助朝廷平息叛乱之地才是,励精图治才是……”曹操看完之后,看着朱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明摆着就是抗旨不尊啊。” 朱点了点头:“说好听点,他在请命,说不好听,他这就是抗旨。”曹操发现行文下面还有一封竹简,拿起来看了,这封是朝廷的信件,是命令朱去担任河内太守的命令。 “朝廷要让您老去做河内太守。”曹操问道,朱接过了圣昭,点头道:“没错,现在黑山地区黄巾军动作太大,朝廷让我领兵,担任河内太守。” “那朝廷的事情该怎么办?”曹操疑惑的问道,朱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我正在准备出任河内太守,谁曾想,遇到这样的事情。” 曹操说道:“您一走,董卓的事情肯定要搁置了。” “皇上现在一心想要办好自己的阅兵大典,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会上奏,孟德一定要找机会把董卓一个人弄回来,拥兵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曹操告辞之后,回到了何进的将军幕府,何进在府内正在和袁绍等人交谈,看到曹操来了,大喜:“孟德啊,这次皇上办理大典,可要当众宣布你们几个西园校尉,而且检阅天下士兵,你们西园校尉领的汉家兵可是打头阵。” 曹操现在哪里有心情管这些,可是何进闭口不谈董卓的事情,于是乎也不再说了,默默地坐在一边,何进继续说道:“现在准备的事情已经办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这次我要随同皇上一起检阅士兵,你们可都要争气啊。” 大将军得意地笑了,袁绍等人也都大笑,唯独曹操,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内忧外患,这就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吧。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看到荀攸一个人站在门外踱步,想起了荀攸前几日的见解,于是走上前给荀攸行礼:“公达,借一步说话。”荀攸看到是曹操,于是点了点头,和曹操来到了院内,二人站在院内,荀攸对曹操叹气:“ 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现在各路诸侯拥兵自重,先有董卓在并州收揽羌族,胡族,屠格等地的士兵。”荀攸一脸忧愁的说道:“刘君郎的野心,你我都知道,他已经去赴任了,我得到消息刘君郎此去好像收并了益州所有的黄巾军,声势滔天了。”“什么?”听到了这个消息,曹操吓了一跳,对荀攸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刘焉收缴了所有的黄巾军?” “可不是?”荀攸伸出了手:“足足三十万的黄巾军啊,全都被他收编了,他这是在学董仲颖啊,现在朝廷想要命令指挥并州,益州已经很难了,天下九州,两个州已经没有了,我担心诸侯并起,瓜分天下。” “不会吧?”曹操虽然也有这样的预感,但是却不想承认,看着一脸认真的荀攸,荀攸摇了摇头:“朝廷现在给董卓九卿的职务,董卓都不回来,你说他放得下军权,你信么?”曹操听了此话也就不再说了,荀攸把现在的形势分析的很透彻。 “孟德,你是聪明人!你也晓得现在的局势,现在皇上忙的是大典,想要收揽兵权回朝,可是……”曹操惊讶,没想到荀攸竟然和朱的想法是如出一辙,顿时间对荀攸敬仰了几分,荀攸继续说道:“哎,大汉的灾难并不外患,而是内乱啊,祸起萧墙,祸起萧墙。” 中平五年,九月,耀兵大典如期举行,皇帝刘宏站在武台上,旁边站着身穿战甲的何进,汉家五军七署的士兵在蹇硕等西园八校尉的带领下,统领地方的士兵,司隶校尉,骑都尉,接受皇帝刘宏和大将军何进的检阅。 数万军队整齐的排列,刘宏站在武台上,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尽管此刻他的身体不适,就染风寒,但是却坚持着,举办了这次大典,朝内文武百官皆来面见,平乐观热闹极了,两边的礼仪敲着编钟,宫女跳舞,奏乐!一片繁华景色。 也不知道皇帝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看着自己庞大的军队,激动无比,身体颤抖着,检阅着自己的士兵,各路士兵一一受到了皇帝亲自己的检阅。 刘宏检阅完了三军之后,大笑着说道:“不愧是寡人的士兵!”表扬了几句之后,对这三军将士,文武百官说道:“天下,乃寡人的天下,乃大汉的天下, 今日看到诸位将士,雄姿英发,寡人甚喜,希望诸位日后齐心永保寡人大汉江山!”刘宏亲自登坛,说了一番激励将士的话。 “大汉,是祖宗打下来的,现在贼人四起,窥视寡人大汉江山久矣,还需尔等努力,保护大汉周全!”刘宏一番话说完,坛下众人无不跪谢皇恩,刘宏好想对此场景非常的满意,一个人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耀兵大典(四) 耀兵大典,曹操看着讲武台上肆意大笑的皇帝刘宏,看到刘宏笑得越发得意,曹操就越感心焦,他还没有意识到危机么?董卓一表奏书回朝,皇上也就不去在管他的事情了,董卓的事情也就再也没有人去提了。 数万大军,黑压压的包围住了整个平乐观,刘宏看着自己的军队,得意极了,什么董卓,什么黄巾军,什么叛乱,他全都抛到了脑后去了,想的就是自己的王朝军力强盛,日后自己就可以名流千古,被后人称赞,这次召回的兵全都是大汉的兵。 刘宏越发得意,讲武台旁,大将军何进也身披银甲,笑着站在旁边,十足的像一个傻子,曹操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索性也就不看了,等待皇帝发布号令。 刘宏说完了鼓励士兵们的话,洋洋得意之后,然后拿过了太监手里捧着的《太公六韬》,当众开始诵读,他也是在学周文王,周武王的做法,汉代拜“无上将军”,需当众朗诵《六韬》之文。 “民不失务则利之,农不失时则成之,省刑罚则生之,薄赋敛则与之,俭宫室台榭则乐之,吏清不苛扰则喜之。民失其务则害之,农失其时则败之,无罪而罚则杀之,重赋敛则夺之,多营宫室台榭以疲民力则苦之,吏浊苛扰则怒之。故善为国者,驭民如父母之爱子,如兄之爱弟,见其饥寒则为之忧,见其劳苦则为之悲,赏罚如加于身,赋敛如取已物。此爱民之道也。” 曹操听着刘宏大声朗诵《六韬》中治国之术,爱民之道,也不知道他到底脸红不脸红,作为一国之君,他丝毫没有做到一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在这里诵读。 但是刘宏却不以为然,诵读完了《六韬》之后,觉得自己功名显著,于是当着所有士兵们,文武百官的面,昭告天下封自己为无上将军,然后拜汉祖,当众跪下,群臣士兵也跟着跪下。 “皇帝臣刘宏,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汉飨国二十有二世,历年四百余载,日益昌盛,国运太平。臣刘宏,遂用神器。承乾秉戎,志在拯世,奉辞行罚,举足为民。群臣将相州郡百城执事之人,咸以为天意已在汉,汉氏可延万年,宏畏天命,敢不敬从。谨择元日,登坛柴燎,即无上将军位。唯尔有神飨之!左右有汉,永绥天极。” 当众读了诏书之后,对着汉祖牌位行大礼,跪拜之后,也算是正式的分封了,群臣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大喜,自己的愿望算是完成了,也算是风光了一把,然后对对现任太尉说道:“请公读宣文。”太尉也不敢怠慢,捧着文书,当众读了起来:“今日当群臣册封西园校尉,以蹇硕为上军校尉,袁绍任中军校尉,鲍鸿下军校尉,曹操典军校尉, 夏牟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融助军左校尉,冯芳助军右校尉。”八人跪谢皇帝龙恩。 刘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典进行有序,刘宏亲自披金甲,二人骑着马带领着八校尉和西园的骑兵在平乐观策马游行。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在展示天威,百官皆跪拜,刘宏策马扬鞭,带领众军跑了三圈才算是结束了,刘宏因为这些年纵欲过度,而且身体本身就已经不行了,三圈跑下来,已经筋疲力尽,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了。 煞白的脸上却挂着笑容,然后在蹇硕的搀扶下下马,对曹操等人说道:“诸位爱卿,国之栋梁。”继续说道:“天下永远都是寡人的天下,寡人册封尔等做西园校尉,就是为了守住大汉的江山,保我大汉百年昌盛!” 刘宏说这番话都显得费力气,喘了几口气后拉着蹇硕继续说道:“蹇硕乃是寡人心腹之臣,除了认命上军校尉之外,现在再命他为元帅!” “元帅?”众人都有些纳闷,蹇硕却在一旁冷冷的笑着看着众人,曹操心里慌了:这算什么事情?皇帝做将军不说,太监做元帅?这是要闹什么了? 袁绍此刻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不敢说什么,其他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刘宏拉着蹇硕继续说道:“元帅统领天下兵马,督查司隶校尉以下的各处兵马!”说完之后扬鞭指了指站在讲武台上的大将军何进。 “就算是大将军,也要由元帅统领,你们都听明白了么?” 八个人各有想法,但是被刘宏这一声吓得都顾不上其他,跪拜在了地上,一起说道:“诺!”蹇硕做元帅,统领天下众兵的消息,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但是还没有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宏竟然又说了一个令众人震惊的消息:“今日寡人还要册封卫尉董重为骠骑将军!” 一连封了一个元帅,一个骠骑将军,皇帝自己还亲自封了无上将军,目的很明显就是在针对大将军何进,瓜分大将军的军权!这些消息,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今日皇上亲口说出来之后,众人才觉得要出事情了! 董重是什么人?董太后的亲侄子,外戚的势力,何家一直是最大的,现在皇帝为了制衡何家的势力,竟然不顾百官,封了董重为骠骑将军!而且不光如此,蹇硕做元帅?太监做元帅,汉代四百多年从没有的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就算再怎么滑稽,皇帝今日已经当众宣布出来了,这事也就等于是敲定下来了,蹇硕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总领兵政大权! 曹操看着整个平乐观的士兵,,数万士兵,数不胜数,黑压压一的一大片,刀枪剑戟被高高的举起来,高呼声一片, 就算现在没有并州和益州的士兵,天下九州的士兵基本都已经都停留在此了,如此多的兵力,竟然让蹇硕这样一个宦官来统领?这成了什么样子?就算再信任,也不能…… 曹操头皮一阵发麻,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蹇硕他有本事统领这么多的士兵么?曹操偷偷的看了一眼此时的蹇硕,一脸的严肃,嘴角却挂着笑容,袁绍等人也都是一脸的不悦,但是都不敢说什么,陪在皇上的身边。 何进却在高坛上全然不知灭顶之灾,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多么危险了。 大典继续进行,刘宏过足了瘾,数万士兵齐齐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也都高呼:“万岁!万岁!” 平乐观沉浸在了一片威严之中…… 看到了如此的场面,刘宏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士兵们也欢呼!唯独曹操几人高兴不起来,他们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大汉的法制已经彻底变了,天下九州的元帅竟然是宦官,他们也都是大将军幕府中的人,自然也开始担心大将军的处境。 听到刘宏肆无忌惮的笑声,曹操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外戚,宦官已然成了大汉眼下最大的问题了!如果还是无法解决,大汉就要亡了…… 耀兵大典,也算是热热闹闹地进行完了。 大典结束之后,还没等众人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朝廷就已经把西园校尉的议事地从都亭移到了西园内,议事也就不用再去何进的幕府,这一招无疑就是切断了曹操等人和何进的联系,第一天,七人就全部被叫去了西园骑军营帐内议事。 蹇硕坐在了整座上,身边都是他的亲兵手持刀斧,蹇硕一脸的得意,一个一个的打量着七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近日外患甚忧,吾皇万岁册封尔等担任西园校尉,目的就是希望尔等可以共保大喊,如今天下刀兵四起,益州的黄巾军有益州牧刘君郎在剿灭,西北叛乱有右将军黄浦嵩,前将军董卓在敌对,并州之乱则是有并州刺丁原远负责,朱公伟也被派去担任河内太守,负责对付黑山之乱,幽州之乱骑都尉公孙瓒和幽州牧负责,虽然战事颇多,但是皆有分工,也是令皇上放心。” 他说完了这里,忽然冷笑了一下:“可是汝南黄巾军现在叛变,诸位校尉,养军千日,用在一时,尔等怎么看这件事情?” 七个人听了之后,才明白了问题出现在哪里?原来这蹇硕一上来就不安好心啊,这明显者要坑害这几个校尉,现在他是元帅领上军校尉,如果谁去,他肯定会故意刁难,这样带兵的就算没有战死,回来也会被问罪,此人心机如此之深,七人冷眼相看,却没有一个人回话。 第一百零四章 西园会晤(一) 蹇硕阴阳怪气的说完之后,众人也都低下了头,没了言语,心知肚明,谁要是领了命,那谁就难逃一死,想到了这里,七个人都不说话,蹇硕吃了一个没趣,却也不发怒,继续用自己怪里怪气的语调问着:“怎么?诸位校尉,你们谁愿意去汝南平定战乱啊?” 七人依旧不说话,蹇硕愤怒的盯着七人,嘴上却还是挂着笑容:“好!”说完之后毒辣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七人,忽然看到了坐在前列的曹操,嘴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明显,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曹操:“曹校尉!” 糟了!从蹇硕开始盯着自己的那一刻起,曹操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了,现在蹇硕又叫自己的名字,曹操心中大叫不好,抬起头看着笑嘻嘻的蹇硕,急忙行礼。 “令尊大人前番出任太尉,好像就是因为这次的汝南黄巾军叛乱才被皇上万岁罢免的吧?” 曹操盯着蹇硕,看着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心里想着:这厮要报复自己了,看来时隔数年,这厮还惦记着自己的杀叔之仇,一直在等时机报复自己呢! 想到了这里曹操冷汗齐刷刷地冒了下来,其他的六人也抬起头看着曹操,曹操在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曾经棒杀蹇硕的叔叔,这件事整个洛阳城里都传开了,大家也都知道,现在这个蹇硕成了曹操的直接上司,在座的人也都在为曹操担心。 曹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自己的耳边响了起来:“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曹校尉,我记得你好像以前担任骑都尉的时候,曾经随同朱将军一起平定汝南等地,战功累累吧?” 蹇硕那让人刺耳的声音,让曹操感觉到一阵难受,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抖,盯着面前的这个白面阉人,蹇硕笑声刺耳,在座的人都受不了他的笑声,众人都觉得一阵不寒而栗,“所以曹校尉,你看这次的汝南之乱,是不是得由你来出手了?” 曹操左右为难,没想到这一来就遇到了这么头疼的问题,想到了这里,曹操感到了一阵头疼,蹇硕却冷笑着盯着曹操,他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戏虐着曹操,曹操束手无策,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戏弄。 曹操感觉自己成了阉人的玩物,被阉人嬉耍着,自己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在曹操束手无策准备硬着头皮答应的时候,坐在曹操前面的袁绍站了起来,对蹇硕说道:“上军校尉大人,您既然来统领我们七个校尉,想必一定是用兵如神,文韬武略胜过常人吧?” 蹇硕的目光从曹操的身上移到了袁绍的身上,出乎预料的没有兴趣,坐在军椅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袁绍,也不打断他,听袁绍继续说道:“我等七人都曾经在战 场上厮杀过,也都获得过军功,可是我等都还没有领教过您的本事啊!” 袁绍说完之后,一旁的鲍鸿也跳起来,对蹇硕说道:“对啊,上军校尉大人,请您也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见识一下您的本事呗!” 袁绍笑了,看着蹇硕严肃的说道:“上军校尉大人,您是不是应该做个榜样给我等看,亲自领兵平乱,我等早就想见识一下大人您的神勇了。” 袁绍说完之后笑着看着面前的蹇硕,等待着蹇硕的回答,没想到的是蹇硕却一点也都生气,不温不热的笑着看着袁绍,忽然拍起了手:“好,袁校尉说的在理。”说完之后站了起来,走到了袁绍的跟前:“很好!” “好,既然袁校尉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们做一次表率,这第一场战争就我来打头阵!”蹇硕拍这手笑说道,其余的人都大吃一惊,看着蹇硕,袁绍也大吃一惊,回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蹇硕:“您……此言当真?” 蹇硕点了点头冷笑道:“军无戏言!”袁绍七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吃了一惊,彼此互相看着,蹇硕却突然一笑:“但是……” 众人赶忙回头看着蹇硕,蹇硕继续说道:“但是我有句话得先和你们说好了,我现在领着宫内黄门的差事不能离开洛阳皇宫。” 蹇硕看着吃惊的七人:“所以我就拍我手下的行军司马带领我率领军队出征!” 袁绍颇为愤怒的盯着蹇硕,鲍鸿也一脸的愤怒,蹇硕看着众人愤怒,也不恼火,依旧是一脸的笑容:“他要带我所有的士兵出征!” “什么?”袁绍大吃一惊,“你要派出全部的士兵?”蹇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会让我的行军司马带领全部士兵出去打仗!” 众人又一次被蹇硕给震住了,都不说话,蹇硕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冷笑着看着众人说道:“怎么样,还有什么异议?”此刻他一脸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曹操也很搞不明白了,蹇硕把自己的军队全部调遣出去了,到底是在打什么阴谋?就把自己一个人留在洛阳和自己这七个人斗智斗勇?他怎么会如此有自信? 曹操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阴谋的时候,鲍鸿忽然大叫:“好,既然上军校尉大人都这么做了,那我愿意前往,汝南的黄巾军我去平定!” “啪啪啪!”蹇硕高兴的拍着手:“好,鲍校尉果然影响,既然鲍校尉如此说了,那就这么说定了,鲍校尉这汝南的黄巾军还要劳驾你了!”说完之后大笑着带着亲兵离开了营帐,第一次会晤就这么结束了。 众人离开了西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才开始交流起来。 袁绍拍着鲍鸿说道:“哎,你 就是太鲁莽了,方才你就不应该去把这件事情揽下来的,明显这就是一个套,你还要往里面钻?” 鲍鸿摊开了双手:“那我能怎么办呢?他去打头阵,接下来总要人去打现在汝南不光是黄巾军,还有巴郡人叛乱,我们总是要上的,现在我们和大将军断了联络,而且大将军近日也不在,本初,你就得坐镇,万一他要是让你去,我们这群人怎么办,到时候群龙无首,可就更难做了!” 袁绍叹了一口气,鲍鸿说的确实在理,曹操也急忙说道:“刚才听他的话,他本来的意思是让我去的……” 曹操话还没说完,就被鲍鸿打断了:“你就甭去了,去了肯定只有死路!” 袁绍也点了点头:“是啊孟德,你当年做洛阳北部尉的时候棒杀了这厮的叔叔,他肯定记仇着呢,要是你去的话,恐怕有命去,没命回来了!” 鲍鸿拍了拍胸脯说道:“所以说,必须得我来了!你们就好好留在洛阳对付这个阉人!” 淳于琼气的拔出剑,转身对着西园的方向,怒斥道:“索性现在就杀进去,在了这帮阉人宦官,才能解心头之恨!”冯芳急忙上前拦住了淳于琼:“仲简,千万不要一时鲁莽误了大事!”鲍鸿也拉住了淳于琼:“对啊,仲简,千万不要做傻事,他背后可是皇上,你宰了他,大家都完了,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此一时彼一时,仲简。”袁绍走到了淳于琼旁边,帮他收起了利剑道:“忍!” 此刻夏牟,赵融都畏惧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袁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日出入安穷,时势不与人同,事到如今,我们绝对不要害怕,咱们必须要守住最后的一关了!” 曹操也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把主动权让给那些阉人的话,那咱们,还有大将军,还有幕府的那些人,恐怕……”鲍鸿愤愤不平的说道:“必有一死,且看是我们死,还是那帮阉人亡!” 淳于琼气的大怒道:“跟他们拼了!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心定之后也就各自回家了,曹操回到了家里,脱下了军装,阿宝看到了曹操一脸惆怅的样子问道:“少主,今日的西园会晤,是不是不顺利?”曹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点心,拿起了一块吃了起来,这块酥很甜,但是曹操的心脏却没有一点点甜的滋味。 “阿宝,自从蹇硕领兵上军校尉!”曹操吃了一口,回答道:“我就没有顺利的时候了,你才今日这厮想让我去做什么?” 阿宝摇了摇头,曹操吃完了手里捏着的酥:“这厮想让我去领兵去打汝南的黄巾军!你说说这厮不是想把我推到火坑里是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西园会晤(二) 曹操坐在椅子上对阿宝说道,阿宝大吃一惊,嘴巴大张:“怎么会?”曹操哼了一声,又摸起了一块酥放到了嘴巴里,“怎么会?怎么不会,阿宝你莫非是忘记了当年去济南路上发生的事情了么?” 阿宝瞪圆了眼睛,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曹操吃完了酥,用衣服擦了擦双手:“现在问题变得复杂多了,蹇硕现在虽然没办法明着搞我,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就多了,今日要不是本初大哥,鲍鸿兄弟帮我说话的话,恐怕我真的就命在旦夕了。” “蹇硕那厮要让我带兵出去打仗?你觉得他不就是想害死我么?不给粮饷不说,在朝内肯定说我坏话,就算是我活着回来了,肯定也活不了了。” 阿宝点头:“少主您可千万不能去啊,明哲保身,千万不要糊涂。” 曹操点头:“我自然知道,但是……”曹操又担忧了起来,阿宝认真的说道:“少主现在掌握军权,您可千万不能让出你的兵权,现在那阉人没法逼你,就算是闹到了皇上那里,你有兵权,皇上也不敢轻易撤换你,大典刚刚结束,现在士兵全部囤积在洛阳,这个时候兵变,皇上可不会这么糊涂的。” 曹操看着阿宝,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曹嵩抱着孙子曹丕从外面回来了,看到了屋内的曹操,着急的对曹操说道:“阿瞒,你……” 曹操急忙站了起来,看着父亲疑惑的问道:“父亲怎么了?”曹嵩把曹丕交给了阿宝,拉着曹操的手说道:“我是老糊涂了,真的当初不应该让你来做这个典军校尉啊,没想到一个决定就要害了我儿啊。”曹操着急的问道:“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曹嵩说道:“我今日去当值,听闻那蹇硕要拍你出去平定汝南的黄巾军起义了?可有此事?” 曹操点了点头:“嗯,今天在西园会晤,蹇硕那厮确实让我去领军打仗!”曹嵩面色大变:“他哪里是让你去打仗啊,就是让你去送命去!”曹嵩担心的看着曹操,问道:“孟德你……答应他了?”曹操摇头:“多亏本初大哥帮我。”曹擦说完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曹嵩。 曹嵩听了之后,非常满意的点头:“好,好!”然后拉着曹操的手:“你们这个时候就应该团结起来,才能对付蹇硕这厮,好,好样的。” 曹嵩一阵激动,拉着曹操的手大喜,曹操也说道:“父亲您放心吧,我们誓死不会交出军权的只有保住了这些人,才能保护住大汉的江山。” 曹嵩点头:“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没错,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守住,既然你选择了何进这条船,那你可一定要站好了,一定保护好何进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对了孟德,我还得到了消息,你有空了一定要去提醒一下何进这个浑小子。” 曹操急忙问道:“父亲,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曹嵩坐到了椅子上,随手也拿起了一块酥吃了起来,眯着一双小眼睛对曹操说道:“嗯,而且对何进很不好的消息。” 曹操站在父亲跟前,曹嵩让阿宝带着左右人退下,然后小声的对曹操说道:“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你还记得前番耀兵大典的时候,皇上他封董重做骠骑将军了么?” 曹操点了点头,怎么又开始扯董重的事情了?曹操有些疑惑的看着父亲,曹嵩一边吃着酥一边说道:“就在你们今儿早去西园会晤的时候,骠骑将军董重已经去了一趟都亭了!” 曹操忙问:“这……董重他去都亭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曹嵩冷笑说道:“皇上已经要着手对付何家了,你才董重这次去干什么去了?奉旨接管了何家的部分军队。” “什么?”曹操没有想到自己在西园会晤的时候,都亭竟然发生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吃惊之余想到了何进的困难,急忙说道:“那……大将军他?” “皇上是真的准备对付他,谁也没办法!”曹嵩摇了摇头:“所以你们必须保护好最后的这点兵权了,千万不要再让出去,如果你们七个人守不住的话,那可不是一家的祸事,咱们家,其余七人家,何进兄弟,甚至于幕府的你那些朋友,全都跟着倒霉!” 曹嵩认真的说道:“现在大将军名誉上是大将军,实际上的兵权恐怕真正的也就剩下你们几个人手里的汉家五军七署的这些士兵了吧。” 曹操听了父亲的话,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于是点了点头:“你有空千万要去大将军府和何进这个浑小子说好了,他不懂,你们就必须懂,耀兵大典那天你也在,你没看到那个浑小子站在台上傻呵呵的在那里乐,你说气人不气人,一点危机都没有?” 父子俩聊到了天黑才结束,曹嵩上了年纪,再加上放下了朝廷上的琐事,也就容易犯困, 早早就休息了,曹操从大厅走了出来,发现阿宝在教曹安民和曹昂练剑,曹操饶有兴趣走上前去,两个小孩练得非常的认真,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 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里想着,我可千万不能出事,一出事可不是一人之得失,那可是一家子的损失,可能到时候远在家乡的子疾他们也都会……想到了这里曹操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形势如此复杂,自己也没法掌控。 曹安民新戏,远远看到了曹操留下了眼泪,急忙说道:“大人您……您怎么哭了?”曹操一听,赶忙用袖子擦试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对曹安民说道:“没有,看了一天的公文,眼睛看疼的,我可没哭。” 曹安民点了点小脑袋,曹操对他说道: “你们可以要刻苦的练剑才行,我刚才看你们掌握都还不错,千万不要懈怠了,每日都必须有练习才行。” 曹安民和曹昂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是!” 曹操很满意的点头:“对了,习武的同时别落下了读书,你们今日功课做得怎么样了?”阿宝回答道:“少主放心,我每日都在督促两位小少主的功课,二位小少主也聪明,学东西很快,现在论语都快背完了。” 曹操很满意,对曹昂曹安民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子侄,哈哈哈,好,阿宝你继续教导他们,等有空了我要抽时间检查。”曹操笑着走到了丁夫人的房间,丁夫人正在屋内缝纫,做一些活儿,曹操进了屋子,关上了门,笑容收了起来,闷闷不乐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哎呦,冤家谁又把你得罪了?”丁夫人看着曹操这个样子问道,曹操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我恐怕……渡不过去了。” “什么情况?”丁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的害怕,急忙问道,曹操也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了丁夫人,这个时候有个人聆听自己的烦恼,曹操也觉得很幸福,丁夫人听了之后,没想到近日里,平静的洛阳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和自己的家息息相关,丁夫人拉着曹操的手:“阿瞒,你害怕是么?” “我不为我自己担心,我害怕的是你们。”曹操握紧了丁夫人的手:“我有个三长两短也没关系,但是却也要牵连了这个家,夫人,你怕么?” 丁夫人点了点头:“怕,但是不惧,阿瞒,早些年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爹爹带着我们四处逃亡的时候,不必现在情况好,咱们还不是都渡过来了,爹爹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救了我们一家,现在这个任务就轮到你了,阿瞒,你可要带着这个家的人都渡过去啊。” “放心吧,爹爹,你,卞夫人,阿宝,昂儿,丕儿,安民,子疾,子和,子孝,我一个都不会放弃的。”曹操认真的说道,丁夫人觉得曹操的手握的更紧了,漏出了笑容,一只手抚摸着曹操究竟沧桑的脸颊:“这才是我的阿瞒!”说完之后吻了上去…… 过了十天,又是一次西园会晤,,曹操最怕会晤的时候了,平日里也见不到蹇硕,倒也是不担心,只需要安心练兵就是了,但是会晤就是要去面对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了,也不知道这厮又想什么办法来整自己。 但是尽管如此,会晤还是必须得去的,曹操想躲也躲不掉,曹操和袁绍等人回合之后,一起进了西园,走进了会晤的西园军帐内,一进账内,蹇硕并没有到,但是他的亲兵却持刀站在正座的左右,座位前的书案上摆放着元帅挂印。 “这是要干什么?”袁绍有些不解,左右看着众人…… 第一百零六章 西园会晤(三) 袁绍有些不解的看着众人,不知道这个蹇硕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曹操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先坐在自己的座位前等候。 过了一会,那真刺耳的笑声传入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曹操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去,蹇硕慢慢悠悠的走进了营帐,嬉笑着扫视着在座的六个人,又笑了起来:“我啊,今日黄门当值,所以来的晚了些,诸位莫怪。” 众人都不说话,死死的盯着蹇硕,蹇硕却毫不在乎,脱掉了披风挂在了椅子靠背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诸位,近日练兵可有成效?” 袁绍回答道:“多谢上军校尉大人挂念,我等奉命以来,每日以身作则,训练士兵不敢怠慢,如今西园士兵兵强马壮,堪称一支劲旅!” “好!”蹇硕拍着手说道:“好,万岁确实没有选错人,好样的。”说完之后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继续说道:“大家也知道,最近巴郡人,汝南黄巾军起义,我让我的行军司马带领了所有的士兵外出打仗,此刻西园内没有多少兵保卫皇上的安危了。” 他说完这句话,曹操就觉得有问题,这厮这一次竟然是要瓜分兵权,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这厮的算盘就已经打好了,曹操盯着蹇硕,袁绍也一脸的不悦,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蹇硕,蹇硕一阵鬼笑:“所以啊,此刻就需要诸位校尉们帮忙了,上军无兵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所以等我大军凯旋,诸位能各自分割一部分兵给我么?” 曹操正想要反驳的时候,袁绍先站了出来:“蹇硕,八校尉各自管理各自的军队,这件事情是万岁亲封,现在国家正逢叛乱的时候,如果把兵借给你了,如果再有叛乱,那谁去平定?此时绝对不行。” 淳于琼也站起来说道:“没错,这件事情绝对没得商量!” 蹇硕看到众人一味的反对,目光落在了曹操的身上:“曹校尉,这件事情你怎么觉得呢?” 曹操听到了蹇硕点名叫自己,赶忙站了起来,蹇硕也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曹操的身边,拍了一下曹操的肩膀,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参杂着不温不热的笑声,曹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听蹇硕在他耳旁小声的说道:“曹校尉这个时候帮我,也就是在帮你自己啊。” 曹操明白他的意思,只要自己带头说服这些人让部分兵权,蹇硕和自己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这就是蹇硕的话外之意,曹操盯着蹇硕,虽然蹇硕此刻这么说了,但是曹操却不相信,蹇硕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估计早就想把自己置身于死地了。 此刻如果听了他的,背叛了这些人不说,蹇硕就更容易出手对付自己了,众叛亲离!曹操 冷笑着,这厮想的真好,好一招反间计! “多谢上军校尉大人好意,操觉得大人应该以天下为优先,现在战事未平,四海之乱,地方祸起,我等更应该努力的训练军队才是……”曹操说完之后盯着蹇硕,蹇硕也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曹操却还是拒绝了,气得牙痒痒,但是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好。” 蹇硕说完之后,转身回到了正座上,然后对众人说道:“曹校尉也说了,战乱未平,那谁来保护皇上的安危?” 袁绍站出来大声的说道:“蹇硕,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皇上自有亲兵镇守,我告诉你,兵权的事情我们不会让的,没有圣昭,我们都不会让一兵一卒的!” 曹操也点头说道:“没错!上军校尉大人,借兵的事情,您可以找找其他的地方军队,刺史,太守借兵!” 蹇硕哼了一声,终于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盯着面前坐着的这些人,他此刻觉得自己没理,没有战乱,自己没有借口去借兵,这件事情就算闹大了,闹到了皇上那里,自己也是理亏,现在士兵全部囤积在洛阳,如果轻易的罢免八校尉,估计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如果有人替何进说话,何进大可以效仿楚王,吴王那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为自己平反,顺手的除掉皇帝身边的小人,而且恐怕皇上也…… 想到了这里,蹇硕也不敢再逼了,于是脸上又刮起了虚假的笑容,对众人说道:“诸位校尉也说得有理,那就这样吧,此时日后再讨论。”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蹇硕的亲兵跑进了大营内,蹇硕问道:“你也是越来的没有规矩了,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禀报上军校尉大人!青州徐州二州祸乱再起了!” 蹇硕听了这个消息,随后笑了出来,真是老天帮忙,自己正缺什么,就来什么,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笑,收起了笑容,严肃的问下面的亲兵:“具体是什么情况?” “现在青州,徐州大军全部调任到了洛阳,二州士兵数上,寡不敌众,敌人叛乱四起!二州陷入到了危难之际!” “下去吧!”蹇硕对着那个亲兵一挥手,笑着说道:“诸位校尉大人,你们也都听到了,现在你们该想想怎么办了吧,是带兵去打?还是……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好了就来告诉我!”说完他披上了自己的绒袍,然后对着众人阴冷的笑道:“好了,我还有黄门的差事要办,诸位慢慢考虑》”说完之后就笑着走出了大营。 六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青州徐州二州发生了叛乱?袁绍等人慌忙地走出了西园后,站在一起讨论起来。 “本初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袁绍叹了一口气:“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不让军权,那就要带兵去打仗,叛乱起了,肯定要有人去出征,去平定!”曹操听了之后也点头:“没有战事,蹇硕他拿我们不能怎么样,因为他要保护自己,保护皇上,所以他不敢贸然出手,只能选择妥协,但是现在……” 淳于琼愤愤不平地打断了曹操的话:“出了战乱,我们就被动了,大将军也就变得被动了!”袁绍听到了大将军三个字,急忙对众人说道:“对了,大将军,事已至此,我们赶快去大将军府,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将军!” 众人都觉得袁绍说的有理,于是骑着马前往大将军府,到了大将军府,他们也不用递交名刺,直接就走进了幕府内,自从八校尉从都亭调任到了西园,何进很久没有见过这些校尉了,今日见到他们一起到来了,没有一丝的危机感,还觉得高兴,迎上前去对袁绍说道:“本初啊,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可忙碌啊!” 袁绍看到何进一点都不着急,急的拉着何进说道:“我的大将军啊,出大事情了?”何进这家伙竟然还迟钝着,不知道最近朝内发生的这些事情,八校尉不在,也就没有人给他说这些消息了,他的幕府上的这些人才也没有这方面消息的来源,六个人围住了何进,给他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董重已经瓜分了都亭的兵权,包括现在蹇硕任职元帅一职务,包括现在青州徐州等地叛乱又起……种种消息,全部都告诉了何进。 这个时候,何进就算是木头脑袋也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惊慌失措:“我妹夫要镇压我了?”何进虽然不相信,但是事情已经摆在面前了,他的妹夫,也就是皇帝刘宏已经着手要搞自己了!众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何进着急的抓着头发,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不如辞官回家,做一个富豪,也能保住性命吧。” 何进想了半天就想这么一招,曹操也有些无语,真的是出了问题没有什么高招,想到的就是怎么逃避,袁绍也摇了摇头:“大将军啊,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这个时候要是辞官了,怎么能安稳的坐富家翁呢?性命都不保了!” 何进听了之后,思考了半天问袁绍:“本初啊,我那个妹子可是皇后啊,我日后的外甥就是将来的皇上,现在的皇上难道要杀自己的亲戚么?不太可能吧,他要觉得我权利大,我辞官就是了。他不会这样赶尽杀绝吧?” 何进这个问题想的,众人听了之后都一阵无语,曹操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问题的,袁绍拉着何进的手说道:“大将军,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董重已经做了骠骑将军了么?” 第一百零七章 欲加之罪(一) 何进听了之后,还是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众人:“怎么会……”陈琳这个时候等不及了,赶忙说道:“大将军糊涂啊,您要是真的辞官了,幕府上下不保,只怕……” “只怕皇后,大皇子都不能保全性命了!”荀攸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把问题点明说了,何进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望着面前的众人,袁绍点了点头:“大将军,您可千万不要糊涂了,现在董重已经担任骠骑将军,分了你的兵权不说,你要知道董重可是董太后的侄子啊。” 荀攸点了点头:“恐怕他们已经开始密谋废长立幼了,董太后喜欢的是小皇子刘协。” 何进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心大,听到了大家如此说,竟然挥了挥手:“不碍的,皇上喜欢哪个皇子和我们也没关系,就算是小皇子刘协,他也得叫我一声舅舅。” 袁绍苦笑,何进丝毫没有分清楚局势,现在是何家和董家的矛盾,如果刘协真的做了皇帝,何家一门都有性命之忧了。 陈琳对何进进言道:“大将军!请您仔细想想,如果刘协做了皇帝,他背后的可是董太后,您自然也知道董太后和皇后不和谐……” 陈琳说道这里不敢说了,荀攸却不怕:“如果刘协真的做了皇帝,大将军,何家一门危矣,咱们现在在场的人也都难逃一死了!” 何进听了荀攸的话之后,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戚动手,于是温带:“公达啊,皇上不可能对自己的亲戚动手吧?” 荀攸摇了摇头:“大将军,不是皇上现在要对您动手,是红宫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董重做了骠骑将军,等于和您已经抗衡了,很明显的,董重这个骠骑将军,就是在分割您的权利啊!” “他开府了么?”何进哼了一声说道,荀攸吃了一惊,没想到何进竟然会这么想问题,“一个没开府的骠骑将军有什么好担心的么?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阉党祸乱,蹇硕这个小子做了元帅,我觉得他才是矛盾的关键。” 何进说完之后骂道:“无耻的阉人!” 众人都摇了摇头,都不知道何进是怎么想的问题,竟然把问题看得这么浅薄,何进却还是在骂着宦官阉人,曹操摇了摇头,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何进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傻小子,就在荀攸正想要给何进继续分析的时候,孔融慌张的跑了进来,孔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不好了……大……大将军……大将军出事了!” 众人看着孔融,曹操端起了一杯茶递给了孔融,“文举先喝一口茶,然后再细说。” 孔融接过了茶,对曹操道:“多谢孟德!”然后喝了杯子中的茶水,才缓了过来,看到孔融缓的差不多了,何进就急忙问道:“文 举,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慌张?” 孔融放下了茶杯,对何进说道:“大将军不好了,出大问题了,刚才西园内安排的眼线回来报告,说是蹇硕那厮现在已经开始商议着,让大将军您率兵去攻打青州,徐州,平定二州的祸乱了!” 何进一听,眼睛瞪圆,然后一拍桌子:“无耻阉人,谁怕了他了,不就是出去打仗么?让我去,我去就是了!看他还能怎么说?” 这人怎么这么老实啊?遇到问题也不懂一点脑子,曹操着急的站出来对何进说道:“大将军!您可千万不能带兵去打仗!” 何进哼了一声:“不去就是像阉人低头了,孟德,你觉得我是惧怕打仗的人么?” 曹操觉得自己已经要被气岔气了,拉着何进说道:“大将军,孟德不是这个意思,您现在要带兵去打仗是万万不可的,您想您要是真的去了,到时候都不用官兵了,蹇硕想要灭你,只需要传一份诏书给您,上面写一些赐死之类的话,您说您是遵旨还是不遵呢?您要是遵旨那就是死,您要是那个时候不遵旨,就会给你拟一个什么抗旨不尊的罪名,那个时候,大将军您……” 曹操这番话,众人都觉得很认同,荀攸说道:“孟德说的对啊,如果到了那个时候,皇宫内皇后大皇子不保,幕府的所有人全都完了,八校尉可能也难逃一劫,大将军三思啊。” “这……”听了众人这话,何进有些犹豫了,乱了阵脚,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何进犹豫的说道:“那我……那我该如何是好?”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袁绍突然拍手,众人都看向了她,袁绍苦笑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命数了,天意,天意啊。” 曹操看着袁绍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本初大哥,你……”袁绍摇了摇头说道:“大将军千万不要去,带兵打仗的事情还是我去吧。”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看着袁绍一脸认真的样子,袁绍苦笑了:“此刻也没有办法了,只有我带兵走了,我带兵去平定战乱了,蹇硕也就没有理由让大将军去了。” 陈琳说道:“本初,不行啊,我们在想想其他的办法吧,你要留在洛阳,千万不能……”袁绍摇了摇头:“不,不能再等了,明日蹇硕那厮肯定会来用元帅的身份命令大将军的,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所以,我今晚就要出发。” “我觉得可以!”荀攸站出来说道:“诸位,此刻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按照本初的意思去吧!”袁绍也点了点头:“诸位,千万不能让大将军去冒险!” 曹操拉着袁绍说道:“本初大哥,我陪你出城去,咱们即可就走!”袁绍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行礼:“诸位,一定要保护大将军周全!”说完就跟着曹 操一起走出了将军府。 袁绍拉过了自己的马,然后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曹操,犹豫了一下说道:“孟德,为兄这番一走,洛阳城就得靠你了。” 曹操认真的点了点头:“大哥放心吧,孟德一定会保护好大将军,和幕府的朋友们的。”袁绍嗯了一声:“现在我先走了,大将军和蹇硕的斗争肯定就越来越激烈了,孟德,洛阳城内可有的你忙了,你也要小心,毕竟是你亲手杀了那个阉人的叔父。” 曹操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很害怕,但是害怕没用啊,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个局势,袁绍一走,洛阳的事情就有得忙了……曹操眉头紧皱,他知道明天开始自己也就有得忙了,二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都亭。 袁绍叹了一口气:“孟德,此乃天意,如果天意要亡我大汉,我们都得死!一个也跑不了。天意如此啊啊”叹息着,袁绍已经走进了军营,当晚袁绍点兵之后,招呼也没打,连夜赶抄,出关前往徐州了。 送走了袁绍,曹操一脸的悲容,他知道天亮之后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郁闷的回了家,一个人躺在了书房,一夜未眠,等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曹操就前往了西园,袁绍带兵去攻打徐州,青州两个地方了,骑上马迅速的赶往了西园骑兵的营帐,西园骑兵营帐内,蹇硕坐在帐中,他看着手里的战报,此刻脸色非常的不好,愤怒的气的脸色更加煞白了。 就在他正在因为刚刚得知的消息愤怒生气的时候,曹操忽然走进了大营,蹇硕正没有撒气的人呢,看到了曹操来了,暴跳如雷地站起来,指着曹操问道:“曹孟德,谁让袁本初带兵去攻打徐青两州了?”曹操一看这厮果然知道了,瞒也瞒不住,冷静地回答道:“启禀上军校尉大人,是昨日大将军命令袁校尉去的。” “大将军?何进?”蹇硕一听这个名字气的更是牙痒痒,破口大骂道:“何进哪有权利动西园校尉?” “大将军当然有这个权利了!”曹操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蹇硕却大发雷霆的大吼着:“胡说!我才是皇上亲自命令的元帅,统帅西园校尉,他何进哪里有这个权利?” “皇上是任命您做元帅,统帅西园校尉,而且也确实说了大将军也归您管,但是皇上也从没说过我们不归大将军所管理吧?大将军发了将令,我们几个校尉自然是要遵从才是。”曹操一句话吧蹇硕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曹孟德……我给你了机会,你不珍惜!”许久,蹇硕才气的咬着牙指着曹操,用自己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曹操却坦然不惧:“上军校尉大人,我们现在又不是以前的北军校尉了,我们从开始就是归大将军管理的!” 第一百零八章 欲加之罪(二) “好!”蹇硕此刻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了,咬着牙齿愤愤地看着面前的曹操,曹操看出了他眼睛中的恨意,知道自己与这个人的矛盾又上升了,低着头也不再言语,蹇硕却像是毒蛇一般的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曹操:“曹孟德,你说的很好啊。” 曹操不再说话,蹇硕觉得无趣,自己也始终没有理,披上了绒袍在亲兵的带领下,走出了营帐,甩了一句话给曹操:“明天开始,何进就没有这种权利了。” 其实曹操还听到了一句:“你们都给我等着……”曹操大吃一惊的回头看去,蹇硕已经走掉了,曹操心里惊呼:完了,自己一时的最快,害了大将军啊! 第二日,皇帝就传来了圣昭,剥夺了何进对于西园的过问权利,这一招也就是彻底地切断了大将军和八校尉之间的联系…… 时间又过了几个月,转眼已经到了冬天,这一日曹操起床之后,看到外面竟然下去了雪,惊讶地跑了出去:“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卞夫人追了出去,到了曹操的身边,拿着绒袍披在了曹操的身上:“你怎么和一个孩童一样呢?就是长不大啊。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感冒了!” 曹操笑着握着卞夫人的手,笑道:“我啊,是激动了,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你看苍茫大地,这雪景多漂亮!” 卞夫人也笑了:“你啊,就是会说。” 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准备前往西园会晤,自从何进的权利彻底的被削掉之后,蹇硕的气焰就越发的嚣张,西园会晤的次数变得就越加的频繁,这也成了曹操最头疼的日子,巧不巧的今天,又到了西园会晤的日子。 穿着好了军服,曹操看着雪景,摇头叹气:“可惜了这么好的雪景了,遇到了这么背的日子!”更背的消息又一次传了过来,冯芳已经到了曹操的家门口,他身后还站着淳于琼,曹操出了门遇到了二人,大吃一惊:“二位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孟德啊!”冯芳着急的拉着曹操:“出事了!” 曹操看着冯芳如此着急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了?这几日的乱子难道还不够大么?又出什么乱子了?” 冯芳四下看了看,然后小声的对曹操说道:“蹇硕那厮的行军司马已经从巴郡回来了,大胜而归,平定了巴郡人的叛乱!” 曹操听了之后:“那……鲍鸿呢?”冯芳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曹操听后自言自语道:“巴郡路远,蹇硕估计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鲍鸿的。现在还没有鲍鸿的消息,也不知道汝南之战顺不顺利啊。” 冯芳苦笑:“鲍鸿的作战能力是没问题的,也是身经百战了,我不是担心前线的战况 ,我担心的事他这次落后给阉人的司马了,那蹇硕恐怕会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啊。” 曹操点头:“冯芳你说的对,蹇硕那厮如果随便给鲍鸿什么怠慢之罪,那谁也……”曹操想到了这里,忽然睁大了眼睛:“完了,咱们几个今日恐怕也难做了,蹇硕估计现在正得意的等我呢!天意啊,本初大哥说的对,天意不向汉啊。” “嘘!”冯芳说道:“孟德休要胡说,我看眼下还是我们速速去西园会晤吧,蹇硕那厮就算怎么说我们不听就是了,他也拿我们没有法子……” 曹操摇头道:“哎……”曹操此刻心里其实写满了担忧,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鲍鸿:“也只能如此了。”淳于琼是一个急性子,愤怒的说道:“如若不然我们今日就和蹇硕那阉人拼了,血洗西园?”冯芳赶忙摇头:“千万不可啊,就我们几人?西园都是蹇硕那厮的亲兵,我们必死无疑啊。” 淳于琼也着急了:“可是我们现在这样干着急,难道就有活路了么?难道不也是在这里干着急么?”曹操忽然说道:“好了,别吵了,咱们先去西园看看情况再说吧。” 于是几人速速前往了西园军营内,军营内,蹇硕此刻抢了头功,正得意呢,你看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蹇硕看到了众人来了,讥讽地笑了:“诸位校尉来了!”曹操等人也都给他行礼,行礼之后坐下,大家也都做好了准备,今日见了蹇硕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就听他说,也不得罪。 蹇硕摸透了这些人的路子,知道他们往这里一座又是听自己说,但也不着急,冷笑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诸位校尉,今日可收到了战报了?” 曹操等人也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蹇硕却好像习以为常,看着众人这副样子,他也就越得意了,继续冷笑:“诸位知道就好,我的上军司马已经凯旋回洛阳了,哈哈哈哈。”蹇硕大笑道:“万岁爷大喜,这也是我等为臣的本分吧。” 蹇硕的气焰也变得越来越嚣张,冷笑着看着众人说道:“不过既然你们都在,那我也就把话说给你们听了,鲍鸿这厮,我和他同时发兵,巴郡路远,我的上军兵都已经回来了,汝南那么近,还不能收复,鲍鸿这事懈怠之罪!”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着蹇硕这厮愤怒的骂声,许久之后蹇硕停了下来,冷笑着扫视着众人:“你们说,鲍鸿这样无能,怠慢军事,应该如何处置啊?” 曹操心里咯噔了一下,鲍鸿当初可是替自己出头的,要是当初没有鲍鸿的话,汝南估计就是自己去了,现在鲍鸿没有消息,曹操为了他担心起来,就在众人不 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军营外传来了一阵声音:“报告大人……” 营外的士兵慌乱地跑了进来,蹇硕原本的笑容收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士兵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启禀诸位大人,鲍校尉已经平定了汝南的黄巾军叛乱,得胜而归,马上就要到都亭停兵了。”听到了这个消息,曹操等六人大喜,曹操看着坐在上面的蹇硕,心里冷笑着:这一下,你还有什么说的呢? “可恶……”蹇硕低声嘟囔了一句,却被曹操听的明白,这厮就是在针对鲍鸿,但是不管怎么样,鲍鸿赢了,这厮应该没什么说的了吧?蹇硕的脸色骤变,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一挥手对那个士兵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笑意的六个校尉,愤怒的说道:“哼,你们别得意的太早了。”说完之后又骂了鲍鸿几句,对于蹇硕骂人这种话,六个人都是不去听的,等他骂完了,会晤也就算结束了。 会晤结束后,众人一起走出了西园,“你看今日把那个阉人气的,哈哈!”淳于琼开心的大笑着说道,曹操也点头:“鲍鸿兄弟真的是英勇啊,相比巴郡叛乱,汝南囤积的黄巾军数量之多,易守难攻……”说道了汝南,曹操又想到了几年前的汝南之战,伸出手认同道:“鲍鸿果然骁勇仗义啊。” 曹操称赞完了之后,冯芳也笑了:“你看刚才那个阉人的样子,也是真的好笑,险些没有笑死我,哈哈哈。”众人调侃完了之后,曹操也舒展了一下身体,笑说道:“好了好了,也累了,该回家了休息了。”说罢众人也就散了,曹操回到家匆匆吃了晚饭就躺下睡了,等他熟睡的时候,却被人摇了起来,曹操抬起头看到是自己的夫人把自己摇了起来,曹操揉了揉眼睛,对夫人说道:“夫人怎么了,这么晚把我叫起来?” 丁夫人为曹操披上衣服说道:“你快去外面看看,好像是出事情了。”曹操点了点头,急忙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之后急忙穿上衣服,院子里鲍信带着弟弟鲍忠,还有其他的几个校尉,曹操披着衣服心里咯噔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急忙上前去问:“冯芳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冯芳点了点头,一脸的焦虑:“孟德,这一次鲍鸿他真的麻烦了!”一听到鲍鸿出事了,曹操赶忙问道:“什么情况?” 鲍信开口道:“我表哥回了洛阳,前脚刚到都亭,就被蹇硕那厮带人去给困了,现在已经被西园扣押了,带到北寺狱了。”曹操大吃一惊:“怎么会?为什么?他蹇硕凭什么就有权利抓人了?” 鲍信破口大骂道:“这阉人说我表哥贪污军饷,贻误军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表哥这次可真的是蒙冤了啊。” 第一百零九章 欲加之罪(三) 鲍信愤怒的骂着,曹操对鲍家兄弟说道:“允诚,叔义,你们先不要着急,我们想想办法,一定是有办法的。” 鲍忠也很生气,但是非常的无助,他握紧了拳头,对鲍信说道:“大哥,不如咱们杀到北寺狱,把表哥救出来吧!” “叔义!”鲍信拉着鲍忠说道:“叔义,你可以千万不要鲁莽!”曹操也上前拉住了鲍忠:“叔义,你这样非但救不了鲍鸿大哥,反而还会把鲍家一族的人都害了的。” “表哥对我们兄弟俩有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鲍忠愤怒的嘶吼到,冯芳也拉住了鲍忠:“叔义,叔义,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淳于琼终于忍不住了:“我已经忍够了这一帮阉人了。”说完之后拔起了佩剑,对着鲍忠说道:“叔义,他们不敢,咱们俩杀到北寺狱去把鲍鸿兄弟救下来了。” 鲍忠听了淳于琼的话,点了点头,“走!先把人救出来!” 乱了,乱了,真的是乱了,曹操已经拦不住了,冯芳和夏牟赵融死死的拉住了淳于琼,曹操和鲍信拉住了激动的鲍忠,曹家的院子了乱成了一锅粥,阿宝也赶忙过来帮忙,一把夺过了淳于琼的利刃,曹操对阿宝说道:“阿宝好样的!” 鲍忠死死的反抗:“你们都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救我哥!” 曹操拉着鲍忠的领子,大声的怒喝道:“叔义!我们这件事情就不能好好的先想想办法么?鲍鸿现在只是被收押了,也没有消息传出来,说鲍鸿大哥有性命之忧!我们去找大将军” 鲍忠盯着曹操:“曹孟德,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不是你家的大哥,你不着急 ,去找大将军?大将军兵权都已经被回收了,现在将军府除了幕客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人?他都自顾不暇了。” 曹操紧紧的拉住鲍忠,连他的表字都不喊了:“鲍忠!你小子听好了!,鲍鸿大哥是替我曹操才有了今天这个下场,我曹操不能不仁不义,我现在比你还着急,但是当务之急不是过分鲁莽,而是要大家一起想一个万全之策。” 这个时候屋子大门推开了,曹嵩披着衣服,走出来对曹操吼道:“你们这帮小子在这里嚷嚷什么嚷嚷,难道是这天要塌下来了么?” 看到曹嵩都出来了,曹操大吃一惊,赶忙行礼,其他的人也看到了曹嵩,都刚忙行礼,曹嵩看了一眼这群小辈,生气的说道:“你们这帮混账,晚上不老实的去睡觉,跑家里来做什么?吵来吵去,莫非是要等下把那洛阳北部尉再给我招惹过来?” 曹操急忙说道:“儿子不敢?”曹嵩瞪着曹操,说道:“你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么?”说完之后走到了鲍家兄弟的面前问道:“允诚,叔义,你 们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看你们也挺着急的。”鲍忠鲍信互相看了一眼,也就不隐瞒了,把事情都如实的 告诉了曹嵩。 曹嵩惊呼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曹嵩听了之后,气得跺脚:“这帮阉人现在做事情是越来越过分了,叔义,允诚,你们都别着急,叔叔我帮你们想办法,你们听我说,此刻你们速速去袁家,找袁隗帮忙,其中的利害关系袁隗他是知道的,我现在就去找太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面子,皇上他肯定是要给的,所以你们放心,当务之急,赶快先去找人帮忙,先把人保下来,而不是你们在这里闹。” 曹嵩一出面,鲍家兄弟也就不闹了,速速去了袁家,找袁隗去帮忙了,等到人都走了以后,曹嵩拉着曹操走到了内堂:“阿瞒,咱们不能让鲍鸿为了你而死。” 曹操也点头:“是啊,父亲,这次本来去打汝南的应该是我才对,鲍鸿大哥帮我顶了,我才……”曹嵩拍了拍曹操肩膀:“你也别自责,事情出了谁也都不愿意的,这也不能全怪你不是?哎,只能怪……”说道了这里曹嵩就不再言语了。 看着父亲的样子,曹操眼前突然一阵湿润,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能也不比鲍鸿明朗,这几个月的明争暗斗,简直比在在打仗的时候还可怕,原本曹操以为战场是最可怕的,原来官场才是真的暗流涌动! 曹操想到了这里就越来越害怕,对曹嵩说道:“父亲……孩子,孩子可能没办法再给您尽孝了……”曹嵩已经穿好了官服,瞥了一眼曹操:“傻孩子,在这里说什么傻话?” 曹操低下了头,对曹嵩说道:“这件事情之后,我觉得我也差不多……”曹嵩哼了一声,走到了曹操的面前:“行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受怕,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鲍鸿救出来,我要去找太尉,明日我们三个老家伙一起去给皇上说,你先休息吧。”父亲说完之后就让阿宝备车,匆匆的出了门,曹操一个人坐在了屋子里。 曹操长叹一口气,披着衣服,回到了丁夫人的房间,丁夫人原本已经睡下了,她不知道外面的吵闹,正熟睡时候,忽然听到了屋门开了,惊慌地坐了起来,曹操点亮了屋子里的灯对丁夫人说道:“别害怕,是我。” 说完之后脱掉了衣服,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丁夫人也坐在床上,看着曹操这副样子,吃惊地问道:“阿瞒,你这是……” 曹操一把拉住了丁夫人的手,情绪失控了:“鲍鸿……鲍鸿被抓了!都是因为我,他才被阉人害了!”丁夫人大吃一惊:“为什么啊,无缘无故的,宦官就能乱抓人?” 曹操摇了摇头:“鲍鸿带兵打仗回来稍晚了一些,就被阉人告了一个延误军机,还有贪污军饷的罪,也不知道鲍鸿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丁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苍老的样子,紧握他的手说道:“阿瞒,别怕,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咱们可以挺过去的。”曹操摇头:“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向着咱们曹家了,我也不知道,这几日我想把你们送回老家去,我怕真的出事了,耽误你们……” 丁夫人哼了一声:“你这是哪里话?你害怕可不代表我们就害怕了。”曹操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忽然笑了,丁夫人纳闷的看着曹操:“你笑什么?” “夫人都不害怕,我自然也就不害怕了。”曹操说完之后,挤到了丁夫人的杯子里,丁夫人对他说道:“你不是和妹妹睡么?怎么……” “今晚我就要和夫人你睡。”曹操说完之后就睡了过去,丁夫人笑着看着曹操,心里想着:孟德,你是害怕的要死,就是死撑着,哎,放心吧难关都能渡过去的。 丁夫人灭了灯,然后也就躺下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家丁撑着伞和曹嵩一起要出门,曹操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看着父亲,急忙叫住了父亲,“阿瞒,雨这么大,你就回去吧,小心着凉了……”曹嵩对曹操说道。 曹操问道:“父亲,您去和太尉大人说了么?”曹嵩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一次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要去朝内上奏,誓死也要把人给保下来。” 曹操笑了,太尉都肯帮忙了,他抬起头看着瓢泼大雨,心里琢磨着:鲍鸿大哥有救了。想到了这里,曹操也就放下了心,天气恶劣,今日也就不当值了,曹操坐在家里照顾曹昂和曹安民的功课。 曹操心情大好,就想着逗一逗这俩小家伙,叫到面前让他们背《论语》,两个小孩倒背如流,曹操很满意,一个上午就这样混过去了,外面的雨却越来越大了,曹操坐了一早上觉得腰疼,站起来笑说道:“走吧走吧去吃饭。” 出了屋门,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冯芳的声音,曹操赶忙打开了门,发现冯芳也没打伞浑身**就跑到了自己家,笑着对冯芳说道:“你看你这个样子,还是个校尉?也没点校尉的样子。” 冯芳听了曹操还在打趣自己,顿时间就更急了,也不由分说,拉着曹操的胳膊说道:“孟德,你快和我走!”曹操大吃一惊:“你要带我上哪里去?”然后挣脱开了,对冯芳说道:“你要不先吃个饭,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的?” 冯芳看着曹操的样子,着急的说道:“孟德啊,你还有心思在家里吃饭啊,你不知道啊?鲍鸿兄昨晚就死了……” 冯芳后面说了一大堆话,曹操都没有听进去,鲍鸿死了?鲍鸿死了?曹操顿时间脸色煞白,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傻傻的站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章 欲加之罪(四) 曹操听到了这个消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拉着冯芳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鲍鸿大哥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冯芳对曹操认真的说道:“孟德啊,是真的,昨天晚上就被在牢狱里赐死了,我们晚了一步啊,现在鲍家兄弟已经去北寺狱里领尸体了。 曹操眼睛瞪圆了,这个消息无疑不是一个晴空霹雳,曹操也顾上下雨不下雨了,冒着大雨就冲向了马厩,骑上自己的马,谁也不顾了冲向了北寺狱。 雨,一直下!越下越大,洗刷着大地,却洗刷不清这人间的冤情,曹操骑着马越跑越快,纵马在大雨中奔驰,雨太大的关系,路上都没什么行人,所以曹操跑的就很快,飞也似的跑到了北寺狱,北寺狱外,哭声一片。 鲍忠贵在雨里痛哭,放声哭泣,鲍信也不敢相信的站在雨里,站在北寺狱的门外,曹操勒住了马,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个狱卒拉着鲍鸿的尸体扔给了鲍家兄弟,鲍忠爬了过去,痛哭着抱着鲍鸿的尸体,鲍信也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曹操眼前顿时间湿润模糊了,看着面前的一幕,眼泪也流出来了,鲍鸿大哥为了保护自己,在第一次西园会晤上顶撞蹇硕,然后请命去攻打汝南,汝南已经平定了,鲍鸿大哥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蹇硕这厮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 想到了这里,曹操心就更疼了,他心痛,心痛叛乱安民的人得不到好的归宿,他自责,鲍鸿大哥,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死的,他恨,恨太监,恨皇帝,甚至很现在这个世道,好人都被逼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自言自语的吟诵起来:“呜呼鲍兄,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曹操说道了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想君当年,雄姿英发;哭君早逝,俯地流血。忠义之心,英灵之气。”曹操说着说着已经失声了,掉落下了马,鲍信也正在哭,听到了动静,看到了曹操,急忙擦了擦眼泪:“孟德,你……”这个时候冯芳也追了过来,众人看到曹操这样痛哭流涕的样子,大吃一惊,冯芳扶着曹操:“孟德,你没事吧?” 曹操在冯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鲍信身边,看着鲍鸿的身体,又大声的痛哭了起来:“呜呼鲍兄!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呜呼痛哉!伏惟尚飨。”曹操说的动情,泪流满面,失声痛哭起来。 鲍家兄弟也被曹操说的为之动情,也跟着哭了起来,曹操跪在了鲍鸿尸首身边,雨水从天上泼了下来,洒在了曹擦的身上,曹操浑身湿透,也不去顾及,抱着鲍鸿的尸体,顿时间北寺狱门口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哭毕,众人都成了泪人,鲍忠却 还跪着,愤怒的说不出话来,曹操拉着鲍信,问道:“允诚,鲍鸿大哥去了,之后你们有何打算?” 鲍信说道:“表哥的尸体我要让人运回老家,至于我和弟弟,从此就只能在洛阳中相依为命了,孟德,我和弟弟决定辞官了。” 曹操擦了擦眼泪说道:“允诚,你们要辞官?”鲍信拉着曹操说道:“孟德,眼下我最担心的就是本初大哥啊。” 曹操才反应过来,本初大哥现在在外打仗,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蹇硕这厮是不是已经把屠刀伸向袁绍了,还是伸向自己,鲍信继续说道:“孟德,本初大哥此刻正在带兵啊,别忘了本初大哥不辞而别,蹇硕那厮已经愤怒了。” 曹操点了点头,鲍鸿就是因为在西园会晤的时候顶撞了蹇硕,所以才惨遭蹇硕毒手的,“那你们辞官之后准备干什么?” “我们要去大将军幕府,保护大将军还有那些忠义的人士,表哥的事情给我们也算是一个提醒了,我们要保护好这些人,共存亡!” 曹操激动地看着面前的鲍信点了点头,果然是忠义的男儿啊,曹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鲍信说道:“现在我们也只能指望大将军那边能有所作为了,允诚,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将军幕府啊。”鲍信点了点头。 鲍忠拔出了利刃,怒喝道:“誓死和这些阉人斗争到底!为大哥报仇雪恨!”鲍忠一番话吓得鲍信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幸好他的话没有引起北寺狱的狱卒注意,鲍信才放下心来对鲍忠说道:“你小子也想死了是么?” 鲍忠大义凛然的说道:“宁肯死,也不像现在这样憋屈的活着!”曹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劝阻了,叹了一口气,看着鲍鸿的尸体,心中又生出了一丝的悲凉,几个月前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畅谈理想,梦想着怎么平定宦官,平定天下,可是一转眼,天人永隔了,曹操的眼泪又出来了。 鲍信看到曹操的样子,也很难过:“孟德,你也不必自责了,既然这是表哥自己的选择,想必他也做好准备了吧,哎,没想到就让这些阉人抢先了一步,真是可恶!” “是啊,就晚了一步,要不然今日爹爹联合袁公,还有太尉大人一帮老臣,绝对可以救下鲍兄的,没想到这阉人下手竟然这么快。” “孟德,你可一定要小心啊。”鲍信对曹操认真的说道,曹操抬起头看向了鲍信,“孟德,蹇硕那厮最恨的人肯定是你,你杀了他的父亲,天下人皆知,你日后可一定要小心这厮的报复。” “多谢允诚兄提醒。”曹操虽然嘴上说的很平淡,但是心里却害怕的要死,事情处理完毕后,曹操告辞了鲍家兄弟,一个人牵着马淋着雨失魂落魄的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正好遇上了曹嵩,曹嵩也回来了,看到了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鲍鸿被害死的消息,曹嵩也知道了,曹嵩撑着伞走到了曹操的身边:“阿瞒……鲍鸿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曹操一脸沮丧:“爹,这一次儿子可能真的要先您老人家一步了,鲍鸿死了,本初大哥也带兵打仗,生死未卜,淳于琼这家伙过于鲁莽,就是一个粗人,帮不上什么忙,哎……鲍鸿是被蹇硕那厮害死的,爹爹,您别忘了蹇硕那厮的叔父,就是儿子棒杀的。” 曹操一脸的疲惫看着自己的父亲:“也恐怕蹇硕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吧”曹擦也感觉到自己可能命也不久了。 曹嵩看着儿子疲惫的神色,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的局势大变,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权利,恐怕自己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住了,曹嵩拉着曹操叹口气说道:“阿瞒,可能真的是爹爹当初决定失误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回来的,早知道蹇硕这厮现在竟然做了元帅,我就应该让你呆在老家,帮助子疾打点家事,死都不让你回来,都是爹的错啊。” 曹操摇了摇头:“这都是儿子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就在父子二人正预感危机的时候,曹纯骑马回来了,曹操看着曹纯,许久不见,这厮竟然变得稳重了,曹纯看着曹操一脸的悲伤,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了马,就跑过来对曹操说道;“孟德哥,你们不要难过了,蹇硕现在可没功夫在想着对付你们了。” 蹇硕现在做黄门侍郎一职务,最先知道朝内的动向,听他这么说,曹操瞪大了眼睛问道:“子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曹纯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高速了曹操和曹嵩:“皇上生病了!”听了这个消息,曹操觉得没什么震撼的,就对曹纯说道:“子和,皇上许久之前不就病了么?” 曹纯摇了摇头:“孟德哥,你听我说嘛,皇上昨晚险些就过去了……要不是发现的及时,昨晚可能就……”曹纯说话的样子很小心,捂着嘴说道:“朝内的太医们给皇上已经看了,他老人家恐怕没几日的时间了……” 曹操仿佛看到了希望,睁大了眼睛,大喜道:“真的假的?” 曹纯笑道:“大哥,我的话你都不信了,我天天在皇上身边,近日是蹇硕匆忙回来,我才得空回家的,累死我了,现在朝里的人都在说他老人家一走,王朝就有希望了。” 曹操哼了一声:“他啊,这是自找的,为了自己荣华富贵,贪图享乐,得罪了天下的人,他这么做划算么?而且临到头还要废长立幼,现在已经尽失人心了。” 曹嵩也高兴了:“哎,可怜咱们的皇帝,临到死真正能信的过的竟然只是一个小黄门蹇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明争暗斗(一) 曹操却满怀着希望,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曹操心中大喜:“哼,他配有什么?他什么都不配,现在天下的人都盼着他死,皇帝做成他这个样子,简直是失败透了,路是一步步走的,临到头他还想效仿光武爷,废长立幼。” 曹嵩摇了摇头:“光武爷有德行,天下人信服他,现在的皇上什么都没有,阿瞒啊再坚持几日,再坚持几日,坚持下来了,我们曹家就有希望了。” 曹嵩听到了这个消息无比的兴奋,现在的万岁只要真的一闭眼,曹操面临的危难就全部都能解决了,曹嵩看着面前的儿子,心里想着,只要儿子能看过这一回,曹家就要兴旺了。 曹操也正在兴头上,忽然脑后又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蹇硕那厮会不会撕破脸,趁着皇上还在的时候先斩草除根呢?想到了这里曹操又开始担忧起来。 鲍鸿死后,西园会晤的规矩依旧没有变了,到了日子,六个校尉又一次准时的来到了西园,曹操忽然发现今日西园的士兵好像比往常要少一些,左右看了一番之后,也就想明白了,皇上病危,恐怕现在大部分的兵都被调回皇宫去保护皇上了吧。 六个人走到大营前互相看了一眼,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现在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蹇硕这个没有根的家伙狗急跳墙,再做一些不利于局势的决定,冯芳对曹操小声的说道:“孟德,等一下若是那厮……” 曹操打断了冯芳的话:“见机而行!”曹操说完之后就率先的走进了军营中,军营中蹇硕早早的就到了,这几日的突发状况,让他此刻也收到了心灵上的折磨,唯一能保护自己的皇上,竟然一下子就病入膏肓了,而且起都起不来了,蹇硕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他最清楚情况,恐怕真的没几日了?皇上现在说句话都苦难了。 这几日的折磨,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脸上再也没有奸险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疲惫的容貌,蹇硕看到几个人来了,赶忙收起了自己的疲劳神色,恢复了以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坐到了椅子上。 曹操六人给蹇硕行礼之后,分别坐下,蹇硕思考了一番,此刻皇帝病危,子疾现在必须要想办法除掉大将军何进,只有除掉了何进,何苗这一脉就简单多了,能做这件事情的只有自己,董重那个浑小子什么都不会,一点忙也都帮不上。 蹇硕是真的心累,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扶持小皇子刘协当皇帝,只有这样自己日后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利益,想到了这里蹇硕闭上了眼睛,一个在他看来顺理成章的主意涌上了心头,蹇硕拿起了桌子上的战报。 仔细的看了一番,冷笑了一下:“近日,凉州战况不太明朗, 朝廷要派遣大将军即刻发兵,前往凉州督战!”在蹇硕看来,此刻如果要对付何进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何进支出去,剩下这几个校尉,就好对付了,如果这些人和何进绑成了一团,自己根本无从对付! 必须让他出去!蹇硕谯定了主意,看着在做的一群校尉,他笑了,但是没想到曹操却先跳出来反对:“大人,属下实在不明白,战报我们都看了前几日黄浦将军刚刚大捷,如今凉州战事连连获胜,从无败绩,这怎么就不明朗了?” 冯芳也跟着说道:“对啊,大人,既然凉州战事一直获胜,大将军调任去军前督战也就没有了意义吧。” 蹇硕抬起头,杀气腾腾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眼中闪烁着凶光,此刻他恨不得把他们两人都杀掉,才算是解恨了,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忍住,他必须要把何进调走才可以,这才是他首要的任务!蹇硕目闪寒光。 “曹校尉,冯校尉,你们都是上过战场,久经沙场的人了,自然也知道,兵无常势的道理,你们自然是比我蹇硕要了解多了,你们难道忘了当年董仲颖追袭榆中的敌人,因为大意险些全军覆没,背敌人北宫伯玉围堵数月,你们都不记得了么?” 蹇硕说完之后,寒冷的目光扫射着众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曹操看着蹇硕,心里想着这厮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小心地提防着,此刻曹操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步,这就是蹇硕狗急跳墙的招数,如果真的把何进派出去了,所有的人都完了,大汉也完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坚定了决心,不能让蹇硕得逞,自己必须要守住! 蹇硕看着众人,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黄浦义真贪功冒进,岂不就和董仲颖当年一样了么?所以必须要派遣大将军何进军前督战,以防黄浦义真贪功。” 曹操听了之后,冷笑着说道:“大人实在是多虑了,属下曾经和黄浦将军一起打过仗,黄浦将军用兵稳重,他又不是董仲颖,不会贪功冒进了!” “哼!”蹇硕愤怒到了极点,“曹孟德,你片面之词,万一黄浦义真输了,凉州沦陷了,我问你,这责任谁来负责?” 淳于琼站起来大骂道:“蹇硕,黄浦老将军一路凯旋,你就在这里说他要输,你这样想,万岁他知道么?” 冯芳也按耐不住了:“大人,无缘无故的盼望着我军失败,难道这是为帅的人当做的事情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指责着蹇硕,蹇硕顿时怒气冲天,一拍桌子大喝道:“谁允许尔等再次污蔑我的?”夏牟冷眼旁观,忽然说道:“难道这不是蹇大人您的意思么?” 蹇硕气的要跳起来了,指着众人道:“你们放屁,你 们胡说,血口喷人!”他已经被气的完全没了往日的风采,曹操也知道他着急了,现在大家齐心协力,蹇硕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现在就算再气,也不敢无缘无故的杀人,一旦再杀一人,迟早就要出事的。 蹇硕自己也知道,现在自己想要除掉了何进已经很苦难了,就连曹操这些个校尉,他都不敢过分的去逼迫,现在皇帝生病生的真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再无缘无故的杀人,恐怕祸起萧墙,到时候别说要立刘协做新君,恐怕现在的皇帝临死前都难以善终了。 现在何进的势力包括了北军,西园军,还有河内的朱公伟也在守着,就连骠骑将军董重收复的那些士兵,恐怕也都是暗里通着何进的,皇上如果健在,压迫灭掉何进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现在……逼急了这些人一起造反,发动兵变! 蹇硕不敢想,心里则是在诉苦:万岁啊万岁,您怎么能这个时候就病了呢,您一病,还怎么立小皇子为太子啊!我的万岁爷啊!蹇硕知道自己一人之力,杯水车薪,现在何进被多少将领,士族拥护?自己根本斗不过,可是为了皇上,蹇硕下定决心,就算是再难,也要翻盘! 毕竟万岁爷还没有闭眼呢!万一,忽然恢复健康了,忍一忍,奇迹总会出现的!等到那一天,我要让这些人全部死无葬生之地,蹇硕心里敲定了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开口说话了:“大人,就算现在朝廷现在想要给凉州增援,也未必需要大将军前往,大将军要坐镇洛阳,您再随便派一个人去就行了!” 淳于琼在一旁恶狠狠的说道:“对啊,蹇硕,你的兵不是厉害的很么?你告了鲍鸿怠慢军机,那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蹇硕一听,他们又开始拿鲍鸿的事情来说了,一阵愤怒嘶吼着说道:“鲍鸿死有余辜,贪污军饷,贻误军机,万岁亲自将他赐死,留他全尸,已经是天大的通融了,你们难道还要为他求情?”曹操急忙说道:“我等不敢,只是希望大人收回成命!” 冯芳也说道:“大人收回成命,或者就像淳校尉说的,大人可以派您的行军司马军前督战,凉州一定平定!” 蹇硕被众人彻底的激怒了,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冷笑着说道:“好,你们都很好!” 蹇硕知道不能在这么和他们僵持不定了,皇上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必须把大将军调离出洛阳!否则自己就彻底输了!想到了这里,蹇硕指着众人说道:“你们这是公然地违背万岁的意思啊!” 曹操一听,蹇硕果然拿皇帝来压大家,也急忙说道:“大人既然说是圣命,可有皇上的圣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争暗斗 曹操说完话,怼的蹇硕顿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蹇硕冷眼看着曹操,他没想到曹操今日竟然会如此跳,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曹操。 “这就是皇上的意思!”憋了老半天,蹇硕终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曹操哼了一声,说道:“大人如果执意如此说的话,请大人拿出诏书!” 其他四人也都纷纷说道:“请大人请出皇上诏书!”蹇硕顿时间无话可说了,诏书?哪里来的诏书?皇上都病危了,还诏书呢?蹇硕闭上了眼睛,终于拗不过几人,愤怒的情绪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好,既然你们不信,诏书马上就有,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看的仔细!” 蹇硕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带着自己的亲兵走出了军营,曹操拉着冯芳说道:“完了,逼急了,本初大哥不在,鲍鸿兄弟新丧,咱们必须要在洛阳守住。” 冯芳也小声的说道:“孟德,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把大将军调走!”曹操冷笑了一声:“哼,调走大将军,他蹇硕就可以帮助皇上废长立幼了,扶立小皇子登基,那个时候咱们就都完了。” 冯芳嗯了一声:“孟德,我觉得咱们要遇到麻烦了。” 曹操自然也知道要麻烦了,叹息之余,拉着冯芳等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议。”无人一边说一边离开了西园,冯芳对曹操说道:“孟德,这一关我们算是守住了。” “祸事才开始呢。”曹操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你没听他说么?诏书马上就有,现在蹇硕这厮狗急了要跳墙了,鬼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诏书,如果他拿出来诏书,我们是从还是不从呢?” “从了,大将军就要出洛阳,不从我们就是不尊!”冯芳叹了一口气:“蹇硕也是被逼急了,强弩之末,这也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淳于琼说道:“依我看,我们就算不从他也拿我们没办法!实在不行就拼了,鱼死网破,总比现在这样被别人吊着走强。” 曹操和冯芳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了主意,冯芳思忖之后说道:“我们还是赶快去大将军那里,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将军!” 曹操却一阵摇头:“不可不可,我们如果去了幕府,蹇硕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如果真的逼急了,蹇硕带兵前来……” 淳于琼大吼着:“老子还就是等他来了,孟德,我们怕一群阉人作甚?他们敢来,我就叫他们有去无回!” “这……”曹操听了淳于琼的话,一时间没发回答了,赵融凑上来说道:“现在董重也还在洛阳,他手里的兵可不少呢!” 淳于琼哼了一声:“董重手下的兵都是跟着大将军的,实在逼急了也不会做出不利大将军的事情。到时候狗咬人不成,反而被 咬了,也是他们活该!”淳于琼此刻义愤填膺,斗气盎然。 淳于琼这几个月已经受够了,被这些阉人压迫的他一肚子的火气,此刻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局势,索性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曹操却不这么想,但是眼下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左右为难,棋逢险境,他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冯芳先开口了,对众人说道:“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咱们必须先要去告诉大将军,大将军反应迟钝,我怕到时候真的离开了洛阳,咱们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曹操想着何进呆呆的样子,也觉得冯芳说得有理,但还是有些担忧:“如果我们现在去幕府,我觉得短兵相见,是一定的,蹇硕肯定会带兵包围幕府,到时候随便的给我们一个谋反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别忘了鲍鸿的下场!” 冯芳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咱们也不要怕,孟德,现在皇上没几日了,咱们只要熬过去,熬到他驾崩的那一日,咱们就赢了,就算是短兵相接,咱们也不要害怕,咱们这几日就都呆在一起,千万不要分开,武器不要离身,还有时刻的穿戴好护甲,睡觉的时候也都不要脱下来,不过这几日恐怕也没睡觉的福分了。” 现在这样的局势,谁还安稳的能睡着? “可这样我们就是……”曹操的话被冯芳打断了,冯芳义正严辞的说道:“孟德,不可说,千万别说出来,逼急了咱们就是清君侧!” 曹操瞪大了眼睛看着冯芳,冯芳继续说道:“我建议大家赶快召集自己的士兵,至于蹇硕,我们还能勉强对付一下!” 淳于琼也认同的说道:“那个没尾巴的家伙就是有权无兵,咱们却是手里有兵,没有权利罢了,真要是打起来,他也不是咱们的对手,实在不行咱们就是清君侧了!” 又是清君侧三个字,听的曹操心惊胆跳,这些人有什么说服力站出来清君侧,但是现在已经被逼的这样了,他觉得此刻最关键的事情就是需要五人同心,才能面对面前的困难。 “先这样办吧,大家速度加快,我们谁也不知道蹇硕那厮什么时候动手,我们要提前准备,然后去将军的幕府汇合。” 曹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自从鲍鸿死了,下军的士兵全都到了蹇硕的手里,中军士兵也都被袁绍带出去了,此刻就五人剩下的一点兵力了,也不知道……冯芳认同曹操的话,也急忙说道:“孟德说的对,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去办。” 五人分开后,曹操带着阿宝速速点了自己的军队,率先的赶往了大将军的幕府,何进最近也乐得清闲,忽然看到了曹操来了,大喜,却没想到曹操带了一群兵,着急的问道:“孟德,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带着兵?” 曹操此刻拉着 何进说道:“大将军,祸事了……”何进还是一头雾水:“孟德,到底怎么了?这么着急要不要进来说?” 曹操真的是急的想骂他了,按耐住了性子:“大将军,朝廷可能要派你去凉州军前督战!”此言一出,荀攸,陈琳等人都面色大变,可没想到何进却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军前督战,实在不行我去就是了。” 曹操要被他气笑了,拉着何进:“大将军,军前督战一事,哪怕是皇上的诏书,你都不能去!” 何进听了曹操这番话之后,脸色骤变:“孟德是让我抗旨?” 陈琳站出来对何进说道:“大将军,孟德说的对,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去,一定要熬过去,您要是出了洛阳,这一伙人都得死!鲍鸿的前车之鉴,你难道忘了么?” 荀攸也说道:“这是阉人看到皇帝时间不多了,逼急了想出来的办法,看样子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何进听着大家一人一句的分析之后,也算明白了,尽管他在愚,此刻的他也明白了,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曹操回答道:“其他四人马上也就到了,蹇硕这厮肯定回去拟旨去了,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我已经派兵在门口堵着了。” “蹇硕现在权利如日中天,孟德你们几个校尉这点兵力恐怕……”陈琳有些担忧地对曹操说道,曹操也皱紧了眉头,鲍信,鲍忠兄弟也闻声跑了来,对着曹操说道:“孟德,既然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就准备和这帮阉人拼了!” 鲍忠也愤怒到:“我早就想亲手杀了他们了,刚好送上来了!”何进此刻也知道了要祸事,索性也不惧怕了,说道:“好,既然如此,我死也不出洛阳城!” 看到何进终于能把问题想明白了,曹操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淳于琼也骑马带兵赶了过来,曹操看到淳于琼来了急忙问道:“其他三人呢?” 淳于琼着急的说道:“阉人已经带人来了,冯芳他们三个可能要落在贼人后面。”曹操听了之后瞪圆了眼睛,拔出了利刃,对身边的阿宝说道:“既然他们来了,咱们死都要守住了!”说完之后走出了府门,门外站满了士兵,曹操的兵和淳于琼的兵汇聚在了一起。 曹操感叹道,此刻若是子孝妙才在的话,也算是多了一个帮手,恍惚间,曹操想到了余淮,忽然又想到了宛城一站,余淮死在战场时候的模样,多少年过去了?曹操想到了这里又一次伤心起来,伤心的情绪被一阵吵闹声音打破了,曹操抬起头看去,蹇硕带着自己的行军司马,还要上军和下军两只军队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皇上诏书到!”蹇硕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得意洋洋的大喊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明争暗斗(二) 蹇硕走在最前面,得意洋洋的举着手里的诏书,看着曹操等人,曹操想着此人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闭上了眼,举着手里的长剑,蹇硕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曹操,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曹校尉竟然也来了,真的是巧了!” 曹操看着蹇硕脸上冰冷的笑容,握紧了手里面的长剑,冷笑着看着蹇硕,他的身后站着手举兵刃的阿宝,鲍家兄弟,淳于琼等人,蹇硕看到这样的架势,自然也知道曹操等人打的主意,对自己的行军司马一挥手,行军司马也站在了出来,一群士兵围了上来,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曹校尉,这是给大将军的圣昭,难道大将军不服皇命,要公然抗旨了么?”他故意提高了嗓门,义正严辞的问着曹操,曹操笑了:“大将军服从的是国家,是百姓,是大汉王朝,不是你们这些阉人!” “放肆!”蹇硕大骂道,还想再说的时候,冯芳等人也已经到了,举着手里的兵器围了过来,此时将军府门外的一片混乱。 蹇硕脸色骤变,董重那个浑小子此刻也不知道在哪里逍遥,他的手下全都是大将军的人马,自然是不会来帮自己的,此刻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如此的局势,蹇硕也没有了办法,真的要打起来,自己能信得过只有自己的亲兵,还有上军的士兵,下军的士兵自己虽然能调任,但是他们都是鲍鸿的兵,鲍鸿被自己冤枉死后,下军的士兵各个义愤填膺,蹇硕也不指望这些人能真的出力,关键的时候不害了自己就好… 蹇硕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无助,皇上让自己去办了何进的差事,好像变得越来越困难,蹇硕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蹇硕头皮发麻,看着面前围着的这一群人,丝毫没有一点应对之策,但是还是得去做,于是又大声说道:“此乃皇上圣昭,尔等公然抗旨,目无法度,某非你们都要谋反不成?” “谋反?”鲍忠红着眼睛:“我表哥忠于朝廷,为朝廷卖命,屡立战功,最终竟然被你这样的腌杂之人害死了,反了?我今日就要替天下人,杀了你这没有家伙的东西。”说完之后就要上前,蹇硕的行军司马冲了上来挡在了前面! 这个时候,大将军也手持兵刃走了出来,蹇硕看到了大将军,也就不去理会面前的这些人,对何进说道:“大将军,皇上的圣昭你难道也不接么?” 何进愤怒地指着蹇硕骂道:“你这厮,自己拟旨,也敢来骗我!”蹇硕听了之后,顿时间一阵愤怒,但是此刻他也没有办法,何进也知道了蹇硕的目的,此刻他也分得轻重,既然是皇上要搞自己,自己索性就拼了! 蹇硕面无表情的看着将军府前面的一群人:“圣昭已经到了,难道大将军你不肯 遵从皇上的意思?军前督战?当众抗旨?还要聚众谋反?何进,你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蹇硕一席话,说的何进顿时间哑语:“这……蹇硕,这都是……都是你个人的意思吧,你私自拟旨,想要害我,你这个小人!” “哼?”蹇硕冷笑:“皇上的玉玺印章!大将军,抗旨可是死罪啊!” 何进顿时间没了底气,一身的冷汗,身体颤抖着,脸上的冷汗齐刷刷地流了下来,曹操看到了何进这副样子,没有了办法,只能自己顶上了,就在曹操正要说话的时候,门内又走出一个人:“哼?谋反?谁要造反,蹇硕我看是你要造反吧!” 袁术举着剑从门内走了出来:“蹇硕,你违背圣意,陷害忠良,我们今日要重整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 怎么又多了一个袁术?“虎贲中郎将,你也要多管闲事?”蹇硕盯着突然跑出来的袁术:“袁家四世三公,可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我们就是要重新整顿天下!”曹操也给袁术助了阵脚,蹇硕彻底的怒了,压着声音说道:“朝廷的事情,皇上会处理,不需要你们在这里操心,大将军只需要按照皇上的意思,前往凉州辅佐黄浦嵩将军,军前督战就行了!” “哼!”曹操冷笑,剑指蹇硕道:“皇上会处理?我看是你们这群阉人自己处理吧!” 袁术也愤然的说道:“今日,我等誓死保护大将军,谁也别想让大将军离开洛阳,如果有违背的人就是要和我手里的剑过意不去,违者杀!”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蹇硕气的已经压不住火气了,放声嘶吼着,淳于琼早就按耐不住了,举着剑站在门外:“他奶奶的,今日老子什么都不管了,谁要敢踏进将军府一步,老子就送他去见阎王!”说完之后把手中的兵刃一横,他这一声吼,吓得蹇硕身边的士兵们往后一退,气势逼人! “既然你们找死!”蹇硕一挥手,他的行军司马带着人冲了向前,行军司马举着剑朝着淳于琼劈了过去,他手底下的士兵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退,站在一旁,也不敢贸然上前!那行军司马也是一个武夫,战场上摸爬滚打出身的,和淳于琼打斗到了一起。 就在淳于琼和行军司马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只一脚就把蹇硕的行军司马踹倒在了地上,然后忽然的举起利刃,一跃而起,只一剑,戳到了蹇硕行军司马的腹部,然后割掉了他的头颅,扔到了蹇硕的脚前。 人头滚落在了蹇硕的脚前,吓得蹇硕往后一退,目瞪口呆的看着跳出来的人,鲍忠举着手里面的血刃,对着蹇硕身后的士兵们喊道:“还有想要上来送死的,都可以来试试!” “你们都反了,皇上 会把你们都杀了的,灭你们满门的!”蹇硕哇哇大叫,瞪着在场的所有人,淳于琼怒喝道:“老子才不管这些,今日你要是带大将军走,老子豁出命,都要保护大将军周全,和你这个没有根的东西斗到底!” “你们都反了!皇上要把你们杀干净的!”蹇硕气急败坏的呵斥道,“哼!”袁术也上前一步,逼退了蹇硕前排的士兵,“我家四世三公,岂能被你这样的腌杂之人陷害?今日我们就要为民除害,誓死保护大将军!” 曹操也大声冷笑:“要杀要剐,你随意好了,现在这样活着屈辱你们这群没了家伙的东西手底下,也是侮辱,但是就算死了,今日在场的人也要誓死保护大将军周全!” “誓死保护大将军!”“誓死保护大将军!”“誓死保护大将军!”在场的人皆振臂高呼,视死如归,举着兵刃,誓死与蹇硕作斗争! 蹇硕一头的冷汗,眉头紧皱不知道如何处置,看着面前的这群人视死如归同仇敌忾的态度,他的心已经慌了,但是皇上交代的差事,蹇硕眉头紧锁,必须要帮助皇上除患才可以!自己的恩怨是小,王朝的安危是大,蹇硕深知自己的责任。 眼睛一转溜,目光停在了冯芳的身上,他笑了,此人是曹节的女婿,广受皇恩,蹇硕也深知,吃柿子,要找软的捏!于是一阵冷笑:“冯校尉也要公然和朝廷做对么?” “这……”冯芳没想到自己被点名了,一阵结巴,蹇硕冷笑着继续说道:“冯校尉可要想好这其中的利害了,您可是曹老相公的女婿,皇恩浩荡,你要是造反,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死去的老相公一家呢?” 冯芳心里一咯噔,拿不定了主意,看到冯芳神情变了,蹇硕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你难道要因为你一个人害掉已经死去的老相爷一家的性命么?” “这……”冯芳此刻动摇了,犹豫不决,自己的安危是小,可是自己的一家老小,冯芳想到了自己的家里人,也担忧了,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成功了!蹇硕得意地笑了,可还没有得意多久,袁术忽然地抓住了冯芳放下的手:“姓冯的,你难道要给阉人做狗么?” 冯芳抬起头看着袁术,袁术义正严辞地对他说道:“老子一家四世三公,我今日都豁出去了,曹节什么东西?一个阉人贼党,名声这么臭,你就更应该此刻站出来,帮助你家老丈人正名才对,在这里害怕什么?难道还要屈服在阉人的胯下么?” 冯芳听了之后,闭上了眼睛,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一般大吼着:“罢了罢了,公路,今日我就陪着诸位了,要杀要剐,我冯芳一家的性命就豁出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 明争暗斗(三) “好样的,姓冯,大丈夫当如此!”袁术举着剑称赞道,站稳了脚跟,曹操也大喜,笑着面对着蹇硕说道:“蹇硕,今日你休想把大将军调出洛阳城!” 蹇硕死死的抓着手里的诏书,盯着眼前的这群人,恶狠狠的骂道:“你们……你们都要反了!”曹操仰天长笑:“哈哈哈,蹇硕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袁术也大声呵斥道:“蹇硕,你这个腌杂阉人根本不懂逆天才是反的道理,我等今日就是在顺天而行!” 淳于琼也冲着蹇硕大吼:“蹇硕,你这个腌杂,回去告诉皇帝,如果不诛杀奸贼,我等就起兵,清君侧,我们的士兵都不会听你任何的派遣!” “反了反了!”蹇硕大吼着,他手下的士兵也觉得事情不妙,威逼着上前,举着手里的武器对着曹操等人,淳于琼愤怒到了极点,一剑刺死了前排的一个士兵,然后把他的尸体踹到了地上:“上前着,格杀勿论!” 蹇硕一看自己打也打不过,脸色大变,自诩高傲的脸颊上蒙了一层灰尘,将手里的诏书扔到了地上,他知道,大势已去,如果真的逼急了,事情不但办不成,眼看着就要反了,无可奈何的时扔下了一句:“你们都等着……”然后带着自己的部下纷纷离开了。 蹇硕走了,曹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今日的事情已经是公然宣布和皇帝做对了,拥兵自重,如果皇帝身体安然无恙,那……大将军何进也傻傻的站在了众人的身后,眼下的局势,他在笨,也自然明白现在的局势,然后对众人说道:“即日起,严防戒备,我会把我的士兵全部调任到将军府来,咱们要做最后殊死的搏斗了!” 曹操笑了,大将军终于懂事了,现在在场的人都上了何进这条船了,不论是生是死,输赢无定,也只能先这样了,大家也都全部留在了将军府。 当夜,曹操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孟德还不睡?”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曹操转头看去荀攸也担忧的睡不着觉。 “公台不是也没睡?”曹操反问,荀攸摇了摇头说道:“宿夜难寐!孟德也在担忧吧!” 曹操嗯了一声:“我在担忧啊,今日的事情就等于我们这些人在和现在的皇帝宣战了,阉人的背后毕竟是当今的皇上!” 曹操虽然很反对现在皇帝的做法,但是君为臣纲的道理还是很明白的,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就是大逆,就是忤逆,但是没得选择,如果今日妥协了,在场的人也都会完蛋,横竖都是死了,不如冒死一搏! 荀攸点了点头:“孟德说的不错,可是我看天象,皇帝的命不久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维持好才行。” 曹操看了一眼荀攸,荀攸的眼中除了担心竟然还有一丝其他的感觉,于是问道:“公台是不 是还有什么事情?” 荀攸靠近了曹操:“皇上命不久矣,我怕阉人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做最后的搏斗!”曹操听了之后,惊慌地站了起来,“公台为何如此说?” “孟德,你仔细想想,现在皇帝病危,就要托付后事了,这个时候如果阉人以托付遗诏为理由,命令大将军进宫听遗嘱……那岂不是” 荀攸一句话,点醒了曹操,曹操急忙说道:“公台说的有道理,但是万一真的是……大将军一定是要进宫的。” 荀攸嗯了一声:“今日的事情,说好点,我们可以说在辅佐大将军清君侧,但是如果皇帝托孤,那……大将军不去就是忤逆,就是真的不尊!到时候如果阉人们在宫内埋伏,大将军恐怕就有去无回了!” “既然如此,需要谨慎部署,以防不测这个时候,蹇硕那厮恐怕已经要准备最后的搏斗了。” “孟德聪明!”荀攸点了点头:“荀攸一介书生,只善于出谋,安排的事情就要孟德你来了,一定要记住鲍鸿的教训,现在本初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坐镇洛阳,是我们所有人的职责!” “是啊,无论如何,都要死守住最后的一关,大将军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可就都……”曹操不敢去想象,闭上了眼睛,“公台,我这就去部署,一定要保护好大将军!” 大将军府依旧是严格的戒备,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担心…… 时间也一天天的过去了,奇怪的是皇宫内安静的可怕,一点的动静都没有,大家越来越心慌了,坐在将军府内,一起商量着对策,袁术思考者:“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莫非是阉人蹇硕放弃挣扎了?”孔融疑惑的自言道,“文举你糊涂啊,那阉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肯定在计划怎么搞掉我们!”袁术摇了摇头对孔融说道,陈琳思考了一番之后对众人说道:“越拖,就越恐怖!” 王长史也点了点头:“陈长史说的很有道理,拖的久了,我们丝毫摸不透他们的意图!我怕……”曹操站起来说道:“此刻阉人们一定再打大将军的主意,如果我们赢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相反的我们也一样,所以他们不可能轻言放弃,估计要和我们做最后的殊死一搏了!” 何进慌了:“既然如此,我们应当如何?”众人拿不下主意的时候,朝廷的天使驾到,当众宣布了一个让众人震惊的消息。 皇帝病危,传大将军何进入宫托付遗诏!何进领了圣命,送走了天使,然后准备去换朝服,曹操却拦住了他:“大将军一定要小心,我觉得这是阉人们迫害大将军的计谋!”王长史摇了摇 头:“孟德无比多虑,万岁油尽灯枯,看样子要龙归了,这是皇上的无奈之举,命不久矣,嘱咐后事!” “对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琳也站出来说道:“皇帝马上就要龙归了,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再想着这些事情了,一定是要立储了,而且大将军已经接了圣昭,必须要前往,否则就是不尊了!”袁术听后冷笑着说道:“二位长史糊涂啊,现在蹇硕那厮肯定要和我们斗到底,所仰仗的就是当今的身上,而且我等已经抗过一次圣昭了……” “那是在清君侧!”曹操打断了袁术的话:“大将军从来没有想过忤逆之事,行大逆不道之举!此番我们只是在清君侧!”袁术站起来说道:“曹孟德,蹇硕那厮肯定在宫中做了埋伏,就等着大将军入瓮!难道我们就要眼看着阉人谋害大将军么?” 曹操拿不定主意,自言自语的思考:“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们都不知道,那蹇硕现在已经逼到了狗急跳墙的境界,我等还是小心才是!” “孟德……”何进看着曹操,他自己也没有注意,曹操思忖了一番说道:“大将军要去!”,袁术听了之后站起来冲着曹操吼道:“孟德,你中了贼人的奸计啊!要害了大将军!” 曹操义正严辞的说道:“大将军已经接受了天使的圣昭,那就必须要进宫去听圣昭才可以,否则就是忤逆了,天下的人会怎么议论大将军?”荀攸也站出来说道:“孟德说的对,大将军必须去!”袁术一把把荀攸推开了:“你个读书的懂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要去管天下人?” “就因为正是这个时候,才要管天下人,大将军得天下人心,日后就好办了!”曹操据理力争,袁术却大声吼道:“难道为了区区天下人,大将军就要舍身犯险么?”说罢话锋一转:“曹孟德,如果大将军受了一点的伤害,是你我都承担不起的,我们不能让大将军去冒这个险!” 何进看着二人吵了起来,急忙出来打圆场:“孟德,公路,你们都不要吵了,听我一言,这次我必须得去的,皇帝毕竟对我家有恩的,如今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将要龙归,我必须要去看他最后一眼,要不然,我对不起他!” 袁术叹气:“我的大将军啊,现在局势不明朗,您去了恐怕会有危险,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曹操对何进说道:“大将军说的对,去是要去的,但是不能您一个去,鲍家兄弟已经布置好了军队人马,您要带着淳于琼等人一起入宫!” “领兵入皇宫可是谋反的大罪!”何进长大了嘴巴看着曹操,曹操摇了摇头:“士兵不进宫,大将军只需要带着鲍家兄弟,淳于琼等人即可,如果真的出事,他们都可以誓死保护大将军您的周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争暗斗(四) “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们这些人都可以誓死保卫大将军您的周全,何进身边贴身的部将吴匡也按耐不住了:”既然如此,我等就带着兵器去,只要真的遇到了埋伏,就把他们全都宰了再说吧。” 曹操也拿起了兵器,对着何进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全部都去!千万要保护大将军周全” 袁术却冷笑着说道:“哼?都去了,将军府怎么办?”曹操现在实在是无心再和他多说了,甩了一句:“那公路你就留在将军府里面等着好了。” 袁术哼了一声,也不管他们,曹操等人就去点兵,何进也带着自己的亲兵护卫还有自己的军队,于是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将军府,曹操和冯芳站在最前面,鲍家兄弟段后,吴匡淳于琼分别站在何进的身边,一排排亲兵护卫站在何进的周围! 一大帮的人朝着皇宫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到了皇宫的门口,一群小黄门出现在宫门口,众人拔出了兵刃,曹操也大喊道:“小心!” 于是众人都举着兵器利刃对着突然出现的这些小黄门,何进也意识到了危险,但是他倒也是胆子大,拔出了兵器利刃就指着面前的人,也丝毫不畏惧! 可是让众人吃惊的是,这些小黄门竟然齐刷刷的跪下,何进大吃一惊看了一眼曹操:“孟德……这……这是什么情况?” 曹操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众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看着这群小黄门,这群小黄门整齐的跪着,最前面的小黄门跑了出来对何进说道:“奴才奉命在此恭迎大将军。” 曹操挡在了何进的前面,对何进说道:“大将军小心!我担心这些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小黄门给打断了:“曹校尉,不要担心。我们是奉蹇大人的命令在这里等候的,蹇大人说了前番的事情多有得罪,还希望将军们不要记仇,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的,时有矛盾,都是正常的事情。” 何进听了之后竟然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不记仇!”曹操惊讶的回头看着何进,这家伙竟然这么大的心! 曹操正要提醒,那个小黄门又说了:“蹇大人担心大将军心疑,已经把士兵全部调到了西园去了,请大将军安心入宫,万岁爷要托付大将军要事!” 何进听了之后,收起了长剑,仰天长叹:“万岁还是惦记臣的啊!”说完之后就要一个人进宫,曹操却提醒道:“大将军,千万小心,皇宫内还是有亲兵的,千万不要马虎了,小心行事。”何进听了之后点头。 曹操又提醒道:“吴将军随我一起护送大将军入宫!”淳于琼说道:“孟德,我也随你一起去!” 曹操看了一眼淳于琼嗯了 一声,然后让士兵在门外把守,亲自带着众人护送大将军入宫,冯芳也吩咐其余的士兵把周围包围了起来,随行的掾属都佩戴兵器,站在周围,如此庞大的架势,守宫的羽林兵都不敢过问,只能站在一边把守,不敢上前去呵斥。 大兵包围皇宫本来就是忤逆的罪过,但是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事,京城无人不知,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毕竟拥护何进的人还是很多的。 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曹操等人带着何进入宫了,从西门入宫,刚进宫,就发现羽林兵的内应潘隐慌张地跑出来了,远远的就对何进大喊着:“大将军小心,快走!” 一听这话,曹操反应过来要出事了,急忙的挡在了何进的前面,一把拔出了长剑,前面的那个小黄门发现露馅了,迅速地转身,掏出了藏在衣服里的铁剑,朝着何进刺了过去!但是却被冲在最前面得吴匡一剑斩杀了,脑袋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那些小黄门都吓了一跳,慌乱之余都拿出了武器,淳于琼拉着何进杀出了一条血路,曹操和吴匡厮杀着! 许多小黄门都冲了出来,想要把几人都杀掉,顿时间西门内一片血海,那些小黄门哪里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的对手,一个个被杀掉了,何进和淳于琼已经杀了出去,大批的士兵已经涌入了西门内! 西门内,一大批士兵杀了进来,斩杀了想要杀掉大将军的小黄门之后,阿宝也带人保护着曹操和吴匡跑了出去,一场乱斗就草草收场了,羽林兵也不敢贸然去追,他们自知追出去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大将军拿着剑站在门口喘着粗气,吴匡一脚把领门的那个小黄门的脑袋踹到了众人的面前:“这群混蛋,果然要谋害大将军!” 鲍家兄弟等人看到了这一幕也大吃一惊,谁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发生了一场斗争!曹操等人虽然赢了,但是并不高兴,刚才一不小心,可能就死的就是自己这些人了…… 大将军也一脸的恐慌,曹操说道:“刚才如果不是潘隐跑来鲍劝阻,可能我们就成了这些阉人的刀下鬼了!” 说道了这里,淳于琼也愤怒了,一脚踩在了那个小黄门的脑袋上:“这帮混蛋阉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险些就被骗了。” 鲍忠举着刀说道:“孟德,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上,我们不如杀进去,趁这个机会索性把这些没有东西的家伙全杀了吧!” 鲍忠这么一喊,支持他的人也都跟着说道:“对啊,咱们杀进去吧!”,一帮武夫纷纷响应鲍忠这个计划,就连冷静的鲍信也跟着起哄,可能是杀兄之仇,今日有机会报了,鲍信也失去了冷静! “不行不行!”曹操可不想任由这帮人胡 闹,对众人说道:“这里是皇宫,不可以造次,皇后皇子如果受到牵连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鲍忠大怒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曹操思考了一番拉着何进说道:“大将军,咱们先回幕府再说吧!” 大将军看了一下此刻的场面,只能认同曹操的话,说道:“孟德说的对,先回去吧。”于是众人索性也就不在此地久留了,浩浩荡荡又回到了大将军府,大将军府门外,多出了一队的士兵,众人正不知道情况的时候,忽然看到为首的竟然是袁绍,袁绍带着士兵已经回来了!” “本初大哥!”曹操惊讶的大喊着,何进也看到了袁绍,也是惊讶,跑上前去说道:“本初!”何进看到了袁绍,近期一肚子的委屈就全部流了出来,差点哭了出来,跑着吵着袁绍冲了过去,袁绍看到了大将军,急忙跪下:“大将军,属下无能,让大将军受苦了!” 何进摇了摇头,拉着袁绍说道:“本初,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看到了袁绍回来,在座的人都很高兴,曹操也对袁绍说道:“本初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袁绍白了一眼曹操:“孟德,你就在背后咒我!”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收到了鲍鸿兄弟的消息,我宿夜难眠!” 说道了这里,曹操才发现袁绍竟然戴着孝,看来鲍鸿去世的消息,让袁绍也很难过,袁绍说道:“鲍鸿兄弟为了国家,被阉人害死,我没法帮他,是我无能啊!” 曹操拉着袁绍的手说道:“本初大哥,你能回来就好了!”何进也在跟前说道:“是啊,我们都害怕本初你有个三长两短,回来就好。” 曹操这才打量袁绍,披麻戴孝,一脸的憔悴,风尘仆仆,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袁绍叹了一口气:“我到了青州,刺史黄子琰,当地的骑都尉,相国协同我一起作战,很快就平定了,得知鲍鸿的事情之后,悲痛之余,还担心阉人害我,于是我就先带兵悄悄回来了,一封消息都没敢送回来!”袁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鲍鸿兄弟真是冤啊!” 说到了鲍鸿,所有的人都伤心的低下了头,最难受的莫过于曹操了,何进说道:“鲍鸿兄弟的恩德,我会记一辈子,我已经派人去厚葬了,本初也不要太伤心。” 袁绍握紧了拳头:“都怪我,如果早点回来也不会让鲍鸿……”何进听到了这里眼眶也红了,袁绍说完之后,打量了一下众人,看到大家的身上都沾满了血,惊讶的问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曹操叹了一口气,对袁绍也不隐瞒,就把刚才的宫门之乱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给了袁绍听,袁绍听了之后勃然大怒,愤怒的说道:“这帮没尾巴的阉人,我等于他们不共戴天!”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逼宫夺政(一) 袁绍带回来了中军的士兵,大将军府门口囤积的士兵数目就更多,士兵越多,曹操也就更放心了,于是和袁绍带着大将军进了府内。 所有的人都到了府内,府内袁术也听闻了这次的事情,冷眼旁观的站在大厅中央,何进回到屋子脱去了披风说道:“这次真的太危险了,要不是有内应冒死出来告诉我们情况,恐怕,我孟德淳于琼等人都已经死了多时了吧。” 何进说完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皇宫是不能再去了,全是宦官贼党的人,甚为其母非为物也,太可怕了!” 袁术站在屋子中央冷笑着对曹操嘲讽道:“孟德,好计谋啊,你就是这样保全大将军无恙的?” 袁术话中带着嘲讽的意味,在座的人都能听出来,曹操正要反驳,袁绍却先说道:“公路,你别乱说话,今日大将军能活着,都是孟德的功劳,要不然现在估计……” “哼,我早就和孟德说了,皇宫危险,情况不明,不能带大将军去,可是孟德却说可去,去了之后好了吧?”袁术接着嘲讽着。 曹操叹了一口气:“也多亏,听了荀公台的话,在羽林兵的队伍中提早安插了内应,要不然今日……恐怕就深陷异地了。” 两日前,曹操曾经秘密的拜见了羽林兵的司马潘隐,他原本属于鲍鸿手下,鲍鸿问罪之后,潘隐归于蹇硕的部下,潘隐和鲍鸿私交甚好,虽然只是行军司马,但是也跟着鲍鸿屡立战功,鲍鸿冤死后,痛不欲绝,奈何没有办法。 随后潘隐又被调到羽林兵中做督军司马,掌管羽林兵,也就成了蹇硕的亲兵中的一个小队长了,曹操私自摆放潘隐,拖弟弟曹纯带话,和潘隐在颍水河畔会面。 “孟德,你找我来有何事?”潘隐接到了孟德消息,不敢怠慢,将军府前的事情他也在现场,大将军幕府的幕客们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的气势潘隐也是亲眼见到了, 他自知如果要报仇,只能靠大将军这一脉的力量了。 曹操来找他什么事,潘隐大概也能猜出了一二,曹操对潘隐行礼,潘隐急忙说道:“孟德,不必如此大礼,有何事,只要潘隐能帮的,就一定帮到底。” 曹操对潘隐说道:“潘将军,国之危机,阉人当道,天下大事两可之间,请潘将军看在往日鲍鸿兄弟的情分上一定要保护大将军周全。” 潘隐急忙说道:“孟德兄,我也想帮,可是现在我只是督军司马,没有兵权,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也没法命令军队啊。”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潘将军误会了,现在您是羽林兵的行军司马,经常在皇宫走动,我希望您能把所见所闻都告诉大将军,我们才有办法保大将军周全。” 潘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对曹操说道:“ 孟德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如实汇报给你的,放心吧。” 曹操点了点头,“有君帮助,一切就都好办了,有劳了。” 想到了这里,曹操叹了一口气,多亏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啊,若不是荀公台提醒,恐怕今天的结局就没有这么庆幸了,曹操想到了这里,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荀攸,急忙对荀攸行礼,荀攸也还礼,二人会心一笑,若不是二人密谈,今日的事情…… 曹操也感慨,此事一发,也不知道潘将军是生是死,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众人看去,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硬闯着要入门,门外的士兵抵挡不住,和鲍忠在门外肉搏起来,两个武夫厮打在了一起,不分伯仲! 曹操等人走了过去,一眼就认识了来人,急忙说道:“叔义别打了,他是潘隐啊。”何进也人是潘隐,今日如果没有潘隐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于是急忙的拨开了身旁的士兵,走上前去,鲍忠闻声也就停手了。 何进拉着潘隐,看着潘隐一身是血,于是急忙问道:“怪哉,怪哉,潘隐君,您这是怎么了?” 潘隐叹了一口气,对何进说道:“今日潘隐泄密,得罪了阉人们,险些被杀,多亏命大,所以杀出了一条血路,现在只能来大将军幕府投靠大将军了。” 何进赶忙说道:“潘隐君前来,是我的荣幸啊,救命之恩,应当谢。”说完之后拉着潘隐就要往进走,潘隐却停了下来,何进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就问道:“潘隐君,有什么事情么?” 潘隐左右看了一番,却不言语,曹操知道潘隐是不放心,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惊人的内情,于是凑上前小声地问道:“潘将军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启禀大将军,此处闲人太多,潘隐还有一事想要禀报大将军!”潘隐小声的说道,何进刚想要说怕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却被曹操抢先说道:“潘将军,那就请屋内说,屋里面都是大将军心腹,大家都是同仇敌忾的朋友。” 潘隐点了点头说道:“嗯,好,有劳孟德带路了。”曹操带着潘隐来到了大厅,大厅内的人潘隐几乎不认识,但是大家却都认识他,今天这个拼死保护大将军周全的英雄,大家对他非常的恭敬,一一行礼之后,何进着急了问道:“潘隐君,是不是还挺说了什么内幕消息?” 潘隐点头,然后躬身施礼对着何进说道:“大将军,皇帝昨晚已经驾崩了!” 大家听了之后都很高兴,皇帝这个时候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那就等于喝阉党有一战之力了,曹操却觉得这个时候皇帝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却是宫内,何进听了之后,也很惊慌,潘隐继续说道:“今日蹇硕与十常侍等阉人一党正在商协,秘不发丧。” 袁绍着急了问道:“原本要立的新帝是谁?” “现在宫中已经全被阉人们控制了,蹇硕一意孤行,要私自立皇子协为帝。” “那我侄子和我妹子现在呢?”何进听了急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称皇子还是皇后了,潘隐摇了摇头:“恐怕已经被蹇硕这个阉人控制了。” 孔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大将军,蹇硕如此做,岂不成了当年王甫陷害窦武的行举了么?”何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袁绍,袁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左右为难, 荀攸却笑了,说道:“蹇硕愚蠢,不识时务,得兵权却无兵,当年王甫,曹节有北军之兵相拥,如今洛阳的兵,一大半都是听令大将军的,亦或者是大将军曾经麾下的旧部,我断定十常侍不敢与他联手。” 一直不说话,经历过前朝斗争的何也开口了:“公台说的对,就算是十常侍有胆子助纣为虐,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天子驾崩,局势已定,再者说,诸位,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 何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句话点醒了众人,袁绍点了点头:“伯求说的有道理啊。” 田丰忽然哈哈大笑的说道:“当有变数,此时变数已到,哈哈哈,天助大汉,哈哈哈。” “既然如此,现在咱们就杀进皇宫!管他什么十常侍,全给他杀了!”袁术一句话,得到了大厅门口站着的一群武夫们支持,现在在这里讨论权谋之术,他们这些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自然也就听不懂,但是一听到打仗,杀人,他们自然来了兴趣,于是就开始哄闹。 “不可……”曹操话还没说完,就被袁绍一句大喝给打断了:“放肆!为臣者,其可以如此行事?是为不臣!” 袁术狠狠的盯着袁绍,也不再说话了,何进却不在乎这些,开口问道:“诸位,那皇宫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田丰和荀攸相互一笑,荀攸笑着说道:“方才田元皓不是已经说了么,变数已经来了,大将军还愁什么?” 众人没有听懂荀攸话里的意思,田丰却说道:“此时很简单,我等只需要在此等候,我想用不了多久,十常侍就会除掉蹇硕,他们现在可不敢得罪大将军,皇宫的事情不战而定!” 曹操挺好也明白了,佩服二人的谋略,袁绍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如果……十常侍和蹇硕联起手来,亦或者除不掉蹇硕,那又该如何?” 田丰摇了摇头:“本初多虑了,蹇硕现在是丧家之犬,何足挂齿?十常侍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如果十常侍除不掉蹇硕,必然被蹇硕所除去,那也倒是一件好事了!” 曹操欣喜地说道:“坐山观虎斗!我们就可以渔翁得利!”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逼宫夺政(二) 过了几日,皇宫内果然传来了好消息,十常侍和蹇硕反目为仇,十常侍中的郭胜手刃了蹇硕,至此,这件事情终于算是结束了! 大将军府内,鲍忠鲍信跪在地上,对着苍天跪拜说道:“苍天有眼啊,恶人反目为仇,自相残杀,陷害大哥的 蹇硕这厮也被杀了,天佑我大汉!” 众人也都无不感慨,这一次真的是天佑大汉,就连蠢到极点的何进这个时候也都明白了,傻呵呵的乐着,袁绍等人也都很高兴。 “大将军,阉人一党算是完了!恭喜大将军!”众人纷纷祝贺何进,何进也笑着一一还礼。 大将军等人还正在窃喜的时候,田丰突然说道:“大将军,这个时候您就更应该领兵入宫,先帝新丧,天下无主,大将军应该入宫辅政。” 听了田丰的话,荀攸也点了点头:“田元皓所言极是,大将军这个时候您应该入宫辅政,辅佐新王!要不然此刻天下大局不稳。” 何进听了之后有些犹豫,袁绍也犹豫:“元皓,公台,大将军带兵入宫,可不是什么正当的行为啊。难道要这样做么?” 荀攸急忙说道:“大将军,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请大将军入宫辅政。”袁绍听了之后,也不再吭声了,袁术却摇头说道:“荀攸,你这是把大将军推到不仁不义的地步上,大将军就算入宫辅政,也不能带兵 入宫!” 田丰瞪大了眼睛,盯着袁术说道:“公路,此言差矣,这个时候大将军如果不带兵入宫,震慑阉人,恐十常侍又兴风作浪,趁乱……” 曹操也急忙附和道:“公台说的在理,这个时候大将军必须要入宫!” 于是两拨人吵了起来,何进也左右拿不定主意,他看着袁绍,希望袁绍能给点建议,袁绍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请大将军带兵入宫!” 袁术本来就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很有意见,听了这句话说道:“本初,你难道还要再害大将军一次么?” 袁绍对袁术呵斥道:“带兵入宫,保护大将军安全,这个时候必须要大将军入朝辅政,否则大汉又要沦为宦官掌中!” 于是大将军站了起来说道:“诸位,随我入宫!” 大家也就不再争吵了,只能纷纷保护何进再次入宫! 大批人马在何进的带领下到了皇宫,这一次羽林军的人纷纷都放下了武器,十常侍也在门口跪迎何进,看到了眼前的这幅景象,大家中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的担忧也都算是放下了,这一刻,大家也都知道,胜利了! 何进也笑的眉目颜开,忘了分寸,就在这个时候,十常侍的张让忽然跪着爬了过来对何进献殷情道:“启 禀大将军,这些日子,蹇硕那厮要陷害太后娘娘和皇上,我们几个奴才已经把他杀了,也寸步不离的保护太后和皇上,请大将军不必牵挂!” 十常侍此刻寄人篱下,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生死存亡完全都是何进的一句话,于是都跪在地上说道:“是啊,大将军,蹇硕那反贼已经被杀,请大将军放心!” 何进听了也非常的高兴,他也希望听这些献媚的谗言,于是拉起了张让说道:“你们都是功臣啊,好,好样的!” 十常侍听到何进这么说了,也都放下了心,笑着拍何进的马匹,众人却非常的愤怒,本来大家恨阉人已经恨道心里了,曹操看到了大家的情绪,小声说道:“诸位,以后再收拾这帮阉人,现在是要先定大位啊。” 十常侍的这些人年纪也都大了,指望着和刘宏作威作福,富贵一生,却哪里想到刘宏是个短命鬼,现在局势大变,他们只能跟着何进低三下气的说话,张让哪里敢起来?跪在地上给何进让路,赵忠已经官拜大长秋职务,跪趴在何进前面给何进引路。 赵忠哪里还有以往的威风,跪趴在地上,把一群人带到了嘉德殿外,嘉德殿外的所有黄门全部都跪着,打开了殿门。 曹操惊讶的看着殿内的情况,悬挂着素白幔帐,皇帝刘宏的尸首躺在殿上的棺材中,龙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刘宏生前喜欢的物件,左右编钟齐全,灵位已经安排完毕,香炉不觉,天子玉玺整齐地摆在供桌上,前面挂着汉皇随身佩戴的的斩蛇剑,最明显的就是摆在最中间的那颗最大的传国玉玺。殿内两侧分别跪着两排的小黄门哭丧。 尽管宫内内乱,但是葬礼之事安排的却非常的得当,依法执行,曹操看着身边的人,大家都很吃惊,除了何进等一些武夫不懂礼数,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袁绍也很吃惊,赞叹道:“不值得竟然如此齐备!”,身后的荀攸看到了殿内的景象也赞叹:“安排梓宫之事的人很懂规矩的,办理的很得体,讲章法。” 何进这才明白了过来,急忙说道:“是谁办理的此事?” 张让跪着爬到了何进的脚跟前,对何进说道:“奴才身受大行皇帝之德,生前没有全心全力地伺候皇帝,所以就越俎代庖,擅自行事,也是为了给大行皇帝最后再进一次孝。”张让说完之后带领着身后的十常侍叩首:“还请大家将军与诸位大人包涵。”说完之后张让雨泪俱下,身后跟着的十常侍们也都哭了起来,何进看到如此场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曹操冷眼看着十常侍,这些人坏事做尽,今日也算是到头了。虽然哭的十分的动人,但是想想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独揽大权的模样,一点都不值得人同情,袁绍也大睁着眼睛眼睛死死 的瞪着十常侍们。 就在这个时候,黄门来报,太尉带领三公,车骑大将军何苗,以及文武百官进宫,在南宫候驾,百官皆素衣丧服。 曹操听了之后说道:“董重可到了?”那个小黄门急忙回答道:“启禀大人,骠骑将军董重还没有前来。” 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和袁绍互相看了一眼,袁绍急忙对何进使眼色,何进明白了袁绍的意思,对那个小黄门说道:“快去把董重叫回来,大行皇帝新丧,还需要骠骑将军一起努力,操办丧礼,一定要让他来!” 十常侍们立马明白了何进等人的意思,爬到了殿中,,对着大行皇帝刘宏的灵位施礼之后,举起了龙桌上的传国玉玺,把玉玺举了起来,双腿跪在地上,一步一挪的跪着移到了何进的面前,大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大将军速速奉新皇登位,辅政朝纲,诏令群臣,兴我大汉!” “请大将军奉皇登位!”十常侍们一起大喊着,何进点了点头:“快带我去见见我外甥。” 他这一句随意的话,吓得身后的人大吃一惊,皇帝那是天子,哪里能随意的开口成为什么舅舅外甥的?既然大皇子已经登基称帝,那你管他叫外甥,你是什么身份?私下叫叫说一说也就罢了,何进竟然没有眼力见的在大行皇帝灵前说这句话,要是说出去,就是大不敬,就是死罪,就算是皇帝的亲戚,也要被问罪杀头的。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来指责他,大家都只是心里在说他愚蠢,表面上一言不发,十常侍也不敢多说什么,拉着何进去迎接新帝,接驾前往南宫登位。 袁绍对大家说道:“麻烦的事情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大行皇帝的葬礼的事情了,现在朝内三公坐镇,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再有大将军辅政,我们也赶快去南宫更衣,迎接新皇登位吧!” 众人也都纷纷点了点头,前往南宫去换丧服,准备新皇登基,还有操办先帝的丧礼事宜,曹操正准备出了嘉德殿。 忽然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曹操回头看去,竟然是自己那个十八岁刚做黄门侍郎的弟弟曹纯,曹操小声的问曹纯:“子和,最近宫内这些事情有没有影响到你?” 曹纯摇了摇头:“先帝丧后,我就被调任到了其他的宫殿去做事,这几日的事情倒也没有影响到我,今日听十常侍们说大哥你们要和大将军来,我才来嘉德殿等大哥的。” 曹操点了点头:“子和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情么?”曹纯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人,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大哥随我来看了就明白了。” 曹操好奇的看着曹纯,曹纯也不解释,拉着曹操到了龙椅后面一个偏僻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逼宫夺政(三) 曹操好奇的问道:“子和带我来看什么?”,曹纯说道:“大哥,那阉人蹇硕就是在这里被郭胜杀了的。”说完之后指了指一个角落:“当时我也在场,蹇硕那阉人就是死在那里的!” 曹操听了之后,一脸的冷视,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角落,墙上还没看到溅射在上面的鲜血,当时这里的景象,曹操脑海中仿佛也能想象得到,曹操同时也想到了这些年和蹇硕的明争暗斗,这一刻总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自己刚当官做洛阳北部尉到现在,几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蹇硕也终于死了,想到了这里,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多少年了?自己也都快忘记了,看着蹇硕死掉的地方,心里说不上的滋味,已经谈不上仇恨了,曹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曹操本来想走上前仔细的看,但是看到曹纯在身旁,于是不再多看,扭过头对曹纯说道:“子和带我来看这些做什么?” 曹纯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蹇硕临死前穿着孝服,而且大哥,你看着殿内的布置全都是蹇硕一个人亲力亲为的,十常侍在大将军面前邀功欺骗……哎,大哥,自从皇帝死后,蹇硕日夜不眠的守在大行皇帝的灵前哭丧,我怎么忽然也觉得,这蹇硕是个忠臣?” 曹操很认同曹纯的话,蹇硕确实是个忠臣,衷心到眼里只有皇帝,没有其他人。但是曹操却心里也明白,蹇硕同样的也是敌人。 曹操决定不再去想了,也不能再曹纯面前流露出来自己的想法, 于是故意冷笑:“哼?就算是忠臣,又怎么样呢?子和,他不死,今日死的就是我们了。” 曹纯叹了一口气:“这几日,皇帝新丧之后,宫里简直乱了套了,蹇硕却主持大局,才使得这葬礼之前的安排有木有样,大哥,我觉得人死为大,一切的恩怨,就此放下吧。” 曹操听了曹纯的话之后,忽然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弟,笑了起来,曹纯不解:“大哥,你为何发笑?” 曹操说道:“没事,我忽然觉得,弟弟你……算了没事,你说的有道理,虽然是敌人,人死为大,哎,也算个忠臣吧。” 曹操也承认,在自己得知蹇硕死的那一瞬间,自己十几年年的敌人被杀,这个消息并不让他觉得兴奋,而是百般滋味,曹操也说不上来,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在了墙角的血迹上面,这一刻,孰对孰错已经没有必要去纠结了。 蹇硕确实也算得上忠臣,毕竟他只听皇上的话,可惜皇上不是……想到了这里曹操也不敢再想了,当着大行皇帝的灵位,想这个问题就是不忠不孝,于是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被众人拥戴出去的大将军 何进,想着何进的愚蠢,这样的人辅政,难道真的合适么? 曹纯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想什么,继续叹道:“其实蹇硕也没有说错,其实皇上的遗诏上也说明白了,传位于……” “闭嘴!”曹操大喝了一声打断了曹纯的话,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自己和曹纯,于是放下了心对曹操说道:“子和不要乱说话,你这是大不敬,传出去咱们曹家会被你害死的。” 曹纯有些犹豫,曹操拉着曹纯说道:“子和,你听我说,现在大局已定,先皇想立谁做皇帝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古至今这样的事情多了,你不要瞎想太多,知道的事情就永远的咽在肚子里,千万不要乱说出去。” 曹纯盯着曹操,犹豫的点了点头,曹操拉着曹纯:“子和,你千万记住了我今日说的话。”说完之后放开了手。 曹纯看着自己的大哥,也跟着点头,曹操才放心:“行了,新皇登基,我们也不要再在这里停留了,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咱们做呢。 曹纯跟着曹操走了几步,曹操回头看了一眼墙壁,墙壁上的血渍没有人清理,蹇硕是国贼,也是忠臣。是好是坏,也只能留给后人们去评价了,不得不说,他也尽忠了自己的本分,此后皇室伺候到位了。 曹操虽然嘴上也在指责他,但是还是不忍心,回头再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拉着曹纯匆匆离开,去参加新皇登基的大礼了…… 辅佐新皇刘辩登基之后,大家接下来忙碌的事情,就是大行皇帝刘宏的葬礼事宜,自古以来,天子大丧最为繁琐,何进听从了袁绍等人的意见,尽管现在战乱不堪,但是皇帝的丧礼,必须遵从古制,按照皇家最高礼数来办。 曹操虽然觉得现在天下未定,这样子大兴土木,确实不是最好的时候,但是曹操也不敢忤逆,遵从了皇帝刘辩的圣旨,一同去办理先皇的丧事。 天子大丧之礼的当天,文武百官全部到洛阳奔丧,先不说在洛阳的大臣了,各地的诸侯也都千里迢迢奔赴回洛阳奔丧。文武百官皆按照古制行事,太尉上谥读策,司徒司空率领百官奔丧,监理器物,大鸿胪奉迎九宾,宗正礼待诸侯,……京城内的官员们忙得不可开交。 洛阳的百姓们披麻戴孝,被迫的在城内哭丧。 太后,皇帝,渤海王刘协,也跟着陪哭谢丧,京城内的官员,不论品级,遵循旧制,五日一会临,皆穿葬服,很快的三个月过去了,先皇帝刘宏才下葬文陵,葬礼才算是结束了。 公元189年四月十一日,皇帝刘宏于南宫嘉德殿驾崩,年三十三岁,在位执政二十一年,六月十七日,举行丧礼,三月后,埋葬于文陵,谥号灵,后人称为汉灵帝 汉灵帝长子刘辩登基大宝,继位称帝,年一十七岁,改元光熹,何皇后临朝为政,大将军何进辅政,太傅袁隗任职尚书事,当日册封其弟刘协为渤海王。 曹操这几日也着实累坏了,每隔五日的一折腾,眼泪感觉都流干了,嗓子都哭哑了,这几日奔丧,着实把曹操累坏了,曹操也算是彻底的忙碌完了,一身轻松回到了府上,准备沐浴休息,心情也一阵大好。 自己之前的愿望也算是完成了,刘宏驾崩了,新皇登基,大将军携手自己一干人马辅政朝纲,自己终于等到了自己辞官之前最理想的时候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 眼下最难的问题就是董卓拥兵自重的这个问题,想到了这个问题,曹操又感到了一阵的恐慌,先帝驾崩,各路诸侯进洛阳哭丧,董卓却没有回来,还有益州牧刘焉,也没有回来,想到了这里,曹操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曹操也意识到了,这两个人也会成为日后的麻烦,十常侍还没有死,虽然说低调了,但是还是在宫中,而且和何家的关系也不算差,何进辅政?他虽然心眼不坏,不会把持朝政,但是他的性格太过于忠厚老实了。他能担当此大任么? 想到了这里,曹操原本平复的心,又一次担忧了起来,换好了衣服,走到院内,就看到曹纯着急的跑了过来,“子和怎么回来了?”曹操疑惑的问道,曹纯急忙对曹操说道:“大哥,朝内出事了。” 曹操疑惑的看着曹纯,急忙问道:“子和,你慢慢说,又出什么事情了?” “何进,何苗进言皇上太后,把董太后驱逐出洛阳,让她回河间了。” 曹操一听,心里也明白了,何家的报复要伸手对董家了,董太后这一生真的是三起三落,托付王甫,曹节等宦官的帮助,诛灭了外戚,才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太后,但是却不知收敛,协助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刘宏欺压百姓,但是却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也疼爱孙子刘协,却不曾想到蹇硕被杀,何家辅政,刘辩登基,如今可以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到了这里,曹操叹了一口气:“哎,董太后……也是自己糊涂,自取灭亡,先帝驾崩前,还要撺掇先帝废长立幼,得罪了朝内的大臣们,现在大将军辅政,何太后临朝,何家成了正牌的外戚,她如今恐怕也没有人会帮她说话了,自取灭亡。” “大哥,今日传来消息,骠骑将军何苗在路上杀死了董太后,现在对外称董太后在路上暴毙了。”曹纯继续说道,曹操听闻之后急忙说道:“大将军要对董家下手了!”说完之后也顾不上曹纯,披上衣服跑出了府内,没想到今日一日不在,朝内就发生了这么多的惊天大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逼宫夺政(四) 曹操急忙地跑到了何进的府内,发现何进正在众人的拥簇下,眉目颜开的笑着,众人也都在说他的好话,董家完蛋了,大家都明白,现在何进算是起来了,曹操进了幕府,何进就看到了他,赶忙走上前对曹操说道:“孟德,今日你怎么没上朝呢?” 曹操看着何进一脸的得意,急忙拉着何进说道:“大将军,今日家中逢事,对了我听说大将军您……” 曹操还没说完话,何进就自顾自的打断了曹操:“孟德,你刚好来了,快和本初一起去董重那里。”曹操听了何进的话,也明白了何进的意思,董太后除掉了,下一个就是董重了,皮之不存,毛之何附? 袁绍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孟德啊,其中的利害你是知道的。”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苦笑着对袁绍说道:“本初大哥,咱们走吧。”说罢二人就带兵去包围了董重的府邸,董太后死了,董重彻底没有了势力,一个人坐在府中,身边连个家仆都没有,屋子内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有了。 哪里像一个骠骑将军府邸?曹操看到了眼前的模样,觉得董重有些可怜,他本来就是一个放荡的公子哥,权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自己家输了,现在他也变得如此落魄,真的不知道该说是可怜还是怎么,曹操叹了一口气。 董重哪里还像一个将军,披散着头发,衣冠不整,好像有意识的迎接这二人的到来,跪在屋子中间,袁绍倒是觉得很得意,一只手拿着圣昭,身后站着的官兵拿着一杯酒,递给了董重,袁绍对董重宣布圣昭的内容,董重听了之后倒也是识趣,什么话也没有说,举起了酒杯,叩谢了圣恩。 曹操和袁绍也不再理他了,扭头出了骠骑将军府,刚出门就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叫声,曹操有些不忍的回头看了一眼。 董重完了,至此,一切干扰何家的障碍就全部被清除了。 接下来几日,传来的都是一些好消息,凉州的贼人被黄浦嵩连连击败,最终内部瓦解,韩遂,马腾自相矛盾,水火不容,内部的战争影响到了他们不敢踏入关中一步,退宿到了西凉,各地的战争胜利的消息不断的传入到了洛阳,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叛军和昏君刘宏就是过意不去了,等他一闭眼,天下的叛军也都随之覆灭了。 曹操觉得一阵欣喜,天下局势已经慢慢的稳定了,现在的天下也正朝着自己理想的状态下发展,新君登基天下太平,再也不是像以前一样没完没了的打仗,曹操看着太平的天下,也露出了笑容,但是他心里也知道了,接下来这个王朝还存在着几个麻烦,十常侍的阉党还没有清除,董卓还在拥兵自重,匈奴之乱还没有平复! 这些也 就成了眼下最着急的问题了,曹操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了,天下平定,自己这个典军校尉也没有以前忙碌了,索性就经常出入大将军府,练兵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阿宝和自己的行军司马去处理。 曹操也落得轻松,整日待在何进府中,这些日子,袁绍天天在给何进絮叨十常侍的问题,但是何进却犹豫不决,始终定不下来。 袁绍反复的在给何进说:“大将军啊,现在天下平乱,新帝登基,您还没有决断十常侍的事情么?十常侍祸国殃民,前朝的弊政还没有清除,现在新帝刚刚登基,正需要贤能之士辅佐朝政,十常侍若是不除,这些能人志士怎么安稳呢?” 何进听了之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袁绍:“本初啊,这件事需要我那妹子同意才行啊。” “这……”袁绍听了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劝说了,何进拉着袁绍说道:“本初啊,说实话,其实诛杀十常侍这件事情,我也真的不愿意去这么做。” 袁绍大吃一惊:“大将军,您这是为什么?” 何进拉着袁绍的手说道:“哎,说句心里话,我能有今日这般荣华富贵,其实都要感谢十常侍推举我妹子进宫,要不然我何进不过是一个杀猪的屠户而已。” 袁绍看着何进憨厚的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何进却继续说道:“本初,我的家境没有你好,你好歹四世三公,我呢,就是祖传的屠户,能有今天这样的爵位,我要感谢他们,知恩图报,现在再把人家杀了,我不好做啊。” 何进一句话说的袁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原本跟着袁绍一起劝何进的人,也都被这句话噎住了,都也不再说什么了,曹操听了之后,觉得这位大将军真是憨厚的让人觉得可爱,于是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本初大哥现在暂且不要再议论这件事情了。” 袁绍摇了摇头,荀攸上前说道:“不过,大将军,十常侍现在也闹不出什么动静了,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速速处理了。” 何进一听不杀十常侍,也就不再犹豫,对荀攸说道:“公台,你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荀攸道:“董卓拥兵自重这件事情,还需要大将军您尽快解决才是。” 曹操一听到荀攸提出了董卓的事情,也跟着附和道:“大将军,荀公台说的对啊,董卓的事情还需要大将军决断,现在虽然匈奴的事都可以放一放,我认为解决了董卓的事情,匈奴之患,就容易解决了。” “孟德说的对。”荀攸接过了话,俩人一唱一和的说了起来:“这件事情一定要解决,前些日子,黄埔将军从凉州递来了奏章,控告董卓拥兵自重,招募死士,已经越来越肆无忌 惮了。” 曹操也符合:“是啊,董卓这个钉子咱们必须要拔掉。”众人纷纷都看向了袁绍,大家也都知道,董卓曾经也不过是袁家的家臣。 袁绍看了众人在看自己,于是急忙说道:“我和他董仲颖又不沾亲带故的。”大家听了袁绍的话之后,也就放心了,毕竟董卓是因为袁隗当初为司空征来为门下贼曹之后,才出人头地的! 曹操最先发言:“哎,黄浦老将军也不知道这几日怎么的了,董卓在他眼皮子底下拥兵自重,他自己就应该要早点处置了他才是,夺董卓兵权。” 曹操说完叹了一口气:“董卓已经抗旨了一次,现在先帝大丧,各路诸侯都回京哭丧,偏偏他董仲颖没有回来,而且他拥兵自重这件事情大家也都清楚,黄浦老将军递一份奏章真的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啊。” 袁绍叹息道:“哎,黄浦嵩自从上次被削了爵位之后被朝廷吓怕了!他现在哪里还敢先斩后奏。”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黄浦嵩老将军现在也变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到了这里,曹操觉得黄浦嵩老将军也有些可怜。 “现在不管怎么样,董卓的问题已经迫在燃眉了。”荀攸叹气说道:“不如大将军再发一下诏书,命令董卓回来。” 袁绍却冷不丁的说道:“朝里还有十常侍这帮奸臣,外面多自在,他肯定不愿意回来啊。”曹操觉得袁绍又把问题绕回去了,觉得袁绍想问题也变得好笑,于是紧接着说道:“其实也简单,给他封刺史,封州牧,让他把兵交给黄浦嵩去管理。” 荀攸点了点头:“我记得董仲颖不是有个弟弟么?大将军把他召回,在洛阳做个官,咱们至少手里握着他的人,董仲颖也不管肆意而为。” 袁绍却好像没有听进去一样么,继续说着自己的问题:“大将军啊,诛杀宦官的事情,您还得和太后好好商量。” 曹操特别好奇,袁绍现在脑子想的全都是十常侍,丝毫不去管董卓的事情,曹操苦笑,袁绍却觉得自己这么说没什么不妥,继续对何进说道:“大将军十常侍不除,祸害依旧还在,我这不光是为了您,更是为了皇上和太后的平安,前朝大将军辅政,都是忠良的外戚,最后呢,还不是被阉人曹节等辈害死了,宦官不处,朝政不清,政令不明,大将军您的安慰一定要有保证啊。” 曹操看着袁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说,身边的冯芳脸色也不好看,曹节毕竟是他的老丈人,袁本初不明白,阉人是小,董卓才是问题的最根本,阉人现在已经没法控制局势,逼急了还可能会狗急跳墙……想到了这里,曹操看了一眼被袁绍挤兑到头的何进。 第一百二十章 诛灭阉党(一) 袁绍的一番话,何进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也不想因为一个犹豫害得自己掉了性命,那就太亏了,想到了这里,何进有本浑浊的目光忽然间明朗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本初说的对,这件事一定要办!” 袁绍听了何进这句话也瞬间大喜,笑着对何进说道:“大将军英明。” 何进点了点头说道:“本初,这件事也不可太过着急,我现在进宫和我那妹子去商量一下,然后回来再和你说。” 袁绍对这个答复很满意,曹操却觉得袁绍这样做有点过了。 于是众人也都离开了幕府,回家了,回到了家里天色已经黑了,曹操看到侄子安民和儿子曹昂在院子里玩耍,阿宝在身旁陪着,曹操笑着走了过来:“近日读诗了么?” 二子急忙回答道:“皆已熟读。”曹操很满意对阿宝说道:“阿宝,这些日子的事情着实太多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俩的日常功课,等回头我可是要检查的。” 阿宝点了点头,曹操捂了捂肚子,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于是才想起来今日还没有用餐,也难怪自己饿了,曹操苦笑,然后吩咐道:“阿宝,你去给我弄些吃食来。” 阿宝匆匆去了,曹操就回到了书房内,开始读书,这些日子,曹操难得有机会在家里读一些兵法,想想自己以前曾经要写的《兵法节要》,曹操准备重新拾起来,正好现在大局已定,自己可以抽时间再来写一写了,文章,治国之根要,不朽之盛事。 曹操在屋子里面奋笔疾书,阿宝也端了一碗曹操最爱吃的汤面皮给他,曹操也是饿急了,端起了饭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写,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吃相。 这一夜就算是过去了,第二日曹操又来到了大将军何进的府内,众人早早的都到了,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见到这一番情况,曹操觉得好奇,拉着身边的孔融问道:“文举,发生什么事情了?” 孔融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哎,太后的意思还是……”曹操听了之后,也觉得太后不会太为难十常侍等宦官,毕竟当初的恩情在那里放着,孔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对大将军很不利。” 曹操瞪大了眼睛问道:“文举,你说还有什么事?”孔融左右看了一下之后,小声的说道:“孟德,最近得到了消息,现在被朝廷征回洛阳的名士们,都不愿意拜访大将军,大将军去会面,理都不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曹操想不明白,大将军辅政朝纲,按道理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孔融身边的崔钧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凑到了前面说道:“孟德,我觉得本初大哥说的对,宦官阉人啊,在大将军身边永远都是 祸害,贤德之士不愿意前来拜访,长此以往……” 曹操点了点头,现在宦官的事情也变得严峻了起来,思考了一番之后问道:“大将军不是给董卓下令让他担任并州牧,董卓有没有答应?” 崔钧一副担忧的表情:“孟德啊,别说了,董仲颖又拒绝了。” 曹操长大了嘴:“什么?又拒绝了?” 听到了三人的谈话,荀攸也上前说道:“董仲颖在此抗诏,情理之中,这次大将军与太傅等人拟诏,要让董仲颖做并州牧,也把他的兵权交给黄浦嵩老将军,孟德,你猜董仲颖上书怎么说的么?” 曹操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说的?无非就是说一些溢美之词,来推脱而已,董仲颖拥兵自重,长此以往,绝对不是好事情,朱老将军也曾经说过这件事情。” 荀攸却笑了:“但是还是出乎人意料的。”曹操不解的看着荀攸,荀攸摸了摸胡子:“董仲颖的弟弟倒是接受了奉车都尉的称号,来到了洛阳,至少董卓这一条把柄现在在大将军手里握着,我寻思他也不敢做过分的事情。” 曹操挺好也放心了,董卓的弟弟回洛阳了,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情,听到了这个消息,曹操也就不再问了。 荀攸继续说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却听到了何进的话:“哎,我妹子还是不同意去办十常侍的事情。” 袁绍着急了:“大将军,朝廷为重啊,十常侍可是天下的祸害,多少忠臣义士被他们害死了,他们就是天下的贼首。” 何伯求也站出来说道:“大将军啊,本初说的对,二十多年前,曹节之变,活下来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大将军,您想一下老太傅陈蕃是怎么死在阉人的手里的,难道这些名士们的死大将军就不管了么?” 何伯求说完之后就大声的哭了起来,身边的一些人也都被何伯求感动了,袁绍急忙说道:“大将军,伯求兄说的字字诛心啊,大将军大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匡正天下,您可一定要三思才行啊。” 田丰也跟着说道:“大将军啊,宦官不除,隐居的能人名士们根本不愿意出山相助,朝廷现在正值用人的时候,大将军千万不要惦记旧恩,一定要率先作出表率才可以。” 何进犹豫了,他知道大家的目的,铲除宦官也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幕府内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袁绍带头说道:“宦官不处,大汉永无宁日,大将军宦官的事情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今日幕府的人非常多,许多的人都痛恨十常侍,有的人家庭就是被宦官们害掉的,于是大家都纷纷跪下,请求何进,何进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是看到大家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该怎 么说了,何伯求已经把陈老太傅的事情搬出来说了,大家更是为之震愤:“这……” 袁绍继续说道:“大将军,您听我仔细说,自古以来,齐桓公的时候才有了阉人入朝,这些刁钻的小人,祸国殃民,大将军,您可要想到齐桓公的下场啊。” “汉高祖艰难开国,内廷用人,也不全是阉人,那会大汉,岂有这帮小人作威作福?祸害天下,西汉灭朝的根本,就是这群没有根的人。” 袁绍完全是曲解意思,西汉的衰落,是因为王莽这样的外戚篡权夺政才发生的。 周围许多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大家也都不敢去说,这样的话怎么敢再和大将军去说,何进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自己的言论,他劝大将军诛杀宦官,而且要杀尽宫内所有的宦官,而且自此宫内再也不用宦官,而是用士人辅佐。 此言一出,大家也都知道袁绍要改祖宗的宗法了,袁绍却不管这些,继续说道:“宦官一定要铲除,而且彻底铲除,如今天下初定,新皇登基,大将军何太后辅政朝纲,宦官完全可以废除,我并没有亵渎光武爷的法治,而是为了大汉潮百年不衰,为了朝廷,这些小人就必须要杀,请大将军速速决断。” 屋内的人有跟着袁绍吼了起来,曹操看着自己身边的荀攸田丰等人,他们都默不作声,而是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曹操看着眼前的一幕,恍惚间想起了宛城,想起了战场上得胜以后的屠杀,太残酷了,那一天的场景好像又回到了眼前一样,看着袁本初,何伯求他们慷慨激昂的样子,曹操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他们,胜利了还要赶尽杀绝…… 荀攸也看出了曹操的心思,对曹操说道:“孟德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曹操行礼:“愿问高见!” 田丰摇了摇头:“孟德,我们几个不过是大将军征来幕府的属臣,和阉人一党无冤无仇的,没什么意见。”曹操却笑说道:“田元皓,你们刚才在这里嘀咕了半天我可是都看到了,我还是宦官的孙子呢,我都不怕,你们难道不敢说么?刚才伯求说的前朝事情,不就是在说我爷爷曹腾么?曹节之变,那也不是我爷爷的旧好么?”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荀攸拉着曹操说道:“孟德,咱们出去说。”于是曹操跟这几人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田丰和荀攸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叹气,田丰说道:“孟德,这件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元皓说的有道理,而且我觉得大将军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情,恐怕也有难言之隐。” “大将军一向都对本初言听计从,孟德,你没想过这一次,大将军为什么不愿意去做么?” 第一百二十章 诛灭阉党(二)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把曹操说的有点不明白,于是急忙问道:“孟德不懂。”荀攸看着曹操,笑了:“孟德,你听我和田元皓给你分析一下。” 曹操点头:“愿闻其详。” 荀攸率先说了:“孟德你仔细想一下,大将军与太后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何苗却是太后同胞兄妹,大将军的父母都已经丧去,但是太后和车骑将军何苗的父母尚在。” 曹操听了之后,也顺着荀攸的话思考了下去,田丰接过了话说道:“孟德,你在想一下,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大将军忤逆了太后……” 荀攸插嘴:“而且孟德,你可要知道,现在何苗做事可都是顺从太后的意思。” 曹操恍然大悟,田丰继续说道:“太后如今临朝,自己家的两个兄弟,一个亲,一个不亲,一个顺从,一个忤逆,你觉得这样闹腾下去,结果如何?” “大将军的位置可就不保了。”曹操反应过来,吃惊地问道,田丰冷笑了一声:“起止是位置不保?” 曹操看着二人,俩人分析问题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曹操自愧不如,只能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荀攸压低了声音:“皇上年纪也十七岁了,先帝十七岁亲政,我们的皇帝马上就要到亲政的时候了,如果大将军因为这件事忤逆了太后和皇帝,将来还会有好日子的,孟德,你可不要忘了,孝武帝是怎么对待他的舅舅的!” 前车之鉴,当年孝武帝也是因为舅舅忤逆自己的意思,杀了自己的舅舅,田丰继续给曹操说:“孟德,自古以来,君王有君王之道的,你可不要看此刻大将军风光的很,只怕现在的风光也只是昙花一现,不长久的。” 曹操顿时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可是……难道宦官就能除掉么?”田丰和荀攸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田丰拉着曹操:“孟德,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啊。” “田元皓说的对,本来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一定要被屋子里面的这些人搞的这么难办。” “其实大将军只需要上书一份,把十常侍这些年的罪状全部都列举出来,然后皇帝太后自然会有他们的判断,那个时候十常侍死期也就到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子,大费周章?弄的大家个个情绪激动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曹操听了二的话之后,顿时间明白了,但是田丰说的这个办法好像并没发除掉所有的阉人:“那,按照元皓的意思,不可能杀灭所有的宦官阉党。” 听了曹操的疑惑,荀攸问道:“孟德,为什么要诛灭呢?” 田丰冷笑着说道:“孟德,天下人,做任何的事情,都不去问为什么去做这件事情,屋子里的人方才一直在说陈老太傅,窦武 这些人的事情,你也听进去了,那他们难道不知道,窦宪的事情么?那这些事情又要算到谁的头上去呢?” 田丰冷笑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强词夺理,避重就轻!” 田丰背着手站在院子里,许久之后对荀攸,曹操等人说道:“好了诸位,我也该走了,孟德这些话,你说出去也无妨,当说的我们都和你说了。” 曹操好奇的问道:“走?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田丰一脸的失望,抬起头看着天空:“回到我本来的地方去,我要回河北了,现在就出发。” “您真的要走?”曹操惊讶了,没想到田丰竟然会如此的失望,田丰点了点头说道:“不走等什么,再这样闹下去,是要出很大的变故的,洛阳可能又要因为这些人的得意,再闹出一场大乱子来,那个时候可就又要兵戎相见了,何进胸无点墨,拿不定主意,做事优柔寡断,不是一个值得去保的首领,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闹腾的呢?再这样闹下去,我看那何进也命不久矣。” 田丰把自己的看法说完,也不去管众人的态度,拱手:“也多谢诸位这些日子的照顾,他日有缘我们再叙。”说完之后一脸的失望,失落的走掉了。 等到田丰走了,曹操才意识到,田丰他们才是真正精明的人,不禁惆怅,觉得有些可惜,回头发现荀攸却还站哎一旁,好奇的问道:“公台,你不会也要走么?” 荀攸摇了摇头:“孟德,我在想,田元皓他和我都看懂的问题,袁本初难道看不明白么?”曹操惊讶的看着荀攸,虽然他也之前这么想,但是念旧情,不愿意这么去想袁绍会这么去做,他总觉得其中可能是有人在操控。 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呢?天下已经安定了,还值得去这么做么?行非常之事,为之而冒险么? 荀攸摸着自己的胡子,拉着脸分析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袁绍另有所图,虽然现在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没有看着的这么明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曹操思忖了一阵:“公台兄所说的是不是和袁隗,袁家有关。” “有可能,但是我说不准,孟德,难道你没有想过么?所有的宦官都诛杀干净了,何家外戚岂能长久呢?” “您是觉得本初不是真心的要辅佐大将军?” “实话说吧,孟德,袁本初这一次又要掀起一场风雨了,洛阳眼看着又要不安静了,哎,混乱过去没过多久又要来了。” 荀攸说完之后犹豫了下,紧接着说道:“袁绍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我却觉得隐患可能藏在袁家这黄雀之后了,孟德,你觉得我说的如何?” “您是说董卓?”曹操明白了荀攸的意思,袁绍的后面 ,最让人担忧的就是董卓了,现在董卓声势浩荡,也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荀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董卓的弟弟现在不是已经到了洛阳了么?”曹操反问道:“他总不会贸然行事吧?” “孟德,你也说了,非常之时做非常之事,董仲颖如果真的想谋反篡权,一个弟弟而已,该做的牺牲还是要有的。”说完这句话,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啊,逼急了,董卓损失一个弟弟又如何?如果董卓真的窥探天下,那该做的牺牲肯定是要做的。 荀攸背着手:“但是我觉得为患可能还不止是董卓这一家,还有之前我和你说的益州牧刘焉,现在刘焉在益州,益州情况不明,现在益州的兵权可都在刘焉的手里面啊,他也不上报,谁也不知道益州什么情况!” “刘益州要反了么?”曹操问道,荀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局势就是这个样子,都不明朗,哎,田元皓说的对,要祸事了,我想也要回家去避一避了,孟德,上次的事情到现在我都害怕,我不想再发生了,你一定要阻止本初才是,这些事情背后的隐患,可不是关乎一家的得失问题,而是大汉的天下,天下刚定,新皇登基,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乱子。” 曹操点了点头,荀攸都说了曹操也不想去阻拦他,荀攸叹气:“我现在也要回家去躲了,等风波过去了再说吧。”荀攸说完之后给曹操行礼,也匆匆的离开了,曹操知道,荀攸也是被之前的那件事情给吓怕了。 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么?曹操想不明白,一下子走了这么多的名士,曹操也感到了危机感,这才过了几个月而已,难道又要出乱子了么?压力现在到了自己的身上,曹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大乱发生。 于是曹操准备和袁绍好好的谈一谈,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应该还是可以避免的掉的。 荀攸走了以后,曹操重新回到了房内,屋内的人在袁绍的带头下,商量着诛灭宦官阉党的大计,一个个脸上流露出的兴奋,让曹操感受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贪婪,无厌,是那种不留后手,赶尽杀绝的残忍。 曹操看着这些自己的往日的朋友,顿时间觉得很陌生,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昂,何进站在中间,始终犹豫,但是他又不希望坏了大家的热情,语塞的站在府内。 如此场景,曹操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想起了田丰说的,这些人都在避重就轻的去说问题,难道真的把宦官们全杀了,就会有用了么?现在十常侍已经畏惧了大将军,不可能也不敢在做坏事了,难道真的有必要把他们全杀了么? 可是袁绍却带着崔钧,逢纪,何伯求等人还在慷慨激昂的解释着自己的理论。又把老太傅的那一条理论拿出来说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诛灭阉党(三) 时间过得很快,屋内袁绍等人一直在给大将军鼓气。 “这帮阉人实在是可恨,收受贿赂,插手朝政,卖官授爵,阴谋弑君,实在是国家的隐患,大将军千万不要对这些人怀有仁义,到头来报效国家不成,反而会被这些阉人们害了……” “是啊,大将军,咱们不能饶了他们!宦官不处,其他的事情难断啊” “大将军,你仔细想一想,黄子琰,何伯求等人,生生被禁锢数十年,这些年里多少人都被十常侍杀死?多少人都是我们大汉的忠义之名士?” “大将军,十常侍等阉人不处,我大汉难以稳定啊,要为陈老太傅等报仇雪恨,大将军,您千万不可以再犹豫了啊!” “大将军,咱们和这些阉人们势不两立……” 曹操却站在队伍的末端,一言不发,盯着全场的人冷眼旁观的看着,很快天已经黑了,大家也都纷纷准备散去了。 这些人情绪如此激昂,何进也不好意思坏了他们的情绪,只能纷纷点头先答应下来,大家看到何进如此说了,也就放下了心,天色也晚了,都纷纷牵马,各自回府。 走出了大将军府的一群人,情绪都很激动,还在纷纷的聊着天,畅想着肃清阉党之后如何振兴朝纲,如何在未来施展抱负,如何让大汉王朝变得强大起来,大家都很高兴,曹操一言不发地牵着马跟着袁绍,站在前面的崔钧在和袁绍说道:“本初,大将军想必也是动摇了,看来这一次,阉党必除!” 袁绍点了点头:“符平,阉党不除,我辈难安,天下的人都恨透了十常侍为首的阉党小人,这一次必须要把他们诛灭,才能肃清我大汉。” 崔钧点了点头:“本初说的对啊,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些阉人宦官们都诛灭掉,这样我大汉才能真正的让我们这些士人们来整顿,那个时候,大汉才是真正的大汉啊。” 袁绍点头,众人走到了一条岔路口,崔钧和王匡等人纷纷给袁绍告辞,然后都牵着自己的马回家了,袁绍等他们走后,不经意间漏出了得意的笑容,曹操也察觉到了袁绍的笑容:“本初大哥,您现在要做这么大的事情可能会有危险。” 袁绍才忽然察觉曹操还没有走,赶忙收起了得意的笑容,换成了平时的模样。 “现在公路在任职虎贲中郎将,在中宫内宿卫,保护中宫安全,也就没有人能保护本初大哥你了,本初大哥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就让我送你回府吧。” 袁绍打量了一下曹操,感激地笑了:“孟德啊,你多虑了。”说完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觉得凭我的本事,还会惧怕一两个宵小的刺客么?” 袁绍说完之 后小声的对曹操道:“而且,孟德,这一次十常侍他们都已经肝胆俱裂了,你觉得他们还有胆子来做行刺之事么?做了的话,无非是加快他们灭亡而已。” “本初大哥,您明知道十常侍现在已经肝胆俱裂,不敢再造次了,那您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全部赶尽杀绝呢?” 袁绍看着面前的曹操,他也没想过曹操会这么问,信口回答道:“孟德,你觉得这些人不敢全部被杀么?” 曹操摇了摇头:“该杀的是十常侍,不是天下的阉党!” 袁绍冷笑:“阉党祸害朝廷,祸害天下太久了,现在我辈腥风血雨中辅佐大将军,也终于赢了,所以这一次我们更应该诛灭阉党,安我辈士人们的心才对。” 曹操出了一口长气:“本初,你……这不是你的实话。”曹操觉得,袁绍心里的打算,应该不是如此,看着面前的袁绍,忽然觉得陌生了起来,这位难道真的还是自己的那位老大哥么?夜色笼罩在袁绍的脸色,曹操觉得袁绍变得有些可怕。 物是人非?曹操不知道,掏心掏肺的说道:“本初,现在周围都没有人,夜深人静,你无需和我说这么一番今日在大将军府内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初,我一直敬重你是我的老大哥,我也很佩服你,希望今晚,您能实话实说,你说我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也不会出去乱说。” 袁绍听了曹操的话之后,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曹操也没法再问了,两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夜幕下的洛阳城,变得如此的寂静。 袁绍此刻越是不说话,曹操就更觉得田元皓,荀公台说的越有道理,今日二人在院子里做出的言论分析也都是对的,此时此刻,曹操的脑海里,只有恐怖,袁绍绝对在酝酿着一场大的行动,大到足以在洛阳城内卷起一阵腥风血雨才算是罢休的行动。 难道真的如同荀攸田丰所言,洛阳要不安全了,曹操还记得荀攸回家的时候,给自己说了,避免大乱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了,可是曹操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袁绍很明显的都已经做好了打算,该如何去做呢? 想到了这里,曹操更加的心烦意乱了,就在此时袁绍忽然开口了,他长出一口气,然后四下看了一眼,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孟德,我问你,如果宦官和外戚都被清除了,辅佐天下,保护天子,整顿大汉的只是我们这些士人们,难道你觉得这样不是大家希望的么?” 曹操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袁绍,袁绍也不顾曹操的反应,继续自顾自的说:“外戚,毕竟是外戚。”袁绍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将军府:“现在何进虽然站在我们这一边,但是将来还是可能会干乱朝政,就算是何进不会 ,何苗他也会……” 袁绍说道了这里,眼中出现了一丝担忧:“我辈可不能再重蹈覆辙,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这两股对朝廷,对大汉不利的势力避免了……” 袁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后,眼神放光,曹操却觉得袁绍变的自己不认识了,试探的问道:“您是说,要把宦官和大将军他们……都铲除掉?”曹操小心翼翼的说完了自己对袁绍话中意思的理解,但是袁绍却没有回答。 夜幕下洛阳城的街道,安静的让人发慌,二人沉默的面对面而站,曹操还在等待着袁绍给他答复,可是没想到了过了一会儿,袁绍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冲着曹操一笑,然后拱手说道:“孟德,我要回家了,明日再见了。”说完之后一跃而起,飞身上马,驾着马飞奔而走,曹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曹操也不知道袁绍到底为何做如此打算,曹操也正要回府,忽然的回过头,看着袁绍消失的那条路,瞪大了眼睛,曹操突然的意识到,袁绍所走的这条路,并非是袁绍回家的路线,那并不是袁家老宅的位置,这条路通往的是袁绍叔父太傅袁隗的宅子。 原来如此,曹操瞬间明白了,荀攸说的不错,这背后的一切,都是被操作的,操作这些事情的人,是袁隗无疑了,曹操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有将军府的这些幕僚们全部都陷入到了一个阴谋里面。 曹操冷着脸,恐怖萦绕在了他的心里,现在这个时候,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真的值得么?现在眼下,最困难的问题不应该是外乱么? 外乱未息,百废待兴的时候,全力去除掉阉人,真的有必要么? 袁绍所做的事情,曹操今夜也全部理清楚了,荀攸分析的也**不离十了,看样子袁家确实已经做好了打算了,曹操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这个时候好想做点什么,都不应当! 恍惚间,想起了荀攸给自己最后甩下的一句话“其实真的出事了,孟德你也不必要畏惧,你手里有兵,完全可以稳如泰山,你也可以解决掉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担心的完全是这件事情之后的事情了。” 曹操一路思考着回到了府内,发现府内灯火通亮,于是推开了门,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曹操赶忙把马交给了阿宝,自己恭敬地走上去,对父亲说道:“父亲,您怎么还没有睡。” “我最近听闻,何进是不是上书董卓的事情了?”曹嵩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这是不是也是有你的主意呢?”曹操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于是急忙说道:“其实也是朱老将军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诛灭阉党(四) “哎,你也别听老朱那帮老家伙胡说八道,董仲颖反不了的!”曹嵩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曹操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您怎么这么说呢?董仲颖现在拥兵自重,两次诏书都没有把他都抗诏了,再加上先帝新丧,董仲颖也没有回洛阳哭丧先帝。” 曹嵩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很牵强,他董仲颖是凉州人,这是他们的民风,孟德你要先了解一个地方的民风,你才能去明白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 曹操不解父亲的意思,问道:“父亲,您仔细说一下。” 曹嵩看着自己的儿子,思考了一番说道:“那董仲颖今年五十多了都,膝下无子,他会反么?这帮西凉的武夫,不入士大夫的法眼,他们这辈子就是作威作福了才能觉得别人瞧得起自己,你看看马腾韩遂这些家伙,那个不是这样子?” 曹操觉得其中的道理没有父亲最终说的这么的简单,正要问的时候,曹嵩又开口了:“当年光武帝平定了凉州,凉州的人都不许入关,凉州人的剽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就有的。” 曹操思考了一阵,低头沉思:“那您说……董卓他难道……” 曹嵩晃着脑袋:“行了阿瞒,别去操心这些事情了,你看你一天也就是瞎操心,真要出了事情,你也拦不住的。” 曹操觉得父亲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自己就是有时候爱瞎想,爱去瞎琢磨,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也无法拦住,想到接下来袁绍要做的动作,曹操也觉得自己如果要去阻拦,螳臂当车,搞不好还会得罪了这一帮子的士人们。 曹嵩低头叹气:“辞官做什么?” 曹操正想给父亲说一下最近袁绍家里的打算,忽然反应过来父亲辞官了,赶忙问道:“爹,您老不会和我开玩笑吧?您这谏议大夫党的好好的,您年纪也不大,当今太尉比您岁数大多了,您这好端端的辞官做什么呢?” 曹嵩摇了摇头,曹操却继续说道:“您老这可是一个体面的官位,您做过太尉,虽然退下来了,但是已经稳定三公了,有了名望,这日后万一三公出缺了任何一职,您不就可以立马补缺上位了么?” 曹嵩看着自己的儿子干着急,不自觉地一笑:“不可能喽,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还说这些话哄我宽心,你难道不知道先帝曾经针对的人现在都重新回朝廷任职了么?黄子琰做了豫州牧,老朱这家伙也会吵了,王子师也无罪释放了,你们不是天天给何进传输招贤纳士的思想么?现在天下那些原本避乱的老家伙们都入朝了,而且郑玄都请入朝堂了,这些人比我,你觉得我比得过,名望我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屁啊,这些人拦着,我这辈子恐怕是再也摸不到三公了。” 曹嵩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抱怨全部的说出来,曹操听了父亲说的话之后也觉得自有道理,点了点头:“哎,爹,您说的也对,恐怕这些能人们一出来,您老这辈子也就难以摸到三公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等于是翻篇了,现在朝廷启用的都是些年轻才俊或者是威望的人,卖官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您老……” 曹嵩叹了一口气:“那些素有威望的老家伙,我也就信了,但是就你们跟着何进选出来的那些个小辈,也敢说是什么英年才俊?我丝毫没有看出来他们那里有才了,孔融现在做了待御史,郑泰当了尚书郎,这些人都是一些狂生而已。” 曹嵩越说越气了:“还有刘表,袁遗,这些家伙都一个个放出去了当郡守?这算什么事情,都是一群百无一用的书生,坐而阔谈的本事有,哪里懂得什么带兵打仗的事情,哎,都是一群无用的人,你们也是,选人推举的时候,麻烦也长点脑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去选的……” 曹操也觉得父亲说的对,但是这些人都是帮助大将军立了功劳的人 ,又是地方上的名士之辈,袁绍何伯求等人的一撺掇,何进自然会重用这些人,但是曹操也确实没有想过,真的把问题交给了这些人,他们真的能做成么? 想到了这里,曹操不由得出神了,曹嵩摸了摸曹操的头发,帮他整理了一下发鬓:“哎,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一朝就为一朝的天子尽忠,不要去想其他的问题,哎,很多事情,是非对错我心里很清楚,但是这些事不去做,就根本办不成,现在不像以前了,以前看钱,咱们家有钱,现在看的是出身,名望,我曹嵩算什么?宦官的养子而已,哪里有什么出身可以论的?” 曹嵩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必须去辞官,我还给樊陵,许相他们说了辞官的事情,他们却死活不愿意,哎,这个时候还不赶快趁机会告老,等人家不认了,想走估计是走不利索了,这俩老家伙越活越糊涂,越活越势力,一把年纪了,要知道是非好歹啊。” 曹操也是真的意识到了,爹爹说的都是自己的隐情,看样子爹爹也是混到头了,当年爹爹跟着宦官,十常侍得势,爹爹也就跟着得势了,现在局势大变,一朝天子一朝臣,曹操知道,现在的局势是自己想要的局势,那就不是爹爹的局势了,现在的爹爹已经也帮不上忙了。 曹嵩好像能看穿曹操心里的想法,笑了:“阿瞒,你也别觉得瞧不起你爹我,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孝顺老子,现在我辞官是最明确的选择。” 曹嵩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曹操:“阿瞒,这是对你好。” 曹操愣住了,不知道父亲什么意思,曹嵩笑了:“你小子当我什么不知道是吧,我都听人说了,你们现在在和何进谋划什么? 曹操有点尴尬:“其实也没什么?” 曹嵩哼了一声:“你小子就不和我说实话了,你们正计划着要除掉十常侍吧。” 曹操大吃一惊也不在隐瞒了,对曹嵩说道:“您怎么会知道?” 曹嵩瞪着曹操:“现在十常侍为了保命,把他们的钱全都孝敬何苗了,为了让何家饶他们的姓名,我现在辞职就是为了和他们断清楚了,也是在给你不留后顾之忧。” 曹操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曹嵩也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啊,就不去管这些事了,这些事情自然也找不到我头上,我还不如在家里抱孙子乐呵呢,反正现在朝内的事情我也解决不了。” 曹操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曹嵩笑了:“你也不要觉得我这些那样的,这是应该的,你爹爹我在朝内做官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就看透了,我不觉得可惜,这个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也该去享福了。” 曹操笑了:“没事,不当就不当了,以后儿子孝顺你。” 曹嵩点头:“嗯,我曹嵩这一辈子也没白混,好歹也问鼎了,哈哈哈,现在辞官也不算早,官场险恶,能全身而退,也是好的。” 曹操点了点头父亲说的确实也有道理,曹嵩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嗯,我现在这样做已经是和宦官那些家伙们断了情了,以后咱们家就要和宦官划清界限,没有任何的瓜葛,你想杀谁就去杀谁吧,你小子现在算是起来了,哈哈,前途似锦,你爹我这辈子最高都是太尉了,就看你将来能不能挤入三公的行列了。” 曹操苦笑:“爹,儿子尽力吧。” 曹嵩点头:“以后曹家的事情也就交付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马虎了,一定要审时度势,千万不要大意了,一个大意不留神,可能就是一家人的性命了,阿瞒,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父亲说的很有道理,长吸了一口气:“儿子谨记。” “记住就好了,哎,还有你们现在和何进在一起谋事,我还需要再和你提醒一下。”曹嵩忽然想到了什么,曹操急忙抬起了头,难道父亲对这件事情也有什么看法,于是虚心的听着,曹嵩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何进成不了事情,现在的局势都是被那姓袁的掌握着。” “哎,这家伙也真是让人不放心,杀宦官,还没杀呢,现在搞得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哎,你们最好能给他提醒一下,快刀斩乱麻,这事千万不要拖,拖来拖去,好事也会变成祸事。” 曹操听了父亲的提醒, 心中有些不安,曹嵩继续说道:“就算这件事情解决了,以后还有类似的呢,哎,良禽择木而栖,儿子你可要心里想好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引祸入京(一) 曹嵩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儿子,是非对错你要看明白啊,千万不要跟错了人才对。” 曹操点了点头,父亲说的很对,一晚上和父亲聊了很多的话,曹操也有些睡不着了,躺在床上重新的谋划着自己未来的路,父亲说的对,何进不是一个合适去辅佐的人,田丰也走了,荀攸也避去了,局势可能又要变得混乱了…… 日子又一天天的耗过去了,自从那次将军府会晤了之后,一个半月的时间,何进没有说动太后,与之相反的,何苗那边的情况却越来越好,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十常侍搜刮到的钱财物品全部都送到了何苗那里,现在何苗受宠,十常侍已经把目标对准了何苗,死活的巴结着何苗。 大将军府内日夜通明,谋逆诛灭宦官的事情,但是可笑的是,何进等人的密谋已经成了公开的事情,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何进他们要做什么,大家也都在等着何进的动作,但是密谋已经成了明说了,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以说呢? 何进最近也很烦恼,账下一群谋士,这些日子他受着两边的困扰,也做不出什么决策,在宫里只要自己稍微提一下诛杀十常侍的事情,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当朝太后,肯定会斥责他,坚决不允许何进再在他面前提这件事情。 第一是,十常侍对何家有恩,不能这样去对人家,第二就是如果诛灭了宦官阉人,内廷全部都换成了士人,自己和皇帝孤儿寡母的和一群大老爷们打交道,该怎么办?难道士人们就没有其他的小心思么?如果有,比宦官们更可怕! 妹妹说的也有理有据,同样的回到府里,袁绍一帮人又慷慨激昂的逼自己去做这件事情,想到了这里,何进真的是受够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发鬓也白了,与其这样难受,当初还不如果断的回老家继续做杀猪的买卖,难道不比现在好么? 自己的掾属们,也都不理解自己,有的就当面告辞了,也有的就留下书信走人了,招呼也不大的也有,还有的求自己给个外任,早早的跑洛阳了,何进知道这伙能人,不愿意和自己这样懦弱的性格去混,何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自己不去按照他们所说的做,杀尽天下阉人,幕府这些人,迟早都会弃自己而去,那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何进也不知道? 逢纪已经没有耐心了,大吼着把话说明白了:“大将军,您这几天还不决断此事,您是害怕车骑将军抢了您的位置吧。” 袁绍觉得逢纪说此话有点冲动,于是急忙打圆场:“大将军,您放心,我们幕府这些人都始终站在您这边,您千万不要后怕!” 何进叹了一口气:“都是一家人,他何苗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主要 还是得看我妹子的态度,她现在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愿意士人入内庭,我也无可奈何,难道要背着她先斩后奏?你们也知道我这个大将军也不是靠着我那妹子来的么?” 逢纪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了:“大将军,皇上迟早要亲政,太后现在只是暂时的临政,您就更应该早日铲除宦官阉人,为朝廷剿灭奸佞,千万不要等到皇帝亲政的时候,他们再祸害新主……” 袁绍也站出来说道:“大将军啊,自古为帝王锄奸壤恶,清君侧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这是自古以来最大的功劳了,大将军如果真的做成了这件事情,日后一定会得到新君的信赖。” 曹操却很明白袁绍他们这个时候的真正想法,如意算盘已经看透了,所以曹操只能站在末班,一言不发,袁绍他们所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士人,解决宦官和外戚,曹操冷眼的看着何进,这个大傻子,还在被这群人利用着,也真的不知道是憨是傻了。 袁绍已经说了几天的话,说的都不想再说了:“大将军,您既然如此为难,那不如这样,我们去给太后施压。” 逢纪一拍手:“本初,说的对,咱们去施压,太后她迫于形势,肯定要铲除这些宦官的!好主意!”何进听了之后也大喜,这样最好了,也不用自己夹在中间,都不好过,袁绍思考了一下,忽然说道:“大将军,您听我说,我这个办法肯定会让太后自然而然的去铲除宦官,大将军也不会和太后反目成仇。保全大将军的地位。” 何进听了之后,瞬间大喜:“还有这样的办法?本初为何不早说,快说说。” 袁绍思考了一下:“其实很简单,咱们秘密调遣各地的军队来洛阳,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为皇帝讨伐宦官,到时候逼得太后铲除宦官阉人。” 曹操听了之后愣住了,这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古清君侧的事情,哪一件有好下场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正要反驳,身前的陈琳急忙的跪在了地上:“大将军,千万不要这样啊,这不是妙计,会引火上身,得不偿失的。” 袁绍却没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恐怖的,笑说道:“孔璋,这就是你不懂了,咱们暗地里去约束这些兵马,他们不敢贸然进洛阳城,只需要在洛阳城外造出气势,就可以了。”袁绍对着陈琳说完之后,继续对何进说道:“大将军,您不想和太后撕破脸,现在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齐国为乱,孝景帝还不是现杀了晁错。” 曹操听了袁绍的话,头皮发麻,逢纪也跳了出来:“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将军,此刻您有难处,我们也理解您,所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逢元图!”曹操破口大骂:“本初大哥,孝景帝当初虽然杀了晁错,但是也没有平息叛乱 ,现在本无叛乱,你们这样做不就是挑动灾难么?” 逢纪愤怒到:“曹孟德,你这是不体谅大将军难处,就算这件事做完了,大将军还有辅政呢,曹孟德,你难道不能替大将军想一想么?” 冯芳也大骂道:“逢纪,你这厮少在这里巧言令色,这哪里是什么人想的办法,诸侯并起,只要踏入河南,洛阳就乱了。” “哼!”逢纪冷笑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带兵打仗,还不让我这样的书生,你们手里的兵是干什么的?保卫洛阳都保不住么?孟德,冯芳,你们俩不会因为是宦官的亲戚,不舍得吧?” 宦官的亲戚,实属曹操和冯芳最在意的事情,这个节骨眼说出来,就是在当众打二人的脸,曹操脸顿时一红,冯芳跳了起来,拔出长剑直着逢纪:“你这厮,你若是再敢说一遍,我就杀了你!” 逢纪也冷笑道:“哼,怎么被我说对了,恼羞成怒了。”冯芳听了这句话,愤怒到了极致,举起了铁剑,要去杀逢纪,曹操赶忙拉住了他,冯芳破口大骂:“逢纪,你这个孙子,老子宰了你!” 陈琳跪在地上:“大将军,千万不要如此行事,只会惹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曹操拉着冯芳,也对何进说道:“大将军,千万三思,现在不是七国之乱的时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无事,如此去做完全是玩火烧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诸侯之乱,远远大过宦官阉人之乱。” “好啊,你个曹阿瞒!”逢纪指着曹操说道:“你这样说,不就是因为你是宦官的孙子么?你忘了你爷爷的做法了么?” 曹操心头感觉被割了一刀,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冯芳却是愤怒到:“孟德,这孙子这么羞辱你我,你还拦着我,不如让我一刀宰了他痛快。” 陈琳也急忙说道:“大将军,这件事情一定要三思啊,兵法有云:兵者,凶也,千万不要乱用军马,如果一旦用不好,那就……” 逢纪哼了一声,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言论:“先帝阅兵的时候,各路兵马全部调回了洛阳城,也没有见到起了什么动静啊,怎么就危险了?” “新君还小啊,还没有亲政。”陈琳痛苦的说道:“现在可不能和那个时候比。” “难道现在比那个时候还要危险么?”逢纪凡问道,曹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万万不可,现在局势初定,各路兵马镇守四方,才有了现在的局势,我们千万不能贸然去破坏现在的局势啊!” 大厅之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双方各持己见,争执不停,各自发表着各自的意见,哪里还像将军府,混乱程度堪比菜市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引祸入京(二) 看着大厅内的人,乱成了一锅粥,大厅内的人瞬间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袁绍,一派则是不支持袁绍的意见的,争执了半天,越争执,越眼红,越愤怒,何进一点办法也没有,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别闹了啊!” 