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倾城挽山河》 第一章 天女降世 公元前546年,中原处于南北分割时代,以淮州城的护城河为界,南方是汉人萧炎建立的南梁,北方则是拓跋氏建立的北魏,双方长期处于敌对状态,虽已暂时休战议和,但淮州城外一带,魏军不断兹信挑事,借以再次挑起战争。因此,梁国边境守卫森严,时刻防着北魏的偷袭。 午饭后,大将军萧起先正在营帐里,与几位副将研究淮州城的军事布防图。萧起先原是前朝齐国的一名将领,因为齐国后期朝野动荡,被小人所排挤而不得国君重用,梁灭齐后,举家归顺南梁,文韬武略,深受梁武帝器重,负责镇守梁与北魏的边界。 萧将军道:“ 魏人狡猾至极,前几次他们偷袭不成,皆因我们有所防备。如今已经进入冬日,他们北方人最善于冰上作战,夜里防备不要松懈。” 贾副将回道:“ 将军放心,属下等夜里一定加强防范。” 这时营帐外一个军士快步走了进来,行过礼后。说道:“ 启禀将军,有一队刚出了城的僧人,路过我军大营,要到北魏去,不知是否放行?" 林副将起身站立道:“ 将军,小心是细作。” 萧将军思索了一会,问道:“可有验明身份?” 军士回道:“ 已经确认过了,证件俱全。” 萧将军道:“带进来。”话落,四五个和尚被带了进来。 萧将军见大师慈眉善目,又仔细看时便认出是少时静空寺的空竹大师,萧将军道:“空竹大师?!” 僧人空竹抬起头来也认出了萧起先。空竹道:“先儿。” 原来这萧将军出身军人家庭,但他少时顽劣,不喜读书。老父亲无奈便把他送到挚友空竹大师处。两三年间,那空竹便也细心教导他,师徒二人情谊深厚。 萧将军便让属下都退下,又安置了几个随行的小僧,营帐里只剩萧将军和空竹大师。 萧起先起身跪拜空竹师父,说道;“ 师父,请受徒弟一拜,自当年一别,师父的教诲之恩,徒弟不敢忘!” 空竹大师连忙扶起萧起先,说道;“ 先儿长大了。你已是大将军,如今乱世,你一身好武艺理应保家卫国,当年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也是希望你成为国家的栋梁,但切记爱惜人命。” 萧起先问道:“ 师父教诲的是,徒儿定当谨记。师父要去北魏?” 空竹大师道:“ 梁魏两国战火不断,死伤无数,魏人天性好斗,我即为出家人,游历去传扬佛法,为苍生性命尽些绵薄之力” 萧起先听罢低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的慈悲心犹如活佛在世。” 此时外面士兵进来通报,说夫人求见,萧起先道:“ 快让夫人进来。” 于是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虽已怀着孕,但气质如兰,由小丫头搀扶着。 进来后,萧将军连忙过去扶着夫人,嗔怪着说道:“夫人,还有一个月就快生了,怎么还到处乱走!” 萧夫人笑道:“大夫让我多走动,这位大师是?” 萧起先道:“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空竹师父,我少年时顽劣,承蒙师父的教诲,我才学了些笔墨。” 萧夫人起身谢道:“感谢大师。” 空竹道:“夫人不必客气,我虽是出家人,却拿先儿如同自己孩子一般,少时他虽顽劣,却聪慧异常。” 萧夫人吩咐小丫头给将军和大师递上糕点,空竹大师看见萧夫人的肚子说道:“贫僧眼拙,却看得出来夫人腹中必定是个贵人,之前贫僧观过天象,见天空紫宸星陨落梁国北方,想必会是位小姐,定会给天下带来太平啊。” 萧氏夫妻听了这话,喜出望外,互相看去,便开口问道:“果真如师父所言,是个女孩,莫非会母仪天下?” 空竹大师:“天机不可泄露,小姐之贵远不止如此。” 萧夫人摸着肚子说道:“我怀的这个孩子是比之前的几个小子能折腾,想必不同于凡人。” 萧起先:“自齐国灭亡后,我承蒙隆恩,得以保住性命,又有胡妃娘娘照拂。若果真如师父所言,等孩子出生后还请师父替小女取名。” 之后,萧氏夫妇又让空竹师父为几个儿子看相。 在离城不远处的茅屋里有几个蒙面人,为首的头目说:“我等奉大人之命,偷袭大梁的粮草库,今晚起风之时,我等趁梁军巡视过后,一定要让大火烧起来,都听明白了吗?” 其余人都齐声回答:“是。” 萧起先和空竹师父一直交谈到晚上虚时,萧起先知道空竹师父有打坐的习惯,且自己也军务在身,见天空突起大风,便亲自带人去营帐外面巡视了一番,查了几处之后,没有异常,正准备回营帐的时候,只见刚查完的粮草房,火光四起,加之有大风为力,蔓延的很快,一个校尉喊到”走水啦,快灭火。”众军士便开始找水灭火。 而萧夫人这边,还不足九个月,却突然要生了,仆人连忙找来了接生婆,军营外火光冲天,营内萧夫人的喊声撕心裂肺,费了好大劲,孩子终于出来了。 接生婆说着“恭喜夫人,是位俊俏的小姐。” 由于怀胎月份不足,萧夫人此时很是虚弱。小丫头叫道:“快去叫大夫来。” 可是这孩子生出来却一直不见哭声,小丫头问道:“小姐怎么不见哭声啊?” 接生婆喃喃道:“自古富贵人出生,都不爱哭。”于是这接生婆用力拍了几下孩子的屁股,突然就有了哭声。 而这婴儿哭声,洪亮有力,从营帐内都传到了营外,顿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浇灭了大火,火灭之后,顿时明月当空,照亮了四野。 房内,空竹大师道:“应验了!” 北魏大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用龟壳进行占卜,但结果很不好,突然一名小童闯进来吵嚷道:“不好啦,师父,外面刚才下了大雨,如今月亮当空,如白昼一般!” 老者皱着眉头言道:“难道天意助大梁,阻我大魏?” 修整好粮仓,萧将军回到营帐中,便有家仆告知夫人诞下千金,将军喜出望外,急忙赶去夫人的营帐,帐中夫人被大夫把着脉,孩子被仆妇抱着擦洗身体,见将军来了,连忙识相的把孩子送入将军怀中,将军接过孩子,走到夫人身边,向大夫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回话道:“夫人气血虚弱,需要些时日调养。” 萧夫人虚弱的说道:“没想到,真如大师所言是个女孩。” 将军靠着床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夫人辛苦了。这孩子真是个福星,一出生就为我大梁降得喜雨,方才敌军偷袭放火,若不是这雨,我军粮草必定受损。” 说话间,听见一个将士来报,说空竹大师已先行离开,留有一封书信,萧将军打开看时,信件上写道:“紫宸之星降世,时夜里明月当空,亮如白昼,贵女可取名为“明月”,愿其以后护天下苍生,消四海战乱。” 萧氏夫妇读后,更为欢喜,从此便一心教导女儿读书写字。 时南梁朝野动荡,梁武帝萧炎对立太子之事颇为烦心,一日请来太傅薛涛商议,薛涛知道武帝偏爱胡氏的儿子萧忠,便讨好武帝说:“可以效仿前朝立长子,如若朝中和宫中其他人反对,三日之后便是祭祀大典,到时候臣安排好一切,事后可言神明之意如此。” 武帝听闻大悦:“就如爱卿所言。” 大梁后宫。 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妇人正坐在凉亭里,开心的看着不远处在荡秋千的小男孩。 这妇人正是南梁的第二任皇后,幽兰茵。 梁武帝结发妻子早亡,即位后便娶了太尉之女,这幽兰氏自小娇生惯养,自当了皇后,仗着家中势力从不把其他妃嫔放在眼里,武帝很不喜欢她。 男孩旁边围着一群太监宫女,小男孩笑嘻嘻的喊道:“再高点!再高点!” 幽兰皇后身边一个年长些的宫女凑近幽兰皇后身边道:“陛下刚宣了薛太傅进宫。” 幽兰皇后望着远处的小男孩喊了一声:“景儿,慢点,当心摔着 !” 小男孩边荡着秋千边朝着幽兰皇后嬉笑道:“母后,放心便是。” 幽兰皇后仍旧看着秋千,说道:“青桐啊,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这明摆着的事。” 那名叫青桐的宫女说道:“奴才愚笨,但这东宫之位,本就是小皇子的,陛下之所以迟迟犹豫未决,皆是那胡氏狐媚,魅惑陛下,陛下才迟迟不肯立” “ 住口 !”幽兰皇后呵斥道。 “ 奴才该死。”青桐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幽兰皇后环顾四周后,说道:“你竟然敢妄言圣意,实在是蠢笨至极,倘若隔墙有耳,本宫也保不住你这脑袋。” 青桐吓的连忙磕头,旁边的一个叫春纤的小宫女轻声说道:“娘娘恕罪,青桐姐姐也是明白人,不想却反倒糊涂了。” 幽兰皇后:“ 怎么说 ?” 春纤:“依奴才愚见,不如让小皇子自己在陛下面前表现,三日后祭祀大典,咱们若是能表现优于那两位,那皇上也再不好偏心。” 幽兰皇后听罢,若有所思,心里想好一个有主意的丫头,便对不远处玩秋千的孩子说道:“景儿,该回去读书了,仔细你父皇考你的功课。” 那男孩听了很不情愿的从秋千上下来,说道:“才玩了没一会,就又催我读书,母亲你说话不算数。”说着便双手抱拳,肉乎乎的小脸蛋显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幽兰皇后蹲下说道:“傻孩子,你难道想让你父皇喜爱忠儿和文儿,不喜欢你吗?” 那男孩想了想回道:“父皇他向来偏心,我们读书,他每次就夸忠哥哥。” 幽兰皇后道:“那你就更应该努力了,你要记住你可是皇后的儿子。还有,以后不要再把你父皇偏心的事放在嘴边,仔细你父皇狠狠地打你板子,记住了?” 男孩似乎被这话吓到了,哆哆嗦嗦的回道:“知知道了,母亲。” 幽兰皇后又笑道:“景儿乖。” 与此同时,春宁宫中。 胡妃正在坐在院子里和几个宫人绣花。 胡妃胡玉华是梁武帝最宠爱的妃嫔,恬静娴雅,端庄秀丽,善于刺绣,膝下育有一子,在后宫之中除了幽兰皇后之外,众人无不赞服。 此时外面宫女进来说:“陛下来了。”胡氏便起身迎跪。 梁武帝关切的说道:“快坐下,爱妃近日消瘦了许多,想必是奴才们照顾的不周。” 胡氏忙起身跪道:”陛下千万不要怪罪她们,是我自己身子弱,不关她们的事。” 梁武帝忙扶起胡氏,说道:“爱妃宅心仁厚,实乃后宫典范。”说罢便叫贴身太监冯英把给胡妃的燕窝,阿胶等端了上来。 胡氏:“臣妾不争气,让陛下费心。” 萧武帝拉过胡氏的手,关心的说道:“爱妃身体孱弱,以后这些琐事就交给宫人们去做好了。” 胡妃的贴身宫女晴玟跪下说道:“回陛下的话,娘娘要亲手给陛下绣荷包,不许奴婢们插手,奴才也劝不住娘娘,奴才们私底下都羡慕娘娘和皇上的感情。” 胡妃听罢,嗔怪的说道:“要你多嘴!” 梁武帝听了小宫女的这番话,心理和脸上都乐开了花,说道:“爱妃如此心意,本应该告诉寡人才是,如今忠儿也很争气,在学堂里表现出众,薛太傅时常在寡人面前夸他,将来寡人和你都有依靠了。你把忠儿教育得这么好,寡人应该赏赐你才是,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 胡妃道:“为陛下教育好忠儿,本是臣妾分内之事。如若陛下要赏赐,臣妾听闻表哥在边关喜得一女,臣妾作为表姑亲手做了些小衣服和鞋子,想送给侄女,望陛下恩准。” 梁武帝听完,点头道:“ 萧将军守护边关已有七八年,按理说该把将军调回来,让你兄妹团圆。可边关连年战事,现在休战期间魏人又对我大梁国土虎视眈眈,多亏萧将军英勇多谋。如今你想送什么寡人恩准,送侄女的礼物寡人也出上一份。” 胡妃走到武帝面前跪下道:“ 谢陛下隆恩。” 梁武帝又嗔怪道:“ 以后没有外人在,不许再跪寡人。寡人今天还有奏章要批阅,就不久坐了。”胡妃等宫人们连忙恭迎武帝离开。 胡妃娘娘眼见武帝离开,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原是个亡国之人,结发丈夫惨死,族人已被屠尽,只剩自己和表哥苟活于世;喜的是幸得武帝眷顾,留自己性命,封为妃子,自己如今又有儿子可以依靠。所以武帝对自己越恩宠,自己内心越是挣扎,每日除了督促儿子功课,闲暇时间便绣花,抄经,从不与人争什么。可她不明白,她越是这样与世无争,皇后幽兰氏也就越发憎恨她们母子。 第二章 祭祀大典 薛太傅回到家中,便径直去了书房,他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遂了陛下的心愿,也要考虑到幽兰氏的颜面,于是他当晚便差亲信去找了李诺,一个住在建康城外破庙里的算命先生。 “ 好久不见,不知薛大人找我这个臭算命的有何事?”李诺嬉皮笑脸的说道。 薛太傅笑道:“ 自起义后,你为了躲避政事而退隐,你以为你能躲得开吗?” 李诺看见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回道:“ 太傅大人还真是懂我的口味啊,准备了这么多美食,呦呵!这盐水鸭一看就是宝月轩的,我得先尝尝! 薛太傅冷笑一声, 说道:“ 慢点吃可别噎着,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 李诺边嚼着鸭肉边说道:“ 我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说罢,你个老东西找我什么事?” 薛太傅叹气道:“ 如今朝中对立太子一事颇有争议,陛下中意大皇子,而小皇子的母亲幽兰氏贵为皇后,家兄又执掌御林军,姐姐又是北魏王妃,老父亲虽年迈辞官,但在朝中也是颇有根基。” 李诺抿了抿嘴,说道:“ 没记错的话,大皇子应该是前朝胡氏所生。” 薛太傅答道:“ 正事,如今住在春宁宫,最受陛下宠爱。” 李诺吧嗒着嘴说道:“ 二者选哪一个,都不好。” 薛太傅皱了下眉头道:“ 陛下十分中意胡氏的儿子,三日后便是祭祀大典,我如今也十分为难啊。” 李诺开玩笑道:“ 如若不然,你干脆辞官算了,以你的学识,找个学堂教书绰绰有余。” 薛太傅回道:“ 老东西,我找你来可不是与你开玩笑的!” 李诺用他满是油汁的手捋了捋参差不齐的胡须,说道:“ 陛下就没有别的儿子?这自古以来啊,子孙里你越是看不上眼的往往他越有出息着呢!”说罢,又抓起鸡腿啃了起来。 薛太傅稍加思索后说道:“ 若论聪颖好学,再也就是孙宫人所生的二皇子,陛下可怜他母亲身份低贱,前不久刚封了他为郡王。你说他?” 李诺放下手里的酒杯,说道:“ 遇见陛下之前,你三十好几还是个卖豆腐的呢!人家小小年纪都是郡王了,嘿嘿,虽说也是靠了爹。” 薛太傅狐疑的看着李诺:“ 那你的意思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 哈哈哈,太傅大人果然机智,来来来,我敬您一杯。”李诺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给薛太傅倒酒。 薛太傅亦高兴道:“你个老奸巨猾的,你不出来做官可是大家的损失。 李诺擦了擦嘴上的油说道:“ 庙堂之高,我可居不了。” 事后,二人开怀畅饮到深夜,李诺方离开,薛太傅当晚便有了主意。 第二日朝堂之上。 众臣早已商议好,以前任太尉幽兰承德势力为首的一派,支持小皇子萧景,而年轻一派的大夫们,则支持大皇子萧忠,武帝对此颇为踌躇,便故意朝着薛太傅咳嗽了两声,薛太傅会意,起身上前道:“ 启禀陛下,臣请奏。” 武帝大悦:“ 薛卿家请讲。” 薛太傅道:“ 祭祀乃国之大事,同时也是陛下的家事,祭奠祖宗,臣以为几位皇子应当同时在场,方显我大梁国子孙昌盛,陛下福泽绵长。” 说罢,朝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说祭祀代表对继承人的指定,有的说让皇子们都去未有先例,也有的在一旁瞎起哄。 武帝沉思片刻,说道:“ 众卿家若是没有更好的主意,那就依薛太傅所言,几位皇子皆与寡人一同前去。” 众人一时也无法反驳,便只能同意。 学堂内。 几位皇子同往常一样,等薛太傅前来授课,年龄最小的萧景坐在屋内的第二排,调皮的拿起一个纸团子砸向前排的萧文,萧文回过头来,萧景便又冲他做起了鬼脸,如是反复。 萧文不耐烦的说道:“ 你为什么扔我? ” 萧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你一个贱婢生的,敢污蔑我?” 萧文听了这话,气急败坏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里却又想到母亲时常告诉他,自己身份低贱,遇事要多忍耐,便只能由着萧景的羞辱,不发一声。 萧景见萧文不敢同自己争辩,便越发得意,心想着青桐时常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份比别人高贵,是大梁未来太子的不二人选,于是便更加不把别人放在眼睛里。 坐在窗边的萧忠,为了帮萧文解围,便故作紧张的说:“ 薛太傅来了。” 萧景一听薛太傅来了,便立马紧张起来,低下头,伏在桌上,默不作声。过了片刻,未见薛太傅,便不屑地说道:“ 大哥如今也学会撒谎了,仔细我下学去告诉胡妃娘娘。” 萧忠道:“ 我是为你好,薛太傅今日是要考你功课的,你温书了没有?仔细又要被罚。” 萧景听后更加不屑的说道:“ 那个薛太傅,要不是父皇让他教我们读书,我才不会怕他,等我做了皇帝,我要打他的屁股,打完他我还要让他给我抄书!” 此时,薛太傅从后门悄悄走了进来,众人看见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醒萧景。 “ 抄完书呢?”薛太傅轻声从后面问道。 萧景此时正吹的起劲,丝毫没有察觉到薛太傅就在后面。 “ 抄完书,我便把他拴在秋千上,让四五个太监一起推他,保证吓得他尿裤子!”萧景眉飞色舞的地说道。 “ 咳咳咳 ”薛太傅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萧景听到后,突然转过身去,看见了薛太傅,一下子被吓得浑身颤抖,道:“ 太……太傅,您什么时候来……进来的?” 薛太傅冷笑一声道:“ 殿下莫怕,昨日给你留的功课,原比别人简单些。你若是能答出一二,我便饶了你。论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做何解释’?” 萧景环顾四周,吞吞吐吐的说道:”回……回太傅,是……是有一个叫朝的人,他活不下去了,听说可以去西边死。” 众人听罢,皆哄堂大笑,薛太傅更是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说道:“老规矩。” 萧景便有些羞愧的走到门外去扎起了马步。 薛太傅又道:“ 两日后,便是我大梁国的祭祀之日,你们身为皇子,今年会一同与陛下前去,关于祭祀,你们要知道仪式的流程:首先是陛下率领文武百官参拜之后;再由皇子们行礼,礼后;你们要一起诵唱祭祀诗歌《楚茨》,回去背熟。祭祀当天你们要身着素色服饰,表情要严肃。这两天的课就不上了,你们回去准备吧。” 幽兰氏宫中。 幽兰皇后正在悉心的修剪花朵,见儿子早下学回来,便问道:“ 怎么今天薛太傅这么早就让回来了?” 萧景道:“ 太傅说过两日祭祀大典,让所有皇子都去,这两日不用上学了。” 幽兰氏放下手中的剪刀,问道:“ 让你们都去 ” 萧景拿起盘子里的桃子啃了起来,满不在意的说道:“ 是啊,萧忠也去,萧文也去。” 青桐边给萧景倒水边说道:“ 他两个去,想必是给咱们殿下作伴的。” 幽兰皇后问道:“ 薛太傅还说了什么? ” 萧景撇着嘴说道:“ 让我们大家回去背楚……楚……楚什么来着,说是祭祀的时候诵唱。” 幽兰皇后责怪道:“ 是《楚茨》吧,你这孩子,平时让你多看点书,没一次听的。” 春纤上前说道:“ 奴婢这两日会照看小殿下背书。” 幽兰皇后:“ 不管用何方法,务必让他全部背下来。” 两日后,祭祀大典。 正午时分的建康城外烈日当空,皇帝仪仗队浩浩荡荡,到了太庙后,负责看管太庙的官员刘思铭早已在大门恭候多时,大老远看见皇帝的马车停下,立刻跪下行礼。 萧武帝被太监冯英搀扶下了马车。 见武帝从车中出来,刘思铭疾步上前说道:“ 臣太庙掌事刘思铭,已为陛下备好一切祭祀用品。吉时将至,不知陛下是否可以开始?” 武帝点头说道:“ 有劳刘大人,那就准备开始吧。” 于是文武百官随武帝进去参拜。 薛太傅走到几位皇子面前说道:“ 几位皇子在此等候,千万不要乱跑。” 几位皇子齐声应道:“ 是。” 见薛太傅走远了,萧景便打着哈切说道:“ 昨夜母后让春纤盯着我背了一夜的祭祀诗,可我完全不解其意,这会儿都要困死了。” 萧忠道:“ 薛太傅让我们背诵的《楚茨》,去年冬日里太傅讲先秦文化礼仪时,用‘祝祭于,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几句来感慨。” 萧文称赞道:“ 大哥好记忆,我竟也忘了。" 萧景不屑的说道:“ 大哥原本比我们年长些,自然要学得多些,萧文你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能来,可不要背的不如我,让人笑话。” 萧文故意装作听不见,不予理会。 不远处跑过几只野兔。 萧景兴奋的叫道:“ 快看!有兔子!我要去抓兔子!”说罢跑了过去。 萧忠叫道:“ 快回来,不要乱跑!”说罢追了出去。 两人跑进树林里,却不见兔子的踪影,也迷了路,不想突然冲出一群强盗,各个手里拿着武器,向他们扑过来。 萧景躲在萧忠身后吓得哭了起来。 萧忠对着强盗说道:“ 你们知道我们什么身份吗?” 为首的强盗笑道:“ 我管你什么身份,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今个也难逃老子的手掌心!识相的,赶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 第三章 少年陈贤 萧景早已是吓破了胆。 萧忠年十二岁,平日知书达理,却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也被吓得不轻。但到底也是有些主意。便转过头,看着吓得已经尿了裤子的萧景,一边取下他身上的金银玉饰一边悄声说道:“一会儿一有机会你就跑,去找人来救我,记住了。” 那群贼人对两个小孩子警惕不高,一边拿起珠宝,一边对着萧忠催促道:“快点!还有你身上的呢” 萧忠见萧景还抱着自己抽泣着,便一边摘下自己的珠宝,一边用胳膊怼了怼萧景,细声道:“跑!” 吓坏了的萧景听后,撒开腿就往回跑,萧忠紧紧抱住最前面一个贼人的大腿,那贼人气愤的一脚踢开萧忠,对旁边两个贼人命令道:“快去追,别让那孩子跑了!”说完便拿刀准备向萧忠砍去。 萧忠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嗖” “嗖” “嗖” 不知从哪里射过来三只冷箭,几个强盗全都中了箭,萧忠睁开眼睛看时,便看到一个很是清瘦,穿着一身苎麻衣服的少年,少年伸出手来说道:“ 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其中一个强盗忍着痛想要拦住他们,却被少年察觉,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伤口又插了进去。 那强盗此时疼的只喊爹叫娘,满地打滚。 两个少年一路狂跑,大概跑了有一百步之久,遇见了前来营救他们的御林军,为首的连忙行礼道:“臣等护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萧忠喘着气说道:“快带我们回去!那些坏人就在后面,快去抓他们!” 此时,梁武帝和薛太傅,刘大人等都十分焦急的在太庙外等候。 原来,梁武帝率领文武百官参拜之后, 便叫人去叫几位皇子,却发现几位皇子已经不见了,于是便下令派御林军去找,御林军发现二皇子萧文晕倒在旁边的树林旁,紧接着看见了小皇子满身狼狈的跑了出来,说大皇子要被坏人杀了。 那伙强盗被抓回来经过毒打之后,招供并没有受人指使,只是为了抢夺钱财,最后都被问了斩。 武帝等人看见和萧忠一起回来的少年,身材清瘦修长,眉目俊朗,面对此等场面丝毫没有畏惧。 御林军首领幽兰彻说道:“小子,见了当今圣上,还不下跪?” 陈贤听后便跪了下来,说道:“奴才见过陛下。” 武帝瞅着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为何在这树林里?” 那少年镇定的回答道:“我叫陈贤,家就住在这附近,今日是来这山中打猎的。” 萧忠在一旁听了,急切的说道:“父皇,刚才多亏他用箭射中了强盗,才救了我的命。” 说完,两个孩子便相视一笑。 武帝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陈贤的肩膀,笑道:“小小年纪,就精通箭术,是习武的好材料,像寡人年轻的时候 !” 薛太傅笑道:“陛下英明神武,横刀立马,乃天下第一英雄也!” 周太宰也笑道:“陛下如今依旧风采不减当年。倒是因为薛太傅你的提议,险些让皇子们送了命,你该当何罪?” 站在后面的沈尚书为薛太傅不平,开口说道:“此事万不能怪薛太傅一人,要说有责任,太宰大人您当时也同意了。” 周太宰听罢,措颜无地。怒道:“知道你是薛涛的门生,果然是一丘之貉。哼!。”说罢拂袖而去。 梁武帝听罢,笑道:“如今皇子们安然无恙便好,至于薛太傅,寡人也会惩罚他,薛太傅,寡人就惩你半年的俸禄,你可有怨言?” 薛太傅回道:“臣毫无怨言。” 梁武帝又说道:“陈贤,你保护皇子有功,寡人自会让人犒赏你的家人,至于你,可有什么心愿?” 萧忠拉着陈贤说道“儿臣想留他在身边,求父皇恩准! ” 武帝听罢说道: “陈贤,你可愿意进宫伴忠儿?” 陈贤想到,父亲是个庄户人家,平常偶尔打打猎,一心想让自己过平淡的日子,从不想让自己读书习武,自己的箭术也是偷学来的。如今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便决定离开家,同萧忠去宫里。于是爽快的答应: “奴才愿意。” 话说幽兰皇后知道武帝不喜自己,便识相的没有跟去,心里盘算着,今早刚检查完景儿《楚茨》的诵唱,这一次,景儿必定能在武帝面前长脸,到时候封为太子那是早晚的事,春宁宫那位就算再耍什么狐媚,也毫无用处,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只见萧景踉跄的回来。 幽兰皇后惊讶的问道: “景儿,不是去祭祀吗?你怎么受伤了?” 萧景见母亲这么一问,便委屈的大哭着起来,说道:“我去树林里抓兔子,遇到了强盗要杀我们,幸好大哥让我先跑。”说完,抹着鼻涕眼泪。 幽兰皇后一听,顿时便怒了,打着萧景屁股说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去祭祀,你好端端跑去抓什么兔子啊?” 旁边的青桐和春纤忙上来劝阻,青桐抱住小皇子,心疼的给他揉着痛处。 春纤上前说道: “娘娘不必动怒,这次祭祀没成,我们下次还是有机会的,如今该感谢大皇子,若不是大皇子舍命相救,咱们殿下可就有危险了。” 幽兰皇后听罢,觉得很有道理,便吩咐奴才说道:“去取最好的跌打损伤药,我亲自去给春宁宫送去。” 春宁宫内。 胡妃娘娘正给儿子擦药,看见儿子腹部青了一大块,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晴玟不乐意的说道:“殿下怎么能不顾自己的生死,若是救得是好人也罢了,偏是那景仁宫的,平日里处处针对咱们娘娘。” “不可胡说!”胡氏责怪道。 “娘娘,有些事也该让殿下……”话未说话完,便听见外面宫人传报皇后娘娘到访。 母子俩忙起身迎接。 幽兰皇后进来后,假装关心的说道:“大皇子身上有伤,快躺下。” 胡妃忙说:“晴玟,快去给皇后娘娘泡茶。” 幽兰皇后又说道:“姐姐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祭祀的事我都听说了,若不是忠儿,景儿可就没命了。” 胡妃说道:“忠儿作为哥哥,保护弟弟是应该的。” 幽兰皇后假笑道:“忠儿这孩子有兄弟情义,到底不像某些贱婢生的,紧要关头只顾保自己的命。” 胡妃说道:“我听说二皇子也吓到了!” 幽兰皇后不屑的说道,:“ 奴才生的,真遇见事也表现的是奴才的样,到底上不了大台面!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可不应该忘了,像你们都是好样的! ” 胡氏点头道“娘娘说的是! ” 幽兰皇后假笑道:“时候不早了,让忠儿好生歇着吧,本宫改日再来看他。” 胡氏忙起身恭送。说道:“皇后娘娘慢走。” 幽兰皇后走了之后,萧忠有些心疼的看着母亲,说道:“皇后娘娘,她很明显也在讥讽我们,父皇那么疼你,母亲为什么要忍着不发一声?” 胡氏一边继续给儿子上药,一边说道:“她是皇后娘娘,我们母子深受你父皇深恩,千万不可与她起争执,否则只会给你父皇带来烦恼。” 萧忠笑道:“母亲德荣兼备,在儿子心中远胜皇后。” 胡氏嗔怪道:“ 这话可不许再胡说! ” 萧忠道:“儿子知道。母亲,这次救我的少年,父皇恩准他留在宫里了,平日可以和我一起读书。” 胡氏听了很为儿子开心,道:“是嘛,既然救了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日后好好相处。” 萧忠说道:“那是自然,他和我差不多大,长得比我高些,看起来有一种冷峻的气质,以后一定会是个大将军! ” 胡氏笑道:“你如今还学会给人看相了。” 母子二人又聊了许多家常话。 骑射院内。 院内站着十几名年轻男子,都伸着胳膊,如同僵尸一般。刘都统站在中间说道:“你们既然来到了骑射院,证明你们都足够优秀。 我们骑射院是专门效忠于陛下的,如果敢有贼人来犯,你们就要用手里的弓箭,给贼人以致命的一击。现在让你们练习臂力,是磨炼你们的耐力!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皆大声答道:“听明白了!” 陈贤和幽兰彻站在门口,幽兰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贤说道:“以后你便留在这吧!” 然后朝刘都统喊道:“刘都统,给你带来了个新人!” 刘都统听后,回身嘱咐其他人继续练习,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贤,说道:“去挑一把弓箭,让我看看你的箭法。” 陈贤走到一侧的弓箭栏前面,挑了一把弓箭,走到离靶子前面大概十五米处,左手拿起弓,右手搭上箭,心想,我这是在拜师学艺,若是表现出十分的资质,反倒不好了,不如表现出七八分的好,于是,也没有仔细看靶,随便射了出去,正中了九环边上。 幽兰彻笑道:“不错吧!” 刘都统看后,心想:这小子故意放水,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过他这么做,也算虚心求教。是个能藏得住本事的人! 便也笑着说道:“不错,是个好苗子,我留下了!” 第四章 入宫 自祭祀之后,武帝便下令群臣不许再提议立太子一事。又过了有十年,期间,北魏也主动递送来议和书,以淮州城为商贸往来试点,梁魏梁国互通商贸,幽兰皇后的父亲也因病去世。 这使得朝中宫中表面上平静了下来。两派的支持者如今不能在明面上较量,开始在暗地里使坏,原本支持萧景的老一辈官员,自幽兰承德死后,便有不少人开始倒戈,暗地里谋划站队,收受下级官员贿赂。 这一切梁武帝也早有所耳闻,每每私底下叫薛太傅来商议,薛太傅也自有一番心思,在武帝面前只说“越多的人站在大皇子那边,越是好事”,心里却想着,自古以来: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争皇位可不是打群仗,人多就一定能赢。相比之下,他更看重自己的利益,于是私底下暗中帮助萧文,教他如何在武帝面前表现,如何在武帝面前示弱,使得武帝对这个孩子也是越发看中和欣赏。 如今萧忠已过了及冠之年,熟读经史,武帝便让他在门下省任职,对各地方官员的纳谏可以第一时间掌握,也方便了解地方官员百姓的疾苦,小两岁的萧文也一同与其在门下省任职,两人分别负责不同地区。有时候武帝也会问他们的意见,两人都能对答得体。 再说萧景,不论文武,一无是处。再加上自己又懒散怕累,最后便挑了个祠部官员,主要是负责统计田地,祭祀仪式,接待外国使臣之类的杂事,祠部的人也不好使唤他,所以他也就是尸位素餐去了。 而陈贤在骑射院表现出众,同样受到刘都统和武帝的赏识,也封了宫中禁军少尉。 一日午间,萧忠和陈贤一同来春宁宫看望胡妃娘娘。 三人坐在屋里用饭。 萧忠道:“ 儿子近日来一直在门下省,母亲近日来,身体可好? 吃的可好?睡得也还好吗?还有,皇后她有没有来找母亲的麻烦?” 胡妃听过后说道:“你这孩子,不过才去了个把月,好像说得跟去了几年似的,我一切都好,谁也没来找我的麻烦,倒是你们俩难得一起回来一次,多吃点!” 胡妃又叫晴玟去问厨房松鼠鱼做好了没有。 胡妃一边给陈贤夹着鸡腿一边说道:“ 陈贤啊,在禁军营很累吧,我看你都瘦了,可要多吃点啊!知道你爱吃桂花糕,我让晴玟吩咐小厨房给你做了,一会走的时候带着!” 萧忠假装吃醋的说道:“母亲可真偏心,明明我也瘦了,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胡妃嗔怪道:“你这孩子,你在门下省总比陈贤在禁军里轻松些,平日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陈贤在禁军要吃多少苦?平日里要训练,夜里还要巡逻,夙兴夜寐的,我自然要多疼他些!” 陈贤站起来作揖道:“多谢娘娘关心。” 胡妃笑道:“ 不用跟我客气,你自小入宫,和忠儿亲如兄弟,在我心里同样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 陈贤又道:“奴才能进宫多亏了殿下,进宫后又承蒙娘娘和殿下的照顾,实在是奴才的造化。”说罢又起身叩拜。 萧忠忙起身拉起陈贤道:“陈贤,你快起来!以后在我和母亲面前不要行此大礼了,还有,以后,当着我们的面也不要一口一个奴才的叫自己了,快坐下吃饭。” 陈贤回道“奴……”。 便看见萧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便又说道:“我知道了。” 三人便相视一笑。 这时,晴玟从外面把松鼠鱼端了上来。 胡妃道:“这是特地叫人从玄武湖打上来的鱼,你们俩一定要多吃点。” 晴玟笑道:“好久没看见娘娘这么开心了,看见娘娘和殿下还有陈少尉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奴婢也跟着开心。” 萧忠和陈贤相视而笑。 胡妃说道:“以后这样的日子就会多了,等明月来了啊,这春宁宫就热闹了!” 萧忠说道:“是在淮州城的明月表妹么?” 胡妃道:“是啊,只可惜你表叔军务在身,要不然啊我也能见到表哥。” 说完,便有些神情黯淡。 萧忠忙安慰说道:“如今,梁魏之间刚刚建立商贸往来,表叔在边关身居要职,自然是要脱不开身的,等过两年关系稳定了,我去求父皇,让表叔一家都回来!” 胡氏笑道:“ 你父皇国事繁忙,我们不应该给他添麻烦,明月能来建康,我已经十分高兴了!” 萧忠道:“等表妹来了,我和陈贤带她逛遍整个建康城,去郊外骑马划船玩。” 三人笑着谈了很久,陈贤方回到了禁军处,萧忠也去拜见了父皇,之后回到了门下省。 三月的建康城外,春意盎然。 郊外翠绿的小草一片一片的,两侧的柳树也都发出了绿枝,黄莺在树上“啾啾”地叫个不停,形成了一副“几处早莺争暖树”的画面。 从不远处跑来几辆马车,跑在最前面的是挂着藕粉色车帘子的四辕马车,除了车夫,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孩子,头上绑着双丫髻,正打着瞌睡。 听见车夫开口说道:”姑娘,咱们到了建康城了!” 小丫头忙惊醒,开心的冲着轿子里的人说道:“小姐,咱们到了,我该给你梳洗打扮一下了。”说完便掀起轿帘。 只见,一个身穿竹绿色衣服,头上梳着单螺发髻的官家小姐,约十三四岁的模样,手里正拿着《史记》读着,脸被书挡着,一双杏眼含笑,饱满白嫩的额头露在外面,让人见之忘俗,见小丫头要给自己梳洗,便反问道:“今早在驿站不是梳洗过了吗?” 说罢,便继续看书。 小丫头笑着说道:“小姐,在家时,将军和夫人特地嘱咐过我,一定要让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宫里去。” 车里的小姐眨眨眼说道:“姑母又不会嫌弃我不漂亮!姑母小时候送我的那些小衣服,鞋子,足以证明姑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小丫头点头道:“ 胡妃娘娘自然是宽容大度的人,可是,小姐, 你代表的可是咱们边关的形象啊,要是被其他公主和郡主笑话,那可就……” 小姐又继续看着书一边对小丫头说道:“ 所以呢?” “所以,咱们还是再重新打扮打扮吧!”小丫头嬉笑着扑过去说道。 小姐撒娇的叫着说道:“我不要!我不要!” 梳洗间,马车夫便已经拿出了路引和文书。 守城官兵看后,知道是边关萧将军的女儿萧明月小姐,待她们整理好后,便亲自带了路。 马车经过繁华的建康城,经过的第一条集市大街,两侧都是做生意的摊贩,卖水果的,卖蔬菜的,卖零食的,卖胭脂水粉的和首饰的。还有杂耍卖艺的。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若不是有官兵带路,一时半会还真走不出去。 路过的第二条街,两侧都是店铺,有点心铺子,首饰铺子,药铺,酒楼,绸缎庄等等,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小丫头禁不住感叹道:“建康城,好热闹,好繁华啊!” 又回头向里面的萧明月笑道:“小姐,建康城这么大,等咱们见了胡妃娘娘后,一定要让大皇子带咱们出来好好玩一玩,逛一逛!” 车里的萧明月认同的说道:“ 好!” 又经过了几条街,来到了皇宫门口,那士兵和皇宫门口的禁军交代过后,领头的禁军便说道:“原来是萧小姐,上面有交代,让我在此地等候。还请小姐下车,随我移步去胡妃娘娘宫中。” 萧明月说道:“有劳。” 便在小丫头的搀扶下,下了车,和禁军往春宁宫走去。 沿途遇见几拨宫女。 其中两个胆子大的,看了萧明月后,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好漂亮的姑娘!” 另一个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一边说道:“是啊,不知道是去哪个宫里的?” 大概走过了四五条宫街,又穿过了三四条长廊,最后拐了两个弯,便到了春宁宫。 宫院门口有个领头的宫女在等候,看到侍卫带着萧明月来了,忙对旁边的宫女说道:“快进去通报娘娘,明月小姐到了!” 等萧明月走到跟前,便笑着行礼道:“奴才晴玟,参见小姐!” 萧明月也笑道:“姐姐请起,日后怕是还要劳烦姐姐。” 晴玟道:“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萧明月又道:“那明月就先谢过姐姐了。” 话音刚落,胡妃娘娘便走出来说道:“明月,姑母终于把你盼来了!” 萧明月看见胡妃后惊喜道:“姑母!” 说罢,便一头跑过去,扑进胡氏怀里。 小丫头对着胡妃跪道:“奴才琥珀,叩见娘娘!” 胡妃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两人喜极而泣,抱了一会后。 胡氏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萧明月。 欣喜的说道:“都快成大姑娘了!这模样和你娘一样标致!” 旁边的琥珀笑道:“在淮州城,向小姐求亲的可多了呢,要不是将军拦着,那队伍……” “琥珀,你给我闭嘴!”萧明月嗔怪道。 胡妃听后笑道:“ 怕是以后还不知道要伤多少男人的心呢!” 萧明月听后,顿时脸上一片绯红,着急的说道:“姑母,你也取笑我!” 胡妃说道:“好了,姑母和你开玩笑呢,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累了吧。姑母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走,姑母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胡妃搂着萧明月,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 没几步便到了房间。 胡氏问道:“明月,这房间你还喜欢吗?要是不喜欢,姑母再给你重新布置。” 萧明月回道:“这已经比我在家时的房间大很多了!姑母就不要再费心了。” 胡氏说道:“你们一定饿了吧,姑母早已准备了饭菜和水果点心,跟姑母去吃饭罢。” 琥珀一听要去吃饭,肚子便有了叫声。 众人便都笑了。 饭桌上。 摆着盐水鸭,盐水里脊,鸡汁松茸,五香酱鸡, 卤牛肉,小豆糕,马蹄糕,和联系荷叶粥等 胡氏一边给萧明月夹菜一边说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做主让厨房做了这些。” 萧明月说道:“我也算是北方长大的,桌上这些甜食和咸的我都爱吃。” 胡氏笑道:“那就好。你表哥近日来在门下省当差,过几日他得了闲就能带你出去玩了。这两日你和琥珀就先在宫里转转。” 第五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第二日,早饭过后晴玟带着萧明月来春宁宫后院的桃花园散步。 时三月下旬,满树的桃花盛开,萧明月便提议做桃花酒。 于是便向晴玟要来米酒和坛子,又让琥珀去找来丝帕,自己兴冲冲的去摘桃花,其他宫女们见后,都说道:“明月小姐,我们帮你一起摘吧。”便纷纷过来和萧明月一起摘桃花。 萧明月回笑道:“大家摘下来后放到丝帕上,用水清洗一下。” 胡氏从不远处走过来笑道:“明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萧明月答道:“姑母,我们准备做桃花酒,把这些桃花洗干净,晒干后放入米酒里,最后埋在土里,两个月就可以喝了!” 胡氏听后笑道:“ 难为你连这个也会,告诉姑母是谁教你的?” 萧明月道:“跟家里的一个羌族的帮佣学的。每次我闯了祸啊,父亲生气的时候,我都会给他倒上一杯,这样父亲就消气啦!” 胡妃听后笑道:“表哥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真是有福气。” 说罢,便看着她们摘花。 禁军新军训练营。 陈贤正在协助刘都统训练新军。身上穿着素青色的褶,因还未到及冠之年,便随便在头上束了一个发髻,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军靴,正在纠正着一个新军的步姿。 刘都统看到萧忠来了,忙上前行礼道:“拜见大皇子。不知殿下到此处有何事?” 萧忠说道:“我来找陈贤,不知刘都统可方便让陈贤离开半日?” 刘都统笑道:“可以可以,陈少尉这段时间训练新军劳累,我就放他两日假好了。” 萧忠微笑道:“如此,便多谢刘都统。” 刘都统陪笑道:“殿下不必客气。” 说完,便过去对陈贤说道:“陈贤,殿下美意,这两日回去好生歇着吧。” 陈贤听后,看见了不远处的萧忠,方解其意。 便对刘都统回道:“谢过都统。” 便快步走到萧忠跟前说道:“殿下放了假么?” 萧忠说道:“这几日门下省在统计整理旧的奏章,没什么要事,韩侍中给我们放了两日假,我要回去看表妹,一起去!” 说罢,便拉起陈贤径直朝春宁宫方向走去。 陈贤迟疑的看着萧忠说道:“ 臣与殿下一同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萧忠看着陈贤说道:“ 边关大将军萧起先的女儿,正值豆蔻妙龄,姿容俏丽,不想去看看?” 见陈贤没有反应,便继续拉着陈贤一起走。 春宁宫内。 宫女们已经摘了一篮子桃花,萧明月也和琥珀把其中一些桃花平铺在了丝帕上,正准备洒水的时候,不想这时突然起了风,铺好了的花瓣被吹乱了,很多都被吹到了萧明月的脸上,如同天女撒花一般,真所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众人看了都惊呆住了。 而此时萧忠和陈贤也正好赶到,刚才的画面两人都看在了眼里。两个人也怔了半天。 萧忠先反应过来,笑道:“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竟然在我大梁宫中!” 胡氏看见儿子来了,便对萧明月说道:“明月,这是你表哥,旁边的是你表哥的好朋友,禁军少尉陈贤。” 萧明月听了后,忙上前去行礼道:“见过表哥,陈少慰。” 琥珀也跟着行礼。 萧忠说道:“表妹不必客气,以后有什么想玩的和去的地方,跟我和陈贤说就好。 说完,忙推了推旁边的陈贤,低声说道:“明月和你说话呢。” 陈贤方回过神来。 赶忙说道:“陈贤见过小姐。” 萧忠提议说道:“不如下午我们去郊外骑马踏青吧。你们意下如何?” 琥珀悄悄的贴在萧明月耳边,说道:“小姐,奴才想去,我们去罢。” 萧明月看着琥珀笑了一下,便对表哥萧忠说道:“ 来的时候见郊外景色宜人,本想好好观赏一番,但赶路匆忙,如今表哥的提议正好。” 萧忠听后道:“那太好了,陈贤呢?”说时便向陈贤看去。 陈贤忙说道:“臣没有异议,愿保护殿下和小姐的安全。” 琥珀开心的说道:“太好了!” 路上。 陈贤和萧忠骑着马,萧明月和琥珀乘马车。 车里,琥珀兴奋的说道:“小姐,大皇子殿下果然一表人才,对人温润如玉。”说罢,便一脸花痴。 萧明月笑道:“看你一脸小花痴的样子,要不等回了宫,我便和姑母说把你赏赐给表哥怎么样啊?” 琥珀听了赶忙害羞的说道:“哎呀,小姐不要胡说,奴才怎么能配得上殿下呢!” 萧明月听了这话,便握着琥珀的双手说道:“傻丫头,在我心里你和我一样,等过两年你到了出阁的年龄,我让爹娘收你做干女儿,保证嫁的不比别人差!” 琥珀听后感动道:“小姐,奴才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 萧明月道:“傻丫头!” 车外,萧忠和陈贤骑着马走在前头。 萧忠朝着陈贤说道:“怎么样,我表妹天姿芳华吧!” 陈贤装作没听见,打岔说道:“臣先去前边探路。” 萧忠说道:“这又不是行军,你探什么路啊!别装了,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眼睛都直了!”说罢,也追了上去。 郊外。 玄武湖边的一座宅院前。 萧忠说道:“表妹,这是我郊外的宅院,方便你们一会儿更衣休息,我们可以在这里赏花,钓鱼,划船,饿了宅院里有厨子。” 萧明月笑道:“那就多谢表哥啦!” 说罢,便向那两匹马看去。 萧忠猜到她对马有兴趣。 便问道:“表妹想骑马?” 萧明月笑道:“想学骑马!” 琥珀忙阻止道:“小姐,将军和夫人可不准你学骑马。” 萧明月道:“这里是建康,爹和娘又看不见,只要你不说就好了!” 琥珀犹豫的说道:“可是,小姐你从来没骑过马,万一……” 萧忠安慰琥珀道:“放心吧,我们这里有整个建康城马术最精湛的人!” 说罢,看向一脸木讷的陈贤,又接着补充道:“劳烦陈少尉教我表妹骑马了!” 陈贤马上说道:“诺,臣一定护小姐周全。” 说罢,便马上过去牵过马。 对萧明月说道:“请小姐上马。” 萧明月说道:“有劳陈少尉了。” 说罢,便在陈贤的帮助下慢慢上了马。 “首先坐稳,然后抓紧缰绳,背部挺直……”陈贤开始认真的教着。 萧忠满意的看着两个人。转身对琥珀说道:“有没有觉得我们俩待在这里很拥挤啊?” 琥珀不解的说道:“没有啊,我们一共就四个人,算上那两匹马……” 萧忠干咳了两下,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又不骑马,所以要不要和我去划船钓鱼?” 琥珀一听要和殿下去划船,开心的连忙答应道:“好啊,好啊。” 萧忠笑道:“那我们走吧。” 萧忠走在前面,琥珀偷偷笑着跟在后面。 “双眼看着前方,腿不要夹得太紧。小心!”陈贤对上面的萧明月说道。 可是马却很不听话,总是来回摆动。 “陈少尉,要不然你上来教我吧,这样方便些。”萧明月对陈贤说道。 “卑……卑职不敢!”陈贤紧张的说道。 萧明月说道:“没关系的,教我骑马而已,表哥不是嘱咐过你嘛。你可一定得让我学会啊。” 陈贤想了想说道:“委屈小姐了。”说罢,便上了马。 这马也是挑人的,陈贤一上来,它就不动了。 “ 果然你一上来,这马就老实多了,看来它也会欺负人!”萧明月说道。 “马儿都是有灵性的,会骑马的人和不会骑马的人,一上来,它都感觉的到。我们要试着和它建立沟通。来,握紧缰绳,拐个弯试试。”陈贤道。 “嗯。” “驾!” 萧明月试着控制着说道。 马也听着她的话走了起来。 “看,它已经开始愿意听你的话了。”陈贤看向萧明月,笑着说道。 “真的啊,陈大哥,它听了我的话了!”萧明月兴奋的转过头,看向陈贤说道。 于是有了这样一幅画面,偌大的树林中,男孩和女孩一前一后骑在马上,四目相对,不远处树上的两只黄鹂鸟又再次“啾啾啾”的叫着,像是在表达爱意。 片刻之后,陈贤有些脸红的说道:“小姐已经基本掌握了方法,卑职还是下来给小姐牵马吧。” 下来后又说道:“试着绕前面那块石头走两圈,小心些,不要着急。” “驾!驾!”萧明月对着马说道。 湖边船上。 萧忠和琥珀钓上来半筐鱼。 萧忠用赞许的目光看着琥珀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家也懂得钓鱼。” 琥珀道:“我出生在渔村,从小跟着父亲在水边钓鱼,要不是后来父亲病故了,我也不会跟了小姐。” 萧忠安慰道:“看的出来表妹对你很好,以后你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琥珀道:“我要一直跟着小姐。” 萧忠笑道:“若是以后表妹嫁人了,你也跟着她不成?!” 话音刚落,萧明月和陈贤骑完马走了过来。 萧明月从背后笑着说道:“ 那就让琥珀跟着表哥吧。” 萧忠和琥珀听见后,转身看见湖边的二人。 萧忠笑道:“自古名师出高徒。表妹学的如何?” 陈贤说道:“小姐冰雪聪明,学的很快。” 萧忠说道:“可怜我和琥珀给你们钓了一下午的鱼。” 又起身对等在岸上的仆人说道:“把我们钓上来的鱼都拿去烤了,告诉厨子准备些菜,今晚我们在这里吃晚饭。” 岸上的一个妇人说道:“我带两位姑娘去换衣服吧。” 说罢,两人便跟着妇人去屋里换衣服了。 见萧明月和琥珀走远了。 萧忠对陈贤八卦的说道:“以前我可从没见你夸过哪个姑娘啊!” “都说了,小姐很聪明,一教就会了。”陈贤解释道。 萧忠搂着陈贤的肩膀说道:“过于解释就是心虚哦! 第六章 邂逅相遇 适我愿兮 四个人吃过晚饭,已是黄昏十分。因为萧明月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便不好在外面留宿,几个人便出发回宫。 路上。 萧明月和琥珀坐在车里,琥珀看见萧明月笑的很开心,手里还拿着下午采的花,便开口问道:“小姐,这花是陈少尉送的?” 萧明月说道:“ 这花儿是我自己摘的。” 琥珀见萧明月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花,便又说道:“真的?” “ 他也就帮我摘了几朵而已。”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琥珀偷笑,说道:“在家里的时候,孙员外的二公子每日都来送花,也没见小姐笑过一次。” 萧明月听过后,放下花,伸出手咯吱着琥珀。说道:“好啊,你敢取笑我,这次我可不饶了你了。” 琥珀被咯吱的求饶道:“好小姐,求你饶了我吧。” 俩人一路上在车里嘻嘻哈哈。 到了宫中。 萧忠说道:“表妹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上街玩。” 萧明月笑着说道:“知道了,表哥。” 又看向陈贤道:“今日有劳陈大哥了。” 陈贤在一旁听了说道:“小姐不必客气, 照顾小姐是卑职应该做的。” 萧忠调侃道:“一下午的功夫,都改口陈大哥了。” 萧明月对萧忠解释说道:“陈少尉是表哥你的好朋友,现在又是我的师父,总不能一直生分的叫陈少尉吧。” 萧忠看了看两人,道:“哦?是这样啊。” 萧明月不想让萧忠继续八卦下去,便赶忙拉着琥珀说道:“琥珀,我们该进去啦。” 说着,便立马拉琥珀进去了春宁宫。 此时胡妃娘娘也才吃过晚饭,正坐在屋里喝茶,见萧明月回来了,忙问吃了晚饭没有,又问去郊外玩了什么,便叫晴玟几个宫女去给萧明月准备洗澡水,又叫春喜几个宫女送粽子糕,甜羹,以及各种果子蜜饯到明月房中,最后嘱咐道要早些休息。 萧明月给姑母请过安后,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在宫女们的侍奉下洗了澡,换了一件豆绿色齐胸襦裙,头上简单挽着一个发髻。之后,便打发她们出去,靠在床边看着《楚辞》,看着看着便抬头看了眼从郊外摘的玉兰花,已经叫琥珀插在了一个淡青色的小口花瓶里,不禁念道:“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说罢,笑了笑,便叫来外间的琥珀吹了灯,入了睡。 次日,侍奉萧明月的两个宫女帮萧明月梳洗后,其中一个叫采薇的宫女笑道:“我帮姑娘画一个落梅妆吧,姑娘化了肯定更加明艳动人。” “ 你说的是宋朝寿阳公主的落梅妆?”萧明月道。 “什么是落梅妆啊?”琥珀好奇的问道。 “宋武帝的小女儿寿阳公主,一次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睡觉,不想风吹落了花瓣,正巧落在了寿阳公主的眉心,之后怎么都洗不掉,但在公主脸上却十分美丽,后来被很多官宦小姐和民间女子争相模仿,世人称为‘落梅妆’。”萧明月说道。 一旁的采薇说道:“正是。姑娘果然好学问。” 萧明月又问道:“ 可如今这落梅妆几乎无人能化得精髓,采薇姐姐如何学得?” 采薇答道:“奴才小时候,家里是开胭脂铺子的,自己便喜欢研究一些妆容的画法。” 萧明月笑道:“如此便有劳采薇姐姐了。” 画好之后,又梳了一个百合髻,头上戴了一个石榴红的珠花,又换了一件宫缎素雪绢裙,众人看了都离不开眼。 “小姐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吧!”琥珀说道。 萧明月拉着琥珀说道:“走啦,我算什么仙女啊,该去给姑母请安了。” 说话间,来到了胡妃房中,看见萧忠正在厅里喝茶,陈贤和胡妃聊着天。 “给姑母请安”。萧明月行礼道。 胡妃看着打扮过的萧明月,欣喜的说道:“瞧瞧,我们明月真的是仙姿玉貌,一见了就让人离不开眼,你们说是吧?!” 萧忠起身对着明月赞叹道:“ 还好陈贤武功高强,不然的话,带着你逛大街也太危险了!” 萧明月有些害羞道:“哪有你们大家说得那么夸张啊,要不我去换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别别别,我们大家可还没看够呢!”说罢,看了一眼陈贤。 “时候不早了,我们大家该出发了吧。”陈贤故意打岔道。 于是,几个人便一同坐着马车出了皇宫。 车上,琥珀瞧声对着萧明月说道:“小姐,我忽然想起来以前你都不喜欢化妆啊,今日怎么爽快的让采薇给你化妆啊?” 萧明月忙解释道:“想化就化了呗。” 琥珀听过后,想了一下,又看向陈贤,若有所悟,便偷偷笑着。 萧忠对琥珀说道:“琥珀姑娘今日也很漂亮,这青蓝色褶裙正配你。” 琥珀听了忙高兴道:“是真的嘛?多谢殿下夸奖!” 萧忠点头回应。 车停在了一条商铺街边。 萧忠道:“全建康城最好的衣料铺,首饰铺和胭脂水粉铺子都在这条街上,表妹想买什么都买了。” “那就多谢表哥啦,不过我们女孩子逛街,你们俩就别跟着了。”萧明月说道。 “那可不行,我们可是护花使者,走吧,先到这家首饰店看看。”萧忠说罢,几人便进去首饰店。 首饰店的老板见几人衣着华贵,自是热情招待,拿出了所有珍贵的首饰。 萧明月看到其中一个耦合色的镯子,说道:“这是猫眼石的镯子,看眼线和成色倒不像是产自中原。” 老板听过后笑道:“姑娘是懂行人,这猫眼石原产自僧伽罗国,被商人跋山涉水带到我大梁,实属于罕见之物。” 萧明月问道:“多少金?” 老板回道:“看姑娘是行家人,五百金拿去。” 萧明月感叹说道:“ 五百金?五百金足够一支军队一个月的支出了,老板能不能再便宜些,二百金如何?” 老板笑道:“姑娘说笑了,此镯乃本店镇店之宝,外人来了我从不拿出,今日见到小姐乃富贵之人,又是内行人,换做别人来了,五百金我也是不卖的。” 萧忠在一旁笑道:“表妹什么时候在军营里当上账房先生了?放心吧,你喜欢的东西表哥都会送给你的。” 萧明月回道:“ 在家时,父亲常说不可任性挥霍钱财,五百金若是用在军队或者是为百姓修房建桥,才是物有所值。这镯子也没什么特别,我今日买了回去,不过三两日就厌倦了,还是不要了,咱们走吧。” 说着,便离开了那间首饰铺子,之后又逛了几家店,挑选了几样布料给姑母,买了些胭脂水粉,又给琥珀和宫中侍女买了些点心之类的。 把东西都放到了马车上,萧忠便提议去宝月轩去吃饭。 宝月轩-建康城最大的酒楼,达官贵人的聚集地。刚到门口,酒楼门口同样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位公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头发虽然也未扎起来,但都用牛皮绳错落有致的分段编了起来,穿着金丝织锦礼服,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身后跟着两个仆人。 “鲜卑人?”萧明月说道。 “如今我大梁和北魏互通商贸,建康城自然有不少魏人往来。”萧忠说道。 “难怪,我们也进去吧。”说罢,几个人走了进去。 “ 公子小姐里面请,几位是来吃饭的吧。”掌柜说道。 “我们要最大的包房。”萧忠说道。 “客官不好意思,最大的那间刚刚已经被一位公子订下了。您看看,要不然换个小一些的,给您选一个清净一点的地方。”掌柜为难的说道。 “我们晚了一步。”萧忠说道。 这时店小二跑过来贴着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完之后,掌柜立马笑道:“ 几位客官,里面请,刚才那位客官已经把那间让给你们了。” 几个人听过后疑惑的互相看了看。 便由小二带着上了楼。 萧忠点了几乎所有招牌菜,“盐水鸭,炖生敲,美人肝,凤尾虾,清炖鸡孚,金陵丸子,酒凝金腿……” 琥珀这个小吃货吃的是不亦说乎。 …… 待几个人快要吃完时,萧忠喊小二结账。 小二却说道,有位公子已经结过账了,有封信转交给这位漂亮的小姐。 萧忠听过后笑了笑道:“ 看来表妹不仅人来了建康,还把淮州城的桃花也一同带来了。” 陈贤听后不禁紧张了起来,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萧明月问道小二:“那位公子在哪?” 小二忙回道:“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萧明月听罢,打开信看了一下,是一幅仿顾恺之《洛神赋图》所画的简笔画,旁边附上两句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信件上没有落款。 萧明月看后忍不住笑道:“如此拙劣的画技,竟然也敢拿来献丑,想必是一个纨绔子弟闲来无事罢了了。”便随手扔下了。 又说道:“小二,等这位公子下次再来,告诉他: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表哥,陈大哥,琥珀我们走吧。” 几个人离开了宝月轩,又到香料铺买了些香料,看了一会儿杂耍,买了些扇子,手绢之类的小玩意儿,便回到了宫中。 驿馆里。 一位公子对仆人问道:“那姑娘看了信怎么说?” 仆人有点为难的说道:“信那位小姐看过了,小姐说……说……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公子听了嘴角上挑一笑:“ 既然无心,我就让她有心。” 仆人说道:“公子,大人让您办完了事赶紧回去。” 公子听过后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宇文家又不止我一个儿子。父亲每次都上演病重的戏码,不过为了让我回去接他的班。” 仆人又说:“说是这次病发突然,比往日厉害。” 公子说道:“ 知道了,等我办完了事自然会回去。 第七章 宇文家的公子(上) 且说南梁与北魏互通商贸已有些时日,北魏政权分为左右两派,左派以魏帝和宇文信为首,支持继续保持两国贸易,右派以郑太后和大将军朱戎为首,却持反对意见,暗地里搅局。时北魏成郡王妃幽兰佳儿病重。魏帝拓拔熹对太后郑氏已经隐忍多年,魏帝为了重夺大权,与心腹大臣宇文信商议,决定以两国邦交利益为名,以使臣朝拜之名义,暗地里促成两国联姻。 于是魏帝派出光禄大夫楼士章为商贸使臣,前往大梁。宇文信又让自己的小儿子宇文迪与楼士章同行,一方面学习南梁的政治文化,一方面配合楼士章促成两国联姻,为日后与郑太后,朱戎撕破脸,拉拢支持者。但此时太师宇文信已经年老体迈,生得三个儿子,长子宇文尧和次子宇文逸都极为平庸,唯有小儿子宇文迪天资聪慧,机智多谋略,但却对官场毫无兴趣,平日里只接手些家族生意,倒是把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 宇文迪兼程前进先楼士章一步到了建康城,便打听了出了太傅薛涛的住处,送上了一份大礼。另有宇文信书信一封。薛涛为人爱财且主和,他自然是愿意帮这个忙。 等楼士章到了大梁之后,薛太傅亲自设宴款待,期间薛太傅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第二日朝堂之上。 太傅薛涛向梁武帝道明使臣来意,并表明利弊,大梁朝中多的是不想再开战的人,便纷纷认可接待使臣,同意和亲。 梁武帝说道:“既然北魏使臣已经到了,众卿家又都赞成和亲,那就于三日后在芸清殿设宴款待,命建康所有贵族小姐到场。景儿啊,你在祠部已经有些时日,这次就由你协助祠部黄尚书接待北魏使臣。” 时萧景已经满十八岁,行为举止仍旧目空一切,见武帝钦点自己接待使臣而非萧忠、萧文,便以为武帝器重自己,更加得意,便回道:“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托,招待好北魏使者。” 于是宫中便开始布置,准备宴会的菜肴,水果,点心等。歌舞乐队也开始排练起来,萧景便又让人从民间请来戏团。通知各官家小姐参加宴会。忙的不亦说乎。但幽兰皇后却忧心忡忡,想到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姐姐又病重,为了继续巩固自己在后宫一手遮天的地位,便暗地里接来自己的表侄女,幽兰馨。 幽兰馨芳龄15岁,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生得貌美如花,却娇纵的很,如今进了宫,也越发得意。 而春宁宫这边,胡妃和萧明月听到宴会的消息。胡妃便担心萧明月被选中,说道:“不如姑母去求陛下,说你病了,后天的宴会咱们别去了。” 萧明月想到,自己若是不去不仅驳了陛下的颜面,也会对姑母和父亲不利。于是决定参加。便对胡妃说道:“姑母放心,建康城多的是才貌双全的官宦小姐,我不会被选中的。” 到了宴会那日。 芸清殿内。 小姐们个个都争奇斗艳,尤其是幽兰馨打扮的更是花枝招展,金头银面。众人见了幽兰馨皆开口夸赞。幽兰皇后更是胸有成竹,自鸣得意。 梁武帝与使臣楼士章更是交谈甚欢。幽兰皇后冲幽兰馨使了个眼色,幽兰馨会意。便端起酒杯,走到殿前,说道:“臣女幽兰馨,参见陛下,见过楼大人,臣女祝愿两国交好,永享太平。”说罢,自饮一杯。 梁武帝见状,甚是高兴,便说道:“起来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看来你父母对你教导有方。” 春宁宫内。 萧明月并不想在今日的宴会上出彩,她知道,北魏政权不稳,和亲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魏帝想利用自己的婚事,增加对抗郑太后的资本。况且自己身为边关将军萧起先的女儿,如果真的嫁给魏帝,若魏帝和郑太后撕破脸,势必会要挟自己,让大梁出兵,到时候不管大梁出兵与否,都对父亲和姑母不利。想到这里便让琥珀和采薇为自己略打扮了一下,只化了淡淡的妆容,穿了一件蜜合色衫裙。 便出了宫向芸清殿走去,穿过长廊碰见了陈贤站在长廊中间。 “陈大哥,你怎么在这?”萧明月吃惊又有些欣喜的问道。 “卑职负责巡查宫中各处的安全,正巧巡查到这里。”陈贤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正要去芸清殿那里。陈大哥要一起去吗?”萧明月笑着说道。 “宴会安全由幽兰将军负责,卑职只负责宴会外的安全。”陈贤道,表情有些失落。 “没关系,我也只是去坐坐,你看我都没怎么打扮。毕竟今天的主角是幽兰馨,等宴会结束了,改日我们再去骑马。”萧明月说道。 陈贤又说道:“明月小姐倾国之色,不打扮依然首屈一指,臣先告退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原地的萧明月听了陈贤的话后,极为开心,正在回味之际。突然听到有人从背后说道:“那人是你的情郎吗?!”转身看去,便见到了一个穿着湖青色云绣长衫的公子,虽换了衣服,萧明月也认出正是那日在宝月轩门口碰到的那位。 便假装不认识说道: “看你衣冠楚楚的,居然偷听别人说话,真是无礼。” “哈哈哈,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这大梁皇宫太大,我出来转转就迷了路,不想听见两位谈话,给小姐赔礼了。”说罢,便对萧明月行礼。 “你是魏人。也是来参加宴会的?”萧明月问道。 “正是,不想迷了路,还请小姐带路。”公子说道。 “我可以给你带路,但请你一会不要乱说。”萧明月对其说道。 “怎么样才算不乱说呢?”公子笑道。 “陈少尉是教我骑马的师父,仅此而已。”萧明月说道。 “我对这个没兴趣。”公子说道。 “那你还有什么企图?”萧明月说道。 “我的企图就是你啊,小姐不是看过在下的画了嘛!待会儿宴会上我去求大梁皇帝把你嫁给我,小姐意下如何?”公子看着萧明月笑道。 “原来那日在宝月轩的登徒子,就是你!琥珀,把钱还给他!”说罢,便看向琥珀。 琥珀为难的说道:“小姐,今日来参加宴会,奴婢没有带钱啊。” “那就一会宴会结束了,我回去拿钱给你。”萧明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姑娘如此行事的话,待会儿宴会上,就不要怪在下胡言乱语了。”说罢,笑道,转身离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萧明月问道。 “宴会结束后,跟我走。”公子转身回答道。 “你妄想!”萧明月说道。 “哦?那就试试喽,我若是求婚,你们大梁皇帝一定会答应的!”说完,没了踪影。 “小姐,现在怎么办?咱们还去吗?”琥珀问道。 “一定得去,不然这种纨绔子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萧明月说道。 说完,朝芸清殿走去。 芸清殿内。 里面歌舞升平,宾客满座,薛太傅和楼士章正奉承着梁武帝。幽兰皇后姑侄二人正商量一会的才艺表演。胡妃看见萧明月来了,忙叫萧明月过去坐下,说道:“怎么才来啊,打扮的这么素净,不过素净点好,一会不要出风头就没事了。” “知道了,姑母。”萧明月说道。 说完,便向四处看去,却不见刚才那位公子的人影。 不一会,歌舞结束,只听冯公公喊道:“下面有请魏国进献的宝物上殿。 只见,走进来一位公子,后面跟着两位仆人,仆人手里抬着类似门一样的东西,被红布盖着。 萧明月看去,正是方才遇见的那位公子。 到了殿中央,公子行着魏人的礼节说道:“北魏太宰宇文信之子宇文迪,参见大梁皇帝。” 武帝笑道:“宇文公子免礼,寡人早听闻宇文家的儿子个个卓尔不群,今日一见小公子,果然仪表堂堂,气质不凡。” 宇文迪笑道:“陛下谬赞,我只不过是我父亲最不成器的一个儿子。为了表示两国友好,父亲派我来给陛下送上礼物。”说罢,命仆人取下红布。 众人看时,只见一个精美的烟绿色翡翠屏风,展开来看,上面画有十二位仙女,皆神采奕奕,如同真人一般,都称赞不已。 宇文迪又说道:“陛下,此屏风画像的染料中加有荧光粉,能在夜里放光,若在夜里看时,如同仙女下凡。” 武帝听后大悦,说道:“好!北魏既然有如此诚意,我大梁愿意与北魏交好。来人啊,给宇文公子赐坐。” 说罢,转头便看了一眼萧景,萧景会意。 便起身说道:“为表诚意,我大梁也为大魏准备了礼物。”说罢,便有几位小姐走上前来,行过礼后,开始舞蹈表演。 萧景对楼士章和宇文迪两人说道:“这些都是我大梁官家小姐,才貌品行都属上乘。” 萧明月在一旁,看见宇文迪正笑着看向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心里又想:北魏如此费尽心思拉下脸前来和亲,想必是内部矛盾已经十分尖锐。可郑太后背后的势力庞大,若真闹到逼宫的那天,魏帝未必是对手。而以梁国元老们的性格,一定会先隔岸观火,若魏帝输了,那和亲之人的命运将非常凄惨。想到这里,不由得同情起幽兰馨。 此时其他小姐们的歌舞才艺,表演都已经结束,只剩下幽兰馨的琴艺表演还未开始。 萧景说道:“最后一位出场的是我的表妹,幽兰馨,她将给大家抚琴一曲。” 说罢,幽兰馨早已经是换好了衣服,丫头们跟着把琴送了上来。 薛太傅此时却开口说道:“陛下,素闻大将军萧起先之女,萧明月小姐,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且精通音律,不如让两位小姐合奏一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梁武帝听完,便看向胡妃这边:“既然如此,爱妃啊,不如让明月和馨儿共抚一曲。” 胡妃听完,十分惊慌的看着萧明月,萧明月听过后,便明白薛太傅这是假借在陛下面前推举自己,实则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因为北魏的情况他不会不明白。 萧明月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便只好起身走上前道:“启禀陛下,臣女不才,不过粗略懂些皮毛,并不能完整的弹奏一首曲子。若是影响到了馨姐姐的琴艺,搅了大家的雅兴,臣女罪不敢当。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不会弹,那还请陛下别让其耽误幽兰姑娘表演,臣来建康不久,却对幽兰姑娘的琴艺早有耳闻,已是迫不及待想听到天籁之音。”宇文迪对武帝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馨儿独自表演吧,明月先回去休息吧。”武帝说道。 “臣女谢过陛下。”萧明月松了一口气。 回到座位上之后,便看见宇文迪冲她眨眼。她没想到,自己之前还担心他胡言乱语,这个时候他竟然会帮自己解围,心里对他的成见便消散了不少。 表演结束后,幽兰馨算是一曲成名,武帝和使臣等都对她赞不绝口。和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宴会结束后,萧明月对胡妃说自己有些事,便没有和胡妃先回去。 在芸清殿的外面等着宇文迪出来,便上前开口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宇文迪盯着她笑道:“因为我喜欢你,你要是真的和了亲,我怎么办?” 萧明月故意装作听不懂说道:“不管因为什么,还是要谢谢你。” 宇文迪故意走近了说道:“好歹我也帮了你的忙,你们汉人不都是知恩图报的吗?” “所以,你想怎么样?……喂,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还未等萧明月说完,就被宇文迪拉着上了马车。 随即转身又对琥珀说道:“放心,天黑之前我会送你家小姐回来的。” “驾” “驾” 马车出了皇宫,一路向西郊驶去。 第七章 宇文家的公子(下)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萧明月看着眼前的一片山茶花林说道。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因为只有这里,才只有我们两个人啊!怎么害怕了?” 看着眼前美丽的山茶花,萧明月一边欣赏一边笑道:“私自拐人出宫的是你,我有什么可怕的?”说罢,走到了不远处石凳上坐下。 “有意思,不过,要是被人知道你可得嫁给我了。”宇文迪也走过去坐了下来。 “堂堂的宇文公子是不会这么做的。”萧明月说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宇文迪看着明月说道。 “宇文公子要是想娶我,刚才宴会上大有机会,既能为两国建交锦上添花,又有面子。要是现在你我私会让人知道,纵使我嫁给你,对你们宇文家却不光彩,到时候说不定和亲都要受影响,宇文氏作为北魏的第一大门阀贵族,应该最看重脸面吧。”说罢,拿起石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明月姑娘果然秀外慧中,不过我是个纨绔子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宇文迪嘴角上挑一笑。 萧明月说道:“你这纨绔子弟的形象不过骗骗其他人罢了,刚才在宴会上,薛太傅有意让我和幽兰馨竞争,以薛太傅的巧言善辩我若是不表演些什么,他可不会轻易放过我,倒是因为你的一个眼神,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连薛太傅这样的人都能受你摆布,可见,你根本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话还未说完。 宇文迪紧接着便说道:“要么就是我想娶你。”边说边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装作听不见,不予理会。 宇文迪又继续补充道:“薛太傅唯利是图,只要好处给的多,他自然会听话。” “所以,薛太傅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你们的人了?”萧明月说道。 “小姑娘不要太聪明,当心嫁不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会娶你!”宇文迪暖暖的望着萧明月道。 看着萧明月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便又继续补充道:“父亲让我贿赂薛太傅,只是让他帮忙促成两国联姻,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像这种老狐狸,我们北魏是不会真的信任的。” “看来宇文公子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萧明月一边用手拖着脸一边看着他说道。 “朝堂之内,勾心斗角的,本公子不感兴趣。”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说道:“那真的是可惜了,公子大才,若是出仕做官,将来必然是大梁的劲敌。” 宇文迪说道:“等和亲结束后,我就让父亲上书求大梁皇帝赐婚。你也就不用担心大梁了。”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又说道:“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应该先担心一下你们北魏。虽然梁和魏的政权都不稳,但是明显你们北魏的矛盾更严重一些。魏帝如今已经长大了,和郑太后的矛盾日益加深,双方为了夺权迟早会有一战,到时候若是魏帝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输了,你们宇文家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你已经开始担心我的生死了。”宇文迪嘴角上扬笑道。 “我只是在担心两国的和平,毕竟梁国朝中大多是薛太傅那样的势利小人,到时他们隔岸观火,你们怎么办?”萧明月解释道。 “那也不关我的事。”宇文迪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郑太后一派赢了,两国一定会重新开战。到时候生灵涂炭,你忍心吗?”萧明月看着宇文迪说道。 “比起天下苍生的命运,我倒是更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话音刚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根汉白玉凤簪,拉起萧明月的手,放了上去。 “这么名贵的发簪,我不要。请宇文公子不要为难我。”萧明月一边往回缩手,一边说道。 “你若不要,我立马去禀报梁武帝,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宇文迪说道。 “你敢!”萧明月紧张又有些气的说道。 “大不了败坏家族名声,但是能得到你,我求之不得。”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 “你……你不要乱来啊。”萧明月有些担心的说道。 “所以,你也只能收下了,等你到了及笄之年,我就来娶你。”宇文迪笑道。 “我不会嫁给你的。”萧明月说道。 “回去我便准备聘礼,到时候让你风光嫁入大魏。”宇文迪斩钉截铁的说道。 接着,便起身又说道。 “这山茶花林,我也刚发现不久,那日在酒楼遇见了你之后,我便买了下来,送给你。以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思念我的话,你可以到这来赏花,或者让人送书信给我”说罢,便把地契放到了萧明月手中。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罢,又拉着萧明月上了马车,往皇宫返去。 皇宫大殿内。 梁武帝,薛太傅,周太宰,黄尚书以及几位皇子都在,为商讨准备和亲一事。 武帝道:“依众卿家所言,我大梁要准备多少嫁妆合适?” 周太宰抢先说道:“依老臣看来,我大梁愿意与北魏和亲,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若是陪嫁过于丰厚,倒显得是我们倒贴。” 黄尚书又说道:“可参照之前幽兰佳儿与成郡王和亲的嫁妆礼单。” 薛太傅想了想,上前说道:“臣以为,我大梁女儿出嫁,必然要备下丰收的嫁妆,到了北魏,幽兰小姐方有地位。更何况这次幽兰小姐嫁的是宣武帝,更是马虎不得。” 萧景在一旁听到薛太傅所言,想到是自己表妹和亲,便开口说道:“儿臣同意薛太傅所言,只有所备嫁妆丰厚,方能彰显我大梁地大物博,国库充盈。” 武帝又看了看萧忠和萧文,说道:“你们俩有什么意见啊?” 萧忠和萧文说道:“儿臣没有异议。” 于是,武帝当下便决定,让幽兰馨以公主身份出嫁,于半月后启程。 议事结束后,出了大殿。萧景调侃道:“大哥不必懊恼,虽然这次和亲明月姑娘没有被选中,不过以后去番邦之类的和亲,还是有机会的。” 萧文听了忙替萧忠说道:“明月妹妹知书达理,给别人留了面子而已。” 萧景听了冷笑道:“只怕是才艺不佳,怕丢人现眼吧。” 萧忠同样不想表妹去和亲,听了毫不在意的说道:“明月确实才貌不如幽兰姑娘,所以才没有上前卖弄。” 萧景听了,颇为得意,便“哼”的一声离开了。 萧文借机对萧忠说道:“他这些年仗着有皇后撑腰,越发的横行霸道,如今连大哥也不放在眼里了,也不想想小时候大哥可是救过他的命。” 萧忠听了,不在意的说道:“他毕竟是皇后的儿子又是我们的弟弟,凡事多让着他些吧。” 萧文眼珠一转,又说道:“大哥慷慨大度,果然是我学习的榜样,不过三弟可不这么想,他可是一直视大哥为劲敌呢。” 萧忠看了一眼萧文说道:“我从想过和他争什么。以后他会明白的。” 便离开了。 萧文见挑拨不成,便也无趣的离开了。 春宁宫外的小花园。 琥珀一边担心着小姐的安全,一边又担心大家发现小姐和宇文公子出去了。 于是着急的只能坐在假山上,往下面的湖水中丢石头。 正坐立不安。忽然看见萧明月回来了,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说道:“我没看错吧,小姐回来了。”说完,便向假山下跑去。 跑到小姐面前,激动的说道:“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那个宇文公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萧明月笑道:“放心吧,我没事!我不是让你告诉姑母我去咸福宫找小公主放风筝了吗?你怎么在这等着我啊?” 琥珀低着头说道:“奴才从来没有说过谎,害怕说漏了嘴,又担心姑娘的安全所以不敢回去。” “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萧明月看着琥珀笑道。 回到春宁宫,给胡妃请了安,便和琥珀回到了自己房中,洗过了澡,让琥珀她们都退下,自己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簪子和那一张地契,竟不由自主回想起宇文迪来。 于是连忙打住自己说道:“不行,我怎么能想那个纨绔子弟呢!”说罢便把簪子装好和地契一起锁了起来。 半个月很快就到了,北魏的迎亲使臣把幽兰馨接走了,幽兰馨的大婚仪仗队浩浩荡荡,嫁妆也十分丰厚,幽兰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也更加巩固了。 “也许北魏皇族的内斗马上就要开始了吧。”萧明月独自坐在院子里想到。 第八章 南照作乱 萧明月又想到有日子没和陈贤去郊外骑马了,便跑去禁军中去找陈贤。 还没到禁军营,便看到陈贤从别处回来,看见自己后,愣了一下,便快步上前说道:“卑职参见明月小姐。” 萧明月笑道:“陈大哥不必如此多礼,我来是想问问陈大哥是否有空,再去郊外教我骑马。” 陈贤听后,双眼专注的看着萧明月,良久回笑道:“卑职有空。” 于是,两人便出发去了郊外。 陈贤驾着车,萧明月坐在车里。不一会便到了郊外。 “小姐稍等,卑职去牵马。”陈贤说完,便牵过来一匹小白马,看上去很温顺。 “她可真漂亮。”萧明月赞叹道。 “她叫小白,性格温顺,不会伤人,小姐骑这匹马一定没问题的。” 萧明月开心的摸了摸小白。 说道:“陈大哥真的是有心了,那我上去试试。”便骑了上去。“果然,很温顺,那我就骑着她先跑两圈了。”萧明月说完便骑着跑了出去。 “明月小姐,千万坐稳了!手不要松开缰绳!”陈贤边说着,边自己也上了马,追了上去。两人并列的在树林里驰骋着。 北魏。 寿喜宫。 一个身材略有些丰腴,皮肤白皙的中年妇人躺在床榻上,几个宫人们在一旁捶着腿,捏着肩膀,这妇人便是北魏太后郑充,自当了太后之后,不断扩充家族势力,又有大将军朱戎支持,手握着魏国大印,掌握着半壁江山。 此时郑太后对一旁的内侍官吴机说道:“如今皇帝真的是翅膀硬了,居然敢私下里和南梁联姻,她这明显是向我宣战。”说罢,便用手揉着胸口。 旁边的吴机见状说道:“太后息怒,当心身子。” 郑太后叹了一口气道:“皇帝这是在逼我,我虽然只有这一个儿子,可是我还有孙子。” 吴机听后,两个眼珠一转说道:“太后的意思是,不再迁就陛下啦?” “我惯着他惯的太厉害了,以至于他要借了外人的手来对付我!秘密监视着皇帝,看他有什么动静?”郑太后说道。 再说宇文府中,宇文迪自回来以后,便不再整日出去胡闹,把自己关在书房看起了书,也继续等着来自南梁的书信。 而魏帝拓拔熹,大婚之后,并没有流连于新婚妻子,而是积极和宇文信谋划夺权一事。大臣宇文信建议皇帝此刻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两败俱伤。魏帝虽然急于夺权,但是也对宇文信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便只能暂时与太后示好,皮笑肉不笑的按时早晚去请安,郑太后也不得不配合,两人表面上仍旧装作母子情深。 郊外。 萧明月和陈贤骑了几圈马之后,便坐在玄武湖边的草地上休息。萧明月看着玄武湖对陈贤说道:“陈大哥,以后私下里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就叫我明月吧。” 陈贤听到后,想了一下说道:“尊卑有别,卑职不敢。” 萧明月又说道:“什么尊卑有别啊,你现在是我的师父,按道理我对你使用敬语才对。” 说罢,便看向陈贤,却发现他走了神儿。便继续问道:“陈大哥!陈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陈贤回过神来,说道:“我……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神色有些紧张。 “什么事啊?”萧明月有些期待地问道。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叶紫檀的首饰盒,递给了萧明月。 “这是什么啊?”萧明月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道。 “打开就知道了。”陈贤说道。 萧明月好奇的打开看时,里面正是那日逛街在首饰铺子看中的那个耦合**眼石手镯,心里十分惊喜,同时又故作惊讶的说道:“这镯子是上次首饰铺里的那个?!要卖五百金呢!” 陈贤说道:“嗯,那日我见你很喜欢。后来又回去买了下来。我从十一岁入宫,也攒了些积蓄。” 萧明月听过后心里乐开了花,心想陈贤要和自己表明心意了,不禁有些害羞的紧张了起来,又想起来自己今日不曾精心打扮,便动手捋了捋头发。 “姑娘就算不打扮,也一样好看。”陈贤又说道。 萧明月低着头笑道:“陈大哥送我这么贵重的镯子,是要表明什么心意吗?” 陈贤听后说道:“我就要到南照去打仗了,以后恐怕很难再见了,送镯子给小姐留作纪念吧。” 萧明月听过后,疑惑道:“你要去南照打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啊?” 陈贤看着萧明月说道:“为了建功立业。陈某出身寒微,有幸得陛下和殿下赏识,得以入宫任职。如今南照作乱,我身为大梁将士,理性报效国家。” 萧明月说道:“可是那里凶险万分,不是有很多将士到了那里都因为不熟悉环境,中了敌人的圈套吗?” 陈贤说道:“正因为凶险,所以我才要去。我受大皇子殿下深恩,若朝中有人想对殿下不利,我若有所成就,便可以护得殿下周全。” “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的马术还不够精湛,万一骑马摔倒了怎么办?”萧明月看着陈贤问道。 “姑娘以后可以骑着小白,她足够温顺,也很忠心。姑娘好生待她,绝对不会伤害姑娘的。”陈贤起身,边说边过去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萧明月说道。 “小姐一定会有很好的归宿。卑职会在南照为小姐祈福。时候不早了,小姐该回去了。”说完,便牵来马车。 一路上,萧明月都对着镯子发呆。 回到了春宁宫后,给胡妃娘娘请了安。便独自回到了屋子里对着镜子发呆。 琥珀看到小姐骑马回来就心神不定,也猜到了七八分。 便放下手里的点心,上前问道:“小姐,是不是陈少尉惹你生气了?” 问完后,看见小姐没有反应,便又连叫了几声。 许久,萧明月才反应过来,对着琥珀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琥珀笑道:“小姐从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陈少尉气着小姐啦?若是如此,奴婢去告诉殿下。” 萧明月说道:“陈大哥,他没有惹我生气。可是他要走了。” 琥珀一听,不解道:“陈少尉要去哪儿啊?” “去南照平叛。”萧明月一边说,一边用手托着下巴。 “啊?奴才听说那个地方的人擅骑马,凶猛的都能吃人。”琥珀惊恐地说道。 “擅长骑马?琥珀,明天咱们出宫一趟。”萧明月若有所思的说道。 说完,便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吃着,留下琥珀一脸不解。 朝堂上。 群臣正对南照暴乱一事议论纷纷,南照是梁国南部的一个小国,前朝之时便已建立,南照王野心勃勃,一直对南照与大梁交界处的土地虎视眈眈,想据为己有,于是仗着自己的地形优势,培养骑兵。 武帝说:“南照人狡猾,如今我军节节败退,不知众卿家有何高见啊?” 周太宰说道:“南照地形崎岖,士兵须得骑马作战,而这正是我军士兵所不擅长的,必须要有一个骑射高超的人领兵方可,如今我军军中的将领皆不擅长。” 武帝又问道:“别的卿家呢?” 众臣议论纷纷,皆没有一个好主意。 武帝又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好的人选,寡人却要推举一人。” 周太宰道:“不知陛下所言何人?” 武帝得意地说道:“禁军少尉陈贤。已自荐要到南照去支援。” 周太宰道:“陈少尉精于骑射不假,但却无领兵经验,恐不能胜任。” 薛太傅道:“陈少尉虽无领兵经验,却一身好武艺,到了战场可以摸索。你我也并不是因为有了经验才做官的。难道周太宰还有更好的人选不成?” 武帝笑道:“既然没有更好的人选,寡人就命陈贤为骁骑将军,前往南照平定叛乱,于两日后出发。” 次日清晨。 刚洗漱好,胡乱的吃了一口饭,萧明月就拉着琥珀去市集的店铺,挑选了一个头等牛皮做工的楠木马鞍,和马蹬子。 回来后,便往禁军营赶去。 走到陈贤住处门外,见表哥萧忠也在,萧忠对陈贤说道:“此去必定危险重重,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陈贤回道:“殿下也一定要保重,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不管以后殿下争与不争,都会护殿下周全。” 萧忠道:“小的时候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大将军!我等着你凯旋而归。”说罢,拍了拍陈贤的肩膀。 正巧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兵从大门外进来,看见了门口的萧明月,说道:“给小姐请安。” 屋里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萧忠笑道:“你最放心不下的人来了。”说罢,便带着其他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陈贤和萧明月二人。 萧明月进来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我听说南照多骑兵,以后少不了马上作战。所以给你准备了马鞍还有马蹬子。” 陈贤道:“有劳明月姑娘费心。” 萧明月说道:“我说过会等你回来的。” 陈贤看着萧明月道:“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便时刻守在你身边,护你和殿下的周全;若是我战死了,姑娘也一定要找个好……。” 话还未说完,萧明月便主动抱住了陈贤,陈贤一时意想不到,片刻反应过来后,也抱住了萧明月。萧明月趴在陈贤肩膀上说道:“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等你!” 两日后。 到了出征的日子,武帝亲自带着百官给陈贤践行。 陈贤身穿铠甲,率领众骑兵浩浩荡荡的从宫门口出发。 萧明月因为是宫中女眷,不能送行,便待在后院内闷闷不乐。心里想到:也不知道陈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会不会受伤。 心里的思念仿佛人已经离开了几年一样。 第九章 算命老伯的话 话说陈贤走了也已经有半个月了,算算日子应该也到了南照。萧明月每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的,一日和胡妃娘娘学刺绣的时候,胡妃娘娘看她走了神,便笑道:“在担心陈贤吧?” 萧明月口是心非的说道:“没有,只是最近闷闷的,觉得很无聊。” 胡妃哪里会看不出小女孩的心思,便提议说道:“不如和姑母去鸡鸣寺祈福,祈求陈贤他们打得胜仗,凯旋归来。”听到可以为陈贤求得平安,萧明月便也十分乐意的同姑母去,于是回去后便沐浴更衣准备了些东西。 第二日,早早起床,来到姑母房中用过早饭,便启程前往鸡鸣寺。寺庙在城外,一路上人很多,天子脚下,见多识广。见了这么大的仪仗队,百姓们也都纷纷让开。 不一会,便到了鸡鸣寺。寺内的住持见是宫中的胡妃娘娘到来,自然是亲自迎接,不敢怠慢,便叫几个小僧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来供胡妃等休息。一边又要叫人清空正殿。 胡妃忙阻止道:“大家既然都是大老远来为亲人祈福的,不必驱赶。”住持听了,连忙答应。便依旧让众人烧香拜佛。到了傍晚时分,提前清空了寺庙。胡妃和萧明月在住持的带领下,拜了佛。 萧明月对着佛祖在心中祈求道:“一愿爹娘身体健康,二愿陈大哥凯旋归来,三愿天下太平,从此四海无战事。”念罢,便诚心的朝佛祖拜了三下。胡妃又为寺庙捐献了许多香火钱。拜完佛祖后,胡妃便和住持聊了起来。 萧明月觉得无趣,便带着琥珀四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种了许多桂花树,上面都密密麻麻绑满了红布条,走近看时,每个布条上都写满了字,有的是求姻缘的,有的是求发财的,有的是想祛病消灾的,还有的是求子的。萧明月看到后便让琥珀从旁边拿来两条新的红布,一人一条,便也写了各自的心愿。写罢,便一起系到了桂花树上。 萧明月对着琥珀笑道:“琥珀,你求什么?”琥珀脸红道:“奴婢没有写什么。” 萧明月看到琥珀红了脸,便也猜到了。说道:“你一定是求的姻缘对吧!” 琥珀被猜中了心事,便不好意思的说道:“才没有呢。小姐求的是什么?” 萧明月便看着挂在树上的红布条说道:“我求的是你能早日嫁出去啊。” 琥珀听了着急的说道:“小姐,你不要我了。”萧明月笑道:“女大不中留。” 正说着,从树后面滚出来一个空酒坛子,“咣当”一声惊吓到了二人。 琥珀有些害怕的说道:“小姐,该不会有鬼吧。”说完,拉着萧明月往后退。 萧明月好奇的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对琥珀说道:“别怕,佛门重地,哪有什么鬼怪。” 琥珀担心小姐,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一步步走到桂花树后,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老头,一手拿着酒瓶子,眯着眼睛躺在了树后。仿佛已经昏死过去了。 “小姐,这个人该不会已经死了吧。”琥珀害怕的说道。 萧明月听了,仔细看了看,发现老人还有喘气声。便大声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快跑啊!” 老头听过后,便立马睁开眼,坐了起来,正准备跑开。看见萧明月和琥珀正对着自己笑着,便诧异的看着二人说道:“两位姑娘,为何戏弄我老人家?” 萧明月半蹲下说道:“我是看你老人家喝酒喝的,都快要昏死过去了,才好心叫醒你的。” 老头听过后,笑道:“喝死了倒好啊,省得管那些烦心事。” 萧明月好奇的问道:“这么大把年纪,这么消极,你儿女不孝顺?” 老头听了又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萧明月说道:“我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一个人。” 萧明月听了,又问道:“这么可怜啊,这么说你就住在这个寺庙的后院里了?” 老头听罢,点头回应。又仔细看了看萧明月说道:“姑娘好面相,我今天有兴致,一两银子给姑娘算一卦如何?” 琥珀吃惊的说道:“你这老人家也太黑了吧,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钱?” 老头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不信就算了,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萧明月听了,示意琥珀不要再说,笑着说道:“老人家会算命?” 老头听了,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想当初萧炎起……。”说道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从一旁的布兜里拿出来一个签桶,先让萧明月摇了一签,又问了萧明月的生辰八字。碎碎叨叨念了两三遍。便赞叹的说道:“姑娘,此生身负大任。”又看了看萧明月抽到的签,笑道:“姑娘刚才是求姻缘吧。” 萧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啊。” 老头笑道:“签文上说姑娘的命里最大的两朵桃花均已出现,在老叟看来,这两朵桃花都在不断生长并且会更加茂盛,姑娘,好福气啊。” 琥珀在一旁听了,气愤的说道:“你老人家一把年纪,怎么胡言乱语的,竟敢败坏我家小姐清誉。” 萧明月吃惊道:“怎么会有两朵桃花呢?老人家会不会算错了?” 老头大笑了一声:“不会有错,这两朵桃花都已经出现,还是姑娘自己种下的种子。二者缺一不可,看来天意如此。” 说罢,便伸出手来要钱。 萧明月一边不解一边示意琥珀把银子给老头。 老头接过银子,喜笑颜开。便说道:“多谢姑娘,买酒去喽!”说完,便转身离去。 萧明月看着老头的背影,问道:“敢问老人家姓名?” 老头回头笑了笑,说道:“老叟贱名不足挂齿,你我有缘,姑娘日后便知。” 说着,便一溜烟的跑了。 琥珀急着说道:“小姐,奴婢看这老头肯定是个骗子,普通人算命哪有要这么多钱的,而且他算的都是什么啊?竟然说小姐会有……” “好了,不要说了,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就当是给老人家一点资助吧,他无儿无女的,又没有依靠。” 说完,便和琥珀悄悄回到了房中,因为要在寺庙住两日,便一同帮着姑母抄着佛经。 两日过后,离开时,萧明月又嘱托住持把一些零碎的银子转交给了后院的老人,便和姑母等人离去了。 北魏。 宇文府。 宇文迪时不时的让手下查看,是否有来自南梁的信件。一边又后悔回来的太早,便想再次离家。而宇文信便已经让人对宇文迪严加看管,日夜督促读书。 这日宇文信来到宇文迪房中,见宇文迪在读《资治通鉴》。便欣喜的说道:“如今我儿终于开窍了,读起书来啦。” 宇文迪倚在书桌前无奈说道:“您在外面放了那么多人守着我,我就算插翅都难逃。” 宇文信笑道:“为父的一片苦心,只求你能明白一二。这次回来,倒是长进了不少。” 宇文迪笑道:“这次去,倒是受了一个小姑娘的教。” 宇文信听罢,好奇的说道:“哦?为父说的诸多话竟不如一个小姑娘管用。不知是何方仙姑?” 宇文迪想到萧明月,嘴角上挑道:“仙姑说,若眼下你与陛下同太后较量,结果十有**是你们输。我才多读些书,帮你想想法子如何能赢啊。” 宇文信听了更为震惊道:“不知是南梁谁家的千金?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倒足以证明是个治世之才。你若中意,爹去求亲!” 宇文迪看了一眼父亲,说道:“这个我可要保密,我喜欢她但不是因为她的才学,求亲的事也就不劳烦爹了。” 宇文信见儿子不肯多说,便也没有多问,见到儿子肯读书,已经十分欢喜,自己病情加重的事也忍者没有和儿子提。 萧明月回到皇宫之后,便左思右想算命先生的话。想到自己怎么可能同时有两段姻缘,便干脆也认为算命先生在胡说。 第十章 百花宴 时值五月中旬,梁皇宫各处百花盛开,梁武帝便同胡妃商议,准备在宫中设百花宴,召建康城的贵族小姐们进宫赏花,实则因为萧忠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武帝有意要为他挑选皇子妃,便让祠部等人筹办。 春宁宫内。 采薇,云珠等宫女正在忙着指挥着其他人打扫宫殿,把宫中的芍药花和牡丹花搬去百花园,胡妃坐在一旁生怕人打碎了花盆,晴玟担心胡妃吹了风受了凉,便说道:“娘娘,不如咱们先回屋吧,奴婢替您看着。” 胡妃一边看着她们搬花,一边说道:“这些可都是各地进贡的稀有花种,平日里陛下最喜欢了,让她们仔细些,不用担心我。” 晴玟听罢,一边答应道,一边去看着宫人们干活。 正巧,萧明月和萧忠从郊外骑马回来,见到宫中如此忙碌的场景,便问道:“姑母,这些花要搬去哪儿?” 胡妃看见萧忠和萧明月一起回来了,便欣喜的说道:“后日宫中召开百花宴,这些都是要送到百花园去的,你们俩回来的正好。明月,一会帮姑母选一选宴会上的礼服。” 萧明月听罢笑着答应道。 胡妃又看了看萧忠,笑道:“忠儿,这两日就别乱走了,你父皇已经放了你三日假,住在母亲这里。后日咱们一同去百花宴。” 萧忠回道:“儿臣一向不喜欢赏花,百花宴儿子就不去了吧,门下省还有许多要事需要处理。” 胡妃看着萧忠说道:“把政事先放一放,你的终身大事也是要紧的事,后日会有许多小姐们入宫,你父皇这次可是专门为了给你选皇子妃才筹办的宴会。” 萧忠拒绝的说道:“儿子只想把心思用在国事上,并不想在儿女私情上分了心。” 胡妃笑道:“如今你早已到了弱冠之年,确实该成家了,以后有了妻子在你身边照顾,母亲也放心些。” 萧忠见不好拒绝,便只能先答应。 之后,萧明月便替胡妃娘娘挑选了一件宝蓝色珊瑚织锦缎花裙,又帮着为表哥萧忠挑选了青绿色朱雀锦的袖衫,又和姑母闲聊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回去看到琥珀正在一个人对着鸟笼发呆,便走过去问道:“不开心啦?” 琥珀听过后,连忙回过神儿来解释道:“小姐,奴婢只是有些想念家乡了。” 萧明月坐在旁边,拉过琥珀的手说道:“我们俩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是为了表哥的事,可是让你做他的侍妾,一辈子受委屈的过日子,我是万万舍不得的。等我们回了淮州城,由我和爹娘为你做主,一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 琥珀低头道:“小姐,琥珀从未想过要嫁人,琥珀愿意一直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 萧明月搂过琥珀笑道:“傻琥珀,只怕是日后遇见了意中人,我想留你都留不住。” 两人之后又说了许多私房话。 转眼间便到了百花宴,各个府里的小姐打扮的如花似锦,一个个站在百花园中,娇艳欲滴,争奇斗艳。 梁武帝,皇后和胡妃等都已经到齐。 幽兰皇后对着武帝笑道:“陛下,臣妾日前听闻陛下将要举办百花宴,特地叫青桐把宫里最好的蔷薇搬了过来,供大家欣赏。” 梁武帝听完,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皇后有心了。” 便又转身,向旁边的胡妃问道:“忠儿怎么还不来?” 胡妃忙解释道:“忠儿在换衣服,马上就来。”说完,又私下让晴玟去催促。 春宁宫中,萧明月梳妆好了便和琥珀来到萧忠房中。 敲了门,萧明月便推门进了去,却不见人影。 “殿下怕不是已经去了。“琥珀说道。 萧明月疑惑的说道:“说好了一起去的,怎么先走了呢,还说不想娶妻,这么着急。” 于是便转身,要往百花园去。迎面撞上了回来的晴玟。 “晴玟姐姐,是回来取什么东西吗?”萧明月问道。 晴玟气喘吁吁的解释道:“娘娘让我回来叫殿下,怎么殿下还没收拾好?” “殿下不是已经去了吗?”琥珀反问道。 “殿下人不在百花园。坏了,这可怎么办呐!?陛下和娘娘都在等殿下呢。”晴玟着急的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便对晴玟说道:“我知道表哥在哪,晴玟姐姐你先回去,告诉陛下和姑母说表哥一会就来,我和琥珀这就去找表哥。” 晴玟听了,便惊喜的说道:“那就劳烦明月小姐了,奴婢这就去回话。” 琥珀听了诧异的看着萧明月,说道:“小姐,咱们去哪找殿下啊?” 萧明月看着琥珀说道:“去他常去的地方。” 说完,便拉着琥珀去找萧忠。 宴会上。 幽兰皇后对萧景说道:“有没有看上的?” 萧景不在意的说道:“看上有什么用,又是让大哥先挑,他挑剩下的我可不要。” 幽兰皇后说道:“这么多姑娘,才貌双全的不在少数,还能都让他挑了去不成?” 梁武帝对胡妃说道:“爱妃可有中意的姑娘?” 胡妃听罢笑道:“臣妾可替忠儿做不了主,还要他自己中意才行。” 禁军营房。 “小姐,陈少尉又不在,我们来这干嘛?”琥珀问道。 “进去不就知道了。”萧明月说道。 说话间,推门进了去。 走到屋里,发现萧忠正坐在里间的椅子上。 “殿下!殿下怎么不去百花园,陛下和娘娘都在等殿下。”琥珀着急的说道。 “表哥,我们走吧,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躲不掉的。”萧明月走过去说道。 “我们这样的身份,看着无比高贵,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岂不知又有多少是自己愿意要的呢我常常羡慕陈贤,能靠自己的双手来得到一切,而不是被别人安排好了一切。”说罢,便又起身说道:“走吧。” 萧明月看着表哥的背影,也对着琥珀说道:“我们也走吧。” 于是,三人一齐来到百花园。 先后给武帝和皇后请了安。武帝见萧忠来了,便示意内侍官开始宴会,让宫人开始歌舞表演。 又叫人把自己桌上的芙蓉糕和葡萄给萧忠送了过去。 一旁的萧文看到了,便欠身对萧忠说道:“大哥真是好福气,若论父皇的宠爱,如今怕是我与景弟加起来也是不如大哥的。” 萧忠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对这些毫不在意,只不过年长些,二弟与三弟的好日子也还在后头,不要急!” 萧文听了,笑道:“大哥说笑了,臣弟怎敢与大哥相提并论。” 正说着,一个穿着月白色苏绣海棠花锦衫的姑娘,上前来行过礼说道:“臣女高梦瑶,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胡妃娘娘,臣女不才,愿意用古筝为陛下和各位娘娘,殿下们弹奏一曲,望各位不要见笑。” 梁武帝看了看胡妃,胡妃也看着武帝笑道:“难得这孩子有心,臣妾倒是很想听听她的筝声。” 武帝便说道:“好!如此你便弹奏吧,若弹得好听,寡人重重有赏。” 于是,高梦瑶的丫头和宫人一起把古筝送了上来,开始弹奏。 “这就是尚书令高敏的女儿吧,果然是相貌出尘,又多才多艺啊。”幽兰皇后说道。 “能把广陵散弹奏的如此娴熟,私下里必定下了不少功夫。”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胡妃也连连点头。 曲罢,众人都赞不绝口。 武帝大赏了高梦瑶。 之后,韩尚书的女儿韩玉英又表演了舞蹈,孙太常的侄女又演奏了琵琶。 宴会结束后。 回去的路上,萧明月问道萧忠:“表哥可有中意的姑娘?” 萧忠不在意的说道:“我和你一样,方才与她们算第一次见面,何来中意一说?” 说着,便快步向前走。 萧明月在后面笑道:“那就是没有中意的了。表哥还真是挑剔。” 北魏皇宫。 魏帝书房。 魏帝秘密召见宇文信,对宇文信说道:“如今太后已经对寡人越发防范了,连伺候寡人的宫人都被加进了她的人。如此,寡人更不想再忍下去了。” 宇文信听了咳嗽了几声,说道:“如此,陛下更要沉得住气,若是我们先动手,必定会先被扣上不孝的逼母罪名,况且,以朱戎的兵力,动起手来,我们胜算渺茫。” 魏帝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心急的说道:“那怎么办?” 宇文信接着说道:“依老臣之见,唯有先缓和与太后的矛盾,再找机会趁其不备,我们先发制人。” 魏帝停下来说道:”爱卿的意思是让寡人接着忍?可是寡人自六岁继位,到如今已有十三年,已经忍了太后十三年了!” 宇文信着急的说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我们只有忍。” 君臣两个又谈了一会,宇文信便从侧门出了宫。 上了马车时,咳嗽出血来。 家仆李奇看到,连忙关切道:“老爷,要不然还是先去医馆吧!” 宇文信摇摇头说道:“**病了,看再多的大夫也没用,只求能多撑着活几日罢了。” 说着,便叫李奇赶着马车,回府。 宇文府。 宇文迪正在看着书,读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读到这里,便对着门外叫道:“周四!周四!”。 一个身穿素衣的高大男子从门外进来,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宇文迪问道:“还没有从南梁来的信件嘛?” 周四回道:“回少爷,那边的人并没有送信过来。” 宇文迪把周四叫到面前,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周四惊讶的说道:“少爷,您还想走啊?老爷可是吩咐过的,不许放你走。” 宇文迪纠正道:“谁说我要走了?我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上街逛逛,买点纸墨笔砚,你们都跟着我,我也跑不了。在屋里待了这么多天,都快闷死了,要不你试试?” 周四想了想说道:“少爷说的也是,那说好了,您不许耍花招。” 宇文迪笑道:“有你们这群高手跟着,我跑不了。” 第十一章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百花宴之后,萧明月便每日和姑母学习女红,想着陈贤走了已有数月,不知何时能归来,一方面为了打发时间,一方面为了学习刺绣的本事,把一幅“百鸟图”绣的倒是有模有样,胡妃和宫人们看了,无不称赞。 萧忠那边也是自从上次宴会后,为了暂时躲避亲事,便提前赶回了门下省,依旧每日上收,整理奏章。 朝堂之上。 梁武帝大悦,言道:“寡人今早收到前线的奏报,说我大梁将士几次与南照人交手,我方皆大败敌军,安瑞王作为主帅,连连称赞陈贤年轻有为,有勇有谋,几次识破敌军诡计,立下军功,扬我大梁军威。” 朝下众臣听罢,皆大喜,纷纷迎合武帝赞扬安瑞王萧弈与陈贤。 周太宰附和道:“陛下,陈将军如此堪大用,实在是社稷之福!” 武帝听罢甚为欢喜,说道:“爱卿所言极是,如今南照人屡次战败,想必不久便会投降,到时候寡人便召陈贤回来,重重的赏赐与他。” 薛太傅想到,陈贤如今立下战功,大皇子那边越发有势力。便开口说道:“陛下,南照人狡猾,且反复无常,之前就曾不顾边疆友好,多次挑衅我方国土。如今陈将军骁勇,御敌有术,不妨让陈将军镇守边关,以卫国土。” 萧忠听罢,便连忙说道:“陈贤平叛有功,理应回朝庆功。岂有不让其归还之理?” 武帝听后,点了点头,觉得说得都有道理。便说道:“若南照议和书一到,便召陈贤回宫封赏。”当下,便拟定奏章送往前线,以资鼓励众将士。 荷花园。 荷花盛开,美不胜收。 萧明月正坐在长廊上和小公主萧钓湖中的鲤鱼,萧是梁武帝最小的女儿,庆夫人所生,原本同萧文差不多,不过年仅十岁,倒是生的清秀可人,加上性格活泼可爱,十分受武帝的宠爱,母凭女贵,又加上庆夫人为人和善,日子倒也还过得去。萧在宫里没有什么朋友,却单单喜欢和萧明月玩耍,视萧明月为亲姐姐一般。 萧见自己的鱼竿迟迟没有上鱼,便没有耐心的说:“我这鱼竿恐怕不好,鱼饵料也不好,不然怎么明月姐姐总能钓上来鱼儿,我连一条都没有钓的上来呢!” 萧明月一边把刚钓上来的鲤鱼交给琥珀,放在鱼篓里,一边看着萧笑着说:“公主和我用得是同样的鱼竿和饵料,怎么我就钓的上来呢,难道是‘睡不着觉怪枕头’的道理吗?” 萧调皮的看着萧明月说:“要不然就是明月姐姐貌美,姐姐有‘沉鱼落雁’之资,那些鱼见了姐姐的美貌想必是自愿‘上钩’的!”说罢,凑上前来,懒洋洋的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萧明月看。 “公主真会说笑,若真能凭相貌钓得上鱼来,那公主恐怕早就盈箱溢箧了吧?” 说完,琥珀便端上来两杯清茶,一边递给两人,一边笑道:“公主天生丽质,也是沉鱼落雁之资。” 萧听了,开心的看着琥珀和萧明月,说道:“姐姐不仅长得好看,身边的琥珀也乖嘴蜜舌,我不要什么天生丽质,我只要长得像明月姐姐就够了。” 萧明月又笑着说道:“要是我们两个长得一样,那岂不是很奇怪了,让人都分不清楚。” “那就让姐姐嫁给皇兄,我嫁去北魏,我们两个倾国倾城岂不是更好?”萧天真的说道。 萧明月和琥珀听了,相视一笑,萧明月说道:“公主果然少有大志,不过臣女可没那么大的志向。” 萧不解的问道:“以姐姐的容貌不想嫁给一国之君嘛,那太可惜了。” 萧明月望着荷塘里的花儿说道:“相比攀附皇亲国戚,我倒更在乎两情相悦。哪怕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见萧一脸不解的思考着,萧明月说道:“公主还小,有些事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正说着,萧忠从后面的长亭里走了进来,说道:“两位妹妹在聊什么呢?” 萧看见萧忠过来,便一把跑过去抱住萧忠的腰身,说道:“方才我和明月姐姐在钓鱼,说道姐姐以后要是嫁给……。” 话未说完,萧明月便起身抢先说道:“是公主殿下想嫁给王孙贵戚。” 萧忠听罢,惊讶的笑道:“哦?想不到儿妹妹小小年纪,就开始为自己考虑终身大事了!” 萧听见两人取笑,便有些害羞争辩的说道:“才没有呢,是我觉得你们两个般配。” 萧忠笑道:“小小年纪,学着乱点鸳鸯谱,明月姐姐可是已有了意中人的。” 萧听后,好奇的问道:“是谁啊?是北魏的皇帝,还是匈奴的王?” 话音刚落,萧明月无奈的看着萧,说道:“是位农夫。” 萧听了皱了皱眉头,又笑着说道:“那肯定是位不同寻常的农夫,貌比潘安,又或者像诸葛亮一般,是个隐士。” 萧忠见萧这么多问题,便开口对萧说道:“大哥今天和明月姐姐有事商讨,要先回宫,你也回去读书吧,改日再同姐姐玩乐。” 萧明月也说道:“公主殿下,告辞了,下次再找你玩!”便和萧忠一同离开了,留下萧一脸的疑惑。 回去的路上。 萧明月在身后看着萧忠问道:“表哥有什么事?” 萧忠转过头,停下说道:“你的农夫,打了胜仗,快要回来了!若是想念,可书信一封,和我的书函一起送去南照。”说罢,便笑着继续向前走。 萧明月听后,喜笑颜开的说道:“陈大哥要回来了。太好了!”又转过头看见琥珀也正对着她笑,便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走吧。”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萧明月坐在桌案前,拿出纸笔,心中思绪万千,想着若是写的太过于思念,自己又很不好意思;若是太冷淡,又显得很疏远。思绪万千,最后写完后,便又叫琥珀把埋在桃花树下的酒拿了出来,倒了许多在一个银制的随身酒壶中,同书信一齐交给了表哥萧忠。 萧忠调侃地说道:“表妹真是懂男人的心,这酒我可都没怎么舍得喝!” 萧明月笑道:“表哥在建康城,要喝什么没有?南照不比建康,阴湿潮冷的,喝酒可以暖身子嘛。” 萧忠看着表妹笑道:“那我这就让信使送去了,时间久了,这酒的味道可就不好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大梁与南照交界地。 前线。 大梁军营内,主帅安瑞王萧弈正坐在案前端详着行军图。萧弈是梁武帝萧炎的堂弟,少年便英武善战,随武帝一同打下江山,久经沙场。如今虽年事已高,却宝刀不老,依然坐镇前线。 此时,帐外士兵来报,说道:“刚刚南照人突袭,陈将军率领三百军士已经擒下对方将领,请元帅发落。” 萧弈听罢,甚为欢喜,大笑的说道:“好!好个陈贤,真乃韩信再世也!走,去看看!”说罢,随士兵来到帐外,只见南照人的一个名叫李阁的副首领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陈贤和一群将士围在一旁。 陈贤见萧弈来了,便上前问道:“元帅,此人如何处理?” 萧弈看着气宇轩昂的陈贤,便赞叹道:“好个陈贤,果然大将风范,如今擒得此人,不怕南照王李泰不降。我这就写书请奏,以你的智勇,可堪当副元帅之位。” 众将士听罢,纷纷应和。 陈贤听罢,震惊的说道:“元帅过奖,属下恐怕难当此大任。” 萧弈又说道:“陈将军勇冠三军,副元帅之位,当得起!”于是,便下令关押李阁,以此胁迫南照王投降,又写信给官家,送去捷报。 第十二章 瘟疫 梅雨季节,建康城外雨水泛滥,城郊不少村庄遭受水患,不少田地庄稼被毁坏,由于雨水的催发,有些传染病也开始传播出来,村民的家禽牲畜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也有些村民无故的染病。 梁武帝下令,由户部侍郎秦祥和萧忠前去灾区,统计调查疫病损失等情况。梁武帝更是有意锻炼萧忠,为其添曾功劳。 于是萧忠便决定辞别母亲,出城查看。 春宁宫内。 萧明月和琥珀正陪着胡妃闲聊,聊着幼时自己出生前后的事情,如何如何的离奇;又说道她们一家人,父亲是如何倔脾气,却如何如对母亲言听计从,两个哥哥又是如何如何的调皮等等。 胡妃认真听着萧明月说的这些,脸上堆笑道:“你们一家人也真是热闹,不似姑母在宫里,时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说完一脸羡慕的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也笑着道:“姑母有陛下的疼爱,又有表哥承欢膝下,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胡妃听后开怀大笑,又道:“陛下虽是我的丈夫,也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何况宫中嫔妃众多,陛下倒也是得空了就过来看我,忠儿也是好孩子,只是却比不了寻常百姓之乐。” 萧明月听过后,便拉过胡妃的手,安慰的说道:“在家时,父母亲时常惦念姑母,只怕姑母会挂念以往之事,所以嘱咐我一定要宽解姑母,姑母务必放宽心才是。” 胡妃也握着萧明月的手说道:“好孩子,如今你来了,我便日日都欣喜。” 说罢,把萧明月拉入怀里。 此时,外面小宫女通报,说道:“殿下来了。” 两人向门口看去,只见萧忠健步如飞的从外面进来。 给胡妃请了安。便说道:“儿子要出城几天,如今城外村庄受洪灾和疫病,百姓们损失惨重,父皇已经派儿子去体察民情。儿子特地前来辞别母亲,望母亲保重身体。” 胡妃等人听过后,皆是十分担心。 胡妃说道:“洪水凶猛,疫病更是传染的厉害,可千万要多加小心!” 萧忠听了,答应道:“儿子会小心。” 萧明月听了,想了想,便也决定和表哥萧忠一同前去查看。 便说道:“姑母,月儿愿意和表哥一起去,我自小也看过些医书,兴许可以帮得上忙!” 胡妃听了,更为担心的说道:“这太冒险了。灾区不比寻常地段,你一个女孩子去太危险了,若是有什么不测,姑母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啊。” 萧明月笑着对胡妃说道:“姑母,我幼时体弱,那些名贵的药材不知道吃了多少,后来再不见生病,如今身体好着呢。再说有表哥会保护我呢。若是能救助那些灾民,岂不是功德一件?” 胡妃听了,嗔怪的说道:“你这孩子,倒真是有主意,姑母又说不过你,只不过,可千万要小心,别逞强!” 萧明月听了,开心的说道:“谢姑母恩准,姑母放心,我和表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当下,胡氏便让人为二人准备多件换洗的衣服,以防沾染上疫症,又让人去太医署取了许多草药等,二人便匆匆出发,前往城外受灾严重的村庄。 马车上。 琥珀问道:“小姐,咱们就这么去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真被传染上怎么办?” 萧明月一边放下手里的医书,一边镇静的看着琥珀说道:“你忘了,你刚到军营的时候,营里有几个得了瘟疫的士兵,连行走都不能了,后来被一个蒙古大夫给治好了!” 琥珀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叫木……木什么来着?” 萧明月听罢,用手敲了敲琥珀的脑门,嗔怪道:“是牧仁达姆大夫,他后来给父亲送上了一张治瘟疫的药方,我偷偷的看过。” 琥珀崇拜的看着萧明月,说道:“小姐果然是仙女下凡,无所不通,既饱读诗书,又貌美善良,如今还懂医术。” 萧明月一边又继续看着手里的医书,又说道:“还没见过灾民的病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了。” 马车队伍兜兜转转,出了城,又行了十余里路,到了一个就近的村庄。 萧忠和秦侍郎下了马车,对坐在马车里面的萧明月说道:“表妹,我们到了,我和秦大人先去探视病情,为了安全起见,你就待在车里吧。” 话音刚落,萧明月便从马车里出来,对着萧忠说道:“表哥,我和你们一起去,放心,我会小心一点。” 于是,萧忠,萧明月,琥珀,以及秦侍郎一同往村庄走去,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沿途看见许多庄稼被毁,以及许多动物家禽的尸体被丢弃在路边。到了村庄的入口,便看见县丞大人等候在那里,县丞看见官家派来的人,便主动上前恭迎行礼。 秦侍郎忙问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县丞恭敬的回答道:“回大人,这李庄是附近几个村庄受疫病最严重的一个了,先前暴雨之后,家禽牲畜便都无故的死掉了;再之后就是人,好好的人,说病就病了,大夫也看不出来是得的什么病,这个病传染很厉害,家里只要一个人得了此病,全家都逃不掉啊!” 萧忠便问道:“染病的百姓人在哪?可有什么症状?” 县丞又答道:“下官已经将患病的人隔离了起来,安置在村子的后山里。” 萧明月听了,便随即说道:“大人可方便带我们过去看看?” 县丞听了担心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病邪门的很,那些和病人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染上了,姑娘金枝玉叶的,还是别去了。” 萧明月听了反驳道:“人命关天,大人还是带着我们去看看吧,或许可以找到疫病的来源和治病的法子。” 萧忠和秦侍郎听了也十分赞同,便也说道:“劳烦大人带路。” 县丞虽怕疫病的危险,但也不得不考虑几位的身份,便让人带路,去了后山。 李庄四面环山,风景优美,飞禽走兽也繁多,若不是这场灾难,还真是个世外桃源。一行人穿过茂密的树林,又穿过几条小路,便看见一排临时搭建的木屋,门外有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把手在外面。县丞说道:“就是这里了,被传染上的几十个人都关在这里了。” “可有把他们因病情轻重分隔开?”萧明月问道。 县丞回答道:“病发突然,下官只好把他们都关在一起了,每日送些饭菜,其余的,也只能听天命了。” 萧忠听罢,便对门口的守卫说道:“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看看。” 秦侍郎连忙阻止道:“殿下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殿下若有闪失,我等担待不起!” 县丞也惶恐的跟着劝阻。 萧明月便接着说道:“大人请放心,若是疫病真的如此厉害,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很可能已经被传染了,根本没有屋里屋外的区别。还是开门让我们去看一下,也能更好的了解病情。” 秦大人和县丞见拗不过,只能开门,县丞大人便吩咐士兵,点上艾叶熏屋子,又让几个人用纱巾围住口鼻。几人进屋一看,发现染病的男女老少都躺在屋内,有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有的看起来刚染病不久,一直在挣扎。 萧明月走到一个看似染病不轻的小男孩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眼球。吓得旁边的县丞一身冷汗,在一旁连连阻止。 萧忠看着萧明月和秦侍郎说道:“好几个年轻壮实的男子都染了病,可见此病凶猛,咱们还是先出去商议吧。” 于是几个人便走了出来。出去后萧明月和萧忠说道:“应该是瘟疫,那些人浑身无力,还发着高烧,眼球红肿,确是此病。” 一旁的县丞听了,惊慌的叫道:“不得了了,瘟疫之灾,想必是天神怪罪。”说罢,又转身朝四周拜了拜,又接着对萧忠和秦侍郎等人说道:“为了以防瘟疫继续传染,不如烧了染病的人,以绝后患。” 秦侍郎听罢,不认同地说道:“县丞大人怎能如此狠心,连救治都没有尝试,就要放弃而杀人?” 县丞惶恐地解释道:“下官也是为其他人的安危着想,是下官愚钝了!愚钝了!” 萧明月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方子,有机会救活里面那些人,不知诸位可愿意配合?” 秦侍郎听罢感兴趣道:“小姐有药方不妨一试,就当做‘死马当活马医’。” 萧忠也同意道:“可以一试。” 县丞也回道:“下官愿意配合。” 萧明月又说:“需要一味很重要的药引!” 众人便问道是什么。 “五毒。”萧明月又补充说道:“要六寸长的没有见过光的蜈蚣,溪水边的绿斑蛇,刚出生不足月的蝎子,刚生产完的母壁虎,和快死了的公蟾蜍。” 众人听后虽然不解,但也决定各自去找这五位药引。 第十三章 遇刺 秦侍郎回宫去太医署取蜈蚣,县丞大人带人去山上捉蝎子和绿斑毒蛇,萧明月和萧忠带着琥珀去附近的集市去找壁虎和蟾蜍。 市集上。 萧忠问道萧明月:“为什么要用这五味药材?又为何非要用六寸的蜈蚣,和刚出生的蝎子和生产完的壁虎?” 萧明月解释说道:“以前军营里的士兵也得过瘟疫,多亏了一位蒙古的牧仁大夫,用偏方治好了瘟疫,用的就是这五味药引再加上糯米水,我想应该是‘以毒攻毒’的道理吧!蜈蚣的毒液在口钳处,六寸左右的蜈蚣正值壮年,口齿发育齐全;绿斑蛇的毒液在头部,溪水边的毒蛇攻击性强,毒性大;蝎子的毒在血液里,刚出生的蝎子尚未进食,血液纯正,毒液清透;蟾蜍的毒液在皮肤中,即将老死的公蟾蜍,会憋着一口气,把毒液全部释放到皮肤中;至于壁虎,虽然没有毒,但是刚生产完的壁虎,体内阴湿,拿来炖汤,可以清热解毒,通经活络,有利于恢复。” 萧忠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表妹果然博学多闻,若不是官家小姐,可以开堂会诊了!” 萧明月自谦的说道:“我也是看了别人的药方才想到的这些,表哥不必夸奖。” 说话间三个人找到一家卖蟾蜍的店铺,门口坐着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男孩,正在斗蛐蛐,见他们过来便起身带着他们来到了内间,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蟾蜍,最里面坐着一个身材矮小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正在晾蟾蜍干,小孩说道:“阿爹,有客人。”男人见他们进来,问道:“几位要买蟾蜍吗?” 萧忠上前问道:“老板,可有快要死了的公蟾蜍?” 老板听后,不解的说道:“不知公子要拿来作甚?以往别人都是买体格健壮的蟾蜍回去入药,从没人买快死了的蟾蜍,本店都是新鲜的蟾蜍。” 萧忠又补充道:“若有,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 老板听过后,两眼放光,便陪笑道:“有有有,后院养的几只配种的蟾蜍,如今老的快要死了,正愁没人要呢!”说罢便冲小男孩喊道:“石头,把后院那几只老蟾蜍给爹拿过来!” 说罢,便嬉笑着对三人说道:“几位请坐,请坐。” 说话间小男孩便把装着蟾蜍的几个小巧的细丝笼子拿了过来,老板说道:“一共五只,您请拿好。” 萧忠和琥珀接过笼子,付了钱,几人便起身出了去。 出门后,琥珀转过头看了一眼,对两人说道:“这老板可真是个生意经,一听我们出的价高,便如此痛快的卖给我们了,可是这几只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嘛。” "物以稀为贵,若非别家没有,我们也不会出高价买。"萧明月说道。 萧忠看着琥珀说道:"没关系,救人要紧,我们走吧,去买壁虎。” 于是三个人便继续向前走,找卖壁虎的摊贩。走了十几步,恰巧迎面遇见一个老人,弯腰驼背的还瞎了一只眼睛,看见他们三个,便上前问道:“几位是要买壁虎吗?” 萧忠回道:“正是。” 那老人便说道:“跟我来吧!” 于是,便带着几个人七拐八拐地走到一个小屋子外,说道:“进来吧,就是这了。” 此时,萧明月突然阻止萧忠和琥珀继续向前走,对两人说道:“等等,先不要进去!” 萧忠疑惑的看向萧明月问道:“怎么了?” 萧明月不解的说道:“方才我们在市集上,并没有声张说要买壁虎,他是如何得知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常在这里的摊贩,刚才在市集上并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况且,如今这个季节,买壁虎的人应该很多,他的店铺却紧闭,不得不让人怀疑。” 三个人便立在原地,那老人见几人不跟着过来,便催促道:“进来吧,壁虎在里面。” 萧明月说道:“不好意思老伯,我们兄妹来的匆忙,忘记带银子了,你等我们回去取完银子,再来买你的壁虎。” 说完,三人便转身要走。 那老人见引诱不成,便立刻伸出双手来拍了两声,顿时从屋内冲出来几个黑衣人,都带着面具,手里拿着刀,向三人冲过来。 萧忠见状,挡在萧明月和琥珀前面,说道:“你们快走,我拦住他们。” 萧明月又对旁边的琥珀说道:“琥珀,你快走,去找附近巡逻的官兵。” 琥珀紧张的说道:“小姐,我不走,要走也是你先走。” 萧明月便向那驼背的老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动手,不怕死吗?” 那老人回道:“要死的应该是你们吧,我们就是来要你们命的人。” 说完,又转头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道:“给我上,一个都不要留活口,事成之后,上头自有重赏。” 萧明月又紧忙看着黑衣人喊道:“你们就算杀了我们,同样也会被灭口的!” 那老人冲萧明月笑道:“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聪明,只可惜你聪明的太晚了,给我上!”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一齐冲过来。萧忠会些功夫,挡在最前面,萧明月和琥珀把装蟾蜍的笼子拿起来砸向黑衣人,但是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被杀。 这时从背后飞过来几只飞镖“唰!唰!唰!”,几个黑衣人全部被砍中要害,那老人见状,便要逃,被萧忠一把抓住。待萧明月回头朝飞镖传来的方向上看去,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一晃便不见了。正疑惑间,附近的官兵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萧忠把老人交给他们,几人便一起回到了附近的驿馆压惊休息。 县令大人闻讯火速赶来,忙向萧忠请罪。说道:“下官治理无方,让殿下受惊,下官该死!”说罢,便跪下。 萧忠换好衣服后,对他说道:“与县令大人无关,今日刺杀我们的人定是有人支使。” 县令听过后,担心的说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行刺殿下?!待下官查明,定将他碎尸万段!” 萧忠问道:“刚才被抓的人在本地可有查明身份?” 县令回禀道:“下官已经查明,此人名唤‘葛大’,原是盗贼出身,私下里净干一些打家劫舍,坑蒙拐骗的勾当,已经被当作重刑犯关押了,等候殿下处理。” “那些黑衣人可有查明身份?是否有可疑之处?”萧明月紧接着问道。 “那些人也是平日里专门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原本都是一些刑期满了被释放的刑犯,并无可疑之处。”县令回答道。 正说着一个监狱的狱卒前来汇报,进来回禀道:“启禀大人,罪犯葛大已经畏罪自杀了。” 县令听罢,惊恐的问道:“什么?人自杀了?你们不是看着呢吗?好好的看着怎么会自杀呢?” 狱卒吓的结巴的说道:“咬……咬舌自尽了。” 县令听过后害怕的跪在萧忠跟前,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殿下恕罪!” 萧忠想了想,起身道:“罢了,不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县令听后,赶忙同狱卒连爬带滚的出了去。 萧明月起身走道萧忠身旁,说道:“表哥,此事不继续查下去吗?” 萧忠转过身微笑着说道:“如今人都死了,没了证据,还怎么查?罢了,就当做是一群强盗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治疗‘瘟疫’的药引。” 琥珀拿着装蟾蜍的笼子说道:“这蟾蜍都被摔死了。” 萧明月说道:“蟾蜍还能用,只是‘壁虎’一时之间怕是找不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守卫敲门进来,对着萧明月说道:“启禀小姐,有人送东西给您。” 琥珀上前接过,只见一个黑布套着一个网盒子,打开一看,正是一个大肚子的壁虎,萧明月见状后便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人送的了吗?” 那守卫回道:“没看清,那人蒙着脸。” 琥珀说道:“这就奇怪了,怎么都知道我们在找‘壁虎’,小姐,会不会是那坏人行刺我们不成,拿此物来赔罪?” 萧明月哭笑不得的看着琥珀,说道:“坏人巴不得我们死,又怎么会帮我们,至于送这个‘壁虎’的,当然是另有其人了,不过正好帮了我们的忙,等秦大人和县丞大人回来,药引就可以凑齐了。” 第十四章 守护 驿馆厨房内。 “蜈蚣口钳,绿斑蛇头,蝎子血,蟾蜍皮,再加上壁虎和糯米……”,萧明月按照记忆中,牧仁大夫的药方配制出了药。 “小姐,这药怎么有一股腥味啊?”琥珀在一旁边熬着汤药,边捂着鼻子说道。 萧明月一边亲自照看着汤药,一边看着琥珀说道:“药方上是这样写的,‘苦口良药利于病’嘛,腥一些能治病又有什么关系呢?” 琥珀听了更加卖力的加着柴火,微笑着说道:“小姐说的是,这次若是能医治好那些灾民,小姐可是大功一件呢!” 萧明月边搅弄着煎药的砂锅,边说道:“我只想帮助那些染病的百姓,邀功请赏的事谁爱去谁去。” 琥珀听过后,点头说道:“小姐不爱出风头,也是好的,正所谓‘树大招风’。” 萧明月听过后笑道:“如今你越发聪慧了,还懂‘树大招风’的道理了。” 说罢,便把砂锅里的药盛了些出来。 琥珀笑道:“整天跟着小姐,见了那么多世面,我当然会聪明了。” 说完,便起身帮萧明月把砂锅的药盛出来,倒在另一个药锅里。 “等药凉了,就可以送去给那些患者喝了。”萧明月松了一口气说道。 琥珀开心的说道:“小姐,奴婢这就去通知殿下。”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去内院去找萧忠。 萧明月也要转身出去,迎面碰见驿馆的守卫进来。守卫回话道:“小姐,有人送来书信一封,让属下转交给小姐。” 萧明月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如何,昨日送去的壁虎可还够用?”便马上问道守卫:“那位公子现在在哪?” 守卫回答道:“那位公子在门口等候。” 萧明月便走出去,径直来到门口,看见一辆宝石绿车帘的马车停在门外,车边坐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前额的头发很长,看上去有些眼熟,待要仔细想去,便看见车内探出来一个脑袋,朝着她笑道:“萧姑娘,别来无恙。” “宇文迪?”萧明月有些惊讶的说道。 “上来吧,我带你出去兜风。”宇文迪满脸笑意的说道。 萧明月看着宇文迪说道:“宇文公子大驾,不敢劳烦,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儿说,那只‘壁虎’的事,我欠你个人情。”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我们好歹也算是旧相识,你就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萧明月听了宇文迪如此说,想了想,便决定上了马车。 宇文迪穿着一身银青的长衫,头发用翠玉簪子束了起来。 看着萧明月,笑道:“明月姑娘今天也穿了银青色的襦裙,我们俩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 萧明月解释道:“碰巧而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迪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家里一直等你的书信,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所以我只好自己过来见你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需要‘壁虎’做药引的事?难道那日在市集真是你的人救了我们?”萧明月看着宇文迪问道。 宇文迪嘴角上挑笑道:“没错。自从我上次离开后,便不放心你的安危,于是我就在宫里和宫外安插了我的人。在市集上就是‘乙未’救了你们。他脸上受过伤,所以喜欢戴着面具,以后你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找他。” 萧明月说道:“所以你是在监视我喽?” 宇文迪听后,靠近萧明月的脸说道:“你知道我不是。”又回过身来继续说道:“我好歹算是救了你,你不打算以身相许也就罢了,陪我看月亮吧,就当还了我人情。” 说罢,马车一路出发,驶向建康城东的一座别苑。 建康城内的一家酒馆。 两个男子坐在酒馆二楼的最里间,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块红色疤痕,另一个身材稍微矮小,皮肤黝黑。 矮小的男子说道:“这次任务失败了,本来就要得手了,不想他们半路出现‘救兵’,我派去的人都死了,老葛也自尽了。” 高大的男子说道:“此事上头已经知道了,虽然任务失败,但是幸好没有留下活口,下次还是有机会的。” 矮小的男子听了,忙说道:“小人一定将功赎罪,下次一定铲除后患。” 高大的男子听了冷笑道:“下次?你以为你还有下次吗?” 矮小的男子听罢,惊恐的问道:“什么意思?你们……” 话未说完,便从嘴里喷出来一口鲜血。 高大的男子说道:“你没来之前,我在你酒杯里面下了毒,老规矩,任务失败了,别想活着!” 矮小的男子趴在桌上忍着痛苦,咒骂道:“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说完,便咽下了气。 高大的男子冷笑着,饮了一口酒,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傍晚十分。 建康城一处别苑内的顶层凉亭。 看着眼前高大辉煌的院子,和豪华精细的装饰,萧明月赞叹道:“宇文公子果然豪气,如此奢侈的宅子在建康城连一品大员都未必住得起。” “只是买来送给你看月亮的。”宇文迪回答道。 “这礼物太贵重,我实在不敢要,还有上次的地契和簪子,得了空我会一并还给你。”萧明月说道。 “收不收下是你的事,送不送是我的事,我送出去的礼物,是不会收回来的,你若是不喜欢一把火烧了便是!”说完,躺在了藤椅上。 萧明月听了,惊异的看着宇文迪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 “真是令人讨厌?”宇文迪转过头看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又说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行事做派像个大财主,挥金如土,想必你是从没有缺过钱吧。” “没错,我从不缺钱,我从小打理家族生意,从没有赔本过。不过,请你放十万个心,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求两情相悦,一生一世,平平凡凡。”萧明月看着月亮说道。 “就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看看月亮,喝喝茶,吃吃点心?”宇文迪问道。 “嗯。”萧明月应声道,随即便又说道:“我是有意中人的,请宇文公子以后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大好光阴了。” “是那个叫陈贤的吧?听说武功很厉害,人也长得不错,但是单单论家事和实力我都在他之上,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 “感情是很纯粹的东西,是看缘分的。”萧明月说道。 “那我们之间更有缘份。”宇文迪笑道。 萧明月看了一眼宇文迪道:“兴许是成为很好的朋友的缘分。” “不管什么身份,能这样守着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听到,笑了笑,说道:“干嘛把自己说的这么煽情?”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就算有一天,你要嫁人了,难保不会嫁给我!” 萧明月笑道:“谢谢你今天请我看月亮。” “以后会经常请你看月亮。”宇文迪补充道。 两个人,看了许久,宇文迪见萧明月困得睡着了,便把她抱起来回房,放到了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 自己坐在桌子前,静静看萧明月熟睡的样子。 此时,小侍从从外面进来说道:“少爷,大魏的书信。” “嘘。不要吵醒她。”宇文迪说道。说完起身出去,说道:“爹又派人催我了?” 亲信说道:“老爷和陛下将要谋夺大事,无论成功与否,为了您的安全老爷希望你暂时不要回大魏。” “看来陛下是忍不住了。不过也好,‘鹬蚌相争’,总要有个结果。”宇文迪说道。 “所以,少爷,您暂时待在梁国才是最安全的。”侍从说道。 “连你也这么认为?我虽然纨绔,但却不是不孝,我爹现在处境凶险,现在我应该回去帮他。准备纸笔!”宇文迪说道。 于是留下了一封书信,连夜赶回了北魏。 次日。 萧明月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两个丫头从外面进来,看到醒着的萧明月,忙端上来洗脸水和漱口水,又有人送上来早点。 萧明月奇怪的问道:“宇文迪呢?” 小丫头回道:“启禀夫人,少爷昨夜有事走了,给您留下了一封书信。” 萧明月听后,不解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夫人?” 