大家都停下了,看像何进,何进犹犹豫豫的说道:“这……本初……你这么做有什么把握么?”何进其实也觉得袁绍说的有道理,起码自己不用和自己的妹妹闹僵,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干掉宦官集团,一举两得之计,但是看到一拨人如此的激烈的反对,何进也不愿意得罪了,犹豫之际,还是想先听听袁绍的想法。 袁绍急忙说道:“大将军,您放心吧,现在丁原的兵马就在附近,让他速速来洛阳,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太后自然就会畏惧!” 曹操反对:“本初,这样可不行啊!并州的兵马都是匈奴,屠格部落,这些人其实平常之辈?进了洛阳,那还不完了么?” 袁绍冷眼看着曹操:“那孟德有什么好办法!” 曹操说道:“我们还不如让大将军上书一封,直接当着天下的人列举十常侍等人的罪行,那个时候太后也没有办法的最天下人,兵马未动,十常侍必死无疑,这难道不是最简单的办法么?为什么要调动军队,如此大费周章?” 曹操的想法也是田丰教的,于是就把这个办法说了出来,陈琳听了之后急忙说道:“孟德好计谋啊,那个时候太后就算是不想,也得杀了十常侍他们,大将军也保住了关系。” “不可!”袁绍率先反对:“这样也只能诛杀十常侍而已,我等要诛灭宦官,不仅仅只是十常侍而已,万万不可。” 曹操听了之后,正想要反驳,逢纪忽然心口说道:“我还是觉得本初说的稳妥一些,咱们再把董仲颖召入洛阳,他和丁原相互牵制,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简单?哪里简单的了?曹操大声斥责逢纪:“元图,董卓拥兵自重,狼子野心,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么?你们忘记了董卓之前的做法了么?都已经成了朝廷隐藏的祸乱了,这个时候引祸入京,难道……” “你懂个什么?孔璋,董卓拥兵自重,咱们多召集几路人马不就行了么?他董卓再势大,也不敢贸然在洛阳怎么样的。” 袁绍点头:“嗯,有道理,鲍信兄弟不也在泰山做骑都尉了么?让他也把兵马带回来,咱们总能信得过鲍家兄弟吧,大家可是一起共过难的兄弟了。” 逢纪也紧跟着说道:“东郡太守,名门之后,难道你们还担心他会跟着造反么?还有张扬,毋丘毅这几位大将军的掾属,也在外领兵,现在这个时候,把他们叫回来,总该没什么 问题吧,这几路兵马回来了,大家首先信得过,再其次,有他们把守,难道董卓还能搞什么风雨么?” 众人听了之后,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曹操想起了荀攸的预言,天下又要乱了,难道荀攸说的真的对了么?不行自己必须要守住,但是,就在曹操想继续反驳的时候,何进这个傻子好想也相信了:“嗯,好,本初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件事就这么去办吧。本初,你就去办吧,让他们把清君侧的旗号打响了,这一下我那妹子真的就怕了,哈哈哈。” 何进一想到自己多日的问题摆脱了,大笑了起来,傻子,十足的傻子,曹操心里暗骂着,赶忙跪在地上:“大将军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易经》上说:即鹿无虞,大将军这可是国家大事啊,百姓们尚不可欺以得志,更何况大将军,现在这可是国家大事啊。” 陈琳也跪到了何进的面前:“大将军啊,孟德说的对啊,如今大将军您率领三军,手握军犬,如果真的只是要诛灭宦官阉人,您这么做简直就是小题大做,您所做的事情,顺应天道,大家谁不敢顺从?可是偏偏要用兵刃来做这件事情,大兵聚众,强者为雄,等到倒持干戈的时候,大事做不成了,恐怕天下也就乱了吧。” 陈琳说完之后哭了起来,何进赶忙扶起了他:“孔璋,好好的一个事情,您这又是何必呢?咱们不就为了把这件事情早早的做完么?” 陈琳痛哭:“大兵入驻洛阳,还都是打着清君侧,各自为政,都是为了自己,那这事哪里还有个头儿啊?” 何进苦笑着对陈琳说道:“孔璋,你看你,你听听本初,元图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互相牵制,咱们就按这个意见去试一下吧,如果不成我们再说么?” “再说?”陈琳几乎要疯,摇了摇头:“千万不可,千万不可,洛阳如此下去就要乱了。”陈琳说完之后就要往外走,何进问道:“孔璋你这是要去哪里?” “洛阳大乱,到时候大家都得死,我不想死,我要去避难了。”陈琳说完之后对何进随意的拱手,落魄的叹了一口气:“何进,好自为之吧。”他失望的连大将军都不称呼了,摇了摇头,正欲要走,何进对他说道:“孔璋,你难道就不给我一个面子?” “家国天下,你何进的面子重要还是天下大事重要呢?”说完之后摇晃着身子走出了大将军府,陈琳这一走,冯芳也气的跺脚:“哎,我冯芳就是宦官的亲戚,你们都是清流之士,罢了罢了,我不配与你们交谈,我也撤了,一群自以为是的人。”说完之后愤怒地走出了府衙,也不等何进回话,曹操见到校尉们纷纷离开,陈琳这样的人也都走了,想到了田丰,想到了荀攸,于是也想要撤退。 袁绍看出了曹操的意思,拉着曹操:“孟德,你和我玩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愿意相信大哥我么?这件事情,我完全是为了大将军。” 曹操看着自己年少时候的老大哥,心里的怒火也就灭掉了,不忍心的摇了摇头:“本初……本初大哥,你还是要三思啊。” 何进也急了,一下子又走了这么多的人,他也心慌,于是拉着袁绍说道:“本初,你的意思在坐的人好像没有理解,大家不要争吵,冷静地商量一下。” 曹操紧皱着眉头,他想要靠着自己最后一点力量保护好洛阳,袁绍赶忙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因为现在十常侍们巴结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太后是至亲,有了车骑将军禁烟,太后所以才不想去解决掉十常侍这些阉人。” “所以现在我们就要召集雄师入关,保卫洛阳,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着太后诛杀十常侍等宦官阉人,这件事情只要落到了洛阳,太后一介女流,自然只能照做,只有杀了所有的宦官们,才能退熊市,朝廷的大臣们听闻这件事情后,也会劝太后的。” 何进听的连连点头,曹操却说道:“本初,他们这些兵痞入了洛阳,洛阳的安危怎么保证呢?”袁绍笑了,说道:“孟德,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咱们这些校尉们再加上北军严加戒备,严防雄师入洛阳城,大家逢场作戏而已,就是为了杀灭阉人,对不对,不会有乱子的。” 曹操叹气:“戒备没有问题,可是我还有一个疑点,如果太后还是不允许怎么办呢?” “咱们多发几路兵马,鲍信,东郡太守,王匡,他们都回来,东南西北各路兵马都回来威逼洛阳城,咱们只需要让太后害怕了,太后只要怕了这件事情也就等于成了,诛杀宦官之后,让所有兵马退兵,洛阳一定平安无事的。” “我还是担心,董卓丁原他们可是老兵痞了,你们觉得他们来了洛阳还会想要退么?我可听了丁原帐下有一虎将名曰吕布的,那个时候该怎么办,而且他们手下都是匈奴,胡人,屠格,这些人自古就没有入过京师的,他们来了,怎么控制得住呢?” 袁绍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孟德也是多虑了,丁原董卓二人本来就是互相牵制,咱们多召集几路人马,就像是元图兄弟说的一样,他们哪里来的胆子闹事情呢?孟德,别忘了洛阳的兵权可都在咱们这几个校尉手里,咱们害怕他们做什么?” 袁绍的表情很轻松:“几路诸侯互相牵制,办完这件事情了各自回各自的领地,这样子大将军也不用和太后闹僵了,诛灭宦官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办成了,孟德,如此不伤和气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引祸入京(三) 曹操听了袁绍的话之后,心里愤怒到,这是什么理论,岂不是没是在找事情么?正要反驳的时候,何进这个傻子开口了:“嗯就按照本初的意思去做好了,这样子起码我和我妹子不会伤和气,哈哈哈,好主意!” 好个屁,好主意?这就是损招,聪明人都能看出来是损招,早早的去避难了,他还在这里说好主意,忽然间,曹操觉得何进这个憨厚的傻子让人觉得有些可恨了,优柔寡断,无能都姑且不说了,但是却不明事理,什么都不懂,就让人觉得此人有些可恨了,愤怒的盯着何进:“大将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您忘了纣王烽火戏诸侯了么?” 曹操说完叹了一口气:“重兵是为了保护国家的,保家护国的众人,为了 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让帝国的重兵逢场作戏,只是换来您大将军的兄妹和睦?这不是烽火戏诸侯这是什么?” 袁绍摇了摇头:“孟德,此言差矣,你怎么能这么去想呢,我们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诛灭宦官们,这样才能保护好大汉啊。” “保护大汉?”曹操摇了摇头:“如此招数那里还是再保护大汉了?简直就是闹剧,滑天下之大稽的闹剧,本来一封上书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动刀动枪的去做?如此大动干戈?难道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么?” “孟德,不需要担心,只是为了逼太后解决问题而已。”袁绍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很轻松,笑着对曹操说道,曹操苦笑:“我们逼太后的办法很多啊,就是上书联名,实在不行上血书明智,太后也都会无奈的,但是何必要为了一群宦官,引来一群军阀,军阀和宦官哪个可怕?难道你们搞不清楚么?” “孟德,这就是你不懂了。”逢纪摇头:“军阀为患,也只是一时的,我们只需要严格把守就行了,只要忍过了一时,军阀就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危害,但是宦官的危害,却是一世的危害,祸乱的事大汉王朝的根基,所以我们最先去断的,就应该是这些宦官。” “孟德,你听元图说的就很对么,我们只要把关守住了,这些人入不了洛阳,他们这些军阀就成不了气候的。” 曹操苦笑:“自古军阀之危害,胜过阉党百倍千倍,我们不能为了平定一患,引出更大的祸害出来,这样子做,不就是玩火上身么?” 袁绍笑了:“孟德,你还是太紧张了而已,你这么想一下,这些人马,只是为了给我们鼓足了阵势,他们都未必到的了洛阳,董卓现在还在凉州呢,就他带着他的大军过来,等他真的到了,恐怕事情已经完了。” “那他还怎么牵制丁原”袁绍的话自相矛盾,曹操苦笑着问道,袁绍继续说道:“丁原虽然距离近,但 是我们各路兵马率先达到,洛阳城内严加守护,丁原也成不了气候的,这帮人毕竟是一帮军阀兵痞,岂可和我辈世人相比?” 曹操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情会这么简单,在座的人也没有人再发生了,大家好像也都觉得这样可以试一下,于是曹操也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袁绍看到了曹操坐回到了位置上,笑了一下,自己的计谋算是达成了,于是给逢纪使了一个眼神,逢纪也会意,急忙跪在了地上:”大将军,请您决断。“ 曹操看着崔钧,王长史等人,他们低着头,虽然说有些认可了袁绍的建议,但是说实在的,在座的人没有一个心里有底的,曹操失望的摇了摇头,担心的事情恐怕真的要发生了,但是却也劝不住了,剩下的人已经开始分析该怎么去做了。 会晤结束后,曹操走出了大将军府,看着洛阳城,再看一眼太平吧,大将军肆意行事,恐怕……这也是洛阳最后的太平了,不断的战争恐怕就要上演了,曹操害怕极了,身后被冷汗侵透了,他不明白自己儿时的这些玩伴为什么会去这么想问题? 一山不容二虎的斗争,恐怕……曹操也想越害怕,一路心思的回到了家里,关上了家门,连续数十日不出家门,一直坐在院子里发呆,曹嵩看到了儿子这副样子,也觉得好奇,于是就走到了曹操身边:“阿瞒,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大将军府也不去,也不去任职,每天就在家里呆着,你到底在想什么?” 曹操看到了父亲在询问自己,于是摇了摇头,曹嵩明白曹操,于是斥责到:“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混蛋事情了么?” 曹操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忽然门外一阵大乱,火光四起,曹操大吃一惊,曹嵩也大吃一惊,曹嵩看着远处的火光:“这火光的位置怎么看这是孟津的方向呢,不会是孟津渡吧?”曹操也明白,孟津可是黄河最重要的一个渡口,距离洛阳城则是近在咫尺,曹操有种预感,大祸要降临了。 “奇了怪了。”曹嵩还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看着远处的孟津:“好好的怎么着火了?”忽然又听到了一阵混乱的人潮声,曹嵩推开了家门,门外的百姓四处窜逃,曹嵩惊讶的说道:“怎么了》莫不是孟津失守了吧?” 曹操紧皱着眉头,外面的人四处奔跑,大家都很害怕,传来了各种话,“孟津着火了,丁原杀进来了……” “快跑吧,洛阳要完蛋了,咱们赶快去保命吧!” 各种流言传入到了曹操的耳朵里,曹操冷汗流了下来, 他知道袁绍那边已经开始施行他们说的那个自毁灭亡的办法了,现在孟津失火,绝对是因为这件事才发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想到了这里,曹操的冷汗流 的更多了。 曹嵩还站在门口,不明事理,就在这个时候阿宝赶了回来,这几日阿宝都是在替曹操执行典军校尉的职责,所以他率先的收到了消息,跑回来对曹嵩说道:“老爷,出问题了,并州刺史丁原反了。” “什么?丁原反了,他一个武夫,哪里有什么本事去反?” 阿宝继续回报道:“朝廷调任他做武猛都尉,丁原不愿意,于是就带了并州的所有兵马全部杀到了洛阳城了。” 曹嵩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是并州所有的兵马,并州所有的兵马起码都有十万大军了吧……哎,然后呢?” 阿宝继续说道:“现在路上的人都慌了,纷纷而逃,有些官吏都已经辞官逃命去了,现在洛阳乱成一锅粥了。” 曹嵩急的跺脚说道:“哎呀,阿宝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丁原怎么了!” “丁原率军已经过河了,孟津渡已经被丁原给烧了,而且现在传闻丁原要带兵杀入洛阳城,自立为王,好像还有人说丁原要称帝,改朝换代了,总之各种说法已经传遍了洛阳城了,百姓们闻风丧胆,现在洛阳的局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曹嵩摇了摇头:“简直是胡说八道,丁建阳就算是一个武夫,也不是一个傻子,烧了孟津渡,告诉人他要反了么?他直接杀入洛阳,难道不可以么?这不明摆着有问题么?” 阿宝苦笑:“现在城内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地方战报也有这么说的,朝内也有大臣这么汇报的。”曹嵩苦笑:“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又乱了,真是活见鬼了,八关的守关士兵难道都不去管么?就任由丁建阳这么闹腾?” 曹嵩丝毫也不糊涂,继续分析:“不可能,八关的守关士兵不可能玩忽职守,肯定是有人给了命令,八关士兵才可能任由他们这样去做……”想到了这里,曹操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番,忽然想明白了过来:“现在军权皆在大将军的手里面,幕府的人肯定知道情况,不可能一概不知!”想到了这里,曹嵩回头看了一眼一身冷汗的曹操。 曹嵩一下子就明白了,瞪着曹操:“阿瞒,你小子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实情,你还不赶快的老实交代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隐瞒,到底什么情况?” 曹操吓得跪下了,把袁绍给何进的计划,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曹嵩一脚踢到了曹操的身上,曹操被踢的坐到了地上,曹嵩愤怒的大骂道:“你们这帮小混蛋们越来越不懂事了,真是一帮子没有用的东西,你们这是不是玩火**么?”说完之后一口唾沫到了曹操脸上,曹操也不敢去擦,重新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曹嵩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引祸入京(四) 曹操被自己的父亲瞪的不敢说话,低着头跪在一边,曹嵩越想越生气,指着曹操骂道:“你现在哑巴了?袁绍那小子出的什么损招?你在干什么呢?一句屁都不放,就任由他们胡来么?你自己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何进什么玩意儿?他凭什么敢去这样做呢?” 曹嵩气的哆嗦了起来,差点就暴跳如雷的跳起来骂曹操了,曹操连忙磕头,不敢言语,曹嵩愤怒到了极点:“大汉要被你们这群完蛋玩意儿玩垮了,除宦官,就是你们这么去除的么?威逼洛阳?引来了多少军阀?丁建阳这个混蛋也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就是这样去做的么?把孟津都给烧了,这是谁给丁建阳的命令。” 曹操也不知晓:“我也不知道啊,没有人提议过这件事情,恐怕大火是意外引起的吧。” “呸,意外!”曹嵩愤怒的呵斥道:“他丁建阳手底下的人都是群什么人,匈奴,胡人,屠格,什么角色都有,这群人自古就没有进过洛阳城,这来了洛阳城还能得了,丁建阳也是一个废物,自己的手下都控制不好,还有什么脸面?” 曹嵩怒斥完之后,又踹了曹操一脚:“还没有到洛阳就烧了孟津渡?到了洛阳谁还能控制得住他了?” 曹操低头不敢言语,任由父亲踹自己,曹嵩恩狠狠地看着曹操:“老子为了你,官都辞了,你就是这样替你爹我振兴曹家的么?混蛋的玩意儿,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愚蠢?老子现在觉得大汉王朝都要沦落到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的手里了。” 曹嵩说完又给了曹操了一脚,力气大的踹的曹操又坐到了地上,曹操爬了起来,重新跪下了曹嵩说道:“你个混蛋还在这里发呆干什么,还不赶快滚到幕府去?” 曹操不解的问道:“这会儿去幕府做什么?” 曹嵩气不打一处来:“还做什么?一个丁建阳就能烧了孟津渡,闹的满城风雨的,董仲颖来了又会怎么样?其他军阀们来了又会成什么样子,你是真的希望洛阳被这帮武夫们毁了是吧?” 曹操一言不发,父亲的担心和自己其实是一样的,现在的情况更明显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可能真的要发生了,火烧孟津渡可能只是一个预兆,难道这场灾难真的就要来了么? “现在这样已经够闹腾的了,真要是天下的兵马都来了,天下大乱,他何进该怎么办?这不是欺天是什么?” “丁建阳的兵马过了都亭继续约束不住了,你们该怎么办?朝廷该怎么办?那帮都是匈奴,屠格,胡人,难道要入城,在洛阳肆意妄为?真的丁建阳要反了,过了都亭,谁能拦截得住?他丁建阳那一帮子军队加起来可是十万大军啊。” 曹嵩喋喋不休地骂道:“你觉得洛阳太平了么?还有一帮匈奴人没有平定呢,借兵借不到了,到时候万一丁建阳给了他们,两军一合,岂是十万大军了?大汉那会不就完了么?” “还有董仲颖,那个混蛋玩意儿,你们平白无故地去找他做什么?等他的西凉军马到了河南在和匈奴人打了起来,是不是事情就热闹了,就你们手里的那一点校尉府的兵,你们觉得够用么?” 曹操也曾想过这些问题,可是现在就算是这样,自己也劝不住啊,如果能劝住的话,半个月前,自己早就在那次会晤的时候和冯芳陈琳等人把何进和袁绍劝住了…… “还不快滚去将军府!”曹嵩骂完了,又给了曹操一脚,曹操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被父亲教育的一肚子火,气冲冲地骑着马跑到了将军府,此刻曹操一肚子气,这都是什么事儿?闹腾的! 骑马在洛阳的街道上,大门紧闭,路上全都是举家逃跑的人,大家恐怕都知道了 孟津渡被烧了,害怕的四处窜逃。 曹操看着逃跑的行人,起初的目的,难道不只是为了震慑阉人,逼迫太后么?为什么现在却闹的成了这个样子,阉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到,反正百姓们,城内的官员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这难道是最初想要的结局么? 曹操越想也气,父亲的担忧看样子是真的,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一定要闹的火光四起,百姓们四处窜逃,满城风雨的才算是结束了么?街道上哪里还有开着的门铺,往日的行人都成了逃难避难的人群,窜过了人群,曹操到了大将军府。 曹操入了将军府,一脸的晦气,直接冲到了将府的大厅内,大厅内,袁绍正在和何进嬉笑着聊着今晚的事情,袁绍笑说道:“大将军,今晚这把火,恐怕太后已经害怕了吧!” 曹操大怒,对二人说道:“你们停歇了吧,到底什么情况,孟津渡被火烧,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袁绍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也没有想到,不过这个丁原也是会来事,你看刚到了孟津渡一把大火,就是为了先给阉人们提个醒。” “会来事?他丁建阳会个屁!”曹操一肚子的火气大骂道:“孟津可是八关之地啊,放了一把火就给烧了?现在你看看岂是把阉人们震慑了,现在洛阳都乱成了什么样子?你们上街去看看,哪里还有洛阳原本的样子了?” “哎。”袁绍叹了一口气,对曹操笑到:“莫要担心啊,孟德,等丁原到了,高呼清君侧的大旗,那个时候大家也就安稳下了,放心,一切安好,只是现在消息没到,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到时候大家都会支持的。” “支持个屁,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瞒不下去了,我爹现在可知 道了。”曹操愤怒的说道。 袁绍愣了一下,眉头一皱:“孟德啊,你怎么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呢,这不就泄密了么?”曹操鄙视的看着袁绍:“泄密?还需要泄密么?孟津渡刚着火,我爹就猜出来了,真要想着清君侧,这回早就到了洛阳了,根本不可能去烧孟津渡!” 何进也有些担忧的看着袁绍,袁绍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急忙说道:“哎,我疏忽了,丁原应该让他最后再来,哎。” 曹操却不以为然:“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本初,收手吧,赶紧让丁原带着他的人回自己该去的地方吧,现在洛阳周围还有一帮子的匈奴在虎视眈眈呢!” 崔钧也点了点头:“对啊本初,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千万不要再乱来了……” 袁绍却始终一意孤行,不懈的说道:“就丁原这点人能闹出什么乱子,咱们这些校尉就能把他们灭掉了,不用担心惧怕。” 曹操惊呼:“不用担心?这帮子匈奴,屠格的兵马进了都亭,到时候想要收手都不好办了,本初,别再闹了。” 袁绍却笑了:“怕什么怕的,我们有兵权的,再说了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他们根本进不了洛阳的,大家不要慌,等一下,等各路的人马到了,这事情就安稳了,他一个丁原,根本跳不起来的,放心放心。” 曹操叹了一口气,崔钧也觉得事情不好了,急忙说道:“本初,不要弄险了。让他们都回去吧,这事情不是这么弄的。”曹操也跟着点头,袁绍却不理二人对何进说道:“大将军,请速速进宫内,现在太后说不定已经该主意了。” 何进心中大喜,这一下自己的问题看着好像就要解决了,于是对袁绍点头哈腰的,完全没了一副大将军的样子。 “大将军,还请您最好和车骑将军去说一下,现在事情一出,如果再护着阉人们,那可没有什么好下场,他已经惹出了这么多乱子,您二位同为兄弟,一定要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车骑将军啊。” 何进点了点头,于是就出了府衙,去宫内了,曹操一甩袖子准备走了,崔钧也气不过准备走,袁绍一看拦在二的面前。 “二位贤弟,听我一言,为了我辈士人,这一次我袁绍就算求求二位了,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就算不为了情谊,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你们这一次就帮帮愚兄吧,相信愚兄这一次,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一定的,日后咱们还要去做很多的事情呢,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了才可以。” 袁绍说完之后给二人深深鞠了一躬,曹操和崔钧互相看了一眼,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事情都到了这里,还能怎么办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引祸入京(五) 曹操和崔钧走出了将军府,曹操叹了一口气:“符平,事已至此,你我二人恐怕是……哎,劝不住本初了。” 崔钧点了点头:“哎,早知道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当初就该跟你们一起阻拦,也不会,我预感啊,事情可能会越来越糟糕。” 曹操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府:“何进让人太失望了,优柔寡断,本初一意孤行,哎,这一次可能真的会想我父亲说的话了,恐怕……” 崔钧急忙阻拦住了曹操,四下看了一下没什么人,才说道:“孟德,不可说,不可说,我父亲也和我说过了,可是你也能看到,我们根本劝不住。” 曹操有些失落:“对啊,根本劝不住,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怎么收拾啊,请佛容易送佛难。”崔钧点了点头:“孟德,我也不知道当初把你从隐士中招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曹操好奇的问道:“符平为何如此说呢?” 崔钧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孟德,不过我真的佩服你,你的才学见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念在旧情的话,你这次是不是也要撤了。” 曹操点了点头:“我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件事情,可是……哎,事情岂是你我二人能阻拦的,就算这次阻拦住了,谁知道下一次又会出什么问题。” 崔钧笑了:“是啊,孟德本来想着天下初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没想到又来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恐怕这一次又躲避不掉了,恐怕我父亲也要和你父亲一样,辞官了。”崔钧说完之后晃了晃脑袋,然后就走掉了。 曹操看着崔钧朝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长叹了一口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完之后骑马回家了,前脚进了家门,阿宝就上前说道:“少主,老爷……老爷他……”曹操拉着阿宝问道:“爹爹他怎么了?”阿宝指着屋子说道:“老爷他要走了,正在收拾东西呢。” 曹操急忙的跑到了屋子里,曹嵩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曹操急忙跪下叩首:“父亲,孩子无能啊,没办法劝阻何进袁绍。” 曹嵩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扭头对曹操说:“哎,大难将至,岂能阻拦呢?福兮祸兮?是祸也躲不过了。” 曹操急忙说道:“父亲,其实这件事情……” 曹嵩摇了摇头:“哎,我也说了福兮祸兮,但是军国大事,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也是爹爹多年从政的经验,先帝都那样子了,地方战事不断,可是洛阳城一直都是安全的,这是为什么,因为父亲我做大鸿胪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去处理,从来不抱有侥幸,哪里有祸事,就立马派人去平定,所以尽管如此,大汉王朝从没有什么大的动荡,洛阳城平平安安。” 曹操看着父亲,父亲说的很对,军国之事岂能用常理度之?想到了这里曹操闭上了眼睛,心里开始思考起来。 曹嵩继续说道:“可是这一次,不确定的原因很多,先帝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凡事谨慎,所以先帝驾崩之前,还能举行如此大规模的耀兵大典!哎,罢了罢了,这一次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了,我也觉得我不能再继续在洛阳呆了。” “爹爹……”曹操眼眶红了,看着父亲苍老的身躯,说不出的难受。 “是福是祸,我也不想再冒险了,我冒了一辈子陷了,这一次阿瞒,也该你来应对了,爹爹岁数大了,这个年纪回老家,也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你之后在洛阳一定要千万的保重才可以,论才干,论审时度势的能力,爹爹觉得你胜过袁绍那个小子百倍千倍。” 曹嵩说道了这里,又看了一眼曹操:“可是你可千万不要得意了,这就是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了,你也不小了,三十而立,你已经而立之年了,做事情一定要谨慎才可以,爹爹这些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哎,回家吧。” 曹操点了点头:“父亲,这次您把丕儿他们都带回去吧,这一次如果真的是祸乱你们最好一起回去。”嵩看着曹操,笑了:“哈哈哈,阿瞒啊,洛阳这些人,谁有老子这样的儿子,不过阿瞒,我一定要再嘱咐你几句,你记住了,我才能放心的回老家去抱孙子。”曹操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父亲请说,孩儿一定铭记!” “兵权千万不要撒手,兵权在,你才安全,不论谁当政,都是如此,进退左右都有办法,但是如果朝廷以外有人要你的兵权,你一定要速速脱身,就不要留在洛阳城了。” 曹操忽然想到了荀攸临行前和自己说的话:“孟德,你完全可以放心,有兵权,你就稳如泰山。”荀攸的话和父亲完全就是一个意思。 曹操点了点头,曹嵩仰天说道:“哎,也好,回老家去抱孙子,和孙子们玩,也是一件好事情。” 光熹元年(公园189年)七月,曹嵩率领一家老小回家乡沛国谯县。 曹嵩前脚走了,后脚并州军清君侧的檄文也就到了洛阳了,大家也都在将军府内等消息,曹操忽然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么容易的,区区并州军,不可能威吓住太后的,再说了丁建阳名不顺言不正的,恐怕也不敢贸然进兵,停在了都亭之外。 府内很快的得来了消息,丁原一个人进洛阳了,还被封了执金吾,自己的大军全部囤积在都亭外,被爱将吕布管理,自己暂且在朝中任职。 大将军也回来了,袁绍也跟着回来了,何进脱下了官服对诸位笑嘻嘻的说道:“哎,太后还是不肯啊,也不允许诛杀宦官。” 袁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众人:“ 你们看看这事情闹的,哈哈。” 看着两人没事人的样子,曹操等人都是越看越气,崔钧叹了一口气:“本初啊,现在东郡太守已经也到了,王匡也从泰山发兵,董卓这厮竟然直奔洛阳来了,现在太后在宫里也一口咬着不愿意,苦了百姓们了,人人自危,官员们也都快崩溃了,本初,别这样玩了,到时候一片混乱,咱们可就没法收场了。”袁绍却和一个没事人一样,随手拿起了吃食吃了起来:“符平不用担心,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曹操瞪圆了眼睛:“预料之内?本初,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着急么?” “着急有什么用?”袁绍咬了一口点心,大摇大摆地吃了起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惊。” 曹操气的大骂道:“本初,如果泰山真的塌了的话,咱们都要被活活砸死的了。”曹操此刻越看他越来气,众人正在谈论的时候,董卓的上书也速速到了,竹简已经送到了府衙中,堆积了起来,袁绍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厅内的竹简,嘲笑着说道:“哎,这帮老兵痞。” 曹操看着袁绍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愤怒的说道:“先不管什么了,打开看看。” 王长史说道:“孟德君,你这样不好吧,大将军还没有发话呢,你着急什么?”曹操急的要跳起来了:“董卓都来了,还不着急,那要到什么时候着急。” 袁绍却笑了:“不打紧,大不了洛阳外再囤兵三千,没关系可以控制。” 曹操却顾不得这么多:“我的大长史啊,你现在还不紧不慢的,等个什么呢?”说完之后一把打开了主见,其他的人见曹操打开了,何进也没有说什么,都凑过来看这奏折,曹操看着看着脸色骤变,把信封扔给了王长史,一只手捂着脸:“玩了,董卓已经到新安了,兵贵神速,董仲颖如果一直督军前行,估计也就两天了,不行咱们得想办法让董仲颖停下来才可以。” 王长史摇了摇头:“咱们有人认识董卓?”曹操才反应过来,对啊,怎么让董卓停下来呢?袁绍却笑了:“我的大长史啊,你想认识董卓么?” 王长史把信交给了袁绍:“本初,现在我也开始担心了,你看他写的东西文学,绝非是一代武夫所为,朝廷的人都说董卓只是兵痞而已,没有什么才学实干的,可是你看看他写的信,列举前朝赵鞅锄奸,等等事迹,本初,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只是一个匹夫么?这样的人岂能是无才无谋之辈。” 曹操也点头:“大长史说的对,董卓这个人我们都看错了,恐怕……” 袁绍拿着书信,看了一番噗嗤一声笑了:“孟德,大长史,你们俩就是瞎担心,这肯定是他的掾属代笔的,他董仲颖哪里懂得聊这些,大长史你想想,大将军的表章每次还都不是你写的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袁府密谋(一) 王长史还是有些担心,曹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心里始终不踏实,你看看他信里说的这些,都是说军队的事情,哪一件是为了朝廷,总觉得是为了士兵。” 曹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提醒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前进?” 王长史想了一下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需要大将军手礼一份,或者是现在朝廷下诏书。”曹操听了之后摇头:“哎,大长史,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些西凉的兵痞估计……” 王长史听了曹操的话:“嗯,有道理,咱们还的在找一个能震慑的住西凉人的人来才可以啊。” 曹操听了之后开始思考的,什么一个人物可以震慑的住西凉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人,袁绍吃着桌子上的吃食在和何进说:“他们也是真多事,操这份心作甚?我就不信董卓能闹腾出什么乱子来,他也不过就三千人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而且董仲颖是我叔父的掾属,担心什么,就算来了洛阳,我叔父亲自去对付他,他总得给我叔父几分面子吧?” 曹操忽然想到了:“大长史,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孝顺帝当年有西凉刺史,甚得凉州人心,他的后人现在是……“ 王长史愣了一下,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种邵就在当朝,刚刚提了你爹爹做了谏议大夫,现在可就在洛阳。” 曹操也欣喜:“对啊,让此人去不就是正合适么?” 袁绍心里却想到,这种邵老子可是曹操的祖父当年举荐的,这不就是用曹操家举荐的人,来会自己家的故吏了么?感觉好像莫名其妙的被占了便宜,越想越气,但是却感觉曹操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又吃了一口吃食,苦笑道:“你们就是瞎在这里操心而已,这里面的细枝末节你们啊根本不知道,完全没必要这样担心。” 曹操却清楚袁绍心里的算盘,也就不再问了,王长史却急忙说道:“现在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我这就去以大将军名义起草诏书,如果能即可差遣种邵出洛阳,估计现在还来得及在河南境外截止住董卓了。” 曹操点了点头:“大长史,劳烦你了,麻烦你速速前去,千万耽误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何进又得到了消息,听到了消息,何进笑了对曹操和袁绍说道:“孟德,本初,现在问题基本快解决了,太后好像有点允许这件事情了。”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袁绍一看自己的算盘好想打成了,于是急忙说道:“大将军真的么?咱们什么时候上书,需要动用校尉府的人去抓他们么?” 曹操看到袁绍如此着急失态,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笑,何进一看袁 绍着急的样子,急忙说道:“我好像没有说清楚,,太后的意思是不杀他们,把他们遣出皇宫,留一两个,其余的全部由羽林军的人来代替。” 曹操和袁绍互相看了一眼,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层意思,二人有些泄气,何进一看急忙说道:“难道这样都不行么?宦官们出了宫,就没办法再害人了不是么?” 曹操苦笑,拱手说道:“大将军,宦官们只要出宫了,还是可以在被太后叫回来的,太后现在这样子,不过是为了拖延住我们而已,等到四方的军马撤了,她还是会把宦官们叫回来的,这件事情绝对不可如此草率的去做。” 袁绍也点了点头:“如果大将军没曾说过诛灭宦官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天下人皆知,车骑将军,太后恐怕都觉得发动兵马的事情是大将军您所做的,此后宦官们回宫以后一定会伺机报复大将军您的,若大将军不再辅政的行列中,那大将军岂不是还是被小人们所害?” 何进瞬间也就明白了:“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被骗了……可是这可怎么办?” 袁绍忽然大笑:“哈哈哈哈,这些阉人们是自取灭亡啊!”袁绍忽然发生大笑,吓得身体缩了一下,看着袁绍,袁绍笑完之后拱手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有办法,大将军封我一个官,就可以了。” 何进眨巴着眼睛问道:“本初,你想要什么官位?” 曹操也好奇的看着袁绍,也不知道本初想要什么官位? 袁绍恭敬的说道:“属下愿意出任司隶校尉,司隶校尉有监察官员之权利,宦官们出宫以后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进行检查举报,这些人在人贪污,收受贿赂,没有一个可以逃出过发的,到时候我只需要上报了他们的罪行,将它们按国法之罪即可。” 曹操听后赶忙说道:“本初这一招可以啊,如此之来就可以杜绝了宦官们了,到时候太后就算是想保护宦官,也不能违背了祖上的法治,于是点了点头。 何进嗯了一声,好像是瞬间轻松了:“好我这就让大长史去做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总算是完了,这几日真的要把我熬死了。” 曹操心里苦笑:“快把你熬死了?我们都快被你气死了,何进打了一哈欠,然后对人说道:“行了困了,大家都撤了吧。” 曹操出门的时候,面对面遇到了车骑将军,于是行礼之后匆匆出了门,何苗看了一眼曹操,也不多言语,匆匆的进去了,曹操也不好再留着,匆匆出门了。 曹操也不知道何进和何苗密探了什么,但是估计也能猜得**不离十,相比何苗是来给十常侍求情来的,太后不方便出面,于是就让何苗带话来了,于是也不多想 ,这俩人在一起就是笑话,曹操此刻可没有这个闲心在这里听笑话。 曹操此刻却是在想,袁绍给自己封了官位,难道只是想要对付十常侍么?曹操觉得袁绍可没有这简单,如果要是袁本初想的话,估计早早就要了,要不用四方起兵这么大动干戈,袁绍这么做,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想到了这里,曹操看着远远离开的袁绍,心中升起了一团疑惑,但是也不方便去问。 第二天,袁绍就被晋升成了司隶校尉,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获得了假节的任职,就连王允都被任命成了河南尹,曹操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但是同样的心口一疼,假节课就是把握住了朝廷最高的权利,至此袁本初想要调动兵力就调动兵力,想杀人就杀人。 原来袁绍的目的在这里啊,想到了袁绍原本故作矜持的样子,曹操心中的迷雾更大了,袁绍究竟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本初大哥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轻易的要去了司隶校尉和假节的身份,难道袁绍下一步还在密谋什么大的计划么? 曹操不敢多想,越想越害怕,于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也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本初可能就是为铲除宦官,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吧。 袁绍晋升的同时,何进也上书了一份奏章弹劾宦官们的罪行,请求把他们迁出皇宫,太后也点头同意了,曹操也知道这是何进在和太后兄妹之间的一场戏而已, 曹操担心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洛阳的守备,现在城外囤积着丁原的并州军,如今董卓的凉州军队眼看着也就要到了,他们多半都是外族人,根本不容易被汉人管教,所以曹操觉得此刻洛阳的守备一定要严加防守才可以。 曹操也一再提醒何进,于是何进也明白了其中的危害五个校尉的部署也在曹操的帮助下有秩序的进行起来,淳于琼和冯芳的兵马驻兵洛阳东部,赵融夏牟二人驻守在西侧,曹操和阿宝则是在城南屯兵进行防守,城北是邙山,所以可以不必防御。 如此一番不知,大体上还说的过去,接下来就是去检阅自己的手底下的兵马了,曹操又一次穿上了战甲跟着阿宝:“阿宝我不在这几日,你可有好好的练兵?” 阿宝说道:“少主关心的是国家大事,这些练兵的事情,就交给阿宝吧。”如今阿宝已经在曹操手下任职营司马的植物,他确实帮了曹操不少的忙,至少曹操不在的这个日子里,阿宝确实把典军校尉营内的士兵们训练的有模有样的。 曹操带着阿宝仔仔细细的在军营中巡查起来,一切都安排的妥当,曹操很满意的对阿宝说道:“看样子,你把这些兵约束的很严格么!” 第一百三十章 袁府密谋(二) 曹操把典军校尉营内所有的士兵都一一查阅了一番,很满意的表扬了阿宝,阿宝也赶忙说道:“这都是阿宝的职责罢了。” 曹操很赞叹的看着阿宝,然后亲自带队,把自己的兵马全部带到了城南,按照自己的部署,开始安营。 曹操布置好了之后,对阿宝说道:“阿宝,这几日还需要你在营中呆着,守卫的事情千万不要失职了。”阿宝点了点头。 曹操嗯了一声:“阿宝,今非昔比,此刻丁建阳的兵马已经囤积在了城外,董仲颖的兵如果来了,可就是麻烦了,这都是一帮子什么兵马,你也知道,都是一帮外族人,胡人,屠格,匈奴他们多残忍你是自然知道的,这些事情何进不明白,你可要明白。” 阿宝连连点头,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曹操再三叮嘱,“阿宝,咱们可一定要把洛阳城保护好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拿着一份名刺跑了过来:“大人,这里有人给您递来了名刺。”曹操事情还没嘱咐完,就大口骂道:“少来烦我,没看我忙着么?我不见。” “大人好像是南阳袁隗。” “什么?”曹操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急忙回头问道:“你再说一遍,是谁?”那个士兵急忙回答:“是……是南阳袁次阳。” “袁隗?”曹操急忙接过了名刺:“这可是稀罕事情了,这可是当朝太傅袁隗的名刺。”曹操拿着名刺仔细的看着,然后也不去看那个士兵:“袁大人可是一个人来的么?” 那个士兵摇了摇头:“只派了一个仆人,说是希望大人能上堂议事。”曹操急忙整理了一下妆容说道:“应当的。”曹操说完之后走出了大营,营外站着袁隗的仆人,此人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见到了曹操急忙行礼:“小的叩见曹大人。” 曹操也知道他来是什么事情,太傅传话,曹操可不敢怠慢,让家丁稍等了一下,换了官服,然后和家丁一起前往到了袁府。 一路上,曹操心里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袁绍的叔父找自己要做什么?思考之中,就已经到了府衙门外,门仆领着曹操进了府门,不如正堂,直接的进了侧院,带着曹操进了院子中一个灯火通明的屋子,那门仆也就退下了,曹操虽然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但是都已经到这里了,于是也就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一进门曹操都惊讶了,高朋满座。 上到司徒,司空,卫尉,大司农,崔烈,就连朱老将军也都来了,还有王允等人,下到自己同辈的何伯求,崔钧,孔融,还有冯芳,淳于琼,赵融,夏牟其他的四个校尉,大家都一言不发,端端的坐着。 太傅袁隗一 头的白发,坐在主座上,穿着一身便衣,他的身后站着袁本初,袁绍在他身后乖乖的站着,也是一声不吭,低着头。满座高朋,曹操哪里敢怠慢,急忙的跪了下来,对太傅说道:“下官拜见太傅。” 袁隗笑着对曹操说道:“孟德也就等你了,快坐吧。”说完之后竟然对曹操做了一个一个请的姿势,曹操慌忙对着其他的众人行礼之后,才坐到了留给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也一言不发,场面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曹操看着袁隗一脸的精神,眼睛中闪着神韵,曹操忽然心中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猜对了,这些事情的背后果然是袁隗这个老狐狸在密谋,看样子今天这个老狐狸的尾巴可能就要露出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也就直接说了。”袁隗忽然开口,打断了曹操心中凌乱的思绪,曹操急忙抬起头看着坐在主座上的袁隗,袁隗的声音很小,但是听着却十分厚重,“大家也都知道,新君即位,最大的两个祸端就是宦官和外戚,大汉王朝数代相传,多少朝代是灭在了这两股弊端势力的手里,苦害了我等士人。” 袁隗说完后叹了一口气:“不过也是天佑大汉,宦官的问题可能就要解决了,接下来我最担心的也就是外戚的问题了,所以今日请诸位来,就是希望我等同力,剿灭何家兄弟,彻底的断绝了外戚之患。” 曹操听完之后,这些日子的猜疑也都坐实了,看样子袁隗这个老狐狸的主意果然和大家猜忌的一样,在座的一些人多少也能猜到袁家的目的,但是也都只是猜测,今日听到袁隗亲口说了出来,大家的脸色都略微有些变化,曹操的心中也波澜起伏,但是让曹操奇怪的是,大家虽然面有改色,但是却都不说出来,一屋子的人都默不发声。 袁隗看到大家也都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就听听我最近几日的周密计划吧,我的侄子本初已经有了司隶校尉和假节的权利,王子师现在也担任了河南尹,他和王子师二人一起搜集宦官的罪证据,宦官这条线基本就可以铲除了。” 他说完之后,目光扫射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接着说道:“灭了宦官之后,我的小侄公路就呆着三署的士兵们入驻皇宫,彻底隔绝何进何苗兄弟和太后的联系。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咱们先去对付何苗,他受过阉人十常侍的贿赂,咱们只要告他收受贿赂,有不轨之心,我现在录尚书之事,只要告他一改准奏,何苗也就基本铲除了。” 满屋子的沉默,完全都是袁隗一个人在说话,袁隗也不顾及其他人怎么想的,接着说着自己的宏伟计划:“然后,孟德几个校尉领校尉府的士兵们控制住何进的兵马,他的那些党羽,咱们 就能轻松拿下,再把何进逐出朝堂,将其击杀!” 曹操听到了袁隗的计划,心惊胆跳,于是也忍不住了:“可是……何进只是一个无能的武夫而已,逐出朝堂就行了,我们何必取他的性命呢?” 王允摇了摇头:“孟德,你这就是妇人之仁了,不杀了何进,将来皇上万一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舅舅,不就成了咱们的麻烦了么?” 袁隗也点了点头:“子师说的对啊,何进必须要杀,我们可不能给自己留后患,所以要杀就必须杀干净了才可以。” 曹操听后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政治吧,何进的缺点就是懦弱无能,但是他却是与人为善,只可惜他站在了现在的位置,就会有人死死的盯着他,准备要他的命,没有人会因为你与人为善就变得手下留情了。 想到了这里曹操有点想站起来直接走出去,曹操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说了。 袁隗看到曹操不再说话,就继续对丁原,董说道:“最后,再请两路勤政王上表太后还政,日后再做理会。” 这一句话,也就说明了,袁隗甚至连太后都没放过,日后再理会?什么意思,难道袁隗的主意已经达到了太后的身上了?就是因为太后现在保护宦官,保护自己的外戚,然后就要把她彻底的逐出政治的中心了么?或者是软禁,或者直接逐出皇宫,那下场……在座的一些人甚至想起了董太后,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晚这个密谋真的很可怕,袁隗却觉得是应当的,夸夸其谈他的大道理:“大汉自从光武爷以来,外戚宦官两股势力就已经形成了,擅自干预朝政,皇帝都不能独断乾坤,权力全部给了外戚,宠信都给了宦官,黑白颠倒,百姓无不痛恨,这两股势力如果不除掉的话,我大汉得社稷危矣。” 袁隗说道了这里漏出了很痛苦的表情:“如今,我们有了这个机会,必须要把这件事扫除干净,诛灭宦官,外戚不得参领朝政,大汉的兴荣也就从我们的手里开始了,诸位,我们一定要一起努力才可以彻底的保护王朝,保护皇帝。” 董卓的弟弟董说道:“老太傅吗,您四世三公之贵,我哥哥又是您一手提拔的,您老人家辅助朝政,辅佐天子,相比天子必然成为一代明主。”不知道是董卓的愿意还是什么,曹操看着董也觉得非常的厌恶这个人,袁隗笑了一下,却推辞说道:“董,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已经老了,又窜谋这样惊天的大事情,我可是以后没脸去见天子了,这件事情成后我也会辞官,这件事之后还需要诸位大人们一起努力才可以,国事万万不可出自一人之心啊,一定要把天子辅佐成明君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皇宫血拼(一) 这一场密谋到天快黑才算是结束了,曹操坐的双腿发麻,站起了身子感觉有些难受,险些摔倒,却被身边的朱给扶住了,朱拉着曹操说道:“孟德,你小心一点。” 曹操苦笑:“我没想到老将军您都回来了。” 朱叹了一口气:“天下刚刚平定,竟然又要搞这样的事情,孟德你随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曹操点了点头,跟着朱走出了屋门,屋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朱才开始说道:“孟德,天下初定,我虽然是武夫而已,但是也知道审时度势,今日的密谋你也在,你觉得这么做有必要么?” 曹操苦笑:“想法是好的,办法确实不好。” 朱点了点头:“你小子现在也是有长进的啊,嗯,这个办法绝对不是一个明确的办法,而且我也得提醒你一句,这件事情做完了,你觉得谁的利润是最大的?” 谈到了受益者,曹操的眼睛放光,急忙说道:“袁家。”朱微微点头:“没错,而且袁隗这厮口口声声的说要断绝外戚之事,谁能知道,日后袁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外戚呢?” “这……”说到了这里,曹操有些心慌了,朱摇了摇头:“孟德,虽然很无奈,但是我觉得不能任由袁家在这么闹下去了,何家不过是屠夫出身,这袁家四世三公,如果成了外戚,你觉得这对大汉王朝而言福兮祸兮?” 曹操觉得朱说的有几分道理,谁知道袁家会不会替代了何家,而且一代成为了下一个外戚,可能就更可怕,更恐怖,曹操满身冷汗,吓得不敢言语,朱看到了曹操的样子也知道曹擦想明白了:“所以千万不要贸然行事啊。” 曹操点了点头:“我知道。” 二人谈话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大将军被阉人们杀了!”曹操闻言之后看了一眼朱,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何进怎么好好的就被宦官给杀了?” 曹操也很快理解了,说道:“现在宦官们被何进逼急了,恐怕想要鱼死网破了。”朱摇了摇头:“何必如此呢?” “是啊,现在宫中可能又危险了。”曹操点头说道,朱叹了一口气:“是啊,皇帝如果有闪失的话,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密谋什么呢?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曹操打了一个激灵:“您是说阉人会……”朱摇了摇头:“逼急了,鱼死网破,狗急跳墙,谁敢说……” 所有的人得到了这个消息,都纷纷又回到了屋子内,袁隗却已经稳如泰山的坐着,这个消息好想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大的惊动,他看着慌张的众人,冷笑说道:“诸位,不需要担心,何进迟早要死的,早死晚死而 已了。” 曹操听了之后大惊,袁隗竟然现在还这么想问题,朱这个老将军都能看到问题所在在哪里,袁隗四世三公竟然看不出来,曹操真想上前骂他,和朱互相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到底是想要怎么搞么? “张让等人在宫中埋伏,假传太后的话,命令大将军深夜入宫议事,然后等到大将军进宫之后,宦官们就把宫门全部给锁了起来,在德阳殿门口将何进斩首了,公路少爷在门外等着,他们把头颅扔给了公路少爷,大将军的部将们都愤怒了,宫里的人还在大将军何进密谋谋反,现已诛杀!所有的人都很愤怒,现在已经进宫要诛杀宦官,为大将军报仇了!” “这……”曹操心中升起了一阵悲鸣,大将军这个人怎么说呢,愚钝,愚蠢,但是心眼一点都不坏,自己跟着他在幕府这么久了,他知道这个人与人为善,至少他是个善良的人,今日忽然听到了大将军的死讯,心中顿时就燃起了一股怒火,同时也很同情何进,心痛的有些难受。 曹操想到了这里,直接跑出了袁府,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奔皇宫去了,等到曹操到了皇宫的时候,皇宫已经满天的火焰了,袁术正在指挥着自己的虎贲士兵们攻打皇宫紧闭的九龙们,现在袁术领命虎贲中郎将,手里的人却不足四百人,百十号人正在奋力的攻打皇宫,皇宫岂是想打就能打的? 这些人攻打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成效,冲在虎贲军前面的则是大将军的士兵,领头的人曹操远远就看到了,是吴匡和张璋奋力的在攻打攻门,吴匡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了,举着武器,奋力的攻打,身后的一群士兵前赴后继,但是宫门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曹操急忙追了上去:“公路,千万不要再打了啊,兴军攻阙就是在造反啊。” 袁术愤怒到:“妈的,大将军都被人家给杀了,你看看人头还在那边张璋手里,这一下这帮阉人们还不是要反了天了?” 曹操听到了这句话,却也急忙说道:“可是……” “你难道不知道么?孟德,现在张让为首的十常侍们已经篡改旨意,让樊陵做司隶校尉,许相做河南尹,剥夺了本初和子师的权利,想要重新夺回大权。” 闻此言,曹操也顿时大惊,若十常侍重新得到权利,那幕府这些人恐怕日后也都要陪葬何进了,就在曹操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宫内忽然射出了一支支冷箭,身边的虎贲士兵已经有人中箭倒下了,曹操又看到了鲜血四溅的场面,下意识的爬了下去,原始反应也很快,也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躲避忽如其来的暗箭。 袁术和曹操寻找着是谁在射箭,很快找到了位置,原来是城门上站了一排小 黄门在举着弓箭,隔着城墙宫门,曹操顿时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想办法寻找躲避的地方,大将军的士兵,虎贲士兵纷纷栽倒在了地上,一阵狂射之后,不断有人倒地。 一片血光!曹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然后对着士兵们大喊:“快后退!别再被射了!”袁术也反应了过来,对着自己的虎贲士兵大喊着后退,大家也都纷纷退了开来,地面上倒着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场景异常的凄惨! 怎么会这样?等到众人退出了射箭的范围,曹操有些惊呆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得如此闹腾?吴匡则是没有退出来,贴着门框,用门框当作防御的盾牌,继续用蛮力在撞击宫门,袁术大骂道:“这帮挨千刀的阉人,竟然私自开了武器库,掠夺兵器!” 曹操叹气道:“这帮子阉人竟然如此负隅顽抗,早知道我就应该去城外搬兵。” 袁术也愤怒到:“看老子不杀进去,把他们杀光了给大将军报仇!” 曹操拉着袁术说道:“公路,千万不要冲动,你现在冲上去势必要被射到,千万不要莽撞啊。”袁术扭头对曹操说道:“孟德,那我们在这里干等么?” 一句话把曹操怼的无话可说了,顿时就没了言语,就在曹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怒吼声,曹操回头看去,平阳门方向冲出来了一群军队,何进的司马许凉带着一大批人马赶了过来,他的身后也是大将军的一干心腹。 大将军被杀,早就有人回去通报了,许凉愤怒调动了所有的士兵,跟着冲到了皇宫,曹操看到身后竟然阿宝带着自己的军队都被他们给拉过来了,顿时就有些无语了,这阿宝估计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没有自己的命令竟然敢跟着这些人攻打皇宫。 “包围皇宫,诛灭阉人,给大将军报仇雪恨!” 这些士兵都是战场上爬出来的猛士,而且都是被何进一手栽培出来的时将士,都对何进心怀感激之情,拼了命地冲到了皇宫,举着刀枪,哪里顾得上乱射的共建,很快就冲到了宫门之下,把宫门前围的水泄不通了。 但是不断的乱箭飞射,不断的有士兵倒下,宫门坚硬,一时半会根本就打不进去,而且不断的有人倒下,大家还是拼了命的往前杀。 袁绍和袁术指挥着士兵,阿宝看到了曹操跑了过来,“少主,这一下事情闹大了。”曹操点了点头:“这帮阉人也是胆子太大了,趁这个机会全部将他们斩杀也就罢了。” 阿宝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可是少主啊,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不断的有士兵被杀,皇宫城门是用千年的古木做成!根本就没办法硬闯进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宫血拼(二) 是啊!宫门坚硬,根本不可能靠蛮力推开的,这么硬拼下去就是白费力气,刘宏重新修了宫殿,选取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这个时候才过了没多久,根据当时刘宏的计算,如此坚硬的城墙,就算是千万人的军队涌上来,一时间也难以攻破皇城! 曹操着急的直冒汗,大批大批黑压压的士兵们冲了上去,去攻打皇宫,可是皇宫的大门却稳如泰山的矗立着,丝毫没有被攻破的迹象,士兵们一个个的倒下,鲜血染红了宫门前的地面,皇宫城墙上的小黄门举着弓箭射击,宫内储藏的武器可以说多的数不胜数,根本不会担心弓箭数量不够了之类的问题。 但是士兵们没有佩戴弓箭,对付这些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蛮力,在漫天的乱箭面前,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完完全全的成了活靶子!乱箭一时之间飞射而出,时间过了很久,宫门仅仅只是留下了几道划痕而已,丝毫没有要开的迹象。 这样下去定然不是办法,曹操忽然想到了,洛阳大火,皇宫为什么重修?不就是一把火烧没了么,想到了这里,曹操顿时大喜,对阿宝说道:“吩咐人,火烧宫门。” 阿宝也反应了过来:“对啊,宫门本就是木头制作成的,遇到大火肯定会被烧成灰烬的,好办法好办法。”阿宝说完之后开始命令周围的人去找火把,袁术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举起了火把就朝着宫门上扔,也顾不得漫天的箭雨了。 曹操也跟着举起了火把,总是面前的乱箭飞射,但是还是冲出了乱箭的围困,一把火一把火的朝着宫门上扔,就连墙内的阁楼都被火给烧着了,顿时间,大家看到了希望都纷纷的放下了武器,举起了火把朝着皇宫扔去。 宫内的建筑都是用木制作而成的,大火席卷着皇宫,吞噬了宫门,一片火海,士兵们全部后退,大火焚烧着皇宫的宫门,一片火焰包裹住了皇宫的宫门,那些小黄门们最倒霉了,此刻大火吞噬了城楼,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射箭?已经处身在火海之中,惨叫声从宫内传来,有些小黄门就被火焰活生生的烧死了,有的人也一不做二不休的跳到了火海里……顷刻间,大火吞噬了整片广场,火光四起。 曹操眉头紧皱,漫天的大火燃烧着宫殿,今日之举,难道真的对么?火烧皇宫,但是他看着身边的将士们杀红了眼睛,袁绍指挥着大军,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好像就是他想要的结局了。 大将军死了,接下来就是宦官了,曹操忽然的想到了今日朱老将军和自己说的话,难道自己就要眼看着袁绍阴谋得 逞了么?但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曹操去多想,因为此刻惨叫声结束,宫门之上已经没有妨碍大军前进的小黄门射箭阻拦,也不知道是谁先率先的发出了一阵嘶吼声,怒吼声吓得曹操完全的不敢去乱想了。 回头看去,这阵怒吼声就是军队之前吴匡口里喊出来的,他眼睛布满了血丝,愤怒的大吼了一声,拔出了自己的铁剑,然后大吼道:“去给大将军报仇,誓死斩杀阉人!”吼完之后,率先的跑到了宫门之下,吴匡的速度飞快,迅速的跑到了宫门之下,一脚用力踹到了着火的门上,他也不顾那么多,举着铁剑朝着着火的宫门上劈砍。 其余的士兵看到了他的样子,于是也都跟着振臂高呼:“给大将军报仇,和阉人势不两立!”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响彻了皇宫的上空,大家奋勇争先,冲到了宫门之前,举起了手里的刀枪,朝着宫门上劈砍,但是让众人意外的是,被大火熏的漆黑的宫门,尽管如此还是坚硬无比,大家实足了力气,宫门出现了一条缝隙,大家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继续的攻打着宫门! 宫门一点点的裂开了痕迹,黑压压的人头包围了宫门,他们手里的武器全部的攻打着宫门,被火焚烧之后的宫门,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攻击,一点点的裂开了。 袁绍忽然大笑:“哈哈哈,太好了,这一番真是这帮阉人自找苦吃,我们渔翁得利了,外戚阉人一起完蛋了,哈哈哈哈!” 曹操猛地觉得,袁绍要趁这个机会逼宫,兵入国门与造反者同罪!但是曹操根本没办法去阻止眼前这上千号人的情绪,根本无法阻拦的,后面也不知道谁从哪里纷纷的往宫里派兵,这个时候曹操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再如潮水般的兵马中,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着急,袁家兄弟此刻也站在后面,等待着宫门被破开的那一刻。 他们日日夜夜谋划的问题,今日终于就要做一个了断了,曹操心里也明白,宫门如果一开,宫内的小黄门们,势必全部要被杀死,今夜一过,这世上恐怕就在没有阉人宦官了,但是如此逼宫,会不会伤了太后和皇上的安危呢? 曹操眉头紧皱,但是此刻自己不论怎么说都已经没用了,人潮涌到了宫门前,刀枪不断的打击着宫门,木质的宫门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宫门忽然裂开了痕迹,吴匡大吼着,举着手里的武器,“马上就要开了!” 然后一脚怒踹,咔嚓一声巨响,宫门被他踹破了一个洞,大家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用力的开始锤打着宫门,很快的宫门被敲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洞,伴 随着轰隆一声的巨响,阻挡在大家面前的巨大木门,被彻底的攻破了。 大家顿时间大喜,举起了手里的武器,疯狂的涌入到了宫内,嘉德殿前无数的士兵涌入进去,守护的羽林军都彻底的呆住了,这些羽林军的职责就是负责保卫皇宫,但是此刻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阉人宦官的行为他们也看到了,但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就是保护皇宫,现在皇宫被攻破了……去和冲进来的士兵们搏斗?那无疑就是送死,但是不管的话,违背了自己的职责,大军入宫就是叛国,就是造反。 就在羽林军还为难的时候,大批的宦官已经举着武器冲了出来,他们嘴里大声的嘶喊着:“诛杀叛贼!诛杀叛贼!”他们也是在做殊死的搏斗了,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些大兵入了皇宫,自己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殊死一搏!刀光剑影,宦官们纷纷的举着武器冲了出来,但尽管他们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对涌入皇宫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们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吴匡手持铁剑站在前面,对身后的士兵们大吼道:“兄弟们,和他们这些没有东西的阉人们拼了,今日诛灭宦官,为大将军报仇血恨!”说完之后率先冲在了前面,迎面而来的宦官们自然知道不是吴匡的对手,但是还是玩命的朝着吴匡杀了过去,这个阉人哪里会用武器?随意的挥舞着就要去劈砍吴匡,吴匡一阵冷笑,然后举起了铁剑,一剑干净利索地刺入到了那个宦官的腹部,鲜血洒到了吴匡的身上,吴匡拔出了铁剑,冷笑道:“你们这些没尾巴的东西哪里是老子的对手,今日你们这帮家伙都得死!”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很快地冲了上去,不断的有阉人宦官被砍翻在了地上,将士们踩着阉人宦官们的尸体前进,他们所到之处,阉人宦官全部被斩尽杀绝,鲜血染红嘉德殿门口,大兵们很快的全部都涌入到了宫门中,皇宫的上空回响着一片片厮杀的声音,哀嚎的声音,士兵们杀红了眼睛,刀剑上沾满了宦官们的鲜血。 “只要是没有胡须的都杀了!”吴匡此刻浑身沾满了阉人的血液,举着铁剑愤怒的说道,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仇恨,眼睛瞪圆了,身边的士兵们也厮杀进去,只有是没有胡须的,二话不说上去就砍了,宁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一个个的身影倒在了地上,曹操惊呆了,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哪里是皇宫啊,这不是地狱么?这些难道还是大汉的士兵么?竟然在宫殿中肆意的杀戮!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皇宫血拼(三) 曹操站在最后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汉的士兵竟然肆意的在宫殿中杀戮,大汉的礼仪法度何在?曹操预感到,这恐怕就是荀攸回家前说的大灾难吧,如今大灾真的要来了,想要拦截也拦截不住,肆意的杀戮,漫天的鲜血,一具具的尸体,皇宫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可谈? 灾难来临,曹操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阿宝举着武器在和阉人们厮杀,这些阉人们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能拿起武器,他们没有错,就是为了活下去,袁绍却步步的逼着他们,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顷刻间,皇宫火光四起,鲜血染红了汉白玉的地面,曹操惊讶的有点不知所措,阿宝忽然举着武器站在了曹操的身边:“少主,曹纯少爷是不是还在宫里?” “子和?”曹操忽然想到,自己的表弟曹纯还在宫里呢,而且还做的是黄门侍郎的职务,穿的还是黄门的服饰,现在这些官兵杀红了眼睛,自己的弟弟年纪不到二十,还未有胡须,刚才吴匡那厮也在大吼着,只要没有胡须的就杀,子和不会……曹操不敢想了,现在这一片混乱的景象,谁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曹操奋力地冲到了前面,他好害怕,某一具尸体就是曹纯,那样自己怎么和子和的大哥子孝交代,怎么和父亲交代,怎么和死去的二叔交代?曹操不敢去想,阿宝守在曹操的身边,担心被肆意反抗的宦官们所伤,曹操疯了一样的寻找着曹纯,吴匡,张璋等人却气势汹汹的搜索十常侍,省中的属官们手无寸铁,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他们早就被这一群来势汹汹的大兵们吓到了,这还是皇宫么?这难道不应该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么?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谈得上安全,一个国家的宫殿都如此模样,更何况这个国家的尊严,法度? 曹操心里明白,父亲猜对了,这一次可能是祸端,而且让他后背发冷的是这可能只是祸端的开始,但是曹操却来不及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此刻的任务就是要找到曹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曹操跟在了吴匡的人的后面,他一定要先找到曹纯,要是此刻吴匡这脾气,肯定不管曹纯是不是阉人,都要把他杀掉,那自己真的就没脸去回家交代了,连个弟弟都保护不好,军队的士兵已经开始疯狂的屠杀了,宫内的令史属官都吓得不知所措,只能跪在地上,一些年老留胡须的还好,但年轻的还没有留胡须的就被混乱失控的士兵们误杀了,哪里还是剿灭阉人?简直就是屠杀,曹操慌了,自从宛城一战结束后,时逢数年,没想到又见到了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宫内的阉人几乎都逃不过凶狠的士兵们 的屠刀。 兵者凶也!曹操想到了田丰临走说的话,想到荀攸的分析,他有种预感,一切都要完了,但是曹操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曹纯,千万不能让曹纯出一点事情,嘉德殿前,一堆汹涌的士兵,把皇宫团团的围了起来。 十常侍的宋典和高望已经被张璋斩杀,他们的头颅被踢的老远,就在曹操慌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曹操回头看去,散披着头发的曹纯在悄悄地在叫自己,他的黄门服饰被撕的稀烂,曹操大喜:“子和,原来你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吴匡的士兵忽然发现了曹纯,大骂道:“你这阉人竟然躲在这里!”说罢举起了铁剑就要朝着曹纯劈了过去,吓得曹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宝眼疾手快,举起了武器抵挡住了这个士兵的攻击,曹操急忙跑过去,抱住了曹纯。 吴匡愤怒的说道:“孟德,你竟然保护一个小黄门?”曹操怒吼道:“吴匡,你瞪大眼睛看看,这是我弟弟子和,谁不知道我曹操的弟弟曹子和现在在宫里做黄门侍郎?” 吴匡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对他的士兵一挥手,曹纯才算是脱险了,曹操松了一口气,看着曹纯,摸了摸她的头发:“弟弟啊,真的是苦了你了。” 曹纯摇了摇头:“还好我机灵,看到这些阉人们杀了大将军,我就觉得事情不好了,所以就躲了起来,也猜到大哥你肯定要来,所以就在这里等大哥,没看到大哥之前,我压根就不敢露脸。”曹操点了点头:“子和聪明。” 曹操说完之后,看了看周围:“子和,现在场面混乱,你快和阿宝先走,去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藏起来,我的士兵已经杀散了。”曹操看了一眼阿宝,阿宝点了点头,拉住了曹纯:“少主放心,阿宝一定拼死也会保护曹纯少爷安慰的。” 曹操点了点头,此刻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的头冠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披散着头发,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等到阿宝把曹纯护送离开了之后,袁隗呆着所有的人也基本到了宫内,此刻,宦官们被杀的也差不多了,崔钧上前对曹操说道:“孟德,现在怎么办?” 曹操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兵都乱了。该怎么收场啊?”就在曹操征头疼的时候,袁绍率领司隶兵马赶到了,袁绍大吼了一声:“都住手!”听到了袁绍的命令,不少的士兵也放下了武器,停止了杀戮。 但是唯独何进的士兵们情绪还没有控制住,继续任意的杀戮,袁绍有些控制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叔父袁隗, 袁隗给袁绍使了一个眼色,袁绍也明白了,开始整理自己的军队,完全不去管其他的军队,袁隗看了一眼身边的虎贲中郎将袁术:“公路,你可让人去通知车骑将军了么?” 袁术急忙说道:“放心吧,我老早就让人去了。”袁隗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曹操发现,袁隗的目光落在了吴匡张璋为首的何进原本手下士兵们的身上,又想了想方才的话,曹操猜测到,袁隗要趁这个机会,实现今晚在府里密谋的事情,如今大将军死了,十常侍完了,剩下的就是何苗! 只要对付了何苗,那……宦官外戚,岂不是,曹操越想越害怕,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曹操正在担心的时候,何苗已经带领大军来到了皇宫,何苗也是一个傻子,眼前的情况竟然还没有危机意识,好像自己得胜了一样,洋洋得意的带兵来到了现场,何苗站在了嘉德殿前,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得意地笑了。 曹操心里想着,何家一家都是傻子,一点危机的意识都没有,屠刀都已经夹在了脖子上了,还一点都不怕,得意的站在殿前,好像这场战争何苗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手下的士兵竟然还鸣起了金鼓,士兵们整齐的排列好。 曹操无奈的摇头,目光看向袁隗袁绍,这叔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场皇宫屠杀最后一个主角何苗也到了,游戏才算是开始了。 袁术也明白了叔父的意思,大吼了一声:“车骑将军到!”他这一嗓子喊的,大家都下意识回头看向了车骑将军何苗,何苗自己也吓了一跳,四处张望起来,吴匡等何进手底下的士兵们目光齐刷刷的停在了何苗的身上! 何苗被一群人瞪的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刚后退了几步,就听到了吴匡的怒吼声:“兄弟们,何苗这厮联合阉人,收受阉人们的贿赂,害死大将军的,何苗也有份!” “对啊兄弟们,随我去杀了何苗,给大将军报仇!”张璋也扯开了嗓子怒吼,一跃而起已经跳上了殿前的步道,袁隗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站在军队的后面,冷眼旁观着面前的一切,他心里知道,何进虽然是一个软弱的武夫,但是憨厚老实,对身边的人很好,他手下的士兵们都很尊敬他,现在自己只要把祸端再引到何苗身上,那一切的计划都水到渠成了! 果不其然,何进的士兵们都失控了,举着武器朝着何苗冲了过去,嘴里大吼着:“诛杀何苗,诛杀何苗!给大将军报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宫血拼(四) 何苗彻底的慌了,他没想到事情演变到了这一步,吓得往后退,但是何进手底下的士兵步步逼上,何苗的士兵拦也拦不住,眼看着吴匡就要带兵冲破了突围,急忙后退,吩咐自己手下的士兵们抵挡着吴匡的攻击,迅速朝着朱雀阙跑去,吴匡猛地一用力,一把就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何苗的亲兵,然后追了上去,何苗吓坏了,眼瞅着就要到朱雀阙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袁绍带了一只兵马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袁绍你……”何苗指着袁绍,愤怒的瞪大了眼睛,袁绍笑了:“车骑将军,您私通十常侍,,收受贿赂,贪污枉法,害死了大将军,这些您都有份吧,小侄作为司隶校尉,证据都确凿了,您今日也就到头了。” 何苗愤怒的骂道:“袁绍,你这个混蛋家伙,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袁绍冷眼等着何苗:“车骑将军,您就是个十足的傻子,不过人之将死,你最好俯首认罪,小侄看在太后的情面上可以留你全尸。”何苗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逆转,吓得急忙往旁边跑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才是胜利者,我是辅政大臣!” 袁绍大声笑道:“将死之人,还竟然口出狂言!”吴匡此刻带兵已经住了过来了,何苗吓得飞奔,袁绍却也不带人去追,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逃跑的何苗,何苗跑了几步忽然看到前面又冲出了一群人,为首的竟然是董卓得弟弟,奉车都尉董,董拦在了何苗的前面。 “董……你!”何苗丝毫没有想到,董竟然也会跳出来阻挡自己,何苗大吼着:“你我无冤无仇,你今日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来害我?” 董忽然大笑:“哎呦,车骑将军您可别忘了董太后是死在谁手里的。”董咯咯的冷笑,抚摸着手里的刀,何苗心里一阵吃惊,当年自己就是奉妹妹的命令,杀掉了刚出城的董太后,对外宣称董太后途中暴毙了,想到了这里,何苗的头上留下了一丝的冷汗,何苗也举起了武器:“董,这些事情,我也没得罪你吧!” 董举起了刀:“哈哈哈,何苗,天下一笔写不出两个董字!你觉悟吧!”说完之后举刀朝着何苗劈了过去,何苗举起了武器抵挡住董的攻击,此刻他在朱雀阙下,三面授埋伏,他的亲兵基本也都被何进手底下的士兵们斩杀了,他也无心和董去打,他知道自己不是董这样武夫的对手,找到了机会就要跑,被董一刀在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口子。 董也顾不上那些了,疼的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捂着手臂换个方向又要跑,正跑的时候,忽然吴匡拦在了他的面前,何苗看到了吴匡,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别……别杀我!”吴匡举着武器一步一步 朝着何苗逼近。 何苗对吴匡说道:“吴匡……吴匡,你别杀我!我……我给你封官,我让我那妹妹给你进爵,只要你别杀我,你要什么金银财宝,我都可以给你……我给你荣华富贵!” 吴匡举着刀一步一步朝着何苗逼近:“何苗,老子就是一个粗人,大将军对我好,老子心里知道,可是你这厮陷害大将军,还联手阉人,与宦官谋通,给宦官们去告密大将军诛灭宦官的计划,今日才祸害了大将军!” “不是……都是十常侍那帮小人胡说的……”何苗已经吓软了,用屁股往后挪,试图躲避吴匡,他对吴匡求情:“都是我妹……太后,对,是太后给十常侍们通风报信的,是太后袒护十常侍的,吴匡,我和大将军是手足兄弟,我可不会害他,都是太后!” 何苗此刻也顾及不上尊卑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自己的妹妹太后,吴匡哼了一声,越看何苗越愤怒:“就你这样的小人,竟然害死了大将军!”说完之后提起了自己的刀,何苗已经吓破了胆子,也顾不上自己车骑将军的身份,跪在地上给吴匡磕头,就是为了让吴匡饶自己一命,鼻涕眼泪一并而出:“吴匡,我真的没有害大将军……你……你要相信我啊!” “不杀你,我无颜去地下和大将军交代!”说完之后一刀戳到了何苗的腹中,何苗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吴匡,,吴匡愤怒的拔出了刀,又是一刀戳到了何苗的身体里,接二连三之后,何苗被吴匡砍翻在了地上,吴匡一脚把何苗踹翻在了地上,终于,车骑将军何苗被吴匡等大将军的部下在朱雀阙下斩杀! 袁绍冷笑:“哼哼,这一次何进何苗兄弟都死了,外戚彻底的完了。”袁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周围:“宦官也完了,天下干净了!” 曹操听到了袁绍这一番话,觉得很不是滋味,袁隗背着手站在朱雀阙下,忽然听到了身边士兵们跑来回报樊陵,许相也被杀了!这两个暗通十常侍的官员也死在了这场混乱中,他们就是刚被十常侍私自任命的司隶校尉和河南尹,袁隗叹了一口气,至此他的阴谋全部得逞了,袁绍走到了袁隗身边,得意的看了袁隗一眼,俩人眼中都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曹操忽然想到了樊陵许相可是自己父亲的好朋友,二人虽然说是献媚十常侍,但是确实也为国家做了一些好事情,相比袁隗整日里密谋自己的心思,曹操忽然觉得樊陵许相要比袁隗伟大一些,只可惜这场胜利者最终是属于袁隗的,曹操尽管于心不忍,但是也无法去控制。 曹操觉得自己的父亲此刻辞官是一个明智之举,否则下场可能……想到了这里,曹操才想到,这一切的局面,父亲可能已经看破了,所 以才会在事情发生前匆忙的跑回老家,曹操抬起头,看着夜晚的天空,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忽然有一个士兵抱着两颗人头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袁绍以为是宦官们又折腾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士兵把人头交给了袁绍:“潘隐和赵瑾被乱军杀了!”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凑上前去看,果然是潘隐的人头,曹操愤怒地问道:“果然是潘隐公,是谁杀的?潘隐公可是救了大将军性命的功臣,而且他官居羽林军,为什么连他也要杀?何罪之有?” 曹操身边大将军手底下的士兵们都纷纷没了言语,刚才杀的太起劲了,所以失手就把潘隐赵瑾二人给杀了,曹操愤怒的大吼着:“你们到底是来为大将军复仇的?还是到皇宫里来屠杀找乐子的?”众人都低下了头,袁绍也拉住了曹操,对曹操说道:“孟德,事情已经发生了,二公确实死的冤枉,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孟德还请节哀!” 曹操还是一肚子的愤怒,大吼着:“二公死的何止是冤枉,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的**害死的。”说完之后一跺脚,也不再理会众人了,袁绍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手下士兵们说道:“哎,可惜了两个英雄了,好生安葬二人吧。” “哎,只可惜死的人太多了,他们二人的尸体我已经找不到了,只找到了人头而已……”听完之后,袁绍看着二人的人头,也觉得很难受,曾经一起对付蹇硕的时候,这二人可是真的帮了大忙,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了,袁绍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再看了:“厚葬吧……” 曹操气不过,看着面前成群的士兵,真正来帮何进报仇的有多少人?多少人就是为了杀戮才来的,曹操失望的摇头叹气,就在这个时候阿宝赶了过来,曹操看到了阿宝来了急忙问道:“子和,怎么样了?” 阿宝说道:“少主放心吧,我把子和少爷已经送到家里了,没事了。”听到了曹纯没事,曹操的心才稍微的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阿宝,今天我算是见到人最丑陋的嘴脸了。”阿宝也苦笑:“少主,岂是今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为了私欲,袁家兄弟今晚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但是……”阿宝这一句但是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哭喊声,两个士兵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来到了袁绍的面前,曹操放眼看去此人是十常侍的郭胜,郭胜被两个士兵夹着来到了何进的面前,郭胜哭这大声喊道:“袁大人,袁大人,求求你让他们不要杀我,在下可没犯错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皇宫血拼(五) 郭胜挣脱开了两个拉着他的士兵,跪着爬向了袁绍,一把拉住了袁绍的腿:“袁大人,袁大人,求求你了,救救我,救我啊!”袁绍冷眼看着跪在自己脚底下的,冷哼了一声,一觉就把郭胜给踹开了,郭胜继续奋力的爬到了袁绍的腿边:“奴才……奴才没有罪啊。” “哼!”袁绍冷哼了一声,然后对跪在自己脚边的郭胜说道:“今日阉人统统得死!” “袁大人,开恩啊,奴才没有罪啊,是奴才杀了蹇硕的,袁大人,当初是奴才杀了蹇硕那个逆贼的,没有功劳,奴才也有苦劳吧!” 袁绍却一点都不同情,曹操急忙上前说道:“本初,十常侍完了,郭胜也就没了势力了,杀了他也没有必要,不如把他终生软禁起来,起码当初他杀了蹇硕,才保住皇上的性命。” 袁绍瞪了曹操一眼,说道:“孟德,这帮妖人就是一群墙头草,不能对他们留情!”郭胜抬起头看了二人一眼,急忙爬到了曹操的身边,抱着曹操的腿:“曹大人,曹大人,求求你了,救救奴才,奴才没有罪啊!” 曹操觉得有些心痛,看着郭胜和自己父亲的年龄也一样大,确实有点不忍心,正想再劝阻袁绍几句,袁绍却一挥手:“宦官阉人一律不赦,全部都杀了!”话音刚落下,一群士兵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就按住了跪在地上的郭胜,郭胜被这些人按住了,还在拼命的反抗着,对着曹操大吼着:“曹大人,曹大人救救我啊。” 曹操看着袁绍,袁绍却一脸的冷漠,曹操回头同情的看着被众士兵拖拉出去郭胜,郭胜几乎是被一群人拖着走掉了,无助的伸出手大喊着:“冤枉啊,奴才冤枉啊,奴才何罪之有?奴才何罪之有?”两声凄惨的叫声,曹操不忍心回头去看,很快,郭胜的无助的喊声在一阵凄惨的叫声之后,彻底的消失了,曹操回头看去,一个士兵手里提着郭胜的人头,扔到了袁绍的面前。 袁绍一脚踢飞了郭胜的人头:“这些个阉人真的是十恶不赦!”说完之后看着一旁站着的曹操,对曹操说道:“孟德,对付这些阉人,千万不要起了妇人之仁!” 曹操的心头却是一阵凄凉,杀戮简直太残忍了,曹操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些残忍的画面,袁绍却好像是见怪不怪了,对付这些人一点都不留情,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去搜索十常侍等宦官余党,只要是跨中没有东西的,都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阿宝看着曹操摇了摇头,曹操会意的苦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传来了一阵真凄惨的救命声,何苗手下的掾属也被士兵们给困了,被困的掾属里面还有当初替何苗来济南招募自己的掾属伯伟,他也被士兵们捆绑起来,吴匡愤怒的提着刀,想要把他杀 了,伯伟跪在地上求饶:“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啊,饶命啊。” 曹操急忙走了上去,伯伟也一眼看到了曹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曹操说道:“曹大人,曹大人,救救我,当初我们可是有一面之缘啊,曹大人!” 曹操拦住了吴匡:“吴匡,你疯了吗?今晚杀了多少人了,他们只是何苗的掾属而已,何必呢?要这么赶尽杀绝么?” 吴匡一把用力地推开了曹操:“孟德,这帮畜生就是给何苗那厮献媚去害大将军的,今日这帮人都要去给大将军陪葬!”说完之后不由分说,一刀将伯伟斩了两半,曹操也没有拦住吴匡,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赶忙捂住了眼睛。 虽然对于伯伟,曹操没有什么看法,但是死在了这些人手里,简直是太冤了,曹操几乎是咆哮的吼道:“吴匡,今日不是只杀宦官么?伯伟他是宦官么?” 吴匡冷哼了一声,晃着手里沾满鲜血的大刀:“这帮人都是十常侍的余党,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杀害大将军,他们都有份。”吴匡此刻已经杀红了眼睛,一挥手:“把其他的人都给老子带上来!”说完之后大将军手底下的士兵压着乐隐走了上来,一把就把乐隐扔到了地上。 乐隐也凄惨的喊着救命,吴匡举起了刀就要杀了他,曹操一把抽出了铁剑,一个箭步迎到了吴匡的面前,举起了铁剑,砰地一声,刀剑碰撞到了一起,曹操护住了乐隐:“吴匡,他只是大将军差送到何苗那里的人!” 吴匡冷哼了一声,然后收起了铁剑,对曹操说道:“孟德,这些家伙也都是跟着害大将军的人,你竟然还保护他?” 曹操站在了吴匡的面前,挡住了背后的乐隐:“吴匡,我看你今天晚上是疯了,你仔细想想,你今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吴匡大吼着:“老子今晚杀的都是害了大将军的人,残寒大将军的人,老子今晚一个都不留。”说完之后举起了铁剑和曹操打到了一起。 二人正在执剑厮杀的时候,阿宝忽然跑了过来,拦住了曹操, 袁绍也拉住了吴匡,曹操回头看去,乐隐就在自己和吴匡打斗期间,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被一群士兵冲上去拿刀刺杀,曹操闭上了眼部,手里的铁剑掉落在了地上。 吴匡却露出了笑容,曹操攥紧了拳头,推开了阿宝,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乐隐:“乐隐啊,你冤枉啊。” 吴匡收了刀,继续去指挥何进的士兵去杀戮何苗的士兵和掾属,袁绍则是指挥士兵去厮杀宦官阉人,何苗的亲兵全被砍死了,不断的有士兵在杀戮,曹操不忍心再看,今日到底杀了多少不该死的人呢? 曹操一把推开了堆在自己面前的士 兵们,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情皇上,皇上现在在哪里?被血洗了皇宫,有人考虑过皇上们?于是愤怒的跑到了嘉德殿上,对着在场所有正在杀戮的士兵们扯开嗓子大喊道:“都别杀了,咱们难道是来杀戮的么?我们不是来救驾的么?不是来这里仇杀的,皇上,皇上在哪里,你们还有人记得皇上在哪里?” 众人听了曹操的话之后,也开始慌了,此刻皇宫的大火刚灭了,断壁残垣,周围的尸体堆积成山,刺鼻的血腥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大家都互相看着彼此,放下了正在杀戮的屠刀,每个人的身上都染满了鲜血。 曹操愤怒地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这些人光顾着眼前人的杀戮,却没有去理会皇帝的安慰,张让,段圭二人组早就带着皇帝刘辩还有陈留王刘协跑出了皇宫,早就跑出了洛阳,此刻已经在赶往小平津去了,这些声势浩大的救驾大军,却只是自顾自的在报复杀戮,此刻只有卢植和朱老将军两个人正在带兵去追赶圣驾,也是让人觉得可笑极了。 “对啊,皇帝去哪里了?”大家也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的互相问这彼此,袁绍和袁隗也脸红的不好意思去应对,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这下好了,皇帝给丢了,现在皇帝都没了,还想着外戚和宦官的问题,也确实是可笑极了。 曹操哭丧着脸,一个劲地摇了摇头:“张让,段圭现在下落不明,现在也没有皇帝的下落。”曹操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皇帝还活着么?想到了这里,曹操一阵害怕,赶忙在尸体中去寻找皇帝的尸体,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急忙开始寻找尸体中有没有皇帝,王允走到了曹操身边:“孟德,喝口水吧!” 曹操摇了摇头:“皇上现在都没有消息,哪里还有心思喝水?” 王允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太后从火中逃生,受惊过度了,现在在宫里没完没了的哭,也问不出来皇上的下落。” 曹操没有去理会他,继续在尸体中寻找,王允继续说道:“消息很快就有了,现在我们已经让人去守河南各个路口了,张让他们跑不了多久!” 曹操几乎是大吼着问道:“但是皇上和陈留王到底有没有在他们手里?” 王允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现在已经开始去查尸体了,至少现在没有发现皇上他们……”曹操忽然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周围坍塌的宫殿阁楼:“那皇上他……” 王允也明白什么意思,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就怕是这样……” 光熹元年八月份,洛阳皇宫发生大暴乱,救驾的各路兵马冲入皇宫,何进何苗等外戚被杀,皇宫发生了屠杀宦官的暴乱,殉难者多达两千余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董卓入京(一) 曹操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心中一阵难受,捂着胸口想到: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事情啊,宦官该杀的都没啥,十常侍还有人给跑了,错杀了这么多无缘的人,皇宫几乎都给烧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抽了自己两嘴巴:“我真是嘴贱!” 阿宝看到了曹操这样子,拦住了曹操:“少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曹操愤怒的说道:“我他妈的真是多嘴了,没事告诉他们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用火烧。”阿宝拉着曹操:“少主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皇上啊。” 曹操着急的跺脚:“我用你来给我说么?这么一片混乱,谁知道皇上去哪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忽然冲到了人群中:“张让,段圭投河自尽了!” 曹操惊慌,王允也一眼认出了这个是卢植手底下的斥候,急忙问道:“什么情况,快说!” 那个吃后急忙下马跪下说道:“卢植大人和朱大人追杀十常侍等人,在邙山拦截了十常侍他们。”王允大声地问道:“然后呢?皇上呢?” “双方在邙山发生了激战,张让,段圭不是二位大人的对手,全部都投河自尽了,其他的人也都被杀光了,卢大人正在追其余的人……” 王允一把拉住了那个人大吼道:“我他妈不是在问你声价在哪里,你给我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曹操也着急了,急忙问道:“对啊,圣驾现在在哪里?” “万岁和陈留王在山里走丢了……现在大家也都不知道二人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邙山,二位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都在山里去寻找万岁了……”这个士兵话还没说完,大家都开始着急了,王允摇了摇头:“这样可不行啊,山里全都是野兽,万岁的安全……” 曹操点了点头:“对啊,邙山经常有野兽下山伤人的事情,万岁和陈留王在山里,恐怕不比在十常侍手里面安全。” 王允迅速的骑上了马说道:“不行不能在这里耗了,咱们要去主动找才可以!”曹操也拉了一匹马说道:“阿宝你去清点一下,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阿宝领命就去了,曹操四顾看了一下,王允也在问多少士兵,大家都在四处检查还有多少士兵,袁绍思考了一下说道:“现在士兵们都已经派遣出去了,大家现在都在整个皇宫里面找皇上,我现在给他们传令,叫他们都去邙山去找皇帝!” 袁隗思考了一番说道:“嗯,但是这些人太少了,把所有士兵们都喊上,城里驻留的士兵全都喊上,咱们就把洛阳城的士兵都找出去,也要把皇上找回来。”曹操一听,这部不是开玩笑么?洛阳的士兵是守护京城的,怎么能离开。 王允急忙说道:“现在南方布防 的军队都已经调离过来了,东西两路军队镇守洛阳,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 袁隗摇了摇头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皇上,现在找不到皇上,保护谁?我说了算,所有的人都给我去邙山,全山搜索皇上,一定要把皇上找到。” 曹操越来越觉得这个老家伙行事过分,正想要继续去说的时候,袁绍先说了:“叔父,王大人说的有道理啊,千万不要忘了丁原的军队此刻就在城外停着,董卓的大军随后也就到了。” 袁隗摇了摇头:“他们那点兵都不够看的,咱们现在最关键的任务就是皇上,皇上没了,咱们的罪已经够大的了,如果皇上有一个闪失,谁能负责的起?谁能去和大汉的列祖列宗们交代呢?”听完了袁隗的话之后,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袁隗看着周围的人说道:“现在皇上都没了,你们还在这里发什么愣,快点去调兵,赶快去找皇上,今晚的事情已经够闹的了。” 众人听了之后也不再发愣了,迅速的开始去调兵,大臣们纷纷都出了城,去邙山找皇上,邙山上传遍了大臣们呼唤万岁的声音,曹操跟着阿宝带着自己的兵马,曹操苦笑着说道:“大汉以礼法治国,大汉王朝自古就讲究礼仪尊威,可是现在倒好了,皇上没了……这事情搞得。”阿宝也牵着马说道:“少主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情?”曹操好奇的看着阿宝,二人已经出了城,阿宝回头看了一眼洛阳:“天子出城,如果不是御驾,就不是什么好的预兆,我总感觉,今晚只是洛阳城的开始。” 曹操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 “城外现在还有丁原的士兵啊,他的兵马可都是收复的屠格,胡人,匈奴这些人,董卓的西凉兵说话的功夫可就到了,现在洛阳城一个兵都没有,那些人的兵马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阿宝说的很有道理,摇了摇头:“可是此刻大家都觉得找到皇上是最重要的事情。” 阿宝苦笑:“哎……”二人很快的骑行到了邙山,此刻的邙山到处都传来了呼喊声,“万岁!!”“万岁爷,您在哪?”满山遍野都能听到大臣们,官兵们的呼唤声,洛阳城的文武公卿还有侍卫全员出动了,百官不论职务高低,全都沿着邙山去寻找万岁。 火光通明,曹操和阿宝骑行到了邙山山脚下,曹操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场景:“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啊,洛阳文武百官能把皇上能丢了,还这样大费周章的上山找皇上?”曹操闭上了眼睛,简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大汉的威仪就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彻底的崩塌了。 曹操虽然很不明白,但是还得跟着大批人 马上山去找人,山上挤满了人,数万的官兵大臣们全部都到了山上去找人,满山遍野的呼唤声音,文武百官们此刻已经顾不上体面了,扯开了嗓子大吼着万岁,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漫山的回声,兵丁全部上山去找,有些老臣彻底的熬不动了,坐在路上休息,还有一些老臣趴在地上痛哭。 “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老朽也就不活了。” “李公,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一起去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皇上的!” “这还是我大汉王朝么?皇上竟然丢在山里了,你们有没有人看到皇上,陈留王呢?”大家都看着彼此,面面相觑,不少的老臣已经哭的没有眼泪了,曹操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何必呢?今晚的事情真的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一切都来得这么快。 “阿宝,你听着不论如何,你一定要去把皇上找回来,如果皇上再有个损失,就全完了,大汉也就完了。”曹操拉着阿宝说道,阿宝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典军士兵们全部进山分头去找,不少的老臣已经累坏了,躺在山里就睡着了。 曹操看着眼前的模样,跟着崔钧等人也在山里寻找,但是眼看着天都要亮了,还是一点的音讯都没有,不断还有人从洛阳城赶过来,冯芳,淳于琼,夏牟,赵融等校尉也都带着兵马整齐地在山里寻找,曹操也累了一晚上没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怪哉了,邙山这么大,数万人上山去找两个人竟然找不到。” 崔钧也苦笑说道:“邙山里的猎户农户都找出来帮忙找了,可是一点消息也都没有,真的是怪了。”曹操看着邙山:“对啊,按理说活人尸体要找也都就找到了啊。” 崔钧急忙对曹操说道:“孟德,千万不要说这大逆不道的话。”曹操苦笑了,此刻说什么都不打紧,最重要的就是把皇上找到,死活肯定要有个交代,但是现在人都放出去了,消息一个都没有回来,就在二人谈话间,一个斥候跑了回来对众人大声说道:“皇上有消息了!” 曹操打了一个激灵,赶忙问道:“什么消息?” “在黄河边寻到了一个农户家,那一家农户说皇上跑到了自己家里,给了皇上一些吃的,也让家里的人送皇上还有陈留王去馆驿了。” “黄河边上?”曹操大吃一惊:“那可是在邙山的另一边啊,天啊,皇上和陈留王竟然一晚上翻遍了一座山?”崔钧也大吃了一惊,刚年满十七,在皇宫里长大的皇上,哪里吃的了这种苦?急忙问道:“现在皇上龙体如何?” “那户农人说皇上吃了些吃食以后,一点问题都没有,卢植大人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已经带人去洛舍驿了。”士兵汇报到! 第一百三十七章 董卓入京(二) 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在场的人都一阵高兴,皇上找到了,一些老臣又一次跪在了地上痛哭,嗓子都沙哑了,一把鼻涕一个泪的哭着,曹操也很高兴,崔钧此刻都兴奋得跳起来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高兴,满山传来了战士们欢呼的声音。 可想而知,山里的士兵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家都一扫之前的疲惫,也不顾形象了,飞奔着朝着驿站跑了过去,无数的士兵从山里赶了出来,有的人迅速地催着自己的马匹,迅速地朝着驿站跑了过去,天空也随着这个好消息逐渐地亮了起来。 崔钧迁来了两骑马对曹操说道:“孟德,我们也赶快去吧。”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和崔钧骑上了马,迅速的也跟着人流朝着驿站而去,跑了一段距离,曹操忽然发现前方崔钧的父亲,崔烈正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龙袍,颤颤巍巍的被一个士兵扶着前进。 曹操赶忙下马,对崔钧说道:“崔公真是心细。”崔钧赶忙也下马,跟着去扶自己的父亲,袁绍,冯芳,淳于琼等校尉也不去理会身后的自己的士兵们了,迅速的冲在了人群的前面,曹操跟着崔钧还有崔烈,一起跟着人群前进,很快的就到了洛舍驿,卢植此刻风尘仆仆的,浑身脏兮兮的拉着身边的两个衣衫破碎的小孩,大家看到了之后都纷纷下马跪下,卢植领着的就是皇上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此刻皇上哪里还有天子尊荣?锦绣的龙衣破破烂烂的,冠冕全部都丢了,披散着头发,刘协也是一样,浑身脏兮兮的衣服。 崔烈看到了皇上这个样子,放生的痛哭了起来,赶忙把崭新的龙衣拿给了刘辩,跪了下来,哭着说道:“皇上您受惊了,请您更衣。” 所有的人都跟着崔烈一起跪着,接驾,齐呼万岁,刘辩也在众人的帮助下换了新的衣服,换好了衣服,大队人马纷纷赶到,跪在地上恭迎圣驾,有的老臣长叹道:“大汉的列祖列宗们,天佑大汉啊!”说完之后磕头膜拜,有的老臣们痛哭:“万岁,您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老臣我就真的不活了……” 甚至有的老臣大笑说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安好,虚惊,虚惊一场!”大家都很高兴,纷纷高呼万岁!刘辩受了惊吓,看到面前跪着一大片的人,脸色发白,说不出一句话来,曹操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看样子一切都结束了。 大家都拜见了皇上之后,就不顾之前的事情,纷纷开始讲究朝廷的利益了,崔烈在前面给万岁引路,大鸿胪在旁边带群臣叩首,刘辩骑在马上,脸色惨白,一言不发,惊慌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崔烈领着陈留王刘协,文武百官拥簇在圣驾之后,数万的士兵们跟随着百官,曹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赶来的 阿宝,阿宝苦笑道:“我们都跑到黄河了,结果听说皇上找到了,就跑过来了。”阿宝气喘吁吁的说道,曹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队,身后的军队,什么旗号服色都有,混乱的军队,密密麻麻的人头,北军五营,西园校尉营,虎贲军营,七署的军队,司隶校尉营……每个营的士兵都挤在了群臣的后面。 曹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看着浑身的血迹,揉了揉肩膀:“哎,等一下忙完了回去还要请点自己的兵马,今日如果不是阿宝你帮忙,恐怕我连自己的军队都找不到了。” 袁绍听了曹操的话笑道:“孟德,没关系的,今天回去在忙一下,就可以舒舒服服睡好觉了,现在宦官都死了,何家也完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听了袁绍的话,曹操也觉得很认可,一晚上的功夫,两股势力却是全部出掉了,虽然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这个结果现在看看还算不错,宦官阉党,外戚大汉王朝最大的两股干政势力,到今天总算是结束了,看着眼前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皇帝,曹操仿佛看到了希望,新君年轻,更多的就是希望,他和以前的皇帝不一样,因为他将成长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去治理国家,去统治大汉王朝,他的身边去辅佐的全部都是士人,再也没有外戚和宦官祸国了,他也不会变成像先帝刘宏一样的昏庸的皇帝,曹操相信在大家的辅佐下,刘辩真的有望成为明主! 曹操越想越激动,一切的黑暗都要在今日结束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抬头看了一眼朦胧发亮的天空,这天要干净了。 崔钧也打着哈欠:“这一晚上闹的,不过终于所有的事情都算是结束了。以后就安宁了。”曹操忽然想到了:“对了接下来恐怕还有一个麻烦?” “你是说丁原董卓?不用担心,董卓还没到,丁原的士兵现在还在都亭外等着呢,怕个什么?”袁绍说完之后也伸了一个懒腰,曹操摇头说道:“不是是修宫殿的事情。” 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一次为了诛灭宦官,皇宫几乎都被烧了,袁绍也点了点头:“对啊,回头需要一起想想,皇宫刚修好,现在又毁了……” 曹操也是无奈:“哎,是啊,先帝修皇宫费了多少钱财,现在天下初定,咱们还需要想想哪里来的钱去修皇宫呢。” “孟德,你是不是傻了,何苗何进十常侍都死了,十常侍以前贪污的那些钱,数额那么庞大,恐怕修皇宫也是够了吧。” “对啊,孟德,那些钱现在都被十常侍拿去孝敬何苗了,明日搜了车骑将军府,问题不就是解决了么。”袁绍笑着对曹操说道,曹操也恍然大悟,拍了拍脑子:“你看我这个记性,真的……哎 ,十常侍贪污受贿那么多钱,别说一个皇宫了,两座恐怕都能修下来,不过接下来几日,大家估计就要多辛苦了。” “是啊,眼下的大事就是修缮皇宫,之后就是辅佐新主,还有太后现在也还在干政!”袁绍说道了这里,眼睛中冒出了一道冷光,曹操惊讶的问道:“本初,你莫非不会想要……” 说道了这里,曹操也不敢把话说完了,他知道,如果说完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闭上了嘴巴,袁绍崔钧都明白曹操的意思,袁绍看了一眼曹操,也不回答,抬起了头:“我只是希望新君能把大汉带到更好的发展上,一切阻碍的势力,都是我的敌人。” 曹操也明白了袁绍的意思,接下来,袁绍的目标恐怕就是要怎么对付太后了,曹操也不敢再想了,现在一切都按照袁家的计划再走,只希望,动静不要闹的这么大了,群臣们好像都看到了希望,大家都开始说笑聊天,跟着大部队行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曹操等人也开始商量回去以后的计划,还有修缮皇宫的事情。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要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击鼓声,还有震撼天地的马蹄声,一大批人马忽然就朝着圣驾冲了过来,这些士兵都人高马大,胯下的马飞驰带风,几乎都是披发持枪戟,为首的将领身体硕大,肥头大耳,一身发黑的横肉,一双眯着的小眼睛,头上戴着铁头盔,穿着硕大的铁甲,披着枣红色的披风,骑着一匹硕大的骏马,大家看到了此人,都皱起眉头,曹操也大吃一惊,董卓?董卓他怎么这个时候到了? 董卓跟着奉车都尉董一起带兵,赶到了圣驾前,群臣看到了董卓引大兵前来,都乱了手脚,曹操身边的袁绍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谁也都没想到董卓这个时候竟然来了,这个老兵痞怎么忽然来了,董卓的行军速度非常的快,很快的就赶到了圣驾前面,崔烈看到了董卓的羌胡兵马蜂拥而来,倒也不害怕,站在了天子前面,高声的对董卓呵斥道:“什么人的兵马胆敢挡住了天子圣驾?赶快避开,为首将领还不下马接驾?” 董卓骑在马上,身后的士兵也没有要给让路的意思,他冷笑着看着崔烈:“崔老头,你少在这里和我装模作样的,我们这些人因为何进的一封诏书就跑了过来,到了洛阳你喊我避开,崔老头,你要是再狂,我第一个就砍了你!” 崔钧根本不怕,他早年就一直在凉州打仗,凉州兵的气势根本震慑不住他,崔烈冷哼了一声:“董仲颖,张奂老将军去世的早,就没人管得住你们这些老兵痞了是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董卓入京(三) 董卓忽然的出现,确实出乎了群臣的预料,他的架势也吓到了皇上身后的群臣,一些大臣们竟然被董卓吓得低下了脑袋,有些人吓得也不轻,笑意顿时就僵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的胆小的老臣竟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曹操一身的了冷汗流了下来,这个老匹夫怎么这个时候到了,没想到竟然钻了这么大的一空子,但是曹操也不敢多想什么,拔出了武器挡在了皇上的面前,袁绍,袁术,冯芳等人也都拔起了武器挡住了皇上,崔烈此刻还在和董卓对骂。 骂了一阵,董卓忽然笑了:“哈哈哈,崔兄你的脾气还是这么臭!”说完之后呵斥左右兵马退下,然后亲自下马,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大摇大摆的朝着圣驾走了过来,曹操袁绍袁术冯芳等人丝毫不敢怠慢,举着手里的武器死死的盯着董卓,如果董卓有什么歹心,曹操等人就上前和他拼了,奉车都尉董却冷笑着站在自己哥哥董卓身后,冷眼旁观这一切,董卓摇晃着自己的大肚子,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单膝跪下:“臣并州牧董卓接迎圣驾,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董卓的嗓门很大,震耳欲聋的吼了三声万岁,而且一点礼数也不讲,单膝而跪,完完全全的就是在挑衅,但是众人面面相觑,丝毫没有办法, 有的大臣竟然被董卓吓得后退,更有甚者扭过了头不去看董卓,董卓瞪圆了自己的小眼睛,死死的直勾勾的盯着骑在马上皇帝刘辩。 今晚这一闹腾,本来就让皇上受到了惊吓,此刻看到了董卓这样的野人,刘辩下的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曹操等人举着武器,时刻的防备着董卓,如果董卓真的有怠慢的意思,就将他斩杀,群臣们都不敢指责董卓无礼,敢怒不敢言,董卓却狂妄地笑看皇帝和群臣,刘辩吓得没了胆子,也不敢去看董卓。 跟着皇上的太傅袁隗虽然也害怕,但是壮着胆子上前对董卓说道:“皇上让你退军!”袁隗这么一说,有些胆子大的老臣也跟着他一起喊道:“没错,董仲颖,你看快退军回凉州去!” “赶快回去!皇上已经被我们接驾了,董仲颖,你快回去!”大家都纷纷的开始让董卓退军,董卓却是一脸的讥笑,看着在场的群臣,嘲讽道:“尔等护国的大臣,今日 不能匡扶王室,使得国家动荡不安,万岁受惊。”说完之后董卓也没有等皇上让他起来,他竟然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指着面前的群臣,大声呵斥道:“尔等,今日有什么脸面让我退兵的,今日你们无能,我董卓就要辅佐天子,保佑我大汉!” 所有的人一时间没有了言语,刘辩看到身边的大臣们都畏惧董卓 ,也害怕的缩起了脑袋,所有的校尉们都举着武器,大战似乎就要爆发了,刘辩却害怕的不敢言语,只能缩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袁隗也没了言语,董卓一句话,说的袁隗没法回答,今日这场灾难,都是袁隗自己一手造成的。 看到袁隗不再说话,董卓也得意的笑了,站在群臣面前,挺着他肥硕的大肚子,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群臣,简直比骑在马上的圣天子还要威风,就在董卓正得意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声:“董卓,你是来接驾?为什么还要威逼圣驾?” 群臣都不敢发声,十七岁的刘辩坐在马上哭了起来,但是冷不丁冒出了一句稚嫩的童声,吓得董卓急忙跪在地上,低着自己的大脑袋回答道:“臣……臣是……是来诚心接驾的!” 大家都看向崔烈手里领着的陈留王刘协,刘协一点都不畏惧,自己在马上的哥哥刘辩已经吓得哭红了眼睛,鼻涕都流了出来,但是刘协却一点也不害怕,眼睛盯着董卓的坐骑,董卓低着脑袋,竟然都不敢抬头。 大家都感慨刘协的勇敢,曹操和袁绍互相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崔烈手里拉着的陈留王刘协,刘协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董并州,既然你是来接驾的,就快平身,你还不赶快带领你的人保护皇上哥哥回宫?” 刘协也是思考了好一番,才想到了这句话,说完之后眨巴着眼睛看着身材魁梧的董卓,董卓急忙起身,看到了这个呵斥自己的竟然是个九岁的小孩子,董卓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再看了一眼骑在马上哭的刘辩,露出了瞧不起的神态,目光很快的就会到了刘协的身上,看了半晌没有回答,刘协却继续说道:“并州牧难道不是来接驾的么?” 董卓才反应了过来,大笑:“臣并州牧董卓领王命!”董卓此刻说的是领王命,而不是皇命,大家都惊讶的看着董卓,董卓却冷笑了一声,然后对自己身后的一群虎狼之师大声的吼道:“尔等不要在此放肆,修要聒噪,下马接驾,把路给让开了,保护皇上回宫!” 他话刚说完话,这些羌胡的凉州兵们一起回答道:“诺!”然后不声不响的整齐的下马了,这些耀武扬威的凉州兵此刻在董卓面前,完全没有了威风,听凭董卓的调令,下马之后都跪下接迎圣驾!董卓得意的骑上了自己的大马,冷笑着看着众人! 队伍又恢复了整齐,董卓骑着马挤进到了人群中,他身边的大臣们都给他让开了路,刘辩此刻还在马上哭泣,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他也害怕面前得一切,哭声越来越大,董卓骑着马到了崔烈跟前,一把抱过了刘协,然后对刘 协说道:“王爷来骑一下咱的马。” 刘协一点都不害怕,董卓也哄着刘协,大军继续朝着洛阳城前进,百官才彻底的放下了心,袁绍擦了一把汗:“差点吓死了,幸好有惊无险的。” 崔钧也点了点头:“这董卓也真是的就喜欢别人顶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脾气。” 曹操此刻想的却不像二人这么简单:“本初,开始的时候,董卓之说了带了三千兵马,但是你看看周围这些凉州羌胡士兵,你觉得有三千人么?” 袁绍回头看了一眼:“这……这也就是一千多人吧!估计是他赶路,先带来了一批人马吧!”曹操摇了摇头,董卓的行军速度,他也是见过的,这速度,三千人肯定也都能赶过来,肯定有问题,于是曹操让阿宝先行,众人慢慢的行驶着,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天空大亮,阿宝迅速的骑着马赶了回来,绕到了曹操的身后,曹操着急的问道:“阿宝,洛阳什么情况?” 阿宝担忧的说道:“坏事了,董卓的凉州兵已经进入洛阳去了!” 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曹操瞪圆了眼睛:“什么情况?进入洛阳的士兵有多少人?” 阿宝摇了摇头:“城里城外密密麻麻么西凉兵,我也算不清有多少人了,恐怕比两千还要多了!”曹操一身的冷汗:“怎么会这样的?哪里有西凉军入国都的事情?” 袁绍也着急的问道:“对啊,何进手底下的士兵们不都在洛阳守城么?怎么就允许他们这些西凉兵肆意妄为的进城呢?” 阿宝叹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一个性格的,何进手下的士兵也都是粗人,和这些凉州人称兄道弟的,也不阻拦,还开门让人家进去,听说现在他们都已经在城里面开始吃酒吃肉的,谁也拦不住了啊!” 袁绍听完之后,还没有说什么呢,丁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他的并州兵马一起进入了圣驾的行队中,那些匈奴,屠格的士兵趾高气昂,精力充沛的举着武器,曹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挠着自己的头发说道:“完蛋了,祸事了,现在谁也阻止不住,董卓他们进城了。” 阿宝也叹了一口气:“少主啊,您看看,董卓的士兵人高马大,而且精力充沛,咱们的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根本就不够看的,眼下就算蛮力阻止,恐怕这些屠格,匈奴,胡人逼急了,也能杀出一条血路进城的。” 曹操惊呼道:“这些人竟然如此大胆?”阿宝指了指身后:“少主,你自己回头看看就知道了。”曹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军人马。 第一百三十九章 董卓入京(四) 身后的凉州兵们竟然在肆意妄为的欺负汉家士兵,但是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抢夺水袋食物,汉家的士兵根本没有胆子去得罪他们,都拉拢着脑袋,不敢发声,军队里面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他妈的,把你的吃的给老子拿过来!” “哈哈哈哈!”队伍中传来了这些外族病肆意妄为的笑声,而且有的屠格士兵纵马而行撞到了前面的汉家兵,嘲讽的说道:“你他妈的走快点,挡住老子路了!” 更夸张的是,接迎圣驾的队伍中竟然时不时的还传来了惨叫声,曹操闻声看去,原来有的胡人士兵仗着自个个头高大,马的块头大竟然撞到了汉家兵,还将他们踩伤了,曹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这……这怎么会?” 阿宝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拦也拦不住了,城里的西凉兵和何进手下那帮粗人已经好成一家人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曹操也跟着叹气:“是啊,一切都来不及了,这帮虎狼进城了,那可是谁都拦不住了。”后方还不断传来了一阵阵外族兵欺负汉家兵的声音,“他妈的,你在不利索点,老子弄死你!” “赶快把你的水袋给老子拿过来,老子口渴!” 曹操实在不忍心再去听这些人的话,心中升起了恐惧,所有的人跟着队伍,灰头土脸的前进,之前的喜悦一扫而空,更多的就是恐惧,大家也不敢在说什么了,继续前行,等快到了洛阳的时候,崔烈忽然对董卓说道:“董仲颖,你不能进城!” 一句话又把董卓惹怒了,他拉开了他的大嗓门,怒吼道:“你们这群无能的老头子们,就看今天谁敢阻拦老子进城,你们哪个敢不许的,老子就剁了你们吃肉!”一句话吓得群臣们不再敢发声,崔烈气的涨红了脸,刘辩也哭的声音更大了,这两天注定是他当皇帝以来哭的最多的日子了,皇帝痛哭流涕,群臣们不敢言语。 董卓哼了一声:“你们识相就好了,现在老子要进城了!”董卓说完之后就要进城了,大臣们敢怒不敢言,谁敢违背他的意思,他身后的虎狼之师们一个个身材魁梧,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兵器,那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不小心,可能真的就要了性命了! 想到了这里, 所有的人都拉拢着脑袋,看向了袁隗,袁隗叹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了董卓面前:“仲……仲颖,你看,你曾经也是我的掾属故吏了,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我推荐你出去打仗的对吧,你今日就当着百官面卖我一个面子吧……” 袁隗的话还没有说话,董卓就对他摆了摆手:“老子今日就是看在以前的份上,你出来多嘴老子不 杀你,去去去,滚一边去,老子混到今天这样,是他妈的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玩命捡来的,和你这个老家伙有什么关系?”说完之后骑着自己的马,理也不理袁隗,面对着洛阳城大声说道:“今天这个洛阳城,我去定了!”说完之后就带着刘协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速度也越来越快了,董卓这么说,群臣们都不敢再去言语了,生怕董卓一发怒把他们都杀了! 袁隗也不敢再多说了,默默的跟着群臣,跟在了皇上的身边,皇帝刘协以泪洗面,哭的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曹操愤怒的咬着牙齿,看着身边垂头丧气的袁绍袁术兄弟,这两个人此刻心情也不好,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外戚没了,宦官也没了,窝里斗,费尽了心机,却给董卓了这么好的一个计划进洛阳,现在好了,董卓来了,还带着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羌胡,匈奴,屠格的士兵,丁原也和自己的部下吕布有说有笑的跟着董卓的士兵入城,对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一点也不约束! 看着越来越近的洛阳城,曹操也意识到了,一切都要完了!光熹元年八月份,董卓率领大军进入了洛阳城,这也仅仅只是洛阳噩梦的开始罢了! 虽然,外戚和宦官两大势力彻底的被除掉,但是更大的势力也同时进入了洛阳城,这一场屠杀最终的获利者无疑就是董卓等人!正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最后的赢家竟然就是这群气势凌人的武夫!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局,董卓也就自然而然的进了洛阳城,护送了皇上回宫! 回到了洛阳后,曹操也再无心情去管理自己的军队了,此刻董卓的西凉兵,丁原的并州兵马,加起来千万兵马都已经进了洛阳城了,再去布置防御已经没有用了,想到了这里,曹操索性也就不去管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了。 睡醒了之后,曹操起床才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可以吩咐了,爹爹把所有的下人还有自己的妻妾儿子都已经带回了老家,阿宝此刻正在自己的军营中帮助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于是自己亲自去厨下,让疱人们做了一些吃食汤面皮之类的东西,吃了之后,才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曹操叹了一口气,父亲举家回老家,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想到了这里,曹操叹了一口气,哎,一切都正如荀攸所说的进行着,如果袁绍当初听了大家的意见,现在的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么? “窝里斗,现在好了!武夫进城了,谁也阻止不住了!”曹操站在院子里大声的骂道,经过一夜之间,洛阳的士兵们有的在九龙门外战死了,有的闯宫的时候被宦官们杀的,也有的在邙山走散,或者就是预感到了 事情不好,早早就逃跑了的,还有的被凉州军践踏,还有的死守城门,被凉州兵杀掉的,损失多达数千人。 这个数字非常的庞大,曹操叹了一口气喘上了战甲,这群武夫进了洛阳城,那可就是强盗进了城,从此洛阳城可就没好日子了,看着天空,参杂着乌云,曹操也才意识到,乌云才来,这天下还没有彻底的光明,噩梦才是开始,推开了家门, 曹操发现大汉的首都洛阳已经彻底的翻天覆地了,凉州兵,并州兵的旗帜插在了城头上,汉家的旗帜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洛阳的防范部署,已经完全由并州兵和凉州兵两支军队负责,而且满大街全都是军营,平阳大街上也都摆满了这些军队的军营。 曹操惊呼,这些武夫竟然公然的在街上安营扎寨,完全的无视了朝廷的法度和大汉的国威,而且街上竟然会西凉军和何进手下的心腹士兵们坐着一起喝酒吃肉的,而且还有胡人的士兵公然猥亵洛阳的女子的事情,屡屡发生,曹操走到了校尉府的路上,发现了很多当街去骚扰良家妇女的羌胡,匈奴兵。 曹操真的恨不得和这些人拼了,但是看看他们手里的大刀,自己的士兵们在人家面前根本都不够看的,一直听闻凉州并州兵凶悍,这次亲眼见到,曹操也才意识到了这些人真的是都是一群杀人都不眨眼的禽兽! 这些人在洛阳,大汉难道还会长久么?曹操到了校尉府,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个个低着头,就像是打败仗了一样,淳于琼愤怒的说道:“孟德,你总算是来了,你看看一天的功夫,这些凉州的羌胡,匈奴们就开始占地盘了,洛阳已经没有洛阳的样子了!” “对啊,而且这些人进来以后就去各营抢夺帐篷,粮草,现在都亭驿已经都被他们的士兵给占了,而且城内有些士兵反抗,都被他们给杀了,或者就是打得受伤了,现在大家都不敢说什么,这些人在洛阳城里吗完全的没有了王法,这哪里是军队?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啊!” 曹操叹了一口气:“我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公然在街上喝酒,打家劫舍,还有公然骚扰良家妇女的,这些人就是土匪。” 袁绍也叹了一口气:“哎,而且丁原也不去管教,还振振有词这是朝廷应当给的管教,何进的那些亲信,张璋,吴匡都已经投靠这些人了,他们之前的那些部队彻底的不服从管教了。” “吴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曹操问道,冯芳冷哼了一声:“这俩人也是狼子野心,之前也没看出来,现在在干什么?每日带着军队在洛阳到处惹乱生事!” 第一百四十章 洛阳大乱(一) 曹操叹气,冯芳说道:“丁原现在越来做事越过分,而且已经把留在都亭的士兵们都赶了出去,现在多少汉家兵在野地里坐着的?帐篷食物都被抢了,再这么搞下去,迟早就要造反了。” 淳于琼脾气上头:“实在不行就和这帮人拼了!”他本就是武夫,脑子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就是拼了,或者怎么的,冯芳摇了摇头:“打不过的,你看那帮胡人一个人顶几个?而且没进城还好说,但是现在已经进来了,如今人为刀俎,哎!” 曹操摇了摇头:“只能希望这些个莽夫玩够了,早日离开洛阳吧!” 冯芳苦笑:“孟德你想啥呢?离开?他们今日又有一大批的西凉兵入城了,你早上是没看到,一个个身披铠甲骑着战马,高大威猛的,那进城的表情,一个个得意的神色,而且。”说完了这个而且,冯芳压低了声音:“一进城就抢了洛阳的集市。” “什么?”曹操惊呼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冯芳,冯芳有些愤怒的摇头说道:“哎,而且他们现在就屯兵在集市里,你说说现在百姓们都不敢出门了,他们还挨家挨户地去打劫,这不就是土匪么?” “打又打不过,又受不了这样的气!”曹操一拍大腿:“洛阳的大难来了啊。”说完之后曹操一脸的悲愤,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等下,诸位兄弟!” 冯芳问道:“怎么了?孟德有什么高招?” “事已至此,咱们就必须要握紧拳头了,西园校尉的军权在咱们手里,再加上本初的司隶兵马,还有公路的虎贲军,虽然北军残破不堪,但是也算是一股力量,现在只要兵权在我们的手里,咱们还是可以力挽狂澜。” 曹操说完之后,在座的几个校尉互相看了一眼,大家觉得曹操说的都有道理,然后就纷纷都赶回各营,去保护住最后的底牌兵权! 曹操也刚离开的时候,冯芳拉住了曹操,曹操问道:“冯芳,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冯芳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孟德,还有一件事情,只能和你说了。” “那日接驾回宫的时候,是我带人去清点的皇宫物品,发现了一个重大的事情。”冯芳说完之后左右看了两眼,紧接着说道:“传国玉玺不见了。” 又是一个惊天的消息,曹操呆呆的看着冯芳,冯芳对曹操拱手说道:“孟德,事关重要,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这件事如果说出去朝野动荡的!”说完之后急忙地去了自己的军营,曹操不可思议的目送着冯芳离开,牵着马朝着自己的军营走去。 大约溜达了一个多时辰,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胡人,一个个穿着铠甲,拿着兵器耀武扬威的样子,大街上大门紧闭,没有一个商铺敢开门的,这哪里是以往繁华的大汉帝都洛阳呢?想到了这里,曹操又开始感叹了,他此刻必须出城去把散乱的士兵整合了,自己的典军校尉军营有阿宝在管理,所以曹操也不着急先回军营,去整理散乱的各路士兵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街道上各种汉家士兵和胡人士兵争执的打斗,就好像是看斗鸡一样的胡人抱着拳头在一旁围观,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还有的汉家士兵被打伤,更有甚者就被胡人的士兵活活打死的也不在少数,洛阳城,一夜之间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洛阳城乱了,谁也挡不住了,曹操一路想着一路牵着马走到了城墙下,忽然又听到了一阵的打斗声音,“今日老子不杀了你们这些鸟人,老子就不姓鲍了!” “他妈的,你们两个鸟人再在这里叨叨絮絮的,信不信老子手里的刀不长眼睛,把你们全部都杀了!” 声音非常的熟悉,曹操急忙的掉转马头回过去看,但是周围全部都围满了人群,曹操身材矮小,怎么也挤不进去,但是曹操坚信这个声音就是鲍信的,于是卯足了力气,推开了人群挤了进去,挤进去一看,果然打斗的就是鲍信和鲍忠兄弟二人还有几个并州兵,两拨人一边打一边骂着,鲍信鲍忠兄弟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却丝毫不占下风,脸都被打肿了,但是几个并州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并州兵一看打不过,拔出了武器威胁着鲍信:“你这个死鸟人,今日老子就在这里把你们都杀了,也不会有人来替你们收尸的。” 鲍信哼了一声说道:“老子就看你们有这个本事没?”鲍忠跟着也拔出了武器:“老子也想看看是替谁收尸!”眼看着两拨人就要打起来,而且还是短兵相见!曹操着急的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都是凉州士兵,还有并州的士兵,这些人出了董卓和丁原外谁的账都不买,曹操真的有些着急了,但是眼看着鲍信鲍忠就要和面前这几个并州的匈奴兵拼命了。 如果不阻止,就算鲍信鲍忠二人把他们今日杀了,他们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出来,那个时候……曹操不敢想象结果,于是急忙的拔出了自己的铁剑,大吼道:“都给我滚开,我是大汉典军校尉,就算是董卓丁原见了我也要客气三分,你们今日哪个如果不长眼,不服从命令,先斩后奏,把你们的狗头砍下来,再去和他们理论,看他们也保护不住你们!” 曹操大吼了一句话,却是也吓住了围在周围的凉州兵,尤其是看到了曹操的服色军衔,在听到他敢如此说话,看样子他们的头头 董卓丁原也让他三分,那自己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虽然也不清楚曹操的底细,但是也不至于在这里真的因为看热闹得罪了一个人物,到时候惹得董卓不高兴,董卓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了,如果真是那样,董卓恐怕会灭了自己满门,想到了这里,凉州兵和并州兵纷纷给曹操让开了路。 但是最前面的鲍家兄弟和并州的士兵还是打在了一起,拳脚相加,还会挥舞着武器,但是人群围着,就算是拿出了武器也不好打,所以还是用拳头利索一些,他们忽然发现人群让开了,于是又都不约而同的拿起了武器,曹操急忙的跑到了前面,大声的呵斥道:“你们都给我住手!”两拨人愣住了,这才发现了曹操,并州的士兵虽然停住了手,但是还在破口大骂着:“他妈的,你们都给老子死,老子今日不宰了你们,老子就对不起自己的军职!”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看着这个破口大骂的并州兵,笑说道:“你说说你是个什么军职?” 那个并州兵瞪了一眼曹操,抹了抹自己脸上的鲜血,然后一点也不畏惧的说道:“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问老子的官职,也罢老子就是并州从事张辽张大人的斥候兵长,今日老子就要杀了这两个鸟人,谁来拦也没用!” 鲍信大骂道:“你个弹丸一样大的官,就在这里没了王法,老子兄弟二人,今日就要给你一点教训!”两拨人越骂越起劲,竟然挽起了袖子又要撕打到一起,曹操赶忙拉住了鲍信,然后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并州兵:“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是多大的官呢?满城都能听你们的聒噪声,原来说白了你就是个跑腿兵啊,不入流的小吏!” 那个并州兵听了曹操这么说,也着急了:“什么入流不入流的,老子才不管这么多呢,老子现在奉命守护东门,进城的将官必须要给老子自报家门,要不然老子就格杀勿论,这两个鸟人不懂的礼数,公然就要闯入东门!老子去和他们说,他们也不理老子,对老子不理不睬的,就该杀……” 他愤怒的大骂着,但是话还没有说完,曹操手里的铁剑已经刺入到了他的胸膛中,他一语未落,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曹操,手里的武器也铛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血液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曹操:“你……你……他妈……”话没说完就彻底的断气了,曹操冷笑了一声,然后拔出了刺入他胸口的铁剑,鲜血喷了出来,一时间吓得周围看热闹起哄的人退了开来。 曹操拔出了自己的剑,剑锋一横,冷笑着看着剩下的几个并州兵!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洛阳大乱(二) “你……”周围的吵闹声一下就停了,曹操这一举动吓得那几个并州兵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举着手里的剑,惊恐的看着面前曹操,谁也没想到曹操竟然会如此的果断,一招出手,直接就取了面前这个人的命! 不光是这几个并州兵,其余的几个西凉兵也都被曹操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曹操冷眼扫视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公然在国都城门前放肆,再有出言不逊者斩!”说完之后晃了晃自己手上拿着的明晃晃的铁剑。 这些士兵们都被吓到了,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面前出现的这位高人是谁,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并州兵壮着胆子说道:“你……你是什么人?” 曹操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群不入流的小吏,不配知道我的名号。”说完之后一把拉住了鲍信,对鲍信说道:“鲍兄,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离开。”说完曹操拉着鲍信兄弟就要走,并州兵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把曹操的路给拦住了,手里也握着闪着寒光的大刀,举着刀指着曹操:“我呸,老子差点就被你给唬住了,你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鲍信愤怒的说道:“孟德,你别拦我,这帮软硬不吃的东西,看我不把他们一个个都宰了!”说完之后就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鲍忠也愤怒到了极点,也跟着拔出了武器,曹操一把拦住了鲍信,挡在了鲍信前面,看着那些并州兵说道:“你们都是并州从事张辽的手下?” 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大吼着:“你是个什么人?” 曹操看着他们,冷笑说道:“你们听好,我是朝廷的典军校尉曹操,如果你们不服就和我们西园校尉的兄弟们比划一下,还不赶紧滚开!”鲍信也愤怒的说道:“老子是泰山郡骑都尉,比你们那个什么鸟从事官大的多了,就是你们那个鸟从事今日在这里,他都得对老子恭恭敬敬的拜一下,你们算什么玩意儿?” 那些人听了之后,也不敢再多言语了,没想到真的惹到了大人物了,急忙收起了武器,也不说话,狼狈的离开了,并州兵灰溜溜的走了,却惹得在场的凉州兵哄然大笑,曹操忽然回头呵斥道:“你们也还不快滚?” 那群凉州兵顿时一愣,看着曹操手里晃着的沾满血的刀,还有他的官职确实很大了,于是也都不再言语,跟着并州兵们撤了,曹操长舒了一口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鲍信也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庞,疼的吸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渍:“他妈的,竟然出门被狗咬了,孟德,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兄弟才离开京城两个月,洛阳怎么就变天了,你看看这城墙上,怎么插的都是并州和凉州兵的旗帜,守城的怎么也都是凉州和并州的兵马 ,还有你看看这路上,怎么这么多军营,这还是洛阳城么?” 鲍忠也不可思议地问道:“对啊,怎么感觉一下子就翻天覆地了,孟德,这还是不是洛阳城了?对了,现在大将军呢?”曹操叹息道:“二位兄弟,你们走的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说完之后曹操失望的摇了摇头:“大将军也已经……” 鲍信看着曹操的表情就明白了事情,急忙问道:“是不是十常侍和车骑将军搞的鬼?”曹操摇了摇头:“他们也都完了。” 鲍信鲍忠兄弟听了之后,也都愣住了,鲍信惊愕的说道:“孟德,看来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后了,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收到了大将军的旨意,在泰山募集士兵制造声势,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后文,我们在泰山也坐不住了,这不才带了人马来洛阳看看,结果到了都亭发现全都是并州兵马,而且还遇到了好多从外来的凉州兵马,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外族人怎么能进的洛阳城?” “对啊,我们把大军驻留在都亭,进城看看结果发现守城的竟然都是一些并州兵的散兵,到底什么情况?”鲍忠也想不明白,曹操叹了一口气拉着鲍信说道:“允诚,叔义,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慢慢和你们说,鲍韬呢?” 鲍忠叹了一口气:“二哥,此刻正在带兵在都亭守候,我和大哥进来看看。”曹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于是曹操就把袁绍叔父的阴谋,大将军遇害,然后攻打皇宫,皇上走丢,大家去邙山寻找皇上,最后董卓忽然出现,顺理成章的进京,一系列的事情,全部都给鲍家兄弟讲了,鲍信听了之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孟德啊,怎么会这样?”曹操摇了摇头:“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 鲍忠也有些愤怒的说道:“天下初定,却想着怎么窝里斗,现在好了,这些军阀们都来了,这怎么可好啊。” 鲍信叹气道:“我等兄弟死都没想到洛阳现在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曹操也苦笑,摊手说道:“真希望是一场噩梦,可是你们看看,现在面前的这幅景象……”说话间,一排排骏马从城外行了进来,曹操等人扭头看去,又进来了一大批的凉州兵,鲍信惊讶的说道:“天啊,这得有一千人了吧,他们就这样肆意妄为的进城了?” 曹操点了点头:“是啊,这几日不断的有西凉兵进城,丝毫不去通报,允诚,你看看这还像是洛阳城么?” 鲍信有些不相信:“孟德,你给我好好说,这个馊主意真的是袁本初想的?”曹操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鲍信,鲍信此刻一脸的愤怒和失望,旁边的鲍忠也是一阵愤怒,鲍信破口大骂道:“ 他妈的,袁本初这个混蛋,想的什么鸟主意?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任由这些人明目张胆的进城么?然后就弃洛阳于不顾么?” 曹操摇了摇头:“允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当时本初说这个主意的时候我们都去给他说过后果,他却不信这些兵马能造出什么声势,哎。”于是又把丁原士兵早早来到洛阳,火烧孟津渡的事情也说了,鲍信听了之后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袁本初这是自己在玩火啊,洛阳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袁本初的功劳了。”说完之后一脚踢飞了一个石头,不偏不正的砸到了一个西凉兵的身上,西凉兵回头怒狠狠的瞪着鲍信。 鲍信正没地方撒气呢,对着那个西凉兵大骂道:“看个屁看?滚开,别惹老子!”那个西凉兵拔起武器就要和鲍信拼命,这个时候一个西凉兵忽然跑过来拦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个西凉兵也就收起了武器,也不理鲍信了。 这也就成了一个小插曲,鲍信气还是不顺,他此刻真的想找人打一架,进了洛阳就一肚子气,他失望的说道:“那我现在怎么办?就算要和这些土匪拼命,咱们也没粮食了,我的士兵都是新招募来的,粮草要是断了,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曹操摇头:“别指望了,城里现在各营自己的粮草都没多少了,西凉兵并州军还在抢夺粮草。” 鲍信破口大骂:“他妈的,袁本初自己惹的篓子,就让袁本初自己来解决。”说完之后拉着曹操:“孟德,我们去找袁本初。”说完之后也不等曹操回答,拉着曹操就走,三人几乎是一路跑,跑到了袁绍的府中,袁绍也刚回到府里,他是累了一天了,一脸的疲惫,自己现在持节之贵,但是这些西凉的土匪野人根本就不受自己的命令,也丝毫不把自己这个天子之节放在眼里,现在凉州兵打家劫舍,强抢民女,自己必须要去管,但是根本管不住,每管一次都要发生一场小规模的打斗,靠着自己手里的司隶兵马才能把这些作乱的兵马驱赶走,但是袁绍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劳碌了一日,回到家里忽然听到了鲍家兄弟到了,急忙的出去迎接。 曹操害怕鲍家兄弟脾气直,把气撒在了袁绍身上,于是抢先了一步跑过去去和袁绍说:“本初大哥,咱们必须要反抗了,集合所有的兵马,咱们用武力把这些土匪野人都赶出去。”袁绍摊手:“现在恐怕难了,咱们也没多少兵马了。” 曹操听了之后,着急的问道:“不可能啊,现在西园校尉兵马,还有你的司隶校尉兵马,公路的虎贲军,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北军,现在允诚叔义也带了人马来了,咱们加起来足够把他们赶出去了,快去把冯芳夏牟他们找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洛阳大乱(三) 听完了曹操的话,袁绍沉默了,抬头看着曹操,曹操问道:“本初,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袁绍眼神中有一些彷徨,有一些歉意,小声的对二人说道:“孟德,你估计还不知道,夏牟今天也……” 曹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地问道:“什么?夏牟怎么了?” 袁绍声音越来越小:“夏牟他也去了……” 曹操听完之后大声的对袁绍吼道:“本初,夏牟他怎么会……为什么?” 袁绍慢慢的给曹操说了事情的经过:“昨晚董卓那一帮子西凉兵去夏牟的军营里索要军粮,军帐等物资,夏牟性子直,死活都不给,和那帮人在营帐里就起了冲突,结果直接就被那帮西凉兵给杀了。”袁绍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谁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那他的士兵们呢?”曹操问道,袁绍摇了摇头:“别提了,他的那些兵现在都归董卓管理了,现在赵融那边也危险了,何进以前手底下的那帮粗人还有一批西凉兵已经赖在了他的军营里,赵融不好意思和何进的那些手下们闹翻脸,而且我的司隶校尉军营里面的军粮也都被西凉人抢了去了。” 袁绍说完之后,愤怒的说道:“何进手底下的吴匡张璋这几个墙头草,现在已经彻底的投靠了董卓了,而且还带着何进手底下的士兵,而且他们还到处欺负咱们的士兵!” 袁绍说完之后,曹操苦笑着:“完了完了!完蛋了!” 袁绍急忙问道:“孟德……”鲍信此刻已经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了:“妈的,本初,你还不明白么?出大事了,董卓他们这么做是做什么?看似粗鄙的手段下可是多么精心安排的计谋啊,他这是在削弱西园兵马还有你的司隶校尉的兵权啊,你还看不出来董卓狼子野心么?” 袁绍愣了一下:“这……”袁绍此刻也才反应过来,他之前也以为这些人是进来抢劫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周密的部署,曹操急忙说道:“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我的典军校尉了,阿宝如果真压不住这些老匹夫,那就等于是没了兵权了,如果真的等到那个时候,那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曹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鲍信大骂道:“妈的,董卓这厮肯定早就有歪脑筋了,只是没等到时候,现在他们的兵骄纵,咱们还有一战的可能,我现在就去调兵,里应外合,咱们和这些字老军阀拼了,我就不信了,咱们打不过他们。” 鲍忠也吼道:“对,我等兄弟现在就会去调兵,孟德本初,你们都带上兵马,咱们和他们拼了!”袁绍急忙拦住了鲍信鲍忠:“允诚,叔义,千万不可以啊,现在咱们的兵马未定,而且今日你们 也应该知道不断有西凉兵进城,咱们手里的这点人恐怕没有他们多,而且这帮人都是战场上滚打起来的,咱们如果真的和他们拼命,估计都不够看!” 鲍信愤怒到,拉着袁绍的衣服领子:“袁本初!你他妈的现在知道不够看了,你他妈看看你想的是个什么鸟主意,把这些野人招揽到洛阳来恐吓太后诛杀宦官,杀个宦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么?袁本初,老子没读过书都知道这样的办法不可行,你四世三公,你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你自己出去瞅瞅,洛阳就要被玩没了。” 鲍忠也拉住了鲍信的手说道:“大哥,此刻咱们不要和他们理论,咱们先想想怎么补救吧!” 鲍信大骂道:“叔义,你是不是也跟着犯浑?补救个屁,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了,你看看这么多西凉兵入城,但是三辅之地一点报告都没有,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了现在不光是洛阳乱了,天下乱了,已经没法补救了。” 鲍忠看着自己的哥哥,鲍信失望的说道:“此刻只能领兵去找一些粮草,然后再多招一些兵马,等兵马多了,咱们到时候再回来和这些老匹夫们玩命吧。” 鲍忠点了点头:“可是,现在洛阳……” 鲍信愤怒的说道:“顾不上了,这个时候还顾个屁顾?保命要紧,哎罢了罢了,叔义,咱们走吧,洛阳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鲍忠点了点头,鲍信回头对袁绍和曹操说道:“袁本初,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拉着曹操说道:“孟德,你最好能保住自己手里的兵权,要是保住了,你最好能赶快逃出洛阳,去四处招募兵马,等到那个时候了,咱们一起再回来讨贼,希望这一次老天还是能站在大汉这一边,这一次困难或许还能渡过去。” 鲍忠也不去理会袁绍,对曹操说道:“孟德,洛阳现在危险了,你千万要保重了,我们兄弟等你。”曹操点了点头:“叔义,允诚,你们放心吧,我有脱身之计,哎,现在洛阳很危险,二位快走吧。”鲍信点了点头,带着鲍忠愤怒的走掉了。 曹操笑着说道:“允诚这个脾气啊,哈哈哈。”扭头看着一脸羞愧的袁绍,曹操虽然心里也怪袁绍,但是他也知道,袁绍也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如今这么狼狈的样子,也不是袁绍想要的,于是也没有了抱怨对袁绍说道:“本初,咱们现在……” 袁绍摇了摇头:“允诚他们说的对,这一次是我的错啊,世事难料,孟德,你赶快去看看你的军营,千万不要犯险。”曹操点了点头:“本初,你的天子之节,印绶管理天下的日子恐怕也到头了,今后起,这天下恐怕就要看手里的刀枪说话了。” 袁绍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天子 之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了腰间配带的宝剑上,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木纳,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曹操正要走,袁绍忽然说道:“孟德,其实昨日荀攸来找我了。” “哦?公台来过?”曹操赶忙转身问道,袁绍嗯了一声:“其实,现在看似乱了,但是咱们还有一线希望转机。” 曹操有些泄气:“公台之前就提醒过我了,哎,悔不该当初没劝住你们啊,但是现在要兵没兵,要粮没粮,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呢?” 袁绍把荀攸的话告诉了曹操:“丁原和董卓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现在大部分进城的是董卓手里的凉州兵,囤积在城外的多数都是并州兵。” 曹操听了袁绍的话之后,眼睛亮了起来:“哦?” “你不知道,这几日他们发生了许多次口角冲突了,而且经常话说不到一块就打了起来,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两边火并,咱们就可以……”曹操听了这个主意之后,顿时间大喜,忽然又想到,这个办法怎么施行,于是问道:“本初,公台有说该怎么去办么?” 袁绍摇了摇头:“这也是困惑我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曹操叹了一口气:“哎,办法是好的,但是没有法子去操作啊。” 袁绍也叹了一口气,忽然对曹操说道:“方才叔义允诚在,还有一事情,我没和你说。”曹操急忙问道什么事情,袁绍脸上写满了痛苦:“我姐夫高躬也死了,今日荀攸来找我就是和我说这件事情的。” “郡将怎么……”曹操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妈的,刘焉!” 袁绍点了点头:“刘焉这个厮,人面兽心,领了益州牧之后肆意妄为的招揽了益州的黄巾军还有各路的土匪强盗,蜀中的名士们都被他杀了,我姐夫,蜀中太守被他们罢免了,最后还被他给杀了,这个刘焉真是一个混蛋,而且还把益州的所有官员杀掉了,替换成了自己的官员,一个人掌握了益州的大权。” “这……”曹操想到那日荀攸和自己说的话,顿时间愣了,刘焉反了,袁绍咬牙切齿的说道:“哎,这些人都是计划好了的,看样子早就看好益州这片地方了,现在割断了益州的各个要塞,独揽大权,他现在是明目张胆的……造反!”造反两个字袁绍说的格外的重! 曹操点了点头:“昔日,荀攸曾经预言过,刘焉表里不一,只要入了蜀中,蜀中就不再是大汉的天下了,现在荀攸的预言又一次得到了验证!”曹操不禁佩服起来了荀攸,此人真是能人啊!袁绍叹了一口气:“孟德,你赶快回军营吧,看看还有多少兵,咱们想个办法,让他们两虎相搏,咱们坐山观虎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洛阳大乱(四) 曹操点了点头,对袁绍拱手说道:“本初,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说完之后就迅速的骑马跑到了自己的军营中,回到军营中就看到军营的士兵各个疲惫不堪,阿宝看到曹操回来了急忙跑了上去:“少主,你……你终于回来了。” 曹操一边穿战甲一边说道:“凉州兵并州兵进城了,益州牧刘焉反了!天下又要乱了,阿宝,今天可有士兵来骚扰?” 阿宝点了点头:“来了几批抢粮食的,被我杀了,好像是个什么张辽的部下?我也没管他们,就代少主实行了典军校尉的权利,杀了几个人,剩下的人都跑了,看肤色好像是并州的兵马。”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杀的好!” 阿宝叹了一口气:“这些个老军阀,不和他们来硬的,他们根本就不去理会你!现在把他们杀了,他们也就老实了。” 曹操点了点头:“阿宝做得好,这些人就当杀,不杀他们,他们日后就更会无法无天了。”阿宝苦笑:“可是我也听说各营的军马都已经被他们……”曹操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自己经常说的一句话:“为之奈何?” 阿宝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真的没什么办法了。”曹操闭上了眼睛,阿宝忽然小声说道:“但是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不够成熟,恐怕难以执行。” 曹操看了一眼阿宝:“没事,你先说出来听听。”阿宝赶忙对曹操小声的说道:“少主,我观察并州凉州兵马不和,互相挤兑,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坐山观虎斗!” 曹操大笑:“阿宝,你这个办法,本初今天就已经想出来了,可惜啊,没有一个万全之策!”阿宝点了点头:“嗯,这就是现在最麻烦的地方了,没有万全之计,不过少主也不必担心,您现在起码还有典军校尉兵马的军权,一定要控制住了,现在子和少爷也都来军营了。”曹操着急的问道:“子和这小子倒什么乱子?他来军营作甚?他不应该在皇宫护驾么” 阿宝叹了一口气:“子和少爷他……” “大哥啊,你说的容易啊,护驾?我护什么驾呢?”说话间曹纯已经走了出来:“大哥,你不知道啊,现在宫中的守备全都是董卓的心腹了,董卓心服大臣李儒现在做了郎中令,带着一群西凉人在宫里保护皇上,太后,还有陈留王!” 曹纯说完之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哪里是保护啊,大家都知道,董卓这是把他们都囚禁在宫里了,现在皇宫里都是西凉兵!” “那公路他们的虎贲军呢?”曹操拉着曹纯慌忙问道:“公路的虎贲军不是才是保护皇家的的护卫军么?他们呢?” 曹纯冷笑:“大哥啊,都这个时候了,就袁术他那一点虎贲军还能干什么的?根本 就不够看的,早就被西凉兵赶出去,袁术早就跑出宫到冯芳的大营里避难去了!” “现在城里到底有多少西凉兵啊?”曹操惊慌地问道:“洛阳虽然乱了,但是为什么三辅之地一点消息都没有!” “少主,您还不知道么?三辅之地现在可都是西凉兵了!”阿宝赶快解释道,曹操听后愣住了,看着阿宝大声地问道:“你说什么?三辅之地为什么都是西凉兵?” “三辅之地大权也都被西凉人控制了,此刻洛阳早就失去了对外的联系了,他们在三辅之地烧杀抢掠!打劫杀戮来往的行人,现在河南早就成了人间地狱了!” 曹操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曹纯,阿宝,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曹操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疼的他一头的汗水,曹纯急忙扶着曹操:“大哥,你没事吧?”曹操勉强忍着痛,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没关系,哥的老毛病又复发了!” “要不要找大夫看一下?”曹纯问道,曹操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寻医问诊的?哎,对了,子和,现在皇上怎么办?” 曹纯摇了摇头:“董卓已经控制住了皇上了,而且现在皇室的成员基本都被董卓软禁在皇宫里,袁隗,太尉,司空,司徒,太仆都在和董卓的主薄在理论,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曹操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呢?” “大哥,我觉得,董卓八成要成为大汉第二个王莽了,可能要自立称帝了!” 曹操恶狠狠的对曹纯说道:“子和,你别胡乱猜测!”阿宝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子和少爷的分析不对!” 曹纯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们觉得董卓没有二心?” 曹操摇了摇头:“董卓他好歹也知道这些官场上的门巧!就算他不懂,他弟弟,他的主薄,或者他的心腹李儒,他们可都是懂得,改朝换代岂是儿戏?说做就做的!” 阿宝表示认可:“不错,董卓肯定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会轻易去冒天下之大险,弃天下于不顾的,而且退一万步说了,他根本就比不上昔日的王莽!” 曹操点了点头:“嗯,董卓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起初我以为董卓只是想要进洛阳来耀武扬威一番,抢点东西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现在洛阳城大批大批的西凉兵汇入,而且再加上刚才阿宝说的西凉兵已经占据三辅之地了,我更加肯定董卓的意图就在洛阳!” “那大哥,你说他不做皇帝,那他要什么?”曹纯还是很费解,曹操摇了摇头,阿宝忽然说了一句让曹操惊慌的话:“董卓会不会像控制皇室?独揽汉室大权?” 曹操原地踱了几步:“如果这样 的话,得死多少人啊?现在既然家里的人都回去了,咱们也就都别回家了,依我看府邸也不需要回去了,府邸的家丁,咱们也不能不管他们死活,要逃命的给点钱财让他们去吧,不过恐怕他们也跑不出河南,现在河南到处都是西凉兵打劫,愿意留下的,就都来兵营住吧,兵荒马乱,咱们一定要铠甲不离身,武器不离手,真的有什么状况了,咱们就和他们拼了。” 曹纯嗯了一声:“嗯,不管他们千军万马,小弟一定与大哥共进退!”看着二人,曹操也觉得安心了一些,叹了一口气:“哎,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现在虽然不确定董卓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阿宝说的有道理,他可能快要行动了,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离开这里,我也有预感,洛阳不是久居之地,已经不安全了。” 三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士兵跑了进来:“禀报曹大人,门外有一个军官,嚷嚷着要见大人您!”曹操不耐烦的回了挥手说道:“没看我正烦着呢么?哪里有空去理会?” “少主,恐怕又是董卓的西凉兵来做乱了!”曹操忽然反应过来,然后对那个士兵问道:“来了多少西凉的兵马?” “大人,看服色好像不是西凉的兵马,好像是并州兵马,人数也不多,十几号人,而且说话也很客气,倒也没有鲁莽,但是一定要见大人你!” 曹操听了并州兵三个字之后确定了,“哦,你下去吧!”说完之后对曹纯说道:“子和,你速速回家,把家里的家丁们都带来,家是回不去了,你一定要保护他们周全!”曹纯点了点头:“少主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他们周全的。”说完之后就跑了出去,曹操整理了一下衣服:“阿宝,今日我在城门外杀了个并州兵,看样子这些人就是来寻仇的了。” “少主也不要怕他!他们也就十几号人,我去叫一些兄弟,实在不行咱们就和他们拼了!”阿宝愤怒的说道,曹操忙换上了铠甲,然后对阿宝说道:“嗯,多带一些人,今日我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阿宝点了五十多名亲兵,围着曹操,阿宝和护军司马二人挡在了最前面,手里都握着武器,曹操跟着他们走了出来,营外果然有十几个穿着并州服色的士族,为首的军官身高八尺,年纪轻轻,但是却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铠甲,生着一脸的凶恶!手里紧握着一杆明晃晃的长矛! 曹操身边的士兵们都紧紧地凑在了一起,生怕这个人起了什么歹念,曹操一把推开了他们,走上前说道:“这位军爷,您找曹某什么事情?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里面谈!”说完之后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个为首的军官愣了一下,急忙行礼:“在下官职低下,不敢受大人如此大礼!”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持朝政(一) 曹操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笑了一下说道:“哎呀,这位军爷这么说就客气了,快里面请,行军之人,哪里分得上贵贱?” 那个军官急忙说道:“在下实在不敢,就在这里和大人您说几句话就行了!”曹操喝退了左右的士兵,站在那个军官面前对他说道:“还不知道军爷您怎么称呼呢?” “在下并州从事张辽!”张辽急忙对曹操回答道,曹操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今日自己杀了张辽手底下的斥候,看样子张辽亲自来报仇来了,曹操赶忙警惕的说道:“原来是张兄啊,哈哈,张兄今天的事情你看能闹的……” 张辽摇了摇头:“大人这事情不需要再说了,这些人不知悔改,而且还会军营伺机报复,我已经知晓了。”说完之后一把拿过了身后士兵拿着的一个包袱,把包袱撕扯开扔到了地上,瞬间鲜血从包袱里面流了出来,几个人头滚到了曹操的脚底下,吓得曹操往后一退,一群士兵赶忙的围了上来,阿宝也举着武器挡在了曹操的面前,对张辽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辽哈哈大笑说道:“曹大人受惊了,不要见怪,这就是今日得最您的那几个家伙,还有一起要寻机报复的人,都被我杀了!” 曹操惊讶地问道:“张兄,你这是……” 张辽说道:“张辽自知军纪如山的道理,这些人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当街聚众打架,还冒犯了大人和泰山郡的骑都尉,而且还不知悔改,竟然回去了还要密谋去找大人您的麻烦,这些宵小之辈,大人您杀的好!” 曹操瞪圆了眼睛,看着地上滚落的几个人头,果然其中有几个就是今日在和鲍家兄弟发生口角的那几人,曹操抬头看了一眼张辽,这哪里是提头来道歉?简直就是提头来示威的,眼前这个年轻人给自己的威慑力不亚于董卓等人,曹操惊慌之余半天也说不出话,只是叹息道:“张兄,其实你完全不必……” 曹操话还没说完,张辽就打断了他的话:“曹大人,这些鼠辈,欺仗权势,该杀!如果是我,我也会把他们当街诛杀,剩下的这些也不劳烦大人您动手了,我帮助大人您全部宰杀了!还请大人恕罪才是!”说完之后对曹操拱了拱手! 他这个态度,哪里像是请求人恕罪的?简直就像是在示威,当街在给曹操示威的,曹操也只能苦笑:“张兄,你这……何必呢,不必如此!” 张辽看到了自己震慑住了曹操,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急忙说道:“曹大人果然如传闻所说的一样,名不虚传,今日张辽算是见识到了,张辽现在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在这里打扰大人您了。”曹操也急忙向前了一步,看着此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张辽看到了曹操走了过来,小声的对曹操说道:“曹大人,张辽还有一句话要说给曹大人说,大人,今天的事情,您却是得理了,张辽亲自给大人赔罪,但是日后大人如果无辜的伤害了我的兵马部下,也不要怪张辽翻脸,也不会再有今日这样的礼数了。兵荒马乱,请大人保重!张辽告辞!”说完之后扭头就上了自己的战马,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曹操,得意的把自己的长矛用力的插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拔了起来,带着自己的人马就离开了,也不等曹操说什么! 等到张辽走了以后,曹操急忙上前,看了一眼地上长矛插入的洞,瞪大了眼睛:“此人神人啊!他的力气恐怕余淮都不及!” 阿宝走上前一看,也大吃一惊:“此人臂力过人,阿宝也不敢去比!”曹操笑了一下:“没想到并州军中也有张辽这样一等一的好汉啊!” 阿宝叹了一口气:“可惜,此人是来找少主示威的,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朝廷为皇上效力!” 曹操听了之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瞪圆了眼睛狰狞的几个人头,不忍心再看,对阿宝说道:“他就是来这里找我示威的,你看看这些人,如果我没有兵权,恐怕,也会如此下场吧,现在兵权就是我曹操的命了,一定要保住了!” 阿宝点了点头:“少主,如果这个时候您丢了兵权,就真的等于丢了性命了。” 曹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军营,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曹操每日都在和袁绍等人商量怎么让丁原和董卓内斗,一个月过去了也商量不出来什么计谋,曹操想到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计谋了,于是索性也不去商讨了,每日就在营寨里面,训练自己的士兵,其实也是在保全自己的性命,每日在军营中,也不去管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训练了半个多月,每日铠甲不离身,兵器不离手,自己的弟弟也不去宫内当值了,就也跟着自己在军营中一起帮忙,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混过去了,现在形势复杂,曹操几乎都不敢上街去!必须得在自己的军营中才能保全性命! 忽然一日,冯芳急匆匆的跑到了自己的军营中,曹操看到了一脸焦虑的冯芳,赶忙问道:“冯芳,你怎么跑来了?” 冯芳摇了摇头:“孟德,出大事情了!”曹操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冯芳叹息道:“你不知道啊,丁原死了!” 曹操几乎是跳起来了:“什么?丁原死了?他怎么死的?”冯芳摇了摇头:“哎,董卓把皇帝,太后等皇室成员全部软禁了起来,而且收买了丁原的心腹大将吕布,吕布趁着丁原没有反应的时候把他杀了!现在洛阳完全的归董卓控制了,并州兵全部都收入 到了董卓手里了,而且丁原原本手里面的那些大将全部都投降董卓了,现在城里已经彻底没有并州兵,只有凉州兵了!” 曹操没想到自己保全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洛阳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冯芳着急的看着曹操:“孟德,司空刘宏被罢免了……” “为什么?”曹操惊讶地问道:“是不是董卓干的?” “还能有谁?”冯芳摇了摇头:“孟德,你时常关注一下朝廷的大局吧,董卓上表连月不下雨这样荒唐的理由罢免了刘宏,现在河南已经没有人敢和他抗衡了,而且听说了之后董卓要亲自担任司空的职务!” 曹操叹了一口气:“完了,还出谋划策让他们俩人内斗呢!这下不用斗了,董卓赢了,日后朝野也不会有宦官外戚了,但是一个董司空就够让所有士人们头疼的了!” 冯芳说道:“不过好在现在虽然董司空一个人专横跋扈,但是民事还是有太傅斯图等人打理,勉强还算是过得去。” “河南的百姓怎么办?动不动就受到凉州兵马的欺负?”曹操反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袁绍的天子之节已经形同虚设的,根本管不住这些虎狼之师!” 曹操说完之后看着冯芳,冯芳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孟德,你要多保重,我先回去了,来和你说一声!”曹操拱手:“多谢!” 等到冯芳走了以后,阿宝和曹纯走到了曹操的身边,阿宝看着曹操:“少主,现在该怎么办?”曹操却好像是放松了一样说道:“哎,起码安全了!” 曹纯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哥,现在洛阳都这个样子,你怎么还觉得安全了?”曹操也不理会曹纯,自顾自脱下了穿了一个多月的铠甲:“哎,董卓现在要位居三公,而且又有绝对的兵权在手里,占据了洛阳首都,还软禁了皇帝,一切都名正言顺,就我们这点西园的兵马,根本不够人家看的,而且对他也早不成威胁了,董卓不会和我们计较的!所以风浪过去了,安全了。” 阿宝点了点头:“只可惜,朝廷的形式变了,接下来就是董司空独揽大权的时代了!” 曹操嗯了一声“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朝廷内外都是人家的兵马,把持朝政?我们这点人就算是集体反抗都不够人家看的,哎,早就没有威胁了,何进的那些粗人部下,这一次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都投降董卓了,董卓现在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了,不过刚才听冯芳所言,好在现在朝廷的政务都没有荒废!” 曹操说完之后:“现在我最担心的不是董卓了,大局已定,我们已经失去了力挽狂澜的时机了,我担心的是鲍家兄弟!”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把持朝政(二) “现在鲍家兄弟正在济北招募兵马,如果真的要举兵的话,董卓完全可以借天子的名义下令去平叛,那个时候鲍家兄弟会是什么的结局呢,皇帝是天下最大的权威!”曹操感慨了一番,几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忽然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士兵慌张的跑了进来:“少主,不好了,门口来了几个西凉兵!说要见大人您!” 曹操苦笑:“哎,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了!”说完之后急忙地出门,阿宝也跟在曹操的身后,门口站了一排的西凉兵,一个个人高马大,表情凶悍,腰间别着大刀,手里也举着武器,曹操吓得冷汗冒了出来,急忙行礼:“几位军爷……” 话还没说完,为首的军官就不耐烦了:“少嗦,赶快换上衣服,司空有请,请大人您去赴宴!”曹操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慌张说道:“司空邀请下官,可是下官的荣幸,劳烦稍后,我去换一身衣服就去!” “速度速度!”那个军官不耐烦地对着曹操摆了摆手,曹操 赶忙跑进了军营,曹纯问道:“大哥,什么情况?西凉兵找你来做什么了?”曹操摇了摇头,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不知道,说是找我去赴宴,但是我觉得这次恐怕是……” “鸿门宴!”曹纯紧张的看着曹操,曹操点了点头:“哎,那也得去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话间已经换好了衣服对曹纯说道:“哎,子和,这次去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活着回来,恐怕一去性命都没了,如果我没有你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回家去,告诉爹爹阿瞒不孝了,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大局如此,也不用想着帮我报仇了!” 曹纯瞪圆了眼睛:“大哥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家一定联合所有的兄弟,一起举兵给大哥你报仇!” 曹操听了曹纯的话,觉得一阵心暖,笑了:“我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我的福分啊!”阿宝也着急的换衣服,曹操问道:“阿宝,你要干什么?”阿宝说道:“少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赴宴,我要陪你去!” 曹操摇了摇头:“不行,阿宝你要留下来,这次董卓之邀请了我一个人,你跟着去恐怕会被怀疑,你留下来,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可一定要保护子和安全的出洛阳回家才可以!”阿宝点了点头:“少主……” 曹操说笑道:“董卓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么?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只句话,曹操小声的嘀咕道:“应该不会有事吧……”玩笑说完了,曹操就跟着门口一群带刀持枪的西凉兵一起前往了董卓的府邸,董卓搬进洛阳以后,住在了城东的永和,隔着街,就是皇宫,皇宫墙内就是皇帝太后住的永 安宫,这里也是软禁皇帝太后最好的地方,董卓虽然现在官拜司空,但是也不住在司空府,永和里原本住的达官贵人全部被董卓赶走了,一条街修成了一座庞大的宅子,而且日夜都有西凉兵严格把守,庭院内养着的都是一帮凶狠的西凉死士,带头的就是吕布! 曹操见到了董卓的大宅子,也不由得感叹,有兵有权就是好啊,尽管是住宅,内部依旧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严格的守护,而且还不断的有巡逻的士兵,这样的布置,简直比皇宫还要森严!就算是大兵攻入洛阳城,就这一个大宅子,都够防守许久的人,墙壁上还有手持弓箭的西凉兵,严格的防守着!看到了这样的布置,曹操头皮发麻,心里在想着自己有没有的罪过董卓,左右想了一番,好像也没有,但是还是不安,曹操低着头,也不敢抬头去看,恭敬地跟着带领的士兵走进了府门! 曹操算是开了眼界了,府内竟然大多数都是军营帐篷,不断的有士兵巡逻把守,足见这里的保卫有多么严密,曹操心里默算,这大宅子中的兵马恐怕都有上千人了吧!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过了二门到了内院,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西凉武夫手持着利刃把守在院内,曹操险些被吓到,但是很快的就强自镇定,穿过了刀山火海之后,终于走到了董卓的待客堂厅,门口站着董越,董,胡珍等西凉的悍将还有董卓的弟弟董,他们今日都没有穿戴铠甲,但是还是给人一种威慑力,曹操急忙给众人行礼,这帮老粗倒也是一改往常的骄纵,竟然争先恐后的给曹操还礼,董还热情的拉着曹操的手,带着他走进了大堂! 大堂内的陈设自然是无比的华贵,恐怕比皇宫都要华贵,而且摆设品许多都不是民间的物品,想必也是董卓进宫以后掠夺的,但是那又如何呢?自己一句话都不敢说,堂内此刻一个人也没有,倒是冯芳先到了,曹操惊讶的看着冯芳,没想到刚刚一别,竟然在这里又遇上了,冯芳看到了曹操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孟德,我们又见面了!”曹操点了点头:“你说董司空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情么?”冯芳摇了摇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就见机行事吧。” 曹操左右看了看:“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你说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带着刀斧手吧?” 冯芳摇了摇头:“孟德多虑了,他现在手握军权呢,真的要杀我们的话,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直接杀了就是,还需要这样惺惺作态?”曹操瞬间明白了:“也对啊,他会不会找咱们商量什么事情?” 冯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这样了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咱们商量什么?不过咱们 的董司空也真的是给面子,拜宴也不出来。” 曹操小声的说道:“你小声点,被听到了,咱们都要死!”二人说话间赵融,淳于琼也都到了,西园校尉竟然都到了,曹操正在震撼的时候,城门校尉,北军校尉也都到了,曹操意识到了,来到这里的都是现在多少有点兵权的,难道董卓今晚真的是在摆鸿门宴?准备把所有的人一网打尽么?想到了这里曹操闭上了眼睛,生死未卜之际,大家也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言语,大厅一片安静,曹操开始瞎想,刚才董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觉得这厮不安好心呢! 难道这宴会之后真的有什么阴谋呢?就连太尉,司徒等人也都到了,曹操不知道董卓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忽然一个,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一柄方天画戟,那锋利的戟锋露着寒芒,此人忽然出现,大家都被震慑到了! 冯芳小声的对曹操说道:“这个人就是吕布!”曹操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此人虽然长相俊美,但是却贪图富贵荣华,董卓给他许诺了封官,他就敢去杀了一手提拔他的丁原,董卓才能彻底的掌握并州兵马,而且事后吕布被封为了骑都尉,还认董卓做自己的义父,简直就是认贼作父! 吕布前脚走了出来,后脚走出来的人曹操救人的,一个瘦小的书生,年纪也不大,也就三十来岁,也是被董卓救了出来,所以誓死跟随董卓,为董卓出谋划策的人,这个人就是董卓的主薄田仪,二人出来之后,董卓也跟着出来了,听着自己肥硕的大肚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董卓一看在场的人都拘束,大笑道:“哎呀呀,你们坐下!都站着干什么?”大家惶恐地看着董卓,董卓哎了一声,继续说道:“怎么难道要我请你们一个个坐下才行了么?”曹操慌张了,急忙坐下,所有的人也都跟着坐下了,董卓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样子么!” 大家都落座了,他的部下董等人也都跟着进来了,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吴匡张璋等人,这些人原本就是投靠了董卓的,深得董卓信赖,董卓笑了说道:“你们咋还不给诸位大人们倒酒呢?”话音刚落,一群宫女就从后面走了进来,端着酒肉,给每一个人倒酒! 第一百四十七章 废帝立君(一) 董卓端起了酒杯就喝了起来,他也不管别人什么样子,自己先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又自己给自己满上,大喝道:“我一直以为西凉的酒是好酒,洛阳的酒也不赖哈哈哈。”笑完之后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也不管其他人,目无旁人的撕下了一块肥肉吃了起来,大快朵颐! 曹操惊呆了,第一次见到董卓就知道他是一个武夫,但是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大家都不敢言语,董卓吃完肉把骨头吐掉,然后又端起了酒杯,他忽然目光落在了在座的所有人身上,指着大家说道:“你们,你们喝嘛!” 大家瞪圆了眼睛,互相看着彼此,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董卓说完之后,大家都颤颤巍巍的举起了酒杯,但是都没人敢喝,胆战心惊的看着他,相反的,张璋吴匡的人倒是热情大口地喝了起来,曹操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董卓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打算,董卓瞪着眼睛看着众人,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一口气喝了自己的酒,然后一用力把被子放到了桌面上,吓得所有人一慌,大家都看着董卓,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 “你们不喝酒就不给我面子!”董卓话音刚落,大家就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吕布手握住了刀柄,大家赶忙咕嘟嘟的喝了起来,董卓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好酒,不喝多可惜!”说完以后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好!下一杯我要敬大家,我能进洛阳,多亏了诸位帮忙!”一句话,十足的嘲讽之意,在座的西凉武将还有张璋吴匡都大笑,曹操等人无不尴尬,什么就帮忙了,说得好像就是和董卓一伙的,董卓身边站着的田仪眼中露出了笑容,眯着的狐狸眼中露出了一道光芒,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反思,之前这些不堪入目的计谋,窝里斗的沉思! 罪过都是自找的,董卓抬了抬手,其他的西凉军等人都不笑了,董卓举起了酒杯:“尔等都是手握兵马大权的好汉,今日我一定要宴请你们!” 大家又是一阵脸红,董卓说完之后又痛饮了起来,喝了几杯看着台下的人还不喝酒,有点愤怒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喝呢?是不是看不起我?”说完之后目光扫视着在座的人,大家赶忙陪笑,端起酒杯,曹操看着不愧是粗人的酒具,都是大碗来喝酒,果不其然是一群武夫,虽然这么想了,但也不敢怠慢,举起了酒杯喝了起来,“好,好,不愧是战场上厮杀的好汉,果然痛快。”董卓喝了几大碗酒,脸色顿时间涨红,醉意上头,然后对身边的吕布说道:“吾儿奉先。” 吕布急忙单膝跪下:“诺!”董卓好像对吕布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奉先,你也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陪诸位大人喝几杯酒,就一一敬一杯,当作是替我敬大人们酒了。” 吕布急忙恭敬的说道:“孩儿明白!”说完之后恭敬的走到了董卓面前,举起了一套崭新的酒具,断了起来,先一步走到了曹操的跟前,恭敬但是声音响亮的对曹操说道:“曹大人,请了!”吕布两只闪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只手举着杯子,一只手还举着他那一只方天画戟,此人真是武夫,方天画戟不离手,只见他说完之后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物,曹操也急忙站了起来,但是有些慌张撞了一下桌角,桌子颤动了一下,吕布急忙问道:“曹大人,您可安好?” 曹操急忙双手捧着酒杯说道:“没事没事,有劳奉先君代酒,饮了!”说完之后好不痛快,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后长舒了一口气,他也顾不上酒好喝不好喝,但是很畅快,一口气干了,吕布也笑了:“曹大人好酒量!” 曹操急忙说道:“奉先谬赞了,奉先才是好酒量!”吕布大笑,然后一一去敬酒,等到把最后一个武夫淳于琼敬完了,吕布只是面色微红,一点事情也没有,笑着举着自己的方天画戟恭敬地回到了董卓的身边,董卓点了点头笑说道:“来,大家畅饮,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就是我的问题,随时吩咐手下去取来就是!” 董卓说完之后,一把举起了酒杯,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大家也知道刚才吕布的敬酒,就是示威,明白这示威,曹操低着头,不敢多看,喝了一杯酒,他知道此刻如果真的不喝酒就是不给董卓的面子,那董卓身后吕布的这一杆方天画戟可能真的就能一下刺死自己。 如此宴会,就算是死一两个人也不足为奇,董卓忽然说道:“哎,我也老了。”说完之后竟然显得有些落魄,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打仗要靠这些兄弟们带兵去打,但是朝廷的事情,我董某人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很有心振兴汉室,也希望与在座的诸位们做为兄弟,朝廷的事情还要仰靠诸位,咱们一起为天下做事,希望在座的诸位能和我推心置腹,不要耍什么心眼!“心眼两个字董卓故意说得很重,他身边的吕布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家也都跟着点头,曹操却觉得董卓此刻已经喝大了,说的话好像都是一些值得相信的心里话,曹操有些差异,虽然他也不相信这个老匹夫会这么想,但是眼看着他说的话,似乎都是真的…… 董卓忽然一拍桌子:”我自己深有感受,天下大事最要紧的就是明君明主,但是大汉自从汉桓帝,汉灵帝以来就重用小人阉人宦官当 道,这样的昏君主宰天下,天下还有什么好日子呢?” 在座的人都吓得一哆嗦,董卓竟然当众批判先帝昏君,如此大不敬的话他竟然也挡着众人面前说了出来,更为甚者,他身后的一群西凉士兵竟然也跟着他起哄,董卓也说气了,举起了酒杯,一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又愤怒的说道:“我在西凉带兵打仗了这么多年,被先帝这个昏君可是坑害苦了,用人一点都不会用,用的都是一帮子什么鸟人东西?” 董卓说完之后愤怒的一拍桌子:“那个什么孟佗,那个鸟蛋玩意儿就是因为给张让送了一瓶好酒竟然被封官做了刺史,这个鸟蛋玩意儿会打个什么仗?果不其然两天就自己害怕的滚蛋了,结果又来了一个梁鹄的家伙,也是一个鸟人,成天就会写写画画,说他写的东西天下闻名,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反正我也看不明白,哈哈,现在是打仗不是写写画画就能搞明白的!” 董卓说完之后又喝了一口酒:“最气人的就是这个宋枭,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鸟蛋玩意儿,北宫伯玉那个王八蛋作乱的时候,他竟然朗诵什么《孝经》去退北宫伯玉的兵马,哈哈哈哈,我呸,真是他妈的再扯犊子!” 董卓说完之后笑了:“我从来没有读过几本书,《孝经》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只要有家伙,有兵马,为非作歹的人就都得给我老实了,因为他们怕我,所以我就能压住他们!” 曹操竟然很认同董卓的话,他也觉得董卓说的很有道理,忽然的一声巨响,几个人都被董卓吓到了,曹操抬头看去,也吓得脸色铁青,董卓忽然拿了一把佩剑砸到了桌案上面,曹操吓得脖子缩了缩,这是要干什么?曹操也搞不明白! 董卓却笑说道:“诸位不要惊慌,我没有吓大家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天下,刀剑才是天下的规矩,也是天下的威仪,先帝虽然养了一帮子没有家伙的阉人,但是却威仪尚在,所以就算有叛乱,都能解决,身为帝王必须要有威严,有皇威,才能震慑天下,号令群臣!” 曹操听完之后,很认可董卓的这句话,点了点头,虽然话粗但是道理不粗,端起酒喝了起来,董卓看到大家都在听自己的话,于是站了起来:“所以诸位,我董卓现在要做的第一件大事情,就是要为我大汉树立皇威,也是为了我大汉国运连绵,我要换一下当今的天子!” “什么?”曹操刚刚喝到嘴里的酒险些喷了出来,但是他此刻不敢如此失礼,硬生生咽了下去,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站着的董卓,他刚才说什么?废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废帝立君(二) 众人听了董卓的话之后,都大吃一惊,但是却都怒不敢言,毕竟他们也害怕这个时候如果不同意董卓的话,下一秒谁知道幕后会不会涌出一大批的刀斧手,拿着刀斧把他们一群人剁成肉酱下酒,于是大家也都不敢过多的言语,闭着嘴巴,不吭气。 曹操也心里大惊,这个董卓要干什么?废帝,莫非他要……难道弟弟真的说对了,董卓要学王莽,自己做皇帝么?撺掇大汉?可是董卓也没有想过么?自己哪一点比得上当初的王莽?他怎么可能学王莽呢?曹操头皮发麻,董卓忽然大笑了:“哈哈哈哈,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权柄都在我的手里,诸位也都看到了,要把刘辩那个小子废掉,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曹操又是一阵头皮发麻,皇上的名讳是他就直接叫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都已经要废掉皇帝了,随意地叫刘辩名讳又有什么?曹操身边的冯芳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董公,我冒昧的问一下,当今天子并没做什么错事,做对不起天下的事情,岂能无缘无故的就把他废掉呢?” 董卓哼了一声,也没用看冯芳一眼,自顾自的说道:“就因为做皇帝做成刘辩这个小子的样子就太懦弱了!”说完之后董卓又一屁股坐下,端起了酒杯喝了起来:“那日我去邙山接驾的时候,你们也都看到了,他像个什么样子?和个娘们一样坐在马上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想一个男子汉,这样的皇帝能治理天下么?生于深宫,都被他那老娘给惯坏了,光会读书,一点也不会武,到头来我看啊,他也就是一个废物皇帝,根本没法治理好这个国家的。” 董卓把皇帝说的一无是处,感觉废掉皇帝才是明智之举,大家听了之后都怒不敢言,曹操也忍不住了起身问道:“那董公,您觉得天下什么人可以当作天子呢?”曹操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董卓,你是不是自己想当皇帝了? 董卓似乎没有听出曹操的言外之意,一拍手说道:“孟德问的好,我觉得刘协那小子就挺不错的!”皇家的人在他的嘴里都成了小子,董卓继续说道:“你们别看刘协那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很大,那日接驾的时候,他一句话把我都给唬住了,与我同乘一骑,那小嘴巴,真的会说话,哈哈哈,我看着小子就不错,不怕我的小孩日后绝对出席,多加培养栽培,假以时日,绝对也是一个豪杰!”哪里有说王公贵族是豪杰的?曹操一阵无语,也就只有这个老匹夫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董卓才不去管那么多呢,继续说道:“我看中的孩子,错不了的,我决定咱们一起立刘协这个小子做天子,一起辅佐他重新振兴我大汉的雄风,诸位,你们觉得怎么样?” 董卓自己的 亲兵们跟着大呼,但是曹操等人却不敢言语,董卓兀自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声作罢,董卓看向了曹操等人:“诸位大人,你们可否认同这件事情呢?” 曹操急忙低头,不敢言语,其他的人也都不敢言语,淳于琼此刻已经自己喝了起来,早就醉了,董卓看了一眼身边的主薄田仪,田仪上前说道:“诸位大人,当今天子阴柔,董公废他也是实属无奈,也都是为了大汉去想的,良苦用心诸位要去体谅才是,如今所幸陈留王年少聪颖,英雄少年,我等臣子都应该择明君辅佐才是。” 董卓大笑了起来,但是大家都愤怒到了极点,可惜不敢言语,就在这个时候尚书也开口说到:“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董公为了国家,身经百战,如今又亲自建设朝政,我等自然也要誓死辅助董公您来辅佐新君。” 这句话董卓听了很受用,看着自己刚刚提升的尚书周毖,点了点头:“周仲远懂我啊!”说完之后对周毖说道:“来,我敬你了。”说完之后一口就把杯中物喝了,大家都愤怒地看着周毖这厮,阿谀奉承,此人以前还是大将军的座上客,如今不知耻的去献媚董卓,简直就是小人,但是大家也只敢愤怒的看他,也不敢站出来骂他,周毖也不理会大家,独自叹了一口气! 董卓看到他叹气,生气的说道:“好不晦气,你叹个气,酒都变得难喝了!” 周毖急忙说道:“周毖该死,打扰了董公的雅兴,可是董公,我周毖此刻感叹的是我大汉的未来啊。” 董卓问道:“周毖,你说说,你究竟在感叹些什么?”周毖急忙放下了酒杯,对董卓说道:“董公,自从先帝以来,多有小人坏事,所以天下危机,百姓疾苦,各路叛乱起义,可是董公今日您意识到了问题,换了皇帝,可是百姓们不能理解董公您的做法啊。” 董卓听了之后也担心了:“仲远你提醒的对,那依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周毖急忙说道:“其实董公很简单,替换了现在所有的州郡之官吏,换成青年才俊,保境安民,重用青年才俊,彰显董公您求贤若渴,也想为朝廷征辟人才啊,现在城内尚有一些当年大将军招揽的一些人才,把他们放出去,做刺史,郡守,这样子岂不是民生之计?” 周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听的董卓,急忙又说道:“只有这样新君才能做的主,天下才能彻底归一,董公您也就可以安心了。” 起初曹操也挺讨厌周毖的,觉得这个人是墙头草顺风倒,阿谀奉承,不知羞耻,让天下人笑,但是此刻听了周毖的话,曹操却觉得子看错了周毖这个人,此人明面上在讨好董卓,给他出谋划策,其 实暗地里则是在想办法剿灭董卓,其中的深意,仔细想一些也就明白了,周毖是把董卓往火坑里推啊,这些人都是痛恨董卓的,都是清流,这些人要是真的放出去管辖州郡之地,只怕日后就要学习鲍家兄弟了,招募兵马,然后举兵来洛阳对付董卓护驾了,曹操想到了这里抬头看到董卓竟然还在连连点头,曹操也对周毖刮目相看。 董卓自顾自的说道:“嗯,我今日也是受教了,大家吃好喝好!”董卓觉得周毖给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很满意的赞扬他,然后又带头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董卓扭头对身后站着的吕布说道:“奉先啊,你去叫人把礼物给诸位大人们!” 所有的人听了这句话又一次陷入了尴尬,这礼物谁感受?这个时候拿了不就是等于认同了董卓的做法,但是这个时候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呢?