两个小丫头互相看了看,便笑道:“是啊,夫人。” 萧明月听了,很不舒服的问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和你们的少爷只是朋友关系。” 说完,便接过书信,打开见上面写道:”明月,大魏宫廷恐有政变,我担心父亲安危,所以连夜赶回大魏,助父亲一臂之力。若我们成功了,我定回来娶你;若失败了,死的很惨,你便嫁给陈贤也好。勿念,宇文迪。”萧明月读后,想到,建康距离北魏都城洛阳一千余里,骑快马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他就算回去未必来得及,又想到,宇文迪虽表面上看起来膏粱,想不到关键时刻倒也有大任,对宇文迪从此便另眼相看。 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 萧明月离开了别苑后,便由乙未护送着乘马车回到了驿馆,离驿馆门口不远处,只见琥珀和萧忠早就等候在那里,萧明月便想起来,自己一夜未归,还不知道要如何交代,便让乙未先行回去了。自己下了马车,往里面走去,琥珀和萧忠便快步赶了过来。 琥珀拉过萧明月的手臂,抢先说道:“小姐,你去哪了?怎么一夜都没有回来?” 紧接着萧忠也说道:“平安回来便好,听说你收到了一封书信就离开了,我便让县令大人加派人手去找你了,遇到什么事了?” 萧明月想了想,对两人说道:“我去见了给我们送‘壁虎’的人,你们也认识的。” 萧忠和琥珀听过后,便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啊?” 萧明月对着两人说道:“宇文迪。” “是和亲宴会上我们遇到的那位公子?”琥珀问道。 “嗯。”萧明月说道。 “他怎么会在这?又如何得知我们需要‘壁虎’?”萧忠问道。 “他是一个纨绔子弟,闲来无事游山玩水爱管闲事呗。好啦,他又没把我怎么样,灾民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萧明月问道。 “所有感染者都喝了汤药,喝下去片刻之后呕吐不止,但是吐完之后,便都精神焕发,有些轻微染病的患者已经能起来走路了。”萧忠微笑着说道。 “是啊,小姐,还真是灵丹妙药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听罢,微笑道:“那就好,让他们在继续喝几日糯米汤水,静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了。” 萧忠看着萧明月说道:“秦侍郎已经回禀了父皇,这次救助灾民表妹大功一件。” 萧明月听到萧忠这么说,便说道:“这是大家的功劳,我怎么敢一个人邀功。我们,秦大人,还有县丞大人都出了很多力,我只不过是知晓药方而已,其他的,我并没有多做什么。” 萧忠笑道:“大家都有功劳,表妹先回房休息吧,我还要和秦侍郎去巡查河道。明日回来我们再仔细聊。” 萧明月听了,便对萧忠说道:“之前我们去李庄,见那河中之水腥臭,很可能就是传染源,让附近的百姓不要再用那里的水了。” 萧忠说道:“嗯,那条河原本连通地下暗河,暴雨之后水位上涨,汇入进了病菌也是很可能的,如今已经命人封锁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染病了。” 说罢,萧忠便同官兵们出发,骑马去往河道。 琥珀便扶着萧明月回到了屋子里。琥珀好奇的问道:“小姐,昨晚那个宇文迪没把你怎么样吧?” 萧明月认真的看着琥珀说道:“当然没有。他虽纨绔,但倒不至于下作。”说罢后,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起来。 琥珀一脸八卦的看着萧明月,笑道:“宇文公子对小姐如此上心,小姐难道一点都不感动?” 萧明月听了,被口中的茶给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说道:“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认识而已。” 琥珀笑道:“萍水相逢,人家就帮了我们这么大忙?” 萧明月有些担心琥珀继续问下去,知道集市上也是宇文迪的人在帮忙,于是转移话题说道:“出来这么多天,姑母肯定也担心了,现在瘟疫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琥珀听了,一头雾水,便跟着萧明月回去了。 春宁宫中。 胡妃正在佛堂,祈祷表兄妹二人平安回来。 晴玟看见萧明月和琥珀回来了,便兴奋的通知胡妃说道:“娘娘,明月小姐和琥珀姑娘回来了。” 胡妃忙放下手里的佛珠,说道:“快去给她们准备饭菜和洗澡水。” 说话间,萧明月快步进来,说道:“姑母,我们回来了。”说完,便给胡妃请安。 胡妃忙搀萧明月起来,关切的问道:“出去这些天有没有受苦,姑母一直很担心你们。” 萧明月冲着胡妃微笑着说道:“姑母放心,我们平安无事。” 胡妃拉过萧明月的手说道:“我听说你们用偏方救了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陛下龙颜大悦,要封赏你呢!” 萧明月说道:“回姑母,我也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多亏了大家一起配合去找药引。” 琥珀在一旁也说道:“是啊,我们还差点被杀……” 还没等说完,萧明月便连忙打岔,说道:“琥珀,你快去准备洗澡水吧。” 琥珀听了,只好不情愿的出去。 胡妃见状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萧明月安慰道:“没什么,只是在市集遇到了盗贼,不过还好有官兵保护,我们都没事,表哥和秦大人去巡查河道,要明日才能回来。” 胡妃听了,也担心道:“外面不比宫里,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人,以防万一。” 萧明月应声答道:“嗯。知道了姑母。” 二人又聊了一会,萧明月便回房去洗澡。 房间里。 琥珀伺候萧明月更衣洗澡。 琥珀问道:“小姐,刚才为什么不让奴婢告诉胡妃娘娘,我们在市集上被行刺了呢?” 萧明月对着琥珀说道:“表哥说的对,如今证人都死了,无凭无据的,先不要惊动,背后的人应该还会再行动的。” 琥珀担心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萧明月安慰琥珀说道:“没事的,他们主要的目标应该是表哥,当日我们两个只不过碰巧同表哥在一起罢了。” 琥珀着急的说道:“那殿下岂不是很危险?殿下现在还在巡查河道,会不会……?” 萧明月冷静的说道:“不会的,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暂时不会再行动,再说表哥和秦大人在一起,有官兵们保护,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的。” 萧明月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对方如此着急下手,应该是考虑到陈大哥要回来了,那么最想撼动表哥地位,置表哥于死地的人无非就是……” 琥珀皱着眉头,问道:“是谁?是谁?” 萧明月敲了敲琥珀的脑门,说道:“知道太多会被‘卡哧’。”说完,用手做割脖子的动作。 琥珀看了,打了个冷颤。 北魏。 午后,宇文府内室祠堂。 宇文信穿戴整齐的站在祖宗排位面前,手里拿着点完的三支香说道:“宇文家列祖列宗在上,如今我宇文信将要助陛下重掌大权,望祖宗保佑,小儿宇文迪不喜欢官场争斗,如今看来他不涉猎官场也是好事,官场如战场,若站错了位置,或许今日位高权重,明日就可能人头不保,只求祖宗保佑小儿宇文迪平安一世。”说完,便把香插进了香炉,跪下给祖宗磕了头。 门外,亲信徐朔敲门进来道:“大人,宫里已经传出来消息,今夜亥时动手。” 宇文信缓慢地起身道:“迪儿那边,无论事成与否,都要阻止他回到大魏。在外面,才是最安全的,他要延续我们宇文家的血脉。” 徐朔听了,回道:“卑职明白,卑职会派人在城外暗中守着,若是公子回来,会阻止他进城。” 北魏,寿喜宫内。 幽兰馨坐在郑太后宫里,品着茶。 郑太后怀中抱着一只纯黑色的猫,一边抚摸着猫,一边放下茶杯,笑着问道:“贵妃觉得这个茶怎么样?” 幽兰馨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母后宫中的茶自然是极品,只不过臣妾觉得这个气味虽好,但品尝起来太过清淡,不似臣妾家乡武夷山上生长的红茶,口味香醇。” 郑太后冷笑道:“贵妃出身名门,自然从小锦衣玉食,哀家小的时候,家境贫苦,喝惯了清茶,便觉得它是最好喝的。” 幽兰馨听罢,忙跪下道:“臣妾该死,母后息怒。” 郑太后道:“起来吧,你是有错,但却不在这个上头。” 幽兰馨听后起身问道:“臣妾愚钝,不知还犯了什么错,望母后指点。” 郑太后放下怀中的猫,说道:“你身为大魏的贵妃,最应该想着如何讨皇帝的关心,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 幽兰馨听后,委屈道:“臣妾也想为陛下生儿育女,可是陛下他,整日忙于政事,不怕母后笑话,除了新婚那几天,陛下来臣妾的寝宫不超过三次。” 郑太后听罢,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你身为皇帝的女人,不能只等着皇帝的召幸,适当的也要主动些,如今皇帝膝下子嗣单薄,你更要争气才是。” 幽兰馨听罢,连连点头,说道:“母后训诫的是,臣妾谨记在心。” 郑太后说罢,便让一旁的宫女端上来一个罐子。说道:“这是从波斯商贩手中高价得来的香膏,具有润肤凝脂的美容效果,沐浴之后涂抹在身上,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罢,便让宫女送到幽兰馨手中。 幽兰馨欣喜的说道:“臣妾,谢过母后。”说完,便欣喜的拿起香膏端详着。 郑太后笑道:“只要你能为皇帝诞下一儿半女,以你的家世背景,还愁以后封不了皇后吗?” 幽兰馨本就心高气傲,嫁来北魏,备受丈夫冷落,如今见郑太后站在自己这边,不觉欢喜,当下便辞别郑太后,回到自己宫中,准备香汤沐浴。 第十六章 鹿死谁手 吃过晚饭后,萧明月回到屋内,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锦盒里宇文迪送的汉白玉凤簪,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觉得宇文迪很可能会有危险,虽然宇文信手握殿前御林军,但是郑太后身边还有最难对付的朱戎,难保不会被一网打尽,左思右想,便想出了一个让宇文迪可以保全性命的方法,于是当下便决定书信一封,叫琥珀送去给宫门的守卫,又叫守卫送到宇文迪城东的别苑,交给乙未,让乙未连夜快马赶回北魏送信给宇文迪。 躺在床上,萧明月暗自思忖道:“那个纨绔子弟虽然行事毫无章法,不顾后果,但到底三番两次帮了我的忙,还救了我的命,就当还他一个人情吧!”说罢,便闭上了眼睛,让琥珀吹了灯,入了睡。 夜。戌时末。 御林军兵营内,御林军首领徐朔秘密召集所有御林军,对众人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都是我大魏的勇士,深厚陛下隆恩,如今郑太后霸权,干政于陛下,我等和宇文大人要助陛下夺回政权,今夜亥时动手,怕死的可以退出!”说完便拔出佩剑,指向天空。 众多御林军皆没有退缩,一齐拔出剑呼应道:“誓死保卫陛下!重夺政权!” 这时,一个御林军跑过来对徐朔说道:“宇文大人已经到了。” 徐朔听后,便大喊道:“大家随我冲进寿喜宫,擒下郑太后,为陛下夺回大权!” 于是一群人便冲向郑太后寝宫。 寿喜宫中。 内侍官吴机正在为郑太后捶着背,郑太后微睁着双眼,单手拖着头倚在旁边的桌案上,说道:“吴机啊,你进宫多久了?” 背后的吴机说道:“奴才十五岁入宫做了太监,起初一直被人欺负,幸好遇见了太后,又承蒙太后抬举,奴才才有今日!”说罢,笑嘻嘻的继续卖力的捶着背。 郑太后睁开眼说道:“那时候哀家只是普通的妃嫔,因为出身不好,总被其他妃嫔强压一头,就连先帝的皇后,也只是在先帝面前对我客客气气。当时我就恨,不是恨自己出身,而是恨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在我有孕期间硬是害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好在老天有眼,风水轮流转,皇后的儿子夭折了,她也疯了,那是她的报应。后来受上天庇佑,让我又有了孕,为了让熹儿平安的生下来,我便一直遮掩着直到生产,为了生他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他呢?乌鸦尚且知道‘反哺之情’,我的儿子,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伙同外人想谋害我!” 背后的吴机听罢,小心地说道:“陛下年轻,想必也是受人蛊惑,太后可别动了气,伤了身子。” 郑太后冷笑道:“你不必安慰我,熹儿再也不是三岁孩童,如今他只把我当做敌人。” 话音刚落,领头的宫女跑进来说道:“回禀太后,徐都统率领一大群御林军朝着咱们寿喜宫冲过来了!” 吴机听了,连忙惊慌的说道:“太后,奴才先挡住御林军,请太后先离开!” 郑太后听后笑道:“慌什么?什么大风大浪咱们没见过,哀家就坐在这里等着他们!” 又吩咐宫人们大开宫门,照常行事。 说话间,只见徐朔带领御林军冲进了外宫门,包围了整个寿喜宫,又带着其余人进入内宫,见郑太后正淡然的坐在榻上品尝着糕点,便严肃地开口说道:“如今我等到此,想必太后已经知晓缘由,请太后交出大权!” 吴机站在一旁对着徐朔训斥道:“大胆!你一个御林军首领竟然敢擅闯太后的寝宫,还口出狂言。” 郑太后接着说道:“徐都统,有什么话,叫你的主子来跟我说!” 徐朔大声说道:“请太后交出大印,陛下和宇文大人马上就来。” 郑太后冷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若是我将大印交出,尔等便等同于谋反,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呐?!” 说话间,宇文信和魏帝便赶到了寿喜宫。 魏帝说道:“若是母后担心徐都统的人头,痛快交出大印即可,倒时候寡人会为母后拟一份奏章,宣布母后从此不再参与政事,颐养天年。” 郑太后听罢,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真是没有白生你,如今你竟然孝顺到这种地步。” 说罢,慢慢走到魏帝面前,又说道:“想得到大印?别急,过了今夜亥时,皇帝若是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大印随你拿去!”说完,便冷笑了几声。 魏帝看着郑太后,问道:“母后此话何意?” 郑太后微笑着,伸出食指放在嘴边,道:“嘘,你听。” 众人便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厮杀声。 郑太后又补充说道:“哀家早料到你会有今日这番行事,自从你和南梁结亲之后,我就让人通知了朱戎将军,秘密赶回都城,此外每隔一个时辰,按时飞鸽传书给他,见到书信则代表本宫平安无事。今日时间已经过了,朱将军定是知道哀家有难,前来营救。” 魏帝听罢冷冷的说道:“这么说来,母后也早就想对儿子下手了,我们母子俩还真是默契。” 郑太后道:“不碍事,没了儿子,我还有孙子呢。” 魏帝大笑后,说道:“没想到,到底是母后棋高一手,如此,我这窝囊的皇帝不做也罢。” 宇文信在一旁说道:“陛下,老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说罢,又对郑太后说道:“太后,今日陛下此番行事皆是受老臣所迷惑,陛下年少无知,是受了臣的怂恿才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请求太后原谅陛下。”说完,便果断从怀中抽出匕首,刺向了自己腹中,顿时,鲜血四溢。 魏帝和徐朔见此番情景,皆泪流满面。 魏帝忙扶着宇文信的身体说道:“宇文卿家,是寡人害了你,是寡人对不起你。” 一旁的徐朔痛心疾首的说道:“属下去杀了朱戎狗贼,为宇文大人报仇。”便带着屋里的御林军冲出去迎战。 宇文信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望着魏帝虚弱地喘着气说道:“陛下……陛下要把罪名……都推到老臣身上,要留住性命,日后……才有机会……重新……”还未说完,便咽了气。 魏帝抱着宇文信的尸体痛哭流涕。 宫门外,御林军和朱戎的大军浴血奋杀,但最终兵力悬殊,所剩无几,朱戎带人冲进了寿喜宫。 朱戎大步冲进屋内道:“太后,臣护驾来迟。” 郑太后道:“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朱戎便随即叫随身侍卫,端来一杯毒酒送到了魏帝面前,说道:“陛下,您请吧。” 魏帝冷笑道:“朱将军,你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边关小卒,若不是父皇赏识,你也能有今天?如今却恩将仇报,与太后勾结篡权。” 朱戎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朱某原本出身寒微,又其貌不扬,若不是先皇的栽培和提携,绝不会有今日,可是人得往高处走啊,朱某身为护国将军,并不知足!” 魏帝讽刺道:“你会有报应的!”说罢,含泪饮下了毒酒。 朱戎听后,不以为然,便转身对太后说道:“如此,太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郑太后道:“今夜之事,将军大功一件,待新君继位,定不会亏待将军。” 朱戎看着郑太后,说道:“受太后赏识,是臣的荣幸,不过,为了避免日后落得像宇文大人一般的下场,臣也只能做个不忠不义之人了。”说罢,便让属下拿过来一根白绸,送到了郑太后跟前。 郑太后大惊道:“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害死哀家吗?你可知这是谋逆之罪!?” 朱戎奸笑道:“若是陛下还活着,我这样做,是谋逆;可如今陛下已经死了,害死陛下的人却是太后您呐,我这样做,至多算救驾失败!” 说完,便挥了下手,身边两个手下,便一起动手勒着郑太后的脖子,眼看郑太后断了气。 其中一个手下问道:“将军,其他的人怎么办?” “都杀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朱戎说道。 于是,几个手下便拔刀挨个刺向郑太后宫内的人,顿时,屋里死声淘气、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在临近北魏都城十余里的驿站外,宇文迪和一个侍从下了马,一个驿卒过来牵过马,对着宇文迪说道:“公子,这么晚了,请到里面歇息,天亮了再赶路吧。” 宇文迪急迫的说道:“我们有要紧事,快给我们备两匹快马!”说完,便掏出一袋银子扔给了驿卒。 驿卒见到宇文迪出手如此大方,便爽快的去备马。 这时从不远处跑过来一匹马,上面驮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宇文迪便认出是徐朔身边的一个亲信丁福,看见了宇文迪说道:“公子,别回都城,朱戎带人杀进了皇宫,您此刻回去等于白白送死啊。” 第十七章 朱戎的野心 “无论如何,我愿与父亲共进退,若父亲有什么不测,我岂能独活?!”宇文迪激愤地说道。 丁福着急的说道:“公子,卑职就算拼了命,也要护得您周全,不能让您回去送死啊!” 说完,便伸手向宇文迪的哑门穴点去,宇文迪便立刻晕了过去。便和旁边的小侍从找了一辆马车,连夜驾车向南逃去。 朱戎的手段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原本就是一个恩将仇报,贪荣慕利的小人,野心又极大,如今有了此等的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他一早就料想会有今日,于是暗中谋划,先是拼命巴结郑太后,得到她的信任,又暗中屡次挑拨太后与皇帝的关系,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独揽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无名却有实的“皇帝”。 于是便命亲信拟定了圣旨,内容无非就是说郑太后篡权,魏帝叫他率兵前来护驾。这样一来自己彻底洗脱了罪名,从乱臣贼子一跃成为了有功之臣,又以魏帝之名指定三岁的皇子拓拔睿继位,由自己全权担任辅国大将军兼任相国之位,连夜召集所有大臣,以料理魏帝和郑太后的丧事的名义,实则是“指鹿为马”,宣布自己的权利,铲除异己,拉拢党羽。 宫中两派势力的矛盾,成年累月,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如今一夜之间宫廷发生了此等大事,皆心怀鬼胎,真正伤心的并没有几人。表面上大家都为魏帝和太后的死表现的悲痛不已,内心都清楚着怎么一回事,都知道朱戎大权在手,反对他就等于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便由着他指鹿为马,以范枕为代表的保皇党则表示支持新君继位,说道:“如今陛下已经殡天,应该有人出来住持大局。”便支持朱戎,而郑太后一党表示不服气,暗讽朱戎喧宾夺主,心怀不轨。 朱戎这个人心思深沉,表面上时时刻刻装出一副忠义嘴脸,暗地里却已经盘算着该如何清除反对他的人。 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昭告天下,准备三日后举行新皇登基典礼,典礼之后再为魏帝举行殡葬礼,而郑太后以谋反罪名废去太后尊称,其族人皆降为庶人,郑太后也以百姓的身份入葬,皇子拓拔睿奉旨继位登基,其母韩婉仪被封为太后,而朱戎向来反对与梁国交好,则下令让幽兰馨以皇贵妃名义为先皇陪葬,在新帝登基后与先皇遗体一起入葬。 幽兰馨听到消息后惊恐万分,又心有不甘的说道:“凭什么我要陪葬,我才十六岁,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我嫁入大魏不过短短数月,再说陛下对我毫无感情,我不要给他陪葬!” 说罢,便对陪嫁过来的心腹宫女翡翠说道:“快拿纸笔来,我这就写信给姑母,你秘密找人送出去,姑母会让陛下派人来救我的。” 写完后,便让翡翠以买衣料的名义悄悄把信送出了宫,差人送回南梁。 南梁。 朝廷之上,众臣对朱戎篡权以及让幽兰馨陪葬一事议论纷纷,又对是否出面营救幽兰馨一事,众说纷纭。 梁武帝皱着眉头说道:“岂有此理!如今朱戎篡权,破坏两国友好,又要将我大梁和亲之女作为陪葬品,众卿家有何高见?” 周太宰说道:“陛下,朱戎与我大梁向来不和,若这个时候出面救人,恐怕会引发大战;若放弃救人,也有损我大梁国威,事情实在棘手。” 薛太傅听罢,言道:“依臣之见,应该以大局为重,那朱戎如此行事,便是故意激怒我们,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切勿先挑起战事!” 沈尚书便也认同的说道:“陛下,太傅所言极是,当以两国邦交为重。” 于是,朝堂之上,绝大部分赞同继续维护两国邦交,放弃救人。 景仁宫。 幽兰皇后揉着一侧额头说道:“没想到馨儿才嫁过去没几天,就遇到了这等事,也怨不得本宫,想来她也是没有造化的。” 一旁的春纤安慰道:“娘娘想开些,小姐为了两国结好,想必也能体谅娘娘的苦衷。” 说罢,便给幽兰皇后倒茶。 幽兰皇后看了看,又说道:“为了邦交,也只有委屈她了。” 春宁宫。 萧明月正和胡妃学习点茶,胡妃正讲道:“茶筅的击拂要舒缓。” 琥珀便慌脚鸡一般跑了进来说道:“不好了,出了大事了!” 萧明月便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嗔怪道:“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连规矩都忘了?” 胡妃也抬头看着琥珀问道:“是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琥珀喘着气说道:“我听景仁宫的巧月说,北魏宫廷政变,郑太后杀了自己的儿子,又被大将军朱戎杀了,如今大将军下令让幽兰皇后的侄女幽兰馨陪葬呢,幽兰皇后为了这个,正心烦呢。” 萧明月听后,喃喃说道:“这么快?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信?” 胡妃在旁边听了,问道:“什么信啊?” 萧明月便对胡妃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想来幽兰馨也怪可怜的,有些同情她。” 胡妃听了,也感叹地说道:“是啊,好好的千金小姐,又当了贵妃,突然间就要去给人陪葬了,真是可惜。” 说完,又看着萧明月,拉过手说道:“幸好当初你没有被选上,不然姑母疼也要心疼死了。” 琥珀说道:“是啊,还是小姐有造化。” 北魏 距离都城洛阳外百余里的一个客栈里,丁福和小侍从守着宇文迪,为了防止他离开,丁福在他身上捆上了绳子。 宇文迪醒来后,看见自己被绑着,便着急的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 丁福跪下说道:“属下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属下曾用自己的人头担保,无论如何要保护公子安全,朱戎狗贼谋夺了大权,大人……大人已经死了。” 宇文迪听了,原本秀美的眼眶顿时流出两行泪出来,看着窗户外心痛的说道:“爹,孩儿不孝,终是没能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 丁福说道:“公子不要自责,那朱戎精兵无数,我等不是对手,眼下公子只有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大人的在天之灵。” 宇文迪看向丁福说道:“起来吧,给我解开。” 丁福犹豫道:“公子?!” 宇文迪平静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再跑了。” 丁福听到宇文迪如此说,便起身给他解开了绳子。 宇文迪站起来冷冷的说道:“朱戎杀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搭上命,也要为他们报仇。” 丁福说道:“大人希望您远离魏国,远离朝堂,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宇文迪听了,冷笑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注定无法平淡的过日子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敲门声。 小侍从刚准备去开门,丁福防备的说道:“我来。”说完,便悄悄的走过去,抽出随身的佩剑,一把推开房门,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看见宇文迪便摘了下来。 “乙未,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明月出了事?”宇文迪着急的问道。 乙未回答道:“小姐人在宫中,很安全,昨晚叫人让我连夜送信给公子,想是要紧事,我便跟着公子留下的尖尾雨燕的行踪,得知公子在此处。” 说完,便掏出书信送到宇文迪手上。 宇文迪连忙接过信,拆开后,看到萧明月写道:“郑太后与魏帝必然会有一个倒下,而朱戎此人**野心极大,我担心他可能会牵制大局。若是宇文大人遭遇什么不测,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以卵击石。千万要保住自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朱戎不得人心,他的政权注定不会长久,你若是想报仇,为今之计,你最好的选择是投靠河清王拓拔泓,他也是皇室成员,掌握西北要塞,兵力虽不及朱戎,但如今也只有他有实力与朱戎一较高下。保重!落款:萧明月。” 宇文迪看后,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家破人亡,便不能再处处护心上人周全;喜的是,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心中也有自己的位置。”便当下决定,动身去西北边塞。 北魏宫廷。 朱戎为新皇帝举行了登基大典,拓拔睿是拓拔熹唯一的儿子,刚满三岁,只不过是个无知孩童,其母韩婉仪因为品貌端庄理所当然被封为太后,实则因为朱戎看她没有什么野心,留着她更方便掌控一切。之前反对朱戎的人和郑太后一党都被朱戎以新皇帝的名义,处死的处死,囚禁的囚禁,贬谪的贬谪,从此他便一手遮天。 眼看就要到了殉葬的日子,幽兰馨这边,见母国迟迟没有派人来救自己,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便对母国那边已不抱有希望。 从此之后,朱戎在朝中可谓呼风唤雨,说一不二,他下令为自己修建宝塔,劳民伤财;自己崇尚佛教,便征收赋税,大肆修建寺庙,并且抵制儒学,重武轻文;为充实自己的宫苑,命人各地搜集美女供自己玩乐。 国人皆恨之。 第十八章 美人蕉的寓意 转眼间又过了许多时日,已经入了秋,天气转凉,萧明月每日和胡妃学习茶道和刺绣,日子过得倒也还算平静,心里依然惦念着陈贤在边境是否安然无恙,得了空便打听是否有南照的消息。 宇文迪那边也已经到了西北,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也获取了河清王的赏识,河清王也对朱戎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一方面驻守西北边塞,一方面暗暗积攒实力。而宇文迪担心萧明月的安危,依然让乙未继续保护着萧明月。 这日,胡妃想到百花宴上高梦瑶的古筝弹的极好,便做主派人去接高梦瑶进宫来抚琴,又让人准备了水果点心,又预备下了膳食,便又挑选了一件沉稳可亲的衣服,又让宫人为自己精心画了一个素淡的妆容,便让晴玟叫人去通知萧忠回宫来,说自己思念他,身体有些不适,叫他回来,实则有心撮合两人。 高府。 高梦瑶接到胡妃的邀请,便满心欢喜的开始精心打扮,又想着为胡妃和萧明月带上礼物,母亲窦氏在一旁看了含笑道:“姑娘还没嫁进去宫里,便已开始为人家着想了!”说罢,看着高梦瑶准备的礼物。 高梦瑶听了,不觉害羞的低下了头,脸颊绯红的说道:“母亲如此取笑女儿,女儿便没脸去了。” 窦氏见女儿害羞了,便又接着说道:“我的好女儿,如今胡妃娘娘看重你,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梦瑶细声说道:“娘娘只是召见我入宫弹奏古筝罢了,并不是母亲想的那样。”说罢,若有所思的向旁边看去。 窦氏走过来,对着梳妆镜拿起发梳,边为女儿梳着头边说道:“傻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建康城这么多女孩,娘娘怎么就偏偏叫你入了宫呢,你当娘娘真是为了听你弹琴啊!” 高梦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母亲,说道:“母亲的意思是?” 窦氏停下梳头的手,对着女儿说道:“当然是有意撮合你和殿下了,待会儿到宫里去,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这也关乎你和高家的未来。你父亲在朝中无依无靠,胡妃娘娘如今最得圣宠,大皇子殿下一表人才,博学睿智,娘舅萧大将军手握重兵,亲信陈贤又被派去南照平定叛乱,你若嫁得殿下,前途不可限量!” 高梦瑶又和窦氏说道:“母亲,姻缘讲的是两情相悦,就算嫁我也是单纯的嫁给殿下,又不是嫁给权势。再说了,殿下也未必看得上我。” 窦氏嗔怪着说道:“自古‘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我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又精通音律,如此有才情,固然能配得上殿下,切不可看低了自己。” 说完,便叫小丫头碧雪去把漂亮的衣服首饰都拿出来,要好好为女儿打扮一番。 春宁宫中。 胡妃正忙着让云珠等人布置屋子,把一盆美人蕉挪来挪去,觉得都不合适,正在心烦间,见萧明月换好了衣服进了来,便问道:“明月啊,你说这盆美人蕉摆在哪里合适?” 萧明月看了看那盆鲜红的美人蕉,便说道:“这花开得如此烈艳,放到次位倒显得委屈它了,不如放在正中间的桌案上,倒底不辜负它如此的热烈绽放。” 胡妃听了,也很认同,便命云珠把它放在了最显眼的桌案上,又命晴玟去去看小厨房的点心准备好了没有,又问萧明月自己今天的打扮是否得体。 萧明月笑道:“姑母风华绝代,温婉淑仪,就算不加点缀仍旧光彩照人。” 胡妃听了忙笑道:“你这张小嘴可真是甜的很,我如今老了,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说完,顺手修剪起了一旁的盆栽。 萧明月随即也坐在胡妃旁边,拉着胡妃的衣袖说道:“姑母,月儿说的都是真的,姑母一点都不老啊,比我还要好看十倍,不,是一百倍。” 胡妃放下手里的剪刀,看着萧明月笑道:“若是那样,我岂不是要成了老妖精了。” 话音刚落,晴玟便进来通报,说道:“启禀娘娘,高小姐来了!” 胡妃听罢,便连忙起身说道:“快让她进来!” 霎时,高梦瑶便从门外进了来,看见胡妃和萧明月便走上前行礼说道:“参见娘娘。”又对旁边的萧明月问了好。 高梦瑶梳着回心发髻,头戴着翡翠玉钗,额头上涂了些许淡淡花黄,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织金挑线的绣裙,又加上本就生的端庄秀气。抬眼看去,仿佛如壁画上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胡妃忙让其起身,让她坐到自己身旁,又夸赞道:“高小姐果然秀外慧中,人长得如此貌美,又弹得一手好筝。” 高梦瑶忙谦虚的回道:“娘娘过奖,臣女只不过是略懂些音律罢了,承蒙娘娘不嫌弃,臣女愿意日日为娘娘演奏。” 胡妃听了笑道:“好孩子,你能有这份心,本宫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舍得日日劳烦你呢。” 说罢,便问去晴玟“殿下回来了没有?” 晴玟回话道:“回娘娘,殿下说一会儿就到。” 胡妃便让人端上来各种水果点心,让高梦瑶品尝。 萧明月在一旁看了笑道:“高姐姐额上的花黄绘的可真是好看,想必是宫外流行的新画法吧?” 高梦瑶听了,笑道:“眼下依着佛像的样子,流行在额头上涂厚厚的一层鹅黄妆容,我因不喜在额头涂的太厚,便自己动手轻薄的涂了一层,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萧明月听了反驳的说道:“姐姐若是东施,那世上便没有西施了。姐姐若不嫌弃我蠢笨,可否教授与我?” 高梦瑶笑道:“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得了空姐姐一定要教我。”萧明月笑着说道。 说罢,云珠便在外间喊到:“殿下回来了。” 说话间,只见萧忠疾步匆匆走了进来,穿了一身银白色织锦衫,头上束着羊脂玉的发冠,看到胡妃后忙问道:“母后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胡妃笑道:“已经无大碍了,多亏了高姑娘陪我说笑,我心情好了许多。” 说罢,高梦瑶便起身给萧忠行礼,礼后,萧忠道:“劳烦高小姐了。” “为娘娘和殿下分忧,是臣女应该做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萧明月便冲萧忠努努嘴,萧忠见其如此八卦便不予理会。 胡妃便说道:“忠儿,你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吃了饭再走。” 萧忠答应道:“是,母后。” 说罢,便对萧明月说道:“月儿,和姑母去看看厨房炖的药膳好了没有。” 萧明月听了马上会意,便起身和胡妃出了去,又转身对萧忠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屋子里只剩萧忠和高梦瑶两个人。 二人良久相对无言,最后萧忠先开口说道:“这桌案上的花开的不错,不知是什么花?” 高梦瑶答道:“这是美人蕉,在九月盛开,花期只有短短的十几天,却为了博得世人眼球,开的格外绚丽。” 萧忠听后,又问道:“那不知此花有何寓意?” 高梦瑶又答道:“传说楚汉之争时,项王被围困在乌江,夫人虞姬誓死追随夫君,和项王双双死在乌江边,后来香魂化为此花,人称‘美人蕉’,花名寓意‘生死追随,不离不弃’。” 萧忠听到高梦瑶如此一说,点头称赞道:“高小姐果然才气过人。” 高梦瑶笑道:“殿下过奖了,臣女也只不过是略知一二。”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些别的话题,一起吃过午饭,萧忠因为公务在身,便离开了,之后,萧明月又和高梦瑶聊了一些闺阁之话,直到申时高梦瑶才出宫回去。 朝堂之上。 “南照因为节节败退,又被我军捉去了副元帅,如今已经派使臣递送上了投降书,愿意年年给我大梁进贡,并以十二县作为诚意。”梁武帝欢喜的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国之大幸。”薛太傅忙说道。 周太宰也说道:“这都是陛下治国有方,以及疆场上战士们的英勇。” 梁武帝听罢,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寡人这就即刻下旨召回安瑞王和陈将军,回朝受封。” 于是,便决定在皇宫,率领满朝文武百官为安瑞王和陈贤筹备庆功宴。 第十九章 盼君归,君已归 梁宫上下便开始忙着庆功宴一事,武帝命萧景和萧文两个协助祠部的人布置含元殿,准备歌舞宴会,以及宴会上的美酒,器具,膳食,水果,点心之类的事无巨细。又亲自拟定好了圣旨,以及为安瑞王萧弈和骁骑将军陈贤的赏赐,萧忠也命人重新布置好了陈贤的住处,胡妃也命做点心的厨子早早为陈贤准备下了爱吃的点心,最惦念陈贤的萧明月每日都待在房里,用和胡妃学的刺绣功夫,亲手用孔雀金线绣了一个金雕图案的荷包给他。 琥珀笑道:“小姐如此用心,想必陈将军回来,一定会十分感动,到时候说不定将军会求陛下娶了小姐!” 萧明月放下手里快要绣完的荷包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啊?” 琥珀道:“自从将军出征以来,小姐日日都在思念将军,这些奴婢全都看在眼里。” 萧明月起身边咯吱琥珀边说道:“好啊琥珀,你如今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明个我就和姑母说,把你许配出去,看你还敢再打趣我!” 琥珀一边被咯吱笑着,一边说道:“好小姐,我不说了,你别把我嫁出去。”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两个人嬉笑的在屋里玩闹了起来。 宫外一处偏僻的别苑内。 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子站在院内,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的假山,若有所思,不一会,一位步履匆匆的老人由门口的看守带着进了院子里。 这两人正是三皇子萧文和太傅薛涛。 薛太傅看见萧文说道:“殿下。” 萧文说道:“陈贤就要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军功,父皇如此重视,想必日后会更加倚重大哥,怎么办?” 薛太傅说道:“殿下莫急,既然阻止不了他们回宫,那我们就索性来个‘请君入瓮’。” 萧文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薛太傅看着萧文认真地回答道:“留在身边,更容易掌控,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到时臣再找机会下手!” 萧文听后,眼珠转了一圈拍着薛太傅的肩膀笑道:“如此便有劳大人。” 薛太傅笑道:“为殿下办事,定当竭尽全力。 萧文望着苑中圈养的两头麋鹿说道:“若我有朝一日求得心中所想,你功不可没!” 薛太傅道:“臣定当鞠躬尽瘁。” 说罢,两个人相视一笑,于是又一前一后离开。 景仁宫内。 幽兰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正吃着葡萄的萧忠,说道:“如今陈贤就要回来了,他可是大皇子的人,如今怕是春宁宫又要趾高气昂了,你怎么就不争气呢,整日里待在祠部混吃混吃,游手好闲!” 说罢,伸手拿了过来萧景正在吃的那盘葡萄。 萧景不耐烦地说道:“母亲不是不知道,大哥从小就比我们聪明,身边的那个陈贤武功又是如此之高,偏偏这两点都不是我擅长的,我如何能比得了?” 幽兰皇后皱着眉头说道:“从小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肯,让你习武又怕累,如今倒好了,你成了整天吃吃喝喝,还会什么!” 萧景又道:“只有那些出身差的人才靠着读书和习武谋差事,我可是您的儿子,又是父皇的嫡子,将来继承了大位,那些麻烦事,让文武大臣处理便是,哪里用得着事事亲力亲为。” 说罢,又吩咐青桐去给自己做燕窝粥补身体。 幽兰皇后看他这幅样子,便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上进心,但却不得不考虑到如今的局面,自己虽是皇后,身后又有家族势力和哥哥可以指望,但春宁宫受宠,萧忠又最得陛下喜爱,身边的人又是如此的争气,陛下一日没有立萧景为太子的意思,她便一日惶惶不安,不得不为自己和儿子的未来谋算起来,想到无论如何便不能让春宁宫再继续得宠下去,于是当下便决定让人秘密去请巫师进宫。 几日转眼流逝,南伐大军浩浩荡荡驶进了建康城,武帝亲自率百官迎接,安瑞王萧弈身骑一匹大青马,身穿盔甲,虽已是白头翁,已过花甲之年,但是却威风凛凛,众将士为其马首是瞻,陈贤随其后骑着一匹红棕色的汗血宝马,带着临行前萧明月送的马鞍和马蹬,头上扎着简单的发髻,系着棕色的鹿皮抹额,气宇轩昂跟在萧弈后面,其次是几个副将,和众将士。 百姓们听闻他们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一时万人空巷,皆带着老婆孩子在城门口和街道两边列队夹道欢迎。 行到宫门口,武帝和百官便已是等候在此,安瑞王和陈贤等人下马,向梁武帝行礼。礼后,梁武帝赶忙扶起来萧弈,说道:“王兄劳苦功高,乃是我大梁的英雄,此刻起寡人便免去你所有的礼节,可自由出入皇宫。” 安瑞王萧弈听了,连忙推辞道:“陛下,万万不可,尊卑有别。” 梁武帝说道:“你是我的兄长,又是镇国大将军,大半生征战沙场,如今寡人允许你有这个权利!” 安瑞王听了,颇为感动地说道:“臣谢过陛下。” 梁武帝又看向陈贤说道:“骁骑将军果然不负众望,为我大梁击退敌军,寡人要重重的赏赐与你!” 陈贤听了,忙说道:“臣乃大梁子民,受大梁的水土养育,又承蒙陛下器重,保卫我大梁的每一寸的国土是臣应该做的。” 武帝听罢,哈哈大笑,说道:“好!” 又向着安瑞王萧弈,笑道:“寡人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宫廷宴会,王兄可移步随我前去!” 萧弈俯首说道:“谢过陛下。” 一行人便坐着宫轿,先去偏殿脱下厚重的盔甲,换上了轻便的衣服,之后径直来到了含元殿,梁皇宫最大,最气派的宫殿,也是梁武帝招待最重要的宾客时使用的。 几人随梁武帝进入宫殿,只见桌案上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稀有点心和水果,两侧还摆满了这个季节难有的水仙花。 武帝便对萧弈说道:“王兄请上座。” 说罢,便让宫人安排安瑞王萧弈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左侧位置,其次是胡妃,萧景,萧明月;又让陈贤坐在了右侧挨着幽兰皇后的位置,其次是萧忠,萧文。 堂下依次是周太宰和薛太傅,然后是黄尚书,沈侍郎,幽兰彻,高太常等人。 梁武帝便叫内侍官冯英,准备开始宴会。 于是冯英便示意一个小太监去通知舞姬,片刻,几个身穿黄色舞裙的歌舞乐姬上来,翩翩起舞,跳起了一段水袖舞。 萧明月和陈贤两人正巧坐在彼此的对面,中间也恰巧是舞姬跳舞的地方,两人彼此相互望去,萧明月眉眼欢笑的看向陈贤,陈贤脸上虽未表现出十分的高兴,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望向萧明月,眼神中带着思念,欣喜还有迷恋。中间时不时有舞姬阻碍,而他更是目不转睛隔着空隙看去,生怕漏掉了一眼,给人一种又贪慕又拘谨的感觉,连期间萧忠和他说话甚至都没有听到。 琥珀笑着在萧明月耳后说道:“奴婢从未见过这样的陈将军,此刻见他看小姐的样子,竟好像魂魄被小姐勾走了一样。”说罢,便偷笑着。 萧明月见陈贤如此看自己,又听琥珀如此一说,便有些脸红反驳的说道:“不许胡说,人家明明就是在看歌舞嘛。”便又担心彼此眉目传情,太过于明显,便刻意不再向对面看去。 旁边的萧景对萧明月说道:“明月姑娘,今天的打扮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萧明月笑道:“殿下过奖了。” 萧景拿起自己桌上的龙眼,又道:“这龙眼甘甜爽口,送给姑娘品尝。” 萧明月示意,琥珀忙接过盘子,又道了声谢。心里想到,自己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他如何要对自己献殷勤。 舞毕,梁武帝对安瑞王萧弈说道:“王兄此次不顾自己年老体迈,仍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寡人将你封为一等镇国公,享有封地,赏赐黄金万两,白银千两,铜钱五十万冠,金银玉器五千件,绸缎五百匹。” 说罢,便命人将圣旨送到安瑞王手中,安瑞王忙起身接旨答谢。 武帝又对陈贤说道:“陈将军擒下敌军将领功不可没,寡人现封你为从三品平南将军,赐将军府一座,赏赐黄金千两,白银千两,铜钱十万贯,良田两千亩,商铺五十间。” 陈贤听后,忙起身接旨,叩谢武帝。 武帝又说道:“忠儿,明月,之前你兄妹二人救治百姓同样大功一件,忠儿,父皇封你为齐王,宅院一座,同样赏赐你黄金千两,奴仆一百人,良田美池一千亩。”说罢,萧忠叩谢。 又对萧明月说道:“你父亲萧大将军英勇善战,是我大梁的栋梁,如今教导得女儿又冰雪聪明,寡人封你为嘉宁郡主,赐玉如意一对,黄金千两,珠宝一箱。” 听后,萧明月说道:“臣女谢过陛下,只不过救治灾民,秦大人和县丞大人都劳苦功高,臣女只不过略微尽了一份力而已。” 武帝大笑道:“怪不得贵妃时常夸你,果然事事为别人考虑。放心吧,涉及到的相关人等寡人都有赏赐。”萧明月也接旨扣谢过武帝。 第二十章 唯愿执子之手 武帝封赏了各人后,宴会表演继续,几位拿着琵琶的女官上来弹起了《塞上曲》,曲调婉转动听,余音绕梁。 随即又吩咐冯英叫人传膳,于是一大队宫女便手持银盘,端上来一道道美味佳肴,有御膳房的名菜凤尾鱼翅,五彩牛柳,宫廷兔肉,珍珠鱼丸,芫爆仔鸽,桂花炖鱼,红豆膳粥,芝麻卷,还有民间有名的厨子做的荷香鸭,龙井竹笋,奶汁鱼片,镬仔浸鹅肉,宫保鹿肉等等,以及各地进贡的美酒无数,当下,众人皆满足了口腹之欲。 宴会结束后,武帝留安瑞王住在宫里叙旧,陈贤也因为将军府正在布置,暂时仍然留在宫里,住在自己原来的住处。 胡妃知道萧明月和陈贤二人有许多话要说,便带着琥珀先走一步,幽兰皇后和萧景也早早离开,陈贤被几位大臣围着道喜,应酬了好一会才脱开身,见到萧明月在门外等候,便快步来到萧明月身边,目光贪恋的看着她,说道:“离开数月,小姐可安然无恙?” 萧明月看着陈贤笑道:“我一切都安好,倒是要恭喜陈大哥,如今已是平南将军了。” 陈贤听后说道:“不过是承蒙陛下厚爱,如今也应该改口叫小姐郡主了。” “没人的时候,叫我明月就好。”萧明月笑道。 说罢,陈贤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线编制成的镂空香囊,递与萧明月说道:“南照那个地方盛产香料,我见这香囊做工精致,觉得很适合你,便带回来给你。” 萧明月接过香囊,欣喜的说道:“确实没有见过如此做工的香囊,陈大哥有心了。” 又嗅出来是桃花香,便道:“里面装了桃花粉,原来陈大哥喜欢桃花香。” 陈贤解释道:“我不懂这些,只是胡乱挑的,你不嫌弃就好。” 说罢,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正在踌躇之际,萧明月笑道:“放心,我很喜欢。” 说完,又从衣袖中掏出自己所绣的荷包,递给陈贤,说道:“之前和姑母学了些女红,便在上面绣了一个金雕,还望陈大哥同样不要嫌弃。” 陈贤看了,伸出双手握住萧明月的双手说道:“明月,之前见你信上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的心便已经随着信飞了回来,便只求自己能凯旋而归,如今我回来了,会一心一意守在你身边。”说罢,接过荷包,便含情脉脉的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也看着陈贤说道:“唯愿一心人,执手相伴,我从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和意中人安稳简单的过一生。” 陈贤道:“我愿拼尽全力护你一生。” 月白风清,二人相视而笑。 “咳咳咳”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人转头看去,正是萧忠。 “你们这算私定终身了?”萧忠笑道。 “表哥来,怎么也不出声,还偷听别人说话。”萧明月嗔责道。 萧忠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不能怪我,我远远的走了过来,你们若不是出了神,怎会看不见?再说,我不也是怕打扰到你们嘛。” 萧明月见状,便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陈贤忙说道:“我送你回去。” 萧忠阻止的说道:“急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还怕看不够?放心,外面有宫人自会送她回去。” 陈贤听罢,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贤问道:“臣此去多日,殿下可好?” 萧忠笑道:“还是老样子,有些人想我好,有些人想我不好。” 陈贤听罢,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些人又对殿下下手了吗?” 萧忠说道:“之前得了机会,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不过幸好逢凶化吉。” 陈贤道:“殿下多年一直处处忍让,如今还是被视为眼中钉。既然如此,殿下不妨化被动为主动,有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殿下的。” 萧忠抱着胳膊,看向天空道:“母亲不希望我与人争,我也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所想的,不过也是宁静淡泊,游山玩水,陪伴在母亲身边。” 陈贤听罢,说道:“可是,只怕他人未必能明白殿下心中所想。” 萧忠又道:“我只求问心无愧,以后他们也许会明白的。” 陈贤听了,坚定的说道:“不管殿下做何选择,臣都竭尽所能支持殿下。” 萧忠听了,笑着说道:“好兄弟,数月未见,更意气风发了,走,喝酒去,之前明月酿的桃花醉,我偷藏了一壶。” 说罢,两人便去陈贤的屋内,开怀畅饮,抵足长谈。 春宁宫内。 萧明月躺在床上,望着手里的香囊,不禁想到刚才的画面,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琥珀正在收拾着桌案上的书,听到萧明月的笑声,便也不顾手里还没整理完的书,就跑到床前,笑道:“小姐回来便如此高兴,手里一直拿着这个香囊,一定是将军送的吧,他可真有心,在前线打仗心里还惦记着小姐,之前还送小姐那么贵重的手镯;还有那个宇文公子,也送姑娘玉钗和地契,又帮我们找到了壁虎,难怪鸡鸣寺那个算命的老头会那么说,想来可不是两朵桃花吗?” 萧明月听了转过头看着琥珀说道:“你看到那玉钗和地契了?” 琥珀说道:“奴婢前几日收拾的时候看到的。” 萧明月又道:“那些不过是他逼着我收下的,以后得了机会我会连本带利的一并还给他。” 琥珀说道:“经过这几回,奴婢瞧着宇文公子对小姐也是真心实意的,虽然看着纨绔了些吧,倒也是个痴情的正人君子,之前小姐连夜让奴婢送信出去,奴婢觉得小姐对他多少也有几分记挂,并非全然无意。” 萧明月忙起身,靠床边坐了起来说道:“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替他说话?” 琥珀道:“奴婢是为小姐着想,知道小姐不求侯门望族,只求一心人嘛。” 萧明月听了,便说道:“想不到啊,琥珀,原来你言语思绪间如此成熟,你不像十几岁的小丫头,反而更像是几十岁的老奶奶了。” 琥珀道:“人家可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小姐又拿奴婢说笑了。”说罢,继续收拾桌案和架子上的书。 萧明月躺在床上,又想着琥珀说的话,想到,莫非自己对宇文迪真的有几丝动心,便立刻开口否认道:“绝不可能,我喜欢的人明明是陈大哥,才不是他。” 但却又想到,自己当时为什么又要连夜叫人送信给他,真的只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于是思绪万千,想了许久才睡着。 又过了几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萧明月提议去郊外放风筝,便又叫人通知高梦瑶,萧,又找来萧忠和陈贤。 一行人骑马,驾车来到了郊外。 萧明月给萧准备了一个大金鱼图案的风筝,又给高梦瑶和表哥萧忠准备了绿孔雀和金凤凰图案的风筝,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大雁的风筝,给陈贤准备了一个老鹰的风筝。 萧兴致勃勃的放了起来,琥珀在旁边帮着萧举风筝,扯着线,不一会金鱼飞得老高。 其余几人也纷纷举起自己的风筝,准备向空中放去,萧忠帮高梦瑶把风筝放了起来,然后陈贤也帮着萧明月把大雁放了起来,然后俩人又各自放自己的风筝。 不一会,几个人的风筝都飞得老高,此起彼伏,你追我赶。但没持续多久,不想一阵乱风吹过,把萧的风筝打落在了水里,把高梦瑶和萧忠的风筝先后吹掉在了地上,而萧明月的风筝飞的最高,不知何时已经和陈贤的风筝缠在一起,怎么都拽不开,最后萧明月提议道:“不如把风筝线剪断了吧。” 于是,让一旁的侍从找来剪刀,一刀剪开了线,两个风筝便一起飞走了。 萧笑着说道:“月姐姐的风筝和陈将军的风筝一起飞走了,不像我们的风筝都掉了下来,这是不是就代表你们俩注定 就是一对呢?” 萧忠和高梦瑶听罢都忍俊不禁。 萧明月说道:“小孩子就应该有个小孩子样,公主这样未免太过早熟了。” 萧得意地说道:“明明就是,我看陈将军的目光全然不在放风筝上,而是一直在看月姐姐,难怪你们的风筝会缠在一起。” 此话说完,两人更是面红耳赤。 萧忠开口打岔道:“儿,一会想不想吃鱼,大哥带你去钓鱼。” 萧听了开心道:“太好了,不过大哥还是陪着高姐姐吧,那我就和琥珀去啦,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和琥珀两个人笑着跑去旁边的湖中,钓起了鱼。 萧明月说道:“好久没来骑马了,我去看看小白。”说罢,转身往马厩走去。 萧忠对陈贤说道:“还不快跟去。” 陈贤听了也顾不得许多,便赶忙追了上去。 萧忠又对高梦瑶说道:“不如我们去划船吧,赏一赏湖中景色。” 高梦瑶笑道:“好。” 于是,二人也去划船了。 第二十一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金秋时节,层林尽染,微风习习,萧明月和陈贤一前一后驰骋在草地上。 随后两个人自由洒脱,无拘无束并列的坐在山坡上,湛蓝的天空中时不时有几只喜鹊飞过,风景如画。 萧明月不禁说道:“我憧憬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无羁无绊,怡然自得,没有那么多的礼数,没有勾心斗角,不用为权利而费尽心机。” 陈贤看着萧明月笑道:“这话实在不像是从一个官家小姐口中说出来的,如今门阀等级森严,无论普通人家的女儿还是官家小姐都想嫁入王公贵族,你却期待的如此平凡,真是与众不同。” 萧明月看着陈贤说道:“你一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吧,会有这种想法。”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的想法弥足珍贵。”陈贤看着萧明月笑道。 “真的?”萧明月问道。 “嗯,说明你是个纯粹简单的姑娘。”陈贤道 “那如果我不是呢?若是我骗你的呢?”萧明月问道。 陈贤全神贯注地看着萧明月,平静的说道:“无妨,就算你骗我,我心甘情愿。” 萧明月听了,惊喜的低着头说道:“傻子。” 陈贤拉过萧明月的手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变。” 说罢,便让萧明月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说道:“如今我已经是平南将军了,等你过了及笄之年,我就向陛下提亲,以后一生一世守护你。” 萧明月嗔怪的抬头看着陈贤道:“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陈贤温柔的看着萧明月轻声道:“是我想要娶你,放心,我会努力给你最好的一切。” “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萧明月微笑道。 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又看了许久的风景,方离开。 湖中。 萧忠和高梦瑶坐在一艘大船上,艄公在船头划桨,两人坐在船舱中,湖面波光粼粼,有许多荷叶浮在水面上,成群结伴的蜻蜓不断飞过,偶尔也有几条鲤鱼跃出水面。 萧忠看着沿途的风景说道:“我很喜欢欣赏这些自然之景,觉得它们是最美好的存在了。” 高梦瑶笑道:“殿下志趣高雅,我也一向不喜欢喧嚣热闹。” 萧忠笑道:“高小姐蕙质兰心,怪不得明月表妹如此喜欢与你一处玩乐。” 高梦瑶说道:“郡主才貌双绝,满腹经纶,又平易近人,梦瑶真心敬佩。” 萧忠微笑着说:“表妹固然优秀,可是高小姐也独一无二。” 高梦瑶听罢低头笑道:“谢殿下赞赏。” 萧忠又问道:“可都读过什么书?” 高梦瑶笑着道:“我素来愚钝,除了《女训》,《女德》之后,只读了《诗经》和《论语》。” 萧忠听了点头道:“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读书,都只顾学些女红和音律,高小姐已经很难得了,何来愚钝?!” 高梦瑶说道:“都是家父从小教授的,我不过记在了脑子里罢了。” 萧忠道:“高大人满腹经纶,如今教育的女儿也很是优秀。” 高梦瑶道:“殿下谬赞了。” 泛舟之上,两人又聊了些诗词,便回到了岸上,此后萧忠便对高梦瑶另眼看待,高梦瑶亦是更加倾心于萧忠。 琥珀带着萧和几个侍从们一起钓上来许多鱼,六个人回到萧忠的宅院内,更衣之后,烤了鱼,家仆又打了些野味,便叫厨子做了几个菜,早早吃过了晚饭,萧忠便亲自送高梦瑶回府,陈贤和萧明月和琥珀回宫。 萧明月回到宫里,便径直去给姑母房中请安。一进屋子,便看见屋里面摆放着许多东西,有上好的绸缎,银狐皮的披风,翡翠镯子,玛瑙珠串,紫玉耳环等等。 萧明月给胡妃请过安便问道:“陛下对姑母真体贴,果然都是名贵的物件儿。” 胡妃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不是陛下送来的,是三皇子送来的。” 萧明月听了,惊讶的问道:“三皇子为什么送这些过来?” 胡妃道:“说是恭喜你封为郡主,特地前来贺喜,我说你出去了不在,他略坐了坐就走了,说改日再来看你,这是何意?” 萧明月听了,起初一头雾水,便回想起来宴会上三皇子对自己大献殷勤的事,两者应该有关系,便对胡妃说道:“兴许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才送来的吧。” 胡妃说道:“那孩子平日里很少来,如今怕是在打你的主意。” 萧明月听了,不禁有些担心的想到,此前从未与三皇子正儿八经说过几句话,他如何对自己有心思,幽兰皇后平日里视姑母为敌,又怎么会想让自己嫁给她儿子,回去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幽兰皇后无非想让自己嫁给萧景,离间自己和姑母的关系,离间父亲和姑母的关系,又或者想借自己的手对付姑母,想到这,便决定回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打消幽兰皇后的念头。 幽兰皇后宫中。 幽兰皇后正在喂笼子里的两只黄鹂鸟,看见萧景回来了便问道:“东西都送去了?见到人了?” 萧景回道:“送是送去了,不过明月姑娘人出宫玩去了。” 幽兰皇后放下手中的鸟食,说道:“这次运气不好没见到人,下次挑准了日子,再去一趟。” 萧忠问道:“母亲一向不喜欢春宁宫里的人,如今为何要让儿臣去讨好那萧明月?” 幽兰皇后又道:“如今她已经被陛下封为嘉宁郡主,父亲手握重兵,身份远比其他官宦小姐尊贵,你说为何?” 萧忠想了想:“你想让儿子娶她?” 幽兰皇后听了笑道:“你总算聪明了一次,索性还不晚,只要你能娶了她,就不怕萧将军不站在咱们这头,到时候胡妃就等于没了翅膀,皇位还不是你的了!” 萧忠想后又道:“难怪之前在宴会上母亲让我对郡主大献殷勤。不过说实话,郡主的样貌在儿臣见过的女子中,可谓出类拔萃,但是儿臣每每想到她是大哥的表妹,就对她喜欢不起来。” 幽兰皇后嗔怪道:“让你娶她,以后只要你能待她不薄便可,等以后做了皇上,再想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萧忠听了赞同的回道:“儿子听母亲的便是。” 幽兰皇后说道:“回去准备吧,打听一下郡主都喜欢什么?” 于是,当下萧忠便离开,回去准备。 萧景离开后,幽兰皇后走近里间内室,只见一个身披着黑色长袍,脸上涂着彩色颜料的女巫师,在房间周围点着檀香蜡烛,拿着簸箕和毛笔正在扶乩,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便结束了占卜。 幽兰皇后问道:“大师可有什么收获?” 巫师缓缓答道:“回皇后娘娘,神明所示,殿下若是想继承大位,定有阻碍,只有清楚除去障碍,方可。” 幽兰皇后忙问道:“不知阻碍之人是谁?” 巫师道:“神明未明示,但人就在宫中,且身份尊贵,是娘娘意想不到之人。” 幽兰皇后第一个便想到了胡妃和萧忠,说道:“定是那胡氏母子。” 又问道:“如今我为景儿物色了一位姑娘,是陛下刚册封的嘉宁郡主,父亲是萧大将军。” 巫师说道:“郡主几时入宫,现居何处?” 幽兰皇后道:“三月初三入宫,现居住在东南方春宁宫。” 巫师闭上眼睛,摆弄着手指,片刻说道:“此女日后贵不可言,与天下太平有关,另外,此女命犯桃花,平凡男子难有这个福气,望娘娘慎重。” 幽兰皇后听了,说道:“如此正好,我景儿贵为陛下嫡子,娶了她,可助景儿继位登基。” 说罢,便让巫师为自己和儿子查看生辰八字,又看了景仁宫的风水等等。 萧明月回去后想到萧景的殷勤,想着若是幽兰皇后去向陛下求亲,担心自己有被指婚的可能,于是坐立不安。想到时装病,觉得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此时让陈贤去向陛下求亲,自己和陈贤以及春宁宫都会因此得罪幽兰皇后,陈大哥的前途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思前想后,便想到了鸡鸣寺的算命老人,于是决定次日亲自去鸡鸣寺一趟。 西北边塞,甘拢。 一半沙漠一半绿洲,被称为“塞上江南”。 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地理位置非常显要,处于北魏重要的位置,是北魏和西北少数民族交叉的十字路口。 此时河清王拓拔泓和宇文迪正在大厅内与柔然使者商议往来互市,河清王是先帝拓拔熹的叔父,少年之时被皇后忌惮,因此便被父皇派往西北驻守,为人圆滑世故,左右逢源,但也心系百姓,多年来在此地如鱼得水,治理之下百姓们也算安居乐业,唯一的缺点便是有些贪财,常常中饱私囊。 柔然人决定继续出三成的市租,但是河清王嫌利太少,便一时装病,说自己心绞痛,拒绝继续洽谈,等使者走了以后,便问道宇文迪有何高见,宇文迪想了想便道:“双方互通贸易已经十余年,若是此时在边贸兴盛之时突然改了市租,对方难免会不满,不如市租收一切如旧,我们改进通关税,柔然主要引入的是牛羊,每个月都有大批量进入甘拢,我北魏地大物博,百姓需求源源不断,而每月的中后期,柔然的商人的货量都供不应求,如今不妨,半月补一次,每次牛羊数量不超过一千头,如此一来,便可以做到每月收两次通关税,而对方又可以及时补货,皆大欢喜。” 河清王听罢,开怀大笑道:“好!好主意,你真的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谈成之后通关税那边就交给你管理。” 说罢,又吩咐家奴派人通知使者,三日后在谈互市条款。 第二十二章 应对之策 时中秋佳节前夕,清晨街上亦是熙熙攘攘,商户们一早便开门做生意,家家户户都为节日做好了准备,老人们赶早集去买菜,有些调皮的小孩子趁大人们不留神,跑出去偷偷放起了鞭炮,躲在门口吃起了月饼。 马车行驶过繁华的建康街区,转而驶向城外的鸡鸣寺。萧明月掀开车帘子,向外望去,笑道:"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琥珀在一旁性急的说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观景。" 萧明月转过头来,对琥珀说道:"要不你也来看看。" 琥珀说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萧明月听了,噗嗤一声乐了,微笑着对琥珀说道:"放轻松一点,就算陛下真的下了旨意,你也不该愁眉苦脸的,开心一点嘛!" 琥珀噘着嘴说道:"奴婢担心小姐真的会嫁给三皇子嘛。" 萧明月说道:"现在只不过是幽兰皇后自己的意思,陛下又没有答应,你慌什么?" 琥珀又说道:"那万一陛下同意呢,那我们可怎么办呢?" 萧明月安慰琥珀说道:"放心,陛下不会轻易答应的,陛下是最重视人伦礼节的,如今表哥还没有成亲,岂有弟弟的婚姻大事先于哥哥之理!" 说罢,又和琥珀聊了几句,便到了鸡鸣寺。 院外的扫地小僧见到是皇家马车,便赶忙进去通报住持师父,萧明月和琥珀下了马车,便叫随行的人在外等候。 片刻,住持便出来迎接,萧明月见到住持,便先一步上前问好,住持也十分客气地对萧明月回礼道:"小姐今日大驾,不知是来上香还是还愿的?" 萧明月笑道:"我是有事求神明指点,还望大师照怀。" 大师回道:"小姐请随我来。" 于是,便径直朝大殿走。 穿过耳房,来到大殿,清晨,香客并不算太多。 于是萧明月便双膝跪下,恭敬的望着观音菩萨像道:"观音菩萨在上,小女萧明月只愿求得一心之人,执手一生,希望不要与不喜之人结下半分姻缘,望菩萨成全。" 说罢,便拜了三拜。 起身后对大师道:"感谢大师,我已经诚心对菩萨道明心中之事。" 大师道:"之前见小姐神采奕奕,如今倒多一丝忧愁,想来小姐定是有烦心之事。" 萧明月道:"如大师所言。" 大师道:"小姐切莫忧愁,贫僧见小姐眉宇之间有红气缭绕,想必心中所忧愁之事定会消散。" 萧明月笑道:"多谢大师指点。敢问大师,住在这后院的算命老伯可还在?" 大师道:"此人前不久已离开本寺。" 萧明月忙问道:"不知去了哪里?" 大师道:"说是去云游四方,贫僧并未知其方向,但留有两封书信给小姐,说小姐日后自会来取。" 说罢,从衣袖中掏出两封信递给萧明月。 萧明月接过,看到上面写着:一次只能打开一封。又分别标注着:壹和贰。于是打开第壹封,看到上面画了一幅画,画像中一对穿着喜服的年轻夫妻正在给一个中年美妇人行礼,有风吹过,新娘的盖头被吹起来。图中并没有文字。 萧明月心想着,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拿了信便和琥珀道别了大师,准备往回赶去。 刚出了寺门,便看到萧忠和陈贤两人正站在寺庙门口,等着自己。 见自己出来了,陈贤忙快步上前过去,眉头紧锁的盯着萧明月看了一会,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明月笑道:"告诉你什么?" 陈贤道:"三皇子对你有意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明月说道:"还没有确定,或许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 陈贤有些着急的说道:"意图已经如此的明显,还会是什么!" 萧明月看陈贤如此着急,心里很是开心,脸上却故意平静的说道:"若是陛下真的赐了婚呢?" 陈贤看着萧明月,坚定的说道:"那我就去求陛下,无论如何,哪怕丢掉官职,不要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萧明月听了微笑道:"拿命换回来的尊荣,说不要就不要了!?" 陈贤道:"为了你,管不了许多。" 萧明月说道:"大傻瓜,谁要你的命啊。" 话音刚落,萧忠便冲着二人说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出来的太早,我可还没吃早饭呢。” 于是,几个人便上了马车,往回赶去。 大梁朝堂之上。 梁武帝和众朝臣对朱戎执政以来,横征暴敛,夺取民脂民膏的行为议论纷纷。 光禄大夫孙怀安说道:"如今朱戎政权不稳,又不得民心,若我大梁出兵伐魏,打着朱戎篡权害死先皇以及为和亲贵妃报仇的旗号,定能大胜,到时夺取北魏大片土地,丰盈我大梁。” 高太宰反驳的说道:“朱戎虽是乱臣贼子,但手下的兵力十足,既然能顺利除掉魏帝和郑太后,并非等闲之辈,若我等轻易出兵挑拨战事,不仅劳民伤财,多年征战换来的太平将会白费,若战败,我大梁便会一蹶不振。” 光禄大夫孙安又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时不搏何时搏?若是一直畏首畏尾,我大梁何时有壮大之日!” 武帝听了,觉得说得都有些道理,便问道:“其他卿家可有异议?” 尚书令周围表示支持伐魏,而太师陆棋琮,司徒范岩,司空蒋坤都认同高太宰的说法,其余的高太常,沈侍郎持中立意见。 梁武帝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全然没有年轻之时的斗志昂扬,虽也有些许攻打魏国之心,但相比之下,却和大臣们一样,更加害怕打败仗,更想安于现状,于是便决定以大梁兵力不足,需要休养生息为借口,决定不出兵伐魏。 散朝之后,萧文和薛太傅同行,便问道薛太傅:“太傅为何不支持伐魏,若父皇同意出兵,陈贤肯定会被派往前线,到时候大哥不就少了臂膀?” 薛太傅道:“难道殿下是嫌他的军功不够多吗?若陈将军伐魏再立军功,那大殿下的太子之位就等于是稳坐了。” 萧文道:“可眼下,他留在建康,对我们仍旧不利。” 薛太傅道:“人留在身边,我们时刻能察觉,总比放到外面的好,况且眼下最大的障碍并非陈贤。” 萧文听了,眼珠溜溜地转道:太傅的言外之意是萧大将军?” 薛太傅道:“殿下奢睿。” ………… 马车上,萧明月还在认真的想着画的事,琥珀关心的说道:“这算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在糊弄我们?” 萧明月说道:“还没想清楚之前,怎么能胡乱的下定义,我相信那位老伯应该不会如此无聊,来捉弄我们。” 琥珀听了,觉得有理,点头道:“可是他为什么画了一幅画啊,为什么不直接写字呢,真奇怪。” 萧明月又拿出图看了看,仔细看时突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便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 琥珀听道如此说,便一脸不解。 而萧明月此时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回到了宫里,萧明月当晚,便做了噩梦,而且还不止一个,之后夜夜都如此,闹得宫里沸沸扬扬,都传言萧明月见了鬼,被鬼缠了身。 春宁宫先是找来了太医诊脉,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状,吃了安神的药仍旧不管用;又找来道士做法驱邪仍旧无济于事,可白日的时候萧明月又一切正常,到了晚上便接二连三噩梦缠身。 一连着六个晚上,夜夜如此,到了第七个晚上,一开始没有噩梦的征兆,到了夜里丑时的时候,萧明月突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时候到了!快拿命来!”说完,便冲出房内,往外面跑去。 琥珀忙带着其他的丫头追了出去,四处找萧明月,最后侍卫在幽兰皇后的宫门口,发现了晕倒的萧明月。 第二日,胡妃,萧忠,陈贤,梁武帝,幽兰皇后和萧景,萧文等人都前来探视。 萧明月躺在床上,十分虚弱,但看起来还是正常的,琥珀站在一旁哭诉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胡妃也掉着眼泪说道:“月儿,月儿,可怜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幽兰皇后也在一旁说道:“该不会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请了法师没有啊?” 胡妃一边哭,一边说道:“之前请了道士,开了坛,做了法,可还是这样。” 武帝忙安慰胡妃,道:“放心,月儿不会有事的,寡人立刻下旨:重金召集天下最好的医者和术士,定会治好月儿。” 话音刚落,萧明月便又发疯起来,口中说道:“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别以为谁能救你,现在就杀了你!今晚一过,就算皇后也救不了你了,哈哈哈!”说完,便又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琥珀和晴玟等人忙上前阻止,有的拍着脸,有的摇着身子,还有的拽着手,过了好一会,萧明月才清醒过来,但是表情十分惊恐。 胡妃忙说道:“明月,刚才是怎么了?” 萧明月害怕的说道:“我,刚才那个恐怖的恶毒女鬼又要杀我,说是看上了我,想让我死了以后给她做婢女,今晚!最迟今晚她就要来取走我的性命,姑母快救我!” 胡妃忙安慰着萧明月,片刻,萧忠在一旁关切地问道:“表妹,你刚才说皇后娘娘救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明月忙说:“那女鬼说,只有天下最尊贵的女才能镇得住她,才能救我性命,可是来不及了,今晚上,她就要来杀了我了!”说完,便蜷缩在一旁,吓得又哭了起来。 “难怪昨夜郡主会晕倒在母后宫外。”萧景说道。 “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不正是皇后娘娘吗?”陈贤在一旁说道。 “还请皇后娘娘救我表妹性命!”萧忠对幽兰皇后作揖道。 幽兰皇后不解道:“本宫又不是法师,如何救得了郡主?” 萧忠道:“那还不简单,叫母后认了郡主做义女不就成了,母后震慑六宫,别说区区女鬼,就算神仙来了,也要敬母后三分才是。” 萧忠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如今这女鬼,须得皇后娘娘能压制。” 于是,胡妃,萧忠,陈贤等人便立刻求皇后开恩,收萧明月做义女。 幽兰皇后见状,不好当着众人面拒绝,而且武帝也在,正是她彰显贤德之时,便只能答应。 说道:“若能救得郡主,本宫诚然愿意。” 梁武帝也称赞道:“皇后果然贤德。” 于是,当下便令人准备典礼,让幽兰皇后认萧明月为义女。 第二十三章 我寄情思与明月 梁武帝亲自主持了典礼,萧明月在宫女们的侍奉之下穿戴整齐,由祠部黄侍郎负责典礼流程,先是拟定好文书,焚香对着天地和四方诸神祷告,说道:“天地诸神在上,今有大梁皇后幽兰氏,认萧氏之女萧明月为义女,望天地诸神周知!”然后便让幽兰皇后和萧明月上前相认,互道了“母亲”和“女儿”,之后又准备好一应贡品给天地诸神,方结束。 礼后,众人觉得安心了便都散去,梁武帝回到正殿批阅奏章,胡妃,萧忠和陈贤便带着萧明月回到了春宁宫,萧景也同幽兰皇后回去景仁宫。 春宁宫内,胡妃遣散了萧明月屋内的婢女,只留下琥珀,又扶着萧明月靠在床边,便开口说道:“如今,皇后认了你做义女,这亲事终是做不成了,姑母便放心了。” 萧忠坐在书桌前也说道:“是啊,不过也亏了三弟说话助了我们,表妹果然是‘智多星’啊,这方法都想的出来,表哥我是真心佩服。” 陈贤也紧张的说道:“折腾了这么多天,一定累坏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胡妃也说道:“是啊,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姑母,姑母让厨房给你做;若是宫里没有的,让他们到外面去给你买。” 萧明月听了大家的关心,便笑道:“这些天我又没饿着,只是夜夜这么折腾,身上有些乏累。” 胡妃说道:“累了就好生歇着吧,我们先出去了,让琥珀守着你,饿了就告诉姑母,饭菜厨房里都给你准备着呢。” 萧明月听了,微笑道:“还是姑母最疼我。” 胡妃宠溺的看着萧明月道:“傻孩子,姑母就你这么一个侄女,不疼你疼谁去?!” 说罢,便起身叫陈贤和萧忠都出了去,留下萧明月自己在房内休息,琥珀在外间守着。 萧忠和陈贤便出了春宁宫,向宫外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到半步,萧忠侧过头对陈贤说道:“这回你也不用上奏折给父皇了,这以后啊表妹这特殊的身份,想嫁人怕是不容易了!” 陈贤说道:“我在这一日,便会护她一日,就算没了官职和地位,又如何。” 萧忠听到陈贤竟然如此说,便拍手赞叹道:“你我也算从小长大,今日我才发现你竟是个痴情种。”说罢,笑了起来。 陈贤听了略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说道:“若是换做是高小姐,殿下恐怕不会比臣轻松多少。” 萧忠见陈贤回怼了一番,便无奈的说道:“明月倒是众人疼,可怜我,就只有被你打趣。”说完,两人便出宫去宝月轩点了一桌好菜,又挑了萧明月最爱吃的芙蓉糕和海棠蜜饯给萧明月带了回去。 景仁宫,幽兰皇后正气得不行,见萧景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在一旁喂着鱼缸里的金鱼,便气恼的说道:“殿下好兴致,竟然还有心思喂鱼。” 萧景看了一眼幽兰皇后,说道:“母亲这是何故?” 幽兰皇后说道:“方才为何要提醒众人,叫母后认萧明月做义女,你傻不傻啊,如今她名义上成了你妹妹,你如何娶她?” 萧景道:“她不是说了嘛,只有母后救得了她,不然,她就得死。” 幽兰皇后叹息的说道:“那都是故意说给众人听的,为得就是刚才的认亲典礼,你还真相信是神鬼作祟不成?!” 萧景道:“不管是否因为鬼神,母亲刚才此番作为,都赢得了宫中上下的称赞,尤其是父皇,更是夸赞母后贤德。” 幽兰皇后冷笑一声,道:“那些个虚妄的头衔又有什么用,如今你的亲事算是泡汤了!“ 萧景道:“可不管怎么说,这郡主也算和我们扯上了关系,日后,萧大将军也得顾及母后的颜面地位。” 幽兰皇后训斥道:“糊涂!如今她成了你的义妹,如何能比得了嫁给你好处多,什么被鬼缠身,什么压制女鬼,本宫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咱们怕不是都让那春宁宫的人给算计了。” 萧景道:“事已至此,母后当时也看见了,父皇也在场,咱们不得不应允,如今好歹,认了郡主,总好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幽兰皇后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说道:“真是事事不顺心,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一会。” 说罢,青桐给幽兰皇后倒了杯茶,便带着其他宫人们出去了。 萧景也说道:“儿子告退了,母后好好休息。” 萧景出去之后,幽兰皇后便起身去了内室,见巫师正在闭着眼睛盘腿坐于床榻前,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幽兰皇后来了,闭着眼睛说道:“娘娘是没能遂愿吧?” 幽兰皇后说道:“景儿的亲事如今是没指望了,本宫不信,不靠那丫头,就扳不倒春宁宫!” 巫师道:“那位姑娘,确实不是寻常之人能消受得了的,这婚事不成,倒是对娘娘和殿下也有好处。” 幽兰皇后道:“没想到会让一个小丫头给搅乱了布局,那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不信春宁宫里的那几位运气都这么好!” 巫师睁开眼说道:“娘娘的意思是想?” 幽兰皇后道:“听说大师精通摹仿巫术,我听说只需要生辰八字和指甲头发就可以让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害病,连名医都察觉不出。” 巫师道:“可这摹仿巫术毕竟害人不浅,又涉及皇亲贵胄,万一露出破绽,老身性命难保。” 幽兰皇后说道:“放心,有本宫替你担保,你只管照做就行。” 于是,当下两人便暗地里合计,如何对萧忠和胡妃施法。 萧明月正躺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心想到这番事过后,幽兰皇后那边的念头算是被打消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那位鸡鸣寺算命的老人家还真是个老诸葛,竟然这步都算到了,不禁拿出画又看了一番,暗自说道:“这画像上的新人,新郎面无表情,像是被逼迫,这不就是暗指三皇子按皇后的意愿,准备迎娶自己,而盖头下自己的样貌和堂上的皇后几乎是同一张脸,看堂上的皇后却表情沮丧,这又暗示自己变成了皇后的‘女儿’,如此一来,就再没理由来求亲了。” 话音刚落,琥珀便推门进来,看见萧明月忙笑道:“小姐,你猜我拿什么给你?” 萧明月边收起信便笑着对琥珀说道:“怕不是又拿了小公主的蛐蛐罐子?” 琥珀说道:“才不是呢,这回啊是有人惦记着小姐。” 萧明月问道:“是谁送东西过来了?” 琥珀忙走到跟前,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四方的金色礼盒,说道:“后宫门的侍卫递进来的,说是给小姐的。” 萧明月问道:“没说是谁送的?” 琥珀回道:“奴婢问了,他没说。” “拿过来,打开看看”萧明月说道。 于是拆开了礼盒,看见最上一层放着做工精致的奶皮月饼,再往下看,只见底下放着一把短小而做工精致的匕首,看得出来是西域的货,匕首下面另有一封书信,萧明月打开后,读道:中秋节不能陪你一起赏月,没能兑现承诺,为了弥补我的食言特地派人送了月饼给你,我在西北一切都还好,河清王对我越发信任,如今已让我负责与柔然的互市来往,我见这把短匕首做工轻巧精致,你留在身边防身比较好,勿念,宇文迪。” 琥珀听了笑道:“宇文公子心里对小姐如此挂念,可见用情之深。” 萧明月忙解释道:“不许胡说,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他送这些东西来也不过是拿我做朋友罢了。” 说罢,便叫琥珀把奶皮月饼拿去和宫女门分了。 琥珀收了东西,笑道:“奴婢先下去了,姑娘好生歇着。” 说罢,便出了去。 萧明月看着这把小巧的匕首,喃喃的说道:如今取得河清王的认可,而河清王膝下又无子嗣,以他的聪明才智,早晚会委以重任。” 说罢,便把匕首和书信放了起来。 北魏。 西北,甘拢。 宇文迪正坐在阁楼上独自小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时不时抬头望着月亮,微笑着说道:“若我此时能陪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窗下的丁福和乙未听了,便知宇文迪在思念萧明月。 丁福笑着冲阁楼上的宇文迪说道:“少爷,等咱们替老爷报了仇,您就可以去和萧姑娘团聚了,暂时的分开只不过是暂时的,目的是为了之后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宇文迪嘴角上扬笑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她现在已经是郡主了,我要是没做出点成绩就回去,未免太没有竞争力了。” 丁福说道:“谁说的?我们少爷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试问哪个女子见了不魂牵梦萦,少爷您以前的自信哪去了?!” 宇文迪听后,笑道:“这倒是。” 可转念一想,又说道:“别人的目光我什么时候在意过,我在意的,只是她一个人的目光。” 丁福和乙未听了后,相视一笑。 宇文迪又说道:“罢了,和你们这种不懂爱情的人说了,是不会懂得。” 丁福急着说道:“我懂我懂,乙未他才是一窍不通,少爷,您就是被萧姑娘勾去了魂,被她偷去了心。” 乙未诧异的看着丁福说道:“我怎么就不懂了?” 丁福看着乙未说道:“你整天就知道抱着你那把剑,那个姑娘愿意亲近你啊,你能懂什么是爱情?” 两个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争辩了起来。 宇文迪听了笑道:“乙未懂不懂爱情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俩整天吵来吵去的,倒像是在打情骂俏,不得不让人怀疑。” “有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之后便故意不搭理对方,各自回房去。 留下宇文迪在阁楼中望着明月,说道:“明月,天上的明月,也是我心中的明月。” 便一个人继续喝着酒,直到深夜。 第二十四章 小乞丐 静养了两日,萧明月便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其实本就是装病,根本没什么大碍,之所以躺在房间里没出门,一来是为了圆自己中邪祟的谎,二来也是做样子给幽兰皇后看。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秋佳节,想到终于可以借此机会出宫去玩了,于是找来了萧忠和陈贤,准备到陈贤的府邸去赏月,又拆人送信去通知高梦瑶,几人相约一起去逛夜市,燃灯,放烟花。 于是,萧忠和陈贤便到宫中来接萧明月,又准备一起去高府接高梦瑶,高府位于建康城北的一个僻静的街区,周围也都是些闲散的摊贩客栈之类的。 尚书令高敏大人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府邸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一个小厮坐在台阶上守着大门,在官员之家当差,自然是有些世面,见萧明月几人过来,便知趣的上前问道:“几位公子小姐是来府上做客的吗?” 陈贤对小厮说道:“我们是来找高小姐的,麻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 小厮听了,忙说道:“原来是找大小姐的,几位请稍等,小人这就去通报。”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萧忠环顾四周,说道:“如今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皆喜在东市繁华的街段居住,像高大人这般官职却住得如此偏僻之地的倒是极为少见。” 萧明月道:“高大人为官清廉,又是谦谦君子,这清净之地正衬托高大人的高洁傲岸。” 说话之间,小厮便出来回话说:“小姐正在更衣,马上就好,老爷夫人请几位进去坐。” 几人互相看了看,便一起进了去,进入大门,穿过中间的庭院,来到会客厅,便看到高大人和夫人窦氏已经准备好了水果点心,等在那里。 高大人见到萧忠等人,便和夫人上前行礼,窦氏连忙对小丫头说:“快去看看小姐收拾好了没有。” 萧明月看到厅内的摆设很是典雅素净,红木的地板和桌椅,一侧的书架上还摆放着月白色的瓷瓶,旁边插着正应衬着时节的桂花,另一侧摆放着一个竹绿色的屏风,雕着花鸟图案,不禁暗自赞叹高府的品味。 萧忠和陈贤在一旁与高大人聊着天,夫人窦氏便上下打量着萧明月,笑道:“郡主果然天姿国色,常听瑶儿说起,今日见了,竟然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 萧明月忙回道:“夫人过奖了,若论才貌,高姐姐也是绰约多姿,腹藏诗书。” 窦氏笑道:“小女承蒙郡主厚爱,以后还望郡主多多关照才是。” 萧明月笑道:“我与高姐姐投缘,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般。” 窦氏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说道:“如此真是瑶儿的造化,瑶儿和郡主在一起,我们也最放心不过。” 话音刚落,高梦瑶便从后面走了过来,穿着一身淡橙色的云绣长裙,梳着元宝发髻,头上简单插着一个金钗。 见到萧明月等人,便开心的上前行礼说道:“殿下,郡主,陈将军。” 礼后,萧明月忙拉起高梦瑶的手说道:“姐姐今日,正像那月中的嫦娥呢!” 高梦瑶听了不好意思的说道:“郡主又在拿我取笑,我如何比得了嫦娥,郡主才是更像嫦娥。” 萧明月又说道:“姐姐不必自谦,姐姐今日分明美若天仙。” 说完,又看向萧忠问道:“你说是吧?表哥。” 萧忠正看着她们俩,一时被问到,便有些失措的说道:“哦,小姐今日的确光彩照人,连月亮见了怕是也自叹不如。” 高梦瑶听了更加不好意思。 萧忠忙说道:“这会街上正热闹,我们去放灯,逛街去吧。” 说罢,几个人便和高大人和夫人告了辞,前往热闹的夜市。 几人穿过两条长街,转眼间,便来到了热闹的夜市,有卖糕点零食的,有杂耍卖艺的,有猜灯谜的,还有的在街边摆摊卖宵夜的……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陈贤紧握着萧明月的手,说道:“抓紧我,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 萧明月看着陈贤笑道:“有你在我身边,走丢了也不怕。” 萧忠也说道:“燃灯的人不多,我们先去燃灯吧。” 萧明月心想这是表哥和高姐姐独处的好机会,便开口说道:“我肚子有些饿了,我和陈大哥先去吃东西了。” 陈贤会意,便也对二人说道:“那我就带明月去吃宵夜了,一会我们在桥上集合。” 于是,四个人便分头行动,高梦瑶便和萧忠去放灯,萧明月和陈贤去吃东西。 走在街上,萧明月看着陈贤笑道:“我就是想让表哥和高姐姐多单独相处。” 陈贤听了,嘴角上扬着笑道:“我知道。” 萧明月看着陈贤道:“你知道?” 陈贤看着萧明月道:“你想让他们单独相处,同时又不打扰我们。” 萧明月听了,有些脸红解释的说道:“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大家分开玩自己喜欢玩的,比较方便嘛。” 陈贤抓紧了萧明月的手,说道:“不管怎样,我都很幸福。” 萧明月听了,更加脸红,便转过身快步的向前走去,陈贤也被她拉着一起走。 萧忠和高梦瑶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孔明灯,在河边准备放飞,俩人对着灯许愿,许愿之后,便放飞了灯,高梦瑶对萧忠说道:“殿下许的什么愿?” 萧忠微笑道:“我许的是父皇母后身体健康,大梁再无战事,小姐许的什么愿?” 高梦瑶笑道:“我许愿希望殿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说完,便脸红的低下了头。 萧忠听到高梦瑶如此说,很是意外,知道高梦瑶对自己的情意,几番相处,自己对她也颇有些好感,便上前握着高梦瑶的手说道:“谢谢你。” 于是,两个人又一起逛了夜市,萧忠见一个成色极佳的青白玉的臂钏,便买了下来送给高梦瑶,高梦瑶便欣喜的戴在了手上,当下二人彼此定情。 而萧明月和陈贤正坐在馄饨摊贩前,一人要了一碗荞麦馄饨,正吃着,听见不远处斜对面的点心店门口,一帮人围在一起吵嚷着,萧明月听了,便问道刚看热闹回来的老板:“老板,对面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叹着气说道:“一个经常偷东西的小乞丐,偷哪家的不好,那点心店的主儿,可是有后台的。” 萧明月听了,略想了想便对陈贤说道:“我们去看看。” 于是,拉着陈贤往对面的人群中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面黄肌瘦的,脏兮兮的小脸,跪在地上,旁边的枣糕掉了一地,正被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痛骂着,时不时踢上两脚。 萧明月见状,忙大声阻止道:“住手。” 于是那汉子和围观的人纷纷向她看去,萧明月又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那汉子看了看萧明月,说道:“小丫头片子,少管大爷的闲事!” “大胆!”陈贤立即呵斥道。 大汉又看向陈贤,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又是谁啊,敢管闲事,想试试大爷我的拳头吗?” 陈贤此时穿了一身青衣,头上半束着发,本就长着一双俊美清冷的面孔,加上笔直的身段,引得围观的姑娘们纷纷向他看去。 见大汉如此傲慢无礼,便走上前对大汉说道:“请给这位姑娘道歉,我便饶了你。” 那大汉冷笑道:“怎么?英雄救美?老子今日就把她带回去做小妾,我看你能把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陈贤一拳打倒在地,顿时嘴里和鼻孔里鲜血直流。 那大汉起身反抗几下,均不是陈贤的对手,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敢不敢告诉我你是谁,等我回去拆了你的家,把你关进牢房。” 陈贤冷冷的看着大汉说道:“你不配!识相的话,赶紧给这位姑娘道歉,我饶你不死。” 那大汉见自己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便忍着痛跪着对萧明月说道:“求姑奶奶饶命,保小人不死。” 萧明月见此人虽恶,但罪不至死,担心陈贤真的打死了他,便赶紧说道:“算了吧,今日饶你一命,以后不要再随意伤人了。” 说罢,那大汉连忙连滚带爬跑进了店里,吩咐人关了店铺。 众人也都散了去,萧明月扶起地上的小乞丐,见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脚踝处还化着脓,便关心的问道:“小弟弟,快起来,跟姐姐说,你有什么难处?” 小乞丐委屈巴巴的,眼睛里噙着眼泪,对着萧明月一阵磕头,说道:“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石头永生难忘。” 萧明月说道:“原来你叫小石头啊,起来吧,我又不是菩萨可受不住你这么拜我。” 小乞丐起身说道:“姐姐心地善良,人又漂亮,和菩萨一样!” 萧明月听了,噗嗤一声笑道:“小嘴可真甜,刚才啊是哥哥救了咱们俩。”说罢,便看向陈贤。 小乞丐说道:“哥哥是为了帮姐姐,姐姐是为了帮我,所以我还是最应该感谢姐姐。” 萧明月掐着他的小脸蛋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便又问道:“刚才那人为什么打你,你偷了他们的东西?” 小乞丐低着头,说道:“嗯,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看那点心店的枣糕实在太香了,所以,所以。” 萧明月摸着小乞丐的头说道:“你没有父母吗?” 小乞丐说道:“我从记事起就没爹没娘,以前和爷爷一起讨饭,后来爷爷病死了,我就成了孤儿。” 于是,当下萧明月便和陈贤带着他去看了大夫,包扎了伤口,又带他去吃了饭,最后准备给他留些银两。 可是他怎么都不肯收,说道:“姐姐菩萨心肠,必定是位富家小姐,请行行好收留小石头,小石头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小姐,只求姐姐给口吃的。”说完,便给萧明月磕头。 萧明月忙扶起来,想到又不能带小石头进宫,便看了看陈贤。 陈贤说道:“跟着我吧,姐姐是没办法收留你的。” 小石头赶忙又给陈贤磕头道:“谢谢大哥哥!” 第二十五章 中蛊 萧明月和陈贤带着小石头,与前来汇合的萧忠和高梦瑶在桥上相遇,见陈贤抱着小石头,萧明月便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萧忠笑道:“这样一看,你们还真像是一家人呢,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本事都是一样的。” 萧明月听了,嗔怪道:“如今表哥越发的油嘴滑舌了,高姐姐也该好好管一管他。” 高梦瑶听了,笑道:“你们兄妹俩就别互相打趣了,时候不早了,不是说要去赏月吗?” 萧忠说道:“陈贤的将军府,刚布置完,咱们一起去参观参观。” 于是,几个人便一起去了西市的比较繁华的西街,辗转到了将军府,门口有两个家丁,见将军回来了,赶忙过来迎接。 陈贤道:“这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座假山,院子里还有一个池塘,大家请便。” 说完,便叫来管家,把小石头交给了管家,嘱咐管家悉心教养。 萧忠说道:“这会儿不比白天,外面的景色看不全,不如我们先去屋内看看吧。” 于是,几人便一起进入到了屋内,先是大厅,里面全部摆放着黄花梨木桌椅,很多景德镇的瓷器,又走到厢房,看见室内布置得也是十分华贵,一应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以及琉璃屏风数十个,金银器物无数,房屋数十间,家丁仆人约百人…… 萧忠便赞叹的说道:“如今你这里真是比皇宫也不逊色,介不介意我在这里小住几天?” 陈贤说道:“殿下要住便住,何须多言。” 萧忠又看向萧明月,问道:“表妹呢?要不要和我一同住几天,先认认门。” 萧明月听了,抓起桌子上的柑橘便向萧忠砸去。 扭头便对高梦瑶说道:“高姐姐,我们去外面看鸟,来的时候我看见旁边挂着画眉鸟可爱的很。” 之后,几个人在院子里赏了月亮,萧忠便送高梦瑶回府,陈贤也送萧明月回宫。 次日后,萧明月去给胡妃请安,便看到胡妃病殃殃的躺在床榻之上,晴玟等人忙着端茶倒水,萧明月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晴玟说道:“娘娘近日来觉得身上渐渐乏累,人也越发懒得动,今日早上起床的时候,娘娘竟然毫无力气,而且浑身冒着冷汗。” “看太医了没有?”萧明月急着问道。 “奴婢已经让云珠去请太医了。”晴玟说道。 “通知陛下和殿下没有?”萧明月又问道。 晴玟说道:“娘娘怕陛下和殿下担心,不让奴婢通知。” “都什么时候了,赶快叫人去通知陛下和表哥。”萧明月说道。 晴玟听到萧明月这么一说,赶紧派宫人们去通知梁武帝和萧忠。 萧明月上前握着胡妃的手说道:“姑母!姑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月儿啊。” 胡妃微微眯缝着眼睛,十分虚弱的说道:“明……月。” 萧明月见胡妃如此虚弱,便急着问道晴玟,“姑母最近可是吃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晴玟连忙回道:“娘娘这几日,一直都待在寝宫,左不过是去了几次佛堂,吃的东西奴婢都检查过了啊。” 萧明月听了,想了想说道:“那便奇了怪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太医便赶了过来,来的是太医院公认医术最高明的张太医,隔着窗纱替胡妃把了脉,又看了胡妃的面色,说道:“奇怪,娘娘脉相平和,并不像患病之人。” 萧明月说道:“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有误?” 张太医说道:“郡主放心,老臣以脑袋担保,胡妃娘娘的脉相绝对正常。” 此时,梁武帝正准备早朝,闻讯连忙赶了过来,看到胡妃病在床上,心疼不已,连忙问张太医,又听说查不出病理,便准备悬赏天下名医,而萧忠收到云珠送去的消息,便也急忙的赶了回来,见状,万分伤心。 此事,在后宫渐渐传开,平日里一些少有来往的妃嫔,为了在武帝面前彰显贤德,便纷纷带着礼物前来探望,幽兰皇后闻讯也赶了过来,带着上好的燕窝和人参来看望了胡妃。 而胡妃的病也越发严重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一丁点力气都没有,每日只是昏睡。 不少大夫来看过,都察觉不出来是何症状。 萧忠日日守在母亲床前,亲尝汤药,陪母亲说话。 梁武帝也是每天下了朝就来探望,而武帝从宫外招揽的能人异士也都没有办法治好胡妃的病,而胡妃也是滴水不进,命悬一线。 萧明月便突然想到上次从鸡鸣寺带回来的两封书信,当时自己为了打消幽兰皇后的念头,打开了其中一封,还有另外一封,心想着或许可以救姑母,于是便回到房中,打开了那封书信,但见上面画着一座高门宅院,门口一个柔弱的女子扑倒在地,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仿佛如妖魔一般,萧明月看了若有所思,不禁联想到胡妃患病的前因后果,又想到幽兰皇后连日来三番两次派人探视姑母的病情,送名贵的补药过来,甚是反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自古巫蛊之术可以神鬼不觉的伤人于无形,又想但愿是自己胡乱猜测。 便叫陈贤从宫外找来关于巫术的典籍,自己仔细查阅,发现上面确实有关于黑巫术的记载,其中有一方法,是用人的生辰八字,还有贴身的物件,如头发,指甲口水等,便可施法使受害者神不知鬼不觉的染病,最终不治身亡。看到这里,萧明月不禁毛骨悚然,又想到如果真的是幽兰皇后暗下毒手,那施巫蛊之术的人必定还在宫里,于是便让琥珀私下里打探景仁宫的人员进出。 琥珀与景仁宫负责传膳的翠菊关系不错,又是老乡,借着描花样的由头,得知近日来幽兰皇后一天中有大半天都待在房里,连用膳食的碗筷等也让人多送去一份,行为举止很是奇怪。 萧明月得知,便有**分肯定,行巫蛊之人必定还藏在景仁宫,见姑母危在旦夕,便准备为姑母去除邪祟,又想到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便编了一个缘由,和武帝说:“臣女得知一秒法,皇后乃后宫之首,震慑群阴,一切污秽邪崇都惧怕。如今须得陛下亲手取来皇后的锦帐挂到姑母床前,方可去除邪祟。” 武帝万分担心胡妃的病情,如此听闻,虽觉得有些荒唐,但也顾不得许多,便立刻决定到景仁宫走一趟。 萧忠不解的看着萧明月,萧明月说道:“表哥放心,等陛下回来,姑母的病就会好了。” 于是,当下武帝便带着冯英和其他几个小太监,来到了景仁宫,门口的宫女见武帝前来,大喜,赶忙进去通传,幽兰皇后此时正在寝房里与巫师做法,听到宫女的传报,便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出来迎接,武帝说道:“皇后不必客气,寡人今日来,是想和皇后借用一物。” 幽兰皇后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就连臣妾都是陛下的,陛下想用何物?” 武帝动身往寝房走去。 幽兰皇后害怕被发现,连忙阻止道:“陛下!臣妾的寝房闹了老鼠,如今正在整理呢,陛下看了未免不适。” 武帝听闻不在意的说:“无妨。”便又大步迈进里面。 幽兰皇后吓得一身冷汗,正在手足无措之间。 听见武帝从里面大喊道:“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赶忙跪倒在地。 武帝气愤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怒斥着幽兰皇后道:“想不到皇后竟然如此狠毒,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若寡人今日不来,胡妃便已经被你害死了。” 那巫师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恕罪,都是皇后娘娘威逼小人,小人才不得不做法害人呐。” 武帝被气得闭着眼睛说道:“来人!把这个老神棍拉出去乱棍打死。” 于是几个太监们便拖着老巫师出了去,那巫师嘴里一直喊着“陛下饶命,皇后娘娘救我。” 武帝又睁开眼转身看向幽兰皇后,冷冷的说道:“皇后失德,如今废去皇后称号,降为普通宫人,此地乌烟瘴气,你可仍居住在此,但寡人绝不会再踏进来半步。” 说罢,便叫人去里间毁了施法台,清空了里面的东西。 幽兰皇后跪在地上恳求着武帝说道:“求陛下开恩,饶过茵儿这一次吧。” 武帝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十六岁入宫,便当了皇后,如今已近二十年,这些年来你飞扬跋扈,任意妄为,寡人看在眼里,但都给你留着脸面,如今你却越发的无法无天。” 幽兰皇后哭诉道:“若论年轻貌美,家世背景,我哪一点比春宁宫那个贱人差,陛下这么多年一直专宠于她,从未对我多怜爱半分,陛下可也曾想过我是你的皇后?!” 武帝说道:“你身为皇后,不仅不宽容大度,却嫉贤妒能,不择手段,如今你我夫妻情分已尽。” 说罢,便离开了景仁宫,留下幽兰皇后失声痛哭。 青桐忙上前安慰道:“娘娘不要过分悲伤,若有一日殿下能夺得皇位,娘娘便可以东山再起。” 幽兰皇后听了忙说道:“快!快去叫景儿,如今只有他可以为本宫说句话。” 说完,便心有不甘的看着天空,心里想到,今日不能杀了春宁宫的贱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早晚要除掉他们母子。 第二十六章 废后 梁武帝当即召见薛太傅,高太宰,黄尚书,光禄大夫,沈侍郎等,商议废后一事。 大殿内,武帝已经准备好要废后一事,众臣众说纷纭。 高太宰说道:“陛下,如今皇后虽然失德,但皇后毕竟为陛下诞下三皇子,故去的家父和兄长又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老臣提议,可暂时废去尊号,若皇后诚心悔过,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一向支持大皇子萧忠的沈侍郎开口说道:“巫蛊之术,害人不浅,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却明知故犯,实在有失体统,臣以为,陛下应该秉公处理。” 武帝又问道薛太傅:“薛卿家以为如何?” 薛太傅上前说道:“老臣以为,皇后娘娘害胡妃娘娘险些丧命,陛下虽是仁君,以仁爱治国,但是此事也应该还胡妃娘娘一个公道才是。” 梁武帝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当下决定拟定诏书,废去皇后的尊号,贬为普通宫人,但仍允许她住在景仁宫,一应待遇与普通宫女相同。 春宁宫中,胡妃娘娘有了些好转,微微可以睁开眼睛了,手脚也可以活动了,萧忠和宫人们看了,都很震惊,忙上前去侍奉,萧忠欣喜道:“母亲,母亲可是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一旁的晴玟也惊喜地冲云珠说道:“娘娘醒了,快去通知陛下。” 于是云珠便赶忙跑出去到大殿去通知武帝。 胡妃轻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之前一直感到乏累,便昏昏欲睡,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萧忠回道:“母亲已经昏睡了四天三夜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胡妃虚弱的说道:“睡了这么久,肚子是有些饿了,叫人给我煮些白粥吧!” 晴玟忙说道:“奴婢这就去为娘娘煮粥。” 萧明月在一旁忙嘱咐道:“要糯米粥,可以去除邪疾。” 晴玟回道:“是。” 于是,便带着小宫女去小厨房熬粥。 萧明月又贴近床前问道:“姑母觉得身体可还有些不适?” 胡妃说道:“如今觉得身上轻快多了,不似之前那般沉重,就好像被关在大箱子里一样,又黑又闷。” 萧明月笑道:“如此,姑母便是转危为安了。” 萧忠看着萧明月问道:“不是说需要皇后娘娘寝宫的锦帐来驱邪吗,怎么父皇还没拿来,母亲就好转了?” 萧明月解释的说道:“或许邪祟之类的知道我们要对付它们,便害怕了吧!” 萧忠又喃喃道:“莫非这世上真有邪魔鬼怪?!” 萧明月说道:“那些东西固然可怕,但是更可怕的,是人心。” 正说话间,梁武帝赶了过来,看到胡妃有所好转,便欢喜的上前说道:“爱妃,爱妃终于没事了?” 胡妃微笑着对武帝说道:“臣妾谢过陛下关怀,臣妾生病这几日,让陛下担心了,臣妾,有罪!”说罢,便准备起身下床行礼。 武帝连忙阻止胡妃,说道:“爱妃不必如此,这些时日只需好好静养,若说有罪,皇后她确实罪不可赦!” 胡妃问道:“皇后娘娘她?” 梁武帝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爱妃有所不知,爱妃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生病,都因为皇后在使用巫蛊之术。”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萧忠说道:“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胡妃说道:“陛下,会不会是错怪了皇后娘娘?” 梁武帝说道:“爱妃真是太善良了,如今已经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皇后宫里藏的那个巫师,寡人已经下令让人打死了,至于皇后,寡人也已经下令废了她的尊号,降为普通宫人。” 说完,又拉起来胡妃的手说道:“爱妃啊,这么多年来,寡人知道幽兰茵一直找你的麻烦,这次又差点要了你的命,寡人已经给了她应有的惩罚,以后寡人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的。” 胡妃听完,恳求的说道:“陛下,请再给皇后一次机会吧,想是皇后娘娘她一时糊涂,也是受人蛊惑。” 梁武帝看着胡妃,心疼的说道:“爱妃不要再求情了,寡人圣旨已下。她差点害死你,你居然还帮着她说话!” 萧忠也说道:“是啊,母亲,皇后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实在让人难以原谅。” 胡妃还想着再说几句,被武帝阻止了,又说道:“爱妃好生养病,寡人晚间再来看你。” 便起身往外走,又回头看了看萧明月说道:“明月啊,这次多亏了你说的锦帐驱邪之法,寡人才发现了皇后的阴谋,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萧明月忙回道:“回陛下,臣女也是无意间听家乡的老人们说过这个法子,想着或许有些用。” 武帝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萧忠看着胡妃说道:“母亲为何还要替皇后说话,难不成还想让她继续害人?” 胡妃说道:“都是因为我,皇后才会做了这样的错事。” 萧明月也上前说道:“姑母没有错,自古以来身为皇帝的女人,必定有人会受宠,而有人会被冷落,姑母淑慧兼全,受宠没有错。” 说罢,晴玟便端进来糯米粥,萧明月便接过来,边喂着胡妃边说道:“姑母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病即可,陛下虽然废除了皇后的尊号,但却也考虑了颜面,仍留她住在景仁宫,并没有祸及她的家人,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 胡妃吃完了粥,宫女们又为其擦洗了身子,梳了发髻,略微打扮了一下。 景仁宫中,武帝下旨废除皇后,连同景仁宫的一切都要搬走,于是太监宫人们便纷纷把金银玉器,屏风桌椅,以及字画古玩等贵重物品陆陆续续搬出去。 幽兰皇后现在院子中央,大笑道:“陛下,想不到你我夫妻近二十载,却换来的是这个结果。” 转眼一想自己的遭遇。又说道:“胡氏贱人,早晚会有一日,你会落得比我还惨的下场。” 说完,便疯疯癫癫的四处乱走,宫人们此时也都不再把她当做是娘娘,也不再避让。 幽兰茵被绊倒在地,青桐看见了忙上前扶着,幽兰皇后说道:“这个时候,难得你还留在本宫身边,春纤呢?” 青桐低着头说道:“春纤她去了延庆殿,去帮着裁剪嬷嬷做衣服去了。” 幽兰茵冷笑道:“罢了,随她去吧,总比继续待在这景仁宫好的多,你也走吧,趁现在,还能谋个好差事。“说罢,便把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递给青桐。 青桐看了,连忙推辞道:“奴婢自打进宫以来,就照顾娘娘,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娘娘。” 幽兰茵听了不禁流下泪来。 萧景闻讯赶了过来,见母亲忙上前问道:“母亲!母亲!” 幽兰茵抱着萧景哭诉着:“皇儿,如今母亲有难,不能再为你的前途铺路,你自己可一定要多加争气啊!” 萧景也哭着说道:“母亲好生糊涂,为何要相信那巫师的话?!” 幽兰茵说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母亲要你记住,春宁宫里的都是我们的敌人,是她们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一定要替母亲报仇啊!” 萧景说道:“母亲放心,等我当了皇帝,一定不让她们有好日子过,到时候再让母亲风风光光的做太后。” 幽兰茵说道:“母后的好儿子,等你父皇消了气,你便找人为母亲说话,若是陛下心软了,就恢复了我的位分。” 母子两人正抱在一起,冯公公便带着人来,说道:“陛下有旨,无关人等皆速速撤离景仁宫,出去了你们另有去处,留在这里,可不会再有好日子了!” 众人听了,都纷纷离去。 说罢,又看向萧景,说道:“殿下,您请吧。” 萧景听了,便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景仁宫,离开自己的母亲。 又回头说道:“母亲保重身体。” 幽兰茵也望着萧景说道:“景儿,景儿,千万别忘了,母亲交代你的事。” 说完,景仁宫的大门便“嘭”的一声,紧紧的锁住了。 冯公公嘱咐看守的侍卫,“一日三餐,饿不死就行,除了陛下,谁来了都不许开门。” 众人离去后,便只留下宫门内幽兰茵的哀嚎之声。 第二十七章 北魏的挑衅 朱戎自掌权以来,除了为自己横征暴敛,更是屡次破坏与南梁的盟约,先是不遵守互市条约,北魏商队几次在大梁境内闹事,打伤梁国商贩,谋取私利;如今又以互市受到羞辱为名,派兵骚扰大梁与北魏边境,萧大将军几次与北魏使臣和谈都未果,朱戎仍是变本加厉,借以挑起战事。 北魏,朝堂上。 太常范枕上书说道:“老臣听闻我方与南梁边境不断滋生事端,南梁对我们已经是十分不满,这样下去恐怕会挑起事端。” 尚书令潘护也说道:“如今我大魏好不容易与南梁建立起来的邦交,万万不可就此毁掉啊。” 其他众臣也纷纷议论,大都不愿意两国重燃战火。 朱戎是一个生性好斗之人,不满足于此,加之北魏多严寒气候,冬日里风雪不断,春秋两季,黄沙弥漫。 便一直对南梁地理位置和风景气候十分憧憬,如今自己已经是‘万人之上’,便毫无顾忌,开口说道:“你们这群胆小的文人,平日里能言善道,恃才傲物,如今怎么就怕了?论国力,我大魏国富民强,论兵力,我大魏远胜梁人。要怕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潘护说道:“话虽如此,只不过一旦开战定会劳民伤财,到时候我大魏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得来的成果,必定会毁于一旦啊。” 朱戎不屑的说道:“尚书大人夸张了,我们劳民伤财,梁人也一样,等我歼灭了南梁,到时候再重新修整国力也不迟。” 说完,便不耐烦的宣布退朝,一方面又边境继续变本加厉滋扰南梁。 魏人依仗有人撑腰,便在南梁境内更加放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萧起先无奈上奏给官家,请求与北魏开战。 八百里快马加急,三日梁武帝就收到了边关的信涵。 大殿上,武帝看了之后,大动肝火,气道:“朱戎太过放肆,如今竟公然挑衅我大梁,如此我大梁也不能坐以待毙,此战如今是避免不了了。” 工部尚书黄铭轩说道:“朱戎掌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又想挑衅我大梁,就算开战,我大梁民心所向,朱戎不得民心,此仗,我大梁打得起!” 高太宰在一旁说道:“话虽如此,可朱戎手里毕竟有十万大军,我大梁连年征战,能打仗的男丁加起来不过八万,并没有十分的胜算,还望陛下三思。” 薛太傅想了想说道:“陛下所言甚是,如今朱戎已经与我们撕破脸,我们也不用再给他留有颜面。不过敌方兵力远胜我方,陛下宜挑选得力的将领领兵才是。” 梁武帝说道:“萧将军驻守边关二十余年,作战经验丰富,由他亲自坐镇,寡人放心。” 薛太傅又补充道:“萧将军固然身经百战,但驰骋疆场多年,老虎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不如挑选一批年轻有为的将领前去助阵。” 梁武帝听后,很是赞同,便开口问道:“薛卿家举荐何人?” 薛太傅道:“平南将军陈贤,之前在南照,骁勇善战,破敌无数,如若陛下派陈将军前去,定能万无一失,大获全胜。” 众人都附和道,言之有理。 梁武帝便认同道:“如众卿家所言,寡人就派陈贤前往边关,助阵萧将军。” 于是,当即下旨,拟定好了圣旨,派人送去给陈贤。 春宁宫中,胡妃大病初愈,倚在座塌上,高梦瑶和陈贤等前来探望。 高梦瑶道:“娘娘的脸色红润,想是已无大碍了,臣女带来了些燕窝给娘娘进补,望娘娘不要嫌弃。” 胡妃笑道:“难为你这孩子有心,本宫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美意的,快坐下。” 说罢,便让晴玟扶着高梦瑶坐了下来。 陈贤也说道:“臣也为娘娘寻来了上好的人参和当归,为娘娘疗养身体。” 胡妃笑道:“你这孩子,一直就像我的亲儿子,不必见外,快坐。” 说罢,让陈贤也坐了下。 萧忠说道:“既然你们都有礼物,那也少不了我们的。”说罢,看向萧明月。 萧明月笑着对琥珀说道:“把东西拿过来!” 于是琥珀便上前把礼物端了上来,递给了萧明月,萧明月打开后,里面是一件软绸料子的织锦长裙。 胡妃看了笑道:“这可是稀有的软绸,每年各地进贡的也不过区区几匹。” 萧明月笑道:“姑母喜欢就好,表哥可是和人家商议了好久,老板才同意卖的,还差点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胡妃嗔怪道:“我什么都不缺,只要你们都好,我就开心,何必如此费心。” 萧忠道:“不过是儿臣等的一份心意,母亲笑纳便是。” 正说话间,云珠进来传话道:“娘娘,冯公公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冯公公带了两个小太监进来传旨。 一进来,冯公公就给胡妃,萧忠等行礼问好。 胡妃问道:“公公来所为何事?” 冯公公笑道:“老奴奉命传旨给陈将军。”又看向陈贤说道:“将军请接旨。” 陈贤便跪下行礼,冯公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平南将军抗敌有功,骁勇威武,而今边境魏人作乱,寡人特命你为抚远将军,前往边境,抵抗北魏敌军,保卫我大梁国土。钦此!” 陈贤听罢,说道:“臣接旨。” 便从冯公公的手里接过圣旨。 冯公公道:“将军既接了旨,老奴就告退了。” 说罢,带人转身出去。 萧忠说道:“魏人实在太过分,那个把控朝政的朱戎简直是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陈贤说道:“臣此一去,殿下和娘娘也要多保重。” 胡妃也关切的说道:“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要打仗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要多加小心才是。” 陈贤道:“是,臣会多加小心。” 萧明月说道:“我和陈大哥一起回去!” 胡妃忙阻止道:“明月,边关开战,战事凶险,你一个女孩子太过危险,还是安心待在宫里,陪着姑母。” 萧明月担心的说道:“可是爹和哥哥他们都在那里,我得回去和他们在一起。” 萧忠也说道:“表妹不必惶恐,表舅身经百战,应该不会有事,放心,还有我们的陈将军呢。”说罢,看向陈贤。 陈贤忙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将军他们的。” 萧明月又说道:“我同样担心你。” 陈贤说道:“放心。” 说完,陈贤便准备回将军府,收拾行囊等。 萧明月回到房中想道:“北魏兵力几乎都在朱戎手上,这样一来,就算大梁能赢,也会损失惨重,如今最好可以借助第三方势力分解朱戎的兵力。” 便决定书信一封给宇文迪,让宇文迪煽动河清王出兵,一方面可以助南梁一臂之力,另一方面也可大有机会铲除朱戎的势力,重新夺回政权。 于是,便让琥珀仍旧悄悄送信给后宫门的守卫,嘱托他送去宇文迪的别苑。 将军府。 萧忠和陈贤站在内室,陈贤说道:“臣此去,生死难料,殿下一定要小心,要保重。” 萧忠拍了拍陈贤的肩膀说道:“安心诛杀贼寇,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都等着你,我日日在父皇身边,他们还不敢怎样。” 陈贤说道:“如今幽兰皇后失势了,但臣看三殿下和太傅大人等仍旧对殿下心怀不轨,殿下要多加小心才是。” 萧忠说道:“放心,文弟向来与我交好,薛太傅自幼做我的师父,我相信他二人。” 陈贤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臣无能,不能时时护殿下周全。” 萧忠说道:“你是我大梁的将军,身负大任,保家卫国,岂能是我一个人的,安心的去打仗!“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闲话,陈贤便托萧忠代自己打理将军府,又让萧忠好好照顾萧明月。 第二十八章 出兵 到了出征之日,陈贤以抚远将军的名义,受梁武帝亲封,带着军士们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萧明月站在城头上远远的望着陈贤,小声说道:“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来。” 琥珀从后面拿着披风给萧明月披上道:“小姐,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萧明月看着陈贤的马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便转身和琥珀往回走。 宫门前,梁武帝等人目送陈贤离开,冯公公给梁武帝紧了紧披风说道:“陛下,外面风大,陈将军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吧。” 梁武帝接连咳嗽了几声,说道:“嗯,让他们都回去吧。” 冯公公便喊道:“陛下有旨,请诸位大人散场。" 于是武帝便在冯公公的搀扶之下回到宫中。 高太宰,黄尚书等人也陆续离开,不远处的萧文走过来对薛太傅说道:“我听闻派陈将军到前线作战,还是太傅大人的主意?" 薛太傅眨了眨眼说道:“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线又是凶险万分,此时不正是殿下的好日子吗?" 萧文听了,嘴角上扬笑道:“太傅大人果真深谋远虑。” 薛太傅又说道:“那么殿下打算先从谁下手?” 萧文听后冷笑道:“不急,反正一个都跑不了。” 北魏。 西北,甘拢。 宇文迪收到了萧明月的书信,看后,便决定劝说河清王拓拔泓出兵。 于是便到河清王的正院内,与河清王阐明形势的严峻,加上回去夺取政权的诱惑,让河清王动了心。 宇文迪说道:“如今朱戎狗贼不得民心,此时正是替先帝和太后报仇的好时候。若我们此时袖手旁观,等朱戎打赢了这场仗,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就是王爷您了!” 河清王听到这,禁不住担心道:“你所言甚是,如此,我便出兵,只是我们兵力不多,都算起来不过三万人,如何能与朱戎那十万大军较量?” 宇文迪忙说道:“王爷放心,如今我们已经与柔然和吐蕃等建立良好的商贸往来,若王爷亲笔书信送过去,请他们出兵帮忙,他们一定不会拒绝,这些年来,他们各国都是受王爷的恩惠,等事成之后,王爷给他们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河清王说道:“其实本王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些年来待在西北,也算逍遥自在,只不过朱戎实在太过分,先是弑君王,再又不顾百姓疾苦贸然对南梁开战,本王已然看不下去了。” 宇文迪说道:“正因为如此,王爷要出来主持大局,王爷民心所向。” 河清王点头说道:“好!本王这就写信给几位国王,请求他们派兵支援。” 当即便派使者快马加鞭往回送信,分别送给柔然可汗,和吐蕃国王等人。 ………… 北魏与大梁边境,淮州城。 萧起先正在与贾副将等人商议军事部署等事。 听见外面士兵来报,“回禀大将军,陈将军他们到了。” 萧起先听罢,赶忙起身前去迎接,看到陈贤等人,便赞叹道:“陈将军果然少年英雄,器宇不凡呐!” 陈贤忙下了马,上前行礼道:“陈贤拜见萧大将军!” 萧起先说道:“快起来,小女明月常常在信上夸奖你,你平定南照叛乱的功绩我都听说了,确是统帅之才!” 陈贤说道:“大将军过奖,属下只不过是逞得匹夫之勇。” 萧起先笑道:“好!明日开战,要的就是你的勇武来鼓舞士气。” 大战在即,当下萧起先便设宴款待了陈贤等将士。 次日一早,两军在淮州城外摆开阵势。 萧起先为兵马大元帅,陈贤为副将,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冲了过去;而对面的士兵则由朱戎的侄子朱映领兵。 双方兵戎相见,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炷香的功夫,敌军便停止了进攻,萧起先等也收兵回营。 留下一小队人往回抬尸体。 军营中。 陈贤道:“大将军,这次魏人只不过是小试牛刀,真正的主力还在后面,我们要多加防范敌人的袭击。” 萧起先点头道:“没错,刚才敌人不过是在试水,防御敌军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 陈贤应声道:“属下遵命。” …… 北魏宫廷。 朱戎在朝堂之上,对大臣们说道:“如今我方军队实力远远胜于南梁,他们战败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我大魏吞并了南梁,便可一统天下!”说完,便大笑起来。 众臣不敢回怼他,便只能忍着不发一声,有几个爱拍马屁的随即附和道:“相国大人英明!” 而三岁的新帝坐在座位上也一言不敢发,小小年纪,竟像是被吓住了一般,旁边的太后韩婉仪也大气不敢出一口。 于是,退朝后,朱戎来到小皇帝的寝宫,笑道:“皇帝果然懂事,以后您什么事都不要参与,全部都交给臣来处理就好。” 小皇帝呆呆的坐在塌前,啃着苹果。 朱戎又看向一旁的韩婉仪说道:“太后娘娘配合的很好,放心,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的好日子长长久久。” 说罢,便大笑着拂袖而去,留着韩太后抱着小皇帝在寝宫里暗自垂泪。 …… 前线。 修整之后,双方再次开战,这次北魏的兵力明显增加了一倍。 这次由陈贤和贾副将等人打头阵,奋勇杀敌。一番激烈过后,双方因为实力有悬殊,大梁将士死伤多一些。 大营内,萧起先对林副将说道:“这次敌军人数明显增多,希望陈贤他们挺得住。” 林副将说道:“要不要支援他们。” 萧起先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敌军的人数不过近半,我们若多加兵力,之后的仗便不好打了。” 正说话间,探子来报,“我方士兵骁勇,敌军占不到便宜已经撤退。” 萧起先听了赞叹道:“这个陈贤果然不负盛名,难得月儿时常在信里夸他。” 林副将说道:“陈将军如此勇武,实则我军之福也。” 萧起先道:“走,出去看看。” 说罢,两个人便起身出了营帐。 见陈贤和贾副将率领其余的士兵归来,贾副将后背中刀,正流着血。 萧起先忙说道:“快去让军医包扎好。” 接着陈贤说道:“属下无能,我方军士损失惨重。” 萧起先忙安慰道:“敌我兵力悬殊,这种情况,时间拖着越久对我方越是没有好处。你能在如此短时间之内,速战速决,已经是军事奇才,何罪之有?!” 陈贤便说道:“谢大将军。” 说完,便让陈贤回营帐去休息。 林副将道:“陈将军少年英才,破敌神速。” 萧起先道:“陈将军固然勇武,可两军交战,多的是普通的兵丁,而不是千千万万个陈贤啊!” 林副将说道:“将军担心的是明日大战?” 萧起先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朱戎非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我们未必是对手。” 林副将说道:“将军放心,我军军心上下一致,不似敌军军心涣散,定能打赢明日之战。” 萧起先说道:“但愿如此。” 南梁皇宫中。 萧明月正在担心陈贤和父亲等人的安危,正一个人对着荷花池发呆。 冷不丁有一个人走了过来,自己也没有察觉。 “月姐姐”那人大喊道。 萧明月听了心里一惊,说道:“谁啊?”回头一看是萧。 便说道:“公主。” 萧撅着小嘴说道:“姐姐方才走了神,定是在想陈大哥吧?” 萧明月听了说道:“公主不要胡说。” 萧说道:“那姐姐在想什么人?” 萧明月说道:“我在想家乡的父母兄弟,他们都在边关,很危险的。” 萧听了说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来这里?” 萧明月解释道:“她们没有陛下的旨意是没有办法进宫的。” 萧不解道:“姐姐的父亲为大梁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父皇也真是的,还不放假给他。” 萧明月听了微笑道:“因为臣女的父亲要保卫国土啊,一步都不能离开,否则坏人就进来了。” 萧听了说道:既然是这样,等大哥以后做了皇帝,就让你的家人回朝来。” 萧明月听了,不禁在心里感叹小孩子的天真想法。 第二十九章 武帝病重 梁武帝宫中,梁武帝正看着前线加急送来的奏报,说道:“我大梁将士勇武制敌,萧大将军和抚远将军皆骁勇善战,实则我大梁之幸事啊!” 说完,便又严重的咳嗽起来,冯公公在殿前见了赶忙上前奉茶,替武帝捶着后背,关切的说道:“陛下连日来皆咳嗽不止,还是叫人传太医吧。” 梁武帝说道:“旧毛病了,这几日倒是比以往严重了些。” 冯公公紧接着说道:“老奴这就是传太医。” 于是,便让大殿门外的小太监去传太医。 梁武帝随后和冯英说道:“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也该找个人接班了。” 冯公公道:“陛下正当盛年,好光景还在后头呢!” 武帝听了笑道:“寡人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如今忠儿才德具佳,寡人若传位给他,倒也放心。” 冯公公微笑道:“大皇子殿下,才能卓越,品德兼优,确实是几位皇子中最为出众的。” 武帝听罢十分满意的赞同道:“待会派人去把忠儿叫来,寡人有事嘱咐他。” 说话间,张太医便到了。 张太医进来给武帝行礼后,便上前给武帝把脉,观察武帝的面色。 片刻之后,张太医便说道:“恕老臣直言,陛下脾肺虚弱,想必是陈年旧疾,加上近日来过度劳累,身体得不到充足休息,新病引发旧疾。” 冯公公说道:“陛下近日来,是一直在忙于边境战事和各地奏报的琐事,常常看奏报到深夜。” 武帝听了说道:“无妨,**病寡人撑得住。” 说完,便又咳嗽出来,连着咳嗽了一阵,咳嗽出一些血丝出来。 冯公公看了,急忙对张太医说道:“您可得给陛下好好瞧瞧,看看开什么方子,怎么调养,进补,务必要治好陛下。” 张太医说道:“臣定会给陛下开出最有效的方子,便又说道:“竹茹,百部两味药材需得出宫寻觅。” 冯公公听罢对武帝说道:“您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出宫取来这两位药材。” 说完,张太医和冯英便一起退下。 梁武帝拿起笔,便准备写一封遗诏,开头写道:“寡人恐时日不多,朝中大事,皇长子萧忠烂若披掌,可担当大任,特许其继承大位。” 正写着,萧忠便进来,行过礼后,武帝便让他上前来。 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到寡人身边来。” 萧忠一边走上前去,一边关切的问道:“父皇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 武帝看着萧忠说道:“父皇老了,有些事情在所难免,如今你博学多才,对朝中之事已经是轻车熟路,寡人日后将天下交给你,也可放心了。” 萧忠听了,马上说道:“父皇定会长命百岁,至于天下大任,儿臣恐怕难以胜任,二弟,三弟都有聪明才智,识达古今,儿臣愿意辅佐君子,助其不足。” 梁武帝说道:“你不必谦虚,他们两个如何能与你想比,景儿自小顽劣不堪,不学无术,让他继承大统,那就等于毁了我大梁;景儿倒是有些学识,只不过为人沉默寡人,颇有城府,加之他生母身份卑微,亦不是合适人选。” 萧忠说道:“可是儿臣胸无大志,恐怕会辜负父皇的信任。” 武帝说道:“无妨,你还年轻,寡人会指派亲信大臣时时辅佐与你,别怕,好好的给寡人坐在这个位子上。” 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道:“自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的终身大事也十分要紧,之前听你母亲说你与高敏的女儿情投意合,如此寡人便赐婚与你二人。” 萧忠听到武帝如此决绝的说,心中虽然不愿继承皇位,但又怕忤逆了父皇的意,加重他的病情,便也没有再反驳,心中想到,等过些日子父皇的病情有所好转,自己再来拒绝此事。 郊外的一片竹林里,萧文早已经等候在那里,而薛太傅也从不远处步履匆匆的赶来。 见到萧文说道:“恭喜殿下!” 萧文转过身对其说道:“大人何喜之有?” 薛太傅说道:“老臣刚刚接到消息,陛下病情突然加重,如今正缺两味药材。” 萧文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替父皇寻药?” 薛太傅说道:“不错,只不过是治病的良药还是毒药,选择权就在殿下手里了。” 萧文听了急着说道:“你想让我弑父?” 薛太傅回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皇后刚倒了台,陈贤又不在。此时动手,不就是瓮中捉鳖吗?” 萧文说道:“可父皇手下还有八千禁军,幽兰彻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多人,单凭你我之力,如何对付的了?” 薛太傅又说道:“借刀杀人。” 萧文听了有些吃惊的说道:“你是说借幽兰彻的手除掉大哥?” 薛太傅奸笑道:“殿下果然聪明。不过,除了借刀杀人之外,我们还要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文听了也笑道,当下两人谋算好之后,便秘密离开了竹林。 出宫寻找药材的人,找到了药材便回宫交给了太医院的张太医。 张太医便让熬药的小徒,熬好了药端送给武帝早晚服下。 一连着服用了两日,病情似乎有了些好转。 而萧景也记住母亲的话,来到禁军处找到舅舅。 说道:“如今母亲被困,只有舅舅可以依靠。舅舅可一定要帮外甥夺得大位啊!” 而幽兰彻是一个正直无私,刚正不啊,见萧景如此一说,便知道来意。 说道:“如今娘娘目空宫中规矩,被降为宫人,陛下已经是法外开恩,没有降罪我等,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切勿再生事非!” 萧景说道:“难道舅舅就不想救皇后出来?” 幽兰彻叹了口气说道:“我那个妹妹,在家时就没有一刻消停过,从未听过别人一句劝,她有今日,也怨不得别人。臣还有要紧事在身,殿下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去。 萧景望着幽兰彻的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道:“如今连亲舅舅都指望不了了,即便如此,我也要救出母亲。”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过来行过礼说道:“殿下,大皇子殿下荷花池有请。” 萧景听了,疑惑道:“大哥找我所为何事?” 小太监说道:“没说,还请殿下移步荷花池。” 萧景心想到,莫非是害了母亲之后又想对自己不利,亦或是觉得有愧于自己和母亲。 一边想着,一边朝荷花池走去。 绕过几条长街,穿过长廊,来到荷花池,只见四周空无一人。便惊异的问道:“大哥人呢?” 小太监说道:“请殿下稍等,大皇子殿下马上就来。” 于是,萧景也未及多想,便坐在一旁,看着满池枯萎落败的荷叶。 正在欣赏之际,不知不觉从后面冒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棍子,朝着萧景的后脑打去,萧景猝不及防被打晕。 那人对小太监说道:“你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小太监说道:“刚才是大皇子把三皇子叫到此处,也是大皇子的人打晕了我和三皇子。” 那人笑道:“如此甚好,你只顾这样说,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说罢,便把萧景扔进去了荷花池。 又对小太监说道:“一炷香之后,若没有人来,你便可去叫人。” 小太监道:“是。” 而武帝这边,刚喝了药,便觉得十分难受,吐出来一口鲜血,便头昏昏的神志不清。吓坏了冯公公等人,立即跑去传张太医。 张太医闻讯赶来,替武帝把了脉后,说道:“不好,陛下这是中了毒。” 冯公公震惊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莫不是药有问题,可是前两日明明有所好转。” 张太医说道:“陛下喝剩下的汤药在哪里?” 冯公公便拿来一旁桌案上的瓷碗,递给张太医。 张太医闻了闻,又拿出银针试了试,说道:“药里有毒。” 冯公公怒气冲冲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陛下的药里投毒?!” 张太医说道:“太医院在熬药后送药之前都会试过毒,不会有差错。” 冯公公说道:“如此就是送药的人下了毒。” 说道:“来人呐,把那个胆大包天的送药太监叫来!” 第三十章 手足相残 当下便差人去捉拿送药的太监。 于是张太医便立刻给武帝施针放毒。 片刻,宫人回话道:“那小太监已经畏罪自杀了。” 而此时又有宫人来报,说:“三皇子殿不知怎地掉进了荷花池,此刻宫人们正在打捞呢。” 武帝刚有了些精神,听到宫人的禀报后,又昏了过去。 冯公公忙叫道:“陛下!陛下!” 又让小太监方喜去叫人,说道:“快去春宁宫叫胡妃娘娘和大皇子殿下过来。” 一边哭诉道:“陛下,您可不要吓唬老奴,千万不能有事啊!” 春宁宫内。 胡妃正在佛堂拜佛,嘴里念着佛经,突然佛珠断了,便预料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正在心里暗自思忖之时,便见宫人带着小太监方喜进来说道:“娘娘,快去陛下寝宫吧,陛下中了毒,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 胡妃听了这话,差点晕了过去,强打着精神对晴玟说道:“快扶我去见陛下,快!” 于是,也顾不得许多,便直奔武帝的寝宫而去。 而此时萧忠在门下省办公,听到消息后,也直奔武帝的寝宫而去。 荷花池外,萧景的宫人们对着萧景的尸首痛哭流涕。 此时,萧文便走了过来,看到此幕后也嚎啕不止,问道:“景弟一向怕水,不可能自己掉下去,是何人害了我景弟?” 一旁的宫人回答道:“听小太监说,是大皇子殿下叫我们殿下前来此处一叙,接着三皇子殿下便被扔进了荷花池中。” 说完,便更加痛哭起来。 萧文听后大怒道:“岂有此理,兄弟之间手足情深,大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说完,又对着萧景的尸首哭诉道:“景弟一路走好,二哥一定会帮你找回公道的。”说完,便让人把萧景的尸首抬到梁武帝寝宫去。 而梁武帝寝宫内,张太医正拼尽全力给武帝施着针。 胡妃赶过来,看见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武帝说道:“陛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妃子,陛下!?“ 但是梁武帝似乎是听得见,但却没有什么反应,双眼不停的在流泪。 片刻,萧忠赶了过来,看见此番情景,不禁潸然泪下,跑过去跪在武帝的床榻前,说道:“父皇!?父皇?!我是忠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而武帝仍旧是没有什么反应。 冯公公见此情景,忙说道:“娘娘和殿下也不要太过悲痛,陛下嘱咐过老奴,若陛下有什么不测,有诏书留给大殿下。” 说完,便准备去取诏书交给萧忠。 而此时,萧文带着萧景的尸首进来,把尸首放在寝宫正中间跪下说道:“父皇,景弟被人谋害致死,您可要为他做主啊。” 胡妃等人看了被池水泡的有些浮肿了的萧景,皆大惊。 胡妃忙问道:“小殿下是如何落水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淹死了呢!” 萧文听后冷笑了一声道:“胡妃娘娘怕是明知故问吧。”说完,又对着武帝跪拜。 萧忠问道:“二弟这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如何能得知此事?” 萧文站起来冷冷的说道:“当时有小太监亲眼目睹,是大哥您派人把三弟叫到荷花池,又把人打晕的,如今却在这里猫哭老鼠。” 萧忠说道:“一派胡言,我从未派人邀景弟去什么荷花池,也不曾打晕他。” 萧文说道:“知道大哥不会承认,我带了证人来。” 便看向旁边瘦弱的小太监说道:“不要怕,把你知道的,看见的都说出来。” 那小太监说道:“的确是大皇子让我叫三皇子去荷花池,后来还打晕了我。” 萧忠听了,反驳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污蔑我?” 那小太监听了低下头躲在一旁不再说话。 萧文说道:“想不到大哥素日里的敦厚善良都是伪装出来的,居然对自家兄弟下毒手。我已经派人通知了薛太傅和高太宰他们,这会应该快到了。”说完,又对着萧景的尸体痛哭流涕。 正在僵持之际。 薛太傅带着众多大臣赶到了武帝寝宫。 见到萧景躺在地上,又见到武帝昏倒在龙榻之上,便都一边大哭一边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冯公公抢先详细的说了来龙去脉。 萧文又把萧景的死和萧忠串在了一起。 萧忠极力反驳,表明自己并没有做此事。 双方各执一词。 众人没有办法,便只能先把萧景的尸首抬回萧景自己宫里先停放着。 武帝又神志不清,急需要一个出来主事之人。 冯公公对胡妃说道:“还请娘娘做主,主持大局。” 胡妃听罢,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懂这些,还是听从大家的意见吧,不过,本宫担保,忠儿绝对不会害景儿。” 萧文听了不屑道:“娘娘怕不是在护短。” 萧忠说道:“单单凭借一个小太监的话,就说明是我害死了景弟,未免太牵强了些。” 高太宰说道:“依老臣之见,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陛下清醒过来主持大局,如今小殿下已经死了,待陛下醒后自然能还给小殿下一个公道。” 薛太傅听了说道:“太宰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在陛下清醒之前,大皇子殿下还是不要再出宫到别处去,以免有损清白。” 萧忠听了,因自己有嫌疑,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春宁宫中。 萧明月见姑母很急的被叫走,又迟迟没有归来,便担心让人前去打听。 去打听的人,回来说明原委。 琥珀着急的说道:“那大皇子殿下岂不是有危险?小姐,快想想法子,救救殿下啊。” 萧明月也是万分担心的说道:“我知道,放心,我现在就想办法,看能不能帮表哥洗脱罪名。” 于是,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 想到,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同一时间发生,简直不可思议,便知道肯定是阴谋和陷阱。 当下便决定和琥珀到荷花池去一趟,看看有什么线索。 于是,两个人当下就来到了出事的荷花池,萧景的尸体被捞上来以后,宫人们还没来得及打扫现场。 萧明月看了看荷花池,又向四周看了看,若有所思。 琥珀好奇的问道:”小姐有什么发现么?“ 萧明月摇摇头说道:”还没发现什么。“ 琥珀皱着眉头说道:“会不会是三皇子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 正在思索的萧明月听了,灵光乍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琥珀一头雾水的又重复道:“奴婢说会不会是三皇子自己不小心……?” 琥珀的话还未说完,萧明月便立刻说道:“不小心,对,就是不小心。” 说完,便在地上和周围各处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琥珀疑惑道:“小姐在找什么?” 萧明月对琥珀说道:“若真是被人谋杀,那么凶手或许会留下线索,我们只有找到线索,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琥珀听了恍然大悟,连忙和萧明月一起找了起来。 萧明月看到长椅上有明显的被坐过的痕迹,推测萧景当时一定疏于防范,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 “小姐,快看这个!”琥珀兴奋的说道。 边说边跑过来拿给萧明月看。 萧明月看去,只见琥珀手里拿着一个带着血的小木块。 琥珀兴奋的说道:“小姐,这应该算是证据吧?!” 萧明月接过来一看,说道:“没错,这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 琥珀说道:“这凶手也真够粗心大意的!” 萧明月说道:“应该是当时间紧迫,凶手来不及检查现场是否留有线索。” 琥珀问道:“可是咱们单凭这个,怎么找到凶手啊?” 萧明月看了看琥珀,说道:“去找手受了伤的人。” 第三十一章 幕后主使 萧明月当下便差人去查找手上有伤的人,从各个宫院逐个排查,先是从离荷花池最近的御马监和尚衣监查起,再到御膳房,所有宫人一一接受检查。 萧住在荷花池附近的养元殿,听到动静后,便跑了出来,看到萧明月此番行事,满心疑惑,问道:“姐姐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萧明月说道:“公主一会便知。” 经过十几个宫人们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只有三个人手掌之上有伤。 分别是御马监负责饲马的曹奇,尚衣监的宫女初桃,以及御膳房的烹饪师傅曾远士,三个人手上分别是在钉马掌的时候被马钉刺伤,做衣服的时候被剪刀划伤,以及做菜的时候被热油烫伤。 晴玟说道:“郡主,这三个人手上都有伤,要继续审问吗?” 萧明月听了说道:“不必,你去问他们三个,今天可曾去过荷花池?” 晴玟听后,便照着萧明月的说法,挨个质问他们三位。 问过之后,只有初桃一个人今早路过荷花池去绛云轩给王美人送衣服,另外两位都矢口否认。 曹奇说道:“奴才天刚亮就一直在御马监给陛下的骏马钉马掌,有同伴为证。 而曾远士也说道:“奴才从未来过荷花池。” 萧明月听了,心中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立即说道:“来人,把曾远士抓起来,他就是凶手。” 曾远士听了,辩驳道:“奴才是清白的,郡主不能冤枉好人啊。” 而此时晴玟和云珠等宫人便已经拿着绳子套在了曾远士的脖子上。 萧明月见他死不承认,便微笑道:“没错,你的确是三个人里面看起来最无辜的,可是你输就输在自作聪明,你说自己的手是被热油溅到的,伤口也做得很完美,只不过你忘记了一点。即便热油飞溅伤人,按照你受伤的程度和手与铁锅的距离,应该会溅到手臂上,而不是手心上。所以,你的所谓烫伤,应该是自己故意弄得;另外,你说自己从未来到过荷花园,可是我记得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姑母不是隔三差五就让你做莲藕汤吗?而且我听说整个御膳房你做这个是最拿手的,而这莲藕的选材上也是十分讲究,必须是刚发出来的新藕,不能隔夜,曾师傅这样精益求精的人应该不会放心让其他人采摘吧?所以这荷花园,你应该是十分熟悉吧?” 曾远士听了萧明月一番话,知道自己被发现,但是却十分佩服的说道:“郡主果然冰雪聪明,可惜啊,再聪明也不能未卜先知,只要我死了,你们便是死无对证。” 说罢,便不再说话。 一旁的琥珀忙说道:“快阻止他!他想咬舌自尽!” 于是一群宫人都慌忙上前阻止,几番拉扯,终究是没有让曾远士遂了意。 不过,却咬破了舌头,嘴里的鲜血直流。 一旁的两个宫人,为了避免让他再次咬舌,捏着他的两腮,把他捆了起来。 萧明月忙对晴玟说道:“快去传太医!” 接着萧明月又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要杀害三皇子殿下,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曾远士冷笑道:“没有人指使我,是三皇子他为了自己的私欲,随意抢占老百姓的私宅,可怜我身体孱弱的弟弟和年迈的母亲,被他的人活生生烧了房屋,无处居住,只能流落再街头,靠乞讨要饭为生。”说完,眼里的泪水直流下来。 萧明月听了,又说道:“就算你所说的是真话,那是谁让你去传话给三皇子的?” 曾远士冷冷的说道:“是我买通了扫地的小太监,假传大殿下旨意,引诱三皇子来到此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给我弟弟和老娘报仇。” 说完,便大笑起来。 萧明月走上前去,在曾远士耳边说道:“就算你不说实话,我一样可以查出来你幕后的主谋。到时候,你的家人或许会真的因为没人照顾而被饿死。” 曾远士听了,原本得意的脸上便显露出几分恐慌来。 说道:“奴才和郡主说的都是实话,如今败露,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萧明月听了,说道:“好,来人,立刻把曾远士拉到慎刑监,如今他已经招供,你们带他去签字画押,证明表哥的清白。” 说完,便让云珠等宫女太监们押解曾远士去了慎行监。 琥珀说道:“真是便宜了这个厨子了,杀了人还差点嫁祸给大殿下。” 萧明月听了,八卦的对琥珀说道:“你和后宫门的侍卫,应该很熟络吧。” 琥珀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是替小姐送过几次信,和他说话几次话而已。” “而已”萧明月故意问道。 “是啊。”琥珀说道。 萧明月微笑道:“那你害羞什么?” 琥珀听了有些着急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有心情开玩笑。” 萧明月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熟了,让他帮我一个忙应该不成问题。” 琥珀不解的问道:“帮什么忙啊?” 萧明月靠近琥珀的耳边说道自己的计划。 琥珀听了后,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姐。”随即下意识的向四处看了看, 见没人偷听,便又继续说道:“小姐,奴婢知道你聪明又勇敢,论才貌,小姐可比蔡文姬;论智慧,即便是诸葛亮在世,小姐也毫不逊色。可这里毕竟是皇宫,把一个大活人偷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发现,那事情可就严重了。”说完,便用手做起了抹脖子的动作。 萧明月认真的盯着琥珀,说道:“我看你是怕你的那位侍卫哥哥有危险吧!?” 琥珀听到萧明月如此说,便连忙解释道:“小姐越发调皮了,奴婢真的只是和他说话几句话而已。” 萧明月拍了拍琥珀说道:“那这事就靠你了。” 说完便转身回去,准备天黑偷偷把曾远士运出宫。 而梁武帝这边,里间有张太医,胡妃和冯英守着,萧忠和萧文以及众大臣守候在外间。 经过两个时辰的施针排毒之法,武帝有了些好转,但仍旧浑身无力,不过可以勉强开口说得几句。 嘴里一直喊道:“忠……忠……儿” 冯公公在一旁听了,忙叫道:“陛下!陛下再叫大皇子殿下。” 便示意萧忠到武帝的床榻前。 萧文说道:“慢着,大哥刚害死了三弟,谁知道对父皇安得又是什么心?!” 萧忠坚定的说道:“我说过三弟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高太宰在一旁也说道:“是啊,如今证据不够全面,就这样诬陷大殿下未免有些唐突了吧。” 萧文听了还想再说什么,被薛太傅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萧忠来到武帝床榻前,急切的说道:“父皇!父皇此时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武帝看着萧忠眼角不自觉的流着泪,虚弱又艰难地说道:“答应……答应父皇,一定要……好好坐稳大位,密……密诏在……冯英那里。” 说完,便又是一阵咳嗽,一直费劲的喘着气,胡妃忙为武帝揉着胸口。 张太医说道:“陛下此时身体虚弱,不能再伤了神,切勿再说话。” 而冯公公则暗示萧忠,拉着萧忠到窗前细声说道:“殿下放心,陛下已经嘱托好了一切,诏书也在老奴手里,殿下可要有所谋划呀。” 萧忠听了,说道:“公公放心,父皇定会好起来的,那时诏书或许就用不上了。” 冯英见萧忠对此事不是十分在意,也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对陛下的孝心天地可鉴,只是陛下即便贵为天子也终究难免会……”说到这里,便掩面啼哭。 又说道:“殿下身为陛下长子,可一定不要辜负陛下的厚望啊。” 而外间的萧文,见武帝单单召见萧忠而非自己,便咬紧牙关,手握拳头。 薛太傅看他这幅表情,便轻声说道:“越是现在越要沉住气,如今我们的计划已经顺利的进展,大殿下想顺利继位,没那么容易。” 另一侧高太宰见状,说道:“有些事情,终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该你有的总会来,不该的,强求不来,枉费心神。” 萧文听了,更加气愤,夺位之心更加坚定了。 慎行监。 萧明月和琥珀以及后宫门的侍卫程甲,三个人前来探视罪犯曾远士,萧明月对看守的狱卒说道:“曾远士在哪里,我要带他去见陛下,还我表哥清白。” 说完,便塞给了狱卒一袋金子,说道:“你们看管他有功,这是赏给你们的。” 狱卒看了,笑道:“好说好说,这人本来就是郡主抓到的,小人这就去给您带人。” 片刻间,便把人带了过来,曾远士在慎行监受了不少罪,此刻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见萧明月来领自己,说道:“干嘛不杀了我?” 萧明月笑道:“现在可不能杀你,跟我走吧。” 于是,曾远士便被带着离开了慎行监。 出了慎行监,往大殿方向走了一段,便向出宫的方向走去。 曾远士问道:“这是出宫的方向,你们要带我去哪,不是说去见陛下吗?” “让你和你的家人团圆啊!”琥珀说道。 “什么?你们要送我回家?”曾远士问道。 “不然这大晚上的,你以为我们在跟你玩捉迷藏啊!是我们郡主善良,可怜你受苦的家人,要换成是我,早把你打成肉饼了。”琥珀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不要再吓唬他了。”萧明月在一旁说道。 “前面不远,有一辆粪车,一会趁人不注意,我们会把你藏在那个上面,你忍着点。”侍卫程甲说道。 曾远士听了说道:“曾某的家人还在别人手上,我若是活着,他们就活不成了。” 萧明月说道:“我知道你也是受人指使,对方用你母亲和弟弟的命来威胁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救出了你的家人,你出去以后,便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曾远士听了说道:“郡主大恩大德,曾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郡主。”便跪下给萧明月磕头。 萧明月说道:“快起来吧,此处也不安全,赶紧上车去,出了宫,带着家人赶紧离开建康。” 曾远士说道:“郡主冰雪聪明,想必幕后主使早已经猜到了吧,对方送给我的书信,我还没有销毁,就藏在御膳房放腌菜的的储藏室,在第二排左数第六个菜缸下面。” 琥珀听了说道:“算你还算有良心。” 说完,便和萧明月去御膳房找书信。 第三十二章 证据 萧明月和琥珀两个人来到御膳房门口,见值班的人在打扫,便示意琥珀,琥珀便对正在扫院子的小太监说道:“公公,请问腌菜在哪里?胡妃娘娘想起来你们这里的酱黄瓜不错,让我和郡主来取一些回去。” 小太监放下手里的扫帚,笑着对琥珀说道:“好说好说,怎么敢劳烦郡主亲自大驾呢,奴才这就带您去。”说罢,便动身给萧明月和琥珀带路。 萧明月微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说罢,两人便跟在小太监后面。 几个人穿过大堂,拐了两个弯来到西边的耳房,小太监掏出来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熟练的打开了房门,转身对萧明月和琥珀说道:“这间就是平时储存腌菜的屋子,郡主和姑娘请进,奴才这就去给二位拿食盒。 萧明月客气的对小太监说道:“有劳公公。” 那小太监见萧明月对自己如此客气,便不由自主地笑道:“郡主真是平易近人,对奴才也是如此客气,怪不得各个宫里的宫女儿和小太监们,都夸郡主美如天仙又对奴才们极好,今日奴才真是三生有幸,能亲眼见到郡主。” 琥珀在一旁听了,说道:“你这个小太监可真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太监说道:“回姐姐,奴才叫德喜。” 萧明月打量着四周,看向两侧,只见一排排的腌菜缸错落有致的摆在架子上,上面都写着名字,心里想到:“那曾远士只说了第二排左数第六个,可没说第几列啊?” 便轻声咳嗽了两声,示意琥珀。 琥珀见状,对萧明月眨眼,小声说道:“奴婢分散德喜的注意力,小姐快去拿证据。” 萧明月有些尴尬地对琥珀说道:“他没告诉我们是在第几列啊,这里一共有十几列,一时半会找不完的。” 琥珀听了气愤地说道:“那个该死的曾远士,刚才就应该杀了他!” 萧明月又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赶紧想办法支开他。”说完,便看向德喜。 德喜此时正找来了两个精致的食盒,笑嘻嘻的对萧明月说道:“郡主,您看这两个盒子还行吗?要是不够奴才再去找。” 萧明月说道:“够了够了,酱黄瓜在哪里啊?” 小太监德喜听了,忙走到西边第四排的最下边,说道:“就是这里,郡主放心,奴才会为郡主装好的。” 萧明月说道:“公公能者多劳。”便又示意琥珀。 琥珀急中生智,大叫了一声,然后晕了过去,萧明月连忙扶着喊道:“琥珀!怎么了这是?该不会是**病又犯了?” 正在装酱黄瓜的德喜急忙放下手里的漏勺,跑过来也扶着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萧明月叹了口气说道:“琥珀她这是**病了,大夫说她对腌菜味道过敏,刚才明明应该提醒她的,哎,得赶快去看太医,不然会出人命的!” 德喜听了,信以为真,便赶紧说道:“奴才这就去叫太医。”说完,便准备去叫太医,慌忙之中又想到,来来回回太麻烦,便又对萧明月说道:“还是奴才背着姐姐去太医署,这样紧着时间快一些。”说完,便直接把琥珀背在身后,又对萧明月说道:“郡主放心,琥珀姐姐一定会没事的。”说完,便背着琥珀跑了出去,直奔太医署。 萧明月听了,不自觉笑道:“这个德喜还挺聪明的,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琥珀了。” 见屋里没了人,便把里间的几盏灯都点了起来,便开始从左往右,一列一列地找了起来,终于在第五列装咸萝卜的缸下面找到了那封信,信上正是萧文亲笔的书信,原来他早就拿曾远士家人的性命做威胁,让其为自己卖命。 于是,便拿了书信,准备去武帝的殿前对质。 而德喜背着琥珀一路小跑来到太医署,一路上一直在对琥珀说道:“姐姐可千万挺住。” 太医署内,卢太医和药童正在值夜班,见德喜背着琥珀赶来,便问道是何病因。 德喜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刚才萧明月对自己说过的话,卢太医听了一脸不解,但还是替琥珀把了脉,片刻之后,肯定的说道:“姑娘脉相平稳,不似有病。”正准备扒开琥珀的眼皮,琥珀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我这是什么了?我怎么在这儿啊?” 德喜又从头到尾对琥珀说了,刚才发生的事,琥珀便解释说道:“我这个毛病就这样,闻不了怪味,尤其是腌菜的味道,从小就如此,原本不用不必大惊小怪。” 说完,便拉着德喜离开了太医署。 萧明月拿着书信,疾步来到了武帝的寝宫,见守门的侍卫,便说道:“麻烦进去通传一声,我有要紧事要见陛下和娘娘他们。” 于是,侍卫便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说道:“郡主里面请。” 萧明月听了赶忙进去,见到此等场面,但脸上也是毫无惧色,在外间叩见了梁武帝,便说道:“关于三殿下落水之事,臣女这里有新的证据。” 胡妃听了,便说道:“是什么证据?快拿上来。” 于是,萧明月便上前递过去了书信,又对胡妃和众大臣说道:“推三殿下落水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的幕后主使就是二殿下。” 众人听了,便纷纷看向萧文,皆议论纷纷。 此时高太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想不到,原来一直贼喊捉贼的竟然是二殿下,之前还口口声声冤枉大殿下,殿下的心机真是深沉啊!” 黄尚书也说道:“若真如此,殿下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臣长这么大,只听说为了家产把亲兄弟告上公堂的,还没有听说忍心杀了自己弟弟的。”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对萧文指责了起来。 胡妃看了信之后,便让冯英转交给了高太宰。 高太宰看后,肯定的说道:“老臣认得殿下的字迹,此封信正是出自二皇子之手,想不到殿下真的伙同他人谋害亲弟。” 冷笑一声,便又对薛太傅说道:“殿下是太傅的学生,想必太傅对此事也有参与吧。” 说完,便把信递与薛太傅。 薛太傅又接过信看了看,忙解释说道:“单单凭这一封信,实在难以断定真假,不知道郡主从何处得来此信?” 萧明月说道:“我已经调查出推三皇子落水的正是御膳房的曾师傅,他如今已经招认,把信交给了我。” 萧文听了笑道:“如今许多人都知道我的字迹,也有很多人模仿,郡主手里的这封或许是假的。不如让那姓曾的厨子前来与我对质!” 萧明月说道:“他来不了了,怕受刑,自己咬舌自尽了。” 萧文听了,得意的说道:“如此便是死无对证了,郡主即便要污蔑我也要找个合适的证据。” 萧明月笑道:“你说是我表哥派人把三殿下叫到荷花池的,那个目击者叫小青子吧,我派人查了,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那就是他的妹妹前不久被卖到青楼,而是三皇子你的人出面给救了出来,而抓他妹妹的人也正是你的人,殿下应该不是闲来无事吧此事是殿下的家丁孙丙亲口承认的。如今他人可就在宫门外,殿下看要不要传他进来?” 萧文一时想不到萧明月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发现自己的阴谋,便只有故作轻松的说道:“郡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曾远士的家人得罪过我的人,我是抓了人,可是又居心不忍把人又放了,就是这样。” 萧明月忍不住笑道:“殿下还真是能自圆其说,这样解释未免太牵强了吧!” 薛太傅在一旁额角流着汗,有些失望的看着萧文。 高太宰说道:“即是这样,老臣看应该被囚禁的应该是二殿下,大殿下是被陷害的,请马上放了殿下!” 说完,便让门外的侍卫把萧文带了下去,囚禁于章临台。 萧忠不由得对萧明月点了点头,萧明月看着萧忠笑了笑。 冯英此时抓住机会对众人说道:“陛下此前有旨,若有不测,愿意传位给大皇子殿下,如今有诏书一封,此前已交给老臣保管。还望诸位在此做个见证。” 说完,便走到一侧内室,片刻后取来一封诏书,当着众人的面以武帝的名义宣读了一遍。 说完,便送到了萧忠手上。 萧忠听了便跪下,接过信。此时众人也一起跪下,齐声说道:“陛下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有了圣令,众臣便也不再担心有人会假传圣旨,趁机夺权,支持大皇子的人便相互弹冠相庆,而薛太傅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而龙塌上的梁武帝仍然很虚弱,一直在昏睡着,胡妃在一旁禁不住泪流满面,冯公公在一旁安慰道:”娘娘和陛下伉俪情深,可也要紧着自己个儿的身子啊!” 一旁的萧忠和萧明月等也纷纷安慰着胡妃。 第三十三章 小郡主,我喜欢 萧忠被证明了清白,回了春宁宫,对萧明月夸赞道:“此番多亏了表妹出手,否则我也要被关在章临台了。” 萧明月担心着萧忠,说道:“表哥平日里与世无争,想不到换来的竟是让人这般陷害。” 萧忠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文弟竟然忍心对景弟下手,全然不顾及手足之情。” 萧明月说道:“他那种人,能有什么兄弟之情。他今天都差点害死你,还有那个薛太傅,我肯定此事他也有参与。” 萧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太傅大人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想不到竟也这般心怀鬼胎,不过他早年助父皇建国有功,功过相抵吧。” 萧明月对萧忠说道:“表哥,如今你已经是大梁未来的储君了,切勿再向以前一样对每个人都那般宅心仁厚,要懂恩威并施的道理才行。” 萧忠笑道:“只要有你和陈贤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当下,萧明月回到房中,又开始惦记陈贤的安危和父母的安危,还有宇文迪能否顺利说服河清王出兵,虽有胜算,但并不保准。 想到这宫廷之中,君君臣臣之间的阴谋诡计,觉得可怕又无趣,等陈贤回来,便想和他在一起,从此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而薛太傅此番差点被拉下马,一方面觉得萧文做事不够干净利落,破坏了自己的布局,另一方面也不禁对萧明月刮目相看,想到一个小姑娘家,竟然如此聪颖有谋略。 被关在章临台,等待处罚的萧文,心有不甘,想不到自己的百般布局竟然毁在了萧明月的手里,这个他从来没在意过的小姑娘,除了气恼之外,更是从心底佩服起来。想到,以后若是有萧明月肯为自己筹谋,还担心得不到皇位吗? 于是次日清晨,便利用自己还是皇子的身份,买通看守,让其送话给萧明月,说自己有事要坦白。 萧明月正在和琥珀聊昨晚在御膳房,遇到德喜一事,两人说起德喜的淳朴善良,憨厚老实,便不由得大笑起来。 此时,云珠过来传话,说章临台的守卫求见,萧明月便让他进来。 琥珀喃喃说道:“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吗?难不成是二皇子逃跑了?” 守卫上前说道:“回郡主,是二殿下想见郡主一面,有些话想亲口对郡主说。” 萧明月听了笑道:“哦?莫非他想让我帮他洗脱罪名?” 琥珀说道:“小姐真的要去吗?” 萧明月便担心萧文还留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便决定前去看一看。 便答应守卫说道:“走吧,我这就随你去。” 对琥珀说道:“放心吧,他被关押着呢。” “那我和小姐一起去。”琥珀说道。 于是,两人便随守卫来到专门关押犯了法的皇亲贵胄的地方-章临台。 萧文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周围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是囚室。 琥珀边走边说道:“虽然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可是这牢房的待遇可真是不一样啊,看看这个环境。” 到了房间门口,带路的守卫和另外两个守卫打了一声招呼,其中一个守卫便开门,说道:“郡主请进。” 见此,萧明月便大方地走了进去,琥珀被拦在外面,一进去看见萧文正在惬意的喝着茶,看见萧明月来了,便笑道:“郡主请坐。没有事先打声招呼就叫郡主过来,还望郡主见谅。” 萧明月不屑的对萧文说道:“殿下真的是好兴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此等闲情逸致喝茶,我实在佩服。” 萧文听了,不禁笑道:“郡主这是在挖苦我,我都这个处境了,与其愁眉苦脸,还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萧明月说道:“说得也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确实应该及时行乐。” 萧文听了,嘴角露出微笑,看着手里的茶杯说道:“郡主这话很是让人伤心啊,当初萧景那个笨蛋还想要娶你,我杀了他,也是为你免去后顾之忧。” 萧明月听了,更为不屑的说道:“三殿下虽然不学无术,但本性纯真善良,只不过嘴上不饶人罢了,不似殿下这般阴险狡诈。” 萧文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这碧螺春若生长在洞庭湖的茶园,那就是上等的碧螺春,可若是生长在普通的茶园,那也只能入市井小贩之手。足以说明,出身好,是多么的重要,你我都是生于皇室贵胄,而大哥和三弟出身比我好,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入不了父皇的眼,而郡主虽然生得好又这般聪明,但是很可惜是个女儿身,无法建功立业,就连以后的婚事可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你不觉得悲哀吗?” 萧明月对萧忠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文起身,走到萧明月身边坐下,对她说道:“我知道如今你们萧家受父皇器重,虽然前朝灭亡了,但是仍允你们沿用萧姓,这番恩典可是不得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尽管能征善战,怕是也不比从前吧,人会衰老,你的几个哥哥哪个是可以接你父亲的班的?如今虽然大哥已经是储君,可是你们家的辉煌最多也不过是个国舅之家。可是若是你支持我,我们联手,等我当了皇帝,我保证不会伤害大哥分毫,而你,将会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保证不会纳别的妃嫔,保证让你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萧明月听了,冷笑道:“简直是痴人说梦。殿下连这章临台都出不去,还在想着美事?” 萧文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起身说道:“大哥的个性我了解,只要我和他哭一哭,他便会心软,小时候去太庙祭祀,我买通了贼寇想杀了萧景,可是大哥竟然会拼死护住他,我真是想不到,从小到大,他最得父皇宠爱,又最得人心,我嫉妒他!” 萧明月听到这里问道:“所以之前在市集上,我们被黑衣人行刺,那也是你做的?” 萧文听了,坦白的说道:“没错,只有大哥死了,父皇才会想起我,所以我要杀了他。” 听到这里,萧明月不禁感叹道:“你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萧文满不在意的说道:“人性?人性能帮我得到想要的一切吗?再说了,宫廷斗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以大哥的性格,即便能当得了皇帝,也难以让群臣摄服,因为他太过贤良!” “那也比你好得多,你这种人若是当了皇帝,百姓只会遭殃。”萧明月说道。 “所以我需要你来为我出谋划策,做我的军师。”萧文贴近萧明月的耳朵说道。 “不要再做梦了,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等待你的,只会是冰冷的监牢。”说罢,萧明月便起身出了去。 萧文望着萧明月的背影说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喜欢你,早晚你会是我的皇后。” 萧明月气愤的从里面出来,看见等在门口的琥珀说道:“我们回去。” 又转身对门口的守卫说道:“看好他,千万别让他跑了。还有,以后他再要求见我,我是不会再见他的。” 说完,便转身和琥珀离开了。 路上,琥珀问道萧明月:“二皇子没把小姐怎么样吧,方才担心死奴婢了,那几个守卫又不让我进去。” 萧明月边走边说道:“他要让我帮他一起做坏事。” 琥珀听了,惊讶道:“啊?这个二皇子也太可怕了,心思这样深。” 萧明月又说道:“可惜他心术不正,否则的话,应该也可以做一个良臣,辅佐表哥。” 说罢,两人便回春宁宫,胡妃不在,萧明月负责掌管宫中一切事宜。 而武帝宫中,武帝连日来在张太医的细心调理之下,虽然有了些好转,但因为萧景的死对其打击很大,便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说几句话。 趁自己还清醒,便下旨恢复了景仁宫的那位,虽不许她出宫,但仍然是有皇后之名,吃穿用度一如往日,也算慰藉她的丧子之痛吧。 而景仁宫里,幽兰皇后听闻萧景落水而死,犹如惊天霹雳一般,先是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疯疯癫癫地说道:“景儿没有死!没有死!他去上学了,还没有回来,我要去接他下学。”说罢,便要冲出去找萧景。 青桐拦着幽兰皇后说道:“娘娘,求求您别再发疯了,殿下真的已经不在了。” 幽兰皇后反驳道:“你胡说,我的景儿最乖了,他一定是迷路了,青桐,你快去把他找回来!”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青桐出去找人。 青桐见幽兰皇后已经是神志不清,不禁泪流雨下。 便去求守卫让皇后见小殿下最后一面,可守卫听从冯公公的话,拒绝给幽兰皇后开门。 于是,幽兰皇后每日便活在悲喜之中,睡觉前,记得的是萧景小时候的事;醒来以后,便想起来萧景已经死了,每天不断地折磨自己的身心。 第三十四章 情敌相见 前线。 梁军大营。 萧起先和陈贤以及几个副将正在一起商量明日的作战计划,朱映大军十万,而梁军只有不到八万人,胜算并不是很大,萧起先说道:“前两次我军屡破敌军气势,也是因为敌人没有集中主力,可是明日一战,关乎我大梁生死存亡,各位有什么好的提议?” 几位副将彼此看了看,说道:“明日我军气势定会占优势,那时一鼓作气,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豁出去性命,敌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萧起先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等于鱼死网破了,这是最坏的结果。” 陈贤想了想说道:“对方自恃人数比我们多,定会轻敌,若我们加派一队‘赴死队’趁对方松懈之时,杀入敌军内部,对方定会措手不及,这时候我们的大军士气磅礴,此战我们有胜算。” 贾副将说道:“那这‘赴死队’的人岂不是等于直接去送死,这样太残忍了。” 陈贤又说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才能保住更多的人。” 说完,便跪下说道:“属下请求担任‘赴死队’先锋,今夜子时率领他们杀入魏军大营,护我大梁河山。” 萧起先对陈贤说道:“快起来,这个办法确实太过残忍了,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策略。” 陈贤说道:“大将军心里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求将军答应。”说罢,便叩首行礼。 萧起先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也罢,只是明日冲锋陷阵千万要小心。” 说罢,便扶起陈贤说道:“我会把最骁勇善战的将士都给你带上,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说罢,拍了拍陈贤的肩膀。 夜晚,子时一到,陈贤便在众多军士之中,挑选了八千勇猛彪悍的将士,组成了‘赴死队’,陈贤对他们说道:“背水一战,为了守护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为了保护你们的亲人朋友,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是有价值的!” 说完,便抽出佩刀,挥舞起来说道:“歼灭敌军,还我河山!” 底下的将士们纷纷拔出自己的军刀,齐声喊道:“歼灭敌军!还我河山!” 陈贤便转身骑上马,看着萧明月送给自己的马鞍和马蹬,轻声说道:“明月,若我今天战死了,你也一定要幸福。来世,我定会许你一生。”说完,便带着八千精兵直奔北魏大营。 而北魏的带兵元帅朱映此时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一定会大获全胜,便十分轻敌,并没有派斥候侦查敌情,正舒服地坐在营帐中喝着酒,而其他士兵也入了睡。 陈贤带着人马距离他们不足两里地的时候才被守夜的士兵发现,但为时已晚,等魏军穿戴整齐,拿起武器的时候,陈贤的人早已经杀进了大营,一时间,血流成河,尸首横飞。 而陈贤更是一马当先,在乱军之中挥刀斩断了魏人的军旗,又砍下来了敌军一个左都尉的脑袋,更加鼓舞了士气,士兵们一鼓作气,这种自杀式的进攻,令敌人闻风丧胆。 朱映此时见形式不利于自己,便连忙命令士兵,关闭了军营大门,索性也来一个‘瓮中捉鳖’。 经过一番打斗、拼杀之后,魏军营帐内尸横遍野,鲜血几乎染红了土地,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看的格外清楚,陈贤的士兵损失了大概五千余人,而朱映的士兵则损失了将近万人,对方士气明显低迷,而朱映为了扳回颜面,几乎让所有士兵包围了陈贤剩余的三千人,此时陈贤所向披靡,以一当十。 朱映对陈贤说道:“陈将军,我知道你的名气,若识相的话归顺我大魏,保你高官厚禄,加官进爵,锦衣玉食,梁帝能给你的,我大魏愿意出三倍的条件。” 陈贤听了,不屑一顾,冷笑道:“我身为大梁子民,岂能贪生怕死?我陈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完,便带着剩余的三千人继续浴血奋杀。 朱映见陈贤丝毫没有归降的意思,便直接命令手下士兵不留活口,说道:“能取得陈将军首级的,赏黄金五百!”说完,士兵们便纷纷向陈贤冲过去,陈贤手握长刀,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几个回合下来仍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但恶虎难抵群狼,三千人最终剩下不到五百人,兵营内的尸体几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原本五百人也已经不到五十人了,陈贤的后背也中了十几刀,但仍坚持作战,脸上一点没有惧怕之意。 眼看这最后的人就要被歼灭了,此时大营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朱映忙命令斥候去侦查,片刻,斥候满身是血的骑着马回来说道:“回大将军,是来自西北方向的少数民族的军队,说话间就要到了。”说完便咽了气,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朱映气急败坏地说道:“混账,这个时候,他们也想来趁火打劫,分一杯羹不成?” 说完,便留下一小部分人继续与陈贤等人作战,自己和大军便纷纷冲出去对付敌军,而此时丑时已经过去了,南梁的士兵也养好了精神,向北魏杀了过来,三方打成一团,而胡人和南梁的敌人都是魏军,于是双方联手,魏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败下阵来。 陈贤也带着最后剩下的不到十个士兵拼死杀了出来,萧起先派林副将接应的及时,林副将赶忙让人送陈贤回到军营疗伤。 而朱映的大军也因寡不敌众,数量又减半,于是南梁和胡人联手再次进攻,魏军士气大挫,士兵纷纷丢盔卸甲,举手投降,朱映也被活捉了。 南梁军营内, 老军医正在给陈贤疗着伤,看着陈贤背后上上下下三十余处伤口,其中有十几处旧伤,还有二十多处新伤口,伤口都极深,有的都露出来骨头了,不禁感慨道:“天下竟然有这样英武的将军,实在是让人敬佩。” 便小心翼翼地给陈贤的伤口消过毒,又缝好了伤口,每个伤口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上了药,便让年龄最小的军士,贴身照顾陈贤。 而河清王派人歼灭了朱映的队伍,留着朱映的性命以此来要挟朱戎,又派使臣前来与萧起先议和,重新开展两国贸易。 宇文迪和另外几个使臣来到了梁国的军营,使臣拿出一盘黄金说道:“以后北魏愿意与南梁交好,这是一点心意。” 萧起先说道:“两国互市是好事,若不是受朱戎暴政的影响,边贸生意对两国很有益处。”便同意了北魏的请求,继续交好,支持河清王。 正在双方交谈之时,宇文迪趁他们不注定偷偷溜了出来,问道一个军士:“陈将军在哪个军营?” 军士便伸手示意,宇文迪便走了过去,敲过门进去便看见陈贤正坐在桌子前看着兵书。 便开口称赞道:“陈将军果然不辜负‘小战神’的称号,战场上如此骁勇,如今重伤在身又是如此刻苦,难怪明月会喜欢你,在下自愧不如。”说完,便对陈贤作了一个揖。 又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宇文迪,我爹是前朝太师宇文信。” 陈贤看了看宇文迪,说道:“请坐。” 宇文迪便坐下了。 陈贤又说道:“想必宇文公子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聪明。”宇文迪说道。 接着又说道:“我来是特地看看我喜欢的人,她所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看了之后,我放心了,明月的眼光很不错,我愿意与你公平竞争。” “你会后悔的。”陈贤表情冷冷地对宇文迪说道。 宇文迪坏笑道:“千万别让我有机可乘,否则你也会后悔的。” 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良久,宇文迪说道:“我愿意和你公平竞争。” 陈贤听了,回复道:“好,给你个机会。” 其实二人见过后,便都觉得和对方做情敌十分有挑战性,便都决定暗暗努力,一定要打败对方。 第三十五章 武帝驾崩 陈贤和宇文迪两个人达成一种约定,那就是对萧明月各自展开追求,最后能得到萧明月芳心的那个人就是赢家,两人彼此不福气,暗中较劲。 经过几天的商讨、协定,南梁和北魏双方决定重新互贸,双方军队重新修整,而河清王与宇文迪也要速速地赶回北魏都城洛阳,重新夺回政权,杀了朱戎为先皇与宇文信等报仇。 于是宇文迪和河清王便带着自己的人马,向都城前进。 话说朱戎千算万算,没有料想得到河清王会出来捅自己一刀,如今是火冒三丈,追悔莫及,于是召集众多大臣,准备应对河清王的进攻。 范枕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以退为进,河清王手里有三万大军,我们派去的十万人,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不如分割一半国土与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其他的大臣,也对朱戎的暴政早已不满,议论纷纷也都没有个好主意,都恨不得河清王早日攻打进来。 朱戎冷笑道:“让我分地给他,绝不可能!你们也不要在一旁袖手旁观,就算河清王能放过你们,那么在他赶到之前我也会先杀了你们!” 众人听到如此一说,便都纷纷惶恐,跪地求饶。 范枕说道:“相国大人莫急,我们有皇帝和太后的支持,就是名正言顺,河清王就没有理由攻打我们。” 朱戎转念一想,只要有小皇帝和太后在手里做人质,就不怕河清王等人造反。 于是,派人牢牢地看住小皇帝和韩太后,不让他们出宫殿半步。 这日,萧明月在绣花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流了好几滴鲜血,便下意识说道:“难道是陈大哥和爹他们有危险?” 琥珀在一旁安慰道:“小姐还是不要想太多,陈将军和老爷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绝不会有事的。” 萧明月忧愁地说道:“不知道河清王的人能不能及时赶到,要是不能及时,那就麻烦了。 正说话间,萧忠进来笑道:“放心吧,你的陈贤没事,命大的很,可是受了重伤。” 萧明月听了,慌忙说道:“受了重伤?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萧忠安慰道:“放心吧,已经没有大碍了,在修养呢。不过这次能顺利攻破敌军,倒是要十分感谢北魏的河清王,是他的人及时赶到,才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萧明月听了,说道:“那就好,我担心父亲他们寡不敌众,之前还在替他们担忧。” 萧忠万分激动地说道:“是陈贤先率领八千精兵,连夜偷袭北魏大营,大挫敌军锐气,我方和河清王的士兵才能顺利攻下魏军大营。这次,他可能头功!” 萧明月心疼地说道:“他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他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有什么不测,那我?” 萧忠说道:“如今老天爷保佑,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好好的活着,放心吧,这次回来,表哥就让他向你提亲。” 正说着,门外小太监求见,说道:“请大殿下赶紧移步陛下寝宫。” 萧忠听了忙说道:“是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吗?” 小太监说道:“冯公公让奴才来报,说此刻陛下已经危在旦夕,请殿下过去候旨。” 萧忠听了赶紧和小太监快步向武帝寝宫走去,萧明月也和琥珀说道:“我们也跟着去,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 梁武帝寝宫,武帝已经剩下最后一口气,留着见萧忠最后一面。 胡妃在一旁哭诉道:“陛下,您千万不要有事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可怎么办呢?” 武帝抓住胡妃的手,攥的紧紧的,眼角也留着泪,艰难地说道:“爱妃……别太难过,寡人自知时日不多……你们母子以后要……要好好生活,不要……不要太挂念寡人。”说罢,便又上气不接下气。 胡妃对张太医说道:“太医还有什么方法没有?能让陛下好起来。” 张太医开导地说道:“殿下此前过度操劳,龙体受损,又中了毒,更是雪上加霜,现在怕是扁鹊在世,陛下也是回天乏术了。” 胡妃和一旁的冯公公听了,都禁不住大哭起来。 此时,萧忠等便赶了过来,看见武帝已经病入膏肓,不禁心痛地跪在武帝床前,说道:“父皇,儿臣不孝,不能医治好您的病。”说完,也痛哭起来。 武帝迷迷糊糊听到萧忠来了,便强打着最后几分精神,用力的拉过萧忠的手说道:“不要哭泣,以后啊你就是……一国之君,千万要……替寡人守护好……每一寸国土,造福百姓,做一个……做一个好皇帝。”说完,便用劲的喘着气,胡妃和张太医连忙上前为其舒缓胸口,但是无奈武帝早已是人命危浅,这口气憋在胸口,终是没有喘上来。 冯公公见状,一边哭着一边说道:“陛下,驾崩了!”于是萧明月和所有宫人们便纷纷跪下,痛哭了起来。 萧明月回想起自己进宫前后,梁武帝对自己的眷顾,对自己父亲的信任,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于是,一代明君萧炎就这样走完了他的执政生涯,寿元54岁。 此时,众多大臣也纷纷接到消息,赶来了武帝寝宫,见到武帝此时已经仙逝,便一起跪倒在地,一边对武帝行着大礼,一边哭诉道“龙驭殡天了!” 大臣们料理好了武帝的龙体,便商量着如何处理武帝的后事,以及萧忠登基的事情。 众人提议,为了稳定局面,于三日后,先为萧忠举行登基典礼,再为武帝下葬。 于是,各个宫里便都为武帝准备入葬品,数不尽的金银玉器,奇珍异宝,华美服饰,车马锦帐等等。 原本后宫之中,被武帝宠幸过却没有孩子的妃嫔都要一起陪葬,但是萧忠饱读儒学,看不惯这些,决定废除这一规定,改成用假人,众大臣也都支持萧忠这一贤良的举动。 萧明月回到春宁宫,坐在桃花院里,望着满院子的枯枝老树,心里想到:这皇宫之中,看似人人尊贵,可是从帝王到池塘里的一条鱼,从生到死,哪有一人是自由的呢? 便打开笼子,把那两只白头鹦鹉放了出去,看着他们飞上了天,不禁感叹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琥珀在一旁看了,疑惑地说道:“小姐,怎么把它们给放了?” 萧明月淡淡的说道:“天空才是它们的家,而不是一辈子待在这个金笼子里。” 琥珀也说道:“不过放了也好,这几日看它们两个好像是生病了一般,如今给放了出去,倒是活蹦乱跳了。” 几日过后,高太宰等朝中大臣为萧忠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典礼,萧忠身穿龙袍,头戴冕冠,在大殿之上,接受众臣的朝拜。 众臣又为萧忠选择年号“天建”,史称“天建帝”,又按照武帝的遗诏封高梦瑶为皇后,于半月后为萧忠和高梦瑶举行新婚典礼。 高府听到这个消息,从上到下喜不自胜,尤其是高梦瑶的母亲窦氏,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便开始和夫君高敏商议,着手为高梦瑶准备大婚的一切事宜。 萧忠原本同萧明月一样,是一个向往自由之人,又是个极其贤德之人,自从做了皇帝,便失去了自由,每日都要处理朝中诸多琐事,又要亲自为武帝准备丧葬事宜,上下大小,事无巨细。 胡妃也被尊为太后,尊号“华德”,也搬到了太宫所该居住的安宁宫中,萧明月也跟着搬了去。 安宁宫倒是繁华的很,宫内器具、家具等都极为奢华,胡太后不喜欢这华贵的装饰,便让人除去了这些惹眼的装饰,照例在西边的偏殿设立佛堂,自己住在东殿,南殿让萧明月居住着。 萧明月看着庭院之中的两只仙鹤,发着呆,琥珀正在搬着一对雕耳的花瓶,看到萧明月出了神,便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发呆了,怕不是又在想陈将军了?” 萧明月看着琥珀说道:“我想去郊外骑马了,琥珀,改日我们去骑马吧!” 琥珀听了开心的说道:好啊,只不过如今殿下已经成为了皇上,陈将军又不在,只能奴才陪您去了。” 萧明月笑道:“无妨,我们自己去。” 于是便兴奋地回屋和琥珀整理自己的东西,又找出来自己骑马常穿的衣服,又派宫人送信给高梦瑶,相约一起去郊外骑马。 至于萧文,几次写信给萧忠,假装哭诉自己的罪行,借以挑动兄弟之情,让萧忠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而萧忠确实也没有杀他,只不过是把他贬谪到了岭南蛮荒之地。 而萧文见萧忠留着自己的性命,便依然不认输的继续着自己的阴谋,虽被贬去岭南,依然利用自己的身份,不断囤积人脉,只等有朝一日,能够推到萧忠的政权。 第三十六章 大仇得报 河清王和宇文迪带着大队人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洛阳城下,兵分两路包围了整座城,守城的将领见到大事不好便去通知朱戎,而朱戎的意思是拒不开城门,因为洛阳城修葺的结构坚固,若是硬闯,绝对占不到便宜。 河清王的人马几次尝试进攻都找不到突破口,于是宇文迪提议说道:“不如我们就守在这里,这洛阳城一定会不攻自破。” 河清王拓拔泓问道:“此话怎讲?” 宇文迪笑道:“洛阳城内大都是商户,而且百姓人口众多,每天需要大量的食物,每日都需要外面的货物补给,现在我们包围了这里,他们的储备粮食又不够,不出七日,城里便会闹饥荒,到时候就算守城的官兵挺得住,城里的老百姓一定会为了争抢食物而发生暴乱,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打开城门。” 拓拔泓听了拍手称赞,连说妙计,便吩咐手下众多将士,就地扎营休息,等过了七日不怕朱戎不投降。 于是,众士兵便原地扎营休息,不再进攻,守城的将领看到后,便上报给朱戎,朱戎听罢说道:“他们这招够狠,这是想等我们城里的粮食不够了,老百姓撑不住了,一定会忍不住往城外冲,到时候他们想要进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 将领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朱戎说道:“去统计一下城内的人口和粮食,按照人头分配,每人每天的食物只要饿不死就行了,谁也不许多吃,如有不服从者,即可杀之。” 将领听了便会意,立刻带人挨家挨户收集了所有的粮食,然后每餐按照人头分配,一个人一天只有一碗稀粥,一个馒头,百姓们因为食不果腹,民声载道,怨声四起。三天过后,已经有很多百姓不满而和官兵发生争执,而负责的军士为了维护秩序,已经动刀杀了十几个带头挑事的百姓,起初还算有些震慑的效果,但是到了第五天,更多的百姓揭竿而起,单单靠官兵的势力已经镇压不下去了,一个军士对守城将领说道:“还要继续杀人吗?” 守城将领说道:“不行,这样下去,就算杀光所有人也不是办法,如今我们已经失去了民心,我们是官兵,不是土匪。” 城内的老百姓,饿得把花盆中的虫子都挖出来吃掉,池塘里的鱼也几乎被捞出来吃光了,城内人养的猫啊、狗啊也都被活吃了,有些家里人多的,也只有抱在一起痛哭,刚出生的小娃娃饿得没有奶吃,有些生病的老人因为没有药,又没有食物,许多已经被活活饿死。 而北魏皇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宫内的宫女太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头晕眼花。 朱戎派人对城下的大军说道:“城内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因为没有食物,很多已经被饿死了,你们若不想伤及无辜,被冠以谋反的罪责,请赶快撤兵,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王爷若是嫌弃封地不够大,陛下可以分更多的土地给王爷。” 拓拔泓听了哈哈大笑道:“当本王傻子吗?谋反的人是朱戎,本王是替先帝和太后等报仇,前来捉拿他。你等回去告诉朱戎狗贼,这个时候除非你们打开城门,本王倒还愿意留他一个全尸,否则本王非旦不会撤兵,还会将他大卸八块!” 说罢,便对城下的众将士们说道:“将士们连日来守在这里辛苦了,今晚上本王犒赏三军,我们吃烤全羊,羊肉管够,大家敞开了肚皮可劲造!” 说完,众将士齐声呼喝道:“吃羊肉了!” 朱戎见此计不成,便恼羞成怒,抽出佩刀杀了几个宫人来解气。 晚上,拓拔泓的军队,在城下吃烤全羊,香味飘香,很快就传到了城里,城里的百姓已经饿的奄奄一息,很多闻到了味道,便不要命的往外冲出去,守城的军士更是快撑不住了,自己也腹中无食,还要阻止百姓出城,有不少官兵已经倒戈。 宇文迪见时机已到,便让军士对着城内喊道:“城内的百姓听着,我们是河清王的军队,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是来给你们送食物的,可是现在我们无法进去,只要你们打开城门,我们的食物管饱,我们有烤羊肉,还有鸡鸭鱼肉,保证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 城内的百姓听了,不顾一切地冲出城门,而守城的官兵也军心涣散,无心在守城。于是,仅仅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城门就被攻破了。 宇文迪对着大军说道:“将士们,如今酒足饭饱,让我们杀进皇宫,活捉朱戎!” 众将士皆斗志昂扬,精神饱满,纷纷冲向皇宫。 而皇宫的守卫也是军心涣散,轻而易举就被大军攻破了,宇文迪和拓拔泓带人直奔朱戎寝宫。 寝宫内,朱戎知道大势已去,笑自己筹谋一场到头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么快就落得如此下场。想到自己的报应来得太快了,虽心有不甘,也改变不了局面,便用贴身的军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宇文迪等人赶到时,朱戎已经咽气,宇文迪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恨自己没有亲手杀死他,便亲自砍下来朱戎的头颅,拿回家,去祭奠父兄。 拓拔泓梁将朱戎一党全部诛杀,恢复了洛阳城的治安,善待了城内百姓。 大臣们以小皇帝太过年幼为由,有意推举拓拔泓为新帝,而拓拔泓知道自封为王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又有朱戎这个前例,便以自己是一介莽夫为由拒绝了,诚意继续辅佐小皇帝。 宇文迪回到家中,见家中门庭落败,空无一人,甚是悲凉,便径直来到祠堂,看着自己父亲的排位,忍不住落泪道:“父亲,迪儿不孝,到现在才来看你。” 说罢便跪下磕了三个头,又起身说道:“如今朱戎狗贼的人头在此,祖宗保佑,我终于替父亲报了仇,还望父亲泉下有知。” 正说着,一个人影进来,说道“少爷!?” 宇文迪防备地回头看过去,吃惊的说道:“周四?” 原来宇文府自从宇文信死后,就败落了,家丁仆人也都走光了,只有周四留了下来,替宇文府看家护院,白天做些杂活,晚上防止盗贼来偷东西。 宇文迪十分感动地说道:“我见这祠堂一尘不染,想来是你经常来打扫吧,难为你,你是我们宇文家的恩人。” 周四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少爷说得见外了,我从小就跟着老爷身边长大,是老爷给我饭吃,允许我读书习武,老爷就是我的大恩人。自从老爷走后,我相信少爷一定会为老爷报仇雪恨,就在家里等着少爷回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小人终于把少爷给盼回来了!” 宇文迪拍着周四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以后跟着我过好日子。” 周四笑道:“只要能跟在少爷左右,小人做什么都愿意。” 宇文迪又问道:“父亲的尸首埋在哪里了?明日带我去。” 周四连忙说道:“老爷的尸首就埋在离城外不远的寒山寺附近,明日小人带少爷去。” 之后宇文迪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见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看了更为难受,一夜难眠,合着眼睛直到天亮,便和周四准备了一大车贡品前往寒山寺,去给父亲扫墓。 到了寒山寺,便直奔宇文信的墓地而去。 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块空地,一座坟丘前立着碑,上面写到:忠臣宇文信之墓。 宇文迪看了上前跪拜,又亲手为父亲摆好了贡品。 和周四说道:“父亲的墓地如此偏僻,却没有杂草丛生,你是经常来打扫吧?” 周四说道:“小人隔三差五的来一回,平时都是空竹大师在打扫!” 宇文迪问道:“空竹大师?” 周四解释道:“没错,是住在这寒山寺的空竹大师,大师平时乐善好施,又懂占卜,威望很高的。” 宇文迪听了便说道:“既然有恩于我宇文家,那我要好好拜访一下。” 于是,祭祀完父亲,便同周四来到寒山寺中,问了看门的小僧,带着他们来到了禅房。 此时空竹大师正坐在禅房中打坐,似乎早知道有人要来,房门打开着。 小僧和空竹大师说了宇文迪的来意,便退下了。 宇文迪上前说道:“家父宇文信的墓多谢大师清扫,在下宇文迪谢过大师。” 空竹大师此时也已经打坐完毕,睁开眼睛说道:“令尊一代良臣,为国赤胆忠心,天地都叹服,贫僧不过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公子不必客气。” 宇文迪说道:“素闻大师菩萨心肠,在下愿意出资为寺庙修缮,以增寺庙香火。” 空竹说道:“公子善行,必得善报。” 说完,又问宇文迪可有什么所求。 宇文迪又说道:“如今父亲的大仇得报,在下心中只有一人。” 空竹大师说道:“公子是想算姻缘?” “正是。”宇文迪坦言。 又说道:“我想知道我和她是否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空竹说道:“公子不妨写出心中之字,待贫僧为公子破解奥妙。” 于是,宇文迪便在纸上写出了“明月”二字。 空竹看去说道:“日月合为明,这说明此女与公子缘分不浅,不过日月运转有时,日夜间各司其职,这表示公子不要把这段感情抓得太牢,否则会适得其反。单从名字上看,这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就像天上的明月一样皎洁,会吸引很多星星向她靠拢。” 宇文迪说道:“正如大师所言,她的确是一个会放光的姑娘,与众不同,我想根本不会有人不喜欢她。” 周四在一旁说道:“少爷,不如把你和萧姑娘的生辰八字合在一起,让大师占卜一下。” 宇文迪说道:“我只知道她是丙辰年,庚寅月,壬辰日,可并不知道她的时辰。” 空竹听了,问道:“公子说的这位姑娘姓萧?听公子所说的生辰,倒像是老夫认识的一位小姐。” 宇文迪问道:“大师认识的那位姑娘是哪里人?” 空竹说道:“此女乃南梁萧将军之女萧明月,她的生辰与公子所说的相符。” 宇文迪笑道:“我与大师说得是同一个人,但不知大师如何识得明月?” 空竹大师说道:“我与萧将军的父亲是故交,萧将军也曾是我的学生,他的小女儿的名字还是贫僧所取。” 宇文迪说道:“原来如此有缘。” 空竹又告诉宇文迪道:“公子亦是人中龙凤,与萧姑娘缘分深厚,但日后的感情要顺其自然,万万不可强求,否则缘来缘去,竹篮打水。” 宇文迪说道:“谨遵大师教诲。” 于是宇文迪便出资为寒山寺修缮扩大,又重新整修了自己父亲的陵墓。 第三十七章 班师回朝 而淮州城这里,南梁和北魏议和以后,萧起先便重新修整了军队,按照军功对每个人进行封赏,杀敌多的加官进爵,战死了的给了家属丰厚的抚恤金。 之后又重新成立了专门看管互市的巡逻队,友好的维护两国边贸,而陈贤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天建皇帝便下旨请萧起先和陈贤一同回朝受封。 于是萧起先带着夫人裴氏和两个仆人,又带了几百人的小队伍准备进宫。一来进宫朝贺新皇登基、吊唁武帝,二来可以和妹妹,女儿相见,夫妻俩喜不自胜。 便让贾副将和林副将两人暂守边关,一行人便朝国都的方向上赶路。 路上,陈贤骑着马在前面探路,萧氏夫妇俩坐在马车里。 萧起先笑道:“这个陈贤,还真是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仪表不凡,武艺出众。” 夫人裴氏笑道:“我看着倒比你强。” 萧起先反驳道:“他怎么比我强了?” 裴氏笑道:“人家比你英俊啊,难怪明月对他另眼相看,她在家时,可从没有正眼看过哪个男子!” 萧起先听了,笑道:“你们女人啊,就容易对年轻俊美的男人动心,妇人之见,找夫婿要品行好,有上进心才是。” 裴氏争辩道:“那你的意思是人家陈贤没有上进心?品行不好?只有一副好皮囊了,人家二十岁就是抚远大将军了,你可是二十五岁的时候才被封的,哪一点不比你强!” 萧起先又和裴氏争执道:“我什么时候说陈贤不好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到女人挑选夫婿的标准,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的,和你们女人聊天真是麻烦!” 裴氏道:”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是嫉妒人家陈贤年少有为。” 萧起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于是夫妻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了起来,越吵声音越大,陈贤骑马走在最前面听到后,便来到后面问道:“大将军,夫人,你们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暂时休息一下?” 萧起先和裴氏便开口说没事,便又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起来。 陈贤见状,便不禁想起来萧明月常常和自己说:“爹娘经常在一起拌嘴,每次不是爹输了,就是娘输了,不过到最后不出半天就又和好了。” 想到这里,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坐在马车外面的仆人说道:“将军和夫人经常斗嘴,也只有小姐能管得了他们,他们都听小姐的话。” 于是,一行人便继续向前赶路。 梁皇宫内,萧明月得知父母亲要来建康的消息,早已是喜上眉梢,早早便和琥珀出去给父母买了很多建康成的小吃特产,新鲜玩意等。 胡太后的安宁宫内。 胡太后也早已经命令人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就等哥哥嫂子一到,为他们接风洗尘。 胡太后笑道:“许多年都没有见过哥哥嫂子了,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老了许多。” 晴玟在一旁听了笑道:“娘娘自然年轻貌美,艳冠天下女子。” 胡太后听了禁不住笑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我如今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能不老呢!” “姑母就算老了也一样好看,不知道会有多少年轻男子会为姑母而倾倒。”萧明月从外面进来说道。 胡太后看到萧明月来了,欣喜的说道:”明月,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好几次我让云珠叫你都不见人影。” 萧明月笑道:“我去市集给爹娘买了些新鲜玩意,也给姑母挑了一件衣料。” 说完,便从琥珀手里接过来,拿过来给胡太后看去。 胡太后接过来一看,看到是海棠花的图案的织锦群,很是温婉俏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如今都上了年纪了,穿成这样,还不得叫人笑话。” 萧明月说道:“姑母容颜未老,穿这个正合适,我看如今外面很多小姐和妇人,亦或者大婶都不流行穿的老气横秋的,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年轻些呢。” 胡太后仔细听萧明月说着外面的事,说道:“是吗?那既然是这样,那姑母便穿上试试。” 于是让晴玟为自己更衣,褪下来自己身上的宝蓝色云衫长裙,换上了这套海棠绣花织锦裙,待胡太后穿戴好以后,云珠又为胡太后重新梳了一个垂耳发髻,众人看时,仿佛神仙妃子,光彩照人。 萧明月说道:“这样看来,姑母倒像是我的姐姐。” 晴玟也夸赞道:“是啊,娘娘这样打扮真是仙女下凡一样。” 胡太后听了,更加不好意思的说道:“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若真是那样,我岂不是要成精了。” 萧明月说道:“我的美貌除了遗传爹娘的之外,像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姑母了。” 胡太后听了笑道:“你这个小人精真会哄我开心,姑母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萧明月问道:“姑母要送什么给我?” 胡太后便让晴玟拿出来递给萧明月,萧明月看时便发现是一颗夜明珠。 萧明月说道:“这礼物未免太贵重了,月儿怕是禁不起。” 胡太后说道:“傻孩子,你是姑母的亲侄女,就像亲女儿一样,这珠子放在我这里可惜了,你年纪小,留在身边,会有好运的。” 萧明月笑道:“月儿谢过姑母。” 萧明月和胡太后聊了一会,便回到了自己宫中,看着那颗会发光的珠子,说道:“不知道会不会帮人实现愿望?” 琥珀在一旁听了笑:“郡主怎么和它说起话来了,当心它成了精。” 萧明月笑道:“你怎么也学起来家里的刘嬷嬷来了,珠子怎么会成精了呢。” 琥珀说道:“按理说,应该不会,可是郡主这样一直望着它,和它说话,它若是有灵性,见郡主如此美貌又喜爱它。那它可不是就会心动了,变幻成郡主的模样,到时候抢了郡主的心上人。” “它敢!”萧明月立刻说道。 琥珀见萧明月如此反应,不禁抿着嘴乐了起来。 萧明月见琥珀如此试探自己,便跑过去,挠着琥珀的痒痒说道:“好啊,琥珀,你如今竟然敢耍弄我,看我今天不把你咯吱到你大哭求饶为止!” 于是,两个人便又嘻嘻哈哈,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闹起来没完。 两日后,萧起先和陈贤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建康城,天建帝亲自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宴会上,天建帝说道:“知道舅舅和陈贤你们都不喜欢喧哗,所以特地让人准备了家宴,都是自家人,今日不必拘谨。” 萧明月和母亲裴氏做左侧,,胡太后和天建皇帝按照礼数坐在堂上,陈贤和萧大将军坐在右侧,往下便是萧,萧诘,等小公主,小皇子等,以及其他妃嫔。 萧起先说道:“臣恭祝陛下登基。” 天建帝说道:“舅舅不必客气,舅舅多年来在边关出生入死,劳苦功高,寡人敬舅舅一杯。” 萧起先说道:“谢过陛下。”说完,便一饮而尽。 胡太后笑着对萧起先说道:“表哥这些年来,在北方受苦了,哀家也敬你一杯。” 而裴氏见这一年多没见的女儿不但长高了还更加漂亮了,说道:“月儿如今也成了大姑娘了。” 萧明月看着久未谋面的母亲,撒着娇的说道:“月儿一直在想母亲,母亲有没有想女儿?” 裴氏拉着女儿的手,宠溺地说道:“有!不光娘想你,你父亲更想你。” 说完,又看了一眼陈贤那边说道:“月儿的眼光真好,娘看那个陈贤真是仪表堂堂,年纪轻轻就建功立业,这次破敌,他是头等功,这以后还得了?” 萧明月说道:“陈大哥他从小习武,十分上进,天道酬勤嘛,都是他勤奋刻苦的结果。” 裴氏笑道:“娘看出来了,你们彼此喜欢,不如趁现在爹娘在这里,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萧明月听了,不自觉的害羞了起来,便打岔说道:娘这么希望女儿早点嫁出去嘛,这次我大梁能大获全胜,不是也多亏了河清王的人马?” 裴氏说道:“娘心疼你嘛,是多亏了河清王和我们联手,不过听你爹说是河清王手下的一个谋士的建议,去向柔然和乌孙国借兵,这场仗才万无一失。” 萧明月听了,心里想到:这个宇文迪还算聪明,知道去找谁借兵。 说完,便看向陈贤,又问道母亲:“陈大哥的伤势怎么样了?听说伤的很重!” 裴氏说道:“这孩子真是有骨气,带着人去偷袭,最后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还在那里拼杀。他的伤势确实很重,大夫说换了普通人早就死了,幸好陈贤是习武之人,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萧明月听了心疼的看着陈贤,而此时陈贤也在看着她笑着。 两人心有灵犀,互相挂念。 宴会后,萧氏夫妇便同萧明月一起住在安宁宫,一家三口许久没见,相谈甚欢。 第三十八章 公平竞争 于是,过了两日,萧将军夫妇熟络了梁宫,萧明月便提议带父母去出宫游玩,裴氏特地提议让陈贤陪同,于是萧明月和爹娘坐着马车,陈贤在外面赶着马车。 马车上裴氏又提到萧明月和陈贤的事,萧将军说道:“女儿才多大,干嘛那么急着让她嫁人呢!我看让明月再自由自在的玩几年,再嫁人也不迟。” 裴氏反驳道:“嫁人又不妨碍什么,明月要是嫁给了陈贤,以陈贤的品行是不会限制女儿的自由的。再说了,女儿家的青春宝贵,要趁早嫁个好夫婿才是。” 萧起先反驳道:“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就算再过个十年八年,一样有大把的人排着队来求亲。” 裴氏听了,说道:“明月你看看你爹,越来越古板,脾气真古怪!” 萧明月笑着抓起父母亲的双手,说道:“好了,爹,娘。女儿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女儿好,娘,你是为了女儿的未来幸福考虑;爹,你也是设身处地的替女儿考虑。你们都这么爱女儿,女儿真的是幸福死了,可是婚姻大事,讲的是顺其自然,我才刚过及笄之年嘛。” 萧氏夫妇听了,彼此说道:“看在女儿的份上,我不和你争吵。” 萧明月笑道:“谢谢爹,谢谢娘,一会你们要是看上什么东西,通通都买下来,女儿送给你们。” 裴氏笑道:“好好好,我知道我女儿最听话,最懂事了。” 一家人又闲聊了几句,便转眼来到了市集。 陈贤说道:“将军,夫人,郡主我们到了。” 三个人便由陈贤的搀扶下相继下了马车。 来到一家衣料店,萧明月便带着母亲裴氏进去,陈贤和萧起先跟在后面,萧明月给母亲和父亲都选了几匹衣料,又为哥嫂选了一些,结账的时候萧明月主动拿出钱袋,准备付钱的时候,掌柜的说道:“小姐,这些您都拿去,不收您钱的。” 萧明月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不收钱?” 掌柜的笑道:“小姐,您就别问了,总之,你看上哪些布料都拿着就好了,别难为小人了。” 萧明月问道:“不行,你不说的话,这些我就不要了。” 掌柜的为难的说道:“这……这……小人真的很为难啊,总之您来买什么小人都不要钱。” 萧明月一直问掌柜的原因,掌柜却支支吾吾不愿意说出原因。 “是我不让他收钱的。”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几个人一起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金色的百褶长褂的公子走了进来。 “宇文迪?”萧明月惊讶地说道。 “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宇文迪说道。 又对萧起先和夫人说道:“北魏宇文迪见过萧将军,夫人。” 最后看向陈贤说道:“陈将军,别来无恙。” 陈贤冷峻的看着他回道:“你还真是抓紧一切时间来和我竞争啊。” 宇文迪挑了挑好看的剑眉说道:“那是自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便宜了你一个人。” 萧起先说道:“你不是河清王身边的谋士吗?原来你就是宇文信的三公子,宇文迪!” 宇文迪笑道:“大将军好记性,此前在战场上不方便透漏真实名讳,还望将军见谅。”说罢,低头给萧起先行礼。 萧起先说道:“倒也是虎父无犬子,宇文公子也是聪慧过人啊。” 宇文迪笑道:“大将军谬赞,若说聪慧,我们中间最聪明的便是萧姑娘了。” 萧明月此时有些不知所措,说道:“听说你为你父亲报仇了?” 宇文迪叹了口气说道:“没能亲手杀了他,很遗憾。” 萧明月又看向陈贤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陈贤说道:“之前在战场上见过。” 宇文迪说道:“没错,陈将军的英武,让在下由衷佩服。” 萧明月又说道:“这家店不会是你的?” 宇文迪说道:“正事。” 萧明月说道:“那你不要再为难掌柜的了。”说完,便把钱放下,让仆人把布料拿走放到随行的马车上。 “是我草率了。”宇文迪说道。 接着又说道:“郡主出手阔绰,不如吃饭也带着在下。” 萧明月怕他胡言乱语,让人误会,便说道:“反正你现在也是我们的盟友,请你吃一顿饭倒是没什么。” 说罢,便带着爹娘向宝月轩走去,陈贤和宇文迪并排跟在后面。 陈贤看着宇文迪说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宇文迪说道:“你在这盯着我,我能耍什么花招,身上的伤好了?” 陈贤说道:“这点伤,没什么。” 宇文迪拍手赞叹的说道:“不亏是陈大将军,简直是金刚不坏之身啊,我打心眼里佩服。” 萧明月回头看着两个人远远的落在后面,便对两人喊道:“你们俩快点!” 两个人听了,便异口同声道:“哦!知道了!”然后快步跟了上来。 萧起先说道:“为夫看这个宇文迪也不错,年纪不大,却人情练达。” 裴氏却说道:“长得好有什么用啊,早就听说是个纨绔子弟。” 萧起先说道:“我可听说宇文迪在经商方面很有头脑,又是忠烈之后。” 萧明月听了,忙阻止说道:“好了,爹,娘,我们是来吃饭的,暂时别谈这些了。” 于是,和掌柜的要了最大的包间。 席间,似乎除了萧明月都不是来好好吃饭的,裴氏忙着和陈贤说话,让陈贤如何讨萧明月的关心,让陈贤早日来提亲。 而宇文迪则忙着和萧起先套近乎,以两国边贸展开话题,萧将军则似乎很看重宇文迪。 萧明月看到此情景,不禁觉得头疼。 小二问道:“小姐要点些什么菜?” 萧明月无奈的看了看几个人,说道:“随便吧,总之把最好的菜端上来就对了。” 之后又头疼的看着几个人,饭桌上,几个人仍旧以吃饭为借口,两两相谈甚欢。 仿佛,萧明月倒像是一个外人。 吃了饭,萧明月给小二结了账。 便觉得心累,想回到宫中。 而陈贤提议去看戏,宇文迪提议去钓鱼。 裴氏决定同陈贤去听戏文,萧起先要和宇文迪去钓鱼。 于是又一起问道明月跟谁去,萧明月无奈地说道:“逛了一上午,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宫了。” 于是带着上午买的东西先行回到了宫中。 回来后,胡太后问道:“明月,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萧明月便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胡太后和身后几位宫女听了都禁不住笑道。 胡太后笑道:“难为他们两个都对你情有独钟,你爹娘又都分别中意他们其中一个,这是你的福气啊,有两个这么好的男人让你可以选择。” 萧明月叹气道:“我宁愿不要这种福气,也不要被他们吵的头都大了。” 胡太后说道:“那你自己呢?更中意哪一个?” 萧明月想了想,说道:“当然是陈大哥了,我对那个纨绔子弟只是朋友间的关系。” 胡太后说道:“不对。你刚才明明有犹豫了一下,这说明你心里也是有宇文迪的,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萧明月忙说道:“绝对不会!” 胡太后笑道:“既然不会,你这么着急否认干什么?!” 又说道:“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的,你可能觉得自己讨厌他,可是时间久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起他的时候吗?有时候不能单单靠感觉做决定,要多问问自己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对方。虽然陈贤是姑母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是听你的描述,宇文迪也是难得的好男儿,姑母只是希望你幸福。” 萧明月听到姑母如此说,困惑的趴在胡妃怀里,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去想。” 胡太后笑道:“好孩子,一会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你就会明白自己的内心了。” 于是,便让云珠等人去给萧明月准备洗澡水。 ………… 萧明月一边洗着澡一边想着姑母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乱。 想着每次陈大哥出征,心里都十分担心他的安危,自己也是早就喜欢上了陈贤的。 而自己三番两次的帮宇文迪的忙,难道真的是朋友间的帮忙吗? 琥珀在一旁看出了萧明月的心事说道:“奴才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小姐知道答案。” 萧明月听了十分好奇的问道:“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听听!” 于是琥珀便说道:“如果陈将军和宇文公子同时掉下山崖,你准备先救谁啊?” 萧明月听了,说道:“陈大哥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掉下山崖,至于宇文迪,以他的智慧,应该不会笨到去跳崖吧,这个问题不合理。” 琥珀听了,想了想说道:“也是,那如果他们俩同时掉进水里呢?“ 萧明月说道:“他们俩都会水,我又不会水,救不了他们。” 琥珀皱着眉头说道:“小姐,看来你一直在逃避我的问题,难不成真的是?” 萧明月说道:”是什么啊?” 琥珀八卦的看着萧明月说道:“同时爱上了他们两个人呗!” “不可能!”萧明月坚定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两个人都那么的优秀,小姐即便同时对他们俩动心也很正常嘛!”琥珀说道。 萧明月见琥珀一脸花痴的样子,便说道:“哦!我知道啦,原来一直暗恋他们的是你!” 琥珀否认道“小姐,奴婢明明好意帮你分析,你怎么还拿奴婢开心呢。” 洗过澡之后,萧坐在梳妆台前,分别看着陈贤和宇文迪送的礼物,发呆的说道:“难道我真的像琥珀所说的,同时对他们俩动了心?” 第三十九章 新帝大婚 萧忠登基也已经半个月有余,与高梦瑶的婚期也已经到了,于是大梁皇宫内到处都布置的张灯结彩的,在为皇帝准备大婚事宜,各个宫里都布置的喜气洋洋,尤其是萧忠的寝宫和太后的安宁宫,萧明月笑着对胡太后说道:“皇帝表哥和高姐姐终于要成亲了,这样表哥就有皇后了,姑母也就有儿媳了,大梁也就有皇后了。” 胡太后笑道:“梦瑶那孩子温婉娴静,知书达理,我看了她就觉得欢喜。” 萧明月说道:“等高姐姐嫁过来之后,姑母是不是就不喜欢明月了啊?” 胡太后说道:“傻丫头,你可是姑母的心肝宝贝,姑母疼你比你皇帝表哥还要多呢,谁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萧明月笑道:“那明月以后就一直陪着姑母,永远都不离开姑母。” 胡太后说道:“早晚有一天你也要嫁人,姑母再怎么舍不得你,也要让你寻觅佳婿。” 正说话间,天建帝从外面进来,宫人忙进来传报。 萧明月看到表哥来了,忙上前行礼说道:"参见表哥。” 天建帝说道:“表妹免礼。" 便又上前给胡太后行礼说道:“参见母后。" 胡太后见了,笑着说道:“皇帝的婚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天建帝回道:“儿子已经让冯公公准备的差不多了,只不过现在还在国丧期间,儿臣觉得还是一切从简为好,不宜太过奢华。" 胡太后听了,点头说道:“皇帝的决定很对,那母亲就先祝福你们俩,等梦瑶嫁进了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好好对待她。" 天建帝说道:“儿子知道。" 便让晴玟拿出一对上等的和田玉的送子观音像交给天建帝旁边的小太监,说道:“母后希望你们早生贵子。" 天建帝答谢过太后,便带着观音像回到了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萧忠做皇子时便宅心仁厚,如今当了皇帝自然也是仁君,对一切人和事都宽宏大量,只不过时间久了,他待每个人都好,便也容易失去了威望,如宫人们常常偷懒耍滑,大臣们贪赃枉法之事也是常有,天建帝对此也是没有深究,只要做的不过分,便从不严惩。 高府。 高梦瑶此时正看着萧忠送给她的臂钏,内心十分欣喜,想到自从在百花宴会上见过他以后,便已经倾心与他。她努力的引起他的注意,亲近他,都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和他相守一辈子,决定永远都不会把臂钏拿下来,母亲窦氏进来看到高梦瑶,兴高采烈地说道:“皇后娘娘。" 高梦瑶嗔怪地说道:“母亲,我和陛下还没有成亲,您怎么能这么称呼我呢!" 窦氏笑道:“如今你已经是准皇后了,咱们高家也终于有靠山了!瑶儿啊,你到了宫里可一定要照顾好皇上,也要学会讨太后开心。" 高梦瑶说道:“母亲放心,女儿知道,但是你和爹爹,一定要保重,我以后不在家,没人陪你们说话,你们若是想我了,我便去求太后归宁看你们,太后宅心仁厚,一定会允许我的。" 窦氏听了,不禁留着眼泪说道:“放心,我和你父亲都会保重的,倒是你孤身一人在宫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争取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这样你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母女两个人抱在一起说了好一阵悄悄话,窦氏方离开。 三日后。 皇帝与皇后大婚典礼从午时开始,周边等国家也纷纷派使臣前来朝贺,北方的犬戎国和西边的党项,乌孙,柔然,契丹,高句丽等国,都带着丰厚贺礼来祝贺。 天建帝派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把高梦瑶接进了宫中。 高梦瑶亦是带着对天建帝深深的爱与期待。 按照传统,在大殿举行仪式,仪式后,皇帝和皇后便被送去喜房。 喜房中。 天建帝揭开高梦瑶的盖头,看着灯光下高梦瑶略施粉黛,唇色如朱樱,两颊微红,称在灯光之下,更觉得秀色可餐。 便对高梦瑶说道:“你愿你嫁给寡人吗?” 高梦瑶低着头有些害羞的说道:“臣女这辈子都只愿与陛下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天建帝听了笑着拉过高梦瑶的手说道:“寡人一定会一生宠爱你,不辜负与你。" 说完,高梦瑶便也半推半就的倒在了天建帝怀里。 洞房花烛夜,红烛昏罗帐。 而含元殿内。 各国使臣以及王亲贵族都坐在酒席旁,中间歌舞升平,宴会由祠部黄尚书主持,期间各国使者带着自己的人都接连不断地表演节目庆祝天建帝大婚。 柔然的使臣表演了箜篌,吐蕃的歌舞姬表演了胡笳,而契丹使臣的人也表演了剑术…… 大家都正在兴头上,突然党项的使臣名叫李成烈的说道:“早就听说大梁有一位仙女郡主,懂得医术又十分美貌,不知郡主是否也有才艺要让大家见识一番?好让我们看看郡主有何不同!" 高太宰说道:“大胆,竟然敢公然挑衅我大梁郡主。" 党项使臣说道:“不敢,只不过素闻郡主国色天香,想近距离欣赏一下郡主的美貌而已。" 萧在一旁气愤地说道:“这个使臣脸皮真厚,月姐姐不要听他的。" 而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臣也先后起哄。 于是,宴会上一下陷入僵局,众人纷纷看向萧明月。 萧明月自己知道这次躲不过,一来不能给大梁丢脸,二来也要让那些使臣长长见识,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便决定用琵琶弹奏一曲《十面埋伏》,于是便立刻去偏殿换了衣服,拿了琵琶。 之后走到正中间说道:“若明月弹得不好,还望诸位不要见笑。" 于是便拨动着琵琶弦,十分熟练又有气势地弹奏了起来,众人皆洗耳恭听,而萧明月的琵琶技艺高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真乃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曲罢,众人皆大赞,李成烈说道:“郡主不仅容貌惊人,这才艺也是同样出众,我等佩服。” 说罢,便端起了酒杯自罚三杯。 萧明月回到座位上,又向陈贤的方向望去,只见陈贤满脸肯定和赞叹的看着自己,接着又看到不远处的宇文迪冲着自己眨眼笑着。 旁边的萧夸赞道:“姐姐弹奏的也太好了,儿也想和姐姐学,姐姐回头教儿好不好。" 萧明月笑道:“公主若想学,我一定教会你!” “太好了!”萧开心的说道。 又想到刚才自己在人前出了风采,觉得这未必是好事,随后便决定一直默不作声的待在座位上。 之后宫人又表演了几个歌舞杂耍,便结束了宴会,各国使臣也先后回到了驿馆。 宴会结束后,回到自己房中。 萧明月想到:“希望今晚上的表演,不要被人记住,否则对自己并不好。” 梳洗过后,躺在床上,想到明日父母亲也要离开建康回去淮州成了,便不禁感叹道:“人间尽是悲欢离合。” 便对琥珀说道:“明日早些叫我,我要早点去给爹娘送行。” 睡在外间的琥珀答应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又想到自己虽然不能时时刻刻和父母亲团聚,但至少如今的身份,还是有用的,还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而喜欢做的事,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便也觉得满足。 第四十章 党项的求亲 次日,萧起先和夫人便启程准备离开了建康城,原本天建帝准备留自己的舅舅萧起先在朝中任职,但是萧起先知道自己留在朝中,势必会‘树大招风’,便以边关商贸尚未稳定,恐魏人或周边其他国家会偷袭为由,执意请求回到淮州城去,也同样拒绝了天建帝对自己的加官进爵。 城外。 萧明月与双亲道分离。 裴氏说道:“爹娘不在,要照顾好自己,凡事不要太任性。好好留在宫里陪伴太后,想念爹娘了就送信给我们。” 萧明月说道:“娘放心,娘回去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爹爹,以后一定要少喝酒,每次你喝的酩酊大醉,臭死了。” 萧起先笑道:“爹听女儿的,你的幸福要自己把握,爹娘会尊重你的选择。” 萧明月忍着泪水说道:“爹爹放心,你和娘要少拌嘴,我喜欢看你们恩爱的样子。” 萧起先和夫人便相视而笑。 说罢,萧氏夫妇便决定驾车出发,带着来时的一百余人。 正要出发,陈贤和宇文迪便赶来为萧氏夫妇送行。 陈贤和宇文迪送给萧起先夫妇的分别是一对上好的珍稀野人参,和两件上好的貂皮大衣。 萧起先把女儿叫到一边说道:“这两个后生都不错,无论你选哪一个,爹娘都支持你。” 萧明月听了忍不住笑道:“知道啦,爹,回到了家带我向哥嫂问好,路上小心。” 裴氏说道:”放心吧,月儿,就在宫里好好陪着太后娘娘。” 于是一家人寒暄了好一会,萧氏夫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望着父母远去的背影,萧明月心里空落落的。 宇文迪上前说道:“明月心情不好,不如我们去打猎?” 陈贤听了,也点头赞同道:“可以,月儿想去吗?” 萧明月想着难得他们两个这么默契,意见这么统一,便决定三人一起去郊外打猎。 而宴会上那位党项使臣,其实是党项王乔装打扮的,之前听传闻说萧明月如何如何的与众不同,便想来亲眼见一见。而宴会上,见到了萧明月的才貌,便已然心动,回国之后,决定上书给大梁天建皇帝求亲。 郊外树林。 三个人已经分别挑选了自己的马儿和弓箭,萧明月是女儿身,便为自己选了一把轻巧的飞羽箭,几个人并排骑在马上。 陈贤说道:“让明月先出发,我们两个随后。” 宇文迪痛快地答应道:“没问题。” 萧明月见到两个人都不愿意先行,便决定自己先行,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在前面等着你们。” 说完,便骑着马一溜烟的跑进了树林。 剩下陈贤和宇文迪两个人相互对望,宇文迪说道:“早闻陈将军弓箭骑术了得,在下自愧不如,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比试一下。” 陈贤说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宇文迪说道:“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弓箭准,还是我的马儿快!”说完,便也动身冲进了树林。 陈贤见宇文迪先行,便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萧明月的马在最前面,和他们俩有一段距离,跑着跑着看见了一只野兔,激动不已,便又心生怜悯,不忍杀它,便弯着腰说道:“小兔子,快跑吧!你的爹娘是不是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话音刚落,便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正中那只兔子,正要回头看去,又听年“嗖”的一声,然后从树上掉下来一只黑鹰。 “你再犹豫兔子就跑了。”宇文迪上前说道。 “我本来打算等老鹰抓住了兔子,再一举两得,没想到你这么心急。”陈贤也上来说道。 萧明月看向两个人,幽怨的说道:“你们干嘛这么残忍啊?我本来打算放过它的。” “放了它们,我们中午吃什么?”宇文迪笑道。 “是你先准备动手的,我只不过是配合你加道菜。”陈贤淡定的看着宇文迪说道。 “你们……你们还真是……”萧明月被气得无语。 “很大同小异吧?没办法,谁让我们喜欢的人都一样,若不是情敌,我或许可以和你做朋友。”宇文迪对陈贤说道。 “没有假设,我们就是情敌关系。”陈贤说道。 萧明月对两个人争风吃醋的表现很无语,便骑着马继续向前走。 又看见一头野猪,在泥地里打滚,陈贤和宇文迪互相看了看,很有默契的说道:“一起上。” 于是便一左一右从两侧包抄,此时野猪并没有察觉,等到两个人离得很近了,野猪反应过来,准备逃走,却已经是身中要害,躺在泥土里动弹不得。 只见两个人的箭分别射中了野猪的喉咙和心脏的位置,顷刻之间,野猪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你们两个倒是配合的不错嘛。”萧明月在后面说道。 “是陈将军的箭法准,命中了喉咙。”宇文迪说道。 “没有你的那支箭,我恐怕还要再射一支,宇文公子谦虚了。”陈贤说道。 “既然是这样,明月你觉得我们俩谁的箭法更厉害一些?”宇文迪嬉皮笑脸的问道。 萧明月听了,不慌不忙的说道:“二位都是箭法超群,让人佩服,只不过倒霉了这头野猪。”说罢,便转身离开去叫随行的小厮来抬这头野猪。 午饭的时候,这头野猪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三个人的美味佳肴,两人把野猪肉架起来用火烤熟了,用随身的刀把最好的里脊肉先切下来给了萧明月。 萧明月看着两个人在一起忙活着,配合的很有默契。此时觉得自己倒像是多余的一个人。 陈贤低声对宇文迪说道:“没想到宇文公子的箭法如此超群。” 宇文迪一边看着火候,一边说道:“和你比不了,刚才算是我超常发挥了。” 于是两个人便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夸赞了起来。 萧明月一边啃着手上的里脊肉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俩,心里想到:“制敌的最高明手段-先夸而后杀!” 不禁想到两个人看起来都英俊潇洒,人畜无害,其实内心好可怕的。 又想到,“看来以后要小心了,两个人都藏得很深。” 三个人,吃了过野猪肉,又到湖里乘了一会儿船,便送萧明月回到了宫中,陈贤和宇文迪也各自回去了。 安宁宫中。 此时琥珀正在门口等着萧明月,看到萧明月回来,便激动的大叫道:“郡主,你可终于回来了。” 萧明月看到琥珀一副十分担忧的神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琥珀说道:“陛下也在,郡主快和奴婢进去吧。” 说完,便带着萧明月匆匆来到了胡太后的寝宫。 萧明月看到姑母和表哥都在,便对两个人行礼,礼后说道:“今天皇帝表哥怎么有空来看姑母?” 天建帝说道:“表哥我是为你的事而来。” 萧明月听了不解的问道:“是月儿做错了什么事吗?” 天建帝摇摇头说道:“你没做错任何事,上次寡人大婚来的那个党项使臣,你还记得吗?” 萧明月听了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个卷发,有些小胡子的党项大使?当时就是他出言挑衅,我才不得不在宴会上献丑。” 天建帝又说道:“那你可知道他是为何而来?” 萧明月想了想说道:“难道不是为了给表哥大婚送贺而来?” 天建帝说道:“若是如此,他便可以派使臣前来,又何必亲自而来?” 萧明月听了,又说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天建帝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为了你而来。” “啊?”萧明月听了大声惊讶的叫道。 天建帝说道:“党项王早就听说你的美名,这次来就是特地来看你的,他看上了你,如今想与我大梁联姻。” 萧明月听了,拒绝的说道:“这绝对不行,我根本不喜欢那个党项王,这个党项王也真是的,世上那么多女子,为什么非得娶我呢。” 天建帝说道:“表哥自然舍不得把你嫁到党项去,可是如今我们也要想个两全的方法,既能让你不用嫁到党项,又不能直接驳了党项王的颜面才行。毕竟党项国实力不容小觑,若他们想开战,必定生灵涂炭。” 胡太后说道:“不如告诉党项王,说我们明月已经定了亲了。” 天建帝说道:“行不通的,党项来之前已经派人打听过,对明月的事了如执掌。” 萧明月想到,如今陈大哥和宇文公子两个人每日对自己争风吃醋,已经够让自己为难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党项王,便更觉得为难,想了想去,头都大了。 于是,当下便推说自己身上欠安,离开了胡太后寝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趴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第四十一章 再遇算命老伯 萧明月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梦里似乎看到了自己,自己坐在一个宝座上,下面都是一群男人,他们在残忍的相互厮杀,但是突然一个声音对自己说道:“你还坐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阻止他们?” 梦里的自己听到这里,便起身,对下面的男人喊道:“快住手!”而那群男人似乎很听她的话,便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低着头看向自己。 而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上似乎被一团云雾笼罩着,直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又仿佛置身于空中,之后便看见自己仿佛要掉到地上。 便大喊了一声,被惊吓得醒了。 “好奇怪的梦。”萧明月说道。 又仔细想了想,刚才梦中的情形仍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便觉得十分诧异,但也并未多想,便决定明日和琥珀去寺庙上一炷香,求得安心。 次日,便只带了琥珀来到了鸡鸣寺。 刚到了寺庙门口,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好像对着什么人指指点点,便和琥珀走上前问道旁边的一个大婶,“这是怎么了?” 大婶说道:“一个老神棍,偷了人家的东西,正挨着揍呢!” 萧明月听了好奇的往里面看去,确实两个男人对着一个老人正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的。 琥珀拉着萧明月说道:“小姐,咱们还是别管了。” 萧明月说道:“你没看到那是一个老人家嘛,他怎么能受得住?” 于是便挤上前对那两个大汉说道:“快住手!” 那两个大汉听了转过身,对萧明月说道:“小姑娘,别管闲事。” 萧明月又说道:“这位老人家拿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给你们就是了。” 那两个大汉听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说道:“这个老东西骗我们看相,偷了我们足足五两银子,你能替他还?” 萧明月听了,便对琥珀说道:“把钱拿出来。” 琥珀听了,便把钱袋拿出来,萧明月掏出来一个金元宝说道:“这个够了吧?” 说完,便扔给大汉,大汉见萧明月真的给了自己钱,便立马换了张笑脸说道:“够了够了,小姐还真是个活菩萨。” 又对趴在地上的老人说道:“老家伙,这次便宜你了,下次别让我们兄弟再抓到你。” 说完,便拿着钱离开了。 萧明月走过去看着还在地上轻呻的老人,关切的问道:“老人家没事吧?” 便让琥珀上前搀扶起老人,待琥珀扶起老人后,萧明月仔细看去便认出是当时在桂花树后面给自己算命的老人。 便欣喜的说道:“老人家,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老人抬起头,看向萧明月,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姑娘啊,我就说过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萧明月忙说道:“老人家怎么沦落至此啊?” 老人懒散的说道:“哎,我一个人无儿无女,现在给人算命又不景气,无奈就只能靠些小偷小摸来度日,如今我已经饿了两天了。” 萧明月听了便十分怜悯说道:“这么可怜啊,那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啊?” 那老人一听说吃东西,便顿时两眼放光,说道:“好啊好啊,那我要吃宝月轩的盐水鸭。” 琥珀在一旁,说道:“你这个老头,不要蹬鼻子上脸啊你。” 老人说道:“是你家小姐说要请我吃东西的,你凭什么说我?” 萧明月说道:“琥珀,老人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们就满足他这个要求。” 说完,便叫过来车夫,带着老人去宝月轩。 琥珀在车上问道:“小姐,那我们不去进香了?” 萧明月看了看老人,对琥珀说道:“带老人家吃饭要紧嘛。” 兜兜转转,经过闹市,来到了宝月轩门口。 小二拦住老人说道:“乞丐不能进去。” 老人反驳道:“你说谁是乞丐啊?有坐着马车来吃饭的乞丐吗?” 萧明月解释道:“这位老人是和我们一起的。” 小二见萧明月如此说,便请着老人进去。 桌上,老人点了许多大鱼大肉,光盐水鸭就点了两份,对萧明月说道:“我一会带走一份,你不会介意吧?” 萧明月听了笑道:“没关系的,您喜欢就多带些回去。” 老人听罢,笑嘻嘻的说道:“姑娘又有不顺心的事儿?” 萧明月说道:“不瞒着您老人家,之前您给我算的姻缘,还真是应验了。还有你留给我的那两张画,多亏了他们,我和我的亲人才多次逢凶化吉。可是如今,我又遇到了麻烦事。” 老人说道:“老夫算的姻缘是不会错的,更何况是姑娘这样命盘不俗之人,至于我留给姑娘的封,不过是老夫胡乱画的,既然帮了姑娘,那便说明是姑娘聪颖绝伦。这次,姑娘想必又是为了姻缘的事而来吧?” 萧明月听了说道:“正是,老人家果然料事如神。” 老人边啃着鸭腿便说道:“这个不用预料,像姑娘这样花容月貌又出身显贵的高门小姐,来寺庙定是为了自己的姻缘。” 萧明月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是为了逃避婚事。” 老人咂咂嘴说道:“别的姑娘都是为了求得姻缘,早日让自己出嫁,姑娘却是桃花朵朵开,姻缘不断,我老头都有些羡慕了。” 萧明月想着不能告诉老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说道:“我是个员外的女儿,如今有一个很有背景的人来我家求亲,这个人很不好惹,势力很大,我希望一能拒绝他的求亲,二又能保全我的亲人。” 老人想了想说道:“姑娘不必过分担忧,若姑娘真的不想嫁给那人,今日能想到来寺庙,已经是明智之举了。不过,有时候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有时也会有难做决定的时候。” 萧明月听了赶忙说道:“还望老人家指点明示。” 老人笑道:“既然姑娘考虑到对方的颜面和亲人的安危,那就只能牺牲自己了。” 萧明月听了迟疑的问道:“老人家的意思是?” 老人说道:“寺庙中常有代发修行的女弟子,或为了祛病消灾,或为了替家人祈福,又或者是为情所伤,有了神明庇佑,她们和自己的家人不都平安无事吗?” 萧明月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老人家是暗示我用修行的名义,来躲避这场婚事?” 老人又说道:“是姑娘天资聪颖,自己的领悟,我老头可什么都没说。” 萧明月想到如今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和亲,自己不过才见了党项王一面,又不喜欢他,一定不会幸福;若是执意拒绝,必定会引发两国的矛盾。不如找个理由,说自己暂时无法嫁人,倒是可以让对方打消念头。” 于是,便笑着对老人说:“多谢老人家提醒,上次一别还不知老人家名讳。” 老人嘴里一边吃着肉,一边说道:“老叟姓李,你就叫我李老头吧!” 萧明月听了忙说道:“那怎么行,不如以后我就叫你李老伯吧。” 老人正在喝着酒,听到萧明月如此称呼,说道:“姑娘看得起我老头,姑娘叫什么我老头都开心。” 说完,便说道:“今日多亏了姑娘的搭救,不然我老头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那两个人给拆开了。” 萧明月听了后,把钱袋拿了出来,掏出了一锭金子还有些零碎的银子说道:“老伯以后拿着这些钱去做些小买卖吧,也可以度日,不要再去喝酒偷钱了。” 琥珀在一旁说道:“是啊,我们小姐可怜你老人家,你也该自力更生才对得起我家小姐的帮助。” 老人拿着钱笑了笑说道:“老了,没什么志气了,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今日运气好遇到了姑娘,是我老头的造化,姑娘日后定是绝伦显贵之人。” 琥珀听了说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可是当今……” 话未说完,便被萧明月打住。 “琥珀,你去结账吧。”萧明月说道。 琥珀差点说漏了嘴,便赶紧拿着剩下的钱去找掌柜的结账。 萧明月便试探性地问道:“我见识浅薄,不过听闻我大梁开国之时,跟着先帝身边的有一位神机军师,名叫李诺,精通乾坤占卜,阴阳八卦,料事如神,人称诸葛亮第二,不过在灭掉前齐之后便功成身退,从此隐姓埋名,不问朝事。不知伯父可曾听说过?” 那老头见萧明月如此说,不以为意的说道:”什么军师不军师的,老夫只不过就是个算命的,哪知道这个人呢?” 又说道:“不过世人虽只有一副皮囊,但这皮囊后面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准,肉眼是难以分辨的,就像姑娘你以后的命运,也早已经是注定好了的,日后姑娘便知其中奥妙。” 萧明月再要多问,那老人也不愿意再多说,便带着剩下的一只盐水鸭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琥珀说道:“小姐难道真的要按照那老人所说,去庙里修行啊?” 萧明月说道:“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等过一段时间,党项王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咱们就想个理由离开。” 琥珀皱着眉头说道:“那如果党项王一直都不打消念头呢,难道小姐要一直住在庙里吗?” 萧明月听了笑道:“不会的,除非他是个死心眼。” 于是,当下回到宫中,便和天建帝和胡太后说了此事,天建帝和胡太后虽有不舍,但是也为了萧明月的幸福着想,决定派许多宫人前去伺候。 天建帝便回复党项王,言道萧明月要出宫到庙里修行三年五载,为太后祈福,为天下祈福。以此回绝。 第四十二章 去云翠庵 经过再三考虑,萧明月便决定去云翠山上的云翠庵里修行,那里风景优美,幽深僻静,最适合修身养性,静心修行。 于是胡太后便命云珠和采薇等宫人帮着萧明月整理行囊,吩咐务必要把随身物品和日常所用器具等带齐全,又担心萧明月去了云翠庵缺人照顾,便让采薇和云珠两个跟着贴身照顾。琥珀听说这一去少说也要一年半载,多则需要三五年,便准备带上所有衣服,从绣帕到御寒的皮袄斗篷,一应俱全。 萧明月看了笑道:“你怕不是把整间屋子都要搬去了!” 琥珀一边认认真真清点着地上的物品,一边扭过头说道:“云翠庵那么偏僻,若是不带全了东西,出去采买又耗时又费力,咱们还是多带些为好。” 萧明月看着她们忙进忙出,便想到自己这一走虽说人仍在建康城,但毕竟是清净之地,以后也不能经常去骑马划船,更不能日日见到心上人,想着想着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和忧伤。 正想着,采薇从外边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子,说道:“郡主,刚才有个小太监让奴婢把这个转交给您。” 琥珀走过去接过采薇手上的鸟笼,看了看说道:“这是一只红喙的尖尾雨燕,长得倒是挺可爱的!”说完,便拿过去给萧明月看。 萧明月接过来问道:“说了是谁送来的吗?” 采薇说道:“这个小太监可没说,只说给郡主。” 萧明月仔细看去发现尖尾雨燕的腿上绑着一个金环,上面好像还刻着什么字,又细看便看到“宇文迪”三个字,心里想到“真是有其主便有其物,连养的燕子都穿金戴银的。”便叫琥珀拿来一些小鱼儿喂给它吃。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去向胡太后辞行,胡太后依依不舍的拉过萧明月的双手担忧的说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姑母才能再见到你。” 萧明月笑着安慰道:“姑母放心,等躲过了这个风头,月儿就可以回来了。不过月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姑母一定要保重身体,月儿会在云翠庵为姑母祈福,祈求姑母多福多寿,诸事顺遂。” 胡太后听了笑道:“好孩子,你日日在我身边比什么都管用。”说完又问道琥珀要带的物件儿可都齐全。 琥珀便一五一十地把所带之物的清单陈述了一遍,胡太后听了又说道:“云翠庵偏远,要多带些草药才行。”说罢,又叫晴玟去太医署去抓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材和养肤的方子。 正说话间,便有小宫女来报说“回禀太后,皇后娘娘求见。”胡太后便赶忙让高皇后进来。 高皇后进来后,便给胡太后行礼,又同萧明月问了好,萧明月也向高皇后行了礼。 萧明月看着新婚燕尔的高皇后笑道:“皇嫂真是光彩照人,想必皇帝表哥对皇嫂是极好的。” 高皇后听了略带含羞的说道:“陛下一直忙于政事,可惜我又不能为他分忧。” 胡太后说道:“你是个贤惠的孩子,为皇帝打理好后宫才是最重要的。” 高皇后回道:“母后说的是,臣妾谨遵。” 又对萧明月说道:“听说郡主表妹明日就要到云翠庵去了,我动手缝了一床被子,如今已经是深秋,早晚天凉,表妹带去便不会着凉。”说罢命一旁的宫女把锦被交给了琥珀。 萧明月看着笑道:“有了皇嫂这床锦被,明月就算身处严寒心里也是暖暖的。” 胡太后在一旁也说道:“皇后真是有心之人,忠儿娶了你,可是他的福分!” 高皇后笑道:“母后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萧明月在旁说道:“姐姐当然当得起。”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高皇后方离开,萧明月也回到了自己房中,想到明日便要到云翠庵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忧心忡忡,辗转难眠,而外间的琥珀收拾了一天的行李睡得倒是很香。 次日,天建帝派了一队人跟着萧明月到云翠庵去,以确保萧明月的安全,陈贤也主动请求护送萧明月到云翠庵。 临行前,陈贤依依不舍的对萧明月说道:“放心,我等你回来。” 萧明月看着陈贤问道:“若是我此去需要个三年五载呢?你还会等我归来吗?” 陈贤坚定地说道:“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接着又说道:“我现在亦是后悔没有早点求亲,等事情过去了,我立马向陛下求亲,我也顾不得和宇文迪的约定,再也不想与你分开。” 说完,便把随身戴着的狼牙吊坠摘了下来,放到萧明月手中,说道:“这个狼牙坠子,是我小的时候我父亲送给我的,它一直陪着我,如今我把它转交给你,让它守护着你。” 萧明月拿着吊坠说道:“这吊坠对你来说定是意义非凡,怎能轻易赠予我呢!” 陈贤看着萧明月,目不转睛地说道:“如今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是你,不是它。” 萧明月听了,脸颊绯红,心中乐开了花,说道:“放心,我会替你好好保管它。” 说完,便上了马车,队伍车马径直行驶向城外的云翠庵。 云翠庵坐落在离建康城十五里的山上,也属人迹罕至之地,平时除了一些出家修行的女尼,很少有外人去。 管事的静修师太见萧明月来头不小,便亲自带了两个女尼在门外等候,见到如此阵仗,便主动上前迎接。 萧明月下了马车后恭敬地对静修师太说:“小女萧明月见过师太。” 静修师太也回道:“姑娘不必客气,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与贫尼说,不过既然来到此处修行,就要有自己的法名才行。” 萧明月恭顺地说道:“全凭师太做主。” 静修师太便说道:“我见姑娘眉眼间清秀出尘,和这云翠庵又如此有缘,不如叫‘清云’,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萧明月听后笑道:“多谢师太。” 于是便告别了陈贤,同静修师太进到庵中。 云翠庵中很是清净,有两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女尼见了静修师太便低头问好,静修师太说道:“这整个云翠庵不过三十余人,大多是无家可归且一心向善之人,还有些是看破红尘想了却凡尘之人,而代发修行的官家小姐也有两位。” 萧明月得知也有两个和自己一样代发修行的小姐,心里便高兴了起来,想到日后自己便有了可以说话的人。 又问道静修师太两人住在何处,静修师太回道:“慧心”和“慧觉”住在西院的青覃斋,说完又带着萧明月来到东院的紫云斋,又说道:“贫尼已经命人收拾好了房间,以后姑娘便住在这里吧,这里清雅僻静,很适合修身修性。” 萧明月忙说道:“多谢师太。” 静修说道:”若无事贫尼就先告退了,明日我会让人送些经文过来给姑娘。" "师太慢走,我送送师太吧。”云珠跟过去说道。 静修走后,琥珀说道:“想不到这个师太还挺客气的。” 萧明月说道:"她是只敬衣衫不敬人,日子久了,你便知道了。” 琥珀听了,吃惊地问道:“这么说,那个静修师太刚才对我们的客气都是伪装的?” 萧明月一边打开自己的书箱一边说道:“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的。" 话音刚落,云珠便送走了静修师太回到了房中。 对萧明月说道:“郡主,奴婢已经按照太后的旨意替郡主打点好了一切,那师太以后绝对不敢来为难我们的。" 萧明月看着云珠说道:“有劳姐姐了,姐姐来此地照料我,委屈姐姐了。” 云珠听了忙说道:“郡主这是什么话,我和采薇都是受过郡主恩惠的人,也都是自愿来照顾郡主的起居生活,郡主以后只管支使我们便是。” 萧明月听了,笑着走过去拉着云珠和采薇的手说道:“如今来了这里,你们便是我的亲人,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们了,往后就不要再叫我郡主了,我们以姐妹相称如何?" 云珠和采薇听了急忙跪下,云珠说道:“万万不可,虽在这里,但仍旧尊卑有别,我等定会尽心服侍好郡主。” 采薇也说道:“是啊,郡主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们回报郡主是应该的。” 萧明月听了欣慰地笑道:“两位姐姐快起来,以后不要再叫我郡主了,这里已经没有郡主了,有的只是法名清云的修行之人。” 之后,萧明月便和几人一起简单布置了一下房间,换上了素净的衣服,又叫几人把从宫里带来的糕点分别送去给其他斋的尼姑们。 到了晚间萧明月倒在床上,看见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想着自己不知要在此待上多久,看着手中的狼牙吊坠便不禁思念起陈贤来,感叹道不知何时可以与君重逢,又听见笼子里尖尾雨燕在“啾啾”地叫着,于是心里乱的很,直想到后半夜子时,方昏昏睡去。 第四十三章 青覃斋的两姐妹 在紫云斋住了有几日,几日来饮食起居也都有专人打理,萧明月不过每日诵一诵经书,静修师父又嘱托萧明月不必一口气的都读完,便时常送一些庵中的野果子和鲜菜过来,倒是表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来,而萧明月也客气的对静修师太回礼,一来二去,庵中其他女尼也知道萧明月等来头不小,都纷纷前来巴结,紫云斋竟成了门庭若市之地了。 这日琥珀一边拿着菜青虫喂着尖尾雨燕一边言笑道:“想不到这里的人也这样人情走动,这几日咱们这里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一旁正在整理衣服的云珠看了看屋里没外人,便说道:“这静修师太也是位势利之人,如今收了我们的银子,便日日来献媚,倘若以后不再有银子给她,怕是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殷勤呢!” “她这番行事,倒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当下我们这里未免太过热闹些,每日人来人往,倒不像是清净修行之地。”萧明月坐在藤椅上边看着书边说道。 云珠听了后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望着萧明月说道:“不如明日再有人来,奴婢都打发了她们,免得吵着小姐休息!” 萧明月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茶经》,一边又说道:“不必如此,来了就都是客人,岂有驱赶之理。” 琥珀皱着眉头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啊?这几日连行李都没有腾出空闲来归置,每日有大半日都在招待那些女尼。” 一旁在给秋海棠浇花的采薇听了,也说道:“那些女尼也确实来得频繁了些。” 萧明月听了放下书,看着几个人笑道:“我知道,这几日忙坏了你们,待会我做凉糕给你们吃。” 琥珀一听到有凉糕吃,立马兴奋了起来说道:“小姐说的是真的?” “小姐什么时候骗过咱们。”采薇也笑道。 “当然了,我记得好久都没有做过吃食了,今日难得有空闲,也算犒劳犒劳你们这几日的辛苦。”萧明月说道。 于是,几个人便一起在斋内的厨房帮萧明月打着下手。 “和面,烧水,搅面糊……”最后萧明月在上面注入羊奶,又浇上红糖汁,最后放上红枣片儿,荔枝肉,便做好了。 琥珀抢先盛了一块,一边吃着一边称赞道:“小姐做凉糕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奴婢的愿望就是每日能吃到小姐亲手做的凉糕,其他的吃食便什么都不想吃了。” 采薇在一旁打趣道:“那可使不得,小姐金玉一般的美人,岂能为了你一己私欲而变成厨娘!” 云珠也看着琥珀弓着腰笑道:“琥珀姑娘,这凉糕固然好吃,只不过吃多了可是要肚子痛呢!” 琥珀吃的津津有味,说道:“我不怕,我这个肚子好着呢!” 萧明月说道:“你们若爱吃,我以后常做便是。” 接着又对采薇说道:“待会儿挑拣一盘给青覃斋送去。” 琥珀在一旁听了,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这几天可没有青覃斋的人来过咱们院。” 萧明月微笑着对琥珀说道:“先入为主,我们刚来算是客人,主动拜访她们是应该的。” 说罢,便让采薇装好了满满一盘子凉糕送去了青覃斋,自己和云珠又熬制了些酸梅汤,琥珀仍是在一旁喝的津津有味,赞叹连连。 采薇把凉糕送去了青覃斋,少顷便回了来。 萧明月便问道青覃斋那两位姑娘的情况,采薇说道:“那个青覃斋也真是够清冷的,只有两位姑娘,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姐妹,长得有**分相像呢。一位叫‘慧心’的倒是看起来很热情,另一位叫‘慧能’的却不爱搭理人,我去了只有慧心热情的招待我,又给了我一些蜜饯回来。” 萧明月听了,便说道:“东西送了就好。” 琥珀说道:“也不知这青覃斋住的是什么样的人?” 萧明月说道:“既然也是代发修行的小姐,来到这想必都有自己的苦衷。” 云珠听了笑道:“我们小姐对谁都一视同仁,不论到了哪里都与人为善!“ 说罢,几个人便一同吃着凉糕喝着酸梅汤聊了许多体己话。 萧明月看着笼子里的尖嘴雨燕,不禁想起了宇文迪,想到他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公子哥,也不知道这次送的这个雨燕来,寓意为何?想着想着又入了神,想到自己绝不会喜欢上宇文迪,尽管承认自己对他确实是有几分另眼相看,不过那不代表喜欢。又想到陈贤那日与自己所说的话,便不禁希望早点结束,早点离开这里,便可以和陈贤长长久久在一起。 这一日,萧明月刚吃过早饭,便听见琥珀来报说:“青覃斋的慧心求见。” 萧明月听了赶忙让慧心进来,进来后,只见一个身材削瘦,面若银盆,一轮新月眉,肌肤白嫩,一头青丝被彩缎绾着盘在脑后,观之和颜可亲。 萧明月忙说道:“姐姐快坐,早就想拜访姐姐的,不想今日姐姐便亲自过来了。”说完,又让采薇给慧心倒茶。 慧心笑道:“早就想来拜访妹妹,只是怕妹妹刚来这里必定忙得很,昨日收到妹妹送过去凉糕,口感甚好,今日是特地来道谢的,我自己做了一些点心给妹妹,希望妹妹不要鄙弃才是。”说完,便把食盒递给了云珠。 萧明月笑道:“姐姐说得哪里话,姐姐能来明月已经很高兴了,我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姐姐若不嫌弃,以后我们就经常走动来往。” 慧心听罢笑道:“如此甚好,妹妹不嫌弃我们,我们求之不得。” 萧明月听了,很是欢喜,便又想起来说道:“我姓萧,以后姐姐就叫我明月吧!" 慧心略带迟疑的说道:“慧心是我到了这里的法名,我自己的名字叫宋青鸢,我姐姐叫宋青鸾,只是她身体不大好,不爱走动,还望妹妹见谅。" 萧明月听到慧心如此说,便说道:“原来是青鸢姐姐,我的法号是清云。" 又接着说道:“我来时带了些许药材,兴许可以帮得上青鸾姐姐。" 青鸢叹了口气说道:“大夫说我姐姐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说了我不怕你笑话,她这病遇冷又或者遇热都要发作,说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热毒,是不足之症。" 萧明月听了想了想说道:“那应该是气血虚弱导致,回头我让琥珀准备些野人参,阿胶和红枣给青鸾姐姐送去,想必调养些时日会有好转。" 青鸢听了忙说道:“这怎么好麻烦明月妹妹呢!" 萧明月安慰道:“鸢姐姐不必担心,如今我们同住在这云翠庵里,彼此总要有些照应,以后明月若有需要两位姐姐的还请姐姐帮忙。" 青鸢原本很是抗拒,听到萧明月如此说,想到萧明月必定是一位出身富贵之家又为人善良的小姐,想到姐姐的病,也确实须得好的人参做药引才行。 便感激地说道:“如此,便先谢过明月妹妹了。" 萧明月说道:“如今我们便是姐妹了,姐姐不用再与我客气。" 青鸢说道:“我们姐妹原是父母早亡,叔父又畏惧婶婶不肯收养我们,我与姐姐便来到这里,依靠父母留下的微薄田产度日。可见妹妹容貌气质出众,又不似生病,为何来到此处?" 萧明月说道:“我是为姑母和家人祈福,听说这云翠山灵验的很,便来到了此处。" 青鸢赞叹道:“妹妹菩萨心肠,一心向善,定会有好报。" 随后两人又聊了些家常话,青鸢便带着萧明月所赠的上好的野参和阿胶回到了青覃斋。 琥珀不解的说道:“小姐刚刚也忒大方,送给她们那么好的人参。" 萧明月笑道:“不过是药材罢了,能救人的时候才精贵。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琥珀听了以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说道:“小姐所言有理,希望青鸾姑娘的病能早日好起来,才算不辜负小姐的美意。" 云珠在一旁卷着纱幔,听了笑道:“我们小姐如此貌美,又这样善良,将来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公子能娶到我们小姐。" 采薇在一旁听了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个党项王肯定是个没福气的!" 说完,几个丫鬟便一起笑起来。 萧明月听了,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你若是再胡说,我就不饶你们了。" 说完,便走过去和几人欢闹在一起。 第四十四章 枯藤老树昏鸦 一晃来到云翠庵也有半个月了,日子倒也是清静自在,没有了宫中繁杂的礼节规矩,萧明月每日有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从四书五经到诗词歌赋,无一不通,闲来无事便也做一做诗,写一写文章,有时也对云珠等指点一二,这日正读到马致远的“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不禁感叹道:"如今读起来这两句,还真有感同身受的韵味。" 一面想到自己可不是身处异乡又在异地,这两句诗中的景象也恰好符合自己的处境。琥珀在一旁听了忙说道:"我听小姐的诗句,想到咱们紫云斋外面不正是有一棵快枯死了的老树,不过树上经常来的是一些喜鹊,不是乌鸦,时常站在那树上叫着。" 云珠端着点心从外面进来听了说道:“那棵树本来长得好好的,可惜被外面的绞杀榕给缠绕上了,如今可不是快被杀死了嘛!" 萧明月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不免觉得又有些悲凉,便放下了手里的书,来到后院的房檐下逗起了尖尾雨燕,想到它还没有名字,便好奇的问道:“小家伙,你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啊?" 那尖尾雨燕听了便用两只黑黑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萧明月,萧明月看着它也觉得甚是可爱,便添加了一些食料给它,可是这小家伙不贪吃也不贪喝,一直围着笼子打转,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萧明月看到它的这种行为,以为它是被关在笼子里闷得慌,想飞出去寻找自由,便打开了鸟笼,言道:"想飞就飞吧!" 随后那尖尾雨燕“扑棱"一声便展开翅膀飞向了天空,盘旋了两圈,似乎在找寻什么,又时不时低下脑袋看着萧明月,萧明月看着展翅高飞的尖尾雨燕高声喊道:“飞走吧,去寻找自由,别再回来了!" 说罢,便准备进屋里去,便又听见“啾啾"的几声叫,天空中又出现了一只体型略大的白色的尖尾雨燕,两只雨燕双宿双飞的翱翔在蓝天之中,片刻,那体型稍大的白色雨燕便从蓝天上飞落下来,另一只也跟随在其身后,正落到了萧明月脚下,便又开始对着萧明月“啾啾啾"叫个不停,萧明月蹲下身子,看着它问道:“你是饿了吗?想要吃东西?"那雨燕便一直围着她打转,萧明月认真看了看,发现它的腿上用细的丝绸绑着纸条,便拿下来打开看,见上面写道:“云翠庵门外见"又画了一张笑脸。 萧明月便知道这是宇文迪所写,便对着雨燕说道:“是宇文迪让你送信来的吧。"话音刚落,琥珀便急忙跑过来说道:“小姐,静修师太来了,说是有事转告小姐。" 萧明月听了便已经知道了一二,便回到内厅,见到静修师太已经等候在那里,静修见萧明月,便欣喜地说道:“小姐的表哥来看望小姐,此刻已经在庵门外等候小姐,贫尼特地前来转告小姐。" 萧明月听了,故作惊讶地说道:“表哥来看我了吗?太好了,有劳师太转答。"便立刻让采薇倒茶给静修。 静修忙推脱,说道:“不必客气,小姐还是赶快去与亲人会面吧,贫尼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旁边的琥珀听了,见静修离开了,便兴奋地道:“小姐,难不成是陛下微服私访,来看小姐了?" 萧明月看着琥珀说道:“是宇文迪。" 接着坐在书桌前用右手拄着脸,说道:“这雨燕也是他送来的,刚才他带着来的另外一只来找之前那只了。" 琥珀和云珠等人听罢,相视而笑,云珠说道:“依奴婢之见,那宇文公子竟有这份心意,小姐还是应该出去见人家一面才好。" 琥珀在一旁惊叹道:“想不到这个宇文公子对小姐还真是痴情,居然都追到这儿来了。" 接着故意靠近萧明月,笑道:“小姐,不如让奴婢等现在就为你梳妆,好好打扮一番,再去见宇文公子!" 采薇听了也笑道,放下手里的刺绣,说道:"是啊,让奴婢们为小姐梳妆吧!" 萧明月听了,拒绝的说道:“你们这么积极干嘛!我又没说要出去见他。"说罢,便随手翻起桌旁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琥珀八卦地说道:"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小姐不去恐怕不太好吧,那万一宇文公子若是在门外一直苦等小姐,小姐不去,岂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萧明月看着琥珀疑问道。 “当然是有些不尊重人家呗,放人鸽子不太好吧?!"琥珀眨眨眼说道。 萧明月听了琥珀的话后,便看着琥珀说道:“我看你不像是我的丫鬟,倒像是宇文迪的丫鬟,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琥珀听了忙解释道:"奴婢是为小姐考虑嘛,若是小姐不出去,谁知道那个纨绔的宇文公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明月看向琥珀说道:“真的吗?" 琥珀又忙着说道:“奴婢当然是这样替小姐考虑的,小姐的身份,万万不能让那个纨绔子弟损坏清誉。" 萧明月了解宇文迪的个性,若是自己真的不出去见他,保不准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来。 便放下书,决定出去见宇文迪。 采薇在后面忙说道:“小姐,不要奴婢为小姐打扮一下嘛?" 萧明月想了想,说道:“不必了,我如今是修行之人,不宜过分装扮。" 说完,便同琥珀一起去门外见宇文迪。 留下云珠看向采薇说道:“我们小姐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不施粉黛同样貌美。" 云翠庵,门外。 宇文迪已经等候在外。 一直时不时盯着门口是否有人出来,突然看见琥珀和萧明月一起出来,故意让门口打扫的女尼姑相信他们是表兄妹关系,便开口笑道:“表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萧明月听了会意,也说道:“多谢表哥关系,表哥近日来可好?" 宇文迪说道:“我一切都好,多谢表妹关心。" 随后又说道:“我见这云翠山风景旖旎,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如我们四处走走?" 萧明月也早就想出去,又恐没有合适的缘由,如今见宇文迪如此说,便立即同意说道:“如此甚好,我带表哥一起畅游。" 为了不让人怀疑,琥珀也只得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一边四处逛着,萧明月说道:“今日我能出来,多谢了。" 宇文迪笑道:“早就知道你会闷,所以特地来看你。" 萧明月又问道:“那两只尖尾雨燕,明明是一对儿,你为什么把它们分开呢?!" 宇文迪听了,嘴角上扬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不这样的话,我怎么叫你出来,如今他们俩也算是团聚了。" 说罢,掏出脖子上的哨子,对着天空吹了两声,不一会儿,两只雨燕便一起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 宇文迪得意地说道:“这两只雨燕,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几乎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他们很听话,也很厉害,那一只跟了你那么久,都没有闹脾气,代表它喜欢你。" 萧明月听了,也笑道:"我可是每日宁愿自己不吃肉,都喂它吃肉的。" 宇文迪微笑的看着萧明月,说道:“这么说你们接受了彼此,以后我就让小白和小黑守着你。"萧明月听了,拒绝的说道:“它们是你从小养到大的,怎么能就这样送给我呢?我不要,你还是带回去吧。" 宇文迪说道:“恐怕它们现在已经不再愿意跟我回去了,小黑跟了你那么久,既然没有逃回来,证明它已经认定了你,而小白是不会再愿意离开小黑的,所以,它们两个懒定你了。" 萧明月听了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可以帮你先养着。" 宇文迪嬉笑道:“那多谢了,它们的口粮我会负责的。" 萧明月说道:“放心,它们我还是养得起的。" 说着,两个人向桥上走去,琥珀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两人看到前面有一间茅草屋,萧明月见了便不禁感叹道:“小桥流水人家。" 宇文迪听了笑道:“怎么?你倒是有了诗兴,还是思念亲人了?" 萧明月叹了口气说道:“世事难料。" 宇文迪也叹了一口气嗔怪地说道:“谁让你引起了党项王李成烈的注意,如今好端端的郡主,非要来这里念经呢!" 萧明月听了,似乎有些委屈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或许不该来建康,不该……" 正要说着,宇文迪拉过萧明月的手说道:“我不想你不开心,若是你不愿意再待在此处,我便上书给天建帝求亲,管他李成烈要打要杀,我替你挡在前面。" 萧明月听了这番表白的话,心里乱七八糟的,想到自己虽说是为了家国天下不得不引起了李成烈的注意,又为了两国的安危,选择委屈了自己,但是确实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给自己依靠,让自己不必坚强。可又想到和陈贤的情意,又不能辜负陈贤,自己和陈贤相识相爱在先,自己又岂能为了一时感动而抛弃诺言于不顾。 便干脆果断地说道:“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心有所属,希望公子以后另寻佳人。" 宇文迪听了,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握的更紧,含情脉脉的说道:“我从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说过守着你就会永远守着你,我等你,等你真正可以接受我的时候,哪怕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 萧明月劝慰道:“公子这又是何苦呢,公子一表人才,家事不凡,天下比明月好的女孩多的是,还望公子不要执迷不悟。" 宇文迪听了,靠近萧明月,四目相对,说道:“即便再多,我一个都看不见,我的眼睛里,脑子里,思想意识里全部都是你。" 萧明月见宇文迪如此执着,便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口说道:“那就请公子等上几十年吧。" 说罢,便挣脱手,径直向前走去,故意不搭理宇文迪。 留宇文迪在原地看着萧明月的背影,随即大声而坚定地说道:“你知道为了你我会的!" 萧明月知道宇文迪这次又是特地来和自己表明心意的,但连日来自己内心一直乱的很,便不敢正面直视宇文迪的爱意,便草草逛完了一圈,就回去了云翠庵中。 第四十五章 讳莫如深 萧明月心里越是乱,便越是下意识逃避问题。 而无趣时便去青覃斋找青鸢,青鸾两姐妹闲聊,两姐妹原本也都是出身书香门第,也读过书,妹妹青鸢的文采虽不及萧明月,但是在世族贵女之中,恐怕也没有几人比得过,而姐姐青鸾画艺精湛,尤其是花鸟鱼虫,作出来的画简直活灵活现,一来二去,几个姑娘便也建起来了共同语言和兴趣爱好,常常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绘画。而青鸾的身体似乎也好了许多,对萧明月也感激涕零。 而大梁安宁宫中,自从萧明月离开了以后,胡太后便少了许多乐趣,时常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虽有儿媳高皇后时常来拜见,但是高皇后为人严肃老实,断不会与自己婆婆开玩笑,根本不会讨胡太后的欢心,胡太后更加思念萧明月,晴玟见胡太后寝食难安,便提议说道:"不如偷偷把郡主接回宫,神不知鬼不觉。"胡太后听了反驳道:"若是被党项发现我们为了拒绝与他们和亲,而用谎言来欺骗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党项人野蛮好斗,若出兵讨伐我大梁,哀家和明月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晴玟在一旁听了,连忙知错地说道:“太后所言极是,是奴婢没有远见,目光短浅。"胡太后想到如今这后宫,已经是自己做主,可是不过因为自己如今贵为太后,所以这后宫众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呢。便不禁感叹了起来。 便想到以前,自己原本是齐国人,先帝的军队歼灭了齐国的军队,自己的丈夫赵文科原是齐国谋士,因为战败而死于疆场,自己原本打算追随丈夫而去,却不想被先帝所救下来,留在身边,虽一心求死,却被先帝百般疼爱,恩宠于一身,后来便得知自己怀了孕,才不得不为了孩子决定苟活了下来。后来因为尝到了丈夫和儿子的爱,便成了怕死之人,放弃了对亡夫生死相随的承诺,心里对亡夫赵文科一直心里有愧,这么多年自己日日念经、抄经,为的就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愿亡夫泉下有知,不要恼火自己曾违背誓言。而萧忠不足七个月便早产,虽然先帝从未怀疑过自己,在对这件事,自己心里却一直怀疑萧忠的血统,这也正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与世无争,又不许萧忠和其他几位兄弟争夺皇位的主要原因,而先帝却偏偏最看中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自己心里一直是纠结万分,既不想对不起亡夫,又不想对不起先帝,更不想耽误自己儿子的前程。便只觉得自己才是最有错的人,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的身体自从生下萧忠以后,便落下了病根,此后,一直未能再为先帝生下一儿半女。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阵忏悔,身体也日渐消瘦,皇帝和皇后多次前来探视,胡太后都不敢透露出半个字,想到如今忠儿皇位在手,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而毁掉了他的前程。 