话可不能乱说,这个时候如果乱说了,可能就……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闭上了眼睛,只看到了一群家奴台上了极大口箱子,箱子打开,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又被一群官兵驱赶进来了一群婀娜的女人,女人们哭哭啼啼,但是也不敢怠慢,被西凉兵赶进了屋内,这些东西肯定是董卓掠夺来的,胡珍急忙说道:“这些莫非都是皇宫的物品?” 董卓摇了摇头:“胡珍,你不要乱说话,我们凭什么去拿人家皇宫的东西,这些都是何苗那个败类的东西!” 大家又是大吃一惊,董卓坐下,挥了挥手,吕布上前说道:“不满诸位大人,就在刚才义父邀请诸位大人喝酒的时候,同时也拍兵马去抄了何苗的家,各位达人眼前的金银财宝,美女都是何苗府里搜刮出来的。” 董卓点了点头,生气的说道:“他妈的,这个何苗就是一个混蛋,他哥哥大将军诛杀宦官,想着办法的去对付阉人们,他呢?背地里收受贿赂,这些东西难道不应该拿回来么?” “应该的!”吴匡愤怒的说道,他就是亲手杀了何苗的人,他瞪圆了眼睛,怒说道:“这样的玩意儿竟然害死了我家大将军,如若不是他连累,我家大将军岂能被阉人刺杀?” 董卓满意的点了点头:“吴匡,你坐下,不要太激动,事已至此,大将军已经没法复生了,安息吧,但是这些歹人,咱们一个都不可以放过!”吴匡点了点头,急忙坐下,董卓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这样的混蛋,杀一百次都不解恨,所以我不光抄了他的家,他的棺材也被我翻了,他的头颅此刻挂在城墙上,尸体正在被人当众鞭打,而且我还在了他的老娘!” 曹操吓得差点摔倒:“您……您杀了舞阳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废帝立君(三) 董卓大哼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孟德休要吃惊,一个老太婆而已,杀了就杀了。”曹操听了之后摇了摇头,赵融此刻也喝得差不多了,随口说道:“她毕竟是太后的母亲啊。” 董卓摇了摇头对赵融说道:“赵大人,看你那副熊样子。”董卓的表情带着不屑:“刘辩那小子马上就废了,他都不是皇帝了,他娘还算个什么太后啊?何苗这样的败类玩意儿,就该处理的干干净净!” 曹操思考了一下,摸了摸下巴,当今太后与皇帝也与大将军没有丝毫关系么?考虑再三,曹操却不敢说,却又听到董卓忽然说道:“来来来,大家把钱财都散了吧,随便挑,随便挑!”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的将士们都疯了,一哄而散的扑上前去抢箱子里的金银珠宝,有的人甚至也在抢女人,曹操坐在原地不动,董卓很不满意的说道:“哎,钱也不要,女人也不要,你们这些读书的人真的是麻烦,扫兴,扫兴极了,罢了罢了,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吧!” 董卓不耐烦地对着所有的人摆了摆手,大家闻言,急忙起身而退,淳于琼已经喝大了,烂醉如泥,也是被冯芳背了出去,曹操跟在二人的身后,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一劫也算是躲过去了,曹操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跨出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董卓的声音:“孟德,你等一下再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曹操大吃一惊转头看去,此刻屋子内只剩下董卓田仪,还有持着方天画戟的吕布,昏暗的房间内,吕布手里的方天画戟闪烁着寒芒,曹操一身的冷汗,盯着瞪圆了眼睛的吕布,董卓叫住了自己,曹操也不知道董卓到底想要做什么? 于是曹操急忙回头:“董公!”董卓挺着大肚子,阴暗的灯光下脸色显得恐怖,董卓目光死死的盯着曹操,许久之后董卓才开口了:“你是曹腾的孙子?” 曹操点了点头:“是!”曹操心里也很不高兴,董卓直呼自己祖父的名讳,但是此刻就算他不高兴,也无法说什么,只能恭敬的回答,董卓笑了一下,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孟德,我董卓现在能出人头地,靠的也是已经去了的张奂老将军提拔,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 董卓收完之后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张老将军,当年靠的是你祖父的恩惠啊。”董卓一脸的憧憬:“而且,孝顺帝时期,我凉州有一名战功赫赫的刺史也是你祖父推荐的吧?” 曹操忽然害怕了一下,董卓进京前,自己就是推荐那位刺史的孙子种邵去阻拦董卓的,难道此刻董卓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想要处置自己?想到了这里,曹操又是一头的冷汗,董卓却不冷不热的忽然说了一句:“孟 德,你曹家对我们凉州人有恩的啊。” 曹操急忙跪下:“董公言过了,不敢当不敢当。” “别给我来这一套,有啥就说啥,不要藏藏掖掖的。”董卓说完之后看着曹操,他比曹操高了许多,盯的曹操很不自在,许久之后董卓忽然说道:“哎,孟德,你不知道,凉州的人,尤其是我们这些武夫,想要出人头地,那是多么难啊?大汉什么时候真的把我们这些人当过朝廷的子民?凉州人不能入内,简直就是说我们是贱民了,张奂老将军立下了多么大的功劳,也才改了籍贯而已,哎。”董卓叹气完之后看着曹操:“他也是为了子孙后代能过得好一些而已。” 董卓这番话,曹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但是说真的说得很有道理听了之后为之动容,董卓说完之后,继续叹气:“我凉州的子弟们,多少人出征打仗,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斗,何曾怕过谁?可是啊,昏君当道,朝廷从来不重视我们这些人,提拔了一群百无一用的书生士人,真的出事情了,他们能做什么?花拳绣腿而已。”董卓说道了这里,吐了一口唾沫:“呸!你瞅瞅现在朝廷的人,带兵的人一个个如此羸弱,战场都没有上过,算个什么将军校尉?孟德啊,我听说过你,年纪轻轻,就带了兵马去颍川打仗!” 曹操急忙说道:“哎,颍州一仗,赢得侥幸,当初真的也是九死一生,所幸黄浦老将军朱老将军的帮忙,自己猜侥幸赢了。” 董卓哼了一声:“哼,宛城那么惨烈的一仗,难道也算是侥幸了么?”说道了这里,曹操一阵感叹:“哎,昔日宛城一战,死伤无数,几乎没有存活……”曹操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董卓看着曹操,目光如炬:“孟德,这就是你和这些人不一样的地方,你在战场上厮杀过,你见识过 战争的残酷,你知道沙场的规则。” 董卓说完之后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孟德,我也讨伐过黄巾老贼,我一辈子只吃过了两次败仗,黄巾军就算一次。” “两场?”曹操好奇的看着董卓,董卓也不避讳,就对曹操说了实情:“在榆中的时候,北宫伯玉的人把我们困在了河边,我几乎是闭营不出,被困了数月,粮草殆尽,士兵们要被饿死了,要么就头敌人了,哎……”董卓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了那段情节:“打也打不过,一堆的叛徒,差点把我就宰了,那几个月真的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不过所幸,当时我营内有一个参谋唤做什么贾诩,现在已经是都尉了,正在辅佐驻守陕县,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助我脱困。” “不知道是什么高招!” “让我假借捕鱼拦河修堤,修好了之后,假装插上旗子在大营,然后渡河而逃了,等北 宫伯玉那厮发现了,我们早就渡河了,大堤也被我们毁了,他只能干着急,哈哈哈!”想到了这一幕,董卓又得意的笑了,“秒啊,虚实结合,好计策!”曹操听了之后也佩服了起来,“真是高人啊!” 董卓哼了一声:“废话,当然是好计谋了,这个贾诩,我日后一定要重用他才是,那次在榆中,我也是以寡敌众,而且意气用事,孤军深入,我输的心服口服!” “宛城那一战,也是因为我在广宗输给了张角那厮,让人恼火,哎,是我当时没有把握好局势啊,那一仗输了之后,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孟德。” 曹操赶忙回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之事,风云变化,胜败无常,董公谈何麻烦,我们不过都是在给朝廷效力而已。” 董卓摇了摇头:“本来就不会输的,广宗之败,实在是气人,输就输在了那一帮子北军的司马上,那些孙子都是贵族的子弟,一个个把我心凉武士不放在眼里,我行军令行禁止,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调遣,自己打自己的,根本不听我的号令,你说我哪里能不败?如果都是我自己的兵马,我也不吹,十个张角我也能给他捆一起了!” 曹操听后有些愕然,看样子董卓说的都不是假话,也都是实情了,董卓继续叹气:“其实最气的就是刘宏那个大昏君。”董卓此刻已经怒了:“一个狗屁阉人的话,就把卢植将军给换了,临阵换将,他妈的,真的是个昏君,真的是一群百无一用的昏君!”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董卓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真心安慰道:“先帝已亡,北军的兵权已经在东莞您的手里了,董公现在可以罢手了么?” 董卓摇了摇头:“还早呢?我现在还没有树立自己的威严,所以我要立刘协那小子当皇帝,废了刘辩那个浑小子,我要亲自当家,好好地整了一下这个混乱不堪的天下!” 董着这句话,竟然打动了曹操,曹操问道:“董公,您要效仿霍光么?” “什么火光不火光的,我不管,我就要让天下太平!”董卓摆了摆手,曹操原本的仰慕之情也就是因为董卓这一句话彻底的破灭掉了这个人毕竟是一个武夫,没有学识,日后成不了大事情的,国家大事交给这样的武夫,日后还是会成为一个灾难的,何进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如果何进当初就是董卓这样的性格,天下人而言就是一场灾难了。 董卓却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理论,田仪也察觉到了董卓这一番话说得让他出丑了,赶忙上前,小声的对董卓说道:“主公,曹大人方才所说的霍光是前辈的名臣!” 第一百四十九章 废帝立君(四) “霍光就是主公您素来仰慕的那位前朝名将霍去病的弟弟……”田仪耐心的在给董卓解释着霍光的历史,然后说道:“霍光可是一代名臣啊,曹大人拿您来比霍光,这可是在夸奖您啊。”董卓听了之后一阵木然,旋即笑说道:“哎呀呀,那我可要感谢孟德您的夸奖了。” 董卓说完之后一把拉住了曹操的手:“老弟”曹操着急的说:“不敢当,不敢当。” “孟德啊”董卓死死的拉着曹操的手:“我问你啊,你现在的典军校尉军营里面尚且还有多少兵马呢?” 曹操叹了一口气,也说出了实情:“不瞒董公,走的走,逃的逃,剩下了一千余人而已。”董卓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曹操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莫非是要收回自己的兵权?这个时候收了自己的兵权,无疑就是送自己去死啊,但是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董卓今日收走了他的兵权,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董卓思考了很久之后忽然开口:“孟德,我把西园军马剩余的全部都给你去管理!” “什么?”曹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个时候西园的兵马残破,但是五个军营何在了一起,起码也有三千多人,在洛阳也足够自己站到脚跟的,曹操有些惊讶,董卓却看着曹操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孟德,你何必大吃一惊呢?”说完之后拍了拍曹操:“说实话,你和我之间就一定要说实话,我自己的这些将领,你今日也都看到了,都是一帮子粗人,西园的士兵,他们可管不了,但是如果放任不管,把他们都遣散,就太可惜了,而且也会生事。” “所以这个时候我还不如找个合适的人来统领西园的五个军营的士兵,如果将来有人造反,这支军马也是一股不可小嘘的力量呢,我看了一圈,也就觉得只有你曹孟德可以带好这一军队了,至于那些什么贵族的后裔,就让他们去一边玩去。” 董卓拉着曹操的手更紧了:“怎么样孟德?你来带西园军马,日后我们一起共谋大业!有福同享,共享富贵,怎么样?” 董卓这一句话,曹操也始终不理解,共谋什么大业?难道董卓的目标不仅仅局限在做霍光?而是真的想要学窜汉的王莽?那他为什么还要让刘协做皇帝,找一个聪明的皇帝?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曹操实在想不通董卓这个粗人到底怎么想的,于是曹操陷入了沉思,董卓看到了曹操正在沉思,继续说道:“放心吧孟德,我亏不了你的,以后给你保公侯,加官晋爵,都是小事情,咱们啊,一起好好地治理天下!其不快活?” 曹操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平生的志向就是成为一代贤臣名将,但是曹操不知道此刻,自己把希望寄托给了董卓到底明确不明确,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吕布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方天画戟,那种威吓,简直就是自己此刻如果真的只要说一个不字,对着自己就是一戟,命都不保了……再看看天意,眯着他那一双小眼睛,但是好像能洞察自己的想法,自己好像真的说几句假话就能被他看出来一样,曹操有些紧张了! 董卓也不耐烦了,继续问道:“孟德,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曹操赶忙跪在了地上:“多谢董公抬举孟德,但是……” 曹操这个但是刚说出口,董仲就很不满意的说道:“怎么了,难道孟德不愿意辅佐我么?”曹操急忙叩首:“董公,下官想说,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下官并不是辜负董公您的抬爱,只是现在不能立马答复,容我回去再三考虑……” 曹操说道了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董卓,董卓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曹操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此刻既然话已经说了,那就覆水难收了,于是一咬牙继续说道:“如果能自度,孟德一定担当绝不推辞,但如果自度不堪您驱使,那在下也会举荐能人,绝对不负董公您的厚爱。” 董卓听了之后,表情流露出了吃惊,曹操甚至都不敢去看吕布什么反应,此刻吕布可能就在等董卓一声令下了,拿自己……忽然董卓大笑了起来:“孟德啊,怪不得大家都称赞你呢,你倒也是坦诚了,哈哈哈,好,我喜欢,你回去想想,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件事情日后咱们再说。” 曹操一身的冷汗,虽然还是很忐忑不安,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董卓气色正常,也没过多的愤怒,吕布田仪也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也就放心了,这一关……算是过了吧……曹操忐忑的看着董卓,他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再留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董公,既然如此,下官也就告退了。” 董卓点了点头:“去吧,回去想想给我答复。”说完之后背着手回屋子了去了,也不再理会曹操,曹操给吕布田仪二人行礼告退,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董卓的府邸,离开了董卓府衙,曹操就在想,今日的事情,董卓是真心诚意的么? 曹操不知道,此刻自己如果辅佐董卓,自己的才能似乎有机会展示出来,自己的抱负,自己的梦想,似乎都可以实现,但是董卓的为人真的可以相信么?曹操也不知道,即便相信,董卓真的能治理好国家么? 董卓终究只是一代武夫啊,一个武夫,一个国家能完全托付给他去治理么?曹操想不明白,思考的时候也会到了自己的军营中,曹纯和阿宝惦记曹操安慰,在门口等,远远就看到了曹操回来了,曹纯迎了上去:“哥,你回来了,我们等苦了啊。” “我们听说董贼邀请了许多的人去了,方才看诸位大人也都回去了,偏偏 不见大哥你,于是就很担心。”曹纯担心的说道,阿宝也走上前:“是啊少主,我们都害怕董贼把你……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曹操摇了摇头,也不去理会二人,曹纯和阿宝互相看了一眼,俩人太了解曹操了,于是曹纯开口问道:“怎么了大哥,您怎么和丢了魂似的?莫非,董贼要去了你兵权么?” 曹操摇了摇头,二人也不解,曹操叹气:“哎,子和你说错了,董卓不是要夺我的兵权,而是要给我兵权!” 三人走进了大营内,曹操脱下了衣服,曹纯还是不明白:“好端端,平白无故的,董卓这厮给你兵权作甚?”曹操摇了摇头:“他要我和他一起去某定天下,还说了,西园的五营士兵都划分给我。”阿宝听了之后,急忙说道:“董贼要拉少主您落水?” 曹操点了点头:“是啊,但是我也在犹豫,毕竟今日董卓和我说了许多道理,我觉得其实这个粗人还是很有抱负的,可能他也希望天下太平,只是他的手段鲁莽,不被人认可而已,但是武夫终究是武夫,一个国家能完全的托付给武夫去打理么?”曹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随后,曹操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二人,废帝的事情二人也挺的瞪大了嘴巴。 “他这是要学王莽,还要拉着大哥啊,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和他去站队啊!”曹纯读圣贤书长大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弊关系,急忙的对曹操说道,曹操苦笑:“我自然知道,利弊权衡我也都明白,但……” “少主觉得董卓要学的不是王莽,而是霍光?” 曹操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但是此人空有霍光的抱负,可是没有霍光的才识,我也不知道此人值不值得相信,就算相信,他能治理好一个国家么?” 阿宝点了点头:“董卓比不上王莽,亦比不上霍光公!”曹操叹了一口气,一拍大腿:“刻下,如今我为鱼肉啊,任人宰割而已,董卓如此说,我该怎么办?为之奈何?” 阿宝和曹纯看了一眼,二人也不说话了,曹操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士兵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又来了一群西凉兵,好像是董公府上差遣人来给您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曹操忽然想到今日酒宴上,董卓送礼,大家都没有接受,此刻又送礼?这不就是明显的拉拢自己来了么?但是不收又如何呢?于是曹操急忙出去,发现门口站着两排西凉兵,放着三个大箱子,曹操大吃一惊,这就是今日董卓从何苗府上搜刮出来的财物,来送礼的竟然是田仪,带队的人竟然是吕布! 第一百五十章 废帝立君(五) 曹操一看到眼前的二人,吓得急忙上前迎过去,对二人行礼,田仪一脸阴笑的对曹操回礼,吕布一只手紧握着方天画戟,然后对曹操还礼,曹操急忙问道:“二公怎么忽然来访?” 曹操很惊讶看着二人,田仪却一张献媚的脸庞,对此曹说道:“曹大人,走的匆忙忘了拿东西了,董公差我们给您送过来!”田仪说完之后,伸出手,指向了背后的三个箱子,箱子打开,满箱子金银珠宝,这正是在宴席上董卓给众人展示的财宝,曹操惊讶:“这……这是……” 田仪笑了:“这是董公的一番美意,还请孟德一定要收下来才是。”曹操惊讶的看着整整三箱子的金银珠宝,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田仪继续说道:“主公也吩咐了,区区几件小物品,孟德一定要收下啊。主公也让我日后和孟德你多走动走动,哈哈哈。” 曹操盯着田仪,这就是来检视自己的,想到了这里,曹操也不敢推辞,于是急忙说道:“多谢田主薄,烦劳田主薄回去告诉董公,东西孟德欣然接受了,多谢他老人家的一番美意。” 田仪点了点头:“好,孟德,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之后就对吕布使了一个眼色,吕布迅速一挥手他手底下的士兵都跟着他,很有秩序地离开了军营,曹操看着他们离开后,叹了一口气,曹纯迎了上来:“大哥,董卓送你东西,这不就等于是拉你入伙么?” 曹操点了点头:“没办法, 这些东西都封起来吧,千万不要乱动。”说完之后,一脸不快的说道:“哎,董卓是让田仪来监视我们啊。” 阿宝说道:“不过我看这帮西凉兵真的是很有秩序,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曹操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比较畏惧的是那个田仪,我总能感觉到这厮可以洞悉我心里的想法。” 阿宝也点了点头:“此人心机,深不可测啊。” 曹操伸了一个懒腰:“不管了,先回去睡觉了,起码知道最近安全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说完之后打着哈欠走进了军营。 接下来,董卓就开始了自己废帝的计划就展开了,董卓紧密的计划着,很快的到了九月,天气转凉,皇宫内,一片寂静,群臣都傻傻的站在宫殿内,董卓站在殿前指挥群臣,把持朝政,大殿外还有两排手持铁斧,身披铠甲的西凉兵,每个人都意识到了紧张的气氛,低头不敢言语,低着头没有人敢抬头看,董卓站在大殿中央,此刻只有太傅袁隗没有上殿。 董卓也不着急,站在殿内,好像袁隗不到,就不开口,门口的西凉士兵杀气腾腾,殿前还站着董卓的义子吕布,吕布佩戴宝剑,手持方天画戟,沉默,大家都不敢言语,谁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 ,门口站着的那些刀斧手可都不是吃素的,随时可能出来大开杀戒,想到了这里,每一个大臣们把头低的更低,不敢抬起来。 御座前也站着两排士兵,忽然有一个人冲了上来,侍御史扶龙宗,扰龙宗快速的跑上了大殿内,见到了董卓就跪到了地上对董卓跪下说道:“禀报董公,袁太傅他今日不能入朝了。” 董卓听了之后,面露凶色,恶狠狠地问道:“今日朝会,群臣毕至,为什么就他袁隗不能来?”一句话吓得扰龙宗不轻,一些大臣们下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董卓就算是位列三公,但是直呼太傅的名讳,就是根本不把袁隗放在眼里,但是大家也都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就听董卓怎么说了,扰龙宗吓的说道:“启禀董公,太傅他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应。” 董卓听了之后,摸了摸自己腰间佩剑,思考了一下说道:“这老家伙就是刻意的在躲我,罢了罢了,今日的事情没有他也无所谓了。”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前排的太尉,司徒,脸上露出了笑容:“至少该来的都来!” 扰龙宗也不敢和董卓过多言语,正要退下,忽然被董卓一把拉住了:“你这厮,现在就想要退下了么?”扰龙宗大吃一惊:“董公,我……” “你可知罪?”董卓大吼着问他,吓的扰龙宗裤子已经湿了,他已经被吓尿了,董卓却不去管他吓不吓尿,大骂着说道:“你这厮好生不知道规矩!” 扰龙宗已经吓哭了:“董公,下官无罪,下官无罪啊!” 董卓猛的用力,胖手把扰龙宗一推,扰龙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董卓怒声呵斥:“无罪?你还好意思说你无罪?你上殿佩剑是什么意思?” 扰龙宗急忙爬起来,跪在了董卓狡辩:“董公,下官……下官也是怕董公着急,所以就匆忙赶回来了,上殿前忘了卸掉佩剑!” 董卓哼了一声,冷笑说道:“那为何带屡上殿?”扰龙宗这才发现自己穿着鞋子,急忙磕头:“下官一时着急,一时着急,还请董公饶恕。” 董卓却大声呵斥道:“朝廷法度,你说忘就忘了?上殿带剑暂且不论,列卿以下带屡上殿,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汉的法度了?”董卓说完之后冷声声的逼问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把我这个司空放在眼里啊?” 扰龙宗听了之后,连连磕头,磕的头都破了,鲜血都流了出来:“下官有罪,下官有罪,董公扰了我啊!” “哼?岂能轻饶你,无视朝廷法度的人,来人啊,把他砍了!”董卓话刚说完,一群西凉兵就上前把扰龙宗拉出了大殿,扰龙宗誓死挣扎,但是根本抵不过这些凶残的西凉人,没两下就被拉了出去,求饶声越来越小,忽然传 来了一阵凄惨的叫声,叫声之后,又安静了下来,董卓笑了,对群臣说道:“违反朝廷法度,将其治罪,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群臣都不敢言语,就算有反对的,也不敢声扬,如果这时候站出来说话,恐怕也就步了扰龙宗的后尘了,安静安静的可怕,曹操闭着眼睛,低着头,他虽然知道自安全,但是还是害怕的直冒冷汗,董卓先杀了扰龙宗,就是杀一儆百了,恐怕今日,天就要变了! “我董卓维护大汉,以身作则,维护国法,张扬我大汉威严!”董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群臣,忽然张口就说道:“可是如今,后宫之中就有人不遵守大汉的礼法,乱我朝廷法度,这个人就是太后何氏!” 董卓看到大家都没有反抗的声音,然后就对着大家说出了废帝的事情,大家听了之后触目惊心,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臣子,当众在宫内废帝?而且废帝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当今天子软弱?这算什么理由,皇帝胆小,没有任何的过错,他董卓竟然要废帝!而且竟然还举了伊尹公,和霍光公的事例,来证明了自己的言论。 曹操听了之后也觉得好笑,这恐怕是田仪下足了功夫了,董卓今日废帝说的这一番言论,恐怕都是田仪这个主薄在背后教的,昔日里,董卓连霍光听成火光的人,今日竟然能举例二公来说明,也不知道这董卓背了多久,董卓确实也下足了功夫,背书一样的把一番言论背完了,背完之后,董卓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背下来了,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群臣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董卓看到之后,愤怒的吼道:“废当今皇帝,改立陈留王为新帝,这件事是为了天下大义,如果有违背的人,依法处置!” 董卓之前杀了扰龙宗就是为了伸张自己的权威,恐吓群臣,大家也确实被吓到了,但是还是有不具权威的出来说话了,站出来说话的就是卢植,卢植跪下说道:“董公,昔日里霍光,伊尹二公废帝之事,是因为太甲既立不明,所以才废立,但是如今皇上,没有失去道德,这是以往比不了的,况且陈留王年仅九岁而已,处置不了政务,董公……” 董卓忽然听到了卢植站出来反对自己,愤怒的大喝道:“住口,我刚说了,不服的人,依法处置,你不明白,还是耳朵聋了?来人啊,把他推出去,砍了!” 群臣一听董卓要杀卢植,都赶忙跪下说道:“董公息怒,董公息怒!”蔡邕也赶忙跪下说道:“董公,卢植大人虽然忤逆大义,但是却衷心为了朝廷,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蔡邕说罢连连磕头,董卓看着蔡邕,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蔡邕是自己邀请威逼来的洛阳任职三台之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废帝立君(六) “董公,卢大人讨伐黄巾军,有战功啊,董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要饶了卢大人!”蔡邕继续说道,然后连连磕头,董卓虽然很气,蔡邕竟然挑战自己的权威,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对付蔡邕,于是愤怒的瞪着卢植,思考了半天,才开口说道:“看在蔡大人面子上,今日我就饶了你这条老命,从今后,你这个官就不要做了!” 卢植听了之后叹息道:“臣……”说完之后哭了起来,哭罢,对着龙椅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脱掉了冠带,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大殿,曹操看到卢植这个样子,有些感慨:卢植为了这个国家收了多少罪?讨伐黄巾军的时候被宦官们陷害过,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被贼人杀了,宦官作乱,群臣杀入了宫内位大将军报仇的那晚上,他带着兵马去追圣驾,这样的人今日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董卓做的这一番事情,势必要遭到群臣的愤怒的。 董卓却冷笑着,然后得意的看着卢植离开,忽然他发现下面站着的田仪在给自己使眼色,董卓顺着田仪的方向看了过去,就是袁隗的太傅位置,董卓才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知道袁家也是名门望族,自己还是袁隗这个老东西提拔出来的。 而且太傅是上公,辅佐皇帝,于是董卓就明白了田仪的意思,扭头看到了站着的袁绍:“本初!你赞不赞同我废立的事情?” 袁绍拜了一下董卓,然后恭敬的说道:“下官自然赞同,但是下官觉得这件事情还需要与我叔父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情。” 董卓哼了一声说道:“你那叔父给我在这里装大,他又不肯来,我去找谁商量?”袁绍急忙说道:“董公不必着急,我现在去府内请我的叔父,如此大事,叔父身体就算不舒服,也一定不会耽误,自然会来。” 董卓点了点头,对着袁绍挥了挥手,等袁绍出去以后,董卓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听袁家人的话?想到了这里,董卓气的蹬脚:“我今日要废立,谁敢不从?”说吧之后怒斥道:“我看那个太傅年纪也大了,处理朝事,也不合适。” 董卓说完之后,就宣布了举行大典的日子,陈留王刘协登基,洛阳百官必须都到,宣布完之后,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朝会,也算是结束了,大臣们下都吓怕了,看到董卓放人了,纷纷低着头出了大殿,仓皇而去,就像是逃命一样,董卓盯着曹操,忽然问道:“孟德,你思考的事情怎么样了?” 曹操听闻之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急忙回答道:“下官原以为董公效劳!”说完之后就假意要跪下,董卓急忙上前拉住了曹操:“孟德不必如此大礼,我都说了,你要来帮我,我就把你当自家兄弟对待,日后你就是我董卓的亲兄弟了,不必再 对我客气行礼了,记住了,等刘协那小子当了皇帝,我就让你去统领西园军马。” 董卓说完之后,很满意的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孟德,好好干吧!日后我给你加官晋爵,放心,有我的就不会少了你的!” 曹操急忙谢道:“多谢董公栽培!”董卓摇了摇头:“应当的,应当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士兵跑来对董卓说道:“董公不好了,袁绍那小子跑了!” 忽如其来的消息,曹操和董卓都没有想到,袁绍竟然跑路了,董卓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跑了?” 那个士兵说道:“我等发现袁绍没有去太傅府里,又派人去他家里,发现他家里也没有人,守门人说他马不停蹄的已经出了洛阳了!” 董卓听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大骂道:“这个无耻小儿,竟然胆敢欺骗戏弄我?”说完之后一挥手,一群刀斧手走上前,这气势曹操也被吓了一跳,董卓对那些刀斧手吩咐道:“袁绍小儿戏弄我,你们去给我追他,把他剁成肉酱,还有他家里的人都给我杀了!” “诺!”刀斧手刚刚回话,周毖就急忙追了上来,赶忙对董卓说道:“董公不必如此,和一个黄毛小儿计较!” 董卓愤怒的说道:“袁绍这个贼子,戏虐我?仲远,难道你觉得我不该杀他么?”周毖急忙说道:“董公,你想一想,那袁绍一家,四世三公,今日废立的事情,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就逃跑了,董公您没必要和一个黄毛小儿计较太多,逼急了他,他袁家一族,名扬河北,如果逼急了袁绍收揽一群豪杰,然后起义,那董公,河北之地可就不属于大汉了啊,到时候事情恐怕就更麻烦了。” 董卓听了之后,思考了一下:“仲远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就这样眼睁睁放他跑了?”周毖急忙说道:“董公,跑就让他跑吧,您也别计较他了,给他一个小地方的郡守职务,让他安稳就行了,董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董卓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也对,那就不和他这个小厮计较了,让他去做一个郡守,反正他叔父都在我手里,这小厮能起什么大波浪?哼。”说完之后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曹操却觉得好笑,董卓也是没心眼,袁绍的名声,你给他一个郡守,他就能迅速的招募兵马,那个时候,董卓就没有安稳日子了。 “仲远,孟德,明日的废立大典,你们可一定要帮我安抚群臣,千万不要办砸了,我这个人谁对我好,帮我做事,我心里明白,我平日里最讲一个义字,你们对我好,我都记得,日后放心,绝对不会把你们亏待了。”董卓拉着二人的手说道,曹操能感受到董卓是一片赤诚之心,但是此刻二人却不是在帮他,而是 把他往火坑里推。 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答应了,曹操答应完之后,看了一眼周毖,二人心里都明白,不去忤逆他的意思,顺着他,先把他哄好了再说吧,毕竟保命要紧,曹操回到了军营,然后脱掉了朝服,曹纯还在帮忙带兵,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回来了,急忙上前,帮曹操脱衣服,曹操扭头看了他一眼:“哎,子和,天要变了。” “董贼真的要废立了么?”曹纯虽然早就知道了消息,但还是问道,曹操点了点头:“今日朝会,董卓已经宣布了这个消息了,卢植反对,差点就被杀了,多亏蔡邕保他,董卓才没有杀了他,要不然今日又要死一个名臣。” 曹纯听了之后:“董贼,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公然如此,飞扬跋扈,不知收敛。”曹操冷笑:“他是在和天下人为敌啊。看着吧,他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之后换好了衣服,“明日就是新君刘协的登基大典。” 想到了这里,曹操忽然想到大将军用性命保护的刘辩这个皇帝也才当了五个月,然后就被董卓赶下台去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感叹,曹纯问他:“那大哥你怎么办?” “怎么办?”曹操白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要保命,姑且先顺着他的意思吧,现在他权利这么大的,谁要是忤逆他,那就是白白多一具尸体而已,谁敢忤逆?” 曹纯低下了头,曹操笑了:“不过董卓也给自己埋了火坑了。” “什么情况?” “今日袁本初跑了?董卓竟然听了周毖的话,不去追杀他,还要给他封一个郡守,袁本初的名声如此大,十个鲍家兄弟都比不上他,他现在完全可以招募兵马,招揽天下豪杰,董卓就没几天的安生日子了。”曹操眼睛闪着光芒:“到了那个时候,局势可能还有的改变,我现在也只能受着了,至少这个老匹夫现在对我还不错,也没想着要杀我的意思。” 曹纯点了点头:“董卓这个老贼也是真够傻的,竟然把袁本初放跑了,哈哈哈哈。”曹操伸了一个懒腰:“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怎么熬过来的,明日开始,又是一个新的时代了,现在天下,风云变化,局势谁又说的准呢?” 曹纯苦笑:“也不知道这天下什么时候能明朗呢?哎,董贼不死,天下难以安稳?”曹操摇了摇头:“子和,你说的不对,就算董贼死了,那又如何呢?一个董贼死了,你怎么知道天下还有多少董贼?皇帝没法独揽朝政,恐怕……”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也不再和曹纯说什么了,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军营,明日,就是要举办新君登基大典的日子了,曹操也不知道明日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逃出洛阳(一) 中平六年 九月皇帝刘协被董卓亲手扶上皇位,登基大典,少帝刘辩也被贬为弘农王,太后何氏被废掉了尊位,董卓也坐上了太尉的职务。 这一日,曹操正在家里坐着和阿宝闲聊,忽然曹纯跑进了屋子,慌慌张张的对曹操说道:“大哥,大哥,董卓那……董公找你!”曹纯惊慌的左右看了看,曹操急忙坐直了身子,惊讶道:“什么?”曹操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为何今日董卓没来由的会去找自己? 曹纯苦笑:“自从董公当太尉后,董公也频繁地找大哥你,为什么这一次你要慌张?”曹操摇了摇头:“以往找我,都是有事情发生,这一次平白无故的,现在我虽然看着和董卓的关系还不错,但是……” 阿宝站起了身子:“少主还是要时刻小心,而且虽然如今暂且安全,性命可保,但是还是要时刻警惕才是。” 曹操点了点头:“洛阳危难,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说完之后换上了朝服,然后走出了大营,径直前往董府去了,曹操来董府轻车熟路,他已经和府内的人混的很熟了,他只要来,名次都不用去递,府内的人都知道他和董卓的关系,门外的西凉武士也都不敢去阻拦曹操,曹操也就迈着大步走进了董府,直接去了大厅。 此刻大厅内,董卓正在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玩耍,曹操也是有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娃娃,心里琢磨这个女娃娃可能就是董卓的孙女,刚要行礼,董卓扭头就看到了曹操,笑着对曹操说道:“孟德,你快来坐,站在那里做什么?” 曹操也不拘礼,走进了屋子内,董卓笑着摸了摸那个女娃娃的脸:“孟德,你看我这孙女儿长得如何?”曹操献媚的回道:“这女娃娃长得真是标致,不愧是您老人家的孙女儿!” 董卓很吃这一套,别人越夸他,他就越吃这一套,董卓大笑着,对曹操说道:“孟德,你这张嘴真会说话,呵呵,可惜啊。”董卓忽然话锋一转,摸了摸孙女的小脑袋:“哎,可惜了。我这孙女只有四岁,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小的话,我就把她嫁给刘协了。” 曹操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董卓竟然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帝,董卓看到曹操有些惊讶,没有在意,笑说道:“皇帝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准备大婚了,只可惜了我这女儿不能配给天子,遗憾遗憾了,前日里董承给我说他有一个女儿,现在也就十一岁,容貌出众,正好可以嫁给天子,等过一阵子空了,我准备亲自给刘协准备大婚典礼。” 曹操急忙恭维道:“董公您现在的公事如此繁忙,竟然还心系皇帝的婚事,真是忠良啊。”董卓笑道:“孟德还真是会说话,哈哈哈,等日后那女娃 娃做了皇后,我准备给她封君,还得给我老娘封君才可以,那能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享福,不去管我家老娘呢?” 曹操听了之后,董卓这家伙竟然还要给自己的老娘封君,自古那些封君的女人们,丈夫,儿子都得立下多大的功劳,才可以获得封君的荣耀,何苗的母亲封为武阳君,士人们都不服,他董卓竟然要给他家老娘封君,简直太过分了,曹操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但是却也不敢嘴上明说,只敢掐媚:“董公仁孝,在下实在是佩服得很,董公带我去给她老人家磕头。” 董卓却摇了摇手,对曹操说道:“孟德的好意,我替我老娘心领了,只是老太太现在身体欠安,而且千里赶路过来的,正在后面休息呢。” 曹操听后一紧张:“董公是不是把您一家老小都带回来了?” “是啊,楚霸王富贵还乡,可是我哪里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回去的,还不如把家里人都接到洛阳来,我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好了,等我死了,把位置传给我儿子就行了。” 曹操听后又是一惊讶:怎么你现在都开始考虑身后事情了?你还想死了再继续世代把持朝政,你这也太自负了吧,虽然一肚子的愤怒,但是曹操也不敢表现出来,董卓继续自夸到:“孟德,你看我现在微风,但是家事真的很多,我的儿子三年前死了,只留下了一女儿,我的小妾去年才给我生下了一个小儿子,现在还在襁褓之中,将来的事情麻烦得很,奉先虽然我很欣赏他,但是终归也只是一个义子而已,女婿的性格太直了,他们都保护不了我儿子。”董卓说道了这里,有叹了一口气:“不过先不管这么多了,起码我的家眷现在都到了洛阳,我无忧了。” 曹操听了之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董公您的人马不是早早就来了么?” 董卓笑了:“孟德,原来你也被蒙住了哈哈哈,我和你说,这些天你看我的人马一队一队的入城,其实也就是我之前带来的三千人而已,我只是让他们夜晚出城,白天再回来,这样子看着源源不断的士兵入城,其实也就只是三千兵马。” 此刻曹操真的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当时鲍信提议里外合兵,对付董卓和丁原,但是自己和袁绍都担心董卓兵多,都不敢动手,如今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都被他骗了,中了董卓的圈套了,只求自保,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好了,吕布反水,丁原被杀,董卓收服了何进旧部,还有丁原的手下,兵马现在充足了,现在就算是想举兵恐怕也没有办法了,曹操是真的后悔。 “孟德,我准备封你做骁骑校尉,统领西园各营!”曹操苦笑,自己重新做官以后,做的都是什么典军校尉,骁骑校尉,都是一些什么不伦 不类的官职,想到了这里,曹操觉得自己都和搞笑一样。 “董公,那冯芳他们么呢?” “不去管他们了,信不过,淳于琼已经和袁绍跑了,赵融那点破单子,有什么胆量带兵,让他回家吧,冯芳么,你和他关系好,你要是觉得他可以的话,那你就让他给你当个司马,我照旧给他俸禄就是了” 曹操忽然眼睛一转,急忙说道:“多谢董公美意,一切都听懂过您的安排,对了董公,今日在下想出城去射猎一趟。” 董卓有些疑惑的看着曹操:“做什么?” 曹操急忙说道:“董公,你看看我最近跟着董公您吃香喝辣的,在城里都带废了,身体也开始发福了,这样下去了,怎么还帮助董公统领大军?” “哈哈哈,你们这些中原人之所以难以有武上的成就,就是因为不经常习武,才这样就开始发福了,时不时的涉猎还算勉强,但是你看我们凉州人,天天都在玩命,不习武,命都不保了,肯定比你们厉害,你要去就去吧,好好练练也好。” 曹操急忙谢道:“多谢董公抬爱,在下一定用心习武,日后为董公您分担效劳。”董卓听了这番话以后很满意,忽然一拍脑门:“哎呀,一说练武我才想起了今日叫你来的正事儿,你看看我这记性,鲜血都忘记了。” 曹操这才回忆起来,今日来都是在和董卓闲扯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急忙问道:“董公,朝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董卓点了点头:“并州的农民起义越来越猖狂了,今日竟然闹到了何东,眼瞅着就要到洛阳了,这一伙儿贼人如果不灭,那日后还了得?”曹操忽然听到并州的农民起义已经要打到三河之地了,曹操忽然心想,难道这不是一个举兵反董的好机会么?如果可以趁这机会,说不定,想到了这里,曹操急忙请命:“在下愿意帮董公分担,我愿意率领西园兵马出征,一定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并州农民兵全部除掉。” 董卓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曹操继续说道:“也算是立投名状,报答董公您对我的提携之恩。”董卓还没有回话,幕后田仪竟然走了出来,冷笑着对曹操说道:“孟德无需担心,这件事情在下以为,无需孟德出手。” 曹操大吃一惊看着一脸冷笑地田仪,这个人不知道在幕后站了多久了,难道一直在偷听么?董卓看了一眼田仪问道:“为何?” “西园各军刚刚整合,还未从操练,出征太过于草率了,孟德这个时候应该整修三军,日夜操练才是,至于这小小的并州农民兵贼人,董公,您完全可以交给牛辅去讨伐!”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逃出洛阳(二) 田仪这一番话听着有道理,但是其实暗藏杀机,实属对曹操不信任,董卓点了点头:“田主薄说的不错,那就这么去办吧,牛辅也是我女婿,这事交给他,也算稳妥了。” 田仪冷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主公信赖,军务上的事情,主公还是不要在私底下言谈比较好一些,你应该要谨慎一些。”曹擦心里苦笑:这厮果然还是不信赖自己啊,不过自己也不敢和他反驳,于是只能静坐在一旁,董卓却没心没肺的笑了:“哎呀,田主薄,你看你这话说的,孟德又不是外人了,你太多心了。” 田仪急忙说道:“主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信任孟德,而是觉得战略的事情千万不要泄漏出去了才是,智者千虑亦有一失,如果泄漏出去,对主公,对皇上对国家,都是不利的,孟德深知兵法,所以在下也就不多言了,还请您包含才是。” 曹操咬着牙,看着一脸笑意的田仪:“哪里哪里,田主薄所言极是。” 董卓摇了摇头:“孟德,别见怪,田仪就是比较谨慎的一个人,做事情谨慎一点好,我可从来没有怀疑你,今天小胥帐下郭汜也刚好在狩猎,你刚好也要去,不妨去开开眼界,看一看我们西凉人是怎么玩的。”董卓说完之后神秘兮兮的朝着曹操一笑,曹操急忙答应,然后匆忙出了董卓府衙,阿宝在外面牵着马等曹操。 “少主,袁术他们……”阿宝小声的对曹操说道,曹操阻止住了阿宝,飞身上马,然后驾着马对阿宝说道:“阿宝,等一下再说。”回头看了一眼府外的西凉兵,然后和阿宝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到了军营,果不其然看到了何伯求,袁公路,冯芳三个人穿着武服,手里拿着涉猎用的武器,在军营内等曹操。 曹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袁术说道:“孟德,你看看现在天下还有个样子么?如此破乱不堪,现在说个话都得借助打猎的由头了,你去和董卓说了吗?” 曹操苦笑:“哎,本来我还想去找你们呢,刚好你们来了,等我换了衣服,咱们先出城门再说吧。”说完之后脱掉了朝服,换上了一身戎服,取了涉猎用具,骑上战马准备和三人一同出城,袁术苦笑:“孟德,现在董卓刚好也是信赖你,咱们才能如此大摇大摆地出城,哎,要不然咱们出去说个话都没机会。” 曹操骑着马苦笑:“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只能先保命了。”三人说话间,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胡珍带着人马正在训城,胡珍大笑着对曹操嚷到:“孟德,你最近好久没和我们一起喝酒了,他妈的你现在自在了,准备去射猎了?” 胡珍说完看到了曹操身边跟着的袁术等人,起了怀疑:“孟德,这……”曹操知道胡珍指的是袁术他们,然后笑着对胡珍说道:“哎, 我现在虽然领了骁骑校尉,但是还没有正式受封,刚才已经和董公打了招呼了,现在就要和几位大人一起出去玩玩,胡大哥,改日找你喝酒,当好酒!”胡珍听了曹操已经和董卓说过了,也就不怀疑笑了:“好酒,老子有的是好酒,哈哈哈,不过这老头子也是对你真偏心了,让你出去玩,让我在这里给他训城,哎真是窝囊了……” 曹操苦笑:“你也别喊你委屈了,让董公听见,不得骂你了?而且我也闲不了几天了,等到骁骑校尉风下来了,我也就要去当差了。” 胡珍听了之后无奈,目光扫视了一下袁术三人:“哎,孟德,你要是打到了野味,拿回来给我下酒。” “一定一定,自然要给你了。”曹操大大咧咧的回答道,胡珍这才笑了:“好,孟德真是好兄弟,对了孟德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今天郭汜那个浑小子也出城去打猎了,那厮是马贼出身的,玩的野得很,你们千万小心了,别被伤到。”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袁术,袁术他们被看的很不自在,怪声回答道:“多谢胡大人好意提醒了。” 曹操也不愿意再和胡珍多废话了,省的留下来惹了麻烦,于是就急忙带着袁术三人迅速出了城门,西凉兵知道曹操和董卓的关系,于是也都不阻拦他们,任由他们出城去了,袁绍跑了以后,董卓设立了十二道防守,就是害怕再有人跑掉,不过这些防守的人和曹操也混熟了,看到曹操急忙行礼,就把他们都放出去了。 众人跑到了荒郊之外,才停了下来,开始说话,袁术叹了一口气:“哎,听周毖说,董卓马上要把我封为后将军了。” “那就恭喜你了公路。”曹操笑着回答:“董卓领了前将军,你现在也是后将军了,平起平坐,不错不错。” “不错个屁,一个头衔而已。”袁术愤怒的骂道:“把我的虎贲中郎将都给免掉了,我一点兵权都没有了,等于我现在就被他握在手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命都没了。”袁术叹气完之后摇了摇头:“我恐我日后多难,我现在必须要离开洛阳才可以。” “公路,你跑哪里去?三辅之地都是董卓的兵马。”冯芳也很扫兴的说道,袁术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啊,要是能跑的话,我早就跑了还在这里受气么?袁本初也是不仗义,一个人跑了,把我这个弟弟都不管了,我该怎么办啊?” 曹操拉着袁术说道:“公路也不要去怪本初了,他是司隶校尉,而且还有天子之节,董贼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现在让他走了,才是最明确的选择。” 王伯求也点了点头:“哎,本初也是被逼的了,公路你至少比他安全。” “安全个屁安全?”袁术摇了摇头:“现在董贼也要拿我开刀了,我 觉得我的人头也不安全了,他一跑,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恐怕时日不长久了,现在天下都是他董贼说的算了。” 曹操小声说道:“公路,你先可以不用害怕,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逃走,不过恐怕要为难冯芳了。” 冯芳说道:“我才不为难,如今这个形式,活着就已经是为难了,还有在为难的事情么?” 曹操笑说道:“冯芳你得和公路一起走,董卓要让我去做骁骑校尉,把西园的兵马都给我去管理,让我做校尉,你做司马,咱们的兵马都要停在都亭,你身为司马可以随意进入洛阳城,到时候去接应公路,扮作亲兵,找个机会让公路从军营里面逃脱。” 冯芳笑了:“好好,不过公路委屈你了,你这个后将军要给我这个小司马做亲兵了哈哈。”袁术摇了摇头:“那又如何?至少命在,孟德说的很多,那就拜托孟德了。” 曹操点了点头:“你们出去以后招兵买马,回来举兵剿灭董贼,保护我大汉河山。”何伯求忽然开口了:“孟德,你也得跑,才可以。” 曹操摇了摇头:“我不走,现在董贼信赖我,我就带着西园兵马在洛阳给你们当内应,你们速速招募人马,等到时机成熟,咱们会和,董贼必死!” 何伯求苦笑:“孟德啊,你想的太简单了了,你觉得董卓不会在西园兵马里面安排他的亲信么?”曹操听了以后一阵沉默,这些事情他也一直考虑,但是曹操觉得事情到了自然就有办法,可是现在冷静想了一下,确实有很大的问题,何伯求继续说道:“你得赶快带着周毖走,现在董贼信任你们,可是等到袁本初,鲍信他们举兵的时候,董贼也会明白什么情况,那个时候你们人头不保了。” “这……”曹操犹豫了:“我在考虑一下。” “孟德,你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当断不断,必遭其祸!”何伯求说道:“哎,你们不像我,完完全全一个废人,董卓不会对我起疑的,没有危险,我就在洛阳老老实呆着,和荀攸商量一下对策,说不定我二人日后还能再帮你们一点忙。” “伯求,我们都举兵了,那个时候,你还觉得董贼不会怀疑你么?” “任由他怀疑吧,我无所谓的,希望还得寄托给你们才可以。”何伯求说完之后忽然听到了一阵声音,然后对曹操等人说道:“你们听听什么声音。”四个人闻声赶了过去,看到远处,一大队西凉兵的车队行驶而来,士兵手里的大刀上都被鲜血染红了,战车上一排人头,这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人头上的鲜血不停的流了下来,车上还困了一群已经哭的花容失色的女子,她们哭哭啼啼,有的已经吓的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逃出洛阳(三) 曹操等人毛骨悚然,这些年轻女子一看就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女子,这些西凉兵说说笑笑,也不去理会车上痛哭的女人,而是笑着前进,声音越来越近,“这……看他们这个架势恐怕是屠杀了一个村子啊。”袁术瞪大了眼睛,何伯求原地就吐了:“这还是人么?” 冯芳也大怒道:“简直就是禽兽!” 曹操看着这些兵马,杀人在他们眼里就和杀一个兔子一样的简单,兵马大旗上写着一个郭字,他知道这就是今日出门狩猎的郭汜,曹操恍然大悟,今日董卓说的郭汜出门狩猎,想让自己看看他是怎么玩的,于是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嘴里的狩猎就是杀戮,董卓那一句玩笑的话,一个村子人的性命就全然不顾了,杀人成了一件游戏? 曹操此刻才觉得,董卓是一个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这样的魔鬼不除掉,日后大汉岂有宁日?空无宁日,想到了这里曹操的拳头握紧了,冯芳此刻也怒了:“孟德,咱们和他们拼了。” 何伯求拦住了冯芳:“冯芳,你现在贸然冲上去,只是多了一个人头而已,如果真的要救人,那就赶快举兵,不要耽误了,这样才能救天下人于水火之中。” 曹操眼眶一下红润了,董卓的本性,曹操忽然一下就明白了,这些日子他都是做给自己看的,他就是一个魔鬼,何伯求上前问道:“孟德,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不准备走么?” “走!”曹操咬牙切齿的说道:“冯芳,你也别激动,咱们死在这里太不值当了,早日离开洛阳吧,回乡举兵,咱们一起再杀回来灭掉董贼! 冯芳点了点头,目光还是看着那一大群的士兵身上,袁术却苦笑:“孟德,说得轻松,咱们该怎么逃跑呢?三辅之地都是那董贼的眼线,而且你的军营中多少董贼眼线,你怎么逃跑呢?” 曹操思考了一下说道:“等牛辅吧,只要他那边捷报回来了,董卓一定会诏众将军去喝酒畅饮,那个时候就是咱们逃跑的时机了。” 冯芳苦笑:“出了洛阳又怎么样呢,三辅之地咱们都出不去啊。” 曹操摇了摇头:“幸好我早就让我的妻妾们都带着孩子们回去了,要不然今日跑都跑不利索了。”何伯求思考了一下:“孟德,你要想跑,去问问荀攸,他一定有良策!”曹操听闻之后点了点头:“嗯,伯求说的对,这件事情还得去问问公台。” 众人回到了洛阳,曹操单独一个人去了荀攸家里,荀攸的叔叔荀爽现在被朝廷征为司徒,荀攸却整日闭门在家,曹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荀攸家,荀攸正在家里看书,看到曹操来了,急忙出门,小心地四处看了看:“孟德,怎么今日来了。” 曹操苦笑,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告诉了荀攸,荀攸听了之后叹气:“孟德,你糊涂了啊,被董贼骗了,你觉得董贼真的就像是你眼下看的这样大大咧咧的么?” 曹操摇了摇头:“起初我以为他都是为了国家,只是手段粗鲁了一些,但是今日这件事情,我才彻底明白了,董贼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不知道么?他现在逼我叔父荀爽做司空这个职务,自己要拜为相国,剑履上殿,他的部下现在日日夜夜住在皇宫内,欺凌宫娥,分瓜宫中的宝物,而且就在刚才,我听人说,李儒那厮已经用毒酒害死了太后何氏。” 曹操听了之后表情凝固住了,荀攸小声的说道:“城门校尉刺杀董卓也没有成功,也被他给杀了, 你现在许久没上朝了,你不知道,现在朝堂上多少臣子被他给无情杀了,多少大臣就因为忤逆他被他当众开膛破肚的。” 荀攸说完之后拉着曹操:“孟德,你现在看似安全,他肯定在放着你,因为你还有用,你和周毖都还是帮他做一些事情,但是等到哪一天,他一切都不顾了的时候,你二人恐怕……” 曹操听了之后也表情凝固:“公台说的多,恐怕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的性命就不保了。”荀攸点了点头:“孟德,你必须要赶快离开,越快越好。” 曹操点了点头:“荀攸你说的对,我必须要走了,幸好家眷都已经回了老家,我也没有后顾之忧,可是荀攸,现在要跑也不容易啊,三辅之地我恐怕都跑不出去。” 荀攸却摸着胡子笑到:“孟德不用担心,至少我有能让你安全出了洛阳的妙计。”荀攸说完之后小声的在曹操耳边给曹操说出了自己的计谋,曹操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这一招可以么?” 荀攸笑着说道:“嗯,至少孟德可以出洛阳,三辅之地,一定小心,孟德早日回乡举兵,我就在洛阳等你了。” 曹操听了之后嗯了一声:“多谢荀公台了。”说完之对荀攸拱了拱手,荀攸笑了:“孟德不必言谢。”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曹操:“孟德,一切都拜托你了。” 曹操拉着荀攸说道:“多谢。”说完之后就悄悄跑出了荀攸家里。 没过多久,牛辅的捷报很快就传到了洛阳城,此刻袁术已经办成了司马冯芳的亲兵随着冯芳混出了城外,袁术可是后将军,谁都不会认为袁术会扮成冯芳的亲兵跟他出去,曹操却没那么容易了,荀攸也给曹操提醒过,最难逃出的就是军营中的眼线,对于这些人,曹操必须要使一点手腕,傍晚的时候,曹操就找借口前往各个军营带着阿宝去找诸将军去询问,开始的时候还有董卓的眼线,跟随,最后曹操在胡珍 的军营里没完没了的唠嗑,于是也就不等曹操聊完,就先回去了。 曹操越混越远,然后留下了阿宝,自己一个人已经跑到了洛阳城驻军的外围了,这个时候冯芳带着阿宝也开始行动了,他俩逢人就问曹操在哪里,说军营内有小校在争吵,让他回去处置,他俩逢人就问曹操在哪里,天很快就黑了,趁着天黑三人就跑出了洛阳的驻军包围,私人迅速的往回跑,现在河南到处都是董卓的眼线,曹操知道只要不跑出河南,就会遇到这帮禽兽,四人一路跑,一句话都不敢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壮着胆子往前跑,不停的跑,四人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去跑!跑了不知道多久,袁术勒住了马头,回头看去:“你们说,董贼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跑了?” 曹操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没有跑出三辅之地,咱们就没有安稳日子了。” 阿宝苦笑道:“袁绍跑的时候,董贼完全可以装着大方,把他赦免了,因为那一会他要废帝,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本性全部暴露出来了,如果他发现少主您跑了,那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可能现在已经发现了,就要在三辅之地去追杀少主了。”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下马,袁术不理解:“孟德,情况这么紧急,你还不跑作甚?”曹操脱了自己的铠甲,扔到了地上,开始换衣服:“作甚?天就要亮了,咱们都穿着铠甲,这么跑下去迟早就会被发现了。” 冯芳苦笑:“可是这么跑下去可不行啊,咱们干粮有限,咱们要挑小路走。” 曹操点头:“嗯,不过要是董卓传命州郡,这一路咱们恐怕不好混过去了。”袁术摸了摸自己因为扮作亲兵剃掉的胡子:“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现在为了逃命胡子都剃掉了,我害怕什么,就算是董卓画图抓咱们,他也不会想到我现在的长相。”袁绍也不知道到底是轻松还是不轻松。 曹操回头看了一眼,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远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曹操叹道:“新的一天总算是来了,也不知道这一天到底是充满生机还是希望,这一天之后是生是死,曹操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阿宝对曹操提醒道:“少主,别想了,咱们还在逃亡的路上,绝对不能这个时候掉以轻心。”曹操听了之后也猛然意识到了危机,于是对冯芳他们说道:“别墨迹了,快把铠甲脱了吧,保命要紧。” 阿宝摸了摸曹操的马匹:“少主,虽然可惜,但是我觉得你是不是也要把你的马匹打扮打扮,少主,您这可是战马啊,这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 曹操也忽然意识到,把马匹上的銮铃摘掉了,马背上的装饰全部都扔掉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逃出洛阳(四) 众人收拾完毕之后,又迅速的跑上了小路,跑了许久,天色大亮,找到了一条湖,众人才停了下来,下马之后坐在河边聊了起来,袁术指着前面说道:“快看,前面不久就是中牟了。” 曹操苦笑:“咱们这一夜赶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中牟了,只要出了河南,董贼就算想抓咱们也都抓不到了。” 冯芳却一脸的疲惫,喝了一口喝水:“孟德,你现在高兴实在是太早了,咱们走的是小路,恐怕现在西凉的块马把消息都已经带到了中牟了。” 曹操一屁股坐下,一晚上的赶路曹操也累坏了,脸带着疲惫,喝了一口水,叹气道:“哎,没关系的,他们岂能在全县安排伏兵,就为了抓咱们三个人,咱们三个继续走小路,绕过去,出了河南就行了。” 冯芳掏出了一块干粮,吃了起来:“孟德说的对,咱们就要安全了,可是现在问题是咱们去哪里啊?”袁术哼了一声:“还有哪里可以去?我要回汝南去,回去召集兵马屯粮草,再回来跟这个老贼拼了。” 曹操也拿起了一块干粮吃了起来:“公路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本初跑了以后,董贼就已经注意你们家了,你们的族人恐怕都跑了吧,回去了估计也没什么人了吧。” 袁术听后叹了一口气:“那就回汝南再想想办法吧,总比在这里干等好吧。我就不信了,我还能落魄到什么样子呢?”曹操听后点了点头:“对,咱们先逃出去了再说。” 冯芳做到了袁术身边,给他拿了一块干粮:“公路你也别太牵挂,汝南没有人你就和我一起去南阳好了,如今张咨在南阳做太守,都是自己人,去了南阳就和回家了一样。”曹操笑了一下,阿宝也跟着笑了,曹操心里想着这个冯芳也是把算盘打好了,他虽然是南阳人,但是出身不高,而且去了宦官曹节的养女,其实也就是攀了宦官的关系,所以打现在就算举兵也是宦官之后的骂名,所以他想要找到袁术的帮助,毕竟袁术的声望在那里摆着,要不然冯芳就算回去举兵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袁术也没有答应冯芳,而是问曹操:“孟德,你也要回沛国了么?” 曹操点了点头,袁术笑了:“也是巧了,咱们先到沛国,再过汝南,下南阳,没想到我们真的都还是顺路哈哈哈。” 曹操苦笑:“可惜,谯县还是距离河南太近了,现在必须回家通报,然后我准备举家迁移,准备到了其他地方再做打算?” “去什么其他地方?”冯芳笑了:“孟德,你也不要太顾虑这些,你索性也带着你家里的人和我一去南阳。” 曹操摇了摇头,他此刻心里的想法是,自己现在不想和他们走,日后成了人家的附庸,宁**头不做凤尾,袁公路也不是一个 什么地道人,和他们走,倒不如自己回家举兵,去哪里也好,去哪都行,至少能保护好家人,想到了家人,曹操忽然一拍大腿:“完了,祸事了。” 众人问道:“怎么了?孟德出了什么问题?”曹操着急的说道:“我弟弟子和还在洛阳,我这跑了,我弟弟命危了。” 阿宝听了之后,赶忙说道:“少主不要担心,子和少爷已经派给了其他人去保护了,放心吧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曹操听了之后:“哎,光顾着自己跑了,把子和给忘了,我的错啊,希望子和千万不要出事才可以啊。” 阿宝也跟着叹气,袁术说道:“孟德,儿女情长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遇害了,你家里的人会更难过。” 曹操听了以后也很不高兴,真是站着说话一点都不腰疼,感情真不是你的家人,曹操叹气:“哎,希望老天也眷顾子和吧,让他安然无恙才好。” 冯芳听了之后苦笑:“公路,先不说孟德,这次你跟着也跑了,恐怕洛阳的太傅性命就危险了。”袁术听到了自己的叔父,叹了一口气:“叔父跟我说,让我们能跑就跑了,他一把年纪豁出去了,哎……他也不准备跑了而且董贼说什么也是他的故吏,应该不会对她老人家下毒手。” 曹操摇了摇头:“哎,太傅当年就是因为董贼是他故吏才让他进洛阳的,他进了洛阳什么时候把太傅放在眼里了,现在董卓做了相国,朝内再有一个太傅?你觉得董贼会轻饶他么?” 袁术听后,眼睛一下湿润了:“叔父……叔父恐怕已经预感到了董卓不会放过他的,就让我和本初能跑就跑吧……” 冯芳劝道:“公路,太傅也是一片良苦用心了,你可一定要日后为太傅报仇才是。”曹操叹气:“也不知道周毖,黄子琰,何伯求,杨彪,王子师,朱老将军,荀攸……他们这些人日后会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把他们都救出来。” 袁术擦了擦眼泪:“嗯,与董贼势不两立,孟德,咱们也不要在这里扯闲篇了,再耽误下去,我恐怕董贼……” 曹操急忙上马:“嗯,公路说的对,咱们快走吧!”四人走了一路,一路的断壁残垣败景,终于四人跑出了中牟,袁术叹气道:“哎呀,终于快出了中牟了,你们看前面炊烟四起,一定是有人家,咱们的干粮吃的也差不多了,要口吃的也好。” 曹操看着远处村庄,虽然炊烟四起,但是村民们都一个个提不起精神,而且看到村民看到三个人都绕路走,曹操担心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我看这里恐怕有问题,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袁术却拦住了曹操:“孟德,跑个什么跑?现在不找一口吃的,还不知道要走多少野路呢!” “对 啊孟德,咱们粮食都已经吃完了,这月份果子都找不到,如果咱们不去讨一点吃的话,恐怕咱们四人都要被饿死了。”冯芳也捂着肚子说道,此刻他肚中腹饿,阿宝却小声对曹操提醒道:“少主,这里的村民看到我们就跑了,我怎么觉得有问题。”曹操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问题,先看看吧,一定要小心才行。” 阿宝看着远处:“嗯,先找一些吃的再说。”说完之后三个人就在村子里转悠,袁术说道:“你们等等我,我去找个人家,给咱们讨点吃的咱们再走。”曹操急忙说道:“公路,你是富家公子,这样的事情你去不妥,我看还是让我去吧。”说完之后带着阿宝就骑马进村,袁术点了点头,看了看此刻自己还有什么富家公子可言,叹气道:“也好,孟德你速去速回,要到吃的咱们就走。” 曹操牵着马到了一个篱笆院里,推开了门房,高呼:“有人么?”话刚说完,门内出来了一个人,此人身材短小,穿的却很整洁,对曹操说道:“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曹操可以看出来此人应该是对自己起了警惕心理,于是急忙说道:“乡亲,我是过路的,想请你给我点吃的。” 那人打量着曹操,曹操急忙拿出了自己原本带着的金簪交给了那个人:“实在是现在没钱了,肯请你给些吃的,这个金簪子就送给你了。” 那个人接过了金簪子,看了看,一看到是纯金的,有些惊讶,但还是说道:“这位兄台,你看你这是干什么,一顿饭而已,随便吃就是了。”说完之后要把金簪子还给曹操:“这个酬劳我也就不要了,你们只管吃就是了。” 曹操听了后心怀感激,急忙把金簪子推了回去:“多谢您的好意了,这个金簪子就给您了,因为外面还有我两个同伴呢,能不能多分一些吃的给我。”那人看了看曹操,看了看阿宝,然后再看了看手里的金簪子,然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稍等一下。”说完之后走进了屋子里,刚走进去就闭上门,曹操大吃一惊,忽然听到屋内大喊道:“来人啊,抓贼人啊!” 随后每个屋子里面跑出来了七八条大汉,人手一条棍子,举着棍子就朝着就把曹操包围了起来,周围各家各户门忽然都打开了,跳出来七八个人,举着手里的棍子朝着曹操跑了过来,曹操吓的原地发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有的村民举着棍子竟然从院子里直接跳了出来! “这……”曹操大吃一惊,阿宝拉着曹操:“少主,刚才你漏财了,可能被这里的人当成贼人了吧!”曹操慌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阿宝牵着马说道:“少主不要惊慌,上马就是!”说完之后扶着曹操上马,自己也迅速跳上了马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宁我负人 休人负我(一) 曹操和阿宝二人慌忙上马,然后迅速的想要往外跑,曹操刚调转马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阿宝的声音:“少主快走!”曹操扭头看去,一个村民举着棍子朝着曹操打了过来,阿宝迅速地跳了起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一棍子,疼的一声惨叫,摔倒了地上,“这……”曹操大吃一惊,脸色骤变,拉着马缰。 阿宝疼的在地上打滚,对曹操说道:“少主,你不要管我了,快走,快!”曹操这才反应过来,眼看着一群人把阿宝围了起来,曹操大吃一惊,赶忙驾着马跑,但是却看到身后的人有的人举着棍子,锄头,还有耙子,总之什么武器都有,曹操打开眼界,现在只能先跑了再说了,可是刚跑了几步,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一个村民一棍子打到了曹操的马腿上,曹操的马一阵嘶鸣,曹操也摔下了马背,这一幕远处冯芳和袁术看到了。 可是眼看着十几个村民全部冲了出来,曹操摔倒在了地上,对二人大喊道:“不要管我了,你们也快跑吧。”刚说完就被三五个汉子把他捆了起来,曾经统领过成千上万兵马的曹操,如今就被这三四个村民给硬生生的捆了起来,当然还有阿宝也是,两个人被困的结结实实的!袁术和冯芳眼看着村民就要追过来了,只能叹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就跑,可怜曹操却跑不掉了,被村民给围了起来,开始拷问。 “这个人是凉州兵,他要来杀我们了,这一定是凉州兵的探子!”村民们把曹操围了起来,开始骂道,还有人举着锄头就要给曹操一锄头,曹操吓得腿都软了,但是却被人给拦下来了,那个村民恶狠狠的说道:“这家伙一定是西凉兵,他们屠了多少个村子了,这些鸟人就该杀,还和他们废话什么?宰了他们就是了。” 曹操嘴都被堵了起来,想要辩解都没了办法,只能原地反抗,拦住农夫的那个人说道:“别聒噪,先看看他怎么说,万一不是误杀了人,我们和那些西凉兵又有什么不一样?”其他的人听了他的话,于是也都不闹了,那个农夫也恶狠狠的说道:“也好,就看看他怎么说吧,如果他要是西凉兵,我一锄头锄不死他!” 曹操大吃一惊赶忙解释:“诸位相亲,我真的不是当兵的,只是一个赶路而已。”那个人看样子好像是一个当官的,曹操急忙对那个人说道:“我只是来求粮食而已,我不是当兵的。”那个人冷笑说道:“胡言乱语,你们夸下的战马,随身配的武器,哪一个是普通人的物件,都是军营里才能有,你修要蒙我?” 那个人说完之后拿出了一个金簪子:“现在西凉兵各处打劫,你拿来的这个金簪子,一定也是打家劫舍抢来的吧?” 曹操此刻真的要疯了,真怕这些村民把自己当作西凉士兵,然后就实话实说自己是从洛阳逃出来的,那人听完之后,看了看曹操,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对着曹操比对了一下,曹操心想祸事了,难道董卓的命令都已经传到了这里了么?于是可以的要把头扭过去,却被那个人一把按住了:“你就是骁骑校尉曹操?” 曹操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那人大笑道:“今天早上本官才去的衙门,衙门发下来的图纸,洛阳跑出了三个人,骁骑校尉曹操,后将军袁术,还有曹操帐下司马冯芳,看样子就是你了,就是罪官曹操啊。”曹操听了之后苦笑道:“没错……既然你也猜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确实是曹操,想问一下您是什么官啊?”那人冷哼了一声:“我是本地的亭长!” 曹操忽然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欲哭无泪:没想到竟然是亭长,自己竟然在到了一个小小的亭长手里面了,那个亭长拉着曹操说道:“这是朝廷的犯人,咱们把他送到官府去!”所有的村民点了点头,拉着曹操和阿宝,牵着他们的马,把他们要送到官府去,曹操和阿宝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都叹了一口气,眼看着就要出河南了,三辅之地都躲过去了,竟然今日被这样一个小小的亭长给抓了,曹操感叹,自己连董卓这样的人物都能骗过去,竟然被一个亭长给抓了,而且现在这样被抓回去,送回洛阳,董卓一定会把自己掏心挖肺,想到了这里曹操害怕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几个人押着曹操,曹操想跑也跑不掉,而且自己还被困的结结实实的,于是只能对那个亭长说道:“亭长大人,亭长大人,方才听你们的话,你们也痛恨西凉兵那一帮禽兽么?”那个亭长哼了一声不理会曹操,曹操继续问道:“亭长大人,你听我说嘛,我也痛恨西凉兵。” “闭嘴吧,我们亭长不想理你,不过俺们也都痛恨西凉兵,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么?我们隔壁的村子都被郭汜他们带着人给抢了,村民们都被杀了,我们村算是幸运的了,亭长为了救我们,把钱财酒肉全都给那些人,但是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有救:“我也和你们一样,痛恨西凉兵,痛恨董卓,废掉了皇帝,杀了太后,屠戮百官,烧杀抢掠,这些西凉兵可是董卓带来的,我之所以离开洛阳,就是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董卓现在的做法了,所以我决定回村里去举兵,来人杀回洛阳,取了董卓的人头,可是无奈今日竟然被你们抓了,我看样子要完了。” 阿宝也赶忙跟着说道:“对啊,我们少主本来就是要为了大家,举兵救天下于水火中,你们如 果不放了我们的话,你们知道董卓手底下郭汜他们要杀多少人?屠多少村子么?” 曹操和阿宝两个人一唱一和,曹操跟着说道:“你们救了我,我也会救你们,等我举兵而来,杀了董卓,重振朝野,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骗你们的。”听到了曹操和阿宝的一唱一和,那个亭长再也忍不住了,对这曹操说道:“曹阿瞒,你在不要在这里糊弄人了!你是朝廷的罪人,我作为地方亭长,就要把你记拿归案,如果被发现我放了你,那我就和你同罪了!” 曹操忽然大笑:“哈哈哈,在我看来你也就配做一个小小的亭长而已,不识时务,自作聪明的人而已。”那人听了之后,扭头恶狠狠的对曹操说道:“你这厮不要胡说八道,今日你是阶下囚,你知道的,把你送回洛阳,你是什么下场!” 曹操不惧怕此人威胁,继续说道:“什么下场?无非就是一死,大丈夫何惧一死,倒是你,还有你们村子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那个亭长大骂道:“你休要再次乱言!”曹操哈哈哈大笑道:“所以我说你就只配做一个亭长,你难道不知道郭汜以打猎为借口,屠杀了多少村子,杀了多少村民,强多了多少民女?这难道你不知道么?郭汜可是董卓的手下,难道你也不知道么?” 那个亭长听了之后目瞪口呆,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给自己的村民们说过,曹操叹气:“你说你爱村民,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不就是害怕大家反了么?然后朝廷肯定会杀了你的!” “这……”那个亭长一时间没了言语,曹操继续说道:“你这就是在害他们,长此以往,你觉得你能保护的住他们么?” 亭长听了之后低下了头,其实他也不知道,曹操继续大笑:“所以我说你根本就不配做官,你就是在陷害你的百姓,亭长?昔日里秦国有一亭长刘季,你可知道么?” “斩白蛇起义,入关灭秦,诛杀项羽,一统天下,是我高祖皇帝,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怎么能和高祖皇帝比呢?”那个人听了之后,急忙说道,曹操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曾经光武爷潜龙的时候,被困在荆州的时候,就是被南门一个小吏放走的,你能和他比么?” 那个亭长听完之后苦笑道:“哎,你说的有道理,如今天下大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今日听闻你一言,惭愧惭愧。”说完之后亲自为人松绑,然后对曹操说道:“天下黎明百姓,日后需要靠你们这些英雄们来救援了,今日我放了你,也希望你能日后记得今日的承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宁我负人 休人负我(二) 曹操急忙给那个人告谢,拱手说道:“放心吧大人,日后我如果能举兵杀了董卓,一定会救援天下人!一定不会忘了今日之情。”说完之后给每一个村民们行礼道谢,村民们也赶忙给他还礼,曹操笑了说道:“今日的情分,曹操记住了。”说完之后就骑着马跟着阿宝一起朝着南边跑了,曹操一边跑一边对阿宝说道:“这块久留肯定会出事,董卓的缉拿文书看样子已经到了中牟了,咱们要赶快离开中牟才可以啊。” 二人虽然成功逃离了,但是心里面还是不放心,曹操对阿宝说道:“阿宝,没想到这件事情耽误了半天,现在也不知道袁术和冯芳他们跑去哪里了?”阿宝苦笑道:“现在豫州也在董卓掌握中,官府的檄文说到也就到了。” 曹操苦笑:“咱们得赶快回去,带家里人去允州也好,去青州也行,千万不能在豫州待了,虽然现在豫州刺史是孔由,但是一直下去也是个麻烦。”曹操刚说完话,冷汗直出,肚子饿的作响,现在没有钱财,有没有干粮的,曹操都不知该怎么办?而且钱财也没有了,但是现在这个世道,有钱了也已经买不到东西了,曹操饿得很发昏,阿宝赶忙扶住了曹操:“少主,您怎么了?” 曹操摇了摇头:“肚子有些饿了,今日这一难本来就是因为没有吃食,所以才发生的,这一耽误现在虽然脱难了,但是此刻肚子饿得更厉害了。阿宝苦笑着看着周围,左右看了看:“可是少主,左右都是荒山,哪里来的吃的啊?” 曹操摇了摇头,勒紧了自己的裤带子:“哎,随便什么也好,只要能垫肚子就行了,也没想到我曹操今日竟然落魄到这个样子……”曹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他有些感慨,不知道当如何,阿宝思考说道:“中牟……对了少主,你还记得您哪位叔叔,曾经给你举孝廉,然后辞官隐居,他的家不就在中牟这里么?” 曹操忽然想到,大喊道:“吕伯奢?”阿宝点了点头:“现在去他那里恐怕很快就到了,咱们不如去他那里打扰一下,总比在这荒郊饿死的好。” 曹操高兴了,此刻他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大鱼大肉,想到自己的叔伯,自己的父亲和他的关系很好,现在虽然隐居在村庄做一个农户,但也是一个大户人家,想到了这里曹操振奋了心情,急忙说道:“如此最好,可是……阿宝,自从父亲升官以后就没有去拜访过这位叔伯……你说他还把我当侄子不。” 阿宝听了之后也很尴尬,老爷好像真的……势利了一些,苦笑的摇了摇头,曹操摸了摸子的肚子:“这么久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了,哎,我也是从来没有去拜访过这么老伯叔,也是我的错啊。” “少主 ,咱们到底去不去啊?”阿宝问道,曹操摸了摸肚子,已经饿扁了,想着还要赶路,于是对曹操说道:“罢了罢了,去!总比饿死了好,我起码见面叫他一生伯父,就算不大鱼大肉的宴请,好歹能给我一口吃的吧。”说完之后骑着马就朝着吕家村去了,阿宝觉得好笑,少主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而骑着马到了吕家村,一切都没有变,找吕伯奢家也是最好找的,村子里最大的房子就是了,曹操来到了门前,不知道该如何进去,在门口又犯愁了,忽然门口走来了一个老者,一头白发,慈眉善目,一头的皱纹,那个人看到了曹操,手里拿着拐杖差点掉在了地上,惊喜的说道:“你……你不是曹阿瞒么?曹巨高那家伙的儿子么,你小子这么大了么?” 曹操没想到自己被认了出来,赶忙下马对着吕伯奢跪道:“小侄拜见叔伯!”吕伯奢点了点头:“你也而立了吧,我记得那一年还是我给你举的孝廉,哎呀好快啊,一下子你就这么大了啊,阿瞒啊,你小子现在可以啊,你父亲现在怎么样?”吕伯奢把曹操二人领入到了屋内,坐下后给曹操拿了一杯茶,顺口问了问曹操父亲的情况,曹操赶忙回答道:“家父他安好。” 吕伯奢听了之后高兴的点了点头:“嗯嗯,身体好就行了,他现在还在京城里做官?”曹操摇了摇头:“父亲他现在告老还乡了。” 吕伯奢大笑说道:“我就说,一把年纪了,还整日里忙忙碌碌的,像个什么样子?趁早告老,就回家养老,和我一样,落个清闲不是么?不过他那样要强的一个人竟然能放下,我也是惊讶,哈哈哈。”曹操苦笑,父亲可不是一个要强的人么?不论如何都要问鼎三公,吕伯奢忽然又问:“阿瞒,听说你之前去领兵打仗了?” 曹操点了点头,只回答:“是。”吕伯奢满意的看着曹操:“你小子有出息了,怎么样仕途怎么样了。”曹操不敢和吕伯奢说自己的事情,于是继续和吕伯奢说了一些闲话,闲聊了几句之后,曹操肚子忽然叫了起来,吕伯奢看着曹操,曹操有些尴尬的笑道:“实不相瞒,伯父大人,此刻您家中还有什么吃食?” 吕伯奢笑了起来,明白了曹操的意思,曹操觉得尴尬补充说道:“伯父,小侄是从洛阳赶往这里的,长途跋涉,干粮没带多少,现在一口饭都没吃,惭愧得很,不过真的是饥渴难挡。”说完以后曹操觉得有些脸红了,吕伯奢大笑说道:“哎呀,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吩咐人去给你们二人做饭去。”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也顾不得什么,抓起了桌子上的饼干吃了起来,阿宝也饿了,二人 拿起饼干就开始狼吞虎咽,吕伯奢苦笑起来:“你看看你们两个人饿成什么样子了,我现在就叫人去做晚饭,我牵驴去前面的老张那里买一点酒来,老头子我就爱喝酒,没想到你们要来了,家里的酒估计不够了,你们来人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晚饭好了,我叫你们起来吃。”吕伯奢说完之后就对自己的儿子,吕五说道:“老五,你快去吩咐人做饭。” 吕五说道:“爹,天色黑了,还是我去吧!”吕伯奢摇了摇头说道:“你就在家里做饭,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一个老头子出去没人管我,你别忘了你大哥的事情……”吕伯奢说完之后就出门了,曹操问吕五:“吕老大怎么了?” 吕五摇了摇头说道:“西凉兵进入中原的时候,大哥无缘无故被他们打劫了,因为不给他们财物,所以被杀了,曹大哥,你不要再问了。” 曹操自知自己失言了,急忙说道:“对对,我来帮你们做饭吧。”吕五摇了摇头:“君子远庖厨,这种做饭的事情我吩咐下人做就是了,曹大哥,你好像干了一天的路了,就和这位兄弟一起去休息吧。”说完之后吕五跑进了厨房。 曹操和阿宝都已经很累了,二人躺在床上,本来一夜未眠,又遇到今日被抓一事,二人彻底没休息,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了,曹操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阿宝苦笑着说道:“少主,这一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遇到了!”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对阿宝说道:“哎,我这位老伯父对我真的是好,我父亲从来没帮他什么,许久也没有走动过了,他不光给我举了孝廉,还帮助我,哎……”曹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下巴:“起码咱们不用饿死了。咱们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阿宝点了点头:“是啊,吕叔伯真的是好人啊” “嗯,现在这世道不安稳,兵荒马乱的,等我回谯县了,也要把伯父一家人带走,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他们的恩德。” “嗯,少主……”阿宝话没说完,曹操此刻已经睡着了,呼呼大睡了过去,阿宝看到曹操这样,也觉得好笑,自己也累了,躺在旁边也睡了过去,二人着实是累坏了,睡得正香的时候,曹操忽然被阿宝拍醒了,正要训斥阿宝的时候,忽然看到阿宝趴在门上,对曹操做了一个虚的姿势,曹操疑惑的看着阿宝,阿宝小声的说道:“少主,你过来看看。” 曹操忽然听到了一阵磨刀霍霍声,曹操大吃一惊,背后的冷汗又冒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磨刀,切菜也不需要磨刀吧,曹操赶忙披上衣服,举起了自己的佩剑,小心翼翼一步步轻声的走到了屋门后。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宁我负人 休人负我(三) 曹操躲在了门后面,听到了阵阵磨刀声,蹭蹭蹭,霍霍的磨刀声,曹操警觉的看了过去,门外站在吕家三兄弟,蹲在门口磨刀,一边磨刀一边说:“老五,你看这个刀磨得快么?” 吕五说道:“三哥你别吵吵了,声音再大一点吧屋内的人给吵醒了,你就满意了?”吕三苦笑说道:“等一下得找根绳子给他捆起来,给他按住了,别让他跑了!” 吕四笑了说道:“哎呀,至于弄根绳子么?等一下我看都不用捆上,咱们哥仨就够了,还制服不了么?蛮力就够了。” 吕三摇头说道:“老四,你想的太简单了,等一下如果没有杀死,闹腾起来,你就没办法了么!” 吕四笑到:“怕他作甚?咱们兄弟三个人还能怕了他了?” 阿宝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少主,人心险恶啊,这兄弟三个人恐怕是知道现在洛阳在缉拿你,现在估计等咱们二人睡下了,要对咱们动手。” “可恶,险些就死在这里了,现在的人真是看着外表忠厚,没想到都是如此奸诈之人,他们原来都是想要了我的性命!”曹操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外,门外的兄弟三个人还在磨刀,阿宝问道:“少主,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曹操瞪大了眼睛,心里发慌,嘴上却振振有词:“还能怎么办?杀出去,既然他们要吓死手了,那就先下手为强,他们不仁,咱们也就不义了。” 阿宝看着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对曹操点了点头:“少主,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曹操点了点头:“阿宝,出去咱们把院子里的这些厮都杀了,然后院子外面集合吧。一定要速战速决,千万不要拖延的太久了。” 阿宝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了长剑,对这曹操点了点头,曹操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举起了佩剑然后疯了一样的推开了门,跳了出去,吕家三兄弟看到曹操和阿宝举着武器破门而出,三人都大吃一惊,回头看去,曹操已经跳到了三人的跟前,一把手拉住了吕五,吕五还没有反应过来,曹操就一把剑刺到了吕五的胸口中,鲜血从吕五的胸口中喷了出来,吕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就被曹操一剑杀了,吕四大吃一惊:“你们疯了?为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宝一把拉住了身体,回头看去,阿宝的剑已经夹在了他的脖子上面,阿宝一用力,吕四的脖子就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吕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自己的脖子,跪倒在了地上,不多时就死了。 吕三一看二人疯了一样的,迅速的举起了菜刀站了起来,朝着曹操扑了过来,曹操迅速的一躲开, 然后一抬腿,一脚踢到了吕三的手腕上,菜刀掉落在了地上,吕三也不顾的手腕疼痛,转头就跑,吕三媳妇从灶房内出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惊呼道:“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身边几个小厮也吓的乱跑了起来,曹操给阿宝使了一个眼神,阿宝点了点头,然后扭头过去看着那些人,举起了手里的刀…… 曹操忽然看到了吕三不见了,迅速的跑到了前院,吕三此刻已经爬到了墙上,正想要翻墙逃命,看到了曹操追了过来大骂道:“你们疯了,杀了我们兄弟干什么?”话刚说完,曹操就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将吕三硬生生的拉下了墙,吕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没惧的疼痛,曹操手里的剑就已经插入到了他的胸口中,鲜血几乎是喷了出来,曹操擦了擦额头,然后也不去管吕三了,迅速的提剑跑到了后院。 后院内一片血渍,满地的鲜血,倒着的都是尸体,阿宝已经把他们解决了,曹操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可恶,今日我们差点就要死在这些家伙的手里了。”阿宝点了点头,二人说话间忽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曹操又一次警觉了起来:“难道家里还有其他人?”阿宝摇了摇头,二人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上前,天太黑没有看清楚,原来是屋子外面的大树下面困着一头猪,那只猪在拼命的挣扎着,曹操这才放心了下来,收起了剑:“这些人也有够闹的了,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杀猪?” “少主……”铛的一生脆响,阿宝手里的剑掉落在了地上,指着面前的那一口猪,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少主……杀猪……”阿宝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了,曹操也愕然,此刻曹操也反应了过来:“完了我犯事了。”说完之后他快步的跑到了吕四的尸体前,吕四的喉咙还在喷血,一点活着的迹象都没了,曹操抱着吕四的尸体,瞪圆了眼睛:“他们不是杀我们,是要杀猪,是我们太多疑了,竟铸成大错了。” 阿宝跪在了血泊中,看着面前的惊喜,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的景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抬起头看着吕三媳妇还有几个小厮的尸体此刻也横七竖八的倒在了院子里!吕五也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面对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二人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曹操和阿宝陷入了忏悔之中。 阿宝忽然站了起来拉着,捡起了剑,对曹操说道:“少主,咱们快跑吧,等一下伯父回来了,咱们怎么和他们交代呢?”曹操这才反应了过来,他赶忙也收起了武器,然后和阿宝二人牵着马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院子,阿宝看了一眼周围说道:“少主,好在这个时候吕家村没几户人家,天色黑,咱们得趁夜色快走才可以。” 曹操慌忙的爬上了马背,做贼心虚,曹操险些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曹操爬上马背对阿宝说道:“我没脸去见吕伯叔了,咱们也不要从村子里面走了,绕开村子从外面走吧……”阿宝点了点头,骑着马和曹操绕开了村子从外面走,可是二人还没有走多远,走到了一条羊肠小路上,竟然面打面的碰上了打完酒回来的吕伯奢,吕伯奢牵着毛驴,一个手拿着酒壶,看到了曹操,大呼道:“阿瞒,你们这怎么就要走了呢?” 曹操头皮发麻,吓得差点又要从马上摔落下来,阿宝也是一阵不安,曹操真想纵马飞驰而过,不去理他了,但是路就这么点,吕伯奢完全是拉着毛驴挡住了二人的路,曹操回头看了一眼阿宝,吕伯奢认出了曹操,笑了:“你这孩子干什么?还没住下怎么就走了,不会是嫌我去打酒打慢了吧。”吕伯奢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对曹操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芦:“好酒都给你们打下来了,回家吧,我让他们在家里给你杀了一口猪,今日看把你们饿的晚上多吃一点,你们一口都不吃就走了,那不就浪费我的好意么,走快回家去,天色黑了外面不安全。” 听到了吕伯奢的话,曹操心中一阵难受,他觉得此刻自己已经没脸去面对吕伯奢,于是下马对吕伯奢行礼:“小侄我还不是害怕打扰了伯叔您。” 吕伯奢笑了:“哎呀,你看看你,吃完饭你们早早休息,看样子你们明天还要赶路,休息好了明天才能赶路不是么。”曹操回头看了一眼吕伯奢,看他笑得如此憨厚,此刻曹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听到了吕伯奢的话,曹操越听越后悔,背后一阵凉,自己为什么会疑心这么重?人家大老远去给自己打酒,为了让自己吃顿饱饭,杀猪款待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曹操心中反复的问自己,吕伯奢叹了一口气:“你啊,就是心里乱想了,虽然说你父亲多年没和我来往了,但是你见面还不是叫我伯父么?你从中牟路过还知道来看看你伯父我……这就可以了,阿瞒你宽心别想太多。” 曹操真的恨不得打耳光抽自己脸,人家这样对我,我却给人家了什么?家破人亡?杀了他们一家子人,现在就让他这样回去,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该怎么活啊,这么大的年纪了,举目无亲?曹操想到了这里,留下了眼泪。 “阿瞒你怎么了?”天色太暗,吕伯奢看不清曹操眼角挂着的泪水,但是能感受到曹操的身体在颤抖,于是急忙问道,曹操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忽然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宁我负人 休人负我(四) 曹操此刻心里的想法就是,与其让他回去看到院子里的一幕,受到惊吓,以后还有一个人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此刻将错就错了,于是想到了这里,曹操给吕伯奢磕了个头,吕伯奢急忙的扶起了曹操:“阿瞒,你看你这样不就是和我见外了么?” 曹操声音颤抖着说道:“伯父,阿瞒……阿瞒对不起您和您一家人了。”曹操说完之后又拜了一下,阿宝也跟在他的后面跪了下来,其实此刻他和曹操的想法已经差不多了,吕伯奢被二人搞蒙了,闻到:“你们怎么说这话呢?这是何必呢?” 阿宝忽然指了指吕伯奢身后:“伯父,您看您身后那个是谁!”吕伯奢急忙回头看去:“谁啊?”曹操心领神会,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剑,趁着吕伯奢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伸手,剑刺入到了吕伯奢的腹部,吕伯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到在了他牵着的小毛驴旁边,鲜血染红了他周遭的地面,夜幕中,闪出了一道红光,曹操收回了自己的剑,然后又跪在了地上,咆哮!曹操大声地咆哮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吼什么,他只知道这样子可以发泄,阿宝也跪在曹操的身后,这样的事情谁愿意他发生呢?没有人愿意,但是真的发生了以后,又能怎么办呢? 刚才如果放了吕伯奢回去,后果就是无疑比杀了他还折磨他,他年纪这么大了,与其这样折磨他的心里,不如早早的把他也解决了,倒也痛快了,曹操发了疯的大吼着,吼累了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的说道:“宁我负人,休人负我!” 听了曹操这句话,阿宝瞪大了眼睛,曹操心里想着:这样一家子人就这样被我杀了?怪谁?身逢这样的世道,怪谁呢?曹操心里再给自己辩解,但是他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大声说道:“宁教我负人,休教他人负我!”说完之后放声痛哭了起来。 阿宝看着曹操,有些心痛,他自己也是,这样的错误,谁能把自己原谅了,曹操抹了抹眼泪,然后对阿宝说道:“滥杀无辜,我与董卓何异,我与那些西凉军何异?”说完之后也不去管阿宝了,飞身骑上了自己的马匹,阿宝也赶忙追了上去,曹操气得非常的快,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去怎么想了,痛苦,不甘,恼怒无数种情绪涌上了心头,曹操越骑越快,速度飞驰,很快的就到了自己的老家谯县,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园,曹操此刻很着急,谯县距离洛阳很近,他必须要举家迁徙…… 如果动作慢了的话,董卓那个禽兽可就要来了,此刻曹操觉得自己也是禽兽了,和董卓无异,想到了吕伯奢一家人,曹操的眼泪又落了出来,阿宝追上了曹操,可是二人到了家园却发现,眼前的屋子都是空的,曹操头发都立了起来, 发了疯的跳下了马,没有站稳摔了一跤,曹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爬起来,跑到了家里,大吼道:“爹爹,我的妻子呢,曹昂,曹安民,曹丕!弟弟,子疾!”曹操疯了似的在院子里大吼着,可是没有人回答他,阿宝追了上来,二人一起大吼着,曹操大吃一惊,疯狂的大喊着:“爹,子疾,你们不要吓我啊!” 二人叫了几圈,都没有半点的回应,曹操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扭头看向了阿宝,对阿宝说道:“完了,完了,这就是报应,现世报!” 阿宝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面前,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怒眼睛:“少主,怎么会?难不成老爷他们已经被抓了去?”曹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罢又继续大吼着家里的人,可是还是没有回应,阿宝迅速地跑进了屋子里,推开了屋门,发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阿宝寻找完了之后,从房屋内走出来,摇了摇头:“少主,屋子内都是空的啊。” 曹操咆哮着大吼道:“老天,我一个人做的错事,你为什么不罚我一个人,要害我一家人?”阿宝也叹了一口气,扶着曹操说道:“少主事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曹操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去找我家人才可以。”说完之后曹操继续要去找,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曹操扭头看去,叫自己的人竟然是秦邵,秦邵看到了曹操自己手里牵着的马缰绳都脱落了,“孟德?你是不是曹孟德?”秦邵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曹操回头看去:“秦邵!” 秦邵笑了:“果然是曹孟德你回来了,你在干什么,站在这里,你家里的人都搬走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曹操听了之后,有点没反应过来:“搬走了?搬去了哪里?”秦邵苦笑说道:“你果然不知道啊,你们一大家子都已经搬到了陈留去了。” “陈留?”曹操心中说不上的滋味:哎,如果是陈留,当初直接就朝着东边走了,我还跑回来做什么?每日赶路暂且不提,还误杀了吕伯奢一家,想到了这里曹操的头疼病竟然又犯了,头疼的他差点摔落在了地上,秦邵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些当官都不知道在搞什么?中原土地现在这么多的西凉兵,打家劫舍,而且还说现在一口气换了两个皇帝,现在豫州乱了,西凉土匪们在豫州闹的厉害,你爹爹觉得沛国不安全了,所以就带着你们的家人跑去陈留了。” 曹操听后,悬着的心起码放了下来,怎么说知道自己家里人平安了,秦邵对曹操说道:“孟德,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怎么这么狼狈就跑回来了,你爹搬家都没和你说么 ?” “怎么回事?”曹操越想越气,气的头又疼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愤怒地砸到了地面,地面砸出了一个拳头印:“就是我们吃饱了撑的,把这些西凉的狼放进来了!” 秦邵好奇的看着曹操:“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洛阳到底发生什么?”曹操苦笑着看着秦邵,把这几个月混乱不堪的洛阳发生的事情全部的告诉了秦邵,秦邵听了之后心慌了:“孟德,你们做的这叫什么事?你们这不就是引狼入室了么?这下完了,豫州完了。” 曹操也骂着自己:“是啊我这做的是什么破事啊,您骂得好,现在不光是豫州了,只恐怕天下都要完蛋了。”曹操说完之后愤愤不平自嘲道:“都是我们的错啊。” “孟德,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难过了,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办?” 曹操眯着眼睛:“不论如何,这次逃出来了,我要招兵买马,然后举兵杀回洛阳,一定要诛杀董贼,为天下人除害!” 听了曹操的话,秦邵摇了摇头:“孟德,恐怕……”曹操惊讶道:“怎么了?” “你爹是最先走的,走了以后各房的人都跑了,最后一哄而散,分家的分家,总之乱成了一片,你看现在就这个样子。” 听到了这里曹操心冷了:“哎,我的这些自私自利的亲戚,恐怕是都指望不上了,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也不怪他们,兵荒马乱的时代,谁不害怕?”曹操说完之后只能一阵叹气,忽然想到了夏侯家,于是着急的问道:“对了,夏侯家呢?他们也分家跑了么?” 秦邵点了点头,曹操心灰意冷:“伯南啊,这一下我举兵的事情恐怕做不了了,夏侯家都走了。”秦邵急忙劝曹操:“孟德 ,你也别着急,虽然夏侯一家走了,你也别埋怨他们,毕竟现在人人自危,你的那些亲戚们也都害怕不是,不过现在丁家的人都还在,你先到我家休息,你恐怕日夜奔驰连日赶路,估计饿坏了吧,先给你们寻点吃的,我就叫人去丁家那里找人去,等一下把丁斐他们都找过来,拉着他们家咱们一起去陈留在想办法,如果你要举兵,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我也跟着你们去,咱们和那个姓董的禽兽拼了。” 曹操听了之后连连感谢:“多谢伯南了。” 秦邵摇了摇头:“孟德什么话?你曾经还救了我的一条命呢,而且这些年我能有些钱娶妻生子的还不都是你一直帮助我,也该我来帮你了这次,我这一辈子别的没有,就是一身子的力气,既然现在这样,那就去和西凉这些贼人干几仗,让他们也瞧瞧我们中原人的厉害!省得他们一天天作威作福的,欺压我们中原人!” 第一百六十章 陈留起兵(一) 曹操跟着秦邵回到了秦邵家里,秦邵家里很穷,家徒四壁,但是秦邵却还热心的让他媳妇住了两碗热腾腾的南瓜粥,端给了曹操,曹操接过了粥碗,大口喝了起来,这几日他确实饿了,星日 赶路,一路下来一口饭都没有吃,一碗南瓜粥很快就喝完了,秦邵看到了曹操这个样子笑了:“孟德,你好歹也是个当官的,吃个饭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吃相。” 曹操抹了抹嘴巴:“什么当官的,亡命之徒而已,活着就很幸运了。”秦邵继续让他的媳妇儿给曹操再去舀了一碗南瓜粥,苦笑说道:“孟德,你也真是命硬啊,一路走下来还能活着真的是命大,大难必死必有后福。” 曹操苦笑,秦邵对他说道:“快吃吧,我已经让我儿子去丁家找人了,想必等一下也就到了。”曹操笑问道:“是不是真儿。” 秦邵点了点头,曹操笑了:“伯南你现在也是子孙满堂了。”秦邵摇了摇手:“孟德,你又拿我取笑了。” 秦邵的媳妇儿却抱怨:“你这人也真是不知道轻重,兵荒马乱的你让真儿一个人出去找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秦邵却不以为然:“你们女人家家的懂个什么?他这个年纪就要多多历练,日后才能成为一个男子汉,这个时候骄纵他,日后他怎么在这个世道存活?”秦邵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曹操闭上了眼睛,他现在一闭眼就能想到吕家人的尸体,曹操一阵头痛,睁开了眼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家老小远在陈留,子和还在洛阳,恐怕已经到了董卓手里了。想到了这里曹操长叹了一口气,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以为是丁家兄弟来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兵马,为首的人大喊道:“里面的人都听着,逢令搜查!”秦邵听了之后吃惊:“孟德,糟糕了,董卓的檄文恐怕已经到咱们这里了。” 曹操苦笑:“豫州是董卓的,董卓肯定猜我回家了,檄文恐怕急送到了。”秦邵笑道:“孟德,不用畏惧他们,我去应付一下。”说完之后披着衣服就出了门,可是曹操忽然又听到了一阵大声:“快看屋子后面搜出了两匹大马。” 曹操听了之后看了阿宝一眼,阿宝点了点头,起身拿起了自己和曹操的佩剑,扔给了曹操,曹操接过了佩剑,跳了起来,秦邵媳妇对曹操说道:“曹大哥,你在里面等着秦邵就去应付了。”曹操抽出了剑:“不行,我一路上连累了太多的人了,不能再拖累伯南了。”说完之后冲出了房间,阿宝也紧跟着曹操冲了出去。 曹操冲了出去,秦邵吓的回头看去:“孟德,你怎么出来了?”曹操苦笑说道:“曹操在这里,伯南,我不连累了。”说完之后举起了手里的剑跳了出去,对着一个官兵就是一剑,秦邵苦笑: “孟德,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个官兵举着剑朝着秦邵刺了过去:“你这厮果然藏着罪犯,老子砍了你。”秦邵一下子就怒了,一拳砸到了那个人的身上:“你是谁老子。”说完之后一把举起了那个士兵,手掌一用力硬生生的捏死了那个士兵,只听咔嚓一声,那个士兵的脖子就被秦邵扭断了。 其他的官兵吓到了,为首的头目举着剑不敢上前,前面的士兵也都被曹操斩杀了,曹操举着沾满了鲜血的剑,对着一排排的士兵,大喝道:“既然今日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藏了,阿宝和他们拼了。”曹操说完之后举着剑就冲出了屋子,朝着为首的头目就是一剑,一剑劈到了为首的人的脑袋上,鲜血溅射出来,洒在了地上,秦邵也捡起了地面上掉落的一把铁剑,朝着面前的士兵大吼着冲了过去,一剑刺了进去,众人厮杀在了一起,曹操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铁剑,劈砍着面前的士兵,士兵们纷纷倒下,倒在了血泊里面。 秦邵的媳妇吓的大叫,就在这个时候,丁家的兄弟冲了上来,也开始举着剑跟着士兵们厮杀在了一起,一场血战之后,在场的士兵们都被杀掉了,曹操把剑扔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湿血的坐在地上,叹气后:“哎,我还真是一个不吉祥的人。” 秦邵苦笑道:“孟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快去陈留吧!”曹操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伯南咱们准备走吧。” 丁冲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孟德,这几天官府天天来找你,现在桓邵那小子当官了,天天在咱们这里堵你,你看这事闹的。” 丁斐也叹了一口气:“孟德,你现在要去陈留么?”曹操苦笑:“父亲举家去了陈留,我也只能跟着父亲去了,不去陈留,我还能去哪里?天下这么大,已经没有我曹孟德容身的地方了。”丁冲听了之后喝了一口酒:“大哥既然如此,咱们就和孟德一起去陈留吧。” 丁斐听了之后眉头紧皱:“此时日后再议。”丁家的财产如此庞大,可谓是一个豪强地主,富可一方的家业,丁斐才不愿意舍掉这么一份家业呢。 “大哥你这么想想,豫州已经不安全了,不宜久留,咱们家现在虽然有些钱,但是到兵四起,咱们还得逃命,那个时候你还是得舍得了你这一份家业不是?” “这……”丁斐陷入了犹豫,忽然大笑说道:“哈哈哈,你这家伙整日饮酒,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脑子竟然比我清醒,也罢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学一学孟尝君散家为友了。”说完之后对曹操说道:“孟德,我随你一起去陈留,咱们去陈留举兵!” 曹操感动的说道:“多谢丁大哥。”秦邵也笑了:“既然如此,我也带着真 儿,媳妇咱们一起走,都去陈留。” 丁冲笑了:“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不过我不跟你们去!”丁斐看着他:“我看你又是酒喝多了,在这里说胡话,你不去陈留你要作甚?” 丁冲喝了一口酒:“我要去洛阳,叔父还在洛阳,我要去洛阳照顾叔父!”曹操大吃一惊:“大家都东逃,只有你要往西走?” 丁冲呵呵一笑:“我到洛阳要想办法救舒服,如果不能就留在洛阳,说不定日后还能帮助孟德你呢。”说完之后苦笑道:“可惜家里的几坛子好酒了。”说完之后竟然落泪了,曹操苦笑,众人收拾了行李就迅速地离开了谯县,连夜逃出。 眼看着就要出了豫州的时候,在丁家兄弟的帮忙下,曹操等人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是在众人以为安全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群官兵查人,檄文上画着的就是曹操的人像,曹操惊讶道:“眼看着就要出豫州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被拦阻了。” 丁斐苦笑:“那咱们该怎么办?” 秦邵苦笑:“只能杀将出去了,要不然我们出不了豫州。”曹操点了点头,此刻算上丁家的一些家丁,一共有五十多人,士兵人数也有一二百人,都是黄子琰的手下,现在黄子琰做豫州刺史,曹操吃惊,自己之前这位上司,如今也成了到处通缉自己的人了,想到了这里曹操一阵苦笑。 曹操举起了剑,对着身边的人说动:“事已至此,也只能杀出去了,如果被困在这里我们就走不掉了……” 曹操虽然知道这些是黄子琰的兵马,但是如今阻拦自己的人,曹操一个都不放过,于是举起了手的剑,朝着那一群士兵劈砍了过去,事已至此,曹操大吼着说道:“我就是曹操!”说完之后一剑拦腰将一个士兵劈成了两半,鲜血喷洒出去,曹操骑着马飞驰而去,阿宝等人也跟了上来,秦邵力大无穷,举起了一块巨木就朝着士兵们挥舞,那些士兵看到了曹操也都着急了,举起了武器和曹操打斗到了一起。 秦邵挥舞着巨木对曹操说道:“孟德,我这里可以扛住,你快过去,别被这些人拦住了。”说完之后挥舞着巨木打到了两个士兵,士兵头目举起了手里的剑:“把这些人都给我拦住了!”说完之后一挥手,一群士兵跑了过来,举着手里的长枪朝着秦邵刺了过去,曹操看到之后大汉:“伯南小心!” 秦邵回过头身体中了一枪,他忍着疼痛,举起了巨木又朝着那个士兵砸了下去,巨木砸到了那个士兵的头上,秦邵大吼了一声拔出了插在身体里的长枪,扔到了一遍,忽然一条条绳子朝着秦邵飞了过来,困住了他的身体。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陈留起兵(二) “当家的!”秦邵的妻子看到了秦邵被抓,大喊着跑下了马车,刚跑下来就被一个士兵举起了长枪刺杀了,鲜血流了出来,秦邵疯了似的大吼着:“孟德,丁斐,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走!”说完大吼着对二人说道,此刻秦邵已经被捆了起来,他想要使劲,都没了力气。 “把他送给刺史大人去!”士兵们也纷纷说道,秦邵被困住发不了力气,于是对曹操的人吼道:“孟德,快走,别管我!” 丁斐对正在犹豫的曹操说道:“敌人人数多,孟德不要恋战!”说完之后拉着曹操带着自己的家丁杀出了一条血路跑出了设关的防守,众人跑了许久,几乎就要跑到兖州地界的时候,所有的人才都停了下来,阿宝指着前面说道:“少主前面就要到鸣雁亭,过了鸣雁亭就是陈留郡了。” 曹操却回头看去:“阿宝,我真是一个灾星,害死吕家一家人,竟然如今秦邵也被我害死了,我真是个罪人。” 丁斐叹了一口气:“秦邵的妻子被杀,自己也被抓了,以他的性格,此番肯定凶多吉少了,哎,可怜他也只剩下了一个儿子。” 车内的儿子真儿方才也看到了父母发生的一幕,此刻正在痛哭,他才七岁,父母双亡,原本和谐的家庭也……想到了这里曹操心头也难受了起来,摸了摸真儿的头:“孩子,我对你不住啊,你的父母……都是因为我,我曹操无以为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把你当作儿子一样对待,等到了陈留,你就和昂儿安民他们一起玩,我会找人教你读书写字。” 真儿还在哭,曹操摸了摸他的脑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丁斐叹气:“伯南是真英雄啊,孟德,此间还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恐怕追兵再次追上来,咱们赶快赶路吧。”阿宝听了也点了点头:“对,少主,如果我们还在这里耽误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曹操点了点头:“不能再发生危险了。”说完之后对众人说道,“咱们走!”众人行驶到了鸣雁亭,发现鸣雁亭兵丁整齐,郡县的官员排列在两旁,东郡太守张邈已经在鸣雁亭迎接自己了,看到了自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张邈急忙呼唤道:“孟德,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曹操听闻之后,看到了张邈也是大喜:“孟卓,真的是你啊。”说完之后迎了上去,董卓进京之后,也是曹操推荐张邈做的东郡太守,曹操受宠若惊,急忙下马跑了过去:“孟卓,前翻洛阳一别,兄台别来无恙。” 张邈笑了:“孟德啊,我现在还时常会想起咱们当时在洛阳一起诛杀阉人的事情,可惜啊,大将军死了,董卓进洛阳了,多亏了孟德兄帮助,我才能苟且的活下来,在这里做东郡太守,听说你从洛阳逃出来的消息,我在这里日整日 的等你啊。” 曹操苦笑:“我也只是尽我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张邈摇了摇头:“孟德,老伯父爱子心切,整日都在问我你的消息。“曹操赶忙行礼:“多谢孟卓照顾,家人的安慰多亏了你了,小弟实在是感恩不尽。” “哪里话?孟德你来看看这是谁?”说完之后对曹操伸出手,曹操看过去,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曹德,曹操大喜,急忙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弟弟的,兄弟相聚,二人都留下了热泪,“子疾,子疾,父亲怎么样?” 曹德笑到:“大哥不必担忧,父亲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好得很,大哥不用担心。” 曹操点了点头,张邈对着众官员说道:“你们听好了,这就是当年威震黄巾军得曹将军曹孟德!”两排官员纷纷下跪,给曹操行礼,曹操急忙说道:“孟卓,你这是做什么?我何德何能收到这样的大礼?” 张邈拉住了曹操的手说道:“孟德你今日来,举义的事情也就算成了,现在董卓这厮……”说道了这里,张邈摇了摇头,曹操却笑说道:“董卓虽然残酷,但是如果说此人败坏大汉社稷,我却也不信,不过这个老军阀确实有带兵之才,而且我看他也有重振朝纲的心愿。”曹操说道这里苦笑:“可惜他不通天下之势,现在局势刚刚整合,百废待兴之时,董卓横行霸道,私自废立,这不就是等于和天下人过不去么?” 张邈点了点头:“说到底还是武夫害国。” 曹操嗯了一声:“武夫害国这个说法是真的,他和他手下的兵马是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河南颍川的百姓都被他害惨了。”曹操说完之后又想起了前翻看到的景象:“我从洛阳一路走来,断壁残垣,多少个村庄被毁,多少人生还下来?我中原大地,被董卓的兵马糟蹋成了一片废墟狼藉,我大汉如果想要安稳,一定要除掉这个贼人。”曹操下定了决心说道,张邈点了点头:“孟德说的对,此人一定要除掉,才可以保护我大汉安慰!” “此时天下民不聊生,如此人横行世道,如果不除,上对不起黄天,下对不起百姓。”张邈恶狠狠的说道:“我一定要除了他,孟德你还不知道吧,袁绍在渤海招兵,桥帽在东郡,我弟弟张超在广陵招募兵马,鲍家兄弟也在泰山起兵了。”张邈说完之后惭愧地一笑:“孟德,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了,实话说治军之才,我一窍不通,行军打仗的事情还要靠你了。” 曹操急忙说道:“小弟愿意竭尽全力,不过等到举兵的时候,大哥你可以出来做统帅!”张邈大笑:“为政之道,我还可以,领兵打仗,我有心无力,还是得靠孟德了。” 曹操继续说道:“大哥,这个统帅不是让你打仗,只是你看我如今如果领 了统帅,名不正言不顺,怎么招募天下的豪杰,岂不就成了草寇了么?所以统帅还是得由大哥你来做。”张邈听了之后:“孟德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了,可是招兵的事情不好办,虽然我已经调集了郡县的兵马,但是也就千余人,此刻不要说去打董卓,如果董卓打过来,咱们都自身难保,陈留不是富裕之地,毕竟此处收到了黄巾军作乱,民不聊生,百姓也少得可怜。” 曹操听了之后思考了一下:“孟卓兄长,可以招募流民来这里。” 张邈摇了摇头:“我也想过,可是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捉襟见肘了,郡县已经没有钱财了,没有钱财,根本找不到人,流民如果入了郡县,没了钱财,恐怕会生事。” 曹操却觉得这是简单的事情:“此间难道没有富豪么?还有我家,我家里的钱恐怕也能找三千多人来都够了,孟卓,这件事情您可以与我父亲商议,千万不要客气……”曹操好没说完就被曹德拉住了,曹擦感到一阵诧异,回头看向曹德“子疾干什么拦住我?”曹操忽然看到曹德此刻脸色一阵尴尬,于是也就住口了。 曹德笑了:“大哥,你们刚到,赶路至此,咱们先回城去,等你与父亲见面之后再叙谈这件事。”曹操听后,也知道弟弟这么说一定是家里有什么困难了,于是急忙说道:“子疾说的对,咱们千万不要在这里耽误了,我先去见见父亲在说。” 张邈何等的聪明,听了这句话,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莞尔一笑然后对曹操说道:“也对,孟德刚刚回来,先去回家休息再议。”曹操点了点头,于是就跟着曹德回家了,等到回到了城内,张邈带着群官去了郡县衙门,曹操跟着曹德,小声地问道:“子疾,你和我实话说,咱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曹德摇了摇头:“其实大哥,招募兵马,聚敛钱财的事情张孟卓已经来咱们家跟咱们爹聊过了!”曹操大吃一惊:“什么已经聊过了?” 曹德点了点头:“老爷子从洛阳回来以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肯掏钱……” 曹操一阵尴尬,刚才还在和张邈吹嘘,没想到老爹已经把张邈拒绝了,脸红之后对曹德说道:“老弟,爹爹疼你,你也不劝劝他老人家么?”曹德骑着马摇了摇头:“大哥,没有这么容易啊,我劝不动他老人家了,你试试就知道了。” 曹操苦笑:“没想到父亲他老人家辞了官之后竟然成了一个财奴了,当初他为了问鼎三公,不惜重金,哎。”曹德对曹操说道:“大哥,你也别在这里抱怨了,我带你先回家再说。”曹操点了点头骑着马带着丁家人跟着曹德先去了自己家的住处。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陈留起兵(三) 回到了家里,自己的妻妾,子侄全都围了上来,曹操喽喽丁夫人,抱抱卞夫人,又亲亲曹昂,摸了摸曹安民,曹操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觉得一阵尴尬,丝毫高兴不起来,张邈对自己家里人这么好,把自己这一家人安排的如此周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一分钱都不愿意赞助人家,想到了这里曹操丝毫高兴不起来,于是曹操就问曹安民:“安民啊,我想问问你,父亲他老人家在哪里?” 曹安民笑说道:“不要担心,伯父正在屋内休息呢。”说完之后就领着曹操去见曹嵩,此刻曹嵩正在屋子里坐着,数月不见,曹嵩头发全白了,一下子苍老了,他刚刚辞官回家安稳下来,就遇到了西凉兵马打家劫舍,曹嵩在家里呆着也害怕,于是就收拾了家里的财产,带着家里人的全部跑到了陈留避难,一路上老爷子也担心遇到贼人打劫,好在一切顺利,平安的到了陈留,张邈也帮助家人找了一片落脚的地方。 但是老爷子此刻还在害怕,曹操看到了爹爹这个样子,急忙跪下,跪在父亲的脚边:“爹爹, 孩儿不孝。” 曹嵩叹了一口气:“哎,你小子还是让董卓那厮成事了,罢了罢了,逃出来了就行了,你回来我这心也就踏实了。”说完之后曹嵩脸上露出了笑容,曹操关切地问道:“父亲,您在这里住的怎么样?”曹嵩点了点头:“都好都好!”虽然这么说,曹嵩脸上却还是显得不安。 曹操苦笑:“父亲,董卓入京以来,祸害朝廷,乱政朝纲,西凉兵到处祸害天下百姓,孩儿这次冒险才从颍川跑了出来,满目疮痍,中原大地已经没有一片安全的地方了,国家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不幸啊!” 曹嵩听了之后摇了摇手:“阿瞒,别想这么多了,你逃出来就行了,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平安比什么都强!” 曹操听了父亲的话之后,直接明说了:“爹,您今后有何打算么?”曹嵩听了之后,思考了一下说道:“陈留这个地方距离河南还是不远,河北之地袁绍起兵,鲍信那几个小子也在济北备战,咱们还是不能在这里久留,咱们应该去青州徐州,或者直接南下去荆州,绝对不能留在此地,等到咱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咱们就购买宅邸,买田,雇佣农民,安安稳稳的过,或者等这乱世清明了再说。”曹嵩说的很认真,可想而知这也是他现在在想的问问题。 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父亲是真的把后路都想好了急忙对父亲说道“父亲,如果董卓得胜,本初,允诚,叔义他们都败了,他一定会到兖州,南下扬州,到时候刀兵四起,危害天下,到时候咱们父子还能躲到哪里去了?”曹操说完之后看着自己的父亲面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急忙继续说道:“父亲,千万别忘记了儿子现在还是在逃的人犯,要灭九族的啊。” 曹嵩听后眉头紧皱,盯着曹操:“哎……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先顾及眼前的事情吧。”曹擦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父亲,如果天下的人都是向您这样,去想问题的话,那董卓可就更加的肆意妄为,你方才说等天下清明了,如果一直这样,天下什么时候才能清明呢?” 曹嵩听完之后愣住了,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那阿瞒,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做呢?”曹操抬起了头坚定的说道:“此时只能兴兵举义!去讨伐董贼!” “胡说!”曹嵩愤怒地站了起来:“阿瞒,你糊涂了啊,你一己之力,岂能对抗的了董卓的西凉铁骑?如何能成大事?” 曹操摇了摇头:“父亲此言差矣,岂是儿子的一己之力?现在关东诸郡州都在举兵起义,招兵买马,这个时候只要众人齐心,董卓他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父亲,咱们曹家世受皇恩,此刻应该不顾一切的散尽家财,招兵买马。” 曹操刚说完,曹嵩就愤怒的对曹操说道:“哼,原来你是帮张邈那个小子来说服我来了?你也开始打咱们家这一点钱财的注意了?阿瞒,你休要在这里说大话,那董卓控制皇上,窥视天下,岂能是你对付的了的,我看袁本初他们也没什么本事,你们当时要是有本事,现在洛阳还是这副模样么?” 曹操听了之后一阵尴尬,父亲说的对,如果当初大家没有窝里斗的话,现在哪里还有董卓披靡天下的这一出?想到了这里,曹操忽然笑了对曹嵩撒娇:“爹爹,孩儿那里是惦记咱们家的财产,其实孩儿就是想趁此机会,做出一番事业,您老不是一只指望我振兴咱们家么?这次如果灭了董贼,封候拜将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您看您老也支持一下孩子的这点志向不是么?” 曹嵩摇了摇头:“以往其他的事情,只要为了你的前途,我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一次,绝对不行,我可不能看着你败坏咱们曹家的钱财。” 曹操苦笑道:“父亲,我可没想着败坏咱们家的钱,这不是义举么?”曹嵩摇了摇头:“这一次没门,你不就是想花钱么?阿瞒,咱们家的钱是怎么得来的?还不是你爷爷还有我辛辛苦苦挣下来的,怎么能说散掉就散掉了呢?现在到处兴兵,不缺你这一个人,咱们家不去趟这浑水,我也不想把祖上的基业白白的扔了去!”曹嵩说的情绪激动,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曹操也是无语,真想反驳他,您老不也是花钱买了一个太尉,当了七个月,花了一亿钱,这不就是把钱扔了吗?但是曹操此刻也只敢想,却不敢过多的言语,于是继续软磨硬泡:“父亲,孩 儿这不就是求活的方法么?而且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天下人,为了我大汉的江山么!” 曹嵩气的说道:“你小子少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懒得听也不想听。” 曹操继续说道:“爹爹,你看看儿子也马上三十六了,现在沦落成了人犯,您老也替我想想,我这半生碌碌无为,到头来,还成了阶下囚,四处被缉拿,我这个时候如果不举义,那不就是要被天下的人笑话么?咱们的曹家的仕途路,就要断在我手里了,父亲您和爷爷一辈子的振兴家业,我可不想回了啊!” 曹嵩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哎,阿瞒,你老是让我为你想,你考虑过我么?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岂能再受苦?我啊,还指望着一份家业养老善终呢?我这一辈子,已经很惨了,现在你若是要想去干大事,帮助孟卓去起兵,我没有意见,但是散财的事情,就免了。” 曹操急忙说道:“父亲,现在咱们家这么多人带着这么大一笔钱在外面,就是招祸,这么多钱,咱们就算是逃难都不安心。” 曹嵩哼了一声说道:“这样的世道,没钱了就更不让人省心了。” “父亲,丁文侯这样吝啬的人现在都为了和我举义,细数放弃了家产,您就不能学学人家么?”曹嵩吹胡子说道:“丁文侯那是傻!年轻不懂事,我要是学了他,那我就是真糊涂了。” 曹操真想说您现在真的是老糊涂了:“爹爹,现在孟卓兄对咱们家这样好,您都不能慷慨一下,帮一下人家么?” 曹嵩摇了摇头:“你啊,看不出来这是张邈这厮懂的心思么?他就是想让我给他钱财,他才这样厚待咱们家?” 曹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父亲,您就算不顾我,您也得顾及一下子和吧,他现在还在洛阳手里呢,咱们能不去就他么?那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子孝,您怎么对得起子和死去的老爹呢?”曹嵩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什么,子和竟然还在洛阳,阿瞒,你跑的时候没有带上子和?” 曹操点了点头,把事情经过给父亲说了一番,曹嵩听了之后连连叹气:“哎,罢了罢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子和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去了下面对不起我死去的大哥。”说完之后摸了摸座椅:“哎,不就是钱么,我给你分一些吧,你想举义,就去举义吧,但是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子和救出来!他可是你兄弟,血浓于水……” 曹操点了点头,急忙的父亲说道:“孩儿尽力。” “不要紧里,一定要做到,不论如何救出子和!”曹操心里忽然想到:不知道当初留下子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陈留起兵(四) 曹操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搬出了还在洛阳的曹纯,才算是说服了父亲拿了一点财物出来,于是曹操开始吩咐阿宝去购置铁块,请工匠帮忙铸造武器,自己则是带着丁斐,在张邈的帮助下,在郡县外设下了一座营寨,竖起了大旗。 招募兵马的事情也就算开始了,但是真的就如同张邈说的一样,陈留这个地方真的是灾荒之地,一个多月过去了,招募来的兵马还不足两千人,这点兵马几乎是什么都做不了,别说去洛阳了,估计刚进入河南,就被剿灭的差不多了吧,丁斐也帮忙去颍川搜集逃兵,张邈则是去陈留的一些豪绅家里去募集他们的家丁,但是这些豪绅根本就不愿意,张邈也不好为难,虽然每日请人来拜托,但是几乎都不愿意。 曹操每日在军营督促阿宝去打造武器,张邈也每日带着一些豪绅过来参观,其实也就是想拉拢他们的钱财,曹操也不去理会张邈,张邈虽然也算是努力了,但是这些豪绅们丝毫不愿意出钱,努力也都是白费,有这功夫浪费,还不如多打造一些兵器,训练一下现在这些少得可怜的兵马,曹操每日都是听到一些推辞的话,这些豪绅的态度很明显,如果只是为了保护陈留着点地方,他们愿意,但是如果是出兵去打仗,那就算了,他们也不准备冒这个险,期间还有不少的人都已经搬家去了冀州,荆州等地。 曹操觉得这些人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胆小,所以根本不愿意去理会他们,所以张邈带的人,曹操也一概不见,张邈倒是用心良苦,都带来一一参观,而且还从济阳,封丘,北海等地方拉人来,可惜都是没有结果。 曹操却忙得不可开交,阿宝负责去打造兵器,每日几乎都在铁匠营里,丁斐带着人修缮大营,也每日都碰不上面,那这训练士兵的事情,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做校尉的时候,就训练兵马,曹操有信心就算此时人少,也要把他们训练成一批虎狼之师! 曹操正在练兵的时候,张邈拉着一个人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对那个人介绍道:“您看此人就是我那贤弟曹孟德,就是曾经济南相,骑都尉,典军校尉,骁骑校尉,这一次举义,他就要做我们的主将,负责带兵打仗。” 那人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曹操练兵,曹操也不理会他专心的训练士兵,这个时候完全就可以把以前在黄浦嵩军营里学来的那一套拿出来用了,那个人看完之后笑了对你曹操说道:“孟德兄大名如雷贯耳,我只是好奇孟德逃出车洛阳为什么偏偏来了陈留,难道您只是因为和张孟卓交情甚好的原因么?” 曹操听了他的话之后,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并不是,陈留靠近河南,从这里举兵西进 ,大事一战可定了。” 那个人听了曹操的话之后笑了:“哦?听孟德这句话,难道你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曹操听到此人这么说,于是也停止了练兵,扭头看过去,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之后说道:“哎,兵无常势,哪里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但是此时我有三胜,董贼有三患,所以这一战就可以去殊死一搏!” 那人听了之后来了兴趣问道:“久闻孟德兄通晓兵法,您如此说的三胜三患,是什么意思,在下愿闻其详。” 曹操摸了摸胡子,然后严肃的说道:“我们这些举兵的人,都是他信任的外放之人,此时举兵,董贼绝对出乎预料,这是我们的一胜,并州贼人此刻还在盘踞河东,董卓虽然打了胜仗,但是还是没有彻底的清除,并州贼人起义,终究是洛阳的一大危难,董卓这个时候要和我们对抗,还有受到并州贼人的羁绊,这是他的一患!” “现在东州各路豪杰纷纷起兵,招兵买马,幽州到荆州等地方,可以发动的人马不下十万人,董卓的兵马仅仅不足一万而已,他自己的西凉兵马也才三四千人,他根本不足以抵抗我们的大兵!这是我们的二胜,今日黄浦嵩坐镇凉州,是董贼的兵马之源,黄浦嵩老将军只要断绝了观众,凉州的人吗人心惶惶,到时候不战而溃,那些都是董贼的主力兵马,这是董贼的二患。” 那人听曹操的话,点了点头。 “河南之地收到了董贼暴虐,民不聊生,此刻百姓们听闻关东举义,一定会纷纷响应,到时候声势滔天,天下的英雄豪杰都会来响应以军,董贼在洛阳一定会闻风丧胆的,这就是我们的三胜,现在洛阳有志之士还都在朝内,董贼如果出兵,一定会担心朝廷的变故,这就是他的三患!” 那人听了曹操的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孟德分析的话,知己知彼啊,如果孟德不嫌弃,在下愿意助孟德一臂之力。” 听了他的话后,急忙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笑了说道:“在下襄邑卫兹。”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卫兹?您是子许是么?当年拒绝车骑将军何苗征用的卫子许?” 卫兹点了点头:“正是在下,那车骑将军就是一个十足了的贪财的小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保护安定社稷的人,日后平天下这样的大事,还是得靠孟德了,卫兹不才,愿意贡献家丁,散财为孟德你招募兵马!和孟德一起共聚大业!” 曹操急忙行礼:“多谢子许兄!”卫兹赶忙说道:“孟德不必和我多礼,不过我有一个建议。” “子许请说!” “陈留这里恐怕难以招募兵 马,孟德如果不嫌弃,我现在就回我家乡,襄邑那里都是豫州流民,我散尽家财,数千人马不在话下!” 曹操点头:“那就有劳子许了。” 卫兹说道:“在下也只是尽绵薄之力了。” 卫兹走了之后,曹操笑了,卫兹来帮助自己,如虎添翼了,看样子招募兵马的事情也算是成了一半了,说道了兵马的事情,曹操忽然想到了夏侯家,有点无奈,夏侯家老早就跑了,这个用人的时候,如果有夏侯家兄弟来帮助的话,恐怕也能成一番大事。 曹操正在郁闷的时候,阿宝走进了大营:“少主!”看到了阿宝进来,曹操有些不快:“阿宝,我不是吩咐你去打造兵器的么?你怎么跑到我的营内来了?” 阿宝赶忙拉进来了一个一身乞丐打扮的年轻人:“少主,你看看这是谁啊!”曹操看了过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子和?竟然是子和!” 曹纯此刻一身破旧的衣服,披散着头发,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个乞丐,曹操见到了曹纯,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曹纯:“子和,大哥让你受苦了!”曹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问道:“子和聪明,你是怎么从洛阳跑出来的?” 曹纯叹了一口气,埋怨的说道:“大哥你也是好不义气,自己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洛阳,我后来才听说大哥逃跑,险些就被董贼抓去杀了,但是多亏了周毖周全,董贼才把我放了出来。” 曹纯说道了这里有些心痛:“然后我就把董贼送给大哥的那些金银珠宝全部都拿去打点了董贼手下的士兵,那些人都是贪财好色的人,而且其中胡珍和大哥经常喝酒有些交情,他得了财物,又念在和大哥你有些交情,董贼也不去管我了,于是胡珍也就悄悄的背着田仪把我给放了,我就急忙跑出了洛阳城!” 曹操听了之后,拍着曹纯的肩膀:“子和聪明,子和聪明!”说完之后就拉着曹纯扯闲篇,兄弟团聚,曹操也是一阵高兴,对阿宝说道:“子和死里逃生,你去设宴,子和一定饿坏了。”曹操想到了自己跑出来的时候,在秦邵家里喝的南瓜粥都觉得香,此刻曹纯肯定也饿坏了,于是让阿宝去准备吃食,兄弟二人饱餐了一顿之后,曹操就拉着曹纯回家了。 曹嵩见到曹纯回来了,心中大喜,他现在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之前听曹操说曹纯留在了洛阳,老家伙又整日的睡不安稳,今日看到了曹纯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吩咐人去给曹纯热水,让曹纯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亲自带人去给曹纯找了一间干净的房子让他先住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留起兵(五)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曹操就开始继续练兵了,现在有了弟弟曹纯的帮忙,二人一起整日练兵,陈留的安民之事全部交给了张邈负责,自己则是带着曹纯练兵,每日训练有素,士兵们很快的就被练的有某有样了。 曹操对于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忽然一日,有一个士兵跑进来对曹操说道:“曹将军不好了,鸣雁亭那里两队人马打了起来。”曹操大吃一惊:“莫不是董卓的兵马,你可看清楚他们的旗帜是何人的兵马?” “一队兵马没有树立旗帜,另一对兵马的旗帜上写着夏侯两个大字!” “夏侯?”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莫非不是元让来了?”说完之后就留着曹纯在大营练兵,自己带着一堆人马朝着鸣雁亭冲了过去,果不其然,鸣雁亭两队人马打了起来,曹操上前看去是三队人马,一堆人马果然没有树立旗帜,另一堆人马竖立着一块大旗上吗写着“夏侯”二字,为首的两个人正是夏侯元让,还有夏侯渊!身后则是带一大批向勇,看到了自己的堂弟赶到,曹操心中也是一阵大喜,真是不经念叨,前一番的时候还在念叨他们兄弟俩人呢,现在好了,俩人都来了,而且还带着一大批的乡勇。 曹操正高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还有一队兵马,大概也有几千人,旗帜上写着“张”这个大字,曹操有点想不明白了,莫非是张邈招募的兵马?曹操正疑惑的时候发现另一队伍领头的人竟然是卫兹,曹操这才觉得应该是一场误会,于是急忙上前吼道:“都停手,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再打斗了,伤了和气!” 众人听到了曹操的喊声,然后都收手了,另一只兵马的带头人曹操也一下看到了,此人就是张邈的弟弟张超,广陵太守,看样子他此刻来也是来帮自己大哥的,夏侯和夏侯渊看到了曹操也大喜:“孟德大哥!” 曹操急忙走了上去,顿时间大喜,卫兹从襄邑回来的带的兵马足足有三千余人,曹操顿时大喜,卫兹对曹操说道:“孟德,我散尽了钱财, 招募了这些豫州的流民们,共举大义!”夏侯也说道:“大哥,我们兄弟也来给你助力了!” 看到了夏侯兄弟的到来,曹操也感到很高兴,这一下自己这支军队的主力算是有了,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对夏侯兄弟抱怨道:“你们也是不够意思,早早的就弃家跑了,现在用人之际,你们跑了,差点急死我了!” 夏侯渊笑了:“孟德大哥,你这话就是说的见外了,我大哥早就猜到你从洛阳跑了之后一定要回来举兵的,但是伯父走的时候太匆忙了,我们兄弟没有准备,所以我们就先去安置好了家里的老小之后,一路赶到了这里,路上招募了一些流民乡勇,虽然不多,但是 也有一千人了,现在也都在我们身后了,就等你来统领大家,去和董贼玩命了,没想到这来了,你还不高兴了。” 夏侯却是一脸的笑容,一句话不说,对着曹操拱了拱手:“大哥,废话不说了,我们这些人吗就等着你调遣了!” 曹操也很是感激的对着夏侯拱了拱手,夏侯元让果然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曹操很是感激,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自家兄弟,闲聊的时候,夏侯渊指着张超说道:“孟德大哥,这位带头的将领是什么人?”曹操笑说道:“这是孟卓的弟弟,张超!”说话间,张邈也骑马赶到了,然后对曹操说道:“孟德,我听说这边打起来了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曹操于是把自己的兄弟夏侯,夏侯渊介绍给了张邈,张邈也像大家介绍了自己的弟弟张超,和他的功曹臧洪,听到了臧洪,曹操一阵吃惊,拉着臧洪问道:“你是臧洪?早些年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在洛阳游猎,一起打猎游玩,那时候你还是弱冠之年,现在一转眼,你都已经是一个英年才俊了!” 臧洪急忙说道:“拜见孟德大哥!” 曹操拉着臧洪:“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拘礼!”张邈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请到衙门一聚,我这里收到了重要的情报。”众人都收起了笑容,跟着张邈一起前往了府衙内去。众人到了府衙,落座之后,张邈取出了一封密信交给了曹操:“孟德,这是桥瑁传来三公讨伐董贼的密信。” 曹操看了一眼笑说道:“这用词岂是三公的笔墨?如今朝廷被董贼控制,满朝文武都被董贼派人监视,桥元伟的这封密信,一定是派人伪造的。”张邈苦笑道:“那这……” 曹操思考了一阵说道:“不过信虽然是假的,情理是真的,有了这一封密信,咱们现在起兵就名正言顺了。”张邈听了之后大喜,点了点头:“孟德说的对,有了这封信,咱们就是正统的军队了。” 曹操有揣摩了一阵之后问道:“元伟这一封信,用心良苦,关东起兵的兵马靠着这一封信,就从反叛变成了讨贼,天下英雄一定会闻名前来,大事可成了,咱们现在的兵马多了数倍,孟卓兄,现在兵马不缺,但是粮草成了大事情,我想知道供应粮草的人是谁?” 张邈也不隐瞒:“韩文节此刻为冀州牧,虽然他不愿意起兵,但是却坐镇业城,为咱们大军供应军粮。” 曹操听了之后苦笑:“韩文节向来胆小怕事,看样子果然不假,冀州是河北最富庶的地方了,韩文节手里明明有兵马,却不愿意去用,只愿意给我们粮食,哎,不说这厮了……” 张超笑了:“韩文节身为使君,坐拥冀州,但 是此人确实是一个懦弱之徒,日后恐怕也不足以撑大事,此次举兵,大家商议还是要推袁本初为盟主,袁本初四世三公之名,威震四号,舍他其谁?咱们就听袁本初的调遣吧!” 曹操心里不快:当初在洛阳的时候,还不是袁本初闹的内乱,最后放董卓入的洛阳,想到了这里曹操正要反驳,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此言差矣,举兵勤王臣子的责任,此刻不应该以尊卑文而论!”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了,卫兹急忙对说话的人说道:“戏兄不可乱言!”张超听了之后鄙视的看向了说话的人:“我们在这里议论事情,有你插嘴的份?子许,这是什么人?”曹操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说话的人,有些好奇他是谁! 卫兹尴尬的说道:“他是豫州的一个商人,如今落难就投奔到了我家里,听闻这次要举兵,他也就跟着来了,这位就是……” 戏志才打断了卫兹的介绍,自报家门:“在下颍川戏志才!”张超听到戏志才只是一个小买卖的人,根本不把它放到了眼里,鄙夷的嘲讽道:“哈哈哈,原来是一个商人啊,商贾为了大义而奔走?我可是第一次听闻了!” 张超的话,充满了鄙视,张邈有些不快,呵斥道:“张超,你少说两句!”张超翻了翻白眼,戏志才忽然有说道:“郡将难道没有听闻过吕不韦助嬴政一统天下,成就帝业?商贾杜吴手刃王莽,使得汉室中兴的事情么?” “这……”张超无言回答,曹操却对卫兹带来的这个戏志才产生了好奇:“戏兄,才学过人,失敬失敬!”戏志才也不拘束笑说道:“在下哪里有什么才学,只不过闲下来读读《吕览》而已,吕不韦毕竟是我们商贾之人的老祖宗,在下用心阅读而已。” 曹操听了之后,继续问道:“先生也说吕不韦助嬴政而得了天下,敢问先生此文中可有谈及兵法?”戏志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万物章章,以害一生,无生不伤。如今董贼就是天下的人仇人,也是祸害天下的贼首,诸位将军们举义征讨国贼,日后必有所成就!”戏志才的一番话,曹操听了之后连连称赞,急忙站了起来,走到了戏志才身边行大礼:“先生如此大才,孟德十分敬佩,先生如果不嫌弃,可以屈身我营中,权当参谋,孟德以礼待您!” 戏志才急忙的拉住了曹操:“曹兄不必如此大礼,在下现在逃难之人,能得到曹兄如此赏识,是在下的荣幸了,所以曹兄不要如此谦让!” 听了戏志才的话,曹操心里一阵高兴,才人日后一定有大用处,于是急忙对着戏志才行礼!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陈留起兵(六) 众人正在谈话的时候,忽然一个士兵鼻青脸肿的爬进了府衙内,曹操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什么情况,何人出手伤人?” 张邈看到之后也大吃一惊:“莫非不是董贼的兵马追了过来?”众人一阵紧张,张超拔出了武器,夏侯兄弟也愤怒的说道:“如果是的话,就和他们玩命!” 戏志才却笑说道:“诸位将军不必惊慌,如果是董贼的兵马,他岂能上前报信,且听他怎么说吧!”曹操点了点头,对那个士兵说道:“嗯,你先说说到底什么情况?你被什么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士兵捂着脸忍着痛说道:“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县令的人,嚷嚷着要见曹将军您,我们阻拦他,他等不急一定要见你,还出手打我们,一身大块头,跟着他来的还有好几十人,一个比一个粗壮,而且都带着武器,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他马上就闯进来了!将军们去看看啊!” 张邈心慌:“难道真的是西凉某个部队的人来此间追杀孟德了?”曹操说道:“既然事已至此,出门先去看看!” 张邈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士兵们都带着兵器,带着人出门去看门外果然围了一群手里拿着武器的人马,个个身材魁梧,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没有披铠甲,也没有树军旗,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西凉的部队,大家正疑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洪亮的声音:“孟德!” 曹操回头看去,为首的人身材庞大,骑着马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头戴着武冠,曹操露出了笑容,夏侯兄弟也笑了,但是张超带着人紧张的拿出了武器,准备和此人一战!曹操随后大笑:“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兄弟子廉么?” 曹洪也大笑着走了过来,把长刀插入到了地面上,对着曹操说道:“孟德,我听闻你逃出洛阳,在这里举兵,官都不要了,破县令我也不做了,就带着我手底下的兄弟们来这里给你助威了,怎么样够不够意思?” 曹操看着他手底下的人,苦笑道:“我常听子和子孝说你当县令招募的都是一些土匪强盗,今日看了你这些手下的弟兄们,果然他们说的不假。” 曹洪哼了一声:“他妈的,现在这个世道根本就不讲理,如今举兵,这帮兄弟是不是有了用武之地,不是我在这里和大哥你扯,如果不是江夏来这里路途遥远,千把个人的军队,我都能给大哥你带过来!” 曹操苦笑,曹洪继续说道:“再说了大哥,土匪又怎么了?当初和你打仗的苏代,贝羽他们不都当土匪了么?江夏太守黄祖不就是个大土匪。”曹操拉着曹洪:“子廉,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家都大笑,曹洪说道:“孟德大哥,你们这里有酒喝么?一路赶过来 我都累坏了,拿点好酒过来,今日咱们大喝一顿,明天去去洛阳扭下董卓那厮的人头!” 曹操大笑:“子廉,你这么多年性子还是没变!”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听到了一个吵闹的声音,曹操好奇的看了过去,忽然看到了曹洪带来的士兵正在和一个魁梧的大汉发生争斗,曹操好奇的看过去,一个大汉一只手提着一个曹洪的手下,用力地扔到了地上。 其他的人都掏出了武器,那个大汉也不害怕,举起了一根棍子,一棍子敲到了冲上前来的士兵头上,然后和几个士兵厮打在了一起,一个人打四五个人丝毫不占下风,力大无穷,拉起人就能一只手提起来,曹操看着眼前的大汉眼熟,正要上前询问,忽然听到了曹洪的声音:“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兄弟!”说完之后迅速地朝着那个大汉跑了过去,一拳头朝着那个大汉打了过去,那个大汉也不躲,举起了手臂硬生生抵挡住了曹洪的拳头,曹操大吃一惊,曹洪自小就力大过人,一身的力气,没想到这个汉子竟然能轻易的抵挡住曹洪的一拳头,吃惊之余,又听到了几声巨响,二人拳拳搏击,扭打到了一起,那个大汉和曹洪对打也不占下风,曹操忽然想到了一幕,之前自己在洛阳跑马,骏马失控的时候,有一个大汉硬生生用蛮力阻拦住了自己的大马,此人不就是当初在洛阳的时候那个汉子么? 曹操眼睛放亮光,盯着面前的汉子,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当初他也自报家名了,但是曹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上前对曹洪吼道:“子廉,别打了,这汉子我认得。”曹洪这才推开了那个汉子,回到了曹操的身边:“大哥,这人是谁啊?” 那个大汉看了看曹操:“果然是你!”曹操点了点头,对大汉说道:“我曾经有缘在洛阳见过英雄一面,当时多谢英雄救命之恩。”那个汉子摇了摇手:“区区小事,曹将军何必再提!” 曹操有些尴尬的说道:“英雄大名,曹某有些忘记了,惭愧惭愧得很!” 那个大汉倒是不在意笑说道:“在下陈留人典韦,听闻将军在此处举兵,讨伐董贼,所以我就前来投奔将军你了。早在洛阳就听闻将军的大名了,可惜我在洛阳留的时日不长,未曾拜访将军!” 曹操听了之后高兴的拉着典韦的手说道:“多谢英雄前来相助!”曹操今天真的高兴,一日之内,多了这么多英雄好汉前来助威,曹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于是就去叫回了阿宝还有曹纯让他们当日备下了酒宴,曹洪听到了酒一脸的兴奋:“大哥想的周到,但是大哥,你千万不要拿不好的酒来匡我啊,今日喝了大哥的好酒,我明日就能去杀了董贼!” 曹操大笑到:“子廉是自家兄弟, 我有的是好酒,今日喝完酒,走,一同饮酒!”大家聚在一起高兴,曹操拜了酒宴,大家喝了起来,曹操喝的高兴,今日多了这么多英雄,人才,还有数倍的兵马,高兴得多喝了几杯,酒宴过后,曹操回到了家里,直接就去了卞夫人的房间里。 卞夫人看到了曹操一身酒气,有些不快的说道:“你还知道来呢,你来了陈留也不和我们待在一起,每日都在军营中。”曹操搂过了卞夫人就要亲:“夫人,我今晚不是来了么?”卞夫人哼了一声说道:“别闹了,丕儿刚睡下!” 曹操笑了,搂着卞夫人说道:“没事,咱们小声一点。”卞夫人对曹操说道:“你也不去姐姐的房子里,姐姐这些日子一直操劳家里的事情,拉扯着昂儿,如今你又把真儿托付给了姐姐 ,你就不能多体谅一下姐姐么?” 曹操一想到丁夫人见了自己肯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于是抱着卞夫人说道:“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出征了,到时候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了,还不快趁着咱们好好甜蜜一下。”卞夫人推开了曹操:“你啊,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我和你说呢,爹爹他老人家最近也不高兴了,自从给你钱之后,他就每一天好脸色!” 曹操却笑了:“不必去管他老人家,那是他舍不得他的钱财,过些日子就好了。”卞夫人摇了摇头:“老爷子已经计划好了,要带着子疾兄弟去徐州避难去了,好像马上就要启程了,这几日一直在收拾东西。”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曹操有些吃惊了,随即暗自伤神起来:“哎,爹爹始终还是喜欢子疾,不喜欢我这个爱惹是生非的儿子。”卞夫人笑了:“你也知道自己爱惹是生非,爹爹肯定喜欢子疾啊,你看子疾兄弟把咱们家业打点的多么好的,家里那些钱不都是子疾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么?” 说完之后卞夫人看了一眼曹操:“哪像你整日里惹是生非的,自己逃跑了,还把子和给忘在了洛阳,也是子和不记恨你,自己聪明,能从洛阳跑出来,如果子和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爹爹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哎,夫人你说的对,却是当初我是太着急了,连夜逃出出了三辅之地的时候才想起来了把子和给忘了,不愧也多亏子和聪明,自己跑出来,要不然爹爹可能真的会把我杀了吧哈哈。” 听到了曹操笑,卞夫人推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笑。” 曹操叹了一口气:“也罢,让爹爹他老人家去徐州避避难,等我真的哪一天建功立业,就把他再接到身边来伺候他老人家吧。”卞夫人也点了点头。 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关东联盟(一) 初平元年,关东的英雄们,发动起了浩浩荡荡的讨伐董贼的大军,声势一时间传遍了九州大陆,渤海太守袁绍,凭借自己四世三公的身份,自封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和河内太守王匡合兵,屯兵在孟津渡,锋芒直逼洛阳城,此刻天下诸侯纷纷起兵,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桥瑁,济北鲍信带着鲍家兄弟,广陵太守张超,陈留太守张邈以及曹操驻军旋门关外,直逼旋门关,与此同时豫州刺史,在颍川起兵,封锁辕关东南的道路,牵制住了董卓的兵马。 后将军袁术举兵鲁阳,准备讨伐武关,各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吧河南包围了起来,封锁了河南的所有路线,对洛阳形成了包围之势! 大家都发誓要和董卓拼个你死我亡!各路兵马加在一起十万多人,声势滔天! 冀州牧韩文节坐断业城给予各路英雄粮草供应,西凉之地,黄浦嵩将军带兵坐镇,对抗西凉的叛兵,完全控制住了董卓的大后方,长沙太守孙坚,南阳太守张咨,青州刺史焦和也纷纷加入到了起兵的队伍中,厉兵秣马,董卓被各路大军团团围住! 曹操等人到了旋门关外的酸枣县,六路大军,整整齐齐的排列开来,战旗漫天飘扬,一望无际,足足也有数万人了,此刻所有的人做到了大厅内议事,各路诸侯纷纷落座后,东郡太守桥瑁有些不好受了,这次讨贼的发起者可是自己,自己伪造了三公的密信,缴贼檄文,但是却没想到聚集了这么多的英雄,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担当兖州统帅,但是此刻见到了这么多人入盟,桥瑁的信心也不足了。 桥瑁先开口了:“诸位,我们今天为了讨伐董卓,共举大义,才在这里会盟,我觉得此次举大义前,我们还需要推选一位盟主,做为咱们这一路的统帅,统领大军,诸位觉得和人能胜任呢?”桥瑁此番说,其实是希望有人能举荐自己来做这一路盟军的统帅。 “元伟,我看你这是多此一举啊,我们这些人还需要选什么统帅呢?只要听盟主袁本初的的命令就行了。”刘岱摇头说道,桥瑁听了之后,表情一变,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公山,话可不是这么说,虽然现在车骑将军本初号令各路诸侯,为联军的盟主,但是咱们也要自己选择一个信得过的统帅,才能号令咱们兖州的这一路士兵,你说对不对?我觉得,公山您就合适了,在座的无非都是郡将,您可是一州的使君,您可以号令咱们这些兵马!” 刘岱知道桥瑁什么意思,也不上当:“在下可不敢当,在下虽然是兖州刺史,但是在座的都比在下强,我这个刺史根本不算什么,我觉得,伯业兄弟就可以担当!” 袁遗听到了大家在推举自己,于是急忙说道:“公山,我可不能 看此重任,惭愧惭愧!” 桥瑁也跟着起哄,夸赞道:“公山说的对,伯业你就不要推辞了,您可是本初兄的大哥,弟在河内为车骑将军,诸侯盟主,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屈尊我等之下!”这句话饶有趣味,桥瑁也是明知道袁遗当不了统帅,但还是称赞不朽,袁遗一阵脸红,他自知道自己是一个舞文弄墨的儒生,根本不擅长治理军务,于是连忙说道:“在下实在是不通晓兵法,我听从诸君调遣就是了。” 刘岱听了之后:“孟卓,要不然你来做统帅吧!”刘岱又把问题扔给了张邈,张邈也跟着推辞,刘岱称赞了张邈几句,张邈也不接受,桥瑁忽然看到了张超,笑说道:“不让舍弟张超来吧!” 张超其实很想做的,打仗他可是最擅长的,但是此间他的年龄最下,兵力最少,所以他也不敢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于是笑说道:“你们也真是抬举我了,我哪能给各位前辈们做统帅,要我说谁合适的话,鲍老大,要不你来吧!” 鲍信觉得这帮人真是虚伪,但是又不好意思揭穿他们:“元伟兄,我看你跃跃欲试,不如这个盟主你来当吧!” 桥瑁听了鲍信这话脸一红,就算相当也不能答应,虚伪的说道:“不敢不敢!” 曹操也是无语了,还没有开始打呢,就先在这里耍心眼了,如此以往,日后真不知道是什么局面,可是自己现在充其就是张邈的部将,所以他一肚子抱怨也不敢说出来,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些人,张邈觉得推来推去的没有意思,于是提议道:“在下不才,如今为国除害,我们也不要在此退让延误了大事,我等听从车骑将军调遣,但是如果真的要选一个临时统帅,我看这样,谁如果自信可以排兵布阵,指挥军队,咱们就拜他为统帅,各位觉得如何?” 张邈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沉默了,大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动,曹操忽然欣喜,张邈也再给他使眼色,曹操正要上台,却被身后的戏志才紧紧的拉住,曹操扭头看去,戏志才对他摇了摇头:“孟德,河内已经出了车骑将军,做为盟主,如果我们这里在出了一个盟主之类的角色,恐怕触袁本初的忌讳。”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忽然间只看到了一个青年跳了出来,此人是广陵太守张超的功曹臧洪,他早就忍不住了,看不惯这些人勾心斗角的假情假意,于是说道:“既然诸位如此推脱,那我就来承担这个责任!” 桥瑁愣了一下,很快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点了点头:“子源将门虎子,好,就让它来做盟主了!” 刘岱也跟着称赞,所有的人都表示同意,鲍信冷眼坐在一旁,大家都纷纷称臧洪做了三军统帅,兖州 盟主! 当日,就在城东搭起了一个巨大的高台,台上设立祭坛,供奉物品准备齐全,各路军旗整齐的排列,臧洪当仁不让地当了三军统帅,兖州盟主,站在高台之上,笑着看着台下的士兵,当中朗诵讨贼檄文! 大家虽然各怀鬼胎,但是都被如此场面所感动,插血为盟!臧洪举起了拳头大吼了一声:“讨伐董贼,兴复汉室!”所有的士兵们都跟着他开始呼喊,顿时间战鼓齐鸣,响声震动着大地,士兵们大声的呐喊着口号,振奋人心,呼唤声一片接着一片,震耳欲聋! 曹操被如此气势感染了,跟着高呼,但是想到原本应该自己站在臧洪的位置上有些眼红,扭头问戏志才:“先生刚才不愿意让我做盟主,推举其他的郡将也就罢了,但是为什么让子源来做这个位置?是不是有点……” 戏志才听出了曹操吃醋的意思,冷笑道:“臧洪就一个小小的功曹而已,年少无知,谁会听他的调遣,无兵无权的,在此间当这个盟主,徒然受累,受辱,您何必和他争呢?”曹操听后苦笑,点了点头,戏志才说的的确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鲍信走到了曹操身边:“孟德,刚才是插血为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见你上去?”曹操苦笑着对鲍信说道:“鲍老大,你忘了么?我现在五名无分的,哪有资格上台?”鲍信叹了一口气,抱怨道:“孟德,你的才能别说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统帅盟主,就是与袁本初换一下,也都可以的。” 曹操已经不想发牢骚了,摇了摇头,鲍信继续说道:“哎,别看现在袁本初风光了,但是我觉得这帮人口是心非,根本心都不整齐,翻脸是早晚的事情。” “仗还没打,鲍老大,你可不要这么说!”曹操小声地提醒她,鲍信却不以为然:“哼,都说董卓放了这些人出去是失算了,但是我觉得是董贼的聪明,这些人各怀鬼胎的,早晚要闹崩的!”曹操苦笑,其中利害,他也能看出来:“希望可以速战速决,早日杀入洛阳,朝廷的威严还是可以挽回的!” “能总英雄以拨乱反正者,唯有你曹孟德啊,你并非常人啊。”鲍信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周围的兵马,小声的嘀咕着:“这难道是老天叫这帮人为你日后的大业来开路的么?” 一句话,曹操也不明白鲍信为什么这么说,看着此刻正在嘀咕的鲍信,耳边忽然又传来了戏志才的声音:“鲍郡将所言极是,说的有几分道理,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人可能真的是给大人来开路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关东盟军(二) 正在诸位交谈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列为将军大人,车骑将军使者到了!”桥瑁一挥手示意军鼓暂停,原本亢奋的士兵们也都安静了下来,此刻士兵们已经没人去理会臧洪这个盟主了,大家都整齐的听从车骑将军的指示,一时间,臧洪这个暂时的盟主如同虚设。 曹操看到了如此的场景,终于也明白了戏志才的话,心里暗想:如果刚才我跳出来做了统帅盟主,恐怕也会像现在这样尴尬,简直就是受辱,各路士兵谁会听自己调遣呢?想到了这里曹操感激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戏志才。 等到士兵们都安静了下来之后,十几个士兵簇拥着一个骑着马的文人穿过了一排排的队伍,那人手里高举着车骑将军的号令,士兵们纷纷跪拜,曹操看到了那个使者,大吃一惊,没想到车骑将军的使者竟然是许攸许子远,看来许攸前一番谋逆不成之后东躲西藏的,现在拜到了袁绍的麾下,曹操心中颇感亲切,毕竟许攸可是自己的老朋友了,曹操真想上前去打招呼,但是却发现此刻许攸一脸的冷漠,看到了自己也一言未发,骑着马快速的冲到了军队的前面。 “这……”曹操愕然,许攸看到自己竟然一个招呼都不打,曹操有些惊讶,心中也充满了凉意,许攸骑马冲到了队伍的前面,高举着车骑将军袁绍的号令,然后下马登台,所有的人都纷纷跪下,毕竟许攸手里拿着车骑将军的号令,可以号令天下盟军,曹操也紧跟着大家跪下,许攸举着号令走到了高台的中间,从兜里掏出了袁绍的手谕,大声的念到:“车骑将军有命,西凉兵马强横,诸位大人需要紧守酸枣县,等日后筹措再行出战,若无必胜之策,不可贸然出兵,等待车骑将军攻破孟津渡,列为将军可做接应!” 许攸读完了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了袁绍的心里想法是什么了,袁绍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夺取孟津渡,然后立下头功,刘岱冷笑了一下,但是他也根本没准备出多少力,这下刚好省事了,于是喊道:“愿听车骑将军号令!” 桥瑁听了之后也明白袁绍的意思,但是他和刘岱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也跟着喊道:“愿听车骑将军号令!”二人手下的士兵们也齐声的喊了起来,许攸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许攸这才恢复面容,对所有人拱手说道:“诸位将军,子远奉大将军命,方才是按照命令行事,多有得罪了。” 说完之后看到了人群中的曹操,对着曹操说道:“阿瞒啊,逃出洛阳,辛苦你了!”曹操有些尴尬,这个许攸竟然在这样的场合高呼自己的小名,但是此刻曹操也只能对他回答道:“子远兄,别来无恙,本初兄可好?” “本初 听了你逃出洛阳,在兖州举兵,非常的高兴啊,他现在已经修表,让你暂时做奋武将军的职务。”虽然这一份表是一时半会交不上去了,但是曹操心里也很高兴,多少自己有一个名分了,将军的名分可是可以和这些郡将们平起平坐了,许攸笑了一下,下了高台,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对曹操笑说道:“本初还说了,如果酸枣这里的兵马够了的话,阿瞒你可以到河内去,去和本初合兵,一起夺取孟津!岂不是更好?” 岂不是更好是许攸压低声音对曹操说的,曹操知道,前一番自己拒绝了许攸的计划,去弑君让许攸不高兴了,所以许攸惦记这件事,当众喊自己的小名,曹操苦笑,周围的郡将们听到了许攸来拉拢曹操,都很不高兴,曹操看了一眼张邈,张邈默默地低着头,也不言语,但也能看出来他不高兴,毕竟自己现在是张邈的主心骨,怎么可以临时背叛?于是曹操笑了一下,对许攸说道:“子远兄,本初兄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是现在军务繁忙,过几日再议吧。”说完之后对着许攸拱了拱手。 许攸聪明,一下子就知道曹操的意思了,于是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孟德说的也对,兵无常势,如果诸位将军们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这就回河内了。”说完之后对着曹操一笑,众郡将送走了许攸,曹操目送许攸带着兵马离开,大家都沉默了。 桥瑁最先开口了:“哎,既然车骑将军都发令了,那咱们就先吞并准备吧,我看城南没有防备,我这就带兵去扎营了,诸位,我先行一步了。”说完之后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前往了城南,刘岱看到桥瑁走了,冷笑:“哼,西边离敌人近,他去了南边分明就是在躲避嘛,那我就去东边了。”说完之后也对着所有人拱手:“我也先行一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派人来我营中。”说完之后调动自己的兵马朝着东边去了。 其他的郡将也纷纷领兵去了,曹操看了一眼台子上站着的臧洪,此刻他正在祭坛上发愣,各路郡将带着自己的兵马们纷纷离开了,根本没人去理会他这个所谓的盟主,曹操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身边的鲍信说道:“允诚,你怎么打算!” “哼,袁本初摆明了要去抢头功了,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曹操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呢?”鲍信冷笑说道:“袁本初也太张狂了,我也要分一杯羹。”说完之后对自己的弟弟鲍忠说道:“叔义,你也去带五千兵马跟着许子远一起去河内,跟着他们一起攻下孟津渡,这份功劳可不能让他袁本初白白的占领了,也必须有咱们兄弟一份。” 鲍忠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亲自去点兵了,鲍信叹了一口气:“这袁本 初老想着自己站功劳,用盟主的身份来压众人,岂能服众?桥瑁,刘岱都是一群只想占名誉,不想出力的鼠辈而已,指望他们?恐怕也成不了大事情。” 曹操问道:“允诚,那你觉得该如何呢?” 鲍信苦笑:“他们都在躲避敌人锋芒,咱们就在西边去安扎营寨,这些人也是糊涂,敌人如果杀过来,他们以为这么点距离,他们就能躲避么?唇亡齿寒?天下就这么大,他们能躲到哪里去呢?” 曹操点了点头,张邈走了过来对二人说道:“允诚说的对,既然他们都逃避,咱们就把军营安扎在西边吧,不过行军之事还要劳烦孟德了。” 曹操点了点头,鲍信苦笑:“孟德,那我就先去西边等你了,我弟弟点兵去了孟津,我现在兵马也不足了,我先去等你。”说完之后就先离开了…… 曹操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鲍家兄弟的脾气始终这么强硬,张邈叹了一口气:“希望本初能早日攻破孟津渡吧!” 戏志才却笑了:“董贼现在估计要恼羞成怒了吧,哎可惜了,洛阳的大臣们要遭殃了。”曹操点了点头,想到了尚书周毖,这些日子从没有听闻周毖从洛阳出逃的消息,有些伤心的说道:“恐怕周毖性命不保了。” 戏志才看着远处:“我就怕董贼,被逼急了,做一些异常的举动!” “什么?”曹操瞪大了眼睛回头看戏志才,戏志才摇了摇头:“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有预感,董贼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等着天下盟军来讨伐他。” 这句话曹操很认可,毕竟他手底下的主薄田仪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戏志才摸着胡子:“只希望袁本初可以速战速决,攻破孟津渡,直逼洛阳城才是,如果有拖延,我担心事情有变动!” 曹操点了点头:“而且和这些人在一起,鲍老大说的也对,这些人靠不住!” 戏志才嗯了一声:“不错,他们都不愿意出力,只愿意挂个名声而已,真正打仗肯定指望不上他们,哎一切的希望现在只能先依托袁本初那边了,将军还是下安营扎寨吧。”曹操点了点头,也去领兵了! 戏志才的预言果然灵验了,董卓终于明白了自己中计了,愤怒的杀掉了尚书周毖,罢免了太尉和司徒,他还听从了田仪的计谋,为了断绝盟军重新复刘辩当皇帝的希望,让郎中令李儒进宫将废帝刘辩毒杀了,彻底的断绝了盟军们的后路,还不算完,董卓竟然又颁布了一条恐怖的命令胁迫皇帝刘协,文武百官还有洛阳的所有百姓从洛阳迁都长安!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关东盟军(三) 消息传来所有的人都脸色骤变,曹操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大吃一惊。 “臧洪无力调遣酸枣县囤积的这些牧守。”曹操叹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戏志才笑了一下:“那是自然的,而且桥瑁刘岱那些人每日讨论军情也拿不出进军的方案,我看啊他们就是不愿意出头,等着袁绍攻打孟津渡的消息。” “哎,只可惜董卓现在要逼着皇上迁都,这……” “如此一来洛阳要彻底成为人间地狱了。”戏志才也感叹道,正说话间信使就回来了:“董贼烧了洛阳,偷袭了孟津渡,车骑将军大败,后方被偷袭,袭击了军营,义军被西凉兵杀散了……”信使回报的消息,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曹操还整吃惊的时候,鲍信先站起来问道:“你说董贼把袁本初打败了?” 信使不敢正眼看鲍信,只是点了点头,鲍信继续问道:“我弟弟鲍忠呢?” “死……死了……”信使说出了这个消息,鲍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揪起了信使的衣服领子,怒斥问道:“你好好说!我弟弟叔义,到底怎么了?” “鲍将军战死了……尸体抢回来了,已经被鲍将军手下送回来了。”信使叹了一口气,鲍信的眼眶红了,鲍韬也愣在了原地,曹操惊慌失色,鲍信大吼了一声:“董贼,老子与你势不两立!”怒斥完之后一把把案桌推翻到了地上,扑通一声巨响,大家都知道此刻鲍信无比的愤怒,眼眶中夹杂着血丝,鲍韬拉着鲍信说道:“大哥,咱们出去看看叔义的尸体,别是弄错了。” 鲍信点了点头,指着信使道:“你带我们出去看看……”信使不敢怠慢,曹操等人也跟着出门,外面鲍信的士兵们一个个丢盔弃甲,满面灰尘,桥瑁等人则是看热闹一样的在一旁围观,前面的尸体浑身的箭伤,鲍信远远的就认了出来:“叔义!”说完之后推开了周围的人,跑了上去,跪在了自己弟弟的身边。 “叔义……”鲍信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放声大哭,鲍韬也跪在了地上,表哥去了,现在亲哥哥鲍忠也去了,二人哭的厉害了,放声痛哭,鲍信手底下的士兵们也跪下了。 “将军,我们无能,董贼偷袭了孟津渡,袁本初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董卓包围了起来,结果……鲍忠将军奋勇杀敌,我等寡不敌众,袁本初待人跑了,根本就不去管我们,鲍忠将军也就牺牲了……”说完之中这些士兵们也都哭了起来。 曹操终于忍不住了,此刻如果再矜持,那就是自取灭亡,等着董贼来灭自己,想到了这里,曹操眉头紧皱,看着身边的桥瑁等人,愤怒的说道:“各位达人!”大人两个字说得很重,就是说给这些人听的 ,“董贼劫持皇帝,迁国都,焚烧洛阳,屠戮百姓,如今我军又被他杀,难道你们这个时候还要坐视不管,难道就等着董贼这样肆意妄为么?” 众人听了之后,都闭嘴了,没有一个人说话,曹操也是窝了一肚子火,一股气的全发了出来,对着所有的人大吼着骂道,桥瑁许久之后开口了:“孟德,今日河内兵虽然战败了,但是此刻车骑将军号令还没有传过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董贼迁国都是虚是实的……” 岱山也点了点头:“嗯,言之有理,不如我们先观望,看看消息在做决断!” “观望?”听到了岱山的回答,曹操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难道你们就要等到董贼弑君灭汉的时候才不观望了是么?现在洛阳还被火烧着呢!你们!”曹操觉得自己失态了,但他也不想去与这些人理论了,很明显的,攻打董贼这些人马根本就靠不住了! “哎,如今董贼已经成了天下的一大患了,焚烧皇宫洛阳城,劫持天子,四海震动,此乃天亡之时,我等应当现在出奇兵攻打他,趁其不备,一战而定天下!”曹操叹了一口气,对众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桥瑁却摇了摇头:“孟德,不可大意了,河内战败,足够可以看出董贼迁都前已经有了准备,此刻我等领兵去打他,恐怕会中了他的埋伏了。” 岱山也点了点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曹操长叹一口气,这些人什么想法,他是知道的,他们完全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曹操忍着怒气,继续给他们说道:“诸位听我分析,此刻董贼手里的兵马除了他的三千西凉兵,还有丁原的兵马,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三五万人马而已,这三五万人马把守河南的各个关口,还有据守孟津渡对抗河内的士兵,还要去击退并州的叛军,还要押送文武百官前往长安,此刻洛阳做真的能有多少兵马?诸位,此刻我们酸枣县的驻军就多达十万人了,难道就这么大的优势,你们都还不去打么?” 曹操说完之后看着众人,桥瑁此刻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是赢了,自己也要损失多少兵马?那到时候万一有人反水了,那我不就完蛋了么?桥瑁想到了这里,也就不说话,一言不发,其实大部分人的想法和桥瑁一样,曹操叹了一口气,这些人肚子里的小九九他一眼就看出来,曹操也彻底死心了,这些人是靠不上了” 曹操看了一眼张邈:“那既然诸位大人都担心,我自一个人领兵西进!”张邈思索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孟德,你尽管领兵去就是了。” 曹操急忙对张邈感谢道:“多谢孟卓兄!”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咆哮:“孟德,我要和你一起去!”曹操回头看去,跪在地上的鲍信站了起来,抹抹眼泪,然后愤怒瞪着在 场的人,对曹操说道:“孟德,现在对我而言董贼不是国仇了,而是家仇,我一定要把这个老贼的脑袋削下来,给我弟弟陪葬!”说完之后拔出了刀扔在了地上。 曹操一阵激动,鲍允诚此刻能帮助自己,曹操也算多了一份自信了,点了点头:“允诚,既然如此,我们就会去点兵!”曹操说完就走了,戏志才却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孟德,将军兵马少,就算是过了敖仓等地,如何一个人对付董卓的大兵呢?” 曹操一边走一边说道:“此刻各路兵马都在畏惧董贼的强横,不敢贸然出兵,倘若我君赢了董贼,各路兵马只要知道了这个消息,就会催促兵马来帮助,他们谁不想拨个头功?那个时候河南就等于收复了!” “存亡安危,勿求于外,将军,你可千万不要指望着人……”曹操摇了摇头:“若是讨贼不顺利,我大不了就和允诚一起死了,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将军,大战在前,您怎能轻易言死?”戏志才摇了摇头,曹操此刻一肚子的怒火:“先生不必劝我了,我去意已决了,先生您就留在军中,等我凯旋而归吧,到时候孟德再听先生的教诲。”说完之后也不去管戏志才了,回到了军营中对阿宝说道:“阿宝,快让弟兄们去准备,咱们要发兵了!” “终于要打仗了!”曹洪听了之后,兴奋地笑了:“这几日在这里都待得疲惫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去干一架了。” 曹操笑了:“子廉,你把力气留在战场上吧,赶快去换战甲!”曹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就是一身的力气使不尽!”说完之后大笑着跑进自己的军营,曹操也开始换战甲,等他出了大营,发现夏侯兄弟丁斐他们都已经穿戴整齐了,站在军营外等自己,夏侯渊笑了:“方才子廉一直说要去打仗了,催促我们换战甲,我们还以为他信口胡说的,孟德,现在看来我们真的要去打仗了?” 丁斐也笑了:“看孟德这架势,这几日憋坏我们了!”曹操点了点头,对众人拱手:“诸位,我们几日出发,董贼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们一定要为国除害!” 大家都振臂高呼:“为国除害!”随后大军准备完毕之后,曹操就带着所有的兵马与鲍信合兵了,两军人马加起来一万四千余人,二人都不想耽误迅速的就离开了酸枣县,连夜火速赶往河南之地,鲍信的大兵在前面,卫兹带着兵马在后面,曹操则是带着兵马在中间,三路人马整齐的前进,走了不到半日就到了敖仓。 到了敖仓,夏侯渊感慨道:“孟德,大哥,这就是咱们祖上夏侯婴用车兵力阻楚霸王的地方了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落败而逃(一) 曹操望着面前的风景,点了点头:“不错,这里自古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可是可惜,昔日高祖在西,项羽在东,如今形势翻了,我们在东,董卓在西,哎人世间的事情果然难料啊。” 鲍信问道:“孟德,咱们在这里休整,莫非是日落之前要进去成皋了?” 曹操嗯了一声:“没错,成皋是河南的大门,如果要入洛阳城,必须要拿下成皋才可以。”说完之后眯起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成皋:“方才我听了元让他们的话,才想起来了,昔日高祖皇帝能抗拒项羽在这里,就是因为此处的地势险峻,荣阳县临江水而筑,西南有山脉阻挡,正西方广武山脉作为屏障,西北就是成皋,古人称这里为虎牢,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险峻,所以才如此称呼!” 鲍信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嗯,孟德说的不错,昔日楚霸王项羽那么厉害古今无二的人,都被困在了这里,就是因为西高东低的地势,项羽根本攻不上去!” 曹操笑了,自信的说道:“嗯,所以咱们必须要先占据成皋,借助成皋的风险,打开河南的大门!”曹操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在想:嘴上这么分析没有错,但是董卓难道不明白成皋的重要么?难道董卓没有拍强兵镇守成皋么? 抬起了头看着远处的陈皋:“但是我担心的事成皋这块骨头不好啃!”曹洪听了之后不高兴了:“大哥,这成皋怎么就不好啃了?” 原本曹洪以为要去打仗了,满心欢喜,但是听了曹操这句话之后,也摸不清楚曹操到底什么用意,鲍信看了看曹操,嗯了一声:“孟德,你的担心可能是真的,如果成皋董卓拍兵把守,成皋如此险地,我们这些兵力根本就拿不下,硬要夺取那就是自取灭亡。” 曹操点了点头:“嗯,董贼就算是不知道成皋的重要性,他手下的田仪一定会给他提醒的,这个人肯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鲍信踱步,随即停了下来,对曹操说道:“孟德,不如我们先去攻打荣阳,把住关东,然后再思进取!”曹操看了一眼鲍信,二人对视,曹操点了点头:“也好,咱们这些兵马确实太少了,根本就不够看的,现在只能占据了荣阳之后,再想办法去打成皋!” “只要占据了荣阳,咱们就祈祷其他的兵马们收到了消息,过来帮忙吧!”鲍信叹了一口气,曹操知道,关东联军第一仗就稀里糊涂地输了,而且是惨败,鲍信的弟弟也死在了战场上,曹操真不知道袁本初这个车骑将军到底在搞什么鬼,只会一场战斗都只会不明白,鲍信也是一肚子抱怨,但是二人也都不说破,眼下的问题并不是去责备袁本初,而是想办 法怎么能拿下荣阳。 大军囤积之后,就开始吃饭,稍作休息,休息的时候,阿宝拿着地图给曹操看:“少主,您看前方十五里就是汴河了,汴河过了绕过几座山梁,也就是荣阳了。”曹操看着地图点了点头然后对所有人命令道:“大军向西南出发!” 大军有秩序地前进着,很快的走了十五里路,面前出现了一片水潭,这就是地图上的汴河,此时正是早春,所以河水很浅,大概也就是达到众人腰间的高度,鲍信在最前面指挥大军过河,大家纷纷下河,齐腰而过,曹操,鲍信,鲍韬,卫兹各自领着兵马纷纷过河了。 曹操看到大部分的兵马已经过河了,急忙问道:“还有人没有过河么?”鲍信对曹操说道:“我的兵马都已经过来了。” 曹操环视了一圈,对后面渡河的兵马催促道:“迅速过河!”鲍信问道:“孟德,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曹操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指了指说道:“允诚,你看,北边是广武山脉,后面是汴水!这样的地形对我们而言非常不利啊!” 鲍信也看了一圈周围的地形,之后脸色骤变:“前面的军队不可以停歇,赶紧前进!”说完之后骑着马去前面名领导,下令前队人马开始出发,曹操对阿宝说道:“方才看地图大意了,没想到竟然把兵马带到了这么危险的地形上来了。” 阿宝看了一眼周围:“嗯,这样的地形太容易被埋伏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嗖嗖的声音,所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前面已经有人中箭落马了,鲍信也大吼了一声,大家看到他的胳膊上也中了一箭,鲜血从他的右臂上流了下来,曹操惊讶的大呼道:“允诚!” 鲍信摇了摇头:“不用管我!”说完之后咬着牙齿一把拔下了自己胳膊上的箭,然后对士兵们大吼道:“大家小心,敌人有埋伏!” 鲍韬一看自己的兄长中箭了,挺起了自己的长枪,一挥手中唱腔,对着士兵们说道:“山上有伏兵!来人啊随我上山击杀伏兵拿下山头!”说完之后举着长枪率领着兵马冲上了山,鲍韬一马当先的奔上了山,他的士兵们都紧随其后,紧紧地跟着他! 瞬间兵马们一下散乱了,此刻卫兹的兵马还没有完全渡河,前面的士兵就已经纷纷厂商山了,稀里糊涂乱成了一团,而且三路兵马各有各的指挥,瞬间整齐的大军一下处于散乱状态……曹操抬头看着山上,他知道山上的敌人并不多,但是如果此刻有大敌从正面攻击过来,现在这个状态不就是等着被人家打么? “大家都速速向我靠拢!”曹操拔出了手里的剑,对着所有的士兵们大吼着命令 :“不许再向前冲了!”真的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大地忽然震动了起来,马蹄声,厮杀声传入到了众人的耳中,大家往前看去,尘土飞杨,黑压压的西凉兵马朝着队伍冲了过来,这些西凉兵人高马大,手持长枪,一手握着大弓,好生不微风! 惨了,曹操自知此刻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想到了这里跳起了脚跟往前看了过去,黑压压的西凉兵举着的大旗上面写着“徐”这个大字,曹操惊呼到:“糟糕,徐荣带人来了!”果不其然,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徐荣。 徐荣奉命驻防成皋等地,每日领兵都在附近巡查,阻止盟军进入,荣阳县就是徐荣布防的第一道关口,今日斥候在曹操等人到了汴水边的时候,就已经汇报给了徐荣,徐荣于是就率领自己的亲信部队赶了过来,徐荣的人不多,但是让他高兴的是,这些盟军在他们来的时候,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徐荣高兴的大笑,这不就是等着挨打么?说完之后一挥手:“来人,放箭,给我射死他们这些家伙!” 西凉兵马的主力就是骑兵还有弓箭!现在盟军稀稀拉拉了摆明了等着挨打,在狭窄的山间拥挤着完全的成了西凉兵马的活靶子,西凉人们看着眼前的局势都兴奋了,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弓箭瞄准了面前的这些活靶子!嗖嗖嗖,不断的传来了弓箭出弦的声音,如蝗虫一般的乱箭飞射了过来,盟军们都慌了,逃也逃不掉了,无数的士兵们都死在了乱箭之中,血液染红了大地! 曹操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闭上了眼睛,此刻也不能去顾死了多少人了,举起了剑命令:“杀啊!”呵斥完之后,大军们全部往前冲,盟军都是步兵为主,不兵对抗靠的是刀枪成排,士兵们举着武器朝着敌人们杀了过去,西凉兵们也不怕,加快了战马的速度朝着曹操的兵马冲了过来,一瞬间短兵相接,西凉兵冲入到了盟军的队伍中,一瞬间,盟军原本的长蛇阵被拦腰切成了好几段!不兵举着枪去厮杀战马上的西凉兵,刀枪相碰,金属碰撞出了火花,悦耳的声音,各种火花四射,不断的有人的头颅被砍下来,摔落在地上,也不断的有西凉兵从马上摔落下来,还有的士兵被战马踩死! 这一场厮杀非常的惨烈,血泊堆积成了一片片的血潭,地面上不断累积着尸体,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的有人头落地,曹操此刻也已经杀红了眼,杀死了几个西凉兵之后曹操抬起了头,感叹道,这一仗准备不足是自己失误了,但是事到临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杀了就是! 于是举起剑,对着一个西凉兵,狠狠的把剑刺入到了他的胸膛中,鲜血喷洒了出来,洒在了曹操的脸上! 第一百七十章 落败而逃(二) 曹操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曹洪阿宝带着人马在自己的周围厮杀,鲍信在一群西凉兵马中负伤厮杀,一边厮杀,一边指挥着自己散乱的兵马,夏侯兄弟也是英勇,在一群西凉兵中奋力厮杀,丝毫也不弱,杀的淋漓尽致眼睛都红了,鲍韬此刻也带着人成功的上了山头,杀了山头上所有的敌人,带着兵马,往山下扔石头,居高而攻,丁斐的队伍被一大群西凉兵阻断在了最后面,曹操一头的汗水,糟糕了,糟糕了,彻底的乱了,这该如何是好。 曹操也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只能硬着头皮,举着手里的剑朝着敌人厮杀而去,手挥累了,才发现已经天黑了,但是双方已就在厮杀,敌人从成皋来得援军都已经到了,西凉兵的人数又增长了,盟军们也输死一搏,丝毫不后退,但是此刻大家都已经开始疲惫了,尽管疲惫还是放手厮杀,惨叫声,马蹄声响彻了汴水岸边,巨石滚落下山,不断的有西凉兵连人带马的被砸翻下来。 但是西凉这些武夫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一个人可以轻松地干点三五个盟军,不在话下,蛮力相搏,盟军根本不是这些西凉武夫们的对手,曹操也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剑,浑身的鲜血,浴血而战!身体越来越疲惫,但是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怠慢。 就在曹操已经筋疲力竭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徐荣,徐荣举着手里的武器大喊着:“去杀曹操!不要让他跑了!”长枪指着曹操的方向,许多的西凉兵朝着曹操的方向杀了过来,曹操觉得自己身边的西凉兵越来越多,曹操大吃一惊,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剑,一边看着自己的身边,此刻曹洪都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阿宝带着二三十人在他的身边厮杀,曹洪已经杀丢了方向,但是敌人源源不断的都朝着自己这边杀了过来! 徐荣不会放过自己的,曹操深知道这个道理,此刻如果再不想点办法的话,这些人真的可以活生生的把自己剥了,而且迟早会丧命在这里,曹操也不敢恋战了,阿宝也看出了局势针对曹操,举着剑挡在了曹操的身边:“少主快走,我在这里断后!”曹操嗯了一声,然后他调转了马头,在人群中去寻找夏侯兄弟,夏侯兄弟此刻就在北边厮杀,可是中间隔着得敌人数目太多了,根本就杀不出去,曹操只能先临阵脱逃,于是骑着马想先退出战场。 可是哪里想得到,敌人们根本不放过他,他还没有逃几步就听到身后敌人们对着自己大吼道:“曹操要跑了,都去追,休要走了曹操!”说完之后无数的士兵放箭射杀自己,吓得曹操急忙去跑,自己的马也被乱箭射中了,马受到了惊吓,迅速 地奔跑,曹操紧紧地握着马的缰绳,扶在马背上,想趁着这个空子跑出去,但是快到汴水的时候忽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路人马阻拦自己的去路,为首的人举起了手的长刀一刀朝着曹操的身体劈了过去! 完蛋了!曹操脑子中翁了一声,他此刻的想法只有有一个,自己死定了,长刀插入到了马的身体里,曹操得马嘶鸣了一声,倒下了,曹操也被摔了下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那个士兵举起了长刀恶狠狠的说道:“击杀曹操!”说完之后举着刀朝着曹操劈砍而下,曹操害怕极了,急忙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但是久久没有感到疼痛,赶忙看过去,那些士兵都已经被曹洪带着人全部杀掉了,千钧一发之际,曹洪一刀砍翻了那个西凉士兵,剁掉了他人头,此刻他的人头还在滚动,没有停下来的。 曹操终于松了一口气,忍着痛爬了起来,曹洪急忙跳下了马背,拉着曹操说道:“孟德大哥,速速上马!” 曹操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呢?那你怎么办?”曹洪举着武器说道:“我跑着保护你撤退!”说完就要拉曹操上马,曹操还是不情愿,曹洪生气的说道:“别在这里墨迹浪费时间了,等一下敌人就杀来了,孟德大哥,天下可以没有曹子廉,但是不能没有你曹孟德!”说完之后,身后又响起了一阵阵厮杀的声音,曹洪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把曹操拉上了马背,然后举着武器跟着曹操去跑,越过了汴水,天色已经黑了,敌人们也追杀到了河边,隔着河水射箭,曹操举着铁剑阻拦着飞射而来的乱箭,曹洪也潜过了河水,曹洪对曹操说道:“这些家伙又会水的,已经下河了。”说完之后也跳上了曹操的马背后,二人同骑一匹马,飞快地开始跑,后面的追杀声越来越小了,但是二人也不敢怠慢,落荒而逃,曹洪被河水激冷了,打了一个喷嚏,曹操不敢停歇,一边骑着马,一边认路:“夜晚太黑了,看不清前面的去路,总之咱们往东边跑就是了,等到天明了在寻找去酸枣的路吧。” 曹洪又到了一个喷嚏:“孟德大哥,这些人怎么就直追你啊?”曹操苦笑:“我以前和徐荣认识,还一起喝酒,现在我反水了,他自然恨我。” 曹洪听了曹操的解释,也就不再多问了,曹操忽然一下停住了,曹洪吓了一跳:“大哥,你这是干嘛?还不快跑,等一下敌人们就杀过来了!” 曹操严肃的说道:“我这一跑,剩下的人怎么办啊?”曹洪摇了摇头“大哥,你都这样了还有空去管别人,天这么黑了,肯定不好打了,等一下西凉兵马也就收兵了……”曹洪话没说完, 周围忽然火光四起,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十来个人,都举着武器,还有的拿着弓箭,曹操大吃一惊,回头看着曹洪:“这里还有埋伏的兵马?” 曹洪也大吃一惊,二人正想要逃跑,那些人忽然喊道:“你们是哪一路人马?报个姓名!”曹操听了之后看到这些人并不是西凉的兵马,但也不是盟军的打扮,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二人是盟军的将军,方才去讨伐董贼,败落被追杀到了这里。” 那些人看到二人的服装铠甲,也不怀疑他们的身份了,为首的人对曹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请随我们来!”说完之后主动帮助牵马,给二人带路,带着二人上山去了,曹操起初有些害怕,以为是遇到了地方的贼匪,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个毕恭毕敬的,也就放心了穿过了树林,就到了一片小营寨内,那些人直接带着曹操来到了最中间的那一座大营内。 曹操和曹洪下马,走进了大营内,里面坐着一个人,年纪轻轻,相貌堂堂,身边放了许多的书籍,他在点着灯看书,看到了曹操二人的样子急忙起身,对二人行礼。 曹操急忙行礼:“败落之人……多谢英雄相救!”那人急忙说道:“我是中牟先主薄任峻!这位可是曹将军?” 曹操苦笑了起来,自己此刻还有将军的样子么?就是一个败兵的落魄样子,哪里还能称将军,急忙红着脸说道:“先生不必如此大礼,在下只是落败之人而已!” 任峻叹了一口气:“曹将军,我们也是败落之人啊,西凉兵入侵河南,百姓逃亡,被杀,被掳,哎,讨贼的兵马迟迟不到,我家的县令自称河南尹,联合了几个县的乡勇们一起凑了一支队伍,保护乡里人,另外也是和敌人们做斗争,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就是在等盟军们前来,可是怎么都等不到,我家大人战死了,乡勇们也死了一大半。” 说到了这里任峻的眼眶一下红了:“在下的妻儿们都被西凉兵马杀了,我现在也只是带着剩下的几百人在这里苟延残喘,大人如果不嫌弃,我愿意投奔您,带着几百号人!” 曹操却有些愣住了,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缺人,方才一战,死伤无数,但是曹操此刻担心的就是粮草,没有粮草酸枣县都回不去了,正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任峻笑了:“大人莫不是担心粮草问题?” 曹操也不骗他,诚恳地点了点头,任峻笑了:“大人不必担心,我等举义的时候,已经把中牟,广武等地方的仓库粮草全部运输到了这里,就在这座大营里,将军您就算有三五千人都管够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落败而逃(三) "我们兵败躲在这里,其实也就是为了保护住这些个地方的粮草" 曹操听闻之后非常的惊喜,连连赞叹道:"使君真是大才啊,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哎,智者千虑谈不上,我只是一方父母官保护一方的百姓而已,这也是我做官的责任所在,只是现在这里还有不少的百姓啊,都居无定所必须要找一个可以托身的地方才可以!"任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等在这里屡受西凉兵的压迫,祸害!翘首以盼盟军能到达救援,只是盟军让人失望,不思进取!将军您虽然战败了,但是我能看到将军救民于水火的心,冲锋陷阵的胆魄!" 任峻说完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曹操行礼:"单凭这一点,在下愿意效犬马之劳,终生追随将军!" 曹操越来越觉得此人非同小可,绝非常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扶起了任峻:"君不必行此大礼!"说完之后看向曹洪:"子廉,既然如此我们在带人杀回去,千万不要把兵马丢下了!" 曹洪嗯了一声:"他们估计找不到大哥,现在恐怕也收兵了!"曹操叹了一口气:"这么一闹腾,徐荣回去肯定死守成皋了!成皋难破了!" 曹洪也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先回去看看再说吧,也不知道阿宝和夏侯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里,曹操心里更难受了,这一战都是因为自己不够谨慎,孤军深入,没有指挥好大军造成的结果,想到了这里曹操急忙带人前往汴水河边,果不其然,曹洪说的对,两方兵马早就已经别撤退了,河边只剩下十几个重伤的盟军士兵,剩下的就是成千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排列在河滩上,成堆成堆的堆积着,还有被砸的稀巴烂的粮车,粮草也被抢完了… 西凉兵的尸体也不在少数,还有西凉兵的大个子战马,都翻落在地上,大地被染成了红色,鲜艳的红色让人眼前发昏,曹操觉得自己头又开始作痛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了阿宝的声音,曹操看向阿宝,他已经成了血人了,就像是被鲜血洗了一番一样,浑身的血液,阿宝看到曹操没事非常激动"刚才到处没看到少主,我还以为少主你出事了,我找遍了这里,太好了,幸好少主没事!" "徐荣一心想杀我,多亏了子廉啊!"曹操苦笑了起来,阿宝点了点头,曹操问他现在什么情况,阿宝看了一眼周围成堆得尸体,叹了一口气, "少主,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受挫,但是咱们得士兵很英勇,而且天黑了,徐荣也不恋战了,就收兵了!回去守成皋了!" 果不其然去守成皋了,"那鲍信呢?"曹操继续问到。 "这一战受挫,鲍信也找不到少主了,先带着人马回酸枣去了!"阿宝如实回答。 曹操不由得感叹,这一战是自己输得第一次战斗,而且一塌糊涂,看着死去的战士兄弟们,曹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折断的旌旗,大大的曹字,曹操觉得心里非常的难过,这些变成的鬼魂,都是因为自己指挥不当造成的,看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样子,曹操忍不住抬头西望,洛阳城的大火还在燃烧着,此刻不知道皇上是否安全,是否已经被安全的送到长安了。 曹操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疆。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任峻现在曹操身边听到曹操的话以后也跟着落泪,曹操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先回酸枣再做打算吧!" 