晴玟跟着胡太后的时间最长,自从十二岁进了宫,便跟在胡太后身边,一开始不过是个干粗活的小丫头,幸而蒙受太后照怀,如今有了今天的脸面。见胡太后整日忧心忡忡,便不禁担心的劝慰道:“太后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看见您茶饭不思,奴婢看了也心痛。"说完,不禁流下了泪水。 胡太后看了安慰着晴玟说道:“傻孩子哭什么,我不过是**病而已,生皇帝的时候落下的寒症,不要大惊小怪的。" 于是晴玟便早晚去请太医为胡太后把脉诊治,张太医几次把脉,得出些结论,便对晴玟说道:“太后这病的根源,来自心病,若不是心思太重,气血得不到完善的调理。人便一直精神萎靡" 晴玟听了,便听从张太医的话,每日熬制补药给胡太后,又时常弄一些小猫小狗的来逗胡太后开心,但效果似乎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 天建皇帝原本也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做皇子时向往魏晋名士的狂放不羁,执掌江山并不是自己的所求,可也只能尽量去做一个贤良的皇帝,便主张以仁治天下,可如今大梁朝中官员和下面的官员都包藏私心,贪赃枉法,见了天建帝这样的仁君,便都不顾一切开始猖獗起来,以至于乾县等地受到蝗灾,百姓们惨遭饥荒,天建帝派人送去的赈灾粮草,被各级官员贪污苛扣,百姓们被饿死的不计其数,乾县等地民声载道,天建帝得知大怒,便命人彻查此事,而最后也不过是有几个当地官员做了替罪羊罢了,真正的贪官污吏并没有被真正的连根拔起,百姓们也仍旧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而天建帝对这一切也似乎束手无策,每日退了朝便独自待在寝宫之中,有时会单独召见陈贤抵足长谈,或是到宝骏园骑马,以此了却心中烦闷之事。 “陛下,臣以为涉及贪赃救灾粮草的大臣们应该详细调查,所涉及的大臣应当严惩不贷。"陈贤一边和天建帝骑在马上,一边向天建帝提议说道。 天建帝听了长叹了一声说道:“寡人何尝不知道他们是‘一条大蜈蚣,铲下来的不过是他们的几只脚而已,可是若是严查,势必会连根拔起一大批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这些大臣或是追随先帝建国有功,或是为我大梁九死一生,又奉先帝旨意辅佐寡人,不到万不得已,寡人还是要再忍一忍。" 陈贤听了,反驳道:“那些有功的老臣们依仗着自己的旧时功劳,肆意压榨百姓的血肉,这等行为陛下应该严令禁止,严惩不贷才是。" 天建帝听了,点头赞叹道:“嗯,你所言极是,和寡人比起来,你倒是更适合做为一国之君。" 陈贤听了,立马惶恐地跪下道:“臣该死,不该对陛下出言不逊。" 天建帝看了,连忙扶起来陈贤说道:“快起来,寡人从来没有怪罪过你的意思,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优秀是骗不过寡人的,如今寡人看中你,你是寡人的左膀右臂,寡人特命你秘密调查贪污灾区粮草一案的官员。" 陈贤听了,忙说道:“谢陛下看中,臣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天建帝称赞道:“好!不亏是我的好兄弟。" 于是,当下陈贤回去便私底下命人秘密调查案件涉及官员,准备为天建皇帝分忧,为灾民讨回公道,为天下寻得希望。 而天建皇帝和高皇后自从大婚以后,夫妻二人也是相敬如宾,恩爱和顺,窦夫人也一直盼望高梦瑶能早点有孕,便不断地到各个庙里烧香拜佛,向法师巫婆求得受孕的良方。 这日,窦夫人被恩准入宫探望高皇后,“几时不见,娘娘清瘦了许多。"窦夫人说道。 高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想必这几日筹办先帝祭辰典礼的缘故。" 窦夫人听了嗔怪道:“皇后娘娘也该静下心来,好好调养调养身子才是,若是能为陛下生下一男半女,娘娘在这后宫之中,岂不是可以做的更舒服。" 高皇后听了窦夫人的话,疑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窦夫人连忙掏出来自己在寺庙寻来的受胎药方,交给高皇后手上,说道:“娘娘按照这上面的药方,仔细进补,不出半个月,娘娘便可以怀上皇子。" 高皇后听了母亲窦夫人的话,半信半疑地说道:“母亲此话当真,若是女儿能怀的上皇儿,想必太后的病也会痊愈,陛下也会龙颜大悦。" 说完,喜出望外地看着母亲窦夫人。 窦夫人也笑道:“皇后娘娘放心,娘娘用了此方,心中所求便不在话下。" 两人聊天过后,高皇后便立刻派宫女绿竹去太医署抓药,回来又命人连夜煎药,自己每日服用,只盼望能给天建帝生下一儿半女,一来可以增进夫妻感情,二来也可以巩固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 而萧文被派去了苦寒之地,心中的野心并没有就此打消,而是依然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不断招兵买马,积蓄力量,暗中筹谋着一切。 而最令他开心的便是派人找到了当年为胡太后接生的稳婆,经过自己盘问,萧文得知了萧忠是不足月出生的孩子,且胡太后又是二嫁给先帝,这一系列的线索联系在一起,萧文便不禁开怀大笑道:“陛下,胡太后,你们就等着被我拉下马,到时候我也让你们尝一尝机关算尽失去一切的滋味,我今天经历的这一切,来日我要让你们母子加倍的偿还。"说罢,便继续让人暗中调查,有关胡太后进宫之前的一切事情,包括亡夫赵文科的一切信息等等。 又在心里暗暗笑道:“只要证明萧忠不是父皇的儿子,那么我就会是这大梁国未来的主人。" 笑了笑,又想道:“等自己做了皇帝,一定要得到萧明月,这个全天下女子里唯一能让自己叹服,唯一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子。" 想到这里,自己便十分得意,仿佛皇位,江山,美人,这一切都已经在眼前,而当务之急他必须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于是,便同手下的谋士,想出来了一个万全之策,以先帝祭辰为由,缅怀先帝,上书请求回都城祭祀先帝。 而天建皇帝似乎也淡忘了这个弟弟所做过得一切,不计前嫌地允许萧文回来祭祀,而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也即将登场。 安宁宫中,胡太后的病似乎更加严重了,胡太后每到夜里都会梦见亡夫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同他在一起?为什么独活?为什么要把儿子让仇人来养育?每次都会被惊吓出一身冷汗,而自己的睡眠质量很不好,白天又尝尝冒出来虚汗,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天建皇帝下旨悬赏了民间的许多名医,都无济于事。 或许,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注定是无法逃避得了的。 第四十六章 天象 时值十月中旬,秋高气爽,天高云淡,郊外的农田里皆麦穗两歧,硕果累累,连日来百姓们辛勤而忙碌地在田地里收庄稼,摘果子。 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而这一日,上午时分明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到了晌午却突然狂风大作,下起了大雨,“哗哗哗"地下个不停,直到傍晚,月亮才显现,风雨骤停,顿时月光如水,笼罩四野,完全退散了乌云。 大梁宫中,钦天监的国师见此情景掐指一算,说道:“今年是宿命年,前几日北斗星大动,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说完,便立刻命令旁边的小徒拿来星盘,便开始推算一番,便排了盘,按照近几年的大事和天上星位的变动以及皇室成员的八字推算了一番,推算过后,震惊地说道:“竟然如此?" 旁边的小徒掌着灯,好奇地过来问道:“师父,今年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啊?" 国师喃喃地说道:“难道说我大梁不久会接连有二主?"一边用宽大的衣袖擦着额头和鬓角上的汗珠。 小徒弟听了,一脸不解,说道:“师父是说,难道陛下的皇位会……?" “住口,不许胡说!"国师忙呵斥道。 又连忙打乱了桌案上的星盘,说道:"你若不想被杀头,今夜发生的事出去万不可胡言乱语,只当没听见这回事。" 小徒听到国师如此大的反应,吓得立马说道:"徒儿明白,今夜之事,徒儿定会闭口不谈。" 那国师听了,点头对小徒弟说道:“晨玉啊,你跟了我几年了?" 于是叫晨玉的小徒弟便恭敬地回答道:“回师父,徒儿自八岁跟着师父,迄今为止已经九年了。" 那国师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真快啊,转眼已经九年了,不知道师兄身在何处?是否在建康城?" 小徒问道:“师父在想念何人?" 国师回答道:“当初我与师兄一同拜在师父楚萧子门下,师兄年长于我,天资聪颖于我,师父也最看中师兄,但是师兄却丝毫不把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这些放在心上,当初他离开先帝,离开朝堂,举荐我入朝为官,掌管钦天监,自己却选择不问世事,云游四方。" 小徒弟听了,思索了片刻,问道:“师父说的,可是开国之时的大国师李诺?" 话说南梁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顺利灭掉前朝齐国,一方面是因为前齐末代皇帝昏庸无道,重文轻武,使得军队毫无抵抗能力,而另一方面先帝萧炎依仗谋臣薛太傅,高太宰,幽兰承德,武将萧起先,以及一位最重要的人物-李诺。 李诺从小生下来便异常聪慧,异于常人。可以短时间内学得常人所不能学会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被道教法师楚萧子收为首位门生,年纪轻轻便精通风水,兵法,天象等等,梁武帝起兵反抗前齐,李诺毛遂自荐,为梁武帝排兵布阵,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使得梁武帝的大军节节胜利,直捣黄龙。 但却在武帝登上了帝位之时,拒绝封侯拜相,不顾梁武帝再三挽留而选择离开朝廷,从此不问政事,对梁武帝言道:"臣本是一介布衣,因遵循天命,特地助陛下成就大事,而今陛下已然是九五之尊,还望恩准臣离开朝堂,臣举荐自己的同门师弟魏延辽,师弟精通天文地理,定会助大梁江山永固。" 梁武帝见无论如何都挽留不住李诺,便只好忍痛割爱,准许李诺离开朝堂,但却不许他离开梁国,为的是有朝一日若大梁有难,李诺要及时回来救国难。 想到这里,国师魏延辽不禁想道:“不知师兄是否仍然心系天下苍生,想必他早已经知道了大梁此番劫难,不知是否会回来助大梁渡过难关?"想到这里,便又让小徒弟去城中的各个庙宇送信儿,以此来寻找师兄的下落。 而魏延辽占卜的结果预测,大梁国短时间内会再次有兵戎相见,朝代更迭,到时候仍然会生灵涂炭,而或许只有找到师兄,方有办法解决。 于是,魏延辽又决定上书给天建帝,言道天建帝要小心身边至亲之人,尤其是手足兄弟,而天建帝萧忠自幼熟读儒家经典,对占卜风水之说,向来不信,便没有听信国师之话,顾念手足之情仍旧允许萧文回来祭奠先帝。 而此时身在城外破庙的李诺也早已经洞察清楚这一切,想到自古以来天命不可违,无论是朝代的更迭,或是宫廷内部的政变都是无法避免,并非是人力可以阻止的,又想到自己五弊三缺的命格,原本是万万不能入朝为官的,但之前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免于战火,不顾自己的命数,协助先帝顺利打下江山,已经是违背了天命。而今又想到,如今虽然大梁有难,天建帝有难,可这是命运如此,岂能是单单依靠人力可以轻易更改的,想到幸而大梁人才辈出,有紫宸星下凡,又有魁罡将星两人彼此扶持,希望会渡过这次难关。想到之前几次遇见萧明月,见她如此聪慧有智谋,定是大梁的福星,是天下的福星。又想到陈贤命格不凡,命里魁罡带将星,也是自己之前帮助他的原因。他若生在太平盛世,是大将军,但若是生在乱世,则更是绝伦显贵,有皇帝命相。便又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夙世因缘,笑道:“此番风雨过后,我大梁定会永享太平,日后便全靠这些年轻人了。" 便随即决定书信一封给身在云翠庵中的萧明月,希望他可以发挥作用,助大梁渡过难关。 …… 而萧文也早就秘密谋划好了一切,在封地秘密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心腹,一直不断地暗中调查天建帝的一举一动,在得知皇帝可能是前朝余孽之时,便喜不自胜,于是暗中派人散布流言蜚语,威逼利诱当年的接生婆承认当今皇帝乃是不足月便被催产出生,而非自然早产,又找术士为自己占卜命运,查看自己是否有九五之尊之相,在得知自己确实有九五之尊的命格之后,又秘密命人为自己打造龙袍和冠冕,只等先帝祭日之时,一举推翻萧忠的政权。如此自己便可以取而代之,成为大梁未来的皇帝,为自己的生母争口气,得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一切,得到萧明月。先到这里,便忍俊不禁地大笑道:“萧忠,你就等着看我如何把你拉下马,如何让你从一国之君变成丧家之犬。"又气急败坏地攥紧拳头说道:“从小到大,无论是父皇还是大臣,亦或者是普普通通的宫女太监,都只在意萧忠,就因为我的出身不好,生母不过是一个宫女,她不是皇后也不是宠妃。这么多年来,我们母子二人遭受了别人多少白眼,忍受了多少苦泪,然而这一切马上就要加倍地还给你们。"说罢,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将军府,陈贤正在调查赈灾款被贪污一事,发现此事与朝中诸多身居高位的大臣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高太宰等人更是猖狂至极,竟然堂而皇之找了替罪羊,而应该受到处罚之人,却逍遥法外。便不禁感叹道:“这还得了,如今我大梁是一棵参天大树,首先这些倚老卖老的大臣就是最大的蛀虫,若是不除掉他们,我大梁难有盛世。"说完,便把此案涉及的所有大臣,无论官位高低都一一列举在奏折之上,写完后,便拿着奏表前往皇宫,准备将此事一五一十地上报给天建皇帝,使得涉及到的大臣们受到应该有的惩罚。 于是,便骑快马火速来到了大梁宫,太监回禀之后,便觐见天建帝此事,天建帝听了此事更是十分恼火,感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到朝中若有这样的臣子,大梁一日不得安定,然而这些人中有些毕竟建国之时有功,若贸然贬谪降罪于他们,恐怕难以服众。 便决定命陈贤商议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彻底铲除贪官污吏,又能保全皇家颜面。 第四十七章 散布流言蜚语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孔子子路篇》 萧文秘密命人在梁国各地尤其是都城建康内散布流言,其内容大概是当今胡太后乃前朝贼寇之妻,而当今皇帝乃是不足月所生,言外之意,便是天建皇帝并非先帝亲生骨肉,又命人在各地装神弄鬼,说道:"天建帝如今虽继承大位,却名不正言不顺,太后与皇帝母子二位蛊惑先帝,谋得江山。"等诸如此说。一时间,耳食之言四起,百姓们议论纷纷。 薛太傅这只老狐狸自然是第一个审时度势之人,表面上表现出对皇帝、对大梁一片忠心耿耿的样子,暗地里却助纣为虐,纵容流言乱传。想到自从上次萧景溺水之事后,皇帝虽没有降罪于自己,但是恐怕早晚会对自己下手,便不得不暗中也为自己谋划,私下里仍与萧文暗中往来传递消息,朋比为奸。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建康城的贵族阶层中,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有一些不怕死的被人利用的官员上书给天建帝,言语之意对天建帝登基一事颇有质疑,略有嘲讽。譬如中书侍郎王青见和侯亭虞毕节在给天建帝的奏折上便大胆地写道:“当今太后胡氏乃前朝遗孀,被先帝册封不久便怀有身孕,皇帝十有**乃前朝遗腹子,如今却继承了大梁天下,先帝若有所知,在九泉之下恐怕难以瞑目……",满篇皆是对天建帝的身世有所质疑,抨击天建帝母子二人败坏朝纲,欺瞒先帝等愤世嫉俗的词藻。 天建帝看了,一方面对捏造谣言等人怨入骨髓,觉得荒唐至极。而另一方面见奏疏上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禁也怀疑到自己的身世,便决定亲自问一问太后。 安宁宫中,胡太后正在佛堂里,手拿着佛珠,虔诚地念着佛经,突然晴玟来报说道:“陛下来了,请太后过去一叙。"胡太后听罢,便撂下手中的佛珠,来到寝宫外间,见天建帝坐在一侧的宽椅上,似乎心事重重。便先开口说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天建帝听到后立马给母亲胡太后行礼,说道:“儿子想起来有日子没来看母亲,是儿子疏忽了。"胡太后听了笑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凡事应该以国家大事为主,哀家有晴玟她们照顾,皇帝不必担心。" 天建帝听后,对晴玟说道:“这茶凉了,去重新再泡一壶来。"晴玟听了连忙答应道:“诺,奴婢这就去重新沏一壶茶。"说完,便转身离开去小厨房泡茶。 天建帝见屋内就只剩下自己和母亲,便开口说道:“儿子最近听到一些传闻,很是荒唐,想着来和母亲说一说。" 胡太后听罢,好奇地问道:“哦?是关于什么事的传闻?" 天建帝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民间有传闻说儿子并非是先皇的骨肉,乃是母亲与前齐亡夫所生。据说儿子乃是不足月出生,儿子想来此事如此荒唐,不知母后有何看法?" 胡太后听了,首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件事会传了出去,顿时面色惨白,发愣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回过神来说道:“皇帝既然知道此事是谣言便好,断不可相信。" 而刚才胡太后的神情全然被天建帝看在眼里,本来对自己的身世毫无怀疑,却在自己母亲的反应之后感觉到了掩饰,不禁也开始有所质疑,但看母亲的态度又一直否认,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当下离开了安宁宫,决定暗中调查此事。 而胡太后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以为此事不会再被翻出来大做文章,却不想自己的儿子亲口来问自己,又想到忠儿从小便对儒学深信不疑,依照他的性格,若是查出来自己并非先帝的亲生骨肉,那他绝不会继续做这个皇帝,到时候又会天下大乱,自己对不起先帝的托付。想到这里,便觉得心口绞痛,难以忍受,宫人们看见了便立刻去太医署去请张太医前来为太后诊治。 而朝堂之上,有不少大臣对此事破有争议,更有甚者建议天建帝滴血认亲来证明自己乃是真龙天子,以此来堵住悠悠众口。而以高太宰为首的大臣则持反对意见,认为皇帝乃是九五之尊,岂能轻易因为谣言便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日后又有何威信?双方对此争论不休,各执一词。 陈贤听了双方的意见,对天建帝说道:“臣以为陛下龙体尊贵,不能轻易损伤。而今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解决粮草贪污一案,更何况陛下有先帝亲自留下的遗诏,众臣都可以作证,谁人敢怀疑?!" 中书侍郎王青见说道:“怕就怕先帝也是被蒙在鼓里,而今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被人怀疑,理所应当证明身份,昭然天下,让天下人信服才是。" 陈贤回怼道:“王大人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对陛下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中书侍郎王青见冷笑道:“谁人不知陈将军是陛下的亲信,又战功累累,若是想对卑职下手,卑职也只有束手就擒。" 陈贤听了,不满道:“中书大人可以不把陈某放在眼里,但若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那就休怪陈某不顾同僚之情。" 两人正在争辩时,其他大臣则纷纷起哄,那中书侍郎王青见和虞侯亭最是奸佞狡诈,欺软怕硬之人,全因为天建帝贤明,以仁爱治天下,对大臣对百姓都宅心仁厚。由此便不把天建帝放在眼里,想道自己官职甚小,若是真的能助二皇子夺回大位,自己也必然会升官发财,平步青云。到时候自己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不顾天建帝的颜面,豁出去自己的身家前途将当年先帝如何将胡太后纳为妃子,天建帝如何出生之事又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一时间,朝中大臣又重新回忆起了此事,原本稳稳地支持天建帝的大臣也不得不开始动摇,天建帝见此情景,又想到自己母亲的反应,便决定于祭祀先帝之日,亲自滴血认亲,全然不顾陈贤和高太宰等人的反对。 …… 萧文已是在赶回大梁的路上,接到薛太傅送的秘信,知道天建帝此举正中自己下怀,想到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在先帝的祭祀典礼之上扳倒萧忠,便决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管用何手段都要置萧忠于死地。因为他很清楚天建帝从小到大做人光明磊落,也正是因为太过正值,不懂得政治上的阴谋论,就算坐在皇位上也是难以摄服群臣,更是会疏漏百出,给那些有想法的人以可乘之机,而自己的机会就来了,只要让萧忠自己认为自己是孽种,到时不用一兵一卒,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登上帝位,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找到的证人命车夫快马加鞭往建康城赶去。 而陈贤见天建帝真的决定滴血认亲,很是不解,更是担心。于退朝后便又入宫觐见说道:“陛下乃真命天子,犯不上为了几句流言蜚语就屈尊龙体。" 天建帝则是固执地说道:“你我认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寡人?我只求光明磊落,我是父皇的儿子,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我要亲自堵住这悠悠众口。"说完,便不顾陈贤的阻止,命人在祭祀当日准备滴血认亲等事宜。 陈贤见自己说不动天建帝,便也没办法,只能派人看紧王青见和虞侯亭等人,以此来保证万无一失。 顿时朝中和民间上上下下都等着看好戏,而钦天监的魏延辽也早就预感此事定会大事不妙,多次上书阻止天建帝让萧文回京,对此天建帝完全不采纳,仍然一意孤行。魏延辽见大局已定,似乎已经无力回转,便心灰意冷,不忍见生灵涂炭,决定辞官回乡。 云翠庵中。 萧明月收到了李诺送去的信件,信上也并未明示,只言道:“日后大梁的安危便要依靠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守护大梁的安危和保住众人的性命。"等等。萧明月看了一头雾水,觉得自己如何能左右天下的命运,又想到算命老伯料事如神,若不是紧要关头,断不会送信给自己,又担心表哥和姑母以及陈贤等人的安危,自己又暂时无法离开云翠庵,左思右想,便买通小尼姑让琥珀送信给陈贤,询问朝中与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而陈贤便将朝中发生的事如实的告诉了萧明月,萧明月得知,便肯定这是萧文一党的阴谋,让陈贤阻止天建帝不要轻易答应,又说若非要滴血认亲,准备清水和瓷碗的人都要仔细检查,万万不要出现漏洞给萧文可乘之机。 而自己在云翠庵每日寝食难安,想到萧文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个招数,绝不会是简简单单地滴血认亲验证血统而已,背后一定会藏着更大的阴谋,若是让他得逞了,以他阴郁毒辣的性格,只怕会大开杀戒。 第四十八章 豺狐之心 宁为危境虎噬,不为沟中狐食。 ---西夏谚语。 转眼之间便到了梁武帝的祭祀之日,按规矩由天建帝亲自率领百官在太庙举行典礼,于是正午一到,天建帝和文武百官便都准备祭祀礼仪,仍由太庙掌事刘思铭主持。陈贤守护在天建帝身边,又命令自己的心腹守卫看着薛太傅等人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在仪式上耍花招。 于是天建帝便按照祖宗规矩,首先率领大臣们对武帝灵位焚香朝拜,朝拜之后,正准备恭读祭文,便听见“且慢,皇兄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不如赶快行滴之礼。"一旁的萧文急不可耐地说道。 高太宰听了,不屑地说道:“大胆,先帝祭日竟然敢对陛下无礼!" 萧文冷笑了一声对高太宰说道:"太宰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当年的事太宰大人应该很清楚吧,你口中这个陛下怕是偷梁换柱得来的!是不是真正的天子,还要一会滴了血验了身份才能知道!" 陈贤听了恨得咬牙切齿,对萧文说道:"二皇子不要忘了,当初二皇子谋害三皇子,是陛下宅心仁厚赦免了二皇子,又是陛下宽宏大量让二皇子可以安稳地待在自己的封地。二皇子此番做派真可谓是恩将仇报啊!" 萧文听了阴冷地笑道:“陈将军说的没错,只不过大哥若真是父皇亲生骨肉,我自然是没有话说,可若是前朝余孽,还望陈将军也要大义灭亲,弃暗投明才是!" 陈贤看着萧文气急败坏地说道:“希望你对自己所说的话不要后悔!" 萧文胸有成竹地看着陈贤和天建帝,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 陈贤对天建帝说道:“陛下不必在意……" “不,就按萧文所说,立刻进行滴血仪式。"天建帝果断地说道。 “陛下?"陈贤担心地问道。 天建帝看着陈贤镇静地说道:“放心,一切都自有定数,寡人相信自己的清白。"天建帝大声说道。 陈贤见仍然无法阻止,便只能按照天建帝所说,命人取来瓷碗,又确认了里面的清水,便呈上给天建帝,又赶快命人带来萧和萧筱两位公主,想到萧明月事先转告自己恐怕萧文会动手脚,恐怕难防,便悄悄带来了两位公主,确保万无一失。而萧文却没有料想到陈贤会找来两位公主,以为不过是自己和天建帝两个人的事,本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早已经服了药,使得自己的血不会和任何人的血融合在一起,却不想陈贤有留有这一手,不禁冷面,又计上心头,想到自己手里还有当年的接生产婆,宋嬷嬷,只要一口咬定天建帝不是因为早产而生,而是足月而生,天建帝也是百口莫辩。 于是,军士分别将三碗水端到萧文,萧和萧筱面前,分别让三人的血滴到清水中,三人便听从安排,分别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进去。随后,军士又将三只碗端到了天建帝面前,陈贤说道:“陛下!" 天建帝说道:“放心。"于是又用利器割破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分别将血滴进了三只碗中。 众人看了赶紧上前围观看去,只见这第一碗的血没有融合在一起,又看向第二只碗,也没有融合在一起,同样第三只碗亦是如此。 萧文不禁大笑道:“果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每日朝拜的皇帝不过是逆贼之子!" 又对旁边的军士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拿下这个以假乱真的皇帝?" 而此时文武百官都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都六神无主,唯有萧文和薛太傅得意忘形,喜不自胜。 陈贤怒斥道:"我看谁敢对陛下不敬?!"四下无一人敢动手。 天建帝一脸平静地看着萧文,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并非先皇之子,而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如今竟然亲自带人把自己拉下马,不禁心灰意冷,说道:“你就这么想要这个皇位?难道心里一点不顾及手足之情?" 陈贤看着天建帝说道:“陛下,他已经杀了三皇子,这种人已经丧心病狂。不如让臣擒下他,为三皇子报仇!" 萧文不屑地说道:“杀了我,那就更证明皇兄心虚,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杀我灭口,怕是不妥吧?" “你!"陈贤怒道。 天建帝阻止道:“不要动手,他想要皇位,寡人今日便让给他。"说完,便摘下头上的冠冕。 “陛下,万万使不得!" “陛下,请三思啊!" 高太宰等人陆续地说道。 萧文见天建帝已经如此,便一不做二不休地让人把当年的接生婆宋嬷嬷带了上来,说道:“这位老妪,便是当年为胡太后接生的产婆,当年陛下刚一出生,她就被秘密被人送出了宫,大家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罢,便对宋嬷嬷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那宋嬷嬷便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各位的话,当年老奴为胡妃娘娘接生,其实并非是因为早产,胎儿发育得十分健康,应该是足月若产下的,当时是胡妃娘娘故意让老奴说成是早产的,事后又给了老奴一些钱,让老奴不要乱说,只当娘娘是早产,再之后就让老奴赶紧离开建康,永远都不要回来!" 众人听了皆瞠目结舌,对此都意想不到。 陈贤看向那嬷嬷说道:“这只不过是你一家之辞罢了,我也可以说你刚才所说也是被人买通的!“ 紧接着又说道:"我想你不知道,按照我大梁律法,做伪证随便诬陷人是要被处以绞刑的!" 那嬷嬷听了赶忙跪下磕头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有所隐瞒。" 萧文得意地说道:“陈将军,请不要恐吓一位老人家。" 陈贤看着天建帝说道:“陛下,不如让臣拿下这些叛乱之人。" 天建帝寡淡地说道:“如今这种局面,我们不能动手,他无非就是想要皇位,我让给他!" “陛下!陛下的皇位是先帝亲传,岂能拱手让与他人?"陈贤忙说道。 “如今这番证明,我这皇位怕也是坐不安稳了。"天建帝叹了口气说道。 萧文大声道:“我大梁的江山本就是属于先皇的后代,如今看来你只不过是凤凰山上混进来的一只野鸡罢了,至于皇位,不是你让给我,而是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而下面的大臣也纷纷开始站队,大多数认为天建帝为人宽厚,虽缺少威信,但对朝臣与百姓仁德,大体来看也算是明君。反观萧文,为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兄弟尚且如此冷酷相逼,更何况对其他人,若是迎他继位,几乎没人能有好日子过。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天建帝萧忠这一边,都跪下祈求天建帝不要退位,又都以有先皇亲自遗诏为由,让天建帝仍旧做皇帝。 萧文见这些人如此,便更加气得咬牙切齿对天建帝说道:“皇兄倒还真是得人心。不过。当着祖宗的面,当着父皇的灵位,你难道还想继续‘狸猫换太子’吗?这江山是父皇和元老们一手打下来的,与你无关,你如今坐在的这个位子上,只不过是你与你母亲一手行骗得来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天建帝忙阻止萧文继续说下去。 又对大臣们说道:“寡人心意已决,即刻传位皇弟-萧文!"说完,便拂袖离去。 留下的文武百官便极力阻止,拒绝让萧文继位。 而萧文此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喜不自胜,同时也冷冷地对大臣们说道:“大家请放心,日后即便我继位了,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黄尚书焦急地对高太宰说道:“太宰大人,如今我们怎么办?" 高太宰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还能怎么办,如今陛下已经做了决定。你我等便回去准备告老还乡吧。" 又看了看萧文后又说道:“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黄尚书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没想到,好好的祭祀,会闹成这个样子。" 高太宰说道:“难道这就是天命?"说完,两只眼睛直直地看向天空。 当下,天建帝回到宫里便拟定了退位诏书,不顾众人反对,传位给了萧文。而自己则选择闲云野鹤的日子。 萧文当然是喜不自胜,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表面上遵照萧忠的意思,放他云游四方,而暗地里却想要治他于死地,以各种理由拒绝让他离开建康城,便等着更好的机会一到,亲手杀了他。又让人控制了高太宰和陈贤等人,将他们分别禁足在自己家中。 又让陈贤整天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让他和萧忠联系,陈贤虽有造反保护萧忠的心意,缺无奈萧忠早已放弃,于是也是很恼火又没有办法。 第四十九章 雕栏玉砌应犹在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虞美人》 望着满庭院的梧桐落叶,萧忠回想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从皇子到帝王,再从帝王到庶人的身份,不禁感到十分可笑,想到自己竟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自己的父皇和兄弟姐妹们,竟然与自己毫无瓜葛,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心中的压抑和苦涩油然而生,心中的骄傲也荡然无存,此时只觉得羞愧万分。 想到若是萧文肯留自己一条性命,便决定从此离开都城,离开故土,远走他乡,去寻个安静的一隅之地,从此过简单平凡的日子;若是自己无缘实现心中所想,便也希望萧文可以将自己的尸骨送离建康。 而萧忠让位的条件便是让萧文此后善待自己的母亲胡氏,和结发妻子高梦瑶,而萧文也答应他依然允许胡太后以太妃名义生活在宫里,至于高梦瑶同样废去皇后身份,以庶人身份暂时和萧忠囚禁在章临台。 高梦瑶本来可以返回母家,只要萧忠休书一封,她便可以重新获得自由之身,另外嫁与他人。但是高梦瑶却死活都不肯与萧忠分离,拒绝了休书,坦言要一直追随萧忠。 萧忠看着在为自己披着斗篷的高梦瑶心疼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嫁给我会是这般结果,早知道有今日,倒不如从未遇见过。" 高梦瑶心疼地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堵在萧忠的嘴唇上,脸上依旧笑着对萧忠说道:“我不允许殿下说这样的话,嫁给殿下只是因我钟情于殿下,不管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平凡的百姓,哪怕殿下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梦瑶都心甘情愿追随殿下,对陛下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萧忠听到高梦瑶如此真心,更是感动不已,握着高梦瑶的双手忘情地说道:“我此生有你,已无遗憾。" 说完,便把高梦瑶揽在怀里,两人看着窗外梧桐叶“哗哗"地飘落下来,有知心人在身边,似乎也并不觉得处境凄凉,彼此心中都只求能与对方白头偕老,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然而大梁皇宫内部,又都为了萧文登基一事,紧张忙碌地筹备起来,此番政斗之后,皇宫上上下下更是十分畏惧萧文,每个人都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遭受严厉的处罚。 萧文先是早已经为自己量身定做了龙袍和冠冕,又命人挑选了良辰吉日昭告天下,将宫中和朝中反对自己的党羽一扫而净,了却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同时将胡太后废去太后尊号,降为太妃,迁回春宁宫,又尊自己的生母为太后。 铲除异党,提拔亲信。 先是前前后后诬陷贬谪十几位老臣,又将各地方上奏疏反对自己的官员纷纷罢免,又对支持自己的朋党大肆提拔。 以至于整个建康城上上下下,都没人再敢说一句闲言碎语,生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全家人的性命就会不保。 而萧文也命人去云翠庵接回萧明月,又对萧起先又是提拔又是犒赏。 云翠庵中,萧明月得知滴血的真相以后,便不禁对表哥和姑母担心起来,十分惦念萧忠和胡太后等人的安危,恐萧文会赶尽杀绝。 见萧文派人来接自己,便决定回宫去阻止萧文,恐怕其对表哥等不利,也不顾陈贤派人秘密送信让自己离开建康的事。 便带着琥珀,云珠等丫鬟辞别了师太和青鸾,青鸢两姐妹,往皇宫赶回去。 回到宫中,小太监便传话给萧明月说萧文在御书房等候。 于是,萧明月便换掉了在云翠庵常穿的家常素衣,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换上了一身杏黄色宫锻流苏纱裙,准备前去会一会萧文。 陈贤得知,萧文接回来了萧明月,便更加担心萧明月的安危,便赶在萧明月去见萧文之前,阻止地说道:“不要去,我带你和殿下走!" 萧明月安慰陈贤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谁也走不了。" 又拍了一下陈贤的手臂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准备去见萧文。 陈贤此时痛恨自己无法保护萧忠,更无法保护萧明月,只能坐以待毙,想到如今自己手中没有兵权,孤身一人倒是可以杀出建康城,却根本无法保护得了萧明月和萧忠的安危,便不禁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机会,带萧明月和萧忠离开。 而萧文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菜和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古玩字画,以及各种珍宝乐器等。 想到如今这天下的一切自己已经应有尽有,不管如何,萧明月自己都势在必得。 萧明月一路不曾留恋,径直来到御书房,见萧文早已经等候在此,而萧文见萧明月来了便吩咐左右侍从退下,笑道:“萧姑娘,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接着坐下说道:“赶路辛苦了吧,这是寡人特地吩咐人为你备下的饭菜,全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准备的。" 萧明月见萧文此番,冷笑一声坐下,又说道:“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运气。" 心里想到要找机会让萧文放过表哥等人,便不能硬碰硬,暂且顺着萧文的意思,看他有什么花招。 而萧文听见萧明月如此说,自得地说道:“天命如此,我这个皇帝当的名正言顺,顺从天意。姑娘即便不悦,事情也已经至此。" “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了表哥和姑母他们?"萧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文喝着桌上的粥羹,听到萧明月如此说,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萧姑娘,我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为什么要谈及其他人呢?" 说罢,又看着旁边的稀世珍宝,对萧明月说道:“这些都是我为姑娘准备的,我知道普通的东西入不了姑娘的眼,所以特地让人准备了最好的东西献给姑娘,姑娘难道不想亲自看一眼?" 萧明月随着萧文的目光看去那些器物,又对萧文淡淡地说道:“有劳陛下费心,但这些东西太过贵重,明月恐怕无福消受,还望陛下另寻他主。" 萧文听见萧明月如此说,便又说道:“若姑娘无福消受,那这世间也再不会有哪一个女子配得上它们了。" 紧接着又对萧明月说道:“我说过,我喜欢你,如今我拥有整个天下,想要什么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对你,我希望你心甘情愿的答应做我的皇后。" 萧明月听了萧文的话,反驳地说道:“我与陛下无缘无分,何况我资质平庸,所以还望陛下另寻佳人。" 萧文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起身对萧明月说道:“不急,虽然你又拒绝了我,但是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为止。"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又回过头说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只有两个选择。一,现在嫁给我;二,以后嫁给我。" 说完,便出了去,留下萧明月,外面的小太监知趣地进来,问道:“郡主,您看这些个珠宝奴才是给您送去您宫里还是送……" 萧明月忙打断地说道:“这些东西我不会收下的,请你告诉皇上。" 小太监着急地说道:“这可不成,陛下特地吩咐务必要把东西给郡主送去,郡主要是不收下,可叫奴才们为难。" “那你就自己留下吧。"萧明月心不在焉地说道。 又想到此时姑母和表哥一定处境艰难,便又赶忙问道:“我姑母和表哥此刻在何处?" 小太监回道:“陛下已经下旨让胡太妃迁回春宁宫,大殿下也被关在章临台。" 萧明月听了便赶忙往春宁宫赶去。 到了春宁宫,看见姑母病倒在床榻上,十分虚弱,晴玟等见萧明月回了来,便激动地说道:“郡主,您可算回来了!" 萧明月忙上前探望姑母,问道:“姑母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叫了太医没有?" 晴玟委屈地说道:“自从郡主走后,娘娘的身体便大不如从前,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娘娘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如今一病不起,太医来看过,说娘娘是内火过旺,伤了元气。" 说完,便不禁痛哭了起来。 萧明月轻声唤道:“姑母,姑母,我是明月啊!" 连着呼唤了数声。 而胡氏似乎也听到了萧明月的叫声,微微睁开眼,开口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望着萧明月。 萧明月看着眼前病入膏肓的姑母,不禁泪水“唰唰"地从脸上流下来,对胡氏说道:“姑母放心,姑母只管安心养好病,月儿会保证表哥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给胡氏亲自喂了药,又吩咐晴玟等人好生照顾胡氏。 自己又赶去章临台,去探望表哥萧忠。 想到自己哪怕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表哥的安全。 章临台内,守卫却也没有难为萧忠夫妇二人,每日的饭菜也算过得去,只是一概不许人探视。 见萧明月来了,说道:“没有陛下旨意,郡主不要为难小人。" 萧明月丝毫不畏惧地说道:“少废话,不要以为我不懂你们这儿的规矩。若是不让我见表哥,我立刻回禀陛下,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 守卫见萧明月态度如此强硬,便只能私自做主给萧明月开了后门,允许萧明月进去探视半炷香的功夫。 第五十章 权宜之计 萧明月看到被囚禁的表哥夫妇二人,心里十分难过,便开口说道:“表哥!高姐姐!" 萧忠夫妇二人见萧明月来看望自己,欣喜又担忧。 萧忠忙说道:"明月?你怎么来了,如今你应该想办法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若是一直留在宫里,恐怕萧文连你也不会放过。“ 高梦瑶也担忧地说道:"是啊,明月,赶快离开这里,和陈将军一起不要再回来了。" 萧明月说道:“陈大哥已经被夺去了兵权,如今被萧文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萧文又派人把我接了回来,如今大家谁也走不了了。" 萧忠听了,惊讶又气愤地说道:“这可怎么办?是我连累了你们。" 萧明月听了,连忙反驳道:“表哥!表哥不要这样说,滴血认亲之法我认为并不可靠,表哥原本不该答应的。不过表哥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说完,便准备了一些盘缠和防身的利器给萧忠,说道:“日后表哥和高姐姐出去,千万不要再回来,姑母我会照顾好的。" 萧忠和高梦瑶听了都十分担心。 萧忠说道:“明月,你不许做傻事,我不许你为我们冒险。" 高梦瑶也说道:“我和殿下生死相依,我们不怕死,倒是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萧明月看着两人说道:“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又和萧忠和高梦瑶聊了一会儿胡氏的病情,萧明月故意把胡氏的病情说得轻些,又安慰了一会萧氏夫妇,便离开了章临台。 回去之后,便准备营救表哥和高氏。想到如今萧文把表哥表嫂囚禁在此,明显是不愿意放过他们,早晚会找机会对他们下手,自己要在萧文彻底起杀意之前,把萧忠夫妇二人救出来。 思来想去,便想出来一个权宜之计,想到萧文一心想娶自己为皇后,便决定以假借萧文之名义,交换萧文放了表哥和表嫂。 于是找来陈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陈贤听罢连忙阻止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 随后又说道:“我会找机会杀了萧文,这样你就不用委屈自己嫁给他了。" 萧明月连忙摇头,否定道:“千万不要冲动,他死了,只会天下大乱,到时各国诸侯都会趁乱攻打着旗号打大梁,只怕会生灵涂炭;若是他不死,我们尚且还有一丝希望。" 陈贤看着萧明月说道:"可我不想你拿自己做诱饵。" 萧明月安慰着陈贤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真的嫁给他的。只要表哥顺利离开建康,我们也找机会逃走。" 陈贤见萧明月如此决绝,想到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便只能忍痛支持萧明月此举,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权倾天下,守护萧明月的周全。 于是萧明月便命人收下了萧文每日送来的吃食和礼物,又答应和萧文一去观看歌舞乐表演,让其对自己放松警惕。 萧文见萧明月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善,便大悦对萧明月说道:“寡人真的是三生有幸,能得到萧明月的服务费。" 萧明月便客气地对萧文说道:“陛下谦虚了,如今陛下坐拥天下,任何东西,只要您想要,还不是唾手可得?" 萧文见萧明月对自己如此恭维,便开心地笑道:“姑娘所言极是,只不过,还有一物,寡人日思夜想,求之不得,不知姑娘可有办法替寡人求得?" 萧明月配合地问道:“不知陛下所言为何?" “为你。"萧文直截了当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淡淡地笑道:“陛下心中所想,定能实现。" 萧文见萧明月如此说,便更为欢喜,说道:“郡主此话当真?" 萧明月便顺其意说道:“不敢欺骗陛下。" “好!好!好!快拿酒来,寡人要与郡主畅饮。"萧文兴奋地说道。 于是,便以为萧明月遂了自己的心意,当下便和萧明月开怀畅饮,便准备立萧明月为后。 萧明月见萧文对自己这样的看中,想到可以利用萧文对自己的爱慕,以此换取表哥等人的性命。 ………… 而胡氏的病情也越发严重了,连着几天,滴水未进,已经奄奄一息,萧明月见到此番情景,心中虽有一万分心痛,却也要先以大局为重。每日除了照顾姑母的汤药之外,仍然答应萧文的邀约。 琥珀似乎看出了萧明月的心思,担心地说道:"小姐,小姐难道真的要嫁给三皇子?" 萧明月说道:"放心,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不会真的嫁给他的。" 琥珀又说道:“小姐不要再骗奴婢了,小姐就是拿自己做诱饵,来成全别人。要是小姐真的答应嫁给三皇子,那小姐的一辈子不就毁了吗?还有陈将军和宇文公子怎么办?到时候只怕会有更多的人会生不如死。" 萧明月见琥珀如此担忧自己,便故作轻松,云淡风轻地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算我真的嫁给了萧文,好歹也是要做皇后啊,想一想也不错啊。" 琥珀听了,皱着眉头,苦着脸说道:“小姐才不会开心呢,奴婢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小姐的脾气性格,奴婢最了解不过。若非不是小姐真心喜欢之人,就算是玉皇大帝,小姐也不会幸福的。" 萧明月听了,不禁"噗嗤"一声地笑了起来,拍了一下琥珀的脑袋说道:“你还真是年少老成,如今连姻缘之事也懂了。放心吧,若是老天有眼,是不会让我真的嫁给萧文的,若是真的注定要嫁给他,那我也只能认命。" “小姐?这事我们就不能不管吗?"琥珀说道。 “琥珀,你是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萧文害死表哥吗?" “当然不是,可是奴婢更不想让小姐牺牲掉自己的幸福。"琥珀说道。 “傻丫头,你懂什么是幸福啊,比起天下来,我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又算的了什么呢!"萧明月说完,长吁了一口气。 于是,也不顾琥珀的反对,当下便决定时机一到,和萧文做交换。 而薛太傅这边见萧文对萧明月如此迷恋,便想到萧明月的本事和萧起先这个后台,若是她当了皇后恐怕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便对萧文说道:“陛下如今确实该立一位中宫皇后,老臣以为应该在朝中大臣的女儿中选出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方配得上陛下。" 萧文见薛太傅如此说,便也猜到薛太傅的用心,便冷淡地说道:“立皇后一事,寡人自有分寸,就不劳烦太傅大人费心了。" 薛太傅见萧文如此坚决,又挑拨地说道:“陛下,老臣近日来听闻陛下和萧郡主走得很近,不知陛下是否有意立郡主为后?陛下早知道,郡主毕竟是大殿下的亲表妹,胡太妃的亲侄女,她恐怕不会对陛下真心,到时候若是她……" “够了,寡人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一旁指指点点?你虽然追随寡人有功,但是也不忘了君臣有别,太傅大人请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得当!"萧文呵斥道。 “是是是,老臣知错,还望陛下恕罪!"薛太傅忙跪下说道。 萧文便说道:"你先退下吧。“ "是。"薛太傅说道。 于是,便离开了御书房,出来后,心里暗自思忖道:“萧郡主还真是个妖精一般的姑娘,竟然能把陛下迷得转转转。"又想到,无论如何要阻止陛下立萧明月为皇后,否则自己日后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正想着,迎面碰上前来找萧文的萧明月。 萧明月见薛太傅正在低头,心里正在想着事情,便主动上前搭话说道:“太傅大人,可是从陛下那里来?" 薛太傅说道:“老臣见过郡主,臣刚和陛下商议过国事,陛下此刻正在书房批阅奏折,不知郡主前来找陛下有何要事?" 萧明月冷笑一声道:“如太傅大人所言,我是来找陛下的,不过至于什么事太傅大人就没必要知道了吧?!" 薛太傅见萧明月如此回怼自己,便只能陪笑道:“郡主说的是,那,老臣告退,郡主慢走。" 说完,便窝火地径直出了宫,想到若真是让萧明月成了大梁未来的皇后,那就是在等于给自己掘坟墓,越想越气,便准备一定要想出办法阻止。 而萧文见萧明月主动来见自己,便喜不自胜,忙让萧明月上坐,又让心腹小太监为萧明月准备吃食等。 问道:“今日是什么风把郡主给吹来了?" 萧明月回笑道:“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萧文听了,笑道:“当然不是,寡人巴不得能日日见到郡主呢,寡人还期望以后郡主可以为寡人出谋划策呢。" 萧明月说道:“好!我答应你。" “什么?"萧文问道。 “答应做你的皇后。"萧明月直接地说道。 萧文听了愣了半天,又说道:“条件是什么?" 萧明月说道:“放过我表哥和陈大哥。" 第五十一章 假意投敌 萧文似乎早就料想到萧明月会提这个要求,而他一直不愿意放了萧忠,一半原因是不想留给自己任何后顾之忧,另一半原因就是想以此来牵制萧明月让她愿意归顺,如今萧明月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萧文内心自然是喜出望外,但是表面上却十分淡然地说道:“放了他,我岂不是等于给自己留下后患?" 萧明月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儿,徐徐说道:“你知道的,我表哥是不会这样做的。你若放了他,他只会感激你,绝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萧文嘴角浅笑道:“世事无常,谁也保证不了他不会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萧明月听到萧文如此说,随即反驳道:"你大可放心,表哥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他是谦谦君子,不是越王勾践。" 萧文靠近萧明月的耳边轻声说道:“人都是会变得,永远不要被表面所蒙蔽。" “若是你不答应,我们俩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仍回到云翠庵里,继续做女尼。"萧明月直接了当地说道。 说完,便动身准备出去,将要走到门口,听见萧文说道:“放心,人我会放了,但是你,以后只能留在我身边!" 萧明月听后,转过头看着萧文说道:“好!只要你放人,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 萧文看着萧明月说道:“三日后,我便放人,只要萧忠答应从此不再回来就好,至于陈贤,他是我大梁第一勇士,我留着他,是为了江山社稷。" “希望你信守诺言。"萧明月应声说道。 萧文心里明白,如今萧忠已经是过街老鼠,即便有人肯支持他,也难成气候,但若放了陈贤那便是一大损失,所以便打算把陈贤留在身边委以重任。 而陈贤此时被禁足在宫里,想到自己一路走来,不断地往上爬,一心想出人头地,到头来却连心上人都无法保护,不禁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发誓自己一定要除掉萧文,庇护萧明月和萧忠心,便在心中有了计划,想到萧文既然看中自己,只要自己能取得他的信任,到时再反杀了他。 …… 萧明月回到春宁宫,先去给姑母请了安,随后又回到自己房中,吩咐宫人们都出去。 自己独自坐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在空中,不禁触景生情,慨叹道:“真羡慕你们,可以来去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又侧过身看着笼子里的两只尖尾雨燕,说道:“你们也不想被囚禁在这宫里吧。"说完,便打开了笼子,对着窗子放出了它们,驱赶着说道:“走吧,去寻找自由吧,别在听谁的话,以后无论天南地北,你们两个都要自由快乐的在一起哦。" 两只雨燕似乎听懂了一般,随即便飞走了。 萧明月望着远去的两只雨燕,欣慰地笑道:“替我去寻找真正的自由吧,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有自由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说完,又对着镜子说道:“我不会真的嫁给他的。"随后又想到:“眼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最多可拖上几个月,可是几个月之后又该怎么办呢?"于是,便走到床上,用棉被裹着脑袋惆怅地说道:“谁能来救救我啊!" …… 三日之后,萧文履行承诺地答应释放萧忠夫妇二人,也答应让萧忠见胡氏最后一面。萧忠看着胡氏已经是回天乏术,不禁泪流满面地说道:"母亲,是孩儿不孝,没能照顾好母亲。如今孩儿就要远离故土了,再也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还望母亲保重!"说罢,便跪下给胡氏磕头。 又对萧明月说道:“表妹,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着母亲,今世表哥无以为报,若来世有机会,表哥……" “表哥!表哥出去以后和高姐姐好好生活,走得远远的,明月和姑母就安心了。"萧明月忙说道。 萧忠又问道:"表妹何苦要牺牲掉自己的幸福?!都是表哥对不起你。" 萧明月笑着安慰道:"表哥切莫担忧我,我会有办法脱身的,若我实在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我。"说完,又让琥珀偷偷塞给了萧忠和高梦瑶一些金银细软,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说完,兄妹二人又再次告别。 萧明月说道:“我不能亲自送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接着又对萧忠夫妇说道:“你们出了宫,去这个地方。那里是宇文迪的别苑,里面都是他的人,我已经让琥珀送信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会送你们出城。" 萧忠接过信,感动地对萧明月说道:“表妹救命之恩,我夫妇二人没齿难忘。只是母亲,还要劳烦表妹照顾。" 萧明月说道:“别忘了我们是兄妹。且自从我入宫以来,这两三年的光景,表哥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如今明月能为表哥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明月也无能为力了。" 高梦瑶也感激涕零地说道:“明月,我们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在心里默默为你祈祷的,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便潸然泪下。 萧明月同样不忍心离别。 又赶紧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太晚恐生变故,事不宜迟,表哥和高姐姐赶紧上路吧!" 说完,便亲自送萧忠夫妇离开了梁皇宫,看他们远去的背影,自己也禁不住落泪,想着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与表哥见面,又担心表哥的安危,想着姑母的病情又如此严重,自己亦是痛心拔脑。 正准备往回走,迎面看见了萧文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连忙上前说道:“群主在这儿呢,陛下正在找您呢。" 萧明月问道:“陛下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回道:“小的不敢透露什么,郡主您去了就知道了。" 萧明月听了,想到自己演戏要演全套。便径直跟着小太监去了萧文的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见萧文早已恭候自己多时。 问道:“陛下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萧文看着萧明月,笑道:“寡人听闻郡主酷爱骑马,便亲自让人打造了镂空累丝样式的铁马鞍给你。" 萧明月回笑道:“有劳陛下费心了,我骑术拙劣,恐怕会辜负陛下的美意。" 萧文说道:“无妨,寡人会派最好的训马师傅教郡主,郡主天资聪慧,成为好的骑手不过是早晚的事。" 萧明月便回道:“如此,便谢过陛下了。" 萧文又笑道:“郡主不必拘谨,放心便是,你我感情之事,寡人是不会强人所难,你现在如此抵触于我,我不会这么快就娶你。不过,我也不会等太久,等什么时候我觉得时机到了,我就向你父亲提亲,迎娶你做大梁的皇后。" 萧明月听了,对萧文说道:“既然如此,明月先谢过陛下了。" 萧文又寡淡地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和陈将军之前彼此爱慕,可你若是不想他有事,最好收起你的感情。" 萧明月听到萧文拿陈贤来威胁自己,心里又气又忧心,表面上便只能心平气和地说道:“陛下放心,之前我与陈将军不过是年少无知,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心里想到,如今只有这样说,才能让萧文放下戒备,陈大哥也会更安全。 萧文见萧明月如此说了,也满意地说道:“如此甚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希望你的心里还会有别人,否则,我不会让他好好活着的。" “明月说得句句实话。"萧明月又说道。 说完,便带着萧文送给自己的马鞍离开了御书房。 回去思前想后,便决定让琥珀悄悄送口信给陈贤,说道如今情形只有先隐藏彼此的感情,让萧文不起疑心,才有机会找到漏洞扳道萧文。 又想到,如今姑母已经是病危,自己和陈大哥又都在萧文手上,表哥虽然离开了,但是保不准萧文还会斩草除根,而自己的父亲,虽有兵权却远在边关无法来京,且就算带兵赶回来,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讨伐萧文,为今之计,只有从中斡旋。 而宇文迪的人早已经收到了萧明月的信件,见到了前来投奔的萧忠夫妇,又见两只雨燕飞了回来。乙未便赶紧派人去北魏通知宇文迪,又安顿了萧忠夫妇,准备天黑之时让人秘密将夫妻二人送出城。 而宇文迪收到了乙未的信件,想到如今萧文夺得了大位,留萧明月在身边,很显然是对萧明月有意,便气不打一处来,便准备要上报河清王出兵攻打大梁,让萧文放了萧明月。 可转眼一想,靠蛮力虽能救出萧明月,却耗时费力,若那萧文是个死心眼的,恐怕就算打上三五年,也救不出萧明月,便准备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不动刀剑,又可以让萧文无法娶到萧明月。 想到,之前党项王已经对萧明月爱慕,而今萧明月被萧文接了回来,若是党项王知道,定不会轻易放弃萧明月,到时候自己也前去提亲,萧文若不想得罪双方势力,丢了皇帝宝座,自然不能娶萧明月。 第五十二章 得小郡主者得天下 当即,宇文迪派人到各国散布消息,尤其是党项国,其大概内容便是得萧明月者可得天下之类的传言。 而四方诸侯皆野心勃勃,听到这样的传言,哪里顾得上真假,便都准备前往大梁提亲,尤其是党项王,之前求亲不成,十分不快,见这样的机会,便决定非得到萧明月不可。 于是各国上下皆准备好了丰厚的聘礼,派使者日夜前往大梁。 宇文迪也撇下了家中的许多事,和河清王告了假,带着聘礼同样赶往大梁。 北魏通往南梁的路上,一个金色奢华的马车行驶在大路上,车后又跟着两辆马车,马车都装着金银玉器,求亲聘礼等物,而车里坐的正是宇文迪,驾车的正是他的亲信-丁福。 丁福一面驾着车,一面困惑地说道:"公子,公子这样做,岂不是等于把明月郡主拱手让人吗?到时候各国诸侯使臣都来了,咱们未必争得过人家啊!" 宇文迪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正读着,听到丁福这样说,放下了正在看的书,嘴角浅浅地笑道:"要的就是这样,让事情乱起来!" 丁福听着不解,又问道:“乱起来?这对我们有什么益处?对救明月小姐有什么用吗?" 宇文迪随即说道:“如今我们散布了消息,天下各国几乎都会去大梁求亲,那萧文此时若再想娶明月那便等于得罪了各国,这个道理他会清楚的。" 丁福听了又挠挠头,想了想说道:“那要是梁王把萧郡主嫁给其他国的国君呢?" 宇文迪此时甩手放下书,说道:“那样的话,他还是得罪了其他各国。" 丁福听了后恍然大悟,笑道:“高明!公子这招实在是高明!" 片刻之后,又接着说道:"倒是委屈了萧郡主,以后怕是不易嫁于君王了。" 宇文迪听了此话,说道:“她注定要嫁给我了!" 丁福听了,偷笑道:“小人也觉得,公子和萧郡主,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 宇文迪笑道:“那是自然,我和她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快点赶路吧。" “驾" “驾" ““驾" 说着,马车便飞奔着向大梁驶去。 而党项国国王上次因萧明月去了云翠庵修行,使得自己的求亲被拒,回去之后很是恼火,但又不能不顾及两国邦交,见求之不得,回去后对萧明月也是日思夜寐。这次见萧文要独占萧明月,有把她立为皇后的想法,不禁更为恼火,想到大梁如此欺骗自己,便决定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萧郡主娶到手,命令使臣以五座城池,十万两黄金,珠宝玉石等无数作为聘礼,对萧明月是志在必得。 另外有柔然,犬戎,契丹,匈奴等国都准备了丰厚的聘礼,都要准备将萧明月迎回自己的国家。 其中,柔然派出了大王子古卓,年十七,生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最是被柔然王看重,母亲又是柔然王的宠妃,这次前来求亲是奉了父母亲旨意,也是为了自己求亲,对萧明月的美貌和智慧也早有耳闻,便想这一次自己诚意前来求亲,定会抱得美人归。 犬戎国国王也派了自己的大宰相带着珠宝满娘前来求亲,国王虽早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却宝刀不老,一心想开疆辟土,如今听了得了萧郡主,便有命得到天下这样的预言,自然是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又因为王后早逝,又一直没有立新王后,扬言若萧明月嫁过来,依然是要被尊为自己的王后。 契丹和匈奴两国也分别派出王亲贵族前来求亲,皆带着本国的稀世珍宝,一心只想娶得萧明月,让萧明月嫁到自己的国家。 几个国家的求亲队伍都浩浩荡荡,马不停蹄地赶往大梁。 …… 而萧文也早已经收到了各国国王事先送来的信函,信上都不谋而合地希望萧明月可以嫁到自己的国家去,都诚意十足,态度亦是十分执着。 萧文看了后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如今闹成这种局面,自己一时半会恐怕是不能再娶萧明月,眼下只有先应付前来求亲的使臣们。 想到自己要如何打发他们,又使得自己不能得罪各国。 思前想后,心烦意乱。 而萧明月依旧是每日照顾自己的姑母,偶然也要赴萧文的宴会。 和陈贤两个人也是相爱不能相见,相见又只能装作是陌生人。 一时间,担忧,相思,无奈皆涌上心头。 这日正给姑母喂了药,见姑母睡下了,便准备回去自己房中洗澡。 吩咐琥珀,采薇等打好了洗澡水,又让她们出去,自己正准备更衣时,便听见“啾"“啾""啾"的燕子叫声,推开窗子一看,便看见两只尖尾雨燕徘徊在自己的窗前,见自己开了窗,便随即飞进了屋里,兴奋地飞了两圈后,落在了萧明月的手臂上。 萧明月见这两只尖尾雨燕又回来了,十分惊讶又兴奋地问道:“小白!小黑!你们俩怎么回来了?" 说完,便把两只雨燕揽在怀里,又说道:“是不是想我了?还是宇文迪欺负你们了?" 说完,便欣喜地仔细打量着小黑和小白,又见小黑一直冲自己伸着腿,便随后注意到小黑的腿上帮着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封被卷着的纸条。 打开看到,便知道是宇文迪又送信给自己。 而宇文迪信上写出了自己的“谋略",将如何散布消息到各国,如今各国又是派人陆续前来提亲,萧文此时迫于压力便不能娶自己之类的话,言语间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夸奖。 萧明月看过后,哭笑不得,想到宇文迪不愧是从小经营家族生意的,这炒作的本事真可谓是天下一流,他若敢居第二,恐怕没人敢居第一。如今把自己推到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表面上是在帮自己抬高身价,让自己处于众星捧月的地位,这不等于是在害自己一样吗?若是倒时候萧文想不到回绝各国的办法,一怒之下把自己给杀了可怎么办? 有一个要娶自己的萧文,便已经够棘手了,如今又多了这么多来求亲的,自己又如何能应付的过来。 便又让雨燕传消息给宇文迪,言道:“此方法行不通,让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看着雨燕飞回去,自己便更了衣,泡在水里,把这些天自己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想到自己父母和自己说得,自己当是贵人,当守护天下,又想到李老伯之前给自己占卜的姻缘,以及给自己留下得书信。 不禁想到,这偌大的天下,难不成真的与自己有关吗?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又如何能守护得了天下? 想到这里,觉得很是头疼,这些天为了保护表哥和姑母,又要与萧文周旋,自己已经是筋疲力竭了。然而自己最大的理想不过就是和陈大哥执手,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自己从来都不喜欢那些,也不在乎,那些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又如何能比得上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幸福! 但自己此时却身不由己,万万不能眼睁睁弃亲人的性命于不顾,想到这里,自己似乎又勇敢了一些。 想着想着,便禁不住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漫步在辽阔的草地上,那里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一般,走着走着,她看见陈贤向自己跑了过来,想着终于可以和陈大哥在一起了,可是当陈贤正准备靠近他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陈贤,他的眼睛里已经不在单纯地只有自己,他的身后似乎正有一群人在向他朝拜,而此时陈贤便要拉着自己的手,一起接受那些人的朝拜,可是自己却挣脱了陈贤的手,往后退了退,正在困惑间,有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转过头看去,那人正是宇文迪,他正在叫自己到他那里去。而他的衣着似乎也比之前更为华丽了,身边跟着许多士兵,那些士兵正听从他的命令,拿着刀枪对着陈贤冲去,而起初朝拜陈贤的那些人也突然面漏凶色,也向宇文迪冲去,两伙人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自己正在阻止他们之时,又听到不远处有马声传来,又看见一大批人马,奇装异服,纷纷和这两方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激烈,一时间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原本鸟语花香的地方顿时变得阴气笼罩。 自己正要上前阻止,而他们却听不到一般,依旧拼杀在一起,而此时宇文迪和陈贤也双方拿着剑,准备要杀了对方。 便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说道:“这一切皆和你有关,无论让他们自相残杀或者是握手言和,全部都在于你。" “在于我?" “怎么会在于我呢不!不!不!我不想让他们自相残杀,我要他们停下来!" "停下来!"萧明月喊道。 “郡主,您没事吧?"采薇从外面跑进来问道。 “原来是梦" “我没事,刚才做了噩梦而已。"萧明月说道。 第五十三章 布局 采薇见萧明月做了噩梦,连忙上前倒了一杯安神茶给萧明月,又关切地说道:"郡主,这些日子您如此操劳,喝了茶您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吧。" 说完,看萧明月喝了茶,便为其擦干了身体,萧明月换了一件青绿色的宫缎睡衣,便躺在了床上。 采薇放下了床纱,点上了助眠的龙脑香,对萧明月说道:"郡主好好休息吧,有事喊奴婢就行。" 说完,便走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守在外间。 萧明月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刚才自己恍惚间所做的梦,相到,梦中的画面如此真实,可是梦中内容又十分离谱,不自觉地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个梦,联系在一起,仿佛这两个梦都要告诉自己什么,不禁想到从小到大,以及自从自己来到建康,进了宫以后所发生的事。 情不自禁地呢喃道:"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左右天下?" 可转眼一想,自古以来那些干预江山的女子的结局。 “妲己、西施、褒姒、妹喜……"哪一个是有好结果的。 想着自己虽然出门名门,可是从来不想嫁给什么国君,更不想母仪天下。 平生所愿,只想和心上人共度此生,白头偕老。 又想到,用不了两日各国的求亲队伍便会相继而到,到时候自己有的头疼。心里明白,自己如今虽然暂时不用嫁给萧文了,可是扔需要应付更多的人,不禁愁眉蹙额。 心里又气宇文迪竟然想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简直就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心里对宇文迪是又气又恨,可转念一想,宇文迪这样做倒也是帮自己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可是这个麻烦是解决了,自己马上又会有更大的麻烦了。 想着萧文定会比自己更头疼,便不禁有一丝窃喜。 决定多想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方能想出好的应对之策。 话说宇文迪和大梁太傅薛涛也算是旧相识,宇文迪做足了两手准备,一是准备好了丰厚的大礼,毕竟宇文家资产雄厚,加上宇文迪多年经营家族产业有道,宇文迪在北魏那可是富可敌国,并非周边小国能比得了;其次是又提前派人给薛太傅送去了丰厚的礼品,金银玉器,珠宝古玩等。为的是若萧文决定将萧明月嫁人,便可以让薛太傅怂恿萧明月嫁与自己。 而薛太傅这个人,决疣溃痈,卖官鬻爵。多年来向下属收受贿赂,所私敛的财物不计其数。 见了宇文迪所送来的珍宝,喜不自胜,当下回了书信一封,表示自己十分乐意帮这个帮。更何况薛太傅也并不赞同萧明月成为大梁未来的皇后,如此更是一拍即合,决定从中作梗,暗暗相助宇文迪。 然而随着各国求亲使臣相继而到,请求和亲的文书纷纷被递呈上来,萧文也很是棘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各国使臣觐见的时间,想着自己是绝对不会将萧明月这个宝贝拱手让人的,本来自己是看中萧明月的聪颖智慧,冰雪聪明。可如今有了“得萧明月者可得天下"的传言,自己更不能让萧明月嫁给他人,于是自己与亲信大臣暗中商议此事,众人也皆没有一个好办法。 宇文迪看着自己的计谋得逞,颇为得意,想到最好的结果边是自己可以抱得美人会,反正萧文是别想再打萧明月的主意,而其他国家的使臣,想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看到萧明月给自己传回来的书信,不禁暗自窃喜,虽然自己是给她添了麻烦,不过也等于救了她,而她却不想着如何报答自己,却对自己满心怨气。宇文迪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又坏笑道:"只要能把你娶回大魏,让你埋怨我也乐意!" 便通知丁福加速前进,丁福看出宇文迪满心挂念萧明月的安危,便笑道:"公子莫急,奴才已经让这两匹马跑得够快了,想来还有半日咱们就能到建康城了,到时候公子的相思病也就好了。" 宇文迪见丁福竟然敢笑话自己,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想早点到那里去看看热闹,萧郡主也算有恩情于我,我帮她个小忙总不过分吧!" 接着又嗔怪地说道:"专心驾你的车,别像市井民妇一样多嘴!" 丁福见宇文迪如此害羞地狡辩了起来,又说道:"奴才都知道,公子别不好意思了。奴才不再说了便是。" "嘿!?"宇文迪道。 又说道:“丁福,想不到你单身汉一个,竟然懂得还不少,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丁福听到宇文迪又开始八卦自己的事情,便赶忙岔开话题说道:"公子,前后就到驿站了,您想吃点什么吗?" “别跟我打太极,老实交代。" “公子,奴才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公子认为的那样啊。" “奴才只想一心伺候好公子,别无他求。" “丁福,你要不要这么没劲啊,你是我的仆人,平时照顾我的起居生活就够了,若是为了本公子,耽误了终身大事,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公子,奴才真的不……" “行了,你别说了,等咱们到了建康城,本公子就帮你物色一个好姑娘。" “嗯?对了,你觉得小郡主身边的琥珀怎么样?" ………… 各国的求亲队伍都相继赶到了建康城,纷纷请见萧明月,也都为新帝萧文呈上了各自所带的聘礼。 萧文就算再不愿意让他们来和自己争夺萧明月,但也要看在各国邦交的面子上,不得不准许他们进宫来朝贺。 于是,决定在宫中举报宴会,亲自招待各国使臣,也请萧明月亲自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一次就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 御书房。 萧文派人请来了萧明月,对萧明月说道:"郡主真的是天降贵女,如今寡人想顺利地迎娶郡主怕是难上加难,首先得过了各国使臣这一关。" 说完,又试探性地问道萧明月:“不知郡主可有中意哪国的国王或者王子?" 萧明月见萧文如此说,便不禁冷笑道:“陛下这算是在吃醋吗?明月从小到大便只待在大梁,从来未去过其他国度,自然也不曾亲眼见过任何一位国王或者王子,何来中意之说。" 萧文听了,回笑道:“即使如此,寡人心中放心了,寡人会亲口回绝他们,绝不让他们再有非分之想。" 萧明月听后,整理了一下衣袖说道:“只怕到时候事情并非陛下所想的那么简单,各国使臣也并非等闲之辈,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萧文走过来,靠近萧明月说道:“放心,寡人定不会将你轻易拱手让与他人!" 萧明月说道:“那如此便要谢过陛下了,明月也不想就这样嫁给其他人,若是陛下能帮明月赶走他们,明月自然是感激不尽。" “郡主这是拿寡人当挡箭牌,不过不要紧,寡人愿意当这个挡箭牌。"说完,坏笑地看着萧明月。 “陛下深谋远虑,明月自然会放心。"说完,便起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萧明月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今既然都想娶自己,这事情既然都赶在一块儿来了,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如今只要想出一个好办法,能回绝所有人,从此自己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走着走着,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陈贤,不禁心头一紧,思绪万千,心里有诸多事情想要和陈贤诉说,便又想到,自己答应过萧文不能再与陈贤又任何瓜葛,如今这样敏感的十七,自己自然不能害了陈贤,便深情地望着陈贤,只当做是陌生人,忍着相思不能相会,不能交谈,甚至不能打一声招呼,便只有故意放慢了脚步,静静地从陈贤身边经过。 然而另一侧的陈贤也知道如今萧明月的处境艰难,根本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相信自己和萧明月之间的感情,也为了萧明月着想,同样也为了自己的计谋考虑,便只和萧明月道了一句请安的话,便匆匆离开了。 二人相见只能形同陌路,两颗心中的相思苦楚难以言表,都将相思之情化为了种种的动力,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把对方拿回来想着。 回到寝宫,萧明月看着陈贤送给自己的手镯和香囊,不禁独自垂泪,又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度过这个难关,还要将萧文这个乱臣贼拉下马,方能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地与陈大哥比翼双飞? 同样,陈贤也暗自发誓,准备讨好萧文,得到萧文的信任,重新夺回兵权,有了兵权在手,就不怕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上人。 于是,当下上书给萧文,言岭南一带土匪猖獗,多次威胁当地百姓的身家性命,自己愿意亲自带兵剿匪。 而萧文见萧明月和陈贤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距离,没有任何的越界,便对两人不再有所怀疑,又见陈贤决定诚信归顺自己,便大为欢喜,当下同意了陈贤的提议,让陈贤带精兵五千人,前往岭南一带剿匪。 而萧文不会想到,这精病五千人,日后居然成了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主力军。 第五十四章 选夫? 转眼间就到了各国使臣觐见的日子,说是稳固邦交,不过都是幌子,都是为了前来一睹萧明月的芳容,想和大梁结成姻亲关系。 含元殿内。 各国使臣满座如云,萧文坐在堂上主持着大局,虽知道各人的来意,心中虽然有几分不悦,却也不能招待不周,便也是前两日就叫人准备好了酒席与歌舞,而另一方面又恐怕萧明月被哪国选中,心里忐忑不已,可也只能装出一脸笑意。 而底下的各国使臣,表上面是在欣赏歌舞美食,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都着急地等待萧明月出场。 柔然大王子古卓先开口说道:“素闻梁国有位萧郡主冰雪聪明,智慧非凡,不知道今日可有幸一见?" 匈奴的使臣耶律保征听罢,放下手里的酒杯也说道:“是啊,这萧郡主美名传遍天下,我等慕名而来,但愿一睹郡主芳容。" 两人说完,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臣也纷纷附和道。 萧文连忙安抚道:“诸位莫急,小郡主自然会出席,不过女儿家嘛,今日此等场面总要先隆重地梳洗打扮一番,打扮好了,自然会出来见客。" 说完又故作样子让旁边的小太监去叫萧明月出来。 一方面又举起来酒杯对各国的使臣,王子们笑道:“承蒙诸位看得起我大梁,今日各位与寡人齐聚在此,愿我大梁与各国世世代代交好,永保和平!" 而各国的使臣听罢皆纷纷举起桌案上的酒杯,和萧文一同共饮,都随声应付道:"愿意与大梁交好。" 而此时在春宁宫梳妆打扮的萧明月正在往脸上涂着胭脂,采薇给自己选的是茶粉色的胭脂,萧明月看着镜中的自己皱着眉头说道:"这个颜色会不会太浓了,怎么看起来倒像是猴屁股?“ 采薇看了笑道:"这个颜色娇嫩可人,正配郡主晶莹如玉的肤色,待会儿宴会上,使者们见了郡主定会离不开眼的。" 萧明月听了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采薇说道:"不必打扮得如此用心,我只不过是去走个过场,那些番邦使臣,我根本不想去见他们,若是真的嫁到什么匈奴,柔然去了,姑母怎么办?爹娘和哥嫂怎么办?我才不会嫁给他们呢!" 采薇一边为萧明月梳理着头发,一边说道:“奴婢听说北魏的宇文公子今天也在场,宇文公子不是一直对郡主很上心嘛,要是郡主能嫁给他,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奴婢想着嫁给宇文公子总比嫁给其他人要好得多,可惜如今陈将军处境也是极为凶险,郡主虽然与陈将军两情相悦,可是如今现实摆在这里,郡主还是要早些为自己做打算才是啊!" 萧明月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采薇看了说道:“郡主,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萧明月注视着采薇说道:"我笑你和琥珀在一起相处的久了,行事做派越发的像她了,如今竟然连说话的语气也极为相像。" 采薇听了便不大好意思地说道:“奴婢一心为郡主考虑,郡主却只管取笑奴婢,奴婢不依。" 说完,便撒娇地撅着小嘴也不帮萧明月继续梳头了,脸转过一边去。 萧明月看着一旁的采薇,笑着拉过采薇的手说道:“好姐姐,别生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接着,目光向下看去又说道:“可是如今我要守着姑母,守着我爹娘,若是我真的嫁走了,保不准陛下会向表哥下手,更何况姑母的病又这样严重,我怎么放心让姑母一个人待在这宫里。" 采薇回说道:“郡主不能总是为别人考虑,郡主的终身幸福也是很重要的。" 萧明月笑着说道:“我知道,可是缘分这东西很是奇妙,正如那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相信我的爱情定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采薇又说道:“那您真的就不考虑一下宇文公子吗?" 萧明月说道:“眼下不是我考虑不考虑他的问题,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不能轻易嫁人的。既然各国都来提亲,势必会争个你死我活。" 说完,又嘟嘴小嘴巴嗔怪道:“都是那个宇文迪,好端端地胡乱跑步流言蜚语,害得我现在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 说完又让采薇给自己换了一件湖绿色百褶锦缎宫装,配上自己精致的妆容和十字发髻,倒也是清新出尘,想到今日的鸿门宴自己是那个最危险的主角,成,则能保住自己;不成,则自己便是宴会前的牛羊,任人宰割。 想着自己绝对不能像貂蝉和王昭君那样,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说什么,也要为自己争取自由。 宴会上,萧明月见各国使臣来意已经很明确了,便也泰然自若地走到含元殿中间,向殿上的萧文行了礼,又对柔然王子等王亲贵胄问了好。 便退到一侧的次座,正巧坐在宇文迪的右侧,宇文迪见萧明月笑道:"上次在云翠庵见你还不施粉黛,今日打扮得却像嫦娥下凡。" 萧明月听了,斜着眼睛瞪着宇文迪赌气地说道:"我也是托宇文公子的福,如今这样的场面,大家都是来看我的,我自然要精心打扮,才不失了体统。" 说着,又看向一边的柔然王子,说道:"若是被哪个王子看中了,我岂不是就是未来的王后了?!" 宇文迪正喝着碗里的清酒,听到萧明月如此说,嘴里的清酒差点没喷出来,片刻后对萧明月说道:"那个大傻个配不上你,与其做个王妃倒不如嫁给我做天下首富的夫人。" 萧明月回道:"别开玩笑了,你这一招虽然暂时救了我几日,可是现在却害苦我了。我若是真的嫁到塞在去,我便每日对着大魏诅咒你,变成秃子!" 宇文迪委屈地地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放心,薛太傅那里我已经打点过了,你要是真嫁也只能嫁给我!" 萧明月看了一眼宇文迪道:“放心,我谁都不会嫁的。" 正说话间,便听见不远处的柔然小王子古卓说道:"小郡主果然是国色天香,美貌惊人,本王子对郡主一见倾心。" 萧明月看这位小王子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却满嘴的甜言蜜语,油腔滑调,想来也是一位拈花惹草,喜欢处处留情的人,便假意客气地说道:"多谢王子赞赏,明月不过蒲柳之姿,是王子殿下谬赞了。" 古卓听了,大笑道:“本王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郡主这样美丽又十分谦虚的姑娘,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只怕也不过是开了眼界而已,有些事还是不要有非分之想的才好。"宇文迪在一旁冷笑道。 古卓看向宇文迪说道:“我听说过你,你便是北魏宇文信大人的儿子,你父亲为保先帝而牺牲,确是一代忠良。而人人都知道你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依靠父辈的功劳,便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若论谁和小郡主更般配,还是本王子略胜一筹!" 说完,又十分得意地看着萧明月说道:“郡主放心,本王子尚未娶亲,又最得我父王器重,你若肯嫁于我,日后定会后福无穷。" 萧明月便只能尴尬地略微朝着古卓笑道:“既然各位都是大老远而来,犯不上为了明月而伤了和气。" “我听明月郡主的,不会和某人计较。"宇文迪说道。 “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古卓说道。 又对萧明月嬉笑道:“都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 “多谢。"萧明月说道。 宴会上,歌舞升平,各国使臣纷纷打量着萧明月,使得萧明月格外不适。 契丹使臣说道:“早闻小郡主年少便聪慧过人,今日见了才知道郡主乃是才貌双绝。" 犬戎的使臣也应声说道:“是啊,郡主这金玉一般的佳人,在臣平生所见到的美人中乃是上上之选,臣又听闻小郡主凭借一己之力救了得了瘟疫的百姓,若是到了我们黄土高原,那便是神女般的存在啊!" 萧明月说道:“明月只不过是略懂得些医术,万幸救得了那些百姓,实则是长生天庇佑,明月不敢独自邀功。" 萧文也说道:“明月确实要聪慧可人一些,是我大梁的福星,将来定会庇佑我大梁万世永昌!" 言语之意则暗示各国使臣不会把萧明月作为和亲的工具,希望各国使臣知难而退。然而各国使臣都是受了国君的旨意,无论如何,都希望萧明月可以嫁到自己的国家去,便假装听不懂萧文所说,仍继续夸赞讨好萧明月,都说道自己的国家如何有趣,国王是对其如何的爱慕,都想着即便萧文再不愿意,若萧明月肯答应嫁到自己的国家,萧明月又有手握兵权的父亲,到那时事情自然成了一多半。 而萧明月内心更是明白的很透彻,想着自己连那些人口中的君王的面都不曾见过,他们如何能对自己仰慕至极,想着这些使臣编瞎话也太假了。明白这么夸赞自己皆是为了宇文迪的那句谣言,人人都想称霸天下,得到自己,不过是他们想坐拥天下的一个幌子罢了。 当即便决定要想个法子脱身,要彻底打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第五十五章 北冥大鱼 萧明月心里清楚这些人来意和决心,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想着与其自己一个人应付他们一群人,不如先想个法子先让他们内斗,自己隔岸观火,到时候他们两败俱伤,自己的处境倒是会好一些。 思来想去,便对众人说道:"明月近日来一直反复做着一个梦,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不知在座的各位之中可有高人懂得解梦之法?" 说完,便向四处看去。 党项使臣抢先说道:“臣自幼学得些方术之法,略懂得些解梦之道,不知郡主所做为何梦?" 犬戎使臣也说道:“在我们犬戎国,能是神明所给世人的指示,有警醒世人的作用,臣愿为郡主解忧。" 其他使臣等人也纷纷表示对萧明月的梦兴趣十足,萧明月见状,便徐徐说道:“连着七八日来,本郡主都做同样的梦,梦中之场景似真似幻,我仿佛置身仙境当中,只身漫步在那里,每次梦中都有一人,宛若仙姑,前几次只是淡淡地对着我笑,可是这几日与我在梦中熟络了,便和我说道,我若是想婚配,与我婚配者必定是要夺得‘北冥大鱼的眼睛,献给我,唯有这样勇武真诚的人,我才可嫁给他,如若不然,万万不能下嫁,否则对方必遭天谴,婚姻必定受阻。我再问时,这梦中的仙姑仍旧是对着我笑,便不再说话了。" 萧明月说罢,又看向各位使臣,说道:"若是梦见一次也就罢了,我却是连着三四日夜夜如此,我也不得不认真看了起来,还望诸位中有高人者可以指点明月一二。" 各国使臣听了,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皆是对‘北冥大鱼’这个梦颇为怀疑,可是见萧明月如此之说,又不好当做儿戏,于是都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柔然王子古卓听罢,蹙了蹙眉头直接地说道:"依本王子看来,这便是让郡主可以嫁给一位勇士,可以为郡主找到并活捉北冥大鱼。而古卓愿意为郡主以身试险,夺得北冥大鱼的鱼目。" 宇文迪听了大声说道:"《逍遥游》中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说完,又对古卓说道:"王子好大的口气,先不用说这北冥大鱼王子能否找得到,就算王子运气好,可以找得到,这北冥大鱼常居于深海,行踪不可掌握,又懂得驭风之术,又体形庞大,只怕到时候王子会命丧于北冥大鱼的身下。" 古卓听了,似乎无话可说,觉得自己刚才说了大话而有些下不来台,但又好面子地说道:"本王子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若是为了郡主,本王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又不屑地看着宇文迪说道:"本王子不像某些人,贪生怕死,还口说废话。" 宇文迪微笑着看向古卓说道:"那我便期待王子带着大鱼的眼睛回来,希望王子的神勇和口齿一样悍勇。" 古卓冷笑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比你这个纨绔子弟先找到北冥大鱼,献给郡主。" "拭目以待。"宇文迪也浅笑道。 契丹使臣听了说道:"臣之前倒是有听传言在我们契丹的太山天池中,有一种怪物,其形状如鱼,大如百十来头牛,在池中已经修炼千年,却喜食人,若有独自一人在深山赶路的,那怪物会做法让其置身于迷雾当中,直至天黑也无法走出去,因为害死了许多来往之人。" 古卓冷笑道:"凭它是什么怪物,只要本王子带上一百精悍的草原勇士,都能将它活捉!" 契丹使臣忙说道:"别提了,之前可汗也曾派人去一探究竟,想制服那怪物,可……可派去的人都……?" "都怎么了?"古卓问道。 "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加派去的人在太山附近的森林里到处寻找,都不见他们的踪影。都说他们被那妖物给捉了去,活活吃掉了!"契丹使臣打着冷颤说道。 "啊?如此看来,这北冥大鱼要么不存在,要么就是妖物所变,并非人力可以征服。" 党项使臣说道:"郡主所言不假?" 萧明月听了极为肯定地说道:"明月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侮各位大人。" 党项使臣说道:"如此臣回去定会回禀大王,郡主有所不知,我们党项王对郡主殿下是万分思慕,这次来嘱托臣带来了丰厚的聘礼,既然郡主梦得此梦,臣定会书信一封,回复给大王。还望郡主耐心等待,大王定会为了郡主不遗余力去寻找北冥大鱼。" 萧明月听了,想着这北冥大鱼一说左不过是自己的权宜之计,根本就不存在,为的不过是让他们死心罢了。想不到这个党项使臣如此的死心眼、一根筋。 便只能笑道:"多谢党项王的青睐,只不过这寻找北冥大鱼一路上定会危险重重,还望大人转告党项王要顾及人命小心才是。" 党项使臣说道:"多谢郡主,臣回头定会一并转告郡主对大王的关心。" 萧明月听了,暗自道:"这个使臣怎么误解别人的话呢!我什么时候说我关心党项王了?" 宇文迪在一旁看出了萧明月的心思,便看向党项使臣说道:"等什么时候党项王若是真的能找到北冥大鱼,再来讨好小郡主殿下也不晚。现在就别在这里逢迎讨好了,还是要看真的实力才行。" 党项使臣说道:"那时自然,我们大王定会全力派人搜寻北冥大鱼的下落,我相信,我们大王和小郡主也是天作地设的一对。至于无关人等,在一旁羡慕也无用。" 殿上的萧文也听不下去了,打断地说道:"好了。既然诸位都知道如今小郡主做得此梦,若是真心求娶小郡主的定要找到北冥大鱼,得到它的鱼目方可。如今我等在这里多说无益,不过各位赶快动身回去准备接下来的进程,所有想退出的,宴会结束后可以尽快起身回去;若是不想放弃,也可以回去做准备,按照小郡主的梦和宇文公子所说的线索寻找到北冥大鱼。"是"。众人齐声答应道。 萧明月想到,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一大半人退出,剩下的寥寥无几,肯定也会在寻找的路上惨遭失败,这样一来,哪还有脸再向自己求亲,想到这里,不禁大为欢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虽然不是很明显,只有须臾瞬间,却有一个人已经全部看在了眼内,那就是宇文迪。 这宴会大家本就是为了讨好萧明月而来,如今大家听了萧明月的梦,便也都无心再继续坐下去,一个个都心不在焉,心怀鬼胎,各自盘算起来。 而萧文也是十分急迫,想到如今萧明月想出了这样一招来对付各国求亲的使臣,虽然让他们再无机可乘,几乎等于完全断送了他们的希望,只不过既然是当着众人的面,金口玉言,如今自己再要娶萧明月也是难上加难。不禁也为自己捏把汗,暗暗苦想自己要如何行事。 于是,众人谁也无心再继续欣赏宴会,便纷纷请辞离去,萧文也准许他们离去,众人便先后匆匆离去了。 出了含元殿,宇文迪故意等着萧明月,上前含笑说道:"你可真的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只因为你的一句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为了你拼命。连我都不禁羡慕你了。" 萧明月仍旧对宇文迪对自己散布流言的事不悦,听了后,便不禁故意假笑地看着宇文迪说道:"还不是仰仗宇文公子的吹捧?!如今我才是第一个要感谢你,以后无论我嫁到哪国去,都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你还是在生我气,故意在损我?!"宇文迪挑着他那好看的剑眉说道,外加上格外地认真,在长长的眼睫毛和酒窝衬托下,此情此景倒像是在和萧明月打情骂俏。 萧明月见宇文迪如此,故意说道:"怎么会呢?我这可是在夸你,夸你足智多谋,公子若是生在先秦,只怕吕不韦也要自愧不如!" 说完,便转头准备离开。 宇文迪听了,觉得萧明月的话很是有意思,便跑上去说道:"放心,我才舍不得把你送给那‘嬴政’,你放心就是了,回头我就把那太山一带买下来,就算我找不到北冥大鱼,别人也休想找得到。" 萧明月听了,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比喻极为不妥,但话已经说了出去,又让宇文迪误会了,便干脆说道:"这一贯财大气粗的作风,倒也是是你的做派。只不过,很没有必要,那北冥大鱼又不会真的存在。" 宇文迪听萧明月这样说,含笑得意地说道:"也是无妨,我只当你的梦是真的。万一以后有人鱼目混珠,你也不会为了此伤神啊。" 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萧明月笑道:"有我在,谁也别想娶你。" 萧明月看着宇文迪的背影,内心很复杂,虽然嘴上埋怨他,此刻似乎对他有几分感激之外的动容。 第五十六章 金蝉脱壳 自从上次宴会之后,萧明月倒是清净了许多,各国都准备着寻找北冥大鱼的下落,就连萧文也开始暗中派手下的术士带着兵甲寻访,倒是很少再召见萧明月。 想着姑母的病情也没有再严重,倒是连日来张太医的针灸之法起了作用,又听张太医言道:"唯有山间岩石中长得铁皮石斛,对清热活血大有疗效,而今太医署的铁皮石斛供不应求,若是能得到两三株的,对自己姑母的病则颇有益处。" 便想着自己若是能出宫,或许可以亲自去山上为姑母寻找到铁皮石斛。 但是萧文下令不让自己擅自离宫,得想个好办法溜出宫才行,既能不被发现,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铁皮石斛。 于是,便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想着如何能瞒过萧文和门口的守卫。 琥珀见萧明月来回踱步,便好奇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萧明月便叫过来琥珀,悄悄对她说道自己的想法。 琥珀听了瞪大双眼惊讶道:"小姐可要想清楚啊,如此陛下有旨,若是咱们偷跑出去,这宫里上上下下以及门口的守卫恐怕都会受罚。" "所以啊,我们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萧明月冲着琥珀眨眨眼说道。 琥珀在一旁见了,忙说道:"小姐已经有主意了吧?" 萧明月直勾勾地看着琥珀说道:"刚才我还在苦思冥想,你现在倒是提醒了我。" 于是,便决定宣布日夜在为姑母诵经祈福,一连着七日,闭门不出。 为了掩人耳目,前三日倒也真的在佛堂内为姑母祈福。没有刻意的回避任何人,相反,却是巴不得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自己在为姑母诵经祈福。每日出了三餐、出恭等私密事,便都没有传召任何人。 萧文也派内侍官前来看过,发现没有异样,便也未曾多虑,况且为了颜面,只一心扑在北冥大鱼的‘解梦’上。 而萧明月见前三日自己的行为不曾惹人怀疑,到了第四日,便偷偷准备和琥珀溜走,留下采薇和云珠二人乔装成自己与琥珀的装扮来继续替代,而两人则换上了采薇和云珠的衣服,采薇又给两人化了妆,不容易被发现真实身份。 于是,趁着天黑,宫人们巡夜换岗的间隙,两人偷偷跑出后宫,来到了御膳房门口,见门口停着一辆大推车,上面放着几个大圆桶,几个小太监正在往里面扔一些烂菜叶。 萧明月和琥珀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目睹了这一切。 琥珀说道:"奴婢之前问过德喜,御膳房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往宫外送一些厨房里的垃圾。" "嗯。一会趁他们回去找绳子的时候,我们过去躲在那个桶里。万无一失。"萧明月冷静地说道。 "可是小姐,您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随随便便躲在垃圾桶里呢,!这可不行!"琥珀皱着眉头说道。 萧明月听了,笑道:"傻琥珀,都这个时候了,能出去便好,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没事的,我不怕。" 话音刚落,便见刚才装车的两个小太监回去取绳子。 于是萧明月便赶紧带着琥珀跑到车后,两人互相帮忙,窦躲在了圆木桶里。 萧明月躲进了一个装烂菜叶的桶里,而琥珀却躲进了一个装着剩骨头的桶里。 二人都默不作声,片刻,便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小太监在用绳子绑定木桶。 稍后,便听见一个小太监对另一个小太监说道:"今日御膳房的垃圾就都在这儿,你去把它们运到宫门外的石桥边上,那里自然会有人来处理它们。" 而另一个则说道:"今日不是咱们俩当值吗?你应该和我一同前去,若有了闪失,彼此好有个见证才是。" 而另一个听了,"呸"地一声啐道:"我说德喜啊,你还真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竟然敢让我和你一起去处理这些个垃圾。告诉你,我表舅可是咱们陛下身边的红人,只要我一开口,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罢,又不屑一顾地说道:"还不快去!" 德喜听了,连忙答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而另一个见德喜如此憨厚好欺负便冷笑道:"呆瓜,不过是丢了垃圾,能出什么意外。" 然而桶中的萧明月和琥珀听了了两个人的对话,听了是上次去御膳房找秘信遇见的德喜,两人便不禁在心里笑着,想起来德喜的忠厚老实。 德喜推着推车径直出宫去,经过宫门,守卫见是装垃圾的木桶,都散着味道,也没有仔细盘查,便直接放行让其出去了。 德喜推着车出了宫门,左拐右拐来到了处理垃圾的石桥边上,刚要把木桶往下搬,便听见木桶中似乎有动静,便有些害怕地正准备打开,便看见萧明月和琥珀刹那间分别从两个木桶里钻出来, 德喜看了木桶里突然出来了两个大活人,喊道:"有鬼啊。"吓得一屁股倒在地上,差点晕了过去。 琥珀见状笑道:"德喜公公,别怕,是我啊,我是琥珀。" 德喜听了琥珀如此说,便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去半晌,方说道:"琥……琥珀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面?" 琥珀听了大笑着,看向萧明月说道:"郡主,看来德喜真的是被我们吓到了。" 萧明月嗔怪道:"还不快去吧德喜扶起来?!" 琥珀听了,连忙过去扶起来了德喜。 又对德喜说道:"德喜,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琥珀。" 又看向萧明月,说道:"你看这位是不是我家小姐,大梁当今的萧郡主?" 德喜半天才缓过神来,顺着琥珀的目光看去,可不是就是琥珀和萧郡主两人嘛。 便又不理解地问道:"郡主,琥珀姑娘,你们怎么躲在这桶里啊?" 琥珀看着萧明月,萧明月对琥珀示意。 琥珀扶着德喜起身后对德喜说道:"我和郡主是偷偷跑出来的。" 德喜听了,忙大声道:"啊?" 萧明月又对德喜说道:"没错。如今我们已经偷跑出来了,还是多亏了你的垃圾车。你若是不想掉脑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三日之后的这个时辰,我们办完了事还是在这里会面,你要是敢说出去,小心你的小脑袋瓜。" 说完,便对德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德喜听了,连忙跪下道:"奴才万万不敢,只不过郡主在外,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奴才担当不起。到时候就算奴才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头的啊!" 萧明月听了,安慰道:"德系公公请放心,本郡主知道你是老实本分的人,是不会乱说的。不过请你放心,我和琥珀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扔给了德喜一锭银子,便转身带着琥珀离开了。 德喜颤颤巍巍地接过银子,收拾好了垃圾,心里便又忐忑不安地赶回了宫中。 心里又想到:"既然答应了小郡主,自己一定要替小郡主保守秘密。" 于是,努力地克服了自己内心的不安,故意装作没事人似的,生怕被别人看出了一丁点破绽。 路上,琥珀对萧明月说道:"小姐,您真的不怕德喜会泄密吗?" 萧明月说道:"放心,按照上次的事,我看出来这个德喜倒真的是一个单纯老实的人,他既然答应过我们,就应该会替我们保守秘密。更何况,是他亲自放走了我们,事发了,对他也没有一点好处,反而有可能掉脑袋。" 琥珀听了点头道:"小姐说得有道理。不过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三日后,他真的会来接我们吗?" "放心好了,若是我们迟迟未归,迟早会被发现的。每天出宫的车总共也没几辆,若是真的发现我们不见了,而到时候查到御膳房的垃圾车上,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琥珀听了领悟地点了点头。 又说道:"奴婢什么都听小姐的。只不过,奴婢刚才待在那装剩骨头的桶里,如今浑身上下都是汤水的味道,这衣衫怕是都被弄污了。" 萧明月看了看,说道:"可不是嘛。"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说道:"我的衣服也被烂菜叶弄脏了。走!小姐我这就带你去更衣。" 说完,便带着琥珀往热闹的夜市走去。 夜市上虽不及佳节时分热闹,确也是人来人来,熙来攘往。 萧明月带着琥珀找到了一家卖布料的店铺,买了两身现成的男子装束的服装,两人换好了,便来到包子铺。 萧明月要了两屉小笼包,和两碟小菜。 琥珀不解地问道:"小姐,我门为什么非要穿男人的衣服啊,这感觉好奇怪啊。" 萧明月故意压低了嗓子,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何况出门在外用男人的身份更安全一些。" 琥珀听了,竖起来大拇指,说道:"小姐果然考虑的周全。" 说话间,小龙包和小菜上了来。 萧明月对琥珀说道:"快吃吧。以后你就叫我公子,我叫你阿虎。" 琥珀听了嬉笑道:"是。公子" "阿虎。" "哈哈哈。" 第五十七章 喜欢茉莉花的客栈老板 萧明月和琥珀两个人当下便找了一个雅致的客栈准备住下来,客栈名叫冷绿阁,名字起的倒是清雅别致。 萧明月站在门口看着"芷兰阁"这三个字,不禁感叹道:"想来这客栈的主人定是不俗之人,离骚中有云‘'沅有芷兮澧有兰'。" 想到这里,猜到这客栈老板兴许是个痴情之人。 琥珀在一旁看了,不解其意,反问道:"公子,这芷兰阁三个字和痴情有什么关系啊?" 萧明月听了说道:"这下半句是'思公子兮未敢言',说明这个客栈老板有喜欢的人,但却不敢明说。" 琥珀听到萧明月如此说,挠着头说道:"这老板也真是够奇怪的,喜欢人家又不敢直说,却用这客栈匾额上的字来道明自己的心意。" 说完,嘟着嘴,继续看着牌匾上的字。 萧明月看了琥珀这样急愤,不禁笑道:"好了,阿虎,咱们进去吧。" 说完,便和琥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走进着芷兰阁中,底下一层只有两桌客人,其中一桌的客人手里拿着书籍在吟诵,像是个准备进京赶考的秀才;另外一桌两个男人在下棋,其中一个正对着萧明月的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浓眉大眼,络腮须根根分明有致,仪表不凡。另一个背对着自己只见背影,看着肩膀宽厚,衣着深色古朴,倒像是一个习武之人。 俊俏的男子注意萧明月和琥珀走了进来,便对里间喊道:"小二,快出来接待客人。"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材瘦瘦,模样周正的小二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萧明月和琥珀,忙上前说道:"两位公子,这么晚了,是想打尖啊还是住店呢?" 萧明月说道:"我们住店,不知可有客房?" 说完,小二看了眼对面的公子,连忙说道:"有有有,我们这里的客房都很是清雅素净,两位公子随我来。" 说完,便带着萧明月和琥珀两人上楼往房里走去。 萧明月走在楼梯上,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俊俏的公子,只见他仍然在认真的下着棋。 小二带着两人来到了三楼里面的两间面朝南的厢房,说道:"两位公子,这两间房位置好,又朝南向着光,您看满意吗?" 萧明月走进一间,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屋内陈设同客栈名字一样清新脱俗,简单又不失别致,便点头道:"还不错,就这两间吧。" 小二听了笑道:"好嘞!两位公子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小人便可。" 萧明月看着小二,从钱袋里掏出来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二,说道:"多谢小哥。刚才上楼的时候,我见你看了一眼楼下下棋的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而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却客人如此的少,不知是何原因?" 小二结过银子,看着萧明月憨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刚才那位便是这客栈的老板。人称-竹公子,而我家公子平日里喜读诗书,最喜欢结交文人雅士。最讨厌的就是目不识丁而行为粗狂无礼之人。今日是见公子相貌不凡,一看便是饱读诗书之人,故而便同意让两人入住客栈。若是换了那喝醉了的酒鬼或者是无礼的兵丁,断断不会让他们住进来的。" 说完,便又四下看了看,悄声对萧明月说道:"刚才的这番话,还望公子保密。" 萧明月听了,回笑道:"那是自然。" 小二又说道:"小人就在楼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人便是。" 萧明月回道:"多谢小哥。" 说完,便合琥珀进了去,关起了门。 琥珀见小二离去了,便开口说道:"这家的老板也真够奇怪的,既然开门做生意,他还挑三拣四的。如此也能赚钱?" 萧明月听了,说道:"有意思。这倒像是放荡不羁的名士做派,如今我们也算是他的入幕之宾了。" 琥珀听了,笑道:"公子说的是,奴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奇怪的人。不为了赚钱,只为自己开心。" 萧明月听到,笑着说:"所以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的人向往富贵,有的人向往自在无羁绊。" 琥珀听了笑道:"这一点倒是和公子有些像。" 萧明月听了,惊奇地看着琥珀说道:"和我哪里像了?" 琥珀说道:"爱憎分明啊,公子对自己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态度可是千差万别的。" 萧明月听到琥珀这样一说,解释道:"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就要痛快地告诉对方,这有什么不对?" 琥珀笑道:"公子说的是。" 萧明月催促道:"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等明天我们还要去找铁皮石斛呢!" 说完,便让琥珀回了隔壁的那间房。 琥珀走了后,回想起刚才琥珀所说的话,不禁想到了陈贤,想着如今的境地,自己不能再接近他,而陈贤如今也请旨去了岭南剿匪。想着陈贤武艺高强,在激烈残酷的战场上都平安无事,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可是刚闭上眼睛,又想起来宇文迪说要把太山一带给买下来,想着宇文迪做事一向高调又夸张,不禁有些担心于他。 转眼一想,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为姑母寻找铁皮石斛,医治好姑母。毕竟在偌大的建康城,自己就只有姑母一个亲人可以依靠。 虽有真心爱慕于自己之人,可是男女之情也填补不了骨肉亲情的所需。 便强迫让自己合上眼皮,不再想任何的琐事,缓缓地睡去。 而这客栈老板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姓乔名诘,家里从前经商,颇有些家产,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而他为人放荡不羁,喜欢结交朋友,偶尔也布施周济穷人,把祖产也散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间客栈,和郊外的一些田产。 可是自己从不在意收益进账,有多少利润,只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在周围人见他如此行事,都叫他-竹公子。 意为像竹子一般不在意旁人目光,我行我素,又让人无法领悟企及的人。 在芷兰阁睡了一晚上,伴随着屋内的茉莉花薰过香味,萧明月一夜睡得倒也是舒服,刚起了床,便看见琥珀端着早点走了进来。 看见萧明月醒了,便说道:"公子醒了,刚才小二送早点过来。奴婢见他们这里用茉莉花泡的香茶,和茉莉花的茶果子,倒是看起来让人格外有食欲,公子快过来尝尝。" 萧明月听了,走过去,看着一桌子的茉莉花做成的膳食,不禁想道:"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这茉莉花定是特地晒干储存下来的。这老板如此喜欢茉莉花,倒是很有意思。" 琥珀看见萧明月吃得津津有味,说道:"味道不错吧,想不到这茉莉花也能做得这么美味,回去奴婢也要好好学着做一做。" 萧明月笑道:"只怕是你做出来的和人家用心做出来的千差万别。" 琥珀听了,连忙问道是何原因。 说道:"难不成他们还有独门秘方不成,若真是那样,回头我便像小二讨来秘方。" 说完,十分得意地喝着碗里的茉莉香茶。 萧明月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客栈里几乎都是大男人,却能做得出如此精美又口感极佳的膳食,又都是用茉莉花制成的,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能说明什么啊?"琥珀听了愣住地问道 萧明月一边喝着碗里的茉莉花粥,一边徐徐地说道:"说明这个老板一定对茉莉花情有独钟。" 琥珀听了,皱着眉头说道:"一个大男人喜欢茉莉花,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啊。" 萧明月停下手里正在喝粥的勺子,对着琥珀纠正道:"他喜欢茉莉花这是肯定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喜欢茉莉花?是因为某个人还是……?" 听到这里,琥珀似乎恍然大悟,顿时说道:"我知道了,他夫人喜欢茉莉花!" 萧明月听了琥珀的话,平静地说道:"那位老板应该没有夫人,否则谁会放着夫人不管,大半夜的和人下棋。" 琥珀听了说道:"可能是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破裂了。" 说完,便又赶紧反驳自己说道:"不对,他既然如此喜欢茉莉花,应该和夫人恩爱无比才是。" 萧明月说道:"或许可能是辜负过的女子吧,心里带着愧疚。这样做,也算是缅怀于她。" 琥珀听了,连忙吃惊地说道:"啊?想不到这个老板还是负心汉啊,还是个知道后悔的负心汉。" 萧明月说道:"我也是猜想。我觉得这茉莉花茶和这些个吃食的做法,都不会是一个男人所能掌握的,必定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嗯。的确,这样的手艺和秘方确实是男人难以轻松参透的。" 于是,当下两人吃完便准备动身去找铁皮石斛。 下了楼,只见昨天下棋的老板不在,又多了一桌子闲聊的客人,看穿着也应该是读书人。 萧明月和琥珀便和小二彼此打了招呼问了好,之后便出去往山上走去。 第五十八章 寻找铁皮石斛 萧明月带着琥珀询问了市集上的药民,方知道在云翠山上的岩石缝中生长着铁皮石斛。 但因为铁皮石斛稀少,所生长的环境又是在高处的岩石中,所以在市面上很少可以买得到野生的铁皮石斛。 萧明月和琥珀听了后,便决定前往云翠山。 去云翠山之前,萧明月带着琥珀特地买了些蜜饯果子和点心之类的小吃带着,准备顺便到云翠庵看望一下青鸾和青鸢两姐妹。 从点心铺子出来,琥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对萧明月说道:"小姐难得出宫一次,竟然还不忘看望两位小姐。" 萧明月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琥珀说道:"之前我们在云翠庵里,也多亏了两位姐姐说话解闷,之前也经常来看望我们,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也早就想回去探望二位姐姐。" 说完,便叫琥珀雇了一辆寻常的马车,两人坐着马车一路赶往云翠山。 其实当然是去看望庵中众人,不够萧明月想到能熟悉云翠山的一定是这山中的人,想到静修师太在云翠庵中修行多年,肯定对山中的一切都几位熟络。 求她帮忙,一定事半功倍。 马车一路向北飞快地行驶,半炷香功夫就到了云翠山山脚下,琥珀搀扶着萧明月下了马车,付了车夫的车费,便向云翠庵的方向走去。 拐了一个小弯,上了几十级台阶,便到了云翠庵。 只见一个年纪小的女尼正在院门前打扫,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长得倒也还算清秀,瘦瘦的,十分乖巧的样子。 看见萧明月和琥珀来了,看见两人男装打扮,便以为是两位清秀的男子,便放下手里的扫帚,抬手合掌问道:"我们这里是尼姑庵,不知二位男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琥珀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是女扮男装的。"说完又对小尼姑眨眨眼笑了笑。 小尼姑便看了出二人果真是女子,便又继续说道:"两位施主是来拜菩萨的还是来还愿的,待我进去禀报师父。" 萧明月和琥珀相视一笑,琥珀说道:"我们是来找这里的静修师太的,麻烦小师父进去给通传一声吧。" 说完,便拿出了一包糖果子递给了小尼姑,说道:"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收下吧。" 小尼姑看着糖果子,又转头看了看萧明月。 萧明月笑着说道:"小师父收下吧,我也曾拜这里的静修师父为师,在这里修行过一段日子,说起来我门也算同门。我的法名叫清云。" 小尼姑见萧明月如此一说,便收下了糖果子,放到衣襟里,说道:"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说完,便扔下手里的扫帚,转身跑进了庵中。 留下萧明月和琥珀两个人等候在门外。 琥珀笑道:"这个小尼姑还挺有意思,想来也是可怜人家的孩子,应该是坐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要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萧明月见琥珀如此感慨,不禁也被逗笑说道:"俗语说'人各有命',况且我看这孩子倒像是有福气的,保不准是幼年身体不好,她父母送她到这里来修行躲灾难的,大了些便会接回去呢。" 琥珀听到后,点头道:"希望如此,只是不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做尼姑才好。" "生而为人,各司其职,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萧明月说道。 琥珀说道:"就像小姐生来便是富贵中人,将来更是人中龙凤。" 萧明月说道:"早和你说了,我不求富贵,只求……" "小姐只求一心人嘛,这个小姐从小说到大,奴婢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 萧明月听了,嗔怪地说道:"琥珀!" 琥珀嬉笑道:"小姐虽然这样想,可是不论是小姐中意的人还是中意小姐的人,都是富贵显赫之人,小姐以后一定会嫁得又称心如意又大富大贵。" 萧明月敲了敲琥珀的脑袋,说道:"我看你倒是比我还着急,是不是想让我赶快嫁出去,然后再给自己找婆家啊?说实话!" 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琥珀的脸。 琥珀听了,连忙解释道:"小姐想到哪里去了。奴婢只不过是为小姐考虑嘛。婚姻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如今小姐也可以在这么多优秀的王孙贵族中挑选一个嘛。陈将军排第一个,其次是宇文公子,然后是……" "好了,好了。我看肯定是你自己迫不及待想嫁人了。说!是宫门旁帮我们偷偷运送的守卫还是哪位王子的侍卫?" 琥珀听了,脸颊有些绯红道:"不是不是,都不是,小姐如今怎么拿奴婢开起了玩笑了,真是的。" 萧明月见此情景,便心领神会,故意开玩笑道:"都不是?那……难不成……是御膳房的德喜公公?!" 琥珀听了,更加难为情地说道:"小姐!奴婢求小姐不要再拿奴婢打趣了。" 萧明月看着害了羞的琥珀说道:"害羞了,就说明被我猜中了。不会真是吧?是德喜?!" 话音刚落,便听见小尼姑从里面走出来说道:"两位施主,静修师父有请。" 说完,萧明月和琥珀立刻跟着小尼姑走了进去。 小尼姑带着两人径直来到了佛堂,之间静修师父坐在里面打坐。 小尼姑说道:"师父,二位施主我带来了。" 那静修师太便说道:"慧明,你先下去吧。" "是,师父。"那小尼姑说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萧明月对静修师太行着合十礼说道:"静修师父,别来无恙。" 静修放下手里的木鱼,说道:"阿弥陀佛,贫尼一切都好。" 琥珀也对静修师太经过礼,说道:"静修师父,这些是我家小姐来之前特地为您买的点心。" 说完,便抬起来手里的点心,放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静修师太笑道:"多谢姑娘如此惦念贫尼。" 萧明月笑道:"我也算是师父的徒弟,如今回来看望您是应该的。另外,也有事需要请求您帮忙。" 静修师太说道:"小姐有话请教,若贫尼能帮得上的地方定会尽力帮助小姐。" 萧明月说道:"我的一个亲人病了。如今正需要一位药材救命,便是山上野生的铁皮石斛,想来只有师父对这云翠山最为熟悉,还望师父帮忙指点一二。" 静修师太听了,说道:"这山上确实长有铁皮石斛,不过多生长在高耸突兀的岩石上,那些前来采摘此药的人,很多都命丧于此,你们两位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萧明月坚定地说道:"为了救人,我不怕。" 静修师太叹了口气说道:"这便是等于以命换命,值不得的。" 琥珀听了,也有些担心萧明月的安危,说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回去多带些人来?" 萧明月反驳地悄声对琥珀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绝不能空手而归。再说了,这次回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再出来。" 接着,又对静修师太说道:"师父,我去意已决。还望师父指引。" 静修师太见萧明月态度如此坚决,便答应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派人给你们带路,不过万事要小心才是,切勿逞能。" 萧明月听了静修师太肯帮忙,便笑着说道:"多谢师父。" 静修师太回道:"不必谢我,难得你一片孝心,就是观音菩萨在世,也会被你的诚意打动的。" 接着萧明月又问道:"师父,徒弟这次来也想顺便探望一下青覃斋的两位姐姐,慧心和慧能。不知道她们两位可还好?" 静修师太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她们已经离开了?" 萧明月忙问道:"两位姐姐在建康城无依无靠,师父可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静修师太听罢,叹了一口气,单手合着掌道:"被一个大官给接走了,说是她们两个的亲戚。而她们两位一向凡心未了,并未真心归一我佛门。那官员看起来位高权重,贫尼也不好不放人。" 萧明月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是吃惊,想到自己特地前来看望青鸢、青鸾两位姐姐,却不想扑了一个空,不免有些失落。 又想到,若是二人真找到了好的归宿,那也是件好事,自己也该为二人高兴才是。 于是,又和静修师太寒暄了几句,便跟着静修师太派给她们的女尼前往深山中。 想着,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为姑母找到铁皮石斛,治好姑母的病才行。 几个人便轻装上阵,又都换了灵巧的衣裳,也没有戴钗环首饰。一路往可能长有铁皮石斛的岩石上赶去。 穿过茂密的丛林,经过了几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终于看见了一块很高又很陡峭的岩石块,上面也正是长着一株铁皮石斛。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 琥珀兴奋地说道:"我们的运气真好,这么容易就找到它了!" 而带路的女尼姑说道:"姑娘不要高兴得太早,你看那铁皮石斛长在那么陡峭的岩石上,若是我们就这样上去,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那怎么办啊?眼看它就在那里,却摘不到。"琥珀噘着嘴说道。 "若是有会武功之人,倒是可以用轻功取得。"女尼姑说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这株铁皮石斛,只有这样才能救姑母的命。"萧明月说道。 "还望小姐慎重考虑。"女尼姑说道。 第五十九章 乙未 虽然见那铁皮石斛长在陡峭的石壁之上,但是既然找到了,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于是萧明月决定上去试一试,便带着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绳索和铲子准备爬到岩石上去摘下来那株稀罕的铁皮石斛。 琥珀担心萧明月的安危,看了看铁皮石斛,便直接说道:"小姐,还是让奴婢去吧,小姐去太危险了,万一小姐有什么闪失,奴婢该如何向老爷交代啊!" 说完,便接过萧明月手中的绳索,为了保护小姐,决定自己要爬上去。 女尼姑说道:"阿弥陀佛,两位姑娘还是都不要去的好,那岩石表面极为光滑,恐怕会摔伤姑娘。" 又看了看自己的腿,说道:"贫尼腿脚不方便,便不能陪二位姑娘上去了。" 萧明月说道:"不好再劳烦师父,让师父带路已经很辛苦,多谢师父。" "姑娘要保重才是啊。"女尼姑说道。 "师父请放心。"萧明月说道。 说完,又转身关切地对琥珀说道:"听着,我自小便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你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在我心里,唯愿你好。不希望你来替我冒险。" 琥珀听到恳切地说道:"小姐,小姐你就让琥珀替你去吧。" 萧明月决绝地说道:"琥珀,现在我用小姐的身份命令你,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上来。" 说完,便用此前在铁匠铺买来的飞钩用力甩了上去,岩石壁大约有三五米高,却参差不齐,格外陡峭,简直就像一个立起来的光滑平面,若不是借助飞钩的外力,人根本无法到达,更别说摘得那上面石缝中的铁皮石斛了。 而萧明月虽贵为千金小姐,从小金尊玉贵地养着。萧起先大将军也从来不让她碰刀枪之类的兵器,就连女工这样的事,萧氏夫妻也怕萧明月扎破了肉皮,因此只是一味地让萧明月读书,画画,练习练习舞曲等。 可是"虎父无犬子",虽然萧明月从小就与兵刃隔离开,可越是不让她碰的东西,她便是越感兴趣。 常常趁萧起先不在书房或者是打瞌睡的时候,偷偷看一些兵器图自己作战部署图,又常常偷看士兵们训练。 对于铁钩这种可以助人"飞檐走壁"的器具,用处嘛她早已经是轻车熟路。 于是便开始顺着铁钩开始往上爬,一点一点用臂力往上使劲。 可萧明月毕竟是女儿家,又生得身量苗条,难免会体力不支,产生惧怕。 但又为了自己的姑母,不得不咬牙坚持下去。 底下的琥珀和女尼姑两个人都在为萧明月捏着一把汗。 琥珀焦虑地说道:"小姐,小心啊。要是还是下来吧,换奴婢上去。" 萧明月一边继续攀爬一边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你们放心好了。" 于是,又开始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萧明月终于爬到了最上面,和铁皮石斛想距大约一米左右的距离。 萧明月花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要摘得了这味药材,自然是喜不自胜。 便对着下面的琥珀说道:"你看,我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可以得到着株铁皮石斛了。" 说完后,便伸出手向一侧,但是三番两次都只差一点点就够得着了,于是萧明月在上面左右摇晃着。 身体也随着尝试的次数而下降。 此刻的萧明月早已经是满头大汗,筋疲力尽。 琥珀又着急地说道:"小姐,你快下来吧。这株铁皮石斛实在太难得了,我们还是再找其他株吧!" 萧明月见已经离铁皮石斛就差一点点,仍旧不甘心。 便又尝试了几次,而铁皮石斛仍旧在那里纹丝不动。 萧明月便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向那侧触碰,眼看两个手指间就要碰到了。 可是绳子上的铁钩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动了。 突然间,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便听见萧明月"啊!"的一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从空中落下来的那一刻,萧明月想到自己死定无疑了。 下面的琥珀和女尼姑看到这一幕也心惊胆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带两个人都反应过来,准备上前去接住萧明月的时候。 便听见"唰唰唰"一阵飞快的脚步声。 再定睛一看时,看见一个半遮面的男人已经把萧明月抱在怀里。 就在萧明月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男人突然冲过来,接住了萧明月,两个人平稳地落地。 琥珀反应过来后,连忙跑过去说道:"小姐,有没有摔疼哪里啊?刚才可有被伤到?" 萧明月站稳了后,回了心神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说完,又扭头看着刚才救了自己的男人。 看了片刻,惊讶地说道:"乙未?" 那男人听到萧明月认出了自己,便索性摘掉面纱,说道:"明月小姐。" 萧明月看着乙未微笑着说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宇文迪身边吗?" 乙未缓缓说道:"是公子让我时刻保护小姐的安危。之前便一直留意小姐的行踪,见小姐来到这山上,恐小姐有危险,便一路跟了来。" 琥珀听了,皱了皱眉头惊讶地说道:"你竟然一直跟着我们?!"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么说我们的任何事你都清楚,该不会我们晚上睡着的时候,你……" 萧明月听了忙止住笑容,说道:"琥珀!不要胡说。" 琥珀说道:"小姐,有些事还是对他问明白了比较好。这位大哥轻功如此了得,谁知道他晚上会不会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偷看我们啊!" 乙未听了,面无表情地对琥珀说道:"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再说,我不是猫头鹰。" 琥珀听了仍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真的假的?回头若是让我发现你行为不轨,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萧明月听了,很是汗颜,对琥珀说道:"你睡觉那么死,就算有人偷看你,你也不会有所察觉的。" 琥珀在一旁听了以后,感觉很有道理,正在思索要如何应对乙未的时候,便听见:"嗖!嗖!嗖!"几声。 随后便看见乙未已经飞到了刚才的岩石上,很轻松地久摘下了上面的铁皮石斛。 琥珀正在感叹回味乙未的身手之际,乙未已经落了地,把手里的铁皮石斛交给了萧明月。 又说道:"这个给小姐。" 萧明月也对乙未的身手赞不绝口,把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 想到自己之前只知道乙未的剑法高超,却没想到他的轻功也如此了得。 又想到宇文迪果然是慧眼识英雄,有了乙未这样一个身手不凡的人在身边,倒还真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看来宇文迪还是很低调嘛。 萧明月忙欣喜地接过药材,又用赞许的目光对乙未说道:"今日多谢了乙未大哥。方才出手相救,现在又帮了明月此等大忙,明月感激不尽。" 说完,便欠身对乙未行了礼。 乙未看了忙回绝道:"万万不可。为小姐做事本来就是属下分内之事,还望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萧明月欣慰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激你救了我的命。如今有了这铁皮石斛,我姑母的命也有救了。" 乙未见萧明月如此说,便也同样回说道:"能帮到小姐的忙是属下的荣幸。" 萧明月听了乙未如此说,笑了笑,又赶忙说道:"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完,几个人便带着铁皮石斛离开了云翠山。 女尼姑回到了云翠庵,萧明月又给了她一些香火钱。 表面上是香火钱,实际上一来是为了感谢女尼为自己带路,使得自己能顺利地找到铁皮石斛;二来,也是希望女尼姑回去不要和人乱说刚才发生的事,恐生是非。" 送了女尼姑回去之后,萧明月等人便踏上了回客栈的马车。 一路上。 萧明月和琥珀坐在马车里,而乙未和车夫坐在车外。 萧明月几次邀请乙未进去坐,皆被乙未以"尊卑有别,男女有别"等理由所拒绝了。 琥珀一边稀罕着这得来不易的铁皮石斛,一边对萧明月说道:"刚才还真是多亏了乙未,否则咱们哪里能就这么轻易得到这珠大的铁皮石斛呢!" 萧明月看着琥珀,笑着说道:"可是你之前还在质问人家。" 琥珀解释道:"奴婢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嘛!那个乙未轻功如此不得了,要是打小姐的主意,小姐不是吃了大亏了!" 萧明月听了后用手敲了敲琥珀的脑袋瓜说道:"你又胡思乱想了,乙未大哥怎么可能是那种男人。" 琥珀听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奴婢也相信他,可是奴婢刚才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他对小姐定是有几分爱慕之情。" 萧明月听了反驳道:"胡说!乙未是宇文迪的亲信侍从,只不过是受宇文迪的嘱托才救了我。这和儿女私情又有什么关系?!" 琥珀笑了笑说道:"可是他这也算是太过于恪尽职守了吧。紧要关头刚好出现,英雄救美的场面啊。再说了,世上又有几个男人不会对小姐动心呢?" 说完,便偷笑着。 萧明月听了,嗔怪地对琥珀说道:"你这个丫头,越近越发地牙尖嘴利了。" 第六十章 悲 乙未护送萧明月一路回到了萧明月回到住处,因为看见萧明月被绳子磨破了手,于是路过药铺的时候又买了些治疗皮外伤的药给萧明月。 之后便送萧明月回到了芷兰阁,下了马车之后,把药递给了一旁的琥珀,便叮嘱道:"这个药治疗皮外伤最好不过,不会留疤。" 萧明月听了,微笑地对乙未说道:"如此就多谢了。刚才的救命之恩明月没齿难忘。" 乙未听了,顿了一下说道:"小姐千万不要客气,公子命令我保护小姐的安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姐平安无事就好。"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萧明月客气地说道。 说完,又问道:"宇文迪,他回去北魏了吗?" 乙未答道:"嗯。说是河清王的急诏。" 萧明月也没有多想,便说道:"今日多亏了乙未哥哥,若是以后有需要明月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进去了。" 乙未说道:"小姐慢走。" 萧明月和琥珀对乙未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便转身进去了芷兰阁。 两个人进去之后向房间走去。 门口的乙未望着萧明月和琥珀离去的背影,便也转身离开了。 原来乙未自从跟着宇文迪从西北回来以后,便一直待在建康城。 一来是方便打探消息,传递情报。 二来则是为了保护萧明月的安危。 宫中亦是有宇文迪埋的眼线,萧明月出宫的举动正好被眼线所发现,及时向乙未传递消息,而乙未也外边时刻监视着皇宫里的一举一动。 自从萧明月出宫,他便一直暗中跟随在其身后,为的就是怕萧明月有什么闪失,但又不好直接现身,只好秘密盯梢,关键时刻保护萧明月的安全。 乙未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父亲在军营里也是个护军校,官职虽不大,却养得一家老小。 可是他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敌军杀害,母亲残遭敌军侮辱。家奴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藏在死人堆里,自己引开了敌人。 故而乙未侥幸得以活了下来,从此便沉默寡言,常常喜怒无常。 因为在大街上被流氓欺辱,幸而被宇文信救下来,收为家奴,又见他骨骼不凡,是个练武的奇才,便专门请来最好的师父教授乙未武功,又为他取了新的名字,希望他忘掉不愉快的过去,满怀希望的面对未来。 而宇文迪个性爽朗,活泼好动,从小便顽劣不堪,调皮捣蛋,让宇文信很是头疼,便让乙未常伴在宇文迪的左右。 一来二去,朝夕相处两个人也成为了好朋友,和宇文迪在一起久了,乙未也开朗了一些,从之前一句话都不说,慢慢地开始说话。 虽也是沉默寡言,但却相比较之前好了很多。 乙未也常常督促宇文迪习武,以及马术之类的功夫。 宇文迪也从来不把乙未当做下人看待,对他只是同亲兄弟一般。 而乙未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主仆的关系,内心其实也把宇文迪当作兄弟一般。 对宇文迪在乎的东西,便如同是自己在意的东西。 之前见宇文迪对萧明月爱慕不已,便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萧明月的周全。 而萧明月回到了客栈,想着如今自己虽然只得了一株铁皮石斛,却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自己运气好,不是被摔死,也要落下个残疾。 想到自己出来也已经有两天了,便决定次日和琥珀偷偷回去。 正想着,见琥珀端来晚饭,仍旧是选用茉莉花为辅料,做得是清蒸茉莉花雪鱼,和茉莉花香的米饭等。 萧明月想着,这老板倒也是真够有意思的,果真如此喜爱茉莉花,餐餐都不辜负她。 便和琥珀吃了起来。却发现这鱼的味道很是奇怪,吃起来倒像是没有放盐,炖得火候也过了一些。 琥珀先开口说道:"这鱼做得也太不用心了吧,奴婢这就去找小二好好理论理论!" 说罢,便放下手里的筷子,准备起身出去找店小二。 萧明月忙阻止琥珀道:"罢了,人有七情六欲,想来这做菜的人也是有心事。他心情不好,做出来的饭菜自然也不会美味可口。他心情不好,你又去闹人家,岂不是更加给他添堵吗?" 琥珀听了,只好不甘心地说道:"小姐心肠好,处处为他人着想,这次便是便宜了这个做菜的厨子。" 萧明月听了,笑着说:"好了,我不是给你买了点心和蜜饯吗?去吃吧。" 说完,便冲旁边的书桌上的一大包零食努努嘴。 琥珀听了萧明月的话,顿时恍然大悟般说道:"哎呀,奴婢差点忙了。这么好吃的点心果子,可别浪费了。" 说完,便过去拿起来一块桂花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又问道萧明月说道:"小姐,这桂花糕好吃的很,你要不要来一块尝尝?" 萧明月嗔怪地说道:"你忘了我的脾胃不大好。比不得你,晚上不能吃零嘴的。" 琥珀听了,憨笑道:"奴婢差点忘了。小姐既然不能吃,那奴婢就不客气了。" 说完,便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咬着蜜饯果子。 萧明月看着琥珀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慢点吃,别噎着。又没人和你抢。" 琥珀听了,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姐,还是宫外的东西好吃。皇宫里面的东西,就只是样子好看罢了,一点都不好吃。" 萧明月看着琥珀,笑着说道:"等明天我们回去,再多带一些你喜欢吃的桂花糕和蜜饯果子。" 琥珀听了,高兴地说道:"嘻嘻。小姐对奴婢最好了。" 两个人正说着。 便听见一阵吹笛的声音传来。 笛声悠长婉转,曲调悲切,意味深长。 萧明月听了不禁说道:"想来这吹笛之人也是个有心事的。" 又想到,这夜里吹笛之人心境如此不佳,吹得笛声又如此动人心弦。 不禁也想到了自己,如今表哥已经是远离建康,昔日自己与表哥欢闹的场面犹在眼前。 "骑马、游湖、猜谜语、放风筝……"一桩桩,一件件皆历历在目。 姑母如今又病入膏肓,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救得了姑母,便只能每日在心里默默祈祷姑母的病可以早日康复。 而她心里最为挂念的陈贤,如今也不在眼前,两个人相见却不能互诉衷情,这种滋味,几乎要让人肝肠寸断。 便靠在桌案上,静静欣赏着笛声。 时而悠长,时而婉转,牵动人的心弦。 片刻,小二敲门进来。 说道:"两位晚饭都用过了吧!小人特地来收拾碗筷。" 说完,便进来收拾好了桌子上的剩菜剩饭,碗筷等。 萧明月便好奇地问道:"小哥,方才吹笛子的是什么人?" 小二听了,说道:"哦,是,是我们老板。" 萧明月听了是客栈的老板,便更为好奇地问道:"你们老板可是有什么心事,我听出来这笛声格外悲切,莫非有什么伤心之事?" 小二见萧明月如此发问。 而萧明月此时仍旧穿着男装。 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哎!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就是这客栈的老板,正是一位痴情人。" 萧明月好奇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小二继续说道:"我家公子这悲凉的笛声都是为了祭奠一位姑娘。" "是他的心上人?"萧明月问道。 "正事。原本我家公子与那姑娘两情相悦,已经暗自许下终身。可是无奈那姑娘的父亲嫌弃我家公子家世没落,却硬要把她许配给一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的儿子。那姑娘确是宁死不从。" 说罢,小心地望了望门口,又接着又继续说道:"那姑娘便准备和我家公子私奔逃走。本来两个人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我家公子不忍心让那姑娘跟着自己过着逃亡的日子,又托人打听到那大臣家的公子品行端正,温润如玉,是一位翩翩公子。便放弃了私奔的念头,只是一味地劝那姑娘嫁给那公子。" 说完,便从眼眶掉了几滴泪出来。 紧接着说道:"可是没想到,却因此害了那姑娘。那姑娘嫁过去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便染病身亡了。临死前的愿望便是能见我家公子最后一面,可惜了了,他们俩终究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那大臣的公子也发善心把那姑娘的生前遗物交给了我家公子,后来公子便为姑娘修建了陵园,虽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后两个人也想要在一起。如今不巧,今日便是那姑娘的祭祀,每年到了这一天,公子都要吹笛子来祭奠姑娘。" 萧明月听了这番话,不禁感慨道:"那姑娘生前一定很喜欢茉莉花吧。" 小二听了,点头道:"正是。那姑娘最喜欢的就是茉莉花了。所以之后我家公子便在客栈里的每个花瓶都插满了茉莉花,后院也窦种上了茉莉花。以及所有的吃食都少不了茉莉花。" "怪不得,之前我见你家公子的配饰和衣服上都绣着茉莉花。"萧明月说道。 "还真是一个痴情人。"琥珀一边吃一边说道。 第六十一章 茉莉花开自相守 听了店小二的话,萧明月回味了良久,随后说道:"你家公子倒也是个痴情人。" 听着笛声愈来愈深远,又继续说道:"那姑娘的一片真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琥珀听了放下手里的蜜饯,问道:"这公子这样痴情,也是真心爱那位姑娘啊!" 萧明月浅笑了一声说道:"生前不珍惜,死后这样留恋,又有何意义可言?" 说完,端起来桌子上的一盏茶吃了起来。 小二忙说道:"姑娘说得不无道理,只可惜我家公子自从那姑娘去了以后,便一蹶不振的,总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人都去了,又何必如此不放过自己呢!"萧明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小二听了哀叹道:"足足有七年了,这七年里的每一日公子都重复做着茉莉花的膳食,暖阁里无论冬夏都悉心种植着茉莉花,每年的今天公子都整夜地吹着这首曲子。" "逝者已去,唯愿活着的人可以幸福。" 店小二思虑了一下,希冀地对萧明月说道:"公子是明白人,小人也曾多次开导我们公子,但奈何我家公子对那姑娘思之心切。就因为这相思病,差点要了我家公子的命。" 又对萧明月行礼道:"公子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饱读圣贤书,懂得道理也比小人多。小人斗胆请求公子,替小人宽慰一下我们公子,小人和这客栈的上上下下都对公子感激不尽。" 琥珀听了,忙说道:"放肆,我们公子千金贵体岂是你可以支使的!" "阿虎,不得无礼。"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又转过身对店小二说道:"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只不过但愿一试,成败与否还望小哥不要太寄予厚望。" 店小二听了萧明月肯帮忙,喜不自胜,笑道:"如此这般,小人就先谢过公子了。" 萧明月说道:"不必客气,若是真的能帮得上忙,也是好的。" 说完,便起身准备同店小二出去。 店小二赶忙识趣地走到门口,为萧明月打开房门。 琥珀在后面皱着眉头说道:"小……公子,我们真的要去帮这个忙吗?" 萧明月回头对琥珀说道:"既然有缘碰上了,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更何况我们在这里打扰了人家两日,人家对我们照顾的面面俱到。人家有困难,帮助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 琥珀听了点头道:"只不过这感情上的事,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又欢喜地看着萧明月说道:"不过公子恐怕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萧明月听了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呢?" 琥珀忍不住笑道:"没错啊,您就是对别人的事明明白白,对自己的事却装糊涂。" 萧明月听了,转身看向琥珀说道:"你再胡说,我可就不许你跟着了。" 说完,便快步向前走,紧跟着店小二的步子。 琥珀在后面惊道:"别啊公子,别丢下我。" 说完,也快步地紧追着萧明月的步子。 两个人跟着店小二走到三楼的雅间,里间房门微微开着,从门缝可以看见里面布置得很是别致,又燃着犀牛香,颇有一番神仙妙境的意思。 店小二悄声对萧明月说道:"公子,这里面就是我家公子了。" 萧明月看着里面的男人,似乎比前两日自己见到的要憔悴许多,脸上多了几分愁苦之情,整个人也仿佛老了几岁。 萧明月看着里面转过头对琥珀和小二两个人说道:"你们去准备一些吃食,稍后送过来。" 店小二听了连忙答应道:"好嘞。如此便劳烦公子了。" 说完,便拽着琥珀离开了。 琥珀回头看着萧明月有些担心地说道:"公子。" 萧明月笑着对琥珀说道:"放心,我没事。" 说完,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之后,萧明月看到满屋子的茉莉花,布置得如此清雅,加上翠竹色的围帐,更像是一个姑娘的闺房。 萧明月欣赏着这屋子里的一切,体会着这吹笛之人的忧伤与悼念之情。 那公子虽然见萧明月走了进来,却也仍旧是自顾自地吹着笛子。 萧明月看着自己旁边的一束茉莉花,徐徐地说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那公子见萧明月如此一说,便放下手里的笛子,说道:"是小奇叫你来的吧!不必劝我,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萧明月听了不自觉地笑道:"我不认识什么小奇,你是说是这店里的伙计?我本来在房间里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听到这悲切得笛声,便随着笛声而来,不想便找到了这里。" 那公子便说道:"打扰到公子休息,着实不好意思。但今日是亡妻的祭日,还望公子海涵。" 萧明月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一袭白衣,本来英气的络腮胡子未经修饰,如今倒显得邋遢,腰间一个荷包之上绣着鸳鸯图案,左下角另外单独绣着"诘"字,便开口说道:"诘兄?不知可否这样称呼你?" 那公子说道:"有何不可。我姓乔名诘,随你称呼。" 萧明月听了,便直接说道:"乔诘兄,在下萧明。" 乔诘说道:"萧明兄弟,可曾有过挚爱之人?" 萧明月听了,就近离着坐下后缓缓说道:"当然有过。" 乔诘听了说道:"看萧兄一表人才,应该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吧。" 此时萧明月一身银色的长袍,头上束着发,未施粉黛,只是照着男人的样子画了一对剑眉,虽然遮掩了女子阴柔的气质,却是更为英气逼人。 萧明月听过后,想到了自己与陈贤之间经历的种种,淡淡地笑道:"因缘际会,由缘相见,相爱及深。但世事却未曾如人意。不过在我心里,我和他已经长相厮守了。" 乔诘听了感叹道:"想不到萧兄也如此遭遇。" 萧明月继续说道:"两个人相爱,最可怕的不是阴阳两隔。倘若两个人真心相爱,就算生时不能长相厮守,死后也仍旧会再见。我年少之时曾读过佛经,读到‘宿缘'这一因果,想来两个人今生或许因为阴差阳错,业果报应无法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心在一起,任何外力也无法真正将他们分开。哪怕再轮回几世,兜兜转转终成眷属。" 乔诘听了,愧疚地说道:"可是这一世,终究是我辜负了她。" 萧明月听后,随手摘了一朵茉莉花,递过去到乔诘面前。 娓娓说道:"你看这茉莉花,本该盛开在六七月,可如今已是将近十一月,还能开得这么好,我敢打赌,就算是皇帝的百花园,也找不出来比这更好的了。" 乔诘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茉莉花,是芷兰生来最爱的花,她总喜欢把这些花戴在头上,绣在衣服上、手绢上,还喜欢做一些茉莉花的点心吃食。她去了之后,我便不遗余力得了最好的花种,悄悄种在暖阁里,无论冬夏,都盛开的无比绚丽。我看了这些花儿,便等于是见了她一般。" 萧明月打量着这四周的茉莉花,随后说道:"一草一木皆有灵性,有心之人种花得花,若是无心,即便有再好的花种也种不出来清香袅袅的花儿。这花儿盛开的这样好,也是证明了乔兄的一片痴心,和芷兰姑娘在天有灵,保佑着这些花能够绽放光彩。其实芷兰姑娘或许从未离开过乔兄,只是用另一种身份在陪伴着你。" "用另一种身份陪伴着我?!"乔诘听后问道。 "没错,我想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就从这个世界上消逝,死亡只不过是变成另外一种形态的方式。如今芷兰姑娘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在陪伴着乔兄,她肯定希望乔兄过得幸福快乐。" "可是没了她,我又如何有快乐可言,这一生我后悔没能在关键的时刻拿出勇气来,如今酿成苦果,我追悔莫及。" "凡事自有定数,人又怎能胜天。不过乔兄不必过分悲伤,萧某相信乔兄和芷兰姑娘的缘分深厚,将来总归还是会在一起的。乔兄不可不爱惜自己,过分损伤身体,若是那样,对你二人之间的姻缘是没有益处的。" 乔诘听了,说道:"这一世,我们没能在一起。若有来世,我定无论如何哪怕逆天下之大不违,也要与她相守到老。" 说完,便抚摸着手里的玉笛。 萧明月说道:"只有过好眼下的日子,才算不辜负人生。逝者已去,悔恨无用,唯有来日可期。乔兄的美名萧某此前就早有耳闻,乔兄乐善好施,是良善之人,将来定会得好报。芷兰姑娘对乔兄爱慕之深,想必也会感动上天,或许,这也正是上天在考验你们二人。" 乔诘听了,忙说道:"若是有朝一日能与芷兰白头偕老,我愿意等,哪怕再让我等上一世,甚至几世,我也无怨无悔。" 萧明月笑道:"上天一定会把乔兄的诚意看在眼里。" 乔诘又感谢萧明月说道:"多谢萧兄悉心开导,如此乔某便豁然开朗,萧兄请受乔某一拜。" 说完,便向萧明月作揖行礼。 萧明月赶忙扶起来乔诘说道:"乔兄不必客气,你我有缘。我想正是芷兰姑娘在天有灵,冥冥之中指引我来启发乔兄也未可知。" 乔诘想了想,更觉得有道理。 第六十二章 回宫救姑母 经过萧明月一番指点,乔诘便也决定开始释怀。 对萧明月自然是感激涕零,当下便决定和萧明月结为异性兄弟,找来琥珀和店小二小奇等做个见证。 乔诘对萧明月说道:"萧兄弟,今夜多亏了萧兄点化,乔某才能够顿悟,才知原来芷兰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若有朝一日,萧兄弟有事需要乔某人出力,乔某自当肝胆涂地,为萧兄两肋插刀。" 说完,便向萧明月作揖。 萧明月看了看乔诘,回道:"乔兄不必客气,今日即是你我有缘相见在此,我不过顺应天意指引了你罢了,日后,望乔兄保重自身,凡事乐观对待才是。" 乔诘笑道:"那是自然,从今往后,乔某人一定会好好生活下去。" 接着,又看着萧明月说道:"如今我诚心愿意与萧兄结为异性兄弟,可还不知萧兄弟年方几何?" 萧明月便按照自己的真实年岁告诉了乔诘。 乔诘微笑道:"我今年虚岁二十四,正好年长萧兄弟八岁。不才,萧兄弟以后便是我的亲弟弟了。" 萧明月听了说道:"大哥。" 乔诘笑道:"弟弟。" 于是,乔诘又让店小二小奇去准备酒菜,准备与萧明月畅饮一番,以续兄弟之情。 那乔诘本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粗心之人,自然没有看出来萧明月是女儿身。 而萧明月也不便透漏自己的女儿家身份,便用着男人的身份,同乔诘畅饮起来。 萧明月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从小见父亲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萧大将军又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儿,萧明月也常常偷喝父亲珍藏的好酒,这酒量也是不含糊。 几杯酒下肚,乔诘似乎有些晕,而萧明月却丝毫没有醉的意思,见乔诘不胜酒力,便以自己不胜酒力为由,装作酩酊醉。 吩咐琥珀扶着自己回房间,又让店小二小奇扶着乔诘就了寝。 萧明月和琥珀从雅间出来,琥珀早就知道萧明月是装醉,便忍不住悄声笑道:"如今小姐越发会演戏了,方才小姐不过是连微醺都不到,却装出来一副大醉的模样。" 萧明月一边和琥珀下着楼梯,一边对琥珀说道:"乔兄不胜酒力,我也再不好继续与他喝下去。再说我们明天要回宫,出来了这几日,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姑母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琥珀跟在一旁,安慰道:"小姐放心吧,我们才出来两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更何况有采薇和云珠她们两个在,她们最是聪明机敏。" 萧明月点着头说道:"但愿如此。" 琥珀又继续看着萧明月说道:"只是回去了以后,小姐又要不开心了。奴婢知道小姐憎恨陛下,回去了,免不得又要日日被陛下召见。" 说完,便低下头,难过了起来。 萧明月见到琥珀如此这般为自己伤神,便不禁笑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左不过就是去应付他呗。如今他想不到如何找到北冥大鱼的法子,自然不会像之前那般缠着我。回去之后,我倒是清净一段时间呢!" 琥珀听了也点头跟着笑道:"这倒也是,小姐聪敏。想出来这样一个好法子,如今那些各国r提亲的人也再不好前来纠缠小姐了。" 萧明月说道:"对付那些人啊,就要学会对症下药。" 琥珀又接着问道萧明月,说:"小姐,刚才你是如何劝解那位乔公子的?该不会是数落了他一顿吧?" 萧明月摇头道:"他虽然误了人家姑娘,可是两个人倒也是真心相爱,他对芷兰姑娘用情很深,只不过因为他一时的懦弱,酿成了苦果。" "这样说来,这乔公子也怪可怜的。"琥珀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若是勇敢一些……若是再勇敢一些,或许……"萧明月轻声说道。 "小姐?!"琥珀说道。 萧明月看着琥珀,微笑着说道:"快回房间去吧,明天还要回宫里去呢!" 说完,便和琥珀两个人各自回到了房中。 萧明月躺在床上想着乔诘和芷兰的故事,一方面为两人叹息,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和陈贤,如今两个人隐藏彼此的感情,相见而不能相爱,不禁忧伤起来。 想着,希望陈贤可以平安归来,这样至少自己可以经常见到他,就算不能再向之前那样,可至少可以不必再像现在这样空牵念。 想着想着,不觉到了后半夜,方昏昏睡去。 而身在岭南营帐之内的陈贤,也同萧明月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对方。 为了取得萧文的信任,陈贤主动请缨来剿匪,为的就是在萧文面前立下军功,减少其对自己的戒备之心,一点一点让萧文开始信任自己。 夜里一个人独自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萧明月所赠与的荷包,专注地说道:"明月,等着我,我一定会名正言顺地迎娶你,谁也阻止不了。" 第二日,乔诘本想留萧明月多住几日,萧明月推辞说自己家里有事,家里亲人病重,急于铁皮石斛治病,自己必须离开。 乔诘见萧明月执意要离开,家中如此大事,便也不好强求,便对萧明月说道:"明弟,来日一有了空闲一定要来为兄这里小住几日,如今你我既然结为兄弟,这芷兰阁客栈,你便如同像自己家里一般。明弟家中若是方便的话,我愿同明弟一同回家探望你的亲人。" 萧明月一听到乔诘要跟着自己回宫,赶忙阻止说道:"想不到乔兄竟然如此热情,只可惜我家里人都安静惯了,从不喜欢外人造访,另外我姑母的病情,也不好见外人。让乔兄见笑了。" 乔诘听到萧明月如此说,想了想觉得贸然造访也是不妥便说道:"也是。那为兄便不同你一起回家了,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说完,又让店小二小奇为萧明月准备了新摘下来的茉莉花和点心之类的带上。 萧明月见乔诘如此热情,回笑道:"多谢乔大哥,我们有缘再会。" 说完,便和琥珀拿着东西上路了。 乔诘微笑地望着萧明月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 琥珀转过头看着乔诘对萧明月挥手,便笑着对萧明月说道:"这个乔公子还真是有意思,竟然还要跟我们回宫?!" 萧明月说道:"如此看来他想开了。虽说是晚了一些,不过也算是开窍了,希望他以后遇到真心喜欢之人,不要再错过了。" 说完,又和琥珀去城中最大的几个药铺看了看,皆没有找到上好的野生铁皮石斛,倒是药铺的老板都想出高价买下萧明月手里的这株。 萧明月和琥珀两个人见买药材不成,便又到附近的杂货店,买了些手绢,钗环以及各类点心,针线等给宫人们带了回去。 又在街上吃了一些小吃,两人等到了酉时方向宫门走去,两个人静悄悄地等在垃圾车会经过的路段。 找了一个隐蔽之地,以免被人注意。 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便看见一队士兵出来巡逻,两人默不作声,悄悄地躲了起来。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方看见运送垃圾的推车,推着车的正是德喜。 出了宫门,趁无人注意,德喜便开始东张西望,向是再找什么人。 琥珀在一旁说道:"太好了,小姐,德喜来了!" 琥珀说道:"再等等,等他离近了,我们在过去。" 只见德喜推着车慢慢悠悠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找寻着人影。 "我们出去吧。"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于是,两个人便动作很快地跑了出去,来到了德喜面前。 "德喜!你可算来了,让我和郡主好等。"琥珀上前拍着德喜的肩膀说道。 "哎呦喂,琥珀姐姐,郡主殿下。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奴才这几日,日日都在在这等着你们二位。就怕你们二人出了什么事,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啊!" "放心吧,我和郡主这不是没事嘛,我们好好的回来了。"琥珀说道。 "是啊,德喜,你受累了。"萧明月说道。 "承蒙郡主看得起奴才,郡主平安回来,奴才这一颗悬着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如今这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萧明月和琥珀两个人听罢,相视而笑。 琥珀说道:"知道你不容易,郡主特地为你准备了礼物。" 说罢,便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两包点心,和一双厚靴子,递给德喜。 紧接着说道:"拿着,这都是郡主特地买给你的。全建康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子的芙蓉糕,还有马上要入冬了,郡主怕你守夜受冻,特地给你准备了这双棉靴。" 德喜结过东西,连忙跪下磕头道:"奴才感谢郡主的厚爱,奴才从此愿意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明月赶忙说道:"快起来。谁要你为我赴汤蹈火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时候不早了,再晚些恐怕惹人怀疑,我们快上车吧。" "郡主和琥珀姑娘快上来吧,这装垃圾的木桶,奴才已经换了崭新的,这次保证不会弄脏郡主的衣服。"德喜说道。 萧明月和琥珀一边跳进木桶里,琥珀一边低声嘀咕道:"算你有心。" 说完,萧明月和琥珀便一起躲在了木桶里,德喜推着两人又往宫里走去。 顺利地过了宫门口的守卫,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御膳房的后门。 见四下无人,德喜连忙打开木桶的盖子,扶出来萧明月和琥珀。 萧明月和琥珀又悄悄换好了走时穿得衣服,便匆匆回到了春宁宫。 回到春宁宫后,见采薇和云珠仍旧守在佛堂,未曾离开半步,便又和两人换好了衣服。 次日,找来张太医为姑母开药方,张太医见萧明月真的找来了这一大株野生的铁皮石斛,点头道:"如此甚好,娘娘的病或许有救。" 便命宫女取来砂锅等煎药的器具,便又让晴玟等人,将铁皮石斛捣碎,和麦冬,龙葵一起加入沸水当中,煮上十二个时辰,给胡氏服下去,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萧明月便亲自带人为姑母胡氏煎药,几个人轮番守着药,足足守了一天一夜,药才算熬制成了。 于是萧明月又亲自尝了汤药,喂了姑母喝下去。 第六十三章 想法子出宫 胡氏喝了药之后,萧明月便照顾胡氏入了睡,张太医又吩咐把剩下的药在胡氏醒来之后喂她喝下去,又为胡氏把了脉相,还算平稳。 萧明月守护在胡氏身旁,寸步不离,看着久病未愈的姑母,萧明月也无心顾及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心希望姑母可以康复过来。 晴玟端着粥饼过来说道:"郡主一天一夜都未曾合眼,郡主的身体也要紧,眼下娘娘已经入了睡,郡主也去休息一下吧。" 为了给姑母掌握汤药的火候,萧明月一直亲自照看,生怕哪里出了问题,耽误了姑母的病情。 如今,见姑母喝下去了汤药,自己确实有一些乏累,全身软绵绵的,没了什么力气。 再三叮嘱晴玟,云珠等人好生照料姑母,若是姑母醒来,马上通知自己。 之后,便由着琥珀扶她回到自己房里休息,琥珀为萧明月整理了床铺,又喂萧明月吃了些肉粥,便照顾萧明月躺下。 琥珀心疼地一边替萧明月脱着鞋袜,一边说道:"小姐担心娘娘的病情,可是也要紧着自己的身体才行啊,如今这样下去,怕是连小姐都快要病倒了,剩下奴婢们可怎么办啊?!" 萧明月躺在床上,用手拄着头看着琥珀笑道:"傻丫头,我又没怎么样,你急什么呢?!做不过是休息睡上一觉便好了。" 琥珀听了又不依不饶地说道:"小姐现在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只管好好休息便是。其余的事交给奴婢们就好了。" 说完,便关上了小窗子,把屋里会说话的白头鹦鹉也拿到了外间,又为萧明月拉起了床幔,只希望自己的小姐睡上一个好觉。 萧明月躺在床上,隔着床幔对琥珀说道:"这些天来,你跟我东跑西颠,也吃了不少苦,也是难为你了。别人家的丫头跟着小姐享福,你却跟着我奔波。" 琥珀挂好了鸟笼后连忙说道:"奴婢愿意跟着小姐,无论是享福还是劳碌,奴婢都心甘情愿,小姐再不要说这样的话。" 说完,又怕打扰到萧明月睡觉,便关上门出了去。 萧明月想着琥珀刚才说的知心话,便不由得发笑起来,想着如今琥珀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又跟了自己这么些年,劳心劳力,也该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才行。 考虑到如今自己处境凶险,自己和姑母甚至父亲都有可能会出事,到时候若是琥珀因此而受到牵连,自己更是过意不去,当下便决定为琥珀物色人选。 而身在岭南的陈贤凭借自己过人的胆识和身经百战的经验,轻而易举就歼灭了岭南一带猖獗的土匪,活捉了土匪头子,所涉及与土匪相互勾结的官员一律被他查处上报给萧文。 萧文见陈贤如此骁勇英武,大为欢喜,便决定放下芥蒂,重用陈贤,将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 臂。 然而最不高兴的就是太傅薛涛,见萧文如此器重陈贤,势必会撼动自己的地位,想到陈晓毕竟曾是萧忠的心腹亲信,若是以后打击报复自己,所以不得不防。 可是薛太傅三番五次在萧文面前对陈贤谗言诬陷,结果都是在隔靴搔痒,萧文根本不听取,反而对自己有了成见,屡次想找把柄降自己的职。 于是薛太傅见在这条路上走不通,便决定另外再寻一条路。如今萧文登基,虽未立下皇后,可宫中妃嫔也寥寥无几,进献给萧文美人数名,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用枕头风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再找机会除掉陈贤这颗眼中钉。 之后便暗中安排布局。 话说胡氏喝了药之后,睡了将近一天一夜,便醒了过来,精神和气色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勉强可以打起精神靠在床边,但是行动仍旧不便,浑身根本没什么力气。 不过这已经是好消息了,云珠赶忙跑去通知萧明月。 此时的萧明月正在吃着早饭,见云珠慌忙来报,便知道一准是姑母的病情有了消息,赶忙问道:"姑母怎么样了?!是不是醒了?!" 云珠高兴地对萧明月说道:"正是。太妃娘娘刚才醒了,精神和气色倒也是好了许多,奴婢看了就马上过来通知郡主了。" 萧明月听了,大为欢喜,不顾自己正在吃着饭,便立马放下碗筷,飞奔到姑母房中去。 身后,云珠和琥珀两个也兴高采烈地跟着萧明月的步子。 到了胡氏房间,萧明月见姑母正依靠在床边在梳洗,便立马跑过去到胡氏身边。 "姑母!"萧明月激动地叫着。 胡氏看到萧明月连忙伸出手,准备拉过萧明月,但却手上毫无力气,手伸到半空之中,便垂落了下来。 萧明月见状,赶紧上前过去握住胡氏的手,说道:"姑母,您终于醒了。" 便又转身吩咐采薇等去为胡氏准备之前剩下的汤药。 胡氏也握着萧明月的手轻声地说道:"明月,你受苦了。我听晴玟说这些日子你为了姑母的病,四处奔波,寻医问药,吃了不少苦头。" 说完,眼角便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萧明月见姑母的病情刚有所好转,如今担心姑母再度伤心,再次伤了身体,便笑着宽慰道:"姑母没事就好,明月只不过尽了一份心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姑母日后要调养好身体才是,如此月儿才可安心。" 胡氏慈爱地看着萧明月,笑道:"姑母的身体怕是不行了,倒是你,姑母连累了你。" 萧明月听了,怕胡氏重新提起来旧事伤心,便劝慰胡氏说道:"姑母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因为姑母的关系,明月又怎么会进宫,也不会认识这么多知心的好朋友,明月要感谢姑母,一辈子都感谢不完呢!" 话音刚落,采薇便端着汤药进来,说道:"郡主,这是之前汤药,奴婢都端过来了。" "试过了没有?"萧明月提防地问道。 "已经用银簪子试过了,干净的。"采薇说道。 说完,萧明月便亲自拿过来,试了试温度。 胡氏看着萧明月徐徐说道:"可是因为姑母的事,影响到了你和陈贤。" 萧明月一边喂着姑母喝药一边安慰说道:"姻缘这种事,哪有什么被影响不被影响的,不过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便是。" 胡氏一边喝着汤药一边说道:"还是要靠自己来争取的,姑母你和陈贤心中都有彼此。" 说着,便拉过萧明月的手,继续说道:"答应我,不要为了姑母做傻事,选择自己觉得应该选择的,不要有顾虑,也不要考虑到姑母。" 萧明月见姑母如此说,便笑着对胡氏说道:"我会的。" 姑侄两个又聊了一会贴心话。 萧明月想着姑母的身体刚刚有所恢复,又恐怕过度劳累,守着姑母吃了早饭后便让姑母继续歇息。 自己则离开了姑母宫中,来到太医署,准备再问张太医要一些补气养血的药方。 出了春宁宫,便转身向前走来到了荷花池,想起来之前在此落水的萧景,想着萧景飞扬跋扈的性格,可他若是活着,兴许大家都不会出事,便在荷花池感慨了一会儿。 感慨过后,便准备往太医院去,正巧遇见了萧蹦蹦跳跳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明月姐姐!明月姐姐!"萧兴奋地叫道。 萧明月看着已经到了豆蔻之年的萧,行为举止却仍旧如同小孩子一般不沉稳,便说道:"如今公主也成了大姑娘了,要稳重一些。" 萧听了,怂了怂肩膀,摇头说道:"我才不要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每日除了女红针织就是弹琴跳舞,再或者读一些女德的书,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被嬷嬷支使来支使去!" 萧明月听了萧的话,不禁为她这颗童真之心和率性的性格高兴。 看着萧手里拿着风筝,便问道:"公主这是要去放风筝吗?" 萧嘟着嘴点了点头道:"是啊,最近都没人陪我玩,姐姐什么时候还能带我一起出宫放风筝?" "太妃娘娘病了,姐姐要在宫里照顾太妃娘娘,你看,姐姐正要去太医署为太妃娘娘抓药呢。"萧明月说道。 "这样啊。那姐姐就不想见到陈贤哥哥吗?"萧歪着脑袋说道。 萧明月听到萧如此说,便有心问道:"公主见过陈将军了?" 萧说道:"是啊,今日在含元殿外见到的,我让他得了空教我骑马,他还问我姐姐过得好不好!" "那……那公主是怎么说的"萧明月问道。 萧眨眨眼,古灵精怪地笑着说道:"我说明月姐姐得了相思病,都快无药可医了。" 萧明月见萧调侃自己,便嗔怪地说道:"公主!公主若是这样戏弄我,那我可走了!" 萧连忙拉住萧明月的衣襟,阻止道:"好了好了,明月姐姐,儿开玩笑的。到时候陈大哥教我骑马,姐姐也一起去,放心,我不会告诉二哥的。" 说完,便欢欣雀跃地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想着和陈贤在宫里见面似乎不大可能,不过倒是可以通过萧这个公主的身份来与陈贤见面。 可转眼想到,如此对萧便不利,若是让人发现,萧文恐怕是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这个妹妹。 而聪明伶俐的萧似乎看出了萧明月的心思,随即说道:"姐姐放心吧,我只带贴身的宫女太监去,一定会万无一失的!两日后,我和陈大哥在郊外的果树林等着你。" 说完又转身蹦蹦跳跳去百花园里放起了风筝。 萧明月一边往太医署走去,一边想着公主所说的话,想着一定是陈贤教的公主和自己说得这些话,否则公主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懂得给自己和陈贤创造机会呢。 当下心里便欣喜万分,想着两个人分开了许久,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又想着如何找一个理由顺理成章地出宫去,于是从太医署出来,看着手里的草药,心里便有了主意。 第六十四章 韬光养晦 到了和萧约好的日子,萧明月便说要去鸡鸣寺为姑母祈福,萧文也不好阻挠,便命士兵们跟着萧明月。 于是,萧明月带着琥珀和云珠带了些宫里的点心等,前往鸡鸣寺,以便布施给穷人。 一路上,来到了鸡鸣寺,上了香之后又把点心布施之后,萧明月便来到后院的的房中,准备抄写佛经,便打发走了跟过来的侍卫和一众仆人等。 只带着云珠和琥珀待在屋中。 过了片刻之后,为了出去不让人发现,萧明月就在云珠和琥珀的帮助下换好了丫鬟的衣服,因为要在寺庙里住一夜,萧明月便准备悄悄溜出去。 萧明月当下便换好了衣服,便对云珠说道:"云珠,有劳你守在这里了。" 云珠一向对胡太妃、对萧明月忠心耿耿,便回说道:"郡主放心,奴婢一定守在郡主回来,郡主快走吧!" 说完,以萧明月需要香汤沐浴之名,便出去支开了门口的守卫。 萧明月和琥珀两个人便悄悄从鸡鸣寺后院溜走,那里人迹罕至,从那里溜走,根本没人发现。 两个人寻常女子着装,出了鸡鸣寺,便往约定好的郊外树林中赶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赶到了树林里,见萧和几个贴身的小太监等候在此。 见到赶来的萧明月,便急忙上前说道:"月姐姐,陈大哥在里面等候已久。" 萧明月便对萧欠身行礼,说道:"今日多谢公主。" 萧连忙说道:"姐姐快不要这样客气,快进去吧。" 说完,便推着萧明月往树林中走去,又对琥珀示意,琥珀便同萧一起留在原地。 萧明月往树林深处走去,只见两侧火红的枫叶,满树上的野果子累累,倒真是一副绝美的秋景,正在走着,忽然被人从后面蒙住了眼睛,然而这双手却给了她足够温暖的感觉,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她知道是他。 "陈大哥?!"萧明月惊喜地说道。 陈贤放下手对萧明月笑道:"明月。你怎么知道是我?" 萧明月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陈贤微笑着说道:"公主的口风不是很严。" 陈贤听了,也回笑道:"是我疏忽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 萧明月说道:"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个惊喜。" 说完,又低着头有些娇羞地嗔怪道:"我以为你回来也不理我了。" 陈贤握着萧明月的手,目光真诚地说道:"放心。我发过誓一定会保护你周全,以后,谁也别想再打你的主意。"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萧明月说道。 陈贤看着萧明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和我毫无关系了,就算我可以不为殿下报仇,他萧文也定不会放过太妃,更不是放过殿下。眼下他只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故作仁慈,有朝一日他根基稳固了,一定会大开杀戒,难道你忘了,三皇子是怎么死的?!" 萧明月听了,感同身受,说道:"我没有忘记,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弟。" "只可惜殿下太过仁慈,当时没有对他斩草除根,如今他小人得志。"陈贤攥紧拳头说道。 "可是我不希望你也因此而卷进去。"萧明月担忧地说道。 "事到如今,我已经卷了进来。况且他萧文又何曾肯放过我,他肯把我留在建康,留在他身边,这是我最好的机会。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居然想打你的主意,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陈贤怒不可遏地说道。 "这样太危险了!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你有事。"萧明月深情地看着陈贤说道。 陈贤浅笑了一声说道:"明月,你知道吗?原本你是我努力的最大动力,我想我努力建功立业,努力封侯拜相就可以守护你一世。" 说完又看向天空,继续说道:"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能怎么样,打败了所有人,最终还是逃不过那一个人的压迫,可若是我能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便不会再有人敢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萧明月听了陈贤的这番话,有些震撼,不过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她知道他的陈大哥并非池中之物。 想了想便说道:"眼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想要除掉萧文我会尽我所能全力支持你,只不过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陈贤把萧明月揽在怀里,说道:"你放心便好,我要为殿下、为太妃娘娘、为你,也为了我自己争上一争,成王败寇,我无怨无悔!" 萧明月靠在陈贤的胸口上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 陈贤看着萧明月,说道:"此前我带去剿匪的五千精兵,已经悉数臣服于我,他们便是我反抗萧文的第一批支持者,我会尽快让萧文信任于我,得到最多的兵权,到时候将其一举拿下。" 萧明月听了说道:"萧文生性多疑,虽然表面上对你委以重用,难保他不会暗中调查你的一举一动。今日我们在此冒险相见,我担心会走漏风声,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多加防备才是。" 陈贤说道:"放心,公主已经是我们的人,出来之前我已经检查过无论是萧文还是薛涛的人都没有跟踪。" 萧明月听罢,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如今萧文和薛涛两个人已经产生隔阂,萧文已经动了铲除薛涛的念头,我们不妨再搅和一下,我们坐山观虎斗!" 陈贤听了,也点头赞叹道:"好主意。薛涛那只老狐狸一直暗中勾结各国势力,贪赃枉法,纵容手下无恶不作,表面上装出一副贤臣的样子罢了。之前武帝念在他是开国元老,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大殿下又念他是朝中老臣又是自己的老师,同样不忍心对他下手,可是如今萧文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我们再推波助澜,便可一举两得。" 萧明月又想到薛涛手上肯定会有萧文的许多把柄,而这些把柄对绊倒萧文也是极好的武器,想着陈贤若是能两头迎合,取得双方的信任,那必然是事半功倍。 便对陈贤说道:"现在还不要彻底表明立场,表面上不论是萧文还是薛涛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得罪,而是竭尽所能去取得他们的信任,到时候一箭双雕,抓准时机下手为强。" 陈贤见萧明月如此替自己考虑,同样担心萧明月的处境,便对萧明月说道:"我不希望你再为我费心,我只希望你每天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如今你整日照顾太妃娘娘已经够辛苦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为我分心。之前萧文对你有意,接着各国都来提亲,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积攒力量,将来可以有能力保护你的一生。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你抢走。" 萧明月听了,笑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过是能尽自己所能替你分担一些,毕竟你一个人,如今如履薄冰的处境,叫我问哦能放心?你若是出了事,我又如何能安心。" "你放心便是,若我成功了,定会风风光光地迎娶你,你将会是我唯一的挚爱,也将会是最尊贵的女人;可若是我失败了,你也不要为我伤心,你要去寻找真正可以给你幸福的人!" 陈贤深情地说道。 萧明月看着陈贤英俊地脸上甚为坚定的表情,便也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会等你,等你给我幸福。" 说完,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又再树林中小坐了一会,散步走了走,萧明月因为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鸡鸣寺,以免被人发现,便与陈贤在此分别。 和琥珀两个人雇了一辆马车,匆匆赶回鸡鸣寺。 陈贤望着萧明月离去的背影,心里百般难受,想着自己横刀立马却要为萧文这种小人鞍前马后,眼看着萧忠流亡在外,胡太妃被囚禁于宫中。最可悲的是自己和萧明月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却不能在一起,更是加重了自己对萧文和薛涛的愤恨。 想着萧忠既然无心争夺皇位,自己如今乃是大将军,现如今全天下之人都知道萧文谋权篡位,杀弟在先,又威逼兄长退位。 各方势力都对萧文的政权虎视眈眈,在这乱世,朝代更迭也极为正常,自己又为何不能当那个先行者。 于是,离开树林,回到将军府,便开始筹谋如何借着薛涛的手对付萧文,又如何在薛涛的手中夺得萧文多年来所做恶事的罪证。 萧明月和琥珀悄悄回到鸡鸣寺,好在一切都没有被发现。 萧明月躺在沐浴的盆里想着,如今大家的处境都是如履薄冰,荣华富贵还是满门抄斩都只不过是看萧文的心情。 想着自己的父母兄长,表哥,高姐姐一家,自己和陈大哥,萧文目前虽然没有下手,只不过是因为时机还未到,若是有朝一日,这些人妨碍他的路,挡了他的道儿,必定将会不得善终,萧景又是何等无辜,还不是轻易就被萧文当了鱼饵。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可怕的人若是任他继续在皇位上带下去,定位成为像夏桀,商纣王那样残暴的君王。 虽然自己一心向往自由,无拘无束,没有牵绊的生活,也不想陈贤卷入这场乱世的纷争当中,可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贤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对所有人来说是希望。 于是,便决定暗中帮助陈贤,势必要助其一臂之力! 第六十五章 薛太傅的美人计 回到宫里后,萧明月便开始筹谋怎么样对付萧文和薛太傅二人。 想着如今二人早已经是面和心不和,眼下两个人不过是互相有把柄在手,相互牵制罢了。 可是这层窗户纸早晚会被捅破,只要早破一天,那就是对大梁江山,对表哥,对姑母,对陈贤,对自己都好。 于是,决定于陈贤分开行动,对萧文和薛太傅两个人逐一攻破,坐收渔翁之利才是最聪明有效的办法。 便准备去接近萧文,以此来掌握薛太傅多年来一桩桩,一件件罪证。 自己又亲手准备了松茸露和板栗糕前往萧文的御书房前去探视,可巧碰见薛太傅也进了宫准备前往御书房。 两个人在大殿外遇见。 薛太傅向萧明月行了礼,萧明月也对薛太傅点头回礼。 薛太傅走上前,看着萧明月带着的一应吃食,笑道:"郡主金尊玉贵,实在乃大富贵之人,如今得陛下赏识,郡主又如此厚爱陛下,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 萧明月听到薛太傅话里有话,便也不想与他口舌之争,便回笑道:"太傅大人过奖了,明月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倒是太傅大人,从龙有功。大人的前途更是贵不可言!" 薛太傅听了淡淡地笑道:"老臣老了,有些不中用了。指不定哪天陛下不高兴,我就要告老还乡喽!郡主年轻有志,将来或许还要靠郡主为老臣的将来指点一二,也未可知。" "太傅大人官运亨通,只会往上走,绝不会往下。"萧明月说道。 薛太傅听后道:"多谢郡主看重。" 说完,两个人便一起去御书房求见萧文。 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片刻,便示意两个人可以进去了。 于是萧明月和薛太傅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进到了御书房。 此时萧文正在批阅奏折,得知二人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正在批阅的奏折,对小太监说道:"赶快给郡主和太傅大人赐坐。" 话音刚落,两位小太监便从翡翠屏风后面搬出来两把小叶紫檀的椅子,分别放在萧明月和薛太傅身后。 "多谢陛下。" "臣谢过陛下。" 萧明月和薛太傅两人先后说道。 萧明月今日略施了粉黛,看上去更加清新可人。 萧文见了萧明月只穿着蜜合色的锦缎单衣,便关切地说道:"如今天气转凉,郡主也该多加一件衣服才是。怕不是宫人的疏忽,回头寡人就叫人为郡主多做几件秋衣送去。" 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连冬衣也准备出来。" 说完,便找来小太监,传令给宫里的裁缝为萧明月赶制秋衣与冬衣。 萧明月便推辞说道:"陛下不必麻烦,明月宫里的衣服甚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文问道。 于是萧明月便故意装出楚楚动人,弱不禁风的姿态来。 对萧文说道:"秋衣臃肿,冬衣则更加臃肿,我若早早穿上,必定显得体胖,看起来笨重又难看!" 萧文听了,微笑着说道:"郡主过分的忧虑了,郡主本就身姿健美,行动如弱柳扶风,就是多穿上几件厚重衣服也不碍事。" 说完,又看着薛太傅问道:"你说是吧?太傅大人?" 薛太傅本也是来讨好萧文的,不想碰到了萧明月,抢先了自己一步,心中自然是不愉悦,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见萧文如此发问,便也不得不陪笑道:"陛下所言甚是,郡主体貌皆仙娥,增一分则过胖,减一份则过瘦。无论淡妆浓抹还是衣裳华丽或是衣着素雅,都是国色天香之态。郡主还需保重贵体才是。" 萧明月微微一笑,故作娇羞地说道:"陛下和太傅大人谬赞,明月哪里称得上国色天香呢!" 说完,又对萧文说道:"明月听说陛下近日来国事操劳,便亲手做了些点心和粥羹带给陛下。" 说完,便示意采薇把食盒打开,萧文看见里面的板栗糕和松茸露和银耳粥,便欣喜萧明月肯对自己用心,便立马让采薇把食物端到桌案上。 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便动身为萧文整理桌案。 萧明月见状便立即起身,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说完,便走上前亲手为萧文整理桌案上的公文奏折。 正巧看见工部侍郎上书弹劾薛太傅私吞建造河运船只的公款,萧文还未批阅,却已经标记了一个红圈。 又亲手把吃食端到了萧文面前。 说道:"这板栗糕是明月亲手做的,银耳粥也是明月自己熬的。" 萧文一边品尝着一边赞叹道:"味道甚好。郡主有心了。" 萧明月用汤匙为萧文盛着粥,在一旁笑道:"陛下喜欢就好。" 又见萧文良久不曾提奏折之事。 便对萧文说道:"相必今日薛太傅与陛下有要事相商,明月来的不巧,还是先告退吧。" 说完,便准备动身离开。 萧文听到萧明月这样一说,便开口阻止道:"郡主多心了。薛太傅找寡人来想必不是什么要紧事。" 又看着薛太傅,问道:"太傅大人可有什么事?" 薛太傅此番前来是为萧文献上两位佳丽,想着萧文上位以来,除了之前做皇子的两位侍妾之外,没有册封其他妃嫔,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地位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高处不胜寒,跌下来只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便想着亲手送两位美人给萧文,常常为自己吹一吹枕头风,自己的地位倒也稳固一些。 况且如今萧文即使再怎么中意小郡主也无法正式册封,即便萧将军同意,小郡主同意,其他各国国君蕃王又岂会同意。 便胸有成竹地开口说道:"老臣考虑到陛下继位已久,后宫却 缺乏为陛下打点琐事,开枝散叶的良人,陛下以国事为重,日理万机,可是也要延续血脉,劳逸结合才是。" 萧文听了,若有所思,便知道了薛太傅的来意,故作镇定地问道:"有劳太傅大人惦念,不知太傅有何高见?" 薛太傅起身趋礼说道:"臣不敢。臣不才,已经为陛下物色两位佳丽,才色俱佳,献给陛下,希望可以为陛下开枝散叶,为陛下解忧。" 萧文听了,嘴角上挑一笑说道:"多谢太傅大人费心,只不过寡人素不好色,寡人平日繁忙的很,怕是会辜负太傅大人的美意。" 薛太傅见萧文有所推辞之意,便随即说道:"能侍奉陛下左右,乃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莫非陛下嫌弃老臣所选之人不您的眼?" 萧文听了,忍不住笑着,又看了看旁边萧明月,想着如今萧明月突然对自己用心,虽然正事自己心中所想,可又担心萧明月另有所图。 薛太傅的行为正好帮了自己,便决定留下薛太傅所进献的美人。 便对薛太傅说道:"太傅大人多虑了。既然如此,明日便让她们进宫来吧,寡人分别赏赐她们珑喜宫和华茵宫,封为美人。" 薛太傅听了立马叩谢道:"如此,老臣替二女谢过陛下,明日午时之前,老臣便派人送二女进宫。" 萧文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办吧。" 薛太傅见自己的阴谋得逞,心中大悦,便又趋礼说道:"陛下为国事繁忙,老臣就先告退了。" 萧文便令小太监前去恭送薛太傅。 见薛太傅回去之后,便看着在一旁发愣的萧明月。 好奇地问道:"郡主在想什么?" 此时,萧明月想着萧文既没有把奏折给薛太傅看,又没有怪责于他。 心中对二人的关系便已经走了定论。 以薛太傅在朝中的身份地位,背后若无人撑腰,哪个敢贸然弹劾于他,而又看萧文对这弹劾奏折的反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想着陈贤若此时拉拢薛太傅定会成功,便暗暗地准备想法子通知陈贤。 叫萧文如此问自己,便随即反应过来,故意打趣地说道:"陛下这么草率就封了美人,又赐给了宫殿,连人都还没见过,难道不怕是丑八怪吗?!" 萧文听了,笑了笑,说道:"郡主是为寡人考虑,不过真的是多虑了。薛太傅又岂敢进献丑女给寡人,那就等于在戏耍寡人,除非他活腻了。" 萧明月接着又说道:"想不到陛下也是贪恋美色之人,之前还说什么素不好色,都是胡诌忽悠人的吧,如今可是暴露了。" 萧文听了,得意地说道:"寡人可不可以理解为郡主这是在吃醋呢?!" 接着又说道:"本来不想召进宫来,无非是想试探一下郡主的反应,如今想想,寡人倒是后悔的很。" 萧明月见萧文如此说,便也不急于否认,想着不如就让萧文这样误会也好。 便随即故作冷淡地对萧文说道:"我看男人的本质都一样,不过都是为了花心找借口。如今陛下已经新纳了两位妃子。一来要恭喜陛下,二来以后为陛下做糕点,茶粥之类的琐事也轮不到明月了。" 萧文又说道:"放心。御书房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不过是宫里多了两个普通人而已,你不必在意,你仍旧同现在一样便可。" "多谢陛下。明月还要回去为姑母煎药,就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说完,萧明月便也离开了御书房。 第六十六章 娡公主 萧明月回到了春宁宫,见姑母胡氏气色有所好转,很是欣喜,便让人做了胡氏最爱吃的清蒸鲈鱼,又亲手做了桂花糕和血燕粥给胡氏品尝。 屋内。 萧明月亲手喂着胡氏喝燕窝粥,一边说道:"如今姑母气色甚好,要多吃一些才是,我已经吩咐小厨房为姑母做了最爱吃的清蒸鲈鱼。" 胡氏倚靠在床边,笑着看着萧明月,缓缓地说道:"明月,何必如此费心呢,如今姑母已经是罪人,陛下没有降罪于我们母子,已经是万幸,切勿再为了我生是非。" 萧明月担忧姑母还在相着滴血验身之事,恐怕胡氏旧疾复发,便宽慰道:"姑母万万不可如此思量,先帝和姑母的感情坚不可摧,先帝第一个不会怪罪姑母,其次,明月以为,这祖辈传来下的滴血验亲之法,未必精准。况且,姑母是先帝亲封的皇妃,谁也别想排挤您,不敬重您。" 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用汤匙为胡氏搅着燕窝,又送到胡氏嘴里。 胡氏听了萧明月这番话,思来想去,觉得对不起先帝,也对不起萧忠,如今也连累了萧明月,便越发觉得愧疚。 轻声说道:"就算这宫里的人表面上不说,可是背地里也会戳着我的脊梁骨,我一个将死之人也就罢了,只不过如今也连累你,更加对不起忠儿。" 说完,从眼眶里流出两行泪来。 萧明月看了连忙拿出手绢为姑母拭去脸上的泪水。 又心疼地对姑母说道:"姑母快别这么想。这怎么能是姑母一个人的错呢?!况且先帝对姑母真心实意,多年来恩爱有加。月儿想,以先帝的英明神武,即便先帝在世,也绝不会怪罪姑母的。况且自古以来,没有子嗣,收养继承人的皇帝也大有人在,像三国时期曹操收养义子,视为己出,也是准备把自己的江山托付与他。" 胡氏叹了口气,说道:"怪只怪我就忠儿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我能先帝诞下其他子嗣,该多好。可偏偏就忠儿这么一个孩子,还遭遇了这般劫难,从小到大,我都让他不许同其他兄弟争什么,忠儿也是好孩子,用功读书,老实本分,爱护手足。即便宫人们犯错,他也从不责罚。我根本没想着什么‘母凭子贵',我只想让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过完一生。可是偏偏造化弄人,老天既然让我的忠儿继承了皇位,又何苦这样对我们母子。现如今也不知道忠儿在哪里,吃饱了穿暖了没有?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他,让他经历这等风风雨雨,如今要四处躲藏。" 说完,又继续流着泪,望着窗外默不作声。 萧明月为了安慰姑母,便忍着心酸,强颜欢笑,说道:"表哥素爱自由无羁绊的生活,讨厌这宫里的尔虞我诈。姑母放心便是,明月已经暗中让人护着表哥的安危。又有高姐姐在身边照看,表哥绝对不会有事的,或许此时此刻,两个人正在游山玩水也未可知。" 胡氏听了,抓着萧明月的手,回问道:"他们真的不会有事?!" 萧明月看着胡氏微笑道:"姑母放心吧,先前我已经把表哥和高姐姐两个人托付给宫外宇文迪的人了,宇文迪和我也算是朋友,定会守护他们平安离开建康,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表哥他们落脚的。" 胡氏听了,便放心些,点了点头。 说道:"姑母真的没有白疼你。姑母要替你表哥好好谢一谢你,你救了忠儿的命,也救了姑母的命。" 萧明月忙拉过来胡氏的手,抚慰地说道:"姑母快别这么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爹爹和兄长多年来驻守在边关,每每遭奸人嫉恨,对父亲谗言诬告,先帝虽然是明君,可也是多亏了有姑母,我们一家人才能多年一直都平安无事。如今姑母和表哥落难,明月不过是替全家人略微尽了一些绵薄之力,姑母何足挂齿。" 胡氏听了,感动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也要跟着经历这些。" "这些也是别人想经历还经历不到的呢!姑母好好养着身体,等姑母好了,明月陪着姑母绣花,赏花,酿桃花酒,好不好?"萧明月笑着哄着胡氏开口说道。 "好,好。如今有你陪在姑母身边,姑母便已经足够知足了。可惜因为姑母,耽误了你和陈贤的事,我听晴玟说,此前各国来提亲,你让他们回去找到北冥大鱼的眼睛来做聘礼,如此,那不过是传说儿子,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婚姻大事?姑母以为,眼下局势,你若能趁早嫁出去便是最好,嫁的越远越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胡氏说道。 萧明月微笑着看向胡氏说道:"姑母!明月不想嫁人,明月愿意一直陪在姑母左右,也根本不想嫁到别国去,其他国家不是荒凉沙漠,便是严寒酷暑,哪里比得上我大梁舒适,这里有我的亲人们,我才不要离开这里到别国去生活。" 胡氏听了萧明月这番话,不禁也笑道:"傻孩子,不管怎样,你都是先帝册封的郡主,若真的嫁到别国去,你这样的好模样,又这样的聪明,日后定会成为一国之后。又有何不好?" 萧明月听了,撅着樱桃般的小嘴喃喃说道:"明月才不稀罕做什么王妃皇后,想着以后要和别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我宁愿回到云翠庵去做尼姑。" 旁边的云珠和晴玟听了,也不禁笑道。 晴玟说道:"郡主若真是去做了尼姑,那便是全天下最俊俏的尼姑。恐怕这天下也会有一大半的男人因为郡主而出家呢!" 云珠也在一旁笑道:"郡主若做了尼姑,到时候引得天下男子伤心欲绝,岂不是罪过,罪过。"一边说着,一边又合起来双手,对萧明月调侃起来。 萧明月见二人拿自己打趣,便故意装作嗔,说道:"好啊,你们两个敢笑话我,那到时候,我定要带上你们两个,给我作伴,你们也别想找如意郎君了。" 晴玟和云珠互相看了看,笑着道:"我们倒是愿意追随郡主呢!" "什么如意郎君,我看也比不上和咱们郡主在一块有趣。"采薇端着清蒸鲈鱼进来,听见几个人的对话,便来开口说道。 “你也也是浑话。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人,若是不配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岂不是辜负你了。"萧明月说道。 “可不是,采薇又会上妆又会挽发,样样精通,真让人羡慕。"琥珀说道。 "你怎么也说起我来了啊!?你自己不也是又会钓鱼又会做风筝,还懂和天上的鸟沟通,那你岂不是也该嫁一个拥有千亩良田,万座鱼塘的庄主?"采薇含笑地对琥珀道。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戏说下去了。越说下去,我倒真觉得你们想嫁人了呢!“萧明月说道。 说完,便为胡氏新手盛了鱼汤,晴玟又喂了胡氏吃了稀饭和鱼肉,因胡氏也算是大病刚刚初愈,饮食不能过于油腻,又不能太过清淡,几个人便想着法子为姑氏做着膳食,小厨房的宫人平日里受胡氏和萧明月的恩惠,如今便也尽心尽力,加上萧文看中萧明月,旁人也不敢落井下石,春宁宫里里外外虽不如往日荣华,却也留得脸面。 同胡氏吃了午饭,又看着胡氏喝了汤药,天气也冷了起来,不比之前几日暖阳一般,萧明月见姑母也乏了,便让晴玟等人伺候胡氏午睡。 自己便离开了姑母房中,想着日前御书房一事,便准备传递消息给陈贤,思来想去,便只有找到萧。 用自己之前做的两个荷包,一个桃粉色的,一个银灰色的。 把之前自己在御书房所见所闻和猜想推断,悉数写了下来,装到了银灰色的荷包里。 便带着两个荷包前去找萧帮忙。 此时萧刚下了学堂,况且素不喜欢读书,在课堂上被先生打了板子,正躲在荷花池的走廊便抽泣。 见萧明月来了,颇为惊喜,也顾不得被打了手板,便问道:"明月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宫去玩?" 萧明月看着满脸泪珠的萧,说道:"等姐姐得了空便带你出去玩。不过方才见公主哭的梨花带雨,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萧听了,便委屈地伸出来双手,放到萧明月面前,低声说道:“看!我背不出来书,先生就打我板子,当着其他人,一点情面都不留。“ 萧明月看着萧一双嫩白的小手被打得通红,有几处似乎都要破了皮儿了,很是心疼,可见这个先生真是个老古板,一点都不通情达理。转身对琥珀说道:“快去太医署,拿着上好的金疮药过来。“ 萧更加委屈地说道:“儿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材料,不似大姐和三姐,更不想明月姐姐这般咏絮之才,单凭先生怎么打,也开不了窍了。" 萧明月听了,见萧如此贬低自己,不禁含笑道:“公主怎能这般贬低,我倒是觉得郡主聪明着呢。" “真的吗?月姐姐?"萧惊奇地问道。 “当然了。公主虽不喜诗书文墨,但公主弹得一手好箜篌,又精通水袖舞,单单是这两样,已经艳压群芳了。" 第六十七章 珑美人?华美人? 见萧明月如此赞美自己,萧便开心地说道:“整个皇宫里,除了母亲之后,明月姐姐是唯一一个常常鼓励儿的,也是唯一一个喜欢和儿一起玩儿的。以后明月姐姐去到哪里,儿就跟到哪里。" 听了萧如此爽朗的言语,萧明月不禁笑了起来,摸了摸萧的脑袋,细声说道:“公主这么优秀,大家都喜欢你。只不过公主身份尊贵,其他人难免会和郡主保持着距离。" 萧眨了眨月牙般的双眼,撇了撇嘴,说道:“儿知道明月姐姐是在安慰儿,不过没关系,有明月姐姐陪着儿,儿已经很开心了。难过的时候想想,也就好多了。" 说罢,露出一脸纯真的微笑,撒娇般地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见萧还如同小孩一般,便宠溺地笑道:“公主还真是人小鬼大,好了好了,等我哪天有空了一定带你出宫去玩,到时候姐姐带着你逛集市去。" 萧一听说去逛街,便立刻兴奋了起来,从小便长于深宫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不过就是之前央求着陈贤,被带着出去郊外玩了一次,想着外面的市集上一定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便喜不自胜,忍不住地问道:"明月姐姐,你倒是经常出宫,可不可以告诉我外面都有什么好玩的啊?外面的人也像我们这样,一日三餐,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吗?是不是做不完功课,也要被先生打板子?" 萧明月听了萧一连串的问题,想了想,便解释道:"外面和宫里可是不一样的。外面几乎都是普通人,一日三餐是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的,很少有家里可以请得起仆人,还有的人啊连一日三餐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啊,大多数女孩子是不能读书的。" 萧听了,甚是疑惑,巴不得早一点出去看一看。 萧明月见萧如此心急如焚,便说道:"公主莫急,等你的功课好了一些,什么时候先生不再打你了,我就去求陛下,让我带你出宫。" "太好了,儿一定尽力完成,争取不再挨打。"萧信心满满地说道。 "不过,姐姐还有一个忙需要公主肯帮才行。"萧明月说道。 "无论什么忙,儿都会帮明月姐姐的。"萧肯定地说道。 萧明月便从衣袖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枚荷包,拿到萧面前。 对萧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这个桃粉色的给公主,里面装了茉莉花,可以时常为公主提神醒脑。" 说完,便递给萧。 萧惊喜地接过来荷包,看到上面绣着仙鹤的图案,从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气,便开心地对萧明月说道:"多谢明月姐姐,儿一定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和这个荷包寸步不离。" 萧明月见萧如此喜欢,很是欣慰。于是又拿着银灰色的对萧说道:"这个银灰色的,是给……" 还未等萧明月说完,萧便鬼精灵一般抢着说道:"一定是给陈大哥的吧!" 萧明月听了,想着萧正猜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便有些羞怯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听到。 便低声对萧说道:"还望公主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第三个知道此事,不然陈贤就麻烦了。" 萧会意,便配合萧明月说道:"我知道,儿知道二哥不喜欢明月姐姐和陈大哥在一起,而儿想让你们俩在一起。所以我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如此,便有劳公主了。"萧明月感谢道。 萧说道:"明月姐姐不必如此客气,儿会找机会悄悄地塞给陈大哥的,姐姐就放心吧。" 两人说完后,萧明月便又给萧的手涂了些金疮药,萧明月便让萧回去养着受伤,继续读书去了。 萧离开后,琥珀便对萧明月说道:"小姐,这宫里咱们也有日子没逛一逛了,奴婢刚才见百花园里的海棠花都开了,这些天姑娘一直待着太妃娘娘的宫里,如今趁着出来,咱们去散散心吧!" 见琥珀如此想去转转,萧明月也想着确实自从自己先前去了云翠庵,后来又加上表哥出了事,自己有日子没有在这宫里逛上一逛了,也不知都有了什么变动。 便遂了琥珀的心意,便径直朝着百花园走去。 一路上,碰见了几对宫人端着宫缎的衣裙和首饰步履匆匆。 琥珀在一旁看了,好奇地说道:"如今宫里也没有什么妃嫔,公主们也都还小,不知道送去哪个宫里的?" 萧明月便想到那日薛太傅所说,为萧文献上两位绝色美人之事。 想着,以薛太傅的行事作风,再算一算时间,人也该入宫了,便猜到了这些东西是送去新册封的妃嫔宫中去的。" 便侧过头对琥珀说道:"想必这宫里是又添了新人了,陛下定是纳了妃嫔了。" 琥珀听了,疑惑地问道:"小姐怎么知道的?" 萧明月停下了脚步,对琥珀说道:"如果不信,你去问一问那些宫人。" 琥珀为了验证萧明月所说,便找个一个端着宫缎路过的小宫女,问道:"打扰了,我是春宁宫的,不知妹妹端着这些东西要前往何处?" 那小宫女身量未足,生的也算清秀,看上去很是怯懦,见琥珀如此发问,又不好不回答,便轻声说道:"奴婢奉旨,把这些东西送到珑喜宫去,交给珑美人。" 旁边一个看起来机灵一些的宫人说道:"陛下刚封了两位美人,分别赐居珑喜宫和华茵宫,封号珑美人和华美人。内务府的王公公特地命奴婢等送这些衣裳钗环送去两位美人宫中。" "珑美人?华美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琥珀听了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就是刚刚不久的事啊。" 小宫女说完,便离开了。 萧明月看了一头雾水的琥珀,说道:"我们快走吧,不是还要去百花园吗?" 琥珀连忙跑到萧明月身边,不解地问道:"陛下怎么莫名其妙地册封了两个美人啊?陛下不是一直出了名地不好女色,而且,之前一直青睐姑娘,如今怎么就'始乱终弃'了呢?" 萧明月听了琥珀如此说道,很是哭笑不得,便嗔怪地说道:"傻丫头,隔墙有耳,以后不许再说陛下的不是。而且这也不能叫做‘始乱终弃'。" 琥珀一脸问好地问道:"那应该叫什么呀?" 萧明月边走便回头笑道:"皇帝嘛,不是都应该坐拥后宫佳丽三千!" 琥珀在一旁听了,连忙对萧明月说道:"小姐说的也是。我们小姐向往自由,以后一定会嫁给一个一心一意,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萧明月想着自己虽不喜欢萧文,又和他是仇敌,但是见他如今纳妃如同买胭脂水粉一样随意,便不禁想到陈贤,若是自己的陈大哥以后成了一方霸主,会不会也一样。虽是逢场作戏,可是…… 想到这里,便不禁感伤起来。怔怔地望着荷花池里的残荷,想着任凭夏天的荷花开的再美,再与众不同,可是人们还是一样不会拒绝去赏其他的花儿。 琥珀见萧明月对着荷花池怔怔地发呆,便问道:"姑娘?!姑娘?!" 萧明月听见琥珀叫着自己,便回过神来,说道:"走吧,我们回宫去!" 琥珀听了萧明月要回宫,便不解地问道:"姑娘不去百花园看海棠花了?" "海棠花?"萧明月问道。 "对啊,海棠花开的可好了。如今这入了冷的天,海棠还能开的这么好,可是不容易呢!"琥珀道。 "是啊,海棠开得好又不是它的错,如果让它选择,它会不会心甘情愿待在这宫里呢?"萧明月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待在这宫里啊?"琥珀问道。 "没什么?你想看我们就去看吧。"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说完,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向百花园走去。 大概走了百十来步,便到了百花园就近的小脚门。 两个人便进了园子,园中其他花都几乎已经凋零破败,唯有海棠花开的格外好,引人注目。 粉的,红的,白色,远远望去,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正在观赏,走着走着,便看见不远处两位女子也在赏花。 "我们过去看看吧?看看是哪个宫里的?"琥珀说道。 说完,萧明月和琥珀便走过去,准备一看究竟。 而正巧此时两人也刚好回头,四个人四目相对。 "青鸾姐姐!青鸢姐姐!" "青鸾姑娘?!青鸢姑娘?!" "明月妹妹?!琥珀?!" 几个人先后说道。 萧明月和琥珀便赶忙上前去,青鸾和青鸢也走过来。 萧明月最先开口说道:"想不到竟然在此处又见到了二位姐姐,之前明月也曾去庵中找过二位姐姐,静修师太说二位姐姐已经离开了。" 接着,握着两人的手,又说道:"不曾我们会在宫里又见面了。" "明月妹妹,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们姐妹俩也十分想念你,日日盼着可以再见。"青鸢说道。 "是啊,若不是之前得明月姑娘照拂,我的病哪里能好的彻底呢,早就想可以亲自感谢妹妹,如今终于有机会了。"青鸾说道。 "珑美人,华美人,原来你们两位在这里啊,陛下正在找你们二位呢!"御前宫女说道。 又看向萧明月,笑道:"郡主也在啊,陛下特地让我来传口谕召见两位美人。" 第六十八章 姐妹重逢 两人见皇帝召见自己,青鸾便对萧明月说道:"陛下召见我等,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改日我们姐妹自会上门看望妹妹。" "如今我们也进了宫,往后便要和妹妹朝夕相处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望妹妹多加提点。" 青鸢也在一旁细声说道。 萧明月虽说对两人摇身一变成了这宫里的美人之事迟疑,却也配合地说道:"那是自然,两位姐姐既然进了宫,日后明月定会帮衬着两位姐姐,况且二位姐姐如此出尘貌美,陛下自然会流连于姐姐们。只怕以后明月也要仰仗两位姐姐了。" 青鸢笑了一下,说道:"明月妹妹贵为郡主,之前愿意与我们姐妹二人交好,我们对妹妹感激不尽。" 青鸾随即也说道:"是啊,妹妹金枝玉叶,为人和善,我们姐妹能认识妹妹才是三生有幸,日后我们在宫里只怕还要依仗妹妹指点,方不失了规矩。" 萧明月看着二人的夸赞,内心虽然疑惑重重,但却微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已经派人来催促了,两位姐姐赶紧去面圣吧。" 青鸾和青鸢二人听后,便相视一笑,齐声对萧明月说道:"明月妹妹,那我们先辞了。" 说完,便跟着大宫女离开,前去觐见。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明月不解地想到,二位姐姐如何会在薛涛的安排下进了宫?薛涛为何偏偏选了她们两位?想来,自己此前偷偷跑出宫去云翠庵那日,两位姐姐便已经被薛涛接走了,静修师太之所以不敢说是薛涛,只说是被某位达官贵人带走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萧明月只当是二位的远亲来寻了她们,可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会成为薛涛的人。 如今薛涛让她们进了宫,不过是利用她们在萧文耳边吹风点火,为自己说好话传递消息罢了。 可是按照萧文的性格,想必早就已经看出了薛涛的阴谋,之所以没有拒绝他,反而还配合着他,一定是在等"猪养肥了再杀。" 表面上不和薛太傅撕破脸,是因为都有对方的把柄在手里,这个时候他根基不稳,若是把薛涛往死里逼,薛涛势必会狗急跳墙,和萧文鱼死网破,到时候朝野动荡,各方势力一定会趁火打劫。 萧文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也就只好将计就计,收下了美人,也就等于安抚了薛涛的一颗心,表面上两个人还是君臣,还是朋友。 可实际上,暗中筹谋算计,谁输谁赢,就看谁装得好,谁下手的快了。 萧明月知道,越是这样,对陈贤,对天下来说也就越有利。 大梁若是长期掌握在这两个人手中,他们一个贪得无厌,早晚有一天,梁国的国库会被盗干净;另一个生性多疑,心狠手辣,长期下会,也会民不聊生,朝中会内斗不止,对梁国对天下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想着既然两个人关系已经如此僵化,倒也是老天有眼,给了陈贤大好的机会,给了天下希望,。 只要陈贤可以帮着其中一个干掉另一个,最后在反杀,便是最好的结果。 便希望陈贤可以顺利地取得薛涛的信任,到时候来个一食二鸟才好。 眼下青鸾和青鸢两位姐姐进了宫,不管带着什么使命,都是来对付萧文的,既然是薛涛的人,那是自己和陈贤的盟友,是天下的盟友。 想着日后定要多多帮衬二位姐姐才行。一来是为了昔日姐妹情分,二来也是为了拉萧文下马,有利于天下。 想到这里,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嗯!如此甚好!" 一旁的琥珀听了萧明月这没头没脑的话,便不解地问道:"小姐,你又在说什么呢?奴婢一句也听不懂啊!" 萧明月对琥珀笑笑,说道:"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些好玩的事情而已。" 琥珀便说道:"果然小姐出来散了散步,心情都好多了。" "可不是嘛。一定我们就多出来走一走。"萧明月说道。 琥珀听了点了点头。 接着又说道:"想不到青鸾和青鸢两位姑娘如今成了陛下的妃嫔,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天下说大也不大,说小呢也不算小,或许是巧合而已。"萧明月不想琥珀胡思乱想,便故意说道。 琥珀听了想了想,说道:"小姐说的也是。不过之前见两位姑娘无欲无求的样子,但真像是世外桃源中的仙女,可是不曾想如今也成了这宫里的人。" 说到这里,琥珀便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深宫之内,连一只鸟都不自由,人进来又有什么好呢?!" 萧明月听了琥珀如此感慨,不禁被逗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如今也学得古人一般,这么多感慨" 琥珀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还不是和小姐学得嘛。奴婢平日里看小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包括说话的语气和腔调都那么惹人怜爱,便私下里偷偷学习,希望可以学得一些皮毛。 萧明月歪着头看着琥珀问道:"哎!我真的如此像个老妪?" 琥珀解释道:"才不是,是奴婢学得不够好。小姐的举止简直就像是公主!不,是比公主还像公主,嗯……是像天下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身份嘛?"萧明月看着正眉飞色舞的琥珀问道。 琥珀想了想,便说道:"奴婢才疏学浅,怕形容不好,奴婢想,小姐一定是天下的仙女下了凡。不然怎么生得如此动人,又如此有才学,既懂得医术,可以治病救人,又心地善良,而且还特别……" 萧明月见琥珀如此夸赞自己,听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便赶忙阻止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哪有你这样一直夸自己家小姐的嘛,岂不是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琥珀说道:"小姐不知道,好多宫女和小太监们也都背地里夸赞小姐呢,而且程度比奴婢还夸张。 "这怎么能行呢?我看啊我得想个法子,阻止这些人才行。"萧明月慢慢说道。 "为什么啊?大家都喜欢小姐,这样有什么不好?"琥珀好奇地问道。 萧明月回想着自己来到建康以后,几次在人前出了风头,虽然是都是不得已,或是为了救人,或是为了大梁的颜面,可是却连二连三让自己引起大家的注意。 如今自己虽然编造出了“北冥大鱼"的谎言来搪塞众人,可是也不是万全之策,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失去了耐心,不再做出君子模样,自己又要如何应对? 便向前走着,一边回过头说道:"难道你忘了之前各国来朝之事嘛?若不是本小姐机灵,应付了过去,你和我现在说不准要在哪一片草原或者是沙漠过日子呢!" 琥珀也跟上去,说道:"小姐说得是,可是小姐就没有想过,宇文公子在那些求亲者之中,胜算最大,若是小姐和宇文公子在一起,那就可以过小姐想过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萧明月听了琥珀的话,便抱着胳膊,有些气愤地说道:"你不提那个纨绔子弟,我差点忘了。你知道吗?之前各国来建康求亲,都是因为那个纨绔子弟在捣鬼,他这哪里是在帮我,分明就是在害我嘛!" 琥珀在一旁,说道:"可是奴婢觉得宇文公子和陈将军一样,眼睛里都是小姐,对小姐绝对的真心。如今小姐已是碧玉年华,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番了,奴婢知道小姐心里中意的人是陈将军,可是现如今小姐是没办法和陈将军在一起的,况且奴婢觉得小姐心里也是有宇文公子的。这两个人相处嘛,只要有好感,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而且宇文公子仪表堂堂,身上又有不同于我们大梁男子的气质,和小姐也是绝配呢!" 萧明月听琥珀如此夸赞宇文迪,便含笑地说道:"既然你这样夸赞那个纨绔子弟,想必是看上他了,不如我把你嫁给他如何?" 琥珀说道:"小姐又拿奴婢开玩笑了,宇文公子又怎么会看上奴婢呢,而且奴婢又根本配不上宇文公子。" "哦?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萧明月看着琥珀问道。 琥珀转过身去,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当然了。奴婢从未有此奢望。" 萧明月又问道:"那你中意谁啊?" "奴婢……" "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是宫门上那个俊俏的侍卫?还是禁军新开的副都统?还是之前我们在宫外遇到的乔公子?" 琥珀在一旁听了直摇头。 "呀!该不会是御膳房的德喜吧?"萧明月嬉笑道。 "才不是呢,小姐不要乱猜了。"琥珀低头说道。 见说了几个人都不是,萧明月便好奇地问道:"快告诉我,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谁啊?" 琥珀压低着头,红了脸说道:"小姐快别问了,咱们回宫去吧。" "不,你脸红了,我非要把这个人问出来。" "小姐,真的没有啊。" "你骗人,你再不说的话,我就当是德喜了,回头我告诉他你惦记着他呢!" "小姐!你不许胡说。" "那你快告诉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走边开着玩笑。 第六十九章 带小公主出宫 萧明月和琥珀赏完了秋海棠,便回到了春宁宫里。 这边姑母胡氏也歇息完了,坐在里间的窗户旁,看着窗外的猫儿、狗儿的打架。 听见云珠回报说萧明月回来了,便立刻吩咐云珠叫萧明月过来。 云珠出去后,便对宫院里手捧着海棠花的萧明月说道:"郡主,太妃娘娘此时醒了,正在找您呢! 萧明月听见姑母醒了,便兴匆匆地跑进里间,看到姑母胡氏正坐在窗户边的席坐上,便快步走到胡氏身边,说道:"姑母才有了些精神,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呢?如今天冷了,姑母可别着凉才是!" 说完,又叫晴玟在屋子里的碳火盆里加了些碳火。 胡氏便笑着说道:"还不到十一月,姑母哪里就有那么娇气了?我这病症说好便好,若是因此而加重,那也是天意如此。" 说完,又忍不住"咳咳咳"咳嗽了起来。 萧明月连忙为胡氏捶着背,又一边叫琥珀和采薇拿来痰盂和清茶来。 待胡氏吐出了痰秽之物,又亲自侍奉胡氏喝了止咳化痰的清茶。 又问道:"今天张太医来过了没有?" 云珠回说道:"来过了,替太妃娘娘诊了脉,张太医只说脉相平和,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渐渐痊愈。" 说完,晴玟也带着两个小宫女进来,两个小宫女手里都端着盆碳火。 晴玟说道:"这屋子里还不够暖和,娘娘又受不了冷,奴婢想着多加几盆碳火。" 萧明月便点头同意,说道:"如此甚好,都点上吧!" 说完,晴玟便带着小宫女用木屑生了火,将两盆碳点着了。 胡氏轻声说道:"为了我这个久病之人,你们原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何况这屋里已经足够暖和了,就算不暖和,我也忍得住。" 又看着萧明月说道:"以后不必再为了姑母的事麻烦下人了。" 萧明月听了,微笑着对胡氏说道:"姑母放心便是,这些理应是姑母应该享受得到的。哪里就麻烦别人了呢!有明月在,没人会说姑母一句闲话的姑母就只负责安心养病,等姑母病好了,明月带姑母出宫去划船、看风景去!" 胡氏一边拉过萧明月的手一边摸着萧明月的脸颊说道:"姑母此刻有你在身边,已经了无遗憾了。" "姑母放宽心,姑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姑母还要看着明月嫁人生子呢!"萧明月看着胡氏亲近地说道。 胡氏看着萧明月笑着说道:"姑母一定会看着我的月儿嫁人,生子。月儿才貌双绝,漂亮勇敢,日后一定会嫁得良婿,姑母会在菩萨面前为月儿祈祷的,愿月儿早日嫁得佳婿,有所依靠,可以无忧无虑,幸福美满地生活。" "姑母!"萧明月靠在胡氏的怀中眷恋不舍地说道。 胡氏又吩咐其他宫人出去,悄悄地让萧明月打门里面箱柜,拿出里面一个宝蓝色的锦盒,又让萧明月从床下拿来钥匙,让萧明月打开看。 萧明月打开看时,便看到箱子里都是一些名贵的收拾和金银玉器之类的体己。 说道:"这些便是姑母从进宫以来所积攒下来的体己。现在姑母把这些都交给你,日后,你总会用得上。" 萧明月看着满盒子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便疑惑地问道:"姑母为何要将这些东西交给明月?" 胡氏微笑地看了看萧明月,叹了一口气说道:"姑母如今也老了,在这宫里大半辈子锦衣玉食。这些年来,得到了荣华富贵也失去了一些宝贵的东西,钱财对姑母来说,已经毫无用处。" 说完,又褪下手臂上的一对翡翠镯子交给了萧明月,继续说道:"倒是你还年轻,姑母看得出来,将来你的命运一定不会平凡,保不准会经历绝伦显贵,可是姑母又怕你命运坎坷,多少会受些磨难,日后你多带着些银钱珠宝在身,对你没有坏处。" 萧明月听了说道:"姑母,明月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这些,明月不能要。" 胡氏见萧明月推脱,便继续说道:"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替姑母保管。若是日后能见到你表哥,他若过得清贫,你也好替姑母接济他一下。" 萧明月见姑母如此说,便只得同意收下。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贴心话,萧明月见姑母好不容易走了好转,又担心胡氏伤了神,便让姑母继续静养休息,自己早早离开了姑母房中,带着姑母的一箱子金银细软等物,回到了自己房中。 又过了几日,到了十一月份。 天气也变得更加清冷,虽花草树木衰败。不过连日来的好天气让人心旷神怡,每日晴空万里,却也别有一番美景。 书院的先生因为生病,便告了假,可把萧给高兴坏了。 便立刻跑去找萧明月,商量着出宫去玩的事。 因为之前自己亲口答应过萧,又加上连日来的好天气,萧明月便也没有理由拒绝。 萧来到萧明月的寝宫里,兴致勃勃地说道:"如今太妃娘娘身体有所好转,月姐姐应该放心了才是。况且马上就要入冬了,再想要这样的好天气,只怕要等到明年春天了。趁现在,我们赶快出宫去吧!" 萧明月看着萧一脸猴急的样子,便问道:"那公主的功课有没有进步啊!?" 萧嬉笑地说道:"反正比之前用心多了,姐姐也知道我是榆木脑袋,能认得几个字,会读些文章便已是尽了力了。若是姐姐按照自己的标准要求儿,那儿便是再读上个几十年,也未必能及姐姐一半啊!" 说完,撅着小嘴,满怀期待地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说道:"公主如此伶牙俐齿,巧言善辩。依我看,不是公主愚笨,而是公主调皮,不是十分用心罢了。" 萧忙又说道:"儿已经十分用心了,姐姐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儿常常读书读到深夜呢!" 说完,又指着贴身丫头翠儿,继续说道:"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问翠儿。" 旁边的叫翠儿的小宫女,听了连忙说道:"回郡主,我们公主的确是比之前勤奋了许多呢!常常为了背诵功课,挑灯夜读。" 萧明月听了,对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嘛,公主既然如此用心读书,那明月就奖励公主的上进,今日就带公主出宫去。" 萧听了可以出宫去玩,便手舞足蹈地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再继续闷在这皇宫里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萧明月便回了萧文说要同儿公主出宫,一来是为了散心,二来可以到处走走,体察一下民情。 萧文便派了一大堆人,身着便衣跟着两个人,全程保护,又命令二人在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 萧明月和萧一起换上了素衣,为了不惹人注目,穿衣打扮都尽量普通,为了不惊动别人,便悄悄从后宫门溜出了宫。 身后离得不远又跟着萧文派来的十几名便衣打扮的禁军侍卫,盯着萧明月和萧的一举一动。 萧便不舒服地说道:"明月姐姐,我们怎么能甩掉他们?" 萧明月听了,便悄悄地说道:"别着急,一会儿到了闹市区,那里人多我们可以趁乱甩掉他们。" "那太好了。"萧偷笑道。 旁边的琥珀和采薇也说道:"小姐和公主一会儿趁乱离开,我们来挡住引开那些侍卫。" 说完,两个人便故意往闹市走去,一路上人多拥挤,侍卫们又不能离得太近,又有琥珀和采薇做掩护,萧明月带着萧左拐右拐便顺利地甩掉了他们。 甩掉了众人之后,萧明月便带着萧来到了一家叫冯记的米粉店。 萧明月说道:"这家冯记米粉店,可是全建康成中味道最正宗的,最好吃的一家米粉店了。儿不是早就想来尝尝了吗?" 萧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整日里吃御膳房做的饭菜,再好吃的东西也吃腻了。我今天非要尝尝这远近闻名的米粉到底有多美味!" 说完,两个人便走进了店里。 萧明月点了两大碗米粉,和几样小菜。 萧便又对萧明月说道:"明月姐姐,除了这米粉,你可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通通带我去好不好?" 萧明月笑道:"你可真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好吃的地方嘛,当然很多了,这条街上有最大的酒楼-宝月轩,那里的盐水鸭和红烧里脊堪称一绝。还有街后面的小馄饨,也很好吃的。可若是公主想去好玩的地方,那可要等到天黑了以后才好玩,到时候有夜市,什么杂技表演,之类的可有意思了。还有啊,妙音坊琵琶曲和春雨阁的戏曲也不容错过。" 萧好奇地问道:"难不成他们弹奏的比宫里的乐师还好听?" 萧明月继续说道:"宫里的乐师在宫里面只会弹奏一些歌功颂德,应景的曲子,比不得外面的新鲜啊!" 萧听了想了想,说道:"月姐姐,那一会我们吃完了,吵去逛街买些东西,晚上我们去听曲儿,玩他个两三日,再回宫去!" 第七十章 妙音坊的玫瑰仙子 萧明月想着难得带萧能出宫一次,虽顾虑许多规矩,却也希望萧可以过得开心。 萧虽然贵为公主,可毕竟并非有势力的皇妃所生,将来的命运不是被送出去和亲,便是成为萧文拉拢朝臣的工具。 想到小公主以后的日子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去,便觉得两个人同命相连,替小公主和自己伤感了起来。 决定就算是违抗皇命,也要趁现在还自由,带小郡主去做她喜欢做的事。 萧明月宠溺地看着萧说道:"好啊,就按照公主的意思办,公主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包在明月身上了!" 萧见萧明月答应自己的要求,欢喜地说道:"太好了!明月姐姐!还是你对儿最好了!" 萧明月又轻声对萧说道:"不过我们要女扮男装,一来可以躲避那些侍卫的追踪,二来也为了不引人注意。" 萧吃着碗里的米粉,冲萧明月笑道:"儿懂,明月是因为姐姐太漂亮了嘛!" 萧明月又对萧说道:"是公主太漂亮了,这样晚上出去恐怕会被人拐跑的!" 萧听了赶忙咽下去嘴里的食物,对萧明月说道:"我倒希望自己被人拐走了呢!这样就再也不用回到宫里去了,每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去学堂之外,母亲和嬷嬷就知道催促我读书,学这个学那个的,我一点也不开心。" "可你是公主啊,既然身份比别人高贵,自然要比别人多付出一些嘛。"萧明月安慰着说道。 萧听罢,看着外面帮父母卖梨的女孩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 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宁愿做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开心是真的开心,不开心也是真的不开心。不像我,虽然在别人眼里做公主很风光,其实我根本一点也不开心。" 萧明月顺着萧的目光,看到那个卖梨的女孩子,脸上甜甜的微笑。 不禁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是每日都有这样的微笑,那是在淮州城的美好时光,以及曾经和表哥和陈贤在一起的日子。 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自己也不记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明月姐姐?明月姐姐?"萧唤道。 "嗯?怎么了儿?"萧明月问道。 萧笑着说道:"姐姐刚才走了神呢,在想什么事情?" 萧明月便说道:"我在想晚上我们是先去听琵琶曲还是听戏文。" 萧想了一下,便笑道:"都去!要不然就是今晚去听弹琵琶,明晚去听戏文,怎么样?" 萧明月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就按照公主说的。不过我们得先换了衣服才行!" "儿听月姐姐的。"萧道。 "等换了男装,你就叫我萧明哥哥,我就叫你萧志弟弟!如何?"萧明月说道。 "听起来还不错,就这么说定了。明哥哥!" "志儿弟弟!" 两个人笑着互相称呼道。 吃完了米粉,两个人便来到了裁缝店,一人选了几件适合自己的男装换上了。 之后两个人便往闹市街区走去。 萧笑道:"如此打扮,那些人就没有办法找到我们了!" 萧明月说道:"话虽如此,只不过最多过了今晚,若我们不回去,陛下一定会派人全城搜捕我们的,我们早晚还是要回去!" 萧皱了皱眉,说道:"那我们低调一点,尽量不要让他们太早发现。" 萧明月点头道:"放心吧,我们这样能拖个两三日的!" 说罢,两个人便逛起了街。 萧看见有卖粽子糕的,便央求萧明月买粽子糕。萧明月宠爱地看着萧,说道:"好好好!志儿想吃什么都可以,明哥哥都会买给你!" 说罢,便付了钱为萧买了两包粽子糕。 "明哥哥最好了!"萧一边趁热吃着,一边说道。 萧明月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到建康,表哥萧忠和陈贤也是这样带着自己逛街。 逛街的时候表哥也经常说:"表妹看上了什么只管买便是,表哥都会送给你的!" 如今已成回忆,不知表哥身在何处,是否吃得饱,穿的暖? 又想到陈贤送自己手镯的那家店,便带着萧找到了那家首饰店。 可是却看到首饰铺已经换成了米铺,便进去问明缘由。 里面的老板说:"之前的老板生病了,儿女又没有可以代他打点铺子的,于是便把首饰铺子兑换了,我又不懂什么珠宝首饰之类的,便开了米铺。" 萧明月听了,便失望地离开了。 萧跟在身后好奇地问道:"那间首饰铺子有什么不同吗?" 萧明月回说道:"没什么,只不过之前去过罢了,想着那里的首饰不错,本想着再去看一看的,不想却不在了。" 萧听了,安慰着说道:"那我们就去别家看看吧!兴许会比这家还好呢!" "嗯!"萧明月点头道。 于是两个人便继续逛了首饰铺,胭脂铺,糕点铺等等。 萧明月买了些萧看上的首饰和女儿家的胭脂,爱吃的点心。 两个人一直逛到了晚上,萧的嘴一直没有停下来,吃完了这包点心又吃着那包点心。 萧明月在一旁笑着说道:"志儿慢点吃,仔细撑着胃口。" 萧说道:"撑着了也无妨,宫里的点心根本比不上宫外的好吃,而且母亲和嬷嬷又常常不让儿吃饱,儿通常只能吃八分饱。" 说完,低着头继续说道:"母亲说女儿家不能只想着吃,会坏了规矩,变得愚笨。" 萧明月听了,便说道:"你母妃说的是,身为公主皇子们,原比平常人家的孩子,饮食起居要苛刻些。" "那姐……明哥哥以前也是这样吗?"萧单纯地问道。 "是啊,小时候是这样的,不过我每次夜里都会被饿醒,就让琥珀偷偷去厨房找吃着,为了此事,我和她都挨了不少板子呢!" 说完,两个人便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明月说道:"一会我们去建康城最大的酒楼去吃美食,志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完,两个人便去宝月轩宝餐了一顿。 席间。萧说道:"说起来也真的是笑话,我身为这皇城的公主,这顿是我从小到大第一顿饱饭!" "这是我的第几顿饱饭呢?反正不超过五次!"萧明月说道。 两个有说有笑,边吃边聊,谈了许多作为贵族小姐所经受的"非人待遇"。 饭后,两个人便来到了妙音坊,准备听曲子。 妙音坊是全建康城有名的歌坊。 歌舞姬众多,精于音律者亦是甚多,但却不同于青楼女子,属于文人雅士,达官显贵喝酒吃茶,谈事解闷的最佳去处。 而萧明月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老是听表哥提起,早就想来了,表哥却总是不同意带自己来。 进了妙音坊,只见里面观者如山,几乎可谓是里里外外水泄不通。 萧明月便带着萧找到了二楼的一个空闲之地坐下,给了坊内的小丫鬟一锭银子,便让小丫头端了些果盘和茶水过来。 只见下面管事的老板,一个方脸有些驼背的男人,嬉笑着说道:"诸位客官,今日来的都是好福气。今日坊内花魁,玫瑰仙子。将会为大家带来传世名曲,《十面埋伏》!还望诸位多多捧场,不吝赏赐! "好好好" "玫瑰仙子!玫瑰仙子!" "玫瑰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 ………… 楼上楼下一群人问道。 "诸位稍安勿躁,玫瑰正在梳妆打扮,稍后就到。诸位先欣赏歌舞。" 说罢,老板便叫人去催促玫瑰。 萧说道:"这个玫瑰仙子,这么受人欢迎,想来她的曲艺不凡,一会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看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萧明月回说道:"莫急,我们待会就知道了。" 说完,小丫头把茶水和果盘送了过来。 萧明月问道:"这位玫瑰仙子,是你们这里最好的艺师吧?" "是啊,玫瑰仙子不仅人长得貌美,更是弹奏得一手好琵琶,远近闻名,许多人都是为了她而来,一来为了一见芳容,二来也为了欣赏她的琵琶曲。二位是头一次来吧,以后常来,便知道这玫瑰仙子并非每天都会客的,一个月里,只不过有十天左右登台表演,其余的日子里,便是当今皇帝请她都不去呢!" "这么有个性?还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萧说道。 "是啊,不过即便如此,她每次登台表演,所来的客人一次比一次多呢!"小丫头说道。 "如此看来,这玫瑰仙子的过人之处想必不止一处。看来我们今天算是幸运,有幸得见玫瑰仙子。"萧明月说道。 "是啊,真的是让人期待呢!"萧也说道。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左右,便听见老板说道:"玫瑰仙子到!玫瑰仙子到!" 萧明月和萧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裙袍,半遮面的女子,从长廊一端走了过来,隐约只能看到半张脸,那玫瑰仙子却是肌肤胜雪,眼若含波,让人心醉。 底下的呐喊声,欢呼声不断。 而玫瑰仙子徐徐走到下面,拿起手中的琵琶,准备弹奏。 第七十一章 解围 老板趁机高声喊道:"今日难得玫瑰仙子愿意为大家弹奏一曲,诸位可要多多打赏啊!" 只见那玫瑰仙子用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众人皆竖起了耳朵,无一不瞪着眼睛注视着玫瑰仙子。 只听见一阵急促地弹弦之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门口的车夫和乞丐也扒着门缝往里瞧。 真可谓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老板在一旁吆喝着,底下和楼上的看客们都纷纷打赏,一时间,金银满盘,珠宝满地。 都高声为玫瑰仙子的曲艺而呐喊! "如此高超的手法,就连皇宫里的乐师也无法比及啊!"萧如痴如醉地说道。 "听了她的曲子,铿锵有力,曲调张弛有度,真是不往白来一遭!"萧明月也点头赞美道。 萧又说道:"那我们也打赏吧!" 说完,便把自己随身带的玉佩摘下来,打算送给玫瑰仙子。 "这可是儿随身带的玉佩,怎么舍得送人?"萧明月说道。 "再好的玉佩,也比不上她的指法!若是我能待她回宫待在我身边就好了,那样便可以日日都听到这样好听的曲子了!" "凡事有度,若是真如此,只怕没多久公主就会厌倦。"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才不会呢!"说完,把玉佩递给身后的小丫头,让其转交给玫瑰仙子。 又对萧明月说道:"儿真想亲眼见一见这玫瑰仙子的容貌,是否真的如同她的技艺和名字一样让人动容。" 萧明月凑近对萧说道:"方才她上台的时候,我倒是瞟见了几眼,应该就是个美人! "真想看看她面具下面的脸!"萧一边盯着底下的玫瑰仙子一边说道。 "想看她真容的,应该不指你一个!"萧明月说道。 "哦?那你说我们今晚能看到吗?"萧问道。 "恐怕很难吧,不是说这个玫瑰仙子一个月里只有不到半月的时间才登台表演吗?想必是不愿意经常抛头露面的。" 说完,萧明月转身问道身后的小丫头。 "可有人见过这玫瑰仙子的容貌?" 小丫头听了,连忙摇摇头。 说道:"奴婢不曾见过。而且好像就连老板都没有见过。据说这位玫瑰仙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肯出大价钱为一睹芳容,玫瑰仙子也是不为所动。老板也拿她没办法!" "拿她为什么不让人看啊?是不是因为长得太美,怕这里的男人们为了她打起来?"萧说道。 小丫头皱着眉头,摇头说道:"好像听说是左脸上有一块疤痕,不方便见人。" "怪不得她一直带着面具和头纱,还只遮住了左边的脸。"萧若有所思地说道。 "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萧明月看着底下的玫瑰仙子说道。 "这首曲子快结束了,赶紧把我的玉佩送过去,别忘了!"萧催促着说道。 "是,公子,奴婢这就送去!"小丫头说道。 "公主那一块,可是上好的和田美玉,雕刻手法高超,又是先帝亲自赏赐,公主真的舍得?"萧明月再三问道。 "嗯!不知怎地,我一见这位玫瑰仙子,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喜欢!" 萧说道。 "……公主?"萧明月看着一脸欢喜的萧,轻声问道。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并非断袖,只不过是欣赏她的才华罢了。"萧连忙解释说道。 萧明月听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又说道:"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儿多虑了!" 萧嗔怪地小声说道:"明月姐姐!你太坏了!" 说完,便扭头故意不搭理萧明月。 萧明月见萧有些不好意思,便哄着萧说道:"儿别恼啊,一会儿散场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萧问道。 又想了想说道:"那我要吃炭烤豆腐,油炸丸子,还有小笼包……" "好好好,儿想吃什么都可以!"萧明月说道。 "嘻嘻。"萧笑道。 一曲罢,玫瑰仙子便停止了表演。 而观众们皆是意犹未尽,便央求老板再让玫瑰仙子弹奏一曲。 老板虽然爱财,却也懂得经商之道,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 便安抚道:"这是我们妙音坊的规矩,每个月玫瑰只有十三天登台表演,每次只弹奏一首曲子。还望诸位多多包涵,请见谅!" 说完,便让人带着玫瑰仙子离开。 底下的观众虽觉得还没尽兴,却也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便是都惋惜,希望下一次再看到玫瑰仙子的表演。 可是却偏偏有一个不守规矩的胖子,穿金戴银,满身的绫罗绸缎,看起来是一个富家少爷。 非要让玫瑰仙子到自己府里去表演,让手下的几个家仆为难老板。 老板很客气地推说:"玫瑰她从来不外出表演!" 胖公子起身发怒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小爷我看得起她,让她跟小爷回府,这好处嘛自然不会少了她的!若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庞家在建康城的势力,那可是一手遮天,呼风唤雨。如今的当朝太傅大人,陛下身边的红人,那是我的亲舅爷,就算是公主,那也得给我三分薄面,更何况是一个弹曲的。" 说完,便走到玫瑰仙子身边,说道:"给你两条路,一个跟我回家,为我弹唱。否则的话,你以后别再想在这健康城待下去!" 玫瑰仙子丝毫没有被庞胖子的言语所惊吓到,而是十分镇静地说道:"奴家今日弹曲儿累了,还望庞公子体谅,不要为难玫瑰,也不要为难老板,玫瑰自是感激不尽!" 庞胖子冷笑一声,伸出来一双胖手向玫瑰的肩膀摸去,:"放心。谁人不知道我庞小爷最是怜香惜玉之人,你若乖乖跟我回去,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便不用再到这里卖艺了。只服侍小爷我一个人就够了。" 玫瑰仙子推回了庞胖子的胖手,说道:"多谢庞公子厚爱,只是玫瑰福薄,只配在这妙音坊卖艺,哪里配得上去服侍公子呢!" 庞胖子见玫瑰拒绝了自己,便没好气,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小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便命令几个家仆,说道:"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回去!" "是"家仆齐声说道。 说完,便都动手准备扛起玫瑰仙子,强行带回庞府。 "这厮太可恶了,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还对公主出言不逊。"萧气愤地说道。 "公主先别激动,我看这玫瑰或许可以给自己脱身。"萧明月平静地说道。 "哎,这庞侯爷家的庞大公子,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想不到今日又来这里捣乱了!" 旁边的一个穿蓝衣的男人说道。 "可不是吗?庞侯爷是当今太傅大人的亲侄子,老来得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幼娇生惯养,目中无人,这谁敢出面阻止他啊,那就是等于找死!"另一个穿紫衣的男人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上个月打死了城西的一个卖菜的,县太爷都不敢到家里去抓人,如今还不是逍遥法外。哎呦,谁让人家会投胎,有后台呢!"另外一个穿着绿衣的男人说道。 "还有没有王法了,真是的!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说说罢了。"紫色衣服的男人说道。 萧明月听了,问道:"听几位大哥说,这庞公子罪大恶极,难道就没人敢管吗?" 蓝色衣服的男子说道:"嘘!人家是庞侯爷的儿子,又是当今太傅的侄孙儿,谁敢说一个不是啊,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可千万别乱说话啊,保命要紧,若是让着庞公子听到,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萧明月想着,这庞胖子是薛太傅的侄孙儿,他犯了罪,薛太傅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却如此纵容,这正是揪住薛太傅小辫子的好时机。 正在想如何对付薛太傅,又要帮玫瑰解围之时。 底下却动起手来了。 只见庞胖子的家仆把玫瑰硬来,玫瑰硬是不从,将一位家仆推到在地。 庞胖子忙呵斥其他人准备对玫瑰动手。 五六个壮汉一起动手,把上前阻止的老板等人踹倒在地。 又抓住玫瑰,将其衣襟撕破,露出来一块雪白的膀子。 "住手!"萧明月大声喊道。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庞小爷的闲事?"庞胖子满头大汗看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下楼,萧紧随其后。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早就听闻庞公子大名,不想今日在此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庞胖子听了,上下打量了萧明月一番,不屑地说道:"你这个小白脸是想英雄救人不成?我劝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 说完,便同几个家仆怒气冲冲地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含笑说道:"我想庞公子是误会了,在下并非要是想对公子不敬。只不过庞公子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这众人面前为难一个姑娘家,还动粗,实在是有**份,自贬身家!" 庞胖子正要说话时,萧明月又靠近庞胖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庞胖子听完仍心有不甘,但却似乎有所顾忌,想了片刻,便对萧明月说道:"今日就给萧兄弟几分薄面,若非萧兄弟先看上这小妞儿,今日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说完,便带着家仆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七十二章 小别重逢 萧明月替玫瑰解了围,结束了尴尬的场面。 老板看见庞胖子带人离开了,便对其余人等说道:"既然没事了,诸位就都散了吧!" 众人见看热闹不成,玫瑰仙子也平安无事,便都散场离去。 玫瑰整理好衣衫对萧明月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玫瑰感激不尽!" 说完,便欠身给萧明月行礼。 萧明月见玫瑰刚受了委屈,便连忙扶着玫瑰说道:"玫瑰姑娘切勿多礼,小生不过是路见不平,实在看不惯庞胖子仗势欺人的模样,如今玫瑰姑娘无事便好。" "公子大恩大德,玫瑰没齿难忘。"玫瑰又说道。 萧愤愤不平地说道:"玫瑰姐姐不必再客气,姐姐弹得一手好琵琶,岂能被那等大胆狂徒欺辱。等本公主回……" "儿!"萧明月忙阻止说道。 接着又继续对玫瑰说道:"我们兄弟俩倒是认识公主身边的一个侍从,日后定会找机会将这庞胖子的罪行告知公主,让陛下周知!" 老板听后,想到如今怕是得罪了那庞胖子,看萧明月和萧两位穿戴不俗,仪表不凡,便故意叹气说道:"二位公子是不知道那庞公子的来历啊,他的后台可硬着呢!今日两位公子得罪了他,保不准日后他还是会再来挑事。" 玫瑰也说道:"是啊,今日公子为我得罪了那庞公子,想必以后公子也会有麻烦。如今连累了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萧明月安慰着说道:"无妨,我们兄弟俩在建康城也认识些达官显贵,任凭那庞胖子势力再大,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倒是玫瑰姑娘你,这一段时间最好都不要再出来表演了。小生担心那庞公子会来这里继续骚扰姑娘。" 玫瑰听了,微笑着说道:"多谢公子关心,玫瑰谨遵公子教诲。" 萧明月见玫瑰衣服刚才被撕破,大庭广众之下,多有不便,便说道:"姑娘刚才想来也受到了惊吓,想必惊魂未定,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老板一边吩咐佣人打扫厅堂,一边说道:"是啊,玫瑰,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再露脸了。" 玫瑰便听了萧明月的话,准备回去休息。 又想了一想,对萧明月说道:"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改日玫瑰也好登门道谢。" 萧明月想着又不能告诉玫瑰自己就住在宫里,便说道:"在下姓萧,单字一个明。旁边的是我的弟弟萧志。我们兄弟俩是从外地来的,特地来建康城探亲,今日偶然来到妙音坊,听闻姑娘曲艺高超,特地前来捧场。" 说完,又看了看萧,萧同样点头,也说道:"玫瑰姐姐的曲子乃是天籁之音,令人心驰神往。儿好生欢喜,从小到大,从未听到过弹奏的如此美妙的曲子。" 萧明月也继续说道:"我这弟弟很是喜欢姑娘的曲子,之前还送了贴身的玉佩给姑娘。" 玫瑰听了,连忙问道身后的小丫头,说道:"快把萧公子送的玉佩拿过来!" 小丫头听罢,便立即动身从一堆礼物当中找来了萧的那块儿玉佩,递给玫瑰。 玫瑰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感谢地说道:"此等名贵的玉佩,多谢二位公子厚爱,玫瑰一定会妥善保管,不辜负于它。" 说完,便放在了自己的手中,搁进了衣袖当中。 萧明月也说道:"姑娘喜欢便好,也不枉费我弟弟对姑娘的一片心意。" 玫瑰听了,说道:"今日二位公子既然救了玫瑰,玫瑰自当回报。若两位公子不嫌弃,后日午后,来城东的芙蓉街柳鱼巷,有一个位于最里面的小宅子,那便是我的住所,玫瑰愿意再次为二位公子演奏。" 萧听到玫瑰这样说,便极为欢喜,说道:"真的?可以去姐姐家里去听曲子吗?" "若是外人定是不能够的,但是二位公子对玫瑰有救命之恩,玫瑰愿意款待二位公子。" 萧明月想着这样未免会打扰到玫瑰,可是又盛情难却,正在踌躇之际,便听玫瑰说道:"莫非萧公子嫌弃玫瑰身份低微,不愿到玫瑰家中一坐?" 萧明月听了,连忙否认说道:"玫瑰姑娘切勿多心,萧某只不过是怕叨扰了姑娘。" 玫瑰看着萧明月,又微笑着说道:"萧公子多虑了,玫瑰家中不过只有自己和两三个丫头仆人,平日里冷冷清清,巴不得有朋友造访,可是我的身份……" 萧明月听后又说道:"那就先谢过玫瑰姑娘了,后日我们定会登门拜访。" "我们一定去。"萧也笑着说道。 "一言为定,那玫瑰便回去等二位公子的到来。时候不早,玫瑰就先告辞了。"玫瑰说道。 "玫瑰姑娘慢走。"萧明月说道。 说完,玫瑰便带着小丫头离开了妙音坊。 萧看着玫瑰离去的背影,又回过头问道:"明月姐姐,我们今晚睡在哪里啊?" 萧明月看到萧方才目光一直不离玫瑰,便打趣地说道:"刚才真应该让你和玫瑰姑娘一起回去。" 萧听了,嬉笑着说道:"儿当然是更愿意跟着姐姐了!" "真的吗?"萧明月问道。 "当然啦,儿对天发誓,最爱的就是明月姐姐啦!"萧撒娇般地说道。 萧明月笑道:"这还差不多,那,我们今晚就住……" "当然是住在我那里!" 从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萧明月和萧回过头看去,见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翠绿色的织锦长靴的男子,正手里拿着一把米白色的文扇,额头旁的两侧刘海随着扇子上的风飘着,倒是一个异域美少年,把里面正打扫的小丫头们都看愣住了。 "宇文迪?!"萧明月有些惊讶又有一丝兴奋地说道。 "明月!我回来了!"宇文迪嘴角一笑,说道。 "你倒是消息很灵通嘛,知道我在这儿!"萧明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我回来当然是第一时间来找你了。乙未告诉我你在这儿。"宇文迪忙跟上去说道。 "你是谁啊?"萧看着宇文迪说道。 宇文迪看着萧微笑着说道:"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在和亲宴会上我们见过。在下北魏有名的纨绔子弟,宇文迪!" "宇文迪?我知道了,你也喜欢明月姐姐对不对。我听陈大哥提起过你。"萧得意地说道。 "陈贤都说我什么了?"宇文迪问道。 "我不告诉你。"萧更加得意地说道。 "我知道这条街上最好吃的蟹黄烧麦个水晶小笼包哦!告诉我,我带你去吃遍所有好吃的美味。"宇文迪也得意地说道。 "那……那好吧,你们俩是情敌嘛,陈大哥当然不会说夸你的话了,不过陈大哥光明磊落,也没有说你的坏话,只不过是提起过你。" "你这小丫头了不得,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先卖关子再邀赏!"宇文迪感叹道。 "公主可聪明着呢,小心一会儿把你卖了!"萧明月说道。 "哦?那你可要注意了,回头我要是被卖了,谁来娶你?"宇文迪感叹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顿时脸红了,转过头说道:"你胡说什么,这里没有人要嫁给你。" 宇文迪笑道:"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没有,我哪里有脸红了,你看错了!"萧明月否认道。 "明明就是,不信你问问小公主。" "你要死啊!胡说什么?" "明明就是,还口是心非。小公主,你说是不是?" "……嗯,好像是有一些脸红,刚才出来的时候,月姐姐的脸还是白嫩白嫩的,这会儿倒像是红苹果了!" "你看!小公主都这么说。" "儿,你怎么也跟着他胡说八道。" "我……宇文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吃蟹黄烧麦和水晶小笼包?" "本公子这就带你去!夫人,跟我们一起去吧!"宇文迪说道。 "……滚!" "夫人一定是怪为夫回来的太晚了,没办法,家里和朝中有些琐碎之事,另外,为夫已经把太山给买下来了!那什么北冥之鱼,咱们还继续找吗?" "……什么?你?宇文公子还真是像大财主的做派嘛,明月佩服,不过,请宇文公子以后自重,明月乃是未出阁的女儿,公子切勿口出狂言!" 萧明月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听夫人的便是!"宇文迪嬉笑道。 "你?算了,儿我们走!不要搭理这个登徒子!" "可是月姐姐,这大晚上的,有宇文公子在我们身边,我们俩也会安全一些吧,刚才得罪了庞胖子,万一这时候来找我们算账该怎么办?" 萧明月:"……" "哈哈哈,公主放心,我会保护好我的明月和你的,什么庞胖子?" "刚才在妙音坊闹事的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萧明月说道。 萧也同宇文迪说了来龙去脉。 宇文迪欣赏地看着萧明月,眼睛里充满了赞许的目光,说道:"月儿真是聪明睿智!" "你知道月姐姐和那个庞胖子说了什么"萧问道。 "当然,聪明的人一猜就知道!"宇文迪说道。 第七十三章 你是我夫人 萧好奇而着急地望着宇文迪,说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宇文迪见萧如此心急地想知道,便嘴角上扬得意地笑道:"公主想知道也可以,不过也要帮我一件事啊,我们互帮互助如何?" 萧听到宇文迪如此说,便歪着小脑瓜,想了一想,最后点头说道:"那好吧,本公主答应你便是,不过你得先告诉我!" 宇文迪冷静地说道:"我猜那种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任凭什么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除非嘛……" "除非什么?除非什么啊?你快说啊!"萧蹦蹦跳跳地问道。 "除非是能让他有所畏惧的人!"宇文迪云淡风轻般地说道。 "那个目中无人的胖子,他能怕谁啊?"萧问道。 宇文迪看了看走在一旁的萧明月嘴脸有些笑意。 便越发得意地说道:"公主真是糊涂一时,那庞公子即便再作恶多端,不也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让他惧怕的不就是给他撑腰的人嘛!"宇文迪叹了口气说道。 "哦!那庞胖子一定最怕的是他的舅爷,薛太傅!"萧得意地说道。 "哎!公主这就说对了!"宇文迪说道。 "可是明月姐姐到底是怎么让那个庞胖子屈服的?难道就拿薛太傅来吓唬他么?"萧略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庞胖子虽然目空一切,十分纨绔,但是对薛太傅的处境应该也是略知一二的,如今薛太傅这危险的处境,想来早就让手下的人收敛了。这庞胖子之所以仍旧飞扬跋扈,无非是仗着自己胆子大,想着玫瑰姑娘一个弱女子,没有靠山,自己即使动粗也不会有麻烦。"萧明月对萧解释道。 "所以你是对庞胖子说了他的处境,,他也信了?"宇文迪道。 "没错,如今的局势,留在眼前。我同他讲我是薛太傅的门生,又告诉他当时坊间有官家的人,就在暗中盯着他,只要他犯事,官家立马就会拿薛太傅问罪。他就算再蠢,也不会推到自己的靠山,放弃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 "高明!实在是高明!这出空城计,夫人真是运用的游刃有余,夫君实在是佩服!佩服!"宇文迪听罢,拍手称赞道。 萧明月见宇文迪又如此没有正形,便转过头继续快步向前走着,说道:"没什么,只不过刚好知道些内幕罢了,要是那庞胖子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明月姐姐真是聪明,比诸葛亮还有智慧!"萧笑着称赞道。 "你的月姐姐,我的夫人,她分明就是一为女诸葛,天下未来的女谋士!"宇文迪感叹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脸皮厚,明月姐姐何时答应嫁给你了,你还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你也是个纨绔子弟,怪不得明月姐姐叫你登徒子!"萧替萧明月争论道。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我和明月的姻缘早就注定好了的,他早晚是我的夫人。" 说完,又俯身八卦地看着萧笑嘻嘻地问道:"公主可有意中人?在下倒是认识许多王孙贵族,达官显贵,以及一些有学之士,不知道公主喜欢那种类型,在下也好介绍给公主!" 萧明月回身听见宇文迪对萧如此八卦,便忙说道:"儿快过来,不要听那个纨绔子弟胡言乱语!" "我这是让小公主开开窍,怎么叫胡言乱语呢?是吧,小公主?"宇文迪冲着萧眨眼说道。 "嗯……我听闻大魏男子独断,极为不尊重女人,一个男子要娶数位妻子。宇文公子现家中有几位妻子?"萧问道。 萧明月阁宇文迪听到萧这样发问,都极为尴尬。 萧明月岔开话题说道:"公主还不快走,不是要去吃水晶小笼包吗,仔细一会去晚了,人家店铺关门了!" 萧诧异地看了看两个人,说道:"为什么不想回答我?店铺关门了我们可以改天比吃嘛!" 萧明月:"……" 宇文迪认真地说道:"在下并没有妻子,公主放心。" "那情妇呢?侍妾?填房?"萧紧接着问道。 "公主!公主平日里都学了什么啊?怎么老是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萧明月惊讶地说道。 "母亲说,一个女人想要幸福,就要完全拥有自己的丈夫,若是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是不是啊?明月姐姐,我母亲说的对吗?" 萧一脸天真地问道。 "公主的母亲说的是,一个女人确实不该同别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宇文迪忙说道。 接着又对萧明月说道:"我家中只有数十位仆人,且大多半是男子,并没有私藏什么……" "情人!"萧提醒道。 "对,并没有私藏任何一位情人。"宇文迪点头说道。 "这还差不多,你若想娶明月姐姐,休想有其他女人!"萧厉害的说道。 "那自然是,公主即便不说,我也不会有一丁半点委屈了明月,除了明月,我未曾对任何人动心,我这心里满满的都是明月。"宇文迪解释道。 "打住,打住。你们俩怎么越说越离谱,谁要嫁给这个纨绔子弟啊?!另外,还吃不吃小笼包和烧麦啦?"萧明月强调道。 "当然要吃了,明月姐姐,儿这不是帮着你打听清楚,怕以后你要是真嫁过去,会受委屈吗?"萧跑上前对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听了萧这番话哭笑不得,挤出一点笑来,说道:"真是难为公主,这种事也要为明月操心,公主是不是过于成熟了?" 萧憨笑道:"明月姐姐千万不要嫌弃儿烦,儿听说北魏宇文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姐姐若是真的嫁给了宇文迪,那以后便是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了,就连宫里的皇后也未必比得上!" 萧明月见萧年龄不小,看待别人的婚姻大事却如此老成,便不得不同情起了萧的教书先生,想着这萧还真是个特别的孩子。 便说道:"公主不是想去吃美味佳肴吗?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说完,拽着萧快步向前走去。 萧一脸茫然无措,说道:"儿的口腹之欲真的没有姐姐的婚姻大事重要啊,小笼包我可以明天在吃嘛!" "还是现在就去吃吧!明天万一有官兵来追我们呢!"一边说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带着萧往前走。 几个人来到了铺子,坐下点了两份水晶小笼包和两份蟹黄烧麦,萧明月和宇文迪只不过略微吃了点,萧倒是大口大口吃着正香,有了美食,终于堵上了她的小嘴。 "慢点吃,别噎着,来,喝点水。"萧明月关心地说道。 "公主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再点一些罢。"宇文迪也说道。 萧一边咽下去嘴里的食物,一边忙着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今日吃的已经足够多了。都怪平日宫里的膳食太难吃。" 说完,又看了看萧明月和宇文迪。 继续说道:"让宇文公子见笑了,本公主可不是个贪吃之人,方才也要明月姐姐面前替你美言了几句呢!" 宇文迪听后,说道:"那我可要多谢公主了。公主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便是。" 萧明月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身边的两位。 萧看着宇文迪问道:"我们今晚住在哪里?" "当然是住在我的宅子里了。"宇文迪说道。 "你的宅子里有什么好玩的吗?"萧新奇地问道。 "我养了几头麋鹿,室内也可以泡温泉。"宇文迪说道。 "哇,那太好了!明月姐姐,我们就去宇文公子的宅院里住下吧?!"萧恳求道。 萧明月说道:"公主,我们还是别去打扰别人了,这次出来,姐姐带了很多钱,我带你去住最好的客栈,怎么样?" 萧听了摇摇头,说道:"不好。最好的客栈未必比得上宇文迪的宅院,肯定不会有麋鹿!" "公主!"萧明月无奈地说道。 "好了,二比一,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回我的宅院去住!"宇文迪说道。 "太好了!"萧兴奋道。 于是,宇文迪便出去找了一辆马车,驾着马车带着萧明月和萧回到了城东的内宅。 到了宅院以后,早已经有人等候在外,忙扶着二位姑娘下了马车。 萧一落脚,便急着要去见麋鹿,丁福便屁颠屁颠地带着萧去后院看麋鹿。 "公主小心点,别着凉了!"萧明月在后面嘱咐道。 "知道了,月姐姐!"萧回头说道。 "阿嚏。"萧明月打着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只担心别人,却忘了担心自己"宇文迪一边嗔怪着说道,一边连忙脱下披风给萧明月披上。 "不打紧。"萧明月低声说道。 宇文迪为萧明月系好了披风,握着萧明月的手紧张地说道:"这么凉的手,还说没事?" "我向来如此,不必大惊小怪。"萧明月一边说着,想要把手抽回去。 两只手此时已经被宇文迪抓的紧紧的,萧明月试着几次都没有成功。 "你再继续抵抗,我可就认为你是在同我**了!"宇文迪轻轻说道。 "你!放开我吧,让人看见不大好。" "不放开。看见也无妨,反正这府里的人早就把你当作夫人了!你忘了?" 萧明月想到之前同宇文迪赏月,让人误会之事。 第七十四章 公子竟然这般痴情 萧明月侧过头,皱着眉头着说道:"你再不松开,我可就恼了!" 宇文迪听了,故意凑近萧明月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这就恼了?这可有些不像你的作风 嘛!" 萧明月趁宇文迪分神说话之际,赶忙缩回双手,又回说道:"我什么行事做派,你当真如此了解?" 说完,便朝院内走去。 宇文迪紧跟在后面,笑道:"那当然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那你就猜猜我心中在想什么?"萧明月一边走进屋内,门口的两个小丫头识趣地向萧明月行了礼,宇文迪朝着她们吩咐:"去给小姐准备洗澡水。" 两位小丫头听了宇文迪的吩咐,便立即退下。 两个小丫头一出门,其中一个圆脸的边走边小声说道:"这位姑娘可真好看,之前从未见公子带其他姑娘过来,这位神仙似的姑娘一定是公子的意中人吧!" 另一个瘦瘦皮肤有些黑的丫头说道:"小菊,你是新来的之前没有见过这位姑娘,我来的时间比你早,之前有幸见过这位姑娘,偷偷跟你说,这位姑娘姓萧,是咱们未来的夫人!" "啊?!是咱们……未来的夫人啊?"说完,那个叫小菊的丫头还不忘回头看看,确保没人,便继续问道:"那公子可有其他侍妾?" "没有没有,你啊就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公子眼睛里只有萧明月,只有萧明月来的时候,公子才会那么开心。萧姑娘不来的时候,公子也很少回来,脸上也不似这般笑容。" "灵芝姐姐,你别瞎说,我怎么敢想公子……"小菊说道。 "好了好了,以后都不能有这个念头了,我们身为丫头,还是好好侍奉好主子们吧!" 说完,两个人便转身进了厨房,去找管家的冯婆子去拿洗澡水。 这边萧明月和宇文迪两个人坐在屋里,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自信地说道:"月儿现在心中所想,便是如何用庞公子绊倒薛太傅吧!嗯?我说得对不对?" 萧明月闻着茶杯中的茶香气扑鼻,便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是荷叶上的露水,泡的西湖龙井!" 说完,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好茶!味道还如同初夏的味道一般,宇文公子果然阔气。" 宇文迪也坐下来,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看着萧明月。 说道:"难得你喜欢。回头我让丁福他们多多备下,你什么时候来都有的喝。" 萧明月放下茶杯,说道:"不必了,我又不会经常来,干嘛去麻烦别人。" 宇文迪嘴角上扬,再次靠近萧明月说道:"每次只有你来的时候,我的相思病才会好!" 萧明月见宇文迪如此暗示自己,便有些躲闪地看着一旁,起身说道:"那个庞公子,是薛涛的侄孙,之前薛涛得意时,他胡作非为倒是不会影响薛涛。可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薛涛处境凶险,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人出了事,那就肯定是大事,关乎他的生死存亡!" "你想借机除掉薛涛?"宇文迪看着萧明月问道。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倒是我收买薛涛的好机会。"萧明月说道。 "是个好主意,不过也等于与狼共舞。"宇文迪喝了一口茶,随后冷静地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萧明月说道。 "你可知薛涛背地里培养了一批死侍效忠于他,况且他和柔然,契丹,匈奴都有勾结。势力不容小觑!单单凭借你和那个陈贤的力量,绝非易事。"宇文迪说道。 "就算再难,我也要试一试,横竖都等于是死路一条,干脆破釜沉舟。"萧明月坚决地说道。 宇文迪听后起身来到萧明月面前,鼓掌说道:"厉害。你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接着又继续说道:"薛涛和萧文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是借谁的手杀掉谁都难上加难。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们。" 萧明月听见宇文迪如此说,颇为震惊,看着宇文迪问道:"为什么?既然你都知道这是十分凶险的事情。"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只是为了你,仅此而已。" 萧明月听了,又说道:"要是失败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如果你要是为了之前我帮你的事来忙我,大可不必。我不忍心让你也卷进来。" 宇文迪注视着萧明月,脸上笑的很温暖。 萧明月被盯的很不自在,转眼想到刚才自己的那句"我不忍心把你卷进来,想必一定是让他误会了。" 正在后悔之时,宇文迪又说道:"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不过,在感情上,我无论付出多少,都无怨无悔。" "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萧明月看着宇文迪说道。 "哦?那不妨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就嫁给我,若是我输了……我就是你的人,怎么样?"