曹洪虽然很不心甘,但是也只能如此了,此刻如果不撤退,也不可能攻下成皋,只能回去另做打算,任峻也带着自己的人马,跟着曹操曹洪,阿宝等人艰难的回到了酸枣… 可是曹操做梦也没有想到,回到酸枣,看到的其他的各路兵马竟然在饮酒作乐!每日聚会侃侃而谈,好不热闹! 大家都再聊战国的故事,每个人的脸上喜笑颜开,没有一个人有难过的表情,哪有一点忧国忧民的样子,曹操回到军营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大家都在饮酒寻欢。 桥瑁给所有人倒酒,大家做在一起起拼比酒量,喝的好不开心,刘岱也喝醉了,红着脸打着酒隔儿,桥瑁夹起了一口菜吃了起来,吃的正高兴抬起头竟然看到了曹操,手里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瞪圆了眼睛,就像是看到鬼了一样! "桥瑁你怎么了?"刘岱打着酒隔儿问到,抬起头也看到了曹操,也被吓到了,不停的打嗝儿,其他的人看到他俩脸色骤变,急忙看了过去,也看到了站着的曹操,所有人都吃惊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曹操在汴水战死了,可是曹操忽然出现,大家都以为遇到鬼了,吃惊的目瞪口呆! 曹操怒气冲冲的看着所有人,一言不发,大家也都有些害怕,曹操冷峻的目光扫视着这一群令人厌恶作呕的嘴脸,愤怒的焰火出现在了他的眼中,曹操拳头紧握,迸出了青筋。 桥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色也非常不好看,看着面前的曹操不知道还说什 么了,木讷了很久之后,强作笑颜的对曹操说:"哎呀,孟德!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大难不死,全身而退,实在是万幸!" 袁遗也点了点头:"是啊,孟德看到你平安无事,也不枉我等日夜牵挂啊!" 刘岱更过分,举着酒杯打着嗝儿凑到曹操身边:"福兮祸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愚兄敬你一杯酒!" 曹操真想打他们,但是此刻心中一阵怒火,接过了酒一口气全干了,压了心中的怒火"子许战死了!我和鲍信两人损失惨重,浴血奋战!我如果不是半路上任峻兄弟救我,我现在也就是一具尸体了!谈什么幸运?" 桥瑁听出来曹操画外音,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曹操说道:"孟德,不要着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别紧张了,快去休息几天,等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出兵相助,咱们一起和那董贼决一死战!" 曹操冷笑:"敢问使君,您所说的来日到底是哪一年那一日?"曹操一句话怼的桥瑁说不出话来,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桥瑁也不敢再言语了,低头开始喝酒。 曹操愤怒的把酒杯扔到了桌子上:"诸位,你们在这里饮酒作乐的时候,董贼已经把皇上带到长安了!关中山川之地势,那就更易守难攻了!诸君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每日不思进取,明哲保身,难道你们等一道雷劈死董贼么?" 曹操越说越愤怒,提高了嗓门:"你们都是大汉的官员!听我一言好么?给袁本初写信让他赶紧让河内的兵马到孟津渡,立马起兵攻打成皋,占据敖苍!封锁轩辕,太古两关,控制住河南!公路率领兵马震三辅之地!" 曹操说完之后愤怒的看着所有的人"我也不敢奢求你们身先士卒,危险的事情我曹操来做就是了!你们到时候只需要在河南布置兵马就行了!显示盟军凶猛的气势汹汹!让董贼军心崩溃涣散,等他们生变,咱们一举把他拿下,诸位,你们举着义旗,但是却每日不思进取,饮酒作乐,让天下人对盟军失望!" 一番话说的在做的人无言以对,大家都默默端起了酒杯,低头喝酒,一言不发。 曹操问道"诸位,可否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呢?"大家没有反应,曹操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 "曹孟德!"桥瑁终于忍不住了,一口把酒喝完了,然后抹了抹嘴巴,轻蔑的对曹操说道:"曹孟德,你用兵自负,结果还没有到旋门就被敌人打的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的乱窜!你这么有本事尚且如此,我们这些人那有本事能攻下成皋?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去何从(一) 刘岱听了桥瑁的话之后也点了点头:“桥兄说的对。”然后一脸的笑容语重心长的对曹操说道:“孟德,你此番出兵之前我也劝阻过你了,但是你呢,不听我的好言相劝,一意孤行,结果呢,损兵折将的,我们也没有怪罪你对不对,你就不要再谈进军的事情了,赶快去休息吧,等候车骑将军的命令到了,大家在细谈。” 袁遗嗯了一声:“对啊对啊,如今军粮也不够了,进军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才可以啊。” 其他的几个人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有人拉着曹操的胳膊说道:“孟德,你还是先回军营去休息吧,一路跑回来你也累坏了……” 曹操再也不想搭理这帮人了,一把甩开了拉着他的手:“从长计议?等一等?你们能把董卓熬死是么?燃眉之急不解,你们在这里饮酒作乐?匹夫竖子不足与谋!”一顿骂痛快了,曹操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管这些人铁青着脸,愤怒地走出了军营,军营之外,鲍信此刻正在马车前痛苦,面前是自己弟弟鲍韬的尸体,那一晚,鲍韬和他的亲兵在山头上奋战,杀敌无数,徐荣让士兵们射箭,万箭齐发,鲍韬和他的亲兵部队们无法躲避被乱箭射死了,曹操眼眶红了,英勇无畏的鲍家兄弟一个一个的走了,英勇鲍三郎也这样被万箭射死了。 鲍信痛哭着,一根一根的拔掉了鲍韬身上的乱箭,身上插着的乱箭足足有三四十根,鲍家三兄弟并肩奋战到现在,也就剩下鲍老大孤零零一个人了,鲍信跪在地上,曹操不知道怎么劝他了,鲍信看了一眼曹操,抹了抹眼泪:“表哥被阉人害死了,弟弟们如今为了对抗董贼也都接二连三地去了,所幸马革裹尸大丈夫之荣,我们鲍家兄弟为了国家损失了自己的性命,我鲍家也对得起大汉的江山社稷了,现在我们兄弟谁也不亏钱了,这天下现在已经乱了,我鲍允诚也不去趟这浑水了,一会儿我就带着弟弟们回去了,回老家把他们和表哥安葬在一起,从今日后,我就一个人守着我的济北,保一方平安就行了。” 鲍信此刻一脸的轻蔑:“这天下的事情就让这帮没用的玩意儿去闹腾吧!”鲍信说完之后跪着看自己弟弟们的尸体,眼泪又流了下来,曹操看到鲍信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曹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鲍家兄弟的尸体就摆在面前,只能说道:“你多多保重吧,鲍家英雄也就只剩下运城你一个人了,等日后大事不成,我到时候就去济北投奔你了。” 鲍信点了点头,他的眼中全是泪花,曹操又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军营,军营内士兵们正在擦拭卫兹的尸体,曹操跪在了卫兹的尸体前,摸着卫兹的手:“子许,子许!”张邈也在擦拭,看到了曹操,对着曹操摇了 摇头,曹操此刻一脸的泪水,情绪更加惆怅了,卫兹是舍命来助自己的,结果就这样丧了命,曹操跪拜之后走进了大营,营内夏侯兄弟,典韦,丁斐,阿宝各自带着伤,任峻沉默的坐着,一言不发,此刻也就剩下几百兵马了,曹操看着这些人,心情更难过了,这样的局面该怎么撑下去。 忽然看到了坐上的戏志才,曹操忽然惭愧,大战之前,戏志才劝说过自己不要贸然进军,自己那个时候一心光想着打仗,根本没有去理会戏志才,此刻看到了戏志才,曹操一脸的惭愧,急忙对曹操说道:“曹操实在是惭愧,当初未听先生的教训,所以才收到了如此大败,惭愧惭愧!” 戏志才本来一肚子气,但是看到曹操此刻惭愧的样子,安慰道:“祸兮福兮,福兮祸兮,将军蒙受这次教训,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希望日后您谨慎行事。” 曹操一脸的颓然,点了点头,“曹操谨记教诲。”戏志才嗯了一声,曹操此刻却是脑袋空空:“可是现在又该如何呢?我们已经彻底没了力量和董贼抗衡了。” 戏志才却觉得意外:“将军您可真是忠厚的人,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要一心牵挂这个破烂不堪的国家了,您现在没有兵马,而且刚才已经和这些人撕扯脸皮了,龙潭虎穴之地,你要再继续在这里呆着,不怕桥瑁他们一起联起手来,抢了将军您的军粮么?” 曹操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危险,可是我离开了这里,又该何去何从呢?” 戏志才伸出了三只手指头:“此刻将军有三条路可以选择了” 曹操瞪大了眼睛:“请先生说!” 戏志才笑说道:“第一条路,将军遣散了人马,然后回徐州寻您家老爷子,父子团聚享天伦之乐。”曹操听后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有志报国的,怎么可以做这碌碌无为的事情呢?” 戏志才听话继续笑说道:“第二条路,将军率领残兵败将回陈留去,踏踏实实的效命张孟卓。”戏志才说完之后问了一句:“如此,将军您甘心么?” 曹操使劲的摇头:“自然不甘心,谁愿意去了做下人呢?” 戏志才饶有兴趣的点头:“我之所以选择了誓死跟着将军,就是因为将军您不会选择前两条路,那么将军,您就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曹操点了点头,此刻他也来了兴趣:“先生,孟德愿闻其详!” 戏志才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领兵去投奔那袁本初!”曹操听了之后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要去给人家当下人!” “非也非也!”戏志才认真的说道:“将军您现在好比蝉丝, 看似无根了,其实您还是有的,那就是袁本初!” 曹操不说话,看到曹操不说话,戏志才就继续说了起来:“袁本初如今也是车骑将军,而且名誉上是三军的统帅,四世三公众望所归的人物,您现在也是人家的部署,这一点您承认么?”曹操不说话,酸溜溜地点了点头。 戏志才哈哈一笑:“您刚到这里的时候,许攸曾经过来拉拢过您,还给您了奋武将军的称号,给您这个职务就是想把你和张孟卓分开,希望您能投奔他那里,可是那时候你却没有去。”曹操叹了一口气:“先生,孟卓收留我家人,我怎么好去投奔袁绍,弃掉张孟卓呢?再说了,我去给袁绍当不下,与回陈留给孟卓当部下不是一样的么?” 戏志才果断的说道:“此言差矣,大不一样,您投奔的是大汉的车骑将军,投奔了袁本初,代表着您之属于大汉,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听他这么一说,曹操恢复了精神,戏志才继续说道:“而且从情理上来说,您现在也只是因为战事不利回到了主帅身边而已。” 曹操听闻之后,心中霍亮起来,然后问道:“那等我投奔他之后呢?” 戏志才意味深长的笑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君若不君,臣还可以不臣,何况袁绍此刻还只是一个没有正式任命的车骑将军呢,合则留不合则去!”戏志才说完之后也不再言语了,曹操坐在一旁揣摩戏志才的心里想法,很快也就明白了:暂时栖身袁绍麾下,且看他按兵不动在图谋什么事情,如果有利可图,替他效力,分他一杯羹,日后也能占据一片城池之地,在励精图治自谋前途也不算晚。 曹操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但是看了一眼身旁的任峻,问道:“哎,任峻兄,天不遂人愿,日后咱们就是袁本初的人了!” 任峻哼了一声:“什么袁本初不袁本初的,我在汴水遇到的人是曹孟德,我此生只投奔曹孟德!也只认曹孟德!”曹操此刻心情大好,强忍着兴奋:“真是难为你们了,现在竟然还对我抱有希望啊!” 夏侯老大摸了摸佩剑,一直沉思,此刻忽然开口了:“孟德,除了孟卓,还有鲍老大,你在其他州郡还有没有交好的人?咱们既然现在要去投奔袁本初了,就不能这么点人呆着脑袋去了,孟德大哥您现在好歹也是奋武将军,绝对不能去了被他们看扁了!” 夏侯渊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大哥说的对,咱们得找个地方去征点兵才可以。” 戏志才伸出了大拇指:“夏侯兄弟说得好,一句话说出了问题关键,此刻如果咱们有了兵马,咱们就成了袁本初手底下的主力兵马,他也就不会小瞧咱们!”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何去何从(二) 听到大家这么一说,曹操开始低头思考,在思考还有什么人可以去帮自己忙,回想起了自己的仕途生涯中交好的朋友,思考了许久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陈温,曹操急忙说道:“陈温此刻正在做扬州刺史,我和他在洛阳相交甚好,此刻可以去找他借兵马。” 说到了这里,曹操尴尬的笑道:“可惜需要南下,似乎有点远了,要过长江!” 曹洪忽然跳了起来:“南下就南下了,我也想要南下呢,江夏还有我一千多的兄弟们呢!”曹操一拍脑袋:“对啊子廉,我差点忘了你在江夏还有旧部,好好好,咱们明日离开酸枣这里,一起南下,我和元让兄弟们一起去扬州那里募兵,子廉你就去招募回你的旧部,咱们分头行动。” 阿宝问道:“少主,咱们剩下的这些残兵该如何安排呢?”曹操笑了,看着任峻说道:“任峻,不妨你带着几百人还有你原本的部下和百姓,粮草先去河内袁本初那里!” 任峻一听一脸的不快:“那岂不是白白的便宜了袁本初了。”曹洪也跟着嚷嚷道:“是啊,大哥,咱们这样便宜袁绍了!” 曹操摇了摇头:“哎,你们不了解袁本初,他这个人眼光很高,不容易打交道的,所以我人未到,先送他粮草,他自然高兴。”说到了这里曹操笑了:“在这说了,袁本初速来要面子,你带着呢喃百姓们拖家带口的去投奔他,他这个车骑将军当的多光彩?” 曹操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一笑:“咱们先给他一个名利双收了,等我那时候在到的时候,自然就是他的座上客,他会给我们上宾之礼!”戏志才听闻之后点了点头:“将军分析的对!” 任峻也听得连连点头:“妙哉,妙哉!”曹操看了一眼戏志才,把自己最担心的问题也说了出来:“先生,此刻我最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去扬州之后,怎么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咱们南下的这段时间,袁本初如果调动各路兵马一起西进,一举灭掉了董贼,那该怎么办?” 戏志才冷笑说道:“将军,您也太看得起这帮人了吧,别说三四个月了,就是三四年他们也不会有动静的。” 曹操这才举的宽心,于是第二日,大家就分头行动了,扬州在长江北岸,曹操也是平生第一次来扬州,从酸枣带着人马出发,经过了豫州,中原一片破败惨景,但是到了江淮,曹操有些恍惚了,中原的破败好像只是一场梦境,! 和陈温站在长江之上,二人看着长江的风景,曹操产生了一种错觉,董贼暴虐只是一场噩梦而已,陈温笑着问曹操:“孟德,你觉得长江的景色怎么样?”曹操叹了一口气:“哎,我不 敢看了啊,我怕我看的流连忘返,忘掉了家国天下。”曹操目光落在了北方:“江南风景虽然好,但是此刻天子还在水深火热中,中原之地一片残破,每每想到了这里,我都心慌意乱。”曹操说完之后对着滔滔长江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元悌怎么也跟着叹气?”曹操看到自己叹气之后,扰乱了陈温的兴致,陈温也跟着叹气,曹操急忙问道,陈温摇了摇头:“孟德,岂止中原啊,现在南方也不安稳了,后将军到了南阳之后,打着讨贼的旗号拥兵自重,荆州等地索要军粮财物,催的我都快烦了。”陈温说到了这里摇了摇头:“哎,此人令我非常的不悦!” 曹操听了之后,摇了摇头:“袁公路相比袁本初,骄傲放纵,才气,气量差了许多啊……”陈温冷笑着说道:“哼,才气气度不及袁本初,但是他的野心一点不比袁本初小。”说完之后陈温看着曹操:“孟德,你这次来扬州不就是为了兵马的事情么?我早就有征兵的意图了。” 曹操听到了陈温的话后,兴奋了起来,陈温却一脸的隐晦:“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自保,他袁公路万一到了扬州,要抢掠我扬州,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兵马保护扬州的百姓。” 曹操却不解的问道:“元悌你这句话就说的不对了啊,袁公路有什么权利讨伐扬州?领兵讨贼是为了天下大义,可是这个时候讨伐同室不就是造反么?元悌你也是多余担心了,他袁公路不敢这样做的!” 陈温冷哼了一声:“孟德,你还不知道吧,袁公路已经开始这么干了,长沙太守孙坚起兵已经和袁公路回合了,而且孙坚一路上已经把荆州刺史,南阳太守都给杀了……”说到了这里,陈温叹了一口气:“现在扬州也不保了!” 曹操得到了这个消息,顿时间大吃一惊:“什么?孙文台凭什么无故杀人?这二位都是平叛有功深得民心的人啊!”陈温看着面前的长江水:“哎,昔日里,孙文台和王通耀争功本来就不和睦,孙文台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动了杀机了,此次正好可以趁机发些他的私欲了。” 曹操也看着面前滔滔的长江水:“那,张咨呢?张咨他们可是周毖不顾生死才保出来的人,他在南阳厉兵秣马的协助袁公路讨伐董贼,这样的人,孙文台怎么能说杀掉就杀掉呢?” 陈温苦笑:“袁公路南下举兵,驻扎地在鲁阳,兵马的粮草供给也全都是南阳供给给他的,张咨开始的时候全心全意的帮助他,可是袁公路的兵势越发强大,张咨担心袁公路回头吃了自己,所以就防了他一手,暗地里减扣了军粮加以牵制袁公路,所以袁公路也就借助了孙文台的手,把张咨给出掉了,也就是借刀 杀人。” 曹操目瞪口呆地听着,陈温继续说道:“现在张咨背出掉了,南阳就没有人再能牵制住他的人了,荆州江北已经都归袁公路了。”曹操眯起了眼睛:“拥兵自重?袁公路还真是有本事啊,北边的各路兵马也只是勾心斗角,却也没有造出事端,想不到南方这边,袁公路就已经开始磨刀杀人了!”曹操的目光露出一道寒芒:“划地拥兵,袁公路还真是有鸡鸣狗盗的本事啊。” “孟德,你恐怕猜不到,张咨死了以后,袁公路任命孙文台做破虏将军,而且还让他领了豫州刺史!” 曹操冷笑着挖苦:“呵呵……”忽然曹操想到了:“等一下,豫州刺史不是孔……怎么?”曹操说不出话来了,陈温摇了摇头:“袁公路说豫州刺史是董贼任命的不算数,然后罢免了,让孙文台做豫州刺史。” “什么狗屁话!”曹操暗自骂道:“他这个后将军现在丝毫不亚于北边他哥的那个车骑将军了,他自己这个后将军不也是董贼给他任命的么?” “哎,孟德,袁公路心机很可怕的,孙坚虽然现在说是豫州刺史,但也只是名誉上的而已,豫州也不在他手上,这是让孙坚速速北上,现在他说董贼任命的官员不做说,孟德,你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说……” 曹操愤怒的道破了陈温的话:“天底下的地盘,都可以不做数了,他袁公路想怎么抢掠就怎么抢掠了!”陈温叹了一口气:“对,所以我扬州也不是太平之地!” 滚滚东逝的长江,陈温一脸的愁容:“孟德,你口口声声在喊讨伐董贼,可如今天下有多少董贼,用心可比董卓这样的西凉武夫更加歹毒,袁公路这样张扬跋扈,目无王室,心怀异志的人天下有多少?哎孟德,你来这里找我要兵马,我给你。” 曹操听后,此刻心情也不丝毫兴奋,而是满目愁容,陈温叹气:“不过孟德,我希望你回去以后想一想,就算这一次扫灭了董贼,这大汉的天下还能回去么?天下有几个董贼,你能杀灭么?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陈温说的也对,曹操沉默的思考陈温的话,如今天下自然已经回不去了,天下多少人马要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兴风作浪,董贼势力强大,袁本初也在拥兵自重,袁公路心怀异志,各家郡将也都虎视眈眈,每个人都不为了天下,不为了大汉,开始打着自己心里的如意算盘了,曹操想到了这里,头皮不由得发麻,愤怒的吐一口吐到了长江水中,任何一脸的凶狠,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该怎么办?那就扫灭狼烟,把天下所有的这些董贼全部都杀干净就是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扬州募兵(一) 回到了城里,曹操看陈温收起了原本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此刻他也不敢多问,二人回到了府里,陈温对曹操叹了一口气:“孟德,其实我一路上都在想你说的话,但是……”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慌张地跑进来府衙“使君,刘邈来了!” “刘老郡将?”陈温一听慌乱地站了起来,曹操也挺傻了,什么风把九江太守刘邈吹来了,此人可是光武帝的后裔,而且也是当今琅琊王的亲弟弟,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曹操也赶忙起身,二人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来了,却看到夏侯渊此刻也哼着气走进来,曹操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关系。 于是曹操大声问道:“妙才,你是不是给我惹祸了?”夏侯渊听了之后吃了一惊,刚才自己确实和一个南蛮子打了一架,二人也不分胜负,但是却没想到自己大哥怎么知道,尴尬的一笑:“大哥,你想多了,哪里有的事情,没有!” 曹操一把抓住了夏侯渊的拳头,生气的说道:“妙才你又胡说,拳头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夏侯渊一下子蔫儿了,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传出来了一阵大叫声,“这不就是刚才和夏侯将军搏斗那个汉子么?” 曹操听到了吵乱的声音,忽然一下也明白了,大声问道:“妙才,到底怎么回事?”夏侯渊苦笑:“这些南蛮子毫升不讲道理啊,我刚才不小心撞了人,他们又让我赔礼有时让我磕头的,真是欺负我们北方没人了,所以……”夏侯渊抬头看了一眼曹操,看到曹操一脸的怒气,急忙说道:“所以我就和他打了起来!” 曹操果然很生气,自己这些族人就是性格鲁莽,太爱给自己招惹是非了,于是曹操问道:“你可知道你撞的是何人?”夏侯渊摇了摇头:“就一白头发老头儿。” 曹操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汉子冲进了府衙,看到了夏侯渊,指着夏侯渊大骂道:“呵呵,你小子果然是衙门里的人,怎么惹怒了大爷,就躲在这里了,今日你躲在哪里都不好使,出来受死!”说完之后朝着夏侯渊冲了过来,夏侯渊看到了冲过来的人也是一脸的愤怒,此刻也顾不上曹操了,大骂道:“呵呵,你这南蛮子口气不小啊!”说完之后伸出了拳头迎了上去! “妙才,不要胡来!”曹操大声的呵斥道,可是此刻已经拦不住夏侯渊了,因为夏侯渊已经冲了过去了,论起了拳头朝着那个汉子砸了过去,那个汉子也是身段轻盈,往后一退,夏侯渊的拳头抡空了,那汉子得意的笑了,然后也伸出了拳头,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朝着夏侯渊打了过去:“北侉子,吃我一拳!”夏侯渊大吃一惊,赶忙伸 出了手来抵挡。 碰,只是一拳,打得夏侯渊连连后退,几步踉跄之后,才停住了,曹操大吃一惊,夏侯渊力大无穷,竟然被眼前的这个人打的连连后退,此人也是一身的本事,曹操急忙说道:“妙才,不要恋战!”此刻回头看陈温也着急了,曹操问道:“元悌,你看我这族弟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这个汉子也是有些本事,我这族弟在战场上也是一条好汉,被这人打的连连后退,好本事啊!” 陈温一看曹操还在看热闹,着急的说道:“孟德,你快让妙才不要打了!”说完之后大喊道:“王必,王必,误会误会,不要再打了!” 曹操虽然不知道陈温为什么这么着急的,但是也只能跑上去拉住了正在破口大骂的夏侯渊,夏侯渊此刻被彻底激怒了:“好啊,你这南蛮子还是有些本事的,来和你爷爷我再叫两几个回合,休要跑了你了!”正要再上去,却被曹操紧紧的拽住了,夏侯渊看到曹操拉住了他,急忙问道:“大哥,你拦住我做什么啊,还不让我去收拾这个小子,要不然丢了咱们北方人的威风。” “你快收手吧,已经够丢人的了。”曹操劝阻道,但是夏侯渊还要继续上前去打,曹操对他大喝道:“妙才,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是不是我让元让过来,你才听话了?”夏侯渊听到了自己大哥,然后也就说道:“曹大哥,你看……误会,误会不是,不用让我那大哥知道了……哈哈,俺不打了就是了。” 此刻,那个叫王必的汉子也被陈温劝阻住了,曹操走了过去,陈温对王比说道:“王比,你看这不就是误会了么,您今日怎么来了?”王比哼了一声说道:“陈使君,我家大人今日来拜访你,路上被这厮骑马惊吓到了!陈使君这事你得管管!”王必指着夏侯渊说道,夏侯渊听了之后怒了,又要发火,却看到了曹操回头瞪着自己,然后也就把火压到了肚子里,不再说话了。 “啊,您家大人他老人家没事吧?”此刻陈温不理会曹操,着急的问王必,王必摇了摇头:“没事,此刻在门外恭候呢!”王必这句话说得很重,很明显的就是气话! “元悌,此人是谁啊?”曹操小声问道,陈温扭头说道:“孟德,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位就是方才我说今日要来拜访我的九江太守刘邈他老人家的手下啊!” 曹操此刻傻了,觉得一阵头晕,恶狠狠的盯着夏侯渊,夏侯渊也知道自己犯错了,站在一边一言不发,陈温拉着曹操:“别傻杵在这里了,还不快出门去看看!”曹操点了点头,着急的跟着陈温跑了出去,门外站着几个仆从,他们身上都有伤,看样子都是刚才夏侯渊的杰作了,曹操心里很愤怒,老刘 邈一头的白发,此刻正在门外等候。 陈温迎了上去:“刘老郡将!你看刚才是误会了,我朋友属下得罪了您老了,我这就替你赔罪啊!”曹操也急忙说道:“在下曹操,对属下管教不严,冲撞了您老,罪该万死!” 刘邈摇了摇头:“元悌,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吓不到我的!”忽然他愣住了,看着曹操:“你说什么,曹操?你就是曹孟德?” 曹操有些惊喜,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刘老郡将都听说过,喜出望外的回答道:“正式在下!”刘邈点了点头:“哎呀,少年英雄啊,我早就听闻诸路豪杰带兵兵临河南,但是都不敢进兵,吞兵马在河南,每日饮酒作乐,但是唯有曹孟德有胆量领兵西进,虽然成皋一战败了,但是虽败犹荣,不想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了,幸会幸会!” 曹操听了之后,一阵欣喜,自己竟然被大汉宗室所夸奖,心情很高兴,但是就在他正想要客气的时候,忽然看到阿宝带着人从衙门里面出来,还都拿着棍棒:“谁刚才和妙才打斗,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吧?”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典韦,丁斐等人,曹操又是一肚子火,正心里美滋滋呢,被这些人破坏了情绪,急忙愤怒的呵斥道:“我看你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阿宝一看外面的局势一下子就明白了,急忙的跪在了地上,刘邈却大笑:“哈哈哈,王比你们这些人都是性格太莽撞了,你看看这事情闹的,罢了罢了,孟德不需要怪罪你的部下。” 曹操瞪了一眼阿宝:“你们就在门外跪着!”然后跟着陈温迎刘邈进府了,等到落座后,陈温苦笑道:“您看您老难得来一次这事情闹的,对了您老今日来府上找我,难道是九江出了什么事情么?”刘邈摇了摇头:“我一个老头子,现在也震不住谁了,九江我在不在,也没法控制住了,陈使君,我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我准备去长安觐见万岁爷了!” 在座的人都感到一阵惊讶,刘邈一脸的愁容:“当今天子虽然是董贼私自立的,但是也是先帝的血脉,也是皇室的后裔,也是我大汉的血统,但是如今大军气势汹汹却不去攻击,所有的人都心怀异志!恐怕久而久之要生祸患的。”刘邈说到了这里眼神中写满了担忧,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大汉之后的样子,摇摇头:“日后,这九州天下也不知道会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吃惊,刘邈是王室宗亲,而且竟然说出了这样的预言,曹操心里也觉得不安,他和陈温看了一眼,果然二人担忧的事情,这位刘老郡将也在担心,二人互相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什么了,刘邈此刻也一脸的难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扬州募兵(二) 刘邈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这一次我想去看看这董卓到底是不是和天下人说的那样,不讲道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劝劝他,好好的辅政当今天子,整治现在混乱不堪的局势,说不定还有救!现在天下的这些各路诸侯我看都比董卓可怕!” 曹操听了之后眉头紧皱:“难道,刘老郡将要放任董贼这个逆臣胡乱的作虐不成?”刘邈摇了摇头:“孟德,你自己看看天下现在的各路诸侯那个还想你这样忠于朝廷?讨伐董贼,一下就成了一个天下这些诸侯们拥兵自重,自立为郡守,将军的一个说头了,哪里还有什么皇权可言呢,政令不行,至少董卓所在的长安,所有的文武官员还奉命于朝廷,还把皇上他放在眼里,你再看看关东之地,还有哪个人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曹操听后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始终也不明白这些诸侯都是世家子弟,每一个都受大汉皇恩,时至今日,这些人难道已经忘记了皇恩了么?” 刘邈叹了一口气:“哎,那袁公路四世三公,我们刘家世代对他们那一点不好了,他现在倒好了,南阳明着说是讨贼,实则是佣兵,现在不光是杀了豫州刺史,南阳太守,还私自设立官员,前几日……”说到了这里,刘邈竟然哭了,擦了擦眼泪:“前几日他竟然还像陈王所要粮草,这个袁公路狼子野心,谁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现在连王侯都不放在眼里了!” 曹操听了之后,一阵冷笑,陈王他可是见过的,本事了得,岂能是袁公路能对付的了的,袁公路这类人物岂敢动陈王的主意,想到了这里,当初陈留的时候见到陈王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曹操冷笑着说道:“袁术这厮也太不识抬举了,大王生性耿直,骁勇善战,怎么可能畏惧袁术这样的人?” 刘邈说到了这里眼睛又红了:“陈王晓勇,也是诸侯王里面实力最强的,现在大王完全可以牵制住袁术,但是我却不行了,我这把年纪了,已经没办法保守九江了!” 刘邈又开始哭了:“我准备让周昂接替我的九江太守,希望周家兄弟周昂,周昕他们可以保护着九江一片土地还有百姓吧!”陈温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老将军……我等一定会防止袁术乱来的!但是长安,老大人……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曹操也点了点头:“是啊,长安现在太乱了,您去了安全怎么办?”刘邈摇了摇头:“你们不是我皇室的宗室不会明白我的心意的,这个时候必须要宗室的人站出来才可以,先不说是为了天下的苍生涂炭,为了保护我刘家的皇权不落在外姓人手里!” 曹操此刻已经隐隐觉得,现在天下人手握重兵已经不可能在 听朝廷的话了,各路诸侯遣散部队去治理民政,好像也成了一句空话了,难道天下之乱已经没办法避开了么?看着刘邈苍老的身躯,曹操不由得佩服起这位老人家了,心生敬意! 刘邈忽然问道:“孟德,你这次来应该是来求兵的吧?”曹操也不隐瞒,惭愧的点了点头:“嗯,前一番战斗损兵折将,死伤无数,实属无奈,所以就来扬州想求元悌兄帮忙了!” “孟德,能灭掉董卓固然是好的,灭不掉也不要强求,保护百姓,然后等到西凉生变,你可知道周亚夫力挽狂澜是忠,窦融保护河西也一样是忠义!现在诸路兵马看着气势汹汹,数十万之众,但是只有你一个人敢出战,你要比这些人都忠义啊!” 曹操急忙行礼,没想到刘邈对自己的评价竟然这么高,曹操也有些欣喜,刘邈忽然指了指王必:“孟德,你看此人的武艺怎么样?”曹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和夏侯渊打架不吃亏的,也是一条汉子,曹操很欣赏的看着王必,刘邈点了点头:“此人是五年前打死了人逃亡被我收留,跟了我也五年了,王必!” 王必急忙跪下:“请大人吩咐” 刘邈思考了一番说道:“哎,跟了我五年了吧?”王必点了点头:“大人对小人再造之恩!”刘邈点了点头:“五年前,你打杀了人,我收留你,你跟着我五年,也算是还清了,今日起,你就跟着曹孟德将军吧!” 王必大吃一惊,急忙喊道:“大人您不要王必了么?”刘邈摇了摇头:“你一身的本事,难道要跟着我去长安送死么?长安凶险,我尚不能自保,你就是去送死,如此乱世,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你就跟着曹将军去打仗吧,如果要说报答我,你就跟着曹将军,保护我刘家皇权不要落入他人之手吧!” 曹操急忙说道:“老大人,您这是……”刘邈拉着曹操的手:“孟德,你也知道我去长安危险,我也不能让王必这样的好汉跟着我这个老棺材去送死了,王必的武艺你也看到了,还看过一些书,有点才学,你就带着他当个亲兵啥的,千万不要再推辞了,我把王必交给你,也是最好的人选了。” 曹操听了之后急忙写道:“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老大人的恩赐!” 陈温笑了:“孟德兄,你得道王必也是得了一员虎将,哈哈哈,我也准备给你分三千兵马。”曹操听后大喜,刘邈也开口了:“我也准备给周家兄弟写一封信,让他们给你也分一些兵马。”曹操听后心情无比的激动,但是刘邈却又开始说了:“但是孟德,我觉得你来扬州求兵,不是一个好的策略!” 曹操原本高兴的心情听了这 句话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陈温也有些听不明白,刘邈摇了摇头:“孟德,你听我说,现在北方已经大乱了,南人恐怕不愿意北上,如果他们不愿意跟着你去,孟德千万不要强求! 曹操听了之后也明白了刘邈的话,心中也明白了,征战还是要长久的持续下去,现在自己必须要立足一方,然后保境安民,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但是曹操此刻去看不清楚自己眼前的路了…… 刘邈的预言很快就灵验了,第二日刘邈就给太守周昕写了一封信,周昕也不吝啬给了曹操一千兵马,加上陈温的兵马三千,也就是四千多人了。 刘邈也说准了,这些人都是南方人,家里的妻儿老小都在南方,他们也根本不像背井离乡的跑去北方打仗了,起初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过了长江就已经有士兵们开始逃跑的,这一日到了龙亢县,当天晚上,曹操正在军营中睡觉,忽然看到火光四起,曹操着急的坐了起来,急忙问道:“阿宝,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宝叹了一口气:“少主,有叛兵烧了军营大帐,还有一部分人跑了,有一部分人在军中闹事,此刻元让妙才将军已经在和他们厮杀了!” 曹操听了之后脸色骤变,拿起了自己的佩剑跑出了军营,果不其然军营的大帐此刻已经被熊熊的烈火燃烧着,曹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有一些叛兵正在和夏侯兄弟厮杀,夏侯举着剑,击杀着面前的士兵,手起剑落,三五个士兵就被杀掉了,有些士兵竟然已经跑路了,曹操眼看着这些人跑路,一点都没办法,问阿宝:“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阿宝摇了摇头:“少主这些人都不愿意和咱们去北方打仗,根本就不愿意走,现在咱们过了长江了,他们都想回家,有些人就偷偷跑了,今日元让将军发现了几个跑的士兵,狠狠地惩治了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些士兵就起了兵变,烧了咱们的军营大帐,还和元让妙才将军打了起来……少主……” 曹操看着眼前的场景,对着夏侯大喊道:“元让,住手别杀了!”夏侯夏侯渊听到了曹操的话,之后也就住手了,其他的那些叛兵们也都停手了,曹操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根本没办法令行禁止的,想到了这里,曹操虽然觉得可惜,但是还是觉得无法子,然后开口说道:“元让,不要杀了,诸位,你们如果有不愿意和我曹某去北方打仗的,完全可以回去,曹某不勉强大家!” 曹操也想起了刘邈的话,如果这些人不愿意的话,千万不要强留,于是对着所有的士兵们说,大家听到曹操这番话,都非常的高兴!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扬州募兵(三) “太好了,咱们可以回家了,哈哈哈!” “是啊,咱们可以回家了!兄弟们走回家去了!” 大家听到了曹操的话之后,都非常的高兴,于是都纷纷的逃掉了,有些有心的人还对曹操拜了拜然后也跑掉了,他们都害怕曹操反悔,于是跑的都很快,看到这番场景,曹操只能叹了一口气,夏侯走上前对曹操说道:“大哥,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回去啊。”曹操却是摇了摇头:“元让,你觉得这些人跟着咱们,咱们能好好打仗呢?心根本就不在咱们这边……”曹操说完之后有点失落的闭上了眼睛,他怎么能不失落呢?好不容易的招募了四千多人,大老远的跑到了江南,没想到还没走多远,这么多人就都跑了。 夏侯说道:“那大哥也不能任由他们……”曹操苦笑:“令不能行,禁不能止,这样的队伍就算是上了战场还能有什么结果呢?”说完之后一脸的失落,夏侯也一脸的失落,夏侯渊也跑过来,晃着手里沾满鲜血的刀说道:“大哥,这帮猢狲好生不够意思,要我说,我们不如宰了他们,免得日后成了咱们的敌人!” “妙才!”曹操喝止住了夏侯渊:“万万不可这样,刘老郡将,周郡将,陈使君好不容易接我的兵马,就算留不住,也不能这样去做,如果这样日后我还怎么面对他们呢?”说完之后叹气道:“只是应了刘老郡将的话了,这些南方的汉子不愿意到北方去效力啊。”曹操说完之后回头看到王必他竟然带着一群人还在。 “你不走?”曹操疑惑的看着王必,王必急忙回答道:“小的受恩于刘大人,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既然大人要小的来侍奉将军,小的愿意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说完之后他带着他身后的一群人跪了下来,一起大声的喊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曹操有些感动,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激动的点了点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必说道:“将军,如今天下大乱,四海分离,对我们而言也不分什么南北方了,九州祸乱,我们这些人也都愿意追随将军,铲除恶贼,在所不辞!” 曹操点了点头,对于王必这样的厮杀好汉,曹操还是非常满意的,王必又接着说道:“那些逃走的士兵,都是因为家在南方,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他们出逃,将军千万不要怪罪于他们!”曹操赶忙扶起了王必:“我不怪他们,我也说了,不愿意随我去北方的就回去吧,我不怪罪。” 夏侯却惦记着士兵的事情:“大哥,那咱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曹操又想到了兵马的事情,王必就算再厉害,那也敌不过四千兵马,千里跋涉好不容易有点成果没想到这么快就付之东流了, 曹操怎么可能不可惜,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曹操也自知没有办法?为之奈何?曹操又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说的那句话。 曹操只能安慰自己:“福兮祸兮?罢了罢了,你们清点一下现在的兵马,咱们实在不行就一边走一边招募一些流民吧,总不能白来这一趟吧!”夏侯兄弟也很失落,但是大哥都这么说了,二人也都点了点头,于是就开始清点兵马,曹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也没想到原本高兴的一件事情,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阿宝走到了曹操身边,也做了下来。 “少主……”阿宝想安慰曹操,草丛摇了摇头:“阿宝不必担心我,我知道其中的利害,这些人都这样子做了,我不能留住他们了。” 阿宝点了点头:“这才几日就在窝里斗了,留在身边日后对少主而言也是一大患。”曹操摸着头,阿宝惊呼到:“少主,莫非你头又疼了?”曹操忍着痛:“哎,阿宝你不知道,这几日我一闭眼就遇到了吕伯奢一家来找我索命,我觉得最近遇到的这些不顺心的事情,都是吕伯奢冥冥之中在诅咒我一样……哎!” 说道吕伯奢一家,阿宝也闭嘴了,其中他也有份,阿宝叹气道:“少主,等这些事情忙完了,咱们要重新厚葬吕老一家人啊!”曹操嗯了一声:“当年我的这个孝廉,父亲的八拜之交,哎竟然被我那么残忍的屠戮了他们一家子。近日来每日都会做梦梦到这些,心中也很烦恼啊。”曹操说完之后看着夜晚闪烁的星光,叹气:“为之奈何?” 很快的,夏侯清点完了士兵,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大哥,现在也就只剩下五百余人了!”曹操看着所剩下的五百多人,叹了一口气,一夜之间四千人马就只剩下五百多人了,还都是跑掉了的,自己真的有这么不堪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跟随自己呢?难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上天注定自己成不了气候?想到了这里,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先休息吧,明日咱们出发,沿路招募士兵!” 第二日,曹操带着人早早的出发了,沿路果然遇到了大批流民,曹操也很顺利的招募到了一些流民,勉强的凑够了两千多人,曹操还是很不高兴,此刻手里才两千余人,这样子去袁绍那里,袁绍岂能把自己高看了,眼瞅着就要到了河内了,曹操却一点法子也都没有,骑着马一路无语,一言不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斥候来报:“将军,前方拦路了一大堆人马,估摸着一千多人的样子!” 曹操大惊:“你们可看清楚了?来人可是西凉兵马?”斥候摇头:“人数太多,我们不敢上前去看!”曹操苦笑,然后举着手里的剑对众人说道:“小心前面的那一堆人马!” “小心作甚?”夏侯举着手里的长刀:“实在不行杀了过去就是了!”说完之后带着手里的人马准备杀过去,曹操带着人迅速地赶了过去,忽然发现那一群兵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曹”字!曹操瞪大眼睛,心里琢磨着:这天下还有第二个姓曹的? 正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夏侯大笑:“我以为是路与劫匪了,没想到竟然是你啊子廉!”曹操听到了曹洪的名字,顿时间大吃一惊,抬头看去,为首的将军果然就是自己的族弟曹洪,曹操又惊又喜,急忙的跳下马去,曹洪也跟着下马曹操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曹洪:“子廉,关键的时候又是你帮了我啊!” 曹洪看到曹操这样的情绪,有些不明白,急忙问道:“大哥,你不是去求兵了么?怎么就这么一些?而且我看大部分都是流民?难道不是那九江太守刁难大哥你?”曹操摇了摇头:“此时不关元悌啊!”然后他就把这几日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曹洪,曹洪听了之后也被震惊到了,沉默了一阵说道:“大哥,南方这些汉子我是了解的,他们眷恋故土,不愿意去北方,大哥谅解就是了,咱么不行继续路上招人便是!” 曹操点了点头,虽然说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是怎么说曹洪弄来了一千多人还是很让曹操感到高兴的,兄弟们就这样带着这些兵马慢慢的北上,同时继续的招募流民,勉强的凑够了三千多不到四千人,猜到了河内!曹操率先在河内安营扎寨,吩咐完,等待兵马都驻扎之后,曹操也脱去了铠甲,准备去见一见自己的这位老大哥袁绍! 他也没有带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前往了怀县,曹操一心想着自己给袁本初送了这么多的粮草,袁本初多少会给自己一点面子,听闻自己来了,要出门接迎自己,可是曹操到了怀县才满心的希望又落空了,人家袁本初根本就没有来接迎自己,只让许攸跟着任峻还有自己的小舅子卞秉在怀城外等候,曹操心中有些失落,但是还是知道如今要寄人篱下,所以也不忘了礼数,于是对许攸行李到:“子远兄,酸枣县一别,别来无恙!” 许攸却是说话说的很客气,对着曹操笑道:“阿瞒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城里请,车骑将军现在有丧事在身,不方便出城接迎阿瞒兄,就让愚兄我在府县内为阿瞒兄您接风了!” 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刚才许攸说车骑将军有丧事在身?什么丧事?曹操于是急忙问道:“车骑将军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了?” 许攸先叹了一口气:“哎……阿瞒,你有所不知,董贼那厮将袁太傅,太仆袁基等袁家二十余口亲眷家仆全部都杀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寄人篱下(一) 曹操虽然已经料想到了袁家跟着董贼身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结局,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曹操还是很震惊的,大汉官场,讲究门生故吏之间尊卑谦让,董贼曾经就是袁隗征用的掾属,也是等于袁隗的门生故吏了,如今董贼血洗长安,而且还屠戮自己曾经的上司,简直就有违纲常,有违大汉法度!想到了这里,曹操内心还是有些担忧,这样的恶例一旦开了口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以下犯上的事情恐怕也……想到了这里曹操叹了一口气:“子远,既然如此,就不用准备酒宴了!” 许攸急忙回答道:“阿瞒,车骑将军吩咐过了,我等照办就是了,再者说了,阿瞒兄你一路风尘仆仆的,旅途劳顿,此刻就当作回自己家了,放松一些才是!” 曹操也就不好拒绝了,看了一眼任峻卞秉二人,示意二人回军营,自己一个人跟着许攸进了城,曹操跟着许攸一起步行进城,曹操心中还是有些着急,于是急忙问许攸:“子远,这几个月战况怎么样啊?” 许攸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道:“阿瞒,战况暂时还没有进展,具体的情况等你面见了车骑将军,你在和他说吧!” 曹操心中很不畅快,许攸把自己的小名叫上瘾了,不停的口呼自己的小名儿,对袁绍却恭恭敬敬,感情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曹操心中非常的不爽,再加上听到连续几个月了,一点战况都没有,也不知道袁本初在想什么?自己的叔父都被杀了,他不想报仇么?难道就是披麻戴孝的哭,等着把董贼哭死么?想到了这里,曹操莫名的又是一肚子气。 “董贼已经残忍的屠戮了太傅和太仆,本初大哥为何还不做理会,国仇暂且不谈,家仇总是有的吧,现在这会儿难道还要按兵不动,等到什么时候去?” 曹操这一口一个国仇,一会一句家仇,就是故意说给许攸听的,许攸听了之后果然也大吃一惊了,急忙拉着曹操说的:“阿瞒,你千万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有很多的隐情的,这会不方便和你说,车骑将军也是很着急,但是也有很多无奈的!” 曹操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无奈?难道带兵去打董贼就这么难的么?许攸看到曹操一脸的疑惑小声的说道:“待会儿阿瞒你遇到了车骑将军,他会亲自和你说的!”曹操此刻已经无心喝酒了,他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带人斩杀了董贼,割下他的头颅放才能解恨,苦笑着对许攸说道:“子远,待会儿直接带我去见本初,酒宴我就不去了,此刻我无心……” 许攸笑呵呵的说道:“阿瞒,一路赶来总归饿了吧,先吃饭 ,来的都是以往的朋友,你都认识!你要是回来了不来参加宴席,不是枉费了这帮朋友们的一番好意了么?”曹操听完之后,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许攸说的也有道理,当初洛阳不少一起杀阉人,攻皇宫的朋友此刻也都在袁绍的帐下,许久不见,曹操也确实想去见一下!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缘再次相遇,想到了这里曹操也就宽心了,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子远带路了!” 许攸呵呵笑道:“阿瞒不要如此客气,对了,阿瞒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提醒你一句!”许攸张口一个阿瞒,阿瞒的,弄得曹操好生不高兴,曹操此刻只能忍这些性子,强忍着笑容问道:“子远,还有什么事情要提醒我曹阿瞒的?”这句话曹操把自己的不满全部扔给了许攸。 许攸却好像是没有听懂一样的对曹操嘱咐道:“阿瞒,如今情况有些变化,等一下再酒宴上,你千万不要当众提起军事还有战况,稍后车骑将军会亲自告诉你知道的!” 许攸说完之后还是不放心继续说道:“其中的隐情难言,车骑将军都会告诉你的!”曹操发现许攸没有听出自己的不满,很不高兴,但是看到许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的,稍后见了袁本初我再亲自问他就是了。” 许攸听曹操这么说才点了点头,二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怀县的县寺,此刻的怀县县寺已经被袁绍改成了将军行辕,门口站立了两排袁绍的亲兵,整齐地排开,为首的是袁绍手底下的亲兵校尉,披盔戴甲,背后背着大弓,腰间都佩戴着宝剑,手中握着长刀,刀锋闪着寒芒,好不威风,精神十足!也足够给人威慑力!他们看到许攸带的人,也就不过问,任由二人进门,曹操跟着许攸进门之后又被惊了,虽然小小的县寺很小很破,但是袁绍也是精心的整理了一番,内放置假山流水等内景,还有各种植物,好有意境! 忽闻耳边响起了丝竹之悦,院内竟然还有一支乐队正在奏乐,两排编钟皆有人在敲奏,还有人在吹管弦,声音优美,曹操此刻也愣住了,袁绍这个车骑将军当的还是有某有样的,许攸领着曹操往厅堂走去,厅堂外早就已经站着一群曹操的老朋友了,逢纪,张导,陈琳还有淳于琼,崔钧等人,曹操看到了以后很是惊喜,许攸对这众人高呼:“快看,曹阿瞒来了!”一句话,当众叫自己小名儿,弄得曹操很不痛快。 崔钧跑了上来对曹操说道:“孟德兄,好久不见,洛阳一别到今日,别来无恙!”淳于琼也走了过来对曹操行礼,当初就是他跟着袁绍一起逃跑的,曹操看着这些朋友,一个 一个的行礼,大家也都很亲切的问候他,陈琳拉着曹操的手,激动的说道:“孟德啊,前番听闻你也从洛阳逃出来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都很高兴啊,逃出来就好,逃出来就好。” 逢纪却摇了摇头说道:“只可惜了车骑将军的叔父门了?”众人听了逢纪的话之后也都叹了一口气,曹操也急忙说道:“孔璋,元图,多谢你们关心了,太傅太仆的事情,我也心感遗憾!”逢纪一个劲的摇头叹气,陈琳也一脸痛苦的表情,曹操此刻也不敢过多言语,忽然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俩小伙子曹操也认出来了,袁绍长子袁谭,还有袁绍的外甥,曹操急忙说道:“这不是袁谭么?都已经这么大了!” 袁谭急忙跪下对曹操行礼:“小侄拜见曹叔父!”曹操急忙扶起了袁谭:“袁谭,你看你,这么客气,快起来!”说罢就扶起了袁谭,袁谭对曹操说道:“曹叔父,父亲现在有丧孝在身,也就不能出来陪同叔父了,特命我们兄弟在这里等候叔父!”曹操点了点头:“嗯,有劳了!” 所有的人也都纷纷的拥戴曹操进了大厅,尤其是淳于琼过于思念,拉着曹操的手跟着曹操进了厅内,一进大厅,淳于琼就拉着曹操坐上了上座,曹操客气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做不起上座啊!” 陈琳急忙说道:“孟德,你一路风尘仆仆从扬州赶来,你今日自然就是上宾了,这一顿就是为了给你接风的!快,千万不要推辞,上座请!”曹操听后然后对陈琳拱手:“孔璋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完之后坐到了上宾之座! 很快的酒宴也就摆上了,袁谭吩咐下人:“去给叔父的军营送一些酒肉!”下人们也去招办,曹操端起了酒杯,此刻他那里有心情喝酒吃肉?一桌子的好菜也完全勾不起曹操的胃口,但是其他的人却吃得很开心,对曹操也无比的客气,但是热闹的宴席上谈论的竟然都是昔日在洛阳内的一些往事,没有人提现在眼下对付董贼的战况! 曹操也记得许攸的嘱咐,尽管很多次想开口问,但是也都被自己压了回去,没有一个人说类似现在的情况的话题,曹操也觉得无趣,坐在一旁听众人瞎聊,很快的这一场实在无趣的宴席终于结束了,酒宴撤下,众人们纷纷对曹操见礼之后就散去了,曹操很无奈,不知道今晚来干什么来了,一点自己想听到的消息都没有,想到了这里曹操也很失望,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也准备要走。 就在自己要走的时候,袁谭忽然跑了过来,小声的对曹操说道:“曹叔父,家父在后院恭候,请您前往!”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寄人篱下(二) 曹操一听,笑了一下,终于要说正题了,于是就请袁谭在前面带路,跟着袁谭绕过了大厅,来到了后院一个偏僻的屋内,此刻袁绍正跪在屋内一堆灵牌面前,九十九只蜡烛点亮了屋内,袁绍披麻戴孝,满脸的泪痕,袁谭请曹操进屋,自己也就转身离开了,屋内就只剩下曹操和袁绍二人了,袁绍擦了擦眼间的泪痕,黯然失神,回头看了一眼曹操,曹操急忙打招呼:“本初大哥,我来了!” 袁绍此刻依旧跪着,但是却点头说道:“孟德,你千里迢迢的赶来,愚兄却因为丧孝在身,不能亲自去接迎你,只能命令众人代替我去接迎,设下酒宴给孟德你接风洗尘,是愚兄怠慢了!” 听着袁绍这一句很客套的话,曹操很不自在急忙说道:“本初大哥,你何必和我多礼呢?咱们这么多年的挚交,何必来这一套!”曹操说完之后也跪在了袁家的灵牌之前,跪拜之后才起身,自从何进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数,曹操也不敢轻易相信袁绍的话,只是现在寄人篱下,自己还是需要袁绍的照顾,曹操只能对袁绍亲热一些! 袁绍也扣了三首之后,起身对曹操还礼,然后跟着曹操一起落座,曹操毕恭毕敬的落座,二人相对而坐,曹操才发现自己这位老大哥要比在洛阳的时候消瘦了许多,面容也苍白了许多,想必这几日自己这位老大哥也是真的悲伤过度了,自己叔父一家全部被董贼屠杀了,一家老小就连仆人都没有放过,这对袁绍而言是何等的仇恨? 曹操也能看到袁绍眼中暗藏的愤怒,袁绍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挤出了一丝笑容:“孟德啊,愚兄终于是把你盼来了!当初起兵的时候愚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了,听到你出逃了洛阳,愚兄也是替你高兴,哎,当初酸枣的时候你要是听我的话,合兵一处,哪里会闹成今天这样的情况呢?” 曹操揣摩不清楚袁绍的意思,不知道袁绍这句话到底在说什么?抱怨自己当初酸枣不听他的话,还是只是单纯的在发牢骚,还是真的很高兴自己来投奔他,曹操满脑子在揣摩袁绍的意思,可是也不清楚到底哪个是袁绍的意思,于是曹操也不轻易答应,只是跟着点头! 袁绍叹息道:“孟德啊,愚兄这一次举义就是为了诛灭董贼,救国救民于水火中,可是今日的情况在看来实在是让天下人都失望了!”袁绍说完之后,惭愧的叹气道:“哎,王匡这些人骄傲放纵,屯兵孟津,却不曾想着防患,所以才导致孟津之败,也连累了叔义跟着……哎,这也是愚兄我用人不当之过啊,也连累了你和运城汴水之败,愚兄惭 愧,惭愧的很!”袁绍的脸上却是流露出惭愧的神色。 曹操却很高兴,听到袁绍终于说自己想听的话题了,于是抓住了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本初大哥,现在的情况我实在看不明白啊,酸枣县各路诸侯互相猜疑,所以导致大军不前,这也就罢了,但是本初兄你现在有精兵强将,数万余众,而且各路诸侯勤王之师也越来越多了,现在出兵去抢占孟津,趁势西进,也不算晚了吧!本初大哥,您为何还要按兵不动,错失最好的战机呢?”曹操把自己的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袁绍一脸的惭愧,苦笑的说道:“孟德,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我,愚兄实在也是有难言之隐,哎。” 曹操急忙说道:“本初大哥不需要和我见外,您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袁绍思忖了一番之后,只对着曹操说了一个名字:“韩馥!” “韩文节?”曹操听了之后也恍然大悟了,袁绍现在虽然号令群雄,但是他的根基确实渤海小郡,他凭借自己四世三公的名号招募兵马唾手可得,但是对袁绍而言,最大的问题不是在有多少兵马,而是军队粮草的问题! 现在河内的粮草全都是冀州牧韩馥在邺城供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别看现在袁本初声势浩大,被奉为盟军之主,但是其实他的生死大权完全掌握在韩馥的手里,河南的粮草基本都已经被董卓手下掠夺的差不多了,洛阳城也被一把火烧掉了,袁绍众人根本无法就地征粮。 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袁绍如果挥师西进去打孟津,韩馥如果在背后断了他的粮草,那就等于可以定了袁本初的生死,所以袁本初根本不敢贸然前进,曹操吃惊的表情也等于告诉袁绍,现在所有的问题他都明白了,袁绍点了点头:“孟德,你现在明白了吧?” 袁绍的样子有些颓废:“别看现在纷纷有人来投奔我,但是没来一波人,我的忧虑就要多一些,粮草现在根本就不够,日后恐怕是要生事情的!”说完之后袁绍的眼神变得迷离,此刻他也拿不定主意,也摸不透韩馥到底准备不准备对付自己! 曹操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小声地问道:“本初大哥,粮草可有过克扣?”袁绍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但是冀州有我帐下的人,给我写了一封密信,说韩馥现在已经对供给粮草的事情非常的不满了,他现在每隔五日供给一次粮草给我们用,这样的补给,我怎么敢放手去打呢?”曹操把自己的担忧全部说了出来,曹操听后也火了:“这个韩文节真是一个小人,自己没有胆子去打 仗,供给粮草也不痛快,还要刻扣,这样的人怎么成大事?本初兄弟,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袁绍叹气:“前几日,并州张扬和匈奴给我写了一封书信,说是想要和我一起讨伐国贼,他们手底下的士兵很多,虽然我也很高兴他们加入,但是粮草的数量也就跟着增加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袁绍满脸的愁容,曹操也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袁绍看到了曹操意识到了危害,紧接着说道:“现在三军的粮草没有保障,咱们说的讨贼的事情完全就成了空谈了,哎,如果冀州牧不是韩文节,那该有多好!” 袁绍的一句话,曹操听出了他的意图,袁绍的意思是冀州就不应该是他韩文节的冀州,曹操听了之后不敢表态,此刻表态曹操也拿捏不准,于是急忙说道:“太傅去了之后,现在朝廷何人理事呢?” “王子师!董贼把政务全部都交给他去打点了!”袁绍云淡风轻的描述着,曹操忽然想到了王允的样子,心中有些发苦:“王子师……难成大事啊!” 袁绍忽然严肃的对曹操说道:“孟德,王子师根本成不了大事,他也就是董贼现在的一枚棋子,其实现在王子师的位置随便一个人都能代替,朝廷的大权还是在董贼一个人的手里握着啊!”曹操听了之后连连点头,现在就算当了太尉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听董贼的话,皇权早就不在皇家而在董卓一个人的手里了,袁绍继续正色道:“现在的天子太小无法铲除逆贼实在是可惜,其实孟德,纵观古今,我大汉王朝之所以屡屡受到贼人干涉政权,根源的问题就是皇帝即位的年纪都太小了!” 曹操听了袁绍的话之后很认同:“本初大哥分析的对,皇帝年纪太小,所以才有了宦官当政,外戚专权,也有了今日的时局!” 袁绍看到曹操认可,忽然笑说道:“孟德,如今弘农王已经被董贼傻了,当今天子不过是董贼手里的一个傀儡皇帝,他是董贼所立,算不得真正的天下之主,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需要再重新立一个皇帝才可以!” 一句话吓得曹操差点跪下了,他急忙摆手摇头:“本初大哥,千万不可以啊,如果这样做的话,名不正言不顺的,重新立一个皇帝,不就等于重新立一个朝廷了么?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地无二主,这样不就等于分断九州大地,让百姓们不知道如今谁才是天下的主人?大汉王朝的尊严皇威彻底就没了,百姓们谁还认皇帝,如果这么做的话,时间久了肯定会生祸事的!”曹操说完之后一脸认真的盯着袁绍!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寄人篱下(三) 袁绍凑过来对曹操说道:“孟德,别担心,你听我说,现在董贼暴虐百姓不得人心,现在他拥立的这位皇帝也不被百姓们看好,大家也都知道刘协不是天下的皇帝,所以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时候咱们辅佐大司马刘虞为新皇帝,伯安德性天下人皆知,为政人爱,幽州燕州等地的百姓,对他都是感恩戴德的,而且他的名号已经远远的传到了鲜卑族乌丸等地,咱们现在辅他做皇帝,上得天意,下顺民心!怎么不行呢?” 曹操苦笑,还是不停的摇头:“本初大哥,刘伯安虽然有德,但是他的血脉哪里比得上当今天子的血脉呢?这样做不能为宗庙所承认的,而且本初,如果这个时候你拥立他做皇帝,天下好乱的人也趁着这个时候各自挟持诸侯王侯为帝,到时候分割九州,天下大乱,那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袁绍急忙说道:“孟德不要害怕,我早就与所有的各路诸侯都商量过了,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做,如果立新皇帝,就可以号令天下,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再能阻止讨贼大义了!”袁绍说完之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曹操却满脸忧虑的神色:“本初,你仔细想想,咱们为什么讨贼?就是因为当今天子被董贼所要挟,咱们就是要救出天子,如果这个时候咱们重新立一个新皇帝,那还谈什么勤王灭贼呢?那到时候谁是勤王?谁才是贼?此做法万万不可,实属杀鸡取卵啊!” 袁绍却还是很客气的说道:“孟德,你千万不要这么顽固,凡事要想一想怎么变通,现在大家可都是想我说的这么去想的!” 曹操苦笑,现在大家都说得好听,信誓旦旦,真等你那么做的时候日后的日子会乱成什么样子,曹操都不敢想象,恐怕你弟弟袁公路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和你作对的吧,想到了这里曹操尽力的控制住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把袁绍劝住才可以,曹操有时候真的费解,为什么袁绍现在想问题都是越怎么乱,越觉得可行,当初董卓之所以能进洛阳城,也是因为袁绍在给何进出的高招,才导致董卓明目张胆,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洛阳了,此番,他竟然又想重新立一个皇帝,那日后九州天下,到底有多少个姓刘的皇帝?一想到这里曹操头皮发麻。 平静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曹操严肃的说道:“董贼暴虐四海,祸乱九州,咱们这些人才能高举义旗如今天子年幼羸弱,被董贼所要挟,但是却没有亡国之难,我们如果轻而易举的改立皇帝,天下还能再安全么?天下到时候还是不是大汉的天下了?” 袁绍看到了曹操都这么说了,也不再言语,思考了一下说道:“孟德, 这件事情日后咱们再议吧,不过你回去也想想好不好?” 曹操心里暗笑:此事还要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寄人篱下,曹操早就开骂了,还想什么?曹操早就把这件事情扔到夜郎国去了,袁绍却站起了身子脸色依旧不好看,沉思许久说道:“孟德,你说如果,愚兄是说如果,咱们讨贼的事情不成的,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咱们该怎么安定天下呢?该怎么办才好呢?” 曹操觉得这也是一个难题,于是随口问道:“本初大哥,你怎么想的呢?” 袁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曹操:“我南边以黄河为据,北边以燕代为险阻,兼并或者兼容沙漠之众,向南边争夺天下,这样做是不是可以呢?”(原文:我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 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袁绍说的不错,这就是当初光武爷争夺天下的策略,袁绍目光看到曹操,好像曹操另有打算,于是问道:“孟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高见?” 曹操明白袁绍的意思,他恐怕起兵之初就有了这样的打算,河北为他的根据地,割据称雄,虎视天下,曹操却从没有这样的打算,对袁绍说道:“广纳天下的人才和英雄,用正义之道来驾驭他们,应该会无往不胜吧!”(原文: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曹操不想依托山川之险峻,据形胜之地,割据一方,他想的是用天下的能人,用正义驾驭他们! 袁绍听了曹操的话之后,觉得曹操有些夸夸其谈了,于是也就不和曹操讨论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孟德,不管怎么说你能来加入我,那就是等于给我添了一只臂膀了,你用兵远远的胜过了愚兄,现在既然不能西进,你就帮助愚兄在这里操练人马,等到准备好大事需要的东西的时候,咱们一起带三军西进!” 曹操有点搞不懂袁绍所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脑子中还始终在猜疑,虽然天马行空的乱想,但还是恭敬地回答:“小弟一定效力!” 袁绍忽然有说道:“前几日,董贼派大鸿职金吾等人来到我这里,穿了董卓的矫旨,说让咱们就地遣散了所有的义兵,然后各自到各自的任上去就职!”袁绍说完之后愤怒地砸了一拳门框:“董贼这厮,焚烧洛阳,杀了主君,翻了这么大的罪过,难道还有脸面来命令咱们,让咱们不闻不问么?真是可笑!” 曹操也急忙说道:“不错,手里的兵马千万不能撤了!”其实曹操也是担心,就算这个时候解散了兵马,大家都有各自的去处,人家都起码是个什么州郡啊之类的一官半职有个地盘,但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该去哪里啊?所以曹操 使劲地摇着头对袁绍说道,曹操绝对是最反对解散军队的人! “这兵马固然不能撤!”袁绍一句话让曹操感到放心了:“此刻他们又去其他地方传话去了,哼现在天下谁还敢去听董贼的鬼话?”曹操听了之后也完全的放心了,袁绍忽然又说道:“孟德,你看董贼处心积虑想拿着皇命来号令咱们,这个时候,咱们更应该考虑新立一个皇帝,这样不就彻底断送了董贼的念头了么?” 袁绍还真是会见缝插针,遇到一个好说辞就给曹操说,曹操笑而不语,急忙起身告辞,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被袁绍拉住了,曹操转身看去,此刻袁绍一脸隐晦的神色,曹操有些不解问道:“本初大哥,还有什么事情?” 许久之后,袁绍才缓缓的开口了:“有一件事情,孟德,你记住了,河内太守王匡自从领兵马以来,骄纵跋扈,目无他人,对各路诸侯牧守都多有怠慢,他在这样子下去,我恐怕他会得罪大家,所以孟德你千万要多加顾应他才可以!” 曹操不解,但还是点头说道:“诺!”袁绍又重复了一遍,紧紧地拉着曹操的手臂,曹操觉得一阵疼痛,赶着袁绍,发现此刻袁绍虽然是在笑,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杀机,曹操瞬间明白了袁绍的意思,袁绍的意思是要做掉这个河内太守啊!曹操明白之后虽然很吃惊,但是很快的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内心也开始挣扎了,此刻自己寄人篱下,做事还是要看人家袁本初的眼色才可以,于是急忙说道:“大义当前,如果有人毁坏大义,壮士断腕,在所不辞!”曹操几乎是咬着牙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袁绍很受听,满意的点头,把曹操从出了将军行辕,曹操走好,袁绍的脸上出现了一股杀意! 曹操从袁绍的将军行辕回到自己的营寨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阿宝和王必在城门等自己,三人一路无话走回了营寨,戏志才看到曹操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将军,今晚的宴会怎么样?袁本初对你什么态度?” 曹操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还不错,设宴款待,只是我无心享受酒宴而已,袁本初也说了他并不是不想进兵,而是因为粮草不济,所以才不能前行!” 戏志才听了之后,笑了:“袁本初还真不是泛泛之辈,昔日替大将军挡难,此番举义兴兵勤王之师也是他为主帅,这个人的身上还是有不少的长处值得将军你去学习的!” 曹操却觉得有些不如意,伤感的回头看向怀县:“可是我却觉得心情不好,昔日洛阳的时候,我与袁绍结交,谈笑风生好不快活,可是如今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再也回不到年少那个时候了……” 第一百八十章 夺营之变(一) 夜色已黑,军营中火把摇曳着火光,曹操和戏志才二人站在军营中,不停的有巡逻士兵从他们二人周围走过,曹操叹了一口气:“袁本初,胸有城府,心有山川!我得向他多学学才好啊,不过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不舒服,袁本初还想再另外立一个新皇帝!” 戏志才吓了一跳:“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么?万万不可以啊!”曹操也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轻重我也和袁本初说的很明白了!” 曹操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墙,淡然道:“我越来越想不明白,袁本初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了。”戏志才还想着再叮嘱曹操几句话的时候,任峻忽然走了过来,拉着曹操小声说道:“将军,我带来了一个人,说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曹操好奇的看着任峻,他也不知道任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戏志才脸上露出了一股笑容,跟着曹操和任峻回到了军营中,曹操刚回去,就看到一个人跪在军营中,曹操有些吃惊:“帐内跪着的是何人?何必如此大礼?” 曹操说罢之后拉起了帐下的人,急忙吩咐:“快快给这位先生让座!”说完之后那人沙哑着声音:“属下路昭,是王匡帐下的人!”曹操听后大吃一惊:“王匡?”他心里暗自琢磨,袁绍叫我杀王匡,现在就冒出个王匡的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心中满是疑惑:“路将军,你既然是王郡将的部下,为何来我营中,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路昭听了之后,眼眶中流出了泪水:“执金吾胡母大人去了……” “何人所杀?” “正是王匡!”路昭说吧哭了起来,曹操也顿时愣住了,大吃一惊:“胡母班竟然被王匡杀了?”胡母班是一代名士,昔日也是何进征用的人,虽然这一次是来传董卓的话的,但是也不至于被杀吧,而且胡母班的朋友很多,再加上胡母班也是王匡的亲妹夫,曹操差点没站稳,险些摔倒,扶着自己的额头,这王匡竟然如此狠心,杀了自己的亲妹夫! 路昭哭的更凶了:“不光是胡母大人,就连大匠,越骑校尉都被他给杀了!”曹操听了之后更加的愤怒了,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这个王匡还真的是眼里留不了沙子,想到了这里震撼虽然震撼,但还是严肃地问道:“哎,那你来我这里是要干什么?” 路昭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一脸愤怒的说道:“请将军,为三位大人报仇,除掉王匡!” 曹操恶狠狠的瞪着路昭,此人是王匡的部下,竟然鼓舞自己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曹操也对此人感到愤怒,竟然以下对上!实属大不敬,路昭好像也看出来曹操有些不高兴了 ,急忙说道:“大人不要误会,在下不是不忠,只是在下原本是胡母大人的掾属,因为王匡举兵,我才率领兵马前来相助,为的就是讨贼勤王!”说到了这里,路昭脸上的愤怒更多了:“可是那王匡骄傲放纵,不体恤部下,孟津渡之败,如今他有杀了我的恩人们,这样的狂徒,天地不容!”说完之后,连连磕头,头都磕破了。 曹操此刻有点懵,真是天赐良机!于是转身问戏志才:“先生以为如何?”戏志才思考了一下,然后摸着胡子说道:“那要看袁绍的意思了,纵然王匡放纵,但是诛杀同盟就是不义之举,这个罪咱们可不能揽了!”戏志才的声音很小,但是却直言不讳! 路昭继续大喊道:“小的旧闻将军高义,当杀此狂徒位大人们报仇……”曹操听了之后眉头一皱,对阿宝说道:“阿宝,带这位将军出门去休息一下,我会做打算!”阿宝领命,然后把路昭带了出去,等到二人出去后,曹操才开始说道:“今日那袁本初已经暗示过我要杀了王匡了!” “哈哈哈哈!”戏志才大笑,然后对曹操说道:“那恐怕他已经知道王匡把这些人杀了,说不准……”看到戏志才犹豫,曹操有些疑惑:“请先生直言相告!”戏志才小声的付在曹操的耳边说道:“说不准啊,这些人还是袁本初让他杀的呢!” 曹操挺好愣住了,没想到这里吗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如果真是如此,那袁本初起不就是外宽内忌之人了么?曹操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去多想了,于是便问道:“且不论袁本初,先生,咱们究竟该不该下手?” 戏志才听了之后笑问:“将军愿不愿意在袁本初帐下暂且呆着呢?”曹操思考了一会说道:“为了讨贼大事,暂且……暂且就干点让袁本初满意的事情吧!” 戏志才却冷笑,直截了当的对曹操说道:“将军拒绝另立皇帝是大义,铲除凶徒却无干大义!”曹操听明白了戏志才的话,于是装作糊涂的说道:“罢了罢了,那就为了让袁绍放心,此事情我就勉强去做吧!” 戏志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曹操对戏志才小声说道:“有劳先生亲自去和路昭说吧!”戏志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贴近曹操身边,对曹操提醒道:“王匡现在手里的兵马足足五千余人,比咱们多太多了,袁本初又要沽名钓誉又不肯出手,所以千万不要强攻,只能智取!”曹操点了点头:“此时我已经有打算了,我现在就给张孟卓写一封信,让他也带人来河内,多带一些兵马,这样的事情,得拉着张孟卓和我一起承担了。” 戏志才领命,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伸懒腰的曹操:“忠义和用人之道不论,奸诈的 事情,你恐怕比那袁本初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说完之后走出了军营,曹操等到戏志才走了之后,摸了摸军营中的佩剑,眼中流露出了杀机,既然袁本初要我拿王匡的脑袋做见面礼,我现在必须要依附他,那就只能杀了王匡才行了! 说完之后拔出了佩剑,看着剑锋上露出来的锋芒,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剑插在了他的面前,第二天一大早,曹操就把卞秉叫来了,卞秉问曹操:“姐夫,你找我来做什么啊?” 曹操扭了扭发僵的脖子,对卞秉说道:“你去把这封书信交给王匡,然后你去告诉那个王匡,说希望他能助我和张孟卓进兵,一起去打孟津渡!” 卞秉一大早起来就听到这个消息,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大吃一惊对曹操说道:“姐夫,你是不是没睡醒?你觉得他王匡会和你去打孟津么?你是不是没睡醒再说梦话啊?” 曹操笑骂道:“让你去你就去吧,你就给他说袁绍命令去的,有车骑将军令!”卞秉听了皱了皱眉头:“姐夫,你怎么就愿意把这种苦差事给我呢?”曹操笑了:“哎呀,就让你去做个说客,你怎么这么墨迹,卞秉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吧!” 卞秉一下子也气了,你这给我的都是些什么鸟差事,然后苦笑道:“姐夫,就算有袁绍的命令,那厮也不会愿意和姐夫你去攻打孟津的,你这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王匡什么鸟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啊!” 曹操却笑了:“我有办法让他同意!”卞秉心里骂了一句白日做梦,然后摇了摇头,曹操小声对他说道:“你就给王匡说路昭背叛他,让我帮他杀了王匡,王匡断然会找我来要人,到时候你只需要让王匡来我府里,我和那王匡大将军府一别,也许就没有见过了,那一年我们也一起手刃阉人,实在不行他总得来和我叙叙旧吧!” 卞秉听了之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姐夫,你确定没事吧?”说完之后他缩了缩脖子,叹气道:“他之前杀了三位使者大人,这一次她一生气不得把我杀了啊!”曹操却大笑:“让你去你就去,怕什么?我断然那王匡不敢杀了你的!”卞秉心里却想到:你觉得不会人家就不会啊?你算个老几?虽然不屑,但也不敢出声,摇着头看着曹操。 曹操继续对他说道:“你就对王匡说,我曹操诚心诚意给他吧叛将送回去,和他想要畅聊一番,千万让他不要驳我的面子啊!”卞秉无奈只能答应了,但是心里却想:姐夫,你在人家王匡面前有什么面子,曹操笑了:“放心吧,现在是同盟,他碍于面子都不会为难我们!” 卞秉只好答应,然后独自一个人去王匡的营帐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夺营之变(二) 曹操笑了,他心里也有底,要做这个说客,他这个小舅子最适合不过了,论口才,曹操还真没见过人能说赢自己这个小舅子的,所以让他去和王匡这个武夫轮到论道,卞秉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卞秉逼急了,连自己家老爷子都敢骂得! 这个差事曹操想了一晚上,也就觉得卞秉最适合了,夏侯兄弟,曹洪典韦这些都是一些武夫,和王匡性格比较冲!所以去说肯定会打起来,戏志才一节文生,说话酸溜溜的,估计也难以说服王匡这样的莽夫,所以曹操只能想到自己的小舅子了,果然还没到午时,卞秉就跑了回来了,累得气喘吁吁的,曹操急忙迎上去了问道:“怎么样了,卞秉,事情说好了?” 卞秉气的大骂道:“这武夫侮辱我,真是气死我了,不过我也没给他好话,他也没占我便宜哈哈哈。”曹操着急的拉着他:“别光顾着吵,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卞秉这才想到了正事儿,对曹操笑了一下:“放心吧姐夫,事情我办妥了,可累死我!他让你其他营内,他要跟你畅谈,其他事情我就不管了。”说罢他就要撤掉,曹操一把又拉住他:“你要去哪儿?”卞秉一脸的苦笑:“姐夫,你放过我吧!你还要给我交代什么事情?” 曹操笑说道:“你的事情还没结束呢?”说完之后低声在卞秉的耳边说了几句,卞秉听了之后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边听边点头,然后激动地说道:“哈哈哈,姐夫你怎么不早说,我跟你去!”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快去吧,把夏侯兄弟都给叫上!”卞秉领了命,曹操独自走到了路昭所在营内,路昭看到了曹操赶忙跪拜,曹操没有理会他,坐到了位置上,然后看着跪着的路昭:“路昭,你想不想给你家胡母大人报仇雪恨?” 路昭点了点头:“我做梦都想!”曹操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你想要手刃仇人,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得委屈一下,来人!”一群士兵冲进了营内,曹操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路昭:“这厮叛主,以下犯上,给我捆起来!我要亲自把这厮押送给王郡将!” 路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士兵五花大绑的给绑了起来,绑的结结实实的,大骂道:“曹孟德,你……出尔反尔,我真是瞎了眼信你!” 曹操走到了路昭身边,拍了拍路昭的肩膀,小声的说道:“想要报仇,就要委屈一下!”路昭看着曹操的眼神,也就不再乱骂了,闭上了嘴巴,一直站在曹操身边的戏志才也看明白了,一脸的笑意看着曹操。 曹操也不耽误时间,带着人就前往了王匡的军营内,王匡带着营内的将官出门来相迎,王匡远远的看到曹操就笑着走上 前:“孟德贤弟啊,真是有劳你前来了,想煞了愚兄了!”曹操也急忙下马,对王匡客气道:“哎,王郡将,礼于人必有求,我小舅子也一定和你说了吧!出兵的事情,王郡将千万不要吝啬……”曹操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匡打断了:“孟德,这件事不着急,我已经设下了酒宴了,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不急不急!” 曹操心里想着,这个老狐狸肯定不愿意出兵,但是曹操也不说破,对着王匡拱手:“客随主便!”然后跟着他走进了营内,夏侯兄弟,戏志才,还有卞秉跟着曹操,阿宝王必带着人压着被困的结实的路昭,一起走进了府内! 众人坐下后,王匡举起了酒杯对曹操说道:“孟德啊,咱们当初一起在大将军府共事,虽然没有机会深交,但是那段时间真是让人怀念,来,故人相见,愚兄敬你一杯酒!”曹操也急忙的端起了酒杯:“哎,只可惜大将军一代忠良,却被阉人害死了,小弟每次想到这件事情,都无比的痛心,哎,若是大将军没有落得这样的下场,怎么会累及朝廷,让董贼作乱!” 王匡一听曹操提到了董卓的事情,心想这小子果然是来找自己借兵的,于是急忙说道:“今日董卓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以免坏了咱们的酒兴。”说完之后端起酒杯一口喝掉了,曹操却一脸的厌恶看着王匡,冷笑着说道:“董贼率领部下,夜袭孟津,您大军战败,这是岂能不提了?”王匡摇了摇头,回敬曹操:“孟德,带兵打仗,胜败兵家常事,孟德,你不也战败了么?” 曹操一听,心里冷笑,这厮果然在拿着件事情来怼我,但是面带笑容:“小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前番有人到我的营中告诉我,您杀了胡母班等三位使节?这件事情是真的么?” 王匡听了之后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大笑,举起了酒杯,一口气喝了之后,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狂妄地说道:“哈哈哈,不错,这仨人是我杀的!” 曹操眉头微微一皱:“王郡将,我记得那胡母季皮是您的亲妹夫吧?”王匡哼了一声,然后大声地说道:“不错,我王匡杀了胡母季皮,就是大义灭亲!” 王匡说完之后又喝了一瓶酒,然后大笑:“想那皇帝也不是董贼自己立的么?有什么威严的?我等当另外立一个皇帝,然后再一起西进,杀了胡母季皮算个什么?袁公路在鲁阳也不是把阴修给杀了么?可惜这小子沽名钓誉的,名气算什么?要是我,这些人我都给杀了!” “那那些还在董贼手里的老臣又该如何呢?”曹操也端起酒杯问道,王匡哼了一声,然后冷冷地说道:“当死,当杀!” 曹操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难道王允,朱老 将军,马日陴,蔡邕,何伯求,刘邈,杨彪这些国之重臣也都该杀了么?”王匡听了这些人的名字以后,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然后竟然大言不惭的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都该死!”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然后冷笑着看着曹操:“孟德,日后就是你和我辈这样的人物才是朝廷重臣,大丈夫当好高远才对!” 曹操听了之后大笑,心里想着,这王匡就是当年大将军征用的名士?什么狗屁名士,何进就是因为这些人,才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想到了这里曹操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这些都是个什么名士?都是一些无情无义的笑人,王匡看到曹操笑,以为曹操觉得自己说的对,也跟着笑了起来! 曹操笑完之后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然后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对着人喊道:“好!好,来人啊,把那个路昭给带过来,今日一定要诛杀了这样的奸佞小人!”曹操喊完之后,阿宝和王必就带着人把路昭押了进来,走到了王匡跟前,按着路昭跪在了王匡面前。 王匡看到了路昭之后,两眼露出了凶光,恶狠狠的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路昭,曹操站了起来,走到了路昭的身后对着王匡拱了拱手:“王郡将说的真好。”然后一把拽起了路昭,对着王匡说道:“这样无情无义的小人,就应当杀了!”说完之后把路昭一把推倒了王匡面前,王匡大笑:“这等叛徒,就该杀,今日也有劳孟德了,把这样的小人给我送过来!” 曹操笑了:“这是曹操该做的事情!”王匡嗯了一声,然后一把拉起了路昭:“路昭,老子难道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要心存歹念,想着怎么害老子?”路昭吐了一口,然后大骂道:“王匡,你这厮杀了我的恩公,我和你不共戴天,曹孟德,你也是一个小人,你们都小人!” 王匡愤怒的大骂道:“你这小人,死到临头了还要呈口舌之快!”说完之后一把把路昭扔到了地上,然后对着手下的士兵们说道:“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碎尸万段了!” 路昭破口大骂:“王匡,你这个小人不得好死!你会后悔的!”王匡放纵大笑:“哈哈哈,你现在已经死到临头,竟然还口出狂言,你倒是让我看看,我怎么后悔呢?”王匡说完之后对着门外大喊道:“人呢?快来人啊!” 就在王匡呼喊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士兵惊慌的跑进了营帐内,对着王匡跪了下来,王匡看到士兵面色紧张,急忙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报……报告将军,不好了,张邈带兵马包围了咱们的军营了!”那个小兵紧张的说道,王匡顿时间吃了一惊,脑子没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夺营之变(三) 王匡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大喊着:“张孟卓是吃了豹子胆了么?他凭什么敢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路昭忽然一下身上的绳子松开了,阿宝扔给了路昭一把刀,路昭举起了手里的刀大骂着:“无耻小人,今日我就要让你死!”说罢,扑向了面前的王匡,不等王匡反应,一刀就抹断了王匡的脖子,鲜血瞬间喷射出来,路昭的脸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路昭刀子拔出来,继续朝着王匡的身上捅刀子,鲜血噗嗤一声,洒了出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帐内的将士们也都大吃一惊,王匡竟然就这么死了?他们急忙都站了起来,拔出了手里的武器,卞秉,夏侯兄弟等人拔出了武器,刀剑相对,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曹操却一点都不紧张,看着王匡死了,曹操重新坐下,阿宝和王必急忙的挡在了曹操的面前,将他保护起来,曹操慢慢的拿起了桌子上切肉的刀,一刀刀的开始切肉吃,路昭此刻发了疯似的,开始用刀子捅已经没了气的王匡尸体,不死透不罢休! 戏志才也不紧张,站在曹操的身后,目光扫视着那些畏惧的举着武器不敢上前的将士,曹操吃了一块肉,喝了一碗酒然后笑说道:“诸位将士们,王匡屠戮天子使节,我奉车骑将军命令,将其处死,首罪已诛!如今张邈和本将军的兵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们如果不投降的话,下场就和王匡一样了。”曹操说完之后举着肉刀指了指此刻已经被路昭杀死的王匡的尸体。 曹操目光扫视着所有的人,那些将士们也都被震撼到了,但是还是想要反抗,毕竟王匡是他们的主将,主将都被杀了,此刻他们都很犹豫,动手不敢动手,但是自己主将被人家杀戮了,不动手就显得窝囊了,那些将士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操切了一块肉,吃了起来,然后笑了一下,这些人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也就不在意了,继续吃着自己的肉,喝着自己的酒,此刻浑身是血的路昭悌着王匡的脑袋,打破了僵局:“这狗贼早就该死了!”说完之后把王匡的人头扔到了将士们的面前,吓得将士们往后退了一步,王匡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一脸的惨样,着实的吓到了帐内的将士们。 “这……”那些将士们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不敢上前,但是都死死的握着手里的武器,生怕放下了也被宰了,于是都警惕地对着曹操等人,路昭大声对他们说道:“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王匡人面兽心,与董贼何异?”说完之后把手里的血刃扔到了地上:“用兵无能,骄傲放纵,什么时候体恤过咱们兄弟?那些旧臣都被他残忍的杀害了,胡母大 人可是他的亲妹夫,他都不放过!跟这样的人岂能有好下场?这样的狗贼就当诛!” 路昭说完之后怒气冲冲的瞪着面前的将士们吼道:“今日我将这厮手刃,大家难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么?” 听着路昭怒气冲冲说了一大堆,曹操喝完了一杯酒,耳边传来的都是兵器落地的声音,曹操满意的笑了,然后看向面前的士兵们,那些将士们都纷纷扔掉了手里的武器,跪了下来,这个时候夏侯兄弟,卞秉等人才纷纷的放下了心,收起了武器。 看到这样的场面,曹操也很高兴,喝了一口酒,这一场夺营之变也算是彻底的话下了句号了,除了王匡一人外,没有任何的死伤,曹操怎么能不高兴呢,干干净净办的极其漂亮!曹操拍了拍手,然后站了起来,目光扫视着跪在面前的那些将士们,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路昭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了起来,声音都破音儿了,跪着对曹操说道:“将军神勇过人,多谢将军替属下报仇雪恨!”说完之后对着曹操叩首。 曹操正要去扶他的时候,只听到路昭继续说道:“将军当受我一拜!”说完之后又叩首,弄得曹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路昭继续说道:“末将愿意带领河内兵马归属将军,日后刀山火海,全听将军调令!”说完之后又是一叩首!他身后的河内诸将士们也都跟着叩首:“刀山火海,全听将军调令!万死不辞!” 曹操急忙的对路昭说道:“路昭,咱们都是义军,如今王匡是因为做了不义之事,所以才落得了今日的下场,王匡死了,你当然要听从车骑将军调令,任他差遣就是了。”曹操说完之后急忙的扶起了跪着的路昭,路昭一脸感激的看着曹操:“将军真是无私大度之人,末将这就带人去投奔车骑将军,听他调令就是,将军日后若有需要,千万不要客气,随意调遣,我等万死不辞!” 听了他这句话,曹操也很满意,拍了拍路昭的肩膀:“其实有一件事情,真的想让你去帮忙,你给张孟卓分派一些兵马,前一番汴水战败,我损了许多他的兵马,欠他人情了,这个人情就你替我给他还了吧!” 路昭急忙点头:“诺!”然后就带着人马回营收拾准备开往怀县,去投奔袁绍了,曹操等人留在军营里,曹操指了指周围:“好酒好肉不吃浪费了,元让,妙才,卞秉,你们都坐下,吃些酒肉再走!”说完之后率先的坐下,吃喝起来,众人吃完之后,曹操看到了被踢的老远的王匡的人头,叹了一口气:“这厮,如果不是因为骄傲跋扈,不知道有所收敛,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阿宝,你让人把他的人头悬挂起来,警示 三军!” “诺!”阿宝领命然后跑出了军营,曹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心里却很高兴,王匡这个后患算是除掉了,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就觉得此人日后会成为一个麻烦,现在终于干掉他了,曹操心里也是一阵痛苦,再看了一眼王匡已经被捅成血窟窿的尸身,领着众人走出了军帐,等到出了军营,曹操对戏志才说道:“你觉得王匡这样的人,死了是好是坏!” 戏志才坦然地回答:“将军,这件事情就看你怎么去想了!” “何意?”曹操有些不解的看着戏志才,戏志才漏出了笑容,回答道:“很简单啊,如果大人觉得这件事办了,能获得袁绍的信赖,自然是好事,如果将军觉得这件事办了之后,损伤了大义,那自然就是坏事,但是……”戏志才话没说完就被跑过来的卞秉打断了,卞秉对曹操说道:“姐夫,咱们这白辛苦一场啊,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戏志才被卞秉打断了话,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昔日里,冯援焚券市义,孟尝君开始也对他说不值当,最后呢?还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高枕无忧了!”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卞秉却笑说道:“你们在这里说这说那我也听不懂,反正我就是觉得亏了!” 戏志才伸出了四根指头:“亏?我可不觉得将军此番亏了,而且觉得此番将军是一举四得!第一,除掉了王匡还得到了路昭和他手下人马的心,第二还了张孟卓的人情,也算是得到了张孟卓的心,第三为胡母班三位天子使节报仇雪恨,得到了朝廷中旧臣们的心,第四……”戏志才说道了第四,不自觉看向了曹操,曹操也一脸坦然地说道:“第四,得到了袁本初的心,这次帮他办掉了王匡,他应该彻底对我放心了吧!” 卞秉点点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门路,姐夫既然这安全了,咱们就把姐姐她们接过来吧!”曹操却摇了摇头:“此刻让她们住在陈留好一些,张孟卓谦谦君子,她们在陈留比在这里好一些,而且万一……袁绍可没那么好心了!” 曹操这句话没有说完,其实他是想说万一撕破脸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又被袁本初控制了,夏侯听明白了曹操的意思,笑着对曹操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一次你帮他铲除了王匡这个祸患,而且又让王匡的部下全部都归属了袁本初,送他粮草兵马,他还能再怀疑你么?他必将把你看做成他的心腹了吧!” 听了夏侯的话,曹操摇了摇头:今日的事情曹操也不想再去问对错是非了,曹操知道自己在袁绍手底下呆不久的,哎,王匡是死在自己手里了……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盟军之败(一) 曹操最终还是没有能劝住袁绍,袁绍终于动手了,他终于开始了自己那个可怕的计划,开始准备换皇帝了,不对,准确的是新立一个皇帝!气的曹操在军营了大骂:“这个袁本初,真的是不听人劝!这是要逆天而行啊!” 曹操火冒三丈,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的时候,袁绍已经把表奏传送到了幽州大司马幽州牧刘虞那里了,曹操气的说道:“袁本初,就是害怕我一人反对,所以先斩后奏了!他说的真好听,朝廷幼冲,逼于董卓,远隔关塞,不知存否!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闲一天没事干么?”说完之后把信扔到了地上! 戏志才捡起来看到:“将军说的对,这个袁本初就是害怕你反对,但是我觉得那幽州牧刘虞断然不肯,只要他有点脑子,他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名不正则言不顺!而且最先反对的可能都是他弟弟袁公路!” 曹操点了点头:“袁绍这一手就让袁公路在南阳搞得什么都不是了!”戏志才冷笑:“这件事可能会打草惊蛇,办不成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韩馥估计已经也得到消息了,这对咱们队伍的军粮供给并不是好消息。” “袁本初下的都是一手什么烂牌!”曹操愤怒的说道,他已经预感到了未来,戏志才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这件事情……结果可能更恶劣,可能……” 曹操哼了一声对戏志才说道:“没关系,你但说无妨了!”戏志才叹了一口气:“估计最坏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撕破脸,脱去义军的伪装,然后各自分距!”戏志才说完之后:“大汉之危不是董卓,而是此刻自乱了阵脚啊!”曹操听了之后脸色骤变,然后冷冷的点了点头,果不其然,一切都随着近日二人的预料的消息一样,接下来的时间,传到耳朵里的都是坏消息,奏表递到刘虞手里,就让刘虞震怒,拒绝了袁绍的提议,还写明白了今天下蹦乱,主上蒙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耻,诸君还需努力,尽心王室!等等一系列冠冕堂皇的话拒绝了,说得好听是拒绝,不好听就是压根不可能!但是袁绍却一意孤行,请刘虞领尚书事,调遣群雄,这一次刘虞也不给袁绍等河内诸侯们面子了,把派去的使者直接杀了,送回来的是血淋淋的人头! 袁绍还想要劝阻的时候,他弟弟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写了一封信,表示了自己死也不认新帝的决心,袁术这么一表态,南方的诸侯们也都跟着表态了,袁绍和袁术的问题也就从这里开始了,袁绍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计划,立刘虞为帝的计划也就此作罢了! 不仅如此,韩馥果然撕破脸了,克扣关东义军的军粮,豫州刺史也病逝了,董卓趁机侵犯豫州,颍川太守,豫州从事全都被活捉,董卓这一次的手段也很残忍,把二人给活煮了,而且还把所有被俘虏的义军全部都做成了人皮灯!手段极其的残忍毒辣! 一个个消息传到了曹操的耳朵里,曹操也每日眉头没有舒展过,坐在军营里,不知道该如何,河南的险峻已经破了,历代皇帝的帝王陵墓也都被董卓派西凉兵马去盗取了,而且这个时候盟军内部也开始大乱,今日使者又来告诉自己,酸枣县的兖州刺史刘岱因为和东郡太守桥瑁发生了争执,夜晚的时候刘岱率领兵马突袭,杀掉了董军太少桥瑁,酸枣的各路诸侯也就一哄而散了,曹操听了之后:“完了讨贼盟军就此彻底失败了!” 曹操有些难过,想想昔日,董贼在洛阳城内肆虐的时候,东洲大地,诸侯并起,举着义字大旗,风云汇集,全部都是一些豪杰英雄,各路诸侯万里相会!但是却没想到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盟军各自猜疑,不思进取,现在各路诸侯也想明白了,各自回各自的地盘,自己有地盘,有兵马,有粮草,还不受皇帝的约束,好像好日子来了…… 曹操惋惜道:“盟军不是输给了董贼的强大, 而是输给了自己的猜忌,现在盟军散了,天下的大乱才彻底开始了!”戏志才叹气道:“现在之前那些盟军也算是撕破脸了,这些人卸下了道德的包袱以后,基本就是董卓了!” 曹操点了点头:“现在我既然已经归属了袁术,看样子也只能和袁绍一起行动,退居渤海了!现在韩馥断了粮草,我看袁本初头疼的问题也要来了!”戏志才听后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到:韩文节也活不了多久了! 曹操其实也明白这个问题,此刻盟军已经不复存在了,既然都撕破脸了,日后的麻烦大着呢,不是袁本初死,就是韩文节亡!想到了这里曹操有一阵叹气,当初各路诸侯大举义旗,声势滔天,气势汹汹,雄踞河南,董贼都害怕的弃掉了洛阳而逃了,现在呢?董贼还在挟持天子,逍遥快活,肆意妄为,但是盟军呢?不攻自破,被董贼彻底的灭掉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心里面除了惋惜,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戏志才说的不错,如此,才是天下大乱的开端,诸侯四起!要比一个董卓可怕的多! 各牧家手里面拥有的兵马,要比董贼手里的那些西凉兵马不知道多多少,董卓在的时候,汉王朝的政府至少还在,现在,汉王朝政府也就彻底地破灭了,接下来就会陷入无止境的诸侯之战了,曹 操想到了这里冷汗冒了出来,自己年少预感到的事情,今日终于算是灵验了,大汉的危机不是桓灵二帝的昏庸,不是黄巾军起义,也不是宦官之灾,也不是外戚乱政,更不是董卓挟持天子,而是四方诸侯,割据雄霸一方!然后互相开始抢地盘!分割九州。 这一盘散沙,日后带地谁来修复?破镜怎么重圆?难道大汉的命数真的就到头了么?想到了这里,曹操一阵危机感涌上了心头,曹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闭目沉思,拿不定主意…… 同样的袁绍此刻也拿不定主意,诸侯分距之后,袁绍的这个车骑将军,也就成了一个空头名号,他此刻也黄了,没想到事情陷入了这样的僵局,盟军在不在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大问题了,大问题是冀州牧韩馥要断了自己的军粮,于是袁绍只能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起商量一下日后该怎么办? 曹操前往的时候,脑子里想到了那日,袁绍给自己说的话 我南边以黄河为据,北边以燕代为险阻,兼并或者兼容沙漠之众,向南边争夺天下,这样做是不是可以呢? 曹操此刻也在想,那我是不是可以……思考的时候,逢纪发话了:“车骑将军,此刻您应该夺取冀州以安诸位将士们心才可以啊,现在韩文节这厮要断了我军的粮草,长此以往,士卒们恐怕就纷纷而散了……” 逢纪说完之后又强调了一句:“将军,如今我们应该先取了冀州自保,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袁绍听后,脸上虽然漏出了欣喜地表情,看样子他也在打冀州领土的注意,但是他却慢慢地说道:“元图啊,你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激动了!” 听了袁绍的话,逢纪继续说道:“我们举兵为了平定战乱,恢复汉室,兴盛天下!但是呢,韩文节心胸狭咋,妒忌猜疑,从而可口粮草断了军粮,盟军之败,就是因为韩文节阻断军粮造成的!”逢纪这句话听得曹操觉得好笑,难道盟军失败不是因为互相猜忌造成的么?韩文节这个锅背的……确实有点冤了,曹操觉得可笑,袁绍却一脸的严肃:“不行,我和韩文节一起举兵,共举大义,一起插血,誓死要讨伐董贼,如今怎么能因为粮草的事,夺取了他的地盘呢?” 逢纪急忙说道:“车骑将军,此言差矣,冀州是我大汉的冀州,什么时候成了他韩馥的冀州了?”说完之后行礼继续说道:“车骑将军,您宽宏大量,仁慈为主,这是我等的幸运,天下的幸运,但是要举起大义,必须要有人资助才可以,如果此刻这个时候,咱们不占据一州之地,还怎么谈自保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盟军之败(二) 曹操却冷冷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人做戏,袁本初暴露出来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他早就意图在冀州了,想打便打了,却如此的虚伪,曹操也觉得好笑,站在一旁冷冷地观望,正在当没事人的时候,袁绍忽然对他说道:“孟德,你以为攻打冀州的事情可行么?” 曹操听了之后急虽然很不屑,但是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末将以为元图所言极是,占据冀州实在是将军您此刻的无奈之举啊,顺应天意,将军您就不必多虑了!” 袁绍听了以后,果不其然很满意,转头又问张导,张导也急忙说:“在下也赞同!”问完张导接着问许攸,总之身边的人袁绍都一个接着一个问,袁绍这个样子,曹操老早就摸透了,做事情必须要自己部下们都表态,必须要把自己的冠冕堂皇,变成名正言顺! 这样的举动并不是集思广益,而是虚伪做作!曹操很不喜欢袁绍的做事风格,但是袁绍做事的老谋深算,曹操也觉得可以学,所以遇到袁绍搞这一套的时候,曹操都很配合,毕竟此刻自己的处境寄人篱下,现在自己必须要在袁本初的面前好好表现,要不然自己连一个立身之地都没有了! 曹操正在思忖的时候,袁本初已经把身边的人挨个都问了一遍,大家都没有意见,袁绍终于笑了,这种笑曹操一眼看出来就是阴谋得逞的笑,他的如意算盘打成了,笑着对逢纪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去取冀州了,但是元图啊,冀州兵强将广,而我军此刻饥乏,如果这一战战败了,渤海都不能保住了,元图你有什么见解么?” 逢纪听了之后,假装思忖了一番,然后认真的回答:“我有一计可以保证将军您不费一兵一卒收取冀州!”曹操冷笑着看着逢纪,这厮是早就想好了的,在这里装样子,曹操觉得好笑,险些笑出来了,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所幸没有人看自己,要不然就尴尬了! 袁绍却显得格外激动,对逢纪说道:“元图还有如此高招?”袁绍此刻已经忘掉了自己刚才冠冕堂皇的做戏时候的样子了,眼里面只有贪婪,如果说他不想要冀州,那简直就是在骗三岁孩童!此刻袁本初完全地暴露出了自己的贪婪! 曹操心中鄙夷了一番,面无表情看着逢元图能出什么高招,逢纪咳嗽了一声开口道:“韩文节此人看似生猛,其实就是一个懦弱的人,根本不配作用冀州,冀州部将谋叛,韩文节讨伐未能得胜,现在冀州内忧,此刻只需要一个外患,韩文节一定害怕担心的睡不着觉了,到时候还不把冀州这片土地拱手相让给将军您?” 袁绍听得一头雾水,苦笑道:“什么外患?” 逢纪耐心的给袁绍做讲解:“很简单,此刻咱们只需要让公孙瓒派出兵马,攻打冀州,那就是韩文节最担心的外患了!” 袁绍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曹操一听道公孙瓒的名字,也漏出了不屑的神色,心中却更加的厌恶这个名字,公孙瓒这个人是现在董卓接着朝廷名号封的奋武将军,也算是正派的奋武将军了,和他这奋武将军一比,曹操顿时间觉得自己这个奋武将军就是冒牌货了,而且自己相比这个公孙瓒,也是大大的不如的,公孙瓒原本是卢植的门徒,后来当了辽东长史,杀鲜卑,平乌丸,外域贼寇对他问风散单,后来平定张纯张举,大肆的威迫乌丸,董卓入京以后,公孙瓒一个人带领一万多兵马在北平镇守! 曹操觉得自己和这个正派的奋武将军站在一起自己很没面子,正苦恼的时候,忽然听到逢纪笑呵呵的说道:“将军现在只需要让人给公孙瓒送一封您的密信,让他过来夺取冀州,公孙瓒早就打冀州的主意了,只要他一来,韩文节必然内忧外患!”说到了这里,逢纪脸上露出了一丝奸佞的笑容:“到时候韩文节自己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到时候他自己就会害怕,为了躲避祸端,韩文节一定会把冀州让给将军您的!” 逢纪说完之后还不忘了拍一句马屁:“到时候,将军您得了冀州,那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逢纪说完还不忘记看一眼袁绍的表情,袁绍的表情把她自己的想法无意全部都暴露出来,此刻正贪婪的盯着地图上冀州那一大片肥硕的领土,面带笑容! 逢纪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没想到此刻袁绍原本在洛阳的司马刘勋站起来说道:“不行不行!”一句不行打断了袁绍原本的思绪,他回头看向刘勋,刘勋急忙说道:“此计谋看着是一招妙招,但是却后患无穷啊!” 逢纪冷笑着问道:“刘部将,请问有什么后患,只有此招,才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攻取拿下冀州!”刘勋却摇了摇头:“公孙瓒骁勇善战,胡人都不可敌,闻风丧胆,他的手下都是精锐之师!如果把这个家伙引到了冀州,那冀州岂不是不能安稳了么?杀鸡取卵,得不偿失啊!” 曹操暗自点了点头,刘勋虽然只是一个司马,但是却把问题却看的也明朗,曹操也觉得如果这样做,把公孙瓒这个好打仗的家伙引过来,不知道比韩文节可怕多少倍!但是曹操却不肯说,因为此刻自己寄人篱下,多说无益必自毙,所以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逢纪却笑着对刘勋说道:“冀州如果不得,粮草难济,我们三军将士寸步难行,只有这一招才可以速速攻取冀州,才能安我们三军将士的 心!”说完之后鄙视的看着刘勋:“你身为战将自应当奋勇当先,勇往杀敌,可是你呢?却长了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刘勋被逢纪惹怒了,刚要大骂却被许攸拦住了,袁绍也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子璜,你也不要着急,元图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的,目前的局面我们都很困难,如果不这么做,三军将士没了粮草,纷纷散去,到那个时候,局面岂不是更难控制了么?” 袁绍说完之后还叹了一口气:“子璜,你说的困难我自然也明白,但是目前,我们只能先力保自己地盘,然后见机行事,为了自给自足,咱们还是先取得冀州再说吧,如果公孙瓒早就惦记冀州了,我们还是得面对他的,你说是不是?” 刘勋亭袁绍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言语了,忍着一肚子的气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逢纪听了之后,深情得意洋洋,然后对袁绍继续说道:“将军您还可以,拉拢冀州谋叛的人,一起想办法谋冀州!”袁绍听了后很满意的点头:“元图说的对啊,如此一来甚好!”他此刻已经矜持不住了,满眼的兴奋贪婪的**,在座的人都能看出来,袁绍思考了一番之后对着颍川荀谌,然后对他说道:“友若啊,这次去说服韩文节的任务,就有劳你了!” 荀谌点了点头:“在下愿望!”颍川荀氏,袁绍也颇为重视,然后对荀谌行礼,荀谌也急忙行礼,许攸忽然说道:“这件事情最好能再派一个人前往!” 袁绍问道:“还有谁愿意前往呢?”这个时候张导站了出来说道,对袁绍说道:“在下也愿意前往!”袁绍一拍大腿,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站了起来点头说道:“那么友若啊,景明你们就一起去说服韩文节,如此内忧外患,我就不信了韩文节还能坐稳冀州?” 二人点头,曹操也不想去操心了,此刻他只想赶快撤,冀州夺取不夺去,和自己没有什么干系,但是袁绍此刻好想没有散帐的意思,又开始问漳河屯军的事情了,刘勋也开始回答袁绍的问话,袁绍很明显对匈奴人始终放心不下,而且也不愿意拉下脸去匈奴人的营帐,听着二人的谈话,曹操只觉得有些好笑。 曹操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曹将军,如果不嫌弃,和在下去外面一叙!”曹操回头看去,一个三十多岁,身高七尺,面目整洁,气质高雅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对自己小声的说道,曹操转头看去,那人对自己小声说道:“曹将军,随我来!” 曹操点了点头,趁着此刻袁绍一直拉着刘勋问军情没功夫搭理自己的时候,曹操就悄悄的跟着那个人走出了营帐! 第一百八十五章 颍川荀氏(一) 曹操走出了军帐,伸了一个懒腰,抖擞了一下精神,此刻他心情大好,一直在听袁绍虚伪的演戏,而且还没完没了的,自己根本就不想在军营里呆了,出来以后心情无比的好,但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了,急忙转身看向那个人,急忙行礼:“实在是见笑了,请问阁下大名!” 那人也急忙行礼:“颍川荀!”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颍川荀氏一族的,曹操自言自语道:“颍川荀?你与荀友若是什么关系?”荀急忙说道:“友若是在下的哥哥!”曹操听话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远在洛阳的荀攸,当初在洛阳荀攸真的是帮了自己不少忙了,逃出洛阳也多亏荀攸的帮忙,想到了这里,曹操还是依旧心念荀攸的救命之恩,荀攸好像也是颍川荀氏一族的。 想到了这里,曹操急忙问道:“昔日里我在大将军府中和荀公达相识,也是公达的帮助,我今日才能安全的逃出董贼手中,平安的在这里,荀公达也是君的族人吧?” 荀笑了:“昔日里早就听公达一直在提将军的名号,耳熟能详,今日有幸一见,那公达是我的侄儿!” 曹操急忙拱手:“失敬失敬!”荀笑说道:“莫看我虽然是他的时族叔,但实际上我年纪还比公达小上几岁,哈哈哈!” 颍川荀氏,天下闻名,也是天下贤士的一个大族,曹操早就仰慕荀氏的名声了,急忙说道:“颍川荀氏,名门望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之后赶忙再次行礼,荀赶忙说道:“将军不必如此大礼,您也是过誉了,如今我们荀氏也都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曹操这才想起来,前些时候,董贼好想抄掠了颍川,不少荀氏的人都被董贼残忍的杀戮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急忙问道:“颍川被董贼侵犯,不知道毁了多少性命啊!” 荀点了点头:“哎,昔日董卓为了收人望,给自己贴金,也曾经征在下去朝廷效命,但是在下实在是害怕畏惧,所以就求了一个外放,逃到了河北,可惜我七叔不愿走,最终还是被董卓给挟持到洛阳去了,哎!”荀叹了一口气,他七叔荀爽大名鼎鼎,董卓要废立的时候就把荀爽给挟持到了朝廷,给自己撑腰! 曹操看到荀面色有些难过,急忙问道:“君怎么面露不快?”荀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今日听说,我七叔他老人家仙逝了,甚是可怜!” 曹操听了以后,荀爽这么有名的人竟然也被董卓逼死了,心中也觉得一阵惋惜,不知道该如何说,荀对着曹操摇了摇手,一言不发,曹操忽然想到:“君字表可是文若?荀文若 ?”荀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将军怎么知道的?” 曹操笑说道:“昔日在将军府内,何伯求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阁下,他只给我说颍川荀文若是一大才!”荀听了之后感到惊喜:“将军您认识伯求?” 曹操点了点头:“昔日将军府,伯求和我可是兄弟之交啊!”曹操点了点头笑了,二人畅聊了一段时间,曹操看到周围的兵甲之后,心中有些不快,荒芜的土地,废弃的田野,曹操长叹了一口气,荀问道:“将军为何叹气?” 曹操指着那些土地田野:“哎,昔日我做济南相,深知百姓疾苦,带着百姓一起耕种,一片片废弃的土地田野,重新被种植成了一片片肥沃的土地,哎,现在看到眼前这些田园荒芜,残败不堪的景象,我心中实在是感受颇多!”曹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荀叹气道:“自董卓入京霍乱以来,四海破碎,中原大地一片残破,哪里还有净土呢?咦,将军你方才说你担任过济南相?”曹操回想起了自己最开始当济南相的时间,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个时候土地肥沃,打仗的粮草军需充足,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军粮紧缺的状态呢,听到荀问自己,曹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荀笑了:“家父也曾经担任过济南相!” 曹操笑了:“那还真是巧了,我不敢妄言,但是自从我担任了济南相以后,济南的百姓生活富裕,农民们有地可耕!也不知道济南现在怎么样了,连年不断的战争,恐怕济南现在也已经不是我当初治理的那一番景象了吧!”想到了这里,曹操的感慨就更多了,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十分的郁闷,自己最初在济南,勤耕不辍,杀贪官,肃清风!杀了多少污吏,就连自己的仆人只要收受贿赂,自己都狠心杀掉,现在战乱四起,济南恐怕早就换了一副天地了吧,会不会和现在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一样的残破?一样的不堪? 想到了这里,曹操眼眶有些湿润,不论怎么说,虽然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在济南当差的那段时间,是自己当官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自己最怀念的也是在济南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蹇硕的威逼下,自己只能辞官隐居,隐居还没多久,又被封为典军校尉,统领西园兵马,随后又一起杀宦官,闹皇宫,才有了后来董卓进洛阳城,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一切也都成了过往云烟!曹操心想自己这么几年经历的事情还真的不少啊。 荀看到曹操此刻的表情,也明白了一些,笑说道:“早就听闻将军在济南的事迹,杀贪肃清,闻名久远!”曹操笑着摇了摇 手:“为官的本分,对了文若兄,现在我营中有一人名叫戏志才,你可听说过这个人,他也是颍川人士!” “戏志才?”荀笑了一下说道:“可是那个整日里抱着《吕览》的戏志才?”曹操点了点头:“没错正是他,整日里抱着《吕览》的人,起不就是戏志才么?”荀听后笑了:“戏志才现在竟然投奔将军去了?” 曹操点了点头:“嗯,此人现在在我营中效力!” 荀赞许道:“将军真是神人啊,那戏志才可是我颍川的一名才人,此人可堪为三军主谋,谋略颇多,没想到这样的人才竟然也投奔将军你哪里去了!” 曹操苦笑,然后继续说:“文若,你觉得袁本初如何?”其实也是试探性的问一下,因为曹操能感受到荀是一个人才,荀攸的本事曹操是亲身见过的,出逃洛阳,都是荀攸出谋划策给的指点,和荀言谈几句,曹操也感受到了荀也是一个人才,如果此人能为自己所用,那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再加上日后如果有缘得了荀攸,二荀都在自己的身边,那自己…… 曹操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荀的魅力曹操 见识到了,唱谈国事颇有见解,而且颍川荀氏本来就颇得人望,这样的人才,曹操想自己该如何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身边,这不就是自己现在梦寐以求的人才呢? 所以曹操想听听荀对袁本初的评价,如果荀看不上袁绍,自己多少应该还有些机会,于是就趁机问道,荀听了之后直言不讳笑说道:“子虚者而已,实则乌有尔!袁本初华而不实,,做作浮华,并非是治世之才,远远比不上将军,将军可是许氏兄弟亲自评价的治世能臣!而且戡乱只能,袁本初也稍逊将军一筹!只可惜现在我兄弟必须要依赖袁本初,才有活路啊!” 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荀文若也是真的敢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瞧不起袁绍,但是对自己好像颇有好感,曹操心里觉得此人好想可以为日后所用,于是看着面前的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荀继续说道:“今日他在营帐的表现,将军也一定看在眼里了,想要攻打冀州,却还故意作态,实属沽名钓誉之举!” 荀说完之后,眼中无比的失望:“我早就听公达和我说过袁绍这个人注重虚名,四世三公,呵呵……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名号而已,袁绍只能通过四世三公招揽人才,却无法靠自己的品行留住人才!” 曹操听了荀的分析后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荀竟然也打心底里看不上袁绍,隐隐觉得此人日后能为自己所用,也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子房!于是漏出了笑容! 第一百八十六章 颍川荀氏(二) 曹操和荀越聊越高兴,二人拉着手笑谈起来,荀对曹操说道:“曹将军,让我真的意外的是戏志才这样的人物竟然都入了将军麾下!看样子……日后……日后如果有机会,在下一定去拜访将军您和戏志才,此刻时候也不早了,将军您就请回吧!” 曹操看了一眼,讥笑说道:“恐怕军营议事还没有结束吧,无论何事袁本初都要挨个问。恐怕天黑都难结束吧!”曹操说完之后伸了一个懒腰,荀点了点头,对曹操拱手:“日后荀亲自拜访!”说完之后走回了大营,曹操也觉得今日累了,于是也就转身回自己的军营去了,一路上曹操都在想荀的事情,颍川荀氏,自己如果真的能得了这样的人才,日后……想到了这里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军营之外,卞秉兴冲冲的跑到了曹操的跟前,对曹操笑说道:“姐夫好消息!姐姐怀孕之后又给你诞下了一子!” “生了?”曹操无比的兴奋,没想到卞夫人竟然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曹操怎么能不高兴呢?想到了这里曹操心情一下大好,这几日不好的心情都没有了,夏侯兄弟也走了上来:“孟德大哥啊,你这运气真好,又有一个儿子了!” 曹操笑的咧了嘴,现在自己有了昂儿,丕儿,再多了一个儿子,曹操高兴的对夏侯兄弟说道:“你们也不要在这里和我说许多了,来,今日喝酒,我摆宴,咱们一起喝酒!”正说话间,戏志才也供着手过来,曹操急忙对戏志才说道:“戏先生!” “恭喜孟德公了!”戏志才笑说道,曹操喜得一子的消息,现在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曹操听戏志才这么说,略微有些尴尬,羞的一笑,然后拉着戏志才说道:“多谢先生了,来,今日孟德也请先生吃酒!” 戏志才笑说道:“将军,您可给孩子把名字想好了么?”曹操一听此言,有点尴尬,起初昂儿的名字是父亲他老人家想的,丕儿的名字是自己在隐居的时候闷闷不乐的时候想的,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儿子的名字该怎么起呢?曹操有些犯困了,左思右想想不出来一个好名字,曹洪拉着曹操说道:“孟德大哥,先不要去管那些了,来,咱们先痛饮几杯,娃娃的名字,日后再想也不迟!” 曹操点了点头:“子廉,你就满脑子想着酒宴,我岂能亏待了你,阿宝!”此刻阿宝和王必也走了过来,二人面带喜色,对曹操说道:“恭喜少主(将军)”曹操听闻二人耻笑,顿时脸一红,对二人说道:“你们竟然也来笑我了,还不快去备下酒宴,今日我高兴,我要宴请三军将士!” 王必笑着回答:“诺”阿宝正要跟着王必离 开,却被曹操拉住了,阿宝好奇的看曹操:“少主,你怎么了?” 曹操小声的对阿宝说道:“你随我来!”阿宝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狐疑的跟着曹操走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阿宝问道:“少主有什么事情么?” 曹操对阿宝说道:“阿宝,你看,这几日忙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前番刚到洛阳的时候就给你许诺人家,现在一晃眼,几年也过去了,你跟着我出生入死,现在也都三十七八岁了吧,你难道真的不准备……” 曹操的意思阿宝一下听懂了,阿宝急忙说道:“少主费心了,阿宝只是少主的贴身仆人,婚配之事……”曹操打断了阿宝的话:“你这是什么话?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做仆人看待。在这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阿宝急忙说道:“少主,阿宝真的不想这些事情。”曹操笑道:“你莫不是要去出家当和尚?阿宝,你看我现在都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了,一个侄儿,你自己呢?竟然还是一个人,现在虽然局势动荡,但是你也怎么得想想自己的事情了吧,这些年你为了我出生入死的,现在你却还是一个人,我总觉得对不起你啊。” 阿宝摇了摇头:“少主不必过意不去,阿宝的事情,少主也不需要操心了。”曹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阿宝的肩膀:“等我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姑娘,亲自为你操办婚礼!”曹操知道阿宝的岁数也不小了,现在如果不结婚,日后连个后人都没有了,说完之后就走进了军营准备换衣服,忽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书《子虚赋》 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倒是很有见解,彰显了孝武帝的功德,彰……曹操忽然觉得这个字不错,很满意的在书案上写了几笔,然后笑说道:“我儿子就叫曹彰吧!” 初平二年七月,荀谌张导说服了韩文节,拱手让出了冀州,袁绍也当仁不让,领了冀州牧,袁绍进城了以后,架空了韩馥等人,巩固了自己的权利,开始在冀州征用大批的贤才,袁绍得了冀州也同时得到了一大批的好处,冀州内乱就在袁绍进城的一瞬间彻底的归顺了袁绍,颍川辛评兄弟,郭图等人纷纷投奔了他,就连之前从大将军府内跑回河北的田丰都来投奔了袁绍,公孙瓒也不干举大兵攻打,扫兴的也带着兵马回去了,曹操却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每日忙碌着练兵会晤。 曹操索性就把练兵的事情交给了夏侯兄弟,自己每日就看书带着阿宝王必涉猎,曹操厌烦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为别人的凌云壮志而奔波,军营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夏侯元让,练兵的事情交给了曹洪 ,自己玩的也高兴,乐得其所! 这一日曹操正带着阿宝打猎回来,王必手里面还提着几只珍味,曹操大笑着说道:“王必,把这些珍味做了给军营里的兄弟们吃。”王必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夏侯跑了过来,曹操问道:“元让,你来得正好,来尝尝我今日刚刚打的珍味,你拿一点走,和你兄弟一起吃!” “大哥,还有什么心思吃珍味,车骑将军今日会晤点名要见你,你还不快去!”曹操听了之后眨巴眨巴眼睛,夏侯代替自己会晤的事情袁绍基本已经默许了,莫非今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么?想到了这里,曹操正了正衣冠,然后慌忙的跑到了袁绍的军营中去! 此刻袁绍正在会晤,曹操到的时候就发现郭图站在大堂中正在对袁绍禀报,曹操悄悄的落座,郭图一脸的阴森样,曹操每次看到他都提不起来喜欢,觉得此人怪怪的,并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也不打断郭图说话,坐在一旁,郭图对袁绍汇报说道:“主公,现在虽然得了冀州,但是我们还没有站稳脚跟,有一件大事情千万不能迟缓了,青州刺史史焦胸无大志,好虚名,重铸神灵,此人无能,主公青州市冀州东侧,主公应该先拿下青州,才可以保冀州东面不受危害啊!” 田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郭公所言极是,青州黄巾军数万余众,如果侵犯我冀州实在是为难啊,不过青州既然已经有了史焦的人马在坐镇,在下以为,不如先取并州,如果取得了并州之地,可由北部通往关中,取董贼就更进一步了!” 曹操注意到袁绍好想根本就不打董卓的注意了,现在袁绍得了冀州以后,如日中天,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什么董卓,曹操也完全明白,现在如果拿下关中,那就要供奉皇上了,到那个时候想做大都没机会了,袁绍现在就想趁着山高皇帝远,坐断河北,用兵自理,所以郭图说到了袁绍心里了,田丰的话,袁绍根本就不想听! 曹操看出了袁绍的想法,逢纪也早就看出来了,此人最擅长察言观色了,于是他急忙对袁绍说道:“主公,这些事情先暂时不忙,咱们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先坐稳冀州,公孙瓒被咱们耍了一次,我恐怕他不甘心,记下这个仇,主公此刻应该先死死的驻防北部,防止幽州有什么变故,然后再做打算,如何进取青州!” 曹操心里暗想:逢纪还是真会顺着袁绍的心思来,一句话其实重复了郭图的意思,但是被他说的八面玲珑的,袁绍肯定很中听了,曹操鄙视的看了一眼正洋洋得意的逢纪,此刻袁绍终于开口:“至于东征西讨的,先不说了,此刻咱们先说说冀州的布置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兄弟嫌隙(一) 袁绍说完之后大厅安静了,曹操目光放到了曹操的身上,对曹操说道:“孟德回来了,孟德,公孙瓒如果来了,咱们该如何对付呢?” 曹操听了之后,连忙回答道:“公孙瓒的手下人都是游牧民族的骑兵为主,擅长于突袭,而不擅长布阵对敌,将军此刻您应该造强弩,筑城墙,设防线,以整破散,如果这样交锋的话,公孙瓒必败,将军您必胜!” 袁绍听了之后很高兴:“好,孟德,前阵子孙文台在关中挫败了董贼,天下人都觉得他会用兵,但是如果真的论用兵,我觉得你曹孟德不比那孙文台差!”袁绍的褒奖,曹操也很受用,听的沾沾自喜,心中有些洋洋得意了,毕竟孙文台的本事早些年的时候,曹操是亲眼见识过的,此人真的是曹操敬佩的一名武将,只可惜此人如今为袁公路所用! 袁绍把话题拉到了孙文台的身上,逢纪忽然插嘴道:“主公,那孙文台都打到了洛阳,马上撤军,主公可知道为何么?” 袁绍听了之后,有些难受,自己带着天下之众,大举义旗,也没有一点战功,这个孙文台单枪匹马的就打到了洛阳,大败了董贼!袁绍自然心里有些不快,自己这个车骑将军还不如孙文台这么一个小小的长沙太守!嫉妒虽然嫉妒,但嘴上还是说:“关中地形凶险,没有万胜的策略,当然不能贸然前进,此刻撤兵是明智之选!” 逢纪却摇了摇头:“主公,这只是表面现象啊,实际上孙文台到了洛阳的宗庙废墟里面得到了传国玉玺!” 袁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可谓是金镶玉?”(王莽篡汉的时候,太后用传国玉玺去砸逆臣,一块角被摔碎了,用黄金补上了,所以称为金镶玉!) 逢纪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一出来语惊四座,对于大家都这么震撼,逢纪有些高兴继续说道:“正是传国玉玺,和氏璧,上面有昔日李斯亲手所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八个大字!”曹操也大吃一惊,王莽被灭后,几经周转这一枚传国玉玺终于归到了广武爷的手里,光武爷之后也就把这一枚玉玺随同皇位一起传承给他的子孙后代,曾经皇宫大乱的时候,冯芳也说过清点皇宫的时候,传国玉玺不翼而飞了,下落终究不明,没想到现在竟然落在了孙文台的手里!这个消息,曹操也吃惊了半天! 袁绍激动的情绪很快就扑灭了,叹气道:“既然孙文台得到了这一枚玉玺,恐怕现在已经落入了我弟弟公路手里了!”袁绍此刻和袁术俩兄弟已经彻底闹崩了,袁术多次阻止袁绍的计划,曾经袁绍想要拥立刘虞为皇帝的时候, 袁术根本没给自己这个哥哥任何面子,当众反对,还狠狠的批评了袁绍的做事态度!袁绍兵败粮草不济的时候,袁术就让孙坚打入了关中,无非就是在给袁绍示威!而且袁术现在已经公然声称袁绍是袁家婢女所生的野种,并非袁氏正统,袁术才是正儿八经的四世三公袁家的血脉独子! 此言一出,天下人都知道,袁家兄弟闹掰了!曹操也觉得可笑,这俩兄弟一起长大,一起共事这么久,没想到一出事根本不念及手足之情!袁绍叹息了一口气,他也拿袁术没有办法,大家也都安静不敢言语,此事毕竟是袁绍的家事,也没有人敢提,逢纪忽然眼睛一转,然后对袁绍客气的说道:“主公,不是在下多嘴,袁公路此刻已经有王莽之心!嘴上说得好听,志在灭董,不在其他,我观此人其实是想要自己当皇帝,所以昔日主公想要拥立刘虞的时候,他才那么反抗,跳出来和主公您做对!” 逢纪说完之后跪下,然后对袁绍说道:“在下是在没有离间之意,只是看清了袁公路的为人,说的不对,请主公责罚!”逢纪真的摸清了袁绍的性格和脾气,袁绍急忙拉起了他:“元图说的有道理啊,如今袁公路要和天下人为敌,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我断不可以让他称帝,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不顾及这手足之情了!”说完之后竟然还故意叹气,装作一副我也不愿意,可是为之奈何的表情,十足了是做给众人看的,逢纪也很会配合急忙说道:“主公,真是委屈了,为了天下大义,而舍去家中私事,是我等的表率啊。” 曹操却觉得虚伪,忽然想到,自己和那袁公路也有交情的,当初就是和他一起逃出洛阳的,一路上互帮互助的,为了不让袁绍怀疑上自己,曹操也急忙说道:“将军,您这么做真是顾全大局,当初我和您还有公路在洛阳交谊都很深,但是我一直觉得将军您仁慈,袁公路远远的 比不上将军您啊!我认为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 曹操说完之后,大家也都开始纷纷表态,曹操苦笑,如果还要寄人篱下,那就必须要给人家把态度表好了!所以也只能献媚讨好袁绍了,袁绍听了之后也很高兴,他就喜欢听这些话,觉得非常中听,于是终于开口道:“哎,多谢大家的美意了,此刻那袁公路已经派孙文台入豫州了,真是得势小人啊,这家伙虽然会打仗,但是素无恩义,被人挑拨离间诛杀了荆州王睿,为了夺取资产杀掉了南阳张咨!这样的小人现在在中原胡作非为,我绝对要管一管!” 袁绍的意图很明确了,就是不能再放任袁术和孙坚胡作非为了,曹操心里想到:难道他要派人去出兵 么?果不其然袁绍接下来就说道:“谁愿意领兵去打豫州?把孙文台赶出去!”袁绍说完之后扫视了一圈之后,目光停在了曹操的身上。 曹操看到袁绍在看自己了,心中一阵惊喜,他知道袁绍对自己放心了,想让自己去领兵!原来袁绍算盘打好了,怪不得刚才说自己比文台厉害,今日急匆匆要见自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曹操完全搞明白了,此次出去打仗,自己自拥一片地的机会好像来了! 曹操欣喜虽然欣喜,但是很快也就冷静下来了,这豫州自己能去打么?好像不行啊,孙文台打仗的风格,曹操亲眼在宛城见识过的……那彪悍,当初孙文台一人一马,一杆银枪,追杀黄巾军首领,将他斩杀的场面,曹操也见识过的,这块骨头好像并不好啃的!想到了这里曹操眉头皱了一下,再说了孙文台的身后是袁术,毕竟和袁绍是兄弟,日后万一和好了,那自己岂不就完了?再者说了这个时候自己带兵占据一地,然后不管袁绍的话,那就等于得罪了袁绍和袁术,两面受敌!自己恐怕吃不消了! 虽然是一个机会,但是曹操也明白这个机会不能接受!如果接受的话,自己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再看了一眼袁绍,袁绍满脸的期待,看着自己,曹操急忙说道:“将军,孟德愿意给您举荐一个人,一定可以胜任!” 袁绍听了之后一脸的高兴,点头说道:“孟德,你说说你要举荐何人啊?”曹操急忙说道:“在下举荐周仁明,他一定可以胜任!”周仁明听了之后愣住了,有点不明白曹操为什么举荐自己,袁绍也有点不明白的看着曹操,曹操解释道:“将军,仁明的兄弟周昕现在做丹阳太守,周昂为九江太守,仁明如果前往,可以借助扬州的两兄弟,一起击退孙文台,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袁绍听后大喜:“好好好!”袁绍此刻觉得曹操真的是自己强有力的臂膀,万事考虑得如此周全,周仁明前往不仅仅豫州可得,扬州的关心也拉近了,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仁明,孙坚那个荆州刺史就是袁术私自立的,我现在正式任命你做豫州刺史,即刻领兵去攻打豫州,赶走孙坚!” 曹操心里想笑:孙文台的荆州刺史是袁术私自立的,那你这个豫州刺史也不是自己给周仁明私立的么?你有表明给皇上么?但是曹操也只敢想一想,不敢言语,周仁明却不这么想,自己一下子从别部司马成了豫州刺史,况且南下还能和自己的两位兄弟重逢,他可是高兴坏了,急忙说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拿下豫州!”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兄弟嫌隙(二) “仁明不要着急!”袁绍很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周仁明,笑说道:“豫州之困,我在帮你加一把火!”说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董贼那厮也是自讨苦吃,现在叫刘景生做荆州刺史,那刘景生八俊之才,岂会和董贼同流合污?现在他已经在襄阳立足了,而且就连蔡瑁都去帮助他了,我和刘景生素有交情,此处有一封书信,交给你,你可以去襄阳让刘景生帮助你,让他帮你断后!你一定要记得!” 曹操听到了蔡瑁的名字之后也是一阵欣喜,那蔡瑁本来也是自己和袁绍儿时的玩伴,如今竟然保了刘表,曹操也感到一吃惊,周仁明急忙领命走出了军帐,曹操看周仁明走出军帐的时候,颇有些羡慕,其实自己也很想领兵出去,这样……就不用想现在这样寄人篱下的过了,羡慕归羡慕,曹操还是劝住了自己,别急,时机还没到! 田丰忽然站起来对袁绍说道:“将军啊,此时虽然可行,但是咱们一下子就结怨了青州并州豫州幽州四州,是不是有点太招风了?” 袁绍却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田丰,曹操自然知道此刻袁绍正洋洋得意,田丰一句话无疑就是在给袁绍泼了冷水,就在这个时候,士兵来报,刘勋回来了! 袁绍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消失了,大家也都知道,袁绍生气了,刘勋没有完成任务,但是却遇到了母亲大丧,先着急的回家去奔丧了,这一举动,让袁绍非常的愤怒,曹操也知道袁绍的性子,心里苦笑,刘子璜这一下是惹到袁绍了,袁绍愤怒的一拍桌子:“子璜还有脸回来啊!” 一句话吓得台下众人皆不敢回答了,曹操此刻也为刘子璜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如果没有人这个时候劝阻的话,逢纪煽风点火,刘子璜命也就到头了,想到了这里,曹操皱着眉头,站起了身子对袁绍恭敬地说道:“将军,子璜跟随您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昔日在洛阳也为您出了不少力,希望将军不要责备子璜,毕竟子璜此次也是孝子作为!” 田丰听到曹操这么说,急忙站起来跟着说道:“主公,孟德所言极是啊,子璜为母奔丧而逾期了主公的号令,也是为了孝,主公怎么能迁怒一个孝子呢?” 袁绍听了他们这么说,拉着的脸色也变得舒展了些,但是偏偏谁知道这个时候逢纪站出来煽风点火:“主公,刘子璜是孝子,忠孝不能两全不是么?”此言甚恶,简直就是直接明白这说,刘勋不忠! 张导听了之后急忙说道:“元图,你什么意思?”田丰听了后也急了:“元图,你说的是什么话!” 逢纪却讥笑着诡辩:“呵呵,难道不是么?你们都在说子璜是孝子,小弟只是跟着你们说 的话说啊。” 张导愤怒的说道:“竖子,你就是把子璜称作对主公不忠的人!”逢纪冷笑的耸了耸肩膀:“看,这是你说的,可并非我的意思!”一句话呛的张导半天说不出话来,逢纪继续冷笑说道:“我也只是说忠义不能两全不是么?” 沮授急忙站出来说道:“各位,各位,元图也是一时矢口了,千万不要计较!”沮授本是好意帮助逢纪解围,谁知道逢纪根本不接茬,笑说道:“我怎么矢口?”根本不去领沮授的好意,沮授一时间没了言语,曹操冷眼旁观看着逢纪,之前就在洛阳看不惯这个人,没想到这厮现在变本加厉的搞事情,曹操一言不发,大堂内众人吵了起来,几乎都是职责逢纪的,逢纪一个人应对众多的谋士,给自己诡辩,许攸,审配,郭图等人也在帮逢纪辩解。 曹操一言不发,想看看袁绍怎么破这个局面,袁绍此刻也乱了,他也没有想到竟然说吵就真的吵开了,袁绍一拍桌子,众人都安静了,袁绍叹气道:“哎,罢了罢了,你们都散了吧,子璜的事情,等一下我和他单独谈!”说完之后对这所有人挥了挥手,所有的人也都起身告退,曹操刚退出了几步,忽然撞到了一个帮郭图拿剑的年轻人,曹操急忙拱手:“抱歉!” 那人看到曹操却非常的欣喜,急忙还礼:“曹将军!”曹操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他应该是郭图的同乡,叫什么,自己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了,但是看此人相貌英俊,曹操不由得开口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恭敬地说道:“在下郭嘉!”曹操还想要再问,就忽然听到郭图在外面高喊郭嘉的表字,曹操也知道了此人的表字是奉孝,郭嘉冲着曹操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曹将军,日后有缘再相会了!”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拿着剑,小跑着跑出了大堂,跟着郭图走了! 他刚说的日后有缘是什么意思?曹操有些没明白?难道这句话……有什么深层的含义?郭嘉郭奉孝,曹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意思,而且看此人的眼神,曹操觉得哪一双眼神好像有洞察万物之神力一样,颍川郭氏,颍川还真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啊,曹操心里想着,忽然又遇到了垂头丧气的刘勋,此刻刘勋一脸的愁容,闷闷不乐,而且还穿着一身孝服,曹操急忙行礼:“子璜,令堂……” 刘勋摇了摇头:“烦劳孟德兄挂念,子璜真是不忠不孝该死之人啊,主公的事情没有办好,回到家老娘她也已经去了多时了,哎……这事情弄的。”曹操拍了拍刘勋肩膀:“子璜不要太过悲伤!千万不要这么说,改日咱们再聊,本……”曹操本想说本初,左右看了看袁绍的亲兵,急忙改口:“将军正在堂内等你呢!”声音很 大,好像就是故意说给这些亲兵们听的! 旋即,曹操又小声的对刘勋道:“子璜,将军刚才发了点脾气,你也千万不要在招惹他了,千万留点神!” 刘勋点了点头,对着曹操拱了拱手:“多谢孟德兄提醒!”然后也不敢怠慢,刘勋急忙地走进了大堂,曹操却伸了一个懒腰,今日曹操已经确定,袁绍完全的信任自己了,回头看了一眼袁绍的将军行辕,心里一阵狂喜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日子就要到了,再忍一忍,再忍忍就好。 出了将军行辕,阿宝和王必都在门外等自己,曹操骑上了马问道:“阿宝,你把打猎的器材带了么?”阿宝点了点头:“少主这几日连续外出打猎,这打猎的器具,几乎都没有卸下来!” 曹操笑了一下:“那就趁早不急着回去,你我一起出门打猎,游玩一番尽兴了,咱们再回来!”说完之后一挥马鞭,骑着马朝着邺城外跑了出去,三人一起骑着马,奔到漳河,曹操举起了手里的弓箭对着一只正在食草的野兔,嗖的一声就是一箭,不偏不倚的,刚好射中了野兔的腹部! 曹操大喜,举着弓笑说道:“今日的手气真好!”说完之后驾马去看自己的战利品!王必有点搞不明白,问阿宝:“将军今日怎么这样的雅兴呢?” 阿宝看着此刻的曹操,他隐约觉得这是曹操这几个月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少主一向向往的是自由,不是寄人篱下,难道……想到了这里,阿宝嘴唇动了一下:“莫非……”话没说完,就听到远处曹操对着自己大喊道:“阿宝,你也别愣着,我看此处野珍甚多,你也快来涉猎一番,千万不要坏了雅兴!” 阿宝点了点头,举起了攻击,远处正有一只在奔跑的幼鹿,阿宝举起了弓箭,瞄准了那只幼鹿,王必却没搞明白,在一旁问他:“阿宝,你还没和我说完呢,少主到底什么意思啊?” 阿宝瞄准着那只幼鹿,迅速地放开了手里的弓弦,嗖的一声他的箭也飞了出去,速度飞快,射中了幼鹿的颈部,那只幼鹿跑了几步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阿宝笑说道:“王必,我来告诉你少主为什么高兴!”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因为少主他啊,自由的日子就要到了!” 王必听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明白,曹操却大笑了一声,对阿宝大喊道:“阿宝,你的箭法越来越准了!”几个时辰,三人射了不少的猎物,射猎累了,曹操骑着马跑到了漳河边,阿宝和王必也追了上来,曹操下马站在漳河边上,忽然开口:“若有一日得邺城,定要以漳河水灌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兄弟嫌隙(三) 此言一出,吓得阿宝和王必二人一大跳,曹操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然后转身上马,骑在马上再看了一眼漳河水,看了一眼已经渐渐变暗的天色,对二人说道:“好了,今日也尽兴了,咱们回去吧!” 二人跟着曹操,一起又回到了邺城外屯军的军营,回到军营的时候,大家看到曹操拿着猎具,还带着一些猎物,都知道曹将军又去打猎了。 “曹将军,您又去打猎了?”将士们也都很亲和的慰问他,曹操今日也高兴,把打的野兔野鸡扔给了那些将士们:“今日打了一些野味,你们就拿去烤了吃吧!”此刻有人看到竟然还有一只幼鹿,惊呼道:“将军好技巧,竟然还打到了野鹿!” 曹操大笑对这将士们说道:“哪里是我的功劳?这是阿宝射杀的!”说完之后下马,解开了帮着幼鹿的绳子,然后对大家说道:“这幼鹿看着肉肥美,等一下我让疱人炖了,给你们做成汤肉吃!”大家都很高兴,曹操今日也很高兴,此刻正在另一阵营练兵的夏侯看到曹操回来了,急忙走上前来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我好担心,还以为袁绍找你麻烦呢!” 曹操摇了摇头对夏侯笑说道:“他怎么能抓住我的把柄?元让,今天我高兴!”夏侯有点不解的问道:“大哥,你今日怎么了?” 曹操对他要了摇手对他说道:“咱们的日子要到了,你和子廉妙才好好练兵,抓紧时间千万不要耽误了!”夏侯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曹操如此高兴,也就不再问了,曹操对阿宝王必说道:“你们吩咐疱人把这些野味做了,分给士兵们吃!” 曹操说完之后拉着阿宝:“还有啊,你让疱人单独给我做一碗汤面!”阿宝笑了,他知道曹操就是好这一口,于是点了点头,按照曹操的吩咐去办了,曹操摸了摸胡子,看到此刻卞秉正在安排士兵们打造修缮兵器,还有战车之类的器械,曹操点了点头,心里寻思着:多造些,这些东西日后都能派上用场,现在就先用袁本初提供的条件,多造一些兵器车甲等武器,想到了这里,曹操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卞秉此刻忙得不可开交的,又是拿着图纸指挥士兵们打造战车,图纸是曹操给他的,昔日平定黄巾军的时候,所得的攻城车的图纸,还有在黄浦嵩大营内所见识到了战车图纸。 卞秉指挥完了战车,还亲自打磨兵器,忙的都没看到曹操回来了,曹操也就不去打扰他,看了一会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军营里,军营中任峻正在和戏志才对弈,戏志才手里拿着《吕览》,看着书和任峻对弈,脸上无比的轻松,任峻相反却愁眉苦脸,戏志才已经轻而易举的把他逼到绝境上了,他怎么也搞不懂,戏志才和自 己下棋竟然还能分心看书! 而且自己还下不赢他,曹操笑着对二人说道:“你们也真是好兴致!”任峻愁眉苦脸的说道:“先生大才,看着书都能轻松下赢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戏志才放下了手里的《吕览》对曹操笑说道:“主公又去射猎了?”曹操笑问道:“先生从何而至?”戏志才摸了摸曹操的衣服:“将军衣服尽是灰尘,肯定是刚射猎而归,而且你脸上的汗水还没有干……” 曹操急忙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然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戏志才笑了:“将军今日有如此雅兴,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吧!”曹操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棋盘,帮助任峻下了一子,戏志才也看向棋盘:“将军真是遇到喜事了,在下斗胆猜测,莫非那袁本初要外派将军出去打仗了?” 曹操急忙笑道:“戏先生大才,袁本初今日却是想要推我出去讨伐豫州!” “豫州?”戏志才举棋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急忙抬头看曹操:“主公,你……你莫不是答应了吧?” 曹操笑了看着戏志才的样子,曹操自己也觉得好笑,对付这种聪明人,就要有对聪明人的招数,曹操笑说道:“没,我给袁绍推荐了周仁明去讨伐豫州!” 戏志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落下了棋子,继续说道:“豫州是中原之地,看着不错,就像是棋盘的中心一样,看着很好,其实就是一个死地,四面都是战事,豫州不是可以值得去的地方。”戏志才说完之后,陷入了沉思:“不过此事确实是个好消息,有一就有二,袁本初已经信任主公你了,这是个好消息,日后袁本初一定会重用将军!”说完之后等待曹操落棋,曹操落棋之后,戏志才抓起了一把棋子捏在手里:“那一日恐怕也不远了,主公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曹操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棋局:“现在元让妙才子廉他们抓紧练兵,卞秉打造车马兵器,等到那一天,咱们一定要迅速地撤离,此地并不是好地方,咱们要速速离去,今日会晤你没看到刘勋因为耽误了袁绍一点事儿,就被袁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数落,逢纪也是小人,总之今日会晤乱成了一锅粥,袁绍手下的那些谋士就差打起来了!” “刘子璜?”戏志才眉头一皱:“此人已经被袁绍今日杀了!” 曹操听到了这个消息,嘴巴都张大了:“不可能,刘子璜是袁绍昔日在洛阳西园中的老部下了,不念功劳年苦劳,他跟了袁绍这么多年了,袁绍岂能说杀就把他杀了……” 戏志才认真的说道:“主公,这是近日荀文若来我军营里告诉我的,今日他来拜访,未见到主公和我说了几句 也就走了。”戏志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哎,世间之事,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曹操却无比的愤怒,一把推翻了棋盘,生气的说道:“子璜跟袁绍那可是多少年交情,袁本初他……他怎么能这么做事?怎么如此狠心!” “文若告诉我,本来刚开始一点事都没有,但是逢纪跑进去说了一番话之后,袁绍就把他杀了!”戏志才叹气,曹操依旧很愤怒:“逢纪?这个小人!” 戏志才却面露神秘之色,看着曹操:“文若此次来,其实要提醒主公您,今日之事对主公而言也是一个警示,主公日后也要千万小心,凡事处处留心,千万不要招惹麻烦,给自己引来祸端!”曹操听了之后恍然大悟,他顿时间明白荀对自己的提醒并非多余,而是很有用处,自言自语道:“文若一片好心对我,让我感动啊,我和本初的关系远远不及他和子璜亲密,二人昔日里同床共枕!简直就是亲如手足的交情,我和他也只算是故友而已,没想到现在本初连子璜都杀了,我要小心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文若说,现在到了危险的时候了,是袁本初开始杀人的时候了,刘子璜也只是他的第一刀!” 曹操听了之后胆战心惊,但是却不明白,戏志才看着曹操一脸的疑惑,对曹操说道:“主公,我来替文若转达,袁绍本来是汝南人,到了河北现在立足之后,手下的部下也就分了拍戏,许子远,张景明包括您都是他过去的旧党了,郭图,荀友若还有文若他们是颍川一派的,田元皓,沮授审配他们是冀州的本土人士!” 戏志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曹操,曹操听得专心,他也就继续说了:“现在他手下派系就分了三派,而且三派中都不缺少人物,注定要斗起来的,如今袁本初想要坐断冀州,就必须要得到本土人士的支持,自古,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主公也一定明白!” 曹操听了之后也明白了:“现在袁本初要重用河北人士,替换他之前的旧部了?”戏志才点了点头:“嗯,主公分析的不错,杀了子璜,第一可以起到立威的作用,第二就是能得到子璜手里的兵权,只要就可以委任本地的将领了!” 曹操听后恍然大悟,其中的道理说白了,就是此刻袁绍集团已经开始派系之间的斗争了,曹操有些担心,自己可不想成为这场派系之争中的牺牲品,戏志才继续说道:“今日沮授已经被命为监军了!”曹操点了点头,这也是袁绍计划的第一步啊。 曹操心里暗想:长此以往,自己肯定是牺牲品,这件事越来越激发了曹操要离开袁绍的决心! 第一百九十章 有如天助(一) 戏志才继续分析道:“袁本初的算盘早早就打好了,他想要用冀州的人,但是他又不完全信任,但使用旧部来掌权,就担心自己的旧部居功自傲,他现在只能用颍川这一派!”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颍川这一派,声望很大,袁本初看好这一派也是人之常情!”曹操其实心里想的是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会这么去做的,只是曹操自己没用说出来,但是曹操的心眼,戏志才好像看破了,笑说道:“所以此刻,袁绍重用郭图他们,让郭图去选兵,建立这一派的威信,然后他的旧部和冀州的本土两派势均力敌的时候,旧部就可以慢慢的退出这场斗争,留下的也就只有逢元图那样对他贴心的人了。” 曹操哼了一声:“逢元图完全的拿捏住了本初的心里想法,本初当然喜欢他,呸,真是一个小人!”戏志才笑了:“其实很好理解的,党争嘛,就是文明的斗争,动动嘴皮,杀人无形,主公您肯定最清楚的!”戏志才意味深长的看着曹操,曹操点了点头,昔日在洛阳当官的时候,政治上的这些斗争,曹操也都看在眼里,不比战场上厮杀残酷,戏志才继续摸了摸胡子:“旧人被疏远是肯定的……不过主公您现在应该安全,您有袁本初没有的东西!” 曹操疑惑地看向戏志才,戏志才继续说道:“主公您有治军之才,这是袁本初没有的,所以袁本初肯定会交给主公大任,帮助他开疆扩土。”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自己的野心此刻绝对不能透露出来给外人看出来,如果稍微有些不慎的话,自己恐怕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想到了这里,曹操背后一阵发凉,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嗯,文若说的不错,此刻我不能轻易结交这些派系的人,荀文若对我不薄啊!” “《吕览》有云:以富贵有人易,以贫贱有人难!主公您此刻寄人篱下,远不如袁绍,但是却还颇有人望,足见您比那袁本初不知道强了多少!”戏志才很欣赏的看着曹操,曹操却没心情听这种恭维的话,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此刻也只能先躲避祸端再做打算了,必须要尽早离开才可以!” 戏志才扶起了曹操推翻的棋盘,重新摆好之后,看着面前的棋盘,落下一子然后认真的说道:“主公出去打仗的日子恐怕不远了,但是主公千万不要北上!” 曹操不解的问道:“为何不能北上?”戏志才落下棋子,然后目光落在棋盘上,看着棋盘上对弈的局势,认真的说道:“主公,袁绍现在坐拥冀州,兵马强,而且还有用之不尽的粮草,而且还颇得本地豪强的人望,幽州刘虞此人过于忠厚老实,公孙瓒穷兵黩武,并州贼人志短,青州兵马羸弱,毫无治兵之法,此刻袁绍只要练兵,种粮,没有三五年, 河北就全部归属袁本初所有了。” 戏志才摆了一个包围的棋局阵势,继续开口说道:“将军,您此刻如果带兵北上,眼下虽然可以可以占据一些城池,但是迟早逃脱不开袁绍的控制,不足以自保,最终会像眼前的棋局一样,被袁本初困死,大事难成!” 曹操听了之后还没有反应清楚呢,然后看着局势,苦问道:“那先生咱们应该立足何地?” “大河之南!”戏志才笑了,然后站起了身子指了指背后的地图:“就是张邈,鲍信都在那个的地方!” 曹操瞬间明白了过来:“兖州?”戏志才点了点头:“不错,兖州,今日鲍信也给主公送了一封书信!”曹操看着地图上的兖州,眼中充满了贪婪的神色,颤抖着手接过了戏志才手里的信,此刻他的心情还没有从兖州的贪欲中回过神来,颤抖地打开了信封,信封上写了一句话:袁本初因权夺利,将自生乱,将会步董卓后尘,无法抑制,只能避难,且可规划大河之南,以待其变! “好!”曹操看后大笑了起来,心情无比的好,然后贪婪的看着地图上的兖州土地,笑说道:“我们先去兖州立足!” 戏志才也急忙说道:“主公英明!”曹操大笑了起来,笑声传遍了整个军营!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契机就如约而至,那就是由于地方势力压迫,战争持续不断,百姓们被逼无奈,爆发了继黄巾军之后最大规模的一次农民起义! 得到了消息,曹操也大吃一惊,信使对他说道:“青州刺史无能,焦虑而亡,属下兵马六三,黄巾军余部全部汇入到了青州,有三十多万人,想要和黑山兵马会和!” 曹操听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之后,一阵大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戏志才也眉头紧皱着:“青州,黑山,并州贼人如果扭在了一起,形成一股势力的话,整个黄河流域可就全完了!” “公孙瓒立功了!”曹操看着战报笑说道:“这家伙打败了青州黄巾,杀了三万多人,把他们全部赶到河南去了!” 戏志才却冷着脸:“主公,青州的黄巾军北渡失败,接下来侵犯的一定就是兖州了!”曹操一听到兖州,大吃一惊,然后看了看地图,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接下来会西进,那兖州岂不就……”戏志才忽然笑了:“主公出头的日子到了!” 戏志才给曹操分析:“此刻兖州就是冀州的大后方,如果青州黄巾军联合百绕等部落侵犯的话,威胁最大的就是此刻袁绍的冀州,如果此时两只兵马合在了一起,那袁绍还能有安宁的时候?只恐永无宁日了。” “袁本初肯定要除掉兖州这块心病!”曹操 大喜,刚打了兖州的注意,兖州就出事了,这不就是所谓的天赐良机么?想到了这里,曹操脸上充满了笑意,真的老天助我,曹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地图,大事可期! 戏志才对曹操说道:“主公,既然天时相助,那你可一定要紧紧的握住这次的机会了。”曹操嗯了一声:“近日会晤的时候,我察言观色,袁绍已经愁的头发都白了,矜持稳重都装不住了,兖州已然成了他的心病,先生这岂不是老天助我么?” 戏志才嗯了一声:“所以此刻主公一定要再给袁本初加一把火,让他给你去攻打兖州的机会才可以!”曹操问道:“我直接去找他说,是不是意图太过于明显了,袁本初也不是傻子,他肯定能看出来的!” 戏志才笑了,放下了手里的战报:“主公当然不能直接去找袁绍请战,就算袁本初不察觉,逢纪郭图等辈也都能看出来!”曹操疑惑的问道:“那我该如何呢?” “很多大事,都是在酒桌上定下来的!”戏志才也摸着自己的胡子对曹操说道:“主公这个时候以昔日友人的身份请袁绍来喝酒叙旧,才是上策!”戏志才给曹操出谋划策,曹操听后点了点头:“好是好,到时候袁本初肯定也会毫无避讳的和我畅谈,但是此刻兖州如此危机,袁本初万一不给我赏脸,我该如何?” “很简单!”戏志才笑说道:“袁本初一定会来,主公您可是当初在洛阳的时候,袁绍的旧交好友,如今袁绍满心忧愁,不能对属下去说,将军您就成了不二人选了,您请他喝酒,他一定会来赴宴,到时候主公只要给他分析其中的利弊,兖州就是主公您的立足之地了!” 曹操思忖了一番:“看样子这件事情还必须要我亲自去请!”戏志才摇了摇头:“不可,主公亲自去请,容易被看出破绽,您就派卞秉或者其他人去都可以,袁本初一定会没有任何顾忌!”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那好,阿宝,王必!” 听到了曹操呼唤,阿宝王必跑进了军营中,曹操吩咐道:“你们二人备下酒肉,今晚我要宴请袁绍喝酒,一定要多备下酒肉才可以,千万不要怠慢了!”阿宝王必领命之后就出去办了,曹操走出了军营,看到此刻卞秉一头的汗水,拿着一碗酒再喝,这几日曹操增加了兵器锻造的数量,卞秉也是累坏了:“真不知道姐夫怎么想的,一下子要这么一大批的兵器,真是累煞我了。”正抱怨的时候胡人看到曹操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卞秉手里的酒碗掉落在了地上,曹操一把拉住了惊慌大叫的卞秉:“你看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卞秉擦了擦头上被吓出的汗水,问曹操:“姐……姐夫,你怎么忽然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如天助(二) “让你帮我办点事!”曹操诡笑着看着卞秉,卞秉心里想到:你就从来没给我什么好差事让我做的!曹操一肚子坏水,卞秉是知道的,但是想是这么想,却不敢说,此刻也只能点了点头,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卞秉,你去帮我请袁本初过来,我要请他喝酒!” “什么?”卞秉吃了一惊,自己姐夫要干嘛,上次请王匡吃酒最后杀了王匡,就是让自己去和王匡说的,这才过了多久时间?没想到姐夫又让自己去找袁绍喝酒,卞秉一脸的惊讶,曹操却不愿意和他多解释,说道:“别磨磨唧唧的,快去快去!” 卞秉无奈,虽然说是一肚子的抱怨,但是哪里敢违背曹操的意思呢?只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然后跑出了军营,直接奔去邺城了,曹操扭过头,看着卞秉这几日打造的兵器战车,非常的精良,而且自己加了量之后,卞秉虽然抱怨但是手里也不耽误,看样子自己需要的军需马上就去要全部造好了,曹操颇为满意,趁着天色还早,于是自己一个人背上了猎具,骑上了马迅速地朝着郊外跑去了,他忽然想去打猎,于是骑着马直接朝着漳河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曹操才尽兴了回到了军营里,手里提着一些野味,扔给了王必:“让人把它们烤了,等一下拿来下酒!”王必也不敢怠慢,接过了曹操扔给他的野味,赶忙去照办,曹操脱下了猎具之后,走进了自己的营帐里面,此刻阿宝已经带着属下把酒肉都准备齐全了,曹操看了一眼天色,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卞秉怎么这么慢?天色这么黑了,怎么还没有把人带过来?” 曹操虽然有些着急,但是还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坐在屋子里等待着,没过多久,袁绍就被卞秉带来了,曹操急忙起身迎接,袁绍听到曹操请自己喝酒,也很高兴,最近自己正郁闷着呢,曹操喝退了左右人,然后跟着袁绍落座,曹操看到袁绍的鬓角已经发白了,曹操知道,这些日子袁绍也是累坏了,兖州的事情,让袁绍放不下心,于是急忙替袁绍斟酒,端起酒杯对袁绍说道:“本初大哥,先喝一杯吧!” 袁绍也放下了自己的架子,毕竟最近满心的忧愁,曹操忽然请自己喝酒,袁绍心也很暖,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曹操手里的酒杯,一口就喝完了,然后对曹操说道:“孟德,请饮!” 袁绍能来曹操就已经很高兴了,看样子自己的事情要成了,于是也急忙喝了一杯,然后拉着袁绍喝酒,聊昔日的事情,十余盏酒下肚之后,袁绍已经有些微醺了,指着曹操说道:“孟德啊,你说昔日里,你我在洛阳,整日里打猎游街,好不威风!可是你看看如今的 洛阳城,哪里还有当初的繁华呢?”袁绍说着落下了几滴眼泪,曹操听了之后也被打动了,是啊,如今中原大地满目疮痍,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繁华了,曹操抬头看了一眼袁绍,心里想到:我和你的关系,也可能回不到当初那逍遥快活的时候了,想着想着,曹操也一口饮完了杯里的酒,曹操知道这不怪谁,只怪生在了这样的乱世,谁也不怪! 袁绍却不知道曹操怎么想的,笑着说道:“孟德,现在我们虽然立足了,但是却远远不够,危机四起,哎,哪里还能想当年那样快活呢?”曹操点了点头,为他再到了一杯酒,曹操不敢多喝,生怕酒后真言,说出了自己心里面隐藏许久的用意,于是只能不停的给袁绍倒酒,袁绍接过了酒就仰面喝了,擦了擦嘴角,笑说道:“孟德,你也喝!” 曹操不敢怠慢,小口抿酒,生怕自己喝多了误事,袁绍喝完之后又陷入了忧愁中,叹了一口气,曹操问道:“本初大哥,你为何叹气不止?稍等一下,我让我的部下送一些愚弟亲自打猎的野味来给本初大哥你下酒吃!” 袁绍笑了,指着曹操说道:“孟德啊,你还是快活,昔日我们在洛阳游猎,也曾经夜晚喝酒吃肉,那时候我们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转眼,你我都快四十了,哎!”袁绍说完之后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看我,头发都白了!” 曹操急忙给袁绍斟酒:“本初大哥,岁月不饶人,我们不要为已经失去的时间而感慨,应该放眼当下才是。”袁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孟德说的对,应该要放眼当下!”说完之后举起了酒杯,一口喝完了,然后说坚定地说道:“当下兖州绝对不能有闪失!” 曹操看着袁绍这样的贵族公子,已经完全放开了,豪迈的喝酒证明她已经差不多了,而且忽然听到他说到了正题上了,心里一阵大喜,配合他说道:“本初大哥,兖州可是冀州的背后要害啊!”袁绍点了点头:“不错,我现在要一统河北,最大的敌人就是公孙瓒这厮,如果我和公孙瓒交手的时候,兖州的黄巾贼寇背后害我,那愚兄可就完了!”袁绍说的全部都是心里话,曹操也明白,但是忽然听到此刻袁绍自称愚兄,多么熟悉陌生的称呼了,好想袁绍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在自己面前称呼了,说得好像都是本将军吧! 冲他这句愚兄,就得喝一杯,曹操端起酒杯,小珉了一口,然后对袁绍说道:“本初大哥,愚弟也有几句心里话想说给您听!”袁绍真的是喝大了,已经不顾及往日里的架子了,拉着曹操就说道:“孟德啊, 看你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二人情同手足,难道还不能推心置腹的畅聊一番么?” 曹操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左右都退下了,曹操知道这句话是袁绍发自内心说给自己听的,而不是说给别人看的,但是曹操却心灰意冷的看着拉着自己的袁绍,袁本初,你从来就没看得起我过,以前在洛阳就是,就因为你四世三公,所以你瞧不起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只是陪你而已,推心置腹?你什么时候和我推心置腹过?我曾经真心对你的时候,你有真心对我么? 曹操想到了这里,一肚子的愤怒,喝了酒杯里的酒,镇定了一下心情:罢了,今日就说今日的事情吧,不论其他的事情了,然后严肃的对曹操说道:“本初大哥,此刻不管谁对你提议去打哪里,您都要慎重才可以!” 袁绍抬起头看着曹操,曹操继续说道:“东取青州,西进并州,向北征伐公孙瓒,这些您暂时都不需要去考虑!” 袁绍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曹操指了指桌子,然后正色说道:“本初大哥,因为你才立足于冀州,冀州还没坐稳!黑山兵始终是你最大的敌人!” 袁绍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黑山军是自己的心头大患,但还是很轻蔑地说道:“一群鼠辈而已,何足挂齿!”曹操却赶忙对他说道:“本初大哥,这帮人虽然是鼠辈,但是你应该清楚,他们可以怀你的事情,当下董卓重新任命壶寿做冀州牧,这就是对付你来的,此人现在可就在黑山军里面,如果有一日,你不管东取,西进,北伐,这些人趁你对外交恶的时候,暗地里偷袭了冀州,那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袁绍听了之后显得很无奈,曹操给他的分析很准确,袁绍揉了揉太阳穴,曹操继续说道:“所以眼下,本初大哥,你最要打的就是黑山军,最好能被他们灭掉了,这样你的位置巩固了,然后休养生息,继续粮草,招募兵马,三五年之内,河北全部都是你的了!” 袁绍听了之后先是惊喜,随后就面露忧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哎愚兄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三五年啊,愚兄我还有多少个三五年呢?你看看我鬓角都全白了……”袁绍真的很愁,他知道老天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他摸了摸自己发白的鬓角,陷入了沉思,曹操也不去打扰他,坐在一旁看着,袁绍沉思许久后说道:“孟德,你的意见愚兄一定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曹操点了点头,做起身子再为袁绍把杯子里的酒斟满:“本初大哥,您这个时候千万要记住,有些事情千万不要着急去做!” 袁绍端起了酒杯,看了一眼曹操疑惑的问道:“那孟德为何还提议让周仁明去打幽州?”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逝者如斯(一) “你知道周仁明他远远不是孙文台的对手,如果不是他的兄弟坐断荆州,扬州,能帮仁明一起对付孙文台,如若不然,周仁明早就被孙文台打得溃不成军了!” 曹操听闻之后漏出了无奈的表情:“本初大哥,你此刻必须要让周仁明不要放弃,坚持去打豫州,就算豫州打不下来啊也要打,如果孙文台完全的打通了豫州,那时候,有一个人就得意了,他会带兵直取中原,一路杀到兖州,那个时候,本初,咱们就完了,兖州之地,对于我们而言,唇亡齿寒啊!” 袁绍听了曹操的话之后,捂着脸大笑说道:“好好好,有一个人得意了,你直接说此人就是袁公路便是,何必说有一个人,哈哈哈哈,公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弟弟!”袁绍说话间眼泪又落了下来:“你知道的,我对他不薄啊,从小到大,事事顺着他让着他,他要什么,就算我不舍得也都给他了,他因为没有当上西园校尉,我拉着脸去求何进给他了一个虎贲中郎将!哎,他娘是正妻,我娘是袁家一小妾,到今日,能忍的我都忍了!”袁绍说完之后砸碎了拿在手里的酒杯,双手颤抖,曹操大吃一惊,袁绍喝醉了,袁绍愤怒的说道:“可是呢?他袁公路如何对我?我什么都忍他了,到头来他还公然对天下人说我袁绍不是袁家人,当着天下人面,侮辱我娘!” 袁绍咆哮完之后捂着脸:“我不欠他袁公路什么,事已至此,我也不愿意再忍他了。”说完之后袁绍的泪水又一次落了下来,曹操听了之后看着袁绍,昔日里,两个少年彼此交心,一起游玩,手拉着手,都是九卿之后,意气风发,逍遥风流,那时候洛阳城内,到处都有二人携手共进的影子,过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洛阳没了往日的繁华,二十年后,朝廷没有了,二十年后家乡也没有了,二人的心也越来越远了,二十年后生出了白发,满脸的胡须,已然不是少年时的模样了,二十年间,经历过生死,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 曹操叹了一口气,再也回不到二十年前了吧,那段年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自己和袁绍的关系只会变得越来越疏远,曹操看着今日的酒宴,又是叹一口气,可能这是此生和袁本初吃的最后一顿酒宴了吧! 最后一顿,想到了这里,曹操眉头紧皱,端起了酒杯,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和袁绍再像这样一起畅饮了,下次见面,就是你死我亡的沙场了,想到了这里,曹操也落下了两行泪水,袁绍感慨完之后,对曹操说道:“孟德,一转眼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有些难受……” 曹操也点了点头,两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坐在一起想到了二 十年前,意气风发时候的时光,想到了这些年发生的这些不如意的事情,两个人此刻都已经满眼泪花,心情都很不好,同时举起了酒杯,仰面干了杯中物,再一次二人陷入了沉思。 曹操今晚的感慨颇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曹操深知这个道理,看着对面坐着的袁绍,曹操很无奈的寄出了笑容,终究输给了时间啊,袁绍沉默许久之后开口了,此刻他也清醒了不少对曹操说道:“孟德,孙文台请求公孙瓒的帮助,此刻公孙瓒已经派他弟弟公孙越去援助孙文台了,周仁明这一仗恐怕更难打了!” 曹操一脸的惊慌:“怎么回事?”他很不解这公孙瓒怎么跑去帮孙文台的忙了? “孟德你听我说,刘虞有一儿子,在长安担任侍中,偷偷给跑了,打算去幽州投奔自己的父亲,结果出了长安,想从南阳绕路过河南去幽州,结果这家伙被公路给扣了,当成了人质,公路用刘和要挟了刘虞,刘虞爱子心切,就给公路了几千兵马,结果公路暗地里串通了公孙瓒,也不知道给他许诺了什么好处,公孙瓒让他弟弟公孙越暗地里把刘虞的兵马全部收编成了自己的兵马,此刻他们已经朝着南阳去了,准备要去助力孙文台!周仁明恐怕难了!”袁绍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哼,这个袁公路也毫不讲道理!”曹操冷笑着说道:“挟持人家儿子作为人质,这么做也够无耻了,刘和也是,现在他父亲刘虞都要被公孙瓒这厮逼死了,幽州都不报了,他还去给他父亲添麻烦!” 袁绍叹了一口气:“在他父亲身边总比在长安好吧!我现在担心的事,公孙瓒和公路结盟了,公路手里还有孙文台这样杀人的利器!” 曹操点了点头:“幽州牧刘虞胆小,可能还比不上韩文节呢,幽州迟早落入公孙瓒手里了!”袁绍听后嗯了一声:“刘荆州离得太远,而且他还没有坐稳荆州,本来我的计划是想让鲍信带兵去豫州,可是这帮无耻的黄巾鸟贼,把我的计划全部都打断了,这帮鸟贼去哪里闹腾不好,非跑到了兖州去了!” 好,终于要说正事了!曹操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然后把酒杯放下,这酒喝得差不多了,办正事的时候到了,曹操擦了擦嘴巴,然后问袁绍:“本初,那你觉得兖州的战事此刻如何呢?”袁绍没有听出曹操话里的意思,而是老实的回答道:“兖州?不乐观啊,张邈治民可以,但是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料,张超有太刚了,可惜没有多少兵马,成不了气候,就是一匹夫而已,至于东郡太守王肱,也不是一个什么好鸟儿,只知道一味的龟缩这,根本就不敢和人去打!” 说道了这里袁绍唾弃了一口,骂道:“简直就是孙子行为,真不知道刘岱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了,让他坐东郡太守!” 曹操点了点头,东郡太守原本是桥瑁,但是酸枣兵变的时候,刘岱杀了桥瑁,就把东郡太守让给了自己的亲信王肱,王肱也是不堪重任,根本就不敢打仗,一味的退让,让天下人笑,也不知道刘岱怎么想的。 “王肱,鼠辈而,惹天下人笑!”曹操回答道,袁绍也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兖州的情况也就不明朗了,偏偏兖州就在咱们冀州的身子后面,唇亡齿寒啊!”袁绍叹了一口气,曹操忽然明白了,机会来了,于是坐直了,试探性地看了一眼袁绍,然后试探的问道:“本初大哥,你看我带着兵马去兖州东郡灭贼可以么?” 袁绍忽然听了曹操这一句话,顿时间身子一震,然后坐起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曹操,曹操不敢回避,虽然心跳不止,但是两眼还是死死的盯着袁绍,二人对视了很久之后,袁绍忽然点了点头:“也好……” 曹操顿时欣喜,终于可以去兖州了,期待了这么久,但还没高兴多久,袁绍忽然又说道:“可是孟德,你离开了我身边,愚兄就少了一条臂膀啊!”一句话,泼灭了曹操原本高兴的心情,曹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本初大哥,愚弟这次不仅是去帮你平定了兖州的黄巾军!” 曹操生怕等一下袁绍拒绝了自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把自己心中已经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对袁绍说道:“其实,愚弟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愚弟认定刘公山他想要独占兖州这一块土地!”袁绍听了之后一阵疑惑:“刘公山想要兖州,不可能吧?” “本初大哥,你想一想,现在兖州东郡太守他刘公山都敢私立,难道他不打兖州的注意么?”曹操一步一步紧紧的逼着袁绍,袁绍听了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曹操一看袁绍点头了,心里大喜:有戏! 于是曹操又抓紧说道:“其实他刘公山想要坐断兖州,也还好,就是害怕日后袁术拉拢了此人,那到时候,本初大哥,您自然也知道什么下场了,四面临敌啊!所以此刻不如让愚弟领兵去打董军,等到平定了这些乌合之众以后,东北联手张孟卓,西边联手鲍允诚!我们三人合力保护本初大哥您的后方兖州!”曹操给袁绍添了一杯酒:“豫州想要攻打冀州,兖州就是必经之地,倘若仁明战败,袁公路势必要北上的,到时候我和张孟卓,鲍允诚给兄长你再设立一道屏障,把河北万全的隔绝了,本初大哥你只需要专心对付黑山贼和公孙瓒就可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逝者如斯(二) 袁绍听了以后非常的高兴,大声叫好,曹操抬头看了一眼袁绍此刻的表情,心也就放下来,于是笑着给袁绍斟酒,才发现刚才袁绍的酒还没喝,于是就放下了酒器,袁绍端起了面前的酒一口气干了,此刻他的脸已经红了,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袁绍已经醉了,曹操忽然想到戏志才今日给自己说的,古往今来许多大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看样子也不无道理啊,曹操很高兴,但是还是不敢流露出高兴的神色,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袁绍。 袁绍伸出手死死的拉着曹操的手臂:“孟德,你的建议太好了,你和孟卓,允诚联手一起,你治兵,孟卓治民,允诚能带兵打仗,你们三人联手,大河之南就等于被阻挡了一道有力的屏障,好,如此一来,袁术又何惧啊?”袁绍说完之后放声大笑! 曹操却忽然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愁容,曹操知道此刻自己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流露出来太多的高兴神色,袁本初对自己一定就会有所怀疑了,稍有不慎,自己的心事就完全可以被他看穿了,曹操也害怕如此,于是就装作焦虑,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有戏,曹操才不愿意放手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袁绍果然看到曹操叹气,皱着眉头,厉声问道:“孟德,你怎么又叹气了?”曹操急忙回答道:“哎,虽然这个办法不错,但是我却有点担心,因为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年我与那孙文台有过一面之缘,也见过孙文台打仗时候的英勇,他拿一杆长枪,足够令敌人们闻风丧胆了,哎这样的劲敌,我恐怕也没有把握可以……” 曹操的话没说完就被袁绍打断了,他紧紧的拉着曹操的手说道:“孟德啊,不要自己怀疑自己的本事,兖州的事情,只要你能办,那孙文台,在我看来也只是一个匹夫小人而已,怎么能敌的过你曹孟德?” 袁绍说了这句话,曹操也就彻底放心了,于是回答道:“那,愚弟就竭尽全力,尽力而为之!”袁绍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不,孟德,我要让你全力以赴,死守住兖州,至于那个王肱,我早就看那厮不顺眼了,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怎么能当得起东郡太守这样的职务?”说完之后袁绍思考了一下,微笑着对曹操说道:“这样吧,愚兄帮你一把,我认命你去当东郡太守,把王肱那厮赶下来!” 曹操听后,长大了嘴巴,他没想到袁绍竟然还给了自己这么大的福利,顿时间有些激动,曹操原本想着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等到了冬季平定了黄巾军立了功之后,然后顶替掉王肱,现在完全不用这么麻烦了,自己名正 言顺的就可以干掉王肱,独揽东郡大权! 东郡太守啊,曹操心里想到,这个职务和自己还是有些渊源的,当初辞官之前,朝廷就派人来让自己去做东郡太守,那个时候因为害怕阉人害自己,于是好像甩了一句,东郡太守,谁爱做谁去做好了?然后就匆忙地从济南逃跑回家了! 想到了这里,曹操一阵苦笑,时隔这么多年,绕了这么大一圈,自己又绕回来了,东郡太守啊!曹操笑了一下,袁绍却没看出曹操的笑意,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孟德啊,你要是能阻止住孙文台的大军,你就是我平定河北的第一大功臣了!”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拉着曹操的手,激动地说道:“愚兄日后如果能青云得志,孟德,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孟德,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句话太多人给曹操说了,昔日里,大将军何进,董卓都给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结果呢?曹操根本不愿意寄人篱下,也不愿意给这些人当枪使,不如为自己的大业做打算,曹操坚定了自己的注意,于是急忙对袁绍说道:“多谢将军的栽培,孟德感激不尽!”这句话曾经也对何进,董卓等人说过,曹操也知道此刻应该称袁绍为将军了,果不其然袁绍很收听,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下,亲自给曹操倒酒,曹操急忙举起了酒杯,袁绍也举起了酒杯,袁绍说道:“孟德,愚兄就庆祝你凯旋了,干!”说完之后一口气喝完了酒。 曹操也举着酒杯大喊一声:“干了!”然后一仰头,也一口气干了酒,袁绍和曹操都大笑,袁绍笑的是,从此自己后患无忧了,曹操笑的时候,自己终于等到了今天,真的是有如天助啊,一切都这么顺利,笑毕,袁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神秘的对曹操一笑:“孟德,今日愚兄要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之后袁绍掏出了一个死四四方方的虎纹印章,放在了曹操的面前,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印章,疼爱地摸了一番,笑说道:“孟德,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曹操看得仔细,这块印章上面刻着“诏书一封,乡侯印”,这么一枚印章就是当初袁绍从洛阳跑出来,自己和周毖劝说下,董卓封了他渤海太守和乡侯,袁绍就用了这一枚印章,号令群雄,封了许多的太守,县令,将军,这一枚印章制造出来的诏书,实至名归,曹操看着这一枚印章,心里暗想这,这比刘岱,袁术他们封人有效多了,这就等于是朝廷封派的官吏啊,自己这个奋武将军,接下来的东郡太守,也就是要此印章封的,袁绍把此物,睡觉都带在身边,从不离身,今日就是趁着酒兴,拿出来给曹操 开眼界的。 袁绍果然喝大了,摇晃着身子,得意的对曹操说道:“孟德,昔日里,董贼入洛阳的时候,我记得你给我说过,符节印信管理天下的日子到头了,可是你现在再看看,我这枚印章现在至少在兖州,冀州等地还是有用的!”袁绍的脸上露出了一阵得意,曹操也急忙点头说是,袁绍拿起了那一枚印章,摸了摸:“符印嘛,总是要看拿着的人怎么用了,用好了,照样可以掌管天下,就像是此刻公路得了汉室传承百年的那一枚金镶玉,同样的道理嘛!” 袁绍这句话口无遮拦,吓得曹操不敢回答,他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不是袁术得到了金镶玉,而是他袁本初的到的话,他袁本初就敢称帝了?曹操无法回答,只能一直听吹嘘,袁绍爱惜的摸着他的符印,“孟德,这是努力以后才有的结果,你说,这快符印厉不厉害?” 曹操赶忙回答:“厉害厉害!”他现在也只能顺着袁绍的话说,袁绍听了之后得意地说道:“哈哈,但是此印权利颇小了一些,也只是乡侯而已,孟德,我在给你看一样的东西!”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这一枚符印收了起来,然后又从革履里面翻出了另一块玉,这是一块还没有雕刻成字的玉璞,翻着光芒,雕刻成了龙形图案,晶莹剔透,自古何人能用龙?曹操倒吸了一口凉气,袁绍此刻拿着一个没有雕刻文字的龙印是何居心?曹操瞪大了眼睛,再看了一眼袁绍,袁绍小心翼翼的把玩着这一块玉,好像这块玉就是他的身家性命一般,深情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龙印,曹操心里暗想这,这袁本初的野心也不小啊! 袁绍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孟德,你看这块玉,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虽不及和氏璧,但是也是战国流传下来的玉石了,我请名匠雕刻而成的,你看这样子,多么漂亮!”袁绍贪婪的看着手里的这一块玉,然后笑着对曹操说道:“孟德,咱们要继续努力,我觉得这块玉石做成印章,让他起作用的日子,也很快就来了!” 曹操只能用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袁家兄弟都是一路货色啊,袁绍比袁公路更虚伪,袁公路好歹是明着拿走了大汉的传国玉玺,这袁绍自己又想做一枚?说白了,不就是自己想当皇帝么?符印管用?昔日洛阳的时候,在董卓面前拿着符节,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不敢发!一一点也不像个爷们,曹操更加坚信了自己绝对不能再屈服袁绍了。 袁绍却还是炫耀的对曹操说道:“孟德,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欢,多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逝者如斯(三) 曹操笑着举着酒杯,二人又喝了起来,袁绍也喝多了,收起了自己两块印章,自己一个劲儿地喝着杯中的酒,脸上露出美美的笑容,微弱的灯光,曹操也能清楚地看到袁绍那张红透的脸颊,看着袁绍笑的开心,曹操也跟着笑了,二人皆举杯大笑,其实两个人都喝大了,彼此各自为了各自的前途做着打算。 两个人都是一类人,都在心里打着算盘,只是笑的原因不一样,曹操笑,开心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终于有立足之地,终于要摆脱袁绍的手掌了,想到了这里,曹操笑得更开心了,此刻袁绍也喝高兴了大笑,笑的是曹操帮助自己,自己有如神助了,大事可期,二人笑的声音很大,营外等候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许久之后,袁绍的亲兵进了营内,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时候不早了,我扶车骑将军回去!”袁绍看了一眼喝空了的就被,点了点头:“嗯,不错时候不早了,孟德……孟德!”袁绍在亲兵的搀扶下勉强地站了起来,拉着曹操的手说道:“孟德,今日就到这里!” 曹操也跟着回应:“好的本初大哥!”袁绍紧紧地拽着曹操的手:“孟德,你收拾收拾就带兵出发,愚兄在冀州等你的好消息,等你守住了兖州,愚兄给你亲自摆宴,到时候你我二人再像今日这样畅饮,不醉不归!” 曹操嘴上回答:“一定一定!”心里却想:袁本初还不知道这一次恐怕就是这一生最后一次,你我二人在一起饮酒畅聊了吧。 袁绍临走前,醉醺醺的对曹操说道:“孟德,你我之辈一定要携手努力了,这天下一定要好好整理一番了!” 送走了袁绍之后,曹操重新坐下来,举起了酒杯喝了起来,他现在心中很烦躁,今日酒醉,自己想起了许多的事情,往事如斯乎,每一件事情都历历在目,曹操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戏志才和夏侯跑进了曹操的营内,卞秉也跟了进来,曹操从容地喝完了杯中的酒。 夏侯却着急了,坐到了曹操的面前:“孟德啊,今日事情办得怎么样啊,你和他都喝大了,你也可以,把他喝的路都做不掉了!” 曹操却醉意上头,脑子里思考的是袁绍临走的说那一番话,自言自语道:“这天下确实该整理一下了,且看是我来整理,还是他袁本初来整理!”说完之后双眼迷离,戏志才给曹操倒了一杯热茶,对曹操说道:“主公,大事可定否?” 曹操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口,清醒了一些,然后把茶杯砸到了地上,大骂道:“他让我去做东郡太守!老子不稀罕,他袁本初凭什么命令我曹孟德!” 戏志才听到曹操的话,心也算放下来了,拉着夏侯还有卞秉说道:“既然事情定下来了,那就不担心了,咱们让主公好好休息吧,就不要打扰了!”说完之后拉着二人退了出去,曹操捂着头,坐在原位,他看着面前空落落的位置,方才这里,坐着的还是袁本初,此刻已经空无一人了,曹操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他知道自己终究难狠下心啊,日后和袁绍可就不这么容易见面了。 下次见面会在哪里?战场上?生死诀别,永不再见了么?曹操脑子里面思考着,看着空落落的座位,曹操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耳边好像又能想起来战场上残忍的厮杀,哎,曹操隐约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曹操惊呼道:“余淮,余淮是你么?”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子,“余淮,还是你命好啊,先走了,看不到这乱世中就能乱成什么模样!”曹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 宛城一战的样子又一次想了起来,曹操看着余淮对自己行礼,但是却一言不发,曹操有些惊讶,余淮跪在地上,身上插着数十根长枪,简直就像是刺猬,曹操大惊,转头看去,此刻自己在宛城战场上,周围都是厮杀的勇士,曹操不知道什么情况,那一日,余淮战死沙场的回忆又一次涌上了心头!忽然又看到了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营帐的最中央,披着华丽的披风,面色惨白,但是却穿着高贵,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蹇硕! 怎么会是他?曹操吃惊的看着蹇硕,蹇硕冷笑着看着自己,耳边仿佛听到了他那让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曹孟德啊曹孟德,你以为对付了我之后,这天下就真的会太平了么?” 曹操大吃一惊,险些摔倒在了地上,又看到了二百多张熟悉也不熟悉的脸,跪在自己的面前,曹操惊呼道:“尔等何人?”那些人跪在曹操的面前,一个个脸色惨白,一言不发,曹操忽然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头,吓得曹操后脖子直冒冷汗,忽然听到了声音:“曹孟德,你以为你杀了我们这些贪官,这大汉的天下就太平了么?你以为你自己就是治世能臣了么?你也不看看这大汉的江山都成什么样子了,就凭你一人之力,你觉得可能么?” 曹操听的心惊胆战,这不是自己曾经在济南的时候杀戮的二百多名贪污的官员么,曹操吓得不知道该如何了,忽然那二百多人又不见了,曹操瞪圆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又看到了吕伯奢带着他一家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叔父!”看到吕伯奢一家,曹操扑通一声跪下了,吕伯奢一家被自己杀了的这件事情,曹操始终是忘却不掉,吕伯奢一脸惨淡的看着自己,冷冷地说道:“阿瞒,你还真是我的贤侄啊, 你杀我一家!你好有本事啊,阿瞒!” 曹操跪着说道:“叔父,阿瞒不孝啊!”吕伯奢哼了一声对曹操说道:“阿瞒,我和你父亲八拜之交,你就是这样孝敬我的,今日我就要让你为我一家偿命!”说完之后朝着曹操扑了过来,曹操吓得惊呼,方才醒了过来,一身的冷汗,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曹操惊慌的看着面前熟悉的营帐内,喘着粗气,这才知道刚才都是梦,他摇了摇头,自己真的是喝大了! 往事如斯乎,曹操有点坐不住了,自己这十余年走过来,几乎没有做一件正确的事情,多少的人因为自己牺牲掉了,杀贪官,也没有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屠杀阉人,结果大闹皇宫,还让董卓进了洛阳,废掉了天子,逃出洛阳,还误杀了自己的叔父吕伯奢一家老小,举义兵,结果因为自己大意,指挥不当,四千多人啊,汴水惨败,只剩下了几百余人,鲍韬也因为自己牺牲在了汴水边上,做了太多的傻事了,如今自己终于要重新自由了,这个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呢? 曹操陷入了迷茫,说真的他也不知道,前路漫漫兮,曹操只能感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然后捂着自己的头,又想起了余淮,此时如果余淮在的话,该有多好,自己也不至于惨败,现在也不至于寄人篱下,越想曹操的头越疼,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扶着桌案勉强的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曹操头疼的厉害,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书籍,之前隐居写的那本书,好像就要写完了,曾经和朱老将军的一句玩笑,过了这么久终于算是完成了,不过好像听闻朱老将军也去了,都是因为董贼啊,曹操叹息道,自己和朱老将军虽然年纪差别很大,但是却交情颇深,曹操也很尊敬他,如今没想到这么一位老英雄,也去了,曹操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写的书。 “朱老将军啊,你我一起经历了汝南宛城之战,没想到你却先去了,你这样的英雄就这样被坑害了,真不是一个好下场啊,和你吹嘘说要写的书也就要写完了,等写完之后一定烧给你过目!”曹操说道了这里,流下了眼泪,头疼的控制不住了,曹操只能蜷缩在床上,很快的睡了过去! 今日之后,又是崭新的开始,曹操心里清楚,离开了冀州之后,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有一片自己的立足之地,曹操临睡前忽然想到了八个字治世能臣,乱世……当时许邵兄弟评价自己的什么来着?这么多年了自己好像都忘了最后四个字了,最后四个字是什么来着? 对了,乱世奸雄!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东郡太守(一) 戏志才和卞秉站在军营外,卞秉有些担心:“姐夫没事吧?”戏志才摇了摇头:“主公只是一时半会放不下吧,毕竟主公和那袁本初可是旧交的好友了!所以马上就要分开,这一分开,恐怕日后就只能在战场上见面了吧!” 卞秉点了点头:“姐夫这回恐怕也正难过吧,不过先生真的是料事如神啊,没想到真的请袁绍来喝酒,姐夫的大事就定下来的!” 戏志才笑了:“你不知道,古往今来多少大事都是喝着就定下来的!你看看今日那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喝的都走不动道了!明天就恢复原样了……”戏志才说着说着就摇了摇头,卞秉嗯了一下,戏志才继续说道:“对了,你赶快去准备吧,可能过不了几日,咱们就要举兵出发了!”卞秉点了点头,第二日,曹操睡醒了,头虽然还是很沉,但是曹操此刻已经没有一点的醉意了,摸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周围,还是在自己的军营,曹操换了一身衣服,脑袋昏昏沉沉的,曹操知道自己现在是宿醉,捂着头,慢悠悠的走出了军营。 出了营帐之后,曹操大吃一惊,门外士兵训练整齐有素,夏侯兄弟和曹洪正在带着几波人练兵,典韦正在教一部人马近身搏斗,还在和几个士兵赤着膀子在练习搏斗,打的不亦乐乎,王必正在帮助卞秉打造军需,兵器等物。 戏志才正在指挥士兵们开始收拾一些暂时不用的物件,任峻也正在看戏志才给他的《吕览》大家都各司其职,各自忙着各自手里的事情,曹操有些惊讶的看着众人,正在这个时候,阿宝端来了一碗曹操最喜欢吃的汤面,曹操闻到了香味,看了过去,看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汤面有点惊喜,阿宝笑说道:“少主昨日宿醉,今日起来一定饿了吧,这是今日让疱人做的,少主趁热吃了吧!” 曹操点了点头接过了阿宝手里的汤面,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曹操也顾不得形象,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然后走到了正在指挥的戏志才身边,对戏志才说道:“先生,您怎么开始让人收拾东西了!”戏志才笑说道:“主公,如果兖州没有这一场黄巾军叛乱,咱们哪里来的机会呢?此乃天时啊,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就要做足了准备,最好能迅速撤离冀州才是!” 曹操摸了摸胡子:“可是如果此刻袁本初反悔了怎么办?”戏志才摇了摇头:“袁本初不会反悔,此刻他最担心的也就是兖州了,所以他信任你,让你去,他也放心,不过我就是担心逢纪,郭图田丰之辈!” 曹操问道:“为何?”戏志才叹气说道:“主公,这些人都太聪明了,袁本初和您至少有交情,再加上昨日喝了酒, 您和他谈了心,他暂且信任你,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让逢元图他们知道,那其中的用意,主公的心思,恐怕瞒不过他们啊!” 曹操听后大吃一惊:“那我该如何?”戏志才看着忙碌的军营说道:“继续练兵,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提前收拾好,等到袁本初命令下来,咱们就迅速地撤离这个是非之地,这一走就不要再回头了!”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不错,是非之地,绝不能久留!也不知道下次再什么时候来冀州了!”曹操说完之后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戏志才却信心满满地说道:“主公下次再来的时候,那可就是打败袁绍,攻下冀州的时候,那时候主公大事可期了!” 曹操听了之后,也满心的欢喜,但是很快的就冷静了下来,规划的蓝图是好的,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曹操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实现大计! 借来的几日过的都很平凡,曹操开始还耐着性子等,后面有些坐不住了,拉着戏志才说道:“先生,袁本初不会看出什么猫腻,反悔了吧?”戏志才却摇着头说道:“主公放心,主公现在需要想的是想一想去了兖州的军事策略,如何先攻破兖州囤积的三十万黄巾军!” 曹操却还是担忧:“先生,这都四五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戏志才笑了,拉着曹操说道:“主公相信我就大可放心,袁绍一定会让主公带兵去打兖州,现在他的部下中就主公合适,袁绍做事都要一一过问,这一问一答的,过了三五日也是正常,现在主攻最担心的应该是兖州的战况!” 听了戏志才这句话,曹操也就放心了,看着戏志才面前的兖州地图,也陷入了沉思中,兖州此刻囤积了三十万黄巾军,曹操看着地图也在寻找从哪里下手,忽然看到了一个令自己眼前一亮的地方,顿丘! 昔日,自己也在顿丘当过县令,而且也结交了一些朋友,如今这个熟悉的地方,曹操看着地图上熟悉的地方,虽然当官时间不长,很快就回去当洛阳北部尉了,完全就是一番在外历练,但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曹操又看到了这个让他熟悉的地方,如果说自己的仕途,顿丘县令可是自己的起点了,没有顿丘县令,就没有洛阳北部尉,就没有济南相,更没有骑都尉,想到了这些,曹操回忆起了早些年时候当官的事情。 “主公看的可是顿丘?”戏志才也知道曹操最起初就是在顿丘党的县令,于是问道,曹操嗯了一声:“哎,也不知道我在顿丘熟悉的那些人还在不在了,这样的乱世,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了,如果要去兖州,咱们首先要去顿丘!” “主公想的真周到!”戏志才笑说道:“顿丘的好处,除了能给主公提供粮草,还有源源不断的乡勇!”曹操却苦笑:“可惜我在顿丘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戏志才的目光也落在了顿丘上,思考了一番说道:“不论如何,咱们先去看看再做打算,而且顿丘附近也囤积了一大批青州的黄巾军,主公也不着急去赴任那个东郡太守,先把黄巾军除掉再说!”曹操听后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 二人谈话间,忽然进来了一个袁绍的亲兵,对曹操说道:“车骑将军诏书,封奋武将军曹操为东郡太守,率兵剿灭兖州的黄巾军势力,即日启程上任!”说完之后吧袁绍的诏书给了曹操,曹操结果来看到了上面还有袁绍的印章,看到这个印章,曹操就想到了那夜袁绍给自己炫耀的印章,曹操出了愤怒之外,自己知道,自己还有一些羡慕嫉妒的情绪,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紧紧地攥着袁绍的诏书,谢过了那个亲兵,恭敬的把他送出了军营。 等到亲兵走了之后,曹操这边阵营的人都乐开怀了,大家期盼已久的日子总算是到了,曹操急忙吩咐手下的士兵:“大家快快准备,咱们要去兖州了!”士兵们也清楚曹操的心情,于是急忙的收拾兵器,马匹,收拾军营等物资,曹操看到大家井井有条的收拾着物资,心中赞许夏侯兄弟,还有曹洪,他们练兵真有一套,这些士兵竟然收拾东西都能这么整齐,一点也不乱,曹操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卞秉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对曹操说道:“姐夫,这几日你安排打造的兵器,战车,马车攻城车都按照数目打造好了,兵器也准备充裕了!”曹操嗯了一声,看着卞秉连日来辛苦的成果,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卞秉的表现,曹操很满意,一点也没耽误事,曹操脸上漏出了狡猾的笑容:“现在趁着还在袁本初这里就用他现成的东西,来弥补我们需要的,嘿嘿,临走了也要讹他一笔,日后想有的用可都没了!” 阿宝也走了过来,对曹操说道:“少主,粮草也准备就绪了!”曹操嗯了一声,看着远处,此刻心情大好,这么多天忍耐,终于盼来了一个好结局,戏志才说的对,如果不是这些黄巾军忽然造事,自己恐怕很难有这么一个好机会,真的是老天帮助啊,这一次侥幸得很! 曹操也不敢耽误,当天就出发去了兖州,带着自己本部所有的兵马,初平三年正月,曹操酒率领兵马抵达了兖州,他没有着急的去东武阳就任东郡太守,而是先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顿丘县!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东郡太守(二) 一路上,曹操心情很愉悦,竟然还哼起了小曲儿,“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任峻看着曹操心情大好,但是看着面前的路有些不明白,骑着马来到了曹操的身边:“主公不去东武阳么?” 曹操摇了摇头,笑着看着任峻:“伯达不用着急,先不慌去东武阳,我们先去一趟顿丘!”任峻有点不解了:“我们去顿丘做什么?” 曹操笑着看着前面的道路,笑着说道:“剿灭贼人啊!”任峻有些不明白了,曹操继续说道:“现在趁着敌人还没有站稳,我们就先击溃那些黄巾贼人,既然做了东郡太守,就要做一点太守该做的事情不对么?” 任峻却没有曹操这么高兴,在曹操身边一脸忧愁的说道:“主公,咱们如此赶路是不是有点太勉强了,咱们一路奔波,战士们鞍马劳顿,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任峻小声的对曹操说道:“现在咱们已经不剩多少粮草了,恐怕不好打了吧!”任峻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况且主公还未到东武阳交接东郡太守印绶,现在东郡的大权明着还在王肱的手里,咱们没有人帮咱们补给粮草啊!主公长此以往不是一个办法啊!” 曹操听了之后大笑,曹操身边跟着的阿宝也笑了,就连戏志才也跟着笑了起来,曹操看着一脸疑惑的任峻笑说道:“伯达说的有些道理,那你可知道我为何率先来顿丘讨贼么?”任峻摇了摇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曹操看着顿丘说道:“顿丘可是我一个在熟悉不过的地方了,伯达不知道我最初当官的时候,就是在顿丘,那会儿建立了一些名誉,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来应该比去其他地方好一些!” 任峻听了之后大吃一惊,曹操对任峻笑道:“现在的顿丘县令也是我曾经一下属,功曹也是我朋友,伯达不用担心,你说的也不错,我尚未名正言顺,各县不会拨粮给我,但是偏偏就是这顿丘不一样了。” 任峻听后恍然大悟,果不其然曹操报了自己的名号之后,轻松的就进了城,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城内县衙,一个穿着武者服装,精神抖擞的中年人看到了曹操之后,大吃一惊,急忙给曹操行礼:“曹大人……不对,曹郡将,你可还记得我么?” 曹操看到此人一眼认了出来:“哎呀,这不是徐功曹么?你如今如何啊?”曹操看着徐佗,有点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徐佗也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出身卑微,一直有没升官的机会,现在还是一届小吏!于是拉着徐佗说道:“哎,自从离开顿丘也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天下大变,主上 蒙尘,地方割据,战乱不休,我现在就带领兵马来兖州灭青州的黄巾贼寇!” 徐佗笑说道:“曹郡将,听闻你要来,城里的百姓们都高兴得很!您行军打仗一定缺粮是吧!现在百姓们都自发地给您捐供粮草,不仅如此,本县的粮食都可以提供给郡将用,粮食的问题您就大可放心了!” 曹操听后一阵大惊,眼眶有些湿润,自己最初洛阳北部尉之前的时候就是在顿丘做官,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现在百姓们竟然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看着徐佗,笑说道:“那就感谢百姓们的恩德了,徐功曹你还需守好城池,不要让贼人趁虚而入,此刻我已经是东郡太守了,日后会顿丘有的是机会,徐功曹,安置一下手边的事情,等完了可以来我手下做事情!”徐功曹听了之后,急忙跪下感谢曹操,曹操看着徐功曹,自己这个昔日的手下,苦笑了,拉起了徐佗:“这些年,也是真的苦了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走进了来一个壮汉,带着十多名乡勇,不顾官吏们阻拦,冲进了县衙:“你们哪个是曹操?”曹操听闻此话之后站了起来,徐佗急忙说道:“这是一些守城的乡勇,听闻郡将要来,死活也拦不住!” 曹操对着那些人拱手:“现在战乱四起,战乱时节,诸位好汉不应该以守城为重么?”那人却摇了摇上头对曹操说道:“别去在城里守城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们这些兄弟是来投奔将军你的,将军以后我们这一帮兄弟就追随你,跟你一起打仗了!” 曹操看着此人,年纪轻轻,身材还没自己搞,而且还是罗圈腿,曹操心里暗想这此人这样怎么打仗,那人好像能看出曹操的想法,恐怕之前也被人挖苦过,所以急忙说道:“将军休要看我这副模样,我能带兵去陷阵杀敌,当将军!” 曹操看到此人差点没笑出来,这人是谁竟然如此大的口气,但是曹操还是忍住了,闻到:“这位壮士,敢问大名!” “卫国乐进!”那人拱手说道,曹操一听,急忙收住了笑容,卫国可是周公故居,曹操素来仰慕周公,于是急忙客气的说道:“圣人乡民,是本官实力了!”乐进也急忙说道:“将军言重了,我只是一个粗人而已,今日听城里的人说将军来了,早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定要来投奔将军,建立功名!” 曹操对乐进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夏侯司马帐下听用吧!”那人却不太乐意,对曹操说道:“将军还是不相信在下的能力,我投奔将军就是为了……”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对曹操说道:“于毒一部的黄巾军盘踞在武阳西边的山谷,此刻已经包围了武阳,正在 攻城了!” 曹操挺好也不再理会乐进了,此刻突发战况,却没想到曹洪已经跑了过来:“哎呀大哥,咱们在袁本初那里养的人都快废了,现在终于有个机会去打仗了,我的手都痒痒了!那咱们就赶快去东武阳杀了那些大胆的贼人吧!” 曹操却摇了摇头:“不,子廉,咱们去打于毒的本部!” 曹洪听了之后有些木然:“不是吧大哥,你就准备见死不救啊,再说了东武阳是东郡的主城,万一被贼人攻破了,那不就乱了么?” 曹操对曹洪说道:“子廉!以后在军中相互称呼只有将军和属下,没有兄弟,表字,在这里我不是你的大哥,你就叫我曹将军,记住了么?” 曹洪急忙点了点头,他知道曹操此刻已经动怒了,任峻站起来说道:“主公,子廉方才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以为应该先解武阳之围!”曹操摇了摇头:“错,咱们攻打于毒本部,是围魏救赵,敌人的探子自然会听闻我等去攻打他们的消息,自然会率兵回救,到时候武阳的危难自解了!如果他们不回来,咱们也不吃亏,捣毁敌人老巢,他们一时半会也拿不下东武阳!” 戏志才点了点头:“将军妙计!”曹操哈哈大笑,然后对众人说道:“好了大家先开饭,吃完饭咱们就去打去攻打敌人本部老巢!” 乐进忽然说道:“将军,我愿意为先锋!”曹操看着他的样子严肃的说道:“乐进,如果你想归于本将部下,那就先去夏侯司马帐下做事,如果不愿意,你完全可以留在顿丘!”乐进听了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带着他的手下兄弟就去了夏侯兄弟帐下,曹操看着此人,心里有些觉得好笑,这样的人长得也不像个将军啊! 中午吃饭,都是一些百姓送来的肉饼还有一些干粮,大家吃的也很饱,曹操拿着一个肉饼手里端着面汤,他和士兵们在一起吃饭,这是之前朱老将军教自己的止欲将,曹操这些年也都还记得,跟着士兵们吃饭也都在一起,丝毫也不顾及自己的吃相,阿宝坐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吃饭,曹操问道:“阿宝,咱们的粮草可够否?” 阿宝笑说道:“现在的粮草够用五日了!”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一个小小的于毒,哪里用得上五日?”说完之后端起了汤面喝了起来,喝完吃了一口肉饼,一脸满足的样子,阿宝看着曹操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对曹操说道:“少主,其实我觉得刚才那个乐进是个人才!” 曹操只顾着吃饭,根本无心去听阿宝的话,对阿宝应付的说道:“先不管这些了,先吃饭,至于那个乐进留在身边日后再看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东郡太守(三) 阿宝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了,曹操继续吃着手里的肉饼,等到吃完饭之后,曹操就带着自己的兵马朝着黄巾军于毒一部的本部杀了过去,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斥候跑了过来对曹操说道:“将军,于毒听闻将军要去攻打他的本部,现在已经从武阳撤退了,率领大兵回来救援了!” 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对任峻说道:“伯达,现在明白了吧,这就是围魏救赵!”任峻急忙说道:“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啊!” 曹操都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然后对曹洪说道:“曹洪,快点安排三军将士,咱们火速前往于毒的本部,此刻他们本部肯定没有多少人马,咱们要赶在他们前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诺!”曹洪回答道,然后吩咐三军加速前行,曹操带着大军人马很快的就到了于毒的本部大营,于毒大营中仅仅只有一小部分的黄巾军士兵,更多的是黄巾军家属,一些妇女小孩,曹操笑了,于毒此刻率领大兵还没有赶回来,于是一挥手:“杀!”话音刚落下,曹洪等人就已经带着士兵们冲了过去,这些小部分的黄巾兵根本挡不住曹操大军的入侵,拿着手里的武器做最后的顽抗,曹洪杀的最过瘾,举着大刀杀入了敌营中,捣毁了敌人的望塔,一把火烧毁了敌人的大营,曹操坐在一旁,阿宝和王必保护在他的身边,曹操看着远处的厮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戏志才站在曹操的身边:“主公这一仗偷袭恐怕能得到不少的好东西了吧!” 曹操点了点头:“嗯,此间也有不少的粮草还有辎重都可以拿来为我所用!” 曹操的大军很快的就压入了敌人的军营中,俘虏了不少的黄巾贼寇还有妇女家属,粮草也得到了不少,总之战果丰硕,而且没有费一兵一卒,可以用不费吹灰之力来形容了,曹操大喜笑着说道:“这一仗,还真是天助我也!”说完站起了身子,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然后对阿宝说道:“让他们准备应战了!” 阿宝有些不解的问道:“少主何意?”曹操笑着看了看天空:“这于毒带兵撤退,想必也要回来了,命令三军,正面对抗于毒!”阿宝点了点头,然后传令下去,曹操带着王必站在山顶上,曹洪,夏侯渊领着兵马冲到了山下,曹操居高临下,看着山下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曹洪带着兵马刚刚跑到了山下的时候,于毒率领着数万之众就已经回来了,阿宝看着黑压压的一大批人有些紧张的说道:“少主,此刻咱们三四千人,这黄巾贼人数万之众,咱们恐怕不好打吧!” 曹操目光死死的盯着战场,摇了摇头:“数万之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些 人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根本不是我军的对手!”说完之后盯着战场,戏志才也笑了:“哈哈,主公分析的不错,而且这些人现在已经得知自己的本部已经丢失,家里的亲人也都被咱们俘虏或者杀了,无力回天,此刻军行波动!” 如同二人所料,一些胆小的人已经跑了,真正拼命的就是于毒带着几千人在阵前,两军相遇之后,很快的厮杀在了一起,马蹄声,厮杀声,响彻了天空,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安宁,鲜血不停地洒了出来,不断有人惨叫着到地,曹操的兵马都是严格训练的,这些乌合之战根本就不是曹操手底下这些人的对手,两军厮杀,鲜血四溅! 曹操看着山谷之下的战况,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严重带着笑意,曹洪夏侯渊典韦这些武夫也是憋了好久没打仗了,自从汴水一战结束之后,就没怎么打过仗了,手老早就痒痒了,曹洪提着大刀,一刀一刀的挥舞着,夏侯渊也举着刀,二人左右站开,万夫不当,敌人根本无法从他们二人面前冲过去,两把明晃晃地大刀,沾满着敌人的鲜血,还不断的挥舞斩杀! 典韦更是厉害,举着长刀在人群之中一阵乱挥,鲜血溅射在他的脸上,身上,很快他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了,他也完全不去顾及这些,挥舞着手里的刀,一刀打的一排黄巾贼寇连连后退,士兵们也都奋勇杀敌,完全的阻挡住了黄巾贼寇们的进攻! 有些黄巾军的贼人也害怕了,扔下了手里的武器就落荒而逃了,虽然有数万之众,但是都是一些胆小怕事的家伙,遇到了曹操这样身经百战的部队,早就下的落荒而逃了,在前面对战的几千农夫也不断的被砍杀,剿灭! 于毒举着刀,慌乱间大喊着:“顶住了,给我顶住!”可是他的兵马早就乱了阵脚了,几乎没有多少听他的话的,根本没有冲上前的人,更多的都是逃避的家伙,曹操大笑:“一帮乌合之众!” 曹洪大吼了一声,一刀朝着于毒披砍了过去,于毒急忙拿起了手里的刀抵挡住了曹洪的攻击,但是曹洪很快的有举起了刀朝着于毒披了过去,于毒从马上摔了下去,曹洪一刀砍死了于毒骑的马,于毒赶忙的跑到了人群中,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曹洪的对手,曹洪冷笑:“你这鼠辈,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说完之后提起了刀指着于毒大骂道,于毒吓得落荒而逃,不停的有农夫举着农具出现在了曹洪面前,帮于毒挡出了一条逃生路,曹洪举着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刀劈死一个贼人,不断的有人头飞跃,不断的有人倒下,曹洪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此刻他浑身浴血,手里的刀也全都是 血色! 空气中弥漫出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曹洪杀的眼红了,不少的黄巾贼寇也都被曹洪的气势吓到了,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就跑,典韦此刻也杀红了眼睛,不断的斩杀着自己面前的黄巾军,曹操大笑:“子廉典韦都是英雄啊!”话刚说完话,就听阿宝说道:“少主,你快看那是什么?” 曹操朝着阿宝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带着十几个乡勇从后面挤到了前面,迈着罗圈腿,手里握着两把钢刀,横冲直撞的杀到了黄巾军的营中,一刀一刀的挥舞着,不断的传来贼人的尖叫,而且丝毫不逊色于曹洪典韦,挥舞着双手的钢刀,根本没有人能阻止住他,**着双脚,在于毒的阵中杀的痛快,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住他,虽然身材矮小,但是也挡不住他杀人的速度,他面前的黄巾贼寇都接二连三的倒下,人头四处飞,鲜血就像是被泼出去的一样,此刻那个矮子已经浑身是血了,但还是不断的向前冲,只要阻拦他的黄巾军都死在了他双手握着的钢刀之下! 就连曹洪和典韦都停下了手里的厮杀,看向那个奋勇杀敌的矮子,曹操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矮子,势如猛虎,凶如盘龙,一刀接着一刀,对面的人马彻底被吓到了,都已经顾不上厮杀了,都落荒而逃了,数万之众迅速的散开了,可是这个矮子还是丝毫不放,穷追不舍,斩杀了不少的黄巾兵马! “这矮子,不是乐进么?”曹操指着人群中杀的最凶的那个矮子,惊呼道,阿宝也看清楚了,点了点头:“此人非池中物啊!”曹操嗯了一声:“果然人不可貌相,此人好生厉害!” 乐进这么一杀,黄巾军的人马彻底就被杀乱了,落荒而逃,根本就不受首领于毒的控制了,这些人本来就是农民起义,但是真的遇到高手的时候,他们也不想死,所以就纷纷开始逃跑了,于毒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兵马乱套着,举着刀抵挡着曹兵的追杀,也不顾这些人的生死了,率先朝着黑山军的方向跑去了,此刻他只能去投奔黑山军了! 而他的那些不下,已经不像是一个队伍了,散乱不堪,大家都朝着四方而逃,曹洪,乐进,典韦,夏侯渊等诸将都举着武器去追杀,那些逃跑的黄巾贼寇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武器都扔了,哪里还有反抗的本事,就像是瓮中之鳖一样,任由曹操的士兵们斩杀,有些黄巾贼寇一看跑不掉了,索性就坐在了地上,也不准备逃跑了,彻底放弃了…… 山谷间,瞬间被显目的鲜血染红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东郡太守(四) “好一个卫国的乐进!”曹操大喜,大笑说道,曹操瞪大眼睛看着四散奔逃的黄巾军,长大了嘴巴,虽然他知道面前的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人数起码有数万人之多,曹操却没想到这一仗赢得这么轻松,黄巾军被乐进杀的四处而逃,一阵惨败! 阿宝站在曹操的身边也很兴奋,此刻他也想赶忙上阵前去帮忙,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曹操的护卫兵,任务是保护曹操的安全,于是只能站在曹操身边,高处看着山下的乱战,表情异常的兴奋:“少主,咱们好像赢了!” 曹操点了点头:“这个乐进,低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能如于毒部落如同入无人之境一样轻松,哈哈哈!”曹操笑完之后对阿宝说道:“好,你去带人清点一下辎重,还有俘虏的物品!”阿宝点了点头,胜负已分,于毒也都被杀跑了,完胜,而且是大胜,阿宝领命之后就带人去,山下不断有贼人逃跑,有贼人被砍的倒下…… 曹操的表情极度的兴奋,望着山下的人,然后带着王必等人下山,等到草擦下山之后,大战已经结束了,成堆成堆的死人尸首,血流成河,曹操踩着鲜血,走到了尸体前,曹洪也累坏了,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大口地喝着酒葫芦里的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夏侯渊也累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浑身沾满了血,身上也多了几道刀疤,更多的都是敌人的鲜血,夏侯渊卸掉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头盔,喘着大气,散乱着头发,却满脸的过瘾,笑着对曹操说道:“大哥,这一仗痛快了!比汴水那一战过瘾多了!” 曹操也笑了,也不在意他直接叫自己大哥,没有称呼自己将军,拍着夏侯渊说道:“妙才,真英雄啊!”和夏侯渊闲聊了几句之后,曹操忽然看到了远处乐进也累脱虚了,坐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一碗酒,大口地喝着,曹操急忙赶了过去,走到了乐进的旁边:“乐进,周公之土原来不仅仅养文人啊,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勇士在啊!” 乐进擦了擦一脸的血渍,对曹操说道:“哎,不过瘾不过瘾,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打的,可惜放跑了那个于毒,要不是我没有坐骑,于毒早就被我杀了!那孙子也没什么厉害的嘛!”乐进说完之后继续喘着粗气,曹操点了点头:“好一个卫国乐进,勇士啊,我给你马,给你最好的武器!” 乐进听完后站了起来对曹操说道:“我还要建立功名,您要让我回卫国去,我马上可以给您找来一千余人,但是我要自己带兵马!” 王必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这个乐进也心太大了,这才刚投奔,就喊着自己要带兵马,曹操却笑着对他说道:“乐进,你可知道军中无戏言么?”乐进嗯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将军,在下不夸口!” 曹操看到乐进一脸的严肃,心里琢磨着,这人难道还真有一些能耐,于是对他说道:“好,那我就依你的意思了,你要真的能给我找来一千多人的话,我就让你去做别部司马,你自己带你的人马打仗,如何?” 乐进大喜道:“谢将军!”王必却哼了一声,对乐进说道:“等一下,如果你要是找不来那么多人的话,又该如何?” 乐进站起来,拿着手里沾满血的刀对二人说道:“简单,你们拿刀砍了我就是了!”曹操听后仰天大笑:“好!好,真是英雄啊,你现在就做我的别部司马,你就去卫国找你的兵马吧!” 乐进大喜,然后谢了曹操,带着自己手下的乡勇们就跑了,曹操笑了,王必对曹操说道:“将军,这个人不会跑路吧!”曹操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胡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更何况,乐进是个猛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曹操说完之后很满意的看着已经跑远的乐进,等乐进跑远之后,曹操才慢慢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着王必说道:“把黄巾军的贼窝一把火烧了吧,然后带着缴获的军资,带着这一帮俘虏,咱们走!” 王必就按照吩咐去做了,收拾完了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仗,打的很痛苦,俘虏了数千的黄巾军贼人,斩杀的人数更是以万计,缴获的辎重也多达数千,还有马匹粮草等物,总之是一场大丰收! 看着战利品,曹操也很高兴,这些东西对自己而言简直太需要了,于是一把火烧了黄巾军贼营之后,曹操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东武阳就去了,大家一路上都很高兴,有些人高声唱着歌,有些人则在一起聊刚才杀人的快感,总之大家的士气都达到了最高,曹操也很高兴,骑着马对阿宝说道:“没想到输了这么久终于赢了一仗!” “少主,这才是于毒一部的人,兖州囤积的黄巾军还很多,千万不要大意了!”阿宝对曹操提醒道,曹操嗯了一声:“虽说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还是要小心,阿宝提醒的对!”说完之后目光盯着前面若隐若现的东武阳! 王必骑着马过来,对曹操说道:“将军,前面就是东武阳了,还有不到二十里就到东武阳了。”曹操嗯了一声,曹洪大笑说道:“将军,等一下王肱那厮如果不让他的印绶,咱们就一刀砍了他吧!”曹操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前行,曹洪被冷落了,苦笑着说道:“不就是这个道理么?还不如一刀砍了他的狗脑袋呢!” 就在这个时候,斥候跑了过来对曹操报告道:“将军,前方来了一个东郡从事!说要见您!”曹操惊了,然后左右看了看,然后对斥候说道:“嗯 ,那你就叫这个从事过来吧!”斥候点了点头,然后就去复命了,曹操笑说道:“想必是王肱派人来了!” 戏志才笑说道:“看来那王肱也怕了,这次估计是来迎接主公你的!” 曹操有点不解,忽然一会儿,前面来了一个人,一副文人打扮,毕恭毕敬的朝着曹操走了过来,对曹操拱手说道:“参见曹将军!”曹操看着此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对曹操回答道:“在下时东郡太守手底下一名从事,名陈宫!” 曹操看着陈宫,打量了一番之后问道:“你找我何事?” “奉命前任郡守之命,前来给大人您送印绶来了!”陈宫恭敬地说道,曹操冷笑道:“你们家大人也是客气,我距离武阳还有二十多里路,你们就来送印绶了!” 陈宫恭敬地取出了印绶,递给曹操恭敬地说道:“前任郡将自知已经无颜相见了,所以特地叫我来送印绶给将军您,此刻他已经带着家人乘车离开东武阳了!” 戏志才接过了印绶,曹操牵着马缰笑说道:“此人倒也是聪明!先跑了,王肱把东郡治理成这个样子,还被一群黄巾贼寇欺负,如果我要追究他的罪责,就派人追他,把他抓了,当着百姓的面一刀把他杀了!” 曹操说完之后,陈宫下的跪在了地上,曹操看到陈宫害怕的样子也觉得一阵好笑,摸了摸胡子:“罢了罢了,跑就跑了吧,我也不追究他的责任了,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了!” 陈宫急忙跪着说道:“多谢将军宽宏大量!”曹操对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也不要捡好听的话说了,既然这样就劳烦你转告一下东郡的官员,此番东郡所有官员继续担任原职,我一概不急于追究,但是日后如果发现胆小怕事者,霍乱百姓者,贪污者,一律重则,绝不轻饶!” 曹操又拿出了他在济南相时候的那种威风,对陈宫命令道,陈宫急忙跪谢:“将军真是宽宏大量!”陈宫也感到欣喜,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想到曹操随从这么多的人马竟然还有任用之前王肱的人,陈宫也觉得意外,这样的气度,当时少有! 曹操笑了,对陈宫说道:“行了陈大人,快起来吧,日后东郡中的事情还需要陈大人多多帮衬照顾才是,我还要监督兵马,你就先自己回去吧,传达我的命令就是!”说完之后对陈宫挥了挥手,陈宫跪在了一旁,等待曹操大军先行…… 戏志才笑说道:“主公神人啊!”曹操急忙说道:“不敢不敢,日后我想请先生做我的从事!”戏志才急忙反对道:“不不不,在下商贾出身担任官吏有损庙堂之高,在下愿意追随主公,在您府中做一从事就好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兖州战况(一) 曹操听了之后对戏志才拱了拱手:“先生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为难将军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先生帮忙!” 戏志才拱手说道:“主公请说!”曹操小声的说道:“您帮我写一封信给袁绍,尽量多写一些好听的话,让他放心!” 戏志才嗯了一声:“放心吧主公,在下一定拿捏好措辞!”曹操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向冀州方向:“咱们既然在兖州,就得让那位坐镇河北的车骑将军放心才可以,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他放心了,我会顺利为他保护好兖州!”说完之后一脸的鄙夷,戏志才笑着说道:“哈哈哈,那袁本初有识才之能,但是却没有用人之明!” 曹操嗯了一声,但是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是不能得罪了袁本初,必须还得和他保持一致才可以,现在敌人实在太多了!”曹操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感慨道:“哎,这破乱不堪的天下,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整合呢?” 曹操叹完气候问卞秉:“卞秉,咱们这次缴获了多少东西?”卞秉笑说道:“姐……将军,这次咱们缴获的辎重数千,粮草也许多,总之这次将军真是得利了。”曹操听后摇了摇头:“哎,天下都这样了,天下哪里还有什么利可得?” 戏志才看到曹操冠冕堂皇的说着这句话,猜到他心里应该已经乐开了花,不由得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了,曹操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把粮草分了,把一部分送给顿丘百姓们,这一次打仗多亏了他们帮忙,咱们不能欠了人家的人情!” “而且咱们还得还袁本初一个人情!”戏志才顺着曹操的话说道,曹操嗯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身后的大军:“卞秉,今晚到了武阳之后,叫大军们继续练兵,休息一晚上咱们就迅速前往陈留去!” 卞秉惊讶道:“将军,咱们都到了武阳,不应该先处理武阳郡中的事务么?不如让士兵们先歇一歇吧!”曹操摇头说道:“不行,咱们要去陈留帮张孟卓剿灭陈留周围的黄巾军!今日大胜,咱们要一鼓作气,直接去平定陈留!” 戏志才嗯了一声:“嗯,有道理而且我听说匈奴此刻也已经搅乱道兖州来了,这帮匈奴人,咱们也要多加小心才可以!” 曹操点了点头,漏出了凶光嗯了一声:“没错,这帮匈奴人欺人太甚了,既然他们来的打我兖州的注意,那我也就不和他们客气了,咱们要随时准备备战才可!”戏志才轻轻的点着头,然后看着东郡:“但是东郡的防守也得布置。” “明白!”曹操嗯了一声,卞秉小声说道:“将军,既然咱们要去陈留了,不如把 我姐姐她们都接过来,这样不是方便么?”卞秉这么一提醒,曹操才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笑说道:“不错不错,是要团聚了,彰儿生下来这么久了,我这个当爹的一面都没见过呢!”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所有的人都一起说道:“恭祝将军父子团聚!” 曹操听了之后高兴,仰天大笑!然后就带兵前往东郡,进了东郡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了东郡的所有官员们,百官们在陈宫的带领下全部都来到了曹操的面前,曹操举起了一把剑,戳在了面前的地面上,吓得百官们都往后退,曹操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觉得有些好笑,如此胆小!然后慢慢开口说道:“既然本将现在担任东郡太守,规矩陈宫也和大家说了……” 卞秉觉得有些无聊,站在外面打着哈欠:“也不知道姐夫要说多久!”戏志才却笑说道:“哈哈哈,主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立威,只有立威日后主公才能放心的去攻打其他地方……” 数日后,陈留。 城外一片混乱厮杀,士兵们在和黄巾军奋勇厮杀,曹操站在城墙上,阿宝王必保护在曹操的面前,城墙上站着数百名举着弓箭的士兵,张邈也胆怯地看站在曹操的身边,张邈叹气道:“这些贼人也真是可恶,青州打不下来,就跑到我们兖州来闹事!” 曹操点了点头:“孟卓不必担心!”战场上,曹洪大刀斩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夏侯渊也率先冲在阵前,典韦举着一杆长枪,穿过了无数的人身体,长枪一晃,无数的人都倒在了地上,鲜血洒在了夏侯渊的身上,但是夏侯渊毫不畏惧,城外洒满了鲜血,城墙也被无数黄巾军的鲜血染红了,数万的黄巾军前赴后继疯了一样的攻打着陈留! 曹操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和疯了一样的打自己的城池,顿时就城外一片血海,人数的碾压,就算是用了自己和张邈的兵马,加起来也不足一万人,对方的人数超过了自己兵马的数倍之多,曹操有些害怕,眉头紧皱,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近日得知匈奴也在兖州烦乱,而且青州的黄巾军又有一部分杀入了兖州,人数多达百万之多,任城相郑遂也被这些黄巾军贼寇残忍的斩杀了! 传到耳朵里面的都是一些坏消息,再加上面前这些疯了似的黄巾军围攻陈留,曹操有点不知所措,阿宝紧张的说道:“少主,敌人兵马太多了,要不然我也带一部人马去杀敌如何?”曹操看着战场上的战况,虽然说自己的主将在敌人阵营中厮杀,但是敌人的人数太多了,根本就杀不完,再一看张邈的弟弟,挥舞着长枪,浑身是血,而且身上不少地方都受伤了,鲜血流止不住,再打下去,就 算敌人都是乌合之众,但是自己的兵马已经没有力气了! 曹操点了点头:“你去吧!”王必听话玩起了袖子,也要冲上去,却被曹操喝止住:“你留下!”王必无奈,皱了皱眉头,只能带人留在曹操的身边,阿宝带着人迅速地冲了出去,阿宝一把长刀骑着战马率先冲了出去,冲到了阵前,对这阵前两个正在浴血厮杀的黄巾贼人,两道寒芒一闪,那两个贼人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鲜明的血痕! 一阵惨叫之后,那俩人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们的脖子上流淌而出,阿宝丝毫也不畏惧,举着手里的长枪,冲到了敌人的阵营中,挥舞着手里的银枪,他也好久没上战场了,所以早就痒痒了,上一次汴水输的实在太憋屈了,所以这一次,阿宝鼓足了力气,举着长枪刺杀着阻挡他的敌人,敌人们都被阿宝的气势吓到了,退了开来,阿宝举着长枪,踩着鲜血,一步一步的朝着敌人们逼了过去! 另一边,曹洪也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一刀一刀的挥的自己的胳膊都有些发肿了,曹洪气的一边对着敌人挥刀,一边擦拭着自己头上的汗水说道:“他奶奶的,怎么这么多人,杀不完啊!”夏侯渊也累坏了,挥舞武器的双臂都已经开始酸疼无力,夏侯渊叹气道:“真累人!” 就在曹洪休息的时候,一个黄巾贼人举着大刀朝着曹洪劈了过来,曹洪眼直手快,一只手握住了敌人的武器,另一只手举起了刀,直一刀,将那个贼人斩杀,鲜血洒落出来,洒在了曹洪的脸颊上,曹洪举着手中沾满血的刀,迅速地朝着另外两个想要偷袭自己的黄巾贼人们杀了过去! 几个回合,曹洪将那些黄巾军全部斩杀了,黄巾贼人首领眭固有些慌张,曹操忽然看到了远处尘土飞杨,他远眺看去,一大群士兵也杀了过来,曹操大吃一惊,这个时候斥候上气不接下气的爬上了城墙:“将军,不好了,不好匈奴单于淤罗夫杀过来了!” “什么?”曹操头皮发麻,袁绍和淤罗夫关系闹僵以后,这些家伙也也在兖州窜流掠夺,但是没想到这些人今日听说黄巾军眭固在攻打陈留,也想过来分一杯汤吃! 曹操惊讶之余问身边的张邈:“孟卓,你还有兵马么?”张邈有点害怕的摇了摇头,什么情况他也能看出来!曹操看着城外自己的兵马,根本就不够看的,巧不巧的这些匈奴竟然这会儿来了,真的是让人意外! “弓箭手准备!”曹操皱着眉头下令,忽然听到士兵们大喊道:“将军快看!” 曹操看过去另一边,乐进带着一千余人朝着陈留杀了过来!曹操大喜:“哈哈哈,这个乐进来的还真是时候!” 第二百章 董卓之死(二) 乐进举着长枪骑着战马,带着一千多余人,厮杀冲到了战场中,这个乐进好生了得,举着长枪浑然不惧,一枪一枪的刺杀着敌人,他一只手挥舞着长枪,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钢刀,一枪一刀一并的挥舞着,鲜血喷溅到他的衣服上,乐进也是杀红了眼睛,带着一千多人,迅速的杀散了敌人的队伍。 敌人的队伍一片混乱,敌人们落荒而逃,乐进的手下们追杀着敌人,曹操看了之后,惊喜地喊道:“好一个卫国乐进,不愧是周公之地的勇士!” 王必却感到紧张:“将军,匈奴人也杀过来了,乐进这一千人恐怕挡不住吧!”王必一句话也提醒了曹操,曹操放眼望去,远处匈奴的铁骑卷着尘土冲了过来,人数起码也有几千余人,而且这些匈奴人一个个人高马大,他和这些黄巾军倘若一起对付自己的话,陈留不保了,但是此刻曹操也没有什么良策,看了看身边的戏志才,戏志才也紧锁着眉头,他看到忽如其来的匈奴铁骑也顿时间大吃一惊,也是一阵紧张! 曹操一头的汗水,他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弃城而逃么?想到了这里,曹操一身的冷汗齐刷刷流了下来,在看匈奴铁骑已经越来越近了,为首的单于淤夫罗举着大刀,骑着战马冲在了阵营前面,速度之快,犹如飞射一般! 曹操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拳头:“这些匈奴人欺人太甚!”大骂了一声,然后对王必说道:“王必,你我也带一部兵马下去和这些人拼了!”王必嗯了一声,然后举着手里的大刀,此刻他也按耐不住了,早就想上战场去拼了!戏志才却拦住了曹操:“主公不可啊!乱战之际,主公如果贸然去的话,恐怕会有三长两短!” 曹操焦虑的说道:“先生,难道此刻还有什么办法么?”戏志才摇了摇头:“匈奴人和黄巾军左右夹击,将军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此刻只有弃城才是明智之选!”曹操心里自然也知道弃城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曹操实在是不甘心,难道真的只有弃掉陈留这片土地这个办法了么?曹操脑子此刻很乱,看着已经杀入城下的匈奴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南面忽然出现了一堆兵马,人数也有几千余人,高举着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曹”字,何人用曹字帅旗? 曹操放眼看去,那些人也迅速的杀入到了阵前,和曹操的兵马合在了一起,奋力的厮杀着匈奴和黄巾军人马,“为首的将士是何人?”曹操有些不解的问道,他手下的士兵们都不认识,摇了摇头,曹操急忙站在城墙上眺望,一个身材适中,体态矫健,面似淡金,五官端正,切切颇有儒将风范,举止动作端重,丝毫不像是一个将士,而像一位士人,其他 人不认识,曹操一眼认出这个人,曹仁,自己的弟弟,曹子孝! 曹操激动的打呼道:“子孝助我!”曹仁也是曹纯的亲大哥,原本是淮南的一个小吏,天下慌乱之后,曹仁自己也纠结了数千人,在淮南作战,做的也是一些杀人放火的下作勾当!再次看到曹仁,曹操也是第一次见到曹仁,自己差点认不出来自己这位族弟了! 曹操大喜,没想到就在这个苦难的时候,曹仁竟然带人来帮助自己了,曹洪看到了曹仁,也瞬间大喜:“哈哈哈,原来是曹仁啊,曹仁快来随我杀敌!”说罢,举着刀一刀砍翻了面前的敌人,敌人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鲜血喷射出来! 曹仁等着自己的双眼,对着曹洪说道:“子廉别来无恙啊!”说罢也带着自己的亲兵冲到了阵前去厮杀,王必小声的问曹操:“将军,这人是谁啊?” “这是我族弟,曹仁,曹子孝。”曹操说这番话颇有些感慨,叹气道:“自从我举孝廉之后,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王必点了点头,曹操兴奋地看着战场,原本处于弱势,瞬间占据了优势,黄巾贼首眭固已经彻底的乱了阵脚,曹仁和乐进两部兵马同时杀了进来,彻底的打乱了黄巾军的阵脚,黄巾军落荒而逃,眭固根本就顾不过来,此刻他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如果在贸然拼搏的话,只会有灭顶之灾! 眭固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撤退,于是开始指挥大军撤退,先前于毒大败之后,投降了黑山军,此刻趁着还没有彻底大败,赶快去投靠黑山军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眭固指挥兵马迅速的撤退,黄巾军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于是迅速的撤退,乐进哪里肯让这些人撤退?举着自己手里的长枪,骑着马迅速的去追头领眭固,根本没有人能阻拦住乐进的速度,骑着马很快的就追上了眭固! 眭固后头看到了疯狂朝着自己追来的乐进,大吃一惊,迅速的掉转马头就要逃跑,他可不想死在这里了,如果自己死了,那可就太亏了,可是他哪里跑得过乐进,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乐进追了上来,乐进举着长枪身后大吼道:“贼人,哪里跑?”说罢挥舞着长枪朝着眭固刺了过去,眭固急忙拉起了身边的一个黄巾兵,然后往身后一扔,乐进的长枪刺入到了那个士兵的身体里,鲜血溅射出来! 乐进愤怒的大骂道:“鼠辈小人,哪里躲?”说完之后继续穷追猛打,眭固以为乐进会放过自己,但是哪里知道,乐进还在疯追,乐进追上了眭固骑着的马,然后一用力拉住了眭固的衣服,一把拉起了眭固,将他硬生生的从马背上拉了起来,扔到了地上,眭固摔得人仰马翻,重重的倒落在地上,疼得 哇哇叫,乐进脸上露出了凶狠的恶光,举着手里的长枪对准了眭固的咽喉就是一枪,狠狠的穿刺进去,只一枪,彻底的刺杀了眭固! 鲜血从他的咽喉中喷洒出来,染红了地面,黄巾军一看自己的头领都被杀了,哪里还有力气继续再战?都四处逃跑了,另一边,曹仁举着手里的大刀对抗着匈奴单于淤罗夫,二人打在了一起,刀光剑影,面对身材高大的匈奴人,曹仁也丝毫不畏惧,而且完全也不占下风! 二人打得不可开交,淤夫罗看到了黄巾军首领眭固被杀,黄巾军彻底的乱了阵脚,而且数万人都在逃跑,此刻他眉头一皱,举着大刀用力一推,把自己和曹仁的距离也拉开了,对身后的兵马说道:“撤退!” 他本来就是想趁乱来造事的,却没想到黄巾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还没怎么样就被曹操的部下轻松打败,就连头领都被人杀了,于是淤夫罗也不想打了,他知道曹军此刻气势正旺,如果再打下去,自己的下场可能会和眭固的下场一样,他才不想就这么死了,陈留无所谓了,于是带着自己的人吗迅速撤退,曹仁本来也就是想赶走这些人的,看他们撤退了,也就不再追了,带着自己的人去追杀此刻落荒而逃的黄巾余孽! 曹操站在城墙上看着战场,惊喜到:“胜利了?”王必也兴奋地点了点头大笑道:“赢了!”各路军马迅速的归整之后,开始剿灭逃跑的贼人,此战死亡的黄巾贼寇多达数万人,而且俘虏数千人,贼人首领眭固也被乐进杀了! 可以说是完胜,匈奴人也被曹操赶走,而且也意识到了曹操强大的实力,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这一战,也彻底地保护了陈留的安全,曹操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天空,仰面大笑起来! 乐进也擦了擦汗,看着自己沾满血的长枪,笑了,对着城墙上的曹操晃了晃手里的长枪,曹操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这个乐进真是我看错了,对待英雄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啊这乐进是个英雄!” 王必也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矮子竟然这么厉害啊!”曹操戏虐的说道:“我也不高啊,是我鱼目混珠了。”就在曹操正高兴的时候,张邈走到了曹操的身边,小声的对曹操说道:“孟德,长安传来了消息,董贼被杀了,此刻长安君臣正期盼着关东的诸侯们来长安共商国事!” 曹操点了点头,忽然反应了过来,“董卓被杀了?”曹操瞪大了眼睛看着张邈:“何人所杀?” 张邈笑了一下:“孟德,你绝非猜不到是谁!” “何人?” “他的义子吕布!” 第二百零一章 董卓之死(三) “吕布?”曹操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他问道:“吕布为什么要杀董卓?”张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不过这一切也多亏了王子师的帮助啊!” “王子师?”曹操想到,原来是王允这个老狐狸啊,没想到此人竟然一声不响的密谋了这么大一个惊天的计划,脸上露出了笑容,张邈却摇了摇头:“孟德,董卓害死了太多人啊,老臣张温被他用莫须有之罪处死了,杀害了荀爽还有何伯求!” “伯求……死了?”曹操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何伯求可是自己的故交,没想到董卓连他也没有放过,之前自己逃走的时候,专门叮嘱了何伯求,千万小心,但是没想道竟然还是死于董卓手里,曹操眼眶一下湿润了,胜利的喜悦一下就没有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悲愤之情,他愤怒的说道:“可怜了伯求了!” 张邈点了点头:“哎,就连老臣崔烈也给关了起来,名将黄浦嵩也被他乱棍打死了,而且非常的惨,还是绑在车轮下被打死的……”曹操听后又是一阵愤怒,黄浦嵩何等的名将啊,竟然都被董贼这样的杀了,想到了这里曹操也有些后怕,他闭上了眼睛,当初洛阳若不是何伯求劝自己早点脱身,荀攸给自己出脱身之策,自己现在可能也被董贼残忍的杀了吧,想到了这里,曹操也是有些后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自己跑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董贼上朝的时候,被吕布带着一些部下就在他的车坐上,当中将她杀了,李肃和吕布一起,将董卓杀了,董卓亲信田仪也被二人杀了,说是奉命讨贼!”曹操听后:“皇帝都被董卓囚禁了,哪里还有什么奉命一说?”说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说道:“大汉的一大祸事终于除了!” “现在长安掌事的人莫非是王允了?”曹操忽然想到了之后,问道,张邈嗯了一声:“王允虽然明面上解救了皇帝,但是实际上已经控制了长安,现在满城缉拿董卓的同党,而且……”说道了这里,张邈小声的对曹操说道:“而且,听说蔡邕就是感慨了一声,董卓本来可以成为大汉良将,如此死的有点可惜之类的话,就被王允给下了大狱了。” 曹操听了之后,苦笑道:“哎,一朝天子一朝臣,蔡邕是说错话了!”曹操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了,此刻虽然董贼被杀,但是关东已经陷入了混乱公孙瓒已经向袁绍发起了挑衅,还给袁绍了不忠不人不孝等十大罪名,此刻已经和袁绍在广宗展开了大战! 袁绍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和公孙瓒对抗,不过幸好袁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把所向披靡的公孙 瓒调到了荆州,让他去打刘表,再加上自己再给袁绍身后做一大屏障,青州黄巾军已经收复了大半,于是袁绍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就放开手去和公孙瓒对抗了! 曹操叹气道:“孟卓啊,现在关东混战,这些刺史,郡守诸侯们,谁还有心思去顾及长安皇帝?此刻他们都已经彻底的撕去了伪装,开始自己的地盘之战了!”戏志才听了之后,看了曹操一眼,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你曹孟德不也是为了争夺地盘在忙前忙后么?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过戏志才也不敢说,只是面含笑意,站在一旁,他知道此刻董卓一死,天下大势将会重新有所改变,他一直知道,董卓的危害并不是最大的,大汉王朝眼下最大的危害,不是董卓,不是黄巾贼寇,也不是黑山军,更不会是匈奴,而是无止休的诸侯们割据之战! 如今董卓一死,诸侯们的割据之战,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也不知道这混乱的乱世会结束在谁人的手中,曹操心里也明白这一层道理,看着城下已经整合的军马,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日后的天下局势,他不知道大汉王朝的归路到底在哪里?新的考验再一次出现了! 算了先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曹操想到了这里,带着王必下了城墙,曹仁看到了曹操急忙跑过来,跪在了曹操面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曹仁,曹操觉得曹仁可能会成为自己日后最重要的一条臂膀,于是急忙的扶起了曹仁:“子孝,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曹洪在一旁抱怨:“大哥让俺叫你将军,和子孝就说是自家兄弟!”曹操听到了曹洪的抱怨,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曹洪,曹洪吓得缩了缩脖子也就不再言语了,曹仁急忙说道:“将军,我听子和说你现在在兖州抗乱,所以我就带了我的人马前来相助!” 曹操点了点头,拉着曹仁说道:“子孝,你长期在宇宙扬州等地游击,你看袁公路此人如何?”曹仁摇了摇头:“将军之才远胜那袁术!” 曹操听后笑说道:“子孝啊,我没问你我和他比怎么样,我想知道袁公路坐断南阳是否得庶民之心,你可知道,洛阳帝城,南阳帝乡,当初我和他一起逃出洛阳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今日这么强大的实力,如今他威名震撼天下,中原大地无人不知,而且此刻正在窥视扬州荆州二州之土,他的气势比北边袁本初,公孙瓒更强,已然成为了中原第一强敌了!” 虽然曹操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也知道这就是事实了,虽然自己根本就没看得起袁术过,一直觉得此人不行,但是面对现实,曹操也知道,现在的袁术比自己要厉害 的多了! 曹仁回答道:“将军,南阳一带有百万人口,但是袁术此人荒淫无度,欺压百姓,根本不得人心,他之所以有了今日这般强大的实力,完全是多亏了孙文台帮他四处征战,他本人到好,抱着传国玉玺,坐在南阳肆意的挥霍,每日里计划的都是自立为帝的勾当,这样的人?谁敢信服他?孙文台一介莽夫,除了孙文台,谁敢保他?” 曹操听了之后,也震惊了:“袁公路也太大胆了,他凭什么想当皇帝?就一块传国玉玺,这也太不现实了吧,刘氏一族厚恩于天下数百年,岂能一朝就能抛弃的了的?袁公路如此做法,高洁之士绝不会去投奔他的!” 曹仁嗯了一声:“对啊,袁术征讨淮南名士,人家不肯来,袁术就挟持了人家的儿子家人,哎!” 曹操冷笑道:“袁公路现在还真会办事了啊,人家不来帮助他,他就把人家一家人扣留,这样找来的人能真心帮他么?恨他都很死了吧,真是给自己埋祸根啊。”曹仁也嘲笑道:“是啊,就我手下那帮兄弟虽然做的都是一些匪事,但是也不会去做挟持之事儿,亏他袁公路还是四世三公之后,也是真把他袁家人丢完了!” 曹操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曹仁说道:“子孝,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让你做我的别部司马好了!你带来的人就全部交给你去统领了!” 曹仁听了之后激动的跪下说道:“多谢将军!”曹操急忙扶起了曹仁,对曹仁说道:“子孝,先别着急,我现在要表奏你去做厉锋校尉,如果有朝一日袁术敢反的话,你就要给我去最前面打仗去!” 曹仁行礼:“多谢将军,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去吧,去安置你的本部兵马吧!”曹操对着曹仁挥了挥手,“诺”曹仁回答之后就去整顿他的士兵了,曹操看着曹仁退下后,心里思考着,曹仁为什么现在才来投奔自己,当初自己陈留起兵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来?难道他现在在淮南混不下去了,还是听闻我做了东郡太守? 曹操摇了摇头,自己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天下其他有本事的人了?看来必须要先强大起来,才能建立自己的人望,天下有贤能的人才能慕名而来投奔自己,忽然曹操想到了那日,在和袁绍谈话的时候说过的话广纳天下的人才和英雄,用正义之道来驾驭他们,应该会无往不胜吧!(原文: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这才是自己眼下最好的打算吧,只有广招贤才,才能站住脚跟! 这乱世想要收复,自己一己之力终究是远远不够的…… 第二百零二章 吾之子房(一) 曹操正在思考的时候,戏志才走进了进来对曹操说道:“主公,好事啊!”曹操正郁闷着,问戏志才:“先生说什么好事?” 戏志才大笑,然后拉着一个人对他说道:“主公看谁来了!” “文若!”曹操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戏志才身后的荀,荀跟在戏志才的身后,对曹操行礼到:“在下来投奔将军了!”曹操急忙一步上前,拉住了荀的手,一脸的高兴,此刻能帮自己出谋划策的只有戏志才和陈宫二人,荀一来他就等于多了一个强有力的谋士,于激动地说道:“哎呀,文若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君乃吾之子房啊!” 荀听了之后,觉得有些怪怪的看着曹操,他知道曹操赏识自己的才华,而且思贤若渴,但是自己刚一来,曹操就把自己比作了张良(张良字子房!)那曹操什么意思?他在说他自己是高祖爷刘邦? 戏志才也看出了荀的想法,也听到了曹操此言说的有些不对,于是走上前对荀说道:“我家主公听闻昔日何伯求称赞文若为王佐之才,主公那您必做张子房果然也不差!”荀听后才点了点头,曹操却听到了何伯求的名字后,留下了几滴眼泪,擦了擦:“伯求他……” 荀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奸佞被杀,但是伯求也……可惜可惜!”曹操点了点头:“董贼实在是胆大妄为啊!” 荀却又叹了一口气:“袁绍外宽内忌,也成不了大事,比那董贼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曹操听后有些惊讶道:“文若何出此言?” 荀摇了摇头:“哎,前几日,袁本初把张景明给杀了!” 曹操大吃一惊:“什么?张导被他给杀了?张景明千里迢迢的从蜀地投奔了他,而且当初也是景明去说动了韩文节让出了冀州给袁绍,这么大的功劳,袁本初也真能下得去手!”曹操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快! 荀回答道:“朝中大臣素闻张导之名,董卓被杀以后,长安传来了诏令,征讨他去洛阳做官,袁绍就因为这件事情对他心存芥蒂了,在和公孙瓒对阵的时候,张景明面刺袁本初之过,然后就被袁绍杀了!”说完之后袁绍叹了一口气,看着曹操:“良禽择木而栖,在下已经在袁绍手底下呆不下去,在下虽然携家小来投奔将军,可惜,我兄长们都还在袁绍手下,孟德公不要因此生疑才是!” 曹操拉这荀的手摇了摇头:“文若,你这说的哪里话?”说完之后面露笑容,对荀说道:“昔日我在河北,文若也帮了我不不少的忙,我才能如此顺利来到兖州,也多亏文若在河北帮我在三掩饰,才有了今日,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荀也急忙行礼:“多谢孟德公!”曹操急忙摆了摆手:“文若啊,日后不要如此大礼了,你我二人无需大礼,来坐下说!”荀点了点头,于是陪着曹操戏志才落座,曹操为荀倒茶:“行军中没有什么好物,文若不要计较!” 荀急忙地举起了茶杯,回答道:“孟德公的茶,文若自然当尝之!”曹操点了点头,也端起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戏志才喝完之后,放下了茶杯,对曹操说道:“主公方才你满脸焦虑,莫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 戏志才的话,曹操也听明白了,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哎,我在想当今天下的局势还有我兖州该如何自保的事情,现在有了曹仁,乐进带着数千将士来投奔,还有这几次胜仗收复的黄巾兵马,现在的兵马已经有将近一万余了。”曹操脸上露出了很复杂的神色,叹息道:“可是啊,此刻就算我一心抱负,想要平定天下,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曹操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只眼看着荀,第一他这是在和荀发发自己的牢骚,其次就是想要考考荀,看看此人的才华到底如何。 荀淡然一笑,曹操心里的小九九他也全部都看破了,知道曹操要考自己了,于是也严肃的回答道:“今天下纷争,九州祸乱,诸侯争夺地盘而战,天下形式依然不可可变了,将军需要先暂时安定一州之地,屯兵种粮,等到时机成熟,势力扩大的时候,兼并关东指土地,结识四海之内志士,然后平复河南,图取关中,接迎天子回洛阳,天下就可以安稳了!” 荀词话和戏志才给曹操出的谋略简直是相同,曹操顿时间大喜,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九岁,还未过而立之年的人,心生敬意,顿时间肃然起敬,然后赞许地说道:“文若所言,正是我日日夜夜在想的事情,如今袁绍也被公孙瓒逼的走投无路,还没有得胜,袁本初这棵大树也不好继续攀着了,袁公路,孙文台现在转战南方,如果……”曹操话没说完,戏志才笑了:“主公是否在想如果那刘景生输了,江东就彻底归附袁公路了,袁公路就独霸南方之土了!” 曹操叹息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那日后就更难对付他了!”荀听后插嘴道:“将军此刻一定要戒骄戒躁,勿要好高骛远,眼下兖州还没有安定,将军就不要去想其他州郡的事情了!” 曹操听后一阵尴尬,连连点头:“是是是,文若所言极是!文若可有解否?” 荀继续说道:“将军现在是东郡太守,但是兖州有八郡之地,将军您只占据其一而已,虽然陈留张孟卓,济北鲍允诚都是将军您的好友,但是就算如此,将军还不足以立足于八郡之地,黄巾之乱 还没有平复,八郡之众不同信,将军此刻言其他,岂能定公孙赞,袁术之辈?”荀攸说完之后面露出了笑容,端起了茶杯,吹了一口气,然后抿了一口热茶:“将军您现在这个东郡可是昔日桥瑁的故地,桥瑁这厮虽然不及将军,但是名望颇高,这样的人最后为何身死他乡,而且还名望堕落呢?就是因为他的心不合众。” 曹操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默默的记住了荀的这一番话,“将军您现在的时机还没有成熟,兵马还不够强盛,粮草还不够多,如果将军这个时候一意孤行,独自一人往西边去,那就和关东的诸侯们失和了,那个时候袁本初都不会在帮助将军您了。” 曹操听后点头,然后问道:“文若既然这么说,那你觉得我此刻该如何做呢?” 荀严肃的说道:“将军您首要的任务就是坐收兖州的人望,巩固中原才是!”曹操重复了一遍荀的话,有些费解:“愿闻其详!” 荀摸了摸桌案,然后思忖了一番说道:“先说兖州的事情吧,今日刘岱作为兖州的刺史,此人志大才疏,名不负其实,而且此刻他陷入黄巾军之贼乱,尚且不可自保,诸郡守对他都不服气。”荀说完之后,直直的盯着曹操:“将军,你想想,黄巾军百万之众进入了兖州,虽然百万之众中含有妇孺,但是可以作战的人也都有数十万之众,这个时候将军您如果挥师东进,一战而定黄巾之乱,那将军会得到许多的兵马,而且刘岱可保,兖州的困难也就从根源铲除了。” 戏志才接话了:“到那个时候,主公就可以得东郡诸郡守们的心了!” “不光如此,将军还可以得到那刘岱得人心,再加上张邈,鲍信,那个时候将军虽然只是一郡太守,实际上就是兖州的主人了,兖州谁敢不听将军您的号令呢?”荀分析道,曹操听了之后却还是有些顾忌,刘公山以怨报德,知恩不图报,如果我平定了兖州,他也未必会听我的调遣,就算是他听我的调遣,他下面的人也未必会听我的!若是像袁绍请命,自己取缔刘岱,而做兖州之主,袁绍一定也会怀疑我的,而且也结仇了刘岱,这么做真的好么? “将军,您若是的了兖州之土,广纳贤士,收服人心,招兵买马,囤积种粮,将军就会有数万雄师,用不尽的粮草,以固根本。”荀没有想到曹操心里那些顾忌,继续说道:“豫州慌乱,兖州是如今中原的根本,北阻燕代,南御袁术,西挡青徐两州,一旦天下有变,将军就可以带人去长安,河南之地就可以收复了!那时候,天下无人之功可胜于将军您了!” “善!”曹操听了之后大喜,激动的差点站了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吾之子房(二) 曹操激动之后,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兖州该如何统一,该动硬么?肯定不行,如果一点动硬的话,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心里算盘了,撕破脸皮惹得天下人共怒,第一还不是时候,第二就是现在还不能和天下诸侯,尤其是袁家兄弟做抗争,但是如果软的话,这事就遥遥无期了,自己只能死守东郡弹丸之地,坐看别人日益壮大的声势? 这不是自己平生之志,但是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软硬都不行,这件事情也就变得难办了,曹操也不知道此刻该不该出手援助刘岱! 曹操拿不定主意,荀看到曹操一副拿不定主意的表情,有些觉得好笑,但是还是一脸的严肃,曹操闭着眼睛,摸着胡须,陷入了沉思,就在这个时候陈宫和徐佗走了过来,曹操开始重用成功,徐佗此刻也是自己的书佐,留在自己身边当差,曹操急忙对荀说道:“这位是我的从事陈宫,陈公台,这位是我的书佐徐佗。” 任何给二人引荐荀:“这位就是颍川荀氏荀,荀文若!”陈宫急忙拱手说道:“久仰大名!闻名久已!”三人客气了一番之后,曹操问道:“你们来有什么事情。” 徐佗急忙拿给了曹操一堆竹简,曹操拿过来看了一下:“这些都是什么啊?”徐佗笑说道:“回禀郡将大人,这都是本郡德才兼备的一些士子的名单,只是可惜有些现在不在本乡了。” “为何?”曹操随意地拿起了一卷看了起来,徐佗急忙回复道:“回郡将大人话,现在天下大乱,混乱之时,这些人有的都已经出去避难去了!” “哼!”曹操把竹简一合,然后说道:“这些避祸之人,我不需要,如今天下大势,选举的人才都应该是胸怀大志,心在天下的人,不能找这些好虚名而忘处实事的人!”曹操说完之后把竹简全部扔到了地上:“这些都是什么人。一个都不行!” 徐佗吓得跪在了地上,他此刻忽然觉得曹操比之前在东郡更难伺候了,曹操看了一眼徐佗问道:“这都是什么人?你是怎么办事的,都是一些是族子弟,或者就是官吏的后代,纷纷顾性命都跑了一大半了,一群百无一用的人,我要他们干什么?”曹操指责的骂道,徐佗跪在了地上,不知道该如何说,曹操叹气道,看着地上散落的这些竹简,上面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满意的! 荀上前劝说道:“孟德公,不要生气,现在兵荒马乱,各路诸侯都想要拉近关系结为联盟,举荐这些官员的后代,就可以和他们结为盟友,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曹操却生气的说道:“文若难道不知道当初酸枣会师的事情,那个人不是信誓 旦旦的?插血为盟,然后呢?还不是一哄而散了,我光靠着给这些官吏的儿子们举孝廉,人家就会和我结盟?这些人哪有像文若你这样的忠心为了国家的志士?” 荀急忙说道:“孟德公过誉了!”曹操看了一眼徐佗,然后对他说道:“你现在也不用去管这些事情了,你办的这事,我既不满意,算了,这事情还是我说了算吧,本县魏种为孝廉!”徐佗听了之后,虽然有些看不上,但是也不敢过问,曹操对他说道:“就这个魏种,你去办吧!” 陈宫看了半天的热闹,一言不发,曹操这才注意到了陈宫的存在,对陈宫问道:“公台,你看我把你冷落在这儿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陈宫看了一眼荀,曹操知道陈宫有防范之心,于是说道:“文若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陈宫这才点了点头道:“将军,刘兖州被杀了!” 曹操听后大喜,但还是装着样子问道:“谁人这么大胆!”戏志才看到曹操的表情觉得曹操肯定此刻高兴的不得了,陈宫却没有发现,继续回答道:“是黄巾军贼人!” “这……”曹操瞪大了眼睛,三人都不说话,三人心中都惊喜,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兖州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刘岱,软硬都不行,可是谁也没想到就这束手无策的时候,刘岱说死就死了,这不就是老天的一番美意么? 三人心中都跟高兴,但是却都不言语,陈宫有点不明白,但还是接着说道:“黄巾贼人杀了任城相郑遂,然后去东平掠夺,刘岱不顾鲍信劝阻,贸然举大兵出战,结果就在乱战中被黄巾贼人杀了!” 这是噩耗么?不,这简直就是喜讯,曹操听了之后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没有漏出一丝的喜悦,而是一阵的悲愤,故意叹息道:“可惜可惜,刘岱真的是一个英雄啊。”说完之后竟然还挤出了几滴泪花,叹气道:“昔日,刘公山曾一起在酸枣会盟,讨伐董贼,共聚国家之大计,但是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在这等地方被黄巾军这群小贼杀了,哎,实在是太可惜了,天妒公山啊!” 这句话都太假了,曹操当初在酸枣就和他已经闹掰了,而且还指着人家骂匹夫竖子不足与谋!现在听到人家死了,在这里装样子,曹操心里却想到当初酸枣会师的时候,一起发誓“有渝此盟,天理不容!”好像也应验了,现实桥瑁心口不一被刘岱杀了,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刘岱头上了! 陈宫看了一番之后,明白了曹操等人的意思,他虽然明白但也不愿意藏着掖着,于是对曹操说道:“大人,现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兖州无主,王命断绝,请宫请说州中,请大人 现在归兖州之主,资之以收揽天下,如此霸业可成啊!” 曹操看到他如此迫切,其实他自己也心急,要说曹操不想要兖州,那就是在自己骗自己,但是兴奋归兴奋,现在还是不能太过多的表现自己的兴奋,此刻也该学学袁绍的矜持了,于是摸着胡子说道:“公台,我这样不清不楚的就去抢夺刘公山刺史的位置,而且再说死者为大,我这样做是不是有失公允吧!” 陈宫很欣赏曹操这样的长官,于是说道:“大人,如今黄巾军肆虐,刺史大人战死沙场,州中不能没有主事的人吧,如果要是论才能的话,这些郡将哪里比得上大人您呢?”曹操还想在客套几句,却被戏志才打断了,戏志才已经听烦了这些遮遮掩掩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公台,这件事情,你去做可有把握么?” 陈宫信誓旦旦的说道:“嗯,如今兖州八郡之地,将军与张邈,鲍信素来交情甚好,任城相郑遂已经死了泰山太守也久仰将军您的大名了,山阳太守袁遗不能自立,现在早就怕被杀去投奔河北他的弟弟袁本初了,八郡依然定了其六,在下与其他二郡太守相交甚好,我前去有说说服他们,一定会成功!” 陈宫说完之后,三双眼睛一瞬间都落在了曹操的身上,三个人都在等曹操的一句话了,曹操其实心里很乐意,但是还是要演几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之后,笃定地说道:“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了兖州的百姓们,解民于倒悬,为了平复兖州的贼乱,那我曹操也就毛遂自荐一次好了!” 荀率先说道:“好!”然后笑着说道:“将军,此刻袁本初和公孙瓒正在大战之际,将军趁此机会统一兖州,那袁本初也无暇顾及将您,也只能默许了!” 听了荀的话,曹操感到一阵心安,点了点头摸着胡子,然后对陈宫行礼:“公台,那这件事情就有劳你去办了,如果你真能办成的话,那你就是平定兖州战乱的功臣了,而且也是我曹操的恩人,我曹操一定会报答你!” 陈宫急忙跪下:“在下不敢,在下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将军,安定汉室!”曹操赶忙扶起了他,对他说道:“公台就放心的去办吧!”陈宫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戏志才却觉得有些不安,陈宫如此信誓旦旦的表态,难道是真心的么? 俗话说得好,得之易时失之易,难道兖州的这件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么?戏志才看了一眼身旁的荀,看得出来荀好像也在有所想,但是二人也都是聪明人,都不会把顾虑说出来给曹操听,尤其是此刻曹操真兴奋的时候,就更不能说出来了,于是戏志才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己是多虑了吧! 第二百零四章 兖州刺史(一) 曹操忙完了之后,一阵喜悦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自从来到了陈留之后,一家人团聚,曹操每天晚上都回家去找卞夫人,也成了一个习惯,于是回到了家里,卞夫人早就在门口恭候了,脱掉了曹操传在身上重重的铠甲,对他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曹操得意的一笑:“大事可期!”卞夫人却对曹操说的这些大事情不敢任何兴趣,曹操却看到卞秉此刻竟然带着曹真,曹丕他们在院子里玩,玩得不亦乐乎的,卞秉也真是一个孩子王,带着几个孩子玩得一头汗水,脸上还挂着笑容。 曹操看到以后却非常的不快,呵斥道:“你在干嘛呢,阿秉!” 卞秉没注意到曹操回来了,还在哄孩子玩,笑说道:“没看我在带孩子们玩呢么?”曹操一头的黑线,自己这个小舅子现在也已经是校尉了,可是现在看看他哪里还有什么校尉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年纪大的孩子王,恨铁不成钢,曹操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卞秉,卞秉着才看到了曹操,急忙恭敬地站在了一边,自己姐夫现在可威风着呢,卞秉打心里有些害怕。 曹操对他严肃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好歹也是校尉,管着大军的辎重器材,你也不去准备,在这里哄孩子们玩,你这一天天的……” 卞秉听了曹操的教训,然后嘟囔道:“辎重都安排好了,过来看看姐姐还有几个孩子,哄几个孩子们玩玩怎么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孩子王,子和子孝都是我哄出来的!” 一提到曹纯曹仁,曹操就更生气了,指着卞秉说道:“你还有脸说子和和子孝,子和现在召集族人组建了一支虎豹骑,现在每日训练,子孝今日也带着他的人帮我接了匈奴人之困,你不是没看到,你呢?一天就知道玩,让你管兵器,你也不知道上点心!”曹操指着卞秉训斥道,把卞秉斥责完了之后,又把曹真拉到了身边,对曹真说道:“你一天也不知道读书,成天和丕儿玩,丕儿还小,你都快十岁了,也不知道读书上进,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了。”提起了秦邵,曹操的心一下痛了起来,昔日秦邵也是因为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道黄子琰有没有把他处死,但是八成估计……想到了这里曹操就更愤怒,训斥曹真:“真儿,你看看你也是,一天天不学无术的,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日读书习武,一点也不耽误,你们这些小辈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曹真低下了头,和卞秉站在一排都不敢言语,“你们要学学安民和昂儿,读书写字,没事的时候和你们阿宝叔学武艺,千万不要和卞秉叔叔在一起瞎玩了!”曹操还不忘记数落一番卞秉,卞秉也不敢再言语 了,闭上了嘴巴,乖乖的站在一旁! 曹真低着头,曹操继续拿自己以前的事来说他:“我十岁的时候,每日里只求读书,习武……”卞夫人实在听不下了,拉着曹操说道:“你就睁眼在孩子们面前说瞎话吧,你这么大的时候不是每天都偷鸡摸狗,东边西边的拉着阿宝打群架么?” 曹操瞪大了眼睛,看着卞夫人:“你都听谁说的?” “爹爹和姐姐都和我说过,还说你以前装中风吓你叔叔呢!”卞夫人回答道,曹操听到了自己的老底被揭穿了,脸上一阵无光,再看卞秉竟然已经憋不住笑了,曹操一肚子火,但是老底都被揭穿了,只能红着脸,然后挥手对卞秉说道:“去去去,想玩就去玩吧!”卞秉就拉着两个孩子去玩了,曹操苦笑着看着卞夫人:“夫人,你就不能在孩子面前给我点面子么?” 卞夫人哼了一声,曹操忽然看到她的肚子又隆起了,有些意外,大喜道:“夫人莫非?”卞夫人已经给曹操生了两个儿子了,又怀上了,曹操一阵大喜啊,拉着卞夫人说道:“夫人辛苦了!”卞夫人娇羞道:“你看你……” 曹操正高兴的时候,卞夫人忽然严肃的说道:“阿瞒,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东城的那个姓环的小丫头了?”曹操忽然听到了卞夫人这么一说,也顿时一愣,确实环氏的美貌自己一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果然是一个美人坯子,曹操早就心有图谋了,而且也和此女关系甚好,但是忽然被自己家夫人这么一问,老脸有点红:“你听谁瞎说的,是不是卞秉那小子?” 卞夫人哼了一声:“你不管谁说的,阿瞒你要是看上就娶回来啊,偷偷摸摸的比人还以为我和姐姐管着你呢!”曹操苦笑,他知道卞夫人的脾气,于是楼主了她说道:“夫人,你姐姐在屋子么?”卞夫人嗯了一声,曹操拉着她:“走,我有几件事情要和你们俩商量一下!” 卞夫人看到曹操一脸的严肃,问道:“什么事情这么认真?”曹操拉着卞夫人,走进了丁夫人的屋子,推开了门,丁夫人正在缝纫,看到曹操回来了,也一点都不喜悦,此刻她正忙着给儿子们做衣服,曹操知道丁夫人的性格,也不说太多,坐下后对丁夫人说道:“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丁夫人看到曹操一脸严肃,也不多言语,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听曹操说。 曹操对丁夫人说道:“咱们大丫头也十五了,妙才家的小子也十三了,我觉得该过门了,现在虽然说是兵荒马乱的,但是孩子们的婚事咱们还是得操办起来,这件事情听我的,后天就过门。”丁夫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她知道曹操的用意,联姻来巩固和夏侯家的关系,曹操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夫 人您的那个那个妹妹,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吧!” 丁夫人有一个小妹,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丁夫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立马意识到了曹操想要做什么,于是问道:“等一下,你想让我妹妹嫁给谁啊?” 曹操笑了,摸着丁夫人秀发说道:“夫人,我觉得阿宝就不错,能文能武,在当世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有志之士!”丁夫人听了阿宝的名字之后点了点头,这个和曹操一起长大的人,给丁夫人印象也很不错,丁夫人点头说道:“阿宝,确实不错,品行比你好太多了,但是……” “但是什么?”曹操疑惑的问道,生怕夫人变卦,丁夫人叹气道:“可惜他比我小妹年纪差了太多了,他就比你小一点吧!”卞夫人却上前拉着丁夫人说道:“姐姐,阿宝确实不错,年纪稍大,但是不想这个冤家一天的坏心思,跟着阿宝也不算委屈了。” 曹操也赶忙说道:“没错,没错,阿宝伺候咱们家这么多年了,而且吕立战功,早些年我在洛阳的时候就想给他找一门亲事,结果一直出事,也就一直耽误了,现在不是刚好得空了,我就想说给他问一门婚,比较总不能让他一直单着吧!” 丁夫人拗不过他们,也就点头说道:“也好,这个媒我就替阿宝做了,阿宝确实也是个不错的好人,也合适!” 曹操听后嗯了一声,对丁夫人说道:“那好,夫人,那你就给你妹妹说一声,你是他亲姐姐说话比我这个姐夫强吧!我等一下就去给阿宝说一声!”丁夫人点了点头,以为曹操的事情说完了,于是继续要做手里的活儿,曹操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 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两件事情么!” “一不小心差点忘说了,那就是东城那个环氏,我准备娶她过门!”曹操严肃的说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位夫人,丁夫人哼了一声,拉着卞夫人:“妹妹你看,他就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一安生究竟想一些没羞没躁的事情,你现在 也而立的人了,还在想这些男女之事!” 卞夫人也没好气地说道:“谁叫咱们姐妹命苦,嫁给了这个冤家呢!”其实这也不能怪曹操,这些年实在太憋屈了,好不容易看顺眼了一个姑娘,所以也迫不及待的想把她过门了,他看到两位夫人只是抱怨却没有阻止自己,心里也暗喜,然后就对夫人们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了。”说完之后,就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去快活了,二位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也都叹气,曹操什么德行,她们早就知道了,所以此刻二人除了无奈,也没有办法,谁让命苦是曹家媳妇儿呢! 第二百零五章 兖州刺史(二) 这一日,天气很好,曹操正在和自己新得到的小妾环夫人在屋子里聊天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卞秉的声音,对自己这个小舅子曹操一直是恨铁不成钢,此刻曹操正陶醉男女之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卞秉的声音,气不打一出来。 “你去看看嘛,是不是营里出了什么事情?”环夫人对曹操说道,看到环夫人这么的通情达理,顿时觉得她可爱,于是又亲了她一口,然后整理了衣服,走出了房间对卞秉严肃的说道:“你吵吵的干嘛?” “姐夫,张邈鲍信带着陈宫来找你了!”卞秉着急的对曹操说道,曹操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险些跳了起来,拉着卞秉:“阿秉,你确定么?”卞秉点了点头:“嗯,已经在郡寺等你了,戏先生和荀先生让我来找姐夫你回去的!” 曹操大笑,但是还是不忘训斥卞秉:“日后叫我将军,休要叫我姐夫!”说完之后兴高采烈的跑出了军营,卞秉跟在后面看着曹操,心里想着这个姐夫还真是不好伺候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多言语,跟在曹操的身后。 陈宫这一去,也去了许久了,曹操也没想到陈宫竟然今日就回来了,高兴地来到了郡寺,戏志才和荀先迎了上来对曹操说道:“恭喜主公!”曹操笑了,然后看到鲍信等人,曹操拉着鲍信说道:“允诚酸枣一别,别来无恙啊!” 一提到酸枣的事情,鲍信就一脸的愤怒,曹操也看了出来闭嘴不再提了,拉着鲍信,陈宫走了出来,对曹操说道:“将军,这一路多亏了鲍将军护送,您看谁来了!”曹操看了过去大喜,竟然是兖州治中万潜,和他的别驾,二人跟着陈宫一起来到了武阳,曹操有些欣喜,看着二人急忙行礼,陈宫低声对曹操说道:“现在没有朝廷任命,又没有袁本初的奏表,我害怕日久生变,所以就把他们都带来了,这样能稳妥一些!” 曹操拍着陈宫的肩膀说道:“好,多谢公台了,孟德心领了!”众人行礼之后,对曹操说希望曹操胜任兖州刺史一职务,曹操听了之后心情别提多高兴了,但还是摇了摇头,惺惺作态的推辞:“在下才力微薄,担任兖州刺史一职,在下何德何能?”曹操说完之后又说了几番推辞的话,鲍信却说道:“将军,治军之才,平黄巾,定兖州,非将军而不能,您就别推辞了,兖州刺史只有您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鲍信自然明白曹操此刻在演戏,所以也就心知肚明的配合着曹操的表演,对曹操说道,曹操听完之后,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番之后说道:“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先暂时当这个职务,日后如果遇到了有本事的人,我一定会退让给他 !” 所有人都知道曹操这番话就是一句假话,曹操惦记兖州已经多久了?现在兖州给了曹操,日后还想让曹操吐出来,这不就是做梦呢么?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句假话,但是表面功夫还得做,配合着曹操演这场虚假的戏,演完之后万潜就当机立断地问道:“曹使君,既然您现在肯做兖州刺史,兖州东边的黄巾军闹的厉害,您应该立马去平乱,如果平定了兖州的祸乱,百姓官员们都会认同你,否则您说再多话都没用!” 曹操听了之后,脸色大变,于是急忙对这位大名鼎鼎的万潜行礼到:“您说的对,在下之过!”万潜摸着胡子继续说道:“过不过无所谓了,曹使君早日发兵,安稳州郡才是最关键的事情,刘岱那家伙不听良言,所以惨死在黄巾贼人手里!”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是是是!”荀看到曹操被万潜说住了,于是急忙站出来说道:“万县令,昔日里我听闻山东有一位青年才俊名叫做程立,您可知道此人?”万潜点了点头:“程立程立?你说的这人可是程昱啊!”荀有些不解问道:“不知可是山东程种?” 万潜点了点头:“嗯,正是此人,此人改了姓名,因为做梦梦到了泰山捧日,所以就改名叫程昱了。”曹操听后感叹道:“真乃神人啊!” “嗯此人平定黄巾出了不少力气,现在隐居在家里,刘岱想请他出来帮忙,他死活都不答应,哎,可惜了他的才华了!”万潜叹气说道,荀听闻之后问万潜:“不知道此人可愿意出来帮我家将军的忙呢?” 万潜此刻怨气已经消除了,点了点头说道:“曹使君名声大噪,或许我去和他说可以把他请来,改日我就去他家里找他,多少他也会给我这老家伙一点面子么!” 曹操点了点头,虽然他没听过程昱这个人,但是既然荀特意去问,想必此人也非凡人,陈宫看到万潜这老家伙消气了了,也急忙拱手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家大人特地吩咐已经准备好了酒宴,二位大人情所我一起去馆驿中用餐休息!” “这兵荒马乱的,百姓们都吃不饱,我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酒宴……”万潜抱怨了起来,喋喋不休根本停不住嘴,曹操看到这位老先生又开始抱怨了,心中有些不畅快,真不知道该拿这老家伙怎么办了,无助的看向了陈宫,陈宫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阴晴不定的,颇为费解,刚才还一脸的笑容,现在又是抱怨不休! 陈宫也拿这个老家伙没有办法,看向了旁边的万潜的别驾,万潜的别驾也看不下去了,自己的主子实在有点过了,于是就拉着万潜说道:“万大人,您老 就少说两句吧!” 谁知道万潜又开始发牢骚了:“怎么了,抱怨一下都不可以了么?现在这天道变了,难道天理也都不在了么?”这一抱怨,众人们也都没有一点办法,这老家伙嘴巴一开,就喋喋不休,请佛容易送佛难!大家都没有办法,他的别驾给曹操连连拱手,曹操也没办法,万潜毕竟是老臣,自己也不好说他什么。 “现在这世道,哪里还让人活啊?到处祸乱,天子性命是否安全,也无人得知,百姓们就更不要说了,能活着就不错了……”万潜的抱怨本事也是真的厉害,叨叨不停,终于老家伙抱怨累了,才住口了,对曹操说了一句:“曹使君,平定贼乱之事就有劳你了,千万不要让兖州的百姓们失望!”说完之后连连叹气。 曹操急忙说道:“老大人放心,曹操不辱使命!”看到曹操这么认真的态度,万潜才微微地点了点头,陈宫急忙对徐佗说道:“徐书佐,快把老大人带下去休息吧!” 徐佗聪明的点了点头,然后搀扶着万潜,跟着别驾一起,离开了郡寺,万潜一走,众人才舒了一口气,这个万潜的嘴皮子太厉害了,曹操都有点吃不消了,但是曹操也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经是兖州刺史了,他的心情无比的激动,他急忙对陈宫行礼:“公台,这一次你是为了我立下了大功,曹操绝不会忘记你的恩义!” 陈宫急忙回礼:“在下不敢,这都是在下职责内的事情罢了,再说也是将军您为国讨贼,天下人皆知,所以今日的事情才会这么顺利!”曹操还是无法平定自己激动的情绪,笑着说道:“现在我终于可以像文若所说的那样去做了,收兖州的人望了!” 陈宫看到曹操此刻有些得意忘形了,考虑了一下提醒道:“将军,在下还有一事想要提醒一下将军!”曹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而忘形了,于是收敛了一番,问道:“公台还有什么事情!” “虽然现在州中的郡守官员们迎您做刺史,但是还是有一些官员不太愿意,从事李封,薛兰等人都有些不太……” 曹操听了之后冷笑:“可以预料得到,万潜这个老家伙不也是其中之一么?他在我面前叨叨不停不就是心有不甘么?” 陈宫听了曹操的话之后,继续提醒:“万潜也就罢了,这个人就是脾气怪,一向如此,将军您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表面恭敬您,尊敬您,但是背地里违心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需要小心的人啊!”曹操听了之后觉得陈宫说的有道理,然后摸了摸胡子:“嗯,你提醒的对,现在我要提拔一些人,堵住那些人的嘴,还有就是黄巾军贼乱,咱们要好好买点力气了!” 第二百零六章 兖州刺史(三) 曹操自己也深知如今的局势,自己这个刺史完全就是说白拿来的,自己无名无份也没有资历,能得到这个刺史都是多亏了大家给自己捧场,各郡太守在兖州的时间比他都长,再加上刘岱手底下的亲信都还在,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是暗流涌动!曹操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要干点实际的事情,来证明自己,要不然就会被天下人耻笑! 鲍信忽然对曹操说道:“孟德,你我今日开始又可以一起并肩作战了!”说完之后也不顾那么多一把搂住了曹操的肩膀,曹操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鲍信给遗漏了,笑着说道:“允诚兄,我可是日日夜夜的期盼着和你再次见面啊!” 鲍信哈哈大笑,问曹操:“孟德,本初家的酒好不好喝?”曹操听了之后瞥了一眼鲍信,苦笑说道:“允诚就不要取笑我了!” 鲍信笑着说道:“大河之南,孟德真的想了一条好策略啊!”曹操急忙说道:“那不多亏了允诚您的提醒么?” 鲍信哼了一声,松开手,对着戏志才和荀二人作揖,然后说道:“孟德别奉承我了,文若还有戏先生我都见过了,这二人真的是大才,孟德你有这二位先生相助,如虎添翼啊,你也真是命好!”戏志才和荀急忙也对着鲍信作揖,曹操点了点头:“是啊,我能有今日这样顺利,也是多亏了各位相助!” 鲍信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曹操说道:“对啦,孟德,我给你介绍一朋友!”说完之后就跑到了门外,不一会儿领进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平平的中年人,鲍信拉着此人对曹操笑说道:“孟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昔日我的好友,巨野李乾。” 曹操听到介绍之后急忙行礼:“久仰久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曹操也早就知道巨野李家了,现在不光是拥兵自重,而且还占据了几个县的县寺,完完全全的成了当地的地头蛇! 鲍信看到曹操有些见外就赶忙说道:“孟德,有什么话要说千万不要隐晦,李兄是我交好,昔日我回乡募兵的时候,李家帮了我们兄弟不少忙呢!” 曹操表面笑了一下,心里却想:这李家说白就是乡里横行霸道的土豪,和鲍家一个德行,臭味相投,曹操其实很不愿意先结交地方的豪强,但是碍于面子,于是笑道:“那是我怠慢了,惭愧惭愧!” 李乾自然也能看出来曹操脑子里面在想什么,然后对曹操拱手:“将军仁厚,我就直说了吧,我李家从巨鹿走到如今这一步实在是无奈之举,现在这样也不是我们希望的,毕竟我们不是官,拥兵之后也就是匪,名声也不好听,这条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早就听闻鲍老大说你心怀天下,是 一个名将,心存社稷,所以……” 鲍信也急忙跟着说道:“所以他想让孟德收编李家的人当军官,食朝廷之俸禄!”曹操听了之后有些犹豫,这件事情确实不好这么着急决定的,李乾也明白了,叹了一口气,曹操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件事情,我们日后再议,不过也一定要你们族里的人都点头同意才可以,免得日后节外生枝,大家都不愉快。”曹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李乾,继续说道:“现在兖州的黄巾巾肆虐,我准备出兵去对抗敌人,如果你们李家可以带兵马牵制敌人,那个时候不用我说,州郡官员,百姓们都会记得你李家的恩德的……” 曹操说道这也就不再说了,他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你若想要诏安,那就先出点力气,让人认可了,这样子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如果你都不愿意有作为,那招安就算了,李乾虽然是一个粗人,但是也是明白道理的人,曹操的话外之音,他一下就明白了,于是笑着说道:“放心吧大人,我这就回去准备家族兵马,协助将军,一起对抗兖州的黄巾贼人,助将军一臂之力!”说完之后也就不好再呆着了,转身就走出了郡寺,鲍信对曹操笑道:“孟德,我这位李兄,你要是用好了,可就是一把利刃了。”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李家的势力自己确实可以用得上,但是他的兵马还是得他们率领……罢了罢了不想了,然后拉着鲍信说道:“允诚,快现在没有外人了,我日思夜想的,就等着和你聊一聊呢!” 鲍信听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忖了之后缓缓开口:“现在我和张孟卓自然支持你,任城相也死了,此人也就不提了,你自己是东郡太守,所以四郡人心你都容易收复。”说道了这里鲍信忽然改口问道:“孟德,你还记得泰山太守应邵么?” 应邵?曹操忽然想到了:“嗯,仲远啊,有点印象,之前在洛阳斩杀阉人的时候,吴匡杀了车骑将军何苗,之后要把车骑将军的掾属全部杀掉,乐隐被杀,我和阿宝救了应邵!” 鲍信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办了,应仲远可是一个人才啊,也多亏孟德你把他从吴匡那个武夫手里面就下来了,前番青州贼人来犯的时候,他就带着兵马出去应战,斩灭了黄巾军贼人数千人,而且这个人能文能武,学问也很大,好读书,好做文章!”鲍信说完之后叹息道:“可惜我只懂武略却不通文采,我比不上这个人啊!” “那真是一个人才啊,这样的人值得一沐三握发去对待啊。”曹操听了之后心中也一阵惊喜,当初救了应邵看样子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以后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自己就过他的命,这样的人才一定 要留下来用,想到了这里曹操心情也变得高兴了,鲍信笑说道:“此人身在军营却手不释卷,是一个能人。”鲍信紧接着说道:“但是,济阴,山阳,东平三郡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鲍信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济阴吴资战功累累,是靠军功才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此人好战,谁也看不上,所以孟德此人估计也不会服你,山阳袁遗跑路了去北边投奔他的族弟本初了,刘岱用毛晖来当山阳太守,这个人受到了刘岱的恩德,感激刘岱,恐怕也难以服从孟德你!” 鲍信叹了一口气:“最难的就是东平太守徐翁了,这家伙是刘岱的心腹之臣,恐怕你更难以收复了!”鲍信的一番,曹操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自己虽然现在当了兖州刺史,但是肯定有许多人不满意自己的,毕竟自己无功无名的,资质也过于年轻,担任一州刺史,这些人肯定不会服自己的,想到了这里,曹操有些郁闷,前路漫漫,曹操有点看不到出路! 曹操虽然心灰,但是还是哭笑着说道:“允诚提醒的对,我诚心对这些人,推心置腹相交,日子久了关系就能缓和啊!” 鲍信知道曹操说的是表面的文章,于是也就当做听听,荀插嘴道:“将军,既然董贼被杀,此刻长安王司徒正在传檄文请各路诸侯郡守到长安接驾天子!”听到了董卓的名字,曹操有些感叹,昔日长安和董卓聊了一下,曹操也知道董卓真心想成为霍光公这样的英雄,但是却自甘堕落,最后落得还不如王莽的名声,死有余辜! 可惜可惜了,曹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看待董卓的,说他是英雄,最关键的时候他却是做出了英雄之举,但是此人为非作歹,好大喜功,绝非英雄的作为,曹操叹息,算了算了,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去想了,想一个死人作甚,先想想眼前的局势吧! “哎,董仲颖这老家伙不辩天下之局势,混的最后还不如王莽,惹天下人共怒,实在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曹操叹了一口气,董卓这一生也算是活的精彩吧,陈宫开口说道:“董卓死了,又如何呢?现在这些诸侯各自争斗,打得你死我活的,谁有心思去管皇上?北边袁本初和公孙瓒打的难解难分,南边刘景升和孙文台正拼命呢,刘焉坐断蜀地,袁公路坐断南阳抱着一颗传国玉玺,正幻想当土皇帝呢!” 陈宫说完之后左右看了一眼:“尤其是咱们,兖州现在还有几十万大军呢!”众人听了之后纷纷点头,都跟着叹息,大家也都知道,当今的局势并不安稳! 第二百零七章 公无渡河(一) 就在大家都叹息的时候,曹操忽然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濮阳就先不去了,先去击退这些黄巾贼人再说吧,防止州中有变,此刻兖州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现在我当了这个兖州刺史,就一定要出力做事,歼灭兖州的黄巾贼人给兖州的百姓们看才可以!” 陈宫有些觉得不妥:“可是将军,这样恐怕有些不符合规矩……” “大贼当前,哪里还有什么规矩?”曹操激动的反驳道:“此刻我需要的是兖州得人心和声望,这个时候我要出军一举打败黄巾贼人,那个时候兖州还有谁不心腹我?百姓们也回归心于我的!”曹操的眼睛激动的盯着地图,兖州七郡之地的地图,曹操的心有些无法安稳了,他知道自己次需要的就是兖州得人心! 鲍信第一个站起来表态道:“好,既然如此,孟德我就陪你一起去打这第一仗!让那些人都看看你曹孟德的威风,我也猜到你估计坐不住了,我的司马于禁已经带我的本部兵马全部带来了!”曹操大笑到:“好,那就多谢运城了!” “你我兄弟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 曹操听了之后,决心更加坚定了:“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发兵,咱们直接进军去打寿张,争取一战定乱,把这些敌人们全部打散了。” 曹操虽然说的义愤填膺,鲍信等武将都附和着曹操,但是他麾下在场的三位士人却不这么觉得,黄金之贼寇虽然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泛泛之辈,但是他们人数却很庞大,数十万的人岂能是说破就破了的? 陈宫心里琢磨着:将军这样有点太冒失了,既然要去打为什么不联合一下州中的其他郡守们呢?就算是他自己一个人带兵打赢了,但是这样做,日后也会惹的其他人反感,加固了曹操和其他郡将们的矛盾,荀也摸着胡子思考者,然后小声得对戏志才说道:“戏先生,在下觉得将军此番做法过于着急了,感觉到有些不安,古人云,欲速则不达!这样的决定是否有些偏激了?” 戏志才听了之后,也嗯了一声:“但是主公已经决定了,兖州这一片的混乱,软硬都不行,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了,主公能不能被兖州的人接受尊重,一切都要看老天的决定了,不是我等能谋的!”荀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 曹操下完命令之后,拉着鲍信的手,对鲍信说道:“今日时辰还早,你我一起出城去逛逛!”鲍信不知道曹操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二人骑着马穿着平常的服装来到了城外河边,曹操率先跳下马,走到了河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曹操感叹道:“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 了,如今终于……”曹操话没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捡起了地面上的石子,朝着湖面扔了过去,石子在湖面上跳跃了几下之后落入了水中,荡漾起了一层涟漪。 鲍信牵着马走到了曹操的身后,对曹操说道:“孟德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曹操指着湖面,脸上露出了郁闷的神色,然后叹息说道:“我开始被举孝廉的时候,年纪很轻,也心知肚明不是那种隐居深山有名望的能人,所以我很害怕日后被天下人看作是平庸无能的碌碌之辈!”曹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今日他要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所以我就更向往世上的人们都认可我,我也一心想要把政治教化搞好,安民强军,来建立自己的名誉!” 湖面依旧是平静,曹操的表情此刻也很平静:“所以我当济南相的时候,革除弊政,公正的选拔官吏,杀了二百余贪官污吏,得罪了不少的权贵之臣,所以我怕给家里带来无端的祸事,于是辞掉了官职,回家隐居了。” 鲍信站在曹操身后认真的听着:“辞官在家的那几日,闷闷不乐,平生素有志在天下,可是却害怕权贵,所以躲在家里,但是后来又想,那些同年被举孝廉的人之中不少人都五十多岁了,当时有幸结识了黄子琰,他也是被朝廷放任许久才重新征讨的官吏,于是我就想,实在不行在家里呆二十余年,闭门不出,一心读书。” 风吹动了曹操凌乱的胡须:“等到天下大明的时候,我再重新出来做官,于是我就在我老家五十里的山上盖了一座茅屋,每日读书,抄写文章兵法,断绝和宾客相交,可是屡屡有名士上门拜访,我就只能重新被征用,做了典军校尉,重新到了洛阳,我就想着为国家讨贼,建立功名,希望可以封侯。” 曹操回头看了一眼鲍信:“允诚你不知道在将军府的时候其实就想着做一个东征西讨的将军,死后在墓碑上写: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也算是不辱我曹家的盛名,可是谁又曾想到,刚好遇到了董贼进洛阳,犯上作乱,纷纷起兵讨伐,于是我就趁机在伯求的帮助下逃出了洛阳!” 曹操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焦虑:“后来你就知道了,诸侯们纷纷玩心眼,汴水惨败给了徐荣,死伤无数……哎,我虽然有志向,但是却屡屡受挫,如今我终于担任了兖州刺史,可是天下作乱的人有纷纷而起,北边有袁本初,公孙瓒,南边袁术,孙文台,刘景升,都是强劲的敌人。”曹操说完之后看着湖面叹气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青山绿水波光荡漾,鲍信听了曹操的话之后,笑着问道:“孟德,你虽然志在千里,但是却始终殊死之搏,这溺水的滋 味,可不好受吧?”曹操点了点头:“溺水的滋味,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阉人蹇硕害我,而不是你表哥替我去挡了一下,如果当初皇宫大乱的时候,我死在了那些阉党的手上,如果董卓祸乱的时候,我没有逃跟着他,如果我逃跑被他抓了,如果汴水一战,子廉没有保护我,如果……哎恐怕我早就死了吧,世间谁还会记得有一个曹孟德呢?“曹操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溺水的滋味么?允诚,我常常就能感受到溺水的滋味啊,整个人如同沉溺在冰冷的河水中,如临深渊,丝毫看不到未来的希望,青天在上,黄土在下,我都够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按道理应该是一种让人兴奋的感觉,但是我却屡屡后怕,无法忘记那种滋味。”曹操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股复杂的神色,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其实孟德你有很多退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咬牙坚持这条必须要走到底的路呢?”鲍信有些费解,曹操摇了摇头:“因为我的志向还没有破灭,因为我的抱负还在,因为我还是可幻想着自己可以平定这混乱不堪的乱世!”鲍信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走到了曹操的身边:“既然孟德你这么想,那就放手去一搏吧,管他什么袁绍袁术的,你就是你自己,怕什么?” 曹操摇了摇头:“允诚,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面前现在就想有一条阻碍大陆的一条大河,这条河该如何过,我也没了分寸,公无渡河,公无渡河啊!”曹操发起了感慨,鲍信却大笑了起来,曹操回过头,鲍信对曹操说道:“孟德,你就是从来顾及太多了,顾忌太多了,就会忘了放手去做了!管他什么鸟河?既然你要过这条河,就迈着大步,直接过河而去,这才是你该做的,前路任何的苦难,都无法阻止住你的脚步!” 曹操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鲍信笑了:“这纷乱不止息的乱世才刚刚开始呢,孟德这么多人跟着你,你依然没了后路了,就算你此刻害怕担心都不能影响你前进的步伐,兖州这些鱼目混杂的黄巾贼寇也只是你的第一层困难而已,你的敌人绝非是这些黄巾鸟贼!”鲍信说完之后,转头看向曹操,曹操背着手,看着湖面,湖面依旧平静! 鲍信叹气道:“我算是想明白了,表哥被阉人蹇硕害死了,二弟死在了孟津之战中,三弟也死在了汴水,鲍家三郎,如今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现在我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孟德,你也是我唯一一个能信得过的朋友了,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家人都死光了,我的兄弟们都是为国而死,我鲍家也对得起朝廷了,所以孟德,我义无反顾的助你一臂之力!” 第二百零八章 公无渡河(二) 曹操眼中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这位兄弟,点了点头。 “不过说句心里话,孟德,我觉的你应该注意南边袁术,我以前也没有看出来袁术野心这么大,曾经在洛阳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这么坏,现在抱着玉玺就满脑子想着当皇帝!”鲍信愤怒的说道,曹操忽然想起了冯芳,问道:“也不知道冯芳现在在南阳跟着袁术可好?” 鲍信也摇了摇头:“冯芳和袁术一起回南阳之后,南阳的消息就断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了!”曹操点了点头也不在问,看着湖面:“袁术一定要除!”曹操深知此刻袁术已经成了当下最大的一个祸害!鲍信却笑道:“孟德,你不如想一想眼下兖州黄巾军的事情吧!” “李乾可靠么?”曹操忽然反问道,鲍信笑了:“别看他现在虽然是土匪,但是他手下的兵马很多,绝对能帮上你大忙,而且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心眼,孟德你可以完全放心!” 曹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湖面,心里默默想着八个字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第二天,曹操就清点三军,准备进军寿张,曹操看着自己手下的兵马,将近一万的兵甲,整齐的排列,曹操看着排列整齐的士兵,顿时间自信十足,曹操露出了笑容,一群黄巾贼寇,乌合之众,完全无法和自己对抗! “三军将士已经准备好了。”阿宝骑着马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对曹操说道,曹操点了点头,此刻他作为三军主将,而且身后的马车上还坐着万潜,曹操嗯了一声,大声的对所有的将士们吩咐道:“全军准备出发,入驻寿张!”他故意说的很大声,而且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坐在马车里的万潜,很显然这句话就是故意说给万潜这老家伙听的,他现在就是要给万潜证明自己的能力! 阿宝领了将命之后,迅速的骑着马,举着将领迅速的去号召三军将士,鲍信也带着自己的兵马加入到了曹操的队伍中,于是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寿张,行军途中曹操担心敌人忽然袭击,于是自己带着主路兵马行驶在大军之前,命令乐进带着人马在大军之前游击,以防敌人从正面杀过来,左翼夏侯兄弟带领一队兵马,右翼是曹仁带领着他的手下兵马,后路则是曹洪河典韦带着兵马进行保护! 鲍信看到了曹操行军路上的布置,笑着说道:“孟德已经深得兵法造诣了!”曹操摇了摇头:“允诚谬赞了!”说完之后夹着马前往寿张,寿张所处的位置在东平县,是兖州兵和黄巾军对抗的主要战场,这一次黄巾军来侵扰兖州,与其说是侵扰,不如说是百万之众 一起迁徙到兖州,青州黄巾军吃了公孙瓒的亏,损失了数十万人,任命自己的属下田楷做了青州刺史,刘备做平原相,青州的黄巾大军彻底失去了一战之力,于是带着妇孺老幼一起逃往到了兖州,准备破城找地方住下来! 寿张成了主要的战场,而且此番和之前于毒,眭固等部都不同,这一次就是青州黄巾军的迁徙之战!人数之庞大,难以想象! 曹操自从打败了于毒,斩杀了眭固之后,对这些黄巾军都丝毫不畏惧,觉得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虽然说是紧密的布置行军的安排,但是脑子里还在幻想着一战平定黄巾贼乱的事情!但是自我良好的感觉,在他刚来寿张的那一刻就破碎了,原本曹操想着自己现在是兖州刺史,统领一州之地,但是没想到自己举大兵前来,寿张只有县令出来接迎,还有就是巨野李家带着他的家族兵马在寿张迎接曹操,寿张所属的东平太守竟然连面都没露。 寿张县令看到曹操来了,急忙跪下:“恭迎曹州将!”曹操骑着马,看着寥寥几个官员出门相迎,一点牌面都没有,自己可是刺史,刺史带兵马出征,这架势也忒不足了吧,曹操的不满写在了脸上,此刻曹操觉得东平太守的架子也太大了,摆明了就是不承认自己这个刺史么,一想到了这里,曹操火冒三丈,眼神里流露出来了愤怒的神色! 这个东平太守徐翁还不如李乾人家一家土豪呢?人家起码举家族大兵出来相助,曹操恨不得将徐翁大卸八块,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但是他知道此刻发火容易让身后的万潜看不起自己,曹操换了一副表情,回头看了一眼万潜,万潜坐在车里一言不发,曹操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也不理会跪着迎接的县令官吏,而是先吩咐阿宝:“先安置大军!” 阿宝点了点头,他跟曹操的时间最长,曹操曾经跟黄浦嵩学了数日,也学到了精髓,那就是大兵入驻,首先要做的就是安营扎寨,于是阿宝就带着各路兵马在寿张城外安营,万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为何点头,是对自己表现不错的认可?还是……曹操心里瞎嘀咕。 鲍信也看出来了曹操此刻脸上无光,一脸的愤怒,笑着安慰道:“孟德,咱们好好打仗就是了,只要这一举灭掉了黄巾贼人,以后兖州的局势就会好起来,你立了别人完成不了的战功,日后谁还会不服从你?兖州以后就没人敢说你曹孟德一个不字!” 鲍信这一番安慰,曹操很受用,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陈宫却忽然对曹操说道:“将军,在下觉得,不如先囤兵在此守城,我去一趟东平太守 郡寺,去会一会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为他说明利害关系,也请徐郡将派兵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毕竟此处是东平地面,咱们还是把他们叫过来,有什么问题大家直接说就是了!” 陈宫毕竟是兖州本土人,所以他更希望的是得胜,赶走兖州的黄巾军还百姓一个太平,曹操听了他的话之后,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是看到万潜这老家伙还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些老东西看到自己的实力,以后他们就会闭嘴了,于是咬着牙齿,委婉地回绝了陈宫的建议:“公台你的想法不错,意思我也明白,不过东平此刻是久战之师,前番多次吃了败仗,而且日夜防范,战士恐怕早就疲惫不堪了,现在我们大军精神正旺盛,就先不要徐郡将添麻烦了,本刺史这次带兵亲自去打这一仗!”一番漂亮话,完全就是说给身后万潜听的。 等着吧,我要让你们都看到我曹操的本事!曹操心中暗想,荀和戏志才走到了陈宫的身边,荀先小声的对陈宫说道:“公台兄,将军此番战意已决了,公台就不要再多言了!”荀是聪明人,看到陈宫还要再说,急忙的先劝阻。 戏志才也嗯了一声:“主公现在着急的想要得到兖州官兵们的认可,所以这一战将军想要示威!所以肯定不会愿意去求其他的郡将前来相助的!” 陈宫听了之后,也小声地说道:“战争之事,岂是儿戏?而且敌人数目足足百万余人,就算是除去妇孺老幼,能战的也数十万人!”戏志才点了点头:“我等当然知道,此刻主公肯定不听劝阻,咱们先赞观其变,然后随机应变再做定夺!” 陈宫摇了摇头,曹操如此一意孤行的做法,陈宫心里非常的不痛快,曹操却自鸣得意的骑着战马,身边的鲍信自信的对曹操说道:“斥候已经来报,现在黄巾军贼人的主力距离县六十里外驻扎,而且时不时派人来骚扰,寿张是兵锋所在之地,既然现在咱们屯兵在这里,我寻思咱们要不然一起带亲兵去看一下东边的地形,亲自看完之后晚上回来咱们也可以一起筹划排兵布阵!” 听了鲍信的话,曹操很满意嗯了一声:“允诚说的对,咱们对付这些乌合之众,一战而定了,只要他们一吃败仗,就人心散乱,无意再和咱们对抗了,士气低落对付这些人就更容易。”曹操说完之后目光看向了东边:“现在的形势也很有利,他们的首领虽然叫嚣的厉害,但是这些鼠辈们缺乏训练,而且武器也不如咱们的精良,唯一的优点就是人多允诚,咱们去看看地形,因地制宜考察,一战而定!” 第二百零九章 痛失挚友(一) 曹操这句话一说完,万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意识到了曹操的用兵之道确实也是有点真本事的,比刘岱厉害多了,如果真的要论打仗的话,十个刘公山绑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曹操,鲍信伸了一个懒腰:“兵贵神速!既然孟德决定了咱们就带亲兵一起出发,去先看一下此地的地形之后再做定夺!” 曹操嗯了一声,掉转马头对阿宝,王必吩咐道:“去点一千兵马,随着我和允诚一起去看东边看一下地形!”阿宝点了点头,骑着马就去点兵出发,王必则是始终的跟在曹操的身后,戏志才听了之后,有些着急,也不顾什么跑到了曹操的马前拦住了曹操:“主公不可!” 曹操此刻正得意着呢,一看到戏志才来劝阻自己,于是问道:“为何不可?” 戏志才摇了摇头:“您和鲍郡将都是大军统帅,哪里有大军统帅带兵去看地形的,拍一将军前去即可,二位不宜带兵去涉险!” “先生多虑了!”曹操笑道:“斥候已经探清楚了,五十里之内没有敌人,最多就是有一小股贼人蠢蠢欲动,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的,遇到了又何妨?遇到了就顺便把他们都杀了就是!”阿宝带着曹纯骑马带着曹操的虎豹骑的护卫们来到了阵前。 “将军,虎豹骑阵营的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曹纯对曹操禀报道,曹操看着曹纯很满意,自己这个族弟,自己现在越看越稀罕,自从安全的从洛阳逃出来以后,就弃文从武,而且还拉着一群族人给自己组织了一批强有力的虎豹骑,这一做法,曹操非常的满意,经常用曹纯来数落自己的小舅子卞秉,此刻卞秉在军营中缩了缩脑袋,生怕自己这个喜怒无常的姐夫看到自己,让自己无缘无故被当众骂一顿! 卞秉完全也是多虑了,曹操此刻才不会去顾及他呢,他对曹纯说道:“子和干得好!”曹纯也急忙跪下说道:“多谢将军赞誉!” 鲍信骑着马也带了一批人,对着戏志才说道:“先生不用担心,我随孟德一同前往。”曹操嗯了一声然后对着曹纯吩咐道:“子和,速速整理兵马,我们一同前往去看看地势!” 曹纯领命,整理了虎豹骑,阵营整理好之后,就在曹操的带领下一同朝着东边出发了,戏志才叹了一口气,荀和 陈宫也是一脸的担忧神色,戏志才苦笑说道:“主公刚到寿张,冒然孤军前往,实在是危险啊!” 荀也点了点头:“希望没事就好,斥候的消息可靠么?如果敌人人数少,只是游击,那还不足以伤到将军!”戏志才急忙对军队的斥候长史说道:“你们再去探探,千万探清楚了,如果敌人数目颇多的话,速速让主公带军回营!” 斥候长史听了之后,急忙带着自己手下的斥候奔向了东边,戏志才还是一脸的担忧:“我恐今日要出事……”戏志才也只是心里这么想,但是不敢说出来,瞥了一眼荀,荀脸色也不好看,脸上写的满满都是担忧! 但是有人担心就有人高兴,万潜此刻很满意曹操雷厉风行的做法,摸着胡子赞许道:“嗯,孟德终于有了州将的样子了,不错不错,我很看好曹孟德啊!” 话分两头说,曹操和鲍信带着亲兵还有虎豹骑的兵马朝着东边走了,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狼藉,荒芜的田园,破败的房子,路过了几个村子一个活人都没有,房屋都塌了,而且有些房子都被拆了,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砖块,曹操有些不解,鲍信对他说道:“自从天下纷战以来,就再也没有了往日田园的风光了,百姓们早就荒废了农事了。” “哎,我曾经担任济南相的时候,勤耕务农,带着济南的百姓们一起种地,我知道吃着自己种出来的粮食是一番什么滋味,可是如今,天底下就在没有一片净土,等剿灭了这些黄巾贼人,兖州的各郡都要开始务农才可以,等上两三年,我就有用不尽的粮草了!” 鲍信点了点头:“嗯,打仗首需就是粮草,有足够的粮草,孟德你就可以招揽更多的兵马,扩大势力!”曹操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济南种植时候的场景,点了点头,那种感觉到现在都还记得,曾经自己隐居在家的时候,也曾经在草庐前开辟了一片土地,自己每日亲自耕种,也是一番乐趣!想到了这里曹操感叹说道:“哎,如果没遇到这些乱子,这里可是千亩的肥土啊!对了这些房子为什么拆了?” 鲍信叹息道:“四处打仗,这些民房拆了砖块用来巩固城墙!”曹操听了之后叹息不已:“哎,最苦的就是百姓了,自古地方纷争,最受牵扯的就是百姓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鲍信开口唱到,曹操听了之后不自禁的落泪,等到鲍信唱完了之后,曹操问道:“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这首歌唱的就是一位在外征战的老兵,回到家中之后看到自己家里的场景,家里的人都死完了,饭做好了,可是家里却没有吃饭的人了。” 曹操听了之后,默然无语,只是自己喃喃地念道:“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感叹完了之后看着废弃的田园,破乱不堪的景色:“昔日你和我还 有那袁本初等人一起去射猎的时候,当时的景色可比现在美了不知道多少!” 曹操一句话提醒了鲍信,鲍信忽然想起了少年时候一起游玩时候,无限的风光,哪里有现在这样破败不堪的景象,但是鲍信也知道,那样的景象现在也就只能留在过去,叹气道:“孟德,你这么一说我就忽然觉得更难受了,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当年的美景,恐怕没机会了吧!” “会有的!”曹操笑说道:“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万一定乱安民,平定了纷争,那样的景象就还能再看到!”鲍信点了点头对曹操说道:“不过孟德你胡思乱想的颇多了,我都被你带到沟里去了,大丈夫还是要率真而行!你啊,总是想太多,和你在的这几日,我都变得感慨起来了,就是被你传染的!” 曹操苦笑,身边的鲍信披着大红色的战袍,战袍随风飘扬,头戴着虎头盔,插着一根稚尾,这是那会很流行的打扮,身上穿着黑色的铁甲,肩头是两只张着嘴的虎头,腰间盘着一条虎头蛮带,腿上绑着护甲,好生的威风,身后背着一张弓,马背上插着豹皮箭囊! 虽然也就而立之年的年纪,但是却英俊潇洒,常年征战,皮肤黝黑,骑着一匹高大的马匹,简直就像是一名神将,曹操才发现这么些年了,自己这是第一次认真的去看鲍信,忽然发现这鲍家老大长得还是挺英俊神武的,曹操再看了看自己,身材短小,而且身体还有些发胖,若是说英俊,鲍信甩了自己一整条街,曹操叹了一口气。 “孟德何故叹息?”鲍信问道,曹操看着鲍信,然后苦笑说道:“论起潇洒英俊我比不上你鲍允诚啊!”鲍信发生大笑:“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孟德,我还羡慕你呢,你看你眉毛上朱砂痣,当年桥公可说过你眉毛上生朱砂痣是大慧之相,日后你肯定能成大事的!” 曹操知道鲍信是在安慰自己的,但是眉上升朱砂痣,这也是曹操每日里给自己安慰的一个理由,曹操看着左右,忧从中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孟德!”鲍信忽然严肃的说道,曹操看到鲍信一脸严肃的样子,问道:“允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孟德,我的兄弟们都战死了,家族里已没人了,你就是我鲍信在世上唯一的朋友了,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答应我!”鲍信话风忽然一转,曹操也不知道这个鲍允诚在想什么,点了点头:“你说吧!我答应你。” “如果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了的话,你把我的尸体运回老家去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安葬了,我的妻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第二百一十章 痛失挚友(二) 曹操听了鲍信的话之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整日说我想的悌多了,我看你一天想的最多,前些日子张孟卓就说他如果死了,他就把妻儿托付给我,今日你又来给我说一样的话,你们俩是合着伙一起在和我闹呢么?” 鲍信叹了一口气,曹操继续哼了一声:“你啊,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不吉祥的话!” 鲍信尴尬的一笑:“嘿嘿,孟德说的对,是我多心了胡乱说话了,对了,孟德这一仗打完了,你还有什么打算?” 曹操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瞒你,我打算打完这一仗之后整顿州里的事务,接下来我要平定青州,徐州之乱!”曹操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股得意洋洋的神情:“等到平定二州之后,顺便就把公孙瓒这家伙赶回幽州去,巩固好之后,我准备……”曹操说话的时候回头西望,执鞭指着西方说道:“挥师西进!去长安迎接大家会河南!” 鲍信却没有曹操那么大的报复,嘟着嘴说道:“皇帝回不回河南,我觉得就都那样了,改变不了什么!” 曹操的信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然后蔫儿了一样的问道:“为何这么说?” 鲍信耸了耸肩膀:“孟德,如今关东内一片混乱,依然成了一锅粥了,四处都有战争,我觉得你想的太远了,恐怕兖州还没有平定呢,袁术和孙坚就厮杀过来了,你的乱子多着呢,哪里算个头儿啊。”鲍信说完之后有点失落的摇了摇头。 曹操听了之后,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或许是他不服输的桀骜不驯的性格吧,执鞭指着南方大声的说道:“袁公路冢中枯骨罢了,抱着个玉玺做皇帝梦,孙文台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武夫而已,何惧哉?我怎么会怕他们呢?”曹操说完之后大笑,“允诚,你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和你装,只要眼下在兖州站稳了,我曹操就不用在夹着尾巴做人了,就可以挺起腰板,日后谁也别想打败我,天下之众,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鲍信听完之后也大笑了起来:“孟德啊,你这一番话说得也够大气的,没记错你前番还在袁本初帐下忍着,现在就说出了这样的壮志凌云的话。”鲍信笑毕,然后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曹操说道:“孟德,你千万不要忘了,天下之大,九州四海之境,英雄辈出,可不光你可以一鸣惊人,一飞冲天,指不定日后会有更多的英雄冒出头来,或许这个英雄现在就在某人帐下和你当初一样,为了生存而寄人篱下,只是机会没有成熟,等到时机到了,崭露头角!” 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嗯,夫天下之大,我辈英雄杰出之时,如果真的有英雄我愿意与他一起共举大事。 鲍信笑问道:“如果他不愿意和你一起共举大事呢?” 曹操沉思了一番,然后冷森森的回答道:“如果是英雄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就……”曹操说道了这里就不说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就说明白了问题,鲍信悠然的骑着马,忽然冷不丁地问道:“孟德,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当皇帝?” 一句话,鲍信说的很轻松,却把曹操吓的差点掉落下马背,要不是自己握缰绳握得紧,估计就掉下去了,曹操拉紧了缰绳,然后转头看到一脸没事的鲍信,问道:“允诚,你怎么会忽然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鲍信摇了摇头:“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看咱们那一群当初的朋友,袁术抱着玉玺想当皇帝,袁绍也有称帝的野心,你不是和我说过么?他还想自己给自己雕刻一枚玉玺?袁家这俩兄弟,都要栽倒在玉玺手里了哈哈,自古成大事者,都不会看重玉玺大印的,没有平定天下,玉玺不过就是一块价格不菲的石头而已,所以我就拿捏不准你,故而问问。”鲍信扭头看向曹操,等待曹操的回答。 曹操骑着马一言不发,很明显的就不想回答鲍信这个问题,鲍信也觉得聊天聊得有些尴尬了,于是急忙的换了一个话题,对曹操笑说道:“对了,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曹操这才搭理他:“什么事?” “孟德我给你推荐一个能人,此人名叫毛,字孝先,曾经去过荆州刘表手底下做事,但是却看不上刘表,然后就去了南阳,一看袁术,更是瞧不起袁术的为人做派,现在回到了兖州了。”鲍信对曹操推荐到:“我觉得此人是一个志存天下的能人!” 曹操听后却摇了摇头:“哎,允诚夸大了,这样的避乱之人,有什么本事?”曹操觉得鲍信在自己面前故意吹捧了,鲍信却着急的说道:“不不不,孟德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毛这个人,他的才华也是当世少有的。” “而且听说此人有慧眼,如果他能看上你,说不定你就能成千秋大业!”鲍信神秘的对曹操说道,曹操听后觉得好笑,但是也来了兴趣,于是对鲍信点了点头:“嗯,既然有如此神人?那我日后一定要去见见此人!” 曹操跟着鲍信,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出了四五十里路了,曹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周围废弃的田野,对鲍信说道:“前些年的时候,我带兵去颍川打仗,途中路过了一片麦田,然后我就对士兵们说,谁如果踩了麦田,就军法处置,士兵们牵着马过麦田,如今再也遇不到当年的那一副景象了,哪里还有上好的麦田?”曹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鲍信笑了:“孟德,现在天下大乱,百 姓们逃命避乱都来不及,再别说种田了……” “此是百姓,彼亦是百姓,何必纷争掠夺?征战不休!”曹操忽然感慨道,鲍信听了之后摇了摇头:“此是汉臣,彼亦是汉臣,又何必要纷争?”曹操听了之后有些无语,看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景色,眼神中满满的忧虑。 忽然走到了一片荒芜的田野中,田野间有不少的山岭丘陵,地势也非常的有利于作战,曹操看到了如此地形,站在了马背上一阵眺望,远处有不少相邻的丘陵,曹操眺望了一番之后,笑着说道:“允诚,你看这里的地势,一片片的山丘,有利于作战啊!这样用兵之地,刘公山竟然还打不赢黄巾贼人?真是无能啊!”曹操的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地形地势,曹操的心中皆是满意的神色! “孟德,你是豫州人,不了解兖州的情况,兖州地势和豫州大不相同的,东平郡东边的地形大多都是山峦和平原想接!”鲍信对曹操笑说道:“这就是我想让你过来亲眼看看低的原因你一定很满意这里的地形,从这里过了青州地界,就是山岭了,一片一片的连着,沿海一带更是明显!”鲍信指着远处青州的方向,然后目光在寻找周围最合适的环境。 曹操也很满意,在周围找合适的地势地形,马鞭指着前方说道:“这里的地形果然值得来看看,不错不错!”曹操显得很满意,眼睛也在贪婪的寻找着合适的地形,鲍信骑着马,转了一圈之后,执鞭指着前方:“孟德你看这里!” 前方是一片平原接连着山峦,曹操看了过去点了点头,鲍信继续说道:“这个地方不错,离城不算远,可以布阵置兵,对面都是坑洼不平的地形地带!”前方确实有一片坑洼起伏的地势,“黄巾贼人不通兵法,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对抗,孟德你在看这附近的山峦,可以设置伏兵,如此好的地形,刘公山不会利用!” 曹操点了点头,眼前的地势自己真的很满意,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刘公山真是无能……”曹操越看眼前的地形越对刘岱充满了鄙视,鲍信也笑了起来。 二人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二人迅速地紧张了起来?敌人来了?阿宝指着远处对曹操大喊道:“少主,那边有一个小贼!”曹操和鲍信扭头看过去,前方不远处的山峦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拿着武器,头上绑着黄巾的贼人,“这家伙应该是敌人的斥候,在这里来侦查来了!” “好大胆的鸟贼人。”鲍信大喜,瞬间来了精神,一伸手拿起了背在身后的大弓,另一只手从马背上豹皮箭囊里面抽出了一根箭,迅速的把箭上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痛失挚友(三) 鲍信手中举着弓箭,箭擎在手中,迅速的一放手,大骂了一句:“你个鸟贼给老子放下来吧!”一支雕翎箭迅速地飞了出来,速度飞快朝着那个小贼人的身上飞射而去,距离约百步之远,雕翎箭不偏不倚的射中那个贼人的脖子,一阵鲜血喷了出来,那个贼人也顺势倒了下来! 曹操鼓掌:“允诚好箭法!”说完之后两眼放光,手底下的士兵们也都大喜,赞叹鲍信的箭法如神,鲍信冷笑了一声:“一个小小鸟贼,也敢出来探路?真是活的腻歪了!”他举着弓箭,一只手又从箭囊中抽出了支雕翎箭,箭挂弦上,瞄准了面前出现的贼人,一支一支的射了出去,嗖嗖嗖,耳边传来了阵阵的风声,几个冒出头的黄巾贼人都被鲍信射翻在了地上。 山峦之后,传来了阵阵的惨叫声,鲍信眼中放着光芒,曹操笑到:“看来这后面有不少的士兵么?”斥候来报:“将军,山后大约有数百名黄巾贼人!” “呵,真是急着找死!”鲍信听了消息以后,举着弓箭,冷笑着说道:“一群小毛贼而已,竟然还敢如此猖狂!” 曹操听到了消息之后,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曹纯说道:“子和,你带着虎豹骑的兵马,随我一起去厮杀这些鸟贼人!” 曹操刚说完,鲍信就伸手拦阻到:“且慢,孟德对付这些贼人,岂能用虎豹骑?那不就是浪费么?”说完之后鲍信举起了他插在地上的长枪,然后对身后带着的五十多名亲兵说道:“尔等跟随我一起去杀了这些贼人,不过百余人而已,都不要给我畏惧!”说完之后也不等曹操吩咐,举着长枪带着五十名亲兵一起厮杀了过去,“这个鲍老大还是真么着急啊!”曹操笑着摇了摇头,鲍信的马队迅速地冲入到了黄巾贼寇的人群中! 如同猛虎下山之势,鲍信跟随着他的亲兵,势如猛虎,举着手里的长枪对着眼前的敌人就刺了下去,全然不惧,见到鲍信如此神勇的战将,那些敌人们全部都慌了,他们之前可没有见过这么厉害晓勇的人物,有些人落荒而逃,有的人不怕死就冲上去和鲍信拼命! 鲍信嗤之以鼻的一笑,然后一挥手里的长枪,长枪一甩,冲上来的人脖子上就被刺破了一道伤痕,眨眼的功夫就有二十多个人躺下了,血液染红了山峦,鲍信得意的一笑,举着长枪去刺要逃跑的贼人! 那些黄巾贼人都被吓到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他们身边那些胆子大的都被杀了,胆子小的都跑了,有些吓坏了,脸色发白,原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鲍信也是越战越勇了,举着手里的长枪,不断的刺杀着冲过来的敌人,在敌人堆里,浴血而战,鲜 艳的大红袍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明显!鲍信放声大笑:“尔等小贼,还不快受死!” 有一个贼人骑着马就要跑,鲍信余光看到了要逃走的贼人,大喝了一声:“小贼,哪里跑?”然后忽然一转身,伸出长枪一刺,不偏不倚的刺中那个贼人的胸膛,那个贼人也就一命呜呼了!“哼!”鲍信哼了一声,然后举起了长枪,一把将那个贼人举了起来,一甩长枪,那个小贼就被鲍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少的黄巾贼人抱头鼠窜,鲍信此刻越战越勇,百余黄巾贼人已经被杀了一大半,逃跑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是原地等待死亡的!鲍信毫不留情,斩杀留在原地求饶的黄巾贼人,然后举着长枪对着身后的亲兵们说道:“有贼人跑了,兄弟们随我去追,不要放过这些小贼!” “诺!”他身后的亲兵们也一起喊道,然后都举着手里的长枪,跟着鲍信一起朝着贼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鲍信的速度飞快,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一个要逃跑的黄巾贼人,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对准了贼人的身体就刺了过去,只一枪,刺入了贼人的身体中,他的亲兵也追了上来,数把长枪刺穿了敌人的身体,将贼人刺成了马蜂窝,才算是罢休。 鲍信拔出了长枪,然后迅速的在去拦截贼人,一些原本以为逃脱了的贼人,被鲍信迅速地追上,早就累的没了反击的力气,全部都成了鲍信枪下的亡魂!鲍信的银枪已经全部沾满了鲜血,曹操远处看着他,心里想到,鲍允诚的英勇丝毫不弱于昔日那孙文台!曹操大笑,然后对鲍信喊道:“允诚,别追了,穷寇莫追!”喊完之后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处的鲍信,鲍信听到了曹操的呼唤,笑说道:“孟德无需担心,一群小贼而已!” 鲍信喊完了之后,继续朝着东边杀了过去,马蹄踩着死尸,不断的传来哀鸣声,鲍信正杀的痛快,忽然又看到正东面的山丘上又出现了大约百余贼寇,鲍信冷笑道:“贼人又来送死?”说完之后枪锋直指山丘上百余贼人,冷笑地说道:“兄弟们随我去追!”刚喊完,就率先骑着马冲上了山坡,一枪朝着前排的贼人刺过去,那贼人也好生勇猛,举着刀和鲍信对抗了两下,但是却不敌鲍信,两下就被鲍信长枪刺穿了腹部! 鲜血喷射了出来,鲍信浑身沾满了贼人的血,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越战越勇了,长枪所到之处,一地的尸首,他一个人对抗百余人,也丝毫不费劲,一只银枪穿梭在敌人的人群中,直击敌人,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山丘上一百余敌人很快的就被鲍信带着他的亲兵杀散了,贼人们落荒而逃,他们哪里是鲍信的对手?在鲍信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 鲍信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缰绳,勒住了胯下的战马,然后把沾满鲜血的长枪插入地面,伸手举起了挂在背后的大弓,一只手迅速的从箭囊中取出了弓箭,他的速度很快,箭上弦之后瞄准了逃跑的敌人,鲍信咬着牙骂道:“贼人想跑?没那么容易,给我死!”说完之后同时松开了手,雕翎箭迅速地朝着远处要逃跑的贼人飞射而去,直直的射入了敌人的身体中,一声惨叫之后扑通一声,那个逃跑的敌人就重重的从马上摔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鲍信仰面大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弓,不断地瞄准四处而逃的贼人,几箭之后,逃脱百步的敌人都被鲍信射倒在了地上,鲍信收起了大弓,举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长枪,杀入到了面前的人群中,这一堆贼人杀的几乎干净了,曹操看着鲍信大显神威,心中感叹了起来,但是忽然又看到另一座山丘上出现了一群贼人! 这……?曹操心中一阵疑惑,鲍信也发现了不远处又出现了百十余人,他一阵冷笑,不惧生死的骑着马冲了过去,左冲右突,如果无人之境一般轻松,曹操盯着鲍信的方向看去,心里却一阵疑惑,怎么一堆一堆的贼人不断的出现,这里究竟有多少贼人? 曹操拉着斥候问道:“你不是说山后面只有百十余人么?”那个斥候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将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山后面会有这么多贼人?” “允诚,别追了,恐怕有埋伏!”曹操着急,对着远处的鲍信大喊道,但是鲍信哪里听得曹操的呼唤?没听到一样的举着长枪就冲入敌群中厮杀,他的眼中只有尸体和鲜血,长枪所过之处,无人能生还!曹操在远处着急的就要跳起来对着鲍信喊道:“允诚,快回来,别追了!” 但是鲍信还是没有搭理他,曹操着急了对阿宝说道:“阿宝,我恐怕敌人在此处有埋伏,斥候探听有误,你快带着虎豹骑去让允诚回来,不要恋战!” 阿宝点了点头,正要带人就走的时候,王必忽然脸色大变,指着远处对曹操说道:“将军,快看啊,那里……”话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阵阵的喧嚣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厮杀的声音,周围的山丘上不断的有头绑着黄巾的贼人出现,一排一排,无数的敌人出现在了山丘上! “允诚快回来!”曹操意识到大意中埋伏了,对鲍信大吼着,霎那间,无数的人黄巾潮流出现在了曹操的周围,曹操次发现自己被包围了,漫山遍野都是黄巾贼人,层出不穷,这些人步行的,骑驴骑马骑牛的,武器也都各不相同,把鲍信那五十亲兵的队伍完全的围了起来,朝着鲍信杀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痛失挚友(四) 此刻鲍信也面色大变,自己带着的人马忽然间就被数万黄巾军贼人包围了起来,他持着手里的长枪,目光周围看了过去,一个个头戴黄巾的贼人手里拿着各种武器,铁锄,棍棒,刀枪各不相同,但是黑压压的人群压了上来,死死的把自己包围了起来,鲍信的汗流了下来,他知道敌人已经被自己死死的包围起来了,此刻曹操就算是想要救自己,也已经没了机会! 鲍信看着自己身后的兄弟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卸掉了自己戴在头上的虎头盔,扔到了地上,一只手举着长枪,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对着跟着自己的亲兵们说道:“兄弟们,咱么被包围了,事已至此,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些亲兵们自然也知道不可能了,敌人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贸然冲上去,完全的就是送死! 但是看着步步逼近的敌人,大家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殊死一搏了,鲍信抬头看了看天,寿张,没想到我鲍信要留在这里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该和孟德交代的也都交代了,毛是个人才,希望孟德可以把他收到帐下,鲍信回头去看曹操的方向,黑压压的一片黄巾贼人,哪里还看的到曹操…… “如果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了的话,你把我的尸体运回老家去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安葬了,我的妻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还整日说我想的多了,我看你一天想的最多,前些日子张孟卓就说他如果死了,他就把妻儿托付给我,今日你又来给我说一样的话,你们俩是合着伙一起在和我闹呢么?” “你啊,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不吉祥的话!” “嘿嘿,孟德说的对,是我多心了胡乱说话了……” 鲍信抬头看着天,露出了笑容,孟德,好像不是我鲍允诚想多了,这可能就是现世报吧……看样子今日我就要留在这里了,我们鲍家兄弟今生都能战死沙场,也不辱了大丈夫一世的英名,好像这样也值了! 鲍信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们,鲍韬,鲍忠,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群,鲍信心想:叔义,等一等,大哥来陪你们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鲍信的耳边仿佛忽然听到了那一首他经常哼唱的歌儿,这是他每次去打仗的时候都会哼唱的歌,“十五从军征啊!”鲍信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带着他身 后的五十多名勇士,朝着敌人的人群中冲了过去,五十人对抗数万之众,完完全全的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这么简单的道理鲍信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此刻他脑子里已经不想这么多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孟德一定会帮自己做到的,至于这个乱世,自己也不用管了,孟德能否整顿现在战乱纷争的乱世天下,就是你的任务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鲍信举着手里的长枪,一枪朝着面前的一个贼人的咽喉刺了过去,他的大红袍和沾满鲜血的黑色铠甲在敌人的人群中异常的显目!黄巾军贼人们也第一见到这位穿着大红袍,气势非凡的将军,一个人单挑数十人,丝毫不占弱势,而且一枪枪的击杀着,他长枪所到之处,尽是尸体!马蹄早就踏遍了血渍! 鲍信散乱着头发,一只手举着刀抵挡着贼人的攻击,一只手举着长枪反攻敌人,刀枪并用,在人群中竟然杀出了一条血路来,他身后的勇士们也紧紧地跟随着他,有些人已经到下来,只见一个黄巾贼人跳了起来举着手里的锄头朝着他身后一个亲兵砸了下去,一锄头砸死了自己的亲兵,鲍信大吼了一声,声音带着愤怒,一转身举起了手里面的刀砍翻了那个贼人,他转着长枪,气势凌人,贼人们都拿着武器纷纷后退,竟然给他让出了一个空间,都不敢贸然上前和鲍信厮杀! “一群乌合之众!”鲍信的身上也早就伤痕累累了,手上一道一道的血口子,鲍信吐了一口血痰,举着长枪指着面前的黄巾贼人们笑骂道!他笑的无比的放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敢举三尺剑! 黄巾贼人们被鲍信肆意地嘲笑激怒了,都举着武器朝着鲍信冲了过来,鲍信就算再怎么善战晓勇,毕竟也只是一人之力,但是敌人多达数万之人,鲍信根本估计不过来,他举着长枪朝着面前的一个贼人刺了过去,长枪刺穿了敌人的咽喉,鲜血洒了出来鲍信另一只手举着刀抵挡着身后敌人们的攻击,忽然觉得头一阵疼,有一个黄巾贼人竟然举着棍子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了下来。 鲍信咬着牙没有发出惨叫声,举着手里的长枪,一双血眼怒视着周围的敌人们,忽然他身下的战马一阵嘶鸣,鲍信觉得自己整个身体摔落了下去,自己的战马马蹄被敌人们用长刀砍断了,鲍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刚刚想要忍着痛爬起来,一支长枪就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看着自己胸腔插着的长枪,抬头看去,一个黄巾贼人举着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 这……鲍信一口血喷了出来,此刻他的脑子一片恐怕,愤怒占据了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鲍信 一只手用尽了力气的伸了出来,握住了插在胸前的长枪,“啊!”伴随着一声惨叫,他把胸口的长枪拔了出来,鲜血从他的身体里面流淌了出来! 黄巾贼人们还是有些畏惧地看着鲍信,鲍信举着手里的长枪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敌人们逼了过去,又是两枪,两杆长枪从他的身后刺穿,枪锋出现在了他的腹部,鲍信盯着自己腹部的长枪,他此刻已然没了害怕,而是从容地露出了笑容! 孟德,看样子我今日是活不了了,这都是命数吧!接下来的路,你要一个人坚持走下去! 又是两枪,两个黄巾贼人从正面举着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此刻黄巾贼人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刺穿鲍信的身体,鲍信回头看去,自己五十亲兵早就没了影子了,恐怕早就倒在了血泊里了吧,罢了罢了,这一世,有酒喝有肉吃,杀人放火的事情也都做了,战场厮杀为国尽忠也尽了,兄弟,也交了,值了! 想到了这里,鲍信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容地闭上了眼睛!临死前,他在看了一眼天地,他觉得天地间一片血红色,好像……死亡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此刻人群之外曹操举着手里的剑冲在了最前面,带着虎豹骑的士兵们从外围迎头痛击密密麻麻的黄巾贼人,曹操一边斩杀贼人,一边愤怒的大喊着:“快!都快点,快点去救允诚,快去救允诚!”他的眼泪早就落下来,他早就看不到鲍信的人影了,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黄巾贼人! “杀,杀,杀!”曹操愤怒的大吼着,咆哮者,斩杀着面前的黄巾贼寇,这些黄巾贼寇虽然都不堪一击,有些已经饿的没了反击的力气,但是人数却庞大无比,曹操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字杀,把他们都杀了才能救出允诚! ”允诚,你在哪里啊?“曹操大吼着,阿宝骑着马拉住了曹操:“少主!”曹操一挥手,甩开了阿宝的手,冲着阿宝吼道:“别来拦我,快去救允诚!允诚不能死!我不能不管他!”曹操也想到了今日鲍信给自己说的话,如果他死了妻儿交给自己去照顾。 想到了这里曹操哭的就更厉害了,鼻涕眼泪一并流了出来:“鲍老大,你的媳妇儿自己去照顾,我才懒得去和她解释你怎么死的,你他妈的不许死!”曹操一边大骂一边举着剑挥舞着,阿宝却指着身后对曹操说道:“少主,快看敌人的援军又来了!” 曹操砍翻了一个黄巾贼人,回头看去,身后的敌人此刻已经杀了过来,曹纯举着剑对这虎豹骑的兵马吩咐道:“保护将军,随我杀敌!” 第二百一十三章 痛失挚友(五) 虎豹骑的兵马在曹纯的一声令下之后,迅速地冲了上去,这些亡命徒们一看曹操的兵马人少,早就来了劲儿了,他们知道自己单打独斗打不过曹操这些人,可是如果论人数碾压,曹操这些人那里是自己的这一大批人马的对手呢? 举着武器朝着曹操的虎豹骑冲了过来,他们利用了人多的优势,先是围住了虎豹骑的兵马,而且有些黄巾贼人竟然成群结队的拦在了虎豹骑的面前,虎豹骑的士兵们没了办法举着武器疯狂的劈砍着面前阻拦的这些敌人,可是这些敌人们根本就杀不完!一批倒下,另外一批就很有默契的又冲杀了过来,一批接着一批的,没完没了,虎豹骑的士兵们已经累了,但是面前的黄巾贼人们却越来越紧密的围了上来,敌人太多,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汗水,眼角,额头鼻勾上都挂满了汗水,可是敌人们丝毫不退。 有些士兵们双手都已经肿痛,战袍也都被汗水侵透了,胳膊已经轮不起来,曹操也早就一身汗水,胳膊酸痛红肿了,但是他却还是不肯放弃,举着剑,怒劈着面前的黄巾贼人,王必看了一眼周围无尽的敌人,急忙的拉住了曹操:“将军,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咱们都要留在这里了!” 曹操却发了疯似的大喊着:“允诚,允诚,我要救鲍信!”王必拦不住曹操,给阿宝使了一个眼神,阿宝点了点头,二人会意,一起拽着曹操的马缰绳,啦着曹操就要走,曹操还想要继续向前去杀,大吼着:“你们俩放肆!别拦我,我要去救鲍信!” 王必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哪里还有鲍信的影子,鲍信早就被如潮水一般的敌人吞并了吧,对曹操说道:“将军,快走吧……鲍将军已经没救了!” 曹操大吼着:“你放屁,鲍信不能死!”阿宝和王必拉着曹操的马:“撤退撤退,将军啊,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如果再不走咱们的人恐怕就真的要留在这里了!” 黄巾军此刻已经把曹操和他的虎豹骑围在了核心位置,一座山丘上,虎豹骑的士兵们举着武器去劈砍着面前围上来的敌人们,曹纯指挥着士兵们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对着虎豹骑的士兵们说道:“兄弟们,今日誓死保护将军!” 士兵们也大吼着,举着武器对着围过来的贼人们厮杀着,有些士兵为了保护曹操等人,被敌人们用长枪刺的落下了马背,顿时间就被敌人们剁成了肉酱!画面惨不忍睹,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去管那些了,大家都在举着武器厮杀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阿宝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一头的汗水,扔到了自己手里举着的铁剑,从地上拔起了一 杆长枪,然后松开了拉着曹操战马的手,看了一眼王必:“王必,少主就交给你了!” 王必点了点头,然后举着武器抵挡着杀过来的时黄巾贼人,阿宝举着长枪一边刺,一边当作棍子一样的劈打着面前的敌人,曹纯也一身伤痕,举着大刀疯狂的劈砍着贼人们,贼人们纷纷倒在了地上,血腥味充斥着曹操的鼻子,曹操此刻头痛欲裂,他的老毛病又一次犯了,他在马背上捂着头,手里的铁剑掉落在了地上,王必一个人带着十几个虎豹骑的士兵们保护着曹操,曹操趴在马背上,泪水沾满了他的衣服! “能总英雄以拨乱反正者,唯有你曹孟德啊,你并非常人啊。” “这难道是老天叫这帮人为你日后的大业来开路的么?” “孟德,你虽然志在千里,但是却始终殊死之搏,这溺水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曹操的耳边忽然传来了鲍信的声音,隐约间好像听见了鲍信在自己身边哼唱:“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 曹操的眼泪滚躺了出来,哭音跟着唱到:“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曹操忽然又想到了当初鲍信给自己说的话:“这首歌唱的就是一位在外征战的老兵,回到家中之后看到自己家里的场景,家里的人都死完了,饭做好了,可是家里却没有吃饭的人了。”曹操想到了这里已经头更痛了,头昏眼花的伏在马背上!面前不断的有人倒下,鲜血沾满了大地,但是黄巾贼人的数量丝毫没有减少,雨后春笋一般的疯狂的从角落里钻出来,人数越来越多了,阿宝冲在最前面,举着长枪,一边打一边刺,终于打杀出了一条血路。 曹纯看到了阿宝杀出了一条血路,迅速地指挥着士兵们朝着那个口子杀了过去,一路边打边跑,不断的有尸体倒在地上,死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尸体! 曹纯举着大刀一路的劈砍,跟着阿宝一起朝着前面冲,他丝毫不敢怠慢,举着大刀左右劈砍,幸好黄巾贼人们虽然人数庞大,但是绝大部分都不善战,围上来也是送死,而且不懂作战阵型,只知道人海战术,所以围上来的黄巾贼人就被曹军斩杀了,经过了许久的浴血奋战之后,阿宝带着大家杀了突围,大家紧跟着阿宝,一起冲出了一条口子,突围成功了,曹军的士兵们都有些激动,劈砍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 王必拉着曹操的战马,心里庆幸的想到:幸 好这些鸟贼人都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要不然我们今日可能都要葬身在这里了,说着举着手里的武器,跟着虎豹骑的士兵们一起冲出了突围,曹操虎豹骑一千多名士兵,此刻冲出突围的也仅仅不到五百余人,损伤惨重,杀出了突围,大家的速度也就变得更快了,一路向西跑去! 看着曹操的大军跑了,黄巾贼人们也都纷纷的追了上来,穷追不舍,好像一定要把这五百多人歼灭了才可以收手!王必不看看身后,拉着曹操的战马,满脑子只有跑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的身后肯定是无数的黄巾贼人,此刻回头,无非就是浪费时间,生死存亡的时候,大家都不敢怠慢,骑着马的,买这双腿儿跑的,总之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一点功夫都不敢浪费了! 无数的乱箭朝着曹操的人马中射了过来,有的士兵中箭倒地,大家也都不敢去管,只顾着跑,现在只有跑出去了才算是安全的,曹操趴在马上,头疼的浑身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曹操头盔已经在混战中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在看冲在最前面的阿宝此刻已经守在了曹操的身边,举着武器抵挡这飞射过来的乱箭,一边跑,一边保护着曹操,阿宝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血斑,英俊的脸上满是伤痕,而且一只手在刚才的乱战中中了一刀,鲜血止不住的在流,阿宝忍着疼痛,一只手举着长枪保护着曹操! 王必拉着曹操的吗,一个劲的往前冲,王必也浑身是血,一只手牵着马缰绳,一只手举着刀,头上的头盔也在刚才护了他一命,一支箭险些射中他的脑袋,多亏了头上的头盔挡住了这支箭,头盔也掉落在了黑压压的人群中,王必也披散着头发,气喘吁吁的骑着马拉着曹操的战马再跑,他的脸上血水和汗水混在着! 眼睛前面都被汗水盖住了,有些看不清了,但是尽管如此他都没有空去擦一擦脸,而是分离的再跑,必须要跑出去!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曹纯带着虎豹骑的士兵们断后,斩杀了一部分追杀过来的黄巾贼寇,但是黄巾军的追杀气势丝毫不减弱,不断的有大批人马准了上来,追杀的过程中,自相践踏伤死者也许多!一路的尸体,一路的血光! 阿宝此刻已经觉得自己没了力气,一支箭射中他的手臂,他疼的忍住了声音,拼尽最后的力气举着长枪阻挡着敌人的乱箭,王必抬起了头忽然看到了面前一大批兵马冲杀了过来,旌旗漫天飘扬,王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得清楚,旗帜上写着大大的“曹”还有“夏侯”等大字! 第二百一十四章 痛失挚友(六) 看到漫天飘扬的旌旗,王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紧张的情绪瞬间轻松了下来,阿宝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此刻他真的累坏了,浑身的伤不提,就刚才的厮杀,自己已经是出了浑身的解数,累的已经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曹洪和典韦带着兵马迅速地冲了过来,迎面阻击追上来的大批黄巾贼寇,夏侯淳带着夏侯渊也骑着马冲了过来! 看着曹洪等部冲到了后方,阿宝终于松了一口气,扔掉了再也举不动的长枪,然后趴在了马背上大口大口喘气,他撕下了自己的袖子,包裹着自己的手臂止血,趴在马背上浑身汗水气喘吁吁,曹操看到了自己的大军前来接应了,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一下吓坏了众人,夏侯淳和夏侯渊急忙去扶起了曹操,此刻也不顾的上什么规矩了,夏侯渊抱着曹操:“孟德大哥,孟德大哥你没事吧?” 曹操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地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后方黑压压一片的黄巾贼的人群中放眼看了过去,对着夏侯渊和夏侯淳大喊道:“妙才,元让,你们不要管我,快去看看允诚,允诚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夏侯淳朝着曹操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望无际的头戴黄金的人头,哪里还有鲍信的影子,于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曹操在夏侯渊的搀扶下,看着远处自己的兵马正在跟着敌人们短兵相见,打的不可开交,曹洪训练的兵马围成了一堵墙,虽然人数没有黄巾贼寇的兵马多,但是却能死死地抵挡住黄巾贼寇进军的步伐! “不行,鲍信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死!”曹操推开了夏侯渊,用尽了力气爬上了马背,坐在马背上看着远处,漫山遍野的黄巾贼人,遍地的尸体,刺眼的鲜红色血液,唯独就是看不到那个惹人注目的红色战袍…… 曹操咆哮者大吼道:“允诚!”声音无比的大,但是鲍信再也听不到了,就连他的尸体曹操也找不到了,恐怕早就被人潮破坏的不完整了吧……曹操大吼着,但是却一点用也没有,只能任由自己放声大吼而已! 夏侯淳对夏侯渊说道:“你保护孟德撤退,我带兵先去吧着一些人赶走!”夏侯渊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曹操的马缰绳往自己的队伍中撤退,士兵们迅速的跑到了前方,举起了盾牌长枪保护着曹操等人的撤退,阿宝和王必此刻互相搀扶着,朝着自己的兵马中慢慢的走了过去,两个人都累坏了,一群士兵挡在了他们的身后,举着盾牌保护着他们。 不一会儿又一支兵马赶了过来,曹仁骑着马带着一队士兵冲到了此刻已经凌乱不堪的虎豹骑中,看到 了自己的弟弟曹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伤,大喜,跳下了马:“子和,你没事就好!”曹纯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大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情无比的复杂! 曹纯的战马刚刚也被杀了,自己幸好在几个士兵保护下才活了下来,此刻也是歪着脚硬生生在奔跑,曹仁把曹纯扶上了自己的战马,然后举着武器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吼道:“去杀这些鸟贼人!”说完之后带着兵马朝着黄巾贼人冲了过去! 几个将士各自带着自己的兵马去厮杀追过来的黄巾贼寇,黄巾贼人此刻已经完全的初在了下风,曹操的大军几乎都倾巢而出了,他们闯营发现根本闯不进去,于是也就放弃了,最终败下了阵来,纷纷的退散了,曹操的兵马也不去追了,夏侯淳一伸手,士兵们都排列整齐,以防贼人再来闯营侵犯! 但是贼人们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都在逃命,夏侯渊一伸手弓箭手们举起了弓箭朝着贼人们的方向射了过去,漫天的弓箭飞涌而下!一个个贼人纷纷的倒下,有些贼人在逃跑的过程中竟然被自己的人马踩死,这一战,黄巾军损失惨重!死亡数目至少达到了数万余人。 完全可以说,曹操获胜了,但是曹操此刻一点胜利得喜悦,回到了寿张,曹操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对着众人说道:“此战是我大意,鲍信他才回……丧命在此,是我只过啊。”曹操心中无比的难受,坐在军营中目中无甚,允诚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交心交肺的亲密兄弟,曹操知道一直视为臂膀的鲍信再也回不来了…… 而且最惨的是,现在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了,曹操叹了一口气对阿宝说道:“俘虏的黄巾贼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我要让他们给允诚陪葬,去搜寻允诚的尸体,给敌人说我愿意重金买允诚的尸体!” 阿宝领了命,然后去做了,一日之后一点消息也没有,曹操彻底绝望,没有消息就意味着鲍信的尸体早就被敌人们乱刃分了……曹操只能命令匠人们根据鲍信生前的样子,用木头雕刻了一尊鲍信的尸体,放到了棺材之中,准备下葬! 葬礼当日,寿张百姓们纷纷穿戴者寿衣,曹操带头披麻戴孝,阶下寿张的百官们也纷纷穿孝服,棺材摆在县寺的最中央,曹操跪在地上痛哭:“允诚,允诚!你怎么就先我而去了,忆往昔,你我二人携手共游,骑马射猎,约定好了一点建功立业,你怎么就先我而去了呢,我喊你你为什么不回来,昔日里桥公怎么和你说的?为将也当有怯弱时,不能自持勇猛!你怎么就不听听他老人家的话呢?” 曹操哭的无比的伤心,旁边 戏志才拿着白纸在烧,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曹操,曹操哭的更厉害了,文武官兵们都纷纷跪在了地上,李乾也带着李氏一族的人跪在院落里,李乾和鲍信的关系本来就好,如今鲍信去了,死不见尸的,李乾也很难受,跪在院子里,眼睛都红肿了…… “鲍家兄弟全是为了大汉尽忠啊,昔日你表哥鲍鸿,在洛阳为了保护我被阉人害死,弟弟鲍忠鲍叔义,帮助王匡对阵孟津,死在了董贼西凉兵之下,汴水一战,鲍韬也被徐荣所困,死在了徐荣的乱箭之中,如今你,鲍允诚鲍老大,你为了帮我讨黄巾贼寇,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现在倒好尸首都找不到了!” 曹操一番话说得无比的善感,大家也都纷纷抹泪,曹操看着棺材里面用木头雕做而成鲍信的尸体,心更难受了,这样的乱世之中淹没了多少英雄?真不公平,那些野心勃勃每日勾心斗角,密谋篡逆之事的家伙一个活得比一个好,像鲍信这样的忠义之士,没想到却似得这样不明不白,为什么死的都是这些侠肝义胆的义士? “你说话啊,鲍允诚,你给我起来!”曹操大吼着去拉棺材里的尸体,这才发现原来尸体也就是一块木头而已,曹操忽然觉得头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吓得跟在他后面的人一大跳,戏志才急忙去扶起了他:“主公,主公!你没事吧!” 夏侯淳也能端来了一碗水:“孟德,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伤身啊!”曹操这才张开了已经哭的红肿的双眼,推开了夏侯淳端着的水,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我和鲍信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我们俩看法一致相同,不论在哪里,我和他想的都一致,洛阳也好,袁绍麾下也罢,酸枣也是,这样的朋友,怎么就这么去了,这不就是平白无故的砍了我一条胳膊么?”曹操说完之后伏身痛哭了起来,眼泪不断的往下流:“鲍允诚,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曹洪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孟德大哥……你也不要难过了,元让说的对啊,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不要难过!” 曹操训斥道:“你闭嘴!”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曹洪:“你岂能了解我此刻的心情?”说话间眼泪从他凶狠的眼神里面流淌出来,吓得曹洪闭上了嘴巴不敢言语,曹操的眼泪掉落在了那口摆在中央的棺材上,此刻他的内心无比疼痛! “将军,黄巾贼送战术来了!”曹操正伤心的时候,一个士兵举着一封战书跑了过来,陈宫一把拦住了那个士兵,不想这个时候再给曹操增加负担,那个士兵也不在叫唤了! 曹操却扭头愤怒的大喊道:“把战书给我!”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奉天子以令不臣(一) “把战书给我!”曹操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士兵,那个士兵有点犹豫的看着陈宫,陈宫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个士兵才恭敬的把战书递给了曹操,曹操擦了擦眼睛流出的眼泪,黄巾贼人的战书写的乱七八糟的,这些人本来就不会写字,能写完一份战书都是尽力了,曹操想看看着帮贼人给自己写的檄文是怎么辱骂自己的。 昔日汝在济南,毁坏神坛,所作之法符合黄巾太平道的教义,希望汝可以以此为契机归纳太平道,天之大运,非君财力所能存也! 曹操看着手里拿着的这一份招降书,双手颤抖了起来,曹操的表情已经气的扭曲了,这比辱骂自己更加侮辱,抵毁自己,曹操愤怒的眼睛都红,把这封书信扔到了地上,跳起来双脚践踏,愤怒的大吼着:“来人啊,把使者给我杀了!”愤怒的不断的踩踏着地面上的招降书! 陈宫急忙去阻拦曹操:“将军,万万不可,两国争战,不杀来使啊!”曹操却愤怒的歇斯底里的大骂道:“我呸,这些人是畜生,是猪狗,什么两国争战,我要把这些人都杀光,给允诚报仇!我要用刀割他们的腹部,挖出他们的心脏,用他们的脑袋祭奠允诚在天之灵!”曹操破口大骂,声音无比的大,把其他的人都吓到了,曹操跳着咒骂,眼睛发出了凶狠的恶光,就像是一头暴跳如雷的雄狮一样嘶吼着。 大家都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曹操就这样骂了半天,才算是消气了,战书已经被他踩的破破烂烂,不成样子了,曹操觉得自己头有些痛,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鲍信的棺材:“允诚,允诚……我的好兄弟,哥哥害了你啊……”曹操又流下了眼泪,抱着棺材不肯放手! 戏志才叹了一口气上前劝道:“主公息怒啊,黄巾贼人不可以全部杀掉啊!”曹操听了之后气又上头了,曹操爬了起来,然后一把拽住了戏志才,这个时候他也全然不顾了,对着戏志才厚道:“你再说一遍?” 戏志才面无表情的看着曹操,对他说道:“主公还要治理兖州,所以千万不可以杀戮,大开杀戒才可以!”荀也急忙对曹操说道:“将军这个时候如果要让兖州的百姓们归心,就千万不要把黄巾军全部杀尽才可以,如果大开杀戒的话,有失将军您的仁德,到那时候你就会和公孙瓒那样凶残的小人一样了。” 戏志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文若所言极是!” 荀继续说道:“所以咱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才可以,务必要让所有的叛民降服,这样兖州得民心就安定了,将军才可以继续图兴汉大 业啊!” 曹操听了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松开了戏志才,抱着棺材又大哭了起来:“允诚,哥哥我对不住你了……”哭声无比的凄惨,曹操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来,忽然从外面走过来了一个披麻戴孝的军官,扑通一声跪在了曹操的面前! 曹操有些惊讶,停止了哭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军官,问道:“你是何人?”那人对曹操恭敬地说道:“在下于禁!” 于禁?曹操听到了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忽然想了起来:“你是允诚的帐下司马于禁么?”于禁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跟随了鲍郡将多年了,鲍郡将曾经和我们说过将军您智勇双全,大义凛然!所以我等也愿意日后跟随将军您,鞍前马后,绝无怨言!将军现在大敌当前,千万节哀。”于禁说道了这里看着鲍信的棺材,叹了一口气:“灭贼的事情要紧,如果您身体碍的话,鲍郡将恐怕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曹操抹了抹眼泪:“对,对对,你说的对,先好好安葬允诚,咱们去部署一下怎么打这一仗?”曹操在夏侯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离开了县寺,曹操有些不忍,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里无比的难受:允诚,你我二人真的是天人永隔了……想到了这里,曹操又默默的落下了眼泪。 初平三年六月,曹操痛定思痛,重新部署了兵马,对黄巾军发动了全面的打击,曹操亲自率兵马作战,最终曹操终于彻底的击溃了黄巾军,曹仁,乐进,于禁等将军穷追不舍,收复了兖州所有失去的城池,不光如此,还收缴了三十万降兵,被曹操编织为青州兵! 而且曹操还获得了许多的粮草,辎重战马等无数,做完了这一些,曹操毫无疑问地成了兖州的霸主,势力日益雄厚了起来。 阳光无比刺眼,濮阳成下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的兵马整齐地排列在濮阳成外,各部将领带着兵马部队整齐地排列在城外,曹操带着阿宝等人站在濮阳城城墙上,俯视着自己手底下的兵马,看着这些耀武扬威的兵马,曹操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半年的持续征战,终于打赢了黄巾军,而且也多亏了当时荀的话,自己现在才有了这么大一皮的兵马! 曹操此刻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对未来也无比的憧憬,此刻,兖州的太守们也都不敢在看不起曹操了,也都纷纷带着人马前来跪拜,郡州的官员们纷纷的宅在曹操的身边,毫无置疑,曹操已经完全的征服了兖州,而且实力雄厚足以称霸一方,就连袁绍都正式任命曹操做兖州刺史,此时此刻,曹操无比的高兴,志在意得,看着自己的兵马。 一排排的士兵,黑压压的人头,随风飘扬的旗帜,曹操看着这些,忽然有些失神了,自己什么时候敢相信自己也会有如今这么强大的一天,曹操站在城墙上,心情一片大好,耳边传来的都是奉承自己的话,曹操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今日。 曹操感叹了一声,可惜了,故人不在,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的希望鲍信也能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也会替自己高兴吧,一想到鲍信,曹操叹了一口气。 城墙下的士兵们此刻正在演练,高举刀枪,曹操身后的官吏们都有些害怕,曹操这是在给他们示威啊,没有人知道曹操接下来要做什么,曹操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封,此人是李乾的族人,但是也是昔日刘岱的部下,曹操对他说道:“叔节啊,这次能这么顺利的平定了黄巾军,你们李家人的功劳颇大,实在是为了兖州百姓们造了不少福啊。” 李封此刻一脸的笑意,但是笑容之下却是愤怒,曹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完全不可以信任,他已经把自己的私盐变成了官盐,就是因为自己和他观点不合,再看看身边的许汜和王楷二人,曹操统一兖州之后让二人做了中郎将,但是此二人也和李封一样,表面上堆满了笑容,但是内心却也无比的愤怒,虽然曹操给他们封官,但是实际上是削弱了他们的兵权。 曹操丝毫也不去管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堆满了笑容,昔日自己无兵无权,现如今,自己坐拥这么庞大的兵马,曹操怎么能不高兴呢?数年前这一幕都是在几不敢去想的,现在自己终于也跻身进了袁术,袁绍,公孙瓒,刘表这些霸主的行列中了,成了一股雄厚的势力! 曹操笑了,城下的士兵们都高举着刀枪,呼唤着保护兖州,声音整齐,场面无比的庞大热闹,整耳欲聋的呼唤声,震撼着天地。 昔日,汉灵帝的耀兵大典也无非如此吧,曹操忽然想到昔日在洛阳参加耀兵大典时候的场面,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如今自己可以阻止这么庞大热闹非凡一场阅兵仪式,曹操一一和士兵们打着招呼,太阳渐渐落下,曹操才对着众人说道:“今日就到此吧,大家都各自回去处理公事,等一下我会让手下们布置好宴席,我与各位太守们一起畅饮。”曹操说完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先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戏志才此刻有些咳嗽,对曹操问道:“咳咳……咳咳,主公咳咳,您还有什么事……咳咳!” 曹操拍了拍他肩膀:“先生,您这感冒好像有些日子了,您千万保重身体!”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奉天子以令不臣(二) 戏志才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沉重,咳嗽了两声,曹操看着他虚弱的身体,有些放心不下,对陈宫说道:“请大夫看一下先生的病,前几个月在外打仗,先生中了风寒,至今没有痊愈,一定要仔细的看,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陈宫回答:“诺!”徐佗对曹操笑说道:“今日诸位大人都到了,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办?不如先去和诸位大人们见见面再说吧。”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先生曾说《吕览》中有云:圣王不务归之者,而务其所归,允诚曾经给我推荐了一位先生叫毛,我已经派程昱去带厚礼请他了,准备让他也做我的从事,估摸着时间这回应该已经到了吧,先生我所言符合《吕览》的要义吧?” 戏志才听了之后咳嗽了两声:“咳咳……”然后对曹操恭敬地说道:“主公……举一反三……精通了《吕览》……咳咳,我这点学问已经……咳咳没法再主公面前卖弄了……”说罢又咳嗽了两声,曹操急忙扶着他:“公台,你好好带大夫看看先生的病,咳嗽了这么久,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才可以。” 陈宫嗯了一声,曹操就带着徐佗出去了,所有的人都纷纷行礼:“送使君!” 就连李封,薛兰等人也都非常恭敬地相送,他们心中也都是压着一肚子的火,曹操自从打赢了黄巾军,实力雄厚以后,进了濮阳越来越重用自己的私党了,夏侯成了东郡太守,他一手拉扯的魏种也成了孝廉,荀,程昱,戏志才等人管理州事,陈宫,乐进,于禁也纷纷管理州郡兵马,徐佗则是处理来往的公文文书。 兵马更不用说了,全都是曹家人再插手管理,曹洪,曹仁,卞秉也都分别管理了军队的事务,此刻曹操又要再去找一个毛?不就是要彻底垄断了兖州么?他们几个人心里想法其实都一样,他们已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点点被吞权,立足之地恐怕都没有了,难道自己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当别人的手下么?越想越愤怒,但是曹操却不去管他们这些人的愤怒。 曹操此刻一直耿耿于怀鲍信战死一事,根据他生前给自己说的,他把鲍信的妻儿接到了自己的身边,鲍信的两个儿子也由自己收养,和曹真等人在一起学习上进,此刻他想起的是鲍信曾给自己举荐的毛,鲍信把这个人都说成花儿了,所以曹操很想去见识一下,而且尚未见面曹操就封他做了从事,此刻人已经到了,曹操心情无比的激动。 可是等走到州寺的时候,曹操大吃一惊,他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毛的时候,心中后悔死了,曹操虽然自身长相不佳,但是对别人的长相要求极高,一看到毛这个样子,心中立马厌恶了 起来,怎么都不喜欢,越看越心烦,身高七尺,但是面色蜡黄,胡须又短又黄,等着一双大大的死鱼眼,空洞无神,眼袋下垂的很厉害,鹰钩鼻子,薄薄的一片嘴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喜欢! 曹操心中叫苦,这是什么人?忽然又想到了鲍信给自己说的原话! “孟德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毛这个人,他的才华也是当世少有的。” “而且听说此人有慧眼,如果他能看上你,说不定你就能成千秋大业!” 曹操在看着面前的这个毛,一个被鲍信吹上花的人,怎么就这么一副长相,慧眼?就那一双无神的死鱼眼也能叫做慧眼?曹操有些愣住了,许久之后还是很客气的对毛说道:“操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先生前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还请先生赎罪!” 毛不光是长相不好,鼻音也很重,对曹操说道:“不敢不敢!”十足了像是一口破钟嗡嗡的响,曹操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毛伸手说道:“先生请坐!” 毛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正襟危坐的坐在了曹操的对面,等着他那一双死鱼眼,一言不发地看着曹操,曹操心中的厌恶更加了一番,按照道理而言,收到了刺史的征用,再怎么样的人物都应该客客气气的客套一番,这也是大汉自古流传下来的礼法,可是这个人坐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而且看他的样子曹操觉得这个人就是懒得说,一句话都懒得说,不言不语的往那里一坐,曹操忽然觉得二人说的话气氛有点僵硬了。 曹操感受到这样冷淡的场面有些不高兴了,面前这个死鱼眼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和自己持才呈傲呢?于是冷声问道:“先生,鲍允诚曾经对我推荐过先生您,而且听闻先生曾经在刘景升,袁公路的麾下从事,对二人都觉得不满,敢问先生平生的志愿?” 毛摇了摇头说道:“在下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志愿……”说道了这里,曹操觉得毛看着自己的死鱼眼瞪的更大了,心中一片烦躁,在听到他下一句话之后,又增添了几分的厌恶,毛接着说道:“如果真的说的话,那就是做一小吏,尽心尽职的做好上司交代给我的差事就行了。” 曹操差点就翻起了白眼了,你这算什么志愿?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吏?做一个小吏该做的事情,感情我耗这么大功夫,报了这么大的心愿,就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小吏么?曹操心情就像是有些被冷水泼了一样,有些不客气地问道:“先生谦虚了。如果此刻我随便给先生您委任差事,您能办好么?” 毛拱手说道:“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勉励为之!” 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冷笑,然后故意地问他一个很难的问题,就是在有意刁难毛,你不是持才呈傲么?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多有本事吧! “先生,那我现在就给您委任一个差事,也希望先生向自己说的一样,尽心尽职做好上司交给您的差事,敢问先生,在下身在兖州,此刻兖州四战之地,对手如云,请先生如实说,我该如何才能成就霸业?” 毛听了之后,摸了摸自己没几根还发黄的小胡子,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一边踱步一遍开口说道:“今天下分崩,国主迁徙,民不聊生,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固安之志,难以持久,袁本初,刘景升,袁公路虽然士民众强,但是将军您无需远虑,都是一群没有树立基本的人罢了,将军您,此刻应该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如此一来霸王之业可成也!” 曹操越听眼睛瞪的越大,尤其是听到了后面那一句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听到了这里,曹操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身体都坐直了,自己原本故意的刁难,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长相丑陋的毛,竟然对答如流,此刻曹操已经完全地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才华学识。 曹操不敢再怠慢了,站了起来,脑子里还在想那一句话的重点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曹操表情愕然,这样的治理之言,让曹操感到震撼,急忙拱手对毛说道:“先生此言如晴空霹雳,指点迷津啊,在下方才多有怠慢,先生您千万莫要怪罪在下才是!” 毛也急忙地说道:“在下不敢!” 曹操拉着毛的手臂,笑说道:“先生快快请坐,咱们坐下继续聊!”此刻曹操的心情大好,鲍信却是给自己举荐了一个有用的人,二人再次落座,毛依旧正襟危坐,一言不发,那双垂着的死鱼眼瞪得也越来越大了,但是和第一次一样的气氛,又冷了下来,曹操此刻却不觉得此人看着心烦了,而且觉得这个人是有学问,别人问他才会回答,而不愿自己吐露而已。 曹操急忙先开口问道:“别人都说先生您有慧眼,可以辨识英雄,在下颇又不解,不知何意?” 毛笑了一下,但是他一笑看着更加的怪,曹操却不见怪,听他说道:“在下岂敢谈慧眼呢?都是朋友们的谬赞,不过是在下早些年的时候游历天下,见识了一些人,有一些选任官吏的本事,这倒是真的!” “哦?”曹操来了兴趣,再次打量着面前的毛,他此刻非常想听一下他是如何评价的,于是伸手恭敬地问道:“愿闻其详!”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祸根深埋(一) 毛听到了曹操来了兴趣,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稀少发黄的小胡子,不急不慢地说道:“大汉天下沦落于如今这样,虽然是董贼插手朝政,肆意暴虐导致的,但其实祸根已经很久了。阉人外戚,他们所选拔的官吏大多都不实,官员没有办法为百姓们做事,就不能得到百姓们归心,贪官所选的官吏必然也是贪官污吏,大汉王朝常年如此用人,岂能没有后来这些祸事?” 曹操听着点了点头,毛也听了一下,继续说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将军您还需要以此为鉴才可以,慎重行事,现在将军您总领兖州的事宜,兵强马壮,而且也铲除了兖州黄巾军的侵害,接下来您应该好好考察一下兖州的官吏问题了,出身门第的世家子弟,如有仗势欺人的行为的就应该弃掉,如有出身贫寒,但是却遵纪守法,将军应该先保留才是,留其善者,才是将军应该做的第一步啊。” 曹操头很有节奏的跟着毛的话在点,身后站着的程昱和魏种也都跟着点头,他们二人也见识到了毛的才华,听的也都出神了,毛继续一边摸着胡子一边说道:“然后,将军您应该在观其能,考察留下的官吏,就是查看他们的案宗处理的是否得当,是否公平公正,是否有错事而耽误了的,当然,可能会有些地方出现瑕疵,那将军您就要看看他们处理的事情失误多不多,该不该失误?然后择优选拔,如果问题很多的人就应该贬任或者流放,或者依法处置!” 毛舒了一口气,继续用他那嗡嗡的声音说道:“接下来将军您可就要留心了,仔细的观察官吏们的言行举止,再从那些做事办事得当的人里面再优中择优,考察根据据理力争和审势夺度来作为衡量,敢不敢直言相争,有真的见识,这样的人挑选出来,将军后备的力量就源源不断,随着将军您的势力增加,提拔这些人才,然后再去寻找新的人才,长此以往下来,将军您的手底下都是尽职的官吏,民生之事处理得当,那将军您就高枕而无忧了。” 毛刚说完,程昱就站不住了,急忙说道:“哎呀,先生这一番话真的是相当的有见地啊,主公让先生做小小的从事真是屈才了,我觉得先生可以堪任选官尚书一职了。” 曹操也跟着说道:“不错不错,如果当初我刚当官的时候,先生是选官尚书,那我岂能是洛阳北部尉一职啊?” 毛急忙说道:“将军这句话就错了,选用官吏还是需要看其资历见闻,有能力的人也要经历累计经验,如果当初在下是选官尚书的话,那我恐怕都不会给将军您洛阳北部尉一职,先给将军您一个小县吏,让您先历练两三年,再看看政绩提拔!” 曹操听了之后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先生所言极是,我看先生您不屈权贵,有古人的风范啊,那我就想请先生替我考察官吏,把好官吏选拔任用这一关吧!”曹操此刻看着毛越看越喜欢,越看他越稀罕,丝毫不像是前一番看他那样了,觉得一阵欣喜。 毛也不多言,公说回答道:“诺!” 魏种笑说道:“我看此刻时候也不早了,将军,郡将们都在驿站等您呢,今日将军就先谈到这里,我先带孝先去署衙,把官服还有官印交付于他,孝先风尘仆仆赶路而来,今日就先休息吧,将军您也准备一下,馆驿那边都在等您呢!” 曹操点了点头,对毛说道:“那我们改日再聊!”刚说完徐佗就跑了过来对曹操说道:“荀先生求见将军!” 曹操嗯了一声,然后对毛说道:“那先生先去休息,程昱你送送先生,魏种啊, 文若此刻找我恐怕有急事,你先去驿馆替我陪好众位郡将,我稍后也就到了!” 程昱和魏种纷纷回答:“诺!”然后二人就带着毛出门了,曹操对徐佗说道:“你去把文若请进来!”徐佗回答:“诺”也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荀就走了进来,徐佗帮着他拿了一大堆的文书,曹操抬头有些疑惑,荀叹了一口气对徐佗说道:“你把文书放在这里,就出去。” 徐佗放下了文书,恭敬地出去了,还帮二人关上了门,曹操和荀相对而坐,荀先开口问道:“毛孝先此人如何?” 曹操很满意:“嗯,是一位贤士啊,文若,来兖州之前你对我说收兖州的人望,巩固中原!毛此番对我的建议是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已储军资!看样子接下来我要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荀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心里一直在琢磨奉天子以令不臣?到底是什么意思?曹操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文若此刻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荀叹气道:“将军征战数月,却不知道长安已经发生了多大的变故了。”曹操听了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拿起了文书看了起来! 董卓死了之后,他的旧部们又一次发动了兵变,攻陷了长安城,吏民誓死抵抗,死了数万多人,就连刺杀董卓的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都被杀了,西凉兵再次进入城后,又一次肆意的掠夺百姓和皇宫,带头的人就是李催和郭汜二人,长安再一次沦陷到了西凉兵马的铁骑之下! 吕布也带兵逃跑了,王允一个人厮守皇城,最终被杀!曹操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头皮有些发麻了,这些西凉兵马真的是 欺人太甚,曹操感叹了一句:“大汉王朝……又要受一番磨难!文若,这让我想到了奉天子以令不臣的计谋了,只是此刻时机没有成熟,所以此刻无法去做!” 荀点了点头,对曹操说道:“将军,一定要以大汉为重。”曹操却不知道这是荀刻意说的,还是一句无心之言,荀对曹操恭敬的说完之后也就退下了,曹操没有细想,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府衙准备换衣服,此刻曹操高兴的不得了,自己新婚的环夫人和卞夫人一左一右的在家里给自己换衣服,夫复何求?曹操心情高兴的不得了,哼起了小曲,卞夫人又怀了身孕,听着肚子对曹操说道:“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的?” 曹操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胡须,然后搂着卞夫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笑说道:“现在你夫君我名正言顺的当上了兖州刺史,兖州平定了,如今我兵马强壮,谋士如云,而且今日又招揽了一个贤士,你说我怎么不高兴呢?” 卞夫人看到曹操这么高兴也替他高兴,虽然大男人的事情她女人家家的也不懂,于是就帮曹操整理胡须,曹操搂着卞夫人看着卞夫人的肚子:“有问过大夫,还有多久要生了么?” 卞夫人笑说道:“今日大夫来看了,说估摸着也就半个月内了吧,不过这一次我想生一个丫头,你看生了两个都是秃头小子,我也想生一个丫头给你!” 曹操却摇着头说道:“文王有百子,我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卞夫人却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儿子也好了,以后也能帮的上你的忙。” 曹操点了点头,听了卞夫人一席话之后,心里开始幻想日后自己带着曹昂,曹丕,曹彰,曹安民,曹真还有鲍信的几个儿子,自己的一群儿子在战场上厮杀的画面,有些向往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上阵父子兵,就是这个意思吧,想到了这里,曹操开始有些期待了,摸了摸卞夫人的肚子,环夫人忽然来问道:“姐姐如若是在生一小子,你想好好自己的名字了么?” 曹操还真是没想过,忽然听到环夫人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今日毛给自己说的话,他始终忘不了,开始嘟囔了起来:“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已储军资!”环夫人和卞夫人才不知道他在嘟囔什么呢,也不问。 曹操嘟囔了几句之后,忽然高兴的一拍手说道:“嗯,有了,若是男娃娃的话,就叫他曹植好了,就用修耕植已储军资这一句好了。” 卞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头:“曹植,不错也是一个好名字啊,那就听你的叫他曹植好了。”曹操也点了点头,爱惜的抚摸了一下卞夫人的肚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祸根深埋(二) 曹操和自己的妻妾们说完之后,换了一件新衣服,然后就跟着徐佗一起出了濮阳,大约行了十里左右就到了濮阳的馆驿,此刻这里已经囤积了无数的兵马,看到曹操来了都纷纷跪下迎接,各路兵马的旗帜飘扬,这些都是各路郡守自己的队伍,也是这次拉来参与曹操检阅的,看着面前跪着的精兵良将,曹操有些感慨,这些人原本都不服从自己的,没人把自己这个刺史当回事,要不是自己打败了黄巾军,收编了青州兵三十多万人马,此刻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这些人也不会听自己的号召! 曹操的眉头一皱,这些人现在是老实了,带着自己的人马前来虔心归顺自己,徐佗看到曹操表情有些不快,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曹操摇了摇头:“哎,真想让允诚看看现在这样子啊。”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徐佗知道曹操提到了痛处,也就不再多言语了,跟着曹操走进了馆驿,阿宝和王必已经备下了酒宴,阿宝笑得合不拢嘴,前些日子他媳妇也怀上了,阿宝初为人父,心情大好,曹操看着阿宝心里想着小子嘴上说不需要不需要的,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想到了这里曹操一笑,大家也都看到了曹操进来了,急忙行礼,曹操对大家说道:“都落座,都落座,无需多礼!” 这些人都不敢擅自入席,都在等曹操这位大刺史来了,才敢入席,同坐的有陈留太守张邈,泰山太守应邵,东平太守徐翁,山阳太守毛晖,还有最先看不起自己的济阴太守吴资,周围站着的是曹纯带着的二百多号虎豹骑的兵马,曹操一到,虎豹骑的士兵纷纷排列开,站在两旁,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大刀。 虽然程昱,魏种等人已经到了,传达了自己的话,但是没有人敢擅自开宴,都在等曹操到来,这二百多号虎豹骑在旁边一站,就是摆明了示威的,这几个太守也都被这样的气势吓到了,不敢言语,曹操看到他们被吓到了,笑了一下,然后率先客气的和所有人行礼,大家也纷纷行礼,曹操也算是客气,拉着所有的人嘘寒问暖,一句近来如何,再一句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拉着徐翁说道:“徐使君啊,你为了州郡事情操劳忙碌,我早有耳闻,有使君帮忙,兖州何愁不兴?” 徐翁知道曹操在说漂亮话,急忙回答道:“刺史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啊。”说完之后连连行礼,曹操点了点头,又拉着最先不满意自己的济阴太守吴资说道:“吴使君,近来管理的济阴也慢慢开始繁荣了,我也很欣慰啊!” 吴资也急忙对曹操行礼,曹操一番不亲不假的客套完了之后,拉着这些郡守们都走入了正堂,可是 刚一进到正堂,曹操的脸色就变的有些煞白,因为此刻屋内坐着一个人,正肆无忌惮的开始大吃大喝,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张超。 张超这会郁闷了,自己被董卓压迫,丢了广陵太守的职务,只能带着兵马跟着自己的大哥张邈呆在陈留,而且自己一直视为臂膀的臧也被袁绍给征用了,而且还让臧去做名义上的青州刺史,去带兵打仗! 自己身边的人都出息了,偏偏就自己越混越背了,想到了这里张超一肚子的火气,就坐在正堂先吃喝了起来,这些人都士人,讲究的就是礼数,尤其是他大哥张邈温文尔雅,一看到他此刻这么没有规矩的吃喝,此刻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满脸的通红,训斥张超:“孟高,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一点的规矩都没有了?”说完之后要上前去拉起张超:“你还不快起来给曹使君赔罪?” 曹操却先拦住了张邈:“孟卓,不用计较了,都是自家兄弟,孟高这样不见外也是看得起我啊。”曹操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很大的意见,张超在酸枣的时候就和其他诸侯一样,和那些人总在一起酒肉快活,拥兵却不图进取,曹操要是不看在张邈的面子上早就骂他了,而且今日看到他这样,更是一肚子气,但是表面的戏还是得演好,拉着张邈说道:“孟卓,你看孟高兄坐在这里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哪一家的太守呢?” 结果张超却不知道收敛,忽然开口说道:“孟德大哥,小弟广陵太守张超前来赴宴了。”曹操听了之后顿时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张超的话把自己怼住了,只能笑来掩盖尴尬,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以后,曹操看着大快朵颐的张超,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原本以为孟高兄弟已经平定了广陵,此刻正在大展宏图呢,没想到他现在被人家逼的家都没有了啊。” 张超听了曹操的话之后,心中越发的愤怒,压抑了许久之后,心里记下了今日的耻辱,但是却恭敬地说道:“孟德大哥,小弟无能,沦落至此,落魄的很,孟德大哥见谅啊。”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已经记住了这个仇恨,只是曹操不知道罢了。 “愚兄我玩笑了,玩笑而已,孟高千万不要介意。”曹操看到此刻张超已经服软了,于是也就不计较了,笑着对张超说道,然后就开始和大家敬酒,气氛很快的就热闹了起来,曹操端着酒杯子说道:“今日大家能来捧场,是我的荣幸啊,我要给大家一一敬酒。”说完之后端着酒杯子,站起了身子忽然看到了众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与几年前,董卓设宴款待自己这些人当时的场面何等的相似,曹操忽然想到了自己当时也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坐下客 ,竟然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大家也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于是开始交头接耳,曹操觉得自己失态了,然后就先端着酒杯来到了应邵的跟前,敬酒之后拉着应邵:“仲远,别来无恙啊,洛阳一别许久没见了,日后我还要和你多多讨教一番呢。” 应邵急忙站了起来对曹操恭敬地说道:“不敢不敢,曹使君您曾经在洛阳救了在下一条薄命啊,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为使君您效力!” 曹操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听闻仲远你博学才多,最近可做了什么大作,让我也学习一番?” 话题聊到了著作上面,应邵就来了兴趣,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今日我在家编著了一部《汉官仪》,等日后天子还洛阳以后,树立礼法的时候就能用得上了。” 应邵自信满满的说完这句话,曹操心里却郁闷,你这也想的太多了吧,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笑道:“仲远大学问啊,兄长请饮,曹操所不能及,我有心曾编著了一部《兵法节要》,摘选了许多兵法之书完成的,现在准备更名为《孟德新书》,改日一定要批判一番。” 应邵一谈到文章,就来了兴趣点了点头对曹操说道:“曹使君,日后在下一定用心研读一番。”曹操拉着应邵的手说道:“好,好!”然后开始喝酒,曹操陪着大家喝了一圈之后,有些微醉,此刻大家也都开始互相喝酒了,气氛一下就热了起来。 曹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张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曹操忽然看到张邈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小声的问张邈:“孟卓兄,你今日来是不是得罪袁本初了?”张邈一听曹操如此问,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说道:“哎,两个月前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到了陈留,用词骄纵跋扈,我觉得他气势太过凌人了,于是就写信训斥了他一顿……”张邈说的含含糊糊的,曹操却听得明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张邈小声的问他:“袁本初怎么了么?”他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曹操,曹操可以看出他的紧张,然后点头道:“孟卓兄啊,这就对了,现在袁本初打败了公孙瓒,现在腰杆子听起来了,说话也就不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的了,孟卓他封我做兖州刺史的时候,还让我秘密的给他做一件事情,你猜猜什么事情?” 