宇文迪嬉笑道。 萧明月往一旁走了两步,看着窗外的一轮新月,调侃着说道:"公子还真是个生意经,这买卖怎么做都不亏嘛!" 宇文迪跟着走了过去,说道:"为了你,我什么风险都不在乎了。你难道不应该感动一下嘛,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 "不瞒你,确实有那么一丁点。"萧明月徐徐说道。 宇文迪听了满脸堆笑,说道:"有了这句话,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以后别叫我公子了,那都是仆人们叫的,况且听起来怪生分的!" "那我叫你什么?"萧明月问道。 宇文迪满脸正经地说道:"夫君啊,多特别的称呼,保准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叫!" 萧明月回道:"想得美!时候不早了,我要洗澡去睡觉了,您请回吧!" 说完,便推着宇文迪出去。 宇文迪一脸不舍地说道:"让我再多做一会儿嘛。" "不行!你快点出去!" "哎,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好,你别推我啊,我自己走,自己走。你这个女人怎么力气这么大啊!" 宇文迪被萧明月推出门外,正赶上两个丫头打水归来。 正撞见宇文迪被赶出来这一幕,便偷偷笑着。 宇文迪见小丫头笑自己,随口说道:"有什么好笑的!赶快去进屋服侍小姐!" "是。"两个丫头连忙收起笑容,提着水桶进了屋。 宇文迪站在门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感叹道:"你和天上的月亮一样,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摘下来,据为己有!" 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盘算着该如何帮萧布局,对付萧文和薛涛。 整整想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方昏昏睡去。 而萧见宇文迪的宅邸如此豪华又好玩,便几乎是忘掉了一切,忘掉了自己是公主,忘掉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看过了麋鹿,又让丁福带着自己去后院的马场骑马。 丁福见萧活泼可爱,倒也是乐得开心,对萧奉承地说道:"公主真是天资聪慧,无论什么,一学就会。" 萧骑着马,乐道:"那是自然,本公主除了念书,什么学不会啊!" 一边说着,一边拿鞭子挥舞,赶着马匹,说道:"驾!再快点!" 丁福说道:"公主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了!公主小心点,这马儿虽然温顺,可是偶尔也会反性,公主小心些。"说完,跑过去,给萧牵着马。 萧听了得意地问道:"那……如果和明月姐姐比呢?" 丁福听了,迟疑了一下,对萧说道:"公主和郡主不相上下,只不过公主还小,就这般了不得。日后怕是会超越萧郡主也未可知。" 萧听了,说道:"你就算夸耀明月姐姐,我也不会生气的。明月姐姐本来就比我聪明,她是这个天下最美丽最聪慧的女子。" 丁福听了点头说道:"公主说的是,那是自然。要不我家公子怎么对萧明月一见痴情呢!" 萧说道:"你家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家境又富裕,配月姐姐倒也是合适。只不过,晚了一步,月姐姐中意的人是陈大哥!" 丁福一边为萧牵着马,一边说道:"我是个粗人,这谈情说爱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公子对郡主一片真心,公子以前是最不听任何人的话的,我们老爷在世的时候,经常让他读书练武,公子从不听,来了建康城见到了郡主,回去便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若不是后来发生了政变,公子这会子怕是已经考上功名了!反正郡主说什么,公子都听得。之前在西北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都听见公子说梦话都叫着郡主的名字!公子担忧郡主的安危胜于自己的安危。" 萧听着丁福所言,点头感慨道:"想不到宇文迪看着一身纨绔子弟的模样,竟然这般痴情。这男女之情单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竟然能让人茶饭不思,日思夜想。" 说完,又看着丁福问道:"丁福,你觉得我的夫君会对本公主这般痴情嘛?" 丁福有些尴尬地说道:"一定会有的。不过公主妙龄尚小,莫急莫急!" 第七十五章 萧娡的话 萧明月和萧在宇文迪的宅院度过了一日,倒也是格外平静。 萧玩得不亦乐乎,又是和丁福学骑马又是让乙未给她做弹弓,丝毫没了金枝玉叶的风范。 宇文迪看着在后院里练习打鸟的萧,调侃道:"公主却是越来越像一个人!" 萧正瞄着不远处树叉上的几只黄雀,听了宇文迪这话,便扭头问道:"是不是想说本公主越来越像明月姐姐?" 宇文迪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上前说道:"嗯……不过公主这男儿"喜好"倒是和明月相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说完,拿过来萧手上的弹弓,拿起旁边的一颗玻璃珠,瞄准树杈上正在晒太阳的两只黄雀, "啪!"的一声一只黄雀掉了下来,随后又"啪"的一声另一只黄雀也掉了下来。 萧看见宇文迪这精准的手法,不禁赞叹。 "手法不错嘛,快教给我!"萧迫不及待地说道。 宇文迪便让丁福去把两只黄雀捡起来,又对萧说道:"玩弹弓呢最主要是‘稳准狠',握弹弓的手要拿得稳,眼睛要瞄的准,发力要狠!听懂了吗?" 萧听罢,点了点头,便跃跃欲试,拿起来弹弓对天上正飞的几只杜鹃瞄了起来。 "手别抖,眼睛盯紧了,发力要快且稳……"宇文迪在一旁嘱咐道。 只听"嗖"的一声出去,从天上还真的掉下来一直杜鹃鸟。 萧见状,兴奋地大喊:"太好了!我打中了!" 又冲丁福说道:"快去给我捡回来!" 丁福便连忙跑过去,找到那只被打下来的杜鹃鸟,拿过来送到萧跟前。 萧拿起来杜鹃鸟看了看,说道:"怎么是一只瘸了腿的?" 宇文迪看在旁笑道:"这个嘛,公主算是捡了漏,这只杜鹃鸟之前肯定受过伤,刚才公主的弹珠没有伤到它的要害,但是却惊吓到了它,自己惊慌掉了下来。" 萧撅着嘴,放下手中的弹弓问道:"这么说,不是我打下来的!是被我吓得落下来的!" 宇文迪和丁福两个忍不住笑起来。 宇文迪安慰萧说道:"这也是公主技艺超群,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惊弓之鸟'从天而降了!" 萧有些失落地说道:"罢了罢了,你还真是会说话,本公主累了,要先回去吃点东西。!" 萧明月在自己的房里睡得倒是很好,小叶紫檀做的床,上好的丝绸做的被褥,屋中海棠花的清香,加上昨晚洗了一个很舒服的花瓣澡,萧明月一夜好梦。 早上醒来,小丫头们早已经等候在门外准备为萧明月梳妆。 几位小丫头送过来了女儿家的衣服,和一些首饰,香囊之类的配饰。 萧明月洗过脸,小丫头们为其换了里面贴身的衣物。 萧明月莫名其妙地被不熟悉的人这样侍奉,很不习惯。 便客气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领头的年龄看上去大一些的说道:"这可不行,公子特地吩咐过了,叫奴婢们好好伺候姑娘,怎么能让姑娘亲自动手呢!一切就交给奴婢们吧!" 说完,四个小丫头一起动手,梳头的梳头,上妆的上妆,还有的已经为萧明月搭配好了衣服。 萧明月说道:"不必或许装扮,我还是穿我那套男装吧,方便些!" 丫头又说道:"姑娘如此仙颜,就算不装扮也要艳压群芳,可是若是姑娘真的不装扮,那出去可就让其他姑娘更加嫉妒了,姑娘还是装扮一些吧!请姑娘相信奴婢们的手艺,再者说,姑娘秀色可餐,就算穿上男装,明眼人一看也是看得出来的。" 萧明月听罢,忙问道:"真的看得出来?" "是啊,世上有怎么会有男子长得像姑娘这般清秀动人,姑娘的男装不过能唬住一些呆头呆脑的人罢了。" 萧明月仔细思忖了片刻,想着自己接二连三女扮男装,一直都没有被发现,难道是之前大家都没有发现? 想着之前跑出来遇到的乔公子没有发现,而在妙音坊同庞胖子理论,也没有被看出来,便觉得自己装的还算挺像的,又觉得都是一些粗心大意的男人,看不出来自己是女扮男装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自己到了宇文迪的府邸,倒也是不用担心身穿女装不方便,便让几个丫头,给自己简单挽了一个单螺发髻,简单地插了两根翠玉色的玉钗,换上了一身清淡绿的衣裙,又披上了一个同色的披风,看起来如同仙女下凡。 打扮好了,便早早来到大厅,大厅内仆人们已经端上了早饭,看见萧明月来了,便连忙招呼萧明月坐下,就近的两个小丫头一边为萧明月取下披风,一边为萧明月准备粥菜等吃食, 萧明月看着碗里的绿豆粥,便问道:"你怎么清楚我爱吃这个?宇文迪告诉你的?" 小丫头笑道:"姑娘忘了,之前姑娘曾在这里住过一晚,早上也是奴婢服侍姑娘吃的早饭,奴婢留意到姑娘爱和绿豆粥,便记住了,这次可算是又有机会服侍姑娘了。" 萧明月听了,觉得这丫鬟心细如发,便笑道:"真是有劳你了,连这个也记得!" 那丫头见萧明月夸赞自己,便趁机说道:"姑娘千万不要和奴婢客气,照顾好姑娘是奴婢们的指责,日后奴婢们伺候姑娘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望姑娘不要嫌弃奴婢们愚笨才好!" "怎么会呢!你们这样聪明机灵,换了谁都会喜欢你们的!"萧明月一边说着,又一边想着这小丫头还真是会懂得讨好,以为自己和宇文迪是那种关系,日后会是这里的女主人,便对自己如此热情,这府里,还真都是一些机敏伶俐的丫头。 小丫头们见萧明月这样好相处,一个个都十分欢喜,暗地里都讨论未来的夫人既年轻貌美又为人和蔼可亲,都对萧明月十分尊重。 萧明月想着若不是萧非要来宇文迪的宅院玩,自己才不会再来此处让人误会,如今不知道宇文迪是怎么和下人们说的,一个个都对自己误会如此之深,自己又解释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只会"越描越黑",便也懒得再解释,想着过了这几日,自己摆脱了宇文迪,便不会再到此处做客了。 一边喝起碗里的绿豆粥,一边又问道小丫头:"宇文迪,还有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哪去了?" 小丫头回道:"公子和那位小姐在后院玩弹弓呢!一会儿就来。" 萧明月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去叫他们来吃饭。" "是。"小丫头应声道。 话音刚落,宇文迪和萧便一起走了进来。 "不用叫了,我们来了!"宇文迪说道。 "儿,快坐下来吃饭。"萧明月说道。 "月姐姐今日真是美丽,就像天上下来的仙女。"萧笑嘻嘻地赞叹道。 "月儿哪日不都如此嘛!不过今日确实更可人,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更漂亮了!"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 "谢谢两位夸奖,不过是丫头们手巧,我没有拖后退罢了。" 又看着宇文迪说道:"你府里的丫头才是各个身怀绝技,与众不同,不是心灵手巧便是伶牙俐齿,不知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丫头?!" 宇文迪近着坐在萧明月旁边,含笑对萧明月说道:"我可是让人精心挑选,才好不容易选出了这些好的,你不觉得她们愚笨就好,我之前还担心你不喜欢她们,若是你不喜欢,我便马上换了她们,换成你中意的!" 萧明月听宇文迪这样说,也是厚脸皮地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心里虽然有一万个想解释清楚,脸上只能笑着说:"不用,这里的丫头们很好,若是换了,是你的损失!" "如此甚好。"宇文迪端起碗筷,一边夹着酱牛肉一边说道。 接着,又继续靠近萧明月说道:"还是你担心她们太过伶俐,表面上臣服着,心里却有主意,日后你不好管教?" 萧明月听了,反驳地说道:"是你自己的丫头,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啊?" 说完,便继续吃饭,不理会宇文迪。 宇文迪见萧明月话中似乎有些羞怯,便笑了笑,也认真地吃着饭。 萧看见两个人这样的对话,憨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这样还真是像新婚夫妇一样!" "咳咳咳" "什么?" 两个人听了一个差点呛到,一个差点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 萧明月尴尬地说道:"儿不许胡言乱语!你若是不听话,以后姐姐再不会带你出来了!" "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 接着又看向萧,"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早熟了吧,不怕人笑话!"宇文迪对萧说道。 身后的丁福想着骑马的时候,萧与自己说的话,便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丫头仆人们也跟着笑起来。 萧明月红着脸,对萧的行为哭笑不得,便岔开话题说道:"儿是不是忘了今日要去拜访玫瑰姑娘?还不快吃!" 萧想起来要去见玫瑰,便兴奋起来,说道:"是啊,月姐姐不说,我差点给忘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吃了饭就去。"萧明月说道。 第七十六章 男扮女装? "太好了,明月姐姐,一会儿我们就去,对了,路过街边的点心铺子,顺便带一些糕点给玫瑰姐姐,她一定会喜欢吃的!"萧笑着说道。 萧明月看着萧说道:"我看你是想吃了吧!所以借送人之意,也顺便买给自己?" 萧一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猜中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两声,撒着娇说道:"好姐姐,这次就多买一些吧!好不好嘛?" 萧明月放下手里的汤匙,认真地萧说道:"儿,不是我吝啬不买给你,只不过你如今也快到了及笄之年,是女孩子最敏感的时候,这甜食吃多了,可是会发胖的,若是我一味宠着你,到时候倘若你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可怎么嫁给如意郎君呢!" 萧听了,着急地跺着脚,着急地鼓着腮帮子说道:"做公主一点也不开心!连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尽兴,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完,便嘟着嘴,低着头,不做声。 一旁的宇文迪见此,说道:"小公主难得出宫一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咱们又不是小门小户,更何况这俗话说得好'皇帝女儿不愁嫁',小公主就算真吃成了大胖子,到时候依旧会风风光光地嫁的出去!" 接着,又看着萧继续说道:"小公主由着自己的性子便是,公主这样的贵女,难得放纵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就算真的变成胖女,没人敢娶你,在下也会在北魏替公主物色好人选,为公主择一佳婿!" 说完,便自顾自地喝起了碗里的牛肉莲藕汤。 萧听了气急败坏地冲宇文迪囔囔道:"才不要你可怜我!本公主就算真的嫁不出去,也不会委身嫁去北魏!哼!" 萧看着萧明月和宇文迪,半晌,又说道:"我倒是发现,你们两位言语之间颇有默契,还真是有一种一个扮演白脸,另一个扮演红脸的感觉。这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 说完,萧仰着小脑袋瓜得意地看着二人。 萧明月此时叹了口气,摇摇头,想到如今萧是越来越古灵精怪,又最会顶嘴,伶牙俐齿,常常叫人黔驴技穷。 宇文迪邹着眉头,摇摇头故意吓唬萧说道:"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这般刁蛮任性,牙尖嘴利,若是真的嫁到我们大魏,日后想必你的丈夫会冷落你,或者会对你使用暴力也未可知,哎!" 萧听了,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声囔囔说道:"我看谁敢?本公主从小到大父皇和母亲从没有动儿一根手指头,就算儿再任性,再不喜欢读书。母亲也不过是说教一番罢了,若是谁敢对本公主不敬,我定饶不了他!" 宇文迪说道:"公主自幼读书,可知道那些皇族贵女的命运,譬如汉朝的文成公主,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故国。最近的例子,先皇后幽兰氏的侄女,幽兰馨便是最好的例子,她的下场,我就不用再说了吧!" 萧想着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的悲惨命运,先后侍奉了三代君主,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没有快乐,就算死后,也不能回到家乡。 又想着幽兰馨的下场更惨,做了没几日皇妃,也难逃殉葬的下场。 而自己又非先皇后所生,自己的生母不过是个普通女官,自己与母亲无依无靠,若是先皇在时,尚且更爱自己,或许自己还会留在梁国。 就算大哥萧忠在位,大哥从小对自己疼爱有加,也不会逼自己去和亲之类。 可如今是二哥萧文在位,萧明白二哥从小最是见风使舵,凡事能以大局为重就不会顾及骨肉亲情,想起了三哥萧景的死,自己便不寒而栗,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便忧心起自己的未来,是否会和文成公主,幽兰馨一样的悲惨。 萧明月见萧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想着一定是被宇文迪刚才的话给吓到了,嗔怒地看了宇文迪一眼。 便安慰着萧说道:"儿不必担心,你是公主,大家都疼爱着你还来不及,没有人会逼你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姐姐会维护你,帮助你的,陈大哥,你的母亲,都会保护你的。就连当今陛下,你的二哥哥,也是很疼爱你的,公主不要杞人忧天了!" 说完,便用汤匙给萧明月盛了一勺莲子粥,说道:"多吃一些,一会儿姐姐便带你去买你喜欢吃的点心。然后就去见玫瑰姐姐,好不好?" 萧看着自己碗里的莲子粥,发了一会儿愣,说道:"真的不会有人强迫儿去做儿不喜欢的事吗?二哥和母亲他们都不会逼儿的对吗?!" 萧明月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没错,大家都很是疼爱儿,都不会做伤害儿的事的!" 萧听了,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轻声说道:"那儿就放心了。"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对自己幽怨的眼神,知道萧明月是在怪自己对萧说了"狠话",惹得萧如此忧郁,又让萧明月埋怨自己。 便对萧说道:"公主今日去见朋友,应该打扮的漂亮些才是,要像一位小淑女才行!" 说完,便吩咐旁边的丫头等萧吃了饭,带着她去房间里再好好打扮一番。 萧听说要打扮,心情立刻好了一多半,兴奋地说道:"我吃完了,我们这就去罢!" 说着,便跟着小丫头去房间梳洗打扮,更衣搭配。 留下宇文迪和萧明月两个人待在客厅。 萧明月对宇文迪说道:"你这么大个人,方才为何要吓唬一个小姑娘!"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你知道我和她说这些也是为了她好,她是大梁的公主,梁武帝的公主除去已经嫁了人,夭折的,所留下的公主不过就那几个人,公主虽不算年纪大的,可也应该早些知道自己的处境,你看她整日就知道贪吃贪玩,这样下去,真是让人担心!" 萧明月反驳地说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公主日后,保不准会嫁的如意郎君,安度一生。" 宇文迪听了,镇定地说道:"别再骗她,也别再骗自己了。公主的处境,身份,地位,出身,还有你们那位新皇帝,哪一个是能准许她不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况且政治,早晚有人需要牺牲,公主们就是最好的牺牲品!" 萧明月瞪着双眼,看着宇文迪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些,又讨厌又赞赏地说道:"多日不见,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的深明大义和深谋远虑,足够可以入朝当宰相了!不过就算有朝一日,儿真像你说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保护她不被伤害!" "你总是把别人的安慰放在第一位,总是替别人着想,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处境,如今也不容乐观!"宇文迪皱着眉头看着萧明月。 "我过得还不错,除了你,倒是没人再缠着我了!"萧明月说道。 "如此甚好,没人和我争,明日我就像大梁皇帝求亲。"宇文迪得意地说道。 "没人会答应的!"萧明月说道。 "无妨啊,只要你肯答应,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宇文迪面向萧明月认真说道。 萧明月起身,背对着宇文迪说道:"时候不早了,儿也快收拾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我同你们一起去。"宇文迪也起身说道。 "不必了,是去见一位姑娘,你跟着怪怪的。"萧明月说道。 "那好吧。那我让乙未驾车送你们,早去早回,你们两日未回宫,仔细大街上查的严。" 宇文迪顺眼,便叫过来丁福,去准备两顶斗笠,让萧明月和萧遮住头部。 片刻功夫,萧打扮好了,从里面出来了。 "明月姐姐,儿美不美,像不像个小仙女?"萧调皮地问道。 "当然像了,你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小仙女了。"萧明月看着萧笑道。 "那我们快走吧!"萧说道。 说完,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坐上马车,赶往玫瑰住处。 乙未早已经是对建康城的地形地貌,了如指掌。 轻而易举就带着两人躲过官兵的排查,朝着小路来到了玫瑰的住处。 两人下了车,看见一座僻静的独院。 虽不及宇文迪宅院的一半大,却从外面看四周种满了花草树木,甚是高雅。 萧明月便亲上前自扣门。 前来开门的是一位七八岁的小童,看见萧明月和萧,问道:"二位有什么事?" 萧明月微笑道:"我们是来拜访玫瑰姑娘的,劳烦你去通报一声。" 那小童听了萧明月的话,起初脸上有些惊讶,随后便客气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二位随我进来吧!" 说罢,萧明月和萧便随着小童一路进去,路过一段羊肠小道,两侧都是一些各色的菊花和蔓草。在远一些,还有一个精致的菜园,虽早过了盛夏,但看去却也是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韵味。 走到中间还有一个小石桥,桥下是一条浅浅的小河,里面隐约可见一条条小鱼。 下了桥,右拐来到会客厅,小童说道:"二位进去吧,我家主人就等候在此。" "多谢。"萧明月道。 二位往里走,只见一个更加别致的客厅,一位男子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萧姑娘,别来无恙。"男子道。 "你是?玫瑰姑娘?哦!不!是……"萧明月惊讶地说道。 "没错,我是男儿身。"玫瑰说道。 第七十七章 身份之谜 萧明月和萧发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真是绝美的脸庞,清秀又极为俊美的脸蛋,让女人看了都自愧不如,如果说那日在妙音坊看到的是艳丽魅惑的半张脸,那么现在看到的就是貌比潘安,颜同宋玉的绝世美男子。 自从魏晋以来,世人以相貌清秀俊郎,皮肤白嫩如女子,身材削瘦的男子为美,而这眼前这位"玫瑰姑娘"正是每一项都远远符合标准,今日又穿了一件浅竹绿色的长袍,更有了几分仙气。 萧明月不禁看呆了,所见过的男子当中,这一位的相貌最是无可挑剔,连萧明月自己甚至也要自愧不如几分。 一时间目光全都在他身上,望着许久,仿佛打打量着一副稀世名画一般。 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连忙走近了说道:"好……好美的男人啊!" 那男人轻笑了一下,看着萧明月说道:"多谢姑娘夸奖,两位请坐。" 说完,便请萧明月和萧一同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桌案旁,桌上放着茶点和当季的瓜果。桌旁有四张竹椅,甚是别致。 萧明月坐下说道:"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位公子!" 男人继续笑着,弯弯的眼睛如同两道月牙,樱桃大小般的嘴挑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亲手为萧明月二人沏了一壶太平猴魁,先后递给二人。 随后说道:"萧兄不也是一位标致的美人嘛!" 萧明月接过茶,说道:"萧某是因为带着小妹,一时贪玩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所以才不得已女扮男装,可是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哈哈哈,萧兄秀外慧中,虽身着男装却也是难掩秀色,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看出来。 萧明月喝了一口茶,说道:"公子好眼力。但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又为何要扮成女装?" "不瞒萧兄,在下姓嵇名玉,颍川人,自幼随叔父来到建康,早些年叔父亡故,嵇又没有其他特长,不过是略微弹得一手好琵琶,便以此来谋生,这世上又从未有男子弹琵琶之先例。让姑娘见笑了!" "不过是凭本事吃饭罢了,明月倒是可以理解!" "原来姑娘玉名是明月二字,嗯,在下觉得极佳,也只有姑娘这般神仙样貌的女子才配得上'明月'二字。不过在下看姑娘的仪表又十分贵气,日后想必会成为传奇的人物。" 嵇玉微笑着说道。 萧明月便客气地回道:"嵇公子过奖了,明月不过普通女子,只求安稳自在,并不想和江山社稷挂钩。" 嵇玉淡淡地说道:"这世间的人和事本就不尽如人意,有些人一心向往自由,最终还是被世俗所拖累,不得善终,遗憾终生。‘流俗难悟,逐物不还。至人远鉴,归之自然。嵇某看着'明月姑娘仙姿不凡,就算一心想逃离现实,怕是也会身不由己。" 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嵇公子是明白人,这些日子以来,明月确实被一些事所困扰,也确实不是明月自己所想做的事。" 嵇玉浅浅地笑道:"看的出来明月姑娘虽打扮如此完美,却眉宇间有那么一丝丝愁绪。嵇某看来姑娘定是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人生于世,都或多或少,肩负着责任,还望姑娘懂得‘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切勿为难自己,更多是要快乐度日才好!" "多谢嵇公子开导。嵇公子如此相貌俊杰,才华斐然,想必也是名门之后。"萧明月说道。 嵇玉突然开口大笑了几声,随后说道:"什么名门之后,嵇某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在世间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唯我的便是一把古琴和一把琵琶罢了,不过是略微混的有口饭吃,维持生计罢了。" 说完,便看着一旁放着的古琴。 萧明月随着嵇玉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把黄褐色的古琴,看样子是衫木制成,看起来是一把古老的琴,历史久远。 萧明月问道:"可否让明月近距离观赏一番?" 嵇玉痛快地答应道:"既然姑娘感兴趣,请便!" 说完,萧明月便快步走到跟前,见这把古琴气势非凡,拨动着琴弦试了试琴音,只此两下,便觉得余音绕梁,如鸣佩环。 连连夸赞道:"好琴!好琴!真是一件罕物!" 嵇玉在旁边微笑道:"这是家祖留下来的,我却不大懂琴律,不过是放在这里,为祭奠先祖。" 萧明月看见被擦得一尘不染的琴案,和桌角的痕迹便知道嵇玉一定是精通琴技。 也说道:"心中有谱,曲便同在。喜爱一件事物并非一定要熟练掌握,只要真心爱恋,就算是门外汉,也值得敬重!更何况嵇公子不俗的面貌和出尘的气质,屋中放上这样一把古琴,倒也是相得益彰。" 嵇玉听了,笑着看着萧明月说道:"明月姑娘不光是仙女样貌,连谈吐,见地也让人耳目一新。嵇某不过是琴艺粗陋之人,被姑娘这样一说,反倒成了名人雅士了,嵇某这心里未免偷偷骄傲了起来!" 萧明月说道:"明月所言句句实言,自古以来,唯有才华可流芳百世,再加上好的容颜,便是更是难得,公子才情俱佳,若是闻名于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嵇玉听了,摇摇头说道:"明月姑娘实在太看得起嵇某,嵇某不过是懂得一些做乐的乐器,对其他之事一概不通,若是敛聚名气,追名逐利,未免让人笑话!" 萧在一旁听到,连忙说道:"嵇玉哥哥若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进宫去做个乐师也不错嘛,有了陛下的亲恩,绝不会有人敢说你一句闲话!之前听得嵇玉哥哥的曲子可谓是‘不绝如缕,珠落玉盘,若是肯进宫,肯定会把那些守旧、老派的乐师比下去得,定会受陛下欣赏。" 嵇玉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姑娘好意,不过嵇某不会去的,富贵名利对嵇某来说,不过是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更何况帝王心思最是难以揣摩,嵇某又不懂逢迎讨好,若是言语不当得罪了陛下,岂不是大罪!嵇某一生不爱富贵,唯愿活得自在洒脱。前日在妙音坊多谢二位姑娘出手相救,二位姑娘也一定都是富贵之人,嵇某对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不过,嵇某没什么志气,唯有辜负了姑娘的美意。" 说完,便向萧二位作揖。 萧本就对嵇玉一见如故,如今又见他竟然是男儿身,便更是一见倾心,甚是欢喜。 一心想着能把嵇玉带回宫去,便可以日日见到,却不想嵇玉丝毫没有这个心思,自己很是失望沮丧。 "真的……真的不可能吗?"萧又问道。 "多谢姑娘厚爱,只不过嵇某不才,愧对姑娘的厚爱,希望姑娘见谅!"嵇玉果断地说道。 "那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我也不强求你了!"萧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道。 萧明月看出来在妙音防时,萧便对嵇玉很是喜欢,今日又见了嵇玉的男子身份,是这样的俊美,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萧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定是沉浸在嵇玉的容貌之中,而如今她这般表现出自己的沮丧之情,作为女子,最是了解不过了。 便安慰道:"日后若是你还想再听嵇公子曲艺,我们还有机会再出来的嘛!姐姐答应你,以后多找机会带你出来!好不好?" 萧听了萧明月的话,并没有多出几分欣喜,仍旧失落地低着头,只是略微地点了点头。 萧明月看见桌案上的一沓纸,最上面画的似乎是一幅画像,便随口问道:"原来嵇公子还精通绘画技艺!" 嵇玉听了,便拿起画给萧明月观赏,一边说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所画,让姑娘见笑了。嵇某本不善长绘画,偶尔来了些灵感,兴致,便也胡乱画一画。" "儿,快过来,你不是最爱画画了嘛,快过来指点指点。" 萧闻声跑上前,靠近看了看那副画,说道:"这画一定是用心之作,这画像上的人似真似幻,让人见之忘俗,想必一定是公子心中所中意之人!" 嵇玉说道:"姑娘谬赞,不过是嵇某梦中有感的神女,便靠着零星的记忆画了下来,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自古人物画佳作,作画者的灵感不是来源于自己所爱之人,便是一见倾心恋慕之人。莫非这画上是嵇公子的心上人?"萧好奇地问道。 "儿!不得无礼!"萧明月嗔怪道。 萧委屈地看着萧明月,轻轻地说道:"明月姐姐!儿不过是有感而发,随便问问嘛!想来嵇公子也不会见怪的对吧?" 说罢,便看着嵇玉问道。 嵇玉说道:"无妨。想来儿姑娘是懂画之人,多谢儿姑娘赐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萧又继续说道。 "……此画中的女子确实为嵇某梦中之人,并非意中人。"嵇玉说道。 "哦!"萧道。 第七十八章 沙棠离离 嵇玉拿起画随后说道:"若是儿姑娘不嫌弃,在下的这幅画便赠予姑娘了!" 萧见嵇玉如此痛快地想把画馈赠给自己,欢喜又意外,激动地说道:"送给我嘛!真的?" 说完,便接过嵇玉手里的画,奉若珍宝,又细细地打谅了一番。看着右下角两句诗"风采比婵娟,宛若如花绽。"便浮想联翩。 "之前收了姑娘的如此贵重的玉佩,也没什么好回给姑娘的,这一幅画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望姑娘不要见笑。"嵇玉含笑道。 "怎么会呢!那玉佩不过是俗世之物,又怎么比得上嵇公子亲手所画的佳作,这幅画可是多少金银都买不来的!"萧忙说道。 说完,便仔细地卷起来,用贴身的手绢包了起来。 萧随后又说道:"嵇公子画艺如此精湛,想必书法也是出众的。儿的字一向难看,不如嵇公子再赠予我一幅字帖,让儿回去临摹可否?" 嵇玉听了,便爽快地答应了。 "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在下这便为姑娘书帖一张。" 说完,便拿出一大张质地、成色极佳的宣纸,又从一旁的绿玉笔筒中拿出一支狐狸毛装饰的细毛笔。 "我帮你磨墨吧!"萧忙说道。 "有劳姑娘!"嵇玉说道。 用镇纸压住了纸张的四角,嵇玉公子便开始下笔,问道:"不知儿姑娘可有什么喜爱的诗句?" 萧想了想,微笑着摇头说道:"公子写什么都好,儿原本并不懂什么诗词歌赋的!" 只见嵇玉下笔如有神,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字迹如同人一般清秀翠隽。 大概过了一炷香功夫,嵇玉便完成了佳作。 萧抢先拿过来看去,对嵇玉的一手好字赞不绝口。 "鸟嬉。 感寤长怀。 能不永思。 永思伊何。 思齐大仪。 凌云轻迈。" ………… 萧摸不着头脑的读着,又怕让嵇玉知道她不学无术,根本读不懂。 便对坐在一旁喝着茶,观赏这这屋中陈设,布局的萧明月求救。 连忙说道:"明月姐姐,你快过来看看嵇公子的一手好字!" "好!"萧明月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走上前看着萧手里的一幅书法佳作。 "托身灵螭。 遥集玄圃。 释辔华池。 华木夜光。 沙棠离离。 俯漱神泉。 仰叽琼枝。 栖心浩素。 终始不亏。" 萧明月一边念着,一边点头称赞道:"果然是魏晋风骨,这是嵇康有名的诗,诗中描写的是嵇康怀才不遇,郁郁寡欢的情感,借用‘灵螭,华池,沙棠,琼枝"'来表达自己有志无时的境遇,诗中文笔清新脱俗,以此更加衬托出嵇康壮志难酬和自己已经对富贵名利看淡了的思想境界。" 嵇玉听了萧明月如此懂嵇康的诗,便微笑着说道:"想不到明月姑娘如此涉猎群书,博学多才,嵇某佩服!" 萧明月说道:"嵇公子过奖了,嵇康乃是竹林七贤之首,魏晋名人的典范,明月自小便对嵇康的才情和为人所折服,故而读过他的几首诗罢了。不过,嵇公子竟然也如此喜欢嵇康的诗,可是有什么缘故?" 嵇玉听了,嘴角上扬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缘故,不过是和姑娘一样,也对嵇康的为人和品行有所仰慕罢了。" "真是可惜了。"萧听了,在一旁也叹息道。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是啊,可惜嵇先生一生满腹才华却不得重用,最后却……。" 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见萧和嵇玉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便说道!"嵇公子,方才我和儿来时,见你宅院里的菊花开得正好,又见那桥下的小河清澈见底,想必你这宅院里还有更雅致的东西,可否带我二人一同参观一下?" "当然可以,二位姑娘请随我去便是。"嵇玉说道。 几个人便来到后院,之只见石桥下的那条小河清澈绵长,之通向院外,又叫小河越往下越细窄,到最后几乎是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细细缓缓地流淌着。 萧明月开口问道:"这可是做来‘曲水流觞'之用?" "姑娘好见识,正是。不过是前一位主人留下的,嵇某见如此雅趣便没有改去,一直替他打理照看,不曾改了丝毫。嵇某是个不擅作诗的俗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朋友,便一直闲着。" 嵇玉缓缓说道。 萧明月见这后院有这曲水流觞,又有一座假山,西侧还种着一片竹林和芭蕉,真是风雅之极,如此富有诗情画意的宅院,令人流连忘返。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美丽优雅的景观呢!"萧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赞叹道。 嵇玉听了,走过去为萧一一介绍道:"姑娘不要取笑嵇某了,嵇某不过是世俗之人,这院子不过是尘世之寻常景象,哪里值得姑娘如此赞美!" 萧忙认真地看着嵇玉,说道:"我说得都是真的,你这里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就好像那个《桃花源记》里说的"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落英什么来着" 说着,便看着萧明月一脸着急地寻求求救。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是落英缤纷啊。" 萧便恍然大悟地忙继续说道:"落英缤纷!" 萧明月点头赞叹道:"不错嘛,儿如今这引经据典的才华可见一斑!" 萧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萧明月和嵇玉,说道:"是嵇公子的院子让儿忍不住有感而发!" 嵇玉也赞叹道:"得儿姑娘如此美赞,嵇某三生有幸!" "不客气!不客气!"萧忙说道。 接着又好奇地看着竹林说道:"这竹子下边是不是长着竹笋?" "是啊,儿姑娘若是喜欢,我便让小童挖一些给姑娘带回去。"嵇玉说道。 说完,便唤来小童,找来刨土的铲子为萧挖竹笋。 萧见十分有趣,便也跑出去跟着小童一起开挖了起来。 萧明月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萧说道:"儿,仔细了手!" 萧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挖出来的一个个白嫩的竹笋,一边应道:"姐姐就放心吧!" 萧明月也想着萧整日困在宫里,哪也去不了,便依着萧的性子,看着她开心自己也很是开心。 嵇玉看着萧说道:"儿姑娘真是个热情开朗,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萧明月也微笑着,看着萧,回头对嵇说道:"我这个妹妹平日里被管教的很严,连我也难得连她如此开心!" "儿姑娘确实有几分像明月姑娘。"嵇玉说道。 "哦?是吗?"萧明月好奇地问道。 嵇玉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尤其性子和姑娘一样活泼!" 萧明月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又捂着嘴说道:"我从小随父亲生长在军营,比不得其他的名门闺秀温雅贤淑。不过儿倒是比我要知礼静淑一些。" 嵇玉也浅笑着说道:"明月姑娘倒是嵇某见过的最为真性情,最有侠气风范的闺秀。想必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姑娘这般的才情,真性子的姑娘了!" 萧明月听罢,觉得嵇玉对自己如此夸赞很不好意思,便打岔地说道:"那日之事后,不知道嵇公子可有什么打算?还准备继续回到妙音防去吗?" "嵇某已经和那里的人请辞了,不会再去了。嵇某这几年也积攒了些积蓄,祖上也留有一些祖产,足够嵇某下半生过着淳朴淡泊的日子。但是明月姑娘,那日为嵇某得罪了庞公子,想必会为姑娘带来麻烦,嵇某惭愧。"嵇玉徐徐说道。 "嵇公子不必为我担心,想那庞公子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断不敢明目张胆。"萧明月回说道。 嵇玉本以为那日萧明月不过是一时气盛,不畏权贵替自己打抱不平。不想听了萧明月这番话,竟然想不到萧明月如此有胆有识,临危不乱,心里更是对萧明月刮目相看,暗暗赞叹。 便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纸卷,递给萧明月说道:"姑娘救我于危难之时,嵇某又怎能陷姑娘于不义。这上面是庞公子的日程,包括他在哪个书院念书,常去哪个酒馆和青楼。身边随从的姓名等详细情况。姑娘虽然聪慧,但也要以防唯一,为了安全起见才是。" 萧明月从嵇玉手里接过纸卷,心里想着自己之前还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嵇玉,他的身份值得考究,如今办事的效率却也令人不敢恭维。想来自己那日搞不好为他解围实属多此一举。便十分好奇地想知道嵇玉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妙音防又或许又别的目的。 嵇玉见萧明月盯着自己看了半晌,便含笑道:"姑娘不必疑虑,嵇玉来建康城时间不算短,虽然不擅交际,但却也结识得几个朋友,弄到这些不足为奇!" "我是想着嵇公子一个人流寓在外很是艰难,本不必为我们如此费心。既然如此,那明月就收下了,多谢嵇公子。"萧明月回说道。 话音刚落,萧便挖满了一竹筐的竹笋,嬉笑地朝两人跑过来。 高声说道:"月姐姐,嵇大哥,快看儿的收获!" "儿累了吧!怎么弄得脸上都是泥点!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萧明月说道。 "那我送你们!"嵇玉说道。 "可是儿还没有玩够呢!"萧撒娇般地说道。 "儿听话,日后一得了闲,姐姐就带你再来玩。况且今日我们也叨扰了嵇公子半日,该回去了!"萧明月安慰着萧。 "好吧!嵇玉哥哥再见!"萧说道。 嵇玉看着天真可爱的萧,轻声说道:"儿姑娘有空常来,这里永远欢迎你!" 说完,便送着两人到门口,乙未的马车早已经等候在此,见萧明月和萧出来,便连忙为二人掀起车帘。 待二人上车后,便看了一眼底下的嵇玉,随后驾车而去。 第七十九章 嵇玉的身份 乙未驾着车朝着小路躲避了官兵的检查,虽然萧文见萧明月整整两日未归,心里确实有些担忧,不过他更了解萧明月的个性,不是一走了之之人。 更何况胡太妃还在宫里,萧明月断断不会抛弃自己的姑母。便只不过让人在青楼和赌房等地一一排查,主要是担心萧明月会落入奸人之手。 如今从薛太傅到各国细作都暗中盯着萧明月,有的想她死,有的想她好好活着,归顺自己。 萧明月和萧坐在马车里,萧紧紧地抱着嵇玉送给自己的画,痴痴地一边宝贝抚摸着,一边傻笑着。 萧明月早就看出了萧的小女孩的心思,看着一脸犯花痴的萧,一边掏出手帕递给萧。 "给!"萧明月说道。 萧疑惑地问道:"明月姐姐给我这手帕子做什么?" 萧明月含笑说道:"用这手帕子擦擦你的口水啊!" 说完,用食指挡住自己的嘴,更加厉害地笑了起来。 萧听过后,原本粉嫩的小脸蛋儿红的像是猴屁股一样。 忙转过头,嗔怪地说道:"月姐姐就会取笑人家,儿不和你好了!" 萧着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十几年如一日地养在宫里,身边整日萦绕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偶尔可以见见外面的男子,却也是在特殊的日子,因为特殊的身份,她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些贵公子。而她眼中的那些公子王孙,一个个不是不学无术就是好色之徒,不是仗着父辈的功劳好吃懒做,胸无大志。便是以为自己读过几本书,就肆意调戏姑娘,胆大妄为。萧虽还为及笄,也不喜读书,却对这些男女之事,看得很清楚。 况且,这几年,她眼见萧明月和陈贤彼此的爱恋之情,自己又总是以萧明月为榜样。 便常常暗地里发誓,一定要嫁给一个品德皆优的好夫婿,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摆布人的枷锁罢了。 不想如今遇见了嵇玉,绝美的容貌,满身的才情,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深深吸引着自己。自己的魂魄和心神早已经跟着嵇玉翩翩起舞了。如今虽然人离开了嵇玉的宅院,心神和思绪早就留在了嵇玉的身上。 萧明月见萧这般嵇玉有情,既为萧开心又为其担心。 开心的是难得能见萧如此愉悦,这样的年纪,也正是情窦初开,暗播情种的年纪,是多么美好的年纪。 而担忧的是,即便萧对嵇玉再有情,可是两个人的身份相差甚远。以萧的身份,皇室怎么可能把她嫁给一个没有官职没有后台的人。更何况这个嵇玉对萧来说,还不够了解,他的身份倒是很让人怀疑,也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便替萧捋着长发说道:"好儿,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取笑你,别生姐姐的气好不好?" 萧慢慢转过头,眨眼睛说道:"我才没有同你生气。" 说完,又对萧明月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两个人坐在车里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乙未驾着车,很快就到了宇文迪的城南别苑。 萧明月和萧下了车,便准备过了今夜,就赶回宫里去。 一来离开太久,怕萧文会起更多的疑心。 二来,萧明月更是担心姑母的病情,忧虑姑母的病情会加重。 而今已经出来了三日,早该回去了。 宇文迪一直守在别苑,等着萧明月和萧回来,见二人去了许久却迟迟未归,好几次忍不住准备动身去找萧明月,都被丁福给拦住了。 "公子,不会才半天的功夫,公子就如此受不了!不怕您恼,就算是新婚夫妻,也没有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道理啊!更何况有乙未跟着,他那轻工和刀法您是再也清楚不过的,二三十个精壮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安静静等郡主和小公主回来吧!" 宇文迪一边斜眼瞪着丁福,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自从明月和小公主来了以后,你的话才是最多的!你也是光棍儿一个,感情的事儿你能懂什么啊?" 丁福听了,嘿嘿笑了几声,边给宇文迪捏着肩膀,边得意地说道:"公子说的是,属下没成过亲是真的,可是没成过亲,不代表不懂男女之情啊!这没吃过猪肉我还见过猪跑呢!" 宇文迪听了,一手托着脸,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丁福,徐徐说道:"丁福!想不到啊想不到,平日里看着你挺老实本分的人,竟然也懂‘男女之情‘!老实交代,祸害过多少姑娘?!" 丁福听了,紧张兮兮地说道:"公子您这是开什么玩笑,我丁福半生清白,绝不是那等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之人!" 说完,边抬起头望着天空,含情脉脉地说道:"我的意中人,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乡野丫头,平平无奇,不过在我眼里,她可是全天下对我最好,最适合我的姑娘!只可惜……" "只可惜怎么了?"宇文迪问道。 丁福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说道:"小时候家长穷,又闹蝗灾。她为了给她弟弟找吃的,上山采蘑菇……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死了!" 宇文迪听了很手感动,拍了拍丁福的肩膀,说道:"难怪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可惜了!" 丁福看了宇文迪又笑道:"嗨,我就是一个粗人,从前跟着土匪讨饭,后来从了军,跟着老爷谋生,一个人习惯了,更不想耽误了人家好姑娘!" 话音刚落,萧明月和萧便走了进来。 看见宇文迪和丁福坐在院子里,萧明月不禁问道:"这天气虽不冷,可是这风紧得很,怎么坐在院子里头?" 丁福看了看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公子这是为了等郡主您呐,早就快坐不住了!" 宇文迪便有些急地转过头说道:"你这会怎么这么多嘴!" 又看了看萧明月说道:"本公子最近热得很,如此凉爽的天气,正合我的心意!" 萧明月听了,禁不住笑了笑。 轻声说道:"是这样啊,那你还真是和别人不同。也是,公子自幼出生在寒冷的北方,寒冬腊月都是家常便饭,这等天气对公子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宇文迪心里暗暗着急,想着萧明月还真是会装傻,这明摆着自己为了等她,刚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可她却不给。心里对萧明月此刻又是爱又是恨。 萧抱着怀里的字画儿,又提着一袋竹笋,听着两个人奇怪的对话,也不大感兴趣。 叫来丁福,说道:"把这袋竹笋拿到后厨去做菜,今晚我们吃这个!" 丁福接过竹笋,掂量着说道:"呦呵!不错嘛,这可是上好毛竹的笋尖,市面上都难买得到,郡主哪里得来的?" 萧得意地仰着小脑袋,说道:"依然是有人送给本公主的!" "看来公主的那位朋友,倒是真的是一位奇人。这毛竹不容易成活,就算成活了也容易因为气候潮湿,阴冷,烂了根茎,必须要悉心栽培,用心照顾才行!"丁福看起来一脸很懂的样子。 "那是自然。嵇公子可是本公主见过最英俊,最才华斐然,最仙风道骨的男子!"萧满意地说道。 "难道公主的这位朋友,是一位道长?"丁福好奇地问道。 "胡说!嵇公子是一位翩翩美少年,他既懂得音律,又懂得书法,还懂得如何种植花草树林,他的屋子和院子布置得像仙境一般。准确地说,他是一位隐居避世之人!" 萧自我陶醉地边想着嵇玉,便描述着一切。 看见丁福毫无反应,一脸惊呆地看着自己。 便扫兴地说道:"罢了罢了,你这种俗人是不会明白的,赶紧去把竹笋拿去厨房!算了,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这可是我亲手摘的,我也要亲自把它们做成美味佳肴!" 说完,便拉着丁福跑去了厨房。 宇文迪见萧和丁福这两个电灯泡离开了,便凑到萧明月身边,说道:"天怪冷的,快进屋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暖阁。 "你不是热吗?怎么还生起火了?"萧明月调侃道。 "我是怕你冷!"宇文迪说道。 又亲手在铜炉中加了炭。 萧明月竟然被这一句话说得不知所措。 半晌,方说道:"如今想要扳道薛涛,有了好线索!" "哦?是你那位朋友帮了忙?"宇文迪说道。 "很聪明嘛!"萧明月看着宇文迪,微笑道。 宇文迪放下手里的炭钳,挨着萧明月旁边的座位坐下说道:"你这几日不过是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萧明月说道:"此人算是奇人,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倒是给了我一个可靠的东西。" 说完,从袖口掏出了嵇玉拿给她的纸卷。 说道:"庞胖子的日常行踪,喜好,身边人等等。都记录在内!" 宇文迪打开后,仔细看了看说道:"你的这位朋友真是不简单,能把一个人太傅的侄孙从住在家里的那间房,经常和哪个丫头偷情,每天吃什么菜,饮食习惯,走路习惯,出恭习惯都了如指掌,想必就算是最厉害的暗探也难以做到!" 第八十章 出谋划策 当下萧明月和宇文迪便秘密谋划着如何借用庞胖子的手,以此把薛涛拉下马。 两个人一起研究了庞胖子的几个弱点:个性暴躁,贪吃好色,嗜赌如命,欺压百姓。 谋划着一定要给庞胖子加上一项洗不干净的罪名。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宇文迪一连串说道。 萧明月看着宇文迪,上下打量着,又走了一圈看了看,说道:"你不觉得这些对薛太傅来说,可以轻而易举就摆平了么!就算他杀人,到了官家那里,也可能变成正当防卫,亦或者是失手杀人。其他的就更别说了!" "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宇文迪诧异地说道。 "你作为大魏第一贵公子,难道就没有什么经验说出来,让大家可以借鉴一下?"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听了,有些气恼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本公子一向低调,从来不做那些腌龌蹉之事!和庞胖子那些人可是大不一样的!" 萧明月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糕看了看,又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说道:"那就可惜了,本以为你能出个好主意呢!" 宇文迪给萧明月倒了一杯热茶,送到萧明月手边,说道:"我有时候也怪自己不够纨绔,不够花心,不够浪荡,不够……" "我觉得你是不够自大!"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怔怔地看着萧明月,满眼眷恋和期待。 随后笑了笑说道:"你说得都对!我是自大,你是专治自大的大夫!" 萧明月咽进去最后一口桂花糕,又喝了一口茶。 瞪着眼睛看着宇文迪说道:"那你可就惨了,‘刮骨疗毒'听说过没有?" 宇文迪哭丧着脸说道:"不是吧!你这个女大夫竟然如此心狠,以后除了我,谁还敢娶你!保不齐会送上命!" "你!"萧明月被宇文迪这不着调的话气得直跺脚。 "好了,我开玩笑的!萧文的个性你应该更加了解吧!"宇文迪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略想了想说道:"表面上对谁都和颜悦色,暗地里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生性多疑,善于谋略!" "有了,就是这个,生性多疑!"宇文迪得意地说道。 "你是想让萧文对薛涛不再信任?"萧明月问道。 "还不够,要让萧文觉得薛涛早已经有了二心,有了撼动他皇位之心!让他有一种强大的危机感!"宇文迪说道。 "如此,只有让萧文得知薛涛已经谋反才是。"萧明月道。 "没错!"宇文迪说道。 "至于这谋反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萧文认为是真的!"萧明月肯定地说道。 "只要三分真七分假,到了萧文那里都会变成十分真!自古以来谋逆这种事,君王全部都会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半个!只要萧文有了一丁点儿危机感,又加上他疑心重的毛病,薛涛还能舒舒服服地坐在第一大臣的位置上吗?!"宇文迪说这些时,表情十分惬意。 萧明月看了宇文迪半晌,点头称赞道:"你真的是够狠!幸好你没有官职,否则的话,对大梁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 宇文迪摇着头,否认地说道:"非也非也,我这全都是为了帮你。再说大梁有你在守护,我肯定是站在你这头,又怎么敢和梁国对着干呢!" "这么说的话,我要谢谢你喽!?"萧明月说道。 "现在谢太早,等薛涛到了台,萧文下了马,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宇文迪徐徐说道。 "哦?你还知道些什么?"萧明月问道。 宇文迪虽然对官场斗争毫无兴趣,虽然从小在外坐着生意,却也对人情世故,政坛时局看的很透彻。 想着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无非是"利益"二字,如今萧文上台,触犯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自然会有人出来反抗,希望他早日下台。薛涛可以说一路以来是萧文最大的盟友,可是哪里又有永远的朋友?当个人利益受到威胁,最大的朋友立刻就会变成最大的敌人。朋友一起打打江山容易,可是守江山,谁不想一个人独吞?薛涛虽然年老体迈,却宝刀不老,他的那份贪心,宇文迪再清楚不过。 "说真的,相比较你那个表哥和萧文,我觉得陈贤倒是更为合适!"宇文迪分析着。 "连你也这么想的?"萧明月说着。 宇文迪点了点头,说道:"客观地说,为君者,要赏罚分明,恩威并施,要胖臣民对自己既爱戴又敬畏。最重要一点,不能台仁慈,也不能太暴虐!梁武帝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只占了一个!" "你说得很对,有这番见地,你已经是治国之才了!"萧明月赞许道。 宇文迪故意靠近萧明月身边,两张脸距离很近地说道:"我倒是真的希望陈贤灭了梁国,自立为皇。这样你百分之百就是我的了!" "你还真是会想,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关系!"萧明月转过头,故意不看宇文迪。 宇文迪浅笑着说道:"我知道陈贤对你一往情深,可是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后宫如同市集一般,妃子多得数不过来。就算陈贤心里再怎么只有你,也不可能不顾江山社稷,不顾大局不宠幸别的女人吧!再者说,你跟了他,也不会有自由,等着你的,就只有高墙深院,夜夜长叹了!" 萧明月听了宇文迪这话,倒是听进了心里。 半晌,对宇文迪嗔怪地说:"你还真的是替我考虑的周全!" 宇文迪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陷进去太深。男人嘛!本质都一样,逢场作戏在所难免!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一颗心也不要都给了一个人,仔细看看,最爱你的人,就在你身边!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为了你,我是不会再瞧别人一眼的!" 萧明月:"……" "你再说几句,我就要被你感动了!"萧明月说道。 "真的?哎,那个,我今天没怎么准备好,说得也不太好,你等着,我在梳理一下思路和词句,一定让你心动!"宇文迪有些激动的说着。 "男人都一样!你难道是例外啊"萧明月问道。 "为了你的心愿和喜好,我乐意放弃自己的人生,陪你过你的人生啊!怎么样?还不够有诚意 吗?"宇文迪问道。 萧明月此时听了宇文迪的话,确确实实有一些感动,自由自在,田园风光,看遍天下美景,游遍名山大川,这确实是她心之所愿。 什么金尊玉贵,荣华富贵,众星捧月。不过是过眼云烟,绑架世人的枷锁。 可是自己既然生在了这荣华之家,又踏进了皇宫深院,如今被牵扯进了权利纷争,又岂能轻松抽身,家人,亲人,恋人,百姓,天下……自己不能眼睁睁丢弃这些于不顾,不能如此自私自利。 宇文迪看出了萧明月心中的忧虑,徐徐说道:"我知道你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放不下所有人!没关系,我会帮你,也会等你!" 说完,伸出一只大手握住萧明月的一只手,眼里充满了柔情,怜爱。 萧明月想不到的是,自己心里的人明明是陈贤,这样的时刻,她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她感受到那只手传递过来的热度,是如此踏实和牢靠,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 如果说,和陈贤在一起是心跳加速,浓情蜜意,花前月下,彼此依恋的感觉。 而此刻,在宇文迪在一起便是无拘无束,轻松自在,毫无顾虑的感觉。 萧明月此时此刻也搞不清这两种感觉的分别。 她躲避它!无视它!忽略它! 或许是自己的一种错觉,或许是特殊的人和关系让自己误解,萧明月这样想着。 随后,看着宇文迪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想了想,其实她也没有仔细认真想过,因为她的脑子也是一团乱的。 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她没有正面拒绝宇文迪的示爱,再一次选择了无视和逃避。 而宇文迪似乎也感受到了萧明月内心的波澜起伏,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产生,何时结束。 从诞生到死亡,人们没有权利决定丝毫。 宇文迪还是确切地感受到了萧明月神情的变化,他知道萧明月心里也是有自己的,而自己在她心中的那块领土也在一点点增大,虽然还不能和情敌抗衡,不过对自己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是他自从为父亲报了仇以外,第一次如此开心的事! 不过为了细水长流,让自己在萧明月心里根深蒂固,他决定也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给萧明月一些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反正无论何时,自己都会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绝不会离去! 两个人商议好了,如何利用庞胖子来牵扯出薛涛的密谋以后,便各自回到了房间。 萧明月收拾回宫的东西,宇文迪也开始让人布局,等着庞胖子上钩! 第八十一章 回宫后的盘问 次日,萧明月和萧秘密从宇文迪的别苑出来,便故意找了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装作游玩的样子。 早知道此时整个建康城都在秘密搜寻二人的下落,虽不能明面上声张,但是暗地里禁军早已经接着"找寻敌国奸细的名义,彻查了大半个建康"。 萧明月知道若是再不回去,一定会引起怀疑,保不准也会连累宇文迪等人。 萧跟在萧明月身后,问道:"月姐姐,我们这就要回宫去吗?" 萧明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盘查酒楼的几个便衣打扮的禁军,说道:"现在回去,刚好来得及!" 便回身对萧说道:"公主记住了,我们是偷跑出来的,这几日只有吃喝玩乐。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也没有认识其他人。更不能提认识嵇公子和宇文公子的事!都也的话,姐姐以后恐怕很难再带你出来了!" 萧睁着清澈的双眸,仔细听着萧明月的嘱咐,说道:"儿明白,儿都记住啦!绝不会乱说话的!" 说完,两个人便装作漫不经心地散步,故意往禁军身边走去。 "站住!转过头来!你们两个!快点!"领头的禁军说道。 萧明月和萧听了,默默转过头,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地看着几位禁军。 因为之前负责保护萧明月的安全,加上手里拿着画师亲自画的画像,几位禁军对萧明月的面相却也是熟悉,为首的一眼便认出了萧明月和萧。 几个人便立即行过礼,环顾四周,发现二人没有被跟踪,领头地急忙开口说道:"二人主子,可是让属下们好找,上头如今已经怪罪下来了,若是还不带您二位回去,小的们脑袋都是要搬家的!" 萧明月装作震惊地说道:"是我不好,因为一时贪玩带着儿逃跑,还连累了大家。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你们无事的!我们这就回去吧!" 说完,便带着萧走在前面。 "二位主子,千金贵体,怎么能如此受累,小人早已经备好了马车。请二位主子上车!" 领头的说道。 立马示意旁边一位年轻些的,对方会意,立马快步跑到不远处,找来了马车。 萧明月看着微笑说道:"放心吧,这次我们不会逃跑的!" "属下不敢怀疑二位殿下,只是确保二位殿下的周全。"领头说道。 萧明月和萧上了马车后,车夫便用力挥舞着马鞭,快速前进。又有禁军在前面开路,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 不过是换了件衣服的功夫,马车便到了皇宫。 萧明月和萧奉命各自回宫去梳子一番,又被太医仔细检查了身体,比如这几日在外面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相处过等等。 而萧早已经和萧明月对好了口供。只说这几日和明月姐姐乔装打扮故意躲着禁军,又去最大的酒楼和一些坊间小吃铺吃了些食物,去夜市逛了逛,放了花灯,每日轮番换着住店。 "公主没有朝廷派发的符节,也没有出示真实身份,是如何住店的呢?"内侍官问道。 萧明月听了,眨眨眼含笑道:"虽然无论是住客栈还是驿站,都需要公文和腰牌,符节自然是很难弄到,不过这寻常百姓的腰牌嘛,黑市上一两银子一对儿,方便的很!" 内侍官听了意想不到,想不到萧明月这个郡主竟然如此作为,虽然平日里看着名门闺秀的外貌和举止,却竟然也懂得泼皮黑市的交易,自己听了很是哭笑不得。 说道:"郡主果真不同于寻常女子,看奴看来,郡主颇有胆识和智慧!不过,陛下得知此事,很是不悦,还望郡主随奴去觐见陛下才是!" 萧明月故意装作意料之外,吃惊地叫嚷道:"陛下生气了?遭了!该不会一气之下杀了我吧!" 内侍官连忙安慰说道:"郡主放心便是,陛下就算再恼怒,也是因为牵挂郡主和公主殿下的安危,只要郡主去好好地向陛下认个错,陛下一定不会严惩郡主的!" 萧明月听了,立马哭丧着脸,恳求问道:"我能不能不会啊!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好不好?" "陛下亲传口谕,让郡主梳子收拾好后,去御书房见他!"内侍官坚持地说道。 "好吧!去就去!"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前往御书房。 这边萧梳妆过后,也被大太监问话,问的内容同问萧明月的如出一辙。 萧回了所有的话后,便说道:"明月姐姐会不会受罚?其实贪玩逃跑,我也有错,要惩罚就连我一起惩罚好了!" 大太监轻声说道:"哎呦,我的公主殿下,您这是说得什么话,陛下怎么舍得责罚您呢!陛下疼您还来不及呢!" 一边说着,又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快把东西送到跟前来,好让公主殿下仔细瞧瞧san!"说完,站在身后的小太监便端上来一块红布盖着的托盘。 "这是什么啊?"萧好奇地问道。 大太监示意小太监揭开红布,并说道:"回公主殿下,这些都是一些金银首饰,稀罕的小玩意儿,可都是最上等的宝贝!是陛下赏赐给您的,宫外面的好东西就算再多,那也比不了宫里的玩意精细珍贵不是?!" 萧看着满满一托盘的物件儿,有缅甸进贡来的红玛瑙项链,上好的湖绿色翡翠耳环,精致的雕花金钗一对儿,白玉镯子一对儿,珊瑚摆件一对,紫玉扳指一对,以及金镶玉的笔筒一个…… 想着如今自己犯了错,竟然没有被罚,反而被赏赐,心中十分诧异,不知道这个做了皇帝的二哥到底是什么居心,便也只能按照礼数谢过圣意。 待几位太监回去复命之后,萧便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其圣母孙宫人,眼见女儿萧得了这么些宝贝,也没有多高兴,也是忧心忡忡。想着萧文也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萧文一直是一个喜怒不喜形于色的孩子,长大了又是一个极其会逢迎讨好,见风使舵的人。自从萧文登基以后,因萧是个女儿身,对他的皇位没什么威胁。可也是时常兢兢战战,生怕自己和女儿稍有不慎便得罪了萧文,步了萧忠和萧景的后尘。 因此为了避免生事,几乎足不出户。如今见女儿如此不让自己安心,萧文此时又如此表现皇恩。 担心萧会不留神做了不该做的事,私下悄悄对萧说道:"儿,你可知道陛下为何如此行事?" 儿一脸不解地问道:"女儿不知道。不过女儿想着一定是二哥疼我吧!" 说完,一边摆弄着得来的赏赐,一边对孙宫人说道:"母亲你看,这对翡翠耳环多配您啊!我给你戴上吧!" 孙宫人微笑地看着萧,说道:"母亲年纪大了,戴什么都不好看,还是留给儿戴吧!" "怎么会呢!母亲是日月光华,怎能配不上,还是母亲佩戴好看!" 说完,便继续准备给孙宫人戴上。 "儿!不要再玩闹了!想想你为什么得了这么多东西,当真以为是我们母女该得的恩泽吗?!" 萧默默放下手里的耳环,说道:"母亲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二哥哥在怪罪儿?" 孙宫人叹了一口气,拉过萧的手,徐徐说道:"儿,你生在大年初一之日,过了年你就年满十三了,也就到了及笄之年。你是公主,不比皇子,就算再不得陛下喜欢,也可以分封为王侯,不济的也可以被封为伯爵。你早晚是要嫁人的,至于能嫁给什么人,全屏陛下的心意,是嫁给王公贵族,还是塞外和亲,都由不得自己。可是眼下你和母亲能把握的,就是尽量讨陛下开心,将来才有一个好前程!母亲知道你更喜欢大殿下,可是如今他已然是不再属于这个皇宫,连同胡太妃和萧郡主你也要少接触才是!" "母亲!母亲一向温婉善良,宅心仁厚,为何如今却让女人如此势力?再说了,明月姐姐对儿一向很好,儿就是喜欢和明月姐姐在一起玩!" "哎,当娘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母亲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啊!更何况郡主冰雪聪慧,还有做大将军的父亲。你虽然是公主,可是母亲位分低微,哪里能顾得你周全!只有得陛下欢喜,日后你到了婚配的年纪,陛下定会顾及你们的兄妹之情,为你匹配良婿的!"孙宫人担忧地说道。 "儿才不要什么良婿,儿只要自己喜欢的人就好!"萧说道。 "你这孩子,可不要犯傻!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非家室和品行都极佳之人,又怎么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你父皇在世时,又是那么的疼爱你!如今你父皇虽然不在了,你也要争气才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一定要深思熟虑才行,断不能凭着一腔热血毁了自己的前程!" 孙宫人嗔怪地看着萧说道。 又让萧的贴身宫女看着她,除了去学堂,不准她离开! 第八十二章 请君入瓮 萧明月被萧文叫去了御书房,想着萧文一定会对自己疑团满腹,便也事先想到了萧文的疑心,不论萧文如何疑问自己,都要尽量让他相信自己。 随着内侍官来到了御书房,两侧的小太监便赶忙为萧明月掀起珠绿色的织锦雪花宫缎门帘。 内侍官在身后恭敬地说道:"郡主,请吧!" 一踏进御书房,便看见萧文站在外间的青花图案的大鱼缸面前,手里拿着肉团子做的饵料,正撒在鱼缸里,萧明月靠近了看去,那一团团红灰色的鲤鱼,不一会儿,饵料被一抢而空。,鱼儿们又都散去,各自游着。 "参见陛下!"萧明月规规矩矩地行礼说道。 "我这些鱼怎么样?是寡人特地让人从钱塘江带回来的,模样和性子都温顺的很!"萧文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鲤鱼说道。 萧明月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说道:"这些鱼精灵可爱,活蹦乱跳,真是让人开心!" 萧文冷笑了一下,又说道:"没错,今日寡人心情好了,可以赏玩逗一逗它们。可若是哪日寡人心情不好了,它们也可能会成为寡人盘中的美味佳肴!" 随后,抬起头,莫无表情地看着萧明月,掸了掸手上残留的饵料。 门口的内侍监极有眼力地拿着手帕过来,却被萧文挥了挥手,便知趣地下去了。 而萧明月的内心也有些担心,担心自己这几日被萧文所知,毕竟天子脚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害怕连累了宇文迪和嵇玉等人。 便也想到萧文此举又或许在试探自己,便稳住心神,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微笑地看着萧文,说道:"不知陛下此时心情是好是坏?明月倒是有一个好消息!" 萧文原本生得也算风流倜傥,只是为人喜欢皱眉,时间久了,眉宇之间便隐约形成了一个"川"字,因此看起来也比真实年岁老成一些。好在身形也算健美,容貌虽不及陈贤,宇文迪,也更加比不了嵇玉那样的绝世美男。 可是这番相貌,加上他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吸引的一些京师贵女春心荡漾,但是绝大一部分人,却因为他冷冷的脸庞对其望而却步。 侍寝过后的女子都对他的心思猜不透,也不敢多说一句。 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自己和家人都将会遭受万劫不复,因此便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在萧文面前不敢大气喘一下,也不敢胡乱说话。 而在萧文心里,从不把那些唯唯诺诺的女人当一回事,也绝不允许自己流连于花丛之中。 于是对萧明月他确实是有些不同的,萧明月果敢的个性吸引他,过人的智慧令他有些痴迷,他很想了解这个女人。 然而另一方面,他知道以及是她的仇人,她不会真心臣服于她,自己想要完完全全征服她,拥有她,难于上青天! 他故意纵容萧明月,以为这样会拉进二人之间的关系,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幻想在这种关系中,可是他更明白的事,这些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没错,他渴望得到他认为的关系,但是他比谁都更加清楚明白,他最爱的人只能是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 幼年便被人嘲笑,捉弄,蔑视,造就了他病态的个性。他想成功,也渴望成功,这样他就可以翻身变成别人眼里真正的"龙",得到别人的承认,实现自己心中多年的梦想。才是他萧文一直以来的追求。 他不断地为之奋斗努力,不惜一切代价,谋害自己的父亲,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狠狠地打击了曾经反对自己的朝臣,包括曾经对羞辱过自己和母亲的人处以极刑……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快乐,感到解脱,感到舒服。 但他更想有人和他一起分享这一切。 毕竟,再强大的人,心里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多么希望萧明月不是现在的身份,不是萧忠的表妹,不是胡太妃的侄女,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儿,他也觉不在乎。 他可怕外表之下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急需人来救治! "寡人此刻并不想听!"萧文轻声说道。 说着,又继续用手指搅动着鱼缸中的水,那些鱼便被围着他搅动出来的漩涡打着转。 一圈接一圈,一条接一条…… 萧明月含笑说道:"陛下心情不好,明月就不打扰陛下了,不如先告退。" 说完,便请旨离开。 "慢着!我就那么不让你喜欢,那么让人讨厌吗?你连自己伪装出来的微笑也吝啬的不想多给我?"萧文直勾勾地看着萧明月,言语中有些恼怒地说道。 萧明月并未有所惧怕,镇定地回道:"您多虑了,明月不过是怕扰了陛下的清净。更何况明月言行不当,惹您不开心!" "真的那么想?"萧文走上前一步问道。 "是的。"萧明月道。 "那好,那你便随寡人去开心开心吧!" 萧文一把上前抓住萧明月的左手臂,随后附身揽过萧明月的腰身,准备将萧明月抱起。 萧明月前一秒还泰然自若,气定神闲,想不到萧文会来这一手! 惊慌失措,下意识使劲地推开萧文,而萧文此刻已经把萧明月连身抱起,萧明月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 "若不想掉下来,摔疼的话,我劝你别乱动!"萧文冷冷地说道。 "你是当今圣上,这番行为却绝非君子所为,有失体统,有伤大雅!"萧明月说道。 "我是陛下,规矩我说了算!"萧文道。 "我好歹是先帝亲封的郡主,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萧明月囔道。 "这样就算无礼了?我可还没对你做什么呢!更何况,我对你无礼之后,便让你做皇后,如何?"萧文说道。 "这等条件,你若是去问其他女人,都将会趋之若鹜,可是我不稀罕!"萧明月徐徐说道。 "那若是此刻抱着你的这双手是你的意中人呢?你也会是这样说吗?"萧文脸上写满了好奇。 萧明月见萧文竟然这样发问,想着他若不是发现了什么?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了?还是他萧文还在怀疑自己和陈贤? 沉思了片刻,随后坚定地说道:"没错!我绝不会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不管他是谁!" 萧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你会是这皇宫里唯一的女主人!至于那些莺莺燕燕,寡人随时都可以扔掉!" 萧明月也浅笑了一下,说道:"陛下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这买卖不值当吧?即便是一块神木,也犯不着!" "在我心里犯得着!"萧文把脸贴近了说道。 眼看就要触到萧明月的脸庞,萧明月正心里七上八下,想着如何挣脱。 此时,内侍监来报。 "陛下!"内侍官急匆匆进来。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了?"萧文转过头吼道。 内侍监不想撞见这一幕,心里又后悔,又怕萧文会降罪。 连忙跪在地下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陛下饶命!" 萧文刚才和萧明月**的兴致,被一扫而空。 萧明月趁机一点点从萧文的胳膊上,滑落下来。 说道:"陛下不必动气,想必他一定是有急事通传。" 随后便对趴在地上,磕着头的内侍监说道:"快说啊,你是不是有要紧事通传?" 内侍监突然听萧明月这样说,便如同得了救星一般,一边继续扣头一边说道:"回禀陛下,太常大人有要事求见!此刻就等候在外!" 萧文皱了皱眉头,挽了挽衣袖,回到座位上说道:"传他进来!" "是!"内侍监应声说道。 萧明月对萧文说道:"既然陛下真的有要紧事要处理,那明月还是先告退吧!" 萧文看了看萧明月说道:"也好,你先回去吧!在外面玩的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歇!" 萧明月欠身行过礼后,便往外间走。 还未出门,便看见太常大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见萧明月忙要行礼,萧明月先开口说道:"太常大人,不必多礼,陛下正在里面等着您呢!您快过去吧!" 新任太常韩德云,寒门出身,之所以能一路顺风顺水官至太常,和萧文的暗中帮助是密不可分的。 萧文做皇子时,便找机会提拔他,而他也对萧文忠心耿耿。 即便在萧文被贬岭南,依然对他不离不弃,暗送书信,之所以能顺利找到为胡太妃接生的产婆,拉萧忠下马,韩德云功不可没。 而韩德云也知道如今萧文视薛涛为劲敌,企图杀之而后快,以了却自己的后顾之忧! 便在获得了萧文的恩准之后,秘密培养了一群三教九流之辈,有不得志的文人,江湖高手,泼皮无赖……等等,让他们伪装潜伏在薛涛周围,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有了什么好消息?"萧文问道。 "恭喜陛下,将会得偿所愿!"韩太常笑道。 "哦?有了把柄?"萧文一边描着王羲之的字帖,一边问道。 "太傅大人的侄孙和侄子打死了人!"韩太常说道。 "原因?"萧文问道。 "薛涛的侄孙当众脏口对陛下不敬,还以薛涛之名义蔑视陛下,看来薛涛有逆主之心!" 第八十三章 陷入囹圄 韩太常一边说着,一边将揭发薛太傅的罪证递送到萧文面前。 萧文看着所呈送上来的罪证,上面有众人的口供,证词皆说道薛太傅之侄孙庞北当众对当今圣上出言不逊,于酒楼内醉酒闹事,席间对圣上出口辱骂,并以薛涛之名蔑视皇帝。期间有客人前来劝慰,不曾想庞北非但不听劝收敛反而对其大打出手,以至于最后将人活活打死。 所亡者家兄上门前来讨公道,庞北之父庞员外又命人草草了事,其家人不依,庞员外命人将其兄长暴打,如今躺在医馆昏迷不醒。 年迈的老父亲因为承受不了丧子之痛而引起旧疾复发,愤然离世。 "太傅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控着皇权?!"萧文冷冷地嗔怒道。 韩太常说道:"这都是出自庞北之口,想必薛太傅早已不同陛下一条心,而是有了谋反之心,陛下,请务必要将罪魁后手绳之以法!" 韩太常连忙跪下说道。 "他的人既然做出了如此荒谬之事,寡人绝不能轻饶了他。来人!火速传薛太傅进宫!所有违抗,杀无赦!" "属下遵命!"军士说道。 萧文被气得直哆嗦,手里的信纸被揉捏作一团。 虽是对薛涛早就急于铲除,不再信任。 但是仍然不想做的太绝,毕竟薛涛也算追随过自己。若是他能交出手里的把柄,告老还乡,远离朝堂,自己并不会不考虑放他一马。 而今想不到他却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忤逆自己,公然以下犯上。 这是萧文如何不能容忍的! "无论如何,我都要除掉你!"萧文面不改色,两只眼珠瞪得溜圆,发狠地说道。 "陛下,那相关人等……?"韩太常继续问道。 "按律法处置,杀人偿命,不留活口!"萧文说道。 "臣明白!"韩太常忙说道。 "你先退下吧!另外,保证证人的安全!"萧文再三嘱咐。 韩太常便按照萧文的旨意前去将庞氏父子缉拿归案,绳之以法! 这边,萧明月回到院子内。 随后看到了宇文迪的双尾雨燕飞来。 萧明月伸过手,见四处无人,便悄悄拆下燕子的脚环。 一点点捻开。 "鱼儿已经上钩,薛涛将会性命不保!"萧明月看后,明白宇文迪已经让庞胖子上了套。 心里想道:"如此作恶多端之人,也算罪有应得!牺牲你自己,幸福天下人!" 便赶忙收下纸条。 心里也有了盘算。 想着此时此刻陈贤应该已经和薛涛有所交涉。 如今薛涛落马,正是陈贤的好机会,便希望陈贤可以趁机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自己所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表示眼看天意了。 "希望陈大哥渔翁得利!"萧明月在心里默默说道。 突然又想到宇文迪和自己所说,若是陈贤真的夺了大位,便不再仅仅属于自己一个人了,他要坐拥天下,谋定江山。 守护万里河土! 这样一想,又皱着眉头,心弦紧绷了起来。 望着天上的一朵朵白云,漂浮不定,似乎是它们的宿命。 偶尔有风吹过,云彩便随风消散,难以再重聚。 由一块变成两块,再由两块变成更多块…… "这似乎就是它们的宿命吧!" 萧明月望着白云,发着呆,自言自语道。 "小姐!你在干嘛呢?这么冷的天,快进屋来吧,仔细着凉!"琥珀捧着针线箩筐说道。 "我并不觉得冷啊,今年的初冬似乎要暖阁些呢!"萧明月头也不回地说道。 琥珀见了萧明月如此发呆,便向里面喊道:"采薇,快把小姐的那件银狐大衣拿过来!" 片刻,采薇变从里面拿出了崭新的银狐皮毛大衣。 琥珀接过来,连忙上前说道:"外面风大,小姐仔细受了风。" 萧明月看了看身上的银狐皮毛大衣,半晌,说道:"这原本是表哥送我的,如今也不知表哥身在何处,是否吃饱穿暖?!" 琥珀连忙安慰着萧明月,也一起跟着萧明月注视着天空,看那变幻莫测的白云。 "你知道吗?它们喜欢自由,所以到处漂浮不定。"萧明月说道。 "小姐,小姐不要再多想其他之事了。如今要保重身体才是。有了好身体,才能帮助别人啊!"琥珀含笑说道。 "你果然是长大了,过了这个冬天,你就及笄了。你跟着我也有七八年了。我也还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萧明月说道。 "奴婢不想嫁人,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就算是死,也要做小姐的丫头!"琥珀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明月拉过琥珀的一双手,说道:"傻丫头,让你一辈子跟着我,岂不是等同于害了你?放心,人品,模样,家境,我一定会为你选一个好夫婿!" "小姐!小姐自幼对待琥珀如同亲妹妹一般,琥珀心知肚明。自己知道此生能够有幸照顾小姐已是修来的福分,若是有来世,琥珀依然愿意誓死追随小姐!" 萧明月见琥珀如此决心,此刻也不安反驳,便笑了笑,说道:"还真是个傻姑娘!" 琥珀看着萧明月嗤嗤笑着。 而薛涛此前也在家中得知了庞北杀了人的消息,正想办法解救之际,不曾想这是一个特地为自己布下得局! "包围太傅府,所有人不得踏出一步!"御林军新人指挥李铎说道。 薛涛接到了家人的通知,从书房走了出来。 毕竟是三朝元老,见了此番场面,丝毫不畏惧。 慢悠悠地从里间走出来,说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入太傅府,该当何罪?" 李铎冷笑了一声,随后大声喊道:"太傅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此番前来,乃是受了陛下旨意。来捉拿太傅大人你!" "捉拿我?我何罪之有?"薛太傅说道。 "纵容手下亲人当众行凶。对陛下言语辱骂,实则为大不敬!" 李铎大声说道。 "误会!绝对是误会!薛某一生对朝廷,对陛下,对国家毫无二心,一定是受奸人陷害!" 薛太傅为自己辩解说道。 李铎没有听薛涛一句话,说道:"太傅大人有什么委屈,还是进了宫,当着陛下的面说去吧!" 说完,便呵斥手下对薛太傅切勿客气,直接上前将薛太傅拿下。 "你敢这么对我,陛下绝不会轻饶了你!"薛太傅气嚷说道。 "你怕你没那么命和我说了!"李铎说道。 "放肆,你们这群无知竖子!" ………… 薛太傅被关押进秘牢,脱去了华丽衣裳,和珠玉点缀,薛涛犹如被剪掉翅膀的老鹰,毫无反击之力。 "薛太傅,太傅大人,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千万别出太大声,别吵嚷,没人会来救你的。陛下已经放弃了你,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李铎装作惋惜的样子说着 "我要见陛下!快让我见陛下!陛下一定是错怪我了!我要去和陛下讲清楚!"薛太傅焦急地说道。 "放心。陛下想见你的时候自来就来了。可现在陛下不愿来!"李铎说着。 接着又对看守牢房的兵丁说道:"看紧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回头又对薛太傅说:"大人在这里好生待着,切勿忧虑,陛下想起来您,自然会来看您!" 说完,便随后转身离开。 留下薛太傅,咒骂道:"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告诉你主子,韩德云。 说我好得很,有种他让陛下动手杀了我便是。 "你以为陛下不敢么?!"李铎静静说道。 "哈哈哈……一群狂妄之辈,就算我死了。对大梁只会是灾难,而不会有一点好处!" 薛涛大声笑了起来,说道。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呼风唤雨的薛太傅么?别自大了,陛下不吃你这一套!"李铎不屑地对薛涛说道。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如今也敢来和我平等畅谈?韩德云呢?让他自己来和我对质!" 又继续说道:"若是不敢来,那便是他心里有鬼!" 李铎看了看激动的薛涛,不再予以理会,便离开了。 留下薛涛自己,暗暗咒骂,也同时想法子如何出去。 想着萧文也一定是听到此前庞北父子俩打死了人。 因此借机借题发挥,小题大做。 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便想着如今自己的处境凶险万分,如今萧文和韩德云等一定会至自己于死地,便开始谋划如何出去,如何保命! 想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都畏惧萧文的君威。 没人会情愿得罪九五之尊。 便也心有不甘,却也竭尽可能自我安慰。 ………… 一连着三日,薛涛滴水未进。军士们不过给了一些馊菜剩饭,勉强维持生命! 薛太傅也懂得忍辱负重,为了活着,不惜丢掉尊严! 正当薛太傅奄奄一息之时,上天并非绝人之路。 "太傅大人,别来无恙!" 一个充满磁性,又有几分清冷的男性声音。 "陈贤?!"薛涛转过头,看到了陈贤站在外面。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薛涛没好气地说道。 "太傅大人误会了,陈某是来解救大人的!"陈贤说着。 "救我"薛涛极为诧异说着。 第八十四章 合作!薛涛的软肋! "不错,如今陛下对太傅大人已经不再信任,大人恐怕会有性命之优!而陈某愿意帮助大人逃脱这里!"陈贤胸有成地说道。 薛涛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虽狡兔三窟,可如今自己被放在刀把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自己的人头随时有可能不保,此刻的薛涛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薛涛说道。 "你不得不相信我,难道太傅大人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陈贤说道。 薛涛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说罢,从牢房的席地上起身,戴着锁链的双脚一步步向陈贤走过去。 陈贤一如既往地面不改色,和声说道:"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联手,除掉我们共同的敌人!" 薛涛冷笑了一阵,随后说道:"陈贤啊陈贤,你果然是个人才。在这乱世之中,像你这样有勇有谋的后辈屈指可数,先帝和大皇子殿下果然没看错人!不过,我即便帮了你又有何好处呢?保不准日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不是吗?" 薛涛心里清楚陈贤一向对萧忠忠心耿耿,如今委身萧文,不过是蓄势待发,早晚会为萧忠,胡太妃等人报仇的!可想着自己对先帝和萧忠做过的事,想必就算自己现在帮助陈贤,若是陈贤对自己利用完,秋后算账。那自己不过是多活过几日罢了,又能好到哪里去! 便信不过陈贤,十分怀疑,对陈贤的话表现得不为所动。 毕竟年入古稀之人,再加自己多年来处心积虑,左右逢源,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一个毛头小子! 心中思忖,即便自己死在大牢里,自己所积攒下来的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也足够家人以后吃穿用度了! 虽然害怕死,但是却有那么几分果敢! 可转念一想,萧文为人心狠手辣,若是不放过自己的家人亲戚,自己即便死了又如何能瞑目?便心里矛盾重重! 而陈贤似乎早已经猜到了薛涛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傅大人最念及骨肉亲情,您刚出生的幼孙,和两对儿女,您真的舍得抛下么?您一生做官,想必很清楚。您若是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您的儿子们重责将会被株连,轻则也会充入军营永世为奴,女眷们也会卖身为奴为婢,甚至可能会被充入军中做军妓。到时候您虽然死了,可是您在九泉之下真的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么?" "胡说,陛下不会这么做的!"薛涛大声叫道。 陈贤轻轻笑了一下,看着薛涛惨白的面色,继续说道:"陛下是什么样子的人,您应该更清楚吧!只要您愿意与我合作,我保证您的家人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至于您,我也会网开一面,让您退出朝堂,安度晚年!" "说得轻巧!你拿什么和他赌?"薛涛说道。 "没什么,运气罢了。"陈贤气定神闲地说道。 "运气?"薛涛诧异道。 "没错,若是他萧文天理不容,那自然上天不会眷顾他。而且我知道太傅大人知道陛下几乎所有的所作所为!做过的什么坏事!害过几次人!布下的什么阴谋! ……等等。" 薛涛仍旧些许有些防备地看着陈贤说道:"让我如何相信你?" 陈贤看着薛涛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只能答应太傅大人,准许您告老还乡。如此便是最大的让步,其余人等,不会放过!" 接着,见薛涛感兴趣,便继续说道:"事成之后,我立刻昭告天下,用以保全大人不死。做您的护身符,并且会让您依旧锦衣玉食,如何?不过我要是您,我肯定会答应,反正没什么坏处!" "说说你的条件吧!"薛涛有一些心动了地问道。 "证据!我要萧文全部的罪证!"陈贤忙说道。 "可……"薛涛说道。 "这种事应该对您说轻而易举吧,您不会不留证据的!"陈贤说道。 "证据我的确有,不过不在身上,藏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薛涛痛快地说道。 "云乐坊?"陈贤问道。 薛涛听了先是一惊,有些意料之外。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看来你知道的真是不少,他萧文没杀了他,留你在身边,是他的报应,哈哈哈!" 陈贤看着薛涛的反应,心里便确认了,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 云乐坊,是建康城很有名的酒馆,是达官贵人,商股富贾最喜欢花钱买乐,谈重要事情的场所之首! 而薛涛在云了坊可谓是常客!之所以这样说,并不仅因为薛涛经常去那里,而是薛涛的家奴丁二是那里的常客,每次去必定都要与老板娘梅姑畅饮一番,二人每次都在屋子交谈甚久,丁二每次都格外小心,样子看起来到不像是来找乐子买醉,更像是来会故人一般。陈贤从这条线索上找出了这个梅姑,一个自称已经有五十几岁的妇人,但实际上看起来不过四十岁,这样一个美妇人,并非是因为与丁二有男女之情,而确是因为薛涛。 "若非冬日苦寒来, 怎得梅花一处开!" 陈贤在嘴里吟诵道。 刚才还一脸不以为然的薛涛,顿时听见这两句诗,表情十分凝重,仿佛经历了一番劫难一般。 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方开口缓缓说道:"你都知道了!想不到她会告诉你这些!" "她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救你。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只求你能平安无事!"陈贤说道。 薛涛听后,气得直跺脚差点哭出来,说道:"哎!这个傻丫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傻了!" 陈贤说道:"除了让我保住你,其他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梅姑让我来问你!" 薛涛听了这话,脑海里充满了回忆,顿时一股柔情涌上心头。 "她姓梅,名璎珞。原本经营着建康城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是命中的缘分,一次我闲来无事,抑郁不得志,来到她的小酒馆喝闷酒。那时候的她单纯得就像这尘世间的一朵洁白的梅花,深深吸引着我。她鼓励我,看得起我。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依然不离我而去。后来我随了先帝打天下,五十岁才大富大贵,可惜那时候她已经和别人成婚了,不是她愿意的。是她父亲以死相逼她为了尽孝,牺牲掉了自己的幸福。后来她丈夫染了痢疾去世了,她守了寡,平日里少不了闲言碎语。我见此时可以帮到她,便买下了一座铺子送给她开起了大酒馆。一开,伙计多了,她便不用那么忙了,她的腿不大好,不便走太多路。二来,我们也可以有机会常常见面。我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是我的红颜知己,也是我这一生愿意守护之人!"薛涛一边回忆一边深情地诉说着。 陈贤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听完了薛涛和梅姑的故事,对二人的故事颇有感触。想着,里边如薛涛一样老奸巨猾,奸诈诡计之人,尚且还有如此真心。 便对薛涛说道:"想不到太傅大人也是个痴情之人。若是你能早些成就一番大业,梅姑和你也早就在一起了。这样就不会心有不甘么?" 薛涛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你若是真心爱过一个女人,便会知道她的开心和喜怒忧愁就是我们男人努力奋斗的劲头儿,我这一生,最遗憾没能给她一个名分,没能与她举案齐眉。可是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说完,又坐下继续说道:"如今我这般遭遇,让她跟了我,岂不是害了她。我真心对待她,是想让她同自己享福,若不想让她同自己分忧。只要她能长命百岁,身强体健,我便心满意足!" 陈贤继续说道:"可是她却更愿意与你同甘苦。太傅大人得了一心人,是该开心的事!" 薛涛继续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希望无论如何,以后请善待梅姑,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从不曾害过一个人!" 陈贤见薛涛此时感情的起伏都源自梅姑。又听薛涛的那一番话,说道:"放心吧!梅姑不会有事。等着你自己去照顾!" "如此便要谢过你了。只要日后可以守梅姑的周全。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薛涛干脆利落地说道? "大人放心,陈某人以子嗣发誓,日后若是有违诺言,定叫我断子绝孙!" 陈贤发起了毒誓。 "如此甚好,既然这样,我的证据都在梅姑那里,你带着我的亲笔信和这个信物,璎珞她一定会把证据都交给你的。从小到大,他的罪行不胜枚举,买凶杀人,陷害兄弟,在父亲的药理下慢性毒……,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个都可以让他丢掉皇冠。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伙同和教唆,我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薛涛继续介绍些说着。 "好!答应你的事我会兑现!"陈贤认真说道。 第八十五章 梅姑 陈贤竟怎么也想不到薛涛心里对梅姑的情深意切,本以为像薛涛那样的势力又贪财,贪权之人,又怎么会待人真心。 听过了二人的故事之后,竟然也不得不对薛涛有些另眼相看,想不到这样一个八面玲珑,善于弄权之人,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便决定依照同薛涛所言,日后怎样也不会伤梅姑分毫,只得梅姑愿意交出证据便可。 想着如今此事自己筹谋已久,成败在此一举,自己若是败了,大不了甘愿一死,他陈贤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汉子,铁骨铮铮,刀枪插入自己的身躯,几次都侥幸活了下来。想着此时这样的机会,命运不会残忍到要让他走到功败垂成的地步。 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动力,"萧明月,萧忠,胡太妃,自己的家人……"等等,都是他奋不顾身努力的目标,他不害怕,他此时比战场上的自己更加勇敢一些,更多了几分信念和勇气。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能和她长相厮守,一生一世的在一起,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萧文虽然对他开始信任,可是陈贤也清楚的很,萧文那样生性多疑之人,是不会真心实意相信任何人的。于是为了演戏要全套,他依旧对萧文保持着"你我曾经是仇家,你害了大皇子"这样的态度,让萧文以为陈贤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让其对自己的防范疏忽,自己便可以借机发动政变,将萧文一举拿下! 年满二十岁的陈贤,外貌依旧清秀俊朗,也多了几分稳重成熟。 这几年,跟着萧忠在宫里,除了日夜激进的武功,头脑也在变得更加睿智。也看了许多书,明白许多道理,可谓是文武双全!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陈贤下定决心争夺这一切的时候,历史,注定会记住这个出身草莽,但文韬武略的年轻人! 陈贤找到了梅姑,详细地权衡利弊说了一遍。 梅姑虽然是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未施粉黛,虽然也有许多褶皱,但皮肤光亮有弹性,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梳了一个元宝髻,一身青蓝色的长布衫,看上去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在听过陈贤的话以后,对薛涛的处境极为担心,几番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半晌,徐徐说道:"今天这样的局面,要怪也要怪他自己便是了。是他的永不知足,害了他的前途。若是懂得张弛有度,该多好!" 说完,又看着坐在一旁的陈贤问道:"薛涛,他还好吗?" 陈贤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被官家关在天牢里。那种地方,除了官家的旨意,薛太傅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梅姑听了,吓得差点晕过去,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不是没有劝过他,可是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倔强的要死,凡事认准了的事,谁的话都不听!" 说完。便叹息悲痛起来,拿出手绢擦拭着眼角欲将流下的泪珠。 陈贤直接又继续说道:"太傅大人一旦进了那个地方,加上官家的个性。太傅他……多半是不能平安活着回来了,他嘱咐我照顾好您将来的日子!" 梅姑听了陈贤的话,顿时难以接受,几乎等于把心拿出来,又摔碎了它! 她和他的感情在外人似乎看不出来,不过有多深只有他们两个才明白。虽然自己未曾嫁过薛涛,但是薛涛对她的爱也早已经超越了夫君对妻子的爱,她这一生,也绝不后悔。如今薛涛竟然要先离自己而去,这是自己万万不能同意的。 便立刻对陈贤说道:"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他。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陈贤眼见这二人对彼此深深的爱和关切,不禁被彼此有所打动。 想到自己和萧明月亦是,等自己做了万人之上的位置,一定要让萧明月享有最好的一切。 尊贵的身份,以及世间最好的一切,只要存在的东西,他都可以掘地三尺找出来。 "若真的是想帮他。只有堵上一把!成王败寇,不过一念之间。"陈贤说道。 "听公子的这话,莫非是想造反?"梅姑顿时有了些精神,眼睛里也几乎同一时间充满了希望和畏惧。 又继续说道:"如今正是乱世,公子想成为英雄,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若是我帮了你,你如何感谢?" 陈贤听了梅姑有些动摇,便继续开口说道:"自古以来昏君分两种。一种是不学无术,又对国事毫无兴趣,贪图享乐,误民误过。还有另一种,便是同时具有广阔心胸和雄才大略。如今的官家虽然具有,不过却暴露在性格上,我大可以抓住这个弱点,趁她还没有开始严重怀疑我的时候下手!" 梅姑点了点头,似乎认可着说道:"年轻人有勇有谋,这是好事,抓住机会让人叹服。你放心,只要你能救他,你要什么我都会全部给你!那些"证据",本来我是不打算说出去的,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坦白了,只求官家放过他吧! 说完,变从衣袖里找出了一封信,说着:"这上面有一些证据,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陈贤打开老看去,竟然看到了薛涛竟然伙同萧文曾经在先帝的汤药碗里投毒,以至于加重病情,对此极为痛恨。 便开始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拉萧文下马,这样才能为先帝,为萧忠报仇。 又略看了看其他几封书信,都是薛涛暗中帮衬萧文,助纣为虐! 不知不觉,又看到了薛涛曾经派手下丁二和刀疤曾经暗中刺杀萧忠和萧明月二人。 便是在二人出宫,为百姓治疗好了瘟疫之病之时。 便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对二人早已经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马杀掉二人。 可是大局为重,自己还要时时刻刻忍耐! 在萧文面前忍耐,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来,也不能让薛涛看出来自己对他恨大于想合作! 因而掌握了如何控制自己表面上的感情,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回去将军府之后,便开始着手密谋如何利用这些推倒萧文。 "百姓如同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小石头坐在书房里念叨着。 "小石头,看哥哥给你待什么回来了?"陈贤笑着说道。 小石头连忙丢下书本,飞奔到陈贤那里,一把抢过来陈贤手里的糖葫芦。 说道:"嘻嘻嘻,贤哥哥最好了,又给小石头买了我最爱吃的冰糖葫芦!" 说完,便看着大大的山楂制成的一个个冰糖葫芦,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着赞叹地说道:"真好吃!" 陈贤看着吃着糖葫芦,兴奋异常的小石头,也不禁轻笑道:"慢点吃,又没人同你抢,急什么?" 小石头一边吃,也不忘记看着陈贤,看见他虽然脸上是微笑的,可是确实皮笑肉不笑,一副装出来的样子! 便直接说道:"贤哥哥,可是有什么心事?告诉小石头,没准小石头能帮贤哥哥的忙哦!" 陈贤看着吃相夸张的小石头,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手帕,说道:"擦一擦吧,都蹭到脸上了,怎么搞得?!" 小石头,听了似乎怕陈贤知道了什么,便一声不吭地继续吃着糖葫芦。过了许久,才补充说道:"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没……没什么。" 陈贤哪里看不出来前后的反应,轻松说到:"是又去打架了?还瞒着我?" 小石头听了陈贤的这段话,连忙低着头,说道:"小石头知道错了,请哥哥不要抛弃小石头。" 说完,害怕地看着陈贤,偷瞄着。 陈贤对小石头说道:"听官管家说,你打伤了太尉大人的外孙,可是确有此事?" 小石头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说道:"是他带着人先骂我的,他们说我没有爹娘,是捡来的垃圾!我讨厌别人这么说我,便只不过是拿着弹弓教训了教训了一下罢了!" "怎么个教训法?"陈贤问道。 "我用牛粪混合着描图,做成弹丸打歪了孙员外的小儿子罢了,我不会真的伤害他们的。" 陈贤听了,从小石头的怀里搜出两把弹弓。 有些气氛说道:"怎么好的不学习,单单学这些?" 小石头说道:"我对读书提不起兴趣,我觉得自己很不适合读书,贤哥哥还是放过我吧,求你啦!" "不行,这个月要读完的书,一字不落全部给我读完!都也的话,别想在出去玩,我会让管家一直看着你的。如何?"陈贤对小石头责令道。 "好吧,真的是不是读书的材料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我来说,真的是太难了。竟然不如出去和其他乞丐们打探消息有意思的多!" "给我认真仔细读书。别分神,不许胡思乱想!"陈贤再次命令着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贤哥哥,这些书我都会看完的。你就放心吧!等我都看完了,你不许不让我出去玩!"小石头说道。 "好!书读完了,我放你几日假。"陈贤道。 "哦!太好了!太好了!"小石头兴奋地说道。 第八十六章 暗度陈仓 当初萧明月和陈贤在灯会上救下来的小石头,转眼间已经变成了十三岁的男孩,虽身量未足却长得体魄健硕,虎头虎脑,看上去机灵聪敏的很! 陈贤把他交给将军府里的管家抚养,送他去私塾里读书,希望他知书达理,将来成为有用之材! 可是小石头偏偏对读书最是不感兴趣,虽头脑聪明,用在调皮捣蛋上的最多。 不过自从跟了陈贤来到将军府,便一直对陈贤怀有感恩之心,视陈贤为再生父母。 平日里,靠着自己的小聪明智慧笼络了许多乞丐泼皮,将他们团结起来供自己的差遣,若是听到敢有人说陈贤一个"不"字,他第一个上去讨公道! 外人不清楚的,只当做他是陈贤的弟弟之类的,因而也对他恭敬有加。加上陈贤特地吩咐过,府里的人又不敢小看轻视了他,因此,小石头也算是除了陈贤之外,在府里的半个主子! 而陈贤眼见这孩子聪慧无比,便也悉心栽培,希望他早日成才。 可他偏偏不喜欢读书,只是一味地自信自己的小智慧,也让陈贤很担心以后会成为萧文那样的人,于是便刻意培养小石头,万万不能让其成为不择手段,自以为是,心狠手辣之人! 便一得了空,就亲自检查小石头的功课情况,小石头最怕陈贤突然检查自己的功课,因而就算再不喜欢,平日里也不敢懈怠,否则陈贤就会惩罚他惩罚的很重! "喂马,刷马厩,去火房烧水……"等等,一来二去,小石头怕了累了,便也收了收心,决心读些书。 "人首先要有好的品质,再谈才华,之后才是其他的东西……"这是陈贤经常对小石头说的一句话。 小石头很是佩服羡慕武艺高超的陈贤,每每在陈贤练功的时候偷看,时间长了,也学了个一招半式。 陈贤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练功是被小石头偷看,只不过他想学文习武都能保家卫国,只不过武将常常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杀敌,有多危险,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不想小石头和自己一样,身上的刀枪伤疤多得自己都数不过来,忘了哪条是哪条了! 陈贤自幼兄弟姐妹甚少,家中不过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姐姐,其他兄弟姐妹也并非自己同胞。 因此对小石头更是视为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用心教养,也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小石头见陈贤每日总是忙忙碌碌,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久坐发呆,很是好奇,但是官家又不允许他随便问。官家老赵总是吓唬他说若是敢惹将军不高兴,自己就会被赶出去。 起初小石头来到将军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仍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做错了事,被赶出去,无家可归。 倒是陈贤三番两次,哄他开心,给他吃好的点心,穿好的衣料,教他读书写字,又和善地对他说以后便留在这里,成为将军府里的一员,虽然背书的时候陈贤看起来严厉了一些,不过其他的时候,陈贤只是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教会了他用弹弓,教会了他游泳,教会了他投壶和骑马………… 心里对陈贤是万分感激,想着若不是被萧明月和陈贤所救,此刻早已经不知是被饿死了还是怎地,最好也不过是街头的一个小要饭花子。 因而顽劣归顽劣,心中对二人的感激溢于言表,日日对着皇宫那边祈祷萧明月郡主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而陈贤得到了梅姑给的信息,对萧文和薛涛二人多年以来所做之事一清二楚,除了愤怒便是铁了心要为萧忠报仇! 而此时萧文忙着推薛涛下马,薛涛虽然身陷囹圄,却也不是等闲之辈,三朝元老,开国元老之首,想要处死他,必须要有合理合适的理由才行,如今薛涛的侄子和侄孙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了两条人命,又借着薛涛的名义对皇帝不敬,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可毕竟这话并非是薛涛亲口所说,想杀了薛涛,还要有个正当的理由才行! 萧文心里明白!,薛涛心里也明白! 而陈贤心里更是清楚不过,现在的局势,便打算在此之际,推波助澜,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这样才能将二人的实力削弱,自己才有更大的希望除掉二人,一箭双雕! 因为表面上不表态,谁的那边都不去站,实际上就是在布一盘危险棋局! 若稍有不慎,自己便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可自己出身草莽,自幼练武长大,久经沙场,战场上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回了,这点危险便是眼睛都不用眨以下。 更何况为了自己的好种地和心上人,更加无所畏惧! 输了,他大不了一剑封喉,却也是这天下的英雄;可若是醒了,他便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和兄弟!萧明月不用整日失去自由,去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而萧忠也不用逃亡在外,一直到死都不能回来! 胡太妃,那个曾经把他当作亲儿子的长辈,如今也………… 想了想,陈贤更加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派人暗中继续保护梅姑的安全,甚至准备秘密送走梅姑,以防万一被萧文发现,死人灭口。 另一方面,准备让萧文和薛涛继续"狗咬狗",互相牵制,两败俱伤! 因而表面上支持萧文的举动,没收薛涛的几乎全部的家产,让其对萧文心灰意冷,恨之入骨! 另一方面,暗中彻查薛涛多年来所犯下的一桩桩罪证,又发现薛涛和番邦秘密来往,似乎多年来故意泄露消息出去给其他国家! 萧文和薛涛这两只又阴损又狡猾的二个人,此刻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都准备和对方争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 然而宇文迪自从上次萧明月出宫的时候,答应了萧明月要帮她之后,便先后搞垮了薛涛的侄孙胖北和薛涛,如今萧文若是一只霸道的大老虎,那薛涛便是一条走投无路的饿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宇文迪也最为清楚,若薛涛和陈贤两败俱伤,得到利益好处最多的就是陈贤。 如今朝中元老除了薛涛之外,都被萧文撤了职位,贬谪到了很远的地方,永远不能再回到国都, 薛涛虽然是一个不简单,阴毒无心之人,此时为了演戏给别人看,也不能没有足够的证据,把薛涛处死! 而在这乱世之中,必定出英雄,宇文迪心里清楚的很,陈贤就是这个英雄! 此前自己对陈贤的武艺胆识,以及谋略无比欣赏。自己出身侯门望族,宦官世家,对观人很准。 之前左不过是把陈贤看做是自己一个看得上眼的情敌罢了。 可是这个时候,这样的绝佳的机会,陈贤若是不把握住,那么,他也根本不配做自己的情敌! 可转眼一想,萧明月本就倾心于陈贤,若真的让陈贤得了势,大梁过改朝换代,除了对天下有好处之外,对自己一丁点益处都没有。 可是为了萧明月,自己这样做即便是帮了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让萧明月可以过得开心快乐,不用整日胆战心惊,偷偷摸摸的溜出宫,也不用做自己压根不想做的事! 即便自己多了一个优秀的情敌,也未尝不可,想一想,似乎更加刺激,有趣,自己也对萧明月势在必得,不妨和陈贤彻彻底底,实实在在,痛痛快快地比上一比,好好地争上一争,究竟花落谁家,拭目以待! 另一方面萧明月听说薛涛被关进了天牢,又惊又喜,惊讶的是宇文迪竟然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欢喜的是如今萧文和薛涛二人彻底反目成仇,除了他二人之外,对谁都有好处,对自己,对陈贤,对表哥和姑母等等,更重要的是对天下都是一件好事! 不禁欣慰起来,对宇文迪又多了一分感激和敬佩,以及一些微妙的感情,却令自己察觉不到,难以自知! 胡太妃的病可以说是久病也不痊愈,主要是新兵,而结郁,最终导致疾病难以康复痊愈。 萧明月和晴玟,琥珀,云珠等人常常陪着胡氏聊天,魏其排解忧愁,令其心情舒畅! 可是心病终必须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胡氏的病早已经是久病成疾,难以痊愈,日思夜想的萧忠是她的良药! 可是即便知道了药房,这味药材,又有谁敢弄来! 既会害了萧忠也会害了所有人! 萧明月每日格外心疼着胡氏,每日早早梳妆后便探望胡氏,为其排忧解难。 晚上也同姑母一起用膳,逗姑母开心。 萧起先得知了胡氏的病情,也格外关心,特地在淮州城的山上让人采摘了灵芝和上好的人参,令人快马加鞭送到建康,又有书信一封,嘱咐萧明月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和胡氏。 又在信件中彻彻底底为萧明月分析了当下的局势,令萧明月要独善其身,不可犯傻,为了其他人,而应了萧文。 萧明月见父亲信件上对自己格外关怀,禁不住笑出了声,喃喃说道:"父亲还是老样子,倔强的很。一点都不允许我吃亏了自己!" 姑婆在一旁夜微笑着说道:"老爷从小最疼爱的就是小姐了,老爷把小姐当做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若是小姐受了委屈,老爷第一个绝对不会同意的!" 萧明月想着自己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双亲,和姑母,陈大哥,琥珀和采薇她们,觉得格外温馨! 想着以后无论自己为他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八十七章 曲有误、周郎顾 偌大宽敞的御书房内,烛光昏暗,萧文独自一人靠坐在华贵精致的龙椅之上,他支走了全部的宫女宦官,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朝思暮想能坐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他韬光养晦,一步步处心积虑不过就是为了能够让天下人看得起自己,看得起自己出身低微的生母。 母亲的性子,说得好听是与世无争,喜欢清闲自在;说得难听,不过就是畏首畏尾,唯唯诺诺的小女人罢了,即便如今当了太后,依旧没有太后的威严。反而对自己倒是多了几分惧怕和忌惮,这倒是萧文若始料未及,不能理解的! 郑宫人如今俨然是母凭子贵,成为了大梁的太后,却依旧做事谨小慎微,每日里有大半日都呆在自己的院子,种一些花花草草,又养了些猫儿啊狗儿啊的,平常陪着她解闷! 萧文除了特别的节日之外,从不去看郑太后。他知道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与他隔着肚皮,并非是一条心! "寡人,寡人,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萧文长叹了一口气徐徐言道。 说完,又打开韩德云等人联名上书的奏折,他根本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 韩德云是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是自己的心腹,只要自己咳嗽一下,他便会乖乖地为自己排忧解难。 可想那薛涛曾经也是父皇的亲信,和父亲梁武帝一起打江山,如今倚老卖老,贪污受贿,买卖官爵,草菅人命……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一股怒火冲了上来! "嘭!"萧文一拳头锤在了桌案上。 闭着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内侍官赶忙过来从外间小跑进来,"陛下!怎么了?可是摔着了?"内侍官提着衣角急忙问道。 "没事,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萧文冷冷地说道。 内侍官轻声叹了一口气,又看着萧文说道:"陛下近日来郁郁寡欢,饮食上也比以前少吃了许多,陛下为国事操劳,可也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啊!不然的话,奴才可是罪不可赦啊!" 说完,"噗通"一声,哭着跪在了底下。 "起来,我不怪你,也没人会怪你!"萧文看着内侍官呵斥道。 "陛下!"内侍官继续说道。 "你还想说什么?"萧文接着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珑美人亲手做了燕窝粥和人参汤给陛下,此刻就等候在殿外,陛下看?" 萧文听了之后,想了想,随后说道:"珑美人?" "是您前不久刚刚册封的两位美人之一啊!"内侍官连忙提醒。 萧文便记起来正是薛涛送进宫里的两个姑娘,自己不过是她们刚进宫的时候为了敷衍薛涛宠幸了几次! 自己对那两位美人并不喜欢,柔柔弱弱,蹑手蹑脚,中规中矩……这些都是萧文平日里看烦了腻了的! 萧文心中欣赏的,是像萧明月那般临危不乱,有胆有识的奇女子! 故并不曾把那两位姑娘放在心上,如今既然这番献殷勤,不过是为薛涛讨一条活路,用美人计让自己轻饶了薛涛! 便冷笑了一声,想着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小小的女子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让她进来!"萧文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内侍官说道。 话落,便急急忙忙快步走出去,对站在内外的珑美人说道:"美人,陛下恩准您进去!" 珑美人听后,大喜,忙塞给内侍官一块金饼,轻声细语地说道:"多谢公公帮忙了!" "这是哪里的话,美人对陛下一往情深,奴才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您快进去吧!" 内侍官嘴上客气着,手上还是痛快地接过来金饼,对珑美人迎让。 说完,珑美人便带着吃食进到了御书房。 看在正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批阅奏折的萧文,按照礼数对萧文行了礼,一边轻声说道:"参见陛下。" 萧文头也不抬地随声应了一句:"起来吧!" "臣妾谢过陛下。臣妾得知陛下日理万机,特地炖了补品给陛下送过来。" 说完,赶忙打开食盒,随后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萧文也情不自禁地放下手里的奏折,随着香味看去。 看了看说道:"怎么这么香!里面炖的是什么?" 珑美人浅浅微笑道:"回禀陛下,这里面是人参炖乌鸡汤和雪莲燕窝粥,对滋养身体最是有效果。" 萧文听了,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难得你如此用心,那就端上来吧!" 话音刚落,珑美人便小心翼翼地把吃食端到桌案上,为萧文整理了一旁的书卷,又拿出精心准备的琉璃碗和银筷子,为萧文分别盛了一碗汤和一碗燕窝粥。 "爱妃真是贴心,寡人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汤食了!"萧文尝过之后,赞叹着说道。 "陛下喜欢就好,不嫌弃臣妾粗笨便好!"珑美人低声说道。 萧文一边喝着汤,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一旁的珑美人,眼前这个女人倒也是个绝色美人,不过这样绝色温顺的美人他见得多了去了,自己旁边这位,并没有什么特别。 喝了几口,便满足地放下对珑美人说道:"美人辛苦了,寡人对你做的吃食很满意,寡人会好好赏赐你!" 珑美人听了轻轻摇摇头说道:"臣妾是陛下的妃嫔,为陛下分忧本应该是分内之事。只不过臣妾愚笨,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不过是略懂得些厨艺罢了,陛下不嫌弃,是臣妾的福气!" 萧文见这珑美人虽温婉木讷,却也是个言语聪明之人,忍不住大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好!好!美人有心又贤惠!过来!到寡人身边来!" 珑美人听过后迟疑了一下,便遵从地靠近萧文。 两个人彼此挨得很紧,珑美人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萧文也不做声地盯着珑美人。 "干嘛这么生分?!做到寡人腿上来!"萧文大声说道。 珑美人听后怔了一下,"陛……陛下……" 还未说完,便被萧文一把揽在怀里。 萧文看着有些娇羞而紧张的珑美人,轻声问道:"怎么了?你怕我" 珑美人摇摇头,说道:"不!臣妾不敢打扰陛下处理政事,陛下臣妾还是回去吧!" "哦?你不想再次得到寡人的宠幸?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也不是为了得到寡人的宠幸?!" 说完,抱着珑美人的手勒得更紧了。 珑美人被勒得很疼却也不敢出声。 看着珑美人越是忍着,萧文就更加勒紧。 珑美人的额头和脸上汗珠一颗接着一颗。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萧文看着一脸痛苦的珑美人,问道:"干嘛不出声,不疼么?" "不疼。"珑美人说道。 "你撒谎!"萧文大声说道。 "臣妾真的不疼,能被陛下这样抱着,臣妾好开心,即便是立刻去死也了无遗憾了!" 珑美人轻声回道。 萧文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看着怀里的珑美人,想着她今日前来一定是为薛涛而来。 既没有在饭菜里下毒,也没有为薛涛求情,很是费解,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阴谋。 "说吧,薛涛让你来,怎么对付我?"萧文问道。 "陛下!"珑美人看着萧文说道。 "快说!"萧文此时已经是怒目而视,很不耐烦地吼叫说道。 "青鸾从未对陛下有过此番想法,从未!也更不会为了太傅大人而做出伤害陛下的事!请陛下相信臣妾!"珑美人诚恳地说道。 "哈哈哈……"萧文一连串不屑地笑着。 随后冷笑说道:"你当寡人是傻子吗?你从进宫就是受薛涛指使,成为寡人的妃子,不过是方便你们为薛涛做事罢了!" 说完,一把推开珑美人,气得起身拂袖看着窗外。 接着说道:"人人都想让我死,可我偏不遂他们的意,薛涛,高太宰,疯了的幽兰皇后,被废了的萧忠,胡太妃,以及陈贤,萧郡主乃至天下百姓,全部以为寡人谋权夺位!可他们有没有想过,我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萧景那个废物早就该死了,他不过是会投胎罢了。至于萧忠,他生母不干不净嫁给了父皇,即便他是父皇的儿子,那也是个野种!只有我!只有我!我才最适合继承大为,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选,可是就因为我生母低贱,父皇随随便便一个郡王就把我打发了!凭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可是他亲生骨肉!上天有眼,最后还是让我得到了这一切,江山是我的!皇位是我的!萧明月也会是我的!"萧文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而青鸾被萧文从椅子上推下后重重摔在地方,滚出去两米远,捂着小腹说道:"陛下,无论如何,请您记住,青鸾是真心爱着您的,请您记住!" 说完,便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泪流满脸地看着萧文,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你?!"萧文回过身,看着中了刀的青鸾叫道。 "快来人!快传太医!"萧文冲外间值守的内侍官囔囔道。 又赶忙走到青鸾身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第八十八章 痴情总被无情误 看着面前鲜血直流,奄奄一息的青鸾,萧文此刻脑海中仍是在算计,他想不到青鸾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自杀。 他走到青鸾面前,捂住她的伤口,防止血流出来。 而青鸾此时也因为剧烈的疼痛昏迷了过去,萧文试了试,青鸾还剩下些微弱的气息。 "告诉寡人!为什么?"萧文疑惑地大声问道。 半晌,青鸾吃力地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萧文为自己按着伤口,极其虚弱地微微张口说道:"陛下……陛下或许不会相信……臣……臣妾真的……不想伤害陛下,求陛下放过我妹妹!" 一边说着,眼角止不住地流着泪。 "是薛涛逼你行刺寡人的?"萧文问道。 青鸾吃力地摇摇头,说道:"不!不关薛太傅的事……求陛下放了他们……" 话还未说完,便从嘴里喷出来一口紫黑色的鲜血。 "青鸾能……进宫服侍陛下……是青鸾的福气,也……也是青鸾的劫数,若是……若是还有来生,青鸾还愿意做……你的女人!" 说完,便含泪闭着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萧文再次用手指试了试她的鼻息,已经没了一点气息。 "太医!"萧文大声吼叫道。 青鸾用匕首生生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只想一心求死,根本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 萧文对眼前这一幕并不惊讶,他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曾经想要想过或是已经杀了的人不计其数,"先帝梁武帝,萧景,萧忠,幽兰皇后,胡太妃,高太宰……"这些人或多或少也同样希望他死,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到大,就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好,自己要看着皇宫里每个人的脸色,从父皇到皇后,乃至宫人们,各个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他厌恶痛恨他们,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原以为珑美人是来暗杀自己的,自己便可以将计就计杀了薛太傅! 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珑美人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人,竟然会选择对自己动手,对比,萧文既吃惊又失落! 他不知道珑美人到底有何居心,又失望她拿着刀刺向的不是自己! 太医来的时候,青鸾躺在地上,几乎已经是一具半凉的尸体了! "刀插进心脏,娘娘内脏受损,恐怕是无力回天了!臣无能,求陛下饶命!"太医张吉说道。 萧文背着手,长吁了一口气,走过去站在窗边看向窗外,片刻说道:"寡人知道了,不过你若是想活命,要为寡人做一件事!" "臣万死不辞!"张吉跪在地上说道。 "为我做一处伤口!"萧文冷冷地说道。 "陛下?!"张吉惊恐地说道。 "快点!赶在其他人到来之前,你最好听寡人的命令!"萧文表情凝重地看着张太医。 "臣……臣遵旨。"张太医惶恐地答应道。 "你知道该怎么说!" ………… 陈贤,萧明月韩太常,以及萧和青鸢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青鸾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而萧文的左手手臂也被白布包裹着,看得出里面有血渗出来。 "陛下,臣无能,没能时时刻刻保护好陛下!"陈贤首先上前请罪。 萧文一边被太医敷药,一边说道:"陈将军,不必自责,是寡人的妃嫔行刺了寡人,看来以后寡人选妃时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行刺?"萧低声喃喃着。 "太常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通知满朝文武大臣,严查此事!寡人大难不死,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文对韩太常说道。 "不可能!我姐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陛下会不会搞错了,不能冤枉我姐姐啊!"青鸢几乎是带着哭腔恳求着。 "冤枉?你的意思是寡人用自己的性命来冤枉她?"萧文冷冷地说道。 "陛下息怒,华美人也是因为姐姐的死而伤心过度,希望陛下宅心仁厚不要怪罪于她!"萧明月在一旁连忙为青鸢辩解。 "既然是姐妹,你姐姐行刺了寡人,你这个做妹妹的又怎么会不知情?来人!把这个华美人关押起来!严加审问"萧文命令两旁的禁军。 "不可能!陛下!冤枉啊!我姐姐是绝对不会行刺陛下的!"青鸢一边被禁军拖走,一边反驳着。 "陛下!"萧明月继续说道。 "好了!你不要再为别人求情了!难不成这件事你也有参与?"萧文看着萧明月说着。 萧听了连忙为萧明月辩解道:"皇兄,明月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春宁宫,照料太妃娘娘的饮食起居,儿可以作证,儿每日都去找明月姐姐的!" 陈贤也说道:"陛下,此事应该仔细调查才是,不能放过幕后黑手也不要冤枉了好人!郡主心性单纯、善良,绝对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萧文点了点头,说道:"陈将军所言有道理,寡人已经命令韩太常彻查此事,人是薛涛送进宫来的,这件事也该从他查起来!你们就不必操心了!郡主照顾老太妃辛苦,儿,扶着郡主回去休息吧!" 萧文几乎是命令着萧明月和萧。 见形式不利于自己,萧明月便知趣地对萧说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萧也注意到萧文面带厌倦之意,便和萧明月一起离开了。 出了御书房,走了几十步,见周围没人,萧好奇地问着:"明月姐姐,你说那位美人真的会行刺我二哥吗?" 萧明月起初默不作声,随后对萧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并非是事实!公主还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好,我们回去吧!"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心里却对青鸾的死匪夷所思,想着绝对不会是刚才萧文说得那样,此事一定另有蹊跷,自己一定要查明真像!但又不便把萧也牵扯进来! 御书房内,萧文独留下了陈贤。 陈贤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同样觉得蹊跷,并非是萧文说得那样。 可是为了继续取得萧文的信任,表面上仍旧装作对萧文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丝毫未表现出所有怀疑。 而萧文之所以单独留下陈贤,一来陈贤虽是萧忠的旧部,但却为人正直,绝非像一些小人之流,自己虽并未十分信任他,可是也相信他不会暗箱操作。 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陈贤对自己有多真心,如今自己想彻底除掉薛涛,若是陈贤彻彻底底站在自己这一边,倒也是值得重用。 自己虽然欣赏他的一身本领,可若是他与自己貌合神离,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么自己也绝不会养虎为患! 禁军等人把珑美人的尸体抬到了别处,宫人们又打扫好了御书房。 便都被萧文下令退下。 只留韩太常,黄尚书,还有陈贤三人。 韩太常是萧文一手扶植起来的,黄尚书也是在萧文还做皇子的时候,就选择追随他,陈贤则属于"外人",二人对陈贤都有戒备,虽未敢谗言诬告,却也暗自调查陈贤,想抓住他的把柄,除掉陈贤,巩固二人的地位。 对比陈贤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装作不知情,行事上几乎是做到滴水不漏,没有把柄可抓。 萧文看着底下的三个人,说道:"几位卿家对寡人遇刺一事有何看法?" 