张邈摇了摇头:“孟德,你快说说什么事情?” 曹操爬到了张邈耳朵旁边,小声的对张邈说道:“那袁本初写密信给我,让我把你杀了!”此言一出,吓得张邈险些倒在了地上,端在手里的酒杯摔落在了地上,酒水全部洒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操。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祸根深埋(三) 曹操却觉得有点好笑,拉着张邈说道:“孟卓兄啊,你看看你紧张什么劲儿?你觉得我会杀你么?袁本初无情无义,我会学他么?当初咱们称兄道弟的,何等交情?我日后出征,一家人都要托付给你呢,我当时就驳了袁本初的话,就因为你指责了他几句,他就要杀你,没这个道理,你看这个人……” 曹操闭嘴不再说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喝多了不该挑拨袁本初的关系,说了一堆挑拨是非的话,于是赶紧就收口了,张邈此刻却异常的紧张,曹操尽管如此说了,张邈却还是很担心,此刻的心情无法平复,尤其是刚才那一句“那袁本初写密信给我,让我把你杀了!”张邈到现在还是满心的担忧! 张邈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是双手还是哆嗦着,对曹操强笑着说道:“多谢孟德救命之恩啊。” 曹操就喜欢听这种话,别人对他感恩戴德他就很高兴,而且他本来就觉得张邈是他的真兄弟,于是就更来了兴致,但是他却不知道,张邈在他说出了这一句话之后,内心变得不安,而且已经和自己产生了一道从未有过的隔阂,只是张邈没有说而已,曹操也浑然不知。 曹操自顾自的说道:“前些日子得到了消息,孙文台战死了。” 张邈缓解了一下情绪,叹气道:“哎,孙坚算得上是一名优秀的将领了,没想到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为将者,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算是荣誉了。”曹操端着酒杯摇了摇头:“刘表部下黄祖诱敌深入,孙坚没有反应,中了埋伏,被黄祖用暗箭伏击射死了。”曹操说话间,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曹操也不知道,自己昔日和孙文台还是有些交情的,孙坚去做长沙太守前还专门前来拜访了自己,可是却没想到他后面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曹操也想不明白,现在又听到他战死的消息,曹操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惋惜,从此天人两隔了,再也见不到孙文台了,曹操更多的还是惋惜,喝了一口酒对张邈继续说道:“他这一死,袁术就断了一条臂膀,恐怕再也无意南下了。” 张邈点了点头,曹操继续说道:“而且我担心此刻袁公路计划着悲伤了,想要去打河北,咱们的兖州就成了他们的必经之地了,孟卓兄你的陈留可是他们过兖州的要塞之地,你千万多加小心才可以。” 张邈点了点头,随口的回答了一句,却不敢过的言语,曹操不知道,现在张邈已经无心听自己去说这么多了,此刻内心满是担忧,张邈都不知道自己日后该怎么办了,曹操原本觉得自己那一番泄密的话,可以拉动自己和张邈的关系,却不知,已经把张邈从他的 身边推开了,起了反效果,曹操浑然不知,还在拉着张邈谈心。 他越这么做,张邈就越觉得自己危险了,满心都是忧虑的事情,时时刻刻地严防着曹操,徐佗忽然走到了曹操的跟前,对此曹操小声的说道:“将军,今日来了几个青州人,说之前你在济南的故交,前来拜访您,说什么都要见您一面才可以。” 曹操听了之后,心中大喜,莫不是自己在济南时候的手下来了?于是站起了身子:“那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才可以,孟卓你们先喝着。” 张邈不知道曹操到底在密谋什么事情,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也不敢多问,曹操也不多说,跟着徐佗走出了正堂,直接出了门外,门外四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看到了曹操,跪在了地上,曹操一样就认了出来,惊喜地说道:“张京,你们怎么来了?” 那几个人穿着青色衣服,一个个满脸的灰尘,背着包袱,他们就是昔日曹操在济南相的时候任命的县令,张京,刘延,之武周,侯声私人,这些人都是曹操亲自选拔出来的大清官,最后自己走了以后听闻有几人都被罢免了,或者调任了,没想到在今日这里竟然又遇到了,曹操高兴的长大了嘴巴,四个人跪在曹操的面前一起行礼:“参见国相大人!”他们对曹操的称呼还是昔日济南相的官号。 曹操听了之后心情无比的复杂,自从自己辞官到今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已经再也没有人叫自己国相大人了,近日在一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号,曹操也有些怀念了,急忙的扶起了四个人:“你们快起来吧,想必你们来一定是来投奔我的吧。” 张京点了点头:“如今青州黄巾军肆虐,公孙瓒又派兵马割据青州,青州此刻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我等无法保境安民,无数的城池都已经丧失无法夺回来了,听闻国相大人此刻在兖州做刺史,安定了兖州,招贤纳士,所以我们几个人就想着来投奔大人您了。” 曹操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张京说道:“太好了,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啊,昔日济南一别,已经数年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面,我现在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来管理兖州呢,都留下,都留下,今后还需要你们来帮助我,来管理兖州吏治。” 四个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这位大人,竟然还是当初的脾气,于是都大喜:“我等肝脑涂地,马革裹尸辅佐大人治理兖州!” 曹操笑了,拉着他们几个人嘘寒问暖,阿宝看到曹操有些高兴过头了,于是小声地提醒曹操:“少主,厅内众位大人们都在等你呢。” 曹操听了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还不方便,于是对阿宝说道: “这四位都是咱们在济南时候的旧友了,你就替我陪他们叙叙旧,诸位,我此刻正在宴请郡守们,多有不便,阿宝你就陪陪诸位大人们。” 阿宝回答:“诺!” 曹操有吩咐徐佗:“你再去备一桌酒宴,四位大人赶路而来,想必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累坏了,伺候他们吃好了,安排住处沐浴更衣,千万不要怠慢了。”徐佗点了点头,就跟着阿宝把四人带到了城内去,曹操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而来的事情让曹操感到一阵高兴,看到四人走了以后,又独自回到了厅内去招呼这些兖州的郡守们! 曹操回到正堂,此刻张邈已经开始怀疑曹操是不是在密谋怎么铲除自己了,等曹操回到了位置上紧张的问道:“孟德,刚发生什么事情了?”此时此刻他真的害怕曹操布置下鸿门宴,毕竟人心隔肚皮,张邈害怕的一身汗水! 曹操对着他摇了摇头:“没事,之前我在济南相的时候,手下的几个属下今日前来投奔我,我招呼了一下他们。”虽然听曹操这么说,但是张邈还是怀疑了起来,曹操看到他如此的拘束,给他倒了一杯酒:“孟卓无需担心,我是不会害你的!” 这句话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就觉得曹操在说假话,越说不会害自己,就越觉得是要害自己,张邈不敢怠慢,喝完了曹操给自己倒的酒,一饮而尽,曹操大笑,拍着张邈说道:“这才对了嘛,来喝酒!” 酒过三巡,曹操拉着张邈在说以往的事情,忽然看到陈宫站在自己的身后,吓了曹操一跳,曹操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陈宫点了点头,他爬到曹操和张邈中间:“将军,我刚刚得到的军报,刘表自从杀了孙坚之后,就派兵东进,彻底的断绝了袁术的粮草要道,这一次袁术南下彻底不成了,此刻他好像已经准备要悲伤了,而且他的部将刘详已经去勾结匈奴淤夫罗了,看来是想经过咱们的兖州直接前往河北去打袁绍了。” “哼,这个袁公路是要来给公孙瓒撑腰了啊。”曹操不屑地说道:“我和那袁公路迟早要打一仗,既然他来了,那也好了省得我去找他了!咱们也好好准备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陈宫却提醒道:“将军千万不要大意了。” “淤夫罗么?手下败将而已,多少次想来占便宜都带着他的匈奴兵连连惨败于我,他拿什么在我面前和我耍威风?”曹操嗤之以鼻的说道,陈宫却摇了摇头:“将军,您要在意的不是一个淤夫罗,袁术这一次费劲了心思,公孙瓒此刻屯驻平原,而且听说徐州陶谦也有了动向,他的兵马似乎就要进入咱们兖州了。” 第二百二十章 迎击袁术(一) “哦?”曹操晃着酒杯,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宫,忽然一下憋不住笑了:“袁公路真是找了一群废物要对袁绍进行一个大包围啊,好啊好,陶谦都参合进来了,好,又多了一个敌人!”曹操说完之后,愤怒的把酒杯砸到了桌子上,酒杯中的酒水洒落了出来,陈宫却笑着说道:“可是废物再多,他也就是一个废物。” “公台说的对。”曹操点了点头:“你去给袁绍一封信,让他和我联合起来,先攻破公孙瓒陶谦他们,然后我再回过头好好的和袁术兄弟玩一玩。”曹操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隐晦的笑容,张邈却忽然插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孟德你还是先考虑一下, 然后再做打算……” 曹操摇了摇头,摸着下巴说道:“孟卓你大可放心,即使我此刻先带兵北上,然后再南下拦截敌人,中间一来二去的也耽误不了多久的时间,总之此刻就对不可以给袁术借路!”曹操说完之后坚决的对张邈道:“孟卓,现在天下割据,之所以不可以成势,那是因为他们远交近攻的,彼此消磨彼此,此消彼长的,咱们不一样,兖州冀州唇亡齿寒,我现在和袁绍还在一条线上,背靠背杀敌,此刻我觉得不允许有人伤了我背后的朋友!” 曹操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的,但是却吓得张邈不轻,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邈心里一阵后怕担忧,此刻我和袁绍都是你朋友,朋友要你杀朋友,你会得罪你哪一个朋友呢?我和袁本初一比,以卵击石,袁绍的实力可比我大了百倍啊!难道你不会为了不得罪袁绍,把我杀了么? 想到了这里,张邈头皮发麻,越想越害怕,冷汗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曹操却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起身就对陈宫说道:“公台,你和荀,戏先生,程昱还有魏种到我府上商讨出兵的事宜,对了你再回城去找徐佗,让他写信发给袁绍,星夜前往不得怠慢,等一会我会和万潜一起前往,今夜看样子是个不眠夜啊,咱们要好好商讨一下。” 陈宫点点头,曹操伸了一个懒腰,拉着张邈说道:“孟卓,你要不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商议下?”张邈急忙摇头,他哪里还有单子继续在这里呆着了?急忙对曹操说道:“我……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回郡里去处理,孟德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好了。” 曹操听了之后,不知道张邈今日怎么了,但是此刻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也就不多问,看到陈宫还站在自己的旁边,于是有些不高兴的对陈宫说道:“公台,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走?” 陈宫急忙说道:“那个……在下……在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还没有禀报将军。”曹操有些看不 惯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不高兴的对他说道:“你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 “诺!”吓得陈宫急忙抱拳,对曹操施礼说道:“长安那边派京兆金尚……出使兖州刺史,据报告,他此刻已经带着人马来到了兖州了……眼看就要到濮阳了。” 曹操听了这句话之后心中升起了愤怒,他这个兖州刺史是袁绍代命任命的,如同虚设,没有正式的,但是金尚这个兖州刺史可是皇帝诏书亲命的,自己现在就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冒牌的刺史了,曹操有些坐不住了,这个消息让他原本高兴的心情一阵不爽,举起了酒杯一口气喝了,然后把酒杯扔到了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前方,缓缓开口:“派人迎面阻拦他,把这家伙给我轰走!”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陈宫急忙说道:“金元休可是长安的志士,将军可否找他一谈,日后一起共举大事,岂不……” 曹操不耐烦的打断了陈宫的话:“公台你糊涂了,金元休来了之后,还有我什么事情?速速派人把他轰走!” 此刻大家都看着曹操,曹操一脸凶狠的表情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陈宫也很为难,听着曹操的训斥,但还是一咬牙说道:“将军,金元休名气颇大,京兆三体之一,是一个人才,咱们把他硬生生赶走不符合规矩吧!” 曹操气的大骂道:“我要他规矩作甚?现在兖州有我曹孟德就没有他金元休,有他金元休就没有我曹孟德!还不给我轰走!” “诺!”陈宫有些为难,还是搪塞的问道:“那将军,如果金元休不愿意走呢?” 曹操重新的做回到了位置上,拿起了桌子下方着的佩剑,拔了出来,漏出了寒芒,曹操冷笑着回答道:“那就把他杀了!” 曹操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本来就畏惧曹操,曹操此刻拿出了剑,大家都以为曹操在布置鸿门宴,以为下一秒会出现兵马来杀他们,就连张邈都吓得一哆嗦,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曹操哼了一声,合起了佩剑,然后带着人走出了大厅,所有人才敢纷纷离开,张邈吓得站在原地,这还是昔日我认识的曹孟德么? 陈宫也是被曹操如此凶残的样貌吓到了,此刻触目惊心,只能先去办,张邈面如死灰,心中无限的想法…… 初平四年,袁术率大兵北上,中原大战拉开了帷幕,后将军袁术原本派遣孙坚南下去夺取荆州,孙坚一路得胜,旗开得胜,但是孙坚却疏于防备,被江夏太守黄祖暗算,在南郡襄阳县被黄祖伏击而死,年近三十七岁,孙坚战死后,袁术占据 荆州的计划彻底被击败了,袁术南下不成,于是也就放弃了,重新规划,转而准备北上。 袁术首先收留了兖州刺史金尚,金尚被曹操赶出兖州,郁郁不乐,于是也决定和袁术联手,大兵囤积在陈留郡封丘外,接下来串通了黑山军的其余兵马和流亡的淤夫罗兵马,一起决定谋取兖州,北边联合幽州公孙瓒,对袁绍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决定一举吞并河北! 曹操决定保护河北的第二道防线,为了阻止袁术对河北的侵害,和兖州的安全,于是曹操举兵北上去帮助袁绍打败了公孙瓒,然后速度西归,准备迎头痛击袁术的先锋部队刘详! 刘详的手下也就几千余人而已,而且长途跋涉,士兵们本来就困乏无力,本来想趁着曹操攻打北方的时候,偷袭几座城池,却没有想到曹操的速度这么快,竟然迅速地着回来了,而且还收到了北方公孙瓒陶谦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交战,就已经兵心浮动了。 两军真的交手的时候,袁术的兵马就已经开始觉得害怕了,南方作战的时候,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么多的骑兵,而且北方地形宽阔,也都没有这样迎面对抗的经验,而且曹操手底下的骑兵速度非常的快,刘详前方的士兵还没有布阵,曹操就已经带着黑压压的兵马杀了过来了。 盾牌还没有架好,弓箭手的弓箭还没有上弦,上弦的还没有瞄准敌人,但是曹操的部队已经都到了眼前,明晃晃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了,谁还敢放箭?谁还敢上前去架盾牌,有些胆小的士兵们竟然都扭头就跑了,刘详此刻根本控制不住场面了。 “快跑啊,来玩命了……”刘详的部队中也不知道哪个先喊了一句,军心震动,一大部份的士兵已经扔掉了武器逃了,前排的阵脚完全的乱了,给曹操手底下的将军们有了可乘之机,曹仁举着长枪,骑着战马率先的冲到了敌营中,长枪就朝着士兵们刺了过去,乐进,于禁也杀了进去,丝毫不惧,举着武器对着混乱的袁军就是一顿斩杀,刘详大吃一惊,此刻自己的身边尘土飞杨,一大半的士兵都已经被冲进来的曹军斩杀了。 刘详举着武器,第一次北伐竟然就遇到了这么强大的敌人,再回头看去,面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曹操率领着数万的青州兵马已经吞并而来,刘详着混乱的数千人都不够看的,此刻乐进已经杀开了,在混乱的袁军中大开杀戒,刀枪起舞,一刀一枪的斩杀着面前的敌人,献血四射,根本抵挡不住乐进前进的步伐,乐进举着刀:“让这些南方的蛮子看看咱们北方汉子的厉害!”说完一挥刀,又斩杀了面前的一个敌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迎击袁术(二) 刘详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样子,敌人都已经冲进了自己的营中,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落荒而逃,有些士兵竟然都已经扔了武器,纷纷逃跑,刘详大吼着:“你们给我冲!” 但是却没有人理他了,刘详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们逃跑了,刘详手里的武器紧紧的捏着,很想去厮杀,根本无法和杀过来的曹操大兵追杀而来,乐进,曹仁,于禁都已经杀了进来,浴血奋战,袁军根本无法抵挡住曹军的势头,刘详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士兵们,只能先掉转马头就走,袁术后放的大兵,看到前排的士兵们都开始跑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打败仗了,索性也就跟着跑了,纷纷跟着跑,一时间,袁术的兵马已经彻底乱了,都开始在后面跟着跑! 曹操骑着马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袁术兵马,大笑了起来。 敌人们跑的很快,有些都已经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曹操骑着马紧紧的跟着,卞秉觉得好笑,管不住自己的嘴说道:“我也跟随将军厮杀了这么久了,袁术这手底下的兵马也忒弱了点吧,如此不堪一击,姐夫你都没必要自己带兵去追了,就让曹仁他们带着人去追就好了!” 曹操瞪了他一眼,对他没好气地说道:“闭嘴看着吧,你懂个什么?这刘详算个什么?根本就是袁术探路的一小撮兵马而已。”曹操说完之后,目光看着前方:“此刻追击刘详,袁术肯定会带兵来救援的,到时候才是真的厮杀,这只是前戏。”曹操说完之后举着剑继续追杀,卞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曹操,忽然间,耳边传来了鼓声,鼓声如雷鸣一般的响彻着大地。 卞秉被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怎么回事?谁开始敲鼓了!”曹操指着远处:“看,话还没说完就来了吧!”远处的山野间出现了一大批的敌人,敌人们厮杀过来,人数越来越多,各种服色的兵马全都汇集了过来,卞秉吓了一跳:“姐夫……将军,什么情况啊?” “什么姐夫将军?”曹操瞪了卞秉一眼:“叫我将军,你看这些都是来助袁术的兵马,大战才开始,带着你的人做好准备!”曹操此刻的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神色,看着面前一大批的袁术的兵马,异常的兴奋,丝毫没有因为突然剧增的兵马而感到害怕,反而是异常的高兴,笑着说道:“哈哈,我就再等了!”然后举起了剑大吼道:“传令不要去管其他的敌人,就给我去追着刘详打!” 曹操的手底下的兵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眼里面根本就 没有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敌人,只有在前面逃跑的刘详,大家都瞄准了刘详,骑着马死死的追了过去,就连青州兵都跑的飞快,这些人虽然是农民出身,但是只要去追一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三岁孩童都懂! 很快,曹操就率领着自己的兵马冲到了敌人的队伍里面,四面都是敌人,有袁术的兵马,还有黑山军,以及曾经败给自己的淤夫罗也带着兵杀了过来,但是这些士兵阵势不同意,包围而来显得松散,曹操的兵马很快的就冲散了这些兵马之中,此刻袁术的主力兵马已经全部出现了。 曹操冷笑,他先看到了左右的黑山军不过只是跟着起哄而已,根本就无心拼命,就连那吃过自己几次亏的淤夫罗也不敢贸然和自己出手,自己带着人躲在最后面。 这些人拿什么和自己打?曹操心中笑了,黑山军根本不敢上,曹操的兵马追着刘详就去了,这些黑山军眼睁睁看曹操的部队从自己身边过去都不敢阻拦,瞬时间就热闹了,于禁挥着长枪,所有挥舞,不断的厮杀着追上的袁术士兵,乐进也一只手举枪,一只手持刀,左右双开,在袁术的兵马中杀的不亦乐乎,一身战甲都被鲜血染红了,扭头看到一个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袁兵,只一刀不由分说的将他看成了两半! 黑山军看到曹操士兵如此凶猛,于是就跟看热闹一样的在旁边看曹操怎么虐袁术的,都不敢上前去,此刻上去不就是送死么?就连淤夫罗的骑兵也都纷纷骑着马冲到了后面,淤夫罗看到曹操依旧如此勇猛,也不愿意损失自己的兵马,速速的找回了自己的全部兵马,这些骑兵速度飞快,很快的就回到了部队中,一瞬间,鲜血染红了大地,曹操大兵开过的地方,遍地的抚尸。 袁术,黑山军,匈奴数万大军此刻竟然如同一盘散沙,任由曹操的冲击,曹军的士气大振,乐进也冲的很快,追上了于禁冲在了最前面,此刻敌人已经乱了,面前都是敌人,乐进一头雾水,哪里还有刘详的影子?可是将军让去杀刘详?此刻这么多人,哪里去找刘详呢? 乐进把手里的长枪一横,朝着面前的士兵刺了过去,刺入了一个士兵的胸膛,鲜血洒了出来,罢了罢了,乐进心里想着,今日既然杀开了,那就先杀再说吧?于是刀枪起舞,斩杀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黑山军此刻彻底的绝望了,他们庆幸曹军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纷纷的逃跑,可是跑到了队伍中,才发现亏了,曹操的士兵们都杀开了,只要不是曹军的服色,一律都杀,曹操的大军源源不断的往前冲击。 有些不自量力的黑山军举着刀随意的比划了两下也都死在了曹军的战刀之下,曹军横冲直撞,面前这些士兵根本无法阻拦得住曹军的冲锋,曹仁举着长枪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很听曹操的话,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刘详,阻拦他道路的人都死在了他那一杆长枪下。 袁军已经溃败,此刻也只知道逃跑,根本没有人去想怎么还击,这就给了曹操兵马绝佳的机会,杀入到了人群中就是一阵厮杀,刀枪闪烁着寒光,朝着袁军斩杀而下,不少的袁军倒在了地上,曹军踩着鲜血前进,不少的人都被踩成了肉泥,日光之下,到处都是黑红色的血泊,无比的凄惨,此刻混进来的黑山军已经分不清敌我了,任意的被曹军斩杀。 乐进早就杀的开心了,不管哪一路兵马,只要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冲上去就斩杀,一枪一刀,浑然不惧,此刻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了,大笑着大吼着,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他的笑声听到敌人耳朵里就像是地狱死神的笑声一样,有些士兵看到乐进杀过来,扔了自己的武器就跑,头都不敢回的逃命,不断的有人自相践踏而死,不断的有人被拦腰斩断,脑袋满天飞,鲜血肆意的流淌,空气里弥漫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袁术一看势头不对,带着士兵们朝着封丘跑了,他也无心再战了,自己的士气早就输了,打仗本来就是将就士气,可是自己此刻的兵马哪里还有士气可言?于是他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带着兵马就冲到封丘,准备去躲一躲! 曹操在后面大喊着:“哈哈,袁公路要跑了,都跑快点给我追!”他耳边传来的都是凄惨的叫声,还有士兵跪地求饶的声音,可是此刻求饶根本就无济于事了,皆数被曹操的兵马斩杀了,曹操斩杀了一个跪下求饶的士兵,转头看去,淤夫罗已经带着他的人马抄小路跑了。 “这个淤夫罗还真是一个老狐狸,竟然也不去打一声招呼就跑了!”曹操冷笑着说道,他身边的卞秉问道:“将军,这些人怎么就跑了?要不要带人去追!” 曹操摇了摇头:“不追,淤夫罗哪里有袁公路重要?”卞秉去贪婪的看着一地的军械还有落在地上的铠甲,心里大喜:妈的,这下大发了,这一仗下来看样子能获得不少的的物件!于是对手下士兵们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快收拾这些掉落的器械!”卞秉本来就是掌管辎重的,所以他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这些散落一地的辎重上。 曹操却拦住了他:“别慌,又没人来抢,现在赶快包围封丘才是关键!”说完之后指挥大军继续去追!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迎击袁术(三) 袁术没想到曹操这么厉害,他骑着马都不敢去看,身边的士兵们都跑的比他快,他也不敢回头,他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阵阵杀意?此刻他浑身都是汗水,从来没有如此的绝望过,身边的士兵们早就屁滚尿流的再跑,袁术连去骂曹操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军已经没了一战之力,落在后面的士兵任由曹操去追杀,曹操的士兵们杀了一个痛快,眼看着就要追到封丘了,眼前看去都是混乱而逃的敌兵,还有数不尽的尸体,流淌的鲜血,场面无比的残忍,数年前,这样的场面曹操看到了一定也会害怕,但是今非昔比了,此刻曹操心中一点都不畏惧,随之而来是兴奋,举着剑大喊着:“袁公路输了,都给我追上去,杀!一个都不要留!”曹操大喊着,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声音无比的大,士兵们听到了曹操声音,纷纷来了精神,追逐了上去,速度越来越快! 败军哪里跑得过胜军?落败的袁军很快的就被曹操的士兵们追上去了,袁术此刻什么也不顾了,骑着马率先冲进了封丘,身后的士兵们也都紧跟着冲了进去,但是曹操的士兵们追的很快,还没等关闭城门,就跟着冲了进去,封丘城内混乱的厮杀,乐进带头冲进了城内,于禁则是带兵包围了周围的城门,乐进带着人就在封丘中跟着袁术厮杀,封丘的百姓们都不敢开门,躲在屋子里,胆子大一点的汉子举着农具冲了出去跟着去斩杀落荒而逃的士兵。 街道中到处都是混战,就连衙役也纷纷举着刀冲了出来,和袁术进行殊死一搏,袁术胳膊被砍伤了,他也不顾,此刻封丘依然失守了,他带着兵马就朝着南门跑去,乐进带着人对着袁术的兵马破口大骂,但是那些人也不敢顶嘴,脑子里只有逃命,有些士兵跑不动了,竟然被百姓的锄头给砸死了,鲜血哗啦啦的流。 有的士兵索性也不跑了,举着武器扭头准备拼命,可是刚一扭头,闪着寒芒的刀枪就朝着他们刺杀而来,曹军早就把小小的封丘围的水泄不通了,袁术知道封丘已经守不住了,心里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小瞧了曹操的战斗力,昔日自己怎么没有发现这个曹孟德这么生猛?于是对着自己的士兵们喊道:“跑!跑!跑!”他此刻只有逃命的劲头了,他可不想就留在这里成了曹军的刀下鬼了,是出了力气,骑着马就跑,他毕竟不是孙文台,没有孙文台那么善战,只能迅速的逃跑,保命才是最要紧的,此他的脑袋上青筋暴起,根本不想留在这里,玩了命的跑着。 曹操看到袁术跑得这么快,嘲笑道:“昔日跟着这厮从洛阳逃跑出来,也没见 到这厮能跑得这么快?”笑完之后,举着手里的剑命令道:“都不要停,继续追击!” 于禁此刻带着兵马从城外包抄,准备断了袁术逃跑的路线,那些逃跑的袁军已经泄气了,有的索性坐在原地,有的就装死,躲避敌人攻击,乐进冲在最前面杀了一个过瘾,封丘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乱战,不断的有袁军士兵被斩杀,人头满地滚动,袁军没有了反击的力气,只有一个劲跑的力气,袁术带着兵马冲出了南门,此刻封丘囤积的军粮,帐篷,辎重他都纷纷不要了,屁滚尿流的从南门跑了出去。 刚刚出了南门,就看到于禁带着兵马追杀了过来,袁术真的怕了,举着武器带着士兵跟包围而来的士兵们厮杀在了一起,袁术举着剑不断的斩杀着挡着自己曹军,他担心的看了一眼身后,曹军眼看着就追杀了过来,乐进追的最凶,前面于禁眼看着就杀过来了,袁术吓破了单子,起兵到今日,他何曾见过这么大的气场? 于是他也不敢怠慢,挥舞着手里的剑,杀出了一条血路,从敌人队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士兵们落败而逃,掏出了封丘,袁术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他的一大半士兵们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在封丘城内,被曹军追杀了,二话不说就全部斩杀了,胆子小的跪地求饶,扔掉了武器纷纷投降,一大部分比较骁勇善战的,也杀出了一条血路,跟着袁术逃出了封丘,封丘内的东西,一个都不要了,全部留给了曹操,于禁一看袁术率领兵马杀出了封丘,于是举着手里的武器,带着部下兵马追了上去,曹仁也赶了上来,此刻他哪里还有儒将风采?举着武器,脸色涨红,大骂道:“袁公路这个小厮也忒能跑了,兄弟们给我追,今日就取了袁术的性命!”说完之后驾马冲了上去。 此刻曹操的士兵们越大越起劲,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是却浑然不觉得累,浩浩荡荡的涌出了封丘,紧紧的追着袁术,袁术看到身后“曹”字大旗飘扬,此刻心里有些郁闷,这个曹孟德准备追多久啊? 他已经不想再跑了,早就累的不行了,可是此刻跑不跑也由不得他了,他只能用尽了力气的去逃跑,他的士兵们也跟着他,大家都不想死,于是一路朝南跑了过去,袁术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眼看着前面又出现了一座城池,心中大喜,也不管是什么城池了,举着手里的剑指着面前的城池:“进城……进城!” 他的士兵们也看到了城池,心中也跟着大喜,于是纷纷的跟着袁术朝着城池杀了过去,迅速的准备涌入城内,卞秉对曹操说道:“将军,袁术 现在去的方向不就是襄邑么?” 曹操点了点头,沾满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说道:“他还真是自寻死路啊,竟然往襄邑跑,传令下去,包围襄邑!”他的话刚说完,卞秉就大喊了起来:“将军有命,包围襄邑!”于是士兵们也都跟着喊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了阵前,乐进一听,兴奋了,举着手中沾满了血的刀,笑说道:“哈哈,今日一定要斩了袁术小儿的脑袋!”说完之后一催胯下战马,跑的就更快了。 袁术率先进入了襄邑,他原本以为在这里可以避难,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士兵们还没有全部进城,曹操的士兵们也就跟了过来,都没有功夫关闭城门了,曹操心里暗想:袁公路袁公路,当时襄邑可是我和卫滋讨伐董卓起兵的地方,这里的人都认得我曹操,如今你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死路么? 袁术进城以后也后悔了,曹操的追并没有追上来,面前出来的则是举着武器的衙役还有跟着一大批的百姓,袁术肠子都悔青了,好好的跑到这虎狼之地来干嘛?没办法已经来了,身后曹军说话的功夫就追上来了,也没时间在这里墨迹了,于是举着剑大吼着说道:“拦我者死!” 可是他还没喊完,就听到面前举着武器的衙役大吼一声:“斩杀袁术,给曹大人助威!”声音竟然比袁术还打,吓得袁术一哆嗦,那些人都大吼着:“斩杀袁术!”就朝着袁术杀了过来,袁术有些害怕了,举着剑抵挡着杀过来的百姓们,这些百姓虽然积极踊跃,但是毕竟没有经过训练,还不如黄巾军和黑山军,两下就被袁术打败了 ,但是却丝毫不惧,前赴后继的冲上来和袁术拼命,袁术觉得后背发凉,这打下去得到什么时候? 曹军的厮杀声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了,袁术不敢怠慢,挥舞着剑,带着士兵们在巷子里杀出了一条路,阻拦自己的百姓们也纷纷被杀了,但是他士兵们的力气也都耗尽了,有些也被这些围攻上来的百姓们斩杀了,袁术听到了周围阵阵的厮杀声,顿时绝望了,曹操的士兵们又把襄邑为了起来,而且有些士兵们已经冲了进来了。 袁术也不敢在这里浪费时间,朝着城南跑,他的士兵们也紧紧跟着他,不少的士兵已经被曹军追上了,或者被斩杀,或者原地投降,袁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头晕目眩,骑着马就从率先弃掉了城池,从南门跑了出去,此刻曹操大兵还没有追赶到南门,这倒让袁术觉得高兴,也不顾多少士兵彻底的留在城内了,带着剩下的残兵,打开了南门就跑!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迎击袁术(四) 袁术也顾不得什么了,打开了城南门就跑了,中途还遇到了不少来拦路阻击他的百姓,“杀!杀!杀!”袁术早就乱了方阵,挥舞着手里的剑,随意的劈砍,他头上戴着的头盔都落到了地上,战袍早就被乱刀划的破破烂烂的,袁术此刻只想逃命,带着自己手底下只剩几千的兵马朝着南方逃跑,但是此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周围变得昏暗了起来,袁术并不熟悉地形,只能带着人朝着南边的方向跑过去! “这家伙又跑了!”卞秉嘟了嘟嘴抱怨道,曹操却笑着说道:“此刻袁军大败,早就没了士气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跑多远,咱们就一直追着他们跑就行了,继续追击不要停!”大家听到了曹操的吩咐,都乐坏了,从来就没打过这么顺利的仗,前番虽然在北方打败了公孙瓒,但是也损伤惨重,那一战如果不是因为袁绍带兵打了公孙瓒后方,公孙瓒撤兵了,也不知道能打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结束了,但是今日这一仗,与其说是打仗,不如说是在肆虐,士兵们高兴坏了,举着武器就追上去,扯着嗓子笑骂着袁军,虽然追赶了一天了,但是浑然不觉得累,迈开了腿继续追赶! 忽然间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曹操看到原来是夏侯带着一队人马跟了过来,曹操大喜对着夏侯说道:“元让来得真是时候啊,快快随我去追那袁术!” 夏侯点了点头,枪指着前方 ,催赶着他手底下的战马,大声地喝到:“给我追!”于是也带着人追了上去,大批的曹军冲着袁术逃跑的方向就是追,这些士兵早就憋着一肚子气,和公孙瓒打了一个平手,无缘无故的放走了徐州刺史陶谦,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呢,却没想到袁术的兵马竟然这么弱了,于是一顿猛冲,追赶着袁术。 袁术的头盔早就掉到了乱兵之中,头发披散着,身后的战袍一道一道的口子,铠甲和脸上沾满了鲜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副惨象,但还是努力地骑着马朝着南边跑,此刻他已经后悔了,自己真的是好好的没事来北方干嘛来了?自己带来的十万大军,不到一天的功夫,竟然就剩下了几千余人了,剩下要么战死,要么就投降了,损失的粮草辎重不计其数,血亏! 袁绍后悔了,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只能用尽了力气的去跑,带着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一路的跑,曹操带着兵马一路追赶,袁术早就乱了分寸,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只能向着南方逃命,天色越来越晚了,袁术已经跑累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座古城,城墙已经破烂不堪了,但是好歹是一个栖息之地,于是举着剑对这士兵们大声说道:“进城,快快随我进城。 士兵们看到了古城也很兴奋,跑了这么久了终于有个地方歇脚了,大家速速的跑向了古城,士兵数量少了,所以很快的进了这一座没有人烟的古城,迅速地关上了城门,严防曹军闯进来,有些士兵们去找来了巨木挡住了城门,能跑得动士兵们都爬上了城墙,拿着弓箭对准了曹操大军追过来的方向,随时准备战斗,此刻天色已经黑了,等到袁术布置完毕的时候,曹操大军已经追了上来。 曹操看到袁术已经躲在了城内,自己的士兵们也追了一天了,此刻也已经有些累了,此刻攻城,恐怕会逼急了袁公路,损兵折将并不是明智之选,于是吩咐卞秉:“卞秉,吩咐下去就地扎营,咱们先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和袁术好好玩。” 卞秉领命,于是就吩咐了下去,各路将领听到了曹操的将领,于是就领着手底下的兵马开始就地扎营,于禁带着自己的兵马整齐的驻扎了大营,曹操笑道:“于文则真是一个好将领啊。”说完之后吩咐自己的兵马开始驻扎军营。 阿宝拿了一条毛巾过来给曹操:“少主追了一日恐怕已经累了吧。”曹操笑着拿过了毛巾擦了曹自己一脸的血污,然后笑着说道:“哈哈,如此痛击袁公路,我觉得很兴奋啊,这小子老早就在洛阳喜欢和我唱反调,如今被我这样追杀,他估计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曹操说完之后就带着士兵们开始吃饭,直接就在袁术的面前开始炊烟生火开始煮饭吃,袁术带着逃兵此刻哪里有功夫做饭吃,粮草都被人家占了,肚中早就饿了,但是也不敢吃饭,守在城墙上,他们真怕曹操这些人吃饱了,再一次杀过来,于是都死死地守着城池,不敢贸然行动! 曹操却吃的很撑,打了一个嗝儿,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前脚踏进军营,后脚乐进就冲了进来,对曹操说:“将军,袁术躲在这鸟城里,您让我带兵,我保证把袁术活着捉回来给你。” 曹操笑了:“文谦,你啊别着急,追了一天了,这袁术现在已经是困兽犹斗了,如果我们逼得紧的话,恐怕他会出来和咱们玩命了,那个时候,咱们不就亏了么?”曹操摸了摸胡子:“此刻天黑了,整顿完士兵们之后,咱们就在此处休息,等到明日再攻城不迟。” 乐进今日杀的过瘾了,此刻他的战甲还没有脱去,浑身都是血,精神正亢奋,方才吃了饭,感觉充满了力量,真的想追上去打袁术,但是曹操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却看到王必拿来了地图给曹操,曹操拿过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于是乐进也就不再多说了,老实的站在一旁。 此刻曹 仁和于禁也走进了曹操大营,曹操看到二人来了,笑说道:“子孝,文则你们俩来的刚好,现在吃完饭了,你们俩人带一队人马,文谦你和典韦子廉带一队人马,再去告诉元让让他和丁斐带一路人马,此处三里有一道渠,我要用水淹城,你们去挖渠,把水引进太寿城,分好时间开始挖,没事的士兵就好好休息,明日袁公路一定会大败而归!” 曹操说完之后漏出了得意的神色,在场的将领们都很高兴,唯独乐进有点好奇的问道:“可是如果咱们休息的时候他们攻城了,该如何是好?” 曹操摇了摇头:“不会,袁术此刻已经逃命逃了一天了,已经无心再和咱们打了,他现在恐怕祈求着咱们不去打他呢,他自己可不敢找上门来。”曹操话刚说完,一个虎将冲入了他的营内,来人正是典韦,典韦把一颗人头扔到了曹操的面前。 “这是谁?”曹操被血淋淋的人头吓到了,指着问典韦,典韦笑着说道:“将军,这就是那刘详的脑袋,在乱军中末将把他斩杀了!” 曹操上前仔细一看,还真的是刘详的脑袋,大喜:“哎呀,典韦真是英勇啊。” 乐进却有些闷闷不乐,今日本来就是他杀的人最多,曹操也没有赞扬他,要不是敌人数目太多,自己杀的迷了方向,这刘详早就是自己刀下亡魂了,哪里还轮得上他典韦来杀?想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也不敢抱怨。 “好了,今日你们就按照我吩咐的去做,速速去传令吧!” “诺!” 夜晚,太寿古城上守城的袁军都瞪大了眼睛煎熬着不敢睡觉,而且肚子中不断地觉得饿,但是他们却丝毫不敢懈怠,举着武器生怕曹操晚上来攻城,眼睛合都不敢合起来,曹操披着战甲站在军营外看着太寿,阿宝走到了曹操跟前:“少主还不睡啊!” “哎,可惜了这一座古城了,如今一点人烟都没了。”曹操叹息着摇了摇头,阿宝笑了:“现在战乱年间这样的古城多的是。” “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缮这座古城,你看这周边渠水旺盛,利用好了灌溉良田千亩,我都能想到那一副景象了。”曹操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阿宝点了点头,感慨道:“人言慈不掌兵,可是少主您这样的真是一个例外啊。” 曹操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破败的景色了,南方富裕之地,袁公路恐怕都没见过这么破败的景色吧。”说完之后看了一眼阿宝:“行了,回营睡觉吧,明日还有一场仗要打呢?”说完之后打了一个哈欠,走进了自己的军营……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迎击袁术(五)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这一晚上把袁术和他手底下的残兵们折腾的够呛了,一晚上没吃一口东西不说,饿着肚子还得死死地睁着眼睛,不敢怠慢,生怕曹操晚上忽然攻城,担惊受怕了一夜,天也渐渐的亮了,才忽然城下已经被水淹没了,水势眼看就要淹入城内了,士兵们都大吃一惊,才看到一晚上的功夫曹军已经挖通了水渠,水势朝着城池淹了过来了。 袁术破口大骂:“曹阿瞒,你这等小人,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曹操带着大军包围了城池,看到城墙上袁术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不由得觉得好笑,骑着马举剑指着城墙:“袁术,是你自讨没趣,打我兖州,如今你兵败山倒,却在这里骂我,好没由来?还不快出城投降,要不然这水可就淹入城内了。” 袁术此刻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脸色憋的煞白,昔日自己和曹操逃亡路上一别,如今再次见面已经过了几年了,自己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曹操,却没想到数年之后再次见面,自己竟然被曹操打得这么狼狈,说出去自己一点面子可都没了。 袁术手下部将韩浩看到了眼前这样的情况,摇头说道:“主公,咱们投降吧,在这样拼命打下去,恐怕性命都不保了!” 袁术破口大骂:“你怕个什么?咱们就算拼死也不能去投降,兄弟不要怕,随我一起冲出去。”说完之后重新骑上战马,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们,打开了城门,从城内冲了出去,曹军一看袁术的兵马出来了,举着武器就要去捉拿袁术。 “活捉袁术!活捉袁术!“曹操手下的士兵们都戏笑着举着武器去围攻袁术,袁术的兵马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再加上被追赶了一整天,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了,举着武器就往出杀,可是密密麻麻杀过来的曹军把前路堵的水泄不通,袁术率领士兵身先士卒,斩杀着冲过来的曹操兵马,足足的杀了一两个时辰,浑身浴血,汗水打湿了袁术的衣服,终于,袁术带着兵马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袁术也顾不上其他,带着仅仅逃出的一百多骑兵,迅速的朝着南方跑了,曹操的士兵们将其他的步兵死死的围困在了城外,韩浩带着步兵的人吗无力再继续厮杀,看着袁术不顾一切的落荒而逃,叹了一口气,率先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投降了。 其他的袁兵看到自己的将领投降了,主公袁术早就顾不上他们,一溜烟的功夫都跑的没影了,于是也跟着韩浩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投降了曹操。 尽管袁术大批的兵马都投降了,曹操依旧命令道:“所有人整顿,咱们继续去 追杀袁术!” 看着曹操不依不饶的样子,夏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骑马来到了曹操身边:“孟德,咱们就追到这里吧,已经够了,现在已经都出了兖州了,再去追杀袁术那点人,实在有点劳师动众了。” 曹操摇了摇头:“元让,你不知道袁公路并非不是一个不懂兵法不会用兵的人,昔日里曾听袁本初说他熟读兵法,而且当年攻打皇宫的时候,就是他先带的头,而且先在最得势的也就是他,这一次他只是不懂地形,用人不明,我们才可以如此大胜,必须趁这个机会让他彻底不敢来犯我!”曹操说完之后看着袁术逃跑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全军继续去给我追!” “诺!”士兵们此刻其实正旺盛,于是整顿了一番之后,一起朝着袁术追赶而去! 袁术原本以为自己松了一口气了,但是回头又看到身后尘土飞杨,此刻都已经到了豫州了,没想到曹操的大军竟然还在不依不饶的追杀自己,袁术此刻才觉得害怕,曹操这一次,是真的想要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袁术一想到了这里,就继续逃命,曹操率领着兵马继续去追,跑到了宁陵,袁术终于跑到了自己的地盘,但是回头看去曹操的大军竟然追到了宁陵来了,袁术觉得一阵绝望,士兵们对他说道:“主公,此刻已经到咱们的地盘了,兵马粮草充足,咱们继续和曹操拼命吧!” 袁术看着追杀过来的曹操大军,内心一阵畏惧,他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乐进,这厮杀的最卖力,好几次险些被他追上了,自己一百多士兵,一部分也都死在了乐进的长枪下,袁术早就打心眼里害怕了,让他再出城对战?他现在可没这个胆子了,对这士兵们大喊道:“再打?再输给曹操该如何?难道要赔进我的性命么?” 士兵们也都低着头,眼看着曹操的大军已经开了过来了,士兵们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曹军的叫骂声,厮杀声越来越近。 “请主公定夺!”将士们纷纷跪下,对袁术说道,袁术心里哪里还有定夺?闭着眼睛沉思,自己该如何是好?但是曹军越来越近的声音,袁术的心也越惶恐,睁开了眼界,再看了一眼黑压压的曹军,看到了飘扬的“曹”字大旗,袁术彻底不敢再殊死一搏了,于是许久后开口说道:“整顿兵马,带上财物粮草,咱们弃城跑吧!” “什么?”一听袁术这么说,士兵们都被吓到了,但是袁术已经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只能点了点头,整顿兵马,收拾粮草钱财,朝着九江逃了过去,袁术也带着自己的传国玉玺,骂道:“曹阿瞒不得好死!”骂了 一阵之后,带着自己的所有兵马,舍弃了半个豫州,跑回了九江。 袁术这一跑,就彻底的放弃了北方的战场,终其一生不敢北上了,转移到九江开始打拼,再也不敢踏入北方半步! 曹操也取得了完美的胜利,追逐了袁术二百多公里,而且还获得了粮草辎重降兵无数,巨大的收获,卞秉带着士兵们收拾沿路上掉落的辎重的时候,嘴巴都咧着合不拢,简直就是大丰收啊,获得降兵也数千余人,斩杀了袁术部将刘详,曹操的名声大噪,威震中原地区,就连公孙瓒都觉得有些畏惧,也解决了袁绍身后的危机。 曹操不敢追杀袁术到扬州的原因,就是害怕公孙瓒趁火打劫,其实也是多虑了,曹操此战,公孙瓒也不敢贸然去得罪曹操,曹操其实更担心的就是兖州变故,于是拿下半个豫州之后,带着自己的兵马凯旋而归,回到濮阳,一路上不断的有百姓们蜂拥出城,拿着食物和水给曹操的士兵们慰劳,曹操在前面耀武扬威的耍着威风,此刻他已经有些飘了,听着百姓们欢呼声,叫喊声,曹操心中无比的高兴,看着身后一排排高唱凯歌的士兵们,此刻眉开目笑,一一和百姓们亲切地打着招呼,眼前,一望无尽的山川,茂密的树林,自己的兖州一片大好,良田越来越多。 曹操兴奋不已,对着百姓们一一拱手,他知道这一次追逐战中,不少的百姓也出力帮忙,自己才能有如此大的胜利,一路上不断的有百姓们欢送接迎,欢歌笑语,一片和睦的景色,曹操骑着马心情无比的开心,回头看了看南方,袁术那厮恐怕早就跑的没影了吧,这一战,北方安全了,南方的那些蛮子们恐怕再也不敢闯入北方了,一想到了这里,曹操有露出了笑容。 还没有到达濮阳,陈宫就和荀骑马过来接迎曹操了,曹操看到二人也大喜,先问道:“戏先生身体如何?”曹操此刻还是挂念戏志才,戏志才的咳嗽一直没好转,而且听说越来越厉害了,于是一看二人来了,就开口问道。 “这些日子将军在外打仗,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看《吕览》,也无大碍了,就是咳嗽还不见好转,休养几日应该没什么大碍!”荀回答道,曹操看到荀和陈宫带来了许多的文书,也知道这是几日州内的事情,要等自己处理,曹操思考了一下,对卞秉说道:“安排士兵们休息,这些日子连日赶路,大家都辛苦了,让疱人做几顿好的,犒赏三军。” 曹操吩咐完之后,士兵们就开始安营扎寨,各部将领们也纷纷安排士兵们归营寨,布置防守,曹操对陈宫和荀道:“二位先生来我军营议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杀父之仇(一) 曹操其实最近也在挂念兖州的情况,自己丝毫放不下心来,于是着急的拉着荀和戏志才来到自己简陋的营寨里,三人落座之后,曹操一言不发拿过了这些日子的公文看了起来,二人也不敢多言语,坐在一旁恭候曹操,曹操看的认真,也颇为满意,笑着说道:“哈哈,政务万潜和毕谌打理的合情合理,你们处理军机也处理的得体。” 曹操看完之后,觉得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州内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处理的得当,于是也就放下心了,把堆积在手边的竹简推开,然后对二人说道:“戏先生无事就好,军务的事情就有劳二位分担了,让先生安心养病。” “这是我等职责。”二人一起说道,曹操点了点头,摸了摸胡子然后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孝先考核官吏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曹操对毛也是抱有希望,希望毛可以给自己寻求几个真的有用的人才,于是关切的问道,陈宫直言相告:“孝先选拔和淘汰官吏做的似乎有点狠了。” 曹操不解问道:“为何这么说?” “孝先这一次淘汰了几个素有威望的官吏,替换的都是一些寒门子弟,甚至还选拔了一些外郡的人,濮阳的士族对他的意见也蛮大的。” 曹操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下,严肃地说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孝先既然要淘汰,那我相信一定是这些人不堪重任,毛孝先的眼光应该不会差,我相信他选的人不错。”曹操说道了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远处:“前一段时间,孝先选用的那个从事薛悌我看就不错嘛,办事能力各方面来说,都很满意。” 陈宫却不这么觉得,他都看在眼里,曹操表扬的这个薛悌,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酷吏,所用的手段无比的毒辣,而且还设置了一套严刑峻法,陈宫士人出身,根本不赞同薛悌这样的做法,而且薛悌这个人做事情斤斤计较,但是此刻看到曹操这番说,陈宫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嘴,于是委婉的对曹操说道:“将军,话这么说没错,但是咱们可不能因为赞同,而是去了兖州士族绅士们的心啊。” 陈宫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目前咱们的钱财粮草虽然暂时不缺,但是将军,现在兵荒马乱的荒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灾难,如果真的遇到困难了,咱们日后还得去找些人帮忙,现在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是不是……” “哼!”曹操一句哼,打断了陈宫的话:“你啊,光看到了士绅们说的话了,你亲眼看到过百姓们现在过的日子么?”曹操说道了这里,想到了昔日,自己亲眼所见济南的一副惨败景象,于是叹了一 口气,看着陈宫,陈宫士绅出身,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些。 陈宫听到了曹操不屑的话,吞了一口唾沫,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了一番之后:“濮阳周围的土地,都是那些大家族掌控的,濮阳的百姓一大半都是大家族手下的佃农,这些良田产出的粮食全都在这些士绅手里面,慌乱时代,自保不足,估计没有什么余力贡献给州寺了,将军,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兴杀富济贫这一套啊。” 谁知道他这句话提醒了曹操,曹操随口回答:“谁说不能杀富济贫?这是没有逼到那一步而已,逼到了,咱们也要杀富济贫!” 曹操随意的一句话,把陈宫吓坏了:“将军三思啊。” 曹操此刻士气大增,而且底气也做了,于是反问陈宫:“我说的话难道没有道理么?” “这……”陈宫不知道该如何说,曹操继续说道:“你是没有当过一方父母官,你不了解,昔日我在济南的时候的手段,阿宝他都见识过,土地兼并,百姓们民生凋敝,我是亲眼看到眼里的,那些大豪族因为手里有土地,压迫百姓,百姓们纷纷叫苦,吃不起饭,才有了之后的黄巾起义!” 曹操叹了一口气:“回想昔日,光武爷在政时期,郡国收田租三十税一,百姓们都感恩戴德,无人不赞叹光武爷神武,一心种地,勤做耕种,再想想昔日,孝章皇帝也曾经颁布诏令,开辟常山,魏郡的荒凉平原们分给贫民种植,让他们自给自足,你看看如今河北之地,一片富裕,是为什么?袁本初与公孙瓒才会争夺这一片丰饶之地,要不然你觉得此刻河北会有这么一番繁荣的景象么?” 陈宫听着曹操的话,也不敢言语。 “朝廷这样的开恩,但是大豪族们却还在搞兼并土地,占据良田,百姓们都不能解决温饱问题,富豪们的粮食比公侯们都多,我大汉这几十年衰落就是这些人搞的鬼。” 曹操说完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继续说道:“就拿中郎将王楷来说吧,这家伙不思天底下百姓们的苦瘠,每日都在想着怎么求田问舍,这样的人要我说就该杀!” 曹操要杀王楷?陈宫心中吓坏了,一言不发地看着曹操。 曹操对他摇了摇手,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笑说道:“公台不要多想,我就事论事而已,说说道理,也没有别的意思,朝廷不过是收取一些税收而已,但是这些大家族,每日都想着是在跟老百姓们抢粮食,杀富济贫如何?如果真的要到了百姓们吃不起饭,天底下只剩下流民的时候,你再不杀富济贫,老百姓们会愿意么?他们就会自己干了, 黄巾贼人,黑山军这些贼人他们可都是老百姓啊,他们为什么没事要造反?还不是因为被逼的,吃不起饭了,多少黄巾兵,拖家带口的,参加起义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曹操越说越愤怒,一拍桌子:“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孟子曾经都这么说过,难道不占理么?尤其是那些豪族自拥兵马,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占据州郡,这就更是可恶,这样的人如果在我面前耍威风,找我要官做,我根本不可能给他们,他们不懂百姓的苦,当了官之后只会加剧他们无法无天而已,以权谋私,继续赶着欺压百姓的勾当,我养这些人做什么?等日后他来和我抢兵抢权么?” 曹操愤怒完之后,一脸的严肃说道:“昔日光武爷杀欧阳而度田行,这可都是先贤帝王们留下来的办法,我曹孟德绝对不允许有人和我对着干!” 陈宫听得早就吓得一背冷汗了,背后尽是汗水,一句话都不敢说,曹操今日例举了昔日光武爷杀鸡儆猴杀了欧阳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要说明,他要准备对兖州的豪强们下手了,可是昔日光武爷所做是为了考核田产,抑制豪强,所以才杀鸡儆猴之举。 荀听了之后也觉得一阵不安,自己也是士族出身,听曹操如今这句话之后,也被吓到了,所以他急忙地拉开了话题:“使君,咱们此刻先暂议一下吏治的事情,至于您说的田产税赋的问题,咱们日后再说,公台的意思我也明白,如今兖州所用的官吏大多都是豪强家族的人,咱们这个时候如果轻易变更,一定会使得兖州人心浮动,况且这些县令们的职务本身就是朝廷们任命的,咱们无缘无故任免,那就是违背了朝廷的法度,也会落人家口舌。” 曹操的怒气稍微的压了下来:“毛孝先曾经对我说,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如果不更换官员,继续任用豪强,压制百姓,妥协豪强们,那我该如何修耕植,该如何畜军资?天底下能有多少人像丁斐那样主动贡献财产的?” 说道了这里曹操忽然想到了昔日在袁本初帐下的时候,经常能遇到那些幕僚们在一起争吵的时候,审配这些人为什么可以在袁绍面前挺起腰杆,作威作福的,袁本初还都听他的,不就是因为审配等人就是当地土豪,手里面有兵有粮,难道我应该去学袁绍,对于这样的问题不闻不问?也得去拉拢这些人么? 曹操摇了摇头,他可不愿意日后自己的幕僚中也都是审配这样的人,那就等于自己让出了主动权给这些土豪们,让他来掌握自己了,这样的事情曹操不允许发生,他也不想去听从这些人的话,土豪绝对不能留用!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父之仇(二) 荀看出了曹操心中的担忧,毕竟他之前也曾经在袁绍的幕府中任命,于是急忙建议道:“在下觉得,使君您如果要选用官吏,还是需要用一些大族的人,但是尽可以的去挑选一些有名望,而且有操守有道德的人,让他们担任郡县重要的职务,这样就可以树立楷模,给其他豪族的人做榜样,如此做来想必对兖州的风气能有所改善吧,我看那李家李乾就挺不错的,帮助您铲平黄巾,东进去打公孙瓒,还带人一起对抗袁术,而且他的族人们也都很懂规矩,使君不妨找这样的人选,您也能安心。” 治理天下若烹小鲜,曹操听了荀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荀一番话老成持重的见识,惹得曹操连连点头,于是对陈宫说道:“公台啊,你常年在兖州,你觉得咱们兖州还有什么想着文若说的人士么?可以引荐一番。” 陈宫听了之后思考了一番:“将军,陈留边让,边文礼!” 哈?边让?曹操听了之后,心咯噔了一声,这个边让和自己的过节,可真的不小啊,这家伙可是桓邵袁忠的朋友,这些家伙经常在背后自己说坏话,桓邵每日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袁忠也是当年写信嘲笑过自己的,边让也经常诋毁自己,此人总在人前说自己是宦官之后来嘲讽自己,没完没了的,而且昔日大将军府内,此人也当众嘲讽自己,弄得自己很没面子。 把这样的人请过来,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可是此人却颇有名气,和孔融一样富有盛名,写的文章《章华赋》出神入化,堪称一绝,如果自己能搬动此人,确实可以影响一些豪族的态度,曹操此刻心里矛盾,左右拿不定主意,嘴上只能应付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个人啊,此人不是在朝廷么?” 陈宫浑然不知曹操此刻心里怎么想的,边让和曹操的过节,他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曹操的避讳,继续说道:“九江太守前番被袁公路打败了,他就逃亡回乡了,此人才华出众英气非凡,如果请他来担当大吏,一定可以安定士人们的心,我和此人早就年就认识了,我可以去说服此人,请他来和将军见见面!” 陈宫说此人于自己相识,却根本不知道曹操和边让已经是老相识了,曹操却冷笑着说道:“工大无需勉强。” 曹操既希望边让来帮自己提升名望,但是又讨厌他来,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根本就啃不了,于是就回答得模棱两可。 陈宫却完全的理解错了曹操的意思,他以为是曹操不认为自己认识边让,于是急忙请命:“此事不勉强,实不相瞒,边文礼自从回到了陈留以后就在家闭门谢客,如果我不是和他有些交情,估计也不知道他回来了,而且听说他还带来 了几位朋友,一个是昔日沛国相袁忠,还有一人交桓邵,好像还是将军的同乡,不知道将军是否认识?” 曹操此刻已经咬牙切齿了,这三个人自己可能不认识么?简直是认识的不能再认识了,怪不得闭门谢客啊,原来此刻他们现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啊,三个熟的再不能熟的朋友,曹操可真是欢迎他们啊,曹操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都是’老朋友’了,自然是认识的啊!” 曹操故意把老朋友三个字说得很重,陈宫却不明白,继续说道:“既然三位都是将军您的老朋友了,那就更应该好好款待。” 曹操咬着牙齿,拳头紧紧的捏着,此刻好想就能想出这三个人的模样,想到这三个和自己作对的人,于是冷笑着说道:“没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三位’老朋友’,应该好好的’招待’一下,可不能怠慢了。” 陈宫听了以后急忙说道:“那我这就去登门邀请他们,叫他们去濮阳见您,日后可以共谋大事,兖州士人也一定可以归心。”到现在陈宫还不知道曹操的愤怒,曹操却已经恨得牙痒痒了,昔日里自己重新回洛阳当官的时候,桓邵来对自己冷嘲热讽,袁术写的那封信,自己只能做柳下惠,还有何进设宴的时候,边让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自己的事情,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曹操冷笑着对陈宫说道:“公台啊,登门邀请我看就不需要了。” “为什么?”陈宫有些不解,曹操冷笑:“你去把他们三个都杀了就行了!” 陈宫听了之后一身鸡皮疙瘩,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支支吾吾说道:“将军,他们不是你昔日的朋友么?” “哈哈哈!”曹操大笑,一脸的不屑:“当然是好朋友了,他们可都是我的好朋友啊,那桓邵从小就在老家和我作对,当初,如果不是他这位好朋友带人逼迫我,我义子真儿,怎么会成为现在无父无母的苦人儿?还有那袁正甫,听信他人的话,屡屡的和我作对,边文礼不分青红皂白地当众羞辱我,昔日当着洛阳士人们的面,辱骂我是宦官之子,这几位可真是好朋友啊。” 曹操说完之后又是一拳砸到了桌子上,眼中充满了愤怒,陈宫看出来了曹操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就是他要杀人时候才会有的恐怖表情,曹操咯咯的咬着牙齿,挤出了最后一句话:“这几位好朋友,我留他们做什么,多少次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 陈宫低下了头,这些事情他闻所未闻,浑然不知,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触犯了曹操的大忌了,这下倒好了,没有成功举荐三人,反而可能要害了三人的性命,陈宫的汗水哗哗的流了下来,曹操一挥手:“公台,今日你既然 提出来了,那招待我这三位好朋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就带人去把他们三人都杀了吧。” 陈宫感受到了曹操身上传来的杀气,他知道曹操是动了真格了,每次只有曹操要杀人的时候,身上才会散发出这样的气息,陈宫真有些后悔了,平白无故的说他们作甚?这不是害了他们三人性命了么?他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子里面在筹划着应对之策,看怎么样能求曹操饶他们一命,曹操却还没有消气:“到时候告诉他们是我要杀他的,我也要让这三位好朋友死的明明白白的,稀里糊涂地死了,可是我招待不周了。” 陈宫越来越觉得可怕,曹操竟然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松,曹操却不觉得什么,要杀这三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易如反掌,想到了这里,曹操漏出了得意的表情,昔日得罪我曹孟德的人,今日该算算旧账了。 荀自然也看出了曹操的愤怒,于是急忙拱手:“使君,请听我一言。” 曹操一摇手,理都没理荀一眼,此刻他一心都是要报复:“文若如果是要求请的,就不必说了。”荀深鞠一躬,行礼道:“使君,在下为了使君所想,使君您与这三个人是为公还是为私呢?” 曹操大笑:“文若,你说说,如今我为公如何,为私又如何?无分公私,我都要杀了他们才可以解恨!” 荀摇了摇头:“使君此言差矣,为公,杀罚那就要遵循国家的法律,使君您可不能无故杀戮,若是为私……”荀说道了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曹操,曹操瞪着他:“继续说!” “如果是为私,无故祸害君子,可有碍使君您的声明啊。”荀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曹操听了之后怒火又上来了:“文若,我素来尊重你的,这件事情文若不要再说了!”言外之意,就是文若你如果在说,休怪我不客气。 荀是聪明人也懂得曹操的意思,于是跪在地上对曹操说道:“使君,您是从董卓手里面逃出来的,不知道可知董卓如何对皇甫嵩老将军的?昔日里,那董卓可是与以真老将军一起在凉州,屡屡受到压迫,皇甫嵩曾经对皇上上奏,要给董卓治罪,二人水火不容,后来董卓迁都长安,挟持天子,让皇甫嵩入朝,大家都以为皇甫嵩要死在董卓手里的时候,谁知道董卓任命他做御史中丞?而且只让皇甫嵩一拜,这一拜冰释前嫌,董卓也不再为难皇甫嵩老将军了,使君,那董卓挟持天子,暴虐天下,毁坏神器,火烧洛阳,大家都辱骂他是董贼,而且他所做的事情比王莽更可恶,但是就这样的贼人,也有一时之仁,摒弃旧仇,使君您要以天下为己任,兴复汉室,气量宽宏于四海,难道你还做不到董贼所做的事情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杀父之处(三) 曹操听了荀的话之后,一脸的蒙羞,自己平常就喜欢拿着董卓来给大家举例子,但是却没想到今日自己暴怒,荀竟然那董卓做的事情来反将了自己一军,荀说的也对,董卓这样一个暴虐的家伙,竟然都能做到一时之仁,自己曾经说复兴汉室,难道还比不上董卓的宽宏气度么?成大事者,就要有宽宏的肚量,曹操觉得有些羞耻,自己方才发怒的时候,竟然无意间输给了董卓,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哎,文若说的对,罢了罢了,袁忠,边让也就罢了,但是那桓邵!”曹操说道了这里,眼神中有冒出了怒焰:“如果不是此人逼迫,怎会害的真儿家破人亡,害得我那兄弟秦邵身死异处?” 荀继续说道:“使君,昔日那桓邵做县令,使君那时候逃亡在外,桓邵是因为朝廷之命,所以才追杀使君,如若不然就是违背朝廷的法度,以怨报德是长者所谓,使君此刻就要忍他人不能忍,做其他人不会做的事情,有些道理使君一定明白,三岁孩童易懂,七旬老翁难做。您此刻就应该宽纵桓邵昔日的过错,天下的人都能看到使君您的做法,见贤思齐,兖州一定可以安稳了,使君,您也可以趁此机会高枕无忧。” 曹操听了之后,虽然心中还有怒火,但是尽量克制住了,罢了罢了,就当是从没见过,以前的事一笔勾销罢了,于是缓缓开口说道:“也罢也罢,留他们性命就好了。” 荀看到曹操压住了怒火,赶忙的看了一眼陈宫,陈宫立马明白了,急忙说道:“将军,在下与边文礼素来交好,愿意亲自去他家里劝说他,晓之以利害,动之以情,一定带三人当面给将军您赔罪,以匡正将军您的名誉。” 荀也接话道:“没错没错,兖州认识如果听说了这件事情,一定心存感激,都会对使君所做的事情感动,也可以传成一段千古佳话!” 曹操听了二人一来一回的好话之后,笑了起来,怒气早就没人,二人把自己夸成了一朵花,笑完之后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哎,虽然你们这么说,我也有诚信原谅他们,倒也有心宽宏三人,但是就怕他们的性格又臭又硬,宁可断其首,也不愿意给我认错,那到时候,我可就更尴尬了,到时候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陈宫急忙说道:“将军,我一定会好好的劝说三人,使得他们三人真心归顺将军。” 陈宫虽然这么说,但是曹操却也不相信:“嗯,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公台,你现在就回去告诉孝先,就说是我说的,我完全的支持他现在的做法,不堪重负的无用之人,尽管去淘太好了,遇到有才的人,让他只管录用,莫问他们的出身。” “诺!”陈宫回答完之后,就走出了曹操的营帐,陈宫此时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身的冷汗,头也不敢回的就先前往濮阳了,等到陈宫走后,曹操才拉着荀说道:“文若,正事儿咱们说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件私事希望文若务必帮我忙。” 荀有些不解的看着曹操,心里揣测曹操到底要给自己说什么私事,曹操就已经开口了:“文若,你看我现在已经打败袁公路了,兖州我也算立足了,昔日董卓在洛阳立足之后,都不忘把他老母接到洛阳去,所以我理应当把我家老爷子也接到自己身边,好好伺候他老人家,老爷子现在岁数也大了,该要享天伦之乐了,还有我那弟弟子疾,也跟着父亲现在在徐州琅琊隐居,我已经让阿宝去给老爷子送信让他们迁徙过来了。” 一说到自己家事,曹操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文若,我那弟弟子疾,一辈子无儿无女,现在还是光棍,我自己现在几个儿子,昂儿,丕儿,安民都在身边,还有新添的植儿,彰儿老爷子都没见过呢!”曹操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所以就想着让老爷子来了可以抱抱孙子,安度晚年就好了,文若啊。”曹操紧紧拉着荀的手:“你就替我去给泰山泰山应邵写一封信,他泰山距离徐州近一些,就让他带人在徐州和兖州交界接迎一下老人家和舍弟,派人保护他们平安来到濮阳,仲远文化横溢,所以这封信也得麻烦你帮我写一写了,务必仔细斟酌用词,千万不要让他笑话了。” “在下一定效劳。”荀恭敬地回答道,曹操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该要反目了。” 荀听到了曹操的话之后,顿时间大吃一惊,曹操此言何意,该要反目了,和谁反目了?徐州陶谦么?荀忽然明白了曹操的意思,随即一愣:原来曹操早就有意图要取徐州了! 荀猜对了,曹操之前帮助袁绍去攻打北方的时候,早就盯上了徐州这一块肥肉了,此刻所以才着急把父亲接过来,只要父亲一到自己身边,曹操就完全的没了后顾之忧了。 荀先是一愣,然后也就明白了,曹操这么快要下手徐州,就是要西进救驾奉迎天子了,所以才更需要结局后顾之忧,平徐州灭陶谦也是早晚的问题了,怪不得让我给应邵写信呢,原来是要让自己去做说客啊,那应邵本来就和陶谦交情甚好,曹操害怕自己出手,应邵会反对,让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不要去帮陶谦啊,想到了这里,荀完全明白了,写信给应邵让他安排接迎家父也只是一个由头啊。 “使君言之有理,当断则断,在下明白了,在下这就去写这封书信。” 一听到荀这么说 ,曹操笑了,看样子文若也想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好,现在戏先生大病还未痊愈,就让他安心养病,军务的事情,你和程昱还有公台就要费心了,千万不要马虎。” 荀回答道:“诺。” “嗯,另外你还要再带一队人马,驻扎到鄄县去,随时注意袁术的动静,此刻袁术虽然败了,但是他平白无故丢了半个豫州,我怕他不服气,卷土重来,我们还是要做好应急之策!” “诺!”荀正准备要走,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说道:“使君还有一件事情,您的兖州刺史虽然是袁绍册封,但是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有碍您的名声,前些日子金尚可是受到了朝廷册封,虽然被使君驱逐走了,但是如果日后西京在派人至此,那使君难道都要一一清楚么?” 曹操问此言,眉头一皱:“那依文若的意思,我当如何?” “使君不如派人前往西京,觐见朝廷,给使君您求取一个名分,这样就可以堵住别人的嘴了。”荀认真的说道,曹操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日夜担忧的事情,今天冒出一个金尚,明天再冒出一个谁,自己总不能天天去驱逐吧?于是兴奋的点了点头:“文若说的对,现在就办,王必!” 王必一直在帐外保护着,阿宝被曹操调到徐州接家人去了,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保护曹操安全,于是他也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跑进了帐中:“将军有何吩咐?” “有一件危险的事情想让你去办,你敢不敢啊?”曹操故意这么问他。 王必却回答的坚决:“只要将军一句话,刀山火海在下都敢去!” 曹操听了之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对王必说道:“好,现在就认命你做我的主薄了。” “哦!”王必没反应过来,忽然才听清了,惊讶的看着曹操:“啊?主薄,小的我么?”他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曹操笑着说道:“我要让你以我主薄身份去西京递交一份奏表,你的故主刘邈老大人此刻也在西京,所以你最适合去办这个差事,而且我觉得你确实挺能干,做我的护卫有些屈才了,这件事情办好了,我还会再提拔你的。” “多谢将军栽培!” 曹操看着他:“哎,这一路非常凶险,而且你要过别人的领地,你千万不要大意了,这次不光要递交奏表,你还得替我去请刘邈老大人多多美言几句话给皇上听,还有西京有我一位朋友丁冲,此刻他也是议郎了,你也拜托一下他,务必给我求一个兖州刺史回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杀父之仇(四) “小的一定不负将军的托付!”王必此刻一脸感激的对曹操说道:“一定给将军请一个朝廷的兖州刺史回来!” 曹操扶起了他:“这件事情就算办不成,也无需勉强,日后再找机会去做就行了,但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可以。” 王必听了之后感动的泪水落了出来,再一次跪在了地上:“将军,您放心吧,您如此信任小的,小的自从跟了将军,将军对小的不薄,如果小的这次没有完成您的任务,那小的绝对不会来见你!” 曹操点了点头:“好一个有志气的儿郎!” …… 时间过了半个月 这一日,曹操正在州寺里看书,陈宫忽然跑了过来,曹操放下了手里的竹简,问陈宫:“公台兄,你为何如此慌忙?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陈宫这几日磨破了嘴皮子,对边让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终于拉着边让袁忠还有桓邵三人来了濮阳,要面见曹操,陈宫很看重这三位朋友,所以也希望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让他们和曹操的恩怨做个了结,另一方面也希望曹操可以重用三人,也让他们一身的才华为兖州做些实际的事情。 陈宫心中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此刻又拉着三人来到了濮阳,心情很好,看到曹操开始问他了,于是急忙跪下说道:“将军,边文礼他们来了,想要面见将军您!” 曹操此刻正一堆心烦的事情,袁术被自己打败了之后会到九江,现在大江以北的地盘都贵掾属了,而且袁术还杀了昔日扬州借兵给自己的好友陈温,而且还重用了孙文台的儿子孙策,眼看着已经大败的袁术忽然又站起来了,他的势力也死而复生了。 最让曹操觉得不能忍的是,袁术占据扬州的同时,还给自己封了徐州伯,这孙子也看到了徐州这块土地了,准备要和自己抢肉,接二连三都是坏消息,北边公孙瓒假借朝廷的名义杀掉了刘虞,现在幽州已经在公孙瓒手里了,河北的战事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袁绍还偏偏被于毒的给偷袭了,竟然被一帮土匪给偷袭了,曹操心乱如麻,全都是坏消息。 而且徐州也发生了问题,出了一个土匪带着几千人造反了,而且竟然自己还成了天子,陶谦把他打败了,可是这个家伙竟然跑到兖州来,祸乱泰山,任城两郡,这还没出手打他呢,人家的土匪就杀到自己地盘上来了,曹操窝了一肚子火儿。 好不容易能安静的日子,现在一看又都乱了套了,左右逢敌不说,徐州恐怕都要放一放,自家地盘上还有一堆土匪要去清理,净是一些麻烦的事情, 闹的曹操心慌。 此刻,曹操真的心烦透了,巧不巧的陈宫把三个人带来了,自己还得装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来,也不知道昔日周公怎么做到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的,对陈宫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那就让他们上来吧!” 荀和身染疾病的戏志才站在曹操身边,互相看了一眼,消息他们也都知道了,只希望曹操这个时候不要动气,曹操一肚子的气这个时候如果要找这三个人撒了,那这三个人肯定是活不久了,陈宫领命,带三人来到了堂上会客,堂上州寺所有的官员都在,曹操也装模作样的迎接自己的这三位冤家。 陈宫也看到了曹操今日心情不大好,在门外小心地提醒,慎重的吩咐,说了一箩筐的话,才把三个人请到了堂上来,曹操急忙迎了上去,此刻心烦,看着这三个和自己昔日里做对的面孔,曹操火气更大了,但是又想到了荀和自己说的话,于是曹操压了自己肚子里的怒火,恭敬地说道:“三位远道而来,是我怠慢了,快快请在,都是老朋友了,我等你们等得好苦。” 曹操这一番假话说的根本就没有人信,之前吵着要把他们都杀了,现在好了竟然还说的这么好听,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三个人也都客客气气的给曹操还礼,曹操拉着袁忠:“哎呀,袁老大人,昔日一别,如今也数年过去了,你写的信孟德现在都还记得呢。” 曹操嘘寒问暖的陪着几个人聊了一番,边让谈笑风生,袁忠这老家伙不卑不亢的根本不接自己的话,桓邵深知自己昔日和曹操恩怨不小,此刻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毕竟日后要在兖州生存呢,所以此刻他的眼神躲躲闪闪。 看到了这三个人的表现,曹操肚子里的气又冒了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忍住,必须要用这三个人给自己树立一下威风,于是强挤出笑容:“我与三位,都是昔日老相识了,桓邵和我那可是从小就玩到大了,文礼昔日我们一起在大将军府校事,都是老相识了,大家无需拘束,坐下来一起聊一聊,哈哈哈。” 桓邵此刻满是担忧,硬着头皮,他知道曹操肯定记自己的仇,战战兢兢地看着曹操此刻尽是虚礼,桓邵的心更加不安稳,于是急忙说道:“曹使君,昔日在下鱼目混珠,得罪了您,使君千万原谅在下,至于秦伯南……在下……”他现在也知道当初逼迫的秦邵,如今曹操认了他的儿子做义子,于是尴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曹操真的恨不得一刀把他杀了,但是此刻他也知道自己要安天下人的心,于是强忍着笑容咬着牙说道:“昔 日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桓先生日后留一点恩德就是了,不要为难在下就行了。” 曹操一番羞辱的话说的桓邵一阵脸红,臊着脸说道:“在下不敢,不敢……” 曹操心中哼了一声,也不再去理他了,他知道自己此刻不理他气还能顺一下,越看他越来气,于是把头转到一边,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另外一旁的袁忠,这家伙是袁绍的亲戚,但是昔日羞辱自己羞辱的不轻,于是咬着牙忍怒道:“袁老大人,您还记得当年写信给我,说在下只能学做柳下惠,但是您老看看,现在世道风起云涌的,老大人您原本是要做柳下惠的,现在也只能做许由了。” 曹操的话里带刺,把当初袁忠对自己的羞辱,反过来拿出来羞辱袁忠了,袁忠却是一块硬骨头,曹操羞辱他,他自己也气不过,供着手说道:“才高行洁,不可以保以必尊贵。能薄操浊,不可以保以必卑贱。”一席话,说的曹操现在脸上无光,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说他袁忠很高洁,自己很薄浊,曹操气的牙痒痒,骂人骂的真有学问,曹操一句话都挑不出毛病! 曹操真的是领教了此人的能耐,懒得再和他说了,于是也不理他了,再看看边让,行礼道:“文礼先生,在下宦官之子,请先生至此,玷污了先生您的身份,罪过!” 曹操这句话也是在讽刺边让,昔日你当着洛阳众人面说我是宦官之后,羞辱我,如今您沦落到投靠我这个宦官之后了,边让哼了一声说道:“在下自污其身,非使君之过而。” 边让这句话,曹操气的牙齿咯噔响,意思就是说我投靠了你是我自取其辱,你想来侮辱我,你还不够资格,曹操真恨不得杀了这三个挨千刀的,边让,袁忠这两块石头真的又臭又硬!但是自己能怎么样呢?把他们杀了有**份,罢了罢了,纠缠下去,曹操也懒得和他们墨迹。 曹操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摆满了让他心烦的文书,他推到了一遍,这三个人一来就气的自己够呛,目光盯着三个人:“哎,三位往事休矣,就不要再说了,今日既然三位先生愿意前来助我共谋大业,复兴汉室,如今天下大势,谁也摸不清,我也不愿意再继续让天子蒙难,所以希望三位摒弃前嫌,咱们一起同心协力。” 曹操说道了这里,不忘记抬头看了一眼三人,三人依旧刚来时候的死样子,气得曹操一肚子火气,压着火气继续强笑说道:“一起同心,共举大事,灭天下狼烟,迎接天子大驾于西京。”曹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三个人除了桓邵不断地点头,其他二人也不表态,气的曹操不知该如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杀父之仇(五) 就在曹操气的咬牙切齿的时候,卞秉忽然跑进来了,跪倒了曹操的面前,吓了曹操一大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卞秉一脸的慌张,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道:“这……这……” 曹操看到此刻卞秉五官不正一脸着急,如此紧张的神情,已经知道恐怕是出大事了,于是赶忙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么?出什么事请,你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姐夫,您……您千万不要着急啊。”卞秉跪着全说道,曹操看了一眼卞秉:“你还没说什么事情,就让我别急……”曹操说完,忽然看到了门口面脸憔悴,而且头发散落,一脸的灰尘,正在门口哭,曹操忽然有了一种不祥之兆,推开了自己面前的桌子,此刻他谁也不顾了,冲到了门外,看着阿宝,提着胆子,他此刻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怎么了……是不是……爹爹……”曹操不敢问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阿宝红着眼匡,快四十的人了哭的和孩子一样,跪倒了曹操面前,一边哭一边说道:“少主,老爷死了,子疾少爷也死了……老爷的妻妾还有佣人们也都被……被杀了……” 曹操听了之后,觉得脑袋一阵发疼,眼前一黑,险些倒在地上,多亏荀在后面搀扶着曹操,大家也都愣住了,曹操的老父亲曹嵩还有弟弟曹德一家人竟然被人给灭门了,曹操双腿发软,双手颤抖,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了他的脑袋上,曹操一把抓住了阿宝,大声的吼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解释清楚了!” 曹操此刻就像是一头咆哮的雄狮,愤怒的吼着阿宝,阿宝哭着说道:“老爷他带着子疾少爷从琅琊离开,前往泰山,陶谦说最近那边贼人多,土匪出没不安全,就让他的手下带兵护送我们,可是他手下见财起意,快到泰山的时候,忽然开始带人抢我们的钱财,兵卒们看到老爷庞大的家产,就疯了一样的抢着,老爷就让家人争夺抵御,然后那些人就开始拿武器和我们厮杀,当时一片大乱,就我有武器可是他们人数多,我也无能为力,老爷就让我去找应邵,等我带应邵来的时候,已经完了,满地都是尸体……钱财也被他们掠了去。” “好啊,应仲远就是这么替我办事的!”曹操咆哮道:“为什么不去州界去接他们呢?他人死哪里去了?” 曹操这么一咆哮,吓得阿宝打了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应邵派人把老爷他们的尸体都安葬了之后,说有负您的重望,此刻也没脸继续在兖州留下去了,就把授印和书信留下,自己一个人去河北投奔袁绍了……” “好啊,好!”曹操气的跺脚大骂着:“这家伙走的真好啊,他要不走我也会杀 了他一家!”曹操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跪在了地上:“爹爹,子疾,我的好弟弟啊,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此刻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曹操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老爷子,还有弟弟子疾了,想到了这里曹操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头痛欲裂,他大声的吼道:“陶谦这厮还我爹,害子疾……龟玉毁于犊中!是熟之过?我只过啊!”曹操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着,然后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鼎炉:“陶谦这厮,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见利忘义!”曹操就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了起来,吓得众人都不敢说话,曹操继续恶狠狠的骂道:“我要宰了他,我要灭了他,杀了他我要为我爹爹和弟弟报仇!” 卞秉听了之后急忙对曹操说道:“这件事情也不是陶谦指示的。”他赶忙拉住了曹操 :“是他的手下做的啊,那厮杀完了人也去投奔贼人了……” “放屁!”曹操一把推开了卞秉,呸了一声,卞秉被他用力一推没有防范,整个人重重的躺在地上,曹操继续大骂道:“他自己用人不明,害死了我爹爹和弟弟,难道他没有错么?非他指使?那也是他的人,我看就是他自己指使手下去害死我的家人的 !”曹操这一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瞪着眼睛大吼道:“我要灭了陶谦满门,不对不对……”曹操捂了捂脑袋,等头疼缓解了,才大吼着说道:“我要让徐州的人出来陪命!” 什么?大家都以为曹操在说胡话,可是曹操却又继续大吼着说道:“我要血洗徐州,把徐州的人都杀光,我要让徐州鸡犬不宁,我要让徐州来祭奠我爹爹在天之灵!”曹操越骂越来了劲儿,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急忙跪下:“使君节哀息怒啊。” 曹操根本不去理:“阿宝,卞秉……你们,你们典兵,让兵马们准备,咱们去吧徐州平了,吧徐州的人都杀光了咱们明日就启程,不对,今日就启程!” 大家起初都以为曹操说的是气话,但是他竟然已经说干就干了,所有的人都慌张错乱,大家都知道曹操暴躁的脾气,没有人敢插手上前说话,可是边让这个时候分不清楚状况,竟然开口说道:“使君千万不可以发兵啊,罪不在陶谦,更不能因此牵连了徐州百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曹操冲到了边让面前,对着他吼出了这句话,然后指着他大骂道:“若是你的满门被灭,你难道会置之不理么?” 边让本来就看不起曹操,听到曹操这番话,一下子就来了气头,愤怒的盯着曹操:“残杀无辜的人难道能算的是孝么?亏你也是读《孝》长大的,多人家的地盘,你曹孟德有什么脸面 在我面前谈忠?” 这一番话,点怒了曹操,曹操怒火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举起了剑指着边让:“你你你……你这个臭石头,你竟然敢这么说,你你你,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说完举着剑就要去杀边让,卞秉和荀急忙上前拦住了曹操,边让也被曹操气到了,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索性霍了出去,站起来指着曹操大骂道:“曹阿瞒,你休要拿死来威胁我,我不怕死,老子就是瞧不起你,曹阿瞒,世人谁不知道你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伪君子!” “你就是个宦官之后,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王八贪赃枉法,早就该死了,他带着那些不义之财,自找苦吃,自寻死路,让我看就是活该!”边让骂完之后,呸了一声,曹操此刻也暴怒了,这厮今日竟然还这么嘴硬,父亲都已经被人杀了,他竟然还说这些风凉话,:“好啊,边文礼,你说的好啊,你看我干不干啥呢,来人啊,把这厮推出去给我杀了。” 众人看到此刻已经乱了,有的人拉着边让让他跪下认错,有的人拉着曹操,曹纯此刻也早就怒了,叔父无缘无故被杀,边让竟让还扯着公鸡嗓子在这里辱骂,他已经带着虎豹骑的亲兵来到了大堂上,曹纯也早就想杀边让了,一挥手,虎豹骑的士兵推开了旁边的人,一把拉住了边让就要往外去拖。 “都别劝我,今天谁替这个孙子讲情,我就杀了谁!”曹操今天彻底的翻脸了:“这厮持才傲物,又臭又硬,油盐不进的东西,活着就是浪费了,早就该杀了!”曹操说完之后,愤怒地踹了一觉边让,袁忠也早就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好友竟然就要被曹操傻了,此刻也愤怒了,肝胆俱裂,站了起来,对曹操拱手说道:“曹使君,既然我是和文礼一起来的,那就让我和他一起死好了,我在也让您老人家碍眼了。”袁忠也丝毫不给曹操面子,撕破了这一层薄薄的脸皮。 “好啊!”曹操怒笑:“我早就恨不得把你杀了呢,休要以为你是本初的兄弟,我就不敢把你怎么了,本初早就说过,你们那一家人就该活活饿死,今天我杀了你也算便宜你了!” 这句话触动了袁忠的自尊,大丈夫不在乎生死,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节,死,他浑然不惧,但是曹操不光要杀他,还拿出这种话来羞辱他,让他身败名裂,一瞬间悲从中来,袁忠潸然泪下,竟然一个人哭了起来。 “哭了?”曹操冷言讥讽:“哭了也晚了,别以为哭了我就不干杀你了,你不是想做柳下惠么?许由你都别做了,去做比干吧!”说完之后一挥手,士兵们也把他拉了起来,往门外拖,袁忠擦了擦眼泪,轻蔑的怒视着曹操,被士兵们拉出去斩首了。 第二百三十章 杀父之仇(六) 一时间,两个人就被拉出去斩首,曹操此刻已经彻底翻脸了,怒吼,咆哮,大骂,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再说话了,曹操看到了刚才袁忠轻蔑的表情,这比辱骂他更让他愤怒,气都冲到头顶了,一脚踢翻了袁忠面前的桌子,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曹操一回头看到了正在一旁哆嗦的桓邵,桓邵早就吓坏了,他生怕曹操此刻看到自己,把自己顺手也杀了,都杀了两个,不在乎他这一个人了。 偏偏不巧的,曹操就看到了自己,瞪着通红的眼睛,怒焰从他的心中燃烧着,死死的盯着桓邵,大声的吼道:“怎么,你怕了?” 曹操一开口,吓得原本跪坐在地上的桓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跪着爬到了曹操的腿边,抱着曹操的腿说道:“我……小的……求使君饶命啊,小的……小的认错。” “认错?”曹操仰天大笑,笑完之后指着桓邵:“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觉得求了我,你就不能死了么?”曹操说完指着外面:“刚才那两个,嘴巴不硬,乖乖说两句软话,我就把他们饶了,但是你,不够资格,来人!” 曹操话音刚了,虎豹骑的士卒们来到了他的面前,曹操踹开了抱着自己腿的桓邵,指着说道:“把他也拉下去斩了。” “诺!”虎豹骑的士兵们把桓邵也拉了起来,桓邵还在求饶:“别……使君饶命啊,开恩啊……使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忽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凄惨的叫声渐渐的消失了,大家都心头一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在场的人都感到了畏惧,一时间竟然一口气杀了三个贤士,曹操也真能下的了手,万潜摘掉了自己的冠戴,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上前对曹操说道:“使君,在下不敢在辅佐使君了,请使君您好自为之。”说完之后,摇了摇头,拂袖而去了。 “这……”曹操还没有开口劝,万潜就已经辞官而去了,曹操心痛死了,万潜这么一位得力的干将就这样走了,自己还没发劝阻,就因为杀了这三块臭石头?一想到了这里,曹操也不惋惜了,更是愤怒的吼道:“你们还有谁想走,想走的都走,走了就别回来!” 李封和薛兰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早就想走了,现在机会来了,于是二人招呼也不打了,悄悄地起身出门了,曹操愤怒的揣着桌子,撒着肚子里憋着的火气,愤怒的吼了起来。 虎豹骑的士兵把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拿到众人面前的时候,曹操怒气还是不消,看着三人的脑袋,越看越气,一觉踹翻了袁忠的脑袋:“你这个老杀才,死了也是活该,哭,刚还在哭,有个屁用,你死了都没人心疼你。” 曹操指着桓邵的脑袋,举起了刀将他的脑袋劈的粉碎:“你这个小人,我早 就想要杀你了,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害死了伯南一家?”曹操劈砍累了,把刀扔在了地上,忽然又看到了边让,这厮竟然脸上还带着笑容,死了还在嘲笑自己?曹操怒火又上头了,指着边让:“你这厮,昔日羞辱我还不够,临死前竟然还要辱骂我全家,死了还嘲讽我?” 曹操气的一头的汗水,一脚踩在边让的头上:“我让你笑我,我让你笑我!”踩了许久也不解气,对曹纯吩咐道:“好啊,我爹爹没了,子疾,子疾也没了,我们家被灭门了,你们以为死了就没事了么?子和,子和!” 曹纯听到曹操叫自己,急忙跑了过来:“大哥,怎么了?” 曹操指着这些人的人头:“你带着虎豹骑去把他们一家老小都给我杀了,一个都不要放过,死了也休想太平!”曹操气的开始已经喘粗气了,曹纯听了之后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大哥,这个……” “我爹对你不薄吧,你休要忘了你的孝廉也是我爹给你举的!”曹操对他大吼道:“今日阻拦我的,都要死,你要不去杀他们,那我就杀你!” “诺!”曹纯不敢多嘴,于是一挥手,就带着虎豹骑的士兵们一起出了大堂,曹操看到此刻荀,毛,毕谌还想要上前来劝阻自己,果断的大喝道:“我去意已决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说完回头看到阿宝和卞秉还站在门口没有动静,指着二人说道:“你们俩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去典兵?这一次发动所有的兵马,我要血洗徐州!” 夏侯忽然走了过来,大声阻止道:“孟德且慢!”曹操回头看去,夏侯拦住了正要去办的卞秉和阿宝:“这兵可不能发!” “为什么不能发?”曹操几乎是咆哮着吼道,夏侯摇了摇头:“孟德,是非对错,我不管,但是青州兵还没有练好,此刻发兵……” “不要推脱!”曹操此刻已经气的连夏侯的面子都不给了:“你不愿意去,就留下来!” 戏志才也咳嗽的连连叹气,曹操根本不管他,踢翻了面前边让的人头,然后走到了夏侯的面前:“元让,你要不去就算了,但是我爹爹可是你的叔父啊,你要是认的话,就把他老人家和自己的尸体拉回来埋葬吧!” 夏侯听了之后,也很无奈,曹操说的对,毕竟曹嵩可是自己的叔父,于是点了点头:“孟德,我会打点好的,至于徐州,你一定要打的话,那我就随你去了!”夏侯如此说,曹操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头一疼,一个踉跄,险些趴在了地上,荀等人急忙上去扶着曹操,夏侯也着急了,扶住了曹操。 “使君,您没事吧?”毛也上前问道,曹操摇了摇头,用手扶住额头,对周围的人 大声的说道:“休要管我,准备发兵,咱们要去打徐州!”众人面面相觑,曹操甩开了荀的手,然后快步走出了大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曹操一走,他身后的人就已经吓坏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些人瘫坐在了地上,戏志才咳嗽者咳出了一口血,大家吓坏了,“志才!”夏侯最先发现,上前去阻拦,戏志才扶着墙壁,摇了摇头,血液从他的最终流淌出来,他咳嗽着回答道:“咳咳咳,兵之用也,用于利,用于义……”说完之后又咳出了一口血,说完之后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先生!”毕谌,毛,夏侯,徐佗,程昱等人都上前去抢救,大堂内一片混乱,陈宫早就吓坏了,刚才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简直太恐怖了,如同做梦一般,悲痛,恐惧,愤怒,自己的朋友,竟然就这样被曹操杀了,头颅还被用脚践踏,而且朋友的一家都要被灭门了,就因为曹操一时的愤怒?曹操还要继续杀人,还要杀更多的人。 陈宫觉得自己的头也有点晕了,害怕充斥着他的内心,五脏俱裂,陈宫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跟了这么一个人,这样的人日后得势了,要杀多少人才算罢休啊? 陈宫冷汗直流,他此刻脑子一片空白,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开了,程昱此刻忽然叹了一口气:“哎,杀就杀了呗,干大事的人哪有不杀人的!”说完之后走到了那三个人的脑袋前,摇了摇头:“这些人不识抬举,也是他们自己找死罢了!”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就是自己作死的。” “是啊!”薛悌此刻附和道:“这些骄纵的豪强死了也是活该,现在缺粮缺的紧,把他们杀了,抄了他们家,分了他们的财产也不错,不光咱们富裕了,还能用来救济百姓们呢!” 程昱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贼人闹的厉害,确实需要钱财来救济百姓!” 他们二人把杀人聊的如此的轻松,陈宫目光原本无神,听到二人的话之后,抬头看着谈笑风生的二人,目光变得愤怒了起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狼,这里就是狼窝! 曹操即日就点兵,看着面前数万的兵马,心中的怒火丝毫压不下去,此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弟弟子疾。 昔日在洛阳 “哎,我也说了福兮祸兮,但是军国大事,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也是爹爹多年从政的经验,先帝都那样子了,地方战事不断,可是洛阳城一直都是安全的,这是为什么,因为父亲我做大鸿胪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去处理,从来不抱有侥幸,哪里有祸事,就立马派人去平定,所以尽管如此,大汉王朝从没有什么大的动荡,洛阳城平平安安。” 第二百三十一章 血洗徐州(一) “你也不要觉得我这些那样的,这是应该的,你爹爹我在朝内做官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就看透了,我不觉得可惜,这个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也该去享福了。” “嗯,我曹嵩这一辈子也没白混,好歹也问鼎了,哈哈哈,现在辞官也不算早,官场险恶,能全身而退,也是好的。” “嗯,我现在这样做已经是和宦官那些家伙们断了情了,以后咱们家就要和宦官划清界限,没有任何的瓜葛,你想杀谁就去杀谁吧,你小子现在算是起来了,哈哈,前途似锦,你爹我这辈子最高都是太尉了,就看你将来能不能挤入三公的行列了。” “老子为了你,官都辞了,你就是这样替你爹我振兴曹家的么?混蛋的玩意儿,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愚蠢?老子现在觉得大汉王朝都要沦落到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的手里了。” 昔日在家乡…… “哥,你真是……聪明又糊涂啊,父亲那是生气你不理他,父亲很看重你的,尤其是你平定黄巾军优秀的表现,所以想要扶持你,你又不按照父亲的意思行事,父亲自然生气啊。” “哥哥,你一直在说帝力于我何有哉,可是你放得下么?帝力于我曹子疾是何有哉,但是对大哥你,那可是……很在乎。” “大哥的快乐在洛阳城,在战场,在天下!” “哥,这世间,就你做不了隐士!你怎么会像隐士呢?” “因为你的心在朝堂,没有在田园,当隐士,大哥你还不如我呢。” “哥,回去当官吧,别在家里呆了,朝廷内现在有爹爹坐镇太尉,你只需要辅佐爹爹,我曹家就不会有问题,咱们爹爹现在再怎么说可是三公中职务最高的太尉啊,回去吧,哥,现在这个世道虽然人心不稳,但是我相信你,振兴曹家,大哥你一定可以做到。” 昔日在陈留…… “哼,原来你是帮张邈那个小子来说服我来了?你也开始打咱们家这一点钱财的注意了?阿瞒,你休要在这里说大话,那董卓控制皇上,窥视天下,岂能是你对付的了的,我看袁本初他们也没什么本事,你们当时要是有本事,现在洛阳还是这副模样么?” “以往其他的事情,只要为了你的前途,我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一次,绝对不行,我可不能看着你败坏咱们曹家的钱财。” “这一次没门,你不就是想花钱么?阿瞒,咱们家的钱是怎么得来的?还不是你爷爷还有我辛辛苦苦挣下来的,怎么能说散掉就散掉了呢?现在到处兴兵,不缺你这一个人,咱们家不去趟这浑水,我也不想把祖上的基业白白的扔了去!” 的振兴家业,我可不想 回了啊!” “哎,阿瞒,你老是让我为你想,你考虑过我么?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岂能再受苦?我啊,还指望着一份家业养老善终呢?我这一辈子,已经很惨了,现在你若是要想去干大事,帮助孟卓去起兵,我没有意见,但是散财的事情,就免了。” 这样的世道,没钱了就更不让人省心了。” “哎,罢了罢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子和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去了下面对不起我死去的大哥。”说完之后摸了摸座椅:“哎,不就是钱么,我给你分一些吧,你想举义,就去举义吧,但是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子和救出来!他可是你兄弟,血浓于水……” 一幕幕的画面用上了心头,曹操回忆着昔日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他痛苦:“子疾,你这小子为了我一辈子也不愿意出头,为了我官职什么都不要了,一切都为了咱们家着想,子疾,子疾!”曹操此刻好懊恼:“父亲,您老人家也是,守着那么些钱把自己命都要了,为了钱,折了您老的性命划算么?你为什么这么……您从小就喜欢子疾,可是您老为什么忍心让子疾陪您一起死啊!”曹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眼睛红润着,看着面前一排排的士兵,陈留一别,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弟弟! “我再也没有弟弟和父亲了!”曹操痛哭,从小就没有娘疼的曹操,此刻连自己的父亲都失去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曹操感觉到懊恼,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是自己亲自带兵去保护父亲和弟弟,为什么偏偏信了应邵那个败事有余的家伙! 曹操怒发冲冠,应邵,等我杀了陶谦,我再来找你算账,曹操愤怒的盯着苍穹,今日杀我父亲,断我手足兄弟,这些仇恨,徐州的所有人来偿还,血洗徐州!曹操脑子里面此刻只有这个想法,曹操看着自己面前的精兵强将,曹操坚信自己可以做到,攥紧了拳头“爹爹,子疾,我的好弟弟,你们死的冤枉啊,我会让徐州所有人给你们陪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上前:“徐州刺史陶谦派使者前来给将军您送信。”说完之后呈上了一份书信,曹操瞥了一眼,忽然大吼道:“使者人呢?” 使者上前对曹操行礼:“曹使君,我家主公……”话还没说完,曹操就对左右说道:“拉出去斩了,斩了!”听到徐州陶谦几个字,曹操心中无比的愤怒,这些人在曹操心中早就是死人了!那个使者说道:“我家主公已经出兵去剿灭贼寇,为使君一家报仇,所以……” “斩了!”曹操大喝道,士兵们急忙上前拉着那个使者,就地斩了,曹操拿着手里的书信,想必陶谦也害怕了,估计写了一些 谦卑的话,“出兵剿贼?徐州那么多贼,早干嘛去了,我看这陶谦就是和贼人一伙儿的!”曹操大怒,然后对阿宝吩咐道:“阿宝!” “诺!”阿宝急忙领命,曹操扔掉了手里的书信,看都没看一眼,此刻他已经被复仇和夺地的心情激励着,疯狂的已经不能自己控制了,肚子装满了怒火!曹操对阿宝大吼着说道:“陶谦不是给我写信么,给他回一封信,告诉他守好徐州,如果我踏入了徐州,一个人都不要想活!” 阿宝听了之后,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曹操,心中满是恐惧,少主,少主他真的要屠城了么?阿宝从来没有见过曹操这么的愤怒过,曹操愤怒的哼了一声,然后大吼着:“出兵,血洗徐州!” 士兵们听到了他的激励,也都举着武器大吼着:“血洗徐州,血洗徐州!” 于是,初平四年秋,曹操侵犯徐州的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兖州濮阳出发了,一路上曹操和打了鸡血一样的,行军很快,没有几日就到了泰山郡,应邵跑了,曹操看到泰山郡一肚子的气,应邵如果稍微会办点事情,自己的父亲也不至于惨死他乡,曹操到了泰山郡,对曹纯说道:“子和,你带着虎豹骑去烧了泰山郡郡寺!” 曹操心想着应邵我杀不了,泰山郡郡寺我还不能烧了么?曹纯刚刚杀了袁忠边让桓邵他们一家,此刻又要去做这件事,曹纯有些拒绝,但是他也知道曹操的脾气,于是叹了一口气带着他的虎豹骑就去了,曹操继续指挥大军前进! 曹操大军进入了徐州境内就大开杀戒,挡在他面前的首先就是州治彭城,曹操一脸攻破了彭城前的十几个县,一旦破城,就是杀戮,四处追杀百姓,没有一个人可以生还,所到之地尽是尸体,十里空巷,曹军沾满鲜血,来到了彭城,大军开到了彭城,曹操所作所为都已经传遍了徐州,徐州百姓们都感到不安,曹操只要破城,一个人都不留。 徐州百姓们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厮守彭城,曹操命令大军们开始攻破彭城,于是数十万大军一并朝着彭城围了过去,把彭城围了起来,彭城郡守站在城墙上高声喝道:“曹使君,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他也很郁闷啊,就算是加上城内的百姓,自己的人数都不如曹操的多,而且曹操的兵精将广,此刻已经把自己的彭城里外的围了起来,他吓得已经腿软了,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士兵,竟然,黑压压的人头,攻城的器械都已经架在了城墙上了,估计根本守不了多久了,于是大声的求饶。 “尔等杀我父亲,灭我满门!”曹操举着剑大吼道:“我要那你们徐州所有的人脑袋来祭奠我父亲还有我弟弟一家在天之灵!”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血洗徐州(二) 曹操几乎是咆哮的吼完了,吓得郡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城墙下密密麻麻的曹军已经包围了整个彭城,郡守知道此刻求饶也无法阻止曹操进军了,于是大喊着:“守城,守城!”刚喊完,曹操已经举剑大吼道:“攻城!” 曹操话音刚落,乐进,曹洪,曹仁,典韦,夏侯,夏侯渊一并冲了出去,举着武器,一起朝着城墙上扑了过去,夏侯举着剑,指挥着士兵们攻城,曹仁曹洪带着士兵们开始挖坑,典韦乐进则是带着兵马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 士兵们举着巨木朝着城门去砸,“砰砰砰!”巨大的碰撞声配合着攻城的嘶喊声,不断的传入到了周围众人的耳朵里,曹操的兵马也都兴奋了,举着武器开始强势攻城,城门很快就裂开了裂痕,城内数不清的士兵们用身体顶着城门。 夏侯渊指挥着一大批的士兵们举着弓箭,瞄准这城墙上的敌人,开始射箭,漫天的弓箭朝着徐州城城池飞射而去,不少的徐州士兵中了箭倒在了地上,就连彭城郡将的铠甲都被刺穿了,曹操的士兵们已经冲到了城墙上,率先的占据了城墙! “砰砰砰!”另一边,乐进典韦二人带人已经开始强力攻城了,城门被砸的轰轰巨响,破城门也就在一刻钟了! 曹操看着自己身后的铁骑兵马,耐心地等待着破城的一刻,郡将吓得已经乱了方寸,看着城门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吓得根本不敢出战,曹操尽了徐州所作所为都已经传到了所有徐州人的耳中,大家都知道曹操连三辅之地逃乱至此的难民都杀光了,所过之地血流成河,伏尸百万之多! 所以此刻曹操如果进城唯一的结局就是一场血淋淋的杀戮,曹操此刻满脑子都是对徐州的仇恨,所有的想法都是要拿徐州百姓的人头祭奠,而且不少徐州百姓已经得到了风声,早早的就举家外出避难去了。 曹操这个名字,一时间另徐州的百姓官员们畏惧,沾满血的屠刀已经想着城内的百姓们伸了过去,厮杀声越来越大,百姓们也都鼓足了勇气,玩起了袖子都拿着自家的武器冲到城门,举着武器准备和敌人厮杀。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砰的一声破了一个口子,曹操举着长剑,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大吼了一声:“冲啊!”于是士兵们都振奋了起来,怒吼着举着武器,铁骑兵马一并朝着城池厮杀了过去,乐进典韦用尽了力气,砸开了承蒙,曹军一涌而尽,冲进了城内,两拨人马顺时间展开了厮杀,鲜血四溅,乐进杀的最过瘾,一刀一刀劈砍着敌人,典韦也冲在了最前面,举着长枪捅杀着面前的 敌人们,二人一下杀成了血人,浑身沾满了鲜血。 典韦一枪一枪的刺杀着敌人,百姓们也举着武器,上前来拼命,曹洪曹仁也都举着武器,大吼了一声,带着士兵们冲到了城门,大批大批的曹军蜂拥而至,一瞬间全部朝着城内冲了进去,士兵们拼命举着武器,斩杀着面前的敌人们,一阵厮杀,城门楼子也被鲜血染红了,鲜血流了满地都是,士兵们都杀痛快了,只要遇到人就杀,乐进带着一部兵马直接冲上了城墙,士兵们冲上了城墙,在城墙上和士兵们上拼命,士兵们在城墙上和敌人们拼命着…… 乐进杀得最快,一刀一刀劈砍着敌人的身体,他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手里的刀越抡越快,鲜血撒射在他的身上,乐进眼看着已经杀上了城墙,城墙之下,夏侯也已经组织人马冲上了城墙了,数万大军已经攻城到了墙上,举着武器和徐州的士兵们浴血而战,彭城太守下的已经推倒了自己兵马的身后,手里的剑都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乐进也带着士兵从后面围了过来,两路士兵把徐州的士兵里里外外的包围住了,士兵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短柄相见,乐进杀了一个痛快,只见他一只手举着长枪朝着敌人刺了过去,另一只胳膊硬生生扣住了数十把武器,不断的迎面厮杀着冲过来的敌人,阿宝跟着曹操一起冲进了敌人的城内,斩杀着拦路的士兵还有百姓。 彭城士兵那里抵得住曹操数十万大军压境?不少的士兵早就器械投降了,如今城池已破,他们早就没了一战之力了,早早的就扔掉了手里面的武器准备投降了,但是曹操却大喝道:“徐州的百姓官兵一个都不要放过了!” 于是他手下的士兵们就开始纷纷屠杀已经投降的士兵,曹洪最乐意做这种事情的,他本来就是土匪出身的,天下大乱之后做的就是土匪的勾当,一说道杀人放火,眼睛都放光了,带着他手底下的士兵开始屠戮已经投降的士兵了。 惨叫声,凄惨的叫声,曹操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们不断的杀戮者徐州人,鲜血流成了河,巷弄间堆积的都是成堆的尸体,已经堵的巷弄通不开了。 曹操很享受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人都被自己杀光了,曹操此刻心情没有一点的畏惧,更多的就是兴奋,杀吧杀吧,叫吧叫吧!曹操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这些人在他眼里都要死!杀吧!我要给我爹还有子疾报仇!就用你们这些人的脑袋还有鲜血来祭奠我爹爹他们一家。 很快的彭城的百姓已经被曹洪曹仁带着兵马杀尽了,城墙上的士兵们也都成了一具一具的尸体,彭城整个城中没了一个活着的人,曹操用了一天的时间屠杀了彭城,彭城太守的脑袋也被乐进摘了,扔到了城墙下,泗水都被堆积如山的尸骨堵塞住了,无故被杀戮的百姓上万人之多,曹操并没有觉得解气,抢掠了整个彭城之后,一把火把彭城烧了然后带着兵马就朝着取虑冲了过去! 士兵们抢了一个痛快,士气大增,跟着曹操骑着马朝着取虑杀了过去。 一时间所行之处鸡犬无余,曹操大军杀了到了取虑的时候,取虑士兵还有百姓们自发的组成了队伍准备和曹操的士兵们拼命,虽然只有几千余人,但是同仇敌忾,准备和曹操拼命,曹操屠城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从彭城来的逃兵已经和大家说了此刻的情况,于是大家一并阻止成了义兵,准备一起对抗曹操! 曹操看到这些人自不量力的阻拦自己屠杀的进度,于是又一场血战拉开了帷幕,大战持续了数日之久,曹操杀遍了取虑,取虑遭到了重创,接下来一路荡平了夏丘等地,无辜百姓数十万人,所过之处都是成堆的尸体。 陶谦也逃到了东海国,死活不敢出面对抗,带着徐州所有的士兵们厮守着东海国,连日的抗战,再加上始终无法突破城池,时间的消磨,曹操原本势如破竹的嚣张气焰也慢慢的低落了下来! 曹洪对曹操说道:“大哥,在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陶谦那个龟孙子厮守着城池,咱们也打不进去,这几日消耗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 曹操看着战报,乐进也走了进来:“将军,那些人守城不战,我们实在没办法破城了!” 听着这些不好的消息,曹操原本大喜的心情也瞬间破灭了,他扔掉了手里面的战报,没想到大半个徐州都被自己打败了,现在一个小小的东海国都打不过去,更别说陶谦的大本营郯城了,曹操心很烦,许久之后对大家说道:“让元让把士兵们都带回来,咱们撤退回兖州!” “回兖州?”曹洪听了之后有些不甘心:“大哥,咱们就这么回去是不是……” “闭嘴!”曹操呵斥道:“咱们撤退,敌人们肯定会放松戒备,到时候咋们再杀一个他措手不及。”曹洪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于是称赞道:“还是大哥你有办法啊!” 于是曹操为了打破此刻的僵局,宣布撤军了,以缓慢的速度带着大军准备退回兖州,实际上曹操是在暗中观察敌人的动向,命令于禁带了一路人马时刻观察东海的动向!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洗徐州(三) 果然和曹操预料的一样,曹操撤退出了东海国以后,陶谦就放松了戒备,百姓们也纷纷出城归田,曹操趁这个机会 立刻回军,二次偷袭了东海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来五座城池,兵锋直着陶谦的大本营郯城。 陶谦被逼的无奈了,只能向青州刺史田楷求救,田楷带兵前来,但是曹操大军的威力也吓到了田楷,田楷根本不敢进东海国境,远远地扎下营,只能虚张声势,根本起不到久远的作用,郯城此刻危在旦夕,徐州命悬一线。 曹操就在马上到了郯城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了一支援军,人数不足一万人的杂牌军队,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安扎营寨,挡住了曹操前进的道路,这样的行为此刻看来无异于找死,最让曹操生气的是,带兵的人竟然是一个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平原相刘备! 曹操愤怒的扔掉了刘备送来的战术:“什么刘备?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怎么就冒出了一个刘备?就这么一个虾米大的小人物竟然有胆子档我的去路,竟然还敢给我下战书,这厮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么?”曹操气的大骂了起来,眼看着徐州就要落到自己手里了,竟然出来了一个刘备来送死,坏了自己大好的心情。 “真是大言不惭!”曹操气哼哼的盯着营中的将军们,问道:“什么狗屁平原相,哪里冒出了一个平原相了?尔等谁知道这个刘备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什么刘备?大家几乎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都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彼此,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朱灵忽然开口了:“将军,这个刘备末将知道一些低息。” 曹操听到有人知道,很满意,看了过去竟然是袁绍给自己拍来增援的将军朱灵,曹操冷眼观望,朱灵虽然只带来了一千多人吗,但是统将之才丝毫不逊于自己部下得曹仁他们,作战勇猛也不弱于典韦,乐进,绝对堪称得上是一名良将。 曹操很喜欢英雄,但是此人毕竟是袁绍派来的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人,曹操对他也不信任,喜欢归喜欢,但是他也知道此人是袁绍手下,来自己这里也是袁绍有意向要分一杯羹的,于是客气地问道:“哦?文博知道这个刘备?那就请你和大家说一说这个刘备到底是什么人?” 朱灵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个刘备字玄德,他的平原相是公孙瓒,归青州刺史田楷统领,此人我之前在河北和他较量过。” “他娘的,什么鸟人,原来就是一个伪职!”乐进笑了起来:“这个田楷就是一个胆小鬼,自己不敢来,竟然让自己被部下过来送死,这不是过来找死么?这个刘备胆子也大,竟然还真他娘的来 讨死。” 朱灵摇了摇头:“此言差矣,这个刘玄德可比田楷强,而且我观此人的心计可比他的主子公孙瓒都要高!” 乐进继续笑到:“哎呀,你还把他当回事了,莫不是老弟在他手底下吃过败仗?”朱灵哼了一声:“什么话?刘备是常败将军,我岂能输给他?此人打仗多厉害我不敢说,但是此人的脑子好使。” 曹操来了兴趣,问道:“博文为何这么说呢?” 朱灵继续回答道:“这个刘玄德就是一个卖鞋的小儿,后来离开了家乡就和公孙瓒一起跟着卢植学习《尚书》” 乐进打断了他的话:“就一个卖草鞋的家伙还念什么书?看得懂么?” 朱灵苦笑:“此人根本就不是想学什么《尚书》,无非就是沾沾卢植的光,有了这么一段经历,他回到乡里之后名声也就大噪了,那个时候黄巾之乱,他就得到了家乡富商赞助,拉起了一支队伍,协助官兵,和贼人们打了几场仗,随后就被任命为安喜县县尉。” “安喜县?”曹操开始嘟囔了起来:“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似曾……”曹操忽然就想到了,一拍手:“我就觉得刘备这个名字怎么就这么耳熟呢?原来也算得上是故人了,昔日我在济南做济南相,先帝收到了十常侍的蛊惑之后要教训有功勋的人,分派督邮一职务,那时我就听黄婉给我说过,安喜县县尉刘备不服气朝廷的寿命,带着他的一个兄弟把督邮捆在树上给绑了,打了一百多下,然后自己就跑路了。” “此人就是刘备了!”朱灵点了点头:“那刘备逃了之后,四处游荡,无意中遇到了何进派往丹阳募兵的都尉,刘备觉他可有投奔,就没完没了地粘着他,结果他们北上途中遇到了黄巾军贼寇,打了一仗,耽误了时间,董卓已经进京了,刘备他也做了高唐县尉。” 曹操转怒为喜:“哈哈哈,早就想见见这个刘玄德了,此人胆大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也挺符合我的胃口的!” 乐进插嘴:“哼都做的什么鸟官职?手底下能有多少人?我一招手就有千把兄弟前来助威,难道不比他厉害么?” 朱灵有些不满意乐进插嘴:“文谦兄弟你这就不动了,这官匪一字之别,天壤之别啊,你无缘由的拉一支队伍,没有名分,你就是土匪了,朝廷就可以拍人去剿匪灭了你,可人家不管是多大多小的官职,拉一支队伍就是亲兵,只要不造反,那就谁都管不住了。” 曹操点头:“嗯,博文说的不错,如果我是他的话,恐怕也要这么去干的。”朱灵继续汇报:“后来遇到了天下大乱,他就靠着当年同窗之情,去投奔公孙瓒 了,做了公孙瓒手底下的别部司马。” 乐进又一次打断了朱灵的话:“这孙子也无耻的很,左右逢源。”曹操看到了此刻夏侯渊曹洪正在给乐进挤眉弄眼的,再看看乐进故意给朱灵挑毛病捣乱,也明白这帮人使坏,就让乐进这个没心眼的人出来闹,实际上就是在和朱灵作对,曹操看到之后,隐约觉得自己日后营中难免会遇到派系之争,于是愤怒的大骂道:“你们都给我闭上嘴巴,好好听人家说!” 他此刻必须要把这股邪风切掉才可以,于是颇为愤怒的训斥周围的人,大家也都不敢再说话什么了,也不敢再搞小动作了,纷纷老实了,听朱灵的话:“刘玄德也替公孙瓒打了几场仗,但是基本都是败仗,后来他们就在黄河边上打败了黄巾贼,刘备到了青州就归属到了田楷帐下做事,田楷酒让他做了平原令,后来升任他做平原相,这其实就是公孙瓒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们不过占据平原几个县,就敢称平原相。” 曹操冷笑:“公孙在愚蠢至极,为了区区的名号,封了多少名不副实的官吏?他这么干不就是等人别人怨恨呢么?”曹操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周围继续说道:“哎,刘玄德之流庸庸碌碌见识不广,栖身公孙瓒之下岂能有所作为?” 曹操知道此刻自己手底下的将军们心里都不服气,一个卖草鞋的都能做到平原相,自己手底下这些人哪个不比他出身高?那个有他混的风光?大家都不服气,所以曹操故意这么说,乐进性子急,虽然曹操已经让他不要多嘴了,此刻也是忍不住了,怒骂道:“将军说的对,这个刘备算得上什么东西?真有本事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较量,打不过老子,说这些都扯淡!” 此刻这个矮子在军营里气的上蹿下跳的,曹操感到好笑,拼命忍住了笑意,然后环视众人:“不过既然刘备敢带一万杂军过来挡路,那我就准备给他一个面子,既然他带一万人,那我也就派一万人去和他打,多了也算是我欺负他,派人去给他穿话,明天就准备对阵。”曹操说完之后站了起来,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将军们,然后问道:“尔等谁敢去生擒刘备?” 乐进早就憋不住了站了起来,夏侯渊也憋不住了,站了起来,二人几乎是同时喊道:“末将愿意去!” “是我去!”乐进有些不爽对夏侯渊吼道,夏侯渊比了比个子:“你这矮子就在营中休息,休要让人家以为咱们军营里没有个高的。” 乐进大骂道:“夏侯渊老子和你拼了!”夏侯渊也怒了:“给你脸了,你个小矮子在这里多嘴!” 眼看二人要打起来了,曹操喝止住:“行了你们一去吧,谁要生擒刘备,我重赏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战刘备(一) 第二日,清晨,夏侯渊和乐进就带了一万兵马出战了,敌我双方摆开了阵势,曹操自己带着将士们到不远处一个小山上开始坐镇观局,曹操原本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刘备带来的都是一些什么兵马,结果放眼看去,顿时间有些泄气了。 刘备带来的一万人都是一些什么人啊?有陶谦的丹阳兵马,有公孙瓒的幽州铁骑,还有一些竟然是武器都拿不稳的杂牌兵,虽然说有一万人,但是却连武器都拿不稳,而且有些人打远看去,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一顿饱饭都没有吃过的人,这些人来打仗?简直就是搞笑来的。 曹操心里有些郁闷,真不知道刘备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带着这么一批四不像的乌合之众来和自己对阵,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给自己下战帖?就这些乌合之众,别说冲锋打仗,就是令行禁止恐怕都做不到啊?刘备竟然就拿这些人来阻拦横行无忌的曹军,这不是螳臂当车这是什么? 曹操皱了皱眉头,这刘备是活够了么?难道真的这么想死么? 乐进约时间到这些武器都拿不稳的人的,就越是生气,也不顾命令了,先带着他的五千人马就朝着敌人的队伍中杀了过去,“这个矮子要抢功!”夏侯渊一看到乐进招呼都不打的就朝着敌人杀了过去,于是也着急了,真怕乐进生擒了刘备抢了功劳,于是也急忙的催动自己的兵马朝着敌人厮杀而去,两军交锋,刘备手下的士兵就乱了,曹军如同猛虎下山之势,这些杂牌兵马哪里见得过如此的气势呢? 早就吓得乱了阵脚,刘备手底下的丹阳兵都是扬州的人,陶谦凭借家乡的老关系借来的,本来就不是徐州本地的人,也没有心思为了徐州的存亡舍生忘死,撤退的比冲到前面去得多得多,幽州铁骑倒也是有些本事,但是人太少了,数百余人完全是以卵击石! 再看看当地的百姓编织成的队伍,一个个冲在了前面,而且杀的最凶的也是这些人,一个鼓足了力气向前去冲,勇气可嘉但是却没有什么战斗力,根本就不够看的,冲上去的人多多半也都是上来送死的,不少士兵刚上来就人头落地了,这些人根本无法阻止曹军前进的步伐! 战场上混站在了一起,乐进举着刀一刀一刀的看着冲过来的送死的那些杂牌士兵,鲜血洒落在了地上,越近越杀越来劲了,对着这些冲过来的杂牌兵就是一顿斩杀,士兵们根本无法阻挡住 曹军的压境。 乐进打仗从来都是毫不畏惧的,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没一会功夫就 已经杀了数百人了,手中的长枪转动的和风车一样,一股股血浪扑面而来,丹阳的士兵们已经跑得都差不多了,基本都已经逃出战场了,幽州铁骑人数本来就少死伤惨重,剩下的士兵虽然打不过但是还在殊死一搏的抵挡着曹操的大军,胜负其实已经分明了。 但是他们还在奋力地做着最后的抵抗,乐进带着自己的亲兵,扫除了一大片的敌人就朝着刘备的方向杀了过去,他的意图就是在生擒刘备! 曹操看的有些不是滋味,乐进夏侯渊都杀爽了,但是曹操耳边响彻的都是“保卫徐州!”“保卫徐州!”的口号声,又一个士兵已经身上插满了长枪,临死还举着手振臂高呼:“保卫徐州!”才咽了气,曹操有些惊慌,这些瘦骨嶙峋的徐州百姓,此刻完全就是在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但是却还拼着最后的力气举着武器,坐着最后的拼搏! 曹操此刻内心有些矛盾了:为了报仇,我屠徐州,杀戮了多少百姓,可是报仇真的需要杀这么多人吗?就是荡平了徐州又怎么样呢?父亲和弟弟已经永远不在了,如果日后有人因为我,报仇屠杀了兖州百姓,我又该如何呢? 曹操脑子里忽然想到遍地伏尸,血河,被尸体堵塞起来的泗水,面前这些被屠城屠怕了的徐州百姓们,虽然打不过自己,为什么还要拼命?就是因为横竖都是死,他们一个个要和我曹某人拼命了?曹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仁义之名,早就被杀没了。 曹操摇了摇头:不行,父亲的仇恨我必须要找陶谦去报才可以,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杀下去才可以了,这个时候只要攻破郯城,杀了陶谦一家人我就罢手了,想到了这里,曹操的心又恨了下来,杀吧,杀吧,都继续杀,陶谦必须死,徐州必须平,日后我在兖州才可以高枕无忧了! 曹操正在想的时候,阿宝对曹操说道:“少主,山后面来了十个骑兵,好像是来偷袭的!” 果然,曹操听到了背后传来了阵阵厮杀声,曹操站起来看了过去 ,只见十几个人无比的晓勇,面对自己的大军浑然不怕,奋勇的往里面厮杀,曹操有些好奇了,自己打了这么多仗,还没有遇到过如此神奇的事情,竟然有人带着十几个人就来偷袭的,曹操有些好奇,自己一生,平黄巾,讨董卓,攻河北,打袁术,屠徐州,大大小小的战役都参加过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自讨苦吃的队伍,曹操站在原地看了起来,他想看看为首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一看,曹操就看出身了,为首的人面对 自己的大军浑然不惧,骑着马就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妄图想要上山来刺杀自己,这个人格外的善战,无比的晓勇,不光是一股子力气,而且长得也无比端正,身高九尺,顶戴头盔,身上披着鹦鹉绿的战袍,腿上绑着护甲,脚上蹬着一双虎头靴,胯下骑着一匹雪白色战马,而且在看此人长相,一张赤红色的脸颊,丹凤眼,二十出头,留着一尺长的美髯,那长髯随着他的运动一飘一动,好不威风,手里捂着一把大刀,刀型如同偃月,刀头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青龙头,他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刀尖上闪烁着冷森森地寒光,他在人群中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好生的威风,阻挡他的士兵都被砍成了两三半,不少的士兵抱头再跑,根本招架不住此人手中的大刀! 杀入就如同收麦子一样,这些人不一会就已经杀到了自己的身边来了,曹操从没有看到如此厉害的勇将,已经顾不得他杀了多少自己人了,眼睛都看直了,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可是曹操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这些人眼里的目标了,那些人早就看准了自己,迅速地朝着自己追了过来,阿宝看到曹操在发呆,一把拉着曹操就跑,顺手拔出了武器:“少主,他们杀过来啊,快躲避!” 曹操这才意识到,那些人已经杀了上来了,这一下曹操身边的士兵们都吓坏了,没想到就这么点人,竟然可以杀到山上来,都拔出了武器,举着长枪准备攻击,浴巾,曹洪,朱灵等人都来不及上马了,举着自己手里的刀枪,愤愤地挡在了曹操的面前! 好生勇猛?曹操这才意识到了危险,举起了手里面的武器,紧接着,曹操耳边传来了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响彻了云霄,那红脸汉子已经杀了过来,举着刀就率先的冲到了曹操的跟前了,瞪着他的丹凤眼怒视着曹操,曹操眼瞅着他手里拿一口大刀已经朝着自己的脖子劈砍了过来了,那些将领们也都疯了,不管什么武器,举起来就去抵挡,那一刀被刀枪抵挡才收了回去,但是许多士兵早就被大刀拦腰砍成了两半! 此刻虎豹骑的士兵们也顾不得什么了,举着弓箭就朝着那个大喊射了过去了,无数的乱箭就射了过去,四个敌人已经被乱箭射翻在了马下,但是在看那个红脸的大汉,举着手里面的大刀舞的如同满月一般,抵挡着射过来的乱箭,这些乱箭全都被他手里的大刀挡了回去,他一点皮外伤都没有,衣服完好无损,他挥舞着大刀不断的抵挡着飞射而来的弓箭。 当在最前面的几个亲兵都被乱箭射倒了,就连曹洪身上都中了两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对战刘备(二) 这回曹营混乱成了一团,在看阿宝,手臂上了中了一箭,鲜血流得哗啦啦的,此刻大家都顾不得许多了,乱箭嗖嗖的飞的不停响,虎豹骑的士卒们不停的放箭,面对乱箭扑面而来,那些敌人们都抵挡不住了,红脸的大汉也招架不住了,把手里的大刀一横,举着大刀横扫退了出去,追上来的士兵也都被他顺手给斩杀了,任由他举着大刀骑着马下山去了。 沿路的士兵们都给他让开了路,虎豹骑的士兵们也都不敢追上去,亲兵们顾不上那么多来上来安慰曹操,虎豹骑的弓箭手继续射箭,可是那红脸的汉子把手里的大刀舞的来回,一边看着前面拦路的人,一边抵挡着身后飞来的乱箭,竟然一眨眼功夫带着几个人就已经跑走了! 曹洪气的扔掉了刀,气的大骂道也顾不得身后的疼痛,指着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们:“你们都是一群死人么?”说完之后拔掉了身后插着的箭,扔到了地上,破口大骂:“他娘的,就让他这么跑了!” 阿宝也捂着胳膊,走到了曹操的面前,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我差点就丧命在这里了!”曹操看到那个红脸的汉子终于走了,憋着的一股气总算是缓和了过来,大声叹气,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身的冷汗都被下了出来,曹操眼前现在还是那个红脸汉子的影子,举着那口青龙偃月刀在自己面前耍威风,曹操早就顾不上追求谁的过错了,吓得一直在擦汗。 他身边的将士们脸上也都没有光,自己手底下这么多的兵马, 刚才就让人家十几个人就险些把主讲给杀了,这说出去还怎么混啊?哪里还有什么脸皮啊,大家都不说话,扔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无比的羞辱站在一旁,曹操缓和了心情之后,转身看向战场,脸色又是一阵大变:“你们快看,那是何人?” 战场上,刘备的兵马早就被打散了,士兵们几乎战死了,一大批早早的就跑了,几乎是没什么人了,只留下了一小队的幽州兵马正在奋勇抵抗者,隐约间看到了人群中一个黑袍将军,拿着一杆长枪胡乱地比划着,又是刺又是劈,又是砍,时而扫,时而砸,总之变化这招法,毫无章法可言,看的人也是一阵眼花缭乱,他手里的那杆长枪几乎已经都看不出来了,他那十几个人形成了一小股力量,自己的大兵丝毫把他们拿不下来,乐进也被此人打的没有了脾气,总是乐进奋勇善战,但是面对面前的这位一点的脾气都没有,死活的纱布过去,这个黑袍的汉子举着他手里的武器一边打一边撤退,打的曹军一点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袍将军 脱离了战场,曹操方才看清楚他手里的武器,弯弯扭扭的,哪里是普通的长枪,简直就是一个蛇矛! 那个黑袍将军快速地催着马,用他手里的蛇矛挥扫着面前阻拦他的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没了影子,早就饶过了郯城,跑掉了,气的乐进在原地大骂着,但是自己却丝毫抓不住他们,眼看着那一小股人马断后,直到最后那一群人鸟兽散去,一个都没有抓到。 曹操有些愣了,看着刚才那个万夫之勇的黑袍将军,感叹道:“这个穿黑袍的就是刘玄德么?”曹操有些着急的看着朱灵,朱灵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将军,在下见过刘玄德,此人绝对不是!” 曹操继续问道:“莫不是刚才舞青龙偃月刀的红脸汉子?可是年纪看着稍微轻了一些啊。” “那人也不是,那刘备恐怕早就混在丹阳的兵里面跟着跑了吧。”朱灵意味深长地说道:“此人逃跑可是很有本事的!” “跑了?”曹操苦笑道,眼前的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曹操都有些没有放映过来,先是刘备带了一批毫无战斗力的兵马在和自己对抗,再者就是一个身穿鹦鹉绿战袍的红脸汉子,拿着青龙偃月刀一人之力斩杀自己,紧接着黑色战袍这个将军,一人之力抵挡着大军撤退,断了曹军去追击的念头,而且一个人拦住了曹军大批的人马,一杆蛇矛被他玩的出了神,阻拦住大军不说,而且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曹操有些愣住,那红脸的汉子,还有这黑袍的将军,真的是万夫莫开之勇,只凭一人之力,竟然能出入自己大营,如果无人之境一般的轻松,恐怕乐文谦,夏侯妙才,曹子廉等人的骁勇都要比他们二人逊色积三分吧,曹操越想二人是越喜欢,这二人如此英勇,为什么偏偏不是我曹某人的部下呢?曹操此刻想到这二人竟然是那织席贩履的草鞋贩子刘备的部下,老天真是玩弄我,如此良将怎么就跟了一个臭卖鞋的? 曹操是又愤怒,又懊恼,又羡慕,更多是羡慕,羡慕那个卖草鞋的刘备,手底下竟然有如此的将军,曹操叹了一口气,若是刘备手底下的兵马和自己一样的时练熟,再来和自己对抗,毋庸置疑,自己肯定会惨败而归,那岂不是一支劲旅?由此二人开路,所到之地何愁不胜? 曹操是真的羡慕啊,他拉着朱灵问道:“文博,你和刘玄德交战过,你可是最熟悉的,你……我问你,刘备手底下的那两个将军是何人?你可知道名字么?” “那个黑袍的末将认识,但是那个红脸的,末将也是第一次 见过!”朱灵急忙回答道,曹操着急的问道:“说,那个穿黑袍的是谁?” “那个穿黑袍的是一直跟着刘备的一个将军,好像叫张飞!”朱灵回答道,其实他也只知道这一些,具体他也不清楚,曹操也想起来了:“昔日里打那督邮的就是他手底下的那个小兵,我听黄子琰说过此人,那个小兵好像就叫张飞,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人啊。” 曹操忽然大吼道:“马上出兵去端了刘备的军营,绝对不能让他们集合起来!”曹操军令迅速的传了下去,他身边的那些将士们带着士兵也纷纷的朝着刘备的大营开了过去,可是等到众人到了刘备的大营之后,都大吃一惊,哪里还有人?刘备早就跑得没有了影子,他那些残兵败将也都没回来了,而且大营之中,粮草辎重全都扔了下来不管了,就像是平白无故送给曹操的一样。 曹操听到种人如此说,有些不相信,他打了半辈子仗,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于是在阿宝护送下,亲自前往了刘备的军营,到了之后才发现,果然和下面人回报的一样,刘备光是人跑了,其他的东西都留了下来,粮草辎重也很充裕。 曹操觉得好气又好笑,气这个刘备也太窝囊了吧,这哪里是带兵打仗之人的作风?竟然关顾着逃命,大营都不要了,曹操这才想到朱灵说他是常败将军也不无道理,好笑的是,刘备这小子一跑给自己平白无故地送了一座大营,这也省去了自己很多麻烦,现成的军营还有粮草,此刻已经到郯城边上,和郯城也就一城墙的距离了。 曹操想到了这里大笑了起来,还没见过打这样糊涂仗的,但转念一想,就这样一个人,那两个良将竟然都愿意跟随他,肚子中又是一阵的羡慕,羡慕的曹操眼红了,曹操站在军营之中,看着远处的郯城,刘备跑了之后,郯城早就部署好了兵马守护,徐州的士兵们带着百姓一起站在城墙上,弓箭早就准备好了,滚木也堆积成山,好像随时随刻的等待着曹操的大军前来。 这些人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了,死都要守住曹操的侵犯,曹操有些愣了,但是立马又狠下了心来,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没有退路了,杀父之仇,杀弟之恨,还有自己去打河南的后顾之忧,今日必须要狠下心来做一个了解。 哪怕耗时间,也一定要拿下徐州,彻底的扫平陶谦的势力,此刻绝对不是心发软的时候,也不是起妇人之仁的时候,曹操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来,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郯城陶谦,你害死我父亲,现在我来杀你了,为我父亲报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兖州内乱(一) 曹操打定了念头,准备一鼓作气,一举拿下徐州,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嬉笑声,原来是卞秉回来了,他跟着曹仁一起笑着走了过来,看到卞秉回来了,曹操有些意外:“你怎么忽然跑这儿来了?你不是在兖州么?” 卞秉笑呵呵地说道:“荀先生派我过来慰劳一下大家。” “有什么好慰劳的?”曹操哼了一声,然后看着远处的郯城,苦笑着说道:“敌人现在是誓死保卫郯城,恐怕这徐州最后一仗不好打啊,我担心咱们死伤会很大啊。” 卞秉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去各自忙各自的吧,我和我姐夫说两句话。”众人听他这么说也都去做战前准备了,都纷纷各自去了,也不再纠缠卞秉了,曹操有些好奇:“你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就当众说了。” 卞秉摇了摇头,低声地对曹操说道:“姐夫,我不是怕军心溃散么,不敢当众说,咱们这一仗不能打了。” “出什么事请了?”听到卞秉这么说,曹操有些愣住了,卞秉小声地说道:“兖州造反了,我这次来都差点被叛军截杀了。” 曹操叹口气:“哎,眼看就平掉徐州了,半途而废前功尽弃,杀父之仇也没办法报了。”曹操叹完气,问卞秉:“究竟是哪个郡反了?” 卞秉抠了抠鼻子,一脸淡定的说:“张邈,陈宫带头造反了,还把吕布给引来了,现在兖州全部都反了,此刻咱们就只剩下三个县城了。”卞秉说的淡定,但是却把曹操吓坏了,脸色煞白,感到自己胸口似乎被大锤猛击了一下,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击碎了,捂着脑袋,大吼道:“阿宝!” 阿宝走了过来:“诺!” 曹操对他吩咐道:“郯城墙高难功,敌人死守齐心,咱们收兵,吩咐所有人要给我高唱凯歌,高高兴兴的撤退。”曹操说完之后,感觉到脑袋一阵头疼,心情一阵沉痛,徐州没有占领,兖州也忽然没有了…… 曹操心里如同被油炸了一半的焦虑,但是撤军的步伐不能仓促,一旦让士兵们知道他们无家可归了,那就会面临病变的危险,只要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带头跑或者造反,那就会有一千多人跟着学,尤其是那些青州兵,本来在兖州没有根基,只要军心一浮动,这些人肯定会一哄而散,曹操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趁自己不注意,拿了自己的脑袋去找陈宫,吕布投诚呢,到那个时候性命都不保了。 于是曹操开了紧急的作战会议,大家都在他的军营里,乐进有点不满意:“将军,咱们马上就要拿下徐州了,此刻为什么忽然撤军了?” 夏侯渊也抱怨道:“对啊,咱们只需要一战, 绝对可以拿下徐州。” 曹操笑着对大家说道:“兖州此刻除了一些贼匪,现在在兖州作乱,攘外必先安内,大家都回去给个自己的士兵们吩咐一下,咱们先安定了兖州之后,再一举拿下徐州。”曹操把眼下的情况说的乐观了一些,吩咐手下的将领,他不敢把此刻兖州的情况全部告诉大家,看着外面士兵们唱着凯旋的高歌,耀武扬威的样子,曹操心中叹气。 打发走了所有的将领,曹操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兄弟,曹家兄弟坐在一起听了真实的情况,大家都面如死灰,大家也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对付一个州的叛乱,大家原本高昂的心情一下就被冷水泼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操心情最复杂,除了焦虑,更多的是悲伤和恐惧,悲伤的是没想带带头叛乱的竟然是自己多年交心的好兄弟张邈,还有自己一直心腹的亲信部下陈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曹操伤心透了,人心难料,但曹操此刻更多的是恐惧,恐惧的是,这两人搬过来对付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忌惮的人,吕布! 曹操忽然想起了昔日里在洛阳的时候,那次在董卓布置的酒宴上,自己第一次见到吕布的时候,那杀气腾腾的表情,曹操终身难忘,永远地印在了脑海里,那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还有那一柄硕大的闪着寒光阴森森的方天画戟,早就成了曹操的噩梦,曹操多少次做梦的都能梦到吕布举着那一柄另自己恐惧的方天画戟对付自己的样子,几次都从梦中被吓醒了,曹操此刻不敢再去想吕布了,面如死灰,看着外面高昂的得胜之师,心情难以平复,这些人如果此刻知道自己无家可归了,那会如何呢?兵变?杀了自己? 曹操不敢多想,问身边的卞秉:“除了张孟卓,陈公台,造反的人还有谁?” 卞秉苦笑对曹操说道:“张邈,徐翁,毛晖,吴资他们带着整个郡都反了,您的家眷此刻已经送到了鄄城,一路上是徐佗保护的,许汜,王楷他们也都纷纷投迎吕布了,李封,薛兰他们还做了吕布的治中和别驾。”曹操听了之后一阵头疼:“这些人迟早会背叛我,都是一些小人,毛,程昱怎么样了?” “程昱聪明,急中生智,联手薛悌,帮你保护着了东阿县,还游说范县县令也算是保住了,毛带着张京他们在鄄城死守,还有袁绍封的豫州刺史本来想要趁火打劫,多亏荀先生机智,前去游说,才躲过了一劫啊,但是戏先生就没这么幸运了。” 卞秉说这话摇着头,“志才怎么了?”曹操有些紧张,他隐隐觉得戏志才恐怕要出事了,卞秉继续回到道:“戏先生被张超带人给捉走了,不过他此刻身染疾病,所以也没有被他们那些人杀害,保住了性命。 “我要把志才兄弟救出来!”曹操攥紧了拳头,但是更多的其实是无奈,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苦笑:“哎,幸好当初临走的时候让荀文若去鄄城,要不然这一次真的是无家可归了,没想到兖州这些人老早就计划着要对付了,事到临头辨忠奸……”曹操觉得自己一阵头疼,无奈的摇头:“哎,这些小人……不过幸好我还是得了不少人心呢,对了,魏种如何了?他是我亲自举荐的孝廉,他不会背叛我的!” 曹操其实在给自己找宽慰,但是卞秉继续在抠鼻子对曹操说道:“哎,姐夫,你想的太好了,魏种也跟着陈宫他们走了……” “好啊,真好啊!”曹操气的脸都涨红了,恼羞成怒地骂道:“又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啊,这魏种,除非他南逃山越,北逃胡虏!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了,要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曹操这一嗓子吼的,营内的将士们都吓坏了,卞秉看着曹操怒不可遏的样子,小声对他说道:“姐夫,门外还有不少士兵呢,别被他们听到了!” 曹操这才压了自己的火气,于是又问道:“此刻吕布在什么地方?” “吕布拿不下鄄城,现在已经在濮阳屯兵了。”卞秉如实的回答,曹操点了点头:“嗯好,泰山这一路可有兵马阻拦咱们么?” 卞秉摇头:“没有,吕布的兵马也就那么一些,根本没办法控制整个兖州,张邈也不是很愿意配合他,大部分的郡县此刻还在守城观望,其实姐夫,在我看来只要咱们除掉了吕布,其他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不错!”曹操点头笑道:“吕布进了兖州,不能占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路,借助险地来阻碍我,而是把士兵们都囤积在濮阳!我看此人也没有什么本事!”说完之后嘲笑的笑了起来,其实曹操心里很清楚,吕布这一招就是诱敌深入,这是想要以逸待劳,一举把曹操整个吞下来啊。 会议开完之后,他手底下的将领们告诉部曲队长的时候说的比曹操乐观一点,然后就一级一级的传话,等传到士兵耳朵里的时候,他们也就只知道兖州此刻出了一小波的贼人,大家都耀武扬威的,带着从徐州掠夺来的辎重,甚至在半路上还轻而易举地打败了追击的徐州部将曹豹。 幸好这一次,掠夺了大量的粮草,果然如同卞秉说的,曹操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兖州,没有收到任何的阻碍,从没有强攻一城一县,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曹操的行军速度很快,眼看着就已经到了濮阳。 而此刻濮阳吕布,早就已经磨刀霍霍的在等着曹操过来了,并且已经在城外扎下了营寨……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兖州内乱(二)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就在曹操在徐州一路凯旋,势如破竹的时候,陈宫已经带着李封薛兰悄悄地前往到了陈留,张邈对于三人前来并不意外,曹操外出打仗,这些人想要搞什么小动作,张邈也是可以猜出来的,但是还是心中有些不安。 陈宫开口就对张邈说道:“张使君,您可听闻曹操在徐州的所作所为么?”张邈听后点了点头:“使君一路凯旋得胜!” 陈宫看到张邈张口不提曹操屠杀的事情,于是冷笑地说道:“我记得使君也是兖州的本地人吧!” 成功看到张邈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冷笑说道:“曹孟德驻守兖州以来,提拔自己的私党,垄断兖州军权,而且还私自任命夏侯元让做东郡太守,他一日之间杀了边让,袁忠,桓邵三位贤士,而且还灭了他们一家,这些事情难道你不知道么?” 李封也愤怒的说道:“没错,曹孟德就是想要借机打击兖州的豪族,掠夺兵马粮草,这样下去,兖州迟早要毁在曹操手里了,甚至咱们这些本土人都要被他杀光了。” 李封最愤怒的是曹操分化了李家的势力,巨野李氏原本就是自成一派割据地方的一股强大实力,现在自己家族中李乾,李进都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愿意跟着曹操去干,但是李封始终不能安心,始终觉得曹操在利用自己的家人,日后要分化自己的家族,所以李封对于曹操的做法始终是反对的态度! 薛兰也嚷嚷了起来:“岂止是兖州一个李家?还有百姓呢,张孟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徐州一战,曹操屠杀了多少的百姓?泗水堆满了尸体,水流都不通了,多少城池一夜之间一个活人都没有!今天这厮可以祸害徐州,明天就可以回来祸害咱们兖州,祸害天下,为了天下苍生,张孟卓你真不准备做些什么么?” 薛兰此刻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完全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的父亲是东海相,此刻自己一家的家业都在东海,如今曹操已经踏入东海,眼瞅着就要拿下郯城了,他儿子都在陶谦那里当差呢,这要是不阻止曹操进军,曹操攻破了郯城,那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可就全完了! 这些人的私心,张邈心里是很清楚的,但是曹操所作所为确实败在了面前,此刻不面对也不行了,但是他还是很纠结,深深叹了一口气:“哎,我知道你们来找我的意图,但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陈宫给打断了,陈宫提高了嗓门:“现在已经容不得使君您在想些什么了,使君此刻不为了别人,也需要为了你自己着想!” 张邈急忙搪塞:“在下并非治军之才, 干不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就去另寻他人吧!” 陈宫显然是有备而来,冷笑地盯着张邈:“张孟卓,你这不是在自欺欺人么?您的脑袋现在不过是寄存在你的脖子上而已,说不定哪一天,曹操就会把你杀了,袁绍叫曹操杀你,你难道不清楚么?” 张邈最忌惮的就是这一件事情,听陈宫一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死死的盯着陈宫,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昔日袁本初派人来的时候,我可就在曹操的旁边。” 张邈摇了要手:“曹使君回绝了,他是不会杀我的,我可是他的好友!”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心里没有底,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全部都是恐惧,陈宫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张邈看到他笑,也都汗毛竖立了起来:“你……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张孟卓你不明就里,那曹孟德回复袁本初的话,我可是记得的,我就学给你听听吧,原话是这么说的,孟卓,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 张邈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孟德这一番话不就是在坚决得保护我么?”陈宫听了之后又大笑了起来:“坚决?”笑的张邈又是一阵发毛,陈宫继续冷笑着说道:“我可记得孟卓读圣贤书长大的,书香门第之后,这两句话的含义,孟卓真的听不出来么,那在下就替你解一解吧,曹孟德这番话是说,是非当容之,暂时不管您的对错,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就是说现在天下没有定,留你一条小命,那使君试想一下,如果日后天下平定了,那又该如何呢?” 张邈摇了摇头:“我不信你们的鬼话,曹操对我很好的,他之前出征的时候,妻子一家人都是拜托我照顾的呢,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李封忍不住了,连连摇头:“你真是一个心善的人啊,他之前就是在利用你,他要在兖州立足,就需要你替他安定兖州的人心,现在他还觉得你有点用处,还想要在利用你呢!”薛兰也接过了话说道:“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战报,曹孟德一路得胜,高歌凯旋,拿下徐州对他而言可就是时间的问题了,等他真的拿下了徐州,那可就不一样了,他就有了新的地盘,到时候,你对他而言利用的价值可就没有这么大了。”说完之后薛兰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一家人,于是又开口补充道:“千万不能让曹操拿下徐州啊!” 此刻薛兰最担心的就是他一家人的那点破事,可是张邈此刻已经不想再听他们说话了,摇着头的大声说道:“我不听,我不信!你们这些人都自存私心,你们都有私心,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陈宫打断了张邈的话,对他全说道:“孟卓兄弟,你仔细想想,普天之下的人谁没有私心呢?现在你我活在乱世,乱世之人相交完全都是为了利益,等到利益散尽的时候,人也就散了,使君难道不知道那冀州韩馥韩文节的事情么?” 陈宫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张邈面前对张邈语重心长地说道:“孟卓兄,那韩文节怎么死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吧,可是你一手造成的!” 听了陈宫这句话,张邈心中只留冷汗,韩文节,一想到这个人,张邈就心惊胆跳,天下人没有比他在熟悉不过韩文节是怎么死的了,昔日里冀州牧韩馥把地盘都让给了袁绍,就是想要保证自己安全,袁绍也表面上给予了他厚待,但是却在暗地里处处挤兑韩馥,韩馥身感到不安,最后孤身一个人逃离了河北,来到了陈留投奔张邈,张邈也收留了前来投奔的韩馥! 可是却没想到,韩馥刚到,袁绍就已经派遣自己的使者来了,给张邈写密信,让张邈斩草除根,张邈犹豫不决,如果不这么办的话,张邈担心和袁绍彻底闹翻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落一个担害贤士的名声,于是与那个使者推辞了起来,但是韩馥却觉得害怕,觉得张邈迟早要和袁绍站队弄死自己,于是觉得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自己解决了,就在张邈和使者虚伪的推辞的时候,上吊自杀了! 张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只能让人厚葬了韩馥的尸体,对此事闭口不提,今日陈宫拿出了这件事情来和自己说,张邈也是一脸的畏惧,陈宫早早就从张邈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恐惧的神色,于是趁火继续说道:“昔日,使君您无心杀韩文节,但是说破了天,那韩文节也是因为使君才选择自我了当的,现在韩文节死了,使君您也坐到了韩文节的位置上了,使君你仔细想想,袁绍为了冀州杀了韩文节,曹操为了袁绍亲手杀了王匡,这二人一丘之貉,您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张邈听陈宫一来二去的说,说的子脑袋都大了,但还是拒绝道:“我不相信你们,你们就是故意来捣乱的,你们都是好乱之徒,想要趁这个机会离间我和曹孟德的关系,你们休想,孟德是不会杀我的,我们相交数年了,这些年来,我和他可都是兄弟相交,他不会害我的!” 陈宫听到张邈此刻还是执迷不悟,摇了摇头,有些失望,但是张邈都这么说了,于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张邈,就在陈宫有点没办法的时候,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哥,你当他是兄弟,他曹孟德可未必把你当兄弟啊!” 黑暗的角落中,竟然走出了一个人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兖州内乱(三) 屋里的人除了张邈之外都吓坏了,纷纷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等到那人走出来之后,才看了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邈的兄弟张超,张超走到了张邈旁边,坐了下来,微弱的灯光之下,张超一张微笑的脸颊显得让人恐惧。 张超刚才一直在屋内听众人的谈话,此刻听到自己大哥还这么袒护曹操,自己本身就看不惯曹操,于是忍不住站了出来,他拉着张邈说道:“哥,这世上,只有你我才是真的亲兄弟啊!”说完之后他看着陈宫等人:“方才公台他们说的话,我在一旁都听得清楚了,哥,以小弟只见,这件事情咱们就办了吧!” 陈宫听到张超这么说,很是高兴,赞叹道:“张广陵(昔日广陵太守)果然是一名义士啊,做事就是爽快,明事理!” 张邈却大声呵斥道:“孟高,你休要跟着他们一起闹!”说完之后瞪了张超一眼:“你可知道现在咱们兵马少,去对抗孟德,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张超却笑了,拍了拍张邈说道:“大哥你啊就是遇到事情容易犯浑,难道你忘了昔日袁本初为什么想要杀你,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 张邈一言不发地坐着,张超开始对众人说了事情的原委,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郭汜等人再度带着西凉兵杀回了西京,西京再次沦陷之后,吕布不敌西凉兵,于是就带着并州兵马的残军败将,提着董卓的人头,前往南阳去投奔袁术去了,他自己以为自己杀了董卓也为袁家报仇雪恨了,袁术肯定会收留自己,但是却没想到袁术恨吕布反复无常,死活也不肯收留吕布。 吕布一气之下,就继续领着董卓的人头去投奔北边袁术的哥哥袁绍了,袁绍不像是袁术,对吕布也很优待,带着吕布一起去打黑山贼军,吕布和他的部下也都无比的晓勇,而且几场仗打的漂漂亮亮,胜仗一打多,吕布也就骄傲放纵了起来,没完没了地去找袁绍索要军粮等物资,而且竟然还要私自的去扩建军队,他手底下的并州兵之前也是跟董卓的,一身的恶习,早就习惯了烧杀抢掠,在冀州也肆无忌惮的草菅人命,而且肆意的掠夺冀州百姓们的钱粮,甚至好明目张胆的强取民女,吕布对此也从来不去约束,任由那些并州士兵们肆意而为。 如此一来,袁绍也越来越厌烦吕布了,吕布也看出来自己不受袁绍中用了,于是要求离开,袁绍觉得吕布日后肯定是自己一个祸害,于是暗中派人去刺杀吕布,但是谁知道吕布一身的武功,刺客们根本无法近身,于是吕布从河北脱身,投奔河内老乡张扬,从冀州过陈留,路过陈留的时候,遇到了张邈,张 邈平生最爱结交朋友,听说吕布手刃了天下贼首董卓,于是对他也是充满了敬意,于是就设宴款待了吕布,等到吕布临走的时候,还亲自带着车队把吕布送走了。 但是谁知道这个消息竟然传到了袁绍的耳朵里,张邈这样的做法触犯了袁绍的忌讳,所以就给曹操传命,让曹操杀了张邈,以除后患! 张超这一番讲述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了,张邈也明白了自己兄弟的意思:“难道你想让我把吕布引入兖州来?” 张超点了点头,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当初曹操羞辱自己的画面,于是愤怒的说道:“是的,曹操算个什么东西?整日抱着袁绍的粗腿嚣张跋扈的,我看他还能嚣张今天,吕布可比曹操要厉害多了,曹操根本就比不过,只要咱们把吕布引过来,一切都好办。” 陈宫听了之后,也赞叹道:“孟高的办法真的好,如今曹操带着州兵正在徐州出征,兖州此刻空虚无人,吕布的士兵骁勇善战,善战无前,若用权力当诱饵迎他前来,一起守护兖州,观天下形式,等到事情有了通便,此亦可以纵横一时也。” 张邈有些犹豫的问道:“这样做……这样做真的可以么?”张超攥着张邈的手说道:“哥哥,你就不能自己单独干一次么?咱们兄弟日后也要有出头之日啊。” 陈宫也给张邈鼓起:“张使君啊,张广陵说的对啊,不为了别人,为自己也要多多着想啊,现在兖州,许汜,王楷早就对曹孟德不满意了,此刻他们二人已经去联系毛晖,徐翁,吴资等人了,现在整个兖州的人都是在和曹操为敌,曹孟德只要敢回来,那他就死定了!”陈宫愤怒地说道。 李封也跟着说道:“没错,现在兖州的人都在和曹操为敌,咱们为了兖州的士人而反抗!” 薛兰也跟着补充道:“对啊,使君咱们为了救民出水火,义不容辞!” 张邈颤抖了一番之后,擦去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哆嗦着点了点头:“好吧……我说不过你们……干吧,我干!” 曹操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此刻他眼中只有濮阳,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战收复兖州,于是调动自己的兵马在濮阳西边和吕布拉开了阵势,双方对阵! 吕布的兵马并不多,一般都是他自己的并州兵马,另一边就是陈宫,许汜王楷归附的兖州叛军,另外还有一批是他在依附张扬的时候得到了一部分河内的兵马,兵马加起来远远的不如曹操手底下的兵马数量多,但是吕布手底下的并州骑兵师一支天下闻名的劲旅,其中那些匈奴,屠格部落的势 力是最不容小觑的。 吕布此人也精通一些兵法,他布置好了阵型,把并州兵马和河内的兵马摆在阵前,兖州叛军摆在了后面,整个阵形远远的看过去,前窄后宽,像极了一把坚韧无比的刀锋,直面指着曹操的大军。 曹操也知道吕布是自己的一个强敌,此刻幸好是吕布手下人少,只能以多欺少,不拿人来垫,自己是毫无优势可言,也毫无别的法子来取胜,曹操只能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来取胜,他在旷野上将自己的大军分作四个队伍,自己亲自统领常年跟随自己的嫡系部队,曹纯的虎豹骑和朱灵等人带着河北三营居中列队,左翼派遣,曹仁,于禁等人统领兖州兵马列队,右边则是派遣夏侯淳,曹洪,丁斐带领自己的青州兵马列队,最前面则是派遣乐进,夏侯渊两名悍将,带领着精挑细选的一万骑兵作为冲锋部队!在最后面则是卞秉带领一支一万人的支援军。 曹操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冲锋军队远远的比不过并州的骑兵,但是也足够可以抵御一下敌人的势力,只要自己的前队可以将敌人抵御住了,左右两翼互相包抄,后面中军持续跟进,后方支援军马挺上,完全可以包围住敌人的兵马,并且一口将他们全部吞掉。 两军分别布置好了阵型,对战之际,乐进和夏侯渊站在队伍的前端,带领骑兵冲锋向前,曹操见状,立刻命令三军兵马一起前进,黑压压的大军逼近了敌军,吕布的兵马虽然人数少,只有一个阵营,但是好不示弱,丝毫没有躲避,直挺挺地朝着曹操的大军冲杀了过去! 让曹操觉得意外的是,就在两军就要相遇的时候,吕布忽然下令改变了自己原本的阵营,最前面的并州忽然骑马直直朝着北边的右翼青州兵马杀了过去,而他们一闪而过,冲出来的就是他们身后的兖州叛军,冲在最前面的几排兖州叛军,人人手举着强弓硬弩,瞄准这曹操的大军! 曹操一看这个架势,立马冷汗直流,心里面也慌了完了这一战要输了! 一瞬间曹操就意识到了自己失误了,如果只是吕布并不可怕,但是现在吕布身边还有一个完全了解自己的陈宫坐镇,这些日子,自己在陈宫面前知无不言,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青州兵的弱点陈宫也是了如指掌,他肯定给吕布说过青州兵看着多,其实是自己最大的弱点。 吕布忽然变阵,对自己而言是足够致命的,因为青州兵本身就是自己打败青州的黄巾军收复的降军,军心不稳而且缺乏训练,如果用他们来对付一个个身高马大,而且英勇善战的并州骑兵,那肯定是必败无疑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濮阳之败(一) 曹操在那一霎那,明白了自己费尽心思组织的骑兵队伍,此刻等待他们的是面前举着弓箭的兖州叛军,还有随后而来的万箭穿身,前右两军顺时间乱成了一团,牵挂着身后的中军和左军也跟着乱了,后军也受到了践踏而乱! 事情发的太仓促了,曹操知道刻不容缓,高举着令旗传命道:“传令,全军准备给我向南走!向南走!” 曹操一声令下,士兵们也都大喊了起来:“南移南移!”仓促变阵容易生事,士兵们都乱做了一团,此刻如果想要让五个阵营的人吗一瞬间服从自己的将领实在是太难了,敌人已经到了眼前,并州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地扑向了那一大群青州兵,那些青州兵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并州铁骑的对手,果不其然,并州兵冲进了那些农民队伍中,一下就把那一大批队伍大三了,那些农夫几乎是一触即溃,丢盔弃甲的左右逃跑,右翼的队伍顿时就传来了哭爹喊娘的叫喊声,此刻右翼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了,那些无缚鸡之力的农夫任由并州的骑兵们斩杀,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胆子大的冲上去就死在了铁骑的马蹄之下! 曹操并不知道,自己面对这一部并州骑兵是高顺率领的一支精锐部队,在吕布手下也是锐中之锐,所向披靡的一支部队,号称“陷阵营”,这个营里面的骑士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各个都身经百战,而且人高马大,力大无穷。 眼看着那些骑兵举着手里的长枪,对抗曹操的青州兵,就像是给羊肉串串签子一样的容易,不断的挥舞着手里面的长枪将曹操手下的溃军意义刺死,硬生生在右路的队伍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贯穿而过,然后回头继续突杀,一点事都没有,来回的刺杀,就像是过无人之境一样的轻松,此刻青州兵马早就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溃不成军,被这些并州的骑兵杀的昏天黑地,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曹操此刻无心去管右边的队伍了,此刻前排的冲锋军面临着更大的危险,对面的陈宫早就下令万箭齐发,兖州叛军们都举起了手里面的弓箭,伴随着陈宫的口号,迅速的放箭,顺时间,无数的乱箭朝着曹操的冲锋部飞射而来,遮天蔽日,密如落雨的乱箭从天而降,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冲锋骑兵根本就勒不住自己骑的战马,面临他们的就是无数的乱箭,不少的士兵已经连人带马被乱箭活活的射成了刺猬,前排骑兵不断的栽倒,后排的战马也不断的被前排绊倒,根本无法停住! 有些士兵刚刚落到在了地上,就被扑面而来的乱箭射穿,一 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死尸堆的比墙还要高,无数的死尸出现在了战场上,乐进,夏侯渊都中箭了,带领着残兵在死人墙的掩护下,迅速的掉转马头,往反方向跑,这才算是保住了一大半人。 曹操多亏命令部队南移,大军才有所行动,要不然此刻的损伤就更加惨重,但是青州军此刻已经被并州的“陷阵营”杀的昏头昏脑,完全的没有了方向,高顺带着他手底下的士兵随意的在青州兵马中厮杀,丝毫没有人能阻拦他们的攻击。 右翼早就血流成河了,成堆的尸体,人头漫天飞舞,高顺带着兵马肆意妄为,青州兵马根本无法阻拦住他们前军的步伐,以往都只是听闻,今日一见,曹操也算是见识到了青州兵马的厉害,不但是穿梭在青州兵的队伍中肆意杀戮,而且竟然还影响到了中军,此时前面有兖州叛军举着弓箭已经冲到了大军之前,右翼的并州骑兵也从北边杀了过来! 两面同时夹击,曹军早就没了气势,诸位将领都在指挥手底下的兵马拼死和敌人们战斗,誓死不能让敌人们冲入中军,中军的长枪手举着长枪,并排而战,站的严严实实的,手里的长枪枪尖对准了战马的脖子,敌人们多次突击都被抵挡了回去,三突两突,敌人也才发现无法冲入,于是也就放弃了,曹军才勉强的保住了颓败之势,曹操一伸手,弓箭手们也举起了弓箭! “反击!”曹操心里知道此刻好不容易的保住了队伍,如果此刻再不主动出击,那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于是一挥手,弓箭手们也都举着弓箭,朝着吕布的队伍射了过去,隔着枪阵开始了反击。 于是双方开始弓箭战,曹操的兵马死活都不敢出长枪营,并州骑兵不断的在找寻机会突入,但是始终也没有找到机会,于是两军陷入了僵持的战斗中,曹操也在熬,他此刻也想撤军,但是如果自己撤军,吕布肯定会让士兵来追自己,那就各敌人有突入中军的机会了,所以曹操在等,等吕布主动退军! 可是此刻,吕布的兵马竟然还在寻找机会,尽管漫天的弓箭,并州兵马依旧在北边的方向穿梭着,等待机会杀入阵中,长枪兵马死死地握着手里的长枪,根本不给并州铁骑任何的机会,于是双方又僵持了许久,终于吕布熬不住了,曹军死守不出,于是吕布下令先撤军了。 曹操发现吕布的兵马撤军毫无阵法,如果此刻上去攻击,可能会有一战之力,但是看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一个个已经都无力再战了,于是叹了一口气,也举着令旗准 备撤军了! 这一战,曹操的兵马死伤惨重,而且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将领们也基本都受了伤,一点进攻的力气都没有了,收兵之后,曹操跟着夏侯淳亲自去清点了青州兵的人数,一清点曹操都大吃一惊,青州兵马少了一半的人数,原本的三十万青州兵,此刻也仅存十五万左右了,这些青州兵有的是在战场上被长枪刺杀而死,有的是被铁骑践踏而死,有的是被误杀的,但是更多的不是战死,二十四散逃亡的。 这些人从此再也不敢打仗了,彻底的脱离了战场,曹营都不敢回,全都跑的没了影子,宁肯去当流民也不愿意再上战场打仗了,曹操叹了一口气,这一场败仗自己损失惨重啊,气得他指着天大骂吕布,大骂陈宫,大骂张邈,把背叛他的人一一都骂了一遍,他也不觉得解气。 面前一望无际的旷地上,布满了曹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血泊中,血染红了大地,有些人更惨,连样子都已经变认不出来了,血肉难以分辨,有的人竟然跪着被杀死了,尸体还在地上跪着,有士兵被射成了刺猬,还有前排堆积成山的人墙,还有些人没有死透,但是已经没有救了,只能瞪大眼睛,发出阵阵哀鸣,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 曹操也觉得自己脑袋这一阵发疼,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宝跑了过去:“少主,您没事吧?”曹操对他摇了摇手,曹操的眼睛中已经没有神了,他摇了摇头,此刻,他也已经没有了分寸了,原本就已经是自己的兖州,忽然就落入了别人的手里,最窝囊的是,自己还打不过人家! 曹操也算是见识到了并州兵的强大,果然和传闻所说的一样,无比的骁勇善战,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马所不能抗衡的,还有今日也看到了那个举着方天画戟厮杀在人群中的吕布,果然和当初在洛阳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发生变化,自己的士兵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乐进和夏侯渊合力都敌不过他一人,那一杆方天画戟,比之前在徐州打仗的时候遇到那个红脸的汉子举着的青龙偃月刀对曹操而言还要有威慑力。 曹操盯着面前的土地,有些失神了,这片土地原本属于自己的,现在四面都已经变成形同陌路了,这个时候,曹操不愿意退居鄄城,只要撤退到鄄城,无异于等于认输了,所有的郡县全都会倒向吕布陈宫,到那个时候敌人就会越来越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撤退。 曹操叹口气,好在徐州掠夺的粮草足够充裕,可以继续打下去,打几个月都可以,一定要重新夺回兖州! 第二百四十章 濮阳之败(二) 接下来的苦战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中曹操和吕布双方持续斗争了许多次交锋,互相都有胜败,局面变得僵持了下来。 曹操正在郁闷的时候,忽然有人深夜的来到了自己的军营,来人自称是大族田氏的家奴,曹操有些好奇此人来访为了什么,那人就对曹操说道,吕布自从进了濮阳以后,威逼城中的富户捐粮草,而且放任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军纪败坏,到处抢掠民间的财物,百姓们都纷纷叫苦,田氏一族早就受够了吕布的迫害,深恶痛绝,原以为内应,用重金贿赂守城的兵丁,趁夜色打开城门放曹操大军杀入。 此人的话曹操有些怀疑,但是此人坚持来往书信了好几次之后,曹操对此人也就信任了,毕竟现在对战时日已久,而且军心低迷,所以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曹操也就同意了此人的建议,与他合谋! 其实这样的行动还是挺危险的,大家都劝阻曹操不用亲自前往,但是此刻军新涣散,所以曹操也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决定亲自鼓舞将士们一起去夺城,为了确保的安全,曹操也听从了阿宝的建议,临行前穿戴的和普通的将校一样,以防万一也可以遮人耳目,并且下令士兵们带足了火石等物品,以备入城的时候方便照明。 于是这一夜,曹操就带着士兵们开始出动了,乐进夏侯渊率领三千勇士跟随曹操一起出动了,夜晚宁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一轮明月挂在了云端,城内一点的动静都没有,濮阳城上只有零星的火光,来往的都是放哨巡逻的兵丁。 曹操带着人埋伏在城东的草丛中,这草丛有半个人那么高,遮盖的大军天衣无缝,他们此刻就是在城外等待东城楼上得信号!等了一个时辰,已经是二更天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动静,但是大家都丝毫的不敢懈怠,紧握着手里的武器,保持着安静,连呼吸声都压住了,耳边只有蚊虫的叫声,丝毫听不到人的声音。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可是曹操看着城门上还是一点的变数都没有,大门也紧闭着,曹操的心在开始有些忐忑了,毕竟曹操对田氏家族并不了解,而且也不是深交,万一此刻事出有变,或者是田氏一族开门失败了,曹操都必须要做出应变, 带着兵马迅速的撤回军营,不能有丝毫的耽误。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曹操忐忑的心情越来越厉害,他一直在心里劝阻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城墙上还是一点的动静都没有,曹操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正焦虑的想要撤退的时候,东门上忽然竖起了一面白色的旗帜! 这就是自己和田氏一族商量好的信号,此刻信号出现来,伴随着信号的是轰隆隆的开门声音,紧闭着的东门大门忽然一下打开了,曹操看到之后心中一阵大喜,于是一马当先,率领着乐进夏侯渊驰快马强险的奔入了城门之中,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的加快了脚步,大家的情绪都异常的高涨,跟着曹操等人一并的冲入到了濮阳大门。 曹操手底下三千多兵马一起朝着濮阳的东门冲了过去,成楼上始终没有守城士兵放箭阻拦他们,转眼间三千多人已经全部的冲到门洞之中,城中一片死寂,曹操有些愣然,但是却看到了七八个兵丁跪在地上,曹操看着这几个人,火气又上头了,指着他们说道:“这些不义之徒留着有什么用,来人把他们都杀了!” “诺!”于是曹操手底下的士兵们就拉着那七八个士兵去斩首了,一时间,那几个献城的士兵都人头落地了,乐进此刻高兴了举着武器带着人就要往里面杀,曹操一把拦住了乐进对他说道:“等一下文谦,咱们擒贼先擒王,城上的兵马咱们都不去管他们,一起杀到州寺,先把陈宫那厮斩了,濮阳就是咱们的了。: 阿宝对曹操提醒道:”少主,我看这里气氛有些诡异,以防万一,咱们还是留些人把守东门,以某进退!”曹操却摇了摇头,对阿宝说道:“咱们今日一定要拿下濮阳成,断了吕布的补给,今天就是要破釜沉舟,也一定要拿下濮阳,放火把东门烧了,咱们所有人都冲进去。”曹操说完之一一伸手,士兵们放火烧了东门。 阿宝确实中的有些不相信能赢得这么轻松,于是有些惶恐,看着周围还想再提醒曹操两句,但是此刻士兵们一个比一个振奋,曹操脸上也充满了兴奋,阿宝摇了摇头,此刻去劝阻曹操也等于是无济于事,大家都一脸的兴奋,曹操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阿宝叹了一口气,此刻就算是劝阻。曹操也不会去听的。 于是曹操一挥手,乐进一马当先,高声呐喊着,举着武器带着手底下的兵马冲进了城内,此次,曹操挑选的都是兖州的兵马,对濮阳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在濮阳城里都轻车熟路,大家都同意了方向朝着州寺杀了过去了,一时间口号声喊的巨响,士兵们的气势也无不振奋! 曹操一马当先,带着手底下的人马迅速地朝着郡寺冲了过去,但是谁想,跑了一半的路程,竟然周围杀声四起,更加雄壮的喊声传入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濮阳的房舍周围冲出来了无数个敌人,各个路口巷道。 周围火光四起,无数 的士兵从高楼上站了出来,手里举着弓箭,迎面指着曹操的兵马,无数的士兵从巷子里涌了出来,好像就是可以的在这里等待曹操的兵马一样,周围的喊声越来越大,每一个路口都纷纷的围满了敌人。 曹操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刚才来的路上也都纷纷挤着敌人,手里拿着武器完全的把自己这三千多人给包围了起来,周围的楼顶上也都是举着弓箭的敌军士兵,曹操顿时间心就凉了,知道自己中计了,冷汗从他的身上流了下来,原本振奋的士气瞬间就被扑灭了,曹操高声大喊:“田氏诈降,咱们中反间计了!”此刻曹操意识到了中计也已经太迟了。 他的兵马已经死死的被围困在敌人的兵马之中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越来越多,高举着火把和刀枪,用出来的敌人早就把自己的队伍冲散了,已经率先和自己的兵马打了起来,曹操勒住了马,左右环顾,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们依然不知所措,夏侯渊和乐进已经率先的冲到前面和敌人们打了起来! 曹操看着周围,自己的人马不断的被杀,乱箭也齐刷刷的飞射出来,耳边听到的都是自己人的惨叫声,还有敌人高喊:“活捉曹操老儿!” “活捉曹操老儿!”曹操听到这些口号,生气都已经顾不上生气了,此刻满脑子都是恐惧,曹操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了,自己的队伍早就已经被敌人的人流冲散,惨叫声,刀枪声,马鸣声,还有叫喊声,汇聚成了一片,曹操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一会儿的功夫,自己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曹操早就把自己刚入城的时候说的大话都扔到了夜郎去了,周围的士兵们纷纷的和敌人们拼命,鲜血人头,映入了眼帘,曹操有些害怕的拉住了自己的吗,掉转了马头,对着自己的兵马大喊道:“撤退!撤退!”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大家都在纷纷的和敌人们作战拼杀,一点秩序也都没有了,周围的吵杂声早就压过了曹操的声音,吵杂声响彻了整个街道,士兵们举着武器火拼在一起,曹操还继续喊着:“撤退,撤退!” 但是哪里有人能顾得上撤退,周围都是敌人,大家都在举着武器跟敌人们厮杀,夏侯渊举着刀砍翻了周围的敌人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孟德大哥,军中不可无主,我护送你出城!”说罢带着自己的亲兵一起厮杀给曹操杀出了一条血路! 曹操这会儿也没有办法了,跟着夏侯渊往外逃跑,阿宝也举着刀,劈砍着敌人跟在他的身边,保护在他的左右! 第二百四十一章 濮阳之败(三) 濮阳城在一片火光之下,城内黑压压的人群,埋伏的士兵不断的涌了出来,阻断了曹操的后路,此刻夏侯渊也不顾那么多了,举着刀就朝着人堆里去厮杀,周围埋伏的士兵一拥而上,将曹操和他的亲兵们围困住。 阿宝举着刀,一刀一刀的劈砍着冲过来的敌人,浑身沾满了鲜血,可是人头越来越多,把他死死的围困住了,根本就突不出去,三五个人举着武器朝着阿宝斩杀了过去,阿宝迅速的一挥刀,三五个士兵全部被砍翻在地上,士兵们把他们紧紧的为了起来,夏侯渊和他的亲兵也被紧紧地围住了,夏侯渊一刀刀劈砍着围过来的敌人,人数越来越多,哪里杀的干净? 阿宝举着刀左劈右砍,不断的跟敌人们拼命,保护着曹操,但是围过来的敌人人数不断的在增长,阿宝也觉得再这样拼下去迟早会战死在这里,于是用手指着西方,奋力地大喊道:“曹操老儿从西边跑了,兄弟们快追!” 阿宝这一招随机应变果然有效果,此刻周围被夜色包裹着,一片朦胧,城内厮杀的人早就分不清楚是敌是友了,那些敌人们听到了阿宝的声音,再加上他口中喊着曹操老儿的名号,也丝毫的不怀疑了,举着武器就朝着西方冲了过去,稀里糊涂地跑了一大半,这些人立功心切,都想杀了曹操立功,于是去追西边的那个曹操了! 看到一大批的敌人们都朝着西边追杀去了,曹操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看道夏侯渊身边的亲兵都战死了,他还在跟这几个敌兵搏斗,曹操举着武器,想要去帮助夏侯渊厮杀,阿宝却阻拦住了他:“少主,妙才文谦会有脱身的办法的,您可不能遇险啊,快跑吧,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阿宝带着曹操就朝着东门一路的逃跑,二人身边一个亲兵都没有,可是跑到了东门,曹操就有些愣住了,此刻自己已经一把火把东门给点了,而且城门的火焰在东风的鼓动下,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周围的一些草房也都被大火点着了,此刻东门已然是一片火海了,眼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曹操有些愣住了,火焰已经烧过了半条街道,有的房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坍塌了下来! 这样的大火曹操那里经历过?他的马早就吓得不敢往前跑,忽然两腿高高的抬起,曹操顺势从马背上摔滚下去,阿宝也急忙上前去搀扶曹操,曹操刚做起来,他的马就已经吓得跑掉了,身后有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曹操吓坏了,一位敌人反应过来带人追上了上了。 于是他和阿宝纷纷的拔出了武器,身后果然跑过来了一大片的兵马,但是并 不是敌人的兵马,而是自己带来的兵马,这些士兵们打了败仗,终于杀了一条血路,纷纷相拥着的跑了出来,推推搡搡的就朝着东门跑来,这会已经顾不上曹操了,他们的脑子里面只有逃兵,曹操刚站起来,就被这些人群挤倒在了地上,阿宝也被挤倒在了地上,压在了曹操的身上。 曹操觉得自己摔得一阵发疼,还未起身,就看到一双双脚从自己的眼前掠过,这些士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将军不将军,从曹操的身边逃跑而过,竟然还有人从他的头上跳了过去,曹操有些害怕了,急忙跟着阿宝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躲避着逃跑的人群。 这些人纷纷不顾,玩了命的在往前逃跑,曹操看着这些人,他们已经不顾什么大火了,拼了命的迎着大火突出城门,这些人命大的成功的突出了城门,命背的就被大火活生生烧死,有的人被大火烧着了之后,还拉一两个垫背的,几个人抱成一团被杀成了火球,有的人早就消失在了火海里了,有的人在地上打滚灭火,有的人已经被烧成了焦炭,有的人被坍塌的房屋压死了……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大批的人拼了命的往出跑,他们也知道没有退路了,身后是无数的伏兵,他们已经无心再战了,于是都鼓足了力气,殊死一搏的往外面跑,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纷纷的往前拥挤,有些人竟然活生生的被踩踏而死了…… 场面一度的失控,更多的败兵就要往外跑,滚滚的黑烟迎面而来,呛得曹操一阵咳嗽,此刻曹操已经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这时候有杀过来了一堆敌人,阿宝举着刀对曹操说道:“少主,我去保护你出城!”于是朝着那些冲过来的敌人杀了过去。 夏侯渊,乐进浴血奋战,带着手底下的兵马一边撤退,一边在和敌人们厮杀,曹操恍惚间看到了二人过来,于是急忙喊道:“文谦…… 文谦……妙才……咳咳咳……”黑烟吸入到了他的鼻子里面,呛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头一阵发晕,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的浓烟了。 夏侯渊和乐进此刻正在掩护大军后退,举着武器在阻挡着杀过来的敌人,他们早就看到曹操被阿宝保护着来到了东门,都以为曹操早就出城跑了,于是这会儿满脑子就是杀敌,也不去管曹操了,曹操的声音又小,早就被人群声遮盖住了,二人也根本就听不到曹操的呼唤,一边厮杀,一边打马踏过满地的死尸,朝着东门跑了过去了。 此刻曹操还瘫坐在地上,早就已经在浓浓的黑烟中被熏的不成了样子,战袍早就被扯破了,被浓烟熏的满面无黑,穿着普通的将 校服装,混在人群中根本就没人认出他来,曹操挣扎着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前一阵阵浓烟,还有耀眼的火光,烈火越来越大,曹操觉得自己浑身发烫,曹操滚爬着勉强地站了起来。 就在曹操刚起身,身后就冲过来了一批并州的兵马,速度很快,曹操还来不及逃跑,就已经被并州的兵马团团的包围了起来,曹操愣住了,不是这么命背吧,为首的将军骑着一匹赤红色的汗血宝马!这匹马,曹操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昔日董卓给自己炫耀过的西凉宝马,名曰赤兔,董卓好想把这匹马送给了吕布! 一想到吕布,曹操脑子一片空白,身边的并州兵马越来越多,大喊着:“将军,这里有敌人!这里有逃兵!”一听到这句话,为首的将军骑着身下的赤兔马,一步一步地朝着曹操走了过来,曹操朝着那个将军看了过去,只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见此人,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插金边,走金线,团花朵朵,腰扎宝蓝色丝蛮大带,镶珍珠,嵌异宝,粉绫色兜档滚裤,足下蹬一双粉绫色飞云战靴,肋下佩剑,站在那儿是威风凛钉,气宇轩昂。 此人威风凛凛的骑着胯下追风赤兔马,朝着曹操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曹操却被吓的魂飞魄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啊,尤其是他手中那一柄硕大的方天画戟,在夜晚闪烁着耀眼的寒芒,曹操感觉到此刻自己浑身发抖,身边到处都是并州的兵马,曹操双腿发软,此刻就算是要跑,也都不敢跑,此刻只要跑了,恐怕吕布那一杆方天画戟就能把自己戳的透心凉了,曹操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吕布,给曹操的恐惧简直太大了,无数次成为曹操噩梦中的阴影,之前在董卓的宴会上,仅仅一面之缘,曹操就彻底的忘不掉吕布的样子了,尤其是他手里的那一杆方天画戟,曹操多少次在梦里梦见自己被吕布举着方天画戟戳死的,但是就在此时,就在此刻,自己最害怕的人举着那一杆足够把自己吓尿的方天画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曹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看着那吕布骑着马肆意地狂笑着朝自己行了过来,眼看他就要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吕布忽然举起了手里的那一杆冷森森的方天画戟对着自己的脑袋击了过来,曹操此刻把眼睛一闭吾命休矣! 第二百四十二章 濮阳之败(四) 曹操此刻紧闭着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心中默哀了一阵,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看着那高举的方天画戟竟然轻轻的朝着自己的脑袋落了下来,磕了两下他的头盔,曹操不知道吕布这小子准备做什么,面带紧张的盯着吕布。 吕布一脸笑容的开口,对着曹操说道:“你这小兵,我问你话,你如实回答,曹操跑到哪里去了?” 曹操心中一个一个的问号冒了出来,忽然他就想明白了,自己和吕布见面次数并不多,吕布未必记得自己的长相,再加上今日自己穿的就是普通的将校服装,而且又被浓烟熏的满脸都是黑,吕布就更不容易把自己认出来,于是曹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吕布看他久久不说话,有些不耐烦地举起了那一柄大大的方天画戟,指着曹操吼道:“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吕布恶狠狠的逼喝道,曹操匆忙地用手虚指着远处,刻意的尖着嗓子高喊道:“我家将军突不出火焰,就带着人去南门了,骑着马身披红色赤袍的那个就是他了!” 曹操以为吕布会兴奋的去追杀,但是却没想到吕布毫无动静,倾着身子慢慢的伏在了马背上,瞪着一双隐隐发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曹操,盯的他背后冷汗直流,心中有些发毛,不知道吕布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认出我来了?曹操心中有些害怕,他依稀的能听到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声,曹操真的怕了,他已然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了,吕布瞪着曹操,打量了一番之后漏出了一阵笑容,笑的曹操发毛,吕布缓缓开口了:“你说你家将军去了南门,可是你手指的方向是北边啊!” 曹操这一次真的是被吓糊涂了,撒谎都不会撒了,灵机一动,曹操扑通一声跪在了吕布面前,算了算了,曹操心中想着,将错就错,总比被吕布杀了强,于是跪着求饶:“将军您神威无敌,小的刚才是被您的神威震慑到了,乱了方寸,不过曹操真的去南门了!” 曹操说话间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后湿透了,吕布却仰天大笑:“哈哈哈,曹孟德!”说完之后举着方天画戟朝着自己指了过来,曹操心中叫惨,难道吕布把自己认出来了?现在要杀自己了,但是耳边又听到吕布说:“曹孟德用你这样的胆怯小人做将士,岂能不败于我?罢了罢了!”说完之后收了手里的方天画戟:“我就容你苟且偷生了,兄弟们跟着我去活捉曹孟德,哈哈哈哈!” 吕布说完之后大笑,率领着他的兵马朝着南边的方向追了过去,留在曹操的耳边的只有一阵狂妄的笑声 ,那一阵狂妄的笑声越来越小,等到吕布率领兵马跑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曹操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两腿发软的趴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回过了神,但是曹操忽然有意识到了现在自己还没有脱险,于是又慌张地爬了起来,他此刻已经不成人样了,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走,火焰越来越大,浓烟中有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曹操有些害怕,难道自己又遇到敌人了么?曹操心中有些畏惧,死死的盯着烟雾中牵着马出来的人,那人越来越近,曹操看清了他的轮廓之后大喜道:“阿宝……阿宝……是你么阿宝?”曹操有些激动,阿宝从浓烟中走了出来,浑身的鲜血,身上也出现了好几个口子,他看到了曹操,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少主,真的是少主,是我,是我!” 曹操看到阿宝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血口子,鲜血从口子里冒了出来,曹操问道:“阿宝你怎么办么?” “有几个逃兵想要抢少主你的马,全让我给宰了。”阿宝晃了晃手里的大刀,刀锋早就沾满了鲜血,“少主您没事就好了,快上马,咱们一起逃出去再说。”说完之后颤颤巍巍的扶着曹操上了马,自己也跟着曹操上了马。 此刻濮阳的火焰已经完全不可控制了,整个濮阳的南侧都已经被大火烧着了,房屋接二连三的坍塌了,眼前能走的路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曹操和阿宝此刻已经没有选择了,于是二人一起骑着马硬着头往外冲,一边冒着火焰往外跑,一边安抚着受惊的战马,阿宝快速的挥舞着马鞭,骑着马带着曹操向外狂奔,忽然轰隆隆的一阵巨响! 曹操抬头看去,一座燃烧的火焰屋子已经坍塌下来了,眼看着二人就要命丧火海了,仓促之间,阿宝拿着刀给马屁股上一刀,战马疼得玩了命的往前面冲,燃烧的木屋擦这二人的身后砸了下去,幸亏战马跑得快了一步! 要不然二人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曹操躲过了一劫,劫后余生并不觉得兴奋,回头看去一片火海,曹操晕倒在了马背上,任由阿宝死死的拉着马缰,驾着战马,在烈火中狂奔,二人骑着一匹马突出了濮阳东门,此刻二人的胡须和战袍早就被烧光了…… 时间到了三更,主仆二人才狼狈地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士兵们看到曹操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残兵们早就顺利的逃回了军营,但是还没喘口气,就发现了主帅曹操给丢了,气的曹洪在军营里大骂,怒不可遏的质问跑回来的败将。 乐进根本就不服曹洪,此刻看到他指着自己骂,脾气也上来了,于是也不由分手,抡起了拳头就和曹 洪打了起来,二人打得不可开交,领着脖子缠在一起打,曹仁此刻也劝不住了,自己已经排出去了好几拨人马,都没有消息,大营内早就吵翻天了! 曹操平安回来,所有的人也都觉得安心了,但是看到曹操此刻的样子,也都愣住了,此刻曹操刚刚苏醒,脸颊熏的乌黑不说,浑身都是鲜血,额头磕的乌青发紫,而且战袍早就烧没了,胡子也都被烧没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完整的地方,这副模样仍在残兵堆里,完全的像极了一个残兵,曹操在阿宝的搀扶下,坐在了帐前,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辱骂到:“我竟然中了匹夫的奸计,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阿宝坐在曹操的跟前,一言不发,此刻军营内大家都凄然,湖南的火光,军营里坐满了残兵败将,有的受了伤了不断地呻吟着,有的因为打败了仗,情绪低落叹息不已,有的人依然心不在焉,有的人甚至已经准备里散了,两场败仗,早就没有士气了! 曹操也摇了摇头,连着输了两场,不等吕布来到我了,越来越被动,这些士兵们就要先逃散了,他心中揣揣不安,抬起头看到了乐进和曹洪打的鼻青眼肿,根本不来不开! 曹操眉头皱了起来:“尔等看看尔等都什么样子,这样子怎么打赢?还不快给我住手!”二人听了曹操的话都恶狠狠地看了彼此一眼之后,不再打闹了,曹操叹了一口气,卞秉拿着热水毛巾过来对曹操说道:“姐夫,你洗洗脸吧,赶紧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曹操推开了卞秉,站了起来:“明天?”曹操心里想到的是刚才吕布那一副嚣张的样子,举着方天画戟指着自己的头盔,口口声声的辱骂自己,自己还得给他跪丢求饶,不由得怒火从他的心中燃烧了起来,尤其是吕布那让人难以忘记的嘲笑声! 一想到了这里,他转头看着那些士兵们,于是大吼道:“你们就没想过么?兖州本来就是咱们的?为什么如今会落在他吕布的手里,这一仗咱们虽然打败了,但是就这样让他们得意洋洋作福作威么?” 大家看到曹操怒路,都不敢说话,曹操看着他们,继续说道:“这几次败仗,死伤中有没有你们的兄弟子侄?”手下的兵丁听了曹操的话之后都点了点头,曹操看他们点头了,于是心中一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于是曹操开始给大家遍瞎话了:“我次次从徐州回来,咱们是大胜而归,本来准备打算回来以后好好的犒赏大家,这次去徐州我们得了不少的财物,我也准备都分给你们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扭转战局(一) 曹操一说分钱,眼前的士兵们眼睛都发亮了,曹操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事到如今,兖州叛军的气头越来越大了,咱们现在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安享富贵?”曹操一边说一边已经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这两次咱们之所以失败,并不是因为吕布的英勇,天下无敌,也不是因为他手底下的并州骑兵骁勇善战,而是因为有叛军主谋陈宫再给他出谋划策!” 曹操一句话说完都没带喘气的:“你们的兄弟子侄大多数都死在战场上了,我的亲兵也都丧命在城里了,现在吕布,陈宫之辈不光是咱们的敌人,还是咱们的仇人!他们杀了我们的兄弟子侄,夺取了我们的家乡,此仇不共戴天!” 曹操说完话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你们难道就不愿意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的么?有没有铁铮铮的汉子,不怕死的给我站出来!” 随着他的忽悠加煽动,那些残兵之中还真的有几个汉子站了出来,曹操很满意的笑了起来,对他们说道:“嗯好,我曹操,就喜欢不怕死的汉子,尔等都是好汉,站起来通通有赏!” 其他的士兵一看到站起来的人都有好处了,于是呼啦啦的都站了起来,这些人一站起来,曹操就摇了摇手:“你看你们想什么话?一听到有钱分了就都站起来了,不算数不算数,后来站起来的人都给我做下来!” 可是此时黑灯瞎火的,军营里的人有这么多的,而且曹操也答应了要分钱,傻子才会主动坐下,于是大伙们又闹了起来,顿时间沉寂的军营又热闹了起来,在座的将军们也都傻了,以为曹操是被大火给烧糊涂了。 曹操大手一挥:“好了不要吵了,古人樊哙那可是一等一的汉子,我也要从你们中间为我选择一个樊哙出来,以后给予他厚待,如果有胆量的今日就跟随我一起去劫了吕布的军营!” 曹操这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这回要去劫营!诸位将军们都明白了曹操要干什么,卞秉站在曹操的旁边,以为自己的姐夫被火烧傻了,于是对曹操说道:“姐夫,现在去劫营,是不是时候有些不成熟!” “你懂个屁!”曹操训斥卞秉:“今日我中了陈宫的算计,是我的失误,但是此刻濮阳着火,吕布肯定带领兵马留在城里,这个时候他的营中肯定已经空了,而且这厮此刻打了胜仗,肯定松懈,做梦都不会想到我这会回忽然去劫营!” 卞秉点了点头,他被曹操训斥怕了,于是也不敢再多说了,曹操看着面前的士兵们,大喊道:“你们愿不愿意去跟着我劫营,只要敢去的,我都 会赠送珍宝!” 典韦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于是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将军,俺随你去!” 士兵们一听到钱,于是就纷纷的都举着手喊道:“我去我去!”一群勇士跃跃欲试,都挽起了袖子站了出来,本来低落的军心一下就提升了起来,曹操选取了五百勇士作为自己的敢死队,给每个人穿带两层铠甲,手里举着一杆巨大的戟,等到五百敢死队的士兵们准备好之后,全部典韦位率领,又让乐进和夏侯渊选取了三千精锐兵马作为后援。 曹操随意的梳洗了一番,在阿宝的帮助下换上了统帅的铠甲,还有那赤红色的战袍,亲自又率领了人马朝着吕布的军营里面冲了过去,曹操的大军抵达了吕布的军营的时候,天色依然亮了起来,这个时候本来不是劫营最好的时机。 但是吕布刚刚打了胜仗,以为曹操吃了败仗,三四天都缓不过气来,做梦也想不到曹操竟然一夜之间又带着人马杀到了他的答应!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再加上吕布此刻也没有在军营中,所以军纪变得懈怠了,曹操亲率人马都已经到了吕布的军营钱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曹操大军到了,只有几个放哨的人发现了,都被曹操的乱箭射杀了。 于是曹军迅速的杀向吕布的大营,甩开大步朝着前面冲了过去,典韦带着五百勇士大喊着:“杀!”士兵们冲在前面嘶喊着,率先冲到了吕布的军营中,典韦举着双戟,率先的撞开了辕门,吕布的兵马早就吓坏了,战鼓都来不及敲,号角也来不及吹!吓得东躲西藏,慌了手脚! 有些士兵们还在睡觉,就被闯入大营的曹军给斩杀了,有些士兵们武器还没拿稳就被砍翻在了地上,甚至有些人慌乱中正在穿铠甲,也被刺死,此刻吕布的军营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在吕布得军营中任意的厮杀着,曹军此刻的杀喊声,传到吕布士兵的耳朵里就如同催命的声音一样恐怖! 五百敢死队的士兵在阵前玩了命的厮杀,两层铠甲抵挡住了无数的伤寒,劈砍着敌人,连人带帐篷的给戳了一个稀巴烂,这五百多人所过之处都被荡平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中军的大帐中,连大旗都给砍翻了,辆车全部掀翻,战马全部砍死,营帐全部被乱刀砍得不像样子,胆大的在和五百敢死队拼命,可是这些人一点准备也没有,哪里打得过典韦手底下的五百多人,被杀的惨叫声连连,但小一点的,吓得早就爬着栏杆翻出了军营之外,可是逃跑了结果照样是死,夏侯渊和乐进带着的三千兵马正拿着刀枪在外面等着呢!跑出来的都被外 面的三千兵马砍翻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出去。 天色此刻已经大亮了,吕布的军营已经被缴了一个底朝天,营帐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而且军营之中布满了敌人的尸体,于是曹操也不敢过长时间的停留,万一吕布带人回来了,那可就糟糕了,而且劫营的目的,本身就是在于扰乱敌人军心,于是曹操急忙下令收兵,撇下混乱成一片的吕布军营,带着自己的兵马扬长而去。 曹操原本以为劫营无比的顺利,却不曾想到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喊声震天,赶忙看过去,吕布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杀了回来,原来吕布把城内的大火处理完了之后陈宫告诉自己曹操用兵过人,他也不想在城里过多的耽误,等到大火扑灭了,拍了人修补民房,自己就赶忙督促手底下的兵马回营,吕布也很愤怒,在濮阳设下了埋伏的战略,却也没有捉到曹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吕布的心始终放不下,结果没想到自己带兵马回大营的路上,就听到了曹操劫营了,气的大骂,咬牙切齿地带着手底下的兵马,兵分三路,自己和张辽还有高顺各带一批人吗从三面夹击前往! 曹操也没想到吕布的速度竟然活这么快,但如果这个时候跑的话肯定跑不过并州的铁骑,若是交战,可能也不是那些并州兵马的对手,当务之急,只能先撑一会了,于是立马派阿宝回营去搬救兵过来,自己带着人马静观敌人进攻,黑压压的并州兵马卷着尘土杀了过来,铁骑见他带滴,仿佛能感受到大地也都在跟着颤抖! 此刻曹操的兵马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并州铁骑的威力,这些人可是亲眼见识过的,骁勇善战,而且个个人高马大的,曹操此刻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兵马都畏惧了,为了稳住军心,自己站到了阵中的中间位置,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看到他! 并州的兵马越来越近了,弓箭如同骤雨一般的飞射而来,曹操此刻也害怕,但是他不能表现的害怕,不躲不避的站在原地,任由身边的亲兵挥舞着武器和盾牌替自己抵挡弓箭攻击,此刻主帅都浑然不惧,手底下的士兵们也都不再惧怕了,举着武器准备去拼命! 典韦带着他的五百敢死队站在最前面,他挤在了最前面,对着所有人喝道:“都给我蹲下!”说罢,他就率先蹲下了,低着头缩着脖子,把没有头盔保护的脸脖子稳住了,其他的人也都开始学着他的样子做,五百个铠甲如同盾牌一样的挡在了前面,用他们身体的部位来为大军抵挡着弓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扭转战局(二) 典韦蹲着身子,对着众人大喝道:“敌人接近我十步的时候,喊我!” 后面的三千兵马举着刀枪劈砍着迎面射来的弓箭,敌人眼看着越来越近,曹操举着剑,看着快速奔来的敌人,大吼了一声:“敌人近十步!”士兵们也跟着曹操喊道,典韦继续蹲着身子,闷声喊道:“五步再呼!” 曹操有点坚持不住了,坐下的白马都已经开始哆嗦了,眼瞅着敌人杀气腾腾的朝着自己杀了过来,“五步了!”曹操大呼道,已经能看到敌人手里举着明晃晃的长枪了,而且也能看到敌人中那个举着方天画戟的吕布了,一看到吕布,曹操心头一颤,吕布留给曹操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吕布的样子已经越来越近了,曹操着急的对着最前面的典韦,惊呼大吼道:"敌人已经来了!" 说是迟那是快,原本弯着腰的典韦忽然的大吼了一声,随后猛的地方站起了身子,举着手里的大戟,朝着敌人飞奔而来的战马脖子刺了下去! 手里举着大戟,朝着敌人的战马就是一顿乱戳,鲜血四溅,战马哀鸣声响彻了战场,典韦手里举着大戟不断的劈砍着飞奔而来的敌人的。 紧接着曹操看到了自己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景象典韦举着两把大戟不断的戳杀敌人的战马,仅仅凭借自己的一人之力,典韦竟然阻拦住了冲在前排的敌人,顿时间敌人人仰马翻,悲鸣一片,五六骑已经落在了地上,被典韦手举着大戟戳死了… 典韦身后的五百勇士一看到典韦带头的表现,于是也都举起来大戟,学着典韦的样子,双手都举着戟朝着敌人的战马厮杀了过去,对着敌人的战马脖子就狠狠地戳了下去! 曹操最为头疼的并州铁骑,这一次竟然排不上一点用场,齐刷刷的被五百勇士给阻拦在了前排,不断的有战马被戳死,人仰马翻,素来不可一世的并州铁骑,此番也在曹操的手下吃足了苦头! 前排的并州铁骑摔落在地上,后排冲上来的根本停不住马蹄,也都被前排摔落的战马拌倒,敌军的阵营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前排虽然小胜一筹,但是此刻三千大军因为没有铁盾和长枪,只能硬着头皮和左右杀过来的敌人陷入了死战乐进和夏侯渊举着刀枪,身先士卒的帅领着兵马一起去和敌人玩命厮杀,顿时左右两边大军陷入了一场肉搏之中! 一瞬间,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两边的兵马都带着怒火,一边誓死要报劫营的仇恨,另一边则是浴血奋战负隅顽抗,拼死的举着武器在和敌人拼命! 双方僵持不下,持续了半个时辰的作战平分秋色,也没有落下好,而就在此刻,忽然两边传来了真真厮杀声,响彻云霄,原来此刻两边的援军都同 时到了,两边援军也迅速的加入了战场,远远看去,宛如两条巨龙一般碰撞交织在了一起! 曹洪带着援军杀了过来,他早就手痒痒了,举着武器朝着敌人人堆里飞奔而去,手起刀落砍翻了迎面追逐过来的敌人,鲜血沾满了他的铠甲,曹洪咆哮了一声,浑然不顾,在人堆里杀了痛快! 阿宝骑着战马举着长枪冲到了曹操的身边,跟着曹操的亲兵把曹操围了起来,曹仁也举刀杀了过来,围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死亡的人也越来越多,霎时间,遍地都是尸体和流不尽的鲜血! 已然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惨景,双方士兵们用尽了力气在一起拼搏,刀枪剑戟碰撞在一起发出来砰砰砰的金属声,武器碰撞在一起,不断的有人倒在刀枪之下,不断的有人人头落地,曹操放眼望去,敌人人群中冲在最前面那个将军,一个是吕布,还有一个举着长枪不断挥舞,斩杀自己兵马的年轻人! 此人好生面熟,曹操盯着那个年轻人看去,问身边的士兵:“敌人那个将领是何许人!” “那是敌人的一个将领,好像叫做张辽!” 忽然曹操想到了之前自己做典军校尉,在自己军营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将长枪插入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示威,提着四个人头过来和自己示威的那个年轻人,不就是叫张辽么? 此人以前还是一个斥候从事,现在竟然已经做了吕布的将领了,今日一看果然没有变化,还是和以往一样英勇无比! 张辽举着长枪在人群中不断的刺杀着曹军士兵,无人能阻拦住他前进的步伐,只看两三个曹军骑兵举着长枪一并朝着他的方向刺了过去他身体一扭,躲开了刺过来的长枪,同时手里长枪一挥,只看到一阵枪影,那三个曹军的骑兵都摔落在了地上,脖子上出现了碗一样大的口子! 曹洪也杀了痛快,手中大刀肆意的挥舞,不断的斩杀迎面而来的并州骑兵,那些骑兵丝毫冲不过这个老武夫的身子,都被他一一砍翻在了地上! 阿宝保护着曹操,拼命对抗突过来的敌人,曹操也举着剑劈砍周围的敌人! 忽然耳边听到了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曹操扭头看了过去,一匹赤红色的战马践踏着阻挡在面前的曹军,不是士兵都被着一匹高大的赤红色战马践踏而死,那马背上的主人正是吕布,硕大的方天画戟在他的手里不断的挥舞,一会儿扫,一会儿劈,一会儿刺,换着花样的劈砍冲过来的敌人,那一杆方天画戟所向披靡,根本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进攻! 吕布骑着赤兔马,竟然杀出来了一条血路,夏侯渊和乐进一看吕布单枪匹马的冲了出来,举着武器朝着吕布杀了过去,三人迅速的战在 了一起,吕布挥舞着手里的方天画戟,左右对抗杀过来的夏侯渊和乐进,丝毫不落下风! 曹操大吃一惊,乐文谦,夏侯妙才堪称自己手下最好斗的两个勇士,竟然俩人合力,都无法阻拦住吕布一人,吕布举着方天画戟用力一扫,推开了自己和乐进的距离,然后转动手里的方天画戟,迎面朝着另一边的夏侯渊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金属响声,夏侯渊有些顶不住了,被吕布举着方天画戟死死的压制住了,他有些吃不过力了,满头大汗,但是在看吕布,一脸的轻蔑,乐进这个时候从后面举着枪刺了过来,吕布忽然举起了方天画戟,转身朝着乐进刺了过去! 夏侯渊被吕布放开了,身子险些摔落下马,乐进身子一闪,躲开了吕布这刺过来的一戟,但是谁知,那画戟忽然一横,又被吕布收了回来,刺啦一声,划破了乐进的身子,乐进疼的掉转马头就走,夏侯渊也自知不是吕布对手于是也掉转了马头! 吕布仰天狂笑,举着方天画戟肆意的对付着面前阻拦他的敌人,丝毫没有任何的畏虑! 这一场大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拼搏,从开始拼死相搏,到后来且战且歇,双方兵马也都打累了,于是也不约而同的得分散开了,一场追击战最后硬生生打成拼搏战,双方也不分伯仲,没有分出胜负来! 曹操知道吕布的威力,也不敢恋战,带着兵马迅速的回到了大营,回到军营的时候晌午都过了,累的一身汗,铠甲都不顾去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曹操对周围人大喊:“渴…给我拿水来…渴…” 连续喊了几声才恍然大悟,阿宝此刻正在做组织后军撤退,还没有回来,自己另一个亲兵王必此刻已经去了西京,一去去了快一年了,生死未卜,毫无音讯… 曹操心中忽然悲从中来,叹了一口气疲惫的爬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找水喝,此刻夏侯渊乐进正在布置兵马守营,曹洪曹仁正在清点全部的兵马数量… 大家都忙的根本顾不上自己,不少兵马纷纷的撤退回来,曹操走到疱人那里,忽然看到围了一群人,曹操走上前去看,原来这一次把典韦饿坏了他正盘着腿坐在地上吃干肉和饼子,两手抓的都是食物,拉开了腮帮子吃。 大家都在围观,忽然看到曹操来了,都给曹操让出来一条路,曹操走上前去,看着只顾着吃的典韦笑了,疱人笑着对曹操道:“将军,这一顿把典校尉饿坏了咱们好几个火头都给他一人做饭都不管够的!” 典韦这一个人饭量顶的上五六个人了,抓起东西就一阵猛吃,曹操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对疱人说道:“拿水来,拼命的将士怎么会少的了吃的,吃的越多力气越足!” 第二百四十五章 崩溃之际(一) 曹操笑着看着典韦,忽然一下笑了,他接过了疱人拿过来的水递给了典韦:“吃慢点,咱们又不缺吃的,吃的东西多着呢。”他把水递给了典韦,典韦一口又咬了半个饼子,吃的根本顾不上搭理曹操,两只眼睛看的都是手里的吃的,吃完饼子以后,又咬了一大口牛肉,才接过了曹操给他的水,端过来就一阵猛喝,喝完之后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也顾不上许多,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曹操并不觉得生气,反而越看典韦越喜欢,这位昔日里在洛阳的时候一己之力拦住自己马的汉子,今日又一次展现出了他的勇猛,曹操忽然觉得此人可以接替王必做自己的亲兵护卫,那之前在濮阳也不会沦落到被吕布羞辱,于是对大口吃喝的典韦说道:“吃完了,你就不用回到你的军营了,日后你就做我的都尉,顶替之前王必的差事吧。” 典韦嘴里还在咀嚼着食物,听到曹操这么说,硬生生把食物都咽了下去,然后对曹操说道:“多谢将军栽培!” 曹操拍了拍他:“慢慢吃,不够就给疱人说,我军营里的粮食够你吃的了。”说完之后转身就提着一罐水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之中,虽然今日劫营了,但是敌我双方还是势均力敌,曹操心里明白,自己损伤惨重,但是吕布也无力在城外设立军营了,日后又要陷入僵持的战局了。 接下来的一百多天,吕布占据濮阳死活不出战,曹操久攻不下濮阳,双方陷入了困局,分不出胜负,没耽误一日,曹操的心就要慌乱一日,自己从徐州抢来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了,如果再拿不下濮阳,那就真的要撤退回鄄城了,就在曹操已经有了退军的念头的时候,兖州忽然爆发了大规模的蝗灾,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蝗虫忽然的出现在了兖州的地界上,铺天盖的飞过来席卷了兖州的土地,他们所过之地,几乎都被毁掉了,粮食也都被啃空了,剩下的就是一片废地。 吕布收到了兖州的催害,一时之间供给给军队的粮食都被这些蝗虫给吃掉了,气的吕布在城里大骂,但是同时曹操也着急了,原本他想在当地就近取粮的念头也打消了,白日的奋战,自己从徐州掠夺来的粮食已经快被吃光了,自己原本的计划也被蝗灾搞落空了,这也加剧了曹操撤军的步伐,情况越来越颓废,曹操被逼无奈,于是带着自己的兵马转向去了鄄城! 曹操一走,吕布的危机解除了,但是粮食却没了,没吃的问题是中存在,濮阳搜刮光了也没得吃的,于是曹操只能带兵马转移,于是这一场消耗了一百多日,死伤数万人的大战 ,就在这一场忽如其来的蝗灾强行终止了,双方两败俱伤,濮阳的百姓也四处逃亡,濮阳城内更是不想样子,此刻的濮阳城内外堆积着数不清的尸体,有些尸体都已经腐烂的开始流脓了,破败的房屋,被烧塌的屋檐,数不胜数,沾满鲜血的城墙,城墙上的青石砖都已经开始发紫色了,城外原本的一片茂密的田野,此刻也变成了荒芜的废田,残风败景让人不由得唏嘘,曾经被曹操作为州治的濮阳城此刻已完全被毁了,成了一座虚无的空城…… 曹操这边的情况越来越不理想,再回鄄城的路上,青州兵已经跑了一大半了,大多数都是逃军,兖州的兵在本地的也统统跑了,为了避免发生兵变,曹操就低下命令遣散了自己的军队,等到了鄄城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兵马不到一万多人! 这一次兖州叛乱,彻底的扑灭了曹操强横的气势,曹操的势力也在一夜之间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兖州八郡八十个县,还在自己的手里的也就只剩下鄄城为首的三座城池了,这也多亏了荀,程昱薛悌等人保住了,若没有这几个人,自己恐怕真的就是无家可归了…… 想到了这里曹操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等到了鄄城的时候,曹操才发现,鄄城的情况也并不理想,鄄城也已经绝粮了,而且士兵和百姓们为了抵御吕布的侵略,已经有大量的死伤出现了,荀,毛,毕谌等人早就灰头土脸的站在大堂上,有些人饿的已经发昏了,站都站不稳了,曹操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也不容易,于是对所有的人拱手:“这一次兖州叛乱,都是一些好乱的人造出来的是非啊,但是追究原因,也是因为我在徐州乱杀无辜,屠戮百姓造成的恶果,所以才惹了天怒人怨,哎,还连累大家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一看到曹操对着众人行礼,大家都跪下了,齐声说道:“使君您是兖州之主,千万不要自折身份?” 使君?多么熟悉的呼唤啊,曹操听着都有些亲切,更多的是脸上发热,现在就只剩下三个县城了,哪里还有脸面让人家叫自己使君了?曹操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老脸已经挂不住了,赶忙把在场的人都一一扶起来,但是毕谌却死死的跪着不肯起来,曹操有些疑惑的看着毕谌。 毕谌给曹操磕了一个头:“使君,自从您前往兖州以来,对我以厚礼相待,因此毕谌与大家同心协力一起保护城池不被叛军侵犯,在这里的等到使君归来!” 曹操扶着他:“毕公辛苦了,你看我不是回来了么?快有什么话咱们起来说。” 毕谌抬起头看着曹操,犹豫了半天之后才开了口:“在下斗胆,请使君恩准在下离去!” 曹操听了之后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吃了败仗,回到鄄城第一句话竟然就听到了毕谌要逃跑的消息,于是急忙问道:“难道毕公不愿意在辅佐曹某我安定天下,共举大业了么?”毕谌听了之后又给曹操磕了一个头:“在下惭愧,并非是在下不愿意在辅佐使君您了,只是……只是……”说道了这里毕谌又犹豫起来,忽然下定了决心:“只是在下家在东平,此刻家中老母被叛军们劫持,在下此次不得不去啊!” 曹操听了之后,也就想明白了,毕谌是一个孝子啊,但是忽然有意识到了危机,他看着在场的人,这些人都是兖州的本土人,要是他们的家里人都被叛军拉去做人质的话,那自己就是真的四面楚歌了,但是在孝义面前,曹操能怎么说呢?于是他急忙扶起了跪着的毕谌,对他说道:“自古忠孝不得两全啊,毕公既然都如此说了,我也素闻公有大舜耕田,黄香温席之美名,那我也自然不能强留您了。” 毕谌听了之后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曹操又磕了三个头:“使君对在下恩重如山啊,在下这次去只为了家中老母,绝对不为叛军出力,老母受到了叛军牵制,在下日夜煎熬寝食难安,实在不敢耽误,就此别过!”毕谌说完又给曹操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站了起来对着在场的人都纷纷行礼,然后准备离开大堂,刚走了没两步,曹操却开口了:“且慢!” 毕谌听到了曹操的话之后,吓得回头看了一眼曹操,以为曹操此刻反悔了,情急之下问道:“使君还有何事?” 曹操走上前,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哎,这一次我在徐州获得了不少的财物,毕公你要回家看望令堂,随意取些,拿回去见过令堂带我替她问候一声!” 毕谌听了之后一阵脸红,对曹操拱手:“弃主之人哪里敢在求财物?使君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无颜再受,就此别过!”说完之后缓缓地离开了,看到他走了之后,曹操有些难过,治中和别驾现在都走了,这两个职务可是刺史处置政务的左膀右臂,前些时候,万潜被自己气走了,现在毕谌也走了,曹操觉得自己这个刺史当的真是无用,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堂内的人,这些人都少和毕谌有一样的想法?只是不敢说出来,曹操见他们没人再说了也就不想问了,他害怕自己真的问了,大家都各言难处,最后一哄而散了,真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崩溃之际(二) 就在曹操心情郁闷的时候,忽然有兵丁上前对他禀报:“将军,门外有车骑将军的使者前来参见将军!” 曹操听了之后,忽然心中一扫阴霾,此刻如果能得到袁绍的帮助,那自己说不定就可以扭转局势,一句平定兖州的叛乱,于是对士兵说道:“快快请进!” 那个士兵也不敢怠慢,急忙地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吧袁绍的使者还有朱灵等河北三将请到了堂内,试着剪了曹操之后,赶忙对曹操深深的作揖道:“我家将军问使君好。” 好什么好?曹操心中抱怨着,但是还是礼貌的回礼道:“也替我转拜本初兄!” 这个使者笑了一下,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不等曹操开口向他提借兵借粮的事情,就先开口说道:“河北现在的战事吃紧,我家将军日夜操劳,此刻实在是捉襟见肘了,难以支撑大局了啊!”曹操听了他这句话之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落空了,还被人家当面堵回来了,最尴尬的是自己还没开口,人家就这么说了,心情好比吃了一只死蚊子一样别扭,但还是很礼貌地问道:“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东郡是河内的要塞之地,最近又闹了灾荒,我家将军实在不忍心东郡的百姓们蒙难,所以决议之后准备派遣臧洪来代替东郡太守的位置,特地派遣在下过来禀告使君您的!” 曹操听了之后,心中一阵怒火,袁绍这个时候要插足兖州的事情,无非就是趁火打劫,派遣臧洪,其用意还不明显么?那臧洪昔日里就是广陵太守张超的部下,后来被袁绍看重,留用在河北了,袁本初此刻选择臧洪当东郡太守,随时想把自己踢掉,转而扶持张邈兄弟! 曹操心中怒骂袁本初,这厮起初的时候还喊着要杀人家张邈,现在又要利用人家,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还真是无情无义了,曹操虽然一肚子的火气,但是此刻对付叛军尚且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袁绍高的小动作,于是冷笑的回答道:“哈哈哈,袁将军真是爱民如子啊!”说完之后冷眼看着那使者:“不错此刻我这里大家都知道夏侯元让是东郡太守,袁将军既然有意想让臧子源暂时代替东郡太守一职务,那元让将军该如何呢?” “这是车骑将军手诏的意思,好希望使君您体谅!”那使者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曹操身后的夏侯元让,也觉得选择臧洪差强人意,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急忙的说道:“臧子源不过是代替元让将军行事,控制兖州乱局而已,等到兖州平定之后,重新再做定夺!” 袁绍这就是伸手过来抢东郡了,曹操心中自然知道他袁本初心里的想法, 但是此 刻他也没有办法了,自己现在又一次摔入了谷底,袁绍趁这个机会过来打劫,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忍耐了,叹了一口气:“好吧,就全部依照车骑将军的意思,东郡的事务都归车骑将军管辖,什么事情日后再说吧。” 那使者急忙谢道:“多谢使君,我家将军还有一个提议,将军您的兖州如今战乱四起,恐怕您也难以控制,使君不如呆着此间的余众暂且归附河北,与我家将军合并在一处,等待天时来临,再复图此间,岂不妙哉?” 曹操听了这句话之后,终于明白袁绍派使者来的意图了,这算是把心里的想法都给说出来了啊,说到底了,就是想要控制我?曹操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使者,自己辛辛苦苦忍辱负重才好不容易从河北脱身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如今遭受了挫败,袁本初又要把自己召唤回他的身边? 绝对不能回去,一会去又要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了,估计再难被袁绍放出来了,更可能死在袁绍的手里,一想到这里曹操下定了决心,此次真的要回去,那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部化为乌有了,日后恐怕就更难脱身了! 那使者看到曹操犹豫了,大概也猜出来了曹操的意图,于是威胁的说道:“使君前番去讨伐徐州,我家将军派遣三营兵马出来相助,如今河北黑山军肆虐,战事吃紧,我家将军的意思是朱灵等部也都该回去了!” 这话一说,曹操紧张的汗水又一次落了下来,这些日子,他对河北的兵马都为座上客,就是营中的粮草在不足,也先分给他们,生怕他们出不包,现在撤军,兵力就大打折扣了,日后的仗还怎么打? 那使者看到曹操紧张了,于是笑着软言相告:“在下也知道使君的苦处,昔日黄巾军横行,若不是使君出力,恐怕兖州的黄巾军还无法平息,使君南抗袁术,东讨陶谦,对兖州的百姓实在是有恩啊,但是此间小人作乱,也是很可怕的啊,使君您视死如归不畏惧强敌,但是还要让自己的一家人跟着您受苦么?” 说完之后他看着面前的曹操继续说道:“使君您不妨把家眷都迁至到河北避难,我家将军看到使君的家眷前来,就算您本人不来,也定然知道使君保护兖州的决心,肯定是为之动容,到时候在下一定在将军面前美言使君几句,我家将军一定会派遣兵马前来帮助使君,为使君您平复此处的祸乱,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这厮冠冕堂皇的和曹操说了一大堆,就是想索取曹操的家人做人质,把人质给了袁绍,那自己就更被动了,那时候和投靠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曹操听了 之后笑着对那使者说道:“这样吧,先生您暂且先住下,这件事情等日后商议之后再做定对!” 那使者于是点了点头,然后行礼之后离开了,曹操转身看着在场的人,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兖州叛乱四起,我有意暂且让家眷前往河北避难,二来也能寻求袁绍的帮助,诸位觉得如何呢?” 夏侯淳第一个站出来摇头说道:“孟德,昔日你身在河北,把你的家眷都知道留在和陈留,如今怎么要让羊入虎口,这绝对不行!” 曹操知道他是自己的兄弟,他想听的是其他的人的意见,而不是自己手足兄弟的意见,于是严肃的说道:“元让,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人心离散不可收复,当有权宜之计!”他故意抛出这句话,想看看众人都是怎么想的! 毛站了起来说道:“使君,在下的家眷也都在乡里,也没有听闻叛军抢掠,我等都不畏惧强敌,使君为何要如此呢?从未听说过不为社稷谋,而为自身谋者可以定天下的啊!”毛的话说的很强硬,也很刻薄,但是听到曹操的耳朵里让曹操很高兴,曹操听完之后苦笑着说道:“孝先言之有理啊!” 荀看着曹操,他心里最明白,此刻曹操就是做做样子,摆姿态,所以荀一言不发,曹操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了荀的心思,两人虽然不说话,但是互相明白,会心一笑,张京刘延等人一起嘀咕了几句之后,站了出来对曹操说道:“使君,我们的家眷都远在青州,所以无需牵挂,我等千里投奔使君,一是为了昔日的旧古之交情,二是因为能感受到使君您有匡扶社稷之心,若是你都不能自存准备依赖他人,那我等也不敢再跟着使君,为使君您效力了!” 他们的话说的很坚决,但是曹操听到之后却觉得高兴,但是却忽然看到徐佗等人犹豫不决,于是觉得可能还是有问题,就在曹操正想要开口问徐佗等人的意见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狂笑,曹操探头看去,没想到是程昱从东阿赶来了,他听闻曹操回了鄄城,于是急忙的从东阿赶路而来,也不通报,自顾自的走上了大堂,曹操看到程昱来了,心中也大喜,急忙走出门来迎接:“仲德回来了啊,这几日有劳你力保东阿了啊,对了,你方才笑什么?” 程昱拱手说道:“在下得知使君回归,故而大喜,前来参见使君!”荀却开口先问道:“仲德,你来得太迟了,使君此刻准备遣送自己的家人前往河北避难去呢,你怎么看?” 程昱立马明白了荀的意思,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程昱对曹操说道:“使君,再想起了古人的一件事情,愿意说给使君您听。” 第二百四十七章 崩溃之际(三) “讲!”曹操对他说道,程昱于是笑着回答道:“昔日有一田横,是齐国的世族,兄弟三人均为王,占据千里,拥百万之众,与诸侯并那面称孤,既而高祖得天下,而横被迫为降俘,当此之时,横岂可为心哉?” “然,献社稷于人,此诚大丈夫之辱也,田横自刎可以理解!” 程昱继续说道:“昱愚钝,不识大意,但昱以为将军之志,不如田横,田横,齐国一壮士,犹羞为高祖臣,昱今闻将军您有意向把家里的人迁往邺城?将背面的事让给袁绍,以将军之聪明神物,反而不羞为袁绍之下,实在是将军之耻辱啊!”他说完之后对着曹操一拜,曹操笑了起来,对程昱说道:“仲德,人心离散,权宜之计而!” 程昱是聪明人,听了曹操的话之后,立马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于是急忙起身,面对着在场的人,朗朗开口:“夫袁本初割据燕,赵之地,有并天下之心,但是他的智慧并不能济啊,将军自度为之下呼?将军龙虎之威,可比韩信等人,如今兖州虽然残破,但是尚且还有三座城池,能继续打仗的勇士,不下万人,以将军的神武,与文若,孝先,昱等,定能平叛,霸王之业可成也!希望将军仔细考虑一下!” 他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增添了信心,就连曹操都增加了几分自信,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对曹操齐声说道:“愿将军更虑之!” 曹操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于是摸着下巴刚刚长出来的胡须说道:“嗯好,既然如此我已经决定了,不附那袁本初,也不迁家眷,就在这里开始准备,誓死与叛军斗争到底,速速传河北的使者!” 那使者一直就在外面听,一番话他都听到了耳朵里,于是急忙带着河北的三将一起上了厅堂,此刻他的脸色铁青着,作揖道:“既然使君心意已决,那在下也不便久留了,这就随三位将军一起回河北了!” 曹操冷冷得对他说道:“先生走好!”那使者气呼呼的就要离开,准备把今日曹操的做法回去好好的给袁绍说说,让他看看这个昔日的好友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谁知道,这个时候朱灵忽然喊道:“那先生你回去吧,我不走了!” 朱灵这个变故,大家都没想到,就连曹操都没有想到,大家都不了解朱灵,此人自从袁绍入了冀州之后跟着袁绍,忠心耿耿,为袁绍立下了汗马功劳,昔日清河令举城叛乱,带着人去投靠公孙瓒,袁绍就让朱灵去平乱,结果没想到清河令挟持了朱灵一家老小作为挟持! 朱灵性情刚烈:“丈夫出身于人,岂能顾家?”说完 之后就带着兵马强行攻城,不去管自己一家的安慰,生擒了清河令季雍,但是自己的一家人也都丧命在了季雍的屠刀下,自己现在举目无亲,最痛恨的就是劫持人质的事情,如今看到袁绍要以曹操的家眷作为人质,觉得袁绍和公孙瓒就是一路人,对自己的主公伤透了心,气得牙痒痒,于是决定投奔曹操! 这一点就连曹操都没有想到,那使者也大吃一惊:“朱灵,你……你……”此刻能言善辩的使者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朱灵,朱灵一脸的桀骜不驯,瞪着使者说道:“我看的人多了,没有一个比得上曹公的人,他才是明主啊,今生既然有幸遇到了明主,复何求?”说完之后对着曹操一拜:“灵参见主公!” 这一声主公叫的曹操心里暗爽,于是他急忙的扶起了朱灵:“日后兖州的战事,就要有劳朱将军您了!” “在下愿效犬马之劳!”朱灵坚决地回答道,曹操也很是感激,那使者看到出乎预料的一面,一甩袖子说道:“好你个朱文博,你不走,就留在这里等死吧,但是你的兵马我要带走!”朱灵瞪着眼睛看着那使者:“你敢,我军营里的兵,你敢带走一个,我就立马废了你!” 那使者真的害怕自己被朱灵宰了,于是愤怒的对他拱手:“好,朱文博……你……你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就带着其他两个将军走了,曹操此刻心中笑成了一朵花了,他拉着朱灵,原本以为河北三营都要扯了,却没想到朱文博竟然愿意带兵马主动留下,心中无比的高兴,正想要和朱灵多说几句的时候,忽然看到门口有传来了笑声,他往门外看去,来的人竟然是万潜,李乾不知道去哪里把万潜给找回了! 曹操愣住了,昔日万潜毅然决然的弃自己而去,曹操以为今生就再也遇不到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万潜竟然回来了,曹操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了:“万公……您这是……” 万潜笑着对曹操说道:“曹使君,我又回来投奔你来了!” 曹操顿时觉得一阵不好意思,对万潜说道:“万公,昔日我一怒之下杀死了边文礼三人,万公您……” 万潜对着曹操摇了摇手:“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使君您虽然诛杀了几个士人,但是并没有无辜的害我兖州百姓,相反的使君您挑选出来的官吏都勤政爱民,可是吕布所带的兖州兵马,肆意妄为,横行乡里,纵欲无度,与使君相比岂非云泥之别?在下愿意回来辅佐使君平定内乱,我虽然不能征战,但是我在兖州也挺久的了,愿意卖卖自己的老面子去替使君说动几个县,一起帮助使 君平定内乱!” 李乾也说道:“曹将军,我李氏一族,屯有粮草乡勇,我也愿意前往去说动族里的人来投奔将军您!”曹操此刻无比的激动,拉着万潜的手,心中的激动难以平复,对他们都说道:“曹某有各位相助,大事可期,兖州之难岂可不平乎?” 程昱也忽然插口说道:“使君,现在鄄城已经没有粮草了,而且现在蝗灾正紧张,在下已经在东阿备下了粮草,用来供应军需,不如咱们现在领兵去东阿屯兵吧!”程昱这一番话,众人都心中一愣,曹操虽然不晓得,但是他们可都清楚,东阿受到了蝗灾侵害,粮草不足,程昱心狠手辣,将县内叛军都杀了,把尸体做成了人肉干来充军粮,大家都面如死灰,但是这一层窗纱却没有人敢去捅破,曹操此刻也不管这些,他一门心思就是要保持兵力,继续把仗打下去! 虽然从天而降一些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曹操共举大业,但是曹操此刻的情况也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好的转机,曹操依旧是满心的心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他并不知道此刻的吕布情况也不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曹操还要糟糕! 此刻兖州遭受了蝗灾,一路上到处都是荒芜的田野,民以食为天,没有吃的了,就算是吕布的并州铁骑骁勇善战,却也无法支撑,离开濮阳之后,吕布的兵马也因为军粮告急开始迅速地瓦解,就连陈宫的兖州叛军也都纷纷的开始逃亡,跟随着吕布出生入死的并州兵马也都开始背叛,那一支河内的兵马也自然是不辞而别的回去找张扬了,吕布就算勇猛,也不敢用军法,他也担心随时会有兵变的可能,吕布带着自己的残兵,一路上都是荒废的土地,和饿死的是爱,士兵们已经饿的开始吃树皮,瓦草根吃,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吃死人了,最夸张的是为了一点点吃的,就闹的拔刀相见,整个兖州的东部都受到了蝗灾困然,都被饥饿和死亡吞并。 一路上的郡县都成了废墟,有的甚至紧闭城门死活也不开门,百姓们自己都没有吃的了,生怕这些人过来抢取粮草,实在熬不住了,李封就给吕布建议到自己的李家的势力根据地乘氏去吞并,希望能搞好关系募集到一些粮草。 此刻一听到有吃的,吕布就同意了,在不同意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真的就饿死了,于是就让李封和薛兰二人先带着一队伍人马前去游说,自己则带着大军在后面,可是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无独有偶,李封和薛兰二人刚刚离开了吕布的队伍,就遇到了曹操派来调集粮草的李乾,李乾只带了十几个人,并州兵马么费多少力气就把他的人打散了,还把李乾给活捉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崩溃之际(四) 李封虽和李乾是同族兄弟,两人的关系并不和睦,尤其是曹操到了兖州以后,李乾就投奔了曹操,跟着他平黄巾,攻袁术,李封最反对自己的家族的势力归附到曹操的麾下,于是两个同族兄弟彻底的反目成仇了,以至于闹到后来的濮阳之乱。 但即便李乾今天被绑在地,李封依然不敢得罪他,因为他深知这个族兄在老家的威望远胜自己。如果能使李乾归降,就等于得到了乘氏、巨野、离狐等尚在中立的县城,粮食补给的危机马上就能解除。李封见他腿上被刺了一枪,鲜血汩汩涌出,赶紧撕去自己的衣袖亲自为他包扎伤口 “滚开!”李乾怒冲冲把腿一踹,“谁要你假惺惺装好人。” 李封赔笑道:“好歹也是亲戚,咱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你我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 李封不气不恼缓缓道:“兄长,你糊涂啊……咱们在乘氏诸县有兵有粮为什么要拱手让与他曹孟德啊?昔日刘岱为兖州主,何曾动用过咱们的人,他曹操是在利用你呀!”他见李乾把头扭过去,两人赶忙跟着转到一边,面对面继续讲,“你不如归附吕奉先,咱们兄弟重结旧好,怎么样?吕将军对我说了,只要帮他安定兖州,将济阴南的六个县划给咱们李家。以后咱们李家势力大振,子孙富贵无边啊!” “你真是胸无远略啊……”李乾摇摇头,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你以为割据郡县就可以安享富贵吗?天下岂能自守以待清平!我带家族归附曹使君,助他扫灭狼烟安定天下,有朝一日家族荣光,子孙不失封侯之位,那才是为李家计,更是为天下计。” 薛兰见状绷不住劲了,呵斥道:“李乾,你不要固执。曹操算个什么东西!他残害本州士人、屠杀徐州百姓,暴行累累,其罪擢发难数罄竹难书。睁开眼瞧瞧,兖州都让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李乾一阵冷笑:“祸害兖州百姓的是你们这些奸-诈小人。若不是你们引狼入室招来吕布,何至于两军交战良田荒废?你们也曾是曹使君的属官,好歹也有故主之义,合则留不合则去才是真君子。可你们招来外贼侵害本州,无缘无故挑起战端。这么多百姓惨死就是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害的!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李封见这个说辞不行,又转而道:“曹孟德何许人也?宦竖遗丑佞臣之后,一无朝廷授命,二无世族名望,他算哪一路的刺史!我家将军吕布乃是手刃董卓的国家功臣,被封温侯天下扬名,你辅保他才能一展抱负安定天下呀!” 李乾怒不可遏:“呸!瞎了你们的狗眼,吕布小儿为金银而弑丁原,既拜董卓为父而复杀之, 此等背信弃义之小人,你们还想保他平天下?痴心妄想!” 李薛二人知他心意已决,却又不敢杀他。正在犹豫之时,只见吕布人马扬尘而至,便命人架起李乾退至吕布面前。李乾远远望见吕布,又破口大骂:“吕布竖子害我州郡!当把你乱刃分尸,慰兖州百姓。”“什么人如此大胆?”吕布闻听辱骂十分生气。李封知道他性子急,赶紧施礼道:“这是我一个兄长,曾在曹操帐下听用,我正在劝他归附将军您呢。” “哪里用得着废这么多话?把他推过来!”吕布举起方天画戟顶住李乾的嗓子,“说吧,你降不降?”李乾性情刚烈,兀自喝骂:“你这背信弃义无父无君之徒!尔可欺人不可欺天!我绝不投……”吕布一挑戟尖,方天画戟已经深深插进李乾的咽喉。“将军……”李封连连跺脚,“这个人可不能杀啊!” “什么不能杀?骂我还不该杀吗!”他瞪起蓝眼睛瞅着李封。李封吓得不敢说话了。 “叫你们到乘氏为前站,为个俘虏就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还不快走!”吕布被这些天的遭遇搞得火气甚大。李封、薛兰灰头土脸上了马,这次干脆一起走吧,李乾这一死,到乘氏还不知是祸是福呢。吕布带队继续前进,兵士因为饥饿走得十分缓慢,到达乘氏县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但见乘氏城四门大开,此地虽是小县,城池也不甚高,可是城外方圆三里之内绝无一间民房,都是堆砌的一座座土垒,上有民兵背着弓箭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甚是周密李家占地割据气焰嚣张胜于官兵。 好在所有人都认得李封,由他在前,那些垒上的民兵抱拳行礼客客气气,有的还嚷道:“恭迎吕将军到此!我乘氏县已备下粮食所需,请将军进城屯兵。” 吕布这些兵饿得眼睛都跟他们将军一个颜色了,听见有粮食欢呼着往前跑,李封也稍感松懈,大队人马顺顺利利跑向城北。就在士卒快要进城的时候,突然轰隆隆一声,敞开大城猛然关闭,城楼上冒出一群手持大砍刀的乡勇,为首一人正是李乾的弟弟李进。李封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强自镇定着纵马跑到前面,仰面嚷道:“贤弟,你这算何意呀?” 李进生就一脸凶相,圆睁二目喝道:“李叔节,我兄长何在?”李封想说不知道,但转念一想,必定是李乾逃散的属下已经抢先一步到了城内,他已知道我抓了他兄长。又料李进未必知道人已经死了,赶紧编了一句瞎话:“令兄就在军中,正与吕将军并辔而行有说有笑哪!你速速开城让我们进去,少时你们兄弟就能相见。” “信口雌黄!”李进叫道,“你的部下明明一枪刺伤他的腿,他如何还能骑马? 快把我兄长抬出来让我见一面,此事或有商量。若不见我兄长,今天你们休想拿走一粒粮食!”李封可真慌神了:吕布真真无谋之辈,哪怕将李乾绑缚至此,尚可交换些粮食,他将人一戟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进见他不发一言,已明其中原委,泪水不禁滚滚而下:“我兄长性情刚烈,定是你们将他杀了……李叔节啊,你真是咱们李家的败类!”他一抬头见大军已经逼近,当先一人坐骑赤兔马定是吕布,恶从心头起,恨自胆边生,大声喝道:“吕奉先!你害死我家兄长,从今以后你和你的部下都是我李家的仇人!”喊罢把胳膊一举,竖起面令旗。李封可知道这面旗子的厉害,吓得屁滚尿流蹿入军兵之中。果然,这旗子一竖当即就乱了:原来东西两门早就偷偷溜出了乡勇,东面杀来三百人,为首乃是李乾之子李整;西面也冲来三百人,为首的是李乾之侄李典;紧接着城楼之上雷石滚木往下扔;那些放他们进来的土垒全张起了弓箭。 吕布愤怒已极,自他出世以来,随丁原、董卓、袁绍经历过多少次大战,就连韬略过人的曹操也没在他面前讨到便宜,今天竟然叫这帮姓李的地头蛇咬了。他不禁大呼:“给我杀!给我攻城!”可是哪里有人响应,军兵左躲右闪都乱成一锅粥了。固然乡兵战斗力弱,但是四面八方一夹击,任什么天兵天将也抵挡不了。那些精锐的骑兵这会儿都成了活靶子,又得留神石块,又得躲避弓箭,下面还要防备大砍刀砍马腿。陈宫由军兵保护着蹿到吕布面前:“将军,快走吧!要不然全完了,此乃死地,不可久留啊。” 吕布简直气得欲哭无泪了,只得催动赤兔马,挥舞方天画戟拨打箭枝当先突出箭阵,后面的兵马紧紧追随狼狈不堪,不少人命丧城边。粮食没得着,又损了数百兵马,带伤者也不在少数。此战之后,乘氏县为了报仇正式投靠了曹操。而吕布势力再次受挫,不得不重新部署战略。他命李封、薛兰带领少数兵马在巨野继续艰苦据守,牵制曹操行动;自己则带大部队向兖州东部流窜,寻山阳郡筹措粮资。一路上兵马流散,饥饿煎熬,势力自此一蹶不振,完全丧失了与曹操争夺兖州的主动性…… 一场蝗灾使整个胶着的战局发生了根本性转变,曹操稳住了三县的阵脚,马上又获得了李氏的投靠,兵粮问题得到解决,散去的兵马也逐渐归拢。而吕布一方仓皇东退经受挫折,不但士卒疲惫,也使战线拉长。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不再局限一隅,用兵才能和地方人望的比拼就立见高下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夺回兖州(一)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春,曹操进军定陶,佯攻反叛的山阳太守吴资。吕布兵马休整未毕,就赶忙仓皇来救,结果中了曹操围城打援之计,被杀得惨败,不得不再度东退,逃到东缗县归拢兵马。曹操趁机立刻回军攻打巨野,李封、薛兰撑不起局面,这时候吕布想救也来不及了,结果数日之间巨野城就被攻克了。 眼看着李封、薛兰捆得结结实实扔到自己脚边,曹操一阵冷笑,羞辱道:“恭喜二位高升。昔日我手下的从事,现在成了吕布封的治中、别驾,当州中大员了嘛!” 薛兰吓得体似筛糠:“将军饶命……” 曹操斜眼看了一眼万潜,笑道:“万兄,当初你们一起辞官不做。现在你回来了,吕布也给他与你一样的官,你说饶不饶?”万潜摇摇头:“不杀此二贼何以告慰死去的将士和兖州百姓?”李封还在充好汉:“姓万的你无耻,曹操残害士人你还保他!” “曹使君是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不要再意气用事残害无辜了。”万潜对曹操说完这一句,又转过脸来看着李封,“但是李叔节,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们,因为兖州之乱完全是你们这帮小人挑起来的。你引吕布前来是为兖州百姓还是为私利?不错,曹使君是杀了边让,是屠害了徐州人,但是他几时对不起咱们兖州人了?你的道理是大地主大豪强的道理,不是兖州老百姓的道理。曹使君原本只剩下三个小县,却能随时筹到粮食,可你们的吕布就筹不到,你还不明白兖州百姓民心所向吗?” 李封还要再辩,突然背后叫人猛踢一脚,他回头一看李进、李整、李典赫然就在身后,六只眼睛瞪着,好像要把他吞了。他吓得连爬几步,再也不敢说话了。 曹操把手一扬:“李义士,他俩交与你们叔侄了。” “好极!”李进、李整一人抓起一个就往外拖,这俩人恐怕要被他们千刀万剐了。 李典忽然叫道:“你们不能杀李封!” 李进一愣:“曼成,你为何阻拦?” “三叔、兄长,我也深恨此人!但他是因为害死同族而为我等仇恨,可你们要是手刃了他不也是残害同族吗?他的后代再找你们报仇,我李家互相残杀之事还会有尽头吗?”这一席话说得李进叔侄呆住了,李典说罢转身对曹操一揖,“李封举兵叛变,请使君以法令处置,以免我李家再有自相屠戮之事。” 曹操颇感诧异,盯着这个年轻人。李典身为一个土豪之子,才刚刚十六岁,脸上稚气未脱,不但上得了战场,还能有这样深远的想法,实在是可造之材。他点点头:“曼成方与吾子曹昂同庚,见识却不俗啊!好吧,李封、薛兰交与兵丁处置。” “谢将军。”李典叔侄再揖。 “好了,李封、薛兰既杀,兖州之东已定矣。百姓安抚之事还劳你们多多费心,万大人也去查查府库,大家都下去吧。”曹操见大家纷纷施礼告退,又补充道,“荀文若、程仲德,二公暂留一步。” 莫看曹操吩咐事务,其实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刚刚传来的徐州方面的消息让他十分不快。但有了兖州叛变的教训,曹操不再轻易吐露心机,直到只剩下荀、程昱,他才愤愤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陶谦已经病死。他也算不上害死我父的元凶,勉强得以善终也罢了,但是临死前他却把徐州拱手送给了刘备。”曹操说到这儿有些恼怒,“前不久陶谦上表西京,让刘备遥领豫州刺史,这一回又自称徐州刺史!他刘备算个什么东西呀?从一介有名无实的平原相,就一跃成了两个州的刺史,真真可恼。我长途跋涉征讨徐州,结果却叫这个织席贩履的宵小之辈钻了空子,一场辛苦为谁忙啊?” 谁叫你滥杀无辜的,这徐州明明就是你送给刘备的!程昱心里暗道,想笑不敢笑,劝慰道:“将军息怒,刘玄德不过是痛快痛快嘴而已。豫州北部归咱、南面归袁术,哪里有他的份?这是陶谦的奸-计,表他为豫州刺史等于把他与咱和袁术都拴成了死对头,好让刘备安心辅佐他坐徐州。哪知陶谦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自己命短,让您吓得一病不起,还没来得及操纵刘备,就呜呼哀哉了。”他说到最后,故意拍了两句马屁,想让曹操放下此事。 哪知曹操仍旧耿耿于怀:“症结即在于此,徐州膏腴之地,袁术也在窥觊。我若不取,袁术则北上图之。而吕布现已穷笃,不能复扰于我,所以我决意再征徐州,趁刘备方得豫州人心未甫,速速将其铲除,你们以为如何?” “此计万万不可!”荀见他脑子又发热了,赶紧阻拦道:“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所以即便遭受挫折还是能够统一天下。将军本以兖州之土起家,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大河、济水乃天下之要地也,虽然因叛乱有所残坏,然而足以自保,这就好比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已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吕布、陈宫,他们必不敢西顾,咱们趁机勒兵收熟麦,兵精粮足,吕布一举可破也。既破吕布,然后南结扬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之地。” 说到这儿荀提高了声音,几乎以恫吓的嗓音提醒道,“若舍布而东,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民皆保城,不得耕作供粮。吕布若乘虚寇暴,民心益危,唯鄄城、范县、卫地可全,其余将非将军之有,是无兖州也。那时若徐州不定,将军当安所归乎?” 曹操捏了捏眉头:“文若此言虽善,然机会难得,就任由刘备坐稳徐州?”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里那个素未谋面的刘备总是纠缠着他的思路。 “在下看来,此绝非良机耳。”荀摇摇头,“陶谦虽死,徐州未易亡也。百姓牢记往年之败,即便刘备新立,也不得不全心拥戴。今东方皆已收麦,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将军攻之不拔,掠之无获,不出十日,则数万之众未战而自困。前讨徐州,威罚实行,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 曹操一阵脸红:荀文若说话倒也委婉,说白了全怪我杀人太多,刘备在徐州本无人心,现在却叫我杀出了人心。 “天下之事必有所取舍,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权一时之势,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愿将军熟虑之。”说罢,荀深深一揖。 “好吧!”曹操一咬牙,“我就先放刘备一马,待完全收复兖州再与他算账。” 程昱见他清醒过来,也松了口气:“将军莫急,破吕布之策我已有了。这次咱们一仗将他彻底赶出兖州,让这匹狼去徐州咬刘备。” “哦?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将军先安定县城,然后再进军定陶,路上我再慢慢告诉您。”程昱神秘地一笑。 短兵相接奋死拼杀是吕布的能耐,但一旦战线拉开斗智斗勇他就不行了,陈宫这个参谋倒是还有些见解,但比起老谋深算的曹操还是差很多。自乘氏县受挫以来,他们一场仗都没打赢,其实仅因得粮晚了一步,此后便步步受制。曹操每围一城,他们去援,不是被人家以逸待劳打得大败,就是没赶到地方城池就失陷了,大军往复兖州东西疲于奔命,折腾得人困马乏。还有一些县城虽然名义上协同谋反,实际上是坐山观虎斗,现在曹操占了上风,那些县令马上再次反水。更要命的是兖州兵、并州兵不和,三天两头闹场械斗。 后来巨野失手,李封、薛兰被杀,陈宫建议他不要再动了,好好在东缗县屯军修整,招揽流散的军兵。所以曹操出兵定陶时,吕布并没有忙着救援。可是过了几天,曹操就近收割麦子的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这可叫吕布坐不住了。兖州的灾荒使粮食骤减,吕布刚刚让军兵填饱肚子,以后的粮草还是个问题。可好不容易熬到秋收时节,曹操竟跑到东边来割麦子,这与抢他屯子里的粮食有什么区别?无奈之下吕布带着尚未休整好的部队自东缗再次出兵对抗曹操。 与以往不同,过了定陶县界吕布立即下令扎营,并不急于交战,派斥候详细打探曹军的动向。他接连几次吃亏,如今已经对这个沛国谯县的矮子有几分怯意了。几路斥候回报都很明确,曹操的兵马分散到各处割麦收粮。大营毫无防备,只留下不足一千人驻守,其中还掺杂许多乡民,甚至还有妇女手持兵刃把守营寨,而就在他们营寨西边却有一座大堤。 听了这个消息,吕布将信将疑,不置一语扭头先看陈宫。并州部与兖州部有矛盾,他这种凡事先问陈宫的态度惹得并州将领大为不满,而兖州诸将则洋洋得意。 陈宫兀自不觉,拉着毫无表情的一张长脸,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那双三角眼直勾勾瞅着帐外,深邃得令人无法捉摸。他这几天已经开始为叛变的不明智感到后悔了。当初是他亲自联系到的吕布,而通过这一年的共事,他意识到道听途说的溢美之词害了自己,吕布只是个地地道道的一勇之夫。跨上战马万人难敌,可下了战马这个人的毛病便暴露出来了,耳软心活、毫无主见、爱慕虚荣、贪图小利……陈宫想不明白,为什么杀人如麻的武夫,性格竟会这样软弱犹豫呢?计谋智略低得很,民政才能根本就没有,遇事的决断力比曹操差远了,而且连部下都约束不住。但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谁叫他一时脑袋发热就反曹操了呢?事到如今这条道只有走到黑,他这辈子算是跟吕布捆到一块了! 吕布见他不说话,干脆问道:“公台,你怎么看?” “曹操既然敢视我军于无物,必定是有所准备,我料那大堤之中必有伏兵。” “那怎么办?” “咱们步步为营,往他的大营靠拢。靠得近了埋伏就会暴露,若不暴露趁势取他的大营。” “好!”吕布当即下令,“拔营起寨,离曹营十里落寨。”陈宫一句话,吕布大营挪到了曹营以南十里,这样的距离已经是太近了。斥候往来川流不息,埋伏果然露出了破绽,自大堤中翻出了五千马步军。 “现在咱们可以出兵袭击曹军了吧?”吕布兴奋至极。 陈宫却不乐观:“依我说再等一等。” 并州那些将领早对陈宫有意见了,吕布还没说话,部将侯成先站了出来:“还等什么?咱们到此不是为了打退曹操夺回粮草的吗,再等下去让曹操把麦子都割走吗?” 兖州部的王楷接过话茬:“公台所言乃是正理,咱们现在出兵中了埋伏又当如何?” “曹操兵马在外刈麦,皆靠妇-人守寨,营西大堤不过五千兵护卫而已。机不可失,现在不打那是傻子!”宋宪乐呵呵白了王楷一眼,他也是并州旧将。 “你说谁是傻子?”许汜一猛子站起来。 顷刻间,兖州派和并州派吵得不可开交,几个带兵之人喊得歇斯底里。吕布喝止半天竟无人理睬,最后他将 佩剑抽出狠狠地戳在了帅案上,大伙才算安静。 这边侯成、宋宪翘足四顾,那边王楷、许汜仰头不语,吕布见大家这副模样,又立刻没了主意,新人老人哪一派他也不能得罪。 这时候,坐在东边最后面的一个人突然说了话:“各位稍安毋躁,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不知行不行?” “宜禄,你有什么办法?” 秦宜禄左看看右看看,咽了口唾沫道:“反正曹军也不多,咱们就出去一半留一半,并州部各位将军领兵与你袭取曹营,兖州几位大哥把守营寨,总可以了吧?”这纯粹是个和稀泥的主意。 满营将官倒是谁也说不出什么,吕布扭头问陈宫:“公台,你说这分兵之法如何呢?”陈宫实在是腻味透了,拿鼻子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抛下军务不管起身离了大帐。 一场别别扭扭的会晤散去,最后还是采纳了秦宜禄的分兵之法。留下兖州军守营,吕布率领并州骑突击大堤外的曹军。 毒辣的太阳下,曹军的五千马步兵师未曾交战就已经热得嘘嘘带喘,正在大堤前列队布阵。吕布自绵延的山路而来,早把这一切瞧得真真切切。他见敌人军容懈怠心中狂喜,暗自抱怨陈宫多疑,凭借他精锐的骑兵,岂会胜不了这样的弱敌? 先下手为强,吕布立刻下令冲锋。并州骑早就铆足了劲,队列整齐掘尘而进,像箭打的般突向曹军。果不其然,曹军根本无招架之力,一触即溃,军兵丢盔弃甲做鸟兽状四散奔逃,有人连马匹兵刃也不要了。并州军总算是打了场漂亮仗,纷纷散开抢夺军械,算计着拿回去好好气一气那些兖州佬。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战鼓大作喊声如雷,从大堤后面昏天黑地杀出大批曹军,而与此同时刚才逃散的兵卒又举着兵刃冲回来了。这下吕布的麻烦可大了,骑兵突袭一是靠速度增加冲击,二是靠整齐的队列使敌无下手之处。 现在并州骑都散乱开来抢夺军辎,有的还下了马,骑兵优势荡然无存,立时被曹操大军冲了个乱七八糟,都成了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 吕布身边只有几十个亲兵,眼见曹兵识得赤兔马都往自己跟前拥,连忙甩开方天画戟一通乱抡。他倒是勇武过人,力战多时杀人无数,可身边的亲兵却剩不下几个了。他忙里偷闲扫视了一下战场,见自己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不禁狂性大发,瞅准了堤畔“曹”字大旗便杀了过去。这厮武艺果然天下少有,百余名军兵争相拦阻,竟被他戟打马踏,揍得哭爹喊娘纷纷败退,任吕布趟出一条人胡同。 立在大旗下的就是曹操,他设下双重的诱敌之计,先是以妇孺守营,然后又故意只分出一半伏兵出来引诱吕布,其意图就是冲散敌阵分而歼之。虽然曹操早有对付吕布刺杀之策,但吕布的骁勇还是超乎他的一切想象,他驻马堤畔眼睁睁瞅着吕布逼近,还是惊得冷汗直淌。典韦见吕布来了,忙从地上拔出自己那对称手家伙他地位提高之后,曹操专门招人为他打造了一对大戟,每一支都重达四十斤。军兵私下里津津乐道,还编了一句顺口溜“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这对东西在战场也是轻易用不到的,不用时就插在地上候命。 典韦手提双戟迎着赤兔马便去,眼见吕布突至,蹦起来连人带马就砸。吕布没想到战场上还有这么一个愣头青,眼见避无可避,方天画戟再结实这对大家伙砸上也弯了,匆忙间掉转画戟,双手攥住,攒足了力气往外便磕。 耳轮中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典韦二戟脱手,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但方天画戟也蹦起老高,多亏吕布眼疾手快才没脱手飞出。他掉转戟尖就要冲过去杀曹操,突然一枝冷箭飞来,正中他的右膀。吕布顾不得护疼侧眼观看,远处放箭的正是阻他入乘氏的李进,身后李整、李典也在。李家叔侄一半是为了打仗,一半是为了给李乾报仇,自打上了战场就瞪着眼睛找吕布。这会儿一箭得手,三个人三杆枪跟着就到,后面的李氏家兵挥舞大刀片子也来了。 吕布瞧身边一个亲兵都没有了,知道这帮姓李的是找自己玩命的,而眼前那个大力士也晃悠悠站起来了,再不敢纠缠下去,掉转马头便跑。可来得容易,去得可就难了。只见兵层层甲层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右膀戴箭晃动画戟,半天也没能掀开一道口子。吕布直觉脑后挂定风声,料是大力士的双戟又到了,赶忙奋力催马。赤兔也真了得,高抬前蹄踏死二人,典韦双戟蹭着马尾巴落了下去。吕布还未来得及缓口气,李家三杆枪又到了! 好个飞将吕布,眨眼间来个蹬里藏身,竟将这致命三枪躲了过去。不过身-子是躲过去了,束发冠却被挑去,吕布立时间披头散发。 若是这几个人再来这么一轮,吕布再大的本事,今天也要废命当场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并州骑迎面杀来援救吕布。为首一将黄焦焦面目,大宽脑门,鼻直口正,下巴像个铲子般往外撅着,手舞一柄大刀也是勇不可当。 “快来救我啊!”一向桀骜的吕布这会儿也开口求人了。 那员将横冲直撞竟杀至吕布近前,两人并辔夺路而逃。李氏叔侄岂能放走仇人,在后面紧紧追赶。眼见赶了个马头衔马尾,突见那员将扭项回头就是一刀,正中李进肩膀,李进“啊”了一声坠下马去。 第二百五十章 夺回兖州(二) “叔父!”李典、李整大惊,赶紧忙着抢人。那一杆方天画戟,加上一杆大刀,十几个并州骑再也无人能拦,径自突出重围。“是张辽……”曹操昔日在洛阳见过,“这般布置还叫吕布逃了,此乃天意啊!” 吕布败走,一路上残兵渐渐归拢,但是眼见大营也完了。陈宫虽比吕布聪明得多,但还是料事不周,两营仅十里相隔,一旦战场有变哪里还守得住?自己人是放进来了,可曹军也跟着进来了,他手下兖州兵一见来的都是老乡,当时就有人倒戈。 最终战场失手、大营陷落,吕布、陈宫只得扔下辎重粮草率军逃跑,这一次他们连东缗县都没法守了,只能一路东逃,逃至徐州地面。 临出兖州的时候,陈宫回头望了望故土,不禁潸然泪下:曹操你赢了,连女人都给你守寨你能不赢吗?你杀边让、袁忠那等名士,重用程立、薛悌那等小吏……到现在我才弄明白,寒族和老百姓加起来要比世家大族的势力强得多,对你来讲也好控制得多!我真是糊涂,我醒悟得太晚了……但有些事情容不得后悔,时至今日我没有选择了,只有一条道走下去,可能永远都回不到故乡了…… 吕布却没心思考虑自己离并州故乡更加远了,他急着催问:“公台,咱们去哪儿?”陈宫叹了口气:“既到徐州,自然是投刘备。” 吕布眉毛都立起来了:“投那个无状宵小之辈,岂不羞煞我也!” 陈宫白了他一眼:“那将军回去投曹操如何?” 吕布不禁打了个寒战,摸摸肩头的伤,一言不发催马向前,带领人马奔东去了……随着吕布的溃败,兖州叛乱的烽火渐渐熄灭,吴资、徐翕、毛晖也跟着大倒其霉,不但被曹操收复失地,他们所控制的县城也渐渐倒戈。最后所辖之地尽皆失手,慑于曹操之威,他们只得跟随吕布东逃,成为流亡的官员。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十二月,兖州叛军只剩下最后一个据点陈留郡的雍丘城,负隅顽抗者不是别人,正是张邈的弟弟张超。张邈本无用兵之能,被曹操打得四处逃窜不见踪影,只留下弟弟保守住最后一座城池。而张超却自负其勇志大才疏,只跟曹操见了一仗就输光了本钱,只得死守城池等死,已被围困了近四个月。 “困了这么久,人心溃散粮食告急,咱们现在攻城一定会轻而易举拿下来的。”夏侯向曹操建议道。曹操站在大营辕门处,抬头望着这座残破的雍丘城,意味深长地摇着头:“我不想攻下这座城,围困他们就好了。我要让张孟高主动向我投降,只要俘获了他弟弟,张孟卓就会回来。” “你想让张邈回来干什么?”夏侯不解地问。 曹操看看兄弟,这问话他实在回答不上来:是啊,我想让张邈回来干什么呢……回来给我下跪认错吗?似乎没有必要,这个世道根本没有君主与法度,谁没权力拥有一点野心呢……回来让我处死吗?我下不去手,当初是他最早收留我共同举义的,而且还照顾过我的家眷,谁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回来与我重结旧好吗?不可能了,这段裂痕永远也不会弥合,这个昔日的朋友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一切应该怪谁呢? “姐……将军!”这时卞秉兴冲冲跑了过来,“大喜大喜!” “何喜之有?”曹操低沉着脸问他。 卞秉笑道:“张邈走投无路,南下投袁术处借兵,半路被其部下杀死,人头都给咱送来了!你快到大帐中看看去吧。” 曹操只感头上眩晕,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但他稳稳心神转念一想,张邈最终不是自己所杀,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如释重负的感觉随之而来,他摆了摆手:“我不想看……算了吧……命士卒高挑人头到雍丘城下喊话,叫张超开城投降。”兵卒以长矛高挑人头,告诉敌人他们的主子已死,高喊着开城投降。但张超最终也没有投降,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雍丘城中升起一大团黑烟张超**了。 随着这道烟雾的散去,历时两年的兖州叛乱彻底平息,张超的部下打开城门投降。曹操不愿进去看张超的尸体,只吩咐夏侯督率一部分兵马入城,自己则漫步在大营中。午时已过,全军上下都在埋锅造饭,四下里炊烟袅袅,似乎大家都已经忘却了一年前那段饥恶艰苦的岁月,每个人看到他都会恭恭敬敬地施礼,还有人会将食物捧过去让他先吃。曹操全都回绝了,扭头问紧紧相随的典韦:“你饿不饿?” “俺再饿,也要先等将军吃过。”典韦低着大胖脑袋嚷道。 “哈哈哈……”曹操高举胳膊拍了拍他的膀子,“走,咱们也回去吃东西吧!”回到大帐还没来得及用饭,袁绍的使者忽然到了,曹操便先忙着接见。那人走进帐来,恭恭敬敬向他施礼道:“我家将军恭贺您平定兖州之乱。另外东郡太守臧不尊将军之令,欲要领兵支援张超与您为敌,现已被我家将军大军围困,不日就可城破。” 袁绍闻知曹操连连得胜,几乎戡平叛乱,便不再骑墙了,又重新支持他统治兖州,并且对朱灵之事不予追究。不过臧可谓义士了,当初酸枣会盟他担当盟主倡导一举,如今又为好朋友张超舍生忘死。凭东武阳的千八百兵,即便侥幸杀雍丘也是白白殉葬啊!曹操 欣赏他是个性情中人,又想起了为自己而死的鲍信,不禁叹息道:“我曹某人有鲍信,他张超也有一个臧,皆是有情有义之人,还望城破之日车骑将军不要过分责难臧子源。处在这乱世,有多少人看似是朋友,可是还未至于生死,仅仅是利益面前就你争我夺、分道扬镳了。桥瑁、刘岱、张邈、张超,他们全都歃血为盟,结果自相谋害,到头来全都应了’有渝此盟,俾坠其命’的誓言,他们都算不得忠义之人。可在这样的世道,能交上一个鲍信、臧那样不计生死的知己,该多不容易啊!” 那使者被这他一番突发的感慨弄得不知所措,只得尴尬地支吾道:“呃……使君说得对。”曹操瞧他一脸窘相,也觉得自己失态,挥挥手道:“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其实你们河北那边的事我也不该插嘴。最近我忙着四处戡乱,不知你家将军那边战事可好?” “好得很呀。前不久将军袭破了黑山贼的老巢,不仅杀了于毒,还把西京任命的伪冀州牧壶寿也给收拾掉了。公孙瓒杀了刘虞不但没得好处,还把刘虞的部下都给逼急了。现在阎柔、鲜于辅、鲜于银等将领组织兵马都在反公孙瓒,还联系到了乌丸人帮忙!”那使者越说越兴奋,“刘虞之子刘和如今也投到我家将军帐下。以前是我们两面受敌,现在却是他公孙瓒两面受敌了。还有,田楷在青州也被我们打得立不住脚,看来他得放弃青州了。将军又派高在并州招安各部流窜之贼,大部分都降服了。过不了多久,冀州、青州、并州就尽归我家将军了!” “那真该恭喜你家将军。”曹操虽笑盈盈这样说,心中却颇感嫉妒,他进而想到自己滥杀无辜惹下的这场麻烦,又想起袁绍沾沾自喜给他观看的那块玉玺。或许将来有一天,袁绍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但是现在他所考虑的还是东进,一定要扼杀掉刘备与吕布这两个潜在的威胁者…… “快闪开!快闪开!”帐外一阵大乱,荀、程昱、万潜、李典、毛、薛悌、张京、刘延、徐佗、侯声、武周等一大群人全挤了进来,他们七手八脚抬进一副卧榻,上面躺着奄奄一息的戏志才。 “哎呀,戏先生。”曹操仓皇离座,抢步到跟前,“慢慢放,慢慢放……张超怎会将您折磨成这样啊!” “不是他……是我自己的病……”戏志才已经脱相了。他已经与病魔斗争了太久太久,一张原本富态雍容的大脸已经变得蜡黄无光,浓密的黑发松散开来,已经焦黄凌乱,炯炯有神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朱红厚实的嘴唇几乎成了迸裂的白纸,手指细得就像干枯的柴火,整个人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撑不了多久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夺回兖州(三) 看着辅佐自己创立了一片基业的智士如今这副模样,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了,曹操心中不由自主地难过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拉住他的手愧疚道:“曹某实在有负先生之厚望,惹得兖州之地生灵涂炭。自今以后必当悔改,收敛急躁之心。” 戏志才勉强笑了笑,似乎现在连笑都会消耗很大气力,他颤颤巍巍低声道:“《吕览》有云’至乱之化,君臣相贼,长少相杀,父子相忍,弟兄相诬,知交相倒,夫妻相冒……”似乎他还想把这句话说完,却没气力了,只喃喃道,“将军快结束……结束这乱世吧……” “将军!我是王必,我回来了!” 曹操大吃一惊,赶忙出去观看,见亲兵们横着大铁戟正拦着王必不让进帐呢。 “将军,我回来了。”王必看见曹操高兴得直蹦,“小的完成了您交的差事啦!” 此刻的王必可再不是那个挎着刀的赳赳武夫,跟离开曹营时截然不同了。现在他头戴进贤冠、身穿着体面的深服、腰横玉带、胡子修饰得整整齐齐,手中捧着一卷诏书:“将军啊,朝廷晋封您为兖州牧。不是刺史,您现在是州牧啦!”刺史与州牧不仅仅是名称之别,其实质地位也有很大不同。刺史原本是六百石小官,负责监察、捕盗事宜,只是因为乱世割据才逐渐成为地方军事首脑;而州牧起家就是二千石的封疆大吏,地方军事、财政、吏治、司法一把抓。虽然西京朝廷鞭长莫及,仅仅是给曹操个空头人情,但这样的面子实在是不小。 两年多没有王必的音讯,曹操以为他已经死在路上了,这会儿见他完成使命而回,抑-制着激动的心情,不接诏书先拉住他的手:“你小子回来就好!整整两年,受苦了吧?” “将军待我大恩大德何言劳苦啊!”王必喜不自胜,“我走到河内时候,被张杨扣留了好几个月,多亏他手下有个董昭先生,可帮了咱的大忙了。董昭说动张杨叫我过去,还以您的名义给李、郭汜等人都各自写了一封拍马屁的信。我到了长安把表章信件上交,他们都很高兴哩!后来刘邈老大人在皇帝跟前说好话,丁冲也帮您跟群臣拉关系。还有个黄门侍郎钟繇,可没少在李跟前夸您,就是他帮您讨来的这个兖州牧。我回来时张杨不但不加阻拦,还派人护送,他说以后咱们再到西边可以来去自由,过几天还要派使者来拜谒您呢!” “董昭、钟繇……嗯,日后见到此二公我要好好谢谢他们。”曹操沉吟道,忽然想起戏志才还在膏肓之际,赶紧一把抢过诏书就往里跑。 “且慢,我这儿还有封信呢……”王必赶忙追。 曹操蹲下身展开诏书捧给戏志才看。戏志才此刻更加虚弱,只是眨眨眼睛道:“好啊……好……” “我的事还没说完呢,”王必又掏出一纸帛书递到曹操眼前,“这是丁冲给您的信。” 曹操打开一看,只有一句话: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今其时矣! “他这是何意?”曹操问道 王必解释道:“我离开时李与郭汜起了内讧,两人率部征战不休。董卓旧将杨奉、董承、杨定等保着皇帝趁机逃离了西京,连白波统帅韩暹、李乐、胡才都跑去救驾了,还有匈奴左贤王去卑也到了,大家齐心合力大破西凉军。张杨正忙着为皇帝修缮宫殿,丁冲这是叫您速速前去迎驾东归呀!” 曹操日夜都在说着迎大驾东归,可是此刻他又犹豫起来,有些话不能说:我迎皇帝回来,会不会掣肘我以后的行动呢?我应该先灭掉刘备、吕布,还是该迎大驾东还呢?” 戏志才在弥留之际也能把曹操的心事摸得一清二楚,他挣扎着说了话:“善矣……异宝……异宝……” 什么异宝?众人面面相觑。 一旁的李典恍然大悟:“是《吕览》的《异宝篇》”说着他探手伸入戏志才怀中,果然摸出一卷《吕氏春秋》,立刻翻看起来。在场之人不少都饱读诗书,没想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是个土豪之子。“异宝……以百金与抟黍以示儿子,儿子必取抟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以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道德之至言以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其知弥精,其所取弥精;其知弥粗,其所取弥粗……”李典煞有介事地念完,将竹简递给曹操,又解释道,“将军,戏先生是想劝您舍小利而谋大业啊!” 戏志才躺在那里面露微笑,轻轻连连点头。曹操看看那段文字,又环顾在场之人,大家无不捋髯点头。毛更是拱手道:“将军曾问在下成就霸业之策,在下言奉天子以讨不臣,便在此时啊!” “戏先生!戏先生!”李典仓皇呼唤了两声,可是戏志才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曹操俯下-身将《吕览》揣回他怀-里,眼眶里的泪水总算流了下来:“知我者志才兄矣……一代智士溘然长逝,我曹某何以再闻讽谏之言?”在场诸人无不悲伤动容,许多人都随之落泪。 荀趋身上前,轻轻搀起曹操:“将军不要悲伤过甚,万事还待筹措。天不乏其才,只要您广开言路虚心求贤,总会有智士辅佐您的。” “军中少一谋主为我俦!唉……”曹操叹息一声,擦了擦眼泪。 荀拍拍 他的手:“将军,我再为您举荐一人,颍川郭奉孝。” “好熟悉的名字……”曹操想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昔日在袁绍帐下那个替郭图举剑的年轻人,“袁绍帐下的小吏郭嘉?” “袁本初无识人之目,郭奉孝岂是小吏之才?我修书一封,他定会弃河北而来兖州,为将军效力。”荀又低头看看戏志才,“将军莫要再悲伤了,志才兄还是早早收殓起来,他本是商贾没什么家人,改日我亲自将他送回颍川安葬,若能寻到他族人,一定重重酬谢。” 曹操沉痛地点点头。毛见他还是沉痛不已,赶紧上前搀住他另一只手:“昔日周公求贤,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将军爱才之心不亚于先贤。实不相瞒,我已经找到几个人助您安抚兖州,若不是陈宫、张邈之叛,我早就请您辟用了。山阳满宠、任城吕虔、泰山王思等等,今异心之徒尽随吕布而去,将军可以大胆起用新人了。” 他俩人这么一劝,曹操止住悲声,又亲自为戏志才整了整衣衫,才摆手示意把他抬走。在场之人无不恭敬,都没叫兵丁动手,程昱与薛悌等人亲自将他稳稳地抬了出去。 曹操觉得这里的气氛太沉重了,漫步出了大帐。严冬的空气吸到胸臆里凉森森的,似乎将刚才的忧愁冲淡了不少。他突然觉得胸前鼓鼓囊囊的,伸手一摸,原来是那份诏书,刚才随手揣到怀-里了。曹操再次展开,仔仔细细端详着。事实真的很耐人寻味,也很可笑,它就是这么一张诏书,轻飘飘有名无实的东西,竟然就会牵动这么多的人心。因为它兖州刺史金尚被逐、名士边让被杀,因为它朋友反目、部下叛乱,为的就是这么一张小皇帝和他的控制者随口许诺的东西。现在一个人冷静下来,曹操意识到大汉皇帝的重要性了。只要有皇帝在身边,随便说一句话就可以牵涉多少人的生死与思想,哪怕他说的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杀人不但要有杀人的道理,还要有杀人的名义啊! 进而曹操又意识到袁氏兄弟的可笑。难道光靠一块玉玺就可以号令天下吗?什么玉玺都仅仅是石头,使他拥有威力靠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道德和人心。大汉王朝的人心是从高祖时就奠定下的,有文帝景帝的休养生息,有武帝的壮烈气魄,有宣帝的力挽狂澜,更有光武爷的励精图治,明帝章帝的爱民如子,顺帝的求贤若渴……难道数百年积累的人心就会这么轻易被武力击败吗? 曹操把诏书又揣回怀里,面向东方而望,又想起父亲和弟弟的死。阙宣、张死在陶谦之手,如今陶谦也勉强得以善终,这个仇他再也找不到向谁报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接迎天子(一) 他所能做的只是改日将父亲与弟弟迁葬家乡,让他们魂归故里,并把曹德的儿子曹安民培养成人。孔子曰四十不惑,他已经四十一岁了,从小没有母亲的养育,现在父亲与手足也再也不会回来了,年过四十才刚刚找到实现志向的出路,以后的坎坷又会有多少,他怀疑自己还能否看见奋斗的结果。 曹操悲从中来,脱口作乐府《善哉行》一首:自惜身薄祜,夙贱罹孤苦。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其穷如抽裂,自以思所怙。虽怀一介志,是时其能与!守穷者贫贱,惋叹泪如雨。泣涕于悲夫,乞活安能睹?我愿于天穷,琅邪倾侧左。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快人由为叹,抱情不得叙。显行天教人,谁知莫不绪。我愿何时随?此叹亦难处。今我将何照于光曜?释衔不如雨。 一首诗作罢,曹操向东深深一揖,从今以后他要弃东向西,迎大驾回还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织席贩履的刘备会成为一个大障碍,另外他帐下那个卧蚕眉丹凤眼的红脸大汉,他叫什么名字呢?当然,还有那个用方天画戟击他头盔,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吕布,那是他平生最大之险。 “刘备……吕布……好好等着吧,我一定会收拾你们的。”曹操喃喃了一句,将头扭向了西面。刚刚脱险的小皇帝在西面,他未来的方向也就在西面……回到故里豫州,去开创一个全新的朝廷吧!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春,曹操刚刚戡平吕布、陈宫、张邈的叛乱,并接到天子诏书,正式担任了兖州[1]牧。他更深刻地意识到朝廷和天子的余威,进而放弃了攻打刘备、吕布的计划,把营救天子东归视为第一要务,于是用兵豫州以扫除迎驾的障碍。 这是个春天的夜晚,空旷的平原上万籁俱寂。圆圆的满月在云端若隐若现,因为有些阴天,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只有清冷的月光给曹军大营罩上一层朦胧的白纱。虽然已到了春天,但仍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俗话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恐怕近一两天又要下雪了。就在这片朦胧死寂之中,曹军兵将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一支军队匍匐着逼近他们的大营。这不是一支正规军,兵丁没有像样的铠甲,都是绢帕包头,穿着形形色色的粗布衣,武器也只不过是砍刀一类的短家伙,但人数却着实不少他们是豫州黄巾军! 说来似乎有些离奇,自中原大乱以后,豫州本没有大规模黄巾,仅仅是在汝南的葛陂有一些营垒。此间先是遭受西凉铁蹄的践踏,后来袁术扶植孙坚、袁绍遣出周,两家争抢地盘反复交战。因为长时间的战争,城池郡县遭到严重破坏,百姓逃亡田地荒芜,就连黄巾余党也渐渐淡出了这片土地。直到两年前,袁术惨败于曹操之手,一路奔逃如丧家之犬,失去了其对豫州北部的控制。袁术逃到寿春后,为了给曹操制造麻烦,不惜扶植黄巾势力复归豫州,提供他们兵器与粮草,鼓动其首领黄邵、刘辟、何仪、何曼各拥兵马万余,趁兖州内乱之机占据汝南、颍川之地,阻塞-曹操西进和南下的道路。 今夜突袭的带队之将,就是豫州黄巾的首脑人物黄邵。他完全没预料到,曹操刚刚戡平兖州之乱就急着来打豫州,而且几乎带出了所有人马。慑于曹操几度大破黄巾的余威,黄邵的部下兵卒渐渐有了离散之意。这样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黄巾军必然土崩瓦解不战而溃。为了振奋军心,他决定以身犯险,亲自率兵夜袭曹营。 农民军往往保持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最怕打夜战,昔日曹操援助皇甫嵩以及平灭青州黄巾,靠的都是夜战取胜。为了克服这个缺点,黄邵可没少动心思,经过长期昼夜颠倒训练,他在农民军中训练出一支打夜战的队伍,专门用来对付曹操。在他看来,官军绝对想不到黄巾也会搞夜袭,这样的行动无异于一支天降奇兵! 在众多黄巾首领中,黄邵可算是出类拔萃的,不但威望高、武艺好,胆识也很过人。这一次他亲自带队身先士卒,也是以绢帕包头、嘴里叼着大砍刀,与普通兵卒稍有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轻便的金缕铜片甲,这可是盗取诸侯坟墓时捞到的宝贝,生生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会儿他首当其冲匍匐在地,以肘当步往前爬,五千部卒紧随其后。眼瞅着曹军大营越来越近,敌人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黄邵心中的喜悦之情呼之欲出,说不定今夜就可以取下曹操的首级。若不是他嘴里叼着刀柄,这会儿恐怕已经笑出声音来了。 黄巾军步步紧逼,渐渐离大营不足三十步之遥,曹营还是没有动静,只有两个巡夜的兵卒靠着辕门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黄邵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不再爬了,张嘴放开砍刀,紧紧握在手中,低声对身边的人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看我的行动,听我的指示。”这是黄巾军的一大缺陷,因为旌旗盔甲不足,所以打起仗来往往缺乏明显的指挥标记,统帅的个人行为就成了决定胜负的致命因素。 口令低声传达下去,过了良久才恢复寂静。黄邵觉得大家都已经被通知到了,忽然举着大刀一跃而起:“跟我杀呀!”随着呐喊他已经冲向了辕门,后面兵卒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个也跟着蹦起来,高举着兵刃奋力向曹营奔去,喊杀声可谓震天动 地。黑暗中待久了,黄邵两眼看得分明,只见曹营还是黑黢黢没有动静,两个倚着辕门的巡夜兵似乎被吓傻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靠在那里等死。 这还客气什么?黄邵奔至近前纵身跃起,瞅准了右边那个兵,大刀劈头盖脸地砍了下去。耳轮中只听“嘶啦”一声,黄邵险些摔个大马趴,那刀竟从头顶贯入自胯--下而出稻草人!黄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隔着栅栏门,一枝大戟已经刺了过来。他匆忙躲闪还是慢了,戟尖正中右臂,钢刀立时脱手。这会儿后续的兵卒也赶到了,他们看了个马马虎虎,不明白首领为什么无缘无故把刀扔了。 众人正不知所措,一阵更高更广更响亮的喊杀声忽然响起,黑黢黢的曹营霎时间举起了无数火把,将一切照如白昼。隔着栅栏门,只见营中密密麻麻排布着弓箭手。黄邵吓得连刀都不敢捡了,抱-住脑袋转身便跑:“快撤退啊!” 人哪有箭快?霎时间密如飞蝗的箭雨已经过来了,那些冲上来的黄巾兵被射死一大片。多亏黄邵有一件铠甲,才连滚带爬没丢性命,可双臂还是中了几箭。他指挥若定的沉稳气魄这会儿丧失殆尽,抱着脑袋戴箭而逃:“快跑!快跑!中埋伏了!”首领这会儿都熊了,兵卒就更不行了,黄巾军一片混乱,吵嚷着逃命。 可哪儿还逃得了?这时自东面猛然杀来一队兵马,为首者乃是乐进;西面也杀来一支队伍,领兵之人是于禁;曹营辕门随即大开,有小将军曹昂督帅弓箭手也追了出来。三面夹击之下,黄巾军又犯了以往的毛病,不听将令四散奔逃,没一会儿工夫便彻底崩溃了。曹军简直不需追袭,只要干等着鸟兽散状的敌人撞到自己跟前,拿刀一砍就解决问题了。黄邵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上拔箭了,张着双手边跑边招呼混乱的兵卒,设法叫大家跟着他逃。可是这会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谁还听他指挥。 乐进一马当先趟入乱军阵中,手挺长枪,挨着死碰着亡。于禁则不慌不忙命令部下杀人,自己却伏在马上仔细打量被火把映亮的敌群。影影绰绰之间,正见一人连兵刃都没拿,挥舞着戴箭的双\_臂大呼小叫,身上披着一身铜片子,映着火光闪闪发亮。于禁心中大喜:此人必定是个头目!想至此于禁生怕乐进抢功,连招呼都没跟亲兵打一声,独自催马突入敌群,挥舞大刀拨打乱军,直奔黄邵而去。那黄邵兀自呼喊着,猛然间见一员大将杀气腾腾冲过来,他现在连兵刃都没有了,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将军饶命!我投……” 黄邵一个“降”字尚未出唇,脑袋已被于禁一刀斩飞在半空中,那副腔子手刨脚蹬喷着血倒在地上。一旁有个兵丁就势接住人头,于禁把大刀在那兵丁眼前一晃,冷森森道:“你敢抢本将军的功劳吗?” “不敢不敢!”那兵吓坏了,赶紧跪倒在地,将人头捧了上来。 于禁当仁不让,左手抓过人头,右臂探出大刀,往黄邵腔子上一扎,生生将尸体挑了起来,大呼道:“黄巾贼众听真,你们首领已死,还不速速归降!”他这么一喊,曹军兵将也都跟着嚷。那件亮闪闪的死人衣服还真醒目,不一会儿的工夫乱军就都听见、看见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钢刀落地的声音,黄邵余部尽皆归降…… 曹操在卯时升座大帐,典韦、王必左右护卫,文东武西列立两旁。这边是荀、程昱、毛、薛悌、满宠一揖到地,那旁是夏侯兄弟、曹氏兄弟、朱灵、任峻插手施礼。这次曹军移师豫州可谓阵容齐整,除了留万潜、吕虔、李典等人坐镇兖州,其他能战之将、善谋之士尽皆出动,而且曹操连妻子家小也全带出来了。 曹操微一颔首表示还礼:“大家请坐……请三位将军进帐!”随着一声招呼,曹昂、于禁、乐进大步踏进,方要单腿点地,曹操赶忙抬手,“你们劳乏一夜,不必多礼,各位战况如何?”曹昂是曹操儿子自然不计较这些,乐进杀得血瓢一样却是两手空空,唯有于禁低头微笑道:“蒙将军英武恩荫,末将侥幸手刃贼首黄邵,所部余寇慑于将军之威尽皆归降。”说到这儿他瞅了眼曹昂,又补充道,“人言虎父无犬子,昨晚一仗也赖小将军气定神闲指挥得当,末将才能得胜。” “哈哈哈……”曹操明知这是马屁,却也禁不住大笑道,“文则忒过谦让了,记你大功一件。” “谢将军!”于禁连忙道谢。乐进心里不痛快,明明自己比于禁卖力气,却又叫他占了便宜。 哪知曹操话锋一转:“我看文谦一身血迹,足见杀敌奋勇,也要记一次大功。”乐进沉着的脸马上露出了笑模样:“谢将军!” 至于自己儿子,曹操却什么都没说,仅一摆手打发他坐下。功劳不功劳都是扯淡,历练出一个好的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曹昂字子修,现年十七岁,乃刘氏所生丁氏所养,生的相貌清秀颇得其母遗传。他自幼饱读诗书习学弓马,也曾观看父亲所注的兵书,但此前未正式上过战场。前不久传来消息,有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孙策拓地江东。想那孙策不过二十岁,仅领着数千兵马,竟然大败扬州刺史刘繇,这可大大刺激了曹操。所以他立刻把曹昂带到身边,要借此番出兵,好好历练历练他。 三将各自归座,曹 操环视帐中,缓缓道:“此番出兵诸位恐怕有些微词,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但我绝非无故离开兖州,移师豫州所为有三。一者为扫平残余黄巾,确保顺利迎驾;二者为震慑袁术,令他不敢北窥;三者为了护送家父、兄弟等人灵柩魂归故里。”其实他还有第四层想法,但是现在还不能说。 平心而论,曹营诸将特别是曹家亲信都不大愿意迎接圣驾。现在他们唯曹操马首是瞻,若是凭空迎来个皇帝,那应该听谁的呢?以后动辄就要上表,遵从皇命则自己的权力受限,不听又要担上违诏的恶名。再加上那些名士大臣也要掺进来,捣乱的人多了,争功的人也会多起来。 曹操看出有些人脸色不好,还有的欲言又止,赶紧朝荀使了个眼色。荀会意,起身拱手道:“昔日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蒙尘,将军首倡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此乃将军医天下疾苦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洛阳荆棘荒芜,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今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阻挡将军!若今不时定,必使四方生心争抢逢迎,那时若再想迎驾,就不容易了。”他大顺、大略、大德地讲解一番,又耐心扫视帐中之人,大伙也无话可说了。 曹操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迎接之事必然要行,不过当务之急是克复豫州。黄邵虽死,尚有刘辟、何仪、何曼,不知哪位将军愿意领……” 话还未说完,就见卞秉忽然报门而入,喜盈盈道:“启禀将军,昨夜一场大战,黄巾乌合之众肝胆俱裂。现有何仪、何曼遣使请降。” “准降!”曹操连想都未想就把手一甩,“不过除了要他们缴械献城,还要将降众人等登记造册,不允许随意遣散士卒。” “诺。”卞秉是先报喜后报忧,“还有……刘辟一部不肯归降,率众逃窜梁国境内。袁术已派部下袁嗣进驻陈国武平,似乎要给这帮黄巾贼遥做声势。” 程昱冷笑一声:“袁公路真痴人,自己没有本事敌对将军,凭这些乌合之众也想阻挡咱们的虎狼之师,这何须大兵出动,只要分兵遣将就能把刘辟收拾了!” 他这么一挑,乐进头一个蹦了起来:“末将愿分兵前往追击刘辟!”紧接着于禁、朱灵、夏侯渊也蹿出来请令。 “不忙。”曹操眯了眯眼睛,“刘辟小儿算不得什么,我看倒是袁术心有不甘,想卷土重来跟我争豫州。这次咱们既然至此,就好好陪他玩玩,我要把整个豫州都夺过来,再不容他北窥。刘辟的老巢不是在宁陵嘛,先放他跑,我倒要看看袁术来不来救,他要是敢来,就把他们一锅烩啦!除去这个心腹之患,再迎天子就顺利多了。”帐中之人无不点头赞同。 曹操拿起三支大令:“曹仁、于禁、乐进!” “在!”三员将出班跪倒。 “你们分兵接受颍川、汝南的县城,对待何仪、何曼千万要小心,避免他们旋而复叛肘腋生变。” “诺。”三将接令而去。 曹操还没想好接下来一步该怎么走,忽有报事的中军官打断了他的思绪:“启禀将军,东南来了一哨人马,截杀刘辟一阵,带着百余颗黄巾人头来拜谒将军。” 诸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时候会突然杀出一支友军。曹操以为是地方土豪前来投奔,笑道:“有多少人马,领兵之人又是谁?” 中军答复道:“只有五百兵丁,但铠甲鲜明旌旗锦绣很显气派。带兵之人自称梁国王子,名唤刘服,意欲入营求见。” 所谓梁国,也地处豫州界内,是孝明帝刘庄之子、孝章帝刘异母兄弟刘畅的封国。当时的梁国原只有五县,由于梁王畅与章帝刘的手足之情颇厚,因此将原属兖州地界的睢阳、薄、宁陵、蒙四县也划到了梁国境内。这四个县划进来之后,它就成了天下诸侯国里最富的一国。梁国王位父死子继世袭罔替,至当今梁王刘弥,已经传了六代。刘服乃梁王弥与王妃李氏所生嫡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位王子服理所当然就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 曹操对刘服有些耳闻,略一皱眉,对众人道:“我不方便出去,有劳诸位帐口列队迎接一下……有请王子服!”看在宗室的面子上,他把“请”字说得很重。 按照朝廷规定,诸侯王家族虽然有封邑,却不能随便结交外臣,更不允许私自招募军队。王子服前来拜谒曹操,而且还拉着五百人的队伍,这已经干犯国法了。但现在天下大乱,天子自身都难保全,这些条例自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况且人家带着百余颗黄巾人头,更不能失于礼数。曹操碍于名声,大致上还是要遵守法令,所以不便亲自出去迎接,派帐中文武列队逢迎,这样折中的礼遇倒也妥当。 曹操本人虽没有出帐,但也恭恭敬敬站了起来,静候这位不速之客。少时间随着一片施礼之声,诸人簇拥着一个大摇大摆的年轻人,似众星捧月般走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迎接天子(二) 曹孟德倒吸一口凉气好个盛气凌人的贵相! 刘服进了大帐不跪不拜,微一拱手:“曹使君一向可好啊!”他虽是王子,但毕竟无官职在身,这样打招呼似乎傲慢了点儿。 曹操笑道:“蒙王子相助,截杀黄巾,操受宠若惊。” 刘服却满不在乎:“我可不是故意帮您,实是迎面赶上避无可避才动家伙的。哪知这帮黄巾贼不堪一击,三两下就逃了。就这等乌合之众,使君早就该一举荡灭,竟还和他们僵持半个月。”这话甚是刺耳,曹操碍于他的身份也不便理论,只拱手道:“您说的是,快快请坐!” “不坐了,在下有事与使君相商。”刘服倒是直来直去,“曹使君可有西进迎驾之意?” 曹操一愣,这样的军机要事是不便明言外人的,但是瞧刘服一脸认真,便转而反问道:“此事无干王子您吧?”刘服扑哧一笑:“我与使君坦诚相见,不妨直说了吧。今朝廷衰微天下不安,汉室天子大位不固。我父王深感黎民之苦,痛惜天子蒙尘,命我组织兵马西去迎驾,好辅佐皇帝安定天下。” 就凭着五百兵马就敢大言不惭,曹操心中暗笑,但还得给人家面子,客气道:“王子不愧宗室子弟,果然胸怀大志。” “使君莫要客套,我来找您是有要事相商。”刘服似乎不喜欢别人恭维自己。 曹操觉得他年轻气盛又富贵骄纵,并不计较,缓缓落座笑道:“不知王子有何指教啊?” “我率众意欲前往洛阳,可是卫将军董承与袁术部将苌奴紧守成皋,不允任何兵马通过。” “什么?!”这可是曹操未曾听说的新消息。 刘服忿忿不平:“想那董承乃董卓旧将篡逆之本;袁术拥兵自重不似皇室,这两个恶徒据守雄关,分明是有意劫持天子独揽朝权。所以在下想与曹使君合并一处攻克成皋,进取洛阳勤王救驾。” 曹操虽然虚情敷衍,却并没把王子服这点儿人马放在眼里,他考虑的乃是董承、袁术的用意。思考半晌他才答复道:“进取成皋之事本官自当筹措,王子乃是金枝玉叶,征战之事过于凶险,若有闪失本官担待不起。还请您率兵回转,保护梁王才是您该做的。”刘服颇感曹操小觑了自己,他年轻气盛不知深浅,探身问曹操:“您官居何职啊?”曹操不知道他什么用意,抬头笑道:“王子为何明知故问,本官乃当今天子钦封的兖州牧。”他故意带出“天子钦封”以示名正言顺。哪知刘服冷笑一声:“梁国地属豫州,不归您兖州牧管!在下肯不肯收兵是自己的事情。” 这两句话可把帐中文武全吓坏了,生怕把曹操的火气斗上来。大家不敢说话,抬眼望着曹操,只见他早已臊了个大红脸朝廷承认的豫州刺史是身在徐州的刘备,论理讲他绝没资格插手豫州的事情。但是现在不是讲理的年头!他 真有心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废命在此,但王子服毕竟姓着皇上家的刘,如果在这个时候屠戮宗室,那奉迎天子的大事就干不成了。 曹操吸取当初诛杀边让的教训,努力克制着怒火,反而强笑道:“本官不过好言相劝,为了您的周全着想,听与不听全凭王子定夺。您又何必出此刻薄之言?这话您是同我说,要是同袁术等辈言讲,恐怕于您性命有碍吧。” 刘服略高的左眉忽然抬了一下:“我自入君之大营,生死已交与君手。人之结交全凭意气相投,在下觉得您是个人物才敢直言不讳;若是袁术那等愚人,也不值得我与之讲理。” “哦?”曹操忽然觉得这位王子很有意思,其志向似乎还不仅仅是辅佐皇帝挽回汉室。他望着刘服,刘服也望着他,两人对视良久同时仰天大笑。 刘服笑了一会儿,拱手道:“若使君不弃,在下能否相随驱驰?” 曹操也不再推辞:“若王子不辞辛劳肯于相助,下官求之不得。” “好!”刘服欣然点头,“我那五百军兵……” “在我大营旁一同下寨。” “所需粮草?” “曹某供给支应。” “事成之后?” “表奏朝廷加封王子官职。”曹操是有问有答,全部应承。 刘服这才收起桀骜不驯的态度,后退两步恭敬施以大礼:“末将刘服今后愿效犬马之劳。” “我与你为友不为主从。”曹操绕过帅案将他扶起。 “军兵尚在外面等候,末将先去安顿,待一切安好再过来听您调遣。”刘服又施一礼,转身大步而去。帐中文武观得面面相觑,夏侯渊忍不住嚷道:“就凭五百人也敢说合兵!此人太过狂妄,一个膏粱子弟能有何本事?” “身份就是他的本事。”曹操捋捋胡须,“他诸侯王世子的身份,要比五百军兵厉害得多。”夏侯渊冷笑:“天下已然大乱,莫说一个王子,就是凤子龙孙又算得了什么?” “妙才休要胡言!”曹操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件事,挥手道,“文若、仲德留下,其他人散帐吧!” 众人喏喏而退,待大帐中只剩下荀、程昱二人,曹操才开言道出忧虑:“王子服虽摸不透是敌是友,不过五百人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但袁公路假意兵进陈国,却派苌奴串通董承把守成皋,他是不是要抢在我之前转移天子呢?” “将军不必多虑。”程昱微笑道,“他袁公路没有勤王之意。” “何以见得?” “太傅马日之死便是见证。” 三年前长安城被李、郭汜攻破,西京朝廷差出太傅马日与太仆赵岐持节安抚关东。不知为什么,那老臣马日一到袁术 处便羁留不走了。前不久袁术抢走马日的天子符节,把老头子活活气死了。曹操当议郎的时候曾经与马日共事,为了他的死还着实伤感了一阵,今天听程昱提起这件事,忙问:“仲德此言何意?”程昱款款道:“那马日乃汉室忠臣,之所以屈居袁术处三载,我猜老爷子就是想游说袁术勤王保驾。可是结果呢……袁术不但不从,还抢去他的符节,使他忧愤而死,足见袁公路毫无迎驾之意。” “如此设想很有道理……”曹操点点头,“不过他既然不肯迎驾,又何必阻拦他人?无缘无故插这一腿干什么?” “将军,这您可就得好好参研一下袁公路的心计啦!”程昱笑呵呵站了起来,“袁术竭力拉拢江淮士绅、逼死汉使马日、索取孙家拿走的传国玉玺,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做皇帝呗,痴心妄想!”曹操轻蔑地哼了一声。 “不错,但是如果有人迎走圣驾重整朝廷,士人重新归心汉室,那他的皇帝还做得成吗?”曹操眼睛一亮:“难道他是要……” “不错!”程昱点点头,“他要阻止任何人接近皇帝,想方设法使天子丧于乱军之中。别忘了皇帝年轻尚无子嗣,万一龙归大海,皇家的直系血脉可就断了。那时候天下无主,袁术就可以毫无忌惮地捧着传国玉玺位登大宝了。” “其心当诛!”曹操狠拍帅案,“看来咱们得加紧行事了。文若,你说呢?” 程昱剖析的时候,荀低着头始终不插一言,这就是他与其他谋士最大的不同。荀只讲道理大义,一向本着非礼勿言的宗旨,从来不谈阴谋诡计的事情。这会儿听曹操问话,他才抬头,却不说袁术的事情:“今卫将军董承与白波诸将共同控制天子,他与袁公路并无合谋的理由。将军不妨试着争取董承,让他敞开道路。” “哼!”曹操轻蔑地一笑,“董承算什么东西,当初不过是董卓帐下一员不出名的小将。我同徐荣、胡轸、杨定在堂上喝酒的时候,他得挎着剑在外面替我们把门!就这样的人也配当开府建衙的卫将军?” “此一时彼一时也。”荀摇摇头,“关内关外尚不通音讯,或许董承之辈立有大功也未可知。若以在下拙见,使君先不要忙着进取成皋,最好差人前往朝廷打探消息,知己知彼再作定夺。” “也好。”曹操想了一会儿,“还是派王必前往,不但打探消息,顺便还可以联络董昭、钟繇、刘邈等人,让他们也帮忙想想办法。”荀又补充道:“使君既然正式受任兖州牧,不妨修下一份谢恩表章,叫王必带去,顺便试探一下朝廷众臣的反应。” “这个办法好,今晚我就修表。”曹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趁着王必入京的这段时间,咱们南下陈国拔掉袁嗣这颗钉子。袁公路既然用心不善,我就再给他一个教训,把他的势力彻底赶出豫州!”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迎接天子(三) “这个办法好,今晚我就修表。”曹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趁着王必入京的这段时间,咱们南下陈国拔掉袁嗣这颗钉子。袁公路既然用心不善,我就再给他一个教训,把他的势力彻底赶出豫州!”“咱们打袁嗣,还要带着那个刘服吗?”程昱问道。 “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会听话的。有位王子在营中,颇能彰显咱们是忠于汉室朝廷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兵至陈国以后,还可以利用他跟陈王拉一拉关系。日后咱们逢迎天子东归,刘服说不定还有大用处呢!”曹操眼中闪过一道灵光,“礼多人不怪,有劳二位过营去拜谒一下刘服,顺便摸摸他这五百兵的底细。” “诺!”荀、程昱领命而去。 曹操本打算趁这会儿工夫酝酿一下表章,却见程昱都已经出帐了,荀还站在那里磨磨蹭蹭整理衣冠,便问道:“文若,你还有话说?” 荀停住手,又坐回到杌凳上:“将军,您是不是想把军府从兖州转移到豫州啊?” 曹操一愣:“文若何出此言?” 荀苦笑道:“黄巾诸将算什么大敌,还至于您亲自前来?再说即便您亲自前来,又何必把众将尽皆带出,还带着家眷呢。还有,您拉拢刘服这帮豫州宗室又是何意啊?我早就瞧明白啦!”话说到这个份上,帐中又再无他人,曹操终于吐露实言:“唉……唯有文若你是明眼人啊。兖州残破凋敝,离天子远,而且又被袁绍占走一东郡,实在不能再凭其作为根本了。我这次出兵是假,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转移到豫州来。之所以不能明言,是怕大家反对呀!”这件事确实不可以公开明言,因为曹营中的兖州派势力太大了。倘若曹操挑明了叫他们舍弃家乡转移豫州,反对之声马上就会铺天盖地而来,说不定还要重蹈陈宫叛乱的覆辙。 荀捋着胡须道:“这倒不假……现在使君帐下之人兖州出身十占七八。文有毛孝先、薛孝威、满伯宁,武有于文则、乐文谦,以至于天天跟着您的典韦。此次没有从军的万潜、徐佗、李整、李典、吕虔等人更不用说,他们连兖州地面都没迈出过。刚才当着程昱的面我没法说,毕竟他也是兖州人呐。” “除了逢迎天子,另一件要务就是得想办法分割兖州籍的权力。”曹操捏了捏眉头,“我是沛国人,文若你是颍川人,咱们都是豫州出身,唯有你能帮我这个忙啊!” “我也帮不了忙,这太难了。”荀不住摇头,“丧乱以来咱们豫州的名士流亡在外,再想聚拢回来岂是易事?您想想吧,就连在下与使君您不也曾栖身于河北吗?当初为了离开袁绍,咱们费了多少心机啊……我现在只能是有多大力使多大力,今晚修书一封至河北,请荀衍、荀谌二位兄长回来,要是方便的话,设法将郭嘉也带过来。但是即便他们愿意,袁绍放不放还在两可呢!” “唉……”曹操撇着嘴颇感为难,“天下这么大,偏偏只能给我兖州豫州这两个选择,都是残败不堪四战之地,没人能帮我一把了吗?” “能帮您的只有当今天子。”荀喃喃道:“若有天子诏命在手,您想召谁回来就能召谁回来啊!只要能够复立朝廷,咱们的内忧外患立时可解。” 曹操一把抓住荀的手:“好!咱们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一定要把天子迎到豫州来。”荀提醒道:“谢恩表章您得筹措好啊。”“放心吧。”曹操凝视着帅案上的笔墨,“我一定会让皇上龙颜大悦的!”“还有,您想让王必找谁打探消息?丁冲还是刘邈?” “都不是,丁冲现在是护驾近臣,刘邈年岁已高,他们都不合适。”曹操眯了眯眼睛,“听闻张杨已派董昭觐见天子,他留在皇帝身边担任议郎,当初是蒙他帮助王必才得过河内之地的。董昭虽然没见过咱,但是却肯为咱帮忙,必定是想投奔于我。干脆就让王必去找他问计,董昭定会竭尽全力的。”荀默默无语他一直不喜欢这个董昭,当着朝廷的官,吃着张杨的粮,却还在为曹操办事。孔子有云,非其鬼而祀之,谓之谄! 王必领了曹操之命,不敢携带从人,怀揣着表章单人独骑混过成皋关。经过洛阳的废墟一路向西,不到七天就赶到了天子暂时栖身的安邑,目睹的一切甚是触目惊心。安邑不过一处小县,也被西凉军劫掠过,到处是残垣断壁。附近的百姓早已逃亡殆尽,田野荒废无收,只有落难君臣在这里艰苦度日。 因为县寺残败不堪,皇帝刘协只能带着皇后伏氏、贵人董氏栖身在一座荒芜的宅院。皇帝召会文武的时候只能坐在空旷的院子里,好奇的兵丁就扒在墙头上嬉笑张望,一点儿体统都没有。皇帝还算是有地方住,可相随而至的西京大臣们就惨了,根本寻不到遮风避雨的房子,只好带着家眷屈居于帐-篷之中,就像是一群难民。因为粮食不足,凡公卿以下官员必须自谋吃食,也就是说他们不得不自己动手挖野菜、摘野果。有些年迈老吏哪吃过这样的苦,不是活活饿死了,就是被倒塌的残垣砸死。更要命的是,几路参与救驾的兵马粮草也不富裕,也得自谋果腹之法。这帮人有白波贼、西凉旧部还有匈奴人,本就是强盗脾性,这会儿有粮食就是有命,当兵的可不管什么官员不官员,只要有人敢跟他们抢吃的,当即乱刀砍死。就这样,尚书以下许多官员都命丧军兵之手。 即便情况这么艰难, 但大部分官员以及皇帝还是感到很庆幸,因为在安邑吃苦,总比留在李、郭汜手里强。自长安二次陷落以来,李郭所作所为简直不如畜生。先是西凉马腾、韩遂来袭,李郭与之火并多日,然后又是他们内部闹矛盾,李杀樊稠,郭汜又攻李。 李一气之下劫持皇帝,郭汜不甘示弱扣留公卿,两人争强斗势屡屡在长安城内外交兵,弓箭甚至射到了皇帝的乘舆上,一代名将朱从中调解无效,竟被活活气死了。多亏太尉杨彪、太仆韩融、侍中杨琦以及光禄大夫贾诩明里暗里的策划,皇帝终于侥幸从这两个土匪掌中溜出,率领官员仓皇东逃。 道路艰难缺兵少食,李郭的兵马还在后面紧追不舍,全依仗董卓旧将杨定、董承、杨奉竭力抵挡。即便如此,护驾军还是屡战屡败,卫尉士孙瑞、大长秋苗祀、光禄勋邓泉、少府田芬、大司农张义、侍中朱展、步兵校尉魏杰、射声校尉沮等一干忠义之臣纷纷战殁,就连最开始忠心保驾的后将军杨定也畏于形势抛下皇帝叛逃。 被逼无奈之下,皇帝刘协只能征召白波军首领韩暹、李乐、胡才以及流亡的匈奴左贤王去卑率部救驾,勉强逶迤至陕县,凭借一只小舟渡过大河,圣驾乘着一辆牛车逃到安邑落脚,继而得到河内太守张杨的帮助,这才摆脱-了李郭的追赶。 这一路上各路救驾人马也渐渐产生矛盾,白波部与董卓旧部争执不休,韩暹、董承几乎交恶。皇帝与群臣商议,只有将他们厚加封赏以安其心,遂封张杨为大司马、韩暹为大将军、杨奉为车骑将军、董承为卫将军,把三公以上的开府之职封了个遍,这才避免内斗。 王必在残垣断壁之间游移着,眼见四下里都是面黄肌瘦的官吏,一个个深服破烂打着补丁,玉带雕饰都被军兵抢走了,有的手里拿着锄头,有的干脆就用笏板挖野菜,简直成了一群乞丐。而城池废墟之间,到处是帐-篷,有大有小形形色色,军兵几乎与官员杂居一处,腐霉的气味到处弥漫,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样的情势下,表章往哪里递,又到哪里去寻董昭等人呢?王必脑子还算灵便,立刻想到去皇帝暂栖的院落等候,必定有官员进出来往,说不定就能遇到董昭等人。他也不晓得“行宫”在哪里,鼻子底下有嘴,三问两问总算寻到了去处。 这座凄惨的“行宫”院落倒是不小,但是外墙已经破败,大门都没了,有不少地方是用破木头堵上的。在打满补丁的“宫墙”周围,还把守着不少军兵。可笑的是这帮人绝没有南北二军五营七署的气派,分明是一群杂牌军。有的穿铠甲,有的穿棉袍,有的穿青布衣,还有的身披狐裘,一望便知非是汉人。这帮兵丁分属各个派系,都怕别人独占了皇上,所以杂处在一起,谁也别想独揽禁卫之权。因为没有统一的管辖,兵粮又时而不济,一个个满脸懈怠,用心站岗的是少数,大部分都把兵刃一撇、倚着断壁打盹,还有的扒着墙头往里张望。 王必见这帮人非是善类,便不敢过去惹麻烦,索性冲着大门寻了棵枯树一靠,远远观望动静,仔细关注往来进出的人。如此耗了半个多时辰,忽然闻听里面高喊“散朝!”紧接着杂乱的人群渐渐出现在大门口。这些走出来的人哪里还像朝廷的股肱重臣?朝廷官员什么时节穿什么样式的朝服是有明确规定的,可是现在春夏秋冬什么颜色的朝服都有,有的补丁摞补丁,有的下摆碎成了布条,有的脏得瞧不出原色。所有官员皆面有菜色、胡子散乱,出了院子也不寒暄言语,耷拉着脑袋各自思量下一顿饭的着落。还有几位老臣是被军兵搀扶出来的,灰白的胡须颤颤巍巍,走一步一打晃。 王必抻着脖子瞪着眼寻找熟悉的面孔,但无论瞧谁都跟叫花子一般,熟人没找着,眼睛都看花了。有心过去询问,又怕问错了人耽误大事,正在慌乱之际,却见董昭溜溜达达走了出来。 并不是王必的眼神好,而是董昭太引人注目了。别人都是衣衫褴褛,唯有他穿戴整齐。一身青色的朝服,头戴通天冠,披着黑绶,手持一只短小的牙笏,足蹬厚底云履。其实这不过是六百石散秩议郎的服色,在朝中低微得很,但如今混在落魄大臣里,却不亚于鹤立鸡群。 董昭年纪有四十岁左右,一张白皙雍容的胖脸,丝毫不像挨饿的样子。他虽五官端正却毫无特点貌不出众,唯有上唇的胡须郁郁葱葱,就像是笔直的“一”字,颔下的胡须也黝黑浓密,油亮亮的,一看就是精心修饰过。这会儿他正气不长出目不斜视,双手捧着笏板,规规矩矩垂着眼皮缓步而行,就好像不是身处破败院落,而是从巍峨的玉堂殿踏着玉阶下来一样。途经之处,守卫的兵丁纷纷点头哈腰,似乎都知道他是从张杨处来的,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眼见他慢吞吞走出人群,已经离兵丁很远了,王必这才迎上去,作揖道:“董大人,您近来可好啊?”董昭微微抬了一下眼皮,随即又垂下去,低声道:“是你啊,怎么又跑到安邑来了?” “奉我家使君之命,前来送谢恩之表。” “哦。”董昭随口答应。 “另外,有一事相求……”王必瞧瞧四下无人,凑前一步把声音压得更低,“董承串通袁术踞险守关,不让我家使君的兵马西进迎驾。大人有没有办法打通关节,放我们兵马入关呢?”董 昭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缓缓道:“你跟我走,有什么话回到我那里再说吧。” “诺。”王必答应一声,不即不离地跟在董昭身边。眼瞧着他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王必暗暗思量这个人的履历:董昭字公仁,生于济阴定陶,因为是兖州人士,所以对控制兖州的曹操特别青睐。他出仕其实很早,还在黄巾平定之初,先朝名臣贾琮任冀州刺史时,他就已经担任瘿陶县长了,那时以清廉著称。后来天下大乱,他投靠袁绍,担任钜鹿太守。黑山军趁着袁绍与公孙瓒交战的时机打破邺城,杀死魏郡太守栗成,袁绍戡平后就让董昭接任了魏郡太守。那魏郡是袁绍的根本所在,能把这样重要的职位交给董昭,足见对他的器重。但就是这么融洽的关系,却突然出现了裂痕。董昭的弟弟董访在张邈帐下效力,因为吕布的事情袁绍与张邈闹出分歧,两家渐渐为仇作对,董昭颇感不安,每每想起袁绍处死昔日心腹刘、张导之事便觉不寒而栗。他向袁绍编了一个瞎话,说是替袁绍去西京拜谒天子,却转身投靠了河内太守张杨。 张杨其人不怎么成气候,既无文韬也乏武略,为人却很厚道,颇有容人之量,董昭便将就着在他帐下混日子。直到王必奉曹操之命往西京上表,半路被张杨扣留。董昭虽未与曹操见过面,却极力为其美言,不但使王必顺利通过,而且使张杨与曹操互派使者结成盟友。再后来天子摆脱追兵到达安邑,董昭又代表张杨前去拜谒,被任命为议郎。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有三重身份,既是正牌子的朝廷大臣,又是张杨的属下,进而还是曹操在朝中的代表。这三重身份完全是董昭自己营造出来的,可谓狡兔三窟,有不同的出路可以选择。董昭绝对是一个聪明人,官场上历练十余载,自然晓得该走哪条路。不过他心细如发,事情自然会做,但是话还是尽量少说为妙。 求人办事总得客气客气,王必见他始终不言不语,只得没话找话道:“董大人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是不是苦了点儿?” “还凑合吧,领到一处帐-篷,权作休沐之所。”这叫什么休沐之所,到了这步田地还一嘴文词儿呢!王必想笑又不敢笑,接着问:“粮食可还有?”董昭点点头:“临行之际张杨给了我不少粮食,全叫我分给其他大臣了,现在跟大伙一样吃野菜羹。”王必瞧了瞧董昭丰腴的面庞,这哪里像靠野菜果腹之人呢!董昭根本没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不信:“你不信?不瞒你说,就是有珍馐美味我也不吃,本人食素二十年矣。” “啊?!”王必吃了一惊,“二十年……都吃素吗?” “你不通养生之法啊。”董昭边说话,边不紧不慢往前走,“把蔬笋野菜炖成烂烂的羹,这比什么都好。”王必是穷当兵的出身,喜欢喝酒吃肉的,一想到那绿油油的东西便觉得恶心。董昭似乎是寻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话题,打开了话匣子:“我早年曾见过南阳张仲景,与他探讨过延年健体之道。若人能养慎,不令邪风干忤经络,五脏元真通畅,便不会生病。清淡、少食、食素、食热皆是大有裨益的……清淡者,利克化助肾水;少食不伤脾胃;食素抑胃肝之火。至于食热嘛,自燧人氏为烹,世人无需克化寒食,这可是长生延寿之道。不信你也试试,取五谷杂粮与野菜合炖为羹实在胜于神农氏良药。”他说着说着笑了,谨慎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虽说大丈夫当勤于文武建立功业,但体质乃万事之根本,不可不慎啊!” 王必可没心思听他畅谈养生之道,但又不好打断,只给他个耳朵,低头跟着往前走。董昭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好半天才带着王必回到他的“休沐之所”。虽然是托了张杨的人情来的,但他也只是住在一个狭小的帐-篷里,一张床榻、一张几案、两支杌凳,外加一箱子书简笔墨,这就算是全部家当了,另有一个老仆照顾起居。 董昭一进帐就把老仆打发出去了,谨慎地放下帐帘,亲自搬过杌凳,让王必坐下。王必来了半晌,一点儿正经事还未商量呢,哪里有心思坐:“董大人,您不必客气了,咱们还是谈谈打通道路之事吧,您可有什么办法?” “不忙不忙!我给你倒水喝。”董昭说着拿过两只粗碗,又抱过一只坛子,一边倒水一边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水,乃是半夏、厚朴浸泡过的,合张仲景之方,可以健脾胃防疾病。” 王必强忍着性子,瞧他慢慢悠悠把水倒完,才央求道:“大人,我一路而来着实不易,还请您多多帮忙啊。”董昭没答话,稳稳落座,喝了口水才道:“曹兖州之表文何在,可否容我一观?”王必略一犹豫,还是笑呵呵道:“这有何不可?若非您前番相助,我家大人也不可能受封兖州牧啊!”说着从怀-里掏出表章交给他。董昭小心翼翼褪下锦套,展开竹简观看:入司兵校,出总符任。臣以累叶受恩,膺荷洪施,不敢顾命。是以将戈帅甲,顺天行诛。虽戮夷覆亡不暇,臣愧以兴隆之秩,功无所执,以伪假实,条不胜华。窃感讥请,盖以惟谷。 “妙哉!妙哉!”董昭捻着胡须连连点头,“此表文字虽不长,措辞却周到至极。一者,表明心志不忘皇恩;其次,阐述征伐顺天应人;再次,谦逊得体不显傲慢……曹孟德果真不凡,不但精通兵法善于征战,撰写文章也是一流啊!”他看罢赞叹不已,却不忙着卷起表章,顺手摊在桌案之上。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巧遇虎痴(一) 王必可不想听他这些废话,急急渴渴催问道:“董大人,表章您也看了,究竟如何处置,您倒是说句话啊!” “你忙什么啊?”董昭都懒得看他一眼,兀自盯着那份表章,用右手手指在左掌中比比划划。王必也拿他没主意了,干脆坐在一边看着他。好半天董昭才比划完,不紧不慢坐下来,端起碗来咂摸一口水才道:“打通河南道路之事并不急于一时。如今几家势力明争暗斗,若不能将他们稳住,即便曹使君兵进成皋也不能总揽朝政。”王必的心凉了半截,等了这慢性子半天,就得来这么一句话,连连摇头:“董大人啊,我知道您很为难,但此事就没有回旋余地吗?” “你别忙啊……今护驾之众大致可分为五派,咱们需要权衡利弊而行。”董昭晃悠着手中的水,娓娓道来,“首先就是张杨,他现在屯驻在野王县,正忙着派人修缮洛阳皇宫。不过他似乎无意跻身朝堂,仅仅是救时而已,况且已经与曹使君和睦,纵然不会帮忙,也不至于给曹使君添乱。再有匈奴右贤王去卑,他到此间一是为汉廷出力,二也是因为部族内乱流亡于外,所以匈奴一派也不算什么问题。” 说到这儿他忽然抬起头来,话锋一转,“麻烦的是后面两派。第三派是白波贼韩暹,如今他的兵马最多,因保驾之功受封大将军,兼领司隶校尉,他不但参与朝政,而且在河东还驻扎着其同党李乐、胡才。这第四派是董卓旧将董承,此人自称是永乐太后的族侄,莫看他兵马不多,却颇得当今天子圣眷,与国丈伏完关系甚好,皇上亲口叫他舅舅,还纳了他女儿为贵人。这两派现在颇有实权,无论如何都是反对曹使君来分肉吃的,不过好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最大。” 王必已经没耐心了,悻悻道:“说了半天,还是没人能帮我们使君一把了吗?” “非也非也。能帮忙的我看就是最后一派杨奉!”董昭把水喝干,空碗往桌上一撂,“杨奉这个人有双重身份,他早年也是白波帅,后来归附董卓为将,与这两派都有些关系,但哪一边也没拿他当自己人,所以只好自立山头喽。论实力他不及韩暹,论圣眷他比不上董承,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寻找外援,曹使君不妨暂时与杨奉联合,牵制另外两派。” “这叫什么主意,岂不是为别人做嫁衣?”王必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个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多拉拢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张杨、去卑已经不成问题了,再拉拢一个杨奉,就可以专心对付董承、韩暹。只要他们之间出现一个公敌,事情就妥了。” 王必似乎明白一点儿:“您的意思是……” 董昭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先拉拢到杨奉,再把董承、韩暹这两派的任意一支争取过来,曹兖州就可以作为四派势力的盟友领兵进驻河南。名义上是替他们对付公敌,实际上只要一入河南,凭曹兖州之才智,用不了什么力气,就可以把他们全收拾掉。你放心吧,时间够用的。安邑小县不是藏龙之所,过些日子圣驾必定要回转洛阳,这一路上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变故来,叫曹兖州静候时机好了。” “成!”王必一拍大腿,“我将表章上交之后速速回转,将此事禀报我家使君,请他尽快与杨奉沟通。”董昭摇摇头:“此事宜早不宜晚,你这一去一返太耽误时间。还不如马上前往梁县拜谒杨奉,表明结盟之意,先斩后奏把这件事趁早办成了呢!” “瞧您说的,这么大的事我岂能擅自做主?再说没有使君的文书,他杨奉能信我的话吗?” 董昭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白皙丰腴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王主簿,你是不是不敢去啊?”王必一向是吃葱吃蒜不吃姜,最怕别人瞧不起,眉毛一挑:“大人如此小觑我王必吗?我披荆斩棘独往西京都不怕,见一趟杨奉算得了什么?只是没有我家使君的书信表记,我去也是白去啊!”董昭冷笑一声:“现在若有一卷曹兖州的书信呢?” “那我就敢去!” “此话当真?” “当真!”王必有点儿挂火。董昭捋捋胡须:“那我替曹使君写一卷书信给杨奉,你看如何?” “你是说……伪造?!”说写就写,董昭展开一卷空白的竹简,又扫了一眼曹操的表章就挥笔写起来。王必只见他下笔有力字迹刚劲,与曹操的笔体一般无二,看得冷汗都下来了。更可贵的是,董昭早已打好了腹稿,文不加点下笔如飞,语句通顺入情入理,不多时一卷伪造的书信就写成了。接着他忽然站起身来,似乎把全身力道都用在腕子上,笔走龙蛇般留了一个“兖州牧曹操”的落款。 “可惜没有印……不过书信不加印更能显出谦卑之意。”董昭说罢,从头到尾默念了一遍,这才对王必道,“喏,你看行不行?”王必都没敢拿起来看,撅着-屁-股歪着脑袋读道: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拔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翼佐之功,超世无,何其休哉!方今群兄猾夏,四海未宁,神器至重,事在维辅;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能独建。心腹四支,实相恃赖,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 通读完毕王必已经汗流浃背,把这封信与表章仔细对比,不但字体笔画难辨真假,就连语句措辞都颇有曹操的风格:“董大人,这封信足可以假乱 真。您好……好厉害啊!” “王主簿,既然有了书信,你就辛苦一趟吧,这可全是为了曹兖州好啊。” “我去!”王必擦了擦汗,“没想到您还有这本事。” “这算不了什么,伪造文书的事我干了不止一回两回了。”董昭搓了搓手,信口道,“当年袁绍任我为钜鹿太守,郡中孝廉孙伉等人意欲叛迎公孙瓒,我就伪造袁绍的公文把他们斩首了。” 王必忽觉毛骨悚然:读书人可不简单,只要动动笔杆,就可以把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上! 董昭低头又瞅瞅自己伪造的书信,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似乎还有些细微之处不甚满意,遗憾地喃喃道:“曹孟德笔迹苍劲有力霸气十足,这也是字如其人。吾能得其形,却不能尽得其神……” “我看这已经够了,蒙骗杨奉那等粗人足矣!”王必说着就要卷起竹简。 “忙什么!让墨迹彻底干透了。”董昭厉声制止道。 “诺,听您的。”王必彻底服了,赶忙撒开手,“是不是所有人的笔迹您都能临摹几笔呢?” 董昭在帐中来回踱着步子:“非也、非也,天下有三家笔迹,我董某学不来。” 王必见差事有了着落,便不再着急了,缓缓坐下喝着水投其所好问道:“哪三家呢?” “头一位就是先朝名将张奂和他的儿子张芝、张昶,他们父子的草书不亚于先朝孝章皇帝,恢弘流畅堪称一绝,我亲眼见过。连下笔之处都找不到。”董昭摇着头,似乎心有不甘,“再有就是师宜官、梁鹄这对师徒。正篆写到他们那个境地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好到极致的东西往往看不出特点,越是没特点越不好学。” 越是没特点越不好学,王必听这话倒像是至理名言,也来了兴趣:“您方才说三家,还有谁?”董昭却笑了:“再有你就知道了,尚书仆射钟繇。钟元常的字自成一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我几度临摹,可就是学不像。”一听到钟繇,王必又想起了正事:“董大人,此番我家使君之事,是不是还要请钟繇、刘邈、丁冲几位大人参详参详?”这几个人都曾为曹操联络西京出过力。 原以为董昭一定会赞同,哪知他连连摇头:“我看不必了,大家要是都上疏美言,暴露的就太多了。现在多少双眼睛互相盯着,决不能让董承、韩暹觉察出曹使君在朝中有势力。”还有一层意思不能点破,董昭可不想有别人同他一起在曹操面前分享功劳。 王必没考虑那么多:“说的也是,还是得藏一藏锋芒……这墨迹已经干了吧?”他生怕有人进来,想要将它卷起来。哪知董昭忽然拦住他,抓起墨迹方干的竹简往地上一扔,又踏上一足,用力搓了几下。 王必看傻了:“好不容易写出来,您这是干什么呀?”董昭俯身将它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浮土,见竹简已经有了斑斑划痕,才满意地卷起来,又扭身在桌案上择出一个最破的绢套将竹简裹好交到王必手里:“此番到安邑,有人注意到你吗?仔细想想!” “没有……绝对没有!”“很好。”董昭打量他一阵,缓缓道,“上表之事就交给我吧,你不必操心了……现在我要你在地上打几个滚。” “什么?!”王必以为他玩笑,但瞧他满面严肃又不像说笑。“给杨奉的信我故意做旧,你也得装得狼狈一点儿。”董昭捋捋胡须,“一来是让杨奉看看你道路劳苦,更显出曹使君的诚意。二来你也可编几句瞎话,说不单是董承,连韩暹也阻拦你前行,蓄意破坏他和你家使君的联合,给他们之间再制造点儿矛盾。” “说这样的谎话,杨奉一问韩暹不就戳穿了吗?” “你放心吧!”董昭冷笑一声,“话由着你说,他敢去问吗?即便敢问,韩暹能说实话吗?即便韩暹说实话,杨奉他又肯信吗?都互相提防着呢!” “您真高!”王必连伸大拇指,这会儿真是心悦诚服了。 “你还不明了目前的形势,我打个比方说吧。当今皇上好比是一只金碗,李、郭汜好比两个无知小儿,杨奉、韩暹、董承等人就好比是一群市井之徒,而曹兖州就是一个正经的官人。现在有两个无知小儿手托金碗行走在闹市之上,只知其贵而不知其所以贵,结果引来一群市井无赖抢夺。这帮人越凑越多,你争我夺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从路边溜溜达达走过来一个官人,把金碗一没收,这帮无赖全部下大牢!然后……”董昭说着把手一挥,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哈哈哈……这个比喻倒是恰当。”王必仰天大笑。“不怕他们人多势众,人越多越好。莫说五派,十派二十派才好呢!这些人都是跳梁小丑,根本没资格跟曹兖州斗,真正最难抵挡的对手是……” “是谁?”王必关切地问。 真正的对手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天子。这个十六岁的小皇帝与以往的懦弱之主有天壤之别。刘协自幼无父无母,没有宦官伺候,生于忧患之中,吃过苦、挨过饿、遭过难、见过仗,有着非凡的智慧与魅力,把一干西京老臣紧紧拉拢到自己身边,而且颇知民间疾苦。 这样一个皇帝,做过董卓的傀儡、李的傀儡,怎么甘心再让曹操凌驾于他头上呢?他才十六岁,以 后的机会还多着呢……董昭心里似明镜一般,却不好对王必直言,只是摇了摇头,苦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难办的事还在后面,叫曹使君作好心理准备吧!” “哦。”王必不明就里,便随口答应了一声。不过他对董昭其人却看得很清楚这个人绝不是传统的士大夫,他擅长耍阴谋诡计,而且连曹操的面都没见过就敢替人家谋私利,看似慢慢吞吞却敢于弄险,在仕途上的野心远远多于对大汉朝的忠心。胸有城府之深,暗藏山川之险,就是指董昭这种人吧! 随着曹操大军南下推移,豫州黄巾望风披靡。曹仁、于禁、乐进三路人马势不可当,许多城池倒戈投降,唯独剩下刘辟还在顽抗。而袁术似乎根本没打算来救援豫州,只顾忙着跟刘备争夺徐州,搞得他的部下袁嗣一仗没打完就投降了曹操。在这种情势下,刘辟孤立无援,始终被曹操主力追袭,最终只有逃窜到他起事的老巢新蔡县葛陂。 葛陂乃豫州黄巾根基所在,这座大湖上承水[3]、东通淮河,方圆达三十里,四围坡地起伏险要。而就在湖中央的岛上,储存着自大半个豫州搜刮来的大量粮食,足以供给守军吃一两年,并且连他们的家属也居住此处。黄巾军为了保护这个地方,沿湖岸结营垒,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守备兵力超过万人。 曹操一至此地便觉头疼,这里要是逐个营垒地硬攻下去,得死伤多少人啊?而且黄巾军掌握船只,粮草随时能够自岛上补给,可自己这一边得从颍川运粮,长此以往耗下去,先断粮的必定是自己。但如不拿下这个地方,以后刘辟还会反扑,豫州黄巾的祸根永远铲除不掉。曹操只能暂时扎下大营,不敢轻易挑战,等曹仁、于禁、乐进三路人马汇齐再作商议。 此时此刻中军帐里格外寂静,没有人率先发言。夏侯渊、曹洪不见了平日的骁勇傲气,荀、程昱的神机妙算这会儿也使不出来了,就连爱说爱笑的卞秉也不打趣了。眼看仗打到这种僵持的地步,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而曹操的忧虑比别人更多几分。这次出兵他可是连家小都带出来了,后营中环氏、秦氏两位夫人有孕,尤其是秦氏,都有些出怀了,再这样耗下去,难道要把孩子生到军营中?另一方面,王必自去安邑递表章已一月有余,到现在还不回来,莫非朝廷又出了什么变故?还有,梁王子刘服自归附以来,并不肯尽心相助,吃粮却不做事,他到底有什么居心?这些愁事攥到一起,使曹操越发闹心。 就这样静了许久,薛悌忽然打破了沉默:“使君,大军至此既然进不能取,咱们不如回转兖州吧。”曹操暗自打了个寒战,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这件事。这些兖州籍的人一旦提出回军的建议,如果不答应,不满情绪马上就会蔓延开,他转移至豫州的计划也会随之失败。曹操想劈头盖脸把薛悌驳回去,但是又一想,堵住他一人之口又有何用,军兵里有一半是兖州人,大家的嘴都能堵住吗?想至此,曹操婉言劝道:“孝威,退军之议还是不妥……若不拿下葛陂这个据点,袁术必定还会煽动这些黄巾余寇作乱的。他虽不来攻我,仅以流寇扰我也足以为患了。” “使君想左了。”薛悌笑道:“其实您无需求全责备。只要维持陈留西去之路,开成皋之阻,迎驾至兖州又有何难啊?袁术远在寿春,即便有意劫驾也是鞭长莫及。”曹操默不作声,苦笑一阵:薛悌啊薛悌,你哪儿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呀!我根本不打算把圣驾迎到兖州,那离袁绍太近了。咱与他实力相差悬殊,万一袁绍过河跟我抢天子,咱哪里抵挡得了? 大伙见曹操不说话,随即低声议论起来,几个兖州人马上对薛悌的言论表示赞同。荀可心知肚明,见这等情形,赶紧开口为曹操解围:“诸位少安毋躁,且听我一言。”他处事稳重,在曹营最有威望,一说话大家马上安静下来,“大军远道追袭至此,恰如十年铸剑,不可因一时之难而弃磨砺之功。倘现在回转,非但贼根未除,只恐何仪、何曼之众旋而复叛。况兖州自蝗旱之害、陈宫之叛,民生凋敝粮秣不收,非数载不能复原。而葛陂之贼广有囤积,若能克敌制胜可以尽收其粮,那时我军便可补给无忧矣!” 听荀这么一说,不少人都点了头,唯有薛悌还不大信服,喃喃道:“强取葛陂只恐得不偿失,举大兵而为小用,未免偏激了。” 其实薛悌说得没错,若是以兖州为中心而论,曹操此举确实是举大兵而为小用;可若是一切设想皆以豫州为中心,那平灭黄巾的意义就不同了。只不过现在没到时候,曹操的这层窗纱还不能捅破,只能哄着这些兖州派的人。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似乎是两个年轻人在玩笑,这可与帐中严肃沉闷的气氛颇不协调。曹操听出是曹昂的声音,霎时火往上撞,把对薛悌的火气都撒到儿子身上了,冲着外面厉声嚷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中军帐外聒噪?” 此言一出立刻就安静了,曹昂与曹德之子曹安民迈步低头进帐,二人还未来得及躬身行礼,曹操便吼道:“出去!报门而入!”军中规矩,凡将领告见必由中军侍卫通报,亲信将领则可以直接入内,唯有罪将和俘虏才自报身份。曹操命子侄报门而入,明显是要惩罚他们。二小不敢违拗,只得耷拉着脑袋转身出去,在大帐口趋身抱拳、自保名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巧遇虎痴(二) “末将曹昂告见!” 曹昂是高声喊完了,曹安民却半天不出声,憋了好半天才扯着嗓门道:“小侄曹安民告见!”军营里怎么出来小侄啦?诸人想笑不敢笑,咬着后槽牙看着帐顶忍耐。曹操越听越别扭,但这也没办法,曹安民并无军职,是随家眷来的,报门也只能报这个。“进来!”二小这才进帐,但瞧此等情形不敢作揖行礼,很自觉地跪倒在地。曹昂身披铠甲怀抱兜鍪,曹安民则穿着布衣头戴皮弁。 曹操一拍帅案:“军中要地岂容喧哗,拉出去各打二十鞭子。” 诸人怎能不劝,但还没开口就叫曹操堵回去了:“谁也不准求情,我今天要整饬军纪!” 毕竟二小是近亲,说拉出去打,哪个兵丁敢得罪?谁也不上前,就连典韦都装作没听见。曹昂是个厚道的,不愿叫别人为难,便要起身出去领刑。曹安民却忽然开口道:“小侄有下情回禀。” 曹操白了他一眼:“说!” “小侄本不是军中之人,军法管我不着。”他一扬脸,笑眯眯看着曹操。 曹操心里有气,本来他也没想治罪曹安民,毕竟曹德只有这一条根,打了对不起死去的弟弟。但是他爱面子,想等鞭子举起来时再赦回侄子,可曹安民这么一狡辩,倒把他的火勾起来了:“什么管不着?你既不是军中之人,就不应到中军帐来。” “伯父,是您……” “住口!军中没有伯父。”曹操又一拍帅案。 曹安民假模假式给自己来个嘴巴,改口道:“将军,我没想进帐,是您叫我报门进帐的。” 诸人一听他这样狡辩,更是忍俊不止。曹操一摆手:“我叫你进帐是因为你在外面喧闹,你在中军帐门口嬉笑也不行。”哪知曹安民听罢越发高叫:“将军执法不公!”曹操气大了:“胡说八道,哪里不公?”曹安民道:“将军带家眷入营本身就是干犯军法,现在却要治我的罪,您说这公道不公道?” “这……巧言令色……”这句话倒把曹操给噎住了,“我说侄儿啊,你……” “军中没有侄儿。”曹安民打断道。 帐中之人哪儿还忍得住?夏侯渊第一个扑哧乐了出来,他一笑夏侯、曹仁、曹纯、任峻、卞秉这等近亲全跟着笑了。他们都笑了,外人也憋不住了,程昱、薛悌、满宠都是性情中人,大帐里顿时欢声一片,连素来稳重的荀都不禁莞尔。 曹操脑子都乱了,真拿他一点儿主意都没有,把手一扬:“滚滚滚!滚回后营,等散了帐我拿家法处置你!” 哪知曹安民还是跪着不起:“将军执法不公!” 曹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怎么又不公?” “既然小侄家法处置,子修为什么要受军法?”曹安民说完这句话,大伙不禁连连点头:原来他是想帮曹昂摆脱罪名,这小子友爱兄弟倒也难得。 “他有军职在身。”曹操也豁出去了,索性不顾身份与他分辩。 “但他是您的儿子,我是您的侄子,您不能厚此薄彼。要是这样处置,小侄就该与子修一同挨鞭子。” “好,那就一起打!” 曹安民把嘴一撇:“但是小侄本不是军中之人,军法管我不着。” 曹操兀自不觉:“既不是军中之人,就不应到中军帐来。” “您叫我报门进帐的。” “帐口也不准聒噪。”“将军执法不公!” “哈哈哈……”这次大伙是放声大笑了。曹安民兜个圈子,又把话绕回来了。众人一笑,曹操也明白过来了,这样争辩下去永远也辩不倒侄子,不禁也气乐了:“你小子哪儿学的这一套鬼把戏?”曹安民也真够莽撞的,用手一指卞秉:“跟舅舅学的。” 曹操白了小舅子一眼,又拧着眉毛瞪着侄子:“胡闹!帐中不准随便乱指,也不准喊舅舅。”“您既然问我,我能不答吗?”曹安民永远有理,“要是不答就犯军法了。” “出去!” “您还没赦子修呢。” 荀实在看不下去了,插口道:“将军啊,姑且看在他们兄弟孝悌和睦的份上饶恕了吧。”胡闹了半天,曹操气早消了,指着曹安民鼻子道:“看在文若的面子上就算了……下次不许!”二小道谢起身,曹昂这才敢说话:“启禀将军,非是我等无故喧闹,只因方才我与安民带兵探查敌营,发现一件离奇之事。” “你怎么能带他去探查呢?”曹操颇为不满,这俩小子胆太大了。安民要是让敌人伤了,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弟。“是我非要跟着去的。”曹安民赶紧替兄长遮掩。曹操懒得跟这能说会道的侄子计较了:“你没有军职,以后不许了……刚才到底发现什么了?”曹昂拱手道:“葛陂西边有一座忒大的营垒,地处冲要之处,四围磐石堆砌,颇为牢固,比其他的土垒大得多。我们以为是刘辟所在,便稍近些观看。哪知此处高立’许’字大旗,另有乡勇打扮的人在垒上把守,每当黄巾贼经过,守垒之人以飞石投掷,似乎视之为敌。那里屯驻的必定不是黄巾贼。”曹安民补充道:“这座石垒立于葛陂正西沿岸,方圆一里之内都没有其他营寨,这可是个机会啊!”这席话可把所有人的精神都提起来了:若是黄巾另有敌人在此,便可以争取过来共同破贼,况且这座石垒地处冲要,若能借此在葛陂沿岸打开一个缺口 ,战局立时便可扭转。 “此言当真?”曹操手据帅案站了起来。“军机大事,小侄哪敢欺瞒伯父?”曹安民又失口了。曹操这会儿也不管军营里有没有伯父了,兴奋地绕出桌案:“子修、安民带路,点三百虎豹骑带我前去观看。” “将军不可以身犯险。”荀赶紧提醒昔年在寿张,曹操与鲍信轻骑巡查地形,突遇黄巾袭击,鲍信战死阵中。自此之后,大家一直尽量避免让曹操轻兵出营。“不碍的!”曹操一摆手,“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贼人守备有余,攻战不足,此去料也无妨。”曹安民又凑上前挤眉弄眼道:“小侄没有军职,不得相随。”曹操一拍他脑门:“好小子,暂授你军中书佐之职。” “谢将军!”曹安民一改懈怠之态,跪倒在地。“别磨蹭了,速速领路。”曹操笑呵呵扫视众人,又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大家紧守营帐,不可松懈。” “诺。”众人起身领命。 曹操走到帐口,忽然又伸手唤过夏侯,耳语道:“你要好好提防刘服那小子。”曹昂点的这三百虎豹骑可谓精中之精,盔明甲亮快马长枪,更有典韦全身披挂,保着曹操父子赶奔葛陂西面。虽然知道敌人坚守不出,但小心起见还是卷起旌旗朝南面远远绕了个大圈子。直到那个独特的营垒附近,才猛然转过去,所幸正有一处密林土坡,曹操便命令大伙隐于林间远远观望。这座巨大的石垒方圆有半里多,正卡在葛陂西面的山坡上,周围一里以内并无其他黄巾土垒,整体是用磐石堆砌,有一扇栅栏门,外设拒马鹿角。虽然垒墙高度参差不齐,但最低处也有一丈五尺,这绝对是耗费不少人力才建起来的。石垒上端围着木头栅栏,有乡勇模样的人手握大刀把守,当中一杆锦绣的大旗,上写斗大“许”字。曹操看得分明,似乎不是黄巾的营垒。刚要回头跟儿子说话,忽听一阵喧闹,打北面来了群黄巾贼,大约有四五十人,还推着一辆大车,正奔那座石垒而去。“好像是运粮的。”曹安民插口道。 “若是给这座石垒运粮,那他们就是一伙的。”曹操泄气了。“不会吧,刚才明明看见他们飞石打贼,怎么这会儿贼人反给他们送粮食呢?”曹安民低声嘀咕着。只见那些黄巾兵来到石垒附近就不敢往前走了,可能真是害怕飞石投掷,有几个兵抬头向把守之人喊话。因为离得远,曹操们也听不清楚,恍恍惚惚似是要叫什么人出来。喊了一会儿话,那些运粮的黄巾兵又都坐下了。看了一阵子没动静,曹安民可绷不住了:“将军,他们坐下了。趁这机会抢他们粮,宰了这几个王八羔子。”曹操瞥了侄子一眼:“这样的蝇头小利算什么?你没看见把守之人少了一个嘛,这必定是去通禀什么人了。” 叔侄正说话间,就听嘎啦啦一阵响,曹操闪目观瞧,险些惊下马来但见石垒栅栏门大开,二十个乡勇手持棍棒雁翼式列开,当中走出个相貌狰狞的黑脸大汉!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瞧不出多大岁数,腰大十围,臂膀宽厚,大粗腿,穿一件玄色大袍,下面是兜裆绲裤,春风料峭的天气他竟敞着怀,露出一巴掌宽护心毛,黑黢黢的身-子,肌肉一块一块,倒似磐石般结实。再往面上观,黑黝黝的一张宽额大脸,高挽牛心发,阔口咧腮,浓眉毛大鼻子,二目突出眶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压耳毫毛连鬓络腮,宛如一个遍体乌黑的怪物! 那人乍着膀子一出来,黄巾兵也吓坏了,全都手握钢刀站起来,你来我往与黑汉子说话。又过了一阵子,只见那黑汉子一招手,又有人自石垒里牵出头膘肥体壮的耕牛来。 “我明白了。”曹昂道,“贼人要拿粮食换那大汉的牛。”正如他所料,黑汉子与黄巾兵说了半天话,似乎是在讨价还价。按理说,一头牛换一车粮食并不划算,因为一车粮有吃完的时候,但耕牛犁地可以有吃不完的粮。可现在兵荒马乱种不成地,耕牛困在营垒里就成废物了,一头牛宰了绝没有这一大车粮食供应的人多,天气转暖牛肉也不好存放,倒不如换成粮食。这也能看出,黑汉子的垒中恐怕没什么粮食了。 少时间他们已经谈妥了,牛赶到黄巾一边,连粮食带车都给了黑汉子,双方笑呵呵的,似乎还说了几句客气话。黄巾兵哄着牛便离开了,黑汉子也叫手下推粮车,眼看着粮食慢吞吞进了营门令人惊愕的事情出现了! 黑汉子忽然放开脚步,独自追赶已经走远的黄巾兵。曹操等人全看愣了,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只见那黑汉子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蹿到黄巾群中,左一推右一撞,七八个人立时倒地。他不取人性命,却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牛尾巴,矬身往肩膀上一搭,拽着牛就往回跑! 那头大牛看样子足有三四百斤,犯起性子来更是凶猛难当,到了黑汉子的手里竟然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了,生生被他拽得倒退。这牛本是哞哞低鸣的动物,这会儿也疼得嗷嗷高叫,声音传得老远,它大瞪着牛眼、甩着脑袋、四蹄乱刨,却被大汉拽得前身着地站不起来,生生让人家拖着往回跑。 前面还有牵牛的人呢!这会儿早吓傻了,连撒手都忘了,也被拽了个趔趄。绳子似乎缠在手上了,怎么也爬不起来,竟也如拖死狗般被拉了过去。黑汉子额头青筋迸露,连连大吼继续往回蹬,硬是拖着一头牛、一个活人奔回百余步,眼看就要到石垒门口了。黄巾兵可吓坏了,呆立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提刀追过去。但这四五十人谁也不敢靠近大汉一步,只虚晃着刀,走三步退两步 地喝骂。黑汉子把牛拽了回去,转过脸来,瞪起铃铛般的大眼睛喝道:“不怕死的就过来啊!”这一嗓子仿佛打了个霹雷,吓得黄巾兵纷纷倒退,连林子里的曹操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曹家父子惊愕至极,隐在树木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听见大汉喊嚷,曹操才回过神来,与儿子对视了一眼这是咱老家谯县的口音啊!再次抬头观看’许’字大旗,曹操隐约想起了什么。这会儿可热闹了,随着大汉那声吼叫,石垒里闪出一大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手里刀枪棍棒什么都有。那帮黄巾兵一见形势不妙,也顾不得牵牛的同伴,撒腿就逃,不少人连刀都扔了。牛没牵走,反倒白送人家一车粮食,还搭上一个兵,这笔买卖他们可赔大了!最可怜的是那个牵牛的,被拖了个半死,衣服也破了,满脸都是血,被那些乡勇绑了个结结实实押进营垒。 眼见黑汉子这伙人趋身捡那些兵器,曹操微然一笑,扭头对马旁的典韦道:“早听说过倒曳牛,今天可开眼了,真天下无双的力气。”典韦耷拉着大胖脸:“哼!什么天下无双,我也有这本事啊!”曹安民一听就来精神了:“典君,你敢不敢与他较量较量?” “有何不敢?”典韦一努嘴,“大戟我可带着呢!” “那你去啊!”曹安民想鼓动他过去。 “我与他无冤无仇比划什么?” “试试谁力气大呗。” “比这干什么?”典韦不屑一顾。曹安民一揣手:“哦……你害怕了,不敢呀。” “我敢去。” “你就是不敢。”曹安民冲他轻蔑地挤挤眼,“不敢就算了吧!”“我敢!”典韦见他轻视自己,顿时怒不可遏。曹昂见安民故意挑唆,想要制止他胡闹。曹操却横鞭拦住,似乎纵容侄子这么激将。典韦本就缺心眼,曹安民的嘴比画眉都巧,三绕两绕就把典韦惹恼了,都顾不上曹操传令与否,从地上拔起那对八十斤的大铁戟,一猛子就冲出去了。 曹安民乐不可支:“快看热闹啊!这两个家伙膂力差不多,子修你猜谁赢?”曹昂气大了:“你当这是闹着玩吗?这是玩命啊……”曹操一点儿也不着急,笑道:“吾儿不必紧张,那汉子也是个莽夫,顶多单打独斗,不会群起伤人的。” 典韦甩开大脚往前跑,肉大深沉,加上一对八十斤的家伙,每迈一步就是一个大坑。眼瞅着那黑汉子就要回寨了,他一声断喝:“站住!你给我回来!”他这嗓门也不小,把那一群人都给镇住了,众人扭头一瞧,连黑汉子都吓了一跳见典韦身有九尺,比自己还高半头呢!身披铁甲,头戴缨盔,手拿一对出了号的大戟;一张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大脸蛋,大眼睛,狮子鼻,菱角口,整个脑袋跟个大冬瓜一样。手里那对家伙太扎眼,短戟见的多了,可没见戟杆这么粗,枝子这么大的。“你、你……干什么?”黑汉子也懵住了。 “咱俩比比谁厉害!” “我又不认识你!比什么?”黑汉子一看就知道他不是黄巾贼,但却搞不清从哪儿冒出这么个家伙。 “不认识也得比,你不就拉回一头牛嘛,算得了什么?有本事赢我这对戟。”典韦也真敢说,“不比就是他妈混账王八蛋!”大伙一看这是个疯子呀!各摆刀枪就要动手。那大汉拦住手下人,咯咯怪笑道:“比就比!以为我怕你了吗……给我拿家伙!”果如曹操所料,这也是个混人。 黑汉子一说拿家伙,俩棒小伙子扛出杆大铁枪来。那枪杆完全镔铁打造,足有鸭卵粗细,压得两人直打晃;枪头不是尖的,跟个大铲子似的,挂着黑缨子。曹操可识得这路东西,唤作虎头霸王矛,因为所需力气太大,传说自光武爷帐下云台大将姚期之后,便很少有人使用了。那黑汉子伸手抓过大枪,双手一挺似乎毫不费力,嚷道:“白大个,你说怎么打?” 典韦哪管那么多,举起双戟就砸:“黑大个,你接着吧!”耳轮中就听哐的一声,双戟已经砸到了大枪上,把黑汉子震得倒退好几步,若身后无人挡着他就躺下了。“好厉害呀……”黑大个稳住身形,跟着一拧枪杆,“瞧我的吧,看枪!”这路打法真新鲜,没动手先告诉人家看枪。 说是看枪他可并不刺,而是向前两步蹦起来举枪来砸。原来这位是项羽那一路的本事,霸王摔枪式,硬砍实凿地来!典韦见状赶紧举戟招架。耳轮边又是一声巨响,枪是架住了,可典韦站立不稳,一条腿跪在了地上。他有一身重铠,在步下本有些吃亏,索性扔了左手戟,就拿着一支跟黑汉子斗。那边你摔一枪,这边我砸一戟,两个人的膂力旗鼓相当,斗了个平分秋色。连林子里面带林子外面的人全看傻了,刚开始还张着嘴瞅着,后来就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打仗,这是打铁啊! 两个人乒乒乓乓打了二十多个来回,最后都累了,耷拉着手里的家伙嘘嘘直喘,两对大眼珠子兀自互相瞪着。忽闻马挂銮铃之声,曹操一马当先趟入阵中,手指大汉高叫:“君可是沛国谯县许褚许仲康吗!”“啊?!”黑汉子一愣,缓了口气,“你怎知我名姓?听口音……你也是谯县人吗?” “哈哈哈……”曹操大喜,连忙拱手道,“许壮士,吾乃乡人曹孟德,现居兖州牧之职,特来领兵平乱。”哐啷一声,许褚的铁枪落地。他呆立了一阵,突然仰面号哭起来。就在他身后,那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也已经哭成一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平定豫州(一) 许褚,字仲康,生于沛国谯县,乃是曹操乡人。他少时就以膂力著称,行侠仗义好打不平,也算得地方上的一个人物。只因许家不是士族,与曹家的地位相差甚远,而且许褚比曹操小了十岁,所以他与曹操互相闻名却从未见过面。初平之际天下大乱,西凉军劫掠豫州,许褚便带着千余名沛国乡人流落到汝南,在葛陂沿岸修筑石垒,借以躲避战乱。后来西凉军退入关内,豫州黄巾又起,浩浩荡荡开赴葛陂旧地屯驻。因人数相差悬殊,许褚只能放任他们修筑土垒规划农田。黄巾军若是攻垒,许褚便带人反击。他凶悍过人,所率又尽是谯县的勇士,就形成了长久僵持的局面。 许褚带乡人守着这座石垒,与黄巾打了又合、合了再打,屈指算来已经有三年多了。因为音讯不通,外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眼看粮食就快吃完了,许褚都不敢奢望有人来救他们了。今天得知曹操来平乱,怎能不哭? 曹昂与曹安民也过来了,见这里一片惨然,正不得要领。曹操却立时间明白过来,扭头道:“你们俩带兵马回营。” “将军您……” “我到许仲康寨中商议破敌之策,军中事务按老规矩办!”曹操不在军中时,夏侯担当临时统帅,这就是曹营的老规矩。曹安民似乎不太放心:“伯父,非是孩儿信不过这位许义士,可若是黄巾贼突然包围此垒,那您……”许褚一抹眼泪,气哼哼打断道:“那又怎么样?他们三年都攻不下来,今天一晚上就能破了?留神我给你一枪。” 曹安民一吐舌-头,不敢言语了。典韦却悻悻道:“黑大个,我也信不过你,我得留下来保护将军。” “若不放心就全都留下。”许褚一吹胡子。曹操把手一摊:“少安毋躁,此处尚在黄巾斥候眼中,都留下难免暴露军机,我现在已经有破敌之策了。”众人都安静下来,四下张望,果然有黄巾兵在远处若隐若现。“仲康,有劳你把我擒回营寨。”曹操低声道。 “什么?!” “做做样子给黄巾耳目看嘛,”他又回头嘱咐典韦,“你见他擒我,就在后面紧追,跟着追入营寨。” “诺。”典韦虽然不太服气,可还是答应了。 “子修、安民,你们佯攻一阵马上撤退,回营叫元让放心守营,等候这边的消息。” “诺。”二小也领了命。曹操长出一口气,对许褚道:“来擒我吧,逼真一点儿。”许褚道了一声“得罪!”紧接着故意大喊一声,轻舒猿臂,一手攥住曹操大腿,一手探向曹操腰间。他手指好似五把钢构,只这一抓一拉,已把曹操扛到了肩膀上。“将军遭擒啦!”曹安民扯着嗓子就叫。许褚扛着人就跑,典韦举着大戟在后面追。其他乡勇一拥而上,把曹昂兄弟的兵马挡住,两边假比划一通。只待三人进了寨门,那些乡勇也且战且退,曹家兄弟挥兵就追。直追到寨门口,守垒之人可不干了,他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看见有人攻垒,一阵飞石就打过去了,这次不仅逼真,确实是来真的,曹军险些被石块打得人仰马翻。曹昂兄弟就坡下驴,高嚷着“将军遭擒啦!快回营搬兵啊!”匆匆忙忙就撤退了。 曹操被许褚扛进石垒时身-子都木了,虽然是假装擒获,可许褚的力道太大了。他小心翼翼把曹操放下,招呼身边的人跪倒在地,众人高呼:“草民拜见曹使君。”曹操一听这声喊,心里更踏实了都是乡音!“快快请起,诸位乡亲们受苦了。”他将身边的人挨个扶起。许褚起身亲自介绍,这营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谯县好几个家族的族长都在,有几位曹操看着还颇为眼熟。这些百姓或居石室、或居草房、或居帐-篷,什么样的都有,而且有农夫也有读书人,甚至有官吏和三老,简直就是临时的谯县县城,父老乡亲们众星捧月般把曹操请向一座玄布大帐。 这大帐还真有点模样,外面纛旗高竖,帐口迎出来好几员“战将”,有穿盔甲的、有不穿盔甲的、还有光盔没甲的,一望便知是缴获来的。许褚一一引荐,其中有他兄长许定,还有段昭、任福、刘岱(后任为曹操幕府长史,与兖州刺史刘岱同名,非一人)、刘若等小将,大多是二十上下血气方刚。大伙被困的时间太长了,见到曹操格外激动,寒暄哭泣了好一阵子才进入正题。“叫使君见笑了。”许褚凄然道,“也是我等无能,不能击退贼人,苦守三年眼看粮食都要吃光了。” “你们只有一千余众,而且并非人人能战,坚守住已经很不简单了。”曹操拉住他的大手安慰道。“将军方才说有破敌之策,不妨讲讲。” “昔日我有一位同僚,乃西园下军校尉鲍鸿。他在中平年间就破过葛陂黄巾。”曹操娓娓道来,“当初他只有西园军两千,配合的郡兵也不过千余人,对手却有好几万。那时候黄巾也是沿湖下寨,粮草也是屯驻岛上。鲍鸿趁夜突袭,烧毁了黄巾军的船只,敌人粮食不能补给,顿时军心大乱,半日之工就被他全部击溃。” “这位鲍将军真是个勇将!”许褚赞叹不已。 “勇将倒是不假,惜乎得胜还朝之日就被宦官蹇硕害死了……他还有两个个弟弟,后来也全都为国捐躯了……”想起鲍家兄弟,曹操不禁伤感,叹口气继续道,“也就是因为前番的教训,这一回袁术煽动黄巾复归葛陂,他们便沿湖修建大量营垒,做了一个坚固的守势。现在刘辟之众 不及当年,而我的兵马盛于鲍鸿。之所以不能得胜,就是因为他们凭险坚守,加之粮道稳固。刘辟想逼我撤军,日后再寻机会东山再起。” “那今日之事又当如何应对?”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刘辟有多少条船吗?” 许褚喃喃道:“刘辟这小子滑头得很,为了防备有人夺粮,他只预备下二十条船,而且尽数停在岛那边,不运粮的时候根本不过来。” “不出我所料。”曹操嘿嘿一笑,“仲康你派人告知刘辟,说曹操已被拿获,若是他肯运二十船的粮草来交换,你就把我献给他。” “什么?!”许褚没弄明白。曹操见他懵懂,解释道:“刘辟自颍川一直被我撵着,他都恨死我了,一定会用粮交换的。你与他约定明晚三更交换,然后叫他把船驳到你这寨子后面的岸边,到时候咱们突然袭击,抢他们的船,断他们的粮道!然后趁夜掩杀,葛陂之阵可破!” “妙啊!”许褚等人听闻此计兴奋不已。就在这时候,有乡勇来报,有大队人马在石垒西边扎营,兵士过万气势汹汹,直指营垒。众人皆有些慌张,曹操笑道:“别忙,那是我的大军到了……典韦,你今夜偷偷过营,告诉他们计策,明夜三更一起动手。”典韦摇摇头:“我得在这儿保护您,黑大个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许褚一扭头吩咐道,“段昭、任福,今夜你二人过营,省得这个胖子多心。”曹操颇感好笑,这典韦、许褚倒像是一对人物,若是收在身边,似乎比之昔日的楼异、王必更胜一筹…… 这个计策果然奏效,已有黄巾斥候目睹曹操“遭擒”之事,刘辟再得到许褚的消息便深信不疑。如果能杀掉曹操,兖州大军群龙无首,葛陂之危顿时可解。刘辟当即答应了条件,不过他也玩了个心眼,虽然备下二十只船,却用草囤包裹硫黄硝石,只在上面覆盖一层粮食。他打算借搬运为名,冲入石垒纵火,顺便把许褚这个纠缠三年的老对手也除掉。两边各怀心机各做准备,直到次日夜半三更。二十艘小船举着火把星星点点靠到葛陂西岸,刘辟早就骑着马带着五百兵丁等候在岸边了。没过多久,许褚也按照约定押着人出寨而来,身边仅有百名乡勇相随。 刘辟只在几次交锋中隐隐约约见过曹操,并不识其相貌,这会儿借着火把映照,只见许褚亲手抓着一个俘虏。那人已经剥去衣甲,被打得遍体鳞伤,脸上血糊糊的,还堵着嘴,倒是个子不高、短胡须、大眼睛……不过这真是曹操吗?许褚咋呼着嗓子:“你们这帮贼人看好了,这就是曹操,快给我们粮食!” 刘辟甚是奸猾,惧怕许褚突然袭击,赶忙驳马掩到了兵丁身后。他有意把许褚连曹操都杀了,但又忌惮许褚之勇,脑子转了个弯儿,朗声道:“许义士,你既然把曹操押来。我就履行约定,派人把粮食送到你寨子里……但是你得带着曹操留在这里,待粮食运完才能离开。”他想一边以兵马围困许褚,一边赚开营垒,只要一进去就点燃硫黄硝石。“不行!”许褚一摆手,“你们这帮人动手我不放心,得叫我的人自己去搬运!”他不等刘辟答复就吩咐手下上船去搬,每条船上都派了五个人。 刘辟差点儿笑出声来这许褚是个笨蛋,手下要是都抱着粮囤,我下令截杀岂不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想至此,他没有吱声,手中紧紧握着剑柄,就等那些抱着东西的乡勇下船,便传令杀人。 哪知一片昏暗之中,忽然有个乡勇嚷道:“许大哥,这粮囤太沉了,我们搬不动呀!”许褚破口大骂:“废物废物,不会俩人搬一个吗?”那个人竟然还狡辩道:“动不动就骂我们是废物,难道就你许仲康有能耐吗?” “他妈的!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宰了你。”许褚怒气大发,忽然嚷道,“刘辟,曹操先给你。等我收拾完那顶嘴的小子,再跟你算账。”黑灯瞎火的,刘辟直觉迎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众黄巾一片惊呼,他们看清了许褚把“曹操”扔过来了!刘辟根本没想到漫天飞活人,立时被“曹操”撞下马去,众黄巾赶紧围拢过来搀扶。 就在这个时候,耳轮中只闻一片惨叫,二十个管船的都被许褚的人砍翻在湖里。黄巾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篙杆一阵乱捅,那些船全都离了岸。刘辟爬起身大喊道:“许褚!你要干什么?”一片黑暗之中,只闻许褚的声音自湖面上传来:“姓刘的,你的运粮船归我喽!”刘辟气得直跺脚,叫骂道:“姓许的你他妈给我回来,看我不荡平你的寨子!”许褚似乎已经走远,声音借着水音飘来:“没工夫理你,我得去岛上烧你的粮食啦……” 刘辟吓得毛骨悚然,但是没有船只,现在想救都救不了。又有个军兵跑过来道:“禀报将军,曹操是假的……是前天牵牛遭擒的兄弟,刚才一摔还他妈断气了。”刘辟不愧是长年打游击的滑头,马上意识到许褚已经投靠曹操了。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湖面,少时间只要许褚一放火,这沿岸大大小小所有营垒就全乱了,局面将无法控制。想至此,他低声喃喃道:“葛陂完了……咱们快逃吧!” “逃?!”亲兵一愣,“其他人怎么办?” “顾不得他们啦,再不走全完了。咱们南下投靠袁术吧……”刘辟咬牙切齿,“曹孟德,等着瞧吧,老子以后再跟你算账!”为了避免被曹军截杀,刘辟仅带着五百 人逃离了葛陂。他走后不久,湖中央的岛上就燃起了大火。在茫茫黑夜之中,火光格外耀眼,黄巾各处营垒都知道粮食被烧了,而且连主帅都不知所踪,人心惶惶一片大乱。而这把火也是曹军发动总攻的信号,霎时间曹军的呐喊声铺天盖地而来,火把像萤火虫一般,密密麻麻从西面涌来。 黄巾军一见火起心寒了大半,哪还有能力打仗,不少土垒都主动投降了。少数负隅顽抗的也没什么效果,段昭、任福、刘岱、刘若等人早已经发散到诸营中为向导,他们在此待了三年多,领着曹军辨认道路专攻各处要害,那些土垒已无险可言。三十里葛陂沿岸,到处都是战火弥漫,喊叫声、喝骂声、求饶声响彻天际。仅仅一夜的工夫,中原黄巾的最后据点被曹军铲平了。而随着这一仗的结束,整个豫州也完全换上了曹军的旗帜…… 曹操督着大队人马回到大营时,又有一个好消息。王必已经回来了,禀报了董昭伪造书信一事:杨奉得信大喜,其部下骑都尉徐晃也劝他马上与曹操合作,结果杨奉不但同意与曹操联合,而且亲自上表朝廷,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费亭侯。 满营文武跪倒在地,向曹操道贺。而他却全无笑意,把诏书往边上一扔,提笔写起表章,一边写一边向大家解释:“想当年我祖父就因辅保孝桓皇帝登基受封费亭侯,现在朝廷又要把这个爵位给我。但我曹操之所以四处征战,乃是上为天子下为黎民,不求封侯之贵。将军可以当,这个爵位我不能领受!”话完笔起,一份让封的表章已经写完,他拿起来唤荀,“文若帮我过过目吧。” 荀就在东边首位,起身双手捧过,低头看起来:臣诛除暴逆,克定二州,四方来贡,以为臣之功。萧相国以关中之劳,一门受封;邓禹以河北之勤,连城食邑。考功效实,非臣之勋。臣祖父中常侍侯,时但从辇,扶翼左右,既非首谋,又不奋戟,并受爵封暨臣三叶。臣闻《易·豫卦》曰:“利建侯,行师”,有功,乃当进立以为诸侯也。又《讼卦》六三曰:“食旧德,或从王事。”谓先祖有大德,若从王事有功者,子孙乃得食其禄也。伏惟陛下垂乾坤之仁,降**之润,远录先臣扶掖之节,采臣在戎犬马之用,优策褒崇,光曜显量,非臣顽所能克堪。 通篇看罢,荀似有疑惑。“先祖有大德,若从王事有功者,子孙乃得食其禄”曹操明明暗示自己受封爵位是理所应当的,为什么忽然又说“非臣顽所能克堪”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荀偷眼瞅了曹操一眼,见他面有难色,立刻了然于心:他祖父乃宦官,因辅保孝桓帝刘志为帝才受封费亭侯,也正是因为刘志当皇帝,才有外戚梁冀祸害大汉天下十三载、宦官乱政党锢之祸……封侯曹操本心是乐意的,但他不能接受费亭侯承袭祖恩。 “怎么样啊,文若?” 荀听他发问,赶紧把表章放回帅案,答复道:“大功未成先得爵位似乎是有所不妥。不过日后使君建立他功再受别处之侯,那时再领受也不为过。”真聪明……曹操知他了然,连连点头。 许褚、许定兄弟领着段昭、任福、刘岱、刘若一干小将进帐跪倒。曹操亲自起身相搀:“仲康辛苦了。” 许褚不肯起来:“我等皆是将军乡民,从今以后愿意跟随将军效力沙场。” “好!”曹操拍拍他肩膀,“你原来的兵马仍由你统领。”许褚摇头道:“在下不过一勇之夫,当初为了保命才勉强带着大伙在此据守。现在得归明主,应该让他们听您的调遣。至于我嘛……”他抬头看了一眼帅案后的典韦,“我就跟典韦一样,在将军身边尽护卫之责吧。” 这提议正合曹操的心思:“汝真乃吾之樊哙也……我任命你为都尉,许氏家兵就由许定统领。段昭、任福、刘岱、刘若,你们几个全部升任司马,率领部下归属各营。” “谢将军!”诸人起身各露喜色,尤其段昭、任福等小将,他们原是白丁,现在纵身一跃有了司马一级的军阶。其实最高兴的是曹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豫州籍的势力繁衍到各个军营中! 这时又是一阵喧哗,曹仁、于禁、乐进三人率兵赶到,收复各县的事情很顺利,现在豫州六郡颍川、汝南、沛国、梁国、陈国、鲁国都已经安定下来。曹操眯着眼睛捋髯道:“三位,你们克服豫州诸县,哪里的城池最为稳固未遭侵害呢?”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于禁上前一步道:“回禀将军,颍川许县最为稳固。”许县!既在中原,可避河北锋芒,又离洛阳不远,此真天意啊……曹操微微一笑:“既然许县稳固,我看那些归附的黄巾家眷以及仲康你们的家属,就暂且迁居此处吧。” “遵命!”许褚说罢,已经站到曹操身后,与典韦一左一右。曹操又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妹夫任峻:“伯达,既然豫州六郡已经安定,有劳你把各地粮秣也转移到许县吧。” 任峻虽在军中,但从不打仗,专管曹营的粮草事宜。粮乃军之本,曹操实际上是把大军的命脉交给自己妹夫把持。任峻既是豫州人,又是曹操近亲,自然了解把根基自兖州转移豫州的计划,他起身缓缓道:“末将自当效劳,不过运粮之事尽量要快,若有耽搁恐怕节外生枝。”他说话很隐晦,节外生枝既是指袁术轻兵来截,更是映射兖州人可能会反对,“所以我想请将军准我向元让借两个人用。” 第二百五十八字 平定豫州(一) “哦?”夏侯一笑,“伯达要谁只管说,就是调我听用,在下也必当尽命。” “不敢不敢。”任峻-羞-赧道,“可否将你营中枣祗、韩浩借与我用,若是我们三人各督两郡转运之事,可减时大半。”任峻挑这两个人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枣祗乃豫州颍川人,曾在陈宫叛乱时救过夏侯一命,是曹家亲信死党;韩浩韩元嗣乃河内人士,自袁术帐下投靠过来的。用这两个人管粮,皆与兖州人靠不上关系。 夏侯笑道:“这有何难,且叫他们归你调遣便是。” “好,你们三人去办吧。”说罢曹操又叹息一声,“昨晚一战,烧了葛陂的存粮,实在是可惜了……”许褚俯在他耳边道:“那些粮我没烧。” “什么?!”曹操眼睛一亮,“昨夜那把火……”许褚憨笑道:“刘辟想用硫黄引火之物害我,我烧的是那些东西,怕火势不大又搭进去五条船。” “哈哈哈……把那里的粮食一并运到许县吧。”曹操大笑不已,许褚粗中有细,比之典韦更胜一筹。夏侯又插口道:“将军,您猜猜昨晚谁斩杀敌人最多?”曹操扫了一眼夏侯渊:“必定又是妙才。”夏侯渊摇摇头。 “那是子廉?”曹洪也摇头,苦笑道:“惜乎此人不在咱们帐中。”竟然是那位王子服……曹操颇感意外,似有所感悟,环视帐中文武:“天下大义何等凛然?诸君想一想,不论是王子还是百姓,不论是豫州人还是兖州人,只要为了天下苍生,结为兄弟同生共死又有何不可呢?可见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当因私利而废公义。”这话暗含说教,意味深长。“诺!”帐中所有人都躬身施礼表示赞同,答应的声音很齐。 这会儿再懵懂的人也渐渐参悟到,自兖州转移豫州已经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了。 就在曹操忙着安定豫州的时候,皇帝刘协也在群臣的拱卫下回到了阔别六年的汉都洛阳。重返旧都,并没有给他带来欢喜,而是更添几分惆怅。洛阳再不是那个天下第一的都市了。雄伟的南北二宫、巍峨的白虎阙、满藏历代典籍的东观、繁华的金市、高贵的名堂都随着董卓那把火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焦土、瓦砾和荆棘。大司马张杨为了让皇帝有个下榻之处,在南宫旧址勉强修建了一座正殿,但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他竟然堂而皇之给这座宫殿起名叫“杨安殿”。 虎落平阳遭犬欺,皇帝刘协只能在这块匾额之下苦苦隐忍,连皇后和贵人也别无他处安置。而公卿大臣的境况还不如在安邑的时候。安邑小县毕竟还有几处房舍给公侯老臣,可到了洛阳连这样的条件都没有,河南千里之内不闻鸡犬,完全就是一片荒凉死地,一粒粮食都没有。洛阳除了背负着大汉都城的虚名,已经不具备任何现实意义了。 刘协稳坐杨安殿上,听着侍中种辑冗长的禀报。白波一派与西凉旧将的矛盾终究无法缓和,韩暹领兵突袭董承一部,董承兵败跑到野王县去找张杨,接着又拉拢杨奉与匈奴,他们几家要联合起来跟韩暹玩命。这些情况虽然很要紧,但刘协听着总是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跃过种辑的头顶,扫向大殿外长满蒿草的宫院,所思所想皆是父皇刘宏生前的穷奢极欲,宠信宦官、征讨鲜卑、暴虐百姓、滥建园囿、禁锢忠良……现在他却要为父亲的无道而承担痛苦、偿还罪过,这或许就是祖宗造孽报应儿孙吧! 侍中种辑跪在殿上虽没有抬头,但也感觉到皇上走神了,他不好出言提醒,便停住话语,低头抠着砖缝。 过了良久,刘协才发现种辑不再说话了,清了清喉咙道:“种爱卿,你别说了,速速退下吧。”“呃?”种辑不禁抬了一下眼皮,随即又低下来,“韩暹无故攻伐董承之事,陛下以为……” “朕管不了。”刘协颤动着嘴唇,不厌其烦地扬了扬手,“朕谁都管不了……韩暹、董承,还有杨奉、张杨,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朕累了。”“可是陛下毕竟唤董承为舅,他还是董贵人的父亲啊!”种辑口不择言,急切地提醒道。刘协理都不理他,缓缓起身;有虎贲郎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宦官被何进的人杀绝了,宫女被董卓、李抢光了,侍御史被西凉兵杀散了,现在随身侍驾的差事就得虎贲郎干了。刘协任他搀扶着回转后殿,快走到影壁时,忽然停住脚步喃喃道:“种爱卿,你与董承是同乡好友,所以刚才的禀报一味偏向他,朕说的对吗?” 种辑没想到十六岁的小皇帝竟扔出这么句话来,吓得身-子一矬,低着头不敢再言语。好半天没有动静,他才战战兢兢抬起眼皮观望,皇帝早已经走了……刘协走到后殿幔帐处,对搀扶的虎贲郎道:“你给我退下,没事别进来。”“这……”虎贲郎似乎有些为难。刘协冷笑道:“回去告诉你真正的主子韩暹,皇上现在老老实实的,不会插手他们的事情……滚!”见那虎贲郎哆哆嗦嗦走了,刘协提了口气,这才迈步走进幔帐。辅国将军伏完、侍中杨琦、太仆韩融已经等候很久了,他们是扮作皇后的从人偷偷入宫的,一见皇帝回转赶紧起身下拜。“几位老臣不必拘礼,都坐下吧。”刘协摆摆手,颇为随意地坐到他们中间,“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君臣之礼了?我大汉朝就剩下你们这几位忠良了。”这话既是褒奖又透着心酸,与 他十六岁的年龄颇为不符,谁都没有吱声答复。侍中杨琦乃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族人,孝安帝朝老太尉杨震的曾孙,当朝太尉杨彪族兄。在长安的时候,是他说动李部将宋晔反水,才为刘协东归创造了条件。也因为此举,刘协视他为绝对心腹。太仆韩融是极有威望的老臣,当初他与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修、越骑校尉王一同安抚关东,其他四人尽被袁术、王匡杀害,只有他凭借素有的威望幸免于难。逃得一命的他没有避难他方,而是心甘情愿回到皇帝身边共担风险,因此他也受到了刘协信任。至于辅国将军伏完,他是皇后之父,乃当朝国丈,自然被刘协倚重。东海伏氏从不干预政争,号称“伏不斗”,可是目前这种状况,伏完也不得不站在朝堂之上了。但他当的这个辅国将军只是个虚衔,手下不过是百余名杂役,几无战斗力可言,只能在危难之际充当皇上的肉盾。 杨琦捧着一卷表章递到皇帝面前:“这是曹操写的,已经是第三次让封了,看来费亭侯这个爵位他是执意不要了。” 刘协接过来,略微扫了一眼:不悟陛下乃寻臣祖父厕豫功臣,克定寇逆,援立孝顺皇帝。谓操不忘,获封茅土。圣恩明发,远念桑梓。日以臣为忠孝之苗,不复量臣材之丰否。既勉袭爵邑,忝厥祖考,复宠上将斧钺之任,兼领大州万里之宪。内比鼎臣,外参二伯,身荷兼绂之荣,本枝赖无穷之祚也。昔大彭辅殷,昆吾翼夏,功成事就,乃备爵锡。臣束无称,统御无绩,比荷殊宠,策命褒绩,未盈一时,三命交至。双金重紫,显以方任。虽不识义,庶知所尤。 “不要就不要吧,反正都是杨奉一厢情愿。他已经占了豫兖二州,哪里在乎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侯位!”刘协把表章一扔,“韩暹与董承究竟怎么回事?”他并非不关心董承安危,实在是宫中各派的耳目都有,无法在前面与种辑畅所欲言,还得扮出申斥的态度给人看。韩融叹息道:“韩暹私自提拔白波部下染指禁军,董将军出面制止。韩暹领兵趁夜攻伐董将军营寨,董将军败走野王,又致书杨奉与匈奴,约定合力攻打韩暹。”刘协连连摇头:“我这个舅舅倒是有保驾之心,但是全然不懂隐忍之道。这样硬拼怎么能成就大事呢?韩暹、杨奉是两条狼,张杨是烂泥敷不上墙,匈奴更指望不上,咱们得想办法脱身才是啊。” 韩融又补充道:“听说董将军已致书曹操,让他也来洛阳打韩暹。曹孟德这个人,咱们似乎可以倚重。”刘协身子一颤,又抓起那份表章仔细观瞧:“功成事就,乃备爵锡……此人志量倒不小啊!曹操平过黄巾、讨过董卓,倒是比杨奉、韩暹他们成事一些,但这个人……”他不禁想到曹操屠戮徐州的恶举,还是摇了摇头,“只怕能成事的人对朕的威胁更大。” 伏完插嘴道:“不论是福是祸,皇上只能试着用一用曹操。” 刘协一阵苦笑:国丈说话太委婉,现在不是朕试着用一用曹操,恐怕是人家曹操要试着利用朕吧?可除了曹操还能有第二种选择吗?河北袁绍嘛,最近刚刚擅自任命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打得北海相孔融毫无还手之力,这个昔日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是指望不上了。淮南袁术嘛,最希望朕死的人就是他,找他无异于与虎谋皮。益州的刘焉已经死了,如今他儿子刘璋是第二代土皇帝,位子比朕还安稳呢!荆州刘表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去襄阳必要经过曹操之地……思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曹操这一个人选,刘协叹息一声,突然自御衣下摆扯了一块锦缎。 “陛下,您这是……”刘协拿过笔来:“朕要招吕布领兵前来护驾。” “吕布?!”三位老臣皆感意外。 刘协奋笔疾书,喃喃道:“吕奉先毕竟有刺董卓之功,而且他与曹操有争夺兖州之仇,他们二人不和。” “那陛下为何还要让他来?”韩融颇为不解。刘协空洞的眼中突然冒出一阵光芒:“就因为他们不和,才叫他来制约曹操。一个人不好控制,两个人就好多了。”说话间这份短暂的密诏已经写完,刘协把它交到杨琦手中,“杨爱卿,此事交与你办,想办法找人把它送出去。” “这……”杨琦面有难色:吕布乃曹操手下败将,还敢不敢再与曹操争斗呢?即便他敢,如今在徐州与刘备、袁术三家互相牵制,即便他想来,又能够顺利抽身吗? 刘协自然明白这些,他捏了捏杨琦冰冷的手:“朕知道吕布未必能来……但现在朕只能随着曹操而动。河南千里荒芜难以立锥,只有先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落脚,才能谋划以后的事情。依靠曹操又不让他专权,就只能找一个人与他在朝里斗下去,朕才可以从中渔利复兴汉室!”说着他直勾勾瞧着杨琦,“朕虽是天子,却不能决定天命,只能尽人事而已……” 与天子四目相对,是大大的失礼,但杨琦这会儿已经顾不了礼法了。他望着清秀忧郁的刘协,心头似刀割一般:如今这个皇上何尝不是明主?当初在三辅,被李逼得自身难保还挂念着赈济灾民……有才有德有情有度,惜乎就是没有一统天下之福……才十六岁就遭了这么多罪……先帝爷,你可真是造孽啊! 杨琦不由得老泪纵横,伏完递给他一条绢帕擦拭眼泪。韩融却颇为忧虑地问道:“ 若是吕布来不了呢?” “那就把这份密诏烧了,忘掉今天朕说的话!”刘协清癯的脸上泛起一阵氤氲。三位老臣尽皆默然: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绝对不能让即将进京的曹操知道。万一走漏了消息,不但我们三条老命保不住,连皇上都要难以自处了…… 卫将军董承被韩暹打得无法在洛阳容身,只得屈居野王县,试图组织诸军反攻。匈奴右贤王去卑算是半个客将,根本不想趟这些浑水;而杨奉、张杨虽然嘴上答应,却根本没有用兵的举动,无奈之下董承只能考虑离得最近的曹操。连曹操本人都没有想到,最终矫诏请他入京的竟然是曾经据关阻挡他的董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马上命令曹洪率领八千兵马为先锋讨伐韩暹,自己督率大军自许县出发直奔洛阳。 韩暹自恃有救驾之功恣意跋扈,曹操起兵之日,朝廷旧臣也纷纷上书弹劾其罪,董承随即率余部反扑。韩暹惊得肝胆俱裂,不敢与曹军交战,仅带百余从人逃出洛阳。这次连他的老部下李乐、胡才都不肯收留了,他只得厚着脸皮跑到梁县投靠杨奉。杨奉也真是个烂好人,当初上表封曹操,这会儿又念在故旧之情收留韩暹。白波帅与西凉旧将皆无长远之略,各自忙着拥兵自重拉拢盟友。曹操大军竟在毫无抵抗的情势下顺利西进,一路上不但未遭阻拦,在新郑县还受到了县令杨沛的欢迎,得到了粮草补充,顺利到达洛阳。 曹操上次见到皇帝刘协,还是在他被董卓扶立为君的时候。那时他才九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如今经历数不清的风霜磨砺,十六岁的他已经早早锻炼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刘协的脸清癯却很白皙,龙眉凤目,隆鼻朱唇,还未蓄起来的胡须毛茸茸附在颔下。他继承了父亲灵帝的文雅气质和母亲王贵人的俊美相貌。虽然龙衣补染过,冠冕已不是最好的珠玉,面前又少了传国玉玺,所处更是一座不伦不类的杨安殿,但瑕不掩瑜,曹操依旧能感到皇家高贵血统的威严,仿佛一股劲风迎面袭来。 曹操不敢怠慢,手持象牙笏板趋步上殿,慢慢思量着已经生疏的朝仪,按部就班跪倒参驾。而紧跟在他后面的却是梁王子刘服,他虽没有官职,兵马不过五百,却因为有宗室的血统而受到优待。 “卿家请起,远道勤王劳苦功高。”刘协面露微笑,其口气声音颇为平缓柔和,似乎没有因为给吕布的密诏没能顺利递出而流露出无奈。 “臣等救驾来迟,有负皇恩,死罪死罪。”曹操以退为进,先给自己扣上一个罪名。刘协缓缓道:“曹爱卿,你有功无罪。董卓造乱日久,非是朝夕可定,昔日卿在酸枣孤军深入,虽败于汴水,然忠于社稷之心日月可鉴!因东西征战未能迎驾于三辅,而兼兖豫之土灭黄巾之众,这也是为大汉江山操劳驱驰啊!朕与群臣每每论及爱卿,未尝不交口称赞。”说到这儿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司空张喜为首的大人尽皆点头以示证明;刘协身-子微微前趋了一些,越发和蔼可亲道,“曹爱卿,今朝廷虽已复立,然未尝脱窘困,尚无粮草资财犒劳贵军,朕还要请你多多原谅才是……” 这几句话把曹操说得心里暖洋洋的,赶忙叩首道:“为君分忧乃臣子应当之事,何敢求什么犒劳,陛下羞煞微臣了。”刘协一摆手:“爱卿无需谦让,朕命你暂领司隶校尉之事,监察河南诸军。” “谢陛下!”这曹操可就当仁不让了。司隶校尉有持节之权,掌监察京畿七郡犯法者。现在河南之地他的兵马最盛,可是所居的镇东将军却还不够尊贵,受封为司隶校尉就算把他的身份拔起来了,即便是三公与卫将军董承,也可以干问几分了。 “哈哈哈……”刘协笑了,“曹爱卿快快归班落座吧,你鞍马劳顿而来,还这样长久跪着,朕心中实是不忍呐。” 曹操明知这是皇帝故意示好,还是颇为喜悦,施礼再拜缓缓起身。这才发现朝堂之上,座次在最前面的是卫将军董承与辅国将军伏完,至于三公反在他们之后,董伏二人中间空出一张坐榻,明显是留给自己的。这样的年月谁掌握兵权谁就尊贵,即便是朝堂之上亦是如此,他不及多想赶紧落座。 刘协见曹操落座,转眼又看看刘服,微笑道:“卿就是梁王世子吧?”刘服并没上过朝堂,只是刻意模仿着曹操的样子,生硬地举了一下笏板道:“臣乃父王仅有的一子,并无兄弟。” 诸侯王子孙本是不能够随意入朝的,但现在不是锱铢计较的时候,他身为宗室子弟敢于来勤王,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刘协见到他实比见到曹操高兴得多,连忙问道:“梁王身\_体可好?” “父王日夜牵挂社稷之危,不敢有疾。”刘服的嘴真是巧,既表明父王身\_体康健,又顺口道出梁王心系朝廷。朝堂忠臣无不赞叹,就连曹操都欣羡地瞥了他一眼:这样乖巧的奏对亏他想得出来!刘协眼睛一亮,甚觉刘服是个可用之人,掰起手指算了一会儿才说:“汝乃梁节王五代之孙,孝明皇帝之后。而朕自肃宗传来已有六代,算起来你还是朕的同宗叔父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僚。皇帝开口认一个皇叔岂是了得的事?刘服赶紧叩首:“微臣不敢当。”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移驾许都(一) 曹操松了口气这小子倒还知道感恩戴德。刘协却连连摇头:“天下荒乱苗裔凋零,难得卿身为宗室不忘效命皇恩。朕念在你是同宗之贵,特意授予将军之职以为宗族楷模,卿不可再推脱。”他对曹操十分客气,对刘服却颇为强硬。客气的未必真客气,强硬的也不是真强硬。 刘服算定他会这么说,但还是低头偷看曹操,见他没什么不悦的表情,这才半推半就拜伏于地:“既然如此,臣愧然受命,感谢陛下之恩。”起身后,已有殿中侍者为他安置的坐榻,权且位于末班。 曹操目不斜视倾听朝奏,心里却凉一阵热一阵的。谁都明白,所谓的朝会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有矛盾只有在私下处理,大家不过是象征性应个景而已。有人畅谈李、郭汜之罪,但是现在朝廷却无力平灭,仅仅是声讨一番罢了;有人提出伪青州刺史袁谭攻伐北海相孔融的事,但却绝口不提其父袁绍的关系,讨论结果是下诏召孔融入朝,这实际上是仗打输了,不得不让渡北海给袁家;接着又有人提出折冲校尉孙策私占江东,攻伐会稽太守王朗,但朝廷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还有人觉得来了曹操腰杆-硬-了,参奏河内太守张杨以己名冠于殿阁实属骄纵,但还是念在他有救驾之功不予加罪……总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文雅而又空泛的朝会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临近午时才散。 曹操碍于特殊身份并未与任何人寒暄,只是暗地里派王必请董昭过营议事。他优哉游哉刚回到营寨,就有人追来拜谒,却是旧友议郎丁冲,赶忙请入大帐待以上宾之礼,夏侯渊、曹洪、卞秉也随来相见。 “少跟我来这套虚的。”丁冲一进大帐便揪着曹操的胡须戏谑道,“你可算是来了,怎么这么慢呀?我兄长文侯呢?”他问的是丁斐。丁家昆仲当年与曹操共同举兵,因为叔父丁宫在朝为司徒,丁冲单骑入关前去侍奉。如今老丁宫已经死了,他又当了朝廷议郎,所以曹操对他有了三分生疏。可这会儿一见他这般亲密戏狎,便知昔日的情意丝毫未变,忙笑道:“他在许县助元让、子孝屯驻,待我将他速速召来,你们兄弟便可相见。” “先不管他了,你这里有酒没有啊?”丁冲是有名的酒鬼,“这几年可把我熬苦喽!当初董卓的时候还有点儿酒喝,后来到了长安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喝酒了。都快三年没闻见酒味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他说着说着竟留下两滴眼泪。 曹操见他一脸饥困之色,却还想着喝酒,不禁好笑:“幼阳贤弟,我这军营里可没有酒啊。不过你别急,我可以命人在运粮的时候给你捎些过来。但是你得偷偷喝,如今河南颗粒无收,朝廷百官得我相助刚有口饱饭吃,你公然饮酒要犯众怒的!” “哼!你这人出手就不高!”丁冲一甩袖子,“若有气魄就该带着我去许县敞开喝!”曹操吓得一哆嗦: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预料到我想把朝廷迁到许县吗?丁冲见帐中没有外人,嘿嘿冷笑道:“河南遍地荆棘非是藏龙之地,何不带着我与百官同至许县痛饮?” “哈哈哈……”曹操不禁大喜,“好提议!好提议!”这时又有兵丁来报:“守宫令董昭已经请来。”丁冲一愣:“你请了这个人?” “我得以进入河南之地,多赖此人相助。”曹操直言不讳,“也是他说动杨奉,表我为镇东将军的。” “我不喜董昭之为人。”丁冲把嘴一撇,“满朝皆知此人玩弄纵横捭阖之术,食张杨而与你谋,这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事。” 曹操觉他有些迂腐,摆手道:“吾取其才而不取其德,无碍矣!昔日韩信乞食、陈平盗嫂,尚且可以辅保高祖成就大业,董昭不过是不得志而为之,我岂可因德行而拒之?” “我可是朝廷的议郎,你曹营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也懒得管,由着你吧。”丁冲戏谑着站起身来,“你与董公仁论你们的阴谋诡计,我到别人营帐中躲躲,即便没有酒喝,混几筷子肉吃总是有的吧?我可看见把门那一黑一白俩大个子啦,你们这儿的吃食错不了!” “你小子跑我们这儿打牙祭来了啊!”夏侯渊笑道,“就到我营中去吧,咱可得好好聊一聊。” “好好好,”丁冲笑容可掬,却突然伏到曹操耳畔低声道,“还有件小事……我叔父于乱军之中收留了一对落难母子,那位尹氏夫人言道,昔日得过你曹孟德的恩惠哟!” 曹操脸一红是何进寡居的儿媳尹氏!“我将其奉为寡嫂礼仪相待,哪天把她给你送过来。她儿子取名叫何晏,年纪甚小,长得也挺爱人的,你就一并收养了吧!”说罢丁冲起身,笑呵呵拉着夏侯渊的手去了。卞秉颇通世故,不好打搅曹操与董昭的悄悄话,赶紧拉起曹洪:“将军,与幼阳数载未会了,我和子廉也过去聊一聊。” “去吧!”曹操点点头,见他们都走了,便把满脑子尹氏母子的事抛在一边,点手唤亲兵请董昭进帐。 过了好一阵子,才见典韦、许褚扬起帐帘,一位衣冠齐整的中年官员趋身步入。曹操起身相迎:“公仁,今日总算可以相见啦!” “下官拜见将军。”董昭规规矩矩施礼。 “哪有这么多礼节啊!”曹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引过帅案肩并肩地坐下。董昭倒是安然受之没有推辞,只恭恭敬敬道:“下官谢座。” “在我这儿你不可言谢,该谢的人是我,未曾相见便三番五次相助,曹某心中有愧啊。”曹操不住捋髯,“昔日光武爷单骑见铜马,人言推心置腹。我看咱们素未谋面,却已推心置腹了。公仁不以我鄙陋,肯如此垂怜,操感恩戴德。”他的话已经谦虚到了极致。“将军言重了。”董昭略一低头,“天下汹汹群雄攘攘,除将军一人皆无长久之略,昭敢不驱驰?” 曹操说相助,他却说驱驰,这两者的性质绝对不一样。曹操何等精明,已确定他的攀附之意,欣然点头道:“当年黄巾初定,宦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一代廉吏贾琮为冀州刺史,吓得所有贪官污吏闻风而走,唯有公仁你安居瘿陶县长之位静候使君。那时候我就颇为欣赏你了,咱们彼此交心,且胸怀汉室,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是不是?” “诺。”董昭还是仅仅点头称是。 “自破张邈兄弟之后,令弟董访现已归于家乡为长,荀文若、程仲德几度厚赞其能,我也有意重用……”说罢曹操盯着他雍容的面庞,这才进入正题,“今吾已到洛阳,欲安定天下,以公仁之见当施何计?” 董昭听他连自己的弟弟都照顾到了,总算安心献计了:“将军举义兵以诛暴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然此间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若留于洛阳匡弼社稷,恐事势不便,唯有……” “唯有什么,你只管说出来。” “唯有移驾幸许耳。” “哈哈哈……”曹操捋髯长笑,“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过……”董昭突然又把话往回收,“朝廷几度迁徙流亡,新还旧京,远近希冀一朝获安。今复移驾,百官必有微词。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愿将军算其多者。”他把迁帝都许的利弊都摆在面前,要曹操自己权衡。“我早在豫州备下粮草资财,迁都至许乃吾之本志也。”曹操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一旦迁徙可能会引起人心浮动,不过我宁要短痛不要长痛。” 若换作别人坐在对面,必然要说上一句“将军英明”之类的话。可是董昭却不用那一套,只是微微点头。其实马屁也有雅俗之分,他这一点头已胜似千百句赞美之言。 曹操颇感振奋,却不无忧虑:“董承兵马大损不足为患。然而杨奉近在梁县,闻其兵精,又得韩暹为佐。还有张杨尚在河内,不会有碍于我吧?”董昭打开了话匣子:“杨奉在朝中缺少党援,而将军独来觐见。将军得封镇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而且在您进京之际他下令约束士卒不可为乱,足见他对将军深信。您可以遣使者厚遗答谢,以安其心。就让使者对他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乏粮之忧’。从洛阳至鲁阳必过他的驻地梁县,杨奉有勇无谋不会见疑,彼此使者往来,足以诓他中计。到时候将军突然改道向东,他追赶不及焉能掣肘将军?” “妙计!就依公仁之言。” “至于张杨,此人胸无大志,只想安享一郡之地罢了。前番在洛阳修下宫殿,却不愿在京主政理事,转而又归河内,足见其愚昧无知!诚不可与将军争锋。”说这话时恐怕董昭都忘却了,自己从袁绍手下逃出,也曾为张杨效力过一载。曹操并不深究连连点头:“公仁所言句句珠玉。试问一旦天子至许,吾当如何收拾人心?” 董昭把手一拱:“赏有功、讨有罪、矜死节,招贤纳士归拢兵权,百官总己为听!”百官总己为听,此可真非常之语!曹操帐下也有诸多智士,荀庄重、程昱狡黠、毛深邃、满宠率直、薛悌刚毅,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他诧异地看了董昭一眼。就是因为这么一句“百官总己为听”奠定了董昭在曹操手下的命运,虽然会委以鹰犬之任,但绝不会被授予高官重用! 董昭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锋芒太露了,赶紧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将军迁都之意已决,然而目前尚不可以军势逼迫百官,在下深知议郎丁冲、刘邈与将军相厚,尚书仆射钟繇也曾在李面前力保将军。您不妨请这几位大臣散播迁都之意,游说朝中文武,使他们甘愿相随。” “丁幼阳吾之故旧,可谓莫逆之交。刘老大人在扬州之时就承其关照,改日我需亲自拜会。至于钟元常嘛……还请公仁替我美言。” “自当效命。”董昭谨慎一躬。 曹操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语重心长道:“今朝中列公久负大义,随天子出生入死,吾仰慕得紧,应该去拜会几位老臣才是。另外昔日太傅马日奉使而出薨于外,也应当迎回灵柩加以表彰才是。” “报!”忽有兵丁隔着帐帘报事。 “什么事,就在外面讲。”曹操嚷道。 “诺!太尉杨公派人请将军往他帐中饮宴。”兵丁回禀道。 曹操一愣刚说要拜会几位老臣,杨彪却主动约请自己了。 他回头瞅了一眼,却见董昭紧皱眉头,抬起双手连连摇摆。曹操已明其意,转身对帐帘道:“你去跟太尉使者说,我还有许多军务尚待处置,改日再前往拜谒!” “诺!” “慢着!”曹操又嘱咐道,“人家可是三公手下,说话要客气委婉些。若敢怠慢分毫,留神你的脑袋!” “小的不敢。”随着一声怯懦的答应 ,那兵似乎走了。董昭点点头,剖析道:“河南穷困已非一日,哪儿有什么蔬肴美酒,更谈何宴席?请您赴宴是假,欲加说教是真。”他刚才说了过激的话,所以这会儿便有分寸多了,其实说杨彪欲加说教还算好的,伏兵暗算也未可知。即便他不点破曹操也猜得出来。天子对他外热内冷,一些大臣也对他满怀戒心,离毛昔日所言“奉天子以讨不臣”的目标还差得远呢。曹操头脑很清楚,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时候必须戒急用忍。所有的小毛病先扔到一边,先把朝廷迁到豫州许县再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建安元年八月庚申日(公元196年10月7日),也是曹操入京领司隶校尉的第九天,离刘协落脚洛阳还不到一个月,整个朝廷再次迁徙。据曹操等人事先说明,这一回的目的地是鲁阳县。鲁阳在荆州南阳郡,处于天下的中心位置,其境内又有鲁山之险,乃春秋时楚国的北部要塞-,离曹操的豫州治所许县也不甚远,转运粮草相对便利,应该说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为了这一次迁徙,董昭、钟繇、刘邈、丁冲等人都各自发挥威望作了许多安抚,但大多数官员还是喜忧参半。固然南下可以解决缺粮问题,宫室条件也会改善,但刘表在襄阳、袁术在寿春,一旦迁徙鲁阳离这两家的距离也拉近了。他们对天子和曹操将会是何等态势呢?尤其听说西凉张济一部最近也出了广成关到达南阳,弄不好又要与他开战了。满朝文武都在反复掂量其中利害得失,却绝少有人怀疑曹操迁都鲁阳的真实性。 为了保障顺利迁徙,曹操派使者两番前往梁县,假模假式与杨奉反复参详具体事务,又赠给他两箱珍宝作为表奏镇东将军的酬谢。因为从洛阳到鲁阳必须出太谷关路过梁县,杨奉也开始忙忙碌碌作着接驾准备,命令军兵修整驿路清扫街道,又派遣部曲北上关口迎候圣驾。可他的老伙计韩暹却对曹操恨之入骨,建议伏兵截杀曹操和董承,将天子留于梁县,今后由白波一派总揽朝廷。杨奉欲迎,韩暹欲劫,两个人意见不合争执一场,最后还是遵从了杨奉的主意。 昔日刘协从西京出逃的时候,文武百官围拢皇帝奔走如同逃难,经过李、郭汜几番追袭,不但马匹坐骑损失严重,就连天子仪仗都丢失了,能执戈抵抗的虎贲士不足一百人。后来白波之众前来护驾,韩暹、李乐、胡才等又放纵部下掠夺公卿财物,致使随驾大臣一个个形如乞丐。为了摆脱追兵,天子自曹阳北涉大河,仅靠几只小舟争渡,车驾尽皆舍弃,最后是坐着一驾牛车到达安邑的。 这一次迁移的情况可与当初大不相同了。曹操亲帅一部人马在前面开路,皇帝御驾与公卿官员居中而行,最尾则是曹洪统帅的大队曹军断后护卫。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前面的都走过明堂废墟了,后队还未离开洛阳旧城呢。 曹操所作准备可谓周到至极,事先从许县调集了大量的物资,给皇帝、皇后、贵人都赶制了车辇,又为三公九卿亲信大臣提供了马车卫兵。梁王子刘服以宗室偏将军的身份率领五百兵马亲自围绕御辇保驾,荀、曹纯、丁斐等人也从许县赶来陪行,与各自的朝中故友攀谈解闷。最意味深长的是,曹操还把卫将军董承请到了自己身边并辔前行。 自出了洛阳城,曹操指定景致谈笑风生,可董承却丝毫都听不进去。他眼瞅着四围都是曹家的虎豹骑,一个个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握长枪腰挂佩剑,尤其曹操身后还跟着典韦、许褚两个大个子,这对黑白双煞相貌凶悍兵刃吓人,瞪着虎眼还总往自己这边瞥,董承跟西凉人打了半辈子交道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心头颤-抖得厉害,手里丝缰都快攥不住了,哪儿还有心思与曹操闲聊? “董国舅,您看见没有,刚才路过的就是太学啊!”曹操不叫他将军,而唤作国舅,话里话外透着恭敬,“房舍厅堂虽然烧毁了,但外面石碑还在呀!昔日杨赐、马日、堂典、蔡邕等博学大臣校订六经立碑镌刻于外,如今这几位高贤已经先后作古,可惜啊可惜。”“将军说的是。”董承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着。 曹操忽又伸手点指远方一处山坡:“这地方我可熟悉,初登仕途为洛阳北部尉的时候,曾与桥玄、蔡邕,还有汝南王、南阳楼圭闲游至此,得桥公教诲、闻广陵之音,实是终生难忘啊!”董承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他总以为后头的大戟、大枪要砸过来,禁不住回头瞅典韦和许褚。曹操斜眼瞟了他一下,心中颇为得意,要的就是让他害怕,清了清喉咙明知故问道:“国舅,您怎么了,为何总往后面看呢?” 董承脸上羞赧,怕曹操小瞧还得编瞎话:“我是看看御驾跟上来没有,怕当兵的惊驾。”曹操佯作不快:“国舅怎么这样讲话,我的兵可是有规矩的!”董承吓得身-子一斜:“在下失口……失口……” “不过国舅真是干国忠良啊!”曹操见他脸都白了,赶紧笑着奉承他,“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天子安危,操钦佩得紧。” 董承不敢担当,故意自我作践道:“不怕曹将军笑话,我那小女为贵人,一身荣辱皆倚仗天子。只有皇上安然无恙,我那女儿才有好日子过呀。”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话引起了曹操的深思,他也有两个女儿,不过年纪还小尚未及笄,如果自己能够总揽朝权,将来何不也叫女儿侍奉天子,以求满门富贵呢? 第二百六十章 移驾许都(二) “国舅,现在没有别人,我想与您说两句知心话。”“将军请讲。”董承哪敢阻拦。 “我久不在朝堂,疏于参拜,不知当今天子是何等样主?” 这倒是一个下说辞的好机会,董承脱口而出:“当今的天子可比孝宣、孝顺二帝。”前汉宣帝刘询诛灭外戚霍禹,予民休养,一改武帝穷兵黩武奢侈虚耗之风;后汉顺帝刘保抑-制权阉,招贤纳士,挽回北乡侯颓败之势。这两位皇帝不仅情势相似,而且少年时都遭过苦难,宣帝乃汉武帝戾太子刘据之子,因巫蛊之祸流落民间,一十八岁回宫继位;顺帝本有太子之分,因阎氏外戚逼杀其母失去帝位,后来孙程等十九位宦官政变,在十二岁时复得帝位。他们都是少年多难的皇帝,董承将刘协比之这两位皇帝,就是暗喻他能渡过灾难重整社稷。 “哦?”曹操似乎没当回事,“不知有何政绩啊?”他这么问其实很苛刻,刘协根本没真正统治过天下,又谈何政绩。哪知董承还真笑着说出来一件:“两年前关中大旱田野不收,加之李、郭汜倒行逆施,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谷子一斛卖到五十万,豆麦一斛也值二十万钱。那时天子下令尽出太仓之粮,命侍御史侯汶督率兵丁为饥馑之民熬制糜粥。可几日下来饿死之人不见减少,天子怀疑赋恤有虚,命人在御座前量试作糜,结果发现水多粮少不能果腹。尚书令以下参奏侯汶之罪,但天子念及侯汶也是不忍太仓尽散,没有治以重罪,仅仅杖责五十。自此之后赈灾之人不敢作假,粥都稠得立得起筷子,百姓多得活命。这可算得起一件美谈吧?” 这件事听似简单,其实大有深意。出太仓之粮可见刘协心怀百姓,不加侯汶重罪可见刘协体恤大臣,杖责五十可见刘协赏罚分明。此事处置妥当已颇为难得,更何况两年前皇帝还不到十四岁呢! 曹操转脸看着董承,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前这个人美其名曰什么永乐太后族侄,又什么贵人之父,想当年不过就是董卓帐下一员普通部将罢了。西凉部将是何种德行天下尽知,他董承也未尝能比徐荣、胡轸、李、郭汜之流品质好多少。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皇权衰微至极、虎贲士不满百人的情势下,抛弃旧恶转而救驾……看来刘协这个小皇帝的魅力果真非同寻常。 “大汉天下凌迟之际,能有此聪慧之主,复兴有望矣!”曹操不住点头,看似漫不经心地感叹道,“昔日霍光、金日并受武帝托孤之意,辅佐孝昭皇帝安定天下。如今我与将军亦当效仿古人,为天子驱驰奔走,复兴汉家社稷啊!” 这个比方寓意颇深。昔日汉武帝是曾以霍光、金日为顾命大臣,不过霍光权势甚重,金日虽为副手,却几乎连权力都没有。今天比出这件事,谁是霍光,谁又是金日?董承听得冷汗直冒,生怕祸不旋踵,赶紧拱手道:“承才力不逮,唯将军马首是瞻。”他嘴里倒还算清楚,但因为心里慌张,哆哆嗦嗦一松缰绳,不由得身-子直晃,眼瞅着就要从马上栽下去。 许褚就跟在他身后,抢过两步,一把攥着董承铠甲后领往上提,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回到鞍之上。董承被提了个盔歪甲斜,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国舅,您倒是坐稳了呀!”许褚这一嗓子声若洪钟,惊得董承兜鍪落地,都顾不上去捡,战战兢兢道:“多谢将军搀扶。” “国舅!您的兜鍪!”又一个炸雷般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董承扭头一瞧,典韦掌中一枝大戟正挑着他的兜鍪递到眼前。接还是不接呢……董承犯难了。若是伸手摘下兜鍪,那大戟就势捅过来,离着一尺可就是自己的咽喉啊!他瞥眼看曹操,曹操笑嘻嘻道:“国舅,还不把兜鍪带上,君子死不免冠嘛。”死不免冠?!董承脉搏都快没了,咽了口唾沫,把眼一闭伸手抱过兜鍪戴在头上,做好了命丧于此的准备。等了好半天没动静,他再睁开眼瞧,典韦早已经退到曹操身后了,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催马继续前行。曹操把他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行啦,这个人已经吓破胆了!两人并辔而行接着赶路,再不说什么话了。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眼瞅着就快行至坞乡,只要过了坞乡就是太谷关了。突然有一队快马迎面奔来,为首者正是曹操内弟卞秉。他纵身至曹操马前拱手施礼:“启禀将军,杨奉、韩暹蓄意作乱,于关口埋伏兵马有意刺王杀驾!” 杨奉、韩暹反了?!董承一惊,但随即对此表示质疑:昔日同在关中救驾都不曾起过二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干蠢事?“这些白波贼真是恶性不改!”曹操却不问真伪,扭头对董承道,“国舅,太谷关有埋伏不能走了,南至鲁阳这一路凶险异常,倘若天子有闪失咱们担待不起。若依在下之见,不如东出辕关,先到许县落脚。您以为如何啊?” 董承明白了,这消息是曹操故意编造的,但现在已然出了洛阳,前后都是曹家的兵,哪还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啊?他战战兢兢道:“一切全凭将军做主。” “国舅忒谦了。”曹操抖着缰绳喃喃道,“其实许县也是不错的地方,平坦开阔,可以营建宗庙,而且我已备下了充足的粮食……卞秉,快快传令,在前面的路口队伍转向东行,加 速前进!”前面就是通向辕关的大道口,事情岂能这么凑巧?看来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董承越想越害怕,真到了许县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他试探着问曹操:“临时改道非同小可,咱们是不是去请示一下天子啊?” “哎呀,现在耽搁行程,倘被反贼赶上岂不麻烦?”曹操嘿嘿一笑,“我看这样吧,咱边走边跟皇上说……可我在这里督率前队又走不开,那就有劳国舅您辛苦一趟吧!”董承巴不得离开曹操这帮人,略一拱手打马便往后跑,仿佛死里逃生一般。行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远远望见了簇新的天子乘舆,羽盖朱轮,鸾雀立衡,分外醒目。他纵马就要往近处闯,却被一个护驾的小校拦下:“站住!天子乘舆,不得擅自靠近!” “某乃当今天子之舅,有要事禀报。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董承气哼哼喝骂道。那小校丝毫不惧:“我家王子乃宗室至亲,临出洛阳对我们说了,今天除了宗室刘姓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乘舆,莫说你什么国舅,即便是国丈也不行!” 董承脑袋里嗡的一声曹操早与王子服串通好了!知道多说无益,他赶紧掉转马头欲寻其他大臣商议。抬头再看,辅国将军伏完、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司空张喜乃至于太仆韩融、大长秋梁绍那些九卿一级的官员,都坐着曹操提供的马车。莫看装潢纹饰全按朝仪而制,可是连赶车的带车边护卫的,全是曹营的兵。董承只得打马又往后赶,绕过车驾来到其他官员的队伍中。这些是侍中、议郎以及未上任的郡县官员,由于条件简陋车辆不足,都是策马而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边走边聊甚是热闹。大家看见他纷纷拱手问好,董承可没心思与众人寒暄,挤来挤去寻他的亲信侍中种辑。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终于看见种辑了左边傍着董昭,右边陪着曹纯,俩人说说笑笑把他也绊住了。 再往后看就是曹洪督率的殿后大军了。黑压压一大片,马上步下全都兵刃在手,仿佛是押着这些文武百官前进,自己那一丁点儿人马也被裹在中间。董承的心彻底凉了,他前前后后忙活好几趟,耗费了不少工夫,抬头向前方望去,这会儿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辕关了。出了此关就是豫州地界,所有人都要落在曹操手里了…… 与此同时,杨奉、韩暹也闻知变故了。他们从一大早就安排着接驾事宜,把不甚明白的朝仪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举动失礼被公卿耻笑。哪知太谷关突然快马来报,圣驾自坞乡东转奔辕关去了,俩人这才知道上当。 韩暹不住地责怪杨奉耳根太软错失良机,杨奉却埋怨韩暹有意劫驾惊走了曹操。俩人吵吵闹闹点兵,吵吵闹闹上马,吵吵闹闹离开梁县追赶圣驾。吵架归吵架,他们这次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得到消息还不算晚,只要出关追赶还可以撵上,到时候劫走天子乘舆,至于曹操且放任他回许县,以后再作理会。 他们的白波军大多是并州人,善于弓马,又经过在三辅的历练,现在已经成为一支颇为善战的劲旅,实不亚于曹操的兵马。两人亲自带队,十万火急奔出太谷关往东追去,一路上满地的车辙痕迹依旧分明,半日之工就赶到了辕关。眼瞅着雄关大开空无一人,驿路上尘土飞扬尚未落定,必定车驾就在不远处。杨奉、韩暹心中喜悦,赶紧率众突出辕关,刚要下令全速追截,忽然自两旁山上滚下无数的大石头。 “有埋伏!”杨奉险被巨石击中,赶紧带马到大道中间。这时耳听呐喊阵阵,左右各杀出一队人马原来曹操料定他们会来,已派于禁、乐进埋伏等候了。杨奉、韩暹是得到消息疾速赶来的,鞍马劳顿并不清闲;可于禁、乐进却是提前得到吩咐,领着队伍溜溜达达到此迎驾的,而且用罢午饭还在山根底下小憩了一会儿呢!如此伏击可谓以逸待劳,白波军辛苦跋涉已经失了一着,见落石突袭又受了一惊,这会儿再瞧敌人伏兵四起,哪儿还提得起精神来? 白波军几乎没有还击就败退下来,沿着来时的道路往回逃,曹军得理不让人,在后面紧紧追赶,被其撵上杀死的着实不少。杨韩不敢后视,直逃到太谷关内,紧闭大门、垛口搭箭、滚木抬来、雷石备齐,做好一应准备……才发现曹军已经不声不响撤退了。 杨奉、韩暹相顾叹息,这会儿也不互相埋怨了,琢磨好半天才明白过味儿来皇帝迁走,北边的洛阳早空了,还要这座太谷关有个屁用啊!继而又想到,梁县只有部下徐晃驻守,曹操奸-诈多谋,赶紧率领残兵败将回转。去的时候风风火火,归来的时候垂头丧气。等他们回到梁县时天都大黑了,一轮明月高挂空中。 “想必明天再行一日,圣驾就能到达许县,再追也赶不上了。”韩暹仰望夜空不禁摇头,低头又看看他那位打打合合的老冤家,苦笑道:“唉……咱俩跟曹孟德玩心眼,差得太远啦!” “获罪于天无可祷也……曹操此番劫圣驾而去,不但咱俩以往的救驾功劳一风吹,倒霉的日子也要跟着来了。”杨奉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曾言道’奉天子以讨不臣’,恐怕要拿咱俩试第一刀呀!” 天子与朝廷百官 在曹操大军的“护卫”下到达颍川许县。小皇帝刘协都没敢进许县,就先亲自来到曹军大营,当众任命曹操为大将军、武平侯,加节钺,录尚书事。曹孟德自二十岁入仕途,在四十二岁这年终于当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获开府建衙之权。虽然天下分崩群雄割据一方,但曹操占据了名义上的优势,从此之后可以理直气壮“奉天子以讨不臣”,所有征战行动都将名正言顺。随着天子在许县安定下来,朝廷宗庙重新设立,宫殿衙署也在紧张地修建中。袁绍得到消息,又是庆幸又是嫉妒,但毕竟不能置之不理,派部下徐勋献上一批财物;王子服也作了贡献,准许曹操从先祖梁节王的陵寝拆伐上等木料营建新都。不少流亡的官员士人闻知这个消息,也动了回朝效力的念头。仅仅在曹操担任大将军的第三天,就有两位盼望已久的人物前来投奔…… “在下颍川郭嘉,拜见大将军!” “昔日袁本初帐下的郭奉孝,你小子可算是来啦!”曹操知道他生性诙谐,故意来了个玩笑,亲手将他搀起,“昔日戏志才病逝,我问荀文若颍川之士还有哪位才智出众可堪重用,他马上就推举了你啊。” 郭嘉扭头瞅了荀一眼,笑呵呵道:“文若兄实在是过誉了,想我郭嘉在袁绍帐下名声不显,乃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一介小书佐,何敢当智士之名?”曹操略一摆手:“奉孝不必过谦,能入文若法眼者必非凡品,快坐快坐。” 郭嘉深施一礼飘然落座。