黄尚书自然明白萧文此话的用意,首先说道:"臣以为,一个妃子胆敢行刺陛下,定是背后受人指使。而此女既然是薛涛送进宫来的,那自然是和薛涛脱不了干系了!" 萧文听了点点头。 韩德云也接着补充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陛下龙体受损,涉事人等应该严查,珑美人的妹妹以及薛涛,凡事和他们有关系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萧文听了心中得意,又看了看陈贤。 说道:"陈将军以为呢?!" 陈贤早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明白萧文是铁了心准备治薛涛于死地,也是对自己的试探。 便只得装作气愤的样子,对萧文说:"既然此事牵扯甚多,陛下定要仔仔细细调查,揪出来幕后黑手才是!" "嗯!说得好。陈将军!韩太常!你们是我大梁的肱骨之臣,此事就交给你们调查了!不要让寡人失望!" "臣遵旨!"韩德云受命说道。 "臣遵旨!"陈贤也说道。 萧文接着又对黄尚书说道:"看在珑美人侍奉过寡人的份儿上,留着她一个全尸,到宫外随便找一处荒地埋了吧!" 黄尚书:"是,陛下。陛下宅心仁厚,实在是珑美人的造化,臣代珑美人谢陛下恩德!"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都退下吧!"萧文说着。 "是,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 "臣告退,陛下好生静养!" "臣告退,臣定会查明事实,找出元凶!" 三个人先后说道,随后便一起退下。 出了御书房,二人露出了不屑的脸色,黄尚书对陈贤说道:"陈将军果然是在官场之中如鱼得水,之前有大殿下做靠山,现在又得陛下看重,佩服佩服!" 韩太常也讽刺道:"陈将军能屈能伸,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 陈贤堂堂七尺男儿,虽受了这样的侮辱,倒也是懂得了隐忍,丝毫没有露出怒色,想着自己为了萧明月,为了萧忠……这样又算得了什么,便默不作声,径直离去。 二人见陈贤不接茬也不恼怒,便没趣地也离开了。 萧文继续坐在御书房内,回想刚发生的一切,不禁大笑了起来。 "借刀杀人,无中生有!" 这一次定要杀掉薛涛! 第八十九章 疑团 萧明月回去之后左思右想,都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单单凭借萧文的一面之词,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而另一方面又对青鸾的死悲痛至极,想着情同自己姐姐的青鸾姑娘,如何就好端端地要行刺皇上?即便青鸾是受薛涛之恩进了宫,可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回想起青鸾虽表面上有些孤傲,但相处惯了,便知道她为人热情,待人和善,又体弱多病,弱不禁风。 怎么会去行刺? 若真的想置萧文于死地,大可以用其他办法,譬如侍寝的时候,再或者趁萧文吃饭的时候,都大有机会,可为何单单选择最容易失败的方法呢? 伤心过后,萧明月清楚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进宫,行刺?"萧明月坐在床榻前喃喃自语地说道。 琥珀看见萧明月一回来,就先是独自坐在那里垂泪,又一边喃喃自语。 琥珀便担忧萧明月因此过度伤了神,泡好了安神茶,端到萧明月面前,轻声安慰道:"姑娘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要紧着自己的身体才是啊!此前为了太妃娘娘,为了大殿下姑娘已经消瘦了许多。咱们还是要想开些才是啊!" 说完,把茶杯递送到萧明月面前,又继续说道:"不过这青鸾姑娘也真是个薄命之人,之前待在那荒无人烟的庵里,人又病殃殃的。好不容易进了宫总算能享福了,却又犯傻去弑君!"琥珀说完,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萧明月此刻也无心喝茶,便随便抿了一小口,听了琥珀的感慨,看着琥珀问道:"连你也认为青鸾姐姐会动刀杀人吗?" 琥珀接过茶杯,皱着眉头说道:"奴婢不敢相信,可是如今事实如此,她刺伤了陛下,又畏罪自杀!宫人们都这么说!"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用匕首,这么容易暴露的凶器呢!"萧明月忍不住说道。 琥珀听了挠了挠头,想了想睁大眼睛说道:"听说青鸾姑娘是薛太傅送进宫来的,会不会和薛太傅有关?" "连你也这么认为?若是所有人都这样想,那么薛太傅必死无疑,得意的不就是他?"萧明月若有所思地说着。 "是谁啊?谁会得意啊?"琥珀歪着小脑袋问道。 "皇上!这样一来对皇上最有利!"萧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陛下他明明受伤了!陛下可是差一点被夺了性命啊!"琥珀忙说道,似乎感同身受一般。 "他是受了伤,但不代表就是青鸾姐姐所为!"萧明月冷静地分析着。 "啊?姑娘是说,刺伤陛下的另有其人?"琥珀问道。 "你仔细想想,青鸾姐姐是去给陛下送吃食的,若是想杀了陛下,为什么不在饭菜里下毒?而偏偏要学‘荆轲刺秦王'这种招数?青鸾姐姐又不懂武功,这样做她成功的机会不足三成!" 萧明月前前后后,一一考虑着。 "好像是这样啊!用匕首行刺也太愚蠢了些!"琥珀认同道。 "所以,我认为青鸾姐姐的死另有隐情,我要调查清楚才行!"萧明月说着。 琥珀听着萧明月所说有理,但听到萧明月说要继续调查的时候,忙阻止说道:"好姑娘,陛下不是已经派了去调查了吗?趁着这个时候,您就好好歇一歇吧,把身体调养调养,否则这建康城第一美人的称呼,可就保不住了啊!" 萧明月看着琥珀说道:"琥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眼下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而且事关重大,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我不能让青鸾姐姐死的不明不白,也不能让皇上就趁着这个借口杀了薛涛!" 琥珀把茶杯托盘放在一边的桌案上,对萧明月认真地说道:"别人我不管,但是小姐您的身体,琥珀说了算!老爷和夫人临走的时候,琥珀对他们发过誓,一定会照顾好小姐。如今琥珀却没有做到!" 萧明月微笑着拉过琥珀的手,说道:"傻丫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只不过我萧明月天生就该劳碌命,爱管闲事!" 说完,冲着琥珀笑起来。 琥珀也知道拿自己的小姐没办法,便只得由着萧明月,又说道:"那这次小姐答应琥珀,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谁的事都不管了!" "好!我答应你!"萧明月笑道。 "那我去给小姐炖燕窝!"琥珀欣喜地说道。 说完,便跑向后厨。 留下萧明月在屋里继续想着所发生的一切。 萧明月回想着一切。 从薛涛和萧文之间产生隔阂,薛涛送美人入宫,再到薛涛被关押大牢,偏偏这个时候青鸾姐姐去行刺了萧文,这一连串的事件,在萧明月脑海里浮现。 半晌,萧明月似乎有了结果。 便准备去太医院见当时在场的张太医。 也不顾自己刚答应了琥珀喝燕窝粥,便悄悄动身来到了太医署。 倒了太医署后,萧明月便询问张太医在何处。 里面一个年轻的学徒回说张太医去为陛下换药去了,还没有回来! 萧明月便以自己近日来头晕的理由,在太医署张太医的书桌旁坐了下来,说要等张太医回来。 众人也不敢打扰萧明月,都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 小童倒是很有眼力劲地来为萧明月倒茶。 "有劳!"萧明月说道。 "郡主不必客气,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小童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萧明月看着眼前伶俐的药童,问道。 "回郡主的话,我叫稚儒,今年十五岁了。"小童说道。 "稚儒!这太医署的草药,你可都认识了?"萧明月问道。 稚儒又接着说道:"都认得,只是不知如何入药。" 萧明月看了看其他人,问道:"你师父教你?" 稚儒说道:"之前跟着刘太医,把药方子粗枝大叶地学了些,如今我跟着张太医,他不让我再学看病开方子,说倒不如一直做个抓药小童才好!" "你师父真的这么说?"萧明月问着。 稚儒用力地点了点头。 萧明月便对稚儒笑道:"你师父说得对,可是有些事怕有麻烦不做,也不是好办法。多学一点东西总没有错。" 稚儒看着萧明月微笑着,说道:"郡主说得是,稚儒记住啦!" "你去忙吧!"萧明月说着。 萧明月又四下打量了一圈太医署,四五个老太医,以及三四个稍微年轻些的,看起来更像是一群老古板。 一杯茶的功夫,张太医回了来。 看着久等的萧明月,连忙行参礼。 "张大人不必多礼。本郡主连日来有些头疼,到了晚间更为严重,不知道张大人有何办法治得了这病?"萧明月说道。 张太医听了后说道:"郡主可是之前从未有过此症状?若是近日新添的症状,想必是忧思过多所致,待臣为郡主把脉过后,方可以准确得出结论。 "如此,那就有劳张太医了!"萧明月说道。 说完,便伸出了胳膊,挽起了衣袖。 张太医仔细地为萧明月诊了脉。 半晌, 萧明月问道:"大人可得出了什么病症?" 张太医皱了皱眉头,说道:"老臣愚钝,并未从郡主的脉相上看出任何病症!" 萧明月笑道:"大人一定是诊断错了!" 张太医忙为自己辩驳道:"老臣行医多来,这脉相是不会出错的,郡主脉相一切平稳,郡主的身体也都十分健康!" 萧明月看了看一脸自信的张太医。 大声说道:"张太医!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 说完,恼火地看着张太医。 张太医见萧明月怒气冲冲,赶忙跪下说道:"郡主息怒,老臣该死!得罪了郡主,还请郡主治罪!" 萧明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是该死!像你这样的庸医,竟然还敢待在太医署" "来人呐!把这个糊涂庸医给我押下去!"萧明月对门口的守卫说道。 "是!"守卫遵从道。 张太医赶忙说道:"郡主饶命啊郡主,老臣……老臣言语不当,可是句句属实,郡主并没有任何的病症啊!" "大胆!还敢狡辩!分明是你医术不精,竟然还振振有词!难不成本郡主会冤枉你吗?"萧明月起身对张太医囔道。 "这……这……臣……"张太医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样!百口难辩了吧!" "把这个医术不精,滥竽充数的张太医给我关进天牢,此等庸医若是长期待在宫里,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人的性命,今日是本郡主发现的及时,若是哪日为陛下诊断错了,你该当何罪!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拖出去!" 说完,张太医便被守卫硬生生拖了出去。 "郡主,我师父他真的不是庸医!" 稚儒为张太医向萧明月求着情。 萧明月看着稚,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记得你师父说的话吗?他是不是庸医本郡主自然会分辨,不过不该管的事最好不要管!" 稚儒听了萧明月的话,若有所思,便随即点了点头。 "好好学着医术!"萧明月嘱咐着稚儒。 "我们去天牢!"萧明月转身又带着张太医去天牢。 太医署其他的人便议论纷纷,大多是看热闹的,也有为张太医担心的…… 稚儒听着萧明月的话,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医书。 第九十章 美人心计 张太医莫名其妙地被押解到了天牢,一路上不停地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萧明月跟随在后,见张太医情绪很是激动,眼看到了天牢门口。便说道:"张大人!不必在这里喊冤枉,没用的!" 张太医心急如焚,一个大男人,几乎是带着哭腔跪下恳求着萧明月说:"郡主,您真的是冤枉我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萧明月摇着头说道:"我也想饶了你。可惜啊,像你这般医术不精之人,留在宫里,太不像话了!" 说完,便上前为张太医整理了一下官帽,趁守卫不注意,悄悄说道:"若想活命,老实待在这里!" 随后又故意高声说道:"像你这样的糊涂庸医,也配留在太医署?配戴官帽?留你一条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说完,便叫出来掌事的官员,对其说道:"太医署张太医昏庸,险些耽误了本郡主的病。想来,这庸医此前为陛下,为珑美人诊治过,居心叵测!一定要严查,万万不能轻易放过他!" 官员听了,忙回道:"奴才知道。只不过这涉及到陛下遇刺一案,理应交给陛下指定的官员审查。" "陛下指定了谁来彻查此案?"萧明月问道。 官员回话道:"是陈贤陈将军和韩德云韩太常负责此事。" 萧明月听到是陈贤负责此事,心中暗自欣喜,想到有陈贤在,不管是薛涛那边还是张太医,都不会轻易有事的,便想着留着些线索黑陈贤。 对天牢掌事的官员命令道:"等到陈将军他们来了,记得把这个庸医交给他们。这件事事关重大,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我这就去回禀陛下,革了这庸医的官职!" "是是是,小人谨遵郡主命令!"官员答应道。 萧明月回头又对张太医说道:"老实待在这里,你的罪行,陈将军他们会彻查清楚,你何时入宫,在宫中这些年,究竟都干了哪些糊涂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老实交代清楚,或许我会求陛下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萧明月对张太医说这话时,故意把"陈将军"三个字语气加重了一些,旁听听了丝毫没有察觉,但张太医听却知道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吩咐过后,萧明月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掩着面说道:"这天牢实在是晦气,好大的一股子霉味,熏得本郡主头疼!" 便对身后跟来的两位守卫又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天牢。 天牢掌事在后面忙行礼说道:"恭送郡主殿下!小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不会让陛下失望!" 目送萧明月离开以后,便转过头命令天牢里的军士,说道:"来人呐!把这个人给我关进牢房,严加看管起来!" "是!"几名军士齐声说道。 掌事的又想了想,想着萧明月说过这个张太医也在行刺事件过后有所参与,陈贤和韩德云二人如今又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为了拍二人的马屁,掌事随后又命令军士说道:"把他关在薛太傅旁边的牢房,等陈将军和韩太常来了,方便审问!" 就这样,张太医被关进了薛涛旁边的牢房。 几个军士便遵从命令把张太医关了进去! 而张太医被关了进去之后,仍旧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 隔壁牢房的薛涛听了,忍不住问道:"是谁?" 张太医听见有人叫自己,虽隔着一堵厚厚的砖墙,也知道是太傅薛涛。 便脸贴在墙上,回说道:"太傅大人?!是我张太医啊!" "张太医?你是怎么进来的"薛涛好奇地问道。 张太医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说道:"说来话长。总之,是郡主把我送进来的!" 薛涛听过头,又继续问道:"郡主?她为什么送你进来?你得罪她了?" 张太医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气地说道:"郡主明明没病,却硬说自己得了病,还说我医术不精,亲自带人把我关了进来!这可怎么办呢!" 薛涛听了,若有所思,说道:"单单为了此事?你一定还做了其他事,得罪的恐怕不是郡主!" 张太医听了薛涛的话,似乎受到了启发,仔细想了想,便想起来自己为皇上做假伤口之事。不免心一惊,想着皇上会不会是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太医张吉的五脏六腑差一点凉透了。 手脚哆哆嗦嗦,开始担忧起来自己的性命! 薛涛见张太医久久不再说话,诧异地问道:"怎么了?想明白了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进来的吗?" 恐惧了良久,张吉才在薛涛的叫问之声中回过神来,绝望地说道:"完了!完了!陛下肯定是准备杀我灭口了!" "什么灭口?陛下为什么要杀你?"薛涛在另一侧冲着墙问道。 张太医叹了口气,眼泪巴巴地说道:"您还不知道吧?陛下遇刺了,刺客就是您送去的美人儿!如今把我也卷进来了,可怜我上有老下有……" "什么?陛下被行刺了?"薛涛忙问,似乎是意想不到的语气。 "您别告诉我,您一点都不知道!就是前不久陛下册封的珑美人,趁着给陛下送补品的功夫,行刺了陛下!"张太医陈述道。 "糊涂!愚蠢!……"薛涛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接着又问道:"陛下没事吧?" 张太医想了想,说道:"陛下的胳膊被刺伤了,珑美人畏罪自杀了!" 薛涛听了想了想,怀疑地问道:"你在说谎吧!" 张太医听到薛涛突然这么问,又是心惊一下,反驳道:"没……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 薛涛听了,质疑地说道:""那你结巴什么?" "我口渴!"张太医试图掩饰。 薛涛笑了几声,又说道:"若果真如此,你此时此刻应该在为陛下换药啊!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 "那是因为……"张太医试图争辩解释,话刚说出口便想到萧明月临走时对他说得话。 思虑了良久,想着如今皇上和郡主自己只能相信一个! 而萧明月离开了天牢,便直奔萧文的寝宫而去。 她倒要看一看,萧文是否真的受了伤。 便径直抄近路来到了萧文寝宫-麒麟宫。 "麻烦公公通传一声,我有要事求见陛下!"萧明月对门口的公公说道。 公公对萧明月笑了笑,转眼往里面看了看,说道:"陛下龙体有恙,此时正在修养呢!已经下令不见任何人,郡主还是请回吧!" 萧明月继续说道:"我真的是有急事找陛下!" 说完,便故意高声喊叫着:"陛下!陛下!是我啊!明月来看你了!我有要紧事禀报!" 守门的德裕公公听了,连忙阻止说道:"可了不得,郡主切勿在此大声喧哗。待会儿陛下龙颜大怒,奴才即便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萧明月一边对公公说道:"放心吧,我会替你求情的!" 一边又继续喊道:"陛下!让明月见一见吧!我真的有要紧事啊!" 公公被萧明月的大胆之举吓得六神无主,魂不附体。 在一旁急着和门口的侍卫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咱们都要掉脑袋了!" 片刻,从里间传出来一个声音,"德裕,让郡主进来!" 萧明月听了,立马对德裕公公说道:"陛下唤我进去呢!" 说完,便留下待在原地,一脸惶恐、惊呆的德裕。 紫微宫。 寝殿内。 萧文正半躺在床上,一只手看着边疆送来的奏报。 见萧明月来了,微笑着说道:"难得郡主主动来看寡人,坐下吧!" 萧明月就近坐在了离床边不远的圆椅上。 看着萧文依旧包裹的严严实实受伤的手臂,说道:"陛下的伤该换药了吧?" 萧文顺着萧明月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轻声说道:"是阿,今日还没去通传张太医!" "张太医他来不了了!"萧明月立即说道,一边又留意萧文的反应。 而萧文听到萧明月这样一说,表面上仍旧装作很镇静,继续问道:"张太医怎么了?为什么来不了?" 萧明月看着萧文说道:"像张太医那样的庸医,在宫里胡乱给人看病,滥竽充数之辈。陛下还是小心为妙,仔细伤得更重!" "哦?你说张太医是庸医?"萧文惊讶地问道。 萧明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试了试他。本来我的头疼病每年都会犯一次,我以为这张太医医术高明,可谁知道这张太医却什么都没诊断出来!像他这样的糊涂大夫,又怎么配留在宫里呢?!" 萧文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没错,既然这样,寡人赶他出宫便是!"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这点小事,怎么好劳烦陛下呢!陛下要仔细静养身体才行,明月已经把张太医关进了天牢,到时候自会有人处置他!" "什么?你把他关进天牢了?"萧文听了,似乎有些着急地说道。 萧明月注意到了萧文的神情和语气变化,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啊,还望陛下不要怪明月擅自做主才是!" 萧文也继续说道:"这倒是也无妨,只不过郡主似乎急于掌管后宫事宜。不如,寡人的伤势好了以后,便册封你如何?"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陛下难道忘了,娶明月,需北冥大鱼的鱼目作为聘礼!" 第九十一章 审问 萧文听闻后笑了笑,随后向前倾了倾身子,坐了起来,说道:"打算一直用这个做借口?" 随后便把手里的奏折递给了萧明月,说道:"这是边关送过来的,寡人觉得你应该看看!" 萧明月接过来奏折,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禁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弹劾我父亲的奏折!为什么要拿给我看?!" 萧文看着萧明月笑道:"这还不够明白吗?此时你父亲没了依靠,朝中里里外外有多少人嫉妒他,就不用我提醒了吧?你父亲手握重兵,又驻守军事要塞,如今又掌管两国商贸往来。权利,地位,金钱,他可谓是坐拥着淮州,势力堪比一个小国!就算寡人装作看不见,不闻不问,可是满朝文武,又有哪一个是善类?" 萧明月急切地说道:"我父亲一向对大梁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边关为官家出生入死,陛下应该很清楚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明月忙问道。 萧文从容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对萧明月晃了晃受伤的右手臂,随后淡定地说道:"郡主冰雪聪明,一定知道汉朝有一位名将,韩信。此人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只可惜最后却落下个惨死的下场!难道不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接着又走到萧明月身后,说道:"早就知道你会怀疑寡人的伤口。不过现在,寡人的伤口真假与否,都不如萧大将军的安危重要吧?!" 萧明月想不到萧文竟然用父亲的安危来威胁自己,想着既然萧文如此不择手段,自己与他硬来,怕是捞不到一丁点好处,眼下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方能保护家人平安无事。 萧明月听了,片刻对萧文笑了笑,说道:"陛下一定是多虑了,明月是真心担忧陛下的安危,如今见陛下受了如此重的伤,感到十分难过。明月回去之后便亲自准备一些补品,为陛下送过来!至于张太医,明月或许是错怪他了,明月也会马上去天牢澄清此事!" 说完,便动身准备离开。 却被萧文拦住了说道:"不必了。区区一个太医而已,是生是死都无妨。倒是你,寡人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宫里。还有,既然你对寡人的伤这般上心,那么以后为寡人换药的事,便劳烦郡主了!" 萧明月想着萧文此举是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又拿父母亲和哥哥们的性命要挟自己,自己此时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配合萧文,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好!明月听陛下的吩咐便是!"萧明月痛快地说道。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你知道后果的!"萧文再次强调着。 萧明月回过头对萧文说道:"放心,我不会拿亲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最好是这样!"萧文说道。 说完,萧明月便离开了紫微宫,有了萧文的监视,萧明月只得乖乖待在春宁宫,除了萧文的恩准,她不能离开半步。 也一心为陈贤担心,不知陈贤是否可以得到自己留下的线索,又担心陈贤的安危。 除了照看姑母,其余时间除了为萧文假装换药,便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此心有余而力不足。 琥珀却巴不得萧明月不去管那么多事,每日都准备燕窝和参汤给萧明月补身体。 而另一方面,陈贤和韩德云负责审问薛涛。 说是审问,不过是比屈打成招略好一些罢了,两个人的任务就是让薛涛承认派珑美人行刺皇上,让他在白纸黑字上,签字画押,这样一来,萧文便可以光明正大,有理有据地将薛涛置于死地,永绝后患! 而薛涛也早知道萧文是个过河拆桥之人,就是没有想到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眼下自己已然成为了阶下囚,薛涛清楚,任何人只要进了天牢,几乎都等于是上了刑场。 除非皇上下令赦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薛涛虽是个左右逢源的奸佞小人,自然也是贪生怕死,不过想到萧文对自己已经是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算计了这么多,就为了要自己的狗命! 自己感叹道:"想我薛涛为先帝出谋划策,助先帝开疆拓土,不想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真是讽刺!" "哈哈哈……"随后,又不顾一切大笑起来。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敢对陛下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早就活得不耐烦了!"韩德云呵斥道。 薛涛冷笑了一声,对韩德云不屑一顾,片刻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夫为先帝鞍前马后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黄口小儿!如今狗仗人势,也敢来编排老夫?!" 韩德云笑道:"太傅大人说的是,韩某人对陛下是一片中心,如今承蒙陛下器重。比不得太傅大人,自身难保了还口出狂言,倒不如趁早认罪,本太常会考虑向陛下求情为您留一个全尸的!" 薛涛瞪着韩德云,说道:"老夫没做过的事,难不成你们还能对老夫屈打成招不成?" 韩德云上前说道:"老东西,我也是为你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谋逆的罪名已经在你头上了,你就算是一头撞墙,以死明志,也洗不清了!" 说完,便开口大笑起来。 薛涛气得对韩德云的脸上"啐"了一口。 说道:"不过是萧文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不必高兴得太早,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的明天!" 说完,也大笑了起来。 韩德云被当众吐了一口唾沫,气急败坏地对军士说道:"来人!这老东西嘴硬,上刑!" 陈贤忙阻止说道:"韩太常,万万不可,薛太傅是朝廷重臣,毕竟曾为大梁建功立业,按规矩。且年事已高,不能动用刑法!" 韩德云听了,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能任由这老东西撒泼耍横?你可不要忘了,他也是你的仇人!" 陈贤说道:"太常大人,陈贤只知道要依法办事。律法面前,对任何人都要一视同仁。对太傅大人,同样不能滥用私刑!" 韩德云见陈贤和自己意见相左,又有理有据,振振有词,便冷笑着说道:"陈将军还真是大公无私,韩某真是佩服!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陛下要的是什么,你我都再清楚不过,若是你敢挡了陛下的道儿,同样小心你自己的脑袋!" 陈贤十分冷静地说道:"太常大人,稍安勿躁,陈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就好!"韩德云说道。 接着鄙视地看着薛涛,说道:"太傅大人还真是幸运,竟然可以多活两天!" "滚!给我滚!……"薛涛对韩德云咆哮着谩骂不止。 陈贤对韩德云说道:"薛太傅怕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刚才又惊扰了太常大人。不如太常大人先去歇息,陈某先代替大人审问如何?" 韩德云心里清楚自己此番前来,不过是让薛涛认罪,还有监视陈贤,确保他对皇上的忠心。 如今好端端被薛涛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早已经是满腔怒火,想着薛涛可是害过先帝,更是害过萧忠的人,想着陈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包庇勾结薛涛。 便留下陈贤一人,自己气冲冲地先寄来了。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看守的军士,每天减少给薛涛送饭菜的次数。 只允许每天送一次饭菜,一个馒头和一碗凉水! 吩咐过后,便得意地离开了! 薛涛望着韩德云离去的背影,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陈贤见成功地支开了韩德云,随后便让守门的军士也出去,只留下自己审问着薛涛。 陈贤望着曾经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薛太傅,此时却是衣衫褴褛,面目清瘦的阶下囚。 心里对其倒是多了几分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心里对薛涛的怨恨丝毫没有减少,想着他曾经谋害过先帝,伙同萧文陷害过萧忠,自己对他的气愤丝毫不必韩德云的少! 薛涛看着单独留下的陈贤,冷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恨我,都想让我死!老夫纵横官场几十年,自以为运筹帷幄,想不到到头来,还是看错了人!报应,这都是我的报应啊!萧文,这个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陈贤看着情绪依旧很激动薛涛,说道:"你只有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你了!我去找了梅姑,她把东西都交给我了!不过,她依然痴心地等着你出去,和她团聚!你可以写一封信给她,我会帮你带给她!" 薛涛听到梅姑的名字,停止了疯闹和咒骂,顿时安静了下来。 难过地说道:"梅姑!她还好吗?!" "她很好,只不过一直很惦记你,她甚至还幻想你可以出去,和她远走高飞!"陈贤回复说道。 "哎!是我辜负了她,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让她等了我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错过了!" 说完,又跪下恳求说道:"老夫一生除了跪父母和君王,你是唯一受老夫跪拜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还是求你替我照顾好梅姑!" 说完,便给陈贤磕了两个头。 "放心,即便你不求我,我也会照顾她的!"陈贤说道。 第九十二章 问罪,腰斩之刑 薛涛知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算自己不肯招供,萧文也会想着法子来逼迫自己认罪。 队伍狼心狗肺的萧文,薛涛最多的便是追悔莫及,哀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帮萧文,而另一方面,他也并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在萧文手上! "我可以成就他,同样也可以毁了他!"薛涛冷笑着说道。 而陈贤虽然对薛涛深通恶绝,但也念力他年老体迈,且对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之举,也并非是执迷不悟,便说道可以向陛下请示可以为他留一个全尸。 薛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良久,缓缓说道:"老夫的一生,前半生则是在建功立业;后半生则是在阴谋算计中度过的。不知害了多少无辜之人!我上对不起先帝,下对不起黎民百姓,死又有何惧?留着全尸也不过受世人唾骂。罢了,还劳烦陈将军到时候一把火烧了干净!" "好!我答应你!"陈贤答应着说道。 薛涛随后看着陈贤大笑了起来。 紧接着说道:"风水轮流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夫早就看出你并非池中之物!年轻人,要懂得把握好机会啊!" 说完,便在罪状上签了名,画了押。 又给梅姑写了一封信。 转而背对着陈贤说道:"拿着去邀功吧!也算是老夫临死之前做的一件善事!" 陈贤接过书信和罪状,对薛涛说道:"大人的遗愿,陈某一定会代完成。告辞!"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便听得牢房里的张太医囔囔道:"陈将军,请您也救救我吧!" 陈贤听闻好奇地上前问道:"张太医?你怎么在这儿?" 张吉惶恐焦急地说道:郡主……"是郡主把我关在这儿的!" "愚不可及,明明是陛下要杀你,郡主把你送进来算是保护了你!"薛涛对张太医喊道。 总之,将军可要救救在下啊,这进了天牢,没有陛下的命令,下官可怎么能出去呢!"张太医心急如焚地说道。 "那不是正好,和老夫黄泉路上彼此有个照应!"薛涛调侃道。 "我才不要呢!我家里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牙牙学语的幼童。我若是死了,谁能替我照顾她们?!"张太医恳求道。 接着又跪下求着陈贤,说道:"求将军帮帮我!" 陈贤看着张太医说道:"我记得张大人负责为陛下换药检查伤口,可为何也会身陷囹圄呢?" 张吉低下头难以启齿,半晌方说道:"其实陛下……陛下的并没有受伤,都是陛下逼着我这么做的!珑美人的伤口看起来也确实是自杀!陈将军!我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可要帮帮我啊!" 陈贤听了后,若有所思,又转过身问道薛涛:"大人早就知道了,却为何如此干脆背锅认罪?若是拖延几日,监禁期过了,等到刑部的人来了,澄清一切,或许可以有一线生机!" 薛涛跑过来到陈贤面前,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牢房的栏杆,对陈贤说道:"不!我只有现在认罪死了,萧文才会放松警惕,对你更加信任。更何况,他一心要我死,就算我这次不死,还有以后的无数次,我要你彻底击垮萧文,夺了他盗窃来的皇位,取而代之!" 陈贤听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薛涛,不屑地说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再说了。你要死,我变成全你!" "那我呢?!"张太医焦急地问道。 "放心,太傅大人一死,陛下也会对你消除戒备之心,到时候我会让陛下放了你!"陈贤沉着冷静地说道。 "那在下就先谢过陈将军!"张太医自以为得了救命稻草,欣喜地说道。 随后陈贤便径直离开了牢房。 临走时薛涛还不忘对其喊道:"记住!进一步,是万里江山;退一步,只有坐以待毙!宁做荒山里的狼王,勿做明面上的独虎!" 陈贤边走边听着薛涛的话,嘴角略有一丝丝笑意。 出了牢房对掌事的官员说道:"和薛太傅一起关押的张太医,触怒龙颜,医术不精,传陛下口谕,秘密处死!" 官员听了点头说道:"明白,请将军回禀陛下,小人一定会为陛下处理好此事!" 陈贤接着又对官员说道:"陛下一向贤良,你要做的像畏罪自杀一样,明白吗?" 官员会意,忙笑道:"明白明白,请将军放心,小人一定会做的万无一失,保证令陛下满意!" 陈贤随后从腰间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官员,"记得管住好自己的嘴!" 官员接过来银钱,乐的屁颠屁颠的,说道:"谢陛下,谢将军!" 说完,陈贤便转身离开了天牢处。 陈贤离开后不久,掌事官员便私底下找来自己的两个亲信,准备对张太医下手。 而此时的张太医一心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出去,根本不再想自己已经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仍旧充满希望地等待着。 见掌事官员带着两个军士走了进来,欣喜若狂地以为自己得了救,可以出去了。 谁知道官员示意两名军士动手,说道:"你们两个好好送张太医一程吧!" 张太医方觉得事情不对,忙大声呼叫说道:"什么意思?要送我到哪里去!" 掌事官员奸笑着道:"当然是送您去黄泉路了!" "还不快动手!"随后急声呵斥命令两名军士。 "你们敢!你们私底下杀人,陛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张太医惊恐地叫道。 掌事官员啧啧道:"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也无妨,就是陛下下旨要处死你!" 随后,两名军士一左一右,拦腰抱起张太医,狠狠地把他的脑袋撞向冰冷的墙壁。 掌事官员担心一次撞不死,又反复着两次,张太医鲜血直流,**子几乎都流了出来,人早已经是咽下了气。 "你们两个都记住了,这个人是自己畏罪撞墙而死!"掌事官员大声说道。 "是!大人!" "小的明白!" 两名军士立即答应道。 陈贤拿着薛涛签字画押的罪状,前去送给萧文。 萧文见了薛涛终于肯认罪,大喜,便当即下旨,对薛涛处以'腰斩'之刑。 陈贤听了,本想开口为薛涛求情,请求萧文赐薛涛安乐死。 可是话还未到口,便思虑了一下,没有开口。 三日后,皇宫西南院的刑场。 薛涛被捆绑着押解上来。 萧文早已经召集文武百官,前来观看。 表面上是因为薛涛秘密谋反,暗中指示人谋害皇帝,让众多文武百官以此为戒。 实则是要杀鸡儆猴,给那些自从萧文继位以来对他不服气的人一个可怕的警示,若是胆敢有二心,薛涛,就是他们的下场! 众多官员被召集在一起,集体观看腰斩的场面,一个个表面上虽然做出来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对薛涛受此刑法拍手称奇。 实际上早已经是人心惶惶,一个个对萧文早已经是惧怕如虎,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成为第二个薛太傅,都暗中为自己捏了把汗。 表面上笑脸拍手,心里早已经恐惧成鼠! 在场的只有韩德云最为得意,想着日后自己就是萧文唯一的心腹大臣,高官厚禄,金银财宝,自己便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贤看着萧文,脑海里回想着薛涛和自己所说的话,"进一步,可执掌江山……" "没错,王侯将相又有几人有种!出身草莽又如何!如今萧文暴政,已经失去民心,寒了众多大臣们的心。" 又想着萧明月和萧忠的安危,如今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只不过也是萧文手里的一枚棋子。 萧文生性多疑,日后自己和韩德云等人都会难逃今日薛涛的宿命!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输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赢了,便可拥有至高的无上权力! 更何况自己要想保护萧明月和萧忠,胡太妃等人,只有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行! 于是,夺位之心,在陈贤心里便根深蒂固了! 而萧文为了提醒萧明月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只有归顺自己。 特地命人叫萧明月前来观看薛涛所受腰斩之刑! 萧明月便只能顺从萧文,见昔日风光无比的薛太傅,今日却要被人切成两段,自己对他的忧愤之心,早已经是少了一大半。 面对萧文如此的心狠手辣,萧明月心里更是同陈贤一样,决定一定要推翻萧文的政权。 "这等的残暴,哪里是一个太平盛世的君主所为,分明是商纣王在世!"萧明月愤愤地说道。 琥珀在一旁根本不敢看向薛涛那边,眯着眼睛,对萧明月说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奴才望着那刽子手,想着一会儿要把薛太傅拦腰切成两半,这腿都吓得都哆嗦了! 萧明月拉过琥珀的手,安慰道:"别怕,一会儿迷上眼睛,捂住耳朵!什么都别看!" 话音刚落,只见刽子手抬起大刀,劈向薛太傅! 薛太傅突然仰天大笑,对萧文大声辱骂说道:"萧文,你日后必将不得好死!你偷窃来的江山,也一定会保不住!哈哈哈!" 说完,便"咔嚓"一声,被一分为二。 顿时血流成河,萧文看了十分得意,如同拔去了喉咙的一根刺! 第九十三章 醉里挑灯看剑 而后萧文下令,薛氏一族,男丁则全部流放蛮荒之地,女眷则全部卖身为奴才,且与薛涛结党营私之类的一并治罪。 一时间,太傅府哭声喊声一片,上到头发花白的老妪,下到襁褓中的婴孩儿皆被贬为奴。 荣华富贵转眼皆成了催命符! 太傅府中的一切金银财帛都被充入国库,高门宅院顿时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是非之地。 毕竟这个时候,要饭的乞丐都会绕路走! 府宅对面的茶馆上,一个中年妇人见到此番情景,忍不住失声痛哭,旁边的年轻男子忙安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可是此时却不是该哭的时候,他不想你为她流一滴泪。"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递给妇人。 接着又说道:"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他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不管怎么说,我也应该照顾你,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妇人依旧流着泪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能救一救他!陈贤!我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就交给你了!为什么你要见死不救?!你也同样想让他死对不对!" "梅姑,你先冷静一点。我若救他,只怕多半会落得同样的下场,而今他虽然死了,可是却死得其所,有利于大梁!"陈贤冷静地对梅姑说道。 梅姑听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为了天下!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活在权利之中,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哪里还管别人的死活!" 说完,一边抹着眼角流下的泪,一边接过信拆开看去。 只见薛涛留给梅姑的遗言上写道:"多情自古伤离别!璎珞,不要为我悲伤,我之所以有今日,多半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看错了人。但是我想我的死应该是值得的!不要怪陈贤,你要相信他,大梁未来需要他这样的年轻人。萧文一定也会不得好死,我希望你好好活着,看着萧文的政权倒台的那天。来世再见!落款处:薛涛!" 陈贤随后说道:"陛下不准留全尸,我已经秘密派人烧了他的尸首,骨灰我会晚一点送到你的住处,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梅姑望着手里的书信,又听了陈贤的话,半晌,悲切地说道:"多谢。我知道他做错了许多事。但是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爱的人!也罢,我能帮你的也都已经帮了你,你是个好孩子,日后你也多保重!" 说完,便把书信放在衣袖里,随后看着陈贤说道:"放心,这书信我留下了,内容我也已经记下了,保证不会威胁到你!" 说完,便打开暖手炉子,丢了进去。 "这可是他最后留给你的东西!"陈贤有些吃惊地说道。 梅姑笑了笑,哽咽地说道:"无妨,文字都记下了还留着证据做什么,这样对你我都好!他希望我好好活着!难道不是吗?" 陈贤听了,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也只能默默无语。 梅姑转过身说道:"以后我会离开这伤心之地,带着他的骨灰,去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云乐坊,你若不嫌弃,便交给你罢!"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陈贤站在茶楼之上,看着梅姑离去的背影,思绪万千。 他此时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不争取一把,日后,今日两人的结局或许就是自己的结局。 他已经隐忍了这么久,薛涛已经死了,可他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真正夺走萧忠皇位,害得胡太妃病重,令大梁国人心惶惶,民不聊生的人是萧文。 他此时已是踌躇满志,一个理由,一份鼓励,一个好的机会!他都有了! 现在只需要彻彻底底的行动起来! 他要保护萧明月,保护胡太妃,为萧忠夺回一切,这是他当时心里的想法,或许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心里也再为自己打算,或多或少,就像梅姑说得,此时的自己,也身不由己,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政治斗争! 或进或退,又由得他几分呢! 于是回去便秘密派人从乱葬岗捡回来了薛涛的尸首,秘密焚烧之后,把骨灰送给了梅姑。 梅姑也正如所说,很快就离开了建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浪迹天涯,游山玩水……去做她们一直没来得及做的事! 萧文自以为拔掉了薛涛这根心头刺,又震慑了众人,想来自己倒也是高枕无忧了,便又下令派人广征赋税,不惜花费无数金银为自己建造陵墓。 一时间,各地苦不堪言,民声载道。 而自从萧文登基以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铲除异己,瓦解朋党,阴谋算计之上,丝毫没有把心思放在如何治理好国家之上! 如果说先皇梁武帝在位之时,尚且国库充盈;萧忠继位后,虽然未曾有功绩,又因纵容下级官员贪污受贿,国库几乎是没有财帛入账;而萧文继位之后,起初但是装作贤良的君主,时间久了,原形毕露,几乎是把国库的钱财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为自己和太后修建陵墓而大开国库,如今国库亏空,入不敷出。 皇宫里萧文仍然是奢侈无度,为了补充亏空,不断地向百姓搜刮财帛,致使百姓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又大肆征收劳力,百姓私底下称呼萧文为桀,纣一样的暴君,都恨不得萧文英年早逝,早日殡天! 各级官员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感叹萧文乃是豺狐一样的君主,人人自危! 而陈贤虽然暂时看起来受萧文的器重,却也不过是利用之举。 萧文把陈贤放下眼皮子底下监视,一来是忌惮陈贤的功劳和才能。二来,杜绝陈贤去找寻萧忠,阻止他们再次相见! 又私底下派人去四处找寻萧忠的行踪,亲传口谕,凡事见到萧忠格杀勿论。 萧文虽然明白自己此时安稳地坐在皇位上,但却保不准日后萧忠会卷土重来。 虽然按照萧忠的个性,绝不会再回来威胁他,但生性多疑的萧文,是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威胁的! 而这一切,陈贤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此时此刻萧忠仍然有危险,只要萧文一日是大梁的皇帝,萧忠一日就会有被谋杀的危险! 大将军府。 陈贤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喝着闷酒,想起来自己的处境和其他人的处境,每个人几乎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活在萧文的魔抓之下。 又看着萧明月曾经送过自己的荷包,对此爱不释手,轻声说道:"明月,是我无能,不能好好保护你,如今,你只能囚困于宫中。你最喜欢自由,你说过你想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我多想给你这样的日子。可是,现在却成了最难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要赢了萧文,给你自由,给你幸福,以后谁也别想打扰我们俩!" 说完,接连饮了三杯酒。 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把做工精致的昆吾剑,这是梁武帝在世时亲自赏赐给他的,他用着这把剑平定了南照的叛乱,打赢了朱戎的部队,可谓是战无不胜,切玉如泥的宝剑。 自从打赢了朱戎以后,自己便从来没再用过此剑。 陈贤拔出剑鞘,剑锋光芒依旧,似乎一直在期待着陈贤再次破敌。 陈贤一边擦拭着剑,一边说道:"今日我陈贤对此发誓,一定要诛杀萧文,为先帝报仇,为大殿下,为太妃娘娘报仇。" 接着,一边合上剑鞘,一边冷冷地说道:"老天有眼,我陈贤同样为了为民除害!" 当下,便决定密谋此事,虽是有了五千精兵,可是萧文身边的御林军同样不可小觑,若是想顺利拿下萧文,还需要一个万全之策,要让萧文放下防范,自己也要征集更多的兵马才是。 左思右想,便写了一封秘信给安瑞王萧弈! 信上仔仔细细道明了萧文的所作所为,又将从梅姑那里得来的证据,秘密送去给安瑞王,陈贤明白,安瑞王向来对先帝忠心耿耿,对大梁鞠躬尽瘁。 如今虽年老体迈,却手中掌管大梁三分之一的兵力,且安瑞王王府距离建康城不过百里,有半日的功夫,兵马便可以赶来,若是有了安瑞王的支持,陈贤势在必得! 又秘密征集五千精兵,这五千人早已经是臣服于陈贤。跟着陈贤上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战场,早已经对陈贤忠贞不二,誓死效忠! 安瑞王这边收到陈贤的秘信,信件上指明了萧文继位以后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令人发指,安瑞王对此也早有耳闻,一直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同样念在萧文系先帝的二皇子,既然大皇子萧忠非先帝亲生又甘愿放弃皇位,萧文继位,安瑞王虽然不看好,却出于对先帝的效忠,并没有反对,任凭萧文残暴不仁,丝毫不念及君臣之情。 如今有得知萧文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皇和亲弟弟,又对薛涛杀人灭口,心狠手辣。对天下,对百姓丝毫没有爱戴之心,这样的暴君,留着只能是大梁的祸害! 想到这里,便秘密回信给陈贤,表明自己愿意支持陈贤! 当下,有了安瑞王的支持,陈贤便底气十足,暗中筹备着一切,等待着最佳时机! 第九十四章 隐藏在暗 萧明月想起来被囚禁于华茵宫的青鸢,想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定承受不住,便决定前去探望。 便带着云珠和琥珀两个人,又拿了些点心吃食等,又贿赂了看守华茵宫的小太监,小太监不过是奉旨看守着华美人,又想着皇帝对待萧明月不一般,自己也不好为难,便偷偷放萧明月等人进去见青鸢一面。 萧明月微笑着对小太监说道:"多谢公公!我们进去片刻就出来!" 小太监警惕地看了看两旁,确定没人发现,也客气地说道:"郡主快去便是,奴才在外面给你们守着!" 说罢,萧明月和琥珀,云珠便沿着门口的小路走了进去,这华茵宫离荷花池不远,院子外面种了许多竹子,风一吹,"沙沙沙"直响,院子内侧的房檐上时不时有几只白色的鸽子飞过,倒真是有一种深山民宅的感觉。 萧明月等人继续往前走,冷冷清清,却不见一个宫女,琥珀惊讶地说道:"真奇怪,这好端端的华茵宫怎么一个宫人都没有啊?" 云珠随即说道:"想必是宫人们势力的缘故,眼见华美人因为珑美人的事而受连累,失了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种事在宫里最平常不过了!" "先别说了,我们进去找青鸢姐姐!"萧明月说道。 三个人一起推开门进了寝宫,只见屋内空无一人。 此时已经进入腊月,屋内也没有生炭火,几个人从外面进来,都觉得这屋里甚是阴冷! "郡主,不然奴婢去给您回去取暖手炉子吧!"云珠担心萧明月怕冷,关切地说道。 萧明月四下看了看,说道:"不必了,我穿的够暖和。还是赶紧找一找青鸢姐姐吧!" "不过这群奴才也是的,冬日了,屋里怎么也不给烧炭火啊,这是要把人活活冻死吗?!" 话音刚落,只见青鸢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上和脸上都被冻得红通通。 "明月!哦,不。郡主。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青鸢惊讶地说道。 "青鸢姐姐,我是特地来看你的,却不想如今你的日子过得如此艰辛!"萧明月忙拉过青鸢的手说道。 看了看青鸢长了冻疮的手,心疼地说道:"姐姐的手怎么会……姐姐放心,回头我立马让人送些耐用的炭火过来,姐姐是这宫里的妃嫔,宫婢们怎么能把姐姐一个人抛下,太不像话了!" 青鸢收起来满是冻疮的手,说道:"不怪她们,如今我也算是半个罪人。陛下隆恩留我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其他的呢!" 萧明月看着十分委屈的青鸢,说道:"不管怎样,明月始终相信青鸾姐姐是不会去行刺的!" 青鸢听了,忙问道:"你真的相信?" 接着又忙低下头,说道:"事到如今,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分别呢!可怜我姐姐死的凄惨!" 说完,忍不住掉下泪来。 萧明月接着拉过青鸾的手说道:"如今姐姐要节哀才是,青鸾姐姐人死不能复生,青鸢姐姐,你可要好好活着,我想青鸾姐姐也一定希望你平安幸福地活着!" 青鸢摇摇头,叹气地说道:"左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生与死又有何分别!" 萧明月说道:"薛涛已死,明月会想办法让陛下对姐姐开恩,姐姐放心好了!更何况,人要为自己而活!" 青鸢说道:"为自己而活?明月,好妹妹,你总是这么为别人考虑,这辈子可以认识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明月和姐姐投缘。况且我家中并无姐妹,姐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妹一般,姐姐若是不嫌弃,以后只管把我当做亲妹妹便是!" 萧明月真诚的说道。 青鸢听了萧明月的话,顿时破涕为笑说道:"如今也只有妹妹肯来雪中送炭,日后有机会青鸢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妹妹!" 说完,便欠身对萧明月行礼。 萧明月忙阻止又说道:"姐姐快起来,你我之间再无需多礼。时候不早了,时候久了,恐有人察觉,明月给姐姐带了些点心和粥果。姐姐快吃吧!待会儿明月回去就叫人送些炭火过来,姐姐再忍耐些!" "好妹妹,有你的这份心意,我就算再忍饥挨饿,也不妨事!" 萧明月等人了解探望过青鸢后,便悄悄地离开了。 临走时,萧明月又给了守门的小太监一袋银子,嘱咐小太监务必用心照顾青鸢。 回去的路上,又命云珠和琥珀每天给青鸢送吃食,送炭火等。 而萧明月回去之后,回想起来青鸾的神情和言语之间,似乎在故意避开,隐瞒着什么! 青鸢的死,和薛太傅,还有青鸢的表现倒是值得让人思索。 又想到自己在华茵宫所见过的鸽子,脚上似乎也绑着脚环,忙问道琥珀:"琥珀,你有没有看见华美人宫里的鸽子,那些鸽子的脸上是不是都绑着脚环?" 琥珀听了,情不自禁地用手挠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好像是绑了脚环,就像宇文公子送姑娘的雨燕一样,不过奴婢想,或许是华美人担心鸽子会飞着飞着迷路,奴才老家就有这种做法,养鸽子的人怕鸽子跑去了别人家,就在自家的鸽子腿上做标记,或是染色或是套一个项圈!" "那也就是说,是需要经常飞行的鸽子……" 萧明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姐,可是那鸽子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琥珀又继续问道。 "你记不记得,在云翠庵的时候,静修师太说过,二位姐姐也曾是宦官人家的女儿,因家里落败,才不得不把他们寄养到道观。"萧明月说道。 "好像是这样,不过她们应该是孤女吧!"琥珀说道。 萧明月听罢摇摇头,反驳道:"她们两个安安静静地住在青覃斋,背后一定有人打点好了一切!" 琥珀又想着说道:"那一定是死了的薛太傅,两位美人是薛太傅引荐入宫的!" "若两位姐姐真的是同薛涛有些渊源,没有道理会陷害薛涛于不义!"萧明月说着。 "会不会珑美人就是薛涛派去行刺皇上的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若真的是薛涛想谋害皇上,行刺是最蠢的办法!让青鸢姐姐一介女流上演荆轲刺秦的戏码,未免也太轻视皇上了。若我是他们想谋杀的话,可以在饭菜里下毒,可以在酒壶里下毒,大不了亲自试吃和敌人同归于尽,可是青鸾姐姐却借着给皇上送吃食的名义公然行刺,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周全。"琥珀皱着眉头说道。 萧明月一本正经地看着琥珀,说道:"琥珀!" 琥珀"哎呦"了一声,随后又说道:"好小姐,奴婢只是不想让你担忧那么多事,凭他什么人,什么原音,咱们管他呢!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的扛着呢!小姐就别管那么多了好不好!" 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奴婢想起来小姐已经好久没有放风筝了,明日奴婢去请公主来同小姐一起放风筝好不好?!" 萧明月微笑着拍了拍琥珀的肩膀,说道:"你知道,这件事不可轻视,背后或许关乎更大的阴谋!我必须要查清楚!" 琥珀见苦劝无果,只得转而支持。说道:"既然奴婢劝不了小姐,那奴婢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倒是有一个忙,需要你帮!"萧明月说道。 "什么啊?"琥珀问道。 "去御膳房找德喜要一些酱黄瓜回来!有日子没吃了,突然想吃了!" "啊!就这个呀!也太没有挑战行了吧!"琥珀抱怨道。 "好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破案'!"萧明月说道。 "真的啊?太好了!奴才这就去,小姐您好生等着!" 说完,琥珀便飞快地冲了出去,跑向御膳房。 萧明月看了琥珀毛毛躁躁的样子,禁不住笑道:"刚才还不让我参合,这么一会就想去了!" 说完,又在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大概的结果。 那就是,背后指使青鸾和青鸢进宫的另有其人。 薛涛不过是顺手帮了她们,而薛涛也并不知道这个阴谋! 话说,宇文迪自从得知薛涛死后,却一直闷闷不乐,心里明白薛涛虽然是老奸巨猾,见利忘义之辈,却也并不会造反。 只不过是萧文的生性多疑,对薛涛已经不再信任,想尽快斩草除根,自己但是还可以继续和薛涛愉快地合作! 自己在建康城里所经营地生意,多半是走了薛涛的后门,生意才顺风顺水,风生水起,如今自己的合作伙伴死了,自己还是帮凶,自己叹气道:"真是得不偿失啊!" 丁福听了,笑道:"公子乐观些,虽然武断死了,对我们的生意确实会多多少少有影响,可是公子家大业大,这点损失,还不够以前公子惹是生非赔给人家的呢!" "嗯!?丁福你说什么?怎么听起来怎么不像是安慰我,公子我听着倒像是在损我!"宇文迪说道。 丁福嬉笑道:"公子您怎么样都好,可就是别上火!" 宇文迪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怕是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啊!" 丁福说道:"您此举帮了郡主,一定会得到郡主的芳心的!" "还是你了解我!"宇文迪笑着说道。 接着又说道:"不过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陈贤!" "陈贤,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丁福道。 "如今薛涛死了,萧文暴政,朝中再无一人像薛涛那样懂得牵制百官,安抚百姓的能人了。大梁迟早会内乱,不久就会有揭竿而起的起义,萧文的皇位坐不稳的!遮阳的乱摊子,需要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既能让天下人臣服,又能安定天下!" "陈将军!"丁福说道。 "没错,就是他,我的情敌!" 第九十五章 情牵两人 丁福听了宇文迪的分析,大惊着说道:"呀!公子,那咱们岂不是帮了不该帮的人啦!" 说完,围着宇文迪绕着圈,跺着脚。 宇文迪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看着丁福如此的沉不住气,便开口说道:"放心吧,他陈贤想要执掌梁国江山,必定困难重重。如今他要面对的萧文只不过是第一道难关!" 丁福听了,急忙停下脚步,凑到宇文迪身边,纳闷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梁必定会内斗?" "这是自然,梁武帝在世时分封的那些蕃王,哪一个是老实的!早就在梁武帝驾崩之时,一个个都想一步登天,好在梁武帝有遗照在先。否则,梁国早就兵荒马乱,战火纷飞了。其次,一直隐藏在背后的威胁,也在不断地暗暗积攒着实力,蓄势待发!"宇文迪起身说道。 "公子指得是,前齐残留的势力?!"丁福有所领悟地说道。 "自古以来,每朝每代的帝王,都会面临同一个棘手的问题,前朝余孽!"宇文迪沉着地说道。 "公子,我们的探子回报,最近在建康城里发现了一批可疑人物,分散于客栈里,商贩中,还有一些乞丐中。会不会就是前齐的人?"丁福回说道。 宇文迪听了,眉头一紧,随后说道:"去派人盯着,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动作!另外,要确保萧忠夫妇的安全,一定不能让前齐的人找到!" 丁福十分自信地说道:"公子放心吧!任凭他们想到天上去,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把人藏在那种地方!" 宇文迪点着头徐徐说道:"那就好!既然明月相信我,那我就一定要帮她好好照顾她的表哥,我未来的大舅哥。另外,我对我自己未来的这位大舅哥的身份也好奇的很,不管他是梁武帝的儿子,还是真的是前齐人的儿子,留在我手里,倒是比在别处的好!" 丁福说道:"若是陈贤得了天下,我们可以把萧忠搬出来,若是前齐的人赢了,我们也可以把他交出去。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宇文迪听了,忙动手拍了一下丁福的脑袋,嗔怪地说道:"我又不是为了利用他,本公子是受明月所托,代替她照顾表哥!" 丁福委屈地挠挠头说道:"可是郡主只不过让乙未互送她表哥安全离开建康城,是公子擅作主张把人留在自己手上的。若是郡主知道了,还不知道是感激咱们还是埋怨咱们呢!若是她误会公子囚禁她表哥,那咱们可就是好心做了坏事!" 宇文迪瞪着眼睛看着丁福,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好不好,明月比你我都聪明,我相信她会明白我的用心的!" 丁福看着宇文迪又痴痴羞涩地想到萧明月,几句话都离不开"明月"二字,便忍不住偷笑起来。 宇文迪又嗔怪地对丁福说道:"笑什么!还不快去盯着前齐的人!" "是!小的这就去!"丁福见应声。 宇文迪心里想着自己只要默默地守护着萧明月,迟早有一天,她会看到这一切的。 而眼下,自己的责任就是保护好萧忠夫妇。守护好萧明月,若是前齐的人真的夺取了大梁的天下,那么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萧明月的安危,毕竟萧起先被前齐人恨之入骨,有可能会牵连萧明月,想到这里,又特地吩咐乙未尤其留意梁宫里的一举一动,生怕萧明月有什么闪失! 自己又书信一封回北魏给河清王,言道梁国此时处境,若是萧文倒台,倘若前齐的政权‘死而复生',一定对北魏没有任何感触,希望河清王可以及时调兵遣将,支持梁国,信上说明唇齿相依的道理。 实则不过是,为了保护萧明月的万全之策。 而河清王自从听了宇文迪的话,成功地灭掉了朱戎之后,一直对宇文迪深信不疑。 收到他的秘信,便回信同意宇文迪的做法,倘若大梁内乱,势必要派兵前去支持该支持的人! 而萧明月自从华茵宫回来以后,就对青鸢有所怀疑,便经常借故探望之由,前去看青鸢,一二来去。青鸢虽未曾察觉出什么,但也没有坦白自己的来历,这让萧明月更加怀疑。 于是,便决定一定要调查出背后的阴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便私下里派采薇出宫,以采买胭脂水粉的理由,再去云翠庵去找一些线索。 自己和琥珀又偷偷观察华茵宫的那些鸽子飞的方向。 连着观察了几日,发现华茵宫的鸽子每日午时都会飞去西北方,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又会飞回来。 琥珀对萧明月出着主意说道:"小杰,要不然咱们明日用弹弓把鸽子打下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萧明月摇头说道:"不信!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些鸽子都有着固定的阵型和准确的时间,若是被我们破坏了,对方很快就会发现的! 琥珀听了,吃惊地说道:"啊?那怎么办,若是被发现了,我们会不会被杀掉灭口啊?" 萧明月笑着对琥珀说道:"傻丫头,我们毕竟在宫里,就算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会连累青鸢姐姐。" 琥珀问道:"这鸽子就是她养的,也是她放的,她一定不简单,兴许她也参与了小姐说的那个'阴谋',太可怕了,咱们还是不要管了吧!" 萧明月说道:"这就害怕了?我可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你闯进狼群里,就为了救下一只受伤的小狗!" 琥珀说道:"那时以前我一个嘛,再说我的命不值钱。可如今这事情这么复杂,小姐的安危,我可不能不管!要不然咱们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或者我们回去淮州城吧!等什么时候这个'阴谋'解除了,我们再回来!" 萧明月知道琥珀并非是贪生怕死的姑娘,不过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罢了。 便笑着安慰琥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爹娘说过,我出生的时候被一位叫空竹的师父预言,注定要为守护天下尽一份力吗?" 琥珀见萧明月执意如此,心里仍是担心,说道:"话虽如此,小姐还是要小心些才是!这天底下这么多人,小姐一个弱女子怎么能顾得过来呢!那个空竹大师也真是的!" 萧明月搂过琥珀的肩膀,说道:"好了,谁让我的命就是这样。天下一刻不能安定,我的心也要跟着操心!" 说完,便轻声叹了一口气。 琥珀听了又突发奇想地说道:"不如让奴婢去找乙未,传递消息给宇文公子,让他早日来提亲,北魏倒是太平的很,小姐嫁过去,一定高枕无忧,到时候就可以和宇文公子双宿双飞,泛舟游湖……" 萧明月听了,对琥珀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我几时说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了!更何况北魏的冬天比淮州城还要冷,我才不去呢!" 琥珀说道:"可是小姐别忘了,宇文迪可是对小姐一片痴心,丝毫不逊色于陈将军。更何况人家三番两次帮了我们。别的不说,就挑最近的说,他可是帮了大皇子殿下顺利出城,此前乙未又救了小姐,还为娘娘摘了铁皮石斛……" 萧明月看着琥珀:"你这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记得很清楚嘛!不过他帮了表哥和高姐姐,我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至于铁皮石斛的事嘛,我们应该感谢的人是乙未,难道不是嘛!" 琥珀看着萧明月,八卦地问道:"那小杰打算怎么感谢语文公子啊?" 萧明月故意搪塞地说道:"大不了给他千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啊?小姐……你知道人家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人家所作所为还不都是为了你!" 琥珀说道。 听了琥珀在一旁唠叨,萧明月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之前和萧一起出宫,萧问宇文迪的那些话,以及宇文迪对自己说得那些话。 "放心,我家中不曾有其他女人" "除了明月,我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 萧明月回想着宇文迪说过的话,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不是心有所属,或许这么多会对宇文迪有所青睐。 论及相貌,伟人,风度,家室……宇文迪都是选夫婿的上上人选,可是即便对方再怎么优秀,男女之情,讲得是缘分,自己最先中意的是陈贤,并且自己对陈贤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变过,想到这里,便决定不再去想宇文迪怎样怎样。 想着宇文迪就算太真心痴情,只要自己不回应,早晚有一天,他会放弃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不是宇文迪,她能对陈贤用情至深,宇文迪又怎么不会对她萧明月用情极深呢! 随后萧明月对琥珀说道:"不要再提他了,如今我这处境,不能再连累人家了!" 琥珀说道:"小姐难道不记得,之前鸡鸣寺那位算命的老人的话,小姐命里的'两朵桃花'姻缘?奴婢觉得小姐和宇文公子的姻缘不会比和陈将军的逊色!" 萧明月捏着琥珀的鼻子嗔怪地说道:"你呀你呀!怎么一天到晚都想这些事!一定是希望我赶紧找个人嫁了,你也和意中人双宿双飞?快说!是谁!" "小姐!小姐又不正经了!惯会拿奴婢打趣!" ………… 第九十六章 前朝余党 云珠从宫外回来之后,赶忙回禀了萧明月自己到云翠庵打听到的消息。 原来云珠按照萧明月的祝福,打扮成一个乡绅家的侍女,以到庵里寻找寻找儿时失散的姊妹为名,贿赂了庵中负责采买粮食青菜的女尼。 方得知,在薛涛等人去之前,早有人去见过青鸾和青鸢两姐妹,还特地打点了静修师太。 "这么说,薛涛还真的是替罪羊!"琥珀感叹道。 萧明月听了若有所思,忙又问道云珠:"知道是什么人见了两位姑娘吗?" 云珠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这个奴婢反复问了好几遍,把身上带的银子几乎都给了她,可是那女尼说那人蒙着面,就连静修师太也没有看见对方的脸!" "难怪!之前静修师太什么都不肯说!"琥珀在一旁说道。 萧明月仔细分析地说道:"她之前不肯对我们说,可能是受人胁迫,也可能是不想连累我们!" "那个师太真的会这么好心?会不会和坏人是一伙的?"琥珀说道。 萧明月看了看琥珀,随即提醒道:"你忘了,之前去找铁皮石斛,多亏了静修师太派人带路。还有,我们在云翠庵里,她虽势力贪财,可并没有伤害我们!" 琥珀拽了拽自己衣襟上的流苏,说道:"也是啊,那静修师太就是好人了!" "是不是好人还不能确定,不过青鸢姐姐的身份值得考究。"萧明月冷静地说道。 "又不能直接去问,哎,真是的!"琥珀抱怨着。 "要是薛涛还活着,兴许能有一丝线索,不过现在,一切只能凭借我们自己去推断和猜测!" 萧明月对几人说道。 说完,便蹙眉思索着。 "郡主,您忧国忧民,可是也要紧着自己的身体才行!奴婢看这几日您又消瘦了。奴婢这次回来从宫外特地买了农户的野山鸡,这就去吩咐小厨房给您和太妃娘娘炖鸡汤,好好补一补!"云珠见萧明月劳神,便岔开话题说道。 "野山鸡?那可是好东西。都是在山里散养着的,用来补身体最好不过啦!我和你一起去,我最喜欢给鸡拔毛了。"琥珀说道。 说完,琥珀和云珠两个人便一起去了小厨房,准备为萧明月和胡太妃两人熬鸡汤。 留下萧明月独自一人在屋内,思前想后,从初见两姐妹,虽说是没落的宦官人家的女儿,青鸢文静有礼,青鸾虽有先天的不足之症,却通身的气质都像是贵胄小姐,两个人的身份一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再想到,青鸾去行刺萧文一事,虽然在外人看来青鸾行刺了皇上,可是若是她真的是有目的而进宫,又怎么可能会做没有十足把握之事。 又顺着青鸾行刺的事件想着,若是她真的是要行刺,那她背后的人,目标就是要杀了萧文,。 "最想让大梁皇帝死的,那不就是……"想到这里,萧明月忙捂住嘴,显而是大概猜到了会是什么人。 便连忙跑到姑母胡氏寝宫去,想找到一些线索。 彼时胡氏端坐在床边,缝制着一件银狐毛的白色披风,看见萧明月来了,便笑着说道:"月儿来了,快到姑母身边坐!" 萧明月坐下后,关切地说道:"姑母的病刚刚恢复,怎么又如此操劳,这些事叫宫人们去做不就好了!穿针引线的最费眼睛了!" 胡氏笑道:"好孩子,知道你孝顺。不过姑母年纪大了,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可以陪着你,总要留着些纪念给你不是?这银狐毛是先帝在世时,在百兽园围猎之时,亲射下来一只稀有的银狐,后来把狐皮送给了我,我想做一件披风送给你,寒冬腊月,你能穿上它,也就不冷了!" "姑母!姑母不许说这些话,姑母会永远健康长寿,会永远陪着明月的!"萧,一边说着,一边依偎在胡氏怀里。 胡氏抚摸着萧明月垂下的一头青丝,一边说道:"傻孩子,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况且姑母已经年过半百,得到过先帝的宠爱,又有了月儿这么乖巧的侄女,姑母就算是即刻没了命,也知足了!" "姑母!月儿不许姑母这样说!姑母还要看月儿嫁人呢!还要看月儿生儿育女呢!"萧明月说道。 "好好好!姑母都听月儿的。长命百岁,将来啊为月儿带孩子!"胡氏笑着说道。 "到时候若是月儿生了一屋子的孩子,姑母可不要嫌烦啊!"萧明月嬉笑说道。 胡氏满脸疼爱地说道:"怎么会呢!姑母喜欢热闹!更喜欢明月的孩子!只不过就怕到时候你的孩子们嫌弃姑母老了,眼睛不中用了,这腿脚也不中用了,抱不动他们,也追不上他们!" 说完,便又一阵咳嗽了起来。 萧明月连忙为胡氏轻拍着后背,又喊着外间的晴玟拿汤药来。 又亲自倒了水,给胡氏滋润嗓子。 "姑母当心身体,这斗篷先放下吧,还不到严寒,明月还穿不上的!"萧明月关心地说道。 胡氏笑了笑,亲手为萧明月捋了捋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说道:"天气很快就要冷了,早点做好,你就可以早些穿上!如今就剩下领子了,很快的!" "明月才不要姑母熬心熬力为明月赶制的斗篷,就算明月穿上,也心里愧疚!"萧明月内疚地说道。 "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就像姑母的亲生女儿一样,姑母是舍不得你啊!"说完,再一次把萧明月揽在怀里。 萧明月便对晴玟说道:"晴玟姐姐,姑母的身子还没恢复好,你把这斗篷先收起来吧!等什么时候姑母的身体恢复的同以前一样好了,你再拿出来!" 晴玟看了看胡氏,又见萧明月如此吩咐,还是接过来斗篷,对胡太妃说道:"娘娘,郡主说的是,身子要紧,那奴婢就先帮您收起来了!" 说完,便直接把还未缝制好的银狐毛的斗篷放到了里间的箱柜里。 "你看看,连我宫里的人都最听你的话了!"胡氏说笑道。 "那还不是她们和明月一样紧着姑母的身子!"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给胡氏剥着桌上的葡萄。 "月儿以德服人,又聪明伶俐可人,这宫里的人都喜欢你!"胡氏接过萧明月递过来的葡萄,一边说道。 萧明月听了,憨笑了笑。 随后想到自己的来意,便又问道胡氏:"姑母,月儿有一件事要向姑母打听,还望姑母不要生月儿的气!" "傻孩子,姑母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尽管说就是了。"胡氏宠溺地说道。 "如今月儿遇到了一些事,不得不求助于姑母。月儿知道姑母和父亲原本都是前齐的人,原本因为前齐皇帝昏庸无道,使得前齐灭了国。传闻朝中大臣或是归顺大梁,或是自行了断,追随前齐皇帝。但不知是否有偷偷活下来苟且偷生的?" 萧明月徐徐说道。 胡氏听了,又回想起当年之事,久久不能平复,半晌,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当年是先皇和表哥,也就是你的父亲,亲自领兵歼灭了前齐的军队,对那些肯归降的,都给予优待。对那些誓死反抗的,先帝也没有心软。一共杀了前齐的朝臣十二人,他们誓死反抗……" "可有漏网之鱼,逃跑了的人?"萧明月忙问道。 "逃跑了的……好像是听说左光禄大夫李济的尸首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归顺。当时兵荒马乱,都当他死在了人堆里,便没有继续彻查。" "那他的家眷呢?他是否有两个女儿?"萧明月又继续问道。 "他的家眷被贬为奴隶,好像听说他是有两个女儿当时正在襁褓之中,陛下不忍心治她们的罪,便只降为庶人,任由她们自生自灭!月儿,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明月原本心里猜到了七八分,听了姑母这样一说,当下心里已经有了九分之多的肯定,余下的还要去找青鸢问个明白才行。 便不希望姑母担心,安慰着胡氏说道:"没什么,月儿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随便问问。" 胡氏听了,随后感叹地说道:"时间过去的可真快,当年先帝创立梁国,表哥横刀立马的时候,你还尚未出生呢!可如今,你都已经十六岁了!" 萧明月也笑道:"明月还记得初到宫中,对宫里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胡氏也感叹道:"是啊,那时候先帝也还健在,三皇子也不曾失足落水,幽兰皇后也不会疯癫,忠儿在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 "姑母放心,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等有了机会,明月就带姑母就去找表哥!"萧明月安慰着胡氏。 胡氏听了,对萧明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萧明月的手,说道:"姑母老了,已经走不动了。日后只希望你能够护着你表哥就好,姑母就把你表哥交给你了!"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萧明月用手帕擦拭,隐约看到有血丝在里面。 忙让晴玟去传太医,却被胡氏阻拦。 当下,萧明月便让胡氏躺下来休息,吩咐晴玟熬了冰糖炖雪梨给姑母止咳,又在姑母的寝宫守到了半夜,见姑母不再严重,后半夜方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歇息。 又想到天一亮便要去找青鸢问个清楚,绝不能让前朝的人兴风作乱!更不能让天下大乱! 第九十七章 复国之心 于是第二日萧明月卯时刚过,便只得匆匆梳子了一番,便带着琥珀来到了华茵宫,门外的小太监收了好处,故而也不在阻拦,便让萧明月和琥珀直接进了去。 二人直接快步走到青鸢的寝宫,此时也顾不得敲门,萧明月便带着琥珀直接推开了房门。 只见青鸢穿着青蓝色的单衣,披散着头发,自缢于房梁之上。 "啊……!不得了了!"琥珀见到屋内情形,顿时大声囔囔道。 "快救人!"萧明月忙说道。 又一边赶紧跑过去用劲抱住青鸢的双腿,往上拖着,见琥珀愣在原地,又赶忙叫道:"愣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琥珀听了萧明月的喊叫,方回过神来,踉踉跄跄跑过去,闭着眼睛忍着害怕,死命往上拖着青鸢,两个人废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把青鸢救下来。 却只见青鸢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两个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 琥珀吓得直哆嗦,看着正给青鸢试着鼻息的萧明月,哆嗦地说道:"小姐,这华美人该不会是死了吧!咱们还是赶紧叫人来吧!" 萧明月试过鼻息后说道:"不许胡说,人还是活着的。赶快去拿一床棉被来,再去烧些热水来!" 琥珀因为对青鸢此时此刻的样子感到害怕,巴不得马上离开,听了萧明月的话,连声答应道:"知道了,小姐。" 便先跑去里间的床榻之上拿来了棉被,又跑到宫内的后院的小厨房,去烧了一锅热水。 萧明月见青鸢虽还留有气息,却身体冰凉,想到其离死也就差一步了,若是自己和琥珀晚来一步,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赶忙为青鸢裹上厚棉被,又按着她的人中。 过了好半天,青鸢才渐渐缓过来。 "咳咳咳……"一阵咳嗽。 青鸢徐徐睁开双眼,苏醒了过来。 "青鸾姐姐,你醒啦!"萧明月欣喜地说道。 青鸢看着眼前的萧明月,虚弱地说道:"明月妹妹,你怎么来了?" 萧明月赶紧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给青鸢。 说道:"姐姐先别说话,赶紧喝些水,润润嗓子,方才勒住了气,险些送了命。" 一边说着,一边喂着青鸢喝下去。 青鸢见萧明月这样忧心自己的生死,冷笑了一声,眼中含着泪对萧明月说道:"这就是我的命,妹妹没必要救我,就让我去死便是。" 萧明月看着一心求死的青鸢,忙问道:"姐姐这是什么道理,青鸾姐姐的事,陛下已然没有在责怪你啊,难不成姐姐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不妨说给明月听听,妹妹也好帮着姐姐排解一下。" 青鸢听了,一边流着泪,一边对萧明月说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看了看窗外时不时飞过的几只鸽子,"咕咕咕"地叫声,格外入耳。 忙又对萧明月说道:"妹妹,你若听我的话,赶快离开宫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快走!快走吧!" 说完,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萧明月随即问道:"我干嘛要走呢?姐姐说得是谁?谁要来了?!" 青鸢摇摇头,推搡着萧明月说道:"你就别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相信我的话,我不会骗你的!赶紧走啊!" 萧明月越听越觉得奇怪,问道:"姐姐莫不是知道什么事?姐姐要说清楚,明月才能安心离开!" 青鸢叹了一口气,虚弱地道:"实话告诉你,我和姐姐并不是什么没落的富家小姐,而是前朝的子民,我们的父亲是前朝左光禄大夫李济,父亲在梁军攻城的时候独活了下来,之后他就把我和姐姐送到云翠庵里,为了他重新复国的计划,我和姐姐都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萧明月听了青鸢承认了自己的身世,随后继续问道:"难道也包括之前的行刺一事?" 青鸢流着泪苦笑着说道:"没错,按照父亲原本的计划,是让姐姐获得皇上的宠爱和信任,之后在他的饭菜里下毒。可是,姐姐她却……" 说到这里,青鸢涕泗横流。 接着又继续说道:"没想到姐姐却对陛下动了真情,宁愿自己去死!也没有在饭菜里下毒!"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果然,青鸢姐姐是被冤枉的!"萧明月说道。 青鸢冷笑了一声,随后痛恨地说道:"可是陛下,他还是利用了姐姐!我虽未曾亲眼看见,但是我知道姐姐对陛下已经用情至深,她是不会舍得下手的,她原本答应过我,去见陛下最后一面,然后我们就找机会偷偷出宫,去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可如今,姐姐不在了,爹只把我当做棋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 "居然是这样。可是青鸢姐姐,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生命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青鸾姐姐,她更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性命的!"萧明月安慰着说道。 青鸢绝望地强撑着坐了起来,说道:"姐姐就是我的希望,从小到大,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可如今都没有了!" 萧明月说道:"人活于世,总会有坎坷,总要学着坚强一些。至少你还有我,姐姐如若不嫌弃,以后明月就是你的亲妹妹如何?!" 青鸢微笑着说道:"好妹妹。认识你,是我们姐妹俩的福气,只不过你是王公贵女,我只不过是前齐叛贼的女儿,怎配做你的姐姐!" 萧明月拉过青鸢的双手说道:"出身我们都无法自己做主,可是选择做好姐妹,却是我们自己可以做主的!" 青鸢听完,泪水噼里啪啦地流下来,慌忙说道:"有妹妹这句话,青鸢知足了。只不过,父亲的人马上就要杀进来了,妹妹还是赶快离开吧,保命要紧!" 萧明月说道:"请姐姐告诉我,对方大概有多少人,大概什么时候入宫?" 青鸢听了,沉默了许久,方说道:"这关乎父亲和其他人的性命,我若是泄露了,那,那,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萧明月忙又扳过青鸢的肩膀,说道:"难道姐姐想看着这梁宫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不成?!同样是人命,姐姐若是肯帮忙,或许可以阻止这场兵戎相见!" 青鸢犹犹豫豫,说道:"我也并不想看到尸山血海的场面!只不过我不能背叛父亲!" 萧明月继续劝慰道:"姐姐想一想,如今梁国接二连三的发生政变,时局已经很危险,多少百姓苦不堪言,姐姐如此姑息养奸,这般纵容,换来的必定是天下大乱,到时周边其他几个国家势必会趁火打劫,都来分一杯羹。那我大梁的子民必定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何况,前齐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亡国。自古以来朝代兴衰荣辱,有繁荣就会有灭亡,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想想秦朝,汉朝……没有哪一个朝代是可以经久不衰,永远存在的,天道如此。前齐已经没了,不可能再复国了。难道姐姐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一错再错下去吗?!" 青鸢听着萧明月振振有词地说着事情的利弊,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说道:"我只不过是为父亲尽一份孝心罢了。没想到会酿成如此大的错误!和天下苍生比起来,我同妹妹站在一起!"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太好了。姐姐既然如此深明大义,那便赶快阻止这一切!" 青鸢皱着眉头看着窗外说道:"可是,我想已经来不及了。父亲的人想必已经快要来了!窗外的那些鸽子,是我和父亲互通消息的工具,自打我与姐姐进宫以后,便利用这些信鸽,将梁宫里的布局和兵力分布都一点点传送给了父亲,只怕此时此刻,父亲已经对这宫里的一切了如执掌!卯时结束,辰时一到,他们就该来了!已经来不及了!你快走吧!赶快躲起来!" 萧明月看着窗外,太阳已经冉冉升起,知道马上就要到辰时了。 她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竭尽自己所能阻止着这一切。 "小姐,热水已经烧开了!"琥珀从外面端着热水盆进来。 "照顾好青鸢姐姐。"萧明月说道。 随后,便疾步跑了出去,准备去找萧文,利用他的身份,尽量阻止事情的发生。 萧明月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萧文的寝宫。 而这时萧文正在用早膳,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把自己的陵墓修的更富丽堂皇,更空前绝后。 突然听见内侍官说道:"郡主,陛下正在用膳,您不能进去啊,奴才还没有通传……" 随后就叫萧明月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萧文对内侍官说道:"退下吧。" 又看着气喘吁吁地萧明月说道:"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匆忙就过来了,这可不像你的行事。还是说,你想通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嫁给寡人?!" 萧明月赶紧说道:"这宫里的禁卫军有多少?还有,建康城里你能调动多少兵马?" "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问起了这个?"萧文依旧悠闲地说道。 第九十八章 兵变 萧明月深知情势危急,一时间也解释不清,便挑拣关键的说:"前齐的人马上就会杀进宫里来,具体人数无法估算。总而言之,陛下应该即刻调动兵马,守住梁宫。此外,还应通知建康城附近驻扎的兵马及时赶来平定叛乱!" 萧文放下手里的白玉碗筷,若无其事地说道:"先帝在世时,已经歼灭了几乎全部的前朝势力,剩下的边边角角不足为惧。不过,郡主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放心,寡人早就已经得知这前朝余孽准备再次兴风作乱,故而早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敌人来投网!"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是将计就计?"萧明月问道。 萧文自鸣得意地笑道:"没错,寡人的眼线也不是吃素的。你常去看的那个青鸢,她就是贼寇的细作,连同那个想要诛杀寡人的青鸾,进宫来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他们所为的复国大业。这些个事,寡人早就派陈贤和韩德云暗中调查,之所以将计就计,只想把他们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说完,放在桌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目露凶狠。 萧明月听过后,忙为青鸾解释道:"陛下错怪青鸾姐姐了。她虽是前齐之女,却对陛下一往情深。根本就没有要伤害陛下之心!更何况陛下应该十分清楚,当日'行刺'一事的真相吧!若青鸾姐姐真的想要谋杀,大可以在饭菜里下毒,而绝不会选择贸然行刺!" 萧文听着萧明月分析的条条是道,禁不住拍手称奇,感叹道:"郡主果然聪明不减!" "亏青鸾姐姐对你一片真心,可是到最后还是死在你的手里了。"萧明月忧伤地回忆着,瞪着萧文。 萧文浅笑了一下,拿起翡翠汤匙喝了一口参汤,不屑地说道:"寡人并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杀了自己。也罢,念在她此番行为,寡人也留了她的妹妹一条命!" "你这么做应该是于心有愧吧!"萧明月冷冷地说道。 萧文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胡说!寡人怎么会对她有愧,一个乱贼之女,死有余辜!" 萧明月想到青鸾的死,为其愤愤不平,见萧文如此冷血无情,自是为青鸾扼腕痛惜。 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萧文就近坐下,随后说道:"她为了你不惜一切,背叛了她的父亲,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而换来的却是你的不屑一顾,冷血无情。而且就算人死了,你还是利用她的死,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陷害给了薛太傅!这一石二鸟,陛下运用的倒是游刃有余,明月叹服!" 萧文见萧明月对自己冷嘲热讽,想来也不过是因为青鸾的死而悲伤,也不予理睬。 低声说道:"寡人身为一国之君,怎能有妇人之仁!难不成寡人会留逆贼的女儿待在寡人的身边吗?" 萧明月看着冷酷无情的萧文,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因为青鸾姐姐,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爱过你的人,而却被你亲手害死了,这是你的悲哀!" 萧文大声冷笑了几声,随后说道:"我知道你向来就是这样想寡人,我想如果不是为了城中百姓和宫中众人的安危,郡主也不会急着赶来吧!不过无妨,寡人欣赏你的聪慧,你的果决,还有你的有情有义,寡人不怪你,如果你从小就活在阴暗之下,有的只不过是兄弟间的明争暗斗,恃强凌弱,你也会变成寡人这样!" 萧明月看着内心极尽病态的萧文,摇着头,说道:"就算那样,我也不会同你一样!" 想着萧文谋害自己的亲弟弟,又设计陷害了亲哥哥,如今对真心爱慕自己之人也毫不留情,萧明月便觉得萧文如同豺狼一般可怕。 "嘘!"萧文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萧明月。 接着说道:"你听!外面的打斗声!他们来了!" 便听见刀枪剑戟拼杀的声音远远传来,萧明月知道是李济的人杀进了宫。 "放心,寡人早就命人在宫门外设置了埋伏,贼人一进来,就会成为刀俎上的肉,要杀要剐随寡人的心情!"萧明月悠然自得地起身,随后站在窗边远远望去。 "青鸢姐姐是无辜的,还请陛下饶了她!"萧明月恳求道。 "她养的那些鸽子,似乎并不是为了解闷吧!不过,你放心,不过是一个姑娘罢了,只要她不再做错事,我会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也看在她死去的姐姐的份上,留她一条命!就囚禁在冷宫里,让她自生自灭吧!" 而梁宫外。 李济带着将近三千余人,正在宫门口奋力拼杀。 为了防止他们滥杀无辜,祸害附近的无辜百姓。陈贤也及时赶来阻止,带着自己的五千精病。 韩德云也带着御林军,按着事先谋划好的计策及时赶过来。 而接到秘信的安瑞王也早早几日就动身暗中赶到了建康城外,安瑞王深受先帝器重,享有尊位,军权尚未全部交出,手下掌控一万余人的军队。 安瑞王此次前来,虽也是打着保护皇帝,诛杀贼寇的旗号。 然而暗地里却另有一番打算,他也早就对萧文的暴政极度不满,深知萧文弑弟,杀父,逼兄的罪行。 却是一直以来敢怒而不敢言,苦于没有推翻萧文政权的合适理由和证据。 此前收到了陈贤的秘信,见万事俱备,只差合适的理由带着军队大举进宫。 如今得意了前齐余党作乱,将要卷土重来,正中安瑞王的下怀! 安瑞王一直以来虽对已故梁武帝的一直忠心,但自梁武帝死后,也深知大皇子萧忠,二皇子萧文或是太过仁慈,或是太过狠毒,皆不是做帝王的材料,便一直忧心忡忡。 也有身边的谋士进言安瑞王可以拥兵自立。 但安瑞王深知自己已是白头老翁,虽膝下子嗣众多,却无一有治国之才,即便自己夺了皇位又如何。 思来想去,虽自己不能取而代之,但之前在南照同陈贤共事,亲眼见到陈贤在战场上果敢勇武,有勇有谋,用兵有道,且不急不躁,杀伐果决,倒是个王侯将相之材! 便决定此番助陈贤成事。 想着朝代更迭,改朝换代,也为何不可 总好过于大梁江山断送在萧文手上! 便带着一万余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地驶入建康城。 韩德云的御林军不过只有不到二千人,和李济的人交锋连连处于下风。 眼见安瑞王帅领着军队来了,想着事援军来了,便大喜。 连忙对陈贤称赞道:"陈将军好策略,竟然想到了通知安瑞王,来做我们的援军!待会歼灭了敌军,韩某定当会向陛下表明,陈将军大攻一件啊!" 说完,便远远地挥手,热情地呼喊安瑞王。 "安瑞王来得正是时候,前齐贼人狡猾而颇多,还望王爷支援,稍后陛下定会重重犒赏王爷!韩德云对安瑞王说道。 待安瑞王的人马靠近,安瑞王冷笑道:"韩太常过奖了,本王此次前来,自然是保护我大梁的国土,不再落入不该拥有的人手里!" 韩德云见形势紧急,忙奉承说道:"王爷说得是,只不过这眼下贼人来势汹汹,势如破竹,王爷还是赶紧出兵吧!否则,陛下就有危险了!" 陈贤和安瑞王彼此相视一眼,双方会意。 安瑞王便立即下令:"来人呐!把韩德云和他的手下统统拿下,一个都不要放过!" 于是,几十个军士一马当先,团团围住了韩德云和他身边的几十名守卫。 韩德云没想到安瑞王会派拿下自己,便大惊叫囔道:"安瑞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老糊涂了嘛!你该去诛杀贼寇啊!" 安瑞王笑道:"我看糊涂的是你吧,你多年来助纣为虐,怂恿陛下做尽了坏事,该死的人是你!" 韩德云听到安瑞王如此说,大吃一惊,但也明白了安瑞王是在谋反,便破口大骂,对其说道:"萧弈,你这个老匹夫!你竟然敢造反!亏得先帝对你如此器重,给你封侯拜相,加官进爵,换来的确是你的狼心狗肺!先帝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 安瑞王听了怒回道:"我看不得好死的是你吧!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的性命吧!想想会是怎么死!" 韩德云又转头看向十分镇定的陈贤,似乎早就料想到这一幕,便知道陈贤和安瑞王联合一起,又对陈贤训斥道:"陈贤,陈将军!想来陛下也对你不薄啊!大皇子失势后,陛下对你既往不咎,恩宠有加。想不到换来的却是你如此回报!你是我大梁的大将军,难道不觉得羞愧万分吗?!" 陈贤听了,冷笑道:"韩太常果然是好口才。好到可以颠倒是非,颠倒黑白。我想韩大人应该最清楚不过,在先帝的药里下毒的是萧文,害死了三皇子的也是萧文,用诡计陷害大皇子的也是他萧文。自从他继位后,满朝文武,可曾有一日不胆战心惊的活着?他嫉贤妒能,奢侈无节制,苛捐杂税,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可曾有一点尽过做帝王的责任?" 第九十九章 命悬一线 当下安瑞王的人拿下了韩德云,并下令:"韩德云大人为保皇上安慰,与贼寇浴血奋杀,不幸因公殉职!" 韩德云顿时又惊又恨大骂道:"萧弈老贼!陛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安瑞王听了仰天大笑,顾身边左右叫道:"还不快动手?!" 于是,韩德云以及身边的几十个御林军都被安瑞王的人诛杀了。 随后陈贤看向安瑞王说道:"王爷!劳烦王爷驻守在这里,平叛之事就留给陈某吧!" 说完,便准备带着自己的大队人马往梁宫里冲杀! 安瑞王忙阻止,言道:"陈将军急什么!不如你我二人先在此喝杯茶如何?" 随后便示意身旁的副将亲信,对其说道:"把本王特地命人从武夷山采摘的大红袍给陈将军沏上!" 陈贤忙说道:"王爷!有劳王爷费心了!不过这宫里还有上千条人命,陈某不能见死不救!" 安瑞王驾马凑到陈贤身边,前倾着半个身体微笑道:"陈将军,何必动用筋骨之力,眼下整好可以借前齐乱贼之手除掉萧文,你我也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啊!" 陈贤望着梁宫士气正盛的反贼,此时此刻心里担忧着萧明月和胡太妃的安危,便顾不得安瑞王的话,说道:"王爷好意,陈某心领了。只不过宫里面还有对我极为重要的人,陈某务必要确保她们安然无恙!" 说完后,便快马调头冲向梁宫。 安瑞王忙命令剩下的其余人,大声命令道:"还不快跟上!保护陈将军!" 又轻叹了一口气,皱着眉眼说道:"到底是年轻气壮,放不下这诸多感情!不过这也是本王看中他陈贤有情有义,恩怨分明!" 而梁宫这边。 萧文自认为是万无一失,胸有成竹,对李济等反贼丝毫不放在眼里。 只等得韩德云和陈贤前来护驾,整整将近一炷香过去,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萧文便已是不耐烦,忙令门口的两个守卫前去一探究竟。 片刻,守卫慌忙回报说:"贼人已经逼近内宫室,请陛下快快从后门撤离吧!" 萧文听了,实数意料之外,愣着好一会,摇头说道:"这绝不可能!陈将军呢?怎么不来护驾?还有韩太常呢!他手握御林军,他在哪里,快叫他来见寡人!"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的呐喊声更近了,听得出来是贼人的叫喊声,几乎穿墙凿壁地传进来。 萧文心一惊,颤颤巍巍地扶着桌案,大叫道:"难不成,他们都背叛了寡人!" 这时候一个满身负伤的御林军,踉踉跄跄地闯进萧文的寝宫,声音沙哑地说道:"陛……陛下快走!陈将军连同安瑞王造反了!韩……韩大人已经被他们杀害了!" 说完,嘴里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而后便停止了呼吸! 内侍官听后,看着萧文心惊胆战地说道:"陛下!保命要紧,奴才请求陛下赶紧撤离吧!这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将军和安瑞王的人马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说完,连忙跪下恳求道萧文:"奴才求陛下了,赶快离开吧!" 一旁尚未离去的萧明月想到陈贤还是动手了,此时此刻的她心里既感到欣慰,又有些许凉意! 欣慰的是,萧文终于可以倒台了,他的暴政也终于要结束了,表哥和三皇子的仇也将要得报! 失落的是,想着陈贤一举梁宫兵变,势必此后就要黄袍加身,君临天下了! 日后两人田园闲赋,抱瓮灌园的约定终将会成为南柯一梦,梦幻泡影! 而外面的宫女太监等全部都乱作一团,四散逃串。 贼人毫不留情,见人就杀,一时间哭声喊声响彻震天。 萧文这一次似乎没有害怕,或许是因为没了更好的办法,或许是因为预料到了会有今日,而是决定坐在寝宫里等着敌人! 命令内侍官拿来自己的龙袍和冕冠,又拿来自己的玉玺。 命人为自己穿戴好龙袍,戴好冕冠之后,正襟危坐在寝宫的龙塌之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传国玉玺! 大声说道:"只要寡人还活着,没有传位于他人,就永远名正言顺是大梁国的君主,寡人的皇位来得光明正大!" 说完,便大笑起来。 萧明月看着仿佛已经发了疯的萧文,心中为天下人得了解脱而感叹。 又想到姑母等人还待着春宁宫,想到李济的人绝不会放过姑母,便赶忙跑回去春宁宫。 一路上,到处都是宫人们乱跑的身影,此时什么主仆尊卑哪里还顾得上。有几个前齐的贼寇趁机闯进了内宫,几个御林军正与他们拼死一搏,而不远处又有一大波贼人冲过来,御林军人数所剩无几,已是被打的丢盔卸甲。 "照这样估算,用不了半盏茶的工服,他们就会彻底包围梁宫,我必须抓紧时间带姑母离开才行!" 萧明月一边跑向春宁宫一边喃喃自语。 回到了春宁宫,萧明月直接奔向姑母的寝宫。 晴玟和云珠见萧明月回来了,忙回说道:"郡主,你可算回来了,娘娘的病不知怎地又加重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却不知怎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吐了好多血出来!" 萧明月见姑母又病倒在床上,忙上前探视,只见胡氏面无人色,十分憔悴,额头上还流着汗珠,或许是因为身体疼痛而紧闭着双眼。 "不如奴婢去唤太医吧!"云珠急忙说道。 "没用的。前齐的余党刚才 杀进宫来,已经到了后宫,现在出去,太危险了,而且太医署的人应该也早就跑了!" 萧明月一边为胡氏盖紧被子,一边为其擦拭着额头和脖颈上的汗珠。 轻声唤道:"姑母!姑母!你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是我啊!我是明月!" 原来这春宁宫处在后宫的最里端,和其他宫殿隔着一个百花园和一片梅林,虽然前面哭声喊声滔天,传到这里,却也是减半了又减! 加上胡氏病重,众人都忙前忙后,便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形式,都以为不过是陛下又株连了什么朝臣! 云珠忙说道:"那可怎么办啊!眼下娘娘危在旦夕,若是再不找大夫过来,那娘娘可就……" "不许胡说,娘娘不会有事的!"晴玟一边流血泪,一边跪在胡氏的床榻前说道。 萧明月摸着胡氏的额头滚烫的很,忙命云珠说道:"云珠,快去烧开水!" 又对晴玟说道:"晴玟姐姐,快去再找几床棉被来,我要为姑母把体温降下来!" 晴玟和云珠听了忙点头答应。 "奴婢这就去烧热水!" "奴婢这就去拿被子!" 不一会儿,晴玟先抱了足足有四五床被子过来,说道:"郡主,被子拿来了!" 萧明月便同晴玟一起把这几床棉被严严实实地给胡氏裹上了。 晴玟忙问道:"郡主,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萧明月看着虚弱无力的胡氏,说道:"姑母烧得很严重,这样可以快速的帮姑母把烧退下来!" 晴玟听萧明月如此肯定,深信不疑地点点头。 两个人默默地在床边守着胡氏。 突然,萧带着母亲孙宫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见萧明月,萧忙气喘吁吁而惊恐地说道:"明月姐姐,不好了!听说有乱贼杀进宫来了,此刻已经杀到后宫了!我和母亲已经无路可退了,怎么办啊!明月姐姐,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萧明月见逃走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如今姑母又命悬一线,春宁宫还有这么多的人,岂能坐以待毙? 便吩咐云珠好生照看姑母,又命晴玟把所有宫人聚集到一起,把大家安置在一侧的佛堂。 想着若是反贼真的来了,不管怎样,自己都要竭尽所能保护大家。 而陈贤带着兵马正奋力地同李济的人拼杀,正往春宁宫的方向赶来。 萧明月说道:"去准备一把椅子放在院内,把我的古琴拿来!" 晴玟虽惊讶,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只得按照萧明月所说的去做。 为其拿来了椅子和古琴,放在桌案之上。 屋内的萧和宫人都十分诧异,不明白这紧要的危机时刻,萧明月为何要弹琴。 "郡主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弹琴?"佛堂内一个小宫说道。 "不知道啊,郡主这么做应该自有他的道理吧!"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说。 只见萧明月不慌不忙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试了试琴音,便深情凛然地弹奏了起来。 刹时,只听得萧明月的琴声是灵动九天,乃是天籁之音。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已经忘了身处危险的境况。 "好琴声!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到如此完整地弹奏《九韶》之曲。真是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人神仙世界,想不到今日在这梁宫,会有此荣幸!" 李济带着十几个手下闯了进来,随后看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不紧不慢地弹奏着,直到曲罢。 说道:"早闻前齐李济李大人的贤名,今日明月亦有幸一见,同样幸会!" 李济听了笑道:"不愧是萧起先的女儿,所为虎父无犬女,这样有胆有识,老夫佩服!可惜啊,待会儿就要命丧在老夫的刀下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卖主求荣的父亲还有你那个抢了别人江山的姑父萧炎狗贼!"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刀剑在您手上,您要杀我,决定在您。不过在杀我之前,明月有句话想问您!" "你说!"李济说。 "自古以来,君王的作用为何?是作威作福形同虚设,还是造福天下百姓?" "废话,自然是为民造福。" "那前齐末代皇帝可有做到一分半点儿,大梁开国皇帝可有没做到这些?" 李济想了想,虽觉得萧明月所言有理,心里清楚是前齐末代皇帝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使得民声载道,国库亏空,让萧炎有机可趁。 但自己此番好不容易运筹了多年,一心想要复国,根本不把萧明月的话听进去。 厉声说道:"少废话!我念在你是个小姑娘,才允许你说这许多的话,不过今日,你和其他人一样都将难逃一死!" 第一百章 不负红颜 萧明月见李济铁了心要复仇,便也大声说道:"正如您所言,是我父亲和姑父联手夺了前齐的国土,此事我萧明月愿意一人承担,屋内我的姑母已经重病在身,公主还尚小,以及其他宫人们都是无辜的,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她们!" 李济想不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如临大敌,不慌不忙,如此从容地同自己交涉,心里暗暗佩服,便痛快地答应道:"好!今日老夫就看在你弹奏得一手《九韶》 的份上,有如此魄力。就杀了你,挫一挫你爹的锐气!" 说完,便举起刀准备砍向萧明月。 此时萧明月虽表现的临危不乱,但毕竟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心里已经七上八下,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便紧闭双眼,说道:"爹娘孩儿不孝顺,哥哥一定要照顾好爹娘。陈大哥,你我来世再见了!" 李济手起刀落,眼看刀锋距离萧明月不到一尺。 屋内的萧等人哭声一片,萧几次想闯出去,被母亲拦住,"郡主是为了保护大家啊!" 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为萧明月失声痛哭。 就在这时,"啪!""啪!""啪!"的接连几声。 只听"哇呀!"一声,李济痛苦地倒地。 萧明月定睛一看,只见陈贤单枪匹马杀了进来,身穿铠甲,英姿飒爽,连射了三支箭,一只射在了李济拿刀的手上,另外两只分别射在了两条腿上。 陈贤看着痛苦挣扎的李济,冷冷地说道:"本来想留你一个全尸,但是你胆敢动她,找死!" 说完,便飞快地抽出一把短刀,虽然离着十几步,却是很精准地插进了李济的心脏。 其余人看到后,吓得直哆嗦,看着陈贤发狠的表情,有几个当场求饶,还有几个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要知道陈贤可是少年英才,练就一身好武艺,又屡次在战场上立下奇功! 面对这几个小喽,可以说是一只手就能解决掉的! "刷!" "刷!" …… 三下五除二,一个接着一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贼人们全都被杀死。 这一幕,萧明月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她和陈贤认识这么久,倒是第一次看他拿刀杀人,手速之快,身轻脚健,动作如此敏捷。 上一秒萧明月还处于恐惧之中,这一秒一厘米被陈贤的英气逼人,大将军风范深深吸引到了。 萧明月又惊又喜,叫道:"陈大哥!" 陈贤满脸心疼地看着萧明月,迫切又柔情地说:"月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两个人互相跑过去,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我发过誓,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明月用手捂着陈贤的嘴唇,"不许胡说!" 接着又说道:"还好我们现在都没事了!" 陈贤低下头微笑地看着萧明月,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萧明月望着满院子的尸体,说道:"这群乱党,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陈贤顺着萧明月的目光看去,"这些都是受了李济煽动操纵的一些前朝之人,本就是龙蛇混杂,现在李济死了,他们也并不足以再构成威胁。我会和安瑞王商议,或发配到边疆或贬为奴。" "那萧文呢?你们打算怎么对他?"萧明月问着。 陈贤冷笑了一声,随即握紧拳头说道:"我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为先帝和大殿下报仇,为你和太妃娘娘争取自由,我对他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你?……之后的打算呢?"萧明月试探性地问着。 陈贤又攥住萧明月的双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而坚定地说道:"永远永远的守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和伤害!" 萧明月甜蜜的依偎在陈贤的怀中,她知道,后面等着他的是万里江山,是整个天下。不过这一刻,她知道他的真心,她不愿意去想那些,只想静静的与他在一起,待在那一幅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花卷里。 不远处的百花园里红梅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部都盛开,沁人的红晕染了整片枝头,此时天空中时不时飘落下来几片雪花,落在枝丫上,花瓣上,落在她与他的手心上,她与他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寝宫内。 萧文的守卫已经全部被乱贼杀死,安瑞王赶到的时候,萧文正被李济的手下用刀架在脖子上挟持着, 手下见大事不好,便想利用萧文让自己活命。 那手下有些哆嗦颤抖地说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这个狗皇帝!" 安瑞王大笑一声,走上前几步说道:"你以为老夫前来是为了救他的?你错了!老夫比你更希望他死!快动手啊!你都是赶快动手啊!" 说着,向前挥舞着刀,示意李济的手下赶快动手! 那手下没想到安瑞王竟是如此心思,已经是心惊胆战,见如此威胁不成,便情急之下失手在萧文萧文脖子上划了一下。 顿时,小拇指大的红色口子,血也流了出来,那手下正害怕之际,安瑞王一把大刀扔过去,正砍中那人的脑袋。 于是那人便连同他开了瓢的脑袋一同倒了下去。 "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萧文从始至终却未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似乎已经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安瑞王!父皇还真是没有看错你,还真是宝刀不老!"萧文不屑而又嘲讽地看着萧弈说道。 安瑞王萧弈听后,笑了笑,随后把刀收了鞘。 看着萧文大声说道:"先帝对老夫的隆恩,老夫时刻铭记。先帝临终前也曾嘱咐老夫要为他守住大梁的每一寸国土,如今老夫没有忘记!" 萧文站起来走向安瑞王,一边说道:"表王叔是老糊涂了不是,我才是先帝名正言顺的儿子,这天下是我的!还是表王叔想拥兵自立,谋朝篡位,逼着寡人退位?!" 安瑞王听了,不急不慢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握着刀,直立在地上。 镇定地说道:"不假!你是先帝的儿子,可是神有错,天可惩之;君有错,民可杀之,老夫今日就是代表着天下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来惩治你这个暴君的!" 萧文听后,对安瑞王翻了一个白眼,随后说道:"先帝如今只有我一个儿子,这江山只能是我的!" 安瑞王冷冷地说道:"陛下之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要老夫一桩桩一件件说给您听吗?" 见萧文对自己怒目而视,随后安瑞王又说道:"好!那本王就在这里不厌其烦地说一遍,让你好好回忆回忆,皇子们儿时去太庙那次,遇见的强盗,是陛下伙同薛涛安排的吧!在集市上行刺大殿下和郡主也是你指使薛涛做的吧!还有买通药膳房的人在先帝的汤药里投毒,算计谋杀三殿下,找人设计诬陷大殿下!以及陛下继位一来,所做的好事!老夫就不用一一道明了吧,想必各地对陛下不满的奏报,陛下已经都收到了吧!" "那又如何!成功就是不择手段的!以前我身份低贱,连一个小太监都可以欺负我,我忍了,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那些踩在我头上的人不得好死。父皇他偏心,根本看不起我们母子,还有那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幽兰皇后,和她那个横行霸道,蠢不可及的猪头儿子整日给我们母子脸色看!我早就受够了!如今我赢了!赢了他们所有人!而你又开始嫉妒我了是不是?!" 说完,便失心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把陛下拦住,别让他跑了,先关押到章临台去!"安瑞王命令道。 于是几个手下便抓住萧文,押解到了章临台,囚禁了起来。 拿过传国玉玺,安瑞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后说道:"沉得很!老了!还是把它留给年轻人吧!" 说完,便让人彻底清扫整座梁宫,下令如有誓死追随萧文者,便遂了其意。其余愿意继续留在宫里当差的,给予优待。 而萧文平日对宫人苛刻暴虐,不曾有一人愿意挺身为其去死! 萧和母亲躲在了春宁宫算是躲过了一劫,华茵宫僻静人迹罕至,因而琥珀在冷宫照顾青鸢也不曾遇害。 而被关在章临台的萧文,却执意想临死前最后见萧明月一次。 安瑞王派人来询问萧明月的意思,陈贤极力反对。 萧明月考虑了一番,想着如今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出来,便对陈贤说道:"放心吧,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我倒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便同陈贤来到了章临台。 就见萧文身穿龙袍,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发簪。 见萧明月来了,忙收了起来,连滚带爬上前说道:"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把我和青鸾的尸身葬在一起,我知道她是唯一一个爱过我的人。是我辜负了她,我想我死后还能去找她,可以弥补这一切。" 萧明月想着为萧文而死的青鸾,良久,长舒了一口气,回道:"既然生前你辜负利用了她,我想,她死后你也不配与她一起!我要让你带着遗憾去死!" 说完,便立即转身离开,陈贤瞟了一眼萧文,亦紧随萧明月离开。 留下不能实现最后心愿的萧文,满脸泪水的想要追出去恳求,却被看守的军士死死的钉上了门窗。 "不!不!不!算我求你!算我求你!让我们死后在一起吧!" 萧文趴在门上失声吼叫道。 "其实我会让他们在一起,只不过,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他,我要让他带着足够的悔恨去见青鸾姐姐!"萧明月边走边说着。 "你做得对!"陈贤在一旁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萧文被安瑞王赐了烈性毒药,又逼萧文写下了退位诏书,道尽自己在位期间暴虐无道,鱼肉百姓,残害忠良,令民不聊生,愿交出江山,暂由安瑞王萧弈摄政辅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文临死前恳请安瑞王可以饶过自己的生母一条命,以及自己那三五房的妃嫔。 于是,萧文死后安瑞王昭告了天下,对萧文的所作所为深表痛心,大赦了天下,优待了那些曾被萧文排挤打压的肱股之臣,以临时监国太师的名义,暂代了朝中之事。 然而天下人都纷纷猜测安瑞王是否会拥兵自立为新帝,亦或是以太师之名义长期把控着朝政,因萧文不曾有子嗣,故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臣依附支持安瑞王的党派便开始纷纷上书安瑞王,请求其以天子名义登基。 而安瑞王则看中陈贤,心中甘愿扶植陈贤,也曾三番两次与陈贤提及此事,而陈贤的态度也是有些许犹豫,以萧忠尚且下落不明为缘由。 安瑞王萧弈几次对陈贤说道:"如今不管大殿下是否先帝所生,此前既然已经行了滴血验亲之礼,则天下人皆信之,而今即便大皇子重新回来掌握朝政,也不能再让天下百姓信服,而你我少不得也有操纵傀儡之嫌。更何况大殿下性格软弱,太过于善良,让他重新掌权,只怕还是会误了梁国。且如今大皇子又下落不明,你我此前也有加派人手前暗中去寻找,可至今下落不明,或许这正是天意如此,这大梁,是时候该改朝换代了!" "那就继续加派人手,扩大范围去找!"陈贤继续坚持地说道。 安瑞王:"可你不要忘了,在这眼下,我们大张旗鼓地查找大殿下,意味着反而会给大殿下带来危险,不管大殿下身处哪里,若是被人掌握起来,拿来威胁大梁,那可是更加对不起先帝。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若是你愿意,本王和朝臣们定当全力辅佐你!" 陈贤回想着少年和萧忠在树林中邂逅,一起在强盗的手里逃脱,也是萧忠的引荐,自己有幸进了宫,在萧忠的帮助和胡太妃的照顾之下,一步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心里对萧忠和胡太妃充满了感激。 而今自己却要执掌这本属于萧忠的江山,心里自然是难以应允。 又回想着此前萧明月险些嫁给别人,皆因为自己身份地位有限,不能时时刻刻,面面俱到地保护着萧明月的周全,想到这里,便又渴望坐到那个万人之上的龙椅之上。 千头万绪,此时此刻,他更想同心上人在一起,便径直来到了春宁宫,看望萧明月。 萧明月安顿了宫里的众人,萧和母亲也早早离开了,也叫大夫来瞧了胡氏的病情,因其病已经是陈年旧疾,难以根治,不过是开了一些药可以略微减轻些病痛症状。 陈贤便带着稀罕名贵的草药补品前来探视。 晴玟和琥珀等人会意,便都知趣的退下了,屋内只留胡氏,萧明月和陈贤三人。 "姑母,陈大哥来看你了!"萧明月一边喂着胡氏喝着汤药,一边说道。 那胡氏只不过略微能睁开眼,机械地咽下汤药,听见萧明月如此说,双眼颤抖着,很是吃力地想要转头看向陈贤,放在床边的一只手往外伸过去,虚弱而吃力地细声说道:"陈……贤……!" "娘娘!是我!陈贤来晚了!我对不住娘娘的厚爱!"陈贤跪在胡氏的床榻前,关切而自责地说道。 胡氏颤抖着拉过陈贤的手,眼角流着泪说道:"好孩子,不怪你!" 萧明月端着药碗,对胡氏安慰道:"没事了,姑母,萧文已经服毒自尽了。以后没有人再会威胁咱们了,表哥日后也可以回来见您了!" 胡氏继续吃力地说道:"明月,我……我这……身体……恐怕是等不……到……忠儿回来了,你一定……要替姑母……保护好……你表哥!" "姑母放心,明月无论如何都会护着表哥的,还有陈大哥在!日后表哥也不用在外流亡了,表哥自由了!" 胡氏轻轻摇着头,颤抖地说道:"不!不必……非让忠儿回来!他回来……只怕是依然……不妥,姑母只希望……他在外……安然无恙,便可以安心的……去见先帝了!" 萧明月流着泪同陈贤跪在床榻前哽咽道:"姑母一定会好起来的,姑母答应过明月的!" 胡氏:"里间柜子里的……披风……姑母……还差那么一点就……做好了,想来是……不能完工了,可……可惜了!" "姑母!都这个时候了,明月不要什么披风,只要姑母健健康康的活着!"萧明月痛哭道。 "娘娘!"陈贤也担忧,万分焦急地叫道。 胡氏吃力地拉过萧明月的手和陈贤的手,又一番吃力地把两只手放到一起,让它们牢牢抓在一起。 "姑母!" "娘娘!" 胡氏面带微笑地看着萧明月和陈贤,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继而说道:"你们俩……有日子没见了……出去单独待会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姑母!" "放心……有晴玟……她们在呢!姑母还……挺得住!听话!去吧!" 萧明月和陈贤见胡氏执意如此,便收了泪,辞别了胡氏,出去后,萧明月又再三嘱咐晴玟和云珠她们一定要守着,照看好姑母! 陈贤同样担忧胡氏,但见萧明月满面愁容,忧心忡忡的样子,同样也为其担心。 便开口说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你,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怎么也不紧着自己的身体呢!" 说完,又伸手替萧明月紧了紧灰色雪兔毛的披风。 "我自己来吧!这个很难弄得!系得不好,很容易就开了!" 萧明月一边伸出手准备自己系去,正好同陈贤的双手相碰,想到刚才姑母胡氏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便低下头,不自觉地红了脸。 陈贤便毫不犹豫地紧握住萧明月的手,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 "到了就知道了!" "嗯!" 陈贤带着萧明月一路骑马,来到了城外的朱雀山上的里间清雅别致的小木屋。 "这里是离山顶最近的地方,不似山顶风大,又有这几间木屋可以避风寒,最适合看月亮,看日出了!"陈贤一边打开木屋的门一边说道。 萧明月四下看了看,见周围干净雅致的很,一看就是有人常来这里打扫布置,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好地方的?" "无意中发现的!"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月亮和日出的?" "还有流星!" "流星?!" "嗯!今夜子时!" 萧明月听了兴奋地跑到陈贤身边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贤故意卖着关子说道:"不告诉你!总之有就是了!" "那你一定是唬人的!" "真的没有骗你!" "那你告诉我啊!" "真的想知道?!" "嗯!快点告诉我!" 陈贤托着下巴,笑着看着萧明月说:"嗯……要不然你猜猜?" "我猜不到!我对地理和天象向来最不通,你若不告诉我,我可恼了!"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是问了钦天监的晨玉,他夜观天象,得知今夜子时会有流星从天而降!" "哎呀!我早该想到的!"萧明月恍然大悟地说道。 接着,便欣喜地看着天空,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近乎戌时,月上柳梢头,夜空出现点点繁星。 陈贤看着萧明月捶胸顿足的样子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不过是觉得你已经好久没在我面前这么开心的笑过了。自从大殿下失势以后,我们不能经常见面。我便日日盼望着可以见到你的笑容!" 萧明月听了,低着头害羞地说道:"其实自从那日后,我也不曾真心的笑过!"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似乎在有意迎合着一样,便又岔开话题说道:"这小木屋,你常来吧?" 陈贤打开门,拉着萧明月进去,边说道:"这是第三次。第一次我让人修建了它,第二次是来验收,第三次就是现在!" 萧明月进去看了看,只见里面的床纱帷幔都是用的自己最喜欢的竹绿色的宫缎,还有看起来素雅实则精致典雅的玉瓷书桌和绿玉斗笔架,还有一些盘碟也都是典雅的墨绿色,里间一张绿玉石的餐桌,上面早就摆放好了瓜果点心等吃食,里面的竹绿色外罩的暖炉里炉火正旺! "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陈贤也顺着萧明月的目光环顾着这一切,说道:"这些陈设布置是我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这些点心吃食还有炉火便是我每日拍人来更换的!" "那你准备了多久呢?" "还好,不是太久!" "我倒是很喜欢这间屋子,只不过,外表看起来虽是古朴,这里间的布置却是价值不菲!干嘛要如此铺张浪费呢!" "原本是这样的!可我一想到是与你准备,便觉得不算什么!甚至还觉得少了些什么!" "已经很完美了!" "只要你喜欢便好,我是个粗人,原本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之事,胡乱的揣摩着你的心意,还好对了你的心思!" 萧明月听了陈贤如此用心,心中暗自欢喜,随后说道:"陈大哥,快坐下吃些东西吧!我都饿了!" "嗯!这芙蓉糕做的倒是合我的胃口!" "这个沙棠蜜饯也不错!" "喜欢就多吃一些吧!" "你也吃啊!" ………… 第一百零二章 君情似海深 冬日的夜晚,虽有些清冷,月亮却格外的透亮,借着月色,山下的景色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薄雾缭绕,层林尽染,笼罩江水,相比于白日更多了一层神秘色彩。 萧明月和陈贤并排坐在木屋外的长椅之上,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万籁俱寂,连白日间叽叽咋咋的麻雀儿此时此刻也不知躲到了哪里,仿佛是在故意为二人营造安静独处的氛围一般。 看着萧明月满心欢喜地紧紧盯着夜空,陈贤不禁笑道:"现在仍是亥时,不必盯得太紧了!" 萧明月:"那怎么行,若是我一眨眼的功夫,错过了可怎么办呢!" 陈贤看着萧明月:"放心,我会帮你盯着呢!" 萧明月侧过头,也看着陈贤说道:"可是,你也要眨眼的啊!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样一会儿许愿会比较诚心一些!" 陈贤也认真地看着夜空,集中了精力,说道:"那好,我和你一起盯着!" 于是,两个人几乎是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紧紧地注视着夜空,满心期待地等着流星降落下来! 期间,陈贤把自己白狐裘的披风褪下来,给萧明月紧紧裹系上,并嘱咐道:"这山上要偏寒一些,这样,你就不会着凉了!" 萧明月听着陈贤的话,不仅身上暖了些,心坎里更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样你会着凉的!" "不碍事的,我是习武之人,不怕这些!" 萧明月虽然眼睛仍旧一刻不离夜空,但心却早已经跑到了陈贤那里去。 半晌,流星终于被两个人等了来! "月儿!快看!流星落下来了!" "是啊!我要赶紧许愿!" "别急!后面还有!" "哇!好多颗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颗!" "现在赶快许愿吧!" "嗯!" 萧明月紧紧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了,默默地许着愿。 陈贤端详着如此虔诚的萧明月,自己也学着萧明月的样子,许了愿。 片刻过后,萧明月睁开眼睛,笑着看着陈贤说道:"陈大哥许的是什么?" 陈贤也柔情地对萧明月说道:"愿望吗?我听晨玉说这个说出来就不灵了!" 萧明月自然是很想知道,便故意噘着嘴说道:"既然陈大哥不愿意告诉我,那定是有了心上人,故此才不想告诉我的!" 陈贤扫了一眼天空,右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地笑道:"哎呀!还真的是被你猜中了!" 萧明月仍旧噘着小嘴问道:"那是哪一家的千金贵女呀?值得你如此费心" 陈贤深情地望着萧明月假装拈酸泼醋的样子,说道:"你知道的!" 萧明月故意装傻地说道:"我才不知道呢!你又没说过,我怎么会认识!" 说完,便低下头,故意不看向陈贤。 陈贤也看出了萧明月的小心思,颇解风情地说道:"那我告诉你,你不会不会吃醋呢!?" 萧明月还是故意不瞟去陈贤,随口说道:"谁要吃醋啊!你说便是!" 陈贤干咳了一声,随即大声说道:"好!既然你不吃醋,那我就说了!" 而后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夜空中的月亮说道:"看!那便是我喜欢的人,天上明亮的月儿!" 便笑着回头看着正一脸娇羞的萧明月。 萧明月在心里暗暗欣喜,想道:"天上的明亮的月儿,那就是‘明月',虽然是说了出来,但却还是是说得那么隐晦!" 便依旧故意听不懂地说道:"我只知道月亮是有嫦娥仙子!" 陈贤继续说道:"那位姑娘她姓萧,闺名明月。是这天下最漂亮的姑娘,她是我的嫦娥!也是我心里唯一爱着的姑娘,从前我的心里只有她,现在是,以后还是,就像这亘古不变的月亮一样!" 说完,开心地看着月亮,又回过头看着萧明月。 而萧明月听了后确是红着脸,羞怯地跑向木屋。 陈贤便快步追了上去,在门口拦住萧明月,问道:"是不是……我刚才说得不好啊!若是你讨厌,那我以后不再说就是了!" 说完,皱着眉头,背着的一只手紧攥着,说道:"我本来也不擅长说这些,刚才……刚才我是一时情不自禁……我" "哈哈哈……" 萧明月发出一阵银铃般甜美动听的笑容。 看着眼前怔怔的陈贤,拉过陈贤的两只厚实的大手,踩着陈贤的鹿皮靴子,又踮起脚尖搂过他的脖子,在耳边轻轻地说道:"大傻瓜!" 随后,便跑回了屋中。 留下陈贤一站在原地发愣了好一会儿。 与其说是愣神,倒不如说是一时间意想不到,心中亦是欣喜若狂。 笑着又看向月亮,大声喊到:"月亮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一生一世都守护好明月,护她一世周全的!不!是永生永世!我都会只爱她一个人的,你放心好了!" 回到屋子里的萧明月也听得一清二楚,又是一阵害羞和喜悦! 便开心雀跃地扑倒在大床上,看着陈贤布置的精致的翠绿色琉璃灯盏,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阵大笑。 笑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几个哈切,只觉得上下眼皮在打架,便不知不觉地抱着枕头合起了眼睛。 随后便做了一个很甜的梦,睡梦中,她梦见了和陈贤结发成亲,他为她亲手戴上美丽的凤钗,她们两个人手拉手走在草地上,她和他笑的很甜很甜…… 而外面的陈贤回到屋子里,看到萧明月已经入了睡,又睡得是那样的香甜。 便担心她睡得不舒服,亲手为她脱下了鞋子,又忍不住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萧明月,看着萧明月甜蜜的笑容,陈贤也忍不住笑起来,但又怕笑出声吵醒了萧明月,便刻意的板着自己,为她盖上了被子,又去填了炉中的木炭。 随后,便靠在床边的暖椅上,守着萧明月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萧明月醒来以后,却只见自己身上的棉被,床边的暖椅,自己炉中的温暖火焰。 却独独不见陈贤。 萧明月也顾不得自己睡眼蓬松的样子,便匆匆披上披风,穿上鞋袜,出去找陈贤。 想着该不会昨晚刚和自己表白过后,一晚上过后便又后悔了吧! 推开房门后,便喊道:"陈大哥!陈大哥?" 不经意却看见门口有一个小雪人堆在那里,雪人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只见陈贤带着早点走了过来。 "这雪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建康城很少下雪,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几片大一点雪花罢了!" 陈贤看着萧明月笑了笑,随后说道:"是我叫人把每次下的雪都收集了起来,连同附近几个城的雪,快马加鞭运过来,放在冷库里,做好了,才叫人悄悄运过来。知道你从小生活在淮州城,那里的雪很多,可是建康罕有雪,只能勉勉强强的堆个小雪人给你,可惜等太阳出来了,她也会慢慢消失的!" 陈贤徐徐说道。 萧明月走过去,摸了摸小雪人,又转过身对陈贤笑道:"陈大哥!谢谢你!月儿很喜欢!" 陈贤看着满脸笑容的萧明月,也微笑道:"月儿喜欢就好,进去吃早饭吧!" "好!" 说完,两个人一起回到屋里,坐在墨绿色的玉石饭桌前, 萧明月看着陈贤问道:"昨夜,你难道一夜没睡?" 陈贤一边把早点放在桌上,为萧明月盛好了燕窝粥,一边说道:"睡了!" 萧明月接过粥,看着陈贤,欲言又止。 陈贤看着萧明月又微笑道:"放心,我睡在椅子上的!" 萧明月想着陈贤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床那么大,足够五六个人睡觉了,想着陈贤没必要受罪让自己睡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嘛! 