这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留给曹操的印象很特别:柳叶眉,杏核眼,左目下有一颗小痣,隆鼻小嘴,两撇修饰精致的小胡子,天生的一副男生女相,顾盼神飞之间愈显潇洒风流。虽是刚刚来投,坐在榻上却很随便,歪着身-子、双\_臂环抱左膝,显得亲和自然风度翩翩。 而与郭嘉同来的荀衍则拘谨得多,沉着一张长脸,留着冗长的胡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颍川荀氏乃名门望族,家族子弟规矩颇大,荀已经很端庄拘束了,他这位年长五岁的三哥更是拘谨到了老气横秋的地步,与郭嘉的风流谈吐形成了鲜明对比。 曹操方才与郭嘉说笑,生恐简慢了荀衍,赶紧补充道:“今喜得奉孝,更喜得休若,荀氏兄弟共登我幕府,何愁大业不成?” 荀衍羞赧地拱了拱手:“大将军莫要夸奖,我那四弟友若尚在河北,未肯前来辅佐您,实在是惭愧。”荀氏兄弟中荀衍字休若、荀谌字友若、荀字文若,三人本同在河北效力。其中荀谌曾游说韩馥出让冀州,颇得袁绍重用,与田丰、沮授、逄纪等人共掌冀州军机。如今荀、荀衍都已归属曹操,独荀谌不肯来,还是全心全意为袁绍效力。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曹操表现得颇为大度,“友若受袁本初厚待,感知遇之情竭力相报,此乃人之常情。昔日微子去殷归周,箕子遭囚而不易其志,两者皆是大贤大德,不过各有不同罢了。”将荀氏兄弟比作微子、箕子,这个评价太高了,荀、荀衍虽感安慰,也连忙摊手谦让。郭嘉却笑呵呵一拍手:“大将军这个比方说得好,微子去殷商而辅佐武王、开宋国之疆土,那箕子苦谏商纣不从而有至酷之苦,谁昏谁明昭然可见矣!” 曹操暗自好笑,他不过随便一比方未加详思,却把昏庸之名扣到了袁绍头上。这固然很合他的心思,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能力与袁绍翻脸。 郭嘉却不管那么多,优哉游哉道:“袁本初外宽内忌面善心狠,想必在座列公皆已知晓。昔日张导歃血游说,使韩馥出让冀州之地,但因受西京征召,赐爵获传之故即被屠戮;刘忠孝两全,却因奉使逾时便遭杀害;吕布立有袭破黑山之功,虽放纵士卒疏于管束,但请兵不获由他自去也就罢了,袁绍还要派人行刺。种种苛刻劣迹数不胜数,如此对待天下才士,岂能成就功业?”这几句话口口咬在袁绍的脖子上,都是他举事以来不可掩盖的致命伤。 荀衍也附和道:“用人之高下即见于此。大将军所用者若程仲德、毛孝先、满伯宁、薛孝威者皆出身贫寒,择其才而录之,不以门第贵贱为虑。而袁绍本是四世三公之后,所用之人多豪强世家,以出身断人难免偏颇。又专用河北之人,不恤远道归附之辈,故而难得人心。”这最后一句实是道出了心里话。袁绍自入冀州伊始,就着手与河北当地士人合作,更替旧党人物。因此像郭图、辛评、荀谌这样的外籍士人,受重用的不过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的位置都被河北本土人占据了。今荀衍到此,名义上是前往朝廷辅佐天子,实际上是鉴于河北已没有多少发展潜力了,不可进取升迁才改换门庭投靠曹操的。 曹操听他们把袁绍说得颇为不堪,心里十分高兴,却故意揶揄道:“我与袁本初既为同僚,又是友人。昔日共举义兵征讨逆臣,这些年来互帮互助多相依赖,又何必有所生分呢?” 郭嘉知他皮里阳秋,对自己和荀衍似乎还不太信任,歪着身-子笑道:“在下试问大将军,袁绍趁陈宫、吕布为乱之际索求将军家眷为人质,后又抢占兖州东郡之地,这就是所谓互帮互助多相依赖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独揽大权(一) 曹操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虚伪。郭嘉见他变颜变色,起身施了个礼,笑呵呵明知故问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将军虽是豫州人士,然举事于兖州,兵马吏员多出于彼,如今奉迎天子,不肯迁帝于陈留,却来至许县立朝,这又是何种缘故呢?” 远避袁绍之锋芒呗!曹操一直把这个原因深埋心底,也从没有人敢直截了当问过他,没想到郭嘉一来就把话给挑明了。荀衍见他不说话了,捋了捋胡须道:“大将军举大义于天下,奉天子而征战,必要尽收天下割据,扫灭四方狼烟。然袁绍今已占有冀、青、并三州之地了,唯公孙瓒苟延残喘、黑山张燕冥顽凭险,皆不可与其争锋。将军试想,多则三年少则两载,幽州之土也必会尽归其所有,到时候袁绍坐拥四州之地,难道天子一道诏令就可以使他解甲入朝交出兵权?将军与袁绍早晚必有一战啊!” “唉……”曹操叹了口气,“我虽有兖豫二州,然丧乱以来受损最重,且为四战之地。又是西凉抄掠、又是袁术侵害、又是蝗旱之灾,百姓十室九空,粮食不收兵源不足,城池损毁武备落后,凭这样的实力如何能与袁绍一战呢?” 郭嘉还是那么笑容可掬:“大将军勿忧,您未奉天子之际实不可及袁绍之一二,今得天子则事半功倍矣。”他来回踱着步子,“公孙瓒困兽犹斗,尚有余威;黑山张燕游击多年,狡猾异常。此二敌袁绍非朝夕可破,将军趁此机会当南灭袁术、东取徐州、西定关中,亦成四州之势,那时节便可与袁绍对峙于大河一决雌雄!” “道理倒是颇为简单,不过行之亦难也。”曹操站起身来,溜溜达达至堂口,挥退了外面的守卫之人,这才扭头问郭嘉,“以奉孝之见,诸家割据当先取何人?” 郭嘉摸了摸小胡子,笑呵呵道:“宜先定南阳张绣!” 张绣是西凉旧部张济之侄,官拜建忠将军,原本随叔父领兵屯于弘农。天子东归之际,张济亦善亦恶首鼠两端,意欲从中调解,结果朝廷不念其好,李、郭汜也埋怨他不肯同心,加之弘农郡灾害连连缺乏粮草,所部日渐衰落,他只得率师南下掠夺粮食。只因为京畿之地荒芜残破,张济带着队伍出了广成关,杀到刘表的地盘上劫掠南阳穰县,结果在乱阵中被流箭射死,其侄张绣就成了残余军队的主帅。刘表非但没有驱逐张绣,反而准许他率部屯驻宛城一带,作为抵御北方侵袭的屏障。 “你是说张绣小儿吗?”曹操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兴师讨逆当去大恶,何必与此小敌争锋?” “将军所言差矣……关中割据之将,有李、郭汜、段煨等不下十数,西凉更有马腾、韩遂、宋建,牵一发而动全身,况三辅荒废,非是可取之地。徐州刘备势力薄弱,兼吕布屯于下邳境内,两家明争暗斗,更加之袁术时时欲加侵害,这三家互相制约彼此牵制,暂且不足为虑。将军趁此机会应当先定南阳以解后顾之忧。”郭嘉说着伸出三个手指,“一者,中原割据之中唯张绣势力最弱,柿子先挑最软的捏;二者,张绣进驻宛城不久,根基不厚立足未稳;三者,南阳距离许县最近,若不攻取,小疾难免养成大患。” “好!”曹操已然听得心悦诚服,“我看还有第四点,今初掌朝廷诏命,尝试奉天讨不义,就拿张绣这小子试试刀子快不快……”说着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不过平灭张绣以前,还得把杨奉、韩暹除掉,这两个人屯在梁县,离许都咫尺之遥。不把他们灭掉,我便不能安心出兵。” “此事将军不必费心。杨奉、韩暹本是白波贼人出身,长于流寇劫掠而不谙屯驻资养,将军发兵大造声势,一战便可将他们惊走。”郭嘉笑得越发欢快,“取下张绣之后,咱们便可转而再图袁术。” “袁术也是一劲敌,”荀衍插了嘴,“淮南之地富庶殷实,更兼其部下孙策勇猛善战。那孙策先败刘繇、又胜会稽王朗,豫章太守华歆也岌岌可危!”郭嘉瞥了他一眼:“休若兄之言差矣,孙氏与袁家本非一体。虽袁公路视其为子,然孙策独自开江东之土,心志日涨,岂能再居袁术之下?我料此二人必将分道扬镳。”荀衍点点头:“惭愧惭愧,吾不及奉孝之见识啊。” 郭嘉却一摆手:“君子怀德,小人怀惠。友若兄不屑这些忘恩负义之举,足见您是堂堂君子嘛!”曹操不禁一笑:这小子嘴真甜,明明驳了荀衍的话,还把人家哄得乐呵呵的。“况且……”郭嘉兀自侃侃而谈,“袁术暗藏传国玉玺,潜怀自立之心,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谋大逆者是为公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的路只会越走越窄。说不定日后衰颓至极,大将军都不必亲自出马,仅以偏裨之军便可将其袭破,也未可知。” 曹操觉得他这是在奉承自己,捋髯笑道:“吾已奉天子重立朝堂,汉室社稷今后无恙,他袁公路还敢行悖逆自立之事吗?” “敢!”郭嘉一口咬定,继而神神秘秘低声道,“将军还不知晓吧,那袁公路非凡人耳。” “哦?”这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曹操忙问,“我与袁术也算是故交,不知他有何非凡之处?”郭嘉摇头晃脑一本正经道:“这世间有人与畜生之别。人者,知-羞-而不知足也;畜生者,知足而不知-羞-也;然独袁公路者,不知足亦不知羞也!” “哈哈哈……”曹操、荀、荀衍不禁哄堂大笑这小子拐着绕骂人,岂不是说袁术还不如畜生嘛!曹操揉着肚子,点指郭嘉忍俊道 :“使操成大业者,必此人也!”郭嘉把别人逗乐,自己反倒不笑了,闻听曹操夸奖,恭恭敬敬拱手道:“大将军真吾主也。”曹操笑罢一拍大腿:“好!一切皆尊奉孝之言,咱们先定张绣、再图袁术、继而平吕布,最后再谋河北之地。” “大将军此言过早。定张绣、图袁术、平吕布不过是咱们一时所定的计划,计划可赶不上变化。说不定日后咱们所作所为正与之相反,也未可知。”郭嘉说这话时脸上的笑意再次泛出,“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咱们随机应变就是。” “还有一事大将军不可忽视。”荀衍又插口道,“无论如何,将军毕竟与袁绍共举义兵,现在南向未定,不可与之争锋,还需令朝廷给予其高官厚禄以示安抚。”曹操沉默不语袁绍始终是他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病,但其势力远胜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招惹,虽然离开兖州立于朝堂,威胁依然不减啊!这时程昱、徐佗怀抱许多竹简走了进来。郭嘉、荀衍见状赶忙起身告辞:“大将军还有公务在身,我等不便叨扰,暂且告退。” “二位远道而来暂且休息,待休沐之所安排已定,吾必将委以重任!”曹操说着亲自送出堂外,见荀也要帮兄长忙居家之事,连忙唤住,“文若,你暂留一刻,我还有事与你商量……徐佗,把书简交给文若,你去帮奉孝、友若二公处置家私。” 徐佗听他这么安排,心里很不痛快。他跟随曹操的时间也不短了,整天就是打理文宗办些杂物,莫说不及荀、毛、程昱受重视,就连后来提拔的满宠、薛悌、王思等人都比不上。现在郭嘉、荀衍刚从河北至此,寸功未立他就得先伺候着,徐佗心里怎么服气?但不乐意归不乐意,徐佗还是不敢违拗,只得把书简往荀怀里一塞,引着二人怏怏而去。程昱拿的这些竹简是官员的名册,曹操命他与董昭斟酌朝中有功有罪之人,欲要“赏有功,讨有罪,矜死节”。程昱领命后忙了三天,又寻访了不少人,才拿出一份详细的名单。“这就是护驾途功绩卓著之人?”曹操接过这份名单置于桌案上,“文若以为如何封赏?” “晋封列侯即可。” 曹操低头仔细看这份名单:卫将军董承,辅国将军伏完,侍中种辑,尚书仆射钟繇,尚书郭浦,御史中丞董芬,彭城相刘艾,左冯翊韩斌,东莱太守杨众,议郎罗邵、伏德、赵蕤。 他看完没有说话,提起笔来在后面又添上一个“丁冲”,这才点头道:“就是这十三个人吧!”荀见他夹了个私党,插嘴道:“丁幼阳虽忠心保驾,然毕竟未有大功,与这些人为伍合适吗?”“怎么无功啦?”曹操反问道,“丁冲致书与我,首倡迎帝之事。现在许县立朝本之于丁冲之策,这还不算功劳吗?”对于你而言当然算功劳……荀觉他强词夺理,但也没说什么。曹操却兀自有理:“钟繇已经在里面也就罢了,若不是董昭自河内而来,资历太浅,我还想给他一个侯位呢。” 程昱可不似荀那般讲理,提醒道:“老刘邈是不是也添进去?” 曹操摆摆手:“算了吧……刘老大人乃琅琊王之后,已经够尊贵的了。再说那老头子脾气倔,我表奏其功弄不好马屁拍到蹄子上。”这是一个能公开的理由,还有一个不能公开的理由已经有一个王子服为偏将军了,曹操可不想让宗室势力继续膨胀。“那咱们是不是送他些贵重之物?”程昱再次建议。 “堂堂宗室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既看不上眼,还显得咱们俗气……我看这样吧,咱给三公送一些兖州来的贡梨、鲜枣,然后给老刘邈也送同样的一份。”曹操眯着眼睛得意洋洋,“老头子重名节,要是知道自己与三公有同样的待遇,准比得了十车金子还高兴!” 程昱与荀对视一眼,心下佩服曹孟德真把这些老家伙的脉门掐准了……忽然又听曹操问道:“有功的且放一边,还要诛杀有罪的,找没找到合适的人?”说到诛杀有罪,这确实有点儿难。毕竟现在朝中的文武都是跟着天子九死一生闯过来的,哪个不算忠肝义胆之人?程昱遍访群臣才勉强找出一个:“有罪者乃羽林郎侯折。王师败于弘农的时候,射声校尉沮与侯折被创遭擒,沮宁死不屈痛骂李被杀。侯折却跪地求饶得以身免,后来趁乱逃归。这个人的罪名该杀了吧?” 其实这个罪定得有些牵强,虽然侯折向李求饶了,却保全性命回来继续护卫天子,因为这点儿事就处死人家,似乎矫枉过正了。哪知曹操还不满意:“侯折不过区区一个羽林郎,杀他能立什么威呢?” “依大将军之见呢?” 曹操背着手溜达了几步:“把官员名册取来。” 不知谁又要倒霉了,程昱捧过几卷官员名册,曹操一把就拿了六百石以上的,展开看了半晌,终于露出笑容:“还真有两个送上门来的。尚书冯硕、侍中台崇,这两个奸-佞小人还没死呢?正好叫我杀他们作法。”尚书冯硕、侍中台崇皆是灵帝朝鸿都门出身,昔日曾党附宦官,细算起来曹操之父曹嵩花一亿钱买得太尉,碍于圣眷还辟用过这俩人。后来何进被害,董卓旋而入京,袁绍、曹操等人就没来得及找他们的麻烦便天下大乱了。如今西京百官随圣驾东归,这两个人竟也在其中。“他们有罪吗?”程昱资历浅薄不明底细。 “这俩人早在六年前就该死了,杀他们一举两得,还能帮那些清流名士找找后账,连带整饬风气。”曹操把竹简一合,“就是这仨人了,一个尚书,一个侍中,再加 上一个羽林郎,足可立威了。” “诺。”程昱干脆领命。 “还有刚才提到的沮,正好矜其死节。”曹操提到这个人颇有些动容,“沮出身卑贱,十几岁就当兵,硬是从北军一个小司马熬上来的,战黄巾平叛乱没少打仗,死得怪可惜的。既在弘农遇害,追赠为弘农太守,好好抚慰他的家属。起草表章的差事,你与董昭商量着去办吧。”见程昱也走了,荀才问:“大将军留我还有何事?” “我要你出任尚书令。” “啊?!”荀一愣。尚书令虽为千石官员,可实际职权比三公还大,主赞奏机要总统纲纪,是录尚书者以下的首要官员,几乎等同于曹操的副手。可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尚书令与司隶校尉、御史中丞合称“三独坐”,对朝中之事无所不究,曹操既然还要出去打仗,等于说荀就是朝廷的实际主宰者。 “你万万不可推辞。”曹操眯着眼睛道,“今朝廷立足未稳,必须要有人在我出兵之时总统朝政才行。你出身名门、处事干练、为人雅量,又在豫兖二地威望极高,尚书令这个位置舍你其谁?”荀作揖道:“在下久不在朝中为官,资历甚是浅薄,担此要职何以为心!” 曹操料到他会推辞,低声问道:“文若,既已迎天子至此,咱们不可复弃。你若不当这个尚书令,你觉得谁当合适呢?”这一问可难坏了荀。倘若他不接受,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朝廷旧党人物出来接任,到时候掣肘曹操削割兵权,诸将绝不会甘心;另一种就是曹操另派帐下别人,或是程昱之流,或是董昭之辈,那等心地狠辣的人占据此职,天子岂还有好日子过? “怎么样?”曹操笑呵呵地看着他,“你自己还能找出一个更合适的人吗?”荀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没有异议,那我明日就正式表奏你为侍中,领尚书令,专参乘之任。”这越发了不得,侍中虽无实权,却拿二千石俸禄,是专供皇帝安置宠臣的,可以随驾侍奉。最独特的就是这个“专参乘之任”,天子出行有乘舆法驾,再从诸多侍中里选一位学识渊博者与天子一起乘坐,顺便讲解地理掌故给天子听。 一般来说这个参乘之人不固定,是按皇帝的心情而定,他想让任何一位侍中伴驾都可以。但是自荀得了“专参乘之任”,从今往后除了他以外,别的侍中就都摸不到机会了。其实曹操这样安排,除了给予荀足够的荣耀,也有令他监视天子之意。 官位也有了、俸禄也有了、脸面也有了,可不知为什么,荀却高兴不起来,仅仅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谢将军栽培。” “你无需为难,我知道有僭纲常礼法的事情你做不出来。”说着曹操自桌案上又拿起一卷表章,“我奏请丁冲接替我为司隶校尉、钟繇为御史中丞,这’三独坐’的责任他俩替你分担一二。” “谢将军。”荀心里明白,曹操既迎天子就必须要专权。御史中丞管监察、司隶校尉管讨罪,加之尚书令总领政务,这三大要职都换做曹操一派,恐怕京畿地方官也要换一换了。果不其然,曹操又道:“只是还缺一个许都令,这天下第一县令要谁来干呢?”“孝先如何?”荀第一个想到毛。 “不行!”曹操一摆手,“孝先已经任命为幕府东曹掾,专管选拔官吏人才,这个担子太重,除了他别人挑不起来,不能动他。” “那调万潜来当如何呢?”荀又提出一个有德宽宏之人。 曹操还是摇头:“万潜在兖州资历甚重,靠他能够稳住当地人心,他也不能动……我看这样吧,满伯宁、薛孝威,两者任取其一!” 荀的汗都快下来了,满宠与薛悌都做事苛刻近乎酷吏。这样的人来当天下第一县令,能打击权贵固然好,但是难免把事办得偏激。曹操料到他不甚赞同,解释道:“昔日我为洛阳北部尉,曾杖杀蹇硕之叔,一时京师治安大好。我看京师之地,必须要有一个铁面无私的硬派人物才镇得住啊!”荀知他心意已决,干脆两者相较取其轻,选一个稍微心善点儿的吧,便道:“满伯宁可堪此任。” “好,就用他吧。” “既然权责分明,那皇上的政令颁布也当有所控制。”曹操冷森森道,“调董昭出任符节令!”符节令虽为六百石的官员,却不从属于任何人,掌管印玺、使节、虎符,是朝廷政令发布的最后一关,也是替天子收藏玉玺之人。 荀不置可否,却听曹操又接着道:“七署诸郎死伤殆尽,所余不过几十人,我看光禄勋的位子咱们就不要抢了,留给西京旧臣桓公雅吧!”光禄勋是掌管护卫天子的,可如今南军七署名存实亡,曹操拉拢过来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桓公雅名桓典,昔日斗争宦官,号称“骢马御史”,颇有名望,曹操用他不过是装点门面罢了。 至此,荀为尚书令、丁冲为司隶校尉、钟繇为御史中丞、董昭为符节令、满宠为许都令,从朝廷中枢到京畿地方官全都换成了曹操一党。他拉过荀的手拍了拍:“文若啊,以后咱们俩恐怕聚少离多了。惜乎军中缺了你便又少一谋主啊!” “奉孝不是来了吗?”曹操摇摇头:“郭奉孝太年轻了,军中还是要靠威望的。我想请你帮我请一个人。” “谁?” “令侄荀公达。”曹操到现在还一心念着荀攸。 荀脸一红:“您这么说,公达比我还年长两岁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独揽大权(二) 曹操笑了,继而眼中露出神往:“昔日我乃大将军何进座上常客,那时候他府中盛友如云。其中荀公达、蒯异度、田元皓堪称智谋翘楚。如今蒯越帮了刘表、田丰辅佐袁绍,我希望能把公达争取过来,代你为军中谋主。现闻他避难荆州,尚未屈侍刘表,我已经修好一封书信了,希望你与友若兄弟再写一封信权作家书,请他来帮我。” “这不算什么难事。您就是不提我也早有此意,另外除了公达,我还想请仲豫也来。当今天子也喜欢诗书文章,仲豫来陪王伴驾再合适不过了。” “哦?求之不得啊!”曹操甚为赞同。荀仲豫名叫荀悦,论起来算是荀的族叔,年纪却不大。他十二岁便能做文章,精通《春秋》,乃不可多得的文学之士。曹操觉得这事越想越可笑,“我说文若啊,仲豫论起辈分是你的族叔,你又是公达的族叔,你们仨上下所差不过十一二岁,名分上却是三代人。倘若公达见了仲豫,难道真的开口叫叔爷吗?” “我们以表字相称,不论辈分。”荀也笑了,“现今朝廷诸署台初见端倪,应该征召一帮名士以长声望才是。” “这我想过了,当初在兖州就想过征召山阳张俭,但那时我人微言轻,现在应该可以征他入朝了。”张俭乃是党人的领袖。昔日党人中的杰出者有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之分。这三十七位名士,经党锢之祸、黄巾之叛、割据之乱,如今只剩下张俭与刘表两个人还活着。刘表正在壮年,而张俭已经七十岁了,曹操还是要把他搬出来撑门面。 “老人家岁数太大了,还是我来举荐几位吧。”荀不住摇头,“昔日会稽太守王朗,豫章太守华歆,汝南许邵、许靖兄弟。” “难啊!孙策横扫江东,王朗战败、华歆受困,即便发出诏书也未必能来。至于许邵、许靖兄弟嘛……”曹操有些难以启齿。当初他诓骗威胁许邵,换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语,恐怕许邵早就对他厌恶至极了。荀眼睛一亮:“昨日北海相孔融回朝了,此人久有贤名,何不援引此公委以重用?” 曹操不大高兴:孔融与边让并称一时,两人颇为交好,现在边让已被自己杀了,孔融必定难以相处,再说他是孔子之后,名头太亮反而喧宾夺主……想至此他只是随口道:“先任为将作大匠[6],以后再迁任他职也不迟。”说着他赶紧转移话题,又从堆得老高的竹简中抽出一份,“这是辞让武平侯的表章,你帮我看看有何不妥。” 曹操这次受封的武平侯是县侯,比先前的费亭侯高了一等。荀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这次加封是曹操暗地里鼓动董昭策划出来的,而且为了彰显威名,特意选了陈国的武平县,取义武力平定天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曹操又写什么辞让表,实在是装模作样自封自让。荀这会儿也没多说什么,拿过来就看:伏自三省,姿质顽素,材志鄙下,进无匡辅之功,退有拾遗之美。虽有犬马微劳,非独臣力,皆由部曲将校之助。陛下前追念先臣微功,使臣续袭爵土,祖考蒙光照之荣,臣受不赀之分,未有丝发以自报效。昔齐侯欲更晏婴之宅,婴曰:“臣之先容焉,臣不足以继之。”卒违公命,以成私志。臣自顾省,不克负荷,食旧为幸。虽上德在弘,下有因割,臣三叶累宠,皆统极位,义在殒越,岂敢饰辞。 荀看得明明白白“虽有犬马微劳,非独臣力,皆由部曲将校之助”这不是想让封,明摆着以退为进,还要为部下讨恩典。“臣之先容焉,臣不足以继之”曹操的父祖又有何德行可言?这份表章从头到尾透着虚伪,荀真不知该作何评价,只将表章递回,揶揄道:“晏婴的典故用得不错。” “是吗?”曹操还真当一回事,拿过来又研读半天,最后点点头,“嗯,还算可以吧……我得再酝酿一下后两份表章。《周礼》有云’三让而后入庙门’,让三次再接受,别人就不会再说什么闲话了吧!”荀知道他想通过一次一次的辞让把自己的功劳表露出来,顺便坐抬身价,不过这么干实在是透着虚假,没什么意思。“您现在已经受封大将军了,打算封袁绍做什么官呢?”荀问得很有道理,大汉自外戚窦宪平北匈奴受封大将军以来,这个位子一直是百官之首,三公虽尊贵而无实权,再没有比这大将军更高的官职了。而袁绍从河内举兵以来,一向以天下群雄之首自居,自称为车骑将军,替天子代行诏书,其实力也确实是最强的。现在曹操一-屁-股占上了大将军,给袁绍什么官呢? 曹操沉吟道:“大司马张杨占着、卫将军董承占着、车骑将军杨奉占着,我看就给袁绍一个太尉,再领冀州牧吧。” “太尉?!”荀很诧异,“太尉不是杨彪吗?” “马上就不是了。”曹操一阵冷笑,“那老家伙在洛阳请我去赴宴,恐怕是心怀叵测。我没有去他便自疑起来,昨天已经上表朝廷,称年迈体衰,主动要求以疾罢免。”荀提醒道:“杨震、杨秉、杨赐、杨彪,弘农杨氏也是四世三公。况杨彪此番忠心护驾,辗转崎岖危难之间,几不免于害,不好随便罢免他的官职。” “这倒无妨,且转他为谏议大夫,过些日子再说……这个我心里有数。”曹操漫不经心道。 心里是有数,可不知究竟是什么数!荀还欲再谏,满宠突然走了进来。 “天下第一县令来啦!”曹操笑呵呵戏谑道。 他以为满宠必然奇怪发问,哪知满宠充耳不闻,根本没注意他说什么,趋身施礼道:“启禀大将军,今有伪徐州从事孙乾、主簿简雍前来觐见!” “什么?!”曹操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不是刘备的人吗?” “没错。”满宠又是一躬,“恭喜大将军,刘备来投奔您了!”就在曹操忙着控制朝廷大权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徐州的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备本是幽州公孙瓒的部下,曾被派到青州任平原相。后来曹操以报父仇为名侵犯徐州,大肆攻城夺地屠杀百姓,兵锋直指陶谦所在的郯县。就在徐州生死存亡之时,刘备竟以一万杂兵阻挡曹操近前,尽管被打得落花流水,却虽败犹荣博得陶谦的信任,被表奏为豫州刺史。后来曹操因陈宫叛变、吕布入侵不得不回救,徐州也随之获救。没过多久陶谦病笃,临死前将徐州托于刘备,别驾糜竺、从事孙乾、广陵太守陈登以及北海相孔融共扶他接管徐州。与此同时吕布、陈宫被曹操打败,也投到了徐州地界。因为同是曹操的敌人,刘备慷慨地收留了吕布,允许他在下邳境内屯驻,而随着形势的变化,他们的主要对手却由曹操变成了坐镇寿春、自称“徐州伯”的袁术。 三个月以前,袁术发大兵争夺徐州,刘备领兵与其对战于盱眙、淮阴两县,对峙一月有余不分胜负。袁术见不能取胜,便致书吕布,许下粮食二十万斛作为酬谢,请其突袭刘备之后。正逢刘备留守下邳的丹阳军叛乱,引吕布领兵入城,使其反客为主占据下邳。刘备军资粮草尽失,家眷也落到吕布手中,顿时军心大乱,遂被袁术大败,溃逃至海西县,继而粮草食尽不得不忍着屈辱扭过头来向吕布请降。更兼袁术过河拆桥,不兑现二十万斛粮食的承诺。吕布懊恼不已,立刻接受刘备的投降,不但释放其家眷,还以迎接刺史的规格将刘备风风光光接回,命其屯驻在小沛,两家重结旧好共御袁术。 而仅仅两月之后,袁术命部将纪灵统领三万人马再伐刘备。吕布既恐袁术灭掉刘备转而图己,又恐得罪袁术给自己招祸,便率兵驰往小沛与两家讲和,显绝技辕门射戟,使两家各自罢兵。但此后刘备为了自保不得不增加屯兵数量,这又引起了吕布猜忌。两家二次翻脸,吕布领兵突袭小沛,刘备依旧战败,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憨着脸皮来投奔曹操。 闻知刘备前来许县的那一刻,曹操心中的感觉真是微妙! 他怀着好奇的心理接见了打前站的孙乾、简雍,允许刘备的几百残兵屯驻许都城东,供给适当的粮草,并约定第二日在曹操的中军大营接见刘备及其属下。 在曹操看来刘备虽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占据徐州一时,但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张超、王匡那一流的小角色,甚至还不如因救驾煊赫一时的杨奉、韩暹。但就是这个小角色却有着很独特的魅力,他能够鞭笞督邮弃官而走,他敢以一万乌合之众阻挡精锐大军,他可以反过头来投靠背叛他的吕布。另外曹操始终弄不明白,一个织席贩履、百战百败的宵小之徒,为何能吸引这么多的大人物倾心与他呢?卢植乃一代大儒,收他为弟子;公孙瓒北州骁勇之将,授他以郡国之任;陶谦徐州之主,临终以地盘相托;孔融当代名士二目朝天,竟肯表奏其官职;糜竺乃徐州出名的豪强地主,却心甘情愿为之奔走……另外,刘备这个长腿将军帐下竟还有几员勇将,特别是那个敢率十余骑突袭的红面大汉,这两年来始终萦绕在曹操的脑海中。 第二日清晨,曹操梳洗更衣,打扮得格外威严,坐着新造的朱轮马车,出城来至大将军行辕。为了给昔日的敌人一点儿下马威,他命令军兵高卷帐帘,谋士众将列立帐外,又点二十名精壮亲兵对搭长刀,布出十道冷森森的刀门;自己则端坐大帐之中,典韦、许褚手持兵刃紧紧护卫这个阵势确实够吓人的! 一切安排妥当,曹操才传令请刘备入营。不多时就见中军官引着两个人当先而至,乃是刘备的从事孙乾、主簿简雍。对于这二人,曹操昨日初次见面,印象就很深:孙公佑北海名门,端庄雅量风度悠然;简宪和虽小吏出身,口若悬河不乏诙谐。刘备用这两个人为前站,一正一邪纵横舌辩,倒是一对不错的搭档。 孙乾、简雍行至刀门便不走了,互相嘀咕了一阵,退至左右垂手而立等候他们使君。曹操暗笑这俩胆小鬼却会讨巧,睁大了眼睛伏在帅案上,倒要看看这个刘备是何等人物。等了好一阵子,才见辕门处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位装束甚是奇特: 此人身高约有七尺五寸,不著皮弁,却戴一顶乐人装束的建华冠,冠高七寸,铁柱铁梁,上挂九枚铜珠;虽然有冠戴,这人却仅将前面的头发拢住,插着黑漆簪子,耳朵后面的头发却不梳,任其披散在脑后,随风起伏潇洒飘逸;穿一身杏黄色田字领开襟衣衫,掐金边走金线,上绣团花朵朵,内衬雪白的衫襦,上宽下窄严丝合缝显出匀称的身段,更加与众不同的是大袖翩翩却有三尺来宽,摇摇摆摆颇为飘逸;腰间系一条半尺宽的玄布袋子,人家腰带都围得紧紧一丝不苟,他却在肋下栓出 个蝴蝶扣,长穗子垂到膝盖真是奇装异服! 难道这就是刘备刘玄德吗?曹操顿觉诧异,不知不觉间竟站起身来,绕过帅案走到了大帐口,典韦、许褚见状也跟了出来这可就算是出帐迎接了! 但见此人优哉游哉踱到刀门前,忽然站住不走了,就地跪倒施礼,高呼道:“在下刘备,拜见大将军。”声音清脆悦耳传得老远。曹操这会儿也顾不得抖威风了,只想看看这位打扮怪异的家伙究竟长什么样,挥手示意两旁执刀的亲兵退下,快步迎了上去这可就让刘备躲过了钻刀门这一关啦! “刘玄德,你抬起头来。” “诺。”他答应一声抬起头来,让曹操看了个明明白白。 刘玄德生得面如冠玉、肌肤细腻;一对又黑又亮的眉毛,浓如墨染,似雁翼般展开,斜插入鬓;凤目俊秀,长睫毛茸茸外翘,睛若朗星,黑眼珠多白眼珠少,四周卡道白线相仿;隆鼻高耸,突兀有秩;宽颐大口薄嘴唇,好似涂脂;唇上一对精心修饰的小胡子,梳得整整齐齐油油亮亮,胡梢上翘,颔下的须髯修长飘逸,很自然地垂着;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生着一双朝怀大耳,衬着刀裁般的鬓发格外醒目,肉乎乎粉嫩嫩的耳垂都快耷拉到肩膀上了。 曹操半生奔忙,曾会过不少相貌出众的英豪,袁绍、孙坚、鲍信、吕布……确乎没有一个比得上刘备,打量了好半天才讪笑道:“刘使君快快请起吧!”当初刘备得徐州时,曹操视他为宵小,根本不承认他的地位;这会儿知他毫无立锥之地,则故意唤作使君,大有嘲讽意味。 刘备自然听得出来,根本没敢起身,低头再拜道:“在下不知天高地厚,曾冒犯大将军之王师。只因陶使君仓皇病逝,徐州百姓嗷嗷待哺,加之凶臣袁术心怀悖逆之意,屡屡兴兵侵衅害民。备自不量力勉强受托,权且牧东土一时,所行者皆为保境安民效忠社稷,并非怀有他志。现今吕布、陈宫小人反复,在下兵败城失诚心来投,归于朝廷听从调遣,还望大将军宽宏收录。” 任你多大野心多大胆量,今天还不是得乖乖向我请罪?曹操颇感得意:“玄德休要再提以往之事,今许都初立百废待举,朝廷正在用人之时,你既诚心来投,本将军岂肯拒之?”说着伸手就要搀扶。刘备客气道:“不敢劳烦大将军。”自己起身站了起来,又引荐身后相随的一位相貌端庄之人,“此乃徐州别驾,东海糜竺糜子仲。” 糜竺的名字可比刘备还要响亮得多。他是东海朐县人,祖先世代行商,家中仆僮近万,资财累计数亿,而且善于弓马骑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交友如云。刘备乃是河北涿州人,在徐州缺乏根基人望,全凭着糜竺与其弟糜芳施舍钱财替他招揽人心,因此将糜氏昆仲奉若上宾。曹操久闻糜氏大名,今日一见糜竺面目俊雅,有长者之风,也拱手道:“久仰久仰。” “何敢何敢!”糜竺话不多,又恭恭敬敬把头低下了。 “请进帐讲话。”曹操说着就往里走,刘备、糜竺紧紧相随。刚迈进大帐,就听典韦喝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大将军营帐岂是随便闯的?”曹操扭头瞧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刘备身后还有两个小伙子。这二人身披软甲、头戴武弁,腰里挎着刀,好像是亲兵的样子。难得的是,两人都是细腰乍背、双肩抱拢、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长相还有些相似之处,年纪不大倒似是一对银娃娃,可眉梢眼角却有尚武之风。 “大将军营帐不得擅入,你们还不退下!”刘备连忙呵斥道。 “慢着,”曹操好奇地转过身来,“他二人是谁?” 刘备仓皇拱手道:“此乃在下帐中两员无名小将,如今无兵无马权且充作侍卫。本不叫他们来,他们偏要跟着,冒犯大将军虎威万请恕罪……还不快点走!” “玄德且慢,”曹操知道刘备不希望自己多打听他手下的人,但他越是不希望,曹操就越要问问,“两位将军怎么称呼?” “在下常山赵云。” 另一个道:“在下汝南陈到。”两人一南一北,口音各异。 “跪下说话!”刘备又乔模乔样呵斥道,“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两人赶紧齐刷刷跪下。 曹操瞧这一南一北两员小将英姿俊朗,又看了看典韦、许褚,不禁感慨良多:虽说长相好未必就有本事,不过这天底下的漂亮人怎么全让刘备得了去呢,糜竺、孙乾、简雍那般掾属也就罢了,就连一对贴身护卫都相貌堂堂……想至此,曹操颇有爱惜之意,故意板起面孔道:“本将军的行辕你们也敢来,胆子不小啊!不过你们忒小看我曹某人了,我堂堂大将军岂会在帐中对你家使君不利?” “那是自然,”刘备微笑道,“他们都是见识浅薄的小人。” “也别这么说。”曹操摆摆手,“为将者披肝沥胆,他们俩也是忠心护主其志可嘉……赵云、陈到!”他已经记住了两员小将的名字,“你们俩的铠甲也太简陋了,本将军送你们一人一身铁甲,以助二位小将的虎狼之威。” 刘备明知道曹操这是在拉拢自己的人,但如今人在矮檐下,也不敢违拗半分,只催促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大将军。” 第二百六十三章 独揽大权(三) “谢大将军赏赐。”两人拱手称谢。曹操笑呵呵拉住刘备的手,请二人落座;而曹营其他的谋士将领都还站着,尤其夏侯渊、乐进、朱灵那等脾气大的都圆睁虎目,紧紧瞪着二人。刘备视而不见神情自若,糜竺双目低垂温文尔雅。 “玄德老弟……”曹操把称呼更拉近了一些,“你久在东州,与吕布、袁术皆有交锋,以为此二人如何?” 刘备似乎没想到曹操一上来就会问这个,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吕奉先乃世之虎将,胯--下马掌中戟天下无敌,高顺、张辽为之先登,更兼并州骁骑百里挑一,乃是强悍之敌。袁公路身负四世三公之名,坐拥淮南丰腴之地,然胸怀悖逆之心,实是大汉天下之贼。”这番应对很巧妙,他考虑到袁术与吕布都被曹操打败过,把他们的评价抬高一些,就等于把曹操抬得更高。 曹操还真没理会到这一层,他觉得刘备乃常败之人,说别人才能高也是很正常的,笑道:“玄德所言倒也有理,不过吕布有勇无谋、袁术志大才疏,这两个人皆非一等一的雄才。” “是啊!”刘备慨叹一声,双目低垂若有所思道,“若能救黎民出-水火,安社稷于天下,扶天子脱危难,复朝廷之权威,那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之人,堪称世之砥柱也。”所谓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拍马屁也有高低之分。刘备并未说曹操一句好话,但是把他奉迎天子、复立朝廷的功绩都掺到评价雄才的话里面,还当面故意带出一份仰慕神往的表情,这其实已经是很成功的溢美之词了。 曹操也不是糊涂人,尤其是面对屡易其主的人的时候,自然会带出几分警觉。但今天这一切怀疑都被刘备那张英俊诚恳的脸,还有那深邃神往的表情淡化了。曹操觉得他或许是在有意献媚,但是他对朝廷的向往、对天子的忠诚,以及对仕途的渴望确乎是真的,毕竟他出身不过是一个卖草鞋的,可是花了不短的时间才爬到一州之主的,或许他的徐州来得太容易,才丢得太马虎。曹操没有搭他的话茬,而是关切地问道:“吕布那厮如何夺了你的徐州,不妨讲来叫我听听。” “唉……”刘备未曾讲话先哀叹一声,“昔日刺史陶恭祖乃是丹阳人士,所以徐州有不少丹阳兵。这些兵马依仗同乡下邳相曹豹横行跋扈不服调遣。袁术突然领兵来战,在下便带兵出据,不想留守下邳的曹豹、许耽等人突然作乱,虽然曹豹已被我的人诛杀,但丹阳兵已引吕布入城,这才失了徐州之地。”丹阳兵的战斗力曹操算是领教过了,昔日他攻打徐州时,陶谦就曾以丹阳兵相抗,军无斗志不堪一击,但他们却仰仗陶谦等同乡官僚的势力压制徐州本土人。陶谦对抗曹操的失败,不仅仅是作战不力,其根源在于没有处理好外来势力与本土势力的关系。陶谦无声无息死了,留给刘备的是个烂摊子,作为又一任的外来势力,刘备就面临过去的两个旧党,比昔日陶谦的麻烦更大。 曹操听他道出原委,竟起了一丝同情心,昔日他也被兖州旧部陈宫、张邈的叛乱搞得焦头烂额,只是比刘备的运气好一些。若不是有荀、程昱等人的力保,恐怕也像今日的刘备一样,跑去投袁绍了。因而苦笑道:“玄德,你的事倒也值得人同情啊!”刘备一咬牙:“丹阳兵叛乱也就罢了,吕布那厮以怨报德趁火打劫,实在是可恶。” “不错。”曹操勾忆起旧恨来了,“昔日也是他勾结兖州叛党抢占濮阳为害的,你我之经历如出一辙!”话讲到这个份上,简直有些同仇敌忾了。刘备突然起身下拜:“在下深受吕布、袁术之苦,愿追随大将军鞍前马后,剿灭这一干国贼。”糜竺也随着跪了下来。 “哈哈哈……”曹操放声大笑,“玄德无需多礼,咱们都是效忠朝廷的嘛!”这个时候不明底细不能轻易许诺,曹操含含糊糊不置可否,把朝廷抬出来作说辞,“这半年来与此二贼征战,不知你余部现在如何?”还有多大本钱,这才是曹操最关心的。刘备起身羞道:“不怕大将军笑话。吕布袭我下邳,在下粮草辎重尽失,家眷亦落入吕布之手。”说着指了指糜竺,“多亏子仲慷慨解囊,供我两千奴客以充军兵,又将舍妹许我为妻,才在海西勉强支持。吕布迎我到小沛之后,也是赖子仲兄弟金银相助,征兵约有万人,却被吕布那厮再次击散。少数被迫投敌,大部分流落于徐州、豫州各地,一时间难以聚拢。” 曹操意味深长地瞅了糜竺一眼。如果说刘备自不量力的话,那糜竺就是一个敢于下注的大赌徒。他把亿万家财全赌在刘备身上,甚至还与之结成郎舅之亲,那他想获得的收益又是多少呢?恐怕至少是要挣回来个公侯之位才满意吧! 曹操忽然意识到刘备的一大缺失,他这伙人或许是各具才气有过人之处,但骨子里缺乏对整个天下形势的认识,没有像荀文若、郭奉孝、戏志才那样的智谋之士,只是靠着一股子闯劲去拼去争去闯。即便心机深重曲意逢迎,双目茫茫又能掀起多大浪来呢?但这股子闯劲却似曾相识,或许那就是十多年前曹操自己在官场上奋力打拼的影子吧!“玄德你贵庚了?” “哦?”刘备一愣,随即笑道,“在下而立六载。” 这次惊讶的却是曹操了三十六岁,不过比我小了六 岁,竟然保养有加,就像二十多岁的样子……他呆坐片刻,直到觉得把这个人看清了,才笑盈盈道:“玄德,你先在许县盘桓几日,待我奏明天子再加封赏录用。自沛县一路行来,想必你也累了,回营休息去吧。” 刘备似乎对这次见面的效果颇为满意,诚惶诚恐道:“谢大将军体恤,备今日至此,如同回家一样啊!” 嘴巴可真甜啊……曹操绕过帅案,亲自将刘备、糜竺送出帐外,又特意叮嘱道:“今朝廷草创,尚有诸多不便,还请你们多多谅解。营中有何需求但说无妨,可以直接到幕府来找我。” “那我等暂且告辞了。”刘备一揖到地,忽然看见曹操崭新的深服下摆蹭脏了一点儿,便随手帮他弹了弹灰尘,起身笑盈盈带着糜竺、孙乾等人去了。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引起了曹操极大好感。需知这样细小的举动仅仅发生在一瞬,若不是曹操一直死死盯着他,绝不会发觉他帮自己弹灰尘,甚至连站在身旁的典韦、许褚都没有注意到。这绝对不是献媚取宠,而是日常生活养成的习惯。奇怪的是,一个贩夫走卒出身的家伙怎么会这样的讲求衣装呢?但就衣装相貌而言,曹操比之刘备是相形见绌的,即便是穿着大将军的紫绶深服,依旧是没什么出众之处。刘备刘玄德,一个谜一样的人物,未见之前是个谜,见过之后依旧是个谜……曹操呆立了好半天,才吩咐备车回城。 朝廷礼制严格,什么官员用什么车颇有讲究。大将军、三公乘坐的马车是双驾皂盖,朱漆大轮,赤色两幡,金鹿扶手,熊纹横木。曹嵩曾任太尉之职,虽然花钱搞得人说三道四,令曹操颇感不齿,但父亲的马车在他心目中却是极为神圣的,当时老头子甚至都不允许他随便摸一下。如今他自己也有了这么辆车,而且前面还多了白旄[7]、金钺[8],代表天子使命和生杀大权。虽然天下还没有安定,但只要他坐上这辆车,一切的烦恼忧愁都会暂时忘记,找到至高无上的权威感。 曹操迈步上了车,点手唤道:“文若、奉孝,你们上来同乘。” “多谢大将军恩赐。”郭嘉受宠若惊,迫不及待笑嘻嘻地跨了上来。荀却道:“大将军安车,在下不敢僭越[9]。” “文若莫要推辞,你现在是侍中职位,天子乘舆尚可参乘,何况我这辆车呢?”曹操亲手扶了一把郭嘉,又笑道,“瞧奉孝多痛快,你也快上来吧,我有话跟你们俩说。”荀见不好再推辞,便趋步自车后绕过,缓缓登上车落座。光鲜的马车行了起来,曹操目不斜视一言不发,似乎故意想让他俩也感受一下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耀。郭嘉左顾右盼摸这摸那,荀二目低垂端正拘谨。走了一阵子,眼看快到许县城门了,曹操忽然扭头问:“你们觉得这个刘玄德何许人也,我可否予以重用呢?”荀垂着脸,始终只盯着轼木:“吾观刘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不如早图之。” “文若劝我杀人,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曹操微然一笑,扭头又问郭嘉,“奉孝以为如何?” “不错!我观刘备是有英雄之志。”郭嘉直言不讳。“那是不是应当将其杀死,以除后患呢?” “万万不可!”郭嘉将曹操的心思揣测得很清楚,“刘备虽有异志,然将军提剑起义兵,为百姓除暴,推诚仗信以招俊杰,犹惧英雄不至也。今备有英雄名,穷笃而归,若轻易相害,将军则背负害贤之名。那时智士自疑不复来投,回心另择他主,将军将与谁共定天下?夫除一人之患,而阻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不可不察。” “哈哈哈……”曹操捋髯大笑,“奉孝之言正是我所思所想,方今收英雄时,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为呀!” “不过……”郭嘉嬉笑着又把话往回收,抚摸着雕鹿的金漆扶手道,“刘备其人反复无常,将军虽然可用还需多加小心。” “我心里有数。”郭嘉侃侃而论:“刘备本是幽州公孙瓒麾下,伪托青州平原相之职,归于田楷调遣。将军攻讨徐州,刘备虽领兵往救,却弃公孙瓒、田楷而投陶谦,此其一也;刘备曾助昔日北海相孔融破青州黄巾之危,入徐州后又多赖孔融扶持勉强继任陶谦之位,两家自此交往甚密。而后袁绍以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猛攻北海郡县,当此时节刘备又捐弃旧好,不敢得罪袁绍,坐观成败,导致孔融无法抵御归至朝廷,此其二也。” 这几句话已说得曹操心惊肉跳,但郭嘉兀自不止:“还不止这些呢!去年大将军逐走吕布,吕布投靠徐州,又趁刘备、袁术相持之际夺取下邳,刘备非但不念夺地之仇,反而厚颜无耻失主为客前去投奔,此其三也;刘备既投吕布,又赖其辕门射戟之功保有小沛,就当款而相待,他却赖糜竺资财暗地筹措兵马,终被吕布发觉,以至再失立锥之地,此其四也;将军可曾详思,尚有昔日郯城之阻,刘备亦为将军之敌也,今日却趋身来投,言辞卑贱谄媚,此乃其五也!” 郭嘉一口气说出刘备五次反复之举,并无夸大其词,荀又补充道:“刘玄德兵败潦倒,家眷失于吕布之手,却不弃华丽衣装,足见在其心中结发之妻尚不如一件衣服!况那奇装异服既脱于礼法又不近世俗,可见其心志如何,物之反常谓之妖矣 !” 曹操木讷一阵,心中博弈良久才缓缓道:“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轻易杀之,既已收录旋而又害,岂不使我也落一个反复之名吗?”郭嘉还是笑呵呵的:“在下虽然说了不少,但是以将军之才、现今之势,足以驭之。若依在下之见,他不是尚有豫州刺史之名吗?将军不妨再给他升一级,表为豫州牧,您看如何?”因为现在的都城在豫州许县,所有驻兵及地方官员皆由曹操直接掌控。即便刘备当上豫州牧也是形同虚设,根本调动不了军队。既没有放出实权,又落了个厚待降者的名声。曹操赞赏地瞅了郭嘉一眼:“很好,我就让他当这个豫州牧。光当豫州牧还不够,再把我当过的镇东将军也给他,以安其心。拨给他些粮草,却不提供兵马,让他回沛县重招旧部。咱们鞭长莫及兵力有限,反正刘备已经与吕布、袁术两家都结下不解之仇了,我要让他继续在那里斗下去。只要他们三个争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我就有时间摆平张绣,回过头来再把他们全收拾掉!” “刘备可以放回,但须将糜竺剪除。”郭嘉又提醒道,“以防刘备再借其财力壮大。”“嗯。”曹操点点头,“过两天讨伐杨奉、韩暹,我要让刘备率兵同往,顺便看看他帐下将领如何。”曹操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想了结一段心事,那个威风凛凛的红面大汉可还没看见呢!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十月,曹操准备兵发梁县之际,又蓄意拉拢了另外一支部队匈奴。中平年间匈奴内部反对单于协助汉廷讨伐幽州叛乱,因为爆发了十万人的大规模叛乱,单于羌渠被杀。羌渠之子於夫罗自称单于,流亡洛阳请求朝廷出兵协助戡乱。正逢董卓进京天下大乱,於夫罗辗转大汉北州劫掠为生,后来以河东郡平阳县为根据地,也开始与各地割据势力纵横捭阖。 三年前,袁术自南阳北上,企图与公孙瓒南北合力消灭袁绍,顺便拉拢了黑山军与於夫罗。曹操给予迎头痛击,在封丘大破联军,进而连逐三城,吓得袁术转移到了扬州。於夫罗战败后回到平阳转年病逝,单于的位子落到他弟弟呼厨泉身上。后来天子东归,连连被李、郭汜追破,便招河东郡的白波军救驾,呼厨泉也派麾下右贤王去卑率领一支人马同往。 右贤王去卑自三辅救驾以来,保护天子至安邑、洛阳,最后一直跟到新都许县,始终忠心耿耿,没有参与董卓旧部与白波部的争斗,因此受到汉廷君臣的一致赞誉。如今去卑见汉天子已经安顿下来,一切朝廷制度都在逐步恢复,便主动提出“归国”,也就是回到平阳,继续辅保新单于呼厨泉。 当然,朝廷大事除了上表天子,还要提前请示大将军曹操。因此去卑也规规矩矩来到大将军府;曹操一见颇为欢喜,特意设摆酒宴相待。匈奴部落在光武帝时期内迁,已在并州地区居住了一百五十多年,其生活习惯与语言都已经汉化。曹操眼望着这个身材高大、卧眼隆鼻的匈奴右贤王,实在觉得好笑,他的汉话是平仄柔和规规矩矩的中州腔,甚至比曹操自己的口音还纯正呢! “大王实在是劳苦功高,”曹操说着端起酒来抚慰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危难之际多少牧守宰辅畏缩不前忘却国恩,大王身为外族,肯出力相助,保我大汉天子无虞,难能可贵啊……我先干为敬!”说罢仰面喝干。 去卑也痛痛快快把酒喝了,操着俏皮的口音又道:“这也是大汉天子昔日善待我族,我们才肯将心比心。这就好比昔日的秦穆公不计小过,放走三百名盗马野人,才有龙门山秦晋大战,三百野人助阵,秦师反败为胜擒获晋惠公啊!” 这个匈奴王竟还熟知汉家史事,曹操笑得前仰后合,头巾都垂到碗盘中染污了,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道:“不错不错……但你们匈奴乃是堂堂正正的草原单于,比作野人也太自轻自贱了。” “我们胜于野人,但大汉更胜于昔日之暴秦。”说着去卑站起身来,双\_臂抱胸施了个胡人礼,恭恭敬敬道,“往昔我家前任大单于曾助袁术作虐,与大将军为敌,还望大将军宽恕我族以往之罪。”现在的局势,宁得罪天子,不得罪曹操。 “於夫罗已死,这件事无需再提了。大王回归平阳,可与如今的大单于言讲,就说我曹某人必将兴汉家天下、复往昔之疆土,咱们两族和睦往来,一切如初。不过嘛……”曹操话锋一转,开始提条件了,“大王你善始亦当善终啊!”去卑一愣,不太明白曹操何出此言:“小王有何失当之处吗?” “坐下坐下!”曹操笑着挥了挥手,“大王并无失当之处,不过既然前来救驾,就该收全功而返。现今杨奉、韩暹还在梁县,大王与我一同出兵,待扫灭荼毒社稷之贼,再回转平阳岂不更好?” 曹操兵马盛于杨奉、韩暹,自然不缺匈奴派来的这几百人,但这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立场问题。去卑此番是与白波军一起来救驾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见密切。现在曹操把杨韩二人打为朝廷叛党,而在河东还屯驻着李乐、胡才的白波别部,与单于呼厨泉离得颇近,似乎也有往来,有朝一日匈奴再与白波军联合起来也是个麻烦。如果去卑参与征讨杨奉、韩暹,就等于代表匈奴与白波军表示决裂,两路势力在短期内便不可能再联手为害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独揽大权(四) 去卑也是个精明人,自然知道曹操揣着什么心肠。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把白波军与曹操放在两只手上掂了掂,自然曹操的分量沉得多,马上面带微笑道:“大将军既有此意,小王责无旁贷!” “好,咱们一言为定。”曹操一拍大腿。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荀、任峻、枣祗、韩浩告见。”去卑一见此景,自觉有碍,赶紧起身抱胸:“大将军有公务在身,小王暂且告退。”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曹操也不强留,挽着手将他送出大堂,回头吩咐撤去残席,请四人进来议事。 厅堂还未收拾干净,四人就到了。任峻看了看剩余的席面,不禁摇头:“现今粮食紧缺,这样浪费不太好啊。” “这破费不了多少,撤下去那些苍头小厮一准儿分了。”曹操微然一笑,“不过酒却糟蹋不起了,前几日丁冲一口气拉走了二十瓮,都便宜那醉猫,这会儿招待宾客都有些吃紧-了。” “实在不行就明令禁酒吧!”荀插口道,“迎朝廷百官至此,开销倍增。而豫州产出甚少,葛陂抄没之粮和杨沛供奉的不日将尽,还需速速自兖州调粮才是。”说着话他看了一眼任峻。如今荀当了朝廷的尚书令,与曹营将领的来往也少了。曹操捋髯沉吟道:“奉迎皇帝果然是有利有弊啊。虽然可得政令之便利,不过供养百官的花销也太大了,葛陂得了那么多粮食,眨眼的工夫就都没了。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张杨明明有机会掌握朝廷,却把天子拱手让给了我,他养活不起啊!” “哈哈哈……”任峻、枣祗、韩浩相顾大笑。“你们笑什么?”曹操不解地问。 任峻拱手道:“我三人至此,正是为了给大将军解此忧愁。” “哦?快坐快坐!文若你也坐下。”说着曹操也坐下了,但是他没有回归堂上的正位,只随随便便与四人挤在了一处。任峻笑道:“这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枣祗、元嗣,你们讲吧。”枣祗拱手要施礼,曹操把他的手一扒拉:“说正经事,用不着这套繁文缛节。” “诺。”枣祗微微趋身道,“咱们可以试行屯田之法。” “屯田?这行吗?”曹操表示怀疑。屯田之法在古代就已经有过了,在汉景帝时期,晁错上《守边备塞-疏》就主张过屯田自给,中兴开国的伏波将军马援也曾在陇西屯田,而徐州刺史陶谦也以陈登为典农校尉,专门负责屯田。但是屯田这种形式只限于边塞-之地,主要是解决军粮供应的问题,并不能应对整个朝廷的巨大花销,毕竟国家课税才是朝廷收入的主体。 枣祗解释道:“如今天下混战,民籍杂乱,更兼蝗旱灾害频繁。大部分地方有荒田而无民耕,而有民的安定之地又田亩不够,更限于流民籍贯不能官府授田。单以豫州为例,战乱以来百姓逃亡,十室九空几无产出,可垦之地何止万顷?不过是无人愿意来耕种罢了。” “这倒是实情。”曹操很无奈。枣祗继续道:“大将军屡破黄巾,收青州之民百万,壮丁近三十万,虽然兖州叛变流散了一些,但大体上还是掌握不少流民的。还有在汝南破葛陂黄巾,又有归附之民若干。那咱们不如改军屯为民屯,募集他们来种田。” “把荒田与流民都充分利用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曹操眯着眼睛不住捋髯,“不知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韩浩接过了话茬:“这件事以前没搞过,咱们不妨先在许都附近试行。在下初步设想了一下,可以迁青州流民至此,然后组织垦荒种田。还按照佃科的老规矩,官府租赁耕牛,按耕牛数目适当收粮,剩下的就给那些流民自己分了。这样既有了官家花销,也解决百姓无粮之困。” “行,咱就先试试看。”任峻笑道:“自遭荒乱以来,官民皆受无粮之苦。诸军割据并起,却无终岁之计,饥则寇掠,饱则弃余。因为没有粮食,瓦解流离、无敌自破的势力数不胜数。袁绍之师在河北仰食桑葚,袁术之众在淮南捕食河蚌。民人相食,州里萧条。咱们当初逐走吕布,虽然是兵戎得胜,但深究起来,吕布当时乏粮怯战,也是事实啊!”把平定叛乱的原因归于吕布乏粮,这样的话也就是任峻敢说。别人自不能随便泯灭曹操的战功,可是任峻是他妹夫,说话便直截了当。 曹操心里有数,昔日转移到东阿的时候,粮食已经缺乏到极点。程昱诛杀叛军,暗地里将人肉晾成肉脯供应兵卒。所有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可是兀自说是牛肉,自己给自己解心宽,现在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不寒而栗。前不久扶风人王忠率领乡党跑来投奔,那一路上就是人吃人过来的,天理人伦何在啊?曹操叹息一声道:“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帝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 “好处还远不止这些呢。”荀忍不住插嘴道,“黄巾剿而不绝,根源在于无法自存只能劫掠。现在使其屯田耕种,也算有了营生。缴粮之余归自己所有,田地便与他们性命攸关,日后专事生产也不会轻易作乱了。还有,流民荒田数不胜数,即便朝廷不占,地方豪强也会侵占,不可让土豪与朝廷争粮争地,那也会滋生不臣势力啊。” 荀的分析更深入了一层,曹操颇为满意:“此事咱们说办就办。任峻,我表奏你为典农中郎将!枣祗、韩浩协办此事。” “诺。”三人起身行礼。曹操拍拍任峻的肩膀戏谑道:“妹夫,以后吃饱饭可全靠你啦!”任峻没心思同他玩笑,还是显得忧心忡忡:“迁那些青州流民的差事怎么办?”这倒是个问题,曹操想 了一会儿才道:“交给李氏兄弟去办。”提起李氏兄弟,任峻长叹一声:“大将军,昨天刚刚收到万潜的书信,李整身染重病,恐怕熬不了几个月了……” 钜野李氏对于曹操安定兖州出力不少。李乾曾随他征战徐州,后来因往乘氏一代安抚族人,被吕布杀死。后来其弟李进、其子李整、其侄李典都效力于曹营,还在最困难的时候供应了一批粮草。李乾在定陶被吕布部将张辽重伤,不久去世。如今李整又病入膏肓,曹操有些动容:“英俊豪杰偏不长寿,我表他为青州刺史吧。”青州现在不属于曹操的地盘,身染重病的李整也不可能去任上,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那迁徙流民之事……” “交与李典去办吧。” “李曼成?”任峻一皱眉,“他是不是太年轻了?” 曹操摆摆手:“这孩子不同于其他豪强子弟,不但通晓诗书,而且少年老成,这个差事他一定担得起来,只管放手让他办吧!另外,枣祗升任陈留太守,你去招募流民,帮李典的忙。” “诺。”枣祗领命起身,他和任峻、韩浩见荀坐在一边,袖子里露出一份诏书,似乎是有什么要事,便赶紧告辞出去了。见他们走了,荀拿出诏书道:“您下令起草的这份给袁绍的诏书我看了,措辞似乎尖锐了一点儿。”说着他念了几句,“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而但擅相讨伐……这样严苛的斥责,会不会激怒袁绍呢?” “措辞尖锐?”曹操嘿嘿一笑,“这份诏书所言哪一句不是实话啊?他就是图谋不轨。” “话虽如此,不过……” 曹操没容他说完,就打断道:“我就是想试试他袁本初的肚量,看他是否已经视我为仇雠,摸摸这潭水究竟有多深。表奏太尉也好,领冀州牧也好,这不仅是朝廷的恩赐,还是我拱手送给他的。也让他知道知道,现在有朝廷了,省得他拿着那颗’乡侯’的印整天伪造诏书!” 荀还是不赞同曹操的论调:“现在绝不是招惹袁绍的时候,假若他不肯受命,那时您又该如何呢?”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袁绍压了我这么久,也该我曹某人出口气了。”曹操说着拂袖而起,口气很坚决,“吩咐尚书再替我起草一份诏书,叫卫将军董承、偏将军刘服、匈奴右贤王去卑、豫州牧刘备与我共同起兵,征讨杨奉、韩暹。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普天之下只有许都这一个朝廷!不单单是天子,宗室、外戚、匈奴、士人都站在我这边!” 都说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对于杨奉、韩暹而言,境遇起伏似乎也太快了。他俩不过是靠造反起家的白波帅,本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朝廷玩命的。因为董卓进京、群雄割据、天子东归等机缘巧合,造反之人却成了救驾的大功臣。巅峰之时韩暹受封大将军、杨奉为车骑将军,帐下小头目一个个也都是校尉或者骑都尉。 但转眼繁华如梦渺,短短一年的好运随着迁都许县而结束。官职、功劳一笔勾销,俩人从开府将军又恢复了反贼身份。听说大将军曹操、卫将军董承、梁王子偏将军刘服、匈奴右贤王去卑、豫州牧镇东将军刘备五路大军奉天子之命一齐来攻,杨奉、韩暹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梁县驻军内部也起了争执,有人想打、有人喊降、有人要逃。但是打该怎么打,降能不能被接受,逃又往哪里逃,却谁也说不出门道。无奈之下,杨奉、韩暹只得留部下徐晃守城,二人率领一半兵马在梁县以东霍阳山沿路下寨,卡住出山的谷口,与城池呈掎角之势,希图能对峙到王师粮草耗尽。 曹操统领五路大军离开许都疾速前进,很快在霍阳山前扎营。官军堂而皇之号称五路,实际上董承、王子服、去卑、刘备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三千多人,尚不足曹操兵马的一个零头。为了表示尊重,中军帐里除了曹操居中而坐,也为四人在下面各自安排了帅案,只是谁都不敢坐。曹操逐个打量四人,故意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皱着眉问道:“现在敌人据冲要之地下寨,我等该如何敌对呢?” 刘服还是那么雄心勃勃,抢先道:“大将军久经沙场,这等事还用问吗?王师至此气势大盛,不可拖延时日以怠军心。现强弱分明,不论他们战与不战,咱们都应当一鼓作气直捣敌营!”这话说得没错,不过曹操可不大高兴。到了现在这会儿刘服还瞧不出子丑寅卯,气焰嚣张目中无人,曹操强装笑意:“王子所言正合我意,各位将军有何异议吗?” 董承、去卑、刘备自不敢违拗,齐刷刷拱手道:“我等愿听大将军调遣!” “好!”曹操一拍帅案,“那咱们就直捣敌营……” 这句话没落音,乐进、朱灵、夏侯渊这仨急性子就蹿出来了。眼看就要讨令,曹操赶紧呵斥道:“诸位将军在此,哪容你们说话,给我退下!”仨人一见这阵仗,又不声不响站回去了。曹操笑容可掬地看着刘备:“玄德,我看冲击敌营还要劳你前往。”刘备今天虽穿戴戎装,但英俊之气不减:“末将自当听从调遣,不过……” “自我帐下拨你五千精兵,任由你部将调遣!”曹操知道他顾虑兵少,替他说了出来。 “遵令!”刘备深施一礼。 “王子与右贤王紧随其后以作接应。” “诺。”刘服、去卑趋身领命。 董承毕竟是国舅,曹操不好随便派他,笑道:“卫将军与我共同观阵,咱们给年轻的擂鼓助威。”“好,好……”董承老老实实哪敢 说别的。 少时间差派完毕,刘备、刘服、去卑各自回营点兵。典韦、许褚率领一千虎豹骑登上霍阳山,保护曹操、董承居高观阵。只见狭长的山路间,五千先头部队直冲白波大营。杨奉、韩暹毫无战意,唯恐营寨不固,外围设摆了许多鹿角,也派出大量军兵凭险抵御。 曹操忍不住兴奋,对董承道:“国舅,你用心看,刘备帐下可有两员勇将,一会儿准能看到。” 董承不关心前面,只关心后面典韦、许褚又站到他身后了,这会儿要是趁着打仗把他一宰,曹操只要对皇上说国舅战殁阵中,可就稀里糊涂了事啦!他又开始哆嗦起来,低着头战战兢兢道:“是……咱们一同观看。” 果不其然,在万马军中忽然突出一员战将!虽然离得颇远,但是那个形象在曹操脑海中呼之欲出身高九尺,顶盔贯甲,外罩鹦哥绿的战袍,腰系鹦哥绿的战群,下有护腿甲,足蹬虎头战靴,胯--下一匹雪白的战马。赤红脸膛,宽额大颐,丹凤眼,卧蚕眉,唇若涂脂,五绺长髯。手中擎一口大刀,长有丈许,刀头形如偃月,冷森森耀人胆寒! 眼看那厮神勇无敌好似神仙下凡,掌中大刀劈鹿角、砍敌军,无人可挡,尤其是那飘扬的五绺长髯,更衬托出举重若轻潇洒俊逸。曹操从杌凳上站了起来,高喊道:“快看快看,就是他!”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紧接着又有一员黑袍战将趟出。他手中挺一杆丈余长矛,捅上就是窟窿,扫上就是跟头。所过之处马趟矛刺,简直是浴血而过,胯--下的战马都瞧不出本色了。忽然他将长矛送出,两腕一使劲竟将大片的鹿角挑起,随手一甩,砸倒一大片敌人。他随即将长矛划了个圆圈,高声喝道:“鹿角已开,跟我冲啊!” 人声鼎沸之际,他这嗓子竟盖过混乱,似如龙吟虎啸一般传出老远,在山谷中回荡了半天。曹操惊得打了一个寒战:“真万人敌也!”转眼间,敌营已被撕了个口子,两员勇将当先突入,三军儿郎随将而行畅通无阻。 曹操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低头再寻刘备。瞪大眼睛找了老半天,才见在战场很远的山脚下插着大旗,刘备领着点儿人在那儿躲着,身边有赵云、陈到两员小将保护。王子服、去卑的兵马都跟着冲锋过去了,刘备还原地不动呢! 曹操不禁冷笑刘玄德志大才疏胆小如鼠。纵有百员猛将,保此无能之主,又有何作为?“恭喜大将军,您得胜了!”董承见缝插针赶紧奉承。“国舅怎么这样讲话?”曹操缓过神儿来,皮笑肉不笑地推辞道,“此乃王师得胜,应该恭喜当今天子才对嘛。” 董承颇感无趣,含含糊糊道:“在下失口了……大将军恕罪。” “哪儿用得着这么多虚礼,”曹操这会儿挺高兴,一把拉住董承,“咱们下山回营,准备追击敌军,就势攻取梁县。”可是根本用不着攻城了,曹操刚刚占领敌营就得到消息城内敌军举城投降,杨奉、韩暹未能入城,已率兵南下逃亡。没过多久,就有敌将徐晃谒辕门来投。梁县城中尚有两千人马,粮草若干,曹操怎能不喜?他免去徐晃报门之礼,准其进入大帐。“罪将参见大将军!”那徐晃一跨进来便跪倒请罪。 曹操不喜欢背主之人,又见徐晃身材一般面目平庸生得黄面皮疏眉毛、三角眼大眼袋、鹰钩鼻菱角口、黄焦焦一团虬髯,叫人瞧着不喜,便皱眉道:“你城中尚可坚……” 主簿王必见状,凑到曹操耳边嘀咕了几句。 “哦?”曹操听罢深感奇怪,口气缓和了不少:“你可是护卫天子在曹阳奋战,力退李的徐公明?” “不敢当。勤于天子之事,在下理当如此。”听他言语谦虚,曹操转怒为喜,又问:“当初是你劝杨奉表奏我官、引我入京的?”“罪将不敢担此功劳。”徐晃的回答依旧很谨慎。 “无罪,你起来吧。”曹操不住点头,“你为何献城投降?”徐晃谨慎站起,拱手道:“有公亦……亦有私。”曹操颇感兴趣:“公者何论?私又怎讲?” “白波起兵乃因宦官乱政逼害,实不得已而为之,所为除暴安良扫灭奸-贼。后天下大乱,杨奉、韩暹既不能保境安民就应该择主而仕。所幸圣驾东归之日立有勤王之功,当善始善终归顺朝廷。天子迁都国之大政,杨奉、韩暹意欲拥兵自重又起劫驾之心。可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不愿意再当贼了,长此以往难得善终,唯有投靠大将军,辅保朝廷才是最佳归宿啊!此乃为公的一面。”徐晃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论私者……在下本良家子弟,曾为郡吏,**为贼。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我不愿随杨奉、韩暹行不归之路。” “好个为公亦为私。”曹操颇为感慨,“梁县驻兵依旧归你统领,你身居何职?” 徐晃羞赧道:“勉为骑都尉,不过……无印。” 从朝廷官制上讲,骑都尉是二千石的武官,曹操镇压黄巾的时候就当过,按理说已经不小了,但徐晃这个骑都尉却寒酸得多。当初韩暹救驾,恣意保举亲信,手底下头目皆是骑都尉、校尉一级。那时候朝廷还在流亡路上,连印章都不够用,有时随便画个印绶就算封官了,徐晃的高官也是这么来的。 “我上表朝廷赐你印绶!回去整备兵马,你若能将北路卷县、原武县的反贼一并剿灭抚平,还会再加升赏。” “谢大将军!”徐晃深施一礼就要回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独揽大权(五) 一旁站的于禁忽然迈步出来:“大将军,梁县尚未接收,不如暂留徐都尉片刻,待把军中事务讲明,再叫他调兵过来,岂不更好?” 军中事务有什么可讲明的?这分明是怕徐晃回去有变,要在接收梁县以前扣留在曹营。曹操瞅瞅他,微然一笑:“也好……” 旁边的朱灵一拉徐晃的手:“公明兄请过来吧!”说着让出上手之位。徐晃不敢自居,俩人推辞了一番才站好。朱灵与于禁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谁都没说什么其实看似同仇敌忾的曹营,暗流却在涌动。于禁以非曹氏外的第一大将自居,而绝大多数兵将也都和他一样是兖州人。唯有朱灵是自愿从袁绍帐下投诚的,平日受到排挤,今天可算来了一个非嫡系的,极力拉拢到自己身边。曹操没理会那么多:“速速传偏将军、右贤王、镇东将军进帐!” 军兵一个接一个把将军号令传下去,不一会儿工夫,刘服、去卑、刘备便走进帐来。还未来得及下跪,曹操便抬手止住:“三位将军劳苦功高,真乃大汉之忠良!”不想给予实际的奖励,便多动动嘴。“为朝廷效力,自当如此。”三个人的回答也差不多。 各自归班之后,曹操上下打量刘备:“玄德,方才你帐下那二位将军奋勇当先,能不能请来给大家引荐引荐呢?”刘备哪敢说不能,拱手道:“这有何不可?”随即走到帐口示意赵云去叫人。 曹操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手据帅案向外看,这片刻的等待竟如此令人煎熬,真好像过了整整一天。此时此刻与其说是喜爱这两员将,不如说是好奇和敬仰……出现了,那个红脸大汉与黑袍将军都来了,二位进帐施礼,跪倒在他面前。“末将参见大将军!”二人低头齐声说道。 不知是何种心态作祟,当日思夜想的神秘将军跪在面前时,曹操竟紧张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勾勾盯着那个红脸大汉的头顶,幻想着他能为自己效力,硬是让这两个人跪了很久。王必看得明白,赶紧捏着嗓子咳嗽了一声。曹操这才回过神来,强笑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 “谢将军。” 左手边红面大汉曹操已经见过,但每看一次都禁不住感叹,赤红脸、卧蚕眉、丹凤眼、五绺长髯,这相貌确实太少有了,太威风了。右手边黑袍将曹操第一次面对面相见,此人身高八尺,不过二十四五岁,一张黝黑光亮的宽额大脸,眉梢眼角透着风流俊俏,隆鼻阔口大耳朝怀,颔下微有些虬髯,又是个漂亮人物。 曹操由喜爱到嫉妒,由嫉妒到疑惑,由疑惑到愤慨怎么天底下才貌双全之人都跑到刘备帐下去了呢?他不禁往自己人那边望:头一个是于禁,老成持重堪称独当一面之将,可是容貌平庸举动拘谨,比文人还沉郁;第二个是乐进,身先士卒骁勇之将,可是别提模样,五尺来高,五官紧凑,挤到一起了;第三个是朱灵,有勇有谋忠义可嘉,一双大眼睛总瞪着,地包天的下巴,总要跟人玩命似的;再往后就是那位徐晃,更别提了……另一边都是自家人,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一个个神头鬼脸,也就夏侯、任峻还不错,留守许都没带出来……曹操感叹一声扭头看看,典韦、许褚这俩更没人模样了! “将军怎么称呼?”曹操迫不及待,先问红脸大汉。那大汉一捋颔下长髯,随即拱手道:“在下关羽关云长。” “听口音,将军是河东人士吧?” “在下河东解良人士。”曹操如饮美酒,不住地微笑点头:“人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果然不假,今日归顺我军的徐公明也是河东人士,如今已经是骑都尉之职了。”这话里的拉拢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了。 关羽默然不语,根本没搭他这个话茬。这样当着满营诸将,曹操不能有偏有向,倒不好继续说下去了,转而问道:“将军既是河东人士,为何会在刘豫州军中呢?”关羽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出身贫寒卑贱,本无效力疆场之意。只因乡里豪强欺压百姓抢男霸女,我一时气愤手刃了害民贼!”说到这儿,他的丹凤眼忽然不自觉地瞪了起来,袭人的杀气骤然腾起;曹操身-子不禁微微一颤,却见他又渐渐恢复了柔和,“唉……我这是佃农杀主,到哪里也没人做主。不得不逃出家乡流亡在外。后来黄巾造反,我家使君那时正涿郡招兵抗敌,在下便投到了军中。” “大汉有今日之衰,也有豪强兼并农田逼害百姓之故,云长敢于诛杀恶人,当时便可称豪杰。”曹操直呼关羽表字,把距离又拉近了一些,“现在更称得起是豪杰!” “在下不敢。”有许多人的气质是天生具备的,关云长似乎就属于这一种。按理说他佃农出身,又是流亡的逃犯,自不会有什么高尚修养可言。可是他即便跪在这里恭敬谦让,还是给人以端庄与桀骜的感觉,这一点倒是与刘备有些相似。“云长,咱们俩曾有一面之缘,不知你可还记得?”曹操想起了郯城之战时,关羽率十余骑突袭之事。 关羽根本不记得了,一来那时他认定纛旗下是曹营督战大将,可并不知是曹操本人,仓皇之间没看清面容;二来他自从军以来,随着刘备平黄巾、征乌丸、战袁绍、打袁术、抗吕布,辗转征战,自然不会对每场战斗都记忆犹新。他面带惭愧道:“末将实在是不记得了。” 曹操环视营中诸人:“列位将军还记不记得,郯城之战有一员战将率领十余骑突上山头,险些取我性命,就是这关云长!” “啊?!”大伙一听,各拉刀剑要动手。 “都给我停!当初是雠仇,今日是朋友,此一时彼一时也。”曹操一摆手,“云长,你可读过书?” “在下粗识文字,唯喜读《春秋》。”关羽的回答很谦虚,能读懂《春秋》便精通史事,已经很不错了。 “我想起一件往事……昔日晋国有六卿,你可知道?” “韩、赵、魏、智、范、中行。”关羽脱口而出。“不错。智瑶灭范氏、中行氏两家,韩康子、魏桓子、赵襄子又灭智瑶。”曹操这才道出想说的话,“那时有一豫让,本是范氏之臣,与那智瑶有仇,然智瑶不计前嫌待其深厚。后来智瑶死,豫让两刺赵襄子不成,乞得赵襄子之衣,三击其衣而死……可见天下之事多有变通啊!”这暗喻自己希望援引关羽于帐下。 关羽听得明白,却拱手道:“我记得豫让临死前言道’忠臣不忧身之死,明主不掩人之义’,叹智瑶以国士之礼相待……在下每思此事,莫不感慨。今刘豫州待在下亦为国士、亦为手足,在下也当为其不忧身死,勿使他人掩在下之义。”他的意思很明确,死心塌地跟着刘备了,宁可为其身死,不能再保他人。 “哦?”曹操一皱眉,想说的话全被他堵回去了。这时那黑袍将军忽然厉声嚷道:“我三人自举兵以来情同手足,安可分崩与他人,大将军忒多事了吧!”这话不仅傲慢无礼,而且声嘶力竭震耳欲聋,营中众将无不恼怒,连典韦、许褚都不禁跨前一步。刘备赶紧护在那人身前:“我这结义三弟口无遮拦,还请大将军恕罪!” 曹操挥退左右:“不知将军贵姓何名?”那黑袍将不服不忿道:“某乃燕人张飞,与刘豫州、关云长乃异姓结义兄弟。我三人虽为主从,胜似手足。曾有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曹操仰天大笑:“哈哈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倒是顶天立地的忠义之人!”刘备深恐因此见害,赶紧拉着二人跪倒请罪。“哈哈哈……”曹操笑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无奈的苦笑,眼望刘备道:“玄德啊,能得此二将实属不易啊……请他们回营歇息吧。”既拉不到手,又不能诛之而后快,还留在眼前干什么? 人之缘分乃是天定,本不是我的又何必多想……曹操自己给自己解了半天宽心,才抬头道:“四位将军,今已得胜,咱们一同回朝向天子道贺吧。” “诺!”董承、刘服、去卑、刘备一同躬身应承。大军一路高唱凯歌回转许都,将兵皆屯于城外。皇帝刘协不敢怠慢,赶紧吩咐设摆廷宴为五人庆功,一时间百官毕至群臣缭绕。大家都簇拥着曹操施礼道贺,就连七十岁高龄的张俭也来了。曹操命兵士偕公车相请,老爷子怕祸及子孙不敢不到,来至许都当即拜为卫尉卿。曹操一手拉着卫尉张俭、一手拉着光禄勋桓典,对刘服道:“今朝廷诸卿已定,天子自有卫尉、光禄勋保护,我看王子的兵就安心驻扎在城外吧!”王子服贡献梁国灵寝木材修建新宫,又完成了“护卫”天子迁都的差事,对曹操而言,他再没什么利用价值,以后多加赏赐养起来也就罢了。 随即当宴定下决议,匈奴右贤王去卑归国、豫州牧镇东将军刘备出屯小沛、偏将军王子服屯驻许都以外,至于卫将军董承就顶着国舅的幌子给曹操当个陪衬吧!至此,京畿各派军队,皆被分化瓦解,唯曹操一人独尊…… 酒宴散去曹操回到幕府,天色已经大黑了,而厅堂之上还有薛悌、李典二人在静静等候,他们刚刚从兖州赶来。曹操赶忙命人多掌上几盏灯,仔细听他二人交待差事。“曼成,你这次迁移流民协助屯田,差事办得很好。”就着逐渐明亮的灯光,曹操发现这个年轻人脸上挂着泪痕,“你怎么了?” 李典哑着嗓子道:“族兄李整过世了。” 曹操闻此言也哀叹不已:“你李家助我戡平兖州功不可没。李整英年早逝,或许是天妒英才吧……曼成你不要难过了。” “天下未平,在下岂敢难过。”话是这么说,李典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李氏乃兖州首屈一指的土豪,当年何等兴盛,可如今李乾、李封、李进、李整都死了,剩他形单影只怎能不难过? “从今以后,你叔父和你兄长的队伍都交给你统领。另外……”曹操拿起桌案上的一卷表章晃了晃,“我打算划离狐、乘氏、濮阳等县单立一郡,由你任离狐郡的郡守。” 此言一出连薛悌都吓了一跳李典才十七岁啊!即便曹操迫切希望提拔李家人,而对这个孩子而言,担子也太重了吧。 “在下年少无才无德,不敢受此厚赐。”李典仓皇跪倒。 “曼成,你弄错了,我任命你为郡守,绝不是为了酬谢你家。”曹操走到他近前,看着这个与他儿子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当初吕布与我争夺兖州,濮阳城遭战乱、火灾、蝗虫,兖州第一城就那么毁了。我要你当郡守,是希望你能安抚百姓,招募流亡之人,重新安定那一带。你知书达理,虽然年纪轻,却比营中诸将更显豁达老练!孙策小小年纪可以威震江东,你也一定能治理好一方百姓。”他趋身拍了拍李典的肩膀,“我相信你,更相信李家的威望,只有依仗你们李家的威望,才能把那片土地恢复原貌。你明白吗?” 李典听他这么说,响亮答应:“为了大将军,也为了李家之声望,末 将勉力为之。” “很好……”曹操忽然凑到他耳边,“我封刘备为豫州牧,叫他驻扎沛县,你在东边也要多替我留心才是。”李典眼睛一亮:“末将明白!” “好!天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不要再难过了。等诏书下来,就去上任吧。”见李典走了,薛悌呈上万潜递来的文书都是关于兖州政务的汇报。曹操翻开看了看,笑道:“吕虔在泰山捕盗很有成效嘛!” “吕子格勇猛强悍之人,对待不法之徒就应该下狠手,有时候杀人比什么都见成效。”薛悌乃酷吏出生,言辞桀骜刁蛮。 曹操把竹简一合,冷森森道:“孝威,我要削割一下刘备的势力。把泰山郡的嬴县等西边五县划为一郡,任糜竺为嬴郡太守。任城国只有三个县,我让糜芳担当任城相。希望这对赌徒兄弟能感恩图报,转而为我下注。可若是他们终不能为我所用……” “那就把他们杀掉!”薛悌瞪着鹰隼般的眼睛补充道。曹操眼里也迸出凶光:“我调你出任泰山太守,吕虔为泰山都尉,你们俩联手,把糜家兄弟给我好好盯住!” “诺!” “另外……我还得跟袁绍搞搞关系,”说到袁绍,曹操的眼光又不禁黯淡了,“我打算用他的同族兄弟袁叙为济阴太守,这个袁叙与袁绍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你也得替我留神。” “诺!”薛悌又应了一声,“稍有谋逆举动,我即刻将其诛杀!”看着薛悌坚毅的表情,曹操颇感满意。现在他只剩下一个顾虑,就是在河北自称车骑将军的袁绍,只要再稳住他,自己就可以放心去打张绣了……不过想起明天就要离京的刘备,曹操心里还是惴惴的关云长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所用呢? 袁绍收到朝廷的诏书后气愤不已,曹操以天子名义斥责他拥兵自重不肯勤王倒也罢了。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昔日仰他鼻息的人担任了大将军,而他自己却是三公之首的太尉,在朝廷的位置比曹操低了一点儿,不禁抱怨道:“曹操当死数矣,我辄救存之,今乃挟天子以令我乎?”但是既然朝廷已经复立,他也就不能再拿着“乡侯”的大印发布诏书了。与众谋士商议良久,仔细斟酌出一封表章。一方面对自己没有勤王迎驾的事情作出解释;另一方面袁绍也以退为进,假意推辞太尉之职。 这封表章递往许都省中之后,很快就转到了大将军府中。荀衍既跟过袁绍,如今又在曹操幕府担任掾属,这一次他作为引导随同天使下诏,此刻手捧竹简,高声朗读给曹操、荀、郭嘉三人听:“忠策未尽而元帅受败,太后被质,宫室焚烧,陛下圣德幼冲,亲遭厄困。何进既被害,师徒丧沮,臣独将家兵百余人,抽戈承明,辣剑翼室,虎吆群司,奋击凶丑,曾不浃辰,罪人斯殄。此诚愚臣效命之一验也……” 刚读了两段,曹操就打断了:“文若你听听,袁绍把自己说得跟个救世英雄一样。”荀点点头:“摆功劳论资历,这是袁本初的一贯伎俩。” “可惜他这个功劳骗不了明眼人。”曹操冷笑道,“当初若不是他给何进出主意招董卓进京,天下何至于大乱?兴兵宫阙诛杀宦官,那是袁术放的第一箭,他也算到自己头上去了。’虎吆群司,奋击凶丑’这等自吹自擂的话,亏他说得出口。”荀衍等他发完牢骚,才继续读道:“会董卓乘虚,所图不轨。臣父兄亲从,并当大位,不惮一室之祸,苟惟宁国之义……故遂引会英雄,兴师百万,饮马孟津,歃血漳河……” “不要念了!”曹操腾地站了起来,“我怎么没看到他打一仗呢?唆使王匡诛杀胡母班,又借我去杀王匡;夺了韩馥的冀州,又叫张邈把人家活活逼死。他就是这么’兴师百万,饮马孟津’的吗?”他来来回回踱了几步,问荀衍,“这等表功劳的屁话还有多长?”荀衍也不知道袁绍写了多少,把整个竹简展开找,眼瞅着已经看了一大半,袁绍那些自我吹捧的文字还没有结束呢。曹操干脆从他手里把表章抓过来:“我自己看看,他还说了什么假惺惺的话。” 荀氏兄弟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天下乌鸦一般黑,曹孟德再三让封是坐抬声价,袁本初上表推辞自吹自擂,这俩人真是一对活宝啊!“哈哈,你们听听这一段啊……是以忠臣肝脑涂地、肌肤横分而无悔心者,义之所感故也。今赏加无劳,以携有德;杜黜忠功,以疑众望。斯岂腹心之远图?将乃谗慝之邪说使之然也……”曹操不屑地一笑,“袁绍这是拐着弯骂我为奸臣呢!” 郭嘉可不似荀家兄弟那般彬彬有礼,坐在一旁听得有滋有味,还笑呵呵凑趣道:“他还有脸骂您为--奸-臣,他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论兵力他最强盛,论地盘他最大,论身份他也最尊贵,天天拿着自己刻的大印伪造诏书,连皇帝的死活都不管。如今朝廷也稳定了,天子也安全了,他又搬弄是非,想起骂别人为--奸-臣了。我算是看清楚了,袁本初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这几句话很合曹操的心思,他点头道:“我现在才明白,世间之人原来还可以这样虚伪做作。再听听这段……太傅日位为师保,任配东征,而耗乱王命,宠任非所,凡所举用,皆众所捐弃。而容纳其策,以为谋主,令臣骨肉兄弟,还为仇敌,交锋接刃,构难滋甚。臣虽欲释甲投戈,事不得已……哼!他绝口不谈兄弟反目,把与袁术矛盾全推到马日身上,反正老爷子已经薨了,死无对证。他这手可真够绝的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征讨张绣(一) 郭嘉扑哧一笑:“可惜他忘了,诏书还得交到您手里过过目,他们兄弟之间那点儿龌龊事,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您吗?” “‘绝邪谄之论,无令愚臣结恨三泉’写到最后还不忘损我一句。唉……”曹操看罢长叹一声,似乎也挖苦够了,把表章卷起揣到袖子里,“看也看了,骂也骂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他现在只能过过嘴瘾,袁绍要是翻脸,现在他还真惹不起。 荀心里斗争了半天,还是开口道:“若依在下之见,您当把大将军之职让与袁绍。” 曹操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不行!大将军让给了他,我还怎么统领百官?谁还能把我放在眼里?”荀衍解释道:“昔日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不甘位居于您下,他这就是冲着您的大将军头衔来的。” “他越是要,我越不能给他!”曹操一拂袖,“此事不必再议。”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家族出身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凌驾于袁绍那个四世三公之上,自然不肯轻易罢手。与其说这是本着平定的志愿,还不如说是对于自己身份的挑战。荀氏兄弟见他犟劲又上来了,正不知该怎么劝,郭嘉却在一旁笑嘻嘻道:“大将军,在下敢问您平生的志量如何?” “这还用说吗?”曹操知道他欲加说辞,白了他一眼,“我曹某人愿复兴汉室天下,拯救黎民于水火,这与让不让官位何干?”郭嘉起身行礼道:“昔日楚汉鸿门宴,高祖爷若是因一时之愤以卵击石,那还会有如今大汉天下吗?”曹操听他把高祖刘邦都搬出来了,一时语塞-。郭嘉再揖又道:“昔日更始为尊之际,光武爷若急于报兄长刘被杀之仇,与朱鲔面争于朝堂,那还能复兴汉室再传一十二帝吗?” “此等旧事我亦知晓。”曹操苦笑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郭嘉见他颜色稍和,赶紧趁热打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昔日将军屈身河北、转战兖州,几遭困苦,千里之堤岂可毁于一-穴-?今袁绍拥河北之地,兵马倍于将军、粮秣多于将军。若因名分之争触怒此贼,则将军祸不旋踵,天子蒙尘社稷复危,将军为得一虚名而身处实祸,万万不妥!您救社稷于幽暗,复天子于明堂,此功此德神人共见,袁绍不堪比拟。当此时节宜用韬晦之法,壮士断腕在所不惜,何况区区虚名耳?”这个平日乐乐呵呵的年轻人,此刻讲起大道理来声色俱厉,简直是当头棒喝。 荀衍也接茬道:“昔日我在河北,知田丰、沮授也曾劝袁绍奉迎天子至魏郡,当时河北众将多不赞同,袁绍随即断绝此念。今大将军若依朝廷之威不肯让位,袁绍必感前番失算,只怕还要与您争夺天子。将军大可厚封袁绍,使其自以为朝内朝外皆处高位,他便沾沾自喜不思进取,不再与您争天子了。” “忍一时之恨,换万世之安……”曹操狠狠心一咬牙,“也罢!我让大将军之职与袁绍,赐弓矢节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幽、并四州。他现在是乡侯,我再给他提一级,晋为邺侯。能给的虚衔我全都给他,就让他臭美去吧!”三人立时跪倒,面带喜色:“大将军英明。”曹孟德为人专横偏执,但是他确能从善如流,这一点便是他的明智之处。 曹操一摆手:“哪儿还有什么大将军,这个位子归袁绍了。” “将军可以立即就任太尉之职。”荀提醒道。哪知曹操嘿嘿一笑:“太尉就算了吧,既然已经让了,我就再风度一点儿,改任司空之位。”三公的实际权力在大将军以下;三公者,太尉、司徒、司空,司空名义上是管理国家工程营造的,是三公中资历最浅的一位。荀吃惊非浅:“当朝司空乃是张喜,名门之后,两代为公。” “尸位素餐,罢免了他,我来当这个官。”曹操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朝廷政务皆出于己手,三公有职无权只能是尸位素餐。若依他这等想法,满朝文武想罢谁的官就罢谁的官,根本无需有什么理由。前番免了太尉杨彪、如今又罢司空张喜,荀心中不满;哪知郭嘉却道:“不如将司徒赵温一同罢免,省得这些人闲着没事掣肘咱们。” “留着赵温吧。”曹操笑得冷森森的,“赵子柔乃是蜀中人士,如今朝中蜀党尽数逃归益州刘璋,剩他一个人兴不起多大风浪,就留着这个司徒给我当陪衬吧。” “哎呀!几乎忘却。”荀衍拍拍脑袋,“袁绍派其心腹逄纪送我离开,分手之时有密信交托,嘱我转承大将军观看。”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双手捧上来。曹操接过来一看,锦囊还封着火漆,可见荀衍没有私自动过,赶紧踱到几案前以刀笔挑开原来是一纸帛书。荀三人见这封信如此隐秘,也不好主动问什么。哪知曹操看完后,扫视着他们冷笑道:“是袁绍假逄元图之手给我写的信,他让我帮他杀三个人。” “三个人?”郭嘉回头瞅瞅荀、荀衍,哆哆嗦嗦问,“该不会就是我们仨吧?”曹操深沉地点了点头,故作深沉道:“你们原本都是袁绍的部下,现在都投靠到朝廷,袁绍希望我帮他铲除叛徒啊!”说着他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奉孝方才说的好,当此时节宜用韬晦之法,壮士断腕在所不惜……我曹某人对不起三位了。” 荀、荀衍半信半疑惊愕不已;郭嘉脸都吓绿了,抢步上前夺过帛书一看上面真有三个人名,却是昔日太尉杨彪、大长秋梁绍、将作大匠孔融。 “哎哟!您可吓死我啦!”郭嘉擦了擦冷汗,又把帛书递给荀氏兄弟, “不是咱们仨……” “大胆郭嘉!”曹操不等他笑出来,把眼一瞪佯怒道,“竟然抢看本将军密信,你该当何罪?” 郭嘉腿一软跪倒在地:“在下鲁莽,望大将军宽……” “我已经不是大将军了!”曹操故作厉声道。 郭嘉赶紧改口:“望曹公宽宥。” “哈哈哈……”曹操也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看你小子跟我大模大样指天画地的,生死关头不也这副德行吗?吓吓你,也好出出我的气。”说着搀起了惊魂未定的郭嘉。“哎哟,您耍出我一身汗呀!”郭嘉一咧嘴。 荀也松了口气,抱怨道:“戏狎无益啊……” “我开个玩笑,你们莫要见怪。”曹操拱手道,“但不知袁绍与这三位老臣有何冤仇,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呢?” 荀解释道:“袁杨两家同为四世三公,加之杨彪族子与袁术有亲,颇受袁绍嫉恨。大长秋梁绍与昔日太傅袁隗颇为不睦,这是旧日之仇。至于孔融嘛……袁绍以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孔融坐镇北海不肯归附。两家兵戎相见,袁谭屡屡得胜几擒孔融,后来朝廷一份调任诏书救了他的命,袁家父子自然心怀怨恨。”郭嘉插口道:“袁绍欲让袁谭、袁熙、袁尚、高三子一甥各领一州。” “这么干只会惹得兄弟争权,乃是自取其祸。”曹操又接过那张帛书仔细把玩,随即一阵冷笑,“让逄纪书写密书与我,这是想做得不留痕迹。袁绍既然杀人,还不想担上害贤之名,因此假手与我,这跟当初假手王匡害死胡母班如出一辙。” 荀立场很坚决:“杨彪、孔融当代名士,梁绍威望老臣,这三个人绝不能杀。” “当然不能杀,”曹操的态度颇为微妙,“且不论这三人待我如何,袁绍叫我杀,我就偏不杀!奉孝,你抢夺密信,罚你做一件事。” “啊?”郭嘉一愣。 “你替我给袁绍……不,给逄纪回一封信,拒绝杀此三人。袁绍不愿手沾血迹让逄元图修书,我就要奉孝回书,我跟他隔着窗纱说话。” “诺。”郭嘉领命,立刻抽过竹简伏在案前奋笔疾书,一眨眼的工夫就写成了: 当今天下土崩瓦解,雄豪并起,辅相君长,人怀怏怏,各有自为之心,此上下相疑之秋也,虽以无嫌待之,犹惧未信;如有所除,则谁不自危?且夫起布衣,在尘垢之间,为庸人之所陵陷,可胜怨乎!高祖赦雍齿之雠而情以安,如何忘之? “嗯,不错。”曹操把竹简递给荀,“立刻命尚书属官写诏,拜袁绍为大将军,就命将作大匠孔融为使者,到河北传诏。” 荀一哆嗦:“孔融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对!我不杀孔融,却送他到袁绍眼前,这封密信也叫孔融带去。我倒要看看他自己敢不敢杀,敢不敢担这个害贤之名。这么办还不算驳他面子,一举两得……”拿着孔融的性命去试探袁绍,其心机太过毒辣了。莫说荀氏兄弟,连郭嘉都不禁咋舌,但是细细想来这也不失为妙计。正在此时,曹昂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曹操冲儿子一瞪眼:“你来做什么?进门不向诸位大人问安,还有没有规矩啦!”曹昂心不在焉朝荀三人作了个揖,不待他们还礼,就伏倒曹操耳边:“爹爹,环姨娘要临盆了。” “哦?”曹操一跺脚,“家中有喜,诸事已决,各位散了吧!”说罢扔下满脸懵懂的荀三人,急匆匆回转后堂……这会儿后院可热闹呢,侧室夫人卞氏、秦氏、尹氏都急切守候在环氏房门口。秦氏怀-里抱着俩月前刚产下的儿子曹,尹氏手里拉着以前为何家生的何晏,各自的仆妇丫鬟伺候着乱哄哄的。曹操一脚迈进后院,就劈头盖脸嚷道:“男孩女孩?”如今曹操儿多女少,反倒更盼着添一个闺女。 “还没生下来呢!”卞氏掩口笑道,“大姐在里面照应着,不会有闪失的。” 曹操听正室夫人丁氏在里面伺候,心放宽了一大截,伸手接过秦氏怀-里的曹:“来来来,叫爹爹抱抱,如今太忙了,也没工夫哄你。”说着亲了儿子一口。 秦氏生性恬淡进门又晚,什么都没说。卞氏却替她嗔怪道:“亏你还知道自己是当爹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正眼看过儿一眼。” 曹操呵呵一笑也不反驳,把曹交到左腕,又摸摸何晏的小脸:“这孩子水灵灵的,倒像个女娃子。”尹氏原是何进的儿媳,如今带着个拖油瓶的儿子托身到曹家,更不敢说什么话了。 “哎哟,这坏小子拉屎了。”曹操一抖愣手,袖子上已经染黄了一大片。秦氏见状赶紧把小曹抱了过去,卞氏戏谑道:“该!光拉在衣服上算你的便宜,应该给你来个’香汤沐浴’才好呢。” 曹操有些好奇,竟抬起袖子嗅了嗅:“咦?这小娃娃的屎尿不怎么臭啊!” 卞氏哄着孩子道:“你的儿子你自然不觉得臭啊!” 见袖子脏了,曹操赶紧脱衣服,一摸怀-里鼓鼓囊囊的原来是那卷袁绍的表章。他双手一使劲,将掌中的竹简扯断,顺手抽出一条竹片递给秦氏:“给他刮屎用吧。” 秦氏吓了一跳,哪里敢接着。 曹操把扯散的表章往地上一扔:“袁本初这等言辞,给我儿子当厕筹还差不多!” 这会儿曹昂领着其他兄弟也来了,曹丕、曹彰、曹植,后面还跟着侄 子曹安民,以及两个螟蛉义子曹真、曹彬。看着这满院的骨肉,他忽然想起袁绍让三子一甥各掌冀、青、幽、并之事,不禁斗志又起:“子修、安民,这一次你们继续随我出征张绣!” “诺。”曹昂与曹安民跪倒施礼。 那旁曹丕与曹真、曹彬蹦蹦跳跳道:“我们也去!我们也去!” 卞氏笑道:“打仗可不是玩耍,小小年纪随去干什么?”曹丕过年才十一岁,曹真十三岁、曹彬十岁,都还是总角的娃娃。 曹操却不这样看,袁绍比他年长几岁,三子一甥皆已元服,自己必须要及早锻炼出儿子。他高声道:“真儿、丕儿随我同去,彬儿留下。”虽然曹操对讨伐张绣胸有成竹,但总会有万一的危险,曹真、曹彬毕竟是秦邵之子,总不能都带到火坑里。 卞氏毕竟是当娘的,当时就慌了:“丕儿太小了,你怎么能带他上战场呢?”说着把儿子抢到怀-里。“我还能真叫他们披坚执锐吗?”曹操白了她一眼,“随我在军中见见阵仗,日后大了才能习惯这乱世,我这是疼他们呀!” 即便听他这么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卞氏还是舍不得,眼圈都红了。曹操不屑地笑道:“你哭什么啊?这次出征真的不算什么,张绣小儿根本不值一提!”他这会儿根本没把张绣放在眼里。卞氏擦了擦眼眶,又见曹操左边拉着秦氏、右边揽着尹氏喜笑颜开,不禁慨叹如今自己也年长色衰了,论地位比不上正室的丁夫人,论年岁容貌已比不了环氏、秦氏、尹氏,虽说跟丈夫受的苦最多,又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但是已经宠幸日减。或许让曹丕早早吃苦历练也好,毕竟母以子贵嘛…… 还没容她想完,突然房中传来一阵高亢的啼哭声。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丁氏笑呵呵抱着呱呱坠地的婴孩走了出来:“我的夫啊,环妹妹生的又是个儿子,白白胖胖真爱人啊!” “大老远都听得见他哭,这孩子嗓门真冲!”曹操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干脆,就叫曹冲吧!” 鉴于袁绍在河北的巨大势力,曹操不敢与其争锋,遂将大将军之职让与袁绍,并加封邺侯,赐弓矢节钺、虎贲百人,使其兼督冀、青、幽、并四州。曹操则罢免司空张喜,由自己接替,幕府主政改为司空府主政。并在汝南袁氏中挑选袁绍的族弟袁叙任为济阴太守,以此向袁绍示好,表明无所猜忌,总算使心怀嫉妒的袁绍稳定下来。一切安顿已定,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正月,曹操首试“奉天子以讨不臣”,兵伐对象是地方割据中实力最弱的建忠将军张绣。 张绣,武威祖厉人,乃董卓麾下旧将,骠骑将军张济族侄。张济流寇南阳阵亡之后,张绣接管了部队,在荆州牧刘表的接纳扶持下于宛城立足。虽然他素有骁勇善战之名,但闻听曹操大军开至,还是方寸大乱,连忙找来他唯一的谋士来商议对策。 这位大谋士正是昔日祸乱西京的罪魁之首贾诩!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幼时受到汉阳名士阎忠的厚爱,曾被举为孝廉。他也是西凉旧部成员,随董卓的女婿驻扎陕县,官拜讨虏校尉。王允、吕布刺杀董卓之后,牛辅仓皇出逃半路遇害,朝廷的赦书又久久不至,李、郭汜、张济、樊稠等部皆欲四散奔逃。关键时刻贾诩站了出来,建议诸将打着为董卓报仇的名义兵发长安,结果吕布战败,司徒王允遇害,西凉军二次占领长安。 但西凉军进入长安之后,贾诩便对以往的建议感到后悔了。李、郭汜这两个莽夫恣意而为劫掠财物,既而发展到扣押天子百官,相互猜疑火并,不但不能成就一番事业,还把三辅之地祸害得满目疮痍。贾诩利用自己尚书的职位,出来为二人和解,继而又暗中掩护天子东归。他对事态的发展看得很清楚,继续留在李、郭身边,早晚会陪着他们身死族灭;但是跟随天子东归,又难免会有人搬出陷落西京的旧账。所以他选择了中间道路,既不向东也不向西,而是辞去官职投靠了保持中立的凉州另一部将段煨,把家眷安顿妥当后,赶紧逃离是非之地,南行转投到了张绣麾下,为其筹谋划策。 “贾叔父,现在小侄当如何应对曹操呢?”张绣还不到三十岁,而贾诩是张济一代的人物了,西凉部的人多结为兄弟共御羌人,素来讲求资历辈分,所以张绣以子侄之礼对待他。“将军您是怎么想的?”贾诩反问道。 张绣挠了挠头:“如今咱客居南阳,粮草靠刘表接济。兵不过数千,城不过宛县、叶县、舞阴、穰县,将不过就是我与张先,谋主只有您一人。就凭这点儿实力,很难与王师相抗。但若是解甲归降,家叔昔日辅保董卓,有僭逆助虐之罪,恐天子不能相容。” “王师?天子?嘿嘿嘿……将军就是这样的见地吗?”贾诩不禁冷笑,“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不过是一句迂腐之人说出的空话罢了。董卓、李都曾挟天子,他们一统天下了吗?朝廷不过是末路人的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只有穷笃之徒才会归附朝廷为人奴仆,认下命来帮助他们的主子去征服其他人,直到把所有异己都变成奴仆这就是王者统一天下的过程!”在别人面前贾诩是沉默拘谨的,但是面对心机纯良的张绣这个后生,他就不吝惜心中的想法了。 张绣觉得这话太云山雾罩了,眨眨眼道:“您……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贾诩收敛了笑容,“大汉天下早已经灭亡了,这在董卓入京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咱们现在所面对的敌人不是天子,而是曹操!” 第二百六十七章 征讨张绣(二) 张绣听他说出大汉天下已亡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您叔父有攻犯西凉之罪,这是不假的,什么时候都得承认!但那是对天子而言的。可对于曹操来说,他又有何罪呢?”贾诩作出判断,“没有罪!没有任何罪……您不但不会被治罪,还会受到曹操优待,他会将您标榜为诚心归附朝廷的楷模。而且您跟刘备还不一样,您与曹操没有旧仇,说不定还会受到重用呢!投降,没有任何问题。” “我是没有问题,可是您呢?当初是您给李、郭汜出主意攻打长安的。惹出这么多乱子,小侄脱得了罪责,但您可危险喽!弄不好曹操要杀您立威的。”贾诩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颇感安慰:“将军不必为我的事操心,见了曹操自有说辞,管保三言两语就叫他把我的罪一概赦免。”说罢他神秘地一笑。张绣知道他心机颇多,便不再深问,转而道:“看来投降是可行之策……那举兵反抗行不行?咱们还有刘表为后盾呢?” 贾诩摇摇头,沉吟道:“咱们初到此处,人心不稳未有寸功,刘表素以大汉忠臣自诩,绝不能因为咱们而跟曹操以及整个朝廷为敌。咱们即便被困将死,他也只会见死不救。可若是咱们这次打赢了,刘表就会摸清曹操的实力,那时候不用将军您去求他,他就主动来找咱们联合了,好让咱们给他当北拒曹操的屏障。” “说到底,还是指望不上他嘛!”张绣攥紧了拳头。“不是指望不上,是暂时指望不上。”贾诩纠正道。张绣觉得他太过咬文嚼字,捏捏紧皱的眉头道:“那究竟是战还是降呢?” “这全凭将军自己的想法,您说战咱们就战,您说降咱们就降。但是我把话摆在这里,投降咱们有十成的把握,对抗嘛……”贾诩伸出三个手指,“以将军现在的实力,胜算不足三成!要是打不过再降,那可就离倒霉不远了。您自己掂量吧!”张绣攥紧的拳头倏然松开:“也罢,趋利避害以安易危……我投降曹操!” “将军差矣……咱们降的不是曹操,是朝廷。”贾诩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至少咱们嘴上必须这么说。” “哎呀,我脑子都乱了,什么降曹操降朝廷的,反正都差不多。”张绣喃喃道。 “这可大不一样,搞不明白可见将军心地单纯啊!”张绣把手一摊:“打仗我自认还可以,玩心眼可不行。” “将军别泄气,凭着心地单纯您还要有一步好运气!这乱世之中,要么就心机深重到极点,要么就单纯无邪到极致,这两者其实都能有好归宿。就怕有些个心眼却不深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那样的人在太平时节吃香,在乱世就是庸人!比如那刘表,平世三公之才,然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 张绣颇感好笑:“要是治世乱世都能有一番作为的人,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微乎其微啊……”贾诩摇摇头,“那样的人可以单纯到极致,又能够奸-诈到极点,之所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亦善亦恶便是那样的人。” “咦?!您说的这不是许邵评曹操的风谣吗?”贾诩扑哧一笑:“说曹操,曹操就要到了。恐怕这会儿已经兵至叶县了吧,咱们可没工夫再聊了。”张绣点点头道:“我这就传令叶县、舞阴,一路放行不准抵抗,然后亲自点兵,咱们到水河边去迎候曹操,阵势列开耀武扬威,让他瞧瞧咱们凉州部的威严气魄,即便投降也要降得风风光光!” 曹操也没料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入南阳以来畅通无阻,张绣竟然归降了,朝廷的名义果然是一把利剑,所到之处望风披靡。眼看大军已经开到了水东岸,西边的情景一览无余。南阳宛县可谓一座坚城,昔日曹操随朱平定黄巾时曾在此血战,要是敌人据守此处,生攻硬打恐怕得花很长时间。而此刻城门大开偃旗息鼓,张绣就领着人马列队在河边。西凉骑兵真是名不虚传,一个个精神抖擞耀武扬威,虽然人数不多,但盔明甲亮甚是精良,人与人站得齐也就罢了,难得是马与马也可以站成笔直的一条线。 曹操原本看不起张绣,可是这会儿人家明明已经降了,他却不禁感叹:“水之险,宛城之固,兵马之精,小张绣亦劲敌也!”正在这时,忽闻鼓乐齐鸣凯歌高奏,迎面来了一骑,奔过临时搭建的浮桥。此人二十多岁,身高七尺,净面长须,身披银白色锁子连环甲,头戴镔铁兜鍪,没挂红缨裹着白孝,两边的孝带子顺耳畔垂下,在风中飘拂不定,却显得格外潇洒。曹操不禁对身边的郭嘉笑道:“这一定就是白马银枪的小张绣,他还给张济戴孝呢!” 张绣单人独骑过了浮桥,甩蹬离鞍下了马,解下腰间佩剑往地上一扔,瞄准了大纛旗,趋步奔向曹操中军方向这一串动作利索流畅,透着干脆劲儿!曹兵见他低头步行,没有带任何兵刃,便不加阻拦;张绣直跑到中军虎豹骑前,才止步跪倒,把兜鍪一摘,深深一拜拱手道:“在下建忠将军张绣,迎接王师来迟,望曹公恕罪!”贾诩早就嘱咐好了见面不说“投降”说“迎接”,以示根本没有抵抗之意;自报建忠将军官职,这样就只能有升不能有降;要说明来者是“王师”不是“曹军”,以示对许都朝廷的认可;对曹操参拜时要呼“曹公”不要叫“将军”,这表示对 他司空身份的尊重。张绣件件照办,把面子给足了;曹操果然大喜,骑在马上高声道:“张将军深明大义归附朝廷,无罪无罪,快快请起!” “在下不敢……家叔有祸乱东京、攻陷西京之罪。”张绣得把丑话都说在前面。 曹操自然要拿出肚量:“祸乱洛阳罪在董卓,攻陷长安罪在李、郭汜,皆与令叔父无干。另外你叔父和解二贼,使天子得以东归,有功无过。将军快快起来吧!”这番话算是把张济叔侄以往的旧恶一风吹了,跟随董卓侵害豫州百姓,在天子战败弘农时首鼠两端趁火打劫,这些事情黑不提白不提,就算都没有了。 张绣松了口气:“丧乱以来我等不知所归,欲保天子东归,又恐其他大臣挑拨是非提起旧事,害我叔侄性命。今得曹公赦免恩同再造,在下以后又可以效命朝廷了。”说完他又拜了一拜,才站起身来。 曹操不住点头:“年纪轻轻心怀社稷,难得啊难得。” “末将已命军士清扫街道,请曹公率王师过河安顿。”说着张绣扭过头,把两根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河西岸的兵马听到后,下马的下马、摘兵刃的摘兵刃,所有武装全部解除。曹操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口哨代替军令的,不禁赞叹道:“张将军治军有独到之处啊!” “让您见笑了,我们凉州人的土法子,没什么稀奇的。”张绣见曹营众将毫无敌意,便放开胆量又跨前几步,抓过曹操的马缰绳,亲自牵马引着他向前走。典韦、许褚一见就要制止,曹操却把手一摆:“张将军乃凉州英豪,肯亲自为我牵马,这是曹某人的荣耀啊!” “不敢当。” 他又抚摸着张绣的兜鍪道:“将军身在军旅,不忘为叔父戴孝,这也难得。” 张绣牵着马边行边解释:“且不论他一生之是非,在下自幼失父母,蒙叔父携养长大。我那婶娘与从弟尽皆死于羌乱,我若是不为他戴孝守灵,只怕无人再承继他的香烟了。” 听这么一说,曹操越发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不经一战归顺朝廷,可谓有忠;身在军旅不忘亲恩,可谓有孝。将军是忠孝两全之人啊!”说着他不禁回头看看随军而来的曹昂、曹丕与曹真,这些个孩子们将来会不会做到忠孝两全呢? 整个水岸边的气氛其乐融融,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接收敌军,倒像是两路友军汇合。曹操把自己帐下的将领引荐给张绣,张绣也赶紧把贾诩介绍出来。 曹操第一眼看到贾诩的时候,觉得这个人与传说的大不相同。在他脑海里,煽动诸将祸乱西京的罪魁祸首,必定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一见就能感到狡邪异常。而眼前这个人四十多岁,个头不高,面相和善,脸色白皙,微有皱纹,胡须修长;身穿皂色文士服,青巾包头,还稍微有些驼背。给人的感觉是庄重沉郁、老气横秋,甚至还有几分迂腐之气。曹操打量了他半天,似笑非笑道:“大名鼎鼎的贾尚书,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岂敢岂敢。”贾诩略微拱了拱手,脑袋还是低着,“在下现在辞官在外,权且仰仗建忠将军给食,不敢再以尚书自居。”若是能杀了这个昔日祸首,岂不是更能拉拢西京士人之心?曹操暗暗动了杀机,却不动声色道:“如今许都方立,朝廷百废待举,正在用人之际,贾先生就没有重归朝廷之意吗?毕竟您也算是助天子东归的功臣嘛!”贾诩略微抬了抬眼皮,仅瞅了一眼他虚伪的笑容,就把他的心思看穿了,干脆把话挑明:“在下实不敢再入朝,到了许都恐怕我就要与尚书冯硕、侍中台崇、羽林郎侯折,这三位同僚为伍喽!” 曹操不禁一怔好厉害的一双眼睛!他故作不解道:“贾先生何出此言?”贾诩这次连眼皮都不抬了,撩袍跪倒,打开了话匣子:“昔日那董卓一死元凶即除,凉州之将皆欲诣阙请罪。可是朝廷赦书久不到来,县诸部人心惶惶。只因为凶臣吕布无端造虐,专擅朝政霸占朝堂,欲尽诛凉州之人……”他不提王允而说吕布,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允昔日曾与曹操同战黄巾,搞不清两人关系如何绝不敢贸然诋毁;可吕布与曹操争夺兖州之事天下无人不晓,既然是敌非友,那怎么骂都没关系。“在下为保县兵将性命,才提议兴兵攻阙讨伐逆臣,虽是悖逆之策,然属无奈之举。不想李、郭汜祸乱三辅,以至劫持天子、扣押百官,在下实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遂暗助天子东归。本该随驾效力,可又怕正直之士不齿,难以立身于朝廷,这才远遁南阳苟且残生。”他这些话还是比较符合事实的。 曹操听罢暗自点头:这个人也并非十恶不赦之徒。 贾诩生恐这番表态不够,又补充道:“《易传》有云’仁人之言,其利溥哉’而在下呢?不仁之言,贻害天下!仁功难著而乱源易成,祸机一发而殃流百世。邦国几遭殄灭之灾,百姓遭受刀兵之苦,多蒙曹公力挽狂澜,才保社稷幽而复命……”话说到这个节骨眼上,还得适当拍拍曹操马屁,“而究天下大乱之源,岂不皆因在下片言而起?自古兆乱者,未有似在下之甚。自古为恶者,未有如在下之深!我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痛哉痛哉……呜呼哀哉……” 见他没完没了往自己头上揽罪名,曹操反倒觉得不忍了:西京之乱的罪魁祸首真的就是这个人吗?不然吧,当初司徒王允要 是能慷慨一些,赦免了董卓旧部,天下也不至于复乱啊!那罪魁祸首是王允?似乎也不对,王允是希望我们关东诸将齐心救驾,恐怕我们再生嫌疑,才故意不赦凉州人的……看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袁绍、是袁术、是刘表、是公孙瓒,当然我自己也算一个。是我们这些人忘却国恩自相攻伐,才致使西凉二度陷落、天子再次蒙尘,该好好反思的是我们这些人啊…… “好了好了,你都快把自己说成千古罪人啦!”曹操赶紧打断,“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贾先生既有悔过之心也就罢了。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您快起来吧……”说着曹操竟亲手把贾诩搀了起来。随着他这一搀,祸乱西京的公案就算彻底与贾诩无关了!该赦的不该赦的全都赦了,贾诩总算是会心地笑了,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拱手道:“曹公远道而来,我们略备酒宴,这就派人搬到您军中,为您接风与诸位将军接风。”他不在城里请客,却执意把酒宴搬过来,是怕曹操见疑。 “贾先生此言差矣!哪有以主就客的道理?既然都是朝廷的人,城里城外又有什么分别。”曹操朝后面把手一挥,“列位将军随我进城。”说罢也不骑马了,左手拉住张绣、右手拉着贾诩,仨人携手揽腕就往里走。 张绣现在是把心放到肚里了,说说笑笑随便起来。 贾诩却始终观察着曹操的言行举止,心中暗自思量:这厮肯推心置腹,又不拿权势压人,不愧是个英雄!惜乎为人处事太过潦草随便了,这可是个致命伤啊…… 酒宴在宛城县寺中列开,曹操当仁不让坐到了正席上。东垂首是张绣,往下是贾诩、张先;西垂首是郭嘉,往下则是曹营诸将。几轮酒下肚,曹操似乎有些飘飘然了,瞅着张绣问道:“建忠将军,不知你出仕以来有什么自觉得意之战,讲给老夫听听吧!” 曹操无意中以“老夫”自居,意在自诩德高望重,见众人并无异样,心下倒也怡然自得。 张绣也喝了不少,不过脑子还算清醒。昔年他是立过一些战功,得意的胜仗也挺多,但都是跟着叔父张济打的,说白了打的全是跟朝廷作对的仗,这样的事迹怎么好往外说?想了好一会儿,他才举起酒樽道:“昔日边章、韩遂作乱凉州,其部下胜攻杀了我们祖厉县令。那时节我还是一个小小县吏,带领十余骑夜闯胜大营,突入中军刺死胜,祖厉之乱遂定!” “好!将军果真是英雄!” “岂敢岂敢。”嘴上虽客气,但张绣脸上得意之情却溢于言表。 “将军,当初边章、韩遂之乱的时候,你年纪还不大吧?”张绣一听越发高兴了,伸出两个手指:“那年我刚好二十岁。” “凉州尚武,民风剽悍自古亦然。”曹操不禁感叹。 “嘿嘿,曹公知道以董卓之不肖、李之庸劣,为什么还可以为祸一时吗?”张绣这会儿高兴,忽然自己说出了这个话题。“哦?”这曹操倒很好奇,他虽对凉州祸乱有一些见解,却从未听过对手的见解,笑呵呵道,“愿闻将军之言。”张绣自己满上酒,抿了一口才道:“孔仲尼有言’不教民战,是谓弃之’,中原之民不谙战事、关东之士疏少勇武。而我们西凉之人少年练武,闲习军事,力能跨马控弦,勇赛孟贲、捷似庆忌,妇-人尚且载戟挟矛弦弓负矢,更何况行伍之健儿?西土之兵战关东之卒犹如虎扑群羊!关东之人素来所惧怕者,并州骑、凉州骑、匈奴、屠格、湟中义从、羌人,董卓兼并丁原之众,尽得这天下能征惯战之卒,关东之士焉能不败?想那袁绍公卿子弟,生于京师之地,长于妇-人之手;张邈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徒自清谈,嘘枯吹生。这些人统统不是用兵之人。”说着他把酒喝干,又笑嘻嘻接着道,“就是曹公您,平黄巾、退袁术、胜陶谦、逐吕布,可在汴水还不是吃了败仗?” 贾诩觉张绣酒后失言,端起酒樽补充道:“将在谋不在勇,曹公岂是将军随便比得?胸有张良之智,腹藏陈平之略,以至公之心处置天下之事,无往不胜!来……在下敬曹公一尊。” “哈哈哈!文和兄也忒小觑我曹某人了,在汴水败就是败了,你还替我遮掩什么呢?”曹操这会儿早混熟了,也不分上下里外,直呼贾诩为文和兄,“西方勇士可亲可敬,应该我敬你们才是。” 曹操是拿得起放得下,可这边曹营诸将却不服气。凭什么说关东之将比不上西土之人,张绣也太狂了吧?夏侯渊、乐进、朱灵都骂骂咧咧的,但还不敢掀桌案闹事。于禁心里也不大痛快,张绣归降是好事,可今后又多了一个与他争功的劲敌。他不似别人那样甩闲话,暗自朝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不明就里,凑到他耳边:“文则兄,有什么事?” 于禁以酒樽遮口,低声道:“张绣小儿太过猖狂,敢笑我关东无人,得让他见识见识咱的厉害。” 典韦的火一点就着:“我也看不惯他那狂劲儿,投降之将还敢吆五喝六。咱怎么闹,我跟着你来!” 于禁谄笑道:“典君,愚兄我有什么能耐啊?你是曹营的膂力第一人,莫说跟张绣交手,就是拿出你那对家伙来,也能震住这厮啊!” “成!我听你的。”典韦是个没心眼的,迈步就出了大帐;曹操只当他是去小解,并未理会。 第二百六十八章 得意忘形(一) 哪知眨眼的工夫,典韦怒冲冲端着大戟闯了进来,把在场诸人吓了一跳。他连句话都不说,就在堂上耍起戟来,这对家伙四十斤一支,在他手里却举重若轻,舞得呼呼挂风甚是威武。曹营诸将明白这是故意找茬,一个个起哄喊好;曹操也觉颇显面子,便没说什么;张绣、张先皆好武,料也不会是什么刺客,只专心致志看,还赞叹了几句;唯有贾诩与郭嘉感觉不好,俩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少时间一套自己编排的戟法耍完了,典韦累得汗流浃背,直愣愣道:“我这对戟有八十斤重,不知建忠将军能否耍得动?”说罢戟尖朝下狠狠一戳,震碎两块青砖,生生钉在了地上!张绣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满不在乎道:“本将军乃一军之帅,岂能习这些莽夫技艺?”典韦听他道出莽夫,更生气了:“休论莽夫不莽夫,你不是说关东汉子不如你们西州人吗?你们营中可有人耍得动这对戟?叫出来试试啊!”曹营众将听他这么一说,都跟着起哄号叫。 “不得无礼,都给我安静!”曹操一摔酒杯,“典韦!谁让你随便拿兵刃来的,还不速速退下!” “慢!”张绣一抬手,“若无人能耍动此物,岂不是我营中无人了吗?”他扭头冲张先耳语了几句,张先起身出去了。“张将军,这不过是部下一句戏言罢了,您又何必往心里去呢?”曹操说着又瞪典韦一眼。张绣气哼哼连连摆手:“在下归顺曹公乃是出于一片赤诚,可要是各位将军以为我兵微将寡苟且偷生,那可就想错了!今天这对戟,一定要让我营里的人举起来。”张先转眼便回来了,还带进一位大个子,身穿兵长的衣服,虎背熊腰,卧眼隆鼻,棕发虬髯,一看就是个胡人。他进门也不拜曹操,躬身问张绣:“将军有何吩咐?” “车儿,把那对戟耍给曹公与列位将军看。”张绣一甩袖子,看都不看继续饮酒。 一对大戟八十斤,戳在地下拔出来可就不止八十斤的力道了,一手拔一支本就费力,耍起来更不是闹着玩的了。这胡车儿膂力倒也不错,双手攥住戟杆,膀臂一抬就举起来了,擎在掌中举了三举、晃了三晃,又原地做了几个动作,便放下了固然他力道逊于典韦,更重要的是他平常不使戟,不晓得这路家伙怎么耍。 但在座的都是行家,谁都瞧得出他本事不错。曹操也颇感喜悦,走过来拉着他的手道:“壮士,你是哪里人?”胡车儿憨笑道:“俺乃屠格部的。” “原来是胡人兄弟,不知现在充任何职?”曹操的老毛病又犯了。胡车儿挠挠头:“不过伍长而已。” “可惜啊可惜……应该委以重用才是啊!”曹操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金子塞-到他手里,“你拿着吧。”胡车儿一见心喜,但想要不敢要,扭头瞅着张绣。“瞧你家将军做什么?现在咱都是朝廷的人,我赏的与你家将军赏的有什么不一样?” 张绣没好气儿道:“曹公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呗!”胡车儿千恩万谢,又给曹操磕头,又给张绣作揖,欢欢喜喜去了。张绣低头饮酒,对曹操此举不大满意我好吃好喝伺候着,哄了你半天好话,竟然叫部下-羞-辱我,还想以钱财拉拢我部下,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郭嘉在对面早瞧他脸色不正,赶紧起身道:“主公,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不要再叨扰张将军。您远道而来也累了,张将军招待半晌也不清闲,早些散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言之有理。”贾诩也站了起来,“饮酒之事不过是玩笑,明日咱们商讨南阳各县交接事宜才是正理。” 曹操有些尴尬、张绣心里烦闷,听这么一说也就各自散了。诸将回营的回营、上城的上城,贾诩为示殷切早把县寺腾空,叫曹操父子搬进来居住;他与张绣却在县寺以西安营居住。 夜色已朦朦胧胧,曹操趁着酒意来到后堂,见床榻被褥已更换一新,不禁感激张绣、贾诩处事周到。又想起三个儿子,曹昂在城外营中理事,而曹丕、曹真就睡在隔壁,忙踱步来到配房。有段昭、任福两员小将守门,见了他就要施礼;曹操忙示意他们别做声,只轻轻推开一道门缝观看俩小子已经睡着了。他们毕竟太小了,行军几日早就累了,离开军营好不容易有上等锦被,睡得甜甜的,小嘴直吧唧! 曹操扑哧一笑,关好门对段昭、任福道:“吾儿年纪太小,你们俩多费心,回去之后必有重赏。” “谢将军。”两员小将赶忙致谢。瞧他们俩轻声轻语,曹操颇感满意,这一天他可算是事事如意,嘴里哼着小曲往回溜达。行至廊下,忽觉有个人在黑暗处窃笑,便提高了警惕,压着嗓子喝问道:“是谁?” “叔父,是我啊。”侄子曹安民自黑黢黢的角落里钻出来。曹操长出一口气:“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傻笑什么?” “没……没什么。”曹安民慌里慌张道。 借着月光,曹操见他身上污迹斑斑,顿生怀疑:“你究竟上哪儿去了,给我老实说。” “我哪儿也没去,刚才不留神摔了一跤。” 曹操是撒谎的祖宗,一听便知是瞎话,狠狠拍他的后脑勺:“亏你还是军中书佐,这么要紧的差事还敢胡往外溜达,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明儿升帐动棍子,看你小子说不说!”曹安民有些为难,挤眉弄眼道:“到您屋里去,小侄慢慢讲。”见他这副模样,曹操以为是军机要事,便不声不响地带他进了自己屋子。曹安民一进门就来了个羊羔跪乳,颤颤巍巍道:“叔父恕罪,小侄真没干什么。此事与军机无关,切不可升帐追问。”他越不说曹操 越感奇怪:“你小子这是怎么了?有干无干倒是说出来啊。”曹安民臊得满脸通红,但料不说也不行了:“今日咱们大军得胜到了宛城……小侄奉命巡视县寺周围有没有埋伏,结果……” “有伏兵?!” “伏兵倒是没有。”曹安民眨么眨么眼,“倒有两个尤物。” 曹操有点儿生气,他素知这个侄子不怎么正经,但没想到一进城就盯着女人,呵斥道:“混蛋!我那兄弟饱读诗书通达礼仪,怎么养活出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来呢!”说着火往上涌,揪住他耳朵便要打。 曹安民疼得直学猴叫:“哎呦呦!叔父您听我说,那两个女子是张济的家眷,能不好好查查吗?” “嗯?!”曹操撒开手,“张绣说他叔父妻儿尽皆死于羌乱,哪又出来家眷了?”曹安民揉着耳朵道:“确是张济的遗孀,才二十多岁,听说她姓王,还跟着个丫鬟,都穿着孝呢!我都把她们的底细打听清楚了。” “你这小畜生,专在女人身上留心……”曹操的气忽然消了,“那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呀?” “还有脸说我,您还不是一样。”曹安民喃喃自语。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没说什么,”曹安民赶紧赔笑,哼哼唧唧道,“张济的原配确实已经死了,这个王氏是后来他在弘农抢的,听说为了抢她还把人一家子都宰了。如今张济死了,张绣比她这个小寡婶还大呢,怕留在府里招人说闲话,就在县寺东边找了个小宅院安置。平日里张绣不过去拜望,也不准任何兵丁搅扰,只派个小丫鬟伺候着,再按时送一些米面家什之物罢了。” “你可真是鸡鸣狗盗有才华,进城半天就全打听明白了。” “您别这么说,这不也是为了您老安全嘛。” “放屁,这跟我安全不安全扯不上边。”曹操白了他一眼,“别说没用的……你见着那夫人了吗?”曹安民一愣,赶紧回答:“见着了见着了,恐是城里变故张绣没告诉她们。咱这一进城,那主仆二人就慌了,掩着门往外面探头看,那丫鬟被我瞧了满眼,那叫一个标致啊!” “谁问你丫鬟了,那位夫人看见了没有?” “就看见半张脸。”曹安民红着脸道,“侄儿都没法形容……太美了,难怪张济抢她呢,换了我也得抢!再让我看一眼,死了都甘心。” “呸!亏你有脸说得出口。”曹安民跪在那里嬉皮笑脸道:“非是小侄不知廉耻,实是那位夫人有一想之美。” “何为一想之美?” “就是您能她想象到她有多美,她就有多美。” “这叫什么浑话!”嘴上虽这么说,曹操脑子里还是不禁想象起来。这个一想之美究竟是多美呢……他拍了拍自己脑门,再次观察侄子的满身污迹,“你去扒人家墙头啦?” “啊。”曹安民点点头。 “你可真有出息啊!咱们曹家的脸全让你丢尽了。”曹操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俗话说饱暖思-yin-欲,他又喝了不少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猛然回头对侄子道,“你领我去一趟。” “什么?!”曹安民可为难了,“叔父,您可是当朝司空,全天下官员之表率,半夜叫寡妇门……这事要是传扬出去……” “哪儿用得着叫门,就不会冒充张绣家奴,把门赚开吗?” “嘿!砖头打架,你可真有出手的!”曹安民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可是您……张绣要是……” “小小年纪你晓得什么?懂不懂怜香惜玉?咱进城扰了人家,还不得去探望探望,赔个礼道个歉嘛!”曹操还振振有词,“不就在这院外东边嘛,快快带路。” “诺。”曹安民直咧嘴,但是又不敢违拗。曹操叮嘱道:“丑话说在前头,只有你我二人前去,倘若走漏消息,我扒了你的皮!”真可谓色胆包天,叔侄二人趁夜色转出县寺,冒充张绣部下还真赚开了院门。丫鬟开门一瞧就知道不对了,想掩门都来不及,曹氏叔侄一猛子挤了进来。这深更半夜的,家里住的是寡妇,丫鬟又惊又怕又不敢声张。曹安民赶紧解释,是司空大人来看望夫人,这话说着都牙碜。这院子颇小,不过是一明两暗三间,正房的灯还亮着。军兵进城王氏受了惊,显然吓得不敢睡了。曹操让凉风一吹酒劲上涌,满脑子幻想着这位有“一想之美”的王氏夫人,大摇大摆就往里走,三步两步走到门前,伸手就推门锁上啦!他眼珠一转,后退一步便规规矩矩作了个揖,朗声道:“当朝司空武平侯曹操前来拜谒夫人。” 这句话说完,里面惊呼一声,紧跟着灯光就熄灭了。隔着门都能听见王氏夫人惊慌的喘息声,半天才道:“大人请自重,此处乃小女-子寡居之地,请速速离开。”曹操脑子顷刻间清醒了,心中倒也赞叹怕我窥见她,先把灯吹熄了。好个聪明的女-人!他抢过卞氏、占过环氏,也算偷-情的老手了,如今又是高贵的身份,稳稳心神道:“本官兵马进驻宛城多有惊扰,请夫人开门来,本官当面谢罪。”里面的应对跟着就来:“大人不辞劳苦亲自拜访,小女-子感激不尽。然深更半夜私开门户事关苟且,小女-子死不从命。闻大人乃是三公之贵,当自珍自重,勿污兰台青史!” 好个贞洁烈女,嘴也厉害……曹操原是揣着邪之念来的,这会儿倒真对这个女-人倾心了,索性把话挑明:“本官知夫人乃正经人家之女,受西凉恶徒劫掠流落至此,又闻夫人天生丽质,而生仰慕之心,愿与夫人一叙。”这一叙究竟怎么叙, 就不必多说了吧? 俗话说烈女也怕赖夫缠,这夫人听他直截了当倒不知怎么答复了。关键时刻那个丫鬟却看出门道来了,她一鼓气,挣开曹安民冲到曹操面前:“您是司……司什么玩意儿?” 曹操眨眨眼:“司空。” “甭管什么了,你是不是当大官的吧?”那丫鬟倒也干脆。 借着朦胧夜色,曹操见这丫鬟果然也很漂亮,笑道:“在下位列三公官至极品,张绣已然归顺与我。不知姑娘贵姓?” “我姓周。” “周姑娘好。”当朝司空竟给这个丫鬟作了个揖,“本官久慕夫人之名,还望周姑娘指引。” 丫鬟一听劈头盖脸便道:“我家夫人遭难至此,现又是寡居之身,败坏了名誉怎么得了?大人若真是有意,当谋明媒正娶,为长久夫妻才是啊!”真可谓一言点醒梦中人,曹操心下豁然这对主仆要逃离此处谋长久之计!这简直是自天上掉到他怀-里的美貌姬妾,曹操按捺着兴奋,颤颤巍巍笑道:“那有何难?长久厮守正合我意,求之不得呀!”那丫鬟闻此言长出一口气,立刻转身跪在门前:“夫人哪!奴婢抖胆叫您一声姐姐。咱们被张济抢到这里,无依无靠这辈子就算完了。那张绣倒是个讲礼数的,肯以子侄之礼待您,可姐姐年纪轻轻在此寡居,要守到什么时候?再者天下大乱,若张绣一朝兵败,无赖之徒再来搅扰,姐姐之清白置于何地?倒不如托身这位大人,好歹也算个正经的官宦人家啊!再说,妹妹我也能……”后面的话没办法出口,夫人守寡她也得跟着守。现在是个丫鬟,将来当个婆子,这辈子就算搭进去了。不为夫人想,她也得为自己想啊! 曹操没料到半路蹦出个说客来,赶紧趁热打铁:“周姑娘所言句句在理,本官位列三公,自知非礼勿视、非礼勿言,愿救夫人脱苦海,结长久连理。”他还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干什么来的呢? 王氏在里面半天没说话,哼哼唧唧的,后来竟然哭起来了:“天杀的,把我抢到这个鬼地方……现在又摊上这种事……我可怎么办是好啊……”这就算是放活话了,丫鬟赶紧道:“曹大人,这宛城绝不是好地方,张绣若闻你来必要兴师问罪。那时节您是有兵有将全然不惧,可我们主仆的性命就算交待了,望您将夫人带出城外以防万一。” “这也不难,来日我派小车秘密将夫人接出,神不知鬼不觉倒也无妨!”曹操话锋一转,“但今晚既已到此,望夫人开绣户容我一观。”王氏在里面连忙回绝:“君既爱妾所为长久,非朝露一戏耳,等接我过营再观不迟。”“本官既到此,必要一观。”连王氏带丫鬟全慌神儿了,大半夜的这块料赖着不走,这可怎么办呢?有道是笑带花的,不笑戴帽的。班昭的《女诫》七篇也没少看,这传扬出去是死是活呀!这么精明的丫鬟这会儿也糊涂了:“您非得观吗?” “长久夫妻必须要观。” “只求一观?” “今晚只求一观。”曹操说得颇为中肯。 “姐姐,您就开门叫他看一眼……看一眼您可赶紧走。” “你放心吧!”曹操嘿嘿一笑。 少时间门户声响,借着月光一看,王氏肌肉白皙相貌清秀,微蹙眉头体态婀娜,身穿孝服更显妩媚曹操顿觉心猿意马,哪管什么承诺不承诺,一把就揽到怀里。 “坏啦!大人您怎么……” “别声张!”不待丫鬟喊出来,曹安民就把她嘴捂上了……曹操的宛城之行可谓惬意,不仅兵不血刃拿下南阳郡,收编了张绣的部队,就连张绣的婶娘王氏也顺便收编了。为了掩人耳目,他让曹安民准备一驾小车趁夜色偷偷将王氏主仆牵出宛城,自己也声称整备兵马回营中居住。自此曹操每日与王氏寻欢作乐,一个志得意满,一个死灰复燃,两人倒也和谐,后来索性连周氏丫鬟也裹了进来。南阳郡叶县、舞阴等地尚未收编妥当,曹操就趁着轻闲在温柔乡里打发时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军营里藏了两个女-人岂会不被察觉?当兵为将的也不好说些什么,都睁一眼闭一眼装没看见。郭嘉本性风流洒脱,嘻嘻哈哈的就差过来道喜了,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丑事。曹昂颇为不满,但当儿子的总不能因为这种作风上的事跟爹爹争执,只是暗地里埋怨曹安民不干好事。至于曹丕、曹真这俩小子,说不明白也明白,说明白也不明白,懵懵懂懂的,反正听爹的话喊姨娘呗!大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转眼过去小半个月了。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曹操发现这位王氏夫人真真非同寻常。不但容貌美丽性情温顺,而且知书达理精通文墨。在他诸位妻妾中,正室夫人丁氏是沛国望族之女,卞氏因为歌姬出身粗通诗赋,但与王氏相比见识却大大不及了。没想到一向不讲究妻妾出身的曹操,偷寡妇竟偷到一个书香门第的。虽鱼水之欢夫妻和合,但王氏每日却还是颇现愁容。 “夫人,你为何每天都愁眉苦脸的,人说美女独爱少年郎,难道托身与我这个半大老头委屈你了?”曹操问这话时以手托腮专心致志地打量她。人说来也怪,曹操还就喜欢她蹙眉之态,颇有昔日吴王宠爱西施的感觉。“唉……”王氏未曾说话就先叹息,若说不嫌他老那是瞎话,自己芳龄二十二,曹操都四十三了,但人家这么高的身份,能看上自己倒也罢了。她所顾忌的还是脸面:“夫君贵为三公列侯,我们姐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但有道是’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我既嫁与张济,他死了就该规规矩矩守寡,如今又脱身与君,有悖妇-人之德,实在不是什么体面之事。” 第二百六十九章 得意忘形(二) 曹操还没说话,那原本是丫鬟的周氏就先抢过话茬:“姐姐心忒重了,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还管那些不疼不痒的事。当初张济杀你家人、霸占你为妻的时候就体面了?我看张家是仇非亲,都死绝了才好。”她是豁出去了,本就是穷苦出身,现在一脑袋扎进蜜罐里。当妾就当妾,光脚的不在乎穿什么鞋,管他四十三还是五十三的,以后衣食有靠,往曹家门里一站,也算半个主子了。 王氏摇头道:“依我说那张绣倒还是个君子,至少没短了什么礼数,衣食照应也算周全。各人有各人的账,他叔父造的孽,也不能全算到他头上。” “我的傻姐姐哟,天底下哪有清楚的账啊?你好生生一个大家闺秀,抢过来本就伤天害理,那挨千刀的老贼好不容易死了,再累你守一辈子寡,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说着周氏扭脸瞧曹操,“依我说,一不做二不休,把张绣这小子除了,留着是个祸害呀!都过去半个月了,那边丢了我们俩大活人,能不闻不问吗?打听清楚了就是病啊!” 曹操心里颇为矛盾:张绣英勇善战,帐下兵卒精锐,心存社稷开门投降,这个人将来能成自己一条膀臂,因女-人杀了实在可惜。但若不除掉他,万一跑来兴师问罪,宛城的事还会生变数。关键问题是杀张绣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人家一箭没放就投降了,好吃好喝招待着,最后把人家婶子娶走,还要杀人家,这事也太不地道了;而且现在“奉天子以讨不臣”才刚走了第一步,头个归降朝廷的就杀了,以后谁还敢来啊?曹操意识到自己酒色误事因小失大了,再美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为了她们连统一天下的志愿都耽误了,真是得不偿失啊!可是他如今左拥右抱,瞧瞧王氏,再看看周氏,送回去又不舍得。况且堂堂司空落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声也太难听了,这事儿想瞒都瞒不下。思来想去,曹操犯了难,叹息道:“你们说的都有理,但我还是想找张绣好好聊聊,看能不能把话说开。咱也算光明正大,寡妇改嫁有什么说不通的呢?” 周氏白了他一眼,悻悻道:“这件事肯定说不通,张绣的脾气我可晓得,一个心眼认死理,拿定的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种死脑筋的人您就应该杀……” “住口!”曹操生气了,一把将周氏推开,“杀不杀他是军中之事、朝廷之事,轮得到你一个妇-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吗?”周氏第一遭见曹操发火,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爬起来躲到王氏身后。王氏抚摸着她的头发:“妹妹,是你错了。’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为妇言’这些男人家的事本就不该你插嘴,快快给夫君赔礼谢罪。” “不必了,”曹操瞪着周氏气哼哼道,“有一没有二,以后再敢胡乱干预我事,我要你的脑袋!”说罢起身走到案前喝水。周氏可吓坏了,赶紧一头扎到王氏怀-里,想哭又不敢哭,低声喃喃道:“姐姐,我害怕啊……张绣不是好惹的,他又孝敬张济,现在还戴着孝呢。咱们这事儿恐是他不清楚,要知道非火了不可,一定提着枪过来玩命……我真害怕啊……” 王氏劝慰道:“当初都是你出的主意,现在又觉得怕了。看咱们大人怎么处置吧,你就不要再瞎念叨了。”曹操背对着她们立在案前,两个妇-人的低语也听见了。虽然狠狠呵斥了周氏,但她的话也有些道理。昔日张绣率十余骑就刺杀了祖厉叛将麴胜,不能不防备他再来这一手。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实在不行张绣还是得杀。 这个时候,隔着帐帘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是王氏入营后新添的规矩,再亲近的人进帐前先得咳嗽。曹操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人赶紧起身,隐到了卧帐榻边的屏障后面。 “什么人?”曹操坐回榻边。 “在下王必,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王必自从出使西京,已经转任为行军主簿,负责曹营诸将的监督和情报。他小心翼翼掀开帐帘,进来低头施礼不敢随便张望:“禀报主公,张绣命兵丁在水以东载设木桩准备下寨。” “哦?”曹操一愣,“他要撤出宛城吗?”宛城现在已经归属曹营所有,但是张绣大部分人马还驻扎在城内,一旦撤出便大局已定,再不会对曹操构成威胁了。王必出任文职以后,说话比以前谨慎多了:“似乎他们是要彻底让出城池,移到东岸下寨。” “我并没叫他这么快就撤出来啊。”曹操拍了拍脑门,“难道他怕我猜忌,打算主动放弃城池以示真诚?” “或许是吧。”王必补充道,“还有,他叫人给您送来一口箱子,说请您亲自打开看。” “抬进来,倒要看看这小子耍什么名堂。” 随着一声令下,典韦与许褚亲自抬了大箱子进来,放下之后不敢在卧帐里多待,赶紧随王必一齐退了出去。曹操绕着这口箱子绕了两圈,见它上着锁,钥匙就放到箱子盖上,而且封着蔡侯纸,上写“呈司空曹公亲启”几个字。 曹操撕开封条,拿钥匙开锁,掀起盖子一看,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我的二位美人,你们快过来看啊!”王氏、周氏听到呼唤,这才从屏风后面转出,一眼就扫见箱子里的东西:簪环首饰,钗裙锦盒,各色丝线,还有四季的衣衫。 “哎哟,这不是姐姐在城里的东西嘛!”周氏认出来了。王氏也愣了:“他这是……”曹操好奇地把玩着这些女人家的东西,翻到下面,竟连平日解闷的书籍、筛子、弈盘也在其中,不禁大喜:“张绣已 经知道你们在这儿,他把平常的家什衣装都送来,就是表示默许。看来这小子想通了,已经同意这档子事,打算正正经经送你们出门,以后不再过问了。” “真是没想到,这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张绣头一遭这么开通。”周氏抚摸着簪环首饰喜不自胜,“姐姐啊,你看这几样首饰原先咱没有,这或许还是他特意陪送过来的,算是嫁妆吧!” 王氏觉得过意不去,一把捧起书卷,见是班昭著的《女诫》,臊得小脸通红:“这叫什么事啊……” 曹操一手抱住一个,仰天大笑:“我说张绣开通吧,你们还不信。大丈夫不拘小节,纵横天下才是生平之志,昔日韩信受辱胯--下、乞食漂母,婶娘改嫁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呀!” 一言未毕,帐外又有咳嗽声。反正私盐已然成了官盐,曹操这回都没让二人躲避,高声问道:“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 帐外又传来许褚沉闷的声音:“张绣告见。” “哦?我正想见见他呢,速速请他到中军帐等候,好生伺候着,我这就过去相见。”说罢曹操便整理衣装。 周氏为他紧了紧皮弁,笑道:“您可得替我们好好谢谢他。” “,这你就不懂了。全都是不言而喻的事,他知我知就罢了,说出来反倒没意思了。”曹操挂上青剑,美滋滋出了卧帐,临走时还回头笑道,“你们安心等我,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来到中军帐口,张绣已经等着了,一直没敢进,规规矩矩地垂首立在帐外。曹操亲切地拍拍他肩膀:“将军既然到此,快快进去啊。” 张绣的表情还有些羞赧:“主公不到,在下岂敢僭越?” “咱们之间哪还用讲这些虚礼。”曹操说着拉他进了大帐,都没叫典韦、许褚跟着,亲自把他让到杌凳前坐好。张绣不待曹操说什么,便抢先道:“主公兵驻宛城已经有些日子了,舞阴、叶县等地的事宜也处置得差不多了,在下还是及早领兵撤出宛城吧。” “不忙不忙,”曹操连忙摆手,“其他地方的辎重还未转运完毕,不忙于这一天两天。再说你营里有些本地人,陡然叫他们离开,这些兵也需要安抚一阵子。” 张绣拱手道:“出了一些变故,令在下实在不能自安,还是早早出来的妥当。”他说出了一些变故而不能自安,自然是指婶娘王氏改嫁曹操,却又不好点破。 曹操也有些尴尬,却道:“不是都过去了嘛,我很信任你倚重你,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横生猜疑。你安安稳稳驻军,咱们做一对相辅相敬的典范,让袁术、吕布他们都瞧一瞧,日后同为朝廷效力,扫灭狼烟复兴汉室,这不是很好吗?” 张绣这匹凉州的野马,今天却温婉得像只绵羊,赔笑道:“在下效力朝廷自不敢退后,不过再在宛城待下去实在多有不便。实不相瞒,我已经命兵士在水以东做准备了,午后我就移过去,早一天交接宛城,我心里也早一天踏实。” 其实他早些出来,曹操也能踏实住,只是碍于面子不能把事办得太勉强。现在张绣主动要走,乐得河水不洗船啊!曹操也就不再深劝了,转而道:“都是朝廷的人,将军也忒客气了……好吧!既然将军已经决定了,那就领兵出城吧。” “诺。”张绣起身告辞,退到帐口又转身道,“曹公,不知您昨天派往叶县运辎重的辕车回来没有啊?想向您借一些用。” “哪能这么快就回来?还得等一两天。” 张绣啧啧连声:“哎呀,我城里还有许多铠甲、兵器呢!辕车太少了,要是叫兵士一趟一趟搬,再渡过水,这耽误的时间可就多了。”曹操扑哧一笑:“张将军,您也算是个老行伍了,这等事岂能难得住咱们?大可叫军士手持武器披挂起来,一次不就搬运完了嘛。” “这可不行。”张绣连忙摆手,“宛城以外都是您的人马,营连营寨连寨,我的兵要是武装出城,弄不好双方误会,是要出乱子的。” 曹操料他因为王氏的事情搞得太过矜持了,安抚道:“没关系的,你只管搬你的,我传个令下去,叫兵士不要惊慌就是了。” “那多谢曹公了。” “咳,你太客气了……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彼此兵将又有何不同?你安心办你的事,回到许都我一定表奏朝廷,加封你的官职。” “谢曹公提携。”张绣一揖到底,喜气洋洋去了。 正午时分,兵将开始忙着埋锅做饭,曹营四处炊烟袅袅,这样不打仗的清闲日子实在是难得。据一些爱打听的人传说,等司空大人自宛城撤兵,说不定会给袁术一个突然袭击,那时横亘大江以北兖州以南的广大地区就要回到朝廷掌握了。 曹操自得了王氏、周氏,便不在中军帐用饭了,战饭都是在卧帐里跟两位夫人一起吃。有时叫庖人特意斟酌几个小菜,炖上一只鸡、烹上一条鱼,夫妻三人对坐而食,虽然军营里没酒喝,但也有几分特别的情趣。因为张绣已经默许了婶娘改嫁一事,对于王氏而言,今天实在应该庆贺庆贺,曹操吩咐庖人多准备几个菜,三人边吃边聊。 “再过几天,南阳安排已定,咱们就可以撤回许都了。”曹操笑呵呵道,“那时节你们就好好在府中安顿,我还要出去打仗。” 王氏没言语,忙着给曹操布菜;周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张绣不都降了,怎么 还打仗呢?” “天下的狼烟多着呢,现在不过平定一个小小的南阳郡。扬州的袁术、徐州的吕布、河北的袁绍、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汉中的张鲁、辽东的公孙度、江东的孙策、关中诸将、凉州诸将……早晚有一天,我把他们全都收服于我帐下。” “嚯!这仗还打得完吗?我和姐姐好不容易离开那活死人待的地方,以后见不着您,岂不是又要守活寡?”无知者无畏,周氏说话口无遮拦。曹操这会儿高兴也不怪罪,只安慰道:“府里一点儿都不闷,我家里还有些妻妾,你们一处说说笑笑倒也不错。”周氏白了他一眼:“您到底有几房夫人呢?” “哈哈哈……”曹操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尽收天下美色而妻之,也是我曹某人生平一大志愿!”帐帘一挑,有个庖人小心翼翼端着盆鸡汤走进来。汤盛得太满了,那庖人趋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端着汤慢吞吞往前蹭。曹操又笑嘻嘻对王氏道:“鸡汤你多喝一点,现在是乍春寒的时候,在军中可要爱惜好身子。日后回到许都……”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嘶啦”一声,帐帘被人撤去,紧接着一条大汉冲了进来乃是许褚!他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庖人,那家伙站立不稳,一盆汤全泼曹操脑袋上了,烫得这位司空大人直叫;两位夫人吓得赶忙躲避。 “许褚!”曹操抹了抹脸,“你要造反啊! “已经反啦!”许褚一脚踢开案桌,拉住曹操衣袖就往外拖,“主公快逃!张绣反叛,已经杀到营门口了。” “啊?!”曹操脑子里嗡的一下子,四下喊杀声跟着就响起来了。他被许褚拖着到大帐口,眼见营中一片大乱,那些做饭的兵丁抛下锅碗瓢盆,慌里慌张寻找兵刃……张绣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曹操这帮人自到宛城以来,在酒宴上炫耀武力,又以金银拉拢他的部下,这已经很让他生气了。他毕竟是凉州的血性汉子,也是动不动宰人的脾气,但看在贾诩多多维持的面子下也就算了,本想拿出度量死心塌地跟着曹操干。哪知得寸进尺,曹操竟在丧期之内纳其婶娘,张绣怒不可遏,当即就要举兵来见个死活。贾诩也觉得该给曹操点儿教训了,但他劝张绣不可逞匹夫之勇,暗地里定下毒计:假意在东岸立寨,又送来王氏的家什衣物骗曹操安心,换得兵马披甲持锐的机会。两人计议已定,正午时分以移防为名,亲自整备兵马行出宛城,在经过曹营时发动突然袭击。 曹营兵将都是得了曹操命令的,只当张绣是常规调动,哪知人家一猛子杀过来了。辕门未关箭楼无人,张绣的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入了连营。兵士也不可能随时拿着兵刃,不打仗的时候自然随便多了,加之这会儿又是吃饭的时候,眼见敌人冲到面前,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张绣的人马在连营横冲直闯,见人就杀见车就掀,犹如虎入羊群一般,眨眼的工夫就杀到了中军大寨。 曹操眼望着面前混乱的情景,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儿子曹昂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父帅,营门口只有百名虎豹骑,恐怕守不住了,您赶快逃吧!” 又见典韦两臂夹着曹丕、曹真奔了过来:“速速开后寨门过河,东岸还有咱的寨子,到那里就安全了!”说着把俩孩子推到马上,后面曹安民、段昭、任福也吓蒙了,都没顾得上寻自己的坐骑了,牵着马带着孩子便逃。曹操到这会儿还没忘了美人,高喊道:“保护二位夫人先行!” 危急时刻顾不上男女之别,许褚拽着俩夫人,像拖死狗一样就出来了:“典韦,主公交与你啦!”说罢扛二女上马,率领几个兵也去了。“主公,快逃吧!”典韦不容曹操多想,赶紧牵来他的白鹄战马。 眼见儿子、夫人全逃了,曹操的心安下一半。若依他的意思,还是要固守大营,待东岸的救兵前来。可是设想赶不上事情的变化,只见营内一片喧哗,许多手无寸铁的士兵向营后逃,曹昂拔出佩剑不断喝止,根本不起作用这会儿顾不得军令,逃命重要啊! 正仓皇间,又见曹纯、王必带着二十余骑奔来:“前门失守,敌人进来了,主公快逃!”这会儿可容不得再犹豫了,众人各自打马,保着曹操父子往后寨门逃。张绣的兵马一鼓作气势不可当,紧跟着就杀了上来。举刀的举刀,挺枪的挺枪,所过之处皆被趟为平地。更有几个西凉骑兵远远望见曹操等人的背影,纵马便追了下去。这些人不愧为西州精锐,快马驰骋间就已经拉弓搭箭,照着前面就射。一阵箭雨过来,三五个虎豹骑顿时落马,曹操诸人左躲右闪在帐-篷粮车间穿行,也管不得满处乱跑的兵士了,自人群中挤过,堪堪已到寨门。后面的追兵兀自不让,只管从活人身上踏过,也追了个马头衔马尾。“主公先去,待俺抵挡一阵!”典韦一声断喝,忽然把马一横,掌中双戟就势横扫而出。 后面的骑兵也到了,跟得最紧的一骑眼瞅着大戟奔面门而来,马太快已经勒不住了霎时间打了个万朵桃花开!典韦一翻手腕,双戟荡开一划拉,又有五六人被打下马来,却仍有几骑自身边一晃而过。 顾前顾不了后,典韦也管不了那么周全了,挥动双戟将追赶的骑兵逐个击下马来。倒一个就是倒一片,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几十个西凉骑就被绊得人仰马翻,随着噗通哎哟声,这帮人全站不起来了。典韦正要结果他们性命,忽闻背后也是一阵惨叫竟有十余名虎豹骑没走,将刚才溜过去的敌人也尽数杀光。典韦一阵大喝:“不怕死的随我把住这寨门,掩护主公撤退!” 第二百七十章 得意忘形(三) “愿随将军尽忠!”十几个虎豹骑没有一个再跑的,尽数涌过来帮典韦一起杀敌,明知寡不敌众,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大伙都玩命了,舞动兵刃一通乱砍,竟将这帮西凉骑杀得节节败退。 又闻喊杀震天,曹营的军帐一座座被推倒,大队步兵也跟着追到了。前排几十只长矛一哄而上,他们也不管是敌是友了,对准马脖子就刺,连典韦的人带张绣的人全被掀翻在地。典韦不敢怠慢,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掌中双戟一扫稀里哗啦!十几只长矛应声折断;他紧跟着抢上两步,把双戟往人群堆一刺,抖开臂膀就是一通乱搅。这对家伙八十斤,戟尖锋利,枝刃磨得垂毛即断。这玩意在人堆里一搅和,扎死的扎死开膛的开膛,典韦把大戟在人堆里耍了个半月状,往回一收,肠子肚子带出来一大串! 那十几个相随的敢死之士也爬起来了,大家往前一涌,他们手里家伙有短有长,甭管拿着什么了,也不看迎面多少对手,只管往人堆里滥刺滥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有赚。敌人不过死了一排,第二排踩着尸首就过来了,又是几十只长矛齐刷刷刺来。典韦再次横大戟招架,又砍折十几只兵刃,跟着纵身抡起大戟便砸,又有几人被砸得脑浆迸出,就势一顿横划拉,七八个敌人开肠破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三排又到了,典韦依法再战。这次敌人精明多了,一见掌中长矛折断,赶紧抛下断枝便逃。三突两突之下,敌人便不敢轻易过来,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围了一个大扇面,冷森森的矛尖直冲着典韦,只要他稍微走神,马上就会一拥而上。典韦横着大戟慢慢后退,直退到寨门便不再动了只要把住这道门,拖延时间就够了。他感觉左臂生疼,想必被刺中了,用余光扫了扫身边,就剩下四个手持长枪的虎豹士了,拿短家伙的全死了。五个人横住家伙,死死把住寨门,硬是不让张绣的人马向前一步。 聚拢的敌人越来越多,一眼望不到边,有几十个弓箭手也挤到了前面,眼看就要搭弓放箭了。典韦见势头不好,也不管刺来多少长矛、射来多少箭,大喝一声冲入敌群又是一阵狂杀,砍断的人头臂膀四处横飞,敌人生生又被他打出了一道缺口,纷纷战抖退却。但他身上也被敌人刺伤了几处,铠甲戳得稀烂,铁叶子嵌到肉里,肩胛骨中了一箭,气都喘不匀,浑身上下都在流血。回头再看那四人,都已被射成刺猬了! 敌人又不敢向前了,连弓箭也不敢轻易再放了,眼睁睁看着这个血糊糊的怪物堵着寨门。汩汩的鲜血不停流淌,典韦感觉眼前渐渐模糊,双手的大戟已经渐渐提不动了…… “典韦今日死矣!”他大吼一声,猛然使劲,全力把一双大戟抛向敌群,八十斤的东西霎时砸倒一大片。他趁乱冲向敌阵,张双\_臂夹住两个敌人,那俩人高声惨叫被夹得口吐鲜血,蹬了蹬腿就不动了。典韦一翻腕子,又将两个人抛了出去。人又比大戟沉了,正有两个倒霉的躲闪不及,死人头撞活人头,磕了个红光迸现。敌人一见挺矛又刺,典韦已毫无抵御之物,两支长矛顿时插入小-腹,他伸手抓住矛杆,奋力向上一挑,肚肠子都带出来了;两个兵都吓傻了,攥着矛杆忘了松手,生生被典韦举了起来。典韦号叫着往外一甩,两个兵带着矛又飞入了人群。紧接着又有两个不怕死的挺矛上来,这次竟插入了典韦的胸膛!典韦一矬身-子双手用力,奋力将矛杆折断,前跨一步双手掐住俩人的脖子。 眼看两个大活人被典韦掐得满面青紫、五官挪位、口吐白沫,众兵丁吓得纷纷倒退,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但是那凄厉的惨叫声直冲霄汉,听得人后脊梁发麻。好多人吓得泣涕横流,手里的矛拿不稳,尿都出来了。转眼间两个人被活活掐死,典韦松手放开死尸喘了口大气,又倒退到寨门口。 再没有任何人敢上前了,典韦身前丈余之地竟没有一个活人。他身被数十创,肩头戴箭,小-腹下拖着肠子耷拉到地,胸口插着两支断矛;左手想去扶辕门,却摸了个空,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仰面倒下,再也不动了惜乎一代猛将典韦毙命宛城! 明明看到典韦死了,众兵丁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过去。就这样呆立了好半天,又闻马挂銮铃之声部将张先赶到。张先已经连冲了四座偏寨,杀到此间却见兵士一动不动,火往上撞破口大骂:“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快冲过去追曹操啊!”随他这一声提醒,众兵丁才斗胆冲过寨门,却兜圈子绕着典韦的尸体而过,生怕这个怪物还会再蹦起来…… 多亏典韦的舍命掩护,曹操得以摆脱追兵,曹纯、王必、曹昂等保着他狼狈逃出连营,狂奔至水河畔,浮桥早被敌人立寨的兵断去,自己人在水里扑腾着往东岸逃,许褚拉着一马双跨的二位夫人也在其中。曹操心下安稳不少,但还没容他缓口气,自北边又传来一阵喊杀声! 原来贾诩已经算计妥当,料曹操必会自营后而出,战事一起就让张绣率五百弓箭手自北面绕过连营赶奔水岸边。张绣杀到之际曹操也出来了,接触的日子长了,两人离着老远就都认清了。 张绣狂喜:“速速放箭!瞧准骑白马的射!” 曹操见阵势不好,赶紧带人突入河中。飞蝗般的箭雨已经到了,虎豹骑充作人墙将曹操等人护到了身后。噗通噗通一阵响,五六个 人栽入河中。曹操虽然没有受伤,但白鹄马却被射中了三箭,其中一箭正中马,白鹄一抖愣脑袋将他翻了下去。 眼看第二拨箭又要到了,曹操灵机一动,一猛子扎到河里藏身于白鹄肚子下面。他耳畔只闻一阵噗噗声,感到白鹄马压了下来,显然已射死了,赶紧拖泥带水又钻出来。这会儿连马都没有了,第三拨箭又要到了,曹操感觉自己死定了。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他是儿子曹昂! “快快上马!”曹昂二话不说就推他上了一匹黄骠马,在马-屁-股上狠抽一鞭,让它飞奔出去。 曹操也顾不得什么了,抱-住马脖子就往前闯,感觉箭枝自身旁飞过,紧接着左臂一阵钻心的疼,已被射中,所幸这拨箭又过去了。这时对岸也喧哗开了,只见有自家人马前来接应,夏侯渊、郭嘉、朱灵皆在其中,当先一员大将正是乐进,王必、曹纯也已经上了岸,众人都高呼着:“主公,快!快!” 要得救了……曹操不禁起身打马,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骑的是昂儿的绝影马!我儿把自己的马让给我啦! 他猛勒缰绳,回头一看曹昂已被乱箭攒身,渐渐没入水中。 “主公,你他妈快过来啊!”乐进急得都骂上了。 眼瞅着张绣的人马已经追到岸边又要放箭了,曹操连哭都来不及,只得奋力催马,跃上东岸扎到援军之中…… 张绣在河西边瞧得真真切切,想要过去追已经不及了,恨得仰天大呼:“气煞我也!老天何故佑此--奸-贼啊!”对岸的曹营已经聚拢,他不能再赶,吩咐部下继续射杀尚未过河的曹兵,自己端坐马上气哼哼扫视混乱的西岸。忽见南面偏远处有骑战马,上面一马双跨坐定两个孩童,另有三员将官领着十几个兵丁前后护卫着,正往河边逃。 曹安民、段昭、任福保护曹丕、曹真奔逃。但是匆忙之间都没有寻到自己的坐骑,两个孩子才十岁出头,控制不住这匹高头大马。这帮人磨磨蹭蹭实在跑不快,亏了曹安民脑子快,自连营南门突出,兜个大圈远远绕开了战场。 这几个人原以为没人会注意到,眼看都到河边了,忽闻背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张绣来了!他白马银枪、头缠孝带格外显眼,却是单人独骑,大队亲随落得很远。 曹安民灵机一动:“就他一个人,咱们杀了这厮!” “好,杀了他就反败为胜了!”段昭响应一声,赶紧招呼身边十几个兵丁停下脚步,各自举起长刀就要跟张绣玩命。 眨眼间张绣奔到近前,连句话都没说,将掌中大枪一颤便刺了过来;段昭一看之下,惊得目瞪口呆眼前恍惚似有六个枪头!诸人后悔都来不及了,各拿家伙一哄而上。耳轮中噗噗声连响,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五个兵已经毙命当场,段昭腿上也被扫了一枪;可人家张绣连肉皮都没伤到。剩下的兵这才知道厉害,吓得四散奔逃。张绣也顾不上杀段昭,催马奔孩子们去了。 曹安民见只剩自己和任福保护孩子了,赶紧停下脚步抽剑在手,猛然转身要刺,可张绣的枪已经到了。这一枪正中其咽喉,枪尖一撤,曹安民两眼一翻倒在血泊之中。 “安民哥哥……呜呜……”曹丕、曹真都吓哭了,任福不敢敌对,拉着马死命往前跑。张绣已然撵上,抬起大枪便要刺,只要这一枪下去,两个孩子立时就要夭折在此。 “住手!”忽有一骑赶过来,马上之人伸出手,竟紧紧攥住张绣大枪竟然是贾诩。 张绣一愣,随即叫道:“贾叔父放手!” “不能杀!” “一定要杀!” “不能杀……不能杀……”贾诩哪有他力气大,干脆双手来夺,三扯两扯竟被他拖下马来。 张绣一见贾诩跌落可吓坏了,也赶紧跳下马来。耽误了这会儿工夫,任福已经拉着孩子奔至河中,段昭也拄着刀一瘸一拐跟上,主仆四人狼狈而去。 “咳……”张绣长叹一声,搀起贾诩,“何故放走小畜生呀!” 贾诩倒没摔伤,拍拍身上的土,慢吞吞道:“曹操若是没逃,你杀他几个儿子都没关系。他既然逃了,你又乱箭射死曹昂,这就不能再害其他骨肉了。” “这又是什么道理啊!”张绣气哼哼道,“我叔父尸骨未寒孝期未满,曹贼便强纳我婶娘,这事传扬出去,身为大丈夫还有何脸面立于世间?自当灭他满门方雪此辱!” “将军啊,你寄居宛城之地,现在南阳郡又丢了一半,万不可与曹操结下不解之仇。” “已经杀了他一个儿子了,这还不够死仇吗?” “曹昂勉强还能算个部将,要是屠戮孩童那就不一样了……若不是曹操此番做事太差,我绝不会出此下策的!”贾诩捋捋胡须,意味深长道,“将军绝非命世之才,在此荒乱时节,万不可把事做绝,把自己的路全都堵死啊!” 张绣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也罢!杀他这么多人马,也算出我一口恶气……接下来该怎么办?” “咱的人也杀乱了,赶紧归拢一下吧。你回去处置宛城余兵,令张先追袭曹操,我得动身南下去见见刘表。这一仗咱打赢了,两家联合从此有望。曹操兵马虽强,咱若有刘表帮忙,也足以与他周旋几载。 “好!刘景升还算为人谦和,与他结友,胜过曹操这老无赖!”说着话张绣已经上了马。 “将军差矣!”贾诩在张绣的搀扶下慢吞吞爬上马背,又望了一眼对岸退潮般的曹军,缓缓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宛城之役的失败完全是曹操个人行为不检点造成的,这让他既后悔又惭愧。这一仗不但损失兵马、丢失辎重,其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心腹爱将典韦也战殁阵中。 张绣在略微休整之后派出张先继续追击,使得曹军连水东岸也不能继续立足了。所谓兵败如山倒,明明敌人只有少数部队,但曹操这边军心就是稳定不下来,无奈之下只得率领兵马且战且走,逶迤退至舞阴驻扎。 待进了县城,兵马安顿妥当,曹操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了。曹昂是他爱妾刘氏夫人唯一留下来的骨肉,为了生曹昂刘氏难产而死,后来由正室夫人丁氏将他抚养长大。丁氏对其视为己出,灌注了全部心血;曹昂也是个争气的孩子,七岁学文九岁习武,在家是个孝顺儿子,出兵是个称职将军,哪知道刚刚一十八岁就殒命战场,而且还是为了尽孝而亡的,回去怎么跟丁氏交代啊? 曹安民是曹操弟弟曹德之子,当初老曹嵩与曹德自徐州至兖州,半路上陶谦部下张谋财害命,满门老少尽皆死于屠刀之下,只有这曹安民一人幸免。这孩子虽不怎么正经,但也有几分聪明,更是曹德留下的血脉,如今也被他给断送了,这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弟? 典韦乃世之虎臣,英勇不亚于古之孟贲、夏育,始终紧随在曹操身边,是全军敬仰的猛将。打吕布、平黄巾,多少激烈的战斗都毫发无伤,如今却在宛城丧了性命。而且是张绣已经投降的情况下,纳人家婶子为妾,生生把人家激反的。典韦死得那么不值得,岂不寒三军之心,这又怎么跟满营将士交代啊? 曹操越想越思,越觉痛悔交加,堂堂男儿哭了个泣涕横流,任谁劝也劝不住。王氏与周氏这会儿也傻眼了,如今她们成了三军败阵的众矢之的,虽碍于曹操没人敢当面辱骂斥责,但大伙全拿白眼珠看她们。其实两个女-人也很委屈,当初是曹操强娶过来的,且不提害死这么多将士,还没进曹家门就把正室夫人的儿子连累死了,这以后的日子能否过下去还不一定呢!两人劝了曹操几句赶紧退到一边,这个节骨眼上,生怕会迁怒到自己。 夏侯渊、乐进、朱灵等将领赶忙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导,连许褚那么粗率的人这会儿也跟着说安慰话。曹操抹抹眼泪,抬头看看许褚,凄凄惨惨道:“我儿子、侄子死了都不心疼,唯独痛惜典韦,一代勇将命丧疆场,悲哉!痛哉!”这话可不是由衷的,典韦再善战,不过一个外人,自不能比死了曹昂、安民还痛惜。他这么说是想笼络住人心,让诸将感觉到他的情意,不要一味嫉恨过失。 许褚的心眼岂能多过曹操,见他在这样情势下还痛哭爱将,铁铮铮的汉子竟也把持不住,流下几滴眼泪:“主公,马革裹尸乃丈夫之幸也!咱们重新举兵再战张绣,为典韦报仇也就是了。” 夏侯渊哀叹道:“马革裹尸……可典韦的尸首还在敌营呢!” 曹操总算抓到一个表现的机会:“我这就传下檄文给敌军,谁能送回典韦尸首,我赐给他大笔钱财!绝不能让典韦客死在他乡……” 听他这么表态,诸人觉得宽慰了些,又有几人不禁抹了抹泪水。这时候,郭嘉忽然急匆匆跑来:“主公,有青州兵逃归至此,说于禁叛变了,率部攻打曹仁麾下青州兵,而且已经杀奔舞阴而来。” “啊?!”曹操眼泪都吓回去了。现在军兵四散尚未归拢,于禁再造反可怎么了得?固然败军之际人心浮动,但于禁毕竟跟随曹操这么多年,猝然说他叛变,这事也颇值得怀疑。曹操立刻下令,军兵戒备紧闭城门,亲自带着诸将登上舞阴城楼观望动静。 一望之下,大家全糊涂了。但见远处杀声阵阵,于禁的人马正和张先的追兵奋战,双方势均力敌杀得难解难分。曹操倒是稳住了心神,于禁若未反更好,即便反了也没关系,且叫他与张先厮杀,张先败了就平外患,于禁输了就除内乱。 曹操抱定坐山观虎斗的心思静观其变,但见于禁所带兵马即使在败军之际也毫不散乱,阵容齐整进退有秩;张先虽然乘胜而来却也占不到什么上风。双方僵持时久,张先见不能取胜,恐舞阴城再发兵马夹击,竟主动撤兵了。于禁不敢再追击,原地整饬兵马、捡拾物资,好半天才领兵向舞阴城开来。城上之人尽皆屏息凝神,生恐于禁率部攻城。却见他的兵行至护城河边就不再前进了,接着便不慌不忙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根本没有造反的迹象。 曹操默然看了良久,忽然道:“速速打开城门,叫于将军进来。” “不能开门!”朱灵从人堆里钻出来,“如今于禁造反之事还未查清,倘若打开城门,他的兵马就势杀入,将如之奈何?” 曹操也知朱灵与于禁有些不睦,但这时候不便多加申斥,只开导道:“文博勿疑,我保于文则不反矣!”朱灵不再多说退到一旁,心中却暗暗抱怨:您还曾保张绣不反呢?如今还不是被追到这里了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袁术称帝(一) 不多时城门大开,于禁兵马并无异样,只有他一人单骑入城。他慌慌张张来到城楼之上,离着老远就向曹操下跪施礼,诚惶诚恐道:“末将聚拢败军行军迟缓,死罪死罪,不知主公是否无恙?” 曹操闻他先问自己安危,一切疑虑顿感释然:“文则快快请起,赖诸位将军舍命相保,本官并无大碍。有劳你击退追兵,辛苦了。” 于禁起身退到一旁,并不言攻杀青州兵之事,只不住跟左右将领嘀咕着:“主公大难得脱,诚乃朝廷之幸天下之幸。”虽是嘀咕,但声音拿捏得很妥当,既不大也不小,刚好可以让曹操也听清楚。 朱灵见他到了这会儿还惺惺作态逢迎取宠,心下不由恼怒;又见曹操手捻胡须,也不提反叛的传言。他便主动跨出一步,向于禁拱手道:“文则兄,你率部攻打咱的青州部,不知是何用意?” 于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眼望曹操道:“大军撤兵之际,青州兵趁乱劫掠别部辎重,我不过给他们点儿小教训罢了。”不待朱灵再插口,他又抢先道,“想那青州兵,原为黄巾之众,今既归属主公,岂可复为贼乎!”这么一说倒把朱灵的话给堵回去了,他眼望着这个当面恭顺、背后倾轧的于禁,恨得牙根痒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曹操却平静地问道:“文则,你可知青州兵来至此间状告你谋反?” “已经料到。”于禁拱手道。 “既已料到为何不速速叫开城门进来分辩,还不慌不忙在城外扎营立寨呢?” “今敌在后,追至无时,不先为备,何以御敌?且末将素知主公聪明,诬陷之言岂能与您耳中?”于禁这几句话有理有据还有马屁。 曹操不住感叹:“水之难,何其匆忙,文则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之名将,何以加之!待我处决进谗言之人,回朝之后表奏你为亭侯之位,以示嘉奖。” 于禁心中欢喜,却推辞道:“末将不愿受封,只望主公可以宽宥谗言之人。青州兵乃归附之人,宜示以恩德安定其心,况且同为主公帐下朝廷之兵,末将也不忍因私怨而相屠害。”他这么一说,自己与曹操的宽宏形象就都树立起来了。 曹操更欣慰了:“言之有理……不过你的功还是要赏的,该封的一定要封。” 于禁确实在此次撤退中立功不少,但是他这种惺惺作态、逢迎上司的表现却搞得旁人很反感。乐进、朱灵等人虽没来得及聚拢散军击退追兵,但他们却始终保卫着曹操的安全,危急时刻护卫主帅的功劳岂不更大?原本是朱灵与他的恩怨最大,如今这个侯位承诺出来,其他人也开始对于禁抱有成见了。 这时又见南边尘土飞扬,曹仁收拢的青州兵也渐渐赶来。至此,各路兵马总算是顺利转移到舞阴境内了。曹操也松了口气,回头对众将强笑道:“吾收降张绣等,失于未取其人质,以至于此。今吾知其所以败。诸卿观之,自今以后不复败矣!” 还未取其人质?人家婶娘都让您弄到被窝里去了……诸将想笑不敢笑,纷纷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之类的话。不管怎么样,军心总算是勉强稳定下来了。 曹军在舞阴驻扎数日,待流散的兵士渐渐聚拢回来。但同时也得到消息,张绣率部转移穰县,与刘表唇齿相依,一时间也不可能轻易为患了。无奈之下,曹操只得暂时放弃战事,领兵撤回许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偷偷送来了典韦与曹安民的尸体,曹操命人好好成殓送回家乡,但是曹昂却不知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张绣原本是可以拉拢过来的,可现在却白白推到了刘表那一边,大半个南阳郡虽然收复,但祸根未除随时可能再出乱子。更重要的是,曹操首试“奉天子以讨不臣”就磕得头破血流,这助长了其他割据者对朝廷的蔑视,也使许都“百官总己为听”的局面产生了动摇。内忧外患再一次猛烈逼向曹操…… 回到许都之后,曹操要过的第一关不是天子,也不是文武百官,而是他的妻子丁氏夫人。 曹操对于嫡妻丁氏的感情深厚,可这种感情不是宠爱,而是由衷的敬畏。丁氏比曹操还大着两岁,出身沛国丁氏名门之后,但形貌却不怎么出众,性格也过为内向。因此曹操从一开始就没对她起过怜爱之心,只产下一个女儿,嫁给了夏侯的儿子夏侯懋。可就是这位无宠的夫人为曹家付出了太多心血,特别是在曹家因宋后被废牵连的时候、在曹操逃亡在外躲避董卓的时候,这位丁氏夫人几乎成了家乡的顶梁柱。更可贵的是,她把刘氏的遗子曹昂视如己出,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八年啊! 关于曹昂的死,曹操本想委婉地告诉她,并把死因与王氏、周氏的关系隐瞒起来,只告诉她儿子是壮烈阵亡的。可是曹操也糊涂了,还有曹丕、曹真这俩孩子呢!俩小的也遭了那么多难,回来一五一十就跟卞氏说了,卞氏一听哪能不去安慰丁氏,两位夫人见面把话一提,没半天的工夫,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丁氏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半辈子没跟曹操红过脸,这一回可把司空府闹了个天翻地覆。曹操刚换完朝服,原打算上殿禀奏天子,丁氏一猛子跑出来,拽着他的袍袖在后院里又哭又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托身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为了两个狐媚子宁可把亲生儿子断送……老杀才!儿子死了,你怎么不死呢!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曹操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任由她又捶又打,只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是我不好,人死不能复生,咱还有其他的儿子呢!” 丁氏不听此话也罢,一听此话扬手就给他个耳光:“你有一群儿子,可我只有昂儿一个呀!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妹妹 吗?千刀万剐的老杀才啊……我上辈子欠你什么啊……”她打也打累了,往地上一坐,止不住地呼天抢地。 曹操被她巴掌打得眼花缭乱,捂着脸也不好说什么;一边王氏、周氏全吓傻了,祸因她俩而起,都不敢过去劝。秦氏、尹氏也出来了,俩人见状赶紧一边一个搀起丁氏:“姐姐保重身-子要紧啊……”丁氏哪里止得住悲声,拉着俩人的手一边骂一边哭。秦、尹二女也都是眼窝浅的,刚开始还劝她别哭,后来是仨人一块抹眼泪。环氏听外面又哭又嚷,抱着小曹冲也出来看,结果竟把孩子也吓哭了。这院子里大人哭孩子闹,搅得曹操心里似开锅一般。关键时候还是得卞氏出马,她见这般情景赶紧凑到曹操耳边:“你别愣着了,快叫人备车,把大丫头从夏侯家接回来,让闺女来劝啊!” “这事儿……”多少朝廷大事难不倒的曹操,这会儿也慌神了,“我怎么跟丫头开口呀!” “你这老冤家呀!”卞氏也恨他在外胡作非为,狠狠拧了他胳臂一下;但她毕竟是心软,瞧丈夫一脸无奈便感叹道,“叫我说什么好啊?快忙你的大事去吧,我去夏侯家走一趟,见了大丫头多说宽心话呗。” 曹操如获救命稻草,赶紧吩咐人备车。又见秦、尹二女扶着丁氏摇摇晃晃回房,丁氏抹着眼泪不住哀叹:“昂儿死了……我没有儿子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步履迷茫而去。再看王氏、周氏也躲在角落里相拥而泣,见曹操扫视过来,都吓得连连倒退……这事都是曹操自己惹出来的,也不能怪这俩女-人啊。 曹操越想越恨自己,不由得也抽自己嘴巴,转身往前堂而去。走出去好几步才意识到朝服扯了,这样子见天子有失朝仪,赶紧又回房换新的这次倒好,夫人们全忙活去了,就一个粗使唤的丫鬟帮忙更衣。潦潦草草收拾完毕,带上笏板,出门登车奔皇宫而去,这一路上他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呢! 许昌的皇宫是迁都后临时建造的,气势规模都比洛阳差得远。任谁都知道曹操是朝廷实际的主宰者,自没人敢阻拦。待递了名牌进去,不大一会儿工夫皇帝刘协便升了殿,请曹操快快入内。 虽然天子不敢说他什么,但大致上也得都过得去才行,他低头上殿,思考着对于战败的应对之辞。待迈进去才发现大殿之内多了一大群虎贲卫士,一个个手持金钺利刃列立两旁,曹操心中一凛糟糕!也忒大意了,难道皇帝要杀我不成? 想要转身退出,可已来不及了,已经进到殿中,他跑得再快也比不过这些人的刀斧快啊!曹操跪在殿上,强打精神朗声道:“臣司空曹操见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协见他行礼站了起来,抬手道:“曹公快快平身。” 曹操慌慌张张爬起来,眼睛不由得瞅向左右的虎贲士,还未及说什么,却听刘协抢先道:“曹公此去南阳,收复舞阴、叶县,朕不胜欣喜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宛城之败的经过早传扬开了,而且越传越走样。有人说曹操先--奸-后娶张绣之婶,让人家堵在被窝里了;还有人说张绣拿大枪把曹操-屁-股都给扎了,最后爬窗户出来才捡条命,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刘协也早风闻曹操打了败仗,但他却绝口不提宛城之失,只说收复舞阴那点小功劳。 听他这么讲,曹操摸不清正话反话,心中越发不安,生恐利刃顷刻间就要落到脖子上,赶紧举笏道:“臣未能收全功而返,实是惭愧无地,望吾主训教。”这又是以退为进的试探。 “曹公怎么这样讲话呢?”刘协对他也怀有惧意,忙诚惶诚恐安抚道,“你为朕收复割据之地,朕感激你信任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训教你?快别说这些谦让的话,搞得朕都觉心中不安了。”这倒是刘协的心里话,如今在曹操的掌握下虽比在董卓、李身边吃穿用度好得多,但身为天子敢说的话却越来越少了。 曹操见他似无谋害之胆,赶紧溜之大吉,再次举笏道:“既然如此,臣深感陛下宽宏大量……另外,臣忽感不适,就此告退。” 刘协原是对他颇为忌惮的,瞧他没说两句话就要走颇感诧异。但察言观色之间,见他眼光不自主地往左右武士身上瞥,便知他心中也怀怯意。刘协不禁冷笑,故意厉声叫住他:“曹公且慢!” “啊?”曹操不禁打了个寒战,差点又跪倒地上,哆哆嗦嗦道,“陛、陛下还有何吩咐?” “曹公,您乃朝廷之顶梁,要多多保重身\_体才是。”刘协说这话时可谓皮笑肉不笑,“要是回到府中还有不适之感,可请御医前去调治病症,不要为朕的江山累坏了你的身-子。” 不要为朕的江山累坏了你的身-子……曹操感觉这话里带着刺,但险地不可久留,赶紧趋身-下殿。待迈下玉阶,回首望着手持利刃的虎贲士,心口不禁狂跳,擦了擦冷汗暗自嘀咕:“吓煞我也,以后绝不能轻易见驾了。”等出了皇宫又登上车辇,他的惊惧转为了愤慨,对车边的王必抱怨道:“荀是怎么搞的,殿中怎会又增加了虎贲士?” 王必见他忘却,赶紧解释道:“在宛城时,荀大人已经传书禀告过这件事,您当时不是说‘既然是古制,该恢复就恢复’嘛。” 那些日子曹操天天沉浸在温柔乡里,哪把这些禀报往心里去了,他拍拍脑门道:“我糊涂了……王必,你速速拿我的名刺,请尚书令荀、御史中丞钟繇到咱府中来。”如今荀已经是朝廷的官了,不能无缘无故往司空府跑,即便是曹操有事也得派人去请。 眨眼的工夫又回到府里,曹操心里都快开锅了,家里朝里竟没一件顺心事。他闷坐在大堂上,命徐佗捧来这些天的公文,其中竟还有一封袁绍派人送来的书信。别的先推 到一边,先看那封书信,打开瞧了瞧,恨得直咬牙袁绍闻知曹操败于张绣之手,竟来信辱慢,说他畏缩怯阵、志大才疏、有悖皇恩,反正都是当初借诏书指责袁绍的话,现在人家变本加厉又扣回来了。 “好贼子!欺我忒甚!”曹操气得把竹简扔出堂外。 这会儿御史中丞钟繇到了,正迈着四方步低头上堂,忽见一物奔面门飞来,赶紧低头闪避。啪嚓一声响脑袋是躲过去了,冠戴却被当堂打落,搞得披头散发。 曹操也吓了一跳,人家钟繇不是他的掾属,是身居“三独坐”的朝廷要员,打人冠戴如同打脸一样啊!他赶紧起身离位:“哎哟元常老弟,愚兄失手了……罪过罪过……”说着连连作揖道歉。 钟繇吓坏了,摸了摸胸口,半天才缓过气来。见曹操直说好话,心里倒觉好笑了,连忙低头拾起那卷竹简,却不敢看一眼上面的内容,小心翼翼将它卷好,递回曹操手中,嘴里还直替他遮掩:“曹公也是一时不慎才将公文失落了,没关系的。” 失落有横着飞出去的吗?曹操明白这是人家宽宏大量,赶紧手牵手将钟繇扶上客位,又亲自过去拾起冠戴两根横梁都打断了。这要是砸到脸上,鼻梁骨也悬了。曹操赶紧对案边侍立的徐佗发作道:“你长没长眼睛,就这么看着吗?还不快去后面拿一顶新冠戴来!” “诺。”徐佗算是倒霉透了,明明曹操惹的祸,却要发作他,但谁叫他是司空府的掾属呢?这个尴尬的时候只能拿他找面子,他赶紧赔礼道歉,到后面取冠戴去了。 钟繇起身道谢,曹操却又把他摁在榻上:“实在是太失礼了。” “无碍的,无碍的。”话虽这么说,钟繇还是忍不住捋了捋披散的头发。官员穿着深服,头顶冠戴才像个样子,若是没了冠戴只穿深服,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副模样是没法出去见人的。 不一会儿工夫,徐佗就捧着冠戴来了,害怕曹操再说闲话,索性连梳子、箅刀、簪子、脸盆、清水全叫人端来了。曹操瞥了一眼道:“哼!这还差不多。”说罢亲手拿起梳子为钟繇整理发髻。 “这可不敢当!”钟繇吓坏了,哪有三公给人梳头的,起身要推辞。曹操又把他摁住,殷切道:“别动别动,这算什么要紧事,马上就好了。” 钟繇不好再推辞,瞧他沾着清水将头发梳好盘上,徐佗又为他戴上冠、插好簪子。钟繇心里热乎乎的,刚要说两句感激的话,却听曹操话已入正题:“元常,你可知殿上增派虎贲士之事?” “知道。”钟繇微微倾了倾身-子,“此乃历来的制度,身为三公又掌有兵权者,上殿面君当有虎贲士协同。”后面的话钟繇就不敢说了,这个制度是防止权势熏天的大臣突发不臣之心行刺天子。制度虽然是定下了,不过中兴以来的外戚大将军们,似窦宪、梁冀、邓骘、阎显、窦武、何进之流,却没有一个死在这些虎贲士刀下用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你无需有什么想法,既然古制嘛,我也不会反对。该恢复的就要恢复,这也是祖宗的章法……”说到这儿曹操话风突变,“但我想知道,是谁提出要恢复这个制度的?难道是文若吗?” 钟繇不敢隐瞒:“这并非荀令君的主意,乃是议郎赵彦提出来的。为了这件事在朝议上讨论了很久,谏议大夫杨彪极力赞成,这才定下来。至于这些虎贲士嘛,都是夏侯将军在营中亲自选拔的,全是曹公您的同乡。” 听说是夏侯选的乡人,曹操放心多了,却转而道:“元常,你知道我请你来干什么吗?” 钟繇也是聪明人,御史中丞是专门弹劾人的官,曹操这明摆着要办一办提议这件事的人,赵彦倒是可以随便编出个罪名,但杨彪似乎身份太高了,因这件事治罪过于牵强。他低头想想,才小心翼翼道:“那议郎赵彦素来恃才傲物,今朝廷百废待举,竟然上这样空耗人力的条陈,应该论一论他的罪了。” 曹操见他避重就轻,又点拨道:“朝中有些自恃身份高贵的老臣也很不像话,你看对于这样的人该怎么办呢?”他指的是杨彪。 钟繇抬起头装懵懂:“谁的罪追究谁,没罪的先不能追究。”这话可真有学问,言下之意是告诉曹操,等杨彪犯了一差二错再说! 曹操也听明白了,却没搭这个茬,无意中信手翻开一份公文,刚看了一眼,火又上来了字迹潦草,多处圈改!他仔细一看,是府中西曹掾的举荐名单,又朝徐佗喊嚷:“你拿着这个去给毛看,叫他查查是手下哪个令史写的。查明了是谁,把人带过来,我非叫那人把自己写的玩意吃下去不可!” “诺。”徐佗哪敢违拗,赶紧接过潦草的公文。 钟繇见他神色不正,料是他还在为败于张绣的事耿耿于怀,不敢在这是非之地久留,赶紧起身作揖道:“曹公若无其他的吩咐,下官就回去筹措弹劾赵彦之事了。” 曹操这会儿脑子都乱了,并不强留,只掐着眉头道:“元常走好,我这儿还有事,就不送了……” “不敢劳烦曹公,告辞告辞。”钟繇说完客气话,赶紧溜之大吉。 这可真是曹操难忘的一天,家里丁氏给他气、殿上天子给他气、朝中同僚给他气、河北袁绍给他气……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令史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丁氏的事是他理亏,天子说闲话他不敢僭逆,杨彪暂时治不了罪,袁绍更是鞭长莫及,可是这个把公文写得潦草的令史非要狠狠收拾不可!他在堂上踱来踱去,打算把所有的火都撒在这个倒霉蛋身上。过了一阵子,徐佗慢吞吞领来一个小吏。曹操见人进来,厉声喝道:“好大胆子,给我跪下!”这一嗓子喊出去,连那小吏带徐佗全矮了半截。 第二百七十二章 袁术称帝(二) “抬起头来!” 那人微微抬头。曹操垂眼打量,见他二十出头相貌堂堂,却不认识。这也难怪,他自开春就出去打仗,这些日子毛又录用了什么人他不清楚,况且公府令史不过是百石的小吏,也不值得他亲自逐个接见。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陈国梁习。”那人规规矩矩施了个礼。 曹操冷笑道:“不知阁下来我府中之前曾任何职?” 梁习低声回答:“在下原是陈国主簿。” “哦?”曹操挖苦道,“原来还是陈国相骆俊的属下。那你知道我这司空府的西曹掾是管什么的吗?” “是负责公府属员选拔任用的。” “说得好啊……”曹操本打算抓起那卷公文掷到梁习身上,可低头一看公文没交回来,再瞧徐佗捧着那竹简还在一边跪着呢,怒气又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你跟着起什么哄,给我出去。” “诺。”徐佗爬起来就走。 “回来,把公文给我撂下呀!” 徐佗今天被他数落得晕头转向,战战兢兢把竹简往桌案上一放,如蒙大赦般撒腿下了堂,差点儿叫门槛绊个跟头。曹操这才抓起公文抛到他面前,厉声咆哮道:“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给我写的名单!这上面哪个人名我能看得清?就你这样的人竟还是陈国出身的官员,陈国相骆俊瞎了眼吗?陈王爷就该一箭射死你才对!拿着你写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念,我可得长长学问,倒要看看这些‘章草’是什么!” 梁习向前跪爬两步,抱起竹简看了半天也不认识。 曹操见他自己都念不出来,气都气乐了:“好!真好!学问大得连自己都佩服了,是不是?” 梁习赶紧磕头:“在下一时疏忽,误将草稿上交……” “呸!”曹操一拍桌案,“今天你疏忽了,明天他疏忽了,治国为政岂能如此草草?” “请主公治罪。” “当然要治你的罪,我把你这大胆的……”曹操话未说完,却见王必引着荀到了,便缓口气转而道,“捧着你写的那些‘龟甲铭文’到院里给我跪着去,一会儿再教训你!” 荀进府门时正遇见钟繇,俩人在外面聊半天了,早知道曹操今天有股邪火。荀跟随曹操六年了,见他喜怒无常的情况见多了,现在也不当回事了,笑呵呵道:“刚回来就闹,您这又是怎么了?” “有点儿不顺心罢了。”曹操微一抬手示意他坐下,跟荀就不用讲这么多虚礼了。 荀坐下来,又打量他两眼,喃喃道:“刚才钟元常跟我聊了聊,他说您因为宛城之败还在生气,我就对他讲‘公之聪明,必不追究往事,殆有他虑’不知对不对啊?” “唉……知我者文若也!”曹操叹口气,示意王必也出去回避,这才拿起袁绍的书信递给荀,“你快看看吧。” 荀粗略瞅瞅就扔到一边了:“袁绍这等胡言何必当回事呢?” 曹操抓了抓脑袋,怒气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我把大将军之位都让与袁本初了,就是不想与他轻易翻脸。可是你看看,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现在我要是与他较量,依旧不是对手,这可怎么办呢?” 荀自一进门就静静观察他的举动,觉得该给他鼓鼓气了,便捋着胡子缓缓道:“古之成败者,若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亦弱。昔刘邦、项羽之存亡,足以观矣。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耳。袁绍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肚量之胜也。袁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略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众,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用武之胜也!袁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此德行之胜也!”说到这儿荀忽然起身,径直走到曹操面前,手据桌案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曹公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天下谁敢不从?袁绍之强其何能为!” 曹操从没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么多优点,但见荀看自己的眼光却坚定不移万分肯定荀文若是从不发溢美之词的,他说我有四胜,我就一定有,他说我能扫平天下,我就一定能! 想至此曹操把这一天的阴霾、晦气、愁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他现在也学会了矜持,只是点着头露出一丝微笑。 荀见这办法奏效,也随他笑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曹公,您出去的这段日子,其实朝廷出现了不少利好之事。先说许下屯田,任峻搞得有声有色的,您回军时没注意吗?这附近的荒野都已经开垦出来了,等到立秋之后,这就是满眼的粮食啊!天下各家割据,谁能有这么多的粮秣储备?若将这个办法推广到整个颍川,甚至是豫州,足够支撑起几十万的军队,这个数目您想过没有?” 曹操想是没想过,但做梦总梦见,不禁欣然点头。 荀继续道:“再有,李典在离狐干得相当不错。兖州郡县城池已经重新修备起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叛乱前的光景。郡县安定了,流亡的百姓就会回来,百姓回来了,课税、兵源、粮食、守备都会有改观,我敢断言,日后豫、兖二州将会是普天 之下最丰腴的地方。有了这片丰腴之地作为根本,王师可无敌于天下。” “话虽这样说,但补给再充足,成败兴衰还是要看战场上的表现。”曹操捋髯道,“张绣虽然小胜,但已失南阳之土,仰食刘表,暂不足为虑。袁术在淮南骄奢-yin-逸、吕布在徐州无经远之略,这都不是什么大敌,只有袁绍才是最难对付的角色……”袁绍这个巨大的阴影,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不先取吕布,河北亦未易图也。”荀作了一个判断。 “你说得不错,如今袁谭已盘踞青州之地,我若不拿下徐州,袁氏可以自东北两面夹击我。”说到这儿曹操眼睛又黯淡了,“我现在最怕的是袁绍侵扰关中,现在高已经在并州立足了。倘若他们勾结羌胡,南诱蜀中刘璋、江汉刘表,那时我将独以兖、豫抗天下六分之五,四面受敌可怎么办呢?” “关中割据大大小小有十几个,互不统辖莫能相一,唯有韩遂、马腾最强。他们若见山东争战,必定拥兵自保。今若抚以恩德,遣使连和,虽不能长久相安无事,但您平定关东之前,足以不生变故。” “哦?你有这个把握?” 荀解释道:“关中之事您大可放手托于钟繇,当年他在西京曾与李、郭汜等人虚与委蛇,现在还可以继续利用一下这层关系。至于袁绍那一边,可以先派程昱回兖州,叫他统领军务,密切关注河北的动向。另外我兄长荀衍在河北还有些朋友,可以借私人书信摸一摸袁绍的底细。” “好,就叫程仲德、荀休若他们去办吧,但要掌握好尺度。至于钟繇先等一等,待他把议郎赵彦的事处理完,我就调他为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各军。”曹操还对杨彪、赵彦的事耿耿于怀。 荀似乎不想对赵彦的事表露什么态度,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另外,应该以朝廷名义提拔一些关西世家子弟,这样也可彰显朝廷的诚意。现有京兆人严象、河东人卫觊自关西游历至许都,加之陈留郡所举孝廉路粹,不妨将这三个人都授以尚书之位共参朝政,以示朝廷开诚布公求贤之心。” “可以,只要给我稳住了关中,就不至于三面受敌,如果再拿下吕布,那东面之忧也可暂时缓解。咱们的敌人太多了,只能拉一面打一面,不能全都招惹啊!”曹操眯起了眼睛,“通过张绣之事也给我个教训,迎天子至许,只能招揽天下士人,却不可以使那些割据以及好乱之士诚心归附。我掣肘于他们,反倒成了公敌,这可不行啊!咱们得为天下树立一个公敌,这样才能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话余音未决,就见王必匆匆忙忙走进来:“禀报主公,刚刚自淮南传来消息,逆臣袁术称帝!” “袁公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啊!”曹操听说袁术称帝丝毫没有愤怒,反倒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挥手叫王必退出去。 荀一拱手:“国家出此窜逆,曹公为何面带喜色?” “哈哈哈……终于有个公敌了。”曹操笑出声来,“袁公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合天下之割据一并攻之,我怎么对得起他这个伪皇帝呢?” “喏。”荀低头应允,却不甚喜欢他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 这时忽又闻哐啷一声巨响,把曹操与荀都惊住了只见堂口栽倒一人,是小吏服色,似乎是急匆匆上堂被门槛绊了个大马趴。他也顾不得起身,爬到曹操身边磕头道:“请曹公速速放了梁习,那份错交的公文是我写的。” 来者是帐下西曹令史王思。若论这司空府中脾气最急的人,曹操只能屈居排第二,因为这王思才是第一。他资历也不浅了,自兖州时就在曹操帐下,颇有些办事才干,但性格太乖戾了,所以满宠、薛悌如今都升官了,他还是个小令史。有一次王思写公文时身边飞过一只苍蝇,他竟恼得投笔打苍蝇,一击不中气得连竹简带书案全给掀翻了对一只苍蝇尚且如此,心浮气躁可见一斑。把文书草稿误交这种事,说是王思办的一点儿都不奇怪。 “你干吗这么慌慌张张的?吓我一跳!”曹操一皱眉,“梁习呢?叫他进来……明明是你的过错,为什么要让人家替你顶罪?” 王思叩首道:“在下今日有些私事,心中烦乱,便急急忙忙写罢文书托梁习上交,我就抽空出去了。” “哼!心浮气躁的,你这是第几次了!”见梁习也进来了,曹操又呵斥道,“怪不得念不出来。既然不是你写的,你为什么替他顶罪?” 梁习拱手道:“在下受人之托,未能细致查看,自当领罪。” 王思却慌慌张张道:“这是我的错,岂可叫别人领罪啊。” 这会儿曹操的怒气早消了,瞧着这对活宝,竟然扑哧一笑:“没想到我这府中还有两位义士!竟争着领罪……算了吧!快把真正的公文拿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梁习、王思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曹操的气消得这么快。王思自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这才是真正的举荐名单。”曹操翻开来看,头一行就写着三个人名颍川定陵杜袭、颍川阳翟赵俨、繁钦,他连忙指给荀看:“这三个人与你是老乡,可曾听说过?” 荀摇摇头:“只闻其名,未见过面。听说他们三家自战乱以来互通财货,都在江淮避难。” “很好。”曹操把竹简往边上一扔,“别人暂且不管,速速以朝廷诏命征 召这三个人入朝。既然避乱江淮,必知袁术底细,我倒要看看几年未见袁术长了什么本事,竟敢在这个时候称帝!” 后将军袁术昔日与曹操一并逃出洛阳,也曾坚决站在讨伐董卓的战线上,不过自从大汉传国玉玺落到手中,他便渐渐萌生了自己当皇帝的野心。 袁术在淮南一带立足,兵马不可谓不盛、实力不可谓不强,但他心目中最忌惮的敌人就是曹操。所以当曹操迎刘协都许的时候,他几乎放弃了皇帝梦。但后来得到消息,曹操竟在宛城败给实力薄弱的张绣,这可助长了袁术的嚣张气焰。他认为大汉朝已失去了统治威望,即便是曹操也不可能再匡扶汉室。在这种侥幸想法和权力野心的驱使下,袁术于建安二年(公元197年)二月称帝,建国号为仲,定都于寿春,成为天下大乱以来第一个自立为皇帝的割据首脑。 对于这个变故,曹操的态度简直有些幸灾乐祸。原本天下汹汹都冲着他“奉天子以讨不臣”来的,现在袁术一称帝,所有的矛头都将转而朝向淮南,无异于有个人替他充当了公敌。为了打击袁术,更为了借打击袁术为名拉拢其他割据,曹操与荀立刻征召曾经避乱江淮的杜袭、赵俨、繁钦三人来到许都,向他们了解袁术的底细。 杜袭字子绪、赵俨字伯然、繁钦字休伯,他们都是颍川人,为了躲避战乱一起南下江淮,进而又一起到达荆州依附刘表。当闻知天子重新在许都落脚,三人又一起回转北上,愿意回到朝廷效力。虽然他们三家互通财货共同进退,但这不过是同乡人之间的权宜之计,实际上他们仨为人处世各不相同:杜袭粗放豪迈,言辞激扬,颇有刚毅之气;赵俨心思缜密,事无巨细,倒似一个管家婆;繁钦则以诗赋文采著称,性格油滑老练。三个人犹如三条道上跑的马车,毫无共同之处,而这艰难的世道却生生把他们绑到了一起。 曹操听他们作完自我介绍,低头吟诵道:“世俗有险易,时运有盛衰。老氏和其光,蘧瑗贵可怀。”繁钦一愣,这是他寄居荆州时戏作的一首杂诗,没想到曹操会知道,脸上颇感荣光,却矜持着谦虚道:“在下拙作,不堪入大家之耳。” 曹操素来对诗赋感兴趣,摇头道:“说拙作忒谦了,不过你为什么总抱着和光同尘的想法呢?” “荆州刘表乃乱世之庸人,坐镇荆襄却不能有所作为。孙策横辟江东之地不加牵制,袁术自立为帝也不征讨,这样碌碌无为之辈,怎么能成就大事?在下既在他处寄居,自然要和光同尘谨慎度日。如今既归附曹公帐下,那就要大展文华尽其所能了。嘿嘿嘿……”繁钦说到最后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马屁文人……这四个字清晰地出现在曹操脑海里。历朝历代都有一种人,顶着个名士的头衔,专门寻章摘句做马屁文章给统治者歌功颂德,繁钦想必就是这类货色。曹操看得清楚,他侃侃而谈之时,杜袭、赵俨都用白眼珠瞅他,不用问就能猜到,莫看他嘴上骂刘表,当初在荆州时恐怕也没少替人家写鼓吹之文。 曹操一笑而置之,不接繁钦的话茬,转而道:“昔年我曾逐袁术至扬州,听说寿春之地富饶丰腴,他在那里招募了不少军队,因而声势复振,又接连击败刘备,现在竟然称制为帝。我远在许都不知其实力究竟如何,三位既曾在江淮避难,有没有什么除此悖逆的高远之见呢?” 一问到正经事,繁钦马上“内向”多了,低下头比划着手指,说不出半句真知灼见的话。杜袭却放声道:“昔日楚王问鼎,在德不在力。袁术无德于江淮之民,更无德于汉之士人。他所立伪朝不过招揽了些土豪、匪人、方士之流,部将桥蕤、张勋本无用兵之才,吴兰、雷薄乃山土匪出身,再有就是朝廷叛党杨奉、韩暹走投无路栖身在他麾下。其僭号之日,扬州百姓无不怨恨,江淮之士尽皆唾骂。他昔日夺去马日使节,就是想强逼马公为其伪朝三公,害得老爷子忧郁而终。他还劫持昔日沛相陈幼子陈应,欲令其接受伪职,陈拒不前往,反修书将其辱骂一场。后来又想用京兆名士金尚为太尉,金元休拒不从命,想要逃到许都,结果被袁术抓住残害。称帝之日就杀了一位名士,这还能收天下士人之心吗?” 说到金尚金元休,曹操对这个人还有些亏心。当初兖州刺史刘岱被黄巾军杀死,鲍信、陈宫、万潜等人支持他自任兖州之主,而西京朝廷派出金尚捧着天子诏命正式接任此职。曹操为了独霸兖州,生生将金尚轰出兖州地界,使得人家走投无路才寄居到袁术那里,也就此埋下了不屈被杀的祸根。 如今听说金尚死得这么刚烈,曹操也颇有感触,扭头问荀:“我不知金元休竟如此忠贞汉室,当日不该草草将他逐出兖州,累他遭此横祸。他还有没有兄弟子侄在北方?” “其弟金旋现为黄门郎。” “草拟一道诏书,升任金旋为议郎。”曹操觉得这是一举两得,既可以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又可以顺便安抚一下关西的势力。吩咐完这件事,曹操又对杜袭道:“袁术虽德不服众,然拥兵横亘江淮,也足可为祸一时了。” 杜袭却不屑一顾道:“袁术色厉内荏,既怕曹公之王师,又惧吕布之威。他两度征伐徐州,深知吕布之勇,便与其约为儿女亲家,聘吕布之女与其子袁为妻……” “可曾成婚?”曹操忍不住打断他。 “吕布之女尚幼,还未成婚。” 第二百七十三章 袁术称帝(三) 曹操长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荀,俩人会心地点了点头。常言道“疏不间亲”,倘若吕布与袁术因儿女亲家结为盟友,那将实力倍增为害东南;但现在还没有正式结亲,那事情就可再生变数。 杜袭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放声笑道:“以在下之见,袁公路待死之贼,吕奉先反复小儿,皆是插标卖首之辈!在下愿请一支人马,不过旬月之间取此二贼人头献于明堂之上。” 这话大得都没边了,莫说如今不可能即刻发兵,就是发兵又岂能在旬月之间连破此二人?但杜袭是目中无人也好,是不切实际也罢,至少放出句提气的话,曹操看着他撇着嘴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的热忱,只咽了口唾沫道:“子绪勇气可嘉,此事待朝廷商议之后再作定夺。”这不过是一句委婉的拒绝,杜袭还真当回事了,拱手道:“那在下就在许都静候朝廷决断,时刻准备领兵出发。” 曹操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实在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既然人家愿意等,那就遥遥无期地等下去吧。荀也颇觉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那淮南之地民生如何,未知可以支撑袁术攻伐几载?” “这个嘛……”这次赵俨搭了话,慢条斯理道,“淮南本是富饶之地,但自袁术到此骄奢-yin-逸挥霍无度,百姓苦不堪言。他当皇帝改九江太守为淮南尹,修建宫殿宗庙,还在寿春南北郊天祭地,花费不可胜计。而且据传闻,他后宫妻妾有数百人……”说到这儿他忽然问曹操,“曹公可知袁术称帝,所立皇后是谁?” “不清楚。”曹操哪会关心这种事。 “是您的故人之女啊!西园校尉冯芳之女被袁术立为皇后了。” “什么?!”曹操闻言火起昔日袁术官拜虎贲中郎将、冯芳官拜西园助军校尉,两人交厚胜过兄弟,袁术逃出洛阳,也多蒙冯芳竭力掩护。后来冯芳不幸染疾英年早逝,据说临终之际曾以妻子托于袁术照顾,而袁术竟把人家的女儿照顾到自己后宫去了!这还是当年那个英气勃发的袁公路吗?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赵俨继续道:“后宫妻妾数百人,又是绮罗丽服,又是珍馐美味,而士卒饥馑挨冻缺衣少食,江淮之地几乎人民相食。去年在下曾率领族人途经淮南之地,那是在冬天,路过一个荒废的村庄,正好遇上几个四五岁的孩子正在道边乞讨,我观他们个个面黄肌瘦,就想周济他们一番。恰好我所携食物中有一只卤鸡,于是……” 曹操与荀都觉出他说话跑题了,怎么连卤鸡都出来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断,曹操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不咳嗽还好,这一咳嗽赵俨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赶紧慢条斯理地解释:“抱歉……此事不过是在下偶然遇到的,觉得颇有感触,其实可以讲也可以不讲。讲了未必有什么帮助,但是不讲在下却忍不住还是想说,明公[10]与令君愿意听吗?” 这么一问曹操也不好意思说不愿意了,只得硬着头皮道:“伯然只管讲,不过咱们长话短说,我与荀令君还有许多政事处置。” “诺。”赵俨答应了一声,“那时候……刚才说到哪儿了?” “卤鸡。”曹操耐着性子提醒道。 “哦,我正好带着一只卤鸡,就掰下两只鸡腿分给他们吃。他们饥饿至极纷纷抢食,在下动了恻隐之心又把整只鸡都给了他们。哪知他们吃完之后仍不肯散去,紧紧跟在我马后。我就问他们为什么还不走,您猜他们说什么?” 曹操搪塞-道:“不知道……找您再要一只鸡?” “不是,”赵俨面带苦涩,“他们找我要另外两只鸡腿。” “什么意思?”曹操没听明白。 赵俨眯缝的小眼睛忽然睁大了:“他们以为一只鸡有四条腿!”这个故事看似可笑,但其寓意却令人不寒而栗。四五岁的孩子都没见过一只鸡,竟以为鸡跟驴马一样也有四条腿,足见江淮之民困穷成什么样子了。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袁术还在骄奢-yin-逸,做着不切实际的皇帝梦。 曹操不禁摇头叹息:“昔日我与袁公路一同逃出洛阳,原以为能同举大义讨伐董卓。没想到一颗无意中捡到的传国玉玺,竟会把他祸害成这样。莫说他当不了统一天下的皇帝,就是当上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昏君。为了大汉朝廷社稷,更为了江淮的百姓,我一定要除掉这个利令智昏的凶徒!”他又想起在河北举着大印沾沾自喜的袁绍,死在自己屠刀下的张邈、王匡,在陈留上吊而死的韩馥,这些起兵关东的义士们,平生的志愿全被这个乱世吞没了,分道扬镳彼此间都成了势同水火的敌人。一时间曹操感慨良多,甚觉胸口压抑,起身踱到堂口吟诵道: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妙哉!”繁钦听他吟诗,总算逮着献殷勤的机会了,“明公此诗针砭时弊、鸟瞰天下,堪称千古之佳作啊!” “不足道哉。”曹操心情还很低落,“不过一时有感而发,言辞粗陋难登大雅之堂。” “非也非也。”繁钦摇头感叹,“拙辞或孕巧义,庸事或萌于新意。犹如粗麻,虽云未贵,细加纺织,焕然乃珍!曹公出口成篇,点石成金呐!” “不敢当不敢当。”曹操觉得他谄媚得有些过了。 “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盖沿隐以至显,因内而符外也。然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俗,并性情所生,亦陶染而凝。”繁钦话锋一转,“曹公才俊气刚,学深习雅,才能有此佳作。虽看似流俗无奇,然赤诚 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在下钦佩至极……”说着面带肃穆深深一揖。 曹操心下暗暗称奇天底下还真有能把马屁拍得这么雅的人!虽说谄媚了点儿,但解析文辞倒还算鞭辟入里,这个人并非一无是处,倒也可以留着用一用……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三位劳碌奔波,先回馆驿歇息,待我奏明天子再加官职任命。” “诺。”杜袭、赵俨、繁钦一同起身,趋身退了出去。 见他们都走了,荀微然一笑:“杜子绪过于刚硬,赵伯然太过琐碎,繁休伯也忒谄媚!这三个人皆非大才。” 曹操却不这么看:“孔仲尼因材施教,我们也应因材授官,但取其长便可。我已经想好了,命杜袭补南阳郡西鄂县令,西鄂近于刘表、张绣,杜袭性情刚毅可为我坚守重镇。任赵俨为兖州朗陵县令,朗陵多豪强不法,赵俨爱民性宽不惧琐碎,可以用他安抚百姓。繁钦留于府中为书佐,他不是好舞文弄墨嘛,就叫他替我行文修表吧!” 他这般因材施用,荀倒觉有趣,却听曹操又道:“文若,征讨袁术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今大军败归,兵士劳乏,况张绣余贼未除,南阳未能全定,不可以轻易出兵。倘若明公出兵寿春,吕布因其亲而攻王师于后,是两面受敌矣!”荀捋髯道,“与其兴兵攻战,倒不如……” “倒不如借吕布这把刀去杀袁术!”曹操接过话茬,“不管他两家谁得胜,受益的都是咱,最好是他们斗一个两败俱伤!” “在下也是此意。” “好!吕布现是奋威将军,我给他加官一等,表为东平将军。” 荀不无忧虑:“仅仅一个东平将军,就能使其与袁术决裂吗?”将军这种职位其实空乏得很,战乱以来遍地都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只是荣誉象征。 “我自有办法。”曹操说着踱到案前拿起笔来,“吕布有勇无谋,我给他写一封亲笔信以示拉拢。” 荀觉得好奇,也凑过来看,但见曹操写道: 山阳屯送将军所失大封。国家无好金,孤自取家好金更相为作印。国家无好绶,自取所带紫绶以籍心…… 曹操这是睁眼说瞎话。他恨吕布入骨,岂会为其保奏官职?还口口声声说使者在山阳把诏命丢了,谎话编得有鼻子有眼的。朝廷虽然刚刚建立还不富裕,但金印紫绶总还是有的,曹操却说是拿自己家的金印紫绶送给吕布的。 荀看着觉得好笑:“凭这样一封信咱就能与吕布摈弃隔阂吗?” “吕布曾经刺杀董卓,不论为公为私还算是于国有功之人,他本有公侯之位,应该不会跟着袁术这个僭逆越走越远。而且他二人也不是没有芥蒂,昔日吕布逃出长安本就是想投奔袁术的,哪料人家不收还将其逐出,如今占了徐州,袁术又赶着与他结亲家,这样的关系岂能长久?吕布不过是想与袁术联手自保,所抗的敌人就是咱们。”说着这儿曹操微微冷笑,“可咱们若是主动伸手拉拢他,让他觉得安全,他就会放松戒备转而与咱们联手,那袁术就成了共同的敌人。” “吕布好赚,只恐陈宫诡计多端。”荀又提醒道。 “不碍的,昔日吴王夫差有伍子胥尽忠辅佐,楚霸王项羽有范增出谋划策。虽有智士而不纳其言,又能如何?”曹操吹着竹简上的墨迹,“这封书信虽小,却胜过万马千军。火速派人携带诏书和我这封信到徐州传诏,加封吕布为东平将军。” “诺。”荀建议道,“今朝廷奉车都尉王则乃吕布同乡,可遣此人前去传诏。” “很好。还有……”曹操又想起了刘备,“再给沛县刘备送个信,叫他暂且不要再跟吕布闹了,咱们可要借刀杀人了!” 吕布虽然英勇善战,却是一个反复无常没有主心骨的人。他得到诏书和曹操的手书果然信以为真,赶紧回信对曹操大包大揽道:“布获罪之人,分为诛首,手命慰劳,厚见褒奖。重见购捕袁术等诏书,布当以命效劳。”仅仅一月之隔,袁术派使者韩胤来到徐州,请求接吕布之女至淮南完婚。吕布又犹豫起来,加之陈宫与曹操有不解之仇,力主两家和亲,最终还是让韩胤带走了女儿。 就在关键时刻,寄居在徐州的昔日沛国相陈忽然冒了出来。那陈曾拒绝过袁术授以的伪职,唯恐徐州、扬州连为一体危害己身,赶忙跑去游说吕布:“曹公逢迎天子,辅赞国政,威灵命世,将征四海,将军宜与协同策谋,图泰山之安。今与术结婚,受天下不义之名,必有累卵之危。”吕布耳朵根子软,听了这番话再次更改主意,立刻派人快马追回女儿车队,不但断绝婚事,还将使者韩胤披枷带锁押往许都。曹操将韩胤枭首许市,晋封吕布为左将军,促吕布与袁术决裂。 袁术闻知韩胤死讯怒不可遏,派其大将张勋,以及新近归附的朝廷叛将杨奉、韩暹率领兵马进犯徐州。陈又为吕布献计笼络杨奉、韩暹二人反水。结果杨韩于阵前突然倒戈,张勋一败涂地,损失部将十余员,军兵死伤殆尽。吕布趁势追击水陆并进,一直杀到淮水边,把袁术吓得死守南岸不敢过河。吕布将所过郡县的粮草资财掠夺一空,临走时还留下亲笔书信-羞-辱袁术,并令军兵在淮水北岸大声耻笑喝骂一番,才高奏凯歌而去。伴随这一仗的失败,袁术开始觉得他的“龙位”如坐针毡了;吕布虽然得胜,却也不知不觉间落入了曹操的圈套,竟派陈之子陈登至许都觐见,请封徐州牧之职。 对于陈氏一族,曹操不敢小觑。他们本是昔日谋诛大宦官王甫的名臣陈球之后。陈曾为沛国相,是曹操家乡的父母官;陈的从弟陈是西京任命的吴郡太守,率领部队在彭泽一代与袁术、孙策游斗;至于陈登陈元龙,曾为陶谦在徐州搞过屯田,甚得东土人望。闻知陈登前来,曹操格外高兴,颇有拉拢之意,不但使其朝觐天 子,而且将其请至府中设摆家宴相待。 “元龙,你此来可是为左将军求徐州牧之位的吧。”曹操挥退左右,把陈登引到身边,亲自为他把盏。陈登安然受之毫不谦让,口中却直言不讳:“吕布反复小人,还谈什么左将军?” 曹操一愣,手中的酒匙差点洒了:“元龙何出此言?” 陈登出口惊人:“实不相瞒,在下父子为汉室之臣,不愿与吕布宵小为伍,此番来至许都,为吕布求官是假,助曹公除贼是真。” 主动找上门的帮手吗?虽听他这么说,但曹操还是颇为谨慎,试探道:“吕奉先为国讨贼不遗余力,朝廷并无加罪之意。” 陈登听罢一阵冷笑:“曹公以为我徐州无人了吗?离间小计可欺昏庸吕布,恐怕还欺骗不了陈宫。前番锁拿韩胤并非吕布、陈宫之本愿,乃是家父游说之功,您还不知道吧?” “哦?”曹操本有意拉拢陈登,听他这么一说,才确认早已是友非敌,索性把酒匙一扔,笑呵呵道,“人常说酒后吐真言,元龙一口酒还没喝,怎么就说出实话来了?” “明公与在下有酒可喝,然家父在徐州可未必有酒可饮。”陈登直勾勾看着曹操,进而试探道,“难道曹公不想取下徐州与家父共论沛国之往事,好好痛饮一番吗?” 曹操细细打量陈登:一张淡金的宽脸盘,眉如墨染,鼻若悬胆,宽颐阔口,青黢黢的一脸胡须,但是二目却带着凶恶之气;这双眼睛不应该属于一个忠于朝廷的士人,而更近似一头没有吃饱的野兽。曹操没说话,只低头抿了口酒,缓缓道:“今淮南袁术未平,南阳张绣蠢蠢欲动,朝廷尚无力征讨吕布,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吧。” “在下乃是诚心诚意前来,曹公也忒多疑了吧?”陈登把酒盏往案桌上一摔,“吕布若与袁术两败俱伤最为妥当,而今吕布胜而袁术败,天长日久徐州之势必然做大!琅琊相萧建一直坐拥州郡不尊吕布调遣,可日前闻知其大败袁术,遣送粮资表示归附;另有青徐沿海土豪臧霸、吴敦、孙观等人也纷纷致书吕布愿意听命。世事流转一日三变,袁术快完了,但吕布却在徐州坐稳了。朝廷空挟诏命,今日不讨、明日不攻,难道坐待天雷击灭此贼乎?” 这几句话虽然透露了吕布不少秘密,但口气却无礼至极。曹操自任司空以来,还从没有一人敢这样与他讲话呢,不过面对现在这种形势,并未因此对陈登加以什么斥责,反而谦虚问道:“若依元龙之见,徐州之事又该如何处置?”陈登语气柔和不少:“若明公肯给在下一郡之封,在下愿意聚合兵将为朝廷内应共谋吕布。” “哦?”曹操再次打量陈登那双眼睛原来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父子曾助刘备为徐州之主,如今站在吕布的船上又在向我招手,进而谋求一郡之地,那吕布灭亡之日他们又欲如何呢?不过当今这世道还需走一步看一步,先在吕布跟前楔进这颗钉子,以后如何理会陈登父子还是将来再说吧……想至此,曹操低头夹起一筷子鱼道:“元龙喜欢吃鱼羹吗?” “不喜欢,”陈登倒是直言不讳,“在下喜欢吃生鱼。” “生鱼入口是不是太腥了?” “大丈夫身处乱世,刀锋血腥尚且不惧,何况这小小鱼腥!” 还真是个不怕沾腥的……既然不得不用他,就得显得大度一些,曹操干脆问道:“元龙欲要徐州哪一郡之地?” “在下愿为广陵太守。”陈登吐出了真实来意。 曹操听他说出广陵郡,颇感这个陈登的确与众不同:广陵太守原是张邈之弟张超,因为张超参与义军征讨董卓。董卓就改用徐州功曹赵昱接任广陵太守。那时陶谦手下有一厮名唤笮融,也是个心比天高的狂徒。他曾游历西域之地,以宣扬西方浮屠佛教为名,聚拢广陵、下邳、彭城三地资财,暗地里招募兵马。曹操前番攻战徐州之时,笮融非但不救,反率领手下“佛教徒”南下杀死赵昱,把广陵烧杀抢掠洗劫一空,后来又杀彭城相薛礼、豫章太守朱皓,最终被已故扬州刺史刘繇攻灭。但广陵无疑是笮融之乱的重灾区,而且现在又出了一个叫薛州的海盗,也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更重要的是,广陵淮河以南的地方还在袁术的势力范围内,陈登要的实际上仅是半个郡。 曹操原以为陈登会开口要彭城之类的完好之地,想不到一开口却要了广陵那块千疮百孔的破地方,假意关照道:“广陵残破穷笃,非是可以招兵买马之地,元龙单挑此处似乎难成大事。” “非也非也!”陈登自顾自把酒喝了,悻悻道,“在下是要兴兵讨贼,不是想做太平官。富者思偷安,贫者无所羁,只有得群愤方可举大兵。我入广陵之后劝课农桑、明审赏罚、剿灭海盗,加之我父亲他老人家的威望,不过一载之工便可使穷笃百姓归心。那时节广陵之民甘愿为我所用,配合王师征讨吕布易如反掌耳!再者……若不挑残破之地,吕布岂不会对我疑心?” 这个陈登真真不是等闲之辈,惜乎生人太晚了,若是早生十年,恐怕是比吕布、袁术更难缠的角色了。曹操虽对他有些不放心,但是听他敢实话实说倒也觉光明磊落,便痛快地答应道:“好!明日上奏朝廷,任命你为广陵太守。” “谢曹公。”陈登得偿所愿这才起身见礼。 “慢着!”曹操抓住他的手腕,“吕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能究其情也。汝父现在下邳,游说吕布锁拿韩胤也有功劳,今虽不在职位,加以中二千石俸禄!”中二千石是九卿一级的官员才能享有的俸禄,陈登也没想到曹操敢下这么大本钱,连忙推辞道:“我看这就不必了,家父年事已高,恐今后也不能再为朝廷出什么力了。” 曹操却把手一摆,表现得颇为豁达:“元龙你既然已是郡守之位,老人家的俸禄岂能低于你?再者方才言道,我取下徐州之日还要与汝父痛饮一番,这份俸禄聊备酒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