便开口说道:"不是这个意思的!我的意思是床那么大,干嘛不…………" 说到这里,有感觉极为不妥,这样子说,倒感觉是希望陈贤睡在床上一样,让他这样误会,更是不妥! 正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干嘛要这么说的时候,陈贤似乎也猜到了萧明月的心思。 一边喝着粥,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男女有别,郡主的清誉要紧。我不过睡在暖椅上,没什么事的,万万不能给你带来一丁半点流言蜚语!" 萧明月听了,在心里想着,这山上不就自己和他两个人吗?难道还有别人? 不过同居一室,此番作为,倒像是大丈夫该有的样子!不禁又在心里暗暗欢喜! 想着陈贤的为人,又想到昨夜里和自己的表白,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但却又想到如今萧文不在了,安瑞王虽然把持着朝政,可是却迟迟不肯登基,他又器重陈贤,一定是准备支持陈贤的! 而今除了安瑞王在朝中的支持和呼声,就要属陈贤的战功最多,平定南照的叛乱,征讨朱戎,消灭贼匪…… "这样文武双全之人,又怎么会一直甘于平庸,况且他才是天下人的希望。" 萧明月在心里暗暗想到。 思来想去,便还是对陈贤说道:"陈大哥,以后你还有什么打算?继续做将军还是……还是接手天下" 陈贤停下正在喝粥的手,沉默了片刻,看着萧明月道:"那你呢是否想做皇后?!" "我?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 萧明月说道,随后吃了一口粥。 陈贤说道:"那我同你在一起!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萧明月开心地笑着看向陈贤,不再说话,而后两个人继续吃着饭。 第一百零三章 胡太妃病薨 两人吃过了早饭,陈贤又带萧明月去附近转了转。 半山腰上,密林之处,长着一排排笔直的美人松,参天大树,仿佛直通天上,翠绿的植物也都已经枯死,偶尔有几只灰棕色的长尾巴松鼠跑来跑去,像是在出来觅食,抬头看见二人,却也不大害怕,捡起来地上的松果子,摇晃着小脑袋瓜眨眼注视着两人几秒后,便一溜烟地溜走了。 "有松鼠啊!"萧明月一面跟上去,一边兴奋地叫着。 陈贤在后面跟在萧明月身后,说道:"这个季节,它们应该是准备冬眠了,这几日运气好还能见到它们,等再过几日天更冷了一些,便不好再见到它们了!" "宫里也有几只,但却不像这里的个头大!"萧明月说道。 "生长在野外,虽不比宫里,却也逍遥自在!"陈贤望着松鼠奔跑的方向说道。 萧明月抬头看了看一脸意味深长的陈贤,不禁笑了笑。 说道:"听你说话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陈贤看着萧明月,微笑道:"和你待得久了,我是被你给同化了!" 萧明月歪着头问道:"被我同化什么?" 陈贤笑了笑,"同化了我的想法,我的心思,还有我的精神意志啊!" 萧明月听了,不好意思,继续向前走着,说道:"那只怪你意志力薄弱,快走啦!时候不早了,该回宫去了!" 陈贤随后追上去,说道:"好!等我去把马车牵过来!" 二人面对面坐在藏蓝色的马车里,外面一个军士模样的人驾着车。 此刻太阳刚刚升了起来,山脚下的雀儿也开始鸣叫起来。 "昨晚睡得可还好?" 陈贤一手为萧明月掸了掸衣角上的尘土,一手放在膝盖上紧攥着。 萧明月看着陈贤伸过来的手,却没舍得看向他的脸,又顺着他的话想到昨夜的美梦,心中百味杂陈,只回了一句"睡得很好!" 马车向皇宫的方向驶去,不知怎的,二人都觉得马儿跑的异常的快,不大一会儿,便出了朱雀山。 直奔皇城。 "停下来!"陈贤命令车夫说道。 车夫听了陈贤的话,立刻挥鞭,缓缓停下了马车。 萧明月惊讶地看着陈贤,说道:"陈大哥!" 陈贤看着错愕的萧明月,清冷的面上挤出来一丝笑容,问道:"月儿,告诉我,你不想回到那个皇宫里去,对吗?" 萧明月没想到陈贤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这样问她,她看着急于等待回复的陈贤,徐徐说道:"我……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我真想现在就带你走!离开这,走得远远的!去一个只有你和我的地方!"陈贤急切地说道。 "现在?!"萧明月问道。 此时她的心里更多了一分期待和欣喜,她多想放下一切,就这样答应了陈贤,就此与他远走高飞,相守一世! "可是我还要回去照看姑母,还要去找表哥,还有……" 这一刻,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萧明月感受到了陈贤的心跳,是急促的,热死的。 他把她揽在怀里,紧紧的,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久久不肯撒手! 良久,陈贤揽着萧明月说道:"知道吗,我同你一样,不想回去,什么将军的位置,什么江山宝座。以前我只觉得那些很重要,可是有了你,我只觉得,纵有万里江山,也抵不过与你在一起的片刻时光!" 萧明月也紧紧抱着陈贤,说道:"我当然想,想和你就这样走得远远的。可是有些事情,怕是逃不掉的!你和我就这样走了,身后还有许多事!何况你的责任……" "不要说!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你!就只有你!"陈贤抱得更紧了。 "陈大哥,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我会尽全力去帮你排忧解难!" "月儿,我知道你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我只有成为万人之上的地位,才能不让别人抢走了你!两相选择,你都占据了我心思的全部!" 萧明月微笑地拍了拍陈贤的后背,安慰地说道:"陈大哥,不管你最后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万事万物,为情不灭!" 随后,马车又继续一路驶向了皇城,顷刻之后到了皇宫。 萧明月和陈贤下了马车以后,便直奔春宁宫去看望胡氏的身体。 二人远远地便看见采薇焦急地等候在宫门口。 便快步走了过去,"郡主,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姑母的病又重了?" 采薇忙上前拉住萧明月的手,说道:"郡主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萧明月随后和陈贤对视了一眼,便急忙随采薇来到了胡氏的寝宫。 只见晴玟,琥珀,云珠等几个大宫女正哭哭啼啼跪在胡氏的床前。 几人见萧明月和陈贤来了,便说道:"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娘娘今早又吐了好多血……" 萧明月忙跑上前,又对晴玟说道:"可有叫太医来?" 晴玟流着泪抽泣地说道:"太医来过了,只说……只说……" "只说什么?!" 萧明月心惊地问道。 而此时就算晴玟不说,她也十之**猜到了太医的话。可没有亲耳听到,她只当做姑母还有希望! 晴玟跪在地上,叩着头说道:"回郡主,太医说,说,说娘娘她,已经无力回天了,让人准备后事了!" 萧明月听了后,仿佛"轰隆"的一声,脑子如同炸了一样, 大声喊道:"不会的!不会的!",而后又差点晕了过去。 幸好陈贤和琥珀及时扶着她。 陈贤劝慰道:"明月,这个时候你要冷静,要坚强!" 又问道晴玟,"可是叫所有的太医都来了吗?若是太医都没有办法,我立刻差人去宫外寻访名医,我不信!娘娘真的无力回天了!" 接着,便叫来侍卫,对其命令道:"传本将军的命令,悬赏名医,只要能医治好娘娘的病,不管他是要金山银山,还是官职爵位,都重重赏赐与他!" "是!"侍卫从命道。 胡氏剩下最后一口气,强忍着病痛,睁开眼睛揽着萧明月和陈贤。 无力地说道:"不要在……白费力了,我的病(咳嗽了几声)……我自己清楚……能(又咳嗽了起来)……能安安稳稳地死在……这床榻之上,我已是……很知足了……" "姑母!求求您不要乱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萧明月流着泪说道。 胡氏随后如同初见萧明月那时,满眼宠溺看着她,虚弱无力地说道:"好孩子……别哭啊,当心……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萧明月听着,悲痛地伏在胡氏床前,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娘娘!" 陈贤也满眼泪水,跪在胡氏的床前。 胡氏动了动嘴唇,又强打着精神对陈贤说道:"贤儿,我死后……照顾好明月,把……把我和……先帝葬在……藏在一起……" "娘娘!陈贤一定会做到的!" 胡氏笑了笑,随后便紧闭上了双眼。 "姑母!姑母!" "娘娘!" "娘娘!" "娘娘!" 顿时春宁宫内哭声喊声一片。 胡氏病薨了,带着她许多年的愧疚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萧明月哭着说道:"姑母放心,明月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会替您好好照看表哥的!" "娘娘的心愿,陈贤也一定会替娘娘完成的!"陈贤坚定地说道。 随后,一屋子的人便一起给胡氏磕头。 悲痛过后,便是处理胡氏的后事。 按照礼节规矩,胡氏原本不能同已故的梁武帝合葬在一起。 可眼下梁武帝已无子嗣,朝臣们又都听从安瑞王和陈贤的意思。 而下葬太妃这样的事,安瑞王年老便不再愿意插手,便由陈贤全权负责。 丧礼之日,陈贤亲自以子嗣的身份替胡氏下葬。 回想起来,自从自己少年时入宫到如今,胡太妃对自己亲如母子,自己对太妃是最为敬重的,如今好不容易自己解决掉了薛涛和萧文这两个**烦,正派人私底下打听萧忠的消息,希望可以尽早接萧忠回来与胡氏母子团聚。 可却不想胡氏却先走了一步,终是没能等到萧忠回来的那一刻! 而萧明月如今没了姑母,想着自己在皇宫里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表哥和高姐姐也下落不明,伤心过后,便准备接下来要找到萧忠和高梦瑶,就算拼尽全力,也要确保他们安然无恙! 胡氏最终还是完成了自己的遗愿,活着的时候,她和萧炎算是半路夫妻,而死后,她要永远地陪着她的夫君在地下长眠! 寝宫内。 晴玟拿着胡氏为萧明月缝制的银狐披风,说道:"这是娘娘生前最后为郡主赶制的,本来还差领口上的几针,奴婢怕娘娘再伤身,便私自做主赶制成了。希望郡主不要嫌弃奴婢的针线粗笨才好!" 说完,又忍不住想起来胡氏,落下泪来。 萧明月一边为晴玟擦着泪,一边接过来说道:"晴玟姐姐,你跟了姑母这么多年。从我入宫以来,便悉心照顾我,你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 "郡主!" 晴玟扑倒萧明月的肩膀上哭着。 "好姐姐,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若是想出宫,我会替姑母给你一大笔银钱,足够你后半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萧明月说道。 晴玟连忙跪下说道:"奴婢是娘娘的人,如今娘娘不在了,奴婢就是郡主的人,请郡主不要抛弃我!" 萧明月一边扶起晴玟,一边说道:"快起来!既然姐姐愿意跟着明月,那明月以后也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奴婢们也愿意继续跟着郡主!"云珠和采薇也跪下说道。 "好!大家快起来!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相依为命了!" 第一百零四章 儿女之情 整理好胡氏的遗物之后,萧明月遣走了琥珀她们,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看着怀里的银狐毛大衣,想到以后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 姑母不在了,便没了再可以撒娇的人,如今这冷冷清清的春宁宫,已不再是往日那般热闹, 此前陈贤也担心萧明月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便宽慰着萧明月,说道:"不如搬到别的宫殿去住!" 思来想去,萧明月还是决定守着春宁宫,守着姑母生前的住处,"这样就好像姑母不曾离开一样!" 幸免于难的青鸢也担心萧明月会忧思成疾,对萧明月劝解说道:"不如我们出宫去散散心吧!" 萧也赞同地说道:"是啊,太妃娘娘那么善良,一定是去到天上去做神仙去了!姐姐可不应该过度悲伤呢!还是出宫出散散心,会好的多些!" 萧明月看着意见统一的两个人,说道:"依我看,倒是你们两个想出去玩罢?是不是啊?" 青鸢看着萧,萧看着青鸢,一起说道:"是她!……" "嗯?" 萧明月全然领悟地看着二人,见她们这么想出宫,也想到是有日子没有出宫去看看了,自己的老朋友乔诘,还有嵇玉,都应该去探望一下才是! 于是,三个人便带了几个侍卫,一起出了宫去。 本来陈贤是打算跟着去的,无奈安瑞王突然有事又要同他商议,而萧和青鸢也说:"不过是我们几个女孩子到宫外去散散心罢了,陈将军就不要跟着了!" 萧明月也不想误了陈贤的事,也说道:"是啊陈大哥,我们去逛逛就回来,你不必担心的,正事要紧!" 陈贤又命令几位随行的侍卫,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萧明月她们。 便听了萧明月的话,去见安瑞王。 几个人来到大街上,萧买了几串糖葫芦,一边吃着,一边问道:"月姐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 萧明月看着贪吃的萧,微笑道:"儿想去哪里啊?!" 萧咬着糖葫芦上的山楂,随即说道:"不如我们去看嵇玉哥哥吧!上次他给我的字帖我用完了,他答应过我,用完了再去找他的!" 萧明月和青鸢听了萧的话,相视一笑,随后萧明月指着萧的小脑瓜,笑着说道:"哦!这么急着出宫,原来是想去见心上人啊!" 萧听了,瞬间红了脸,立即反驳着说道:"才不是呢!月姐姐你不要乱说!我只不过是……" 萧明月弯腰笑道:"只不过什么啊?说啊,只不过是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过是……,算了,你们两个都是坏人,我才不要跟你们说了呢!" 说完,萧便害羞地向前跑去。 萧明月便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快跟上!" 又对青鸢说道:"我们也走吧!" "好!"青鸢应着。 青鸢刚准备跟过去,便被萧明月一把拦住了,"我们两个去,怕是会被当成电灯泡呢!" 两个人随后大笑了起来。 萧明月一把揽住青鸢,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另一边,安瑞王和陈贤在御书房中。 安瑞王坐在一侧的暖椅上,对陈贤说道:"知道本王为什么宁愿坐在这里,也不坐在那上边吗?" 随后,看向桌案后那把宽大的龙椅。 陈贤站在屋子中间,说道:"臣不知!" "你是跟我故意装糊涂!" 随后安瑞王便一把放下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茶水四溅。 陈贤默不作声地回应着这一切。 安瑞王怒气冲冲地起身,对陈贤说道:"你这是在犯傻!如今这样绝好的机会,有多少人做梦都会笑醒了!你还在犹豫着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贤脑海中想着和萧明月在山上看流星的夜晚,随即说道:"如此重任,臣真的难以胜任!不过多谢王爷器重!" 安瑞王听后冷笑一声,说道:"在战场上我了解你!你是一个有胆量有智谋不可多得的人才!同时我也看到了你的野心!大殿下出事后,你一直隐忍在二殿下身边,这么久了,应该不单单是为大殿下报仇吧!你难道就没有动过那么一丁点儿的心思?" "没有。"陈贤回道。 "你胡说!你秘密训练了五千精骑,别告诉我,你是在为了找人陪你打猎!"安瑞王大声说道。 陈贤动了动嘴唇,随后说道:"萧文暴政,我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反抗他!" 安瑞王来回踱步,点头赞叹道:"解释的合理!" 随后又靠近陈贤耳边说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思?那么一点点?" 见陈贤不动声色,又直起腰,双手环抱说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不可能对唾手可得的天下无动于衷的,除非你动了儿女私情!是萧明月对不对?" 陈贤听安瑞王这样说,忙说道:"此事与郡主无关,还望王爷不要牵连郡主!郡主一家对大梁一向忠心耿耿,更何况太妃娘娘刚过世,于情于理,王爷不该去找郡主的麻烦!" 安瑞王皱着眉头,看着陈贤,说道:"你紧张什么?我说我要去把她怎么样了吗?放心,我知道萧大将军的一片忠心,不过,你若是继续冥顽不灵,那就别怪老夫不解风情,做出一些‘老糊涂'的事情来了。" "王爷?!"陈贤大声叫道。 安瑞王轻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陈贤的肩膀说道:"大丈夫应当心系天下,怎能被儿女私情所左右呢!年轻人,为了感情难道连江山都不要了?别忘了,大殿下入金还下落不明,你想继续找到殿下,保护殿下平安无事,唯有把权利天下握在手心里,才有机会啊!" 随后,便准备动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陈贤说道:"本王听说,早前各国的人都对郡主有所爱慕,有党项王,柔然的大王子,还有……还有不少人吧?倘若你放弃眼前的江山,又拿什么来保护住自己心爱之人呢!" 说完,便转身出去,留下陈贤一人站在屋子中间。 片刻,转过头看向宽大的龙椅,陈贤双手握紧拳头,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月儿的!" 萧明月带着青鸢悄悄来到了乔诘的客栈,青鸢望着芷兰阁三个字,微笑道:"竟然有这个雅致的名字的客栈!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呢!" 萧明月拉着青鸢笑道:"待会我要带你见的人,比这个更有趣呢!快走吧!" 顺眼,便拉着青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客栈里面。 小二过来问道:"二位姑娘,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呢!刚巧收拾出来两间干净的上房,不知二位姑娘有什么……" "小奇!"萧明月对着店小二喊道。 "您是?"小二狐疑地看着萧明月。 "是我呀!我是萧公子!" 萧明月随即把垂落下来的头发挽成男子的发髻,又对店小二小奇说道:"还认得出来吗?不记得我了?" "哎呀!原来是萧公子,哦不,现在应该是萧姑娘了。您这一换了女装,小的眼浊,竟没能认出来您。不过您这也太惊艳了,直接从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大家闺秀的大小姐了!" 小奇笑道。 萧明月:"快别贫嘴了,你们家公子呢?" 小奇随即回道:"公子出去采买东西,这会子也该回来了,您先坐下等会儿,有日子没见,公子天天念叨着您呢!" 说完,萧明月便同青鸢就近坐了下来,小奇拿着茶壶为二人倒茶。 "二位姑娘快喝吧,这茉莉花是公子刚摘下来的!"小奇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 青鸢和萧明月拿起茶盏品了品。 萧明月赞叹道:"嗯。还不错,比上次来的时候味道更清香一些呢!" 青鸢也放下茶盏,也说道:"想不到这寒冬腊月,竟然还能喝到这清新的茉莉花茶,还真是难得的很!" 萧明月看着青鸢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这家客栈的暖阁里可是种满了各色的茉莉花呢!不论冬夏,四季常开!便是整个建康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处来!" 小奇也笑着说道:"是啊!莫说整个建康,就算放眼整个大梁,也未必有第二处茉莉花种的比我家公子还好的呢!" 青鸢好奇地说道:"是嘛,这么说来,你家公子还真是个爱花之人!" 小奇挠了挠头笑道:"其实呀,我家公子更痴情!萧姑娘可是知道的!" 青鸢和小奇看向萧明月。 而萧明月便看见门口的双尾雨燕在徘徊,惊奇不已。 便对两人说道:"小奇,把你知道的不妨都告诉青鸢姑娘。" 又对青鸢说道:"姐姐稍等,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哎!明月!你去哪里啊?"青鸢望着萧明月的背影。 小奇忙对青鸢说道:"放心吧!萧明月人聪明,又厉害,不会有事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家公子的事吗?我告诉你啊……" 原本就是个话痨的小奇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倾诉的人,便叽里咕噜一股脑地对青鸢说个不停。 而青鸢似乎也被小奇口中这个乔诘,人称竹公子的男人感到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见上一见。 萧明月随着双尾雨燕的方向,径直来到了永堂巷,一个很是僻静的巷子。 便不再见双尾雨燕的踪影,正疑惑间。 只听见背后有人说道:"夫人!" 第一百零五章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银白色的长袍,灰色的貂毛披风,纯黑色的长靴,墨绿色的束发带,浑身上下着装低调,却是贵气逼人。 "宇文迪!别来无恙啊!"萧明月看着宇文迪开口说道。 宇文迪忙走到萧明月的身边,这次一反常态,没有嬉皮笑脸,反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萧明月,打量了一番,片刻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还好你没有事!不过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萧明月看着不似往常的宇文迪,轻声说道:"劳烦公子挂念,我一切都好!" 宇文迪听后,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道:"走吧,找个地方你我夫妇二人好好聊聊!" 萧明月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她们,便对宇文迪责怪道:"许久未见,你还是改不了胡说八道的本性!" 说完,便向街上走去。 宇文迪紧跟其后,解释说道:"苍天在上,我发誓,我可就只对你一个人这样‘胡说八道'过,况且我说的是事实嘛,你早晚都要嫁给我!" 萧明月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的梦也该醒醒了!" 宇文迪一个箭步冲到萧明月面前,暧昧地看着萧明月,说道:"我的梦快实现了!" 还没等萧明月给他一个大白眼,便被他拉着手走到了一家茶楼前。 萧明月抬起头看了看,是一个门面布置的十分别致的茶楼,有三层高。 随后对宇文迪说道:"这也是你的家产?" 宇文迪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是。不过正在准备买下来,今日进去仔细看一看,日后购入,我也好有个出价标准!" 萧明月看着宇文迪势在必得的样子,说道:"你还真是个生意经,这茶楼位置清净,来这儿的客人一定都是非富即贵,或是王公贵族,或是来往商人,私底下谈事情都想找这么一个好地方,稳赚不赔的买卖!" 宇文迪点点头,看着萧明月笑道:"夫人既然满意,那我就买下了!" 萧明月看着嬉笑的宇文迪,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哪个老板这么倒霉,要碰上了你!" 二人进去后,只见一口都是一些闲散的客人,里间有几位弹琵琶的女子,内室陈设布置倒是清新素雅,临近门口的两个大花盆里种着小松,里间的桌上的白瓷瓶里都插着这个季节该有的淡粉色的梅花,在往里走,一面墙上挂着一大幅美人图,上面七八个女子形态各异,像是在聊天。 店小二看二人穿戴不凡,便极有眼力劲的说道:"两位去楼上坐着吧。我们楼上有雅间可以供少爷和夫人歇息!" 萧明月听了,连忙否定道:"我和他可不是夫妇,我们……我们只是朋友!" 小二连忙道歉说道:"是小人眼拙了,看着您二位郎才女郎,真像是一对璧人。" 宇文迪对店小二笑了笑,拿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店小二,说道:"我夫人这是与我怄气了,她说得都是气话,你不必在意,去给我们上一壶你们这最好的茶!" 店小二收了钱,连忙笑着点头答应道:"是是是。公子请上楼歇息,小人这就去给您沏茶!" 随后又对楼上的人喊道:"小米,快带公子和夫人就坐!" 楼上的人,赶忙答应道:"好嘞!您二位请随我来!" 萧明月满眼怒色地看着宇文迪,"谁让你胡说了!" 宇文迪向四周看了看,随后搂着萧明月的腰身,低声说道:"这里人来人往,我这样说不容易引起怀疑!" 随后,故意高声说道:"走吧!夫人!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不该相信那个小狐狸精的话……" 萧明月看着如此会表演的宇文迪,顿时哭笑不得,便也配合的默不作声。 两个人挑选了一个雅致肃静的茶房坐了下来,房间内的布置同楼下一般清雅有品味,银色的香炉内传来淡淡的香气。 萧明月问道小二,"你们这里熏的是什么香?" 小二一边为二人倒着茶,一边笑道:"是茶叶香,我们的老板怕别的香影响了茶的味道,便在香炉中放了茶叶,每日焚之,可使香气萦绕,又不混了茶叶的味道!" 萧明月听过后仔细闻了闻,随即说道:"想必是黑茶,但却不确定是哪一种?想是茯茶?" 小二笑了笑,对萧明月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姑母好见识,正是黑茯茶!" 萧明月看着茶香炉,说道:"茯茶无色味淡,性甘,饮时只觉得生涩寡淡,但却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特别气味,这一焚烧起来,便更觉得明显了!"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笑道:"不如我把这茶楼买下来,交给你打理吧!你这么懂茶!" 萧明月也回说道:"我不过是略懂一二,这里的老板才真的算是行家呢!" 宇文迪随后对小二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小二笑道:"是!二位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小人便可!" 说完,便转身退出去了。 宇文迪见小二出去之后,便回身对萧明月说道:"想好了没有?" "什么?"萧明月品着茶说道。 "宇文迪继续说道:"嫁给我,跟我回北魏啊!如今你姑母不在了,你在皇宫里已经没有亲人了,留下来也是伤心,不如同我去北魏。北魏地大物博,我保证你会喜欢那里的!" 萧明月看着一本正经的宇文迪,想着他还真是对自己不死心。 便说道:"可即便是这样,我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陈大哥和公主,青鸢姐姐他们都在这里,这里至少还有我的朋友!" 宇文迪皱着眉头,继续问道:"那我呢!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每日都能见到我吗?" 萧明月故意不看向宇文迪,喝着茶。 片刻,对他说道:"你……你也是我的朋友,你不是经常在这里嘛,我们还可以经常相见。" 宇文迪听后,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把你当朋友的,我对你的心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萧明月放下茶盏,说道:"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 还未等萧明月说完,宇文迪便起身弯腰贴近了萧明月的脸,二人的脸间隔不到一厘米。 半晌,萧明月开口说道:"你,你,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无礼了,哪里还像一个贵族公子!" 宇文迪还是紧紧地看着萧明月,又过了半晌,嘴角上挑笑道:"我知道。" 便又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知道什么啊?!"萧明月疑惑地问道。 宇文迪忽闪着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对萧明月笑道:"当然是知道你心里有我呗!" 萧明月忙反驳道:"你少臭美了,我心里才没有你呢!" "是吗?"宇文迪又再次靠近萧明月问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说说正事吧!"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向后靠在暖椅上,伸了个懒腰,随后说道:"我的正事就是娶你啊!哪里还有其他的事!" 萧明月看着宇文迪,直接开口问道:"别装傻,我知道我表哥和高姐姐他们在你手里!" 宇文迪听了,愣了两秒钟,看着萧明月说道:"老天爷作证,我可没有囚禁你的兄嫂!你这样说,未免太冤枉人了,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想不到你竟然这样想我!" 说完,又做出捶胸顿足的架势来,又说道:"我真的是伤心死了啊!" 萧明月看着眼前孩子般作态的宇文迪,忍不住笑道:"行了,别装了。快告诉我吧!" 宇文迪说道:"我说出来,有什么好处呢" "金银珠宝,你开个价怎么样?"萧明月笑着说道。 宇文迪摇摇脑袋,说道:"除了你自己,别的我一概都不会东西呢的!" 萧明月看着宇文迪这样说,心里便也明白,萧忠和高梦瑶应该是安全的,便轻松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放心了,起码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 "你就那么相信我?!"宇文迪问道。 萧明月一边吃着茶点,一边看着宇文迪,片刻以后说道:"虽然你外表看起来纨绔至极,但是我清楚你的为人。表哥在你那里,是最安全不过的!" 宇文迪又说道:"先别给我戴高帽子,人现在在我那里,我也并不是一丝想法都没有,他们毕竟曾是梁国的皇帝和皇后,我留他们在手里,应该是很重一块砝码吧!?" 萧明月笑了笑,对宇文迪说道:"这个算盘你可打错了,我表哥向来对皇位不感兴趣!就算你把他送回来,继续当皇帝,他也不会感激你的。相反,他很可能会‘恨你'!你可不要学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 "但至少我算帮了你,保护了未来的大舅子!也算功劳一件!也不枉费我劳心劳力,让他们东躲西藏!"宇文迪自言自语地笑着说道。 "你把我表哥藏在哪里啦?"萧明月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很想知道吧?"宇文迪洋洋得意地说道。 "嗯嗯。" "那你亲我一下!" "宇文迪,我警告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哎!就这么点要求还不让人实现!" "快说!快说!" 萧明月差一点就挥舞起一旁的茶杯。 "喂喂喂,你可是梁国的郡主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像个母老虎了!你在陈贤面前不会也这样?!" "你再胡说!我可就动手了!" "好好好,我告诉你!温柔点!笑一笑!我就告诉你!" ………… 第一百零六章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萧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嵇玉的住处,手里带着当季的新鲜的瓜果和糕点,到了门口,迫切又紧张地问着身后的侍卫,"你觉得今日本公主这样打扮好看吗?" 萧一身桃粉色的长袍,纯白色的披风,头上特地梳了一个回心发髻,一对湖蓝色的发钗别在头上,看上去秀丽俏皮,原是来之前特地请教了青鸢的,想着上次见嵇玉衣着打扮像个毛躁的愣小子,这一次,务必要给嵇玉留下一个好印象! 侍卫唯唯诺诺的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天人之姿,自然是无可挑剔!" 萧听过后便得意洋洋地叩门,并对侍卫说道:"你们在外面等候就可以了!不必跟进来!"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小童来开门,见是萧,便客气地说道:"姑娘,是你呀!月姑娘没一起来呢!公子前不久正念叨你们呢!" 萧笑着说道:"我姐姐她有事,我就自己先来看你们了!拿着,这是给嵇公子和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递给小童。 "公子在吗?!"萧问道。 "公子正在练字呢!姑娘请随我来!"小童说道。 小童带着萧径直来到嵇玉练字的暖阁,只见嵇玉正在里间聚精会神的练着字,丝毫没有被二人的脚步而惊扰。 小童本打算打断嵇玉,被萧拦了下来。 萧轻声地对小童说道:"不必打扰嵇公子,我坐下来等他便是,不急的!" 小童见萧如此一说,也会意,便说道:"那劳烦姑娘在此等候,算着时间,公子也该练完了,小人去给姑娘拿茶果。" "有劳你了。"萧客气地说道。 随后小童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萧坐在外间的小厅独自望着里间的嵇玉,此时嵇玉穿了一件半新的貂袄,头戴灰白色的发冠,正聚精会神地在宣纸上写字。 依旧绝美的面孔令萧如痴如醉,看入了神。 半晌,嵇玉一边全神贯注地写着一边头也不抬地叫道:"童儿,我口渴的很,你快去给我倒些水来!" 萧听了,便扭过头看到身后的桌子上有茶壶和茶杯,遂起身过去拿起一个浅紫色的瓷杯子,倒了一杯茶,悄悄走过去,缓缓递给嵇玉。 嵇玉习惯性地伸出手接过来,边写着字边饮用起来。 随后抱怨道:"今日没有泡茶吗?怎么拿来的是隔夜茶?想必你是又去偷懒了吧!" 于是,便抬起头,忽然看见眼前的人是萧。 便不曾料想地问道:"儿姑娘!怎么是你?你来了,怎么也不出一声呢!怎么劳烦你给我斟茶呢!" 于是,便停下手中的笔墨,"儿姑娘快请坐!" 萧看着嵇玉含笑道:"我刚来,看见你正在练字,便不叫小童打搅你,就是等上一时半刻也无妨!" 嵇玉看着萧微笑道:"儿姑娘快请坐,今日怎么就让你自己来了呢!你姐姐呢?" 萧随后坐下,轻声细语地说道:"原是要一起来的,可姐姐突然有其他事,便让我独自来了!姐姐让我为上次的事谢过公子,想来那作恶多端,嚣张跋扈的庞公子和薛太傅都已经遭了天谴,还是要多亏了公子的帮忙才是!" 嵇玉看着萧说道:"儿姑娘回去后,向在下给明月说'不必客气,不过是她先帮了我,我这样做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萧笑道:"儿回去以后,一定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明月姐姐!" "多谢儿姑娘!"嵇玉说道。 "嵇公子不必这样客气。" 二人相视一笑。 小童这时从外面进来,送上茶点,对萧和嵇玉说道:"姑娘和公子请慢用。" 嵇玉对小童嘱咐道:"再去后院挖一些新鲜脆嫩的竹笋来,回头让儿姑娘带回去。" "是,公子。"小童答应后,便转身出去。 萧对嵇玉说道:"嵇公子本不用这样客气的,上次我带回去的吃了一些,剩下的我都在自己房里的暖阁里种上了。" "在房中种?"嵇玉好奇地问道。 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随后继续说道:"是啊,我想着这个季节只能在屋里种了!" 嵇玉听后,大笑道:"儿姑娘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真是有趣!" 萧有一些慌张地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不该把它们种在屋子里?" 嵇玉微笑着解释说道:"儿姑娘或许不知,这竹子不似其他花草怕冷,需要在极暖之地才可以生长,即便在这寒冷的冬日埋藏在泥土之下,一样可以成活,若是温度太高,反而不好!" 萧听过后恍然大悟,既后悔自己没有事先搞清楚,又后悔自己在嵇玉面前丢了脸,心中自然是十分悔恨,良久低着头默不作声。 嵇玉似乎明白了萧的心思,便赶忙安慰道:"儿姑娘不必在意,凡事都有第一次,如今你不是知道了嘛!没什么丢脸的!" 说完,便递给萧一块儿糕。 萧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当真不会笑话我?" 嵇玉随即伸出手来说道:"在下发誓,绝对没有取笑你。" 萧一边吃着糕,一边转悲为喜,笑道:"那还要劳烦嵇公子再送我些字帖,上次的我都用完了,这次又来叨扰你了!" 嵇玉微笑地看着萧,说道:"能为儿姑娘效劳,荣幸之至!" 说完,便准备为萧写一些字帖。 "不必再费神了,公子刚才写的就好!"萧说道。 嵇玉听了,笑道:"送给儿姑娘的应该是精挑细选的,刚才的这些都不大尽如人意。" 说完,便动手又为萧写了起来。 萧看着聚精会神,连侧脸都美得不可方物的嵇玉,内心难以平静,却又不得不表现的风平浪静。 半晌过后,嵇玉写好了字帖拿给萧,又请她留下来用午饭。 萧留下来用过午饭后,又坐了半晌,临走时拿出来一个绣着仙鹤的荷包,交给嵇玉,言道是作为字帖的回报,嵇玉见萧如此说,便也欣然接受了。 另外一边,青鸢见萧明月迟迟未归,便急着出去寻找,但出了门,全然不见萧明月的踪影,急得直跺脚。 小奇见青鸢如此着急,便安慰着说道:"青鸢姑娘,你不必担忧!萧姑娘那么聪慧,肯定不会有事的,想是出去有些私事,用不了多久也就回来了!" 说完,端过来一盘子点心给青鸢。 又说道:"姑娘快尝尝,这是厨房刚做的,好吃着呢!" 青鸢听了,只得笑着说道:"多谢了!" 便随手拿起一块茉莉花汁做的凉糕,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刚吃了没两口,便见一个很是英气,步履稳健的公子走了进来。 穿着浅蓝色的袍子,半束着发。手里紧紧地抱着一盆金心吊兰。 嘴里喊着:"小奇!小奇!快过来!" 小奇忙跑到门口,接过吊兰,一脸好奇地问道:"公子,怎么好端端地拿回来一盆吊兰呢!咱们客栈里不是只养茉莉的嘛!?" 乔诘掸了掸衣襟,微笑说道:"我去收租,李老伯执意要送我的。他们一家要搬走,偏又带着这个不方便,我想着丢了怪可惜的,便拿回来养着也不错,这吊兰不怕旱,不怕冷。有什么不好呢!你快想想把它摆放在哪里合适!" 小奇听了,便也是满心欢喜,随后忙说道:"公子交给我吧!依小人说,就把它放在楼梯口的楼梯之上,让它向下生长,倒也美观!" 乔诘想了想,点头说道:"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放在楼梯上!" 小奇笑道:"是,那小人可就放在那里了!" 说完,便捧着吊兰上了二楼,放在了楼梯口处。 乔诘褪下了厚重的袍子,正准备上楼去,便注意到端坐在一旁的青鸢。 看了看,便好奇地问道:"姑娘是来吃饭的还是……" 话未说完,小奇便放好了吊兰,连忙过来说道:"公子才回来,肯定意想不到。这是之前和公子结拜的萧公子的朋友,哦不对,应该是萧姑娘的朋友!" 乔诘看了看面前的青鸢,又转过头看了看小奇,困惑地问道:"你说什么?这是萧兄弟的朋友?" 小奇微笑道:"公子,萧公子原是女扮男装的逗咱们的呢!" 乔诘听了,不禁干笑了两声,随后自言自语道:"有意思,世上竟有这般奇女子,之前又是那般深藏不漏。" 又继续问道:"那我的义妹,她人在哪里?" 小奇和青鸢便一五一十地将刚才萧明月出去的事告诉乔诘。 乔诘听了,大笑着说道:"萧义妹倒真是如同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 又对青鸢说道:"不过也不妨事,她既然把你留在这,就一定还会回来。姑娘放心,乔某定当好好招待姑娘!" 便命小奇去准备丰盛酒菜。 青鸢连忙推辞地说道:"乔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早就听说公子的盛名,想不到今日有幸相见!" 乔诘坐下笑道:"姑娘过奖了,想来定是义妹的谬赞,乔某原不过就是个粗鄙之人。敢问姑娘芳名?" 青鸢便说出了"青鸢"二字。 乔诘听够,点头说道:"好名字。" "义妹可有经常提起我?" "当然有。" 青鸢和声细语地回道。 "都说了些什么话?" "嗯……都是夸赞公子有情有义,德行高尚之类的话。" "哈,你可不要全部信以为真,我可没有她说得那般好!" 二人之后便又聊了许多,小奇见乔诘愿意与青鸢开怀畅聊,便也心中暗喜。 第一百零七章 下聘礼 宇文迪已经是铁了心要和陈贤争夺萧明月,待送萧明月离开茶楼之后,便立即回去书信给安瑞王,请求迎娶萧明月。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是个不错的时机,大梁局势动荡,陈贤目前也不过是个大将军头衔,并未一手遮天,掌握政务的还是安瑞王,而安瑞王为了巩固朝政自然愿意拉拢自己,自己这个时候下聘,安瑞王自然会同意。 想着萧明月虽心里有陈贤,但之前在茶楼的眼神中早已经暴露了一切,"她心里有我!"宇文迪不断在心里重复着,暗示着自己。 丁福奏报说道:"公子,这个时候我们下聘,就会成功吗?" 宇文迪扫了一眼不远处房檐上在一起嬉戏的两只雨燕,嘴角上扬笑道:"别忘了,太白山可在我手里!那北冥大鱼,他们谁都没有机会!" 丁福微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可是话虽如此,纵然其他人不能再同公子相争,可是陈将军他……定不会轻易将郡主拱手相让的!依小人之见,公子还是要想个精妙之策为佳,以防万一才是!" 宇文迪继续望着雨燕,说道:"不必担心,想挡住我,除非他真的做了梁国的皇帝。而若是他真的做了,他就注定不会和明月长相厮守了。" "公子的意思是?……"丁福问道。 "做了皇帝,便定少不了三宫六院,就算他不册封其他妃嫔。有一个人,也一定会帮他册封!"宇文迪胸有成竹地说道。 "公子说得是安瑞王?"丁福若有所思地领会道。 "安瑞王这个老狐狸,可精明着呢!"宇文迪感叹道。 随后,又继续对丁福说道:"去告诉乙未,让我们的人可以先退回去了!既然明月平安无事,这兵戎相戈的事就没必要发生了!" 丁福听后,便马上退下了。 宇文迪在心里暗暗感叹道:"陈贤啊陈贤,这江山和美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选择。可是不管你怎么选择,都休想把明月抢走!" 随后,便亲笔书信奏报给安瑞王,信件上表明自己的诚意,言语道出自己对萧明月思慕已久,愿意用丰厚的聘礼,求娶萧明月。 对自己是势在必得! 而安瑞王又最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看到宇文迪充满了诚意,便有些心动。 想着如今的情势,最是应该同邻国交好,以先保证边疆安稳。 而众所周知,宇文家富甲一方,虽说宇文信死后没落了一段时间,但也并未伤及根基,如今宇文迪继承了家族的产业,他又是一个最会做生意的人,这财富加起来可比得上半个梁国,而今看他的聘礼也足足抵得上梁宫几年的开销。 此前萧文已经把国库掏空的所剩无几,如今正好有宇文迪这个财神爷前来补充,何乐而不为呢! 一边又想到陈贤对萧明月也是儿女情长,一往情深,便决定先找来萧明月探探口风,希望她可以答应宇文迪的求亲! 而自从宫外回来之后,萧明月看出来萧和青鸢都是心事重重,经常魂不守舍。 便也聪慧地猜到了二人各自的心事。 这日,二人又一起来看望萧明月,虽是看望,期间青鸢却是多次向萧明月打听乔诘的事情,萧也满面愁容地向萧明月诉说自己那日在嵇玉面前出丑,什么错误地把竹笋种在了室内之事…… 萧明月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忍不住笑着看着二人打趣地说道:"哦,我说你们俩最近怎么没事总往我这里跑呢!原来是把我当成月下老人了,想让我促成你们这两对儿鸳鸯,是不是?!" 二人听过后,忙羞红了脸,青鸢转过头,萧也用手绢遮住了脸。 嗔怪地说道:"月姐姐,儿可是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啊,你们能如此取笑人家呢!我不过是找你来解闷,怕你一个人闷坏了,谁知道你竟然反过来笑话人家,我不依了!" 说完,便撒娇起来。 青鸢也红着脸说道:"是啊,公主说的是,明月妹妹此番倒是拿我二人取笑了!" 萧明月看着二人,明明心里话被说中了,却硬是嘴硬,反过来嗔怪自己。 便笑着说道:"好啊!我倒是想着为你们两个人着想,还打算为你们出出好主意呢!" 说罢,看着青鸢说道:"难道青鸢姐姐,就不想知道乔公子更多的事?" 说完, 又看着撅着小嘴的萧,说道:"儿也想让嵇公子明白你的心意对吧?" 说完,便干咳嗽了两声,假装说道:"若是明月误会了你们俩的心意,那就全当做我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继续吃茶吧!" 说完,便叫琥珀端上茶来。 萧和青鸢听了,看着萧明月,有些心急地几乎异口同声说道:"不是!" 萧明月看着原本口是心非的二人,笑而不语,忙又让琥珀回避了。 便有说道:"既然这样,那明月方才所说的就是事实了!" 两人默不作声低下头。 萧明月一本正经地为二人分析起来,"青鸢姐姐,乔公子此前为情所困。虽说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可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若是想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那便还要细水长流,循序渐进才是!不如先从朋友开始,一点点彻底冰释他的心结!" 青鸢听了,缓缓抬起头,又小声问道:"那……我……真的有机会吗?" 萧明月微笑道:"当然,姐姐美丽至极,谁人看了不心动!姐姐如若以真心与乔公子相交往,定也会换来他的一片真心!" 青鸢听了,很是欣喜。 说道:"好妹妹,我就听你的便是。" "月姐姐,那我和……和嵇玉公子呢?"萧此时便也忘了矜持,也不禁问道。 萧明月说道:"嵇公子嘛,为人风流倜傥,放荡不羁,能理解他,懂他最好!" "那,那我还要怎么做?"萧忙问道。 "做自己!"萧明月说道。 萧听了不解地皱着眉头,问道:"就这样?不用向青鸢姐姐那样做一些拉进关系的事情吗?!" 萧明月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用。嵇公子和乔公子又不一样,况且嵇公子个性鲜明,你有意迎合讨好,反而会适得其反,倒不如轻轻松松做自己来的轻松!" 萧听了,若有所思地微笑。 又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宫去?" "公主急什么!嵇公子又跑不了!才刚去了没多久,怎么又要去?"萧明月提点道。 "那就都听明月姐姐的!" 三个人正聊得起劲,只听外间的晴玟来报,"郡主,安瑞王派人来接郡主去一趟,也没什么什么事,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萧明月听了,略加思索了一会,便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回了人家,说我换一件衣服,这就来!" 萧和青鸢互相看着笑了笑。 萧好奇地说道:"想来是安瑞王要安排你和陈将军的婚事了,儿先恭喜姐姐了!" 青鸾也微笑着说道:"恭喜妹妹!" 萧明月说道:"只怕要辜负你们了,只怕别是什么坏消息就好!我倒是担心我父亲和兄长!" "妹妹的父亲,兄长在边疆为国效忠,只有加官进爵,断不会有事的!"青鸾说道。 "那就先失陪了,明月要去拜见安瑞王了。" 随后又走到二人跟前,低声说道:"你们两个的姻缘,可要好好把握住哦!" 说完,便进去换衣服。 萧和青鸾听了,又有一番难为情,便也起身各自回去了。 萧明月换了一身浅橙色的长袄,梳了一个寻常的单螺发髻,只戴了一对紫金的蝴蝶样式的珠花,看起来清丽大方,玲珑可人。 来到了安瑞王处理政务的大殿内,向安瑞王行过礼,只见安瑞王端坐在暖椅之上,吩咐身边的侍从给萧明月赐座,又让侍从端来点心蜜饯等零食来给萧明月。 萧明月说道:"有劳王爷了。但不知王爷传唤明月前来,所为何事?" 安瑞王看着天生丽质,小小年纪,却谈吐不凡的萧明月,赞叹道:"真不愧是萧大将军的女儿啊!本王是个战场上讨生活的粗人,不会什么文绉绉的词。也夸不好郡主,总之,从郡主的仪表到谈吐,又有这样好的出身,日后定会嫁给佳婿啊!" 说完,又捶着腿感叹道:"可惜老夫没有一个像你这般可人疼的女儿啊!生了几个儿子,全都不争气!" 萧明月见安瑞王没有正面回答自己,一直是在逢迎讨好自己,便心中料想一定是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便也偏偏是不喜欢别人同自己拐弯抹角。 笑了笑,说道:"王爷谬赞了,明月不过是蒲柳之貌。王爷有话,不妨明说!" 安瑞王见萧明月这样说,便也只好说道:"原本此事不该老夫来做主,可是如今你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你的身边,少不得老夫要为你做主。眼下北魏的宇文公子下了聘礼,要迎娶你。老夫想着,这个宇文迪仪表堂堂,又家产丰厚,对你又是一片真心。单单看他送来的这些聘礼,就是金山银山啊,你若嫁过去,后福无穷啊!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同意的话,那这桩婚事,本王就替你做主了!" 第一百零八章 江山美人遥相顾 萧明月听了安瑞王这番话,心里想着原来安瑞王打的是这个主意,把自己嫁出去?还收下了聘礼?为自己做主?…… 他虽是安瑞王,是梁国高高在上的王爷,可是自己的婚姻之事却也由不得他来做主吧! 不过想着他到底是王爷,直接了当的驳回他的颜面仍是不妥,毕竟还要为父亲考虑。 思索一番,便微笑着对安瑞王说道:"明月多谢王爷的厚爱,只不过明月自知姿色才貌平平,委实难以匹配得上宇文公子。更何况姑母仙逝才刚刚没多久,明月已经下定决心为姑母守丧三年。还望王爷另觅佳人!" 安瑞王听了,不禁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里飘过一丝失望,随后说道:"郡主既然这样决定,那老夫也不便多说什么,说多了倒像是老夫在为难你一般。不过郡主知书达理,生于簪缨世家,你父亲也是身怀天下的肱股之臣,心中也定会希望你寻觅得良婿。不过这也要尊重你的意思,(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 萧明月虽也听闻安瑞王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但不想却在对别人的婚姻上也想插手,想着着安瑞王定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但也恭敬地对安瑞王说道:"误了王爷的美意,明月确实有愧。不过王爷放心,北魏的宇文公子倒也不是一个小气之人,还望王爷代明月回绝他,便说明月守丧期间,不便谈婚事!" "也好,既然这样,那本王就替你回绝了罢。不过,你若是改变主意了,也可以随时来找本王!"安瑞王说道。 "多谢王爷,明月告退!" 说完,萧明月便离开了安瑞王的殿内。 留下安瑞王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着这么好的姻亲关系就这样泡汤了,心里实在是不甘心,思来想去,又是心生一计,准备快马加鞭往边疆送去书信一封,信上道明萧明月和宇文迪结亲便等同于是大梁与北魏两大强国结亲,对大梁来说必定是百般益处,又道尽了宇文迪的诚意,潜台词便是在很大程度上暗示萧起先能够决定嫁女儿! 萧明月从安瑞王处回来以后,想着自己虽然很明确地拒绝了这门亲事,也知道宇文迪不是个会以两国利益邦交为借口,来威胁自己的人。可却仍然是担心安瑞王不会放弃,想着之前他话里话外都谈及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会把父亲也牵扯进来了。 "父亲虽然未曾有过一丁半点的过错,可眼下毕竟是安瑞王在把持着朝政,不能不小心些!"萧明月一边给绿萝浇水,一边说道。 随后,担忧地放下手里的铜壶,也决定书信一封给自己的父母亲。 一来,自己自从姑母亡故以后,便还未得空书信给父母去书信;二来,自从姑母走后,自己也甚是想念双亲,有心想回淮州城去看望父母兄弟。 另外,陈贤的眼线也打听了清楚。 虽然安瑞王把消息隐藏的很好,故意瞒着陈贤,可陈贤也并不完全听信于安瑞王。 建康城外的一处山涧下,一个黝黑的男子正给陈贤回着消息,男子体格健硕,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这么说,王爷是想暗中促成此事?而后再让我知道?"陈贤背着手冷冷地说道。 那男子拱着手,低着头说道:"正事,此前王爷已经悄悄收下了宇文公子送来的聘礼,又特地命小人叫来郡主商榷?" 陈贤听了,忙问道:"那郡主什么态度?可有答应的意思?" 男子又继续说道:"回将军,具体的谈话内容,小人不得而知。不过,郡主出来以后是心事重重的,安瑞王也是眉头紧皱着,想必是郡主驳了安瑞王的颜面。" 陈贤听了,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随后说道:"鲁裕,有劳你了。此番多谢你送消息给我,回去以后,留在安瑞王深表,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名叫鲁裕的男子说道:"将军不必和在下客气,当年在战场上,若不是多亏了将军舍命相救,在下的尸骨早就已经深埋在南照那个鬼地方了,我这条贱命以后就是将军的了,愿意为将军肝胆涂地,在所不辞!" 陈贤看着对自己一片忠心的鲁裕,大声感叹道:"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之人,我绝不会亏待辜负你的!" "那将军准备怎么办?"鲁裕问道。 "尽我所能,阻止这一切!" 说完,二人便上马先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贤心中便一直为萧明月担忧,虽知道萧明月不会轻易答应宇文迪的求亲,但是若是安瑞王和萧大将军都看中了宇文迪,那么到时候事情就棘手了。 想着,自己虽愿与萧明月执手浪迹天涯,可现实却不允许自己这般天真。 心中想道:"能护住明月周全的,或许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了权利,自己便不用每日殚精竭虑的怕明月被其他人抢走,这样也就可以让明月一生一世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于是,便快马加鞭,调头一路往皇宫里赶去。 他决定答应安瑞王,坐到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 或许,男人的作为,一多半都是为了女人! 陈贤径直来到安瑞王的殿门口,让人进去通报之后,便来到安瑞王面前,平静地说道:"之前王爷的提议,我答应了便是!" 安瑞王没想到这个时候陈贤会愿意答应,刚才还头疼,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刻转愁容为欢喜,忙上前拍着陈贤的双肩,笑道:"好!好!好啊!这不就对了嘛!大丈夫当治国平天下,你现在想通了也不晚,本王这就为你准备,挑个好日子,昭告天下,以你的军功战绩,百姓们都会支持你的,放心,以后就好好坐在这个皇位上!" "一切全屏王爷做主。"陈贤面不改色的轻声说道。 于是,安瑞王便找来钦天监年轻的天师晨玉,让他占卜一个良辰吉日,又把陈贤的生辰八字测算了一番,再三确定于大梁国有益处之后,便暗中派人四处散布消息,言眼下大梁国正处于霉运之中,能兴盛天下的唯有曾守护过天下之人,又派另外一批人假装作江湖术士,以算命摇卦的名义,传出陈贤将会是天下的救世之人。 一时间,消息铺天盖地的传开,酒馆,青楼,街头巷尾,市集摊贩……人们茶余饭后便都在议论此事。 然而绝大多数人都是支持陈贤的,都知道陈贤屡次在战场上为保护大梁国土,为保护大梁百姓,每次都九死一生,为国为民,深得民心! 而又有预言一出,便都觉得陈贤是天命所归,将会成为梁国新的国君! 这样的消息传得极快,先是百姓们奔走相告,最后几乎是各地都传开了。 然而,萧明月却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知道的那么快,她知道的时候,离陈贤册封为君的日子不到半月。 还是一个宫女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采薇听了去。 "郡主!郡主!采薇有要事要告诉您!"采薇气喘吁吁,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萧明月一边绣着花一边微笑着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连规矩都给忘了?!" 采薇忙上前说道:"郡主还是先别绣了,大事不好了,我听崇文殿打扫院子的秋儿说‘陈将军要登基,坐上皇位,如今民心所向,日子选在下月十七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别是打哪里听来的浑话吧!"晴玟也放下手里的茶壶,走到采薇身边问道。 采薇摇头,说道:"不会的!那秋儿最是稳重伶俐的丫头,若不是被我问住,一时说漏了嘴,我们这会也不知道呢!" 晴玟说道:"怪不得这些天宫里各处都在有人打扫,有几处宫殿都已经翻新了,问小太监们,又都不说,原来是这样,他们竟然故意瞒着咱们!" 萧明月手一滑,绣的山茶花刺绣掉到了地上。 "郡主,您,您没事吧?!"采薇忙捡起来说道。 晴玟看了,也大概猜到了些,便随后笑着说道:"想来咱们都想错了,这么大的事,陈将军怎么会有意瞒着咱们春宁宫呢!想来是准备给郡主一个惊喜呢!" "是,是这样啊!"采薇说道。 随后,晴玟便对采薇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放在外面的肉干还没有收呢!采薇,你跟我一起去收了吧!" 说完,便拉着采薇出去,又看见进来给萧明月送点心的云珠和琥珀,便示意她们俩先别进去,四个人一起出了外间。 然而对于这一刻,对别人来说是惊讶的,意想不到的,但是对于萧明月来说,却是早就料想到了。 她明白,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凡夫俗子,乃是人中龙凤,肩膀上也注定要扛起庞大的责任来。 可是她一直不愿承认,一直幻想着事情会有转机,也许陈贤也不必非当皇帝不可,也许和他也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然而命运由天定,哪里由得人来选择! 到底还是来了! 萧明月只能面对! "他还是选择了皇位!"萧明月看着窗外,轻声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情深缘浅 萧明月想着既然都不希望自己知道,那自己索性便也装作不知道,更无心神去质问任何人,依旧每日读书作画,以安心神。 这日正在屋里画着一幅《雪梅图》,手握着一支细细的兔肩紫毫笔,已经描绘好了一支梅花的图样,正打算用染料上色,可巧上色的红颜料已经用完了,还未来得及去内务署取。 晴玟看见了,微笑着说道:"郡主画的可是梅花吧!可惜红颜料没了,奴婢去取吧!" 正说着,只见琥珀和云珠两个人进来,一人手里捧着一大枝红梅进来。 琥珀笑道:"这几天红梅开得可好了,我和云珠忍不住采了两枝回来,插在白瓷瓶里,岂不是养眼?" 云珠在一旁也含笑道:"刚才和琥珀姐姐路过梅园,她可是非要给郡主把红梅带回来呢!为了树尖上这两枝最好的,琥珀姐姐险些摔着呢!" "怪丢人的,云珠你快别说了!"琥珀推搡着云珠不好意思地说道。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为琥珀的娇憨可爱而发笑。 晴玟说道:"咱们这宫里,若是说最活泼的丫头,首当其冲就要属琥珀姑娘了!" 琥珀听了,挠挠头说道:"我一向不大懂宫里的规矩,都是我们姑娘从小宠着我,否则我早就一天挨打几百遍了!" 萧明月也放下手里的画笔,微笑着说道:"如今有你们几个知心人陪在我身边,真的是我的福气!" 晴玟,琥珀,云珠等人听了各自相视一笑。 云珠说道:"郡主开心奴婢等就开心!奴婢们的心愿就是郡主能每日都欢喜!" "我答应你们!"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随后又看向自己还未上色的梅花图,说道:"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我才画好的梅花图没了红颜料,不如我们一起去摘一些红梅回来,碾碎了做成颜料涂在梅图上!" 琥珀听了,第一个拍手赞成道:"好啊好啊!奴婢知道哪珠的梅花开的好!我带大家去!" 晴玟也点头说道:"郡主这个想法甚妙!" "那我们走吧!"萧明月说道。 于是,换上了一件茉莉白的棉袍,又换了一双石榴红系带的高底棉靴,白嫩如玉的脸上不加脂粉点缀,倒也是如同仙女下凡。 于是几个人便带着小巧的箩筐前往梅园。 "这梅花开得还真是比往年要热烈呢!"晴玟感慨道。 "是啊,今年的雪下得也比往年勤快呢!瞧!这树杈上都是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儿呢!"云珠掸了掸自己面前一株梅花上的雪,随后也说道。 采薇朝几个人笑了笑,说道:"我倒是这雪落在梅花上,更衬得梅花的美丽了!‘梅蕊白如雪,颜色更可娇',这雪也不俗气了!梅花也更美了!" 晴玟笑说道:"你们快听!跟着郡主久了,采薇倒也快成女诗人了!" 采薇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细声说道:"快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比得上郡主的万分之一呢!不过是刚才忘了分寸,胡诌两句罢了!" 萧明月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采薇说道:"我听着倒是觉得很不错,采薇姐姐不必谦虚。" 云珠也看着采薇笑道:"看吧,如今连郡主也夸你了,还真是不错呢!" "云珠,你快别笑我了。" 几个人正说话间,陈贤带着两个侍卫从不远处走过来,晴玟老远的就瞟见,确实没敢出声,待陈贤走近了,便暗暗示意她不要打扰萧明月,便让宫人和侍卫都离开。 晴玟和琥珀,采薇几个宫女也知趣地离开了。 只留下萧明月还背对着陈贤,伸手用力地去摘枝头上的花瓣,自是全神贯注,却不曾注意有人悄悄过来。 萧明月的指尖距离花瓣不过一寸,却怎么也够不着,正欲放弃之时,只见一只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轻松地为萧明月摘了下来,随后放在她的手中。 如此熟悉的感觉,萧明月不用回头也猜到了是陈贤。 萧明月呆呆地注视着手里的花瓣,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无需多说什么。 陈贤的到来,已经表明要和她说明一切。 "有件事,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吧!"陈贤认真地看着萧明月说道。 "可我只想听你亲口和我说,别人说的我没有当真,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萧明月仍然望着手里的红梅花瓣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这个皇位。我答应你的事,没能做到。你怨恨我吗?"陈贤语气里明显很是沉重。 良久,萧明月微笑着说道:"多少有一些的,但也不是全部。从国家和百姓的立场上看,我倒是应该高兴。" 陈贤眨了眨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希望你有半点的难过,可如今我还是让你感到难过了,你有什么怨言都发泄出来吧!无论是要打要骂,都可以!" 萧明月听了,微笑着说道:"你我本不必如此,你知道的,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可我不想让你憋在心里,让你难过。因为这样,我的心里也一样同你难过!"陈贤有些急着对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一边拿起地上的箩筐,一边采摘着梅花,一边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或许比我还难过,那我又如何再让你难过!" 陈贤听了皱着眉头,上前握住萧明月的手臂,深情地说道:"你生我的气,我反而没有那么难过了。不过月儿你放心,以后无论如何,我都有能力保护你了!谁也别想抢走你!" 萧明月摘花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你是知道了那件事?!" "是,我知道了。"陈贤立马接着说道。 萧明月便不在继续回说,只是默默地摆弄着手里的花。 "跟我走!"陈贤一把拉过萧明月说道。 随后两个人便穿过梅园一路来到了新修葺的宫殿门口,宫殿外一棵扎眼的大榕树矗立着。 走近一看,院子内移栽了许多芭蕉和桃树,几只红冠的仙鹤悠闲地散着步,西南面一个三层的圆盘形状的喷泉,早已经建好,流水声潺潺。 "明月楼?" 萧明月望着匾额上的明晃晃的三个大字,随后看向陈贤。 陈贤笑着说道:"进去看看?" 二人进去以后,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凤凰图案的织锦翡翠边的屏风,往左侧走,是起居室,门口摆放着两盆娇艳欲滴的大红色牡丹花,里间一个百鸟的床幔,正中间系着两块圆形的雕花的玉佩,看得出是上好的黄花梨女雕成的床架,窗台上摆放着一对青玉的双耳瓷瓶,清雅之中不失富贵。 "再到那边看看?"陈贤带着萧明月又到右边的房间去看。 还未进入屋内,早已经嗅到了一股墨香。 纵观这个房间,东,北,南三面都放着书架,上面一排排都摞满了书,西侧的红酸枝木墙上,也都挂满了字画,有王羲之的《十七帖》,以及顾恺之的名作《女史箴图》《洛神赋图》等等。 旁边的一张雕画着神女图的金丝楠木书桌,上面精心摆放着白玉雕着芙蓉花的笔架,紧挨着的白玉雕美人图的笔筒,以及各类大小粗细的画笔,以及一个菊花青绿石的砚台。 "月儿觉得可还满意?"陈贤问道。 萧明月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如此布置,怕是要赶超御书房了!" 陈贤顺着萧明月的目光,又扫视了一番,接着说道:"不怕,我原本就是给你准备的书房和寝殿。你满意就好,若是不满意的话,缺什么少什么,都只管说便是,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 萧明月面带微笑地看着有些紧张担心的陈贤,虽然亲眼目睹了他的良苦用心,却又拗不过自己的心,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不过就是和他长相厮守,一生一世在一起,平平淡淡,没有任何牵绊,无忧无虑…… 可是萧明月也明白,即便陈贤和自己真的浪迹天涯,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其他人又如何能遂了他二人的意呢! 宇文迪,安瑞王,柔然,党项,还有自己的父母双亲…… 这些人岂能让他二人得偿所愿呢! "自古世事岂能两全,或许陈贤的选择是对的。这样或许已经是最好的办法,至少目前,她还可以陪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以郡主的身份还是其他……,是的,她想到或许自己也是注定不能真正的嫁给他,但无论如何,珍惜当下,这一份纯粹美好的感情,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你打算让我搬进来住?"萧明月看着陈贤问道。 "嗯!"陈贤坚决的说道。 "为什么呢?"萧明月继续问道。 "因为我想让你住进来,春宁宫虽也好,但毕竟是你伤心的地方,而且这里离我的勤政殿最近,我来找你也方便!"陈贤一一说道。 "好!我答应你!我会住进来的!"萧明月说道。 陈贤听了,愉悦地握住萧明月的双手,说道:"明月!太好了!你愿意答应,我明日就派人去接你过来!" 随后便唤来贴身的侍卫传自己的命令下去,即刻准备搬宫事宜。 此时此刻的陈贤只是单纯的以为:皇位,可以让他永远护得住萧明月,但……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正在失去…… 第一百一十章 黄袍加身 萧明月顺理成章地搬进了明月楼,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 明月楼内,琥珀和晴玟几个宫女正在整理着书卷,衣裳,钗环首饰等。 晴玟一边整理着从春宁宫搬过来的书卷,一边笑着说道:"奴婢瞧着,咱们郡主大好的日子就要来了。如今陈将军……哎呀,看我这记性,现在应该叫陛下了,如今陛下对郡主如此厚爱,瞧瞧这满屋子的陈设布置,简直比皇妃和公主的寝宫也毫不逊色,郡主真是好福气呢!" 琥珀也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真是太好了,日后陛下对咱们郡主自然是极好呢!" 采薇和云珠也一边擦拭着桌案和书架一边对视而笑。 萧明月此时靠在床榻上看着书,听着几个人的话,却没有如她们说得那般高兴,想着如今自己的身份,陈贤如此厚待自己,知道的人清楚自己与陈贤少年交好,可是那些有心之人,便可能会添油加醋,大做文章。便平日里也不大走动,只待在在新寝殿,只有萧时常来拜访。 萧则以公主的身份继续养在宫中,直到出嫁。 青鸢因曾是萧文的妃嫔,故而不方便再以前朝妃子的身份继续待在宫里,陈贤和安瑞王商议,决定仍旧把她送回云翠庵中。 转眼,新皇帝登基的日子便到了。 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梁国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宫女太监都忙得不可开交,都在为新皇帝的登基典礼和典礼后的宴会而忙碌着。 文武百官带着家眷们早早就等候在了宫门外,各国来祝贺的使臣们也纷纷到来,都为了一睹大梁国新皇帝的龙颜,表面上都是为了与梁国交好,实际上则为了探虚实,若是陈贤是个同萧忠,萧文那般的软柿子和暴君,各国则可能会再次对梁国不老实,若是贤名的君主,则将会继续俯首称臣…… 而陈贤也早就在勤政殿内换好了量身定做的龙袍和冠冕,明黄色的龙袍和黄金摞成的冠冕,贯以五彩玉珠的玉藻,一双鹿皮加金线刺绣成的鞋履,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寡人让你做的事,办妥了吗?"陈贤对站在身边的侍卫问道。 侍卫听了,赶忙向前一步回话说:"回禀陛下,东西属下已经交到了郡主的手上,陛下尽管放心!" 陈贤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时候不早了,寡人也该前往云台了!这时候,大家应该早就等候在那里了吧!" 随后,便命令侍卫大开殿门,跟随陈贤的仪仗队也早就等候在了殿外,见他出来,便都立刻跪下行礼道:"我等奴才,参见陛下!" "起来吧!去云台!"陈贤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 众人紧跟其后。 明月楼内,萧明月也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采薇笑着说道:"郡主,今个可是陛下大喜的日子,肯定希望您打扮的光彩照人,奴婢为您梳一个十字发髻吧!再配上落梅妆!" "都听你的!"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琥珀拿着一个精致的镶金边的红木盒子,上前说道:"刚才陛下身边的丁侍卫送来的,说是陛下亲自为郡主准备的!" 说完,便笑嘻嘻地送到萧明月身边,"郡主亲自打开看看!" 萧明月接过后,轻轻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一个累丝的金凤钗,做工精致,上面凤凰的眼睛用翡翠镶成,萧明月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只见凤凰的翅膀上刻月亮,萧明月便知陈贤的用意,不禁想到了那个在朱雀山观看流星雨的夜晚,不禁会心一笑。 采薇和琥珀,晴玟几个也会意的相视一笑。 晴玟随后说道:"郡主,奴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茜素红的锦袍!搭配上陛下送来的发钗正合适呢!" 萧明月看了看衣裳,说道:"这样会不会太惹人注目了?毕竟这是他的登基典礼,我不能抢了风头!" 晴玟微笑着安慰道:"好郡主,您就放心吧,不会的!今日不知道会有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宦官小姐前来呢!不知道打扮的会有多夸张!郡主虽然天生丽质,但也不能让她们轻易就抢了风头不是!" 云珠听了,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尚书府的大小姐,太师府的三小姐,还有安瑞王的嫡亲外孙女,太子左庶子甄大人的嫡女-甄妙夏,她们各个都是爱出风头的!" "如此,我就更不应该和她们争相斗艳了,还是换那件雪青色的吧!"萧明月对晴玟说道。 采薇一边为萧明月梳头,一边说道:"奴婢可早就听说,安瑞王的这个外孙女,甄府的这位小姐,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很!据说她为了和自己庶出的妹妹争抢一块手帕子,险些把她妹妹的脸给抓伤了呢!还有啊,她的丫头们没有一日是不挨打的!" 琥珀听了,皱着眉头叫道:"这么可怕!简直就像母夜叉一样!以后谁娶了她,那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甄小姐,今日也会来吧!"晴玟说道。 "真想不通,她那样的性子,安瑞王就应该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才是,保不准她又要惹是生非呢!"云珠抱怨道。 "好了,不要再议论人家了,赶快给我更衣,典礼要开始了!"萧明月催促道。 于是,几个人便马上侍奉萧明月更衣,又搭配了一双天青色的蜀锦鞋,看起来冰清玉洁,如同九天玄女一般。 云台下面早就围满了人,达官显贵,各国使臣,以及好几队侍卫,陈贤步伐稳重地走到了云台之上。 云台上的内侍官,随即高声喊道:"吉时已到!典礼开始!" 于是安瑞王便带着传国玉玺,一步步缓缓地走了上来。 随后走到陈贤面前,跪下说道:"老臣将传国玉玺交给陛下手中,请陛下接玉玺!" 陈贤慢慢地从安瑞王手中接过玉玺,随即高高举在手上,高声说道:"如今,这传过玉玺已然在我的手上,此前萧文昏庸,鱼肉百姓,弑父杀弟,一桩桩罪行,罪不可赦,而今已经自裁于梁宫。现在我承蒙天下百姓和各位的支持,有幸执掌江山,能坐到这个皇位之上,我在此立下誓言,日后定当勤政爱民!忧国忧民!现在寡人宣布,!改国号为陈!年号承启!福泽天下!绵延江山!" 随后云台上的所有人便纷纷跪下向陈贤行礼,大声跪拜说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陈贤便负责相关事宜的大臣安排王孙贵族和各国来使前往宴会之地--轩林苑。 轩林苑内布置的气派却又不奢靡,古朴之中却又不失风范,看得出来布置的很用心,以及布置之人的高雅品味! 王孙大臣和使臣们在负责此事的祠部官员以及宫人们的安排指点之下,已经纷纷就坐好! 负责膳食的宫人们也早早端上来一道道精美的膳食,菜肴新颖,香味扑鼻。坐在萧明月旁边的萧已经忍不住说道:"好香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了!"一边要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萧明月看着猴急嘴馋的萧,微笑着嘱咐道:"公主别急,这膳食是要等到陛下开动,我们才能用呢!你看其他的女眷都没有先动,你可是公主,不怕人笑话了?" 萧听了,连忙放下手,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又揉了揉肚子,对萧明月说道:"我不偷吃了!" 萧明月听了萧发出声响的肚子,把自己桌案上的南瓜子拿给萧,说道:"再忍耐一下,先用这个垫一下吧!" 而此时,陈贤已经更换过了衣服,从里间来到了主位之上,对众人说道:"诸位都是肱股之臣,以及我陈国的盟友,今日寡人与各位再次一聚,日后还望各位与寡人一起治理好天下,寡人先干为敬!" 说完,便率先饮了一杯酒。 底下众人看了,也忙不迭跟着喝了一杯。 随后,安瑞王端着一杯酒上前说道:"老臣,祝愿我大陈国世代昌盛,祝愿陛下千秋万载!" 陈贤听了,含笑着说道:"寡人多谢安瑞王,安瑞王乃是天下的肱骨之臣之首位,寡人现在就加封你为辅国太师,官位可世代沿袭,可随意进出寡人的宫殿,享有无上尊容!" "老臣谢过陛下!"安瑞王边叩首边说道。 党项,匈奴等其他国的使臣也接连上前祝贺,也都纷纷为陈贤献上了厚重的登基大礼,有稀世珍宝,千年的人参,灵芝等名贵补品,还有训练有素的汗血宝马等等…… 萧明月在座位上,观察着使臣们,虽然一个个表面上恭敬无比,暗地里却一刻也没有闲下来,都在和自己的随从嘀咕着。 而另外一边的女眷们,果然如同晴玟说道一样,打扮的珠围翠绕,浓妆艳裹,纷纷仰着脖子看向主位置上的陈贤。 其中一个穿着大红色宫缎装的女子,脸上的妆容最为浓郁,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贤,似乎忘记了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 晴玟悄悄从后面上前说道:"奴婢打听了一下,那位一直盯着陛下看的人,就是安瑞王的外孙女,甄妙夏。"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甄妙夏 列位宾客上前行礼祝酒之后,便开始了歌舞升平,才艺助兴,随后几十个穿着藕粉色舞蹈长袖裙的舞姬,纷纷上前,伴随着内间乐师们的所奏的乐曲,舞姬们徐徐甩开袖子,轻灵曼妙的身姿摇曳生姿,令人观之忘俗。 萧明月看来看去,却独没有见到宇文迪的身影。虽然北魏早就派人前来贺喜,但是以宇文迪的性格,不出现,倒是很不正常。 想着他必定是担忧之前与安瑞王议亲之事,许是怕自己怨恨于他?觉得这样又不是宇文迪的性格。 随后,便听见内侍官高声说道:"北魏宇文公子,特地命人送来贵重礼物,以祝贺我陈国建立!" 说后,便见一个小官吏带着一名侍卫进来,其中侍卫手里捧着一尊帝王人像,鎏金的躯体,栩栩如生的容貌,走到殿中间小官吏跪下说道:"回禀陛下,宇文公子得知陛下今日初登大宝,特地能无数能工巧匠打造了这尊人像,愿陈国国运昌盛!" 陈贤听了,微笑着说道:"如此,你回去替我谢过宇文公子,这尊人像寡人收下了!" 随后底下便有人开口议论说道:"这人像的容貌同陛下十分神似,可见这宇文公子竟是如此有心!" "是啊,还真是同陛下一模一样呢!" "能做到这样貌似的,并非是一般工匠能做到的啊!" 下面杂七杂八地你一句我一句说道。 片刻,小官吏又补充说道:"回禀陛下,宇文公子还特地祝福奴才,把这尊人像交给陛下以后,还有一句话要传给陛下听!" 陈贤听了,眉头上挑了一下说道:"什么话?!" 小官吏徐徐说道:"公子说,这尊人像是该属于陛下的,虽说世上的好物件儿无独有偶,但是宇文公子手里还有另外一尊,公子正在用心雕刻着,公子会牢牢地留在自己身边。公子希望陛下能够好好珍惜这一尊,至于那一尊不要再惦记了!" 张侍中听了,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原本有一对儿,为了以示诚意,为何不全都进献上来?人人都说北魏宇文家富埒陶白,依我看,倒也是有一丝小家子气!" 小官吏随后说道:"宇文公子说人生在世,什么都可舍得,但是有一点定要全力争取,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让步。这另外一尊人像,便是!公子说,陛下听了,自然会明白!" 张侍中听后"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这宇文公子还真是有意思!送礼物却故意不送得完整!" 而陈贤听了小官吏的话,早已经领悟到了话中有话,其意便是:宇文迪那另外一尊人像,刻得定是萧明月,而他当然不会把完整的一对儿送到自己的面前,让小官吏传话暗示自己'绝对不对放弃萧明月,而有十足的信心从自己身边得到萧明月。 随后又微笑着对小官吏说道:"回去转告宇文迪,就说寡人一定要得到他手里的那尊人像,寡人还要亲自雕刻!" 随后,得了话,小官吏便退下了。 而众人只当做陈贤刚才说得是一句玩笑话,都觉得陈贤如今乃是一国之君,又从不贪财好色,怎么会对一尊人像耿耿于怀呢! 底下的人都只当听了一句玩话! 萧明月的心里却明镜一般,听得懂宇文迪和陈贤互相传话的意思,终于明白了宇文迪今日为何没有出席,心里想着:"他们俩虽然算是情敌关系,可也没必要这样话中藏话。这是在挑衅?" 突然觉得宇文迪还真是成熟中带着几分"幼稚",至少在感情上是如此。 又想着,只要两国继续维持友好的邦交,也就等同于国泰民安。 "挑衅就挑衅吧,只要他们不拿两国的利益开玩笑就好!"萧明月极其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萧看了看萧明月说道:"月姐姐?月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突然想到我宫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萧明月说道。 萧说道:"哦。月姐姐,你说宇文迪他的话什么意思啊!是故意在**上吗?还是如今他已然变得小气了呢?"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他那样一个纨绔之人,想来是无事闲得慌吧!" 接着,递给了一块糕给萧,说道:"你不是早就饿了吗?还不快吃些东西!" 萧听到萧这样说,也不曾多想,接过糕点回过身吃了起来。 整个宴会之上,萧明月都为了不引人注意而不去看陈贤,只低调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而陈贤却得了空时不时的就望向萧明月,然而这一切都被甄妙夏看在了眼里。 因为她从宴会一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陈贤。这次特地苦苦哀求父亲和外祖父,才好不容易能作为官员的女眷入宫,为的,就是一睹皇帝的风采! "早就听说陛下在少年时就已经崭露头角,先是救下了前朝的那位并非梁武帝亲生的大皇子,而后又平定了南照的叛乱,又大破朱荣的大军。此等英勇,当之无愧的人中翘楚,如今又民心所愿,众望所归做了皇帝,建立了陈国!真是让人崇拜至极!" 身旁的小丫头旺清警觉地看了看周围,随后对甄妙夏说道:"小姐,这宴会之上,可谓是人多口杂,切勿多言啊,毕竟言多必失!奴婢方才看您一个劲地望向陛下那边,实在是有失名门闺秀的风范!" 甄妙夏听了,轻声啐了一口,说道:"你个小蹄子,我这个做小姐的行事,哪里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呢!想受罚是吗?!等待会我们回了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小丫头旺清本就生得黑瘦而矮小,外人看上去,就像未曾及笄的女孩子。 因为甄妙夏的贴身大丫头诗棋老家有事,探亲还未归来,其他的丫头又不敢跟小姐过来,老爷夫人见这旺清平日里做事也算是尽职尽责,也颇懂得些规矩。 便让旺清跟随甄妙夏进宫来参加宴会,却不想自己对小姐好言相劝,反而要受到责罚。 不禁委屈了起来,但宴会之上,又不敢过分表露出来,时不时地在身后抽泣着。 甄妙夏见如此软弱可欺的旺清,不耐烦地呵斥道:"行了行了!大好的日子,真是被你给扫兴了!这样吧!要我不怪你也行,刚才我注意到陛下看了许多次那个方向(便用手指着萧明月座位的方向上) ,你过去查查,那边的那位姑娘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 看着旺清委屈巴巴的样子,甄妙夏不耐烦地急着催促道:"还不快去!站在这里挺尸嘛!" 小丫头旺清随后便赶忙擦干眼泪,悄悄找了几位宫女仔仔细细地打听着。 这萧明月这边,萧一边吃着桃花酥,一边看了看四周,随后对萧明月说道:"明月姐姐,那边那位姑娘,刚才好像一直在看你呢!" "谁?"萧明月听了萧的话,又顺着萧目光的方向看去。 "甄妙夏么?"萧明月说道。 萧说道:"原来她就是全建康城有名的母夜叉,甄妙夏啊!长得倒还可以,皮肤黄了一些,脖子也断了一些,脾气那么坏,以后一定嫁不出去的!她看月儿姐姐,一定是在妒忌姐姐的貌美,不用理会她的!" 萧明月笑了笑,接着对萧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曾是事实。你我都还不曾和甄小姐交往过,怎能依据盗听途说就武断地评论她的为人呢!" 萧听了,皱了皱细细的柳叶眉,随后点头说道:"姐姐说得很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明月问着。 萧侧过身贴近萧明月的耳朵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她真的没有传言的那样可怕,也一定不是个温柔贤淑的人!" 说着,便悄悄叫自己身边伶俐的小宫女前去甄妙夏那边打探底细。 半晌,伶俐的小宫女回来,说道:"回公主,奴婢刚才和甄小姐的侍女搭话,又问了其他几家小姐的侍女,正如传言那样,那甄小姐还真的是只母老虎,脾气暴躁,常常无理取闹,就连她自己的父亲,和外公也对她毫无办法,据说是她母亲老来得女,生下来就娇宠惯纵,活生生给宠坏了!" 萧听了,"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岁后对萧明月说道:"月姐姐,看来我说的没错吧!她是一只母老虎!母夜叉!" 萧明月嗔怪地说道:"人人都有缺点,即便是这样,她也是被宠坏了而已,你不应该这样奚落她!" "奥!知道啦!"萧很听萧明月的劝告,吐了吐舌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继续看起了歌舞,又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如此热闹,若是嵇公子在,随便弹奏一曲,便会技压群雄了,若是换了女装,又能艳压群芳。" 于是,一边看着歌舞,一边思虑起嵇玉来。 那边甄妙夏的丫头回去后,便对自己打听到的关于萧明月的事情与甄妙夏说了。 关于萧明月的身份,和陈贤的关系等等。 甄妙夏听了有些焦急跺脚说道:"这么说,她和陛下早就认识!遭了遭了!他们认识那么久,陛下该不会喜欢她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绿衣少年 宴会结束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朝臣带着家眷们返回家中,各国使臣也回到了驿站。 萧明月也带着晴玟返回了明月楼,路上,柔然的使臣追上来,交给了萧明月一封信,并说道:"自上次一别,我们大王子可谓是对郡主念念不忘,为了寻找郡主所说的北冥大鱼,古卓王子可险些送了命,足够说明对郡主是真心一片,还望郡主仔细考虑一番,臣回去也好有一个交代!" 萧明月接过使臣的信件,并说道:"替我谢过古卓大王子的青睐,不过,明月还是那句话,相信梦中神仙的点化,更何况,如今我又要为姑母守丧,实在无心考虑儿女私情,还望大王子见谅!" 使臣听了脸上有些失落随后又焦急地说道:"郡主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果决,我们大王子对郡主的心意日月可鉴,只要郡主愿意的话,大王子定然不会辜负郡主的!" 萧明月客气地笑了笑,随后说道:"明月会考虑的,还望大人理解!" 使臣听了,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来两串麝香珠子,说道:"这是臣来之前,大王子特地嘱咐要送给郡主的,希望郡主务必要收下!" 萧明月想着,这柔然大王子莫非是想先留下定情信物,而后便有了理由来提亲,"真是的,宇文迪的谣言还没忘呢!" 微笑着对使臣说道:"古卓王子的美意明月心领了,只是这礼物未免太过贵重,明月实在是不能收下,望大人理解。" 使臣听过后连忙说道:"郡主,此物乃是臣来之前,王子殿下再三嘱咐要交给您的,请您收下吧!不然,臣回去也没办法交代不是!" "我虽然与古卓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看得出来王子是一位通情达理,宅心仁厚的人,相信应该不会难为大人的!" "可是……这……,郡主!您就……" 两人正说着,党项的使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 故意"咳咳"了两声,随即说道:"既然人家郡主不愿意收下,又何必厚脸皮的纠缠!" 柔然使臣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我们王子与郡主的私事,无关人等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党项使臣随后也长叹了一声,嘲讽的说道:"私事?天下谁人不知明月郡主如今芳龄二八,尚未婚配,还真是什么认都想做一做白日梦那,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清醒清醒,叫你们王子的眼光不要放的太高!仔细抻了脖子!" "你什么意思!我们柔然大王子,出身高贵,相貌堂堂,能文能武,有哪一点配不上郡主啊!?倒是有些事年事已高,还痴心妄想‘老牛吃嫩草',倒也不觉得害臊!" 柔然使臣不甘示弱地回怼说道。 党项使臣听了,气得脸都绿了,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对方,随后说道:"王子到底是王子,能不能坐上王座也很难说!不过既然你们柔然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骑着毛驴瞧账本-走着瞧,看是谁笑到最后!" 接着换了一副面孔,笑着对萧明月说道:"郡主,我们大王对郡主可是朝思暮想,知道郡主在守丧,说一定会等着郡主丧期结束,再来求亲,至于之前郡主所提到的北冥大鱼,大王也一直找派人四处寻找!" 说完,也拿出一枚绿玉髓的戒指,说道:"这是大王亲自命人为郡主打造的,劳烦郡主赏脸收下!" 柔然使臣在一旁冷笑说道:"郡主不收下我的,也定不会收下你的!" 看来这柔然大王子和党项王用的是同一个套路,是想留下礼物,先拴住自己,目光放的倒是够长远!萧明月暗暗感叹着。 "多谢党项王的厚爱,明月心领神会了,只是这礼物明月实在是不方便收下,姑母才亡故不就,我实在是无心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望党项王能够体谅!" 两国的使臣正在同萧明月说话之际,一个穿着墨绿色宽大袖袍的少年不知打哪里来,笑着说道:"这陈国皇宫还真是大得很,我迷路了,不知道这位郡主可否为在下指出出宫的路?!" 萧明月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妙龄与自己相仿,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年幼两岁,一张清秀招人的少年脸,很是白净,戴着翠绿色的抹额,既不像是北魏的人,也不像是契丹,匈奴的人,正思考着,那少年似乎明白了萧明月的意思,笑着解释说道:"这位郡主不要误会,我是作为官眷入宫的,不想和家人走散了,迷了路,还请郡主指条明路!" 萧明月笑了笑,想着如今自己正被人纠缠着,这位少年的出现,倒是正好帮了自己的忙! 便痛快地说道:"既然是家眷,又不认识路,那本郡主就给你带路就是了!" 少年笑了笑说道:"多谢郡主!" "走吧!"萧明月动身说道。 "郡主!郡主!那这礼物……" "郡主!我们大王确实对您一片痴情啊……" 两位使臣待在原地皱着眉头,急切地说道。 萧明月便头也不回地快步带着绿衣少年向前走。 走了大概三十几步,那少年笑了笑,说道:"放心吧!那两个讨厌的人可没有追上来!" 萧明月回头看了看,随后对少年说道:"刚才多谢你了,你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啊?!" 少年吐了吐舌头说道:"这个嘛,郡主千金贵体不知道也罢,家父官职低微,说了倒是扰了郡主的思绪。" 萧明月听了少年的话,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多问。只是刚才亏了你,我才拜托了他们,多谢你了!" 少年笑着说道:"你都谢了两遍了,足够了。但是我也要感谢你,给我带了路,否则这会子我还在那园子里瞎转悠呢!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那就麻烦了!" "公子谦虚了,依我看公子聪颖至极。"萧明月说道。 那少年摸了摸脑袋,笑了笑说道:"多谢夸奖,我一向看不惯如同刚才那二位死皮赖脸之人,来为难你一个柔弱的姑娘!" 萧明月和晴玟听了,不禁笑了笑,互相看了看。 "我叫萧明月,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可方便告诉我?"萧明月问道。 那少年迟疑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在下贱命李宣。" "李宣?" "正是。"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继续向前走着。 "沿着前面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左拐便是宫门口了!"萧明月对李宣说道。 "如此,多谢郡主殿下!"李宣说道。 "你也不必客气,既然你我二人互相帮了彼此,那也算是朋友。希望有缘再见!李宣!"萧明月看着李宣说着。 李宣也说道:"在下与郡主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告辞了!" 说着,便飞快地向宫门方向走去。 萧明月和晴玟见李宣离开了,便沿着近路回了明月楼。 路上,晴玟笑着说道:"刚才那位公子还真是有意思,竟然会迷路!" 萧明月想了想,对晴玟说道:"我看他倒不像是迷路的样子,如此沉稳镇定,应该身份很不简单。" 晴玟听了点头说道:"是啊,刚才他怎么都不肯说出自己父亲的官职,想来哪里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必是在故意隐瞒。不过这位公子好歹也帮了我们!倒也是一位谦谦君子!" 萧明月点了点头,随后想着他的年纪,长相着装,实在也猜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便也不在去想。 和晴玟一路回到了明月楼,继续读书作画,女红针织,养花种草……时而有萧过来解闷。 而另一边,甄妙夏在宴会上见到了陈贤的面孔,便动心春心,又打听到了萧明月的身份来历,又不由得吃起醋来。 便每日等候在父亲的书房,大献起了殷勤,经常做点心,泡茶给父亲。 以此来打听依着关于皇上的事情。 而太子左庶子,安瑞王的女婿甄向,突然见平日暴躁泼辣的女儿一改常态,变得乖顺温柔了起来。 心中很是纳闷,便也觉得许是女人渐渐长大了,变得乖巧懂事了,也未可知。 甄氏夫妇两个自然是欢喜无比,又越发的宠溺女儿。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然而甄妙夏不过是表面上对父亲作出温婉可人的样子,背后依旧是对丫头们极为苛刻,惩罚打骂。 更加地对自己的外貌身段重视起来,平日里除了在父亲面前献殷勤打听消息之外,便待在闺房里涂脂抹粉打扮自己,经常让丫头们上街去买最时兴流行的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饰等等。 自那日宴会上看见了萧明月的样貌,便更是心生妒忌,时常拿自己同萧明月作比较。 经常问"是本小姐生的好看?还是萧明月生的好看?"或者是"是本小姐的身段优美还是萧明月身段优美"这样的问题。 小丫头旺清听了,每次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字说错了,便会被掌嘴或者是打板子。 便每次都说是甄妙夏更貌美,更加身姿曼妙一些。 甄妙夏听了,自然是偷偷窃喜。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拨乱反正 自从陈贤登基继位以来,每日勤于政事,投身国家社稷之中,因自幼习武,幸亏进了皇宫跟随萧忠在学堂读了许多书,《论语》,《礼记》,《中庸》,《左传》等典籍,如今既然做了君王,少不得又要多读一些书,如《资治通鉴》,《古文观止》等,每日下了朝堂,便立即赶回自己的勤政殿批阅奏折,涉猎经史,几乎每晚都要挑灯看书乃至天亮,每次都是累得睡在桌案旁,有几个大胆的内侍劝了几次,可陈贤仍是一切照旧。 内侍赵德无奈之际,便只有前往明月楼去找萧明月。 宫里有资历的宦官和宫女们都知道,皇帝和萧郡主少年结识,关系甚好。虽如今改朝换代,可萧明月和萧大将军的地位丝毫没有被影响,而且皇帝又叫人精心修建明月楼给萧明月,这份情意,大家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且萧明月素来对下人亲和宽容,深得人心。想着日后皇后的最佳人选必定是非萧明月了,平日里一些前朝的公主为了自己的将来也经常到明月楼来殷勤巴结萧明月。 萧明月当然也知道她们的来意,每次也都热情的款待着。 "小心一点,别过了火候,炖这鸡汤可马虎不得!"小厨房内萧明月嘱咐着琥珀。 "奴婢知道,这鸡汤可是郡主要拿去给陛下喝的!奴婢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看住的!"琥珀一边拿着蒲扇煽着火,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萧明月。 萧明月手里也没闲着,正在亲自做着羊羹,见琥珀萧嘻嘻的,故意开玩笑地说道:"今日怎么如此高兴?上一次见你这么开心,还是和表哥钓鱼的时候呢!是不是又有了心上人了?" 琥珀见自己被打趣,不依地说道:"小姐又胡说了,奴婢不过是为您高兴罢了。如今陈将军当了这一国之君,小姐心中所想之事也终于有着落了!奴婢是为小姐开心!" 萧明月听了,微笑着说道:"仔细你操心多了,长白头发,脸上长褶子!" 琥珀回头看了看又说道:"我的好小姐!好郡主!奴婢看出来了,咱们在这里这几年,陛下对您的心思是没有变过的,以前有三皇子那样的在中间阻拦着,现在算是熬出头了,陛下对娘娘,对您又是送宫殿又是每日过来探望,即使没空的时候,也会派人送东西过来,这样的一份情意和心思,可见陛下对您用情至深。虽然,宇文公子也同样对您一往情深,可是奴婢知道您心里装的是陛下,奴婢听说那日宴会上来了许多官家小姐,有几个是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姐还是要为自己抓紧的好!" 萧明月一边把羊羹做好装到盘子里,一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琥珀的脑门,说道:"你呀!还真是越来越猴子精一般,竟然为我考虑起了终身大事来了。说!是不是自己想嫁人了!?" "小姐!奴婢才没有呢!"琥珀转过头说道。 "哦?是嘛!那你脸怎么红了?!" "哪有啊!" "快转过头来,让我看看!" 勤政殿内,陈贤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奏折。 只见奏折上写到因为之前频繁的政权更迭,律法和治安受到漠视,西南承安郡和东南图文郡等地频繁出现官僚欺辱百姓的事情,其中有将近几百人因为受到恶霸的欺负或者是饿死或者是病死…… 当地官员也是坐视不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乡绅恶霸同流合污,放任其行恶! "岂有此理!竟然有这样的事!"陈贤气得大手拍在桌案之上。 随后问道一旁的内侍官:"承安郡和图文郡两地的太守是何人?" 内侍官想了想,上前回道:"回禀陛下,承安郡的太守是张远山大人,图文郡的太守是徐晏大人,二人都是科举出身!" 陈贤听了,皱着眉头回想着:"张远山难道就是曾经说出‘朝做田舍郎,暮入天子堂'的那个张远山?" 内侍从点着头,回答道:"回陛下,正是!" 陈贤冷笑了两声,说道:"好一个张远山!我想他田舍郎出身,好不容易通过了科举考试,做到了太守之位,没想到他竟然助纣为虐,与人勾结大肆敛财,又置百姓如水火当中!天下有这样的狗官,百姓一日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陛下息怒,当以龙体为重!"内侍官说道。 "你想想,如今案发的只有这两个郡,一定还有其他郡也有同样的情况!看来,寡人是应该为百姓们好好除害虫了!" 话音刚落,门口的小太监便回话道:"启禀陛下,萧郡主求见!" "明月来了?外面那么冷,快让她进来!"陈贤忙说道。 片刻,萧明月便同琥珀带着食盒缓缓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萧明月行着礼说道。 "快不必多礼,明月,以后没有外人在场,你我之间就不要行礼了,好吗?"陈贤期待地看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陛下身为天下,要一视同仁才行!怎么能对明月与众不同呢!" 陈贤听了,又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随后看着琥珀手里的食盒,微笑着说道:"寡人刚好有些饿呢!今日你给寡人带了什么好吃的?" 萧明月一边拿过来食盒,送到桌案上,一边说道:"陛下的鼻子那么灵敏,应该闻得出来吧!" 陈贤听了,轻嗅了一下,随后说道:"莫非是炖了鸡汤?!" 琥珀在下面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说道:"陛下有所不知,为了给陛下熬鸡汤,做羊羹,我家郡主可是在小厨房亲自忙活了一下午呢!" "谁要你多嘴啊!"萧明月嗔怪地对琥珀说道。 "可是奴婢说得都是事实啊!奴婢想陛下也一定想知道事实的!"琥珀说道。 陈贤含笑着点了点头,称赞道:"琥珀姑娘果然还是那么伶牙俐齿的。你既然告诉了寡人这样的秘密,有什么想要的赏赐,不妨都告诉寡人。" "回陛下,奴婢暂时还没有什么心愿。不过,以后有的话,会来求陛下的,还希望陛下不要食言才行!"琥珀笑嘻嘻地说着。 "好啊!"陈贤说道。 萧明月在一旁听了,心里暗暗想着,陈贤和琥珀这两个人怕不是想联手"对付自己"吧!一个巴不得自己早日嫁出去!另一个巴不得早日娶了自己! 便对陈贤说道:"快趁热喝了吧!这鸡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说完,已经给陈贤盛了一大碗。 陈贤满眼柔情地看着萧明月,"好!这些寡人会一滴不落全部喝完的!" 说完,便认真地品尝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萧明月好奇地问道。 "味道甚好!"陈贤微笑着说道。 萧明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来之前我还担心你爱喝呢!本来我就是第一次炖鸡汤,没什么经验的!" 陈贤微笑着说道:"你做的东西,全部都好吃!就算难吃,寡人也喜欢吃!" 萧明月听了,不禁红了脸,低下头默不作声。 陈贤也看出萧明月害羞,便不再继续说话,认真地喝起了鸡汤。 下面的内侍官赵德和琥珀也互相看了看,笑了起来。二人心中也为陈贤和萧明月的感情而高兴! 萧明月看见一旁的奏折,见是下级官员检举两地太守的,不禁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随后不禁说道:"居然有这样的事!" 陈贤喝完随后放下汤碗,内侍官便赶忙过来收拾,随后又把汤盆交给了琥珀。 "是啊,之前因为频繁的更迭政权,人心惶惶,为官的便趁着这个时候越发鱼肉百姓,丝毫不顾及百姓的死活,眼下陈国有这样的官员,寡人实在是寝食难安!" 萧明月想了想说道:"这样的官员欺软怕硬,最为可恶,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陈贤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律法,应该革职拿办。且视情节轻重流放。不过,一个国家想要强大,首先要有严格的律法,此前的律法对这些祸国殃民的昏聩官员实在是太过仁慈了。寡人准备严加律法,做官的如同这两位一般的,杀无赦!且让各级官员互相监督,如有发现贪污**,鱼肉百姓的,检举之人有封赏,被检举着酷法处置!" 萧明月听了陈贤的一番话,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陈贤的果决和英明,他果然是有利于百姓的一位好皇帝! 随后说道:"陛下所言甚是,不可姑息养奸。不过,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对官员贪腐之事,都不能绝对的避免。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也并非一无是处,明月相信陛下可以把握好分寸的!" 陈贤听了萧明月的忠告,拍手称赞,说道:"明月说得很对,不过像张远山这样的官员,徐晏,寡人必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方可以震慑住其他人!" 随后便写了批注,连夜叫朱御史进宫,命令他派人立刻前往两地,捉拿张远山和徐晏二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布政维新 萧明月回去以后,便立刻伏案认认真真翻阅起了书来,看得却不是平日里常看的那几本,而是《史记》和《战国策》,琥珀在一旁看了,关切地说:"小姐在厨房忙了一下午,又去勤政殿看了陛下,身子应该乏了吧!这些书还是明个再看吧!奴婢侍奉您歇息吧!" 萧明月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书,说道:"我知道,可是现在陛下也一定在勤政殿没有休息,眼下国事繁重,我希望可以帮他想出一些对策,为他分担一些!你累了吧,不用守着我了,去休息吧!" 琥珀听了,说道:"奴婢帮您再点上一盏灯,仔细伤着眼睛!" "好!" 随后,琥珀便悄悄坐在角落里等着萧明月看书。 萧明月一边读书一边认真思考着,"究竟要怎样才能最大程度的遏制贪腐呢!" 想了好半晌,已经是子时分,终于有了注意,"有了!" 于是,便兴奋的把心里所想出来的计策一一写在了纸上。 打了几个哈欠,准备上床去睡觉,便看见琥珀坐在角落里用胳膊支撑着脑袋,双眼早已经睁不开了,却还在坚持守着自己,便悄悄走到床边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盖在琥珀的身上。 "小姐?你的书看完了么?"琥珀听见声音突然醒了,随后便问道萧明月。 萧明月不禁笑了笑,看着琥珀说道:"不是叫你去睡觉了嘛,怎么还在这里委屈自己呢!傻琥珀!" 琥珀憨憨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奴婢怕小姐口渴想喝水不方便嘛!" "我有手有脚,难道就不会自己去倒水吗!这会子已经子时了,快去睡觉吧!我已经想到了好的对策了!"萧明月对琥珀琥珀说道。 "真的啊!小姐果然聪明!那明天……"琥珀听了也不顾正值深夜,便大声叫道。 "嘘……"萧明月见琥珀如此大的反应,连忙阻止着。 琥珀随后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和萧明月说道:"那明天咱们就可以去找陛下了,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小姐也算是为陛下排忧解难了!"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好了,快去睡觉吧!你不是说明天还要早起和采薇她们去摘梅花嘛!" 琥珀听了,赶忙抱着身上的被子,说道:"对啊,小姐不提醒奴婢差点忘了呢!那小姐早点睡吧,奴婢也回去睡觉了!" 萧明月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外清冷的月光,虽是已经为陈贤,为陈国想出了好办法,但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心里想着:"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但却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忧伤拂过。你明明知道陈大哥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陈大哥了,他现在是千万人的皇上!是陈国的君王!却还是别无选择、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天上的明月啊,你也希望我这样做吗?" 心里思虑着,知道丑时方入睡。 而另外一边,陈贤在看过了当日呈上来的奏折以后,又读书读到深夜,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虽然高高在上,却也如同建造宫室一般,地基打好了才能牢固!若是自己贪图享乐,不重视朝事,打不好地基,那便如同危楼一般岌岌可危,最终怕是会落得和萧文一样的下场! 又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终于可以保护心爱之人了,再也不会有人从自己手里抢走她了! 就算是宇文迪,也休想,就算迫不得已两国要战火重起,他也绝不退让! 另一方面,又多次加派人手不断寻找萧忠夫妇的下落!希望他二人早日平安归来! 第二日,一大早萧明月便让明月楼的小太监把自己昨夜所写的对策送到勤政殿去。 陈贤正在赵德的侍奉之下穿着龙袍,"陛下,还是先吃了早膳再去早朝吧!" "不必了,等寡人下了早朝回来在吃吧!"陈贤自己动手紧了紧领口随后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的小太监进来回话:"启禀陛下,明月楼的小太监刚才送了封信过来,说是郡主特地让他送过来的!" 陈贤听了,忙说道:"快拿过来!" 小太监急忙快步向前,毕恭毕敬地端送给陈贤。 陈贤接过信连忙打开,随后看到信上写道:"贪腐之人,如同群狼,以弱小羊群,鹿群为食,如同自然之法则,陛下如同拥有羊群的猎人,英武睿智但却永远无法将狼群屠之殆尽。但虎类则是狼群的克星,虎多些,狼便少些,虎少些,狼便多些。陛下一人之力难以抵挡群狼,唯有建立监察机构,,时时刻刻盯着底下官员,方能有所减免!用陛下自己亲自挑选的人,方能不被收买!" 陈贤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边,随后嘴角上扬着笑道:"赵德,赶紧去朝堂通知大臣们,说寡人有要紧事要处理!让他们稍等片刻!" 赵德听了,心中虽有不解,却也赶忙遵从皇命,跑去朝堂之上传话给各位大臣们。 随后自己结合着自己同萧明月的策略,重新执笔,写了一系列的新政。 朝堂之前,众人见皇帝迟迟不来,都面面相觑,有几个位大臣不禁小声交谈起来。 秘书监李宁海说道:"陛下以往都是比我等先到,怎么今日迟迟未到啊!" 北中郎将沈既听了,笑了笑随后说道:"每日早朝的时间那么早,前几天陛下尚且能挺得住,如今怕是起晚了,到底呀还是年轻人,刚做了皇帝一时懈怠也是情有可原的!" 太子中庶子听了,不禁闷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沈大人这番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倘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怕是大人乌纱帽都保不住了!不过我可听说,昨夜陛下连夜召见朱御史,想来一定是十分要紧的事!" 李宁海说道:"这自古以来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的这位陛下,可不是善茬,这头脑精明着呢!咱们可都要小心行事,当心引火烧身!" 正说着,安瑞王身旁的光禄卿孟棠高声说道:"诸位大臣,有何缘由在底下窃窃私语呀!如今陛下虽然尚未到来,但安瑞王在此!还望诸位大臣注意言行!" 其他的大臣们听了,也都停止了嘀咕,都默不作声。 正在此时,赵德急忙赶来,安瑞王看了,连忙问道:"赵公公,陛下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德说道:"王爷请放心,陛下安然无恙,稍后就到。只是昨儿个夜里通宵达旦的批阅奏章、为国事操劳,现在还没有忙完呐!" 说完,便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安瑞王听了:"陛下勤政爱民,整日操劳国事,也要当心自己的龙体啊!赵公公要费心了!" 赵德微笑着说道:"王爷说得哪里的话,伺候陛下本就是奴才的职责,更何况奴才这辈子能有幸侍奉陛下,已然是奴才的祖坟冒了青烟了!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王爷放心好了!" 其他的大臣听了,也都不敢出声插嘴,尤其是刚才说风凉话的那几位,全都默不作声。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陈贤步履安详,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随后坐在了龙椅之上。 赵德高声说道:"上朝!" 众位大臣随后赶忙参拜行礼,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陈贤从容地说道。 接着说道:"昨夜寡人批阅奏折,得知图文郡和郡两地官商勾结,以至于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寡人是什么?是商纣王吗?竟然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好!" 吏部侍郎丁万良"陛下息怒!一定是图文郡和郡两地的太守贪赃枉法,残害百姓,臣以为,只要将负责这两地的两位郡守大人绳之以法,便迎刃而解了,相信其他的官员,自然会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事发之前,哪一个不是安分守己的呢?!"陈贤高声说道。 "啊……这……这"丁万良一时间哑口无言。 陆太傅说道:"如今,既然查到了这两位,微臣以为这不过是刚刚冒出土来的嫩芽,应该及时刨去根茎,严加处理!" 陈贤点了点头说道:"陆爱卿所言甚是,其他人还有什么异议么?!" 安瑞王听了:"陛下勤政爱民,整日操劳国事,也要当心自己的龙体啊!赵公公要费心了!" 赵德微笑着说道:"王爷说得哪里的话,伺候陛下本就是奴才的职责,更何况奴才这辈子能有幸侍奉陛下,已然是奴才的祖坟冒了青烟了!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王爷放心好了!" 其他的大臣听了,也都不敢出声插嘴,尤其是刚才说风凉话的那几位,全都默不作声。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陈贤步履安详,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随后坐在了龙椅之上。 赵德高声说道:"上朝!" 众位大臣随后赶忙参拜行礼,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陈贤从容地说道。 接着说道:"昨夜寡人批阅奏折,得知图文郡和郡两地官商勾结,以至于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寡人是什么?是商纣王吗?竟然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好!" 吏部侍郎丁万良"陛下息怒!一定是图文郡和郡两地的太守贪赃枉法,残害百姓,臣以为,只要将负责这两地的两位郡守大人绳之以法,便迎刃而解了,相信其他的官员,自然会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事发之前,哪一个不是安分守己的呢?!"陈贤高声说道。 "啊……这……这"丁万良一时间哑口无言。 陆太傅说道:"如今,既然查到了这两位,微臣以为这不过是刚刚冒出土来的嫩芽,应该及时刨去根茎,严加处理!" 陈贤点了点头说道:"陆爱卿所言甚是,其他人还有什么异议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子是良人,与我和鸣 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思各异,一部分官员对陈贤的雄才大略而叹服,另一部分官员则有些惶恐质疑。 张侍郎作为代表上前问道:"陛下,此前几百年来,对官员且一直推行‘笃信宽厚'的态度,眼下陛下突然决定设立监察院,难免会伤了一些朝臣们的心!" 陈贤听了,对堂下的其他人问道:"其他爱卿也是这个意思?!" 中书令钱枫随后也说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张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请陛下三思!" 陈贤看了看持反对意见的张侍郎和中书令钱枫,又见余下其他人低着头不发一言,便全然知其意。 心里清楚安瑞王是站在自己这边,以安瑞王的权势,若是直接开口赞同自己的决策,倒是如同自己一意孤行一样,像个独揽政权的皇帝,而安瑞王心里也清楚的很,此时自己不宜多言,安安静静地不表明立场倒是最聪明的做法! 朱御史是自己的亲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最好不要正面同张侍郎和中书令等起争执,便暗中使了一个眼色给朱御史,暗示他不要说话,朱御史会意,沉住了气。 随后陈贤便故意大声笑了笑,接着说道:"众位爱卿都是我陈国的肱股之臣,一言一行哪个不是为了陈国!为了天下百姓!寡人心里清楚的很,你们的担心和怀疑全都是为了陈国的将来,钱大人!张大人!你们的担心不无道理,此前在寡人登基那日,你二人也都参与主持了大典,功不可没,寡人早就决定要重重赏赐与你二人,只是苦于一直国事繁忙,如今寡人便下旨各赏赐你二人百金!不过,推行新政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王朝若想国富力强,少不了推陈出新!古有商鞅变法,近了有汉武帝颁布‘推恩令',如今寡人也要做一做这个先行之人!" 钱,张两位大臣听了皇帝这样说,也不好在继续阻拦下去,便不再多言。 这时,朱御史率先说道:"臣赞同陛下的决策!" 随后陆太傅,卢尚书等也纷纷认同,最后满朝文武几乎不再有一人持反对之声。 于是陈贤便决定正式设立监察院,亲自挑选适合在检察院任职的官员! 散朝以后,李宁海和沈既走到张,钱面前,两人眉开眼笑地拱手祝贺着,李宁海说道:"恭喜张大人,钱大人,得了陛下的赏赐!可喜可贺啊!" 紧接着沈既也说道:"哎呀!两位大人真是官运亨通啊!明明逆着陛下的意,不想却反倒得了赏赐!真是老天爷庇佑啊!" 钱枫听了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以为这是多好的事?!实际上不过是陛下提醒着我二人,同时以此来堵着我二人的嘴,刚才我二人若是再敢多说一句话,那这赏赐恐怕就要变成论罪了!" 张侍郎也叹着气说道:"钱大人所言甚是啊!咱们这一位皇帝精明着呢!懂得恩威并施,刑赏分明,善于笼络人心。表面上和颜悦色的,关键时刻丝毫不退让!咱们以后的日子啊!可要多加小心了!" 李宁海微笑道:"如此,那便是百姓之福啊!" 张侍郎嗯哼道:"百姓得福了,你我这样官位不上不下,又似安瑞王和朱御史那般靠着大叔好乘凉的,仅仅靠这点儿俸禄,多早晚才能有荣华富贵找上门?!" 随后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 接着沈既便对李宁海说道:"哎呀想不到张侍郎如此大的胃口啊!陛下可是刚刚赏赐了他百金,竟然如此不知满足!" 李宁海看着张侍郎的背影,捋着一缕胡须感叹道:"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我倒是认为陛下此举甚是睿智!" 明月楼内,萧明月正站在阁楼之上看着琥珀和云珠她们晾晒梅花瓣,好把上面的冰雪晾干了,做胭脂膏子。 起初修葺之时,陈贤便下令工匠在房屋之上另外接了一层,皇宫所有宫殿仅此一处! 而萧明月站在阁楼之上可望整座皇宫,足不出户,便可以赏花赏风景。此外阁楼之上阳光充足,倒是最适合晒一晒书籍,字画之类的。 于是,为了物尽其用,萧明月便让琥珀和晴玟等把一些不常看的书籍和纸笔等统统搬到了阁楼之上,自己每隔两日便上来亲自晾晒! 想着如今自己的日子倒也平静,虽然姑母不在了,父兄一切安好,陈贤也顺应天意的做了皇帝,建立了陈国,如今这片江山虽然易主了,对百姓来说,却是幸运的!可对自己来说,却似乎被抽掉了一丝魂魄一样!自己怎么样也无法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想到这些,忍不住心头一皱地失落,忧上眉梢。 不禁望向远方,忽而一队大雁成群结队飞过。 "不知道,爹娘收到了书信没有?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体怎么样?突然好想淮州城的一切!"萧明月轻声呢喃道。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窗子边晾晒的字画飞了出去。 萧明月见纸张飘出去了,忙准备下去捡,刚要动身,便看见那字画糊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那人轻轻用手拿开字画,在手里看了看,随后抬头望着阁楼之上的萧明月,满眼柔情地微笑着。 "陛下!" "奴婢们见过陛下!" 琥珀,云珠等人忙对陈贤行礼说道。 "不必多礼!寡人是来看明月的!你们忙你们的便是!"陈贤说完,便转身上了阁楼。 云珠和琥珀笑着看着陈贤的背影,又看了看阁楼上的萧明月,云珠说道:"陛下无论多忙几乎每日都要来,真是对咱们郡主一往情深呢!" 琥珀回身继续挑着好的梅花瓣,说道:"那是自然,这些年你我还有晴玟,采薇咱们都看在眼里,陛下和咱们郡主,一直都是心有灵犀,心意互通的!" 云珠把地上的半箩筐梅花瓣倒在大笸箩上,一边用手摊开一边说道:"若是这样说来,陛下和咱们郡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想着以咱们郡主的家室,容貌和聪慧,最适合不过做陛下的皇后了!我啊看陛下应该心里也是这个意思,我每次看陛下看咱们郡主的眼神,都是满眼柔情,而陛下对其他人从来就没有!就算以前对娘娘,对大殿下,也不曾有过!" 琥珀微笑着说道:"你这么说,就好像你多了解似的。要我说啊,陛下看咱们郡主的那种眼神,应该是男女之前对心上人独有的,当然不会再对其他人也有这种眼神了!" 云珠狐疑地看着琥珀,"说得好像你有心上人一样!不对!老实交代,琥珀,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男人了!" 琥珀听了,忙转过头,嗔怪地说道:"云珠!你胡说什么啊!我看你才有心上人了呢!" "我觉得就是,好琥珀,快告诉我吧!他是谁啊?在哪里当差啊?"云珠追问着。 "你怎么越发变得和洗衣院的范嬷嬷一样爱说胡说了呢!不理你了!"琥珀便拿过来箩筐跑向梅园。 云珠:"你别跑了,等等我……" 阁楼上,陈贤拿着字画轻悄悄地走了上来。 萧明月站在原地,看着陈贤,忙准备起身行礼,"参……" 刚准备屈膝行礼,却被陈贤一把拦住,"快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必多礼。" 萧明月遂起身,看着陈贤说道:"陛下今日不忙么?可有吃了早茶?" 陈贤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萧明月,"一下了早朝便想了到你这里吃杯茶,吃了我在回去忙政事!" 萧明月听了,微笑着说道:"猜到你回来,普洱茶已经沏好了,还有银耳雪梨粥都在小厨房的灶炉上热着呢!我叫采薇去拿!" 说完,便转身准备下去叫采薇,却刚迈出半步就被陈贤一把拽住。 "陛下?!"萧明月道。 陈贤靠近萧明月,顺手为其捋了捋鬓角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说道:"不要叫我陛下,我是外面那些人的陛下,但是却不是你的陛下。你我之间无论以前或是日后,我都是你的陈大哥!我做这个皇帝,不过是为了可以更好的保护你和大皇子!我不想你因此和我生分起来。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二人对视半晌,突然采薇一边跑上来一边说道:"郡主,奴婢已经把银耳雪梨粥给热好了,可以给陛下……" 刚要上到阁楼,便看见二人近乎相拥着,忙捂住眼睛,转身说道:"奴婢该死!可是,奴婢什么都没看见的!奴婢告退!" 说完,急匆匆地跑下阁楼。 萧明月看了看那只还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大手,说道:"快下去喝粥吧!都被瞧见了呢!" 陈贤坚定的说道:"无妨!反正你总要做她们的皇后!" 萧明月听了,忽闪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略有些紧张地盯着陈贤,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贤注意到萧明月的神情,紧接着问道。 萧明月摇摇头,随后微笑着说道:"快走吧!待会儿粥凉了,可还要劳烦采薇再去热一回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人甜蜜!有人相思! 小桌上,陈贤面向东蜷腿而坐,正用一个雕花的梨木勺子吃着碗里的粥,"这勺子做的倒是精致的很,这瓷碗碗也秀气!" 接着,又仔细环顾了屋内的里里外外,点头说道:"这屋子布置的秀气!" 萧明月则面向西而坐,一边拿起茶杯给陈贤倒着茶,一边浅笑道:"是我叫琥珀,采薇她们随便布置的,陛下可不觉得素净吗?" "如此甚好,方彰显了你的绝佳品味。远比那些华丽浮夸的陈设要好得许多!"陈贤说道。 萧明月看着陈贤,微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陈贤转而又柔情万分地注视着萧明月,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说道:"早就看出来的你眼圈红红的,今个儿一大早就让小太监送信给我,莫非一夜没睡?!" 萧明月听后,忙伸手遮盖住自己的脸,轻声回话道:"不是,许是吃多了虾,才这样的,你知道我不能吃太过虾的,我每次……"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贤一把握住挡脸的手,嗔怪地说道:"你从未说过谎。况且哪有你这般说谎还不让人看的,我都知道的,明月,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牺牲自己了!" 萧明月随后慢慢放下遮住脸的手,问道:"真的那么明显吗!" 陈贤笑了笑点着头,片刻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一样很好看!" 萧明月好奇问道:"那我想的那些主意……帮上忙了吗?" 陈贤微笑着说道:"当然了。你的好主意可是帮了大忙了。今日上朝,众人可都是哑口无言呢!" 萧明月欣慰地笑了笑,又道:"既然这样,那就好!" "只是不要再替我分忧了,若是你再让自己这样操劳,我是断断舍不得的!"陈贤温和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点点头说道:"再过两日便是元旦了,我想出宫去看看好朋友!" "那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出宫我不放心!"陈贤说道。 "可是你有那么多政事要处理,而且你现在是皇帝了,怎么能轻易抛头露面呢!"萧明月担忧地说道。 陈贤握紧了萧明月的一只手,随后又拉住另一只手,说道:"不必为我担心,这些总共加起来,远没有你重要!" 萧明月听了,害羞地略低了低头,随后又突然抬头看着陈贤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不许反悔哦!" 陈贤笑着说道:"月儿放心,君无戏言!" 话音刚落,赵德便进来回话道:"回陛下,御史大人在勤政殿外求见!" "寡人知道了!这就来!"陈贤对赵德说道。 萧明月听了,有一丝失落,随后便转为笑意说道:"快去吧!国事要紧!不要让朱大人等太久!" 陈贤听了,随后留恋不舍的松开萧明月的手,起身靠近萧明月的耳边说道:"我走了!好好睡一觉!两日后,我们两个悄悄出宫!" 随后便转身同赵德出去,陈贤快步走在前头,赵德微微弓着腰紧跟在后。 "嗯!"萧明月微笑着目送陈贤离开。 陈贤离开之后,萧明月便走到梳妆镜前仔细照了照,说道:"还真是有些肿了!" 便又叫过来琥珀问道:"琥珀,我的双眼真的肿的这么明显嘛?!" 琥珀瞧了瞧,点头说道:"是啊,小姐,肿的跟明显呢!一定是昨夜小姐睡晚了。现在陛下也走了,还是让奴婢侍奉小姐躺下休息吧!" 随后,便准备为萧明月更衣。 萧明月想着陈贤的话,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可是有人说这样也很好看啊!" 琥珀一边为萧明月解开上衫,一边好奇地问道:"谁啊?谁这么说啊?" 随后,又突然拍着脑袋说道:"奴婢知道了,一定是陛下说的对不对?!" 说完,便忍不住低着头,偷笑了起来。 萧明月趁琥珀褪下腰带的功夫,便跑到床上,钻到了被子里,歪着头看着琥珀说道:"不许问!我就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别忘了叫醒我,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做五辛盘和却鬼丸呢!我要多做一些给青鸢姐姐和乔大哥他们送去!" 琥珀一边为萧明月放下床帐,一边笑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会紧紧地盯着日晷,一定及时见小姐醒来!" "琥珀你真好!"萧明月盖上被子,笑道。 云珠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灰色小瓷瓶,来到床上说道:"这是勤政殿的小太监刚刚送过来的,说是陛下特地吩咐,给咱们郡主的。听说叫玉容膏,有滋润消肿的奇效!陛下还让人送来好多燕窝过来,晴玟姐姐拿到小厨房去了,说待会给郡主炖绿豆燕窝粥!" 萧明月听了,隔着床幔对云珠说道:"知道了,东西放着吧!只是每日都吃燕窝,我倒是觉得腻得慌了!中午再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吧!" 云珠和琥珀听了笑了笑,随后云珠答应道:"知道了!"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随后琥珀也说道:"那奴婢也出去了,小姐好生睡着,有事叫奴婢!" "你去吧!"萧明月闭上眼睛说道。 勤政殿内。 朱御史恭恭敬敬地站立于殿下,对陈贤说道:"陛下,臣派出去的人已经秘密将张远山和徐晏押解到健康城外了!全凭殿下发落!" 陈贤坐在龙椅之上,点头称赞道:"好!此事你办的甚好!没有让人发现吧" 朱御史忙说道:"陛下放心,此事事关重大,臣没有对外透漏半点风声,派去的两队人也都是臣的心腹之心,就连安瑞王也绝不会有所察觉!" 陈贤听了,随后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朱御史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先不要进城,让你的人先在城外守着他们,等元旦之日过了,寡人自会处置!在这之前,寡人还不想杀人!" 朱御史听了,虽猜不透陈贤的心思,但也不敢妄加揣测,便随即应声说道:"是!臣一切听从陛下之意!" 陈贤嘴角上扬笑了笑,随后说道:"有劳你了!日后监察院成立,寡人决定由你担任监察御史一职,寡人会赋予你莫大的权利,可随意调查一切贪赃受贿的官员!" 朱御史听了,忙跪下说道:"臣谢陛下赏识!臣定当为陛下!为我陈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贤听了后,便伸手扶起朱御史说道:"爱卿快起来!日后寡人治理陈国还要仰仗朱御史这样的贤良之臣,朱御史可要助寡人一臂之力啊!" "陛下放心,只要陛下一句话,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心甘情愿!"朱御史坚定地说道。 陈贤随后又说道:"还有两日,就要到元旦了。寡人特地为你准备了千年的野山参,听出你母亲身体多病,一直卧床,不妨试试这个,或许有奇效。也算是寡人的一份心意吧!" 随后便对赵德喊道:"赵德,把寡人给朱御史准备的野山参拿回来,给朱御史带回来!" "是!陛下!"赵德应道,随后便快步走到里间拿出了一个长形的楠木制的锦盒,又快步来到朱御史面前,放着他的面打开,只见一个手掌一般长,竹子一般粗的人参,连带着数十根粗须子,"朱大人,这可是陛下的一番美意啊!您可不要辜负陛下对您的厚望啊!"赵德看着朱御史笑着说道。 朱御史双手恭敬地接过来,随后"噗通"一声跪下,满眼感激地对陈贤说道:"臣代替老母亲谢过陛下!陛下大恩大德,朱某定当永生永世铭记在心,为陛下赴汤蹈火!" "快起来吧!拿着人参早些回家去孝敬你母亲吧!寡人知道你孝顺,回到家替寡人问候你的母亲!寡人祝愿她平安顺遂,健康长寿!" 朱御史听了,双手举着锦盒,连忙给陈贤磕了好几个响头,说道:"臣再次谢过陛下!臣告退了!" 随后,便起身离了去,兴匆匆地带着人参回家去了。 陈贤看着离去的朱御史,会心一笑。 转身对赵德说道:"另外一根,派人给萧大将军送去!" 赵德听了,忙回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宅院内。 宇文迪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一本《诗经》盖在脸上。 丁福看了,不禁上前说道:"公子!要我说您与其在这里害相思病憋闷,不如去向萧郡主的父亲去提亲,既然那安瑞王做不了主,萧郡主又牢牢地被陈贤把着,如今他小子做了皇帝,那就更不会轻易松手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您要早打算才是啊!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宇文迪听了,拿着那本《诗经》朝着丁福砸过去,丁福行伍出身,伸手灵敏,忙一闪躲开了。 "有那么明显吗?真的有那么明显吗?!"宇文迪问道。 "您指的是?"丁福一边捡起来那本《诗经》,一边看着苦着脸的宇文迪问道。 "相思病啊!"宇文迪没好气地说道。 "明显啊!不信您问问乙未!"丁福看着不远处正在练功的乙未说道。 "乙未!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宇文迪大声问道。 乙未看着宇文迪,点了点头。 "没骗您吧!"丁福嬉笑着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上元灯会、 情敌再遇 转眼间便到了上元之日,萧明月早就换好了衣服,准备好了一切,只等陈贤过来接自己! 云珠看着身穿茜红色上衫,下穿奶白色的金丝线勾边的百褶长裙,外面披着大灰色银鼠皮的大氅,活泼而又灵动,却又不缺乏温婉秀气,活脱脱的闺秀贵女!便忍不住笑嘻嘻说道:"郡主这样可真好看!奴婢定睛看了都不想离开眼呢!" 萧明月转了一圈,随后微笑道:"我今日要去宫外看望几个朋友。又是上元节,当然要穿的喜庆一些,我听说,外面的姑娘今日都会穿带有红色的衣袍呢!" "是啊!今日的街上定会热闹非凡!不过人多眼杂,郡主出去可要小心些!"晴玟一边擦着怀里的绿色插花瓷瓶,一边说道。 琥珀含着笑说道:"你们都放心吧!陛下啊是一定会保护好咱们郡主的!一定不会让咱们郡主毫发无损的回来!" 几个大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琥珀!你又想取笑本小姐了是不是!"萧明月边说,边伸出手挠着琥珀的痒痒。 吓得琥珀赶紧躲到云珠的后面,连连说道:"小姐一定是害羞了,才要这样的!" 萧明月说道:"好啊琥珀,新年一过,你不仅仅长了一岁,还变得更加伶牙俐齿了,看我抓到你,怎么罚你!" 一时间明月楼没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正闹着,采薇带着两个年幼的小宫女端着两盘果子进了来。 "郡主,这是奴婢刚刚蒸好的桂花糕和莲藕粥,郡主尝尝?"采薇说道。 萧明月看着两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和莲藕粥,说道:"快拿过来!" 随后琥珀取了一个白瓷勺子,递给萧明月。 "这味道甚好!你们也都来尝尝!采薇真是心灵手巧呢!"萧明月夸赞道。 采薇听了微笑着说道:"奴婢听说郡主今个要到宫外去看望朋友,特地做了这些,小厨房里还有好些呢!" "真是有劳你了,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多多带一些去给青鸢姐姐她们了!"萧明月说道。 "郡主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装盒子!"采薇说完,又跑到小厨房去把桂花糕和莲藕打包粥装在食盒里。 萧明月随后又问道:"椒柏酒喝桃汤都准备妥当了?" 晴玟笑了笑,说道:"郡主放心吧,椒柏酒和桃汤都已经装好了,另外却鬼丸和煮鸡蛋也给您和陛下准备妥当了呢!" "有劳晴玟姐姐!"萧明月道。 琥珀故意‘使坏',担心地说道:"小姐,那晚上你和陛下逛完了灯会还回来安置吗?" 萧明月听了,假装笑了笑,并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琥珀,你过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哦!" 琥珀听了忙上前问着,"是什么好消息啊?!" 却被萧明月一把从侧面抱住,片刻,被咯吱着恳求道:"好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吧!" "好了,下不为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郡主,赵公公来了!"采薇从外面进来说道。 "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赵德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道。 "公公快请起,云珠,快去给赵公公拿压胜钱!"萧明月说道。 "奴才万万不敢当,奴才何德何能让郡主赏赐压胜钱呐!"赵德欠身说道。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这有什么!这压胜钱不过是和却鬼丸一样,祈求新的一年之中平安顺遂,赵公公,明月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云珠走过来把用红纸包着的压胜钱放到赵公公手上,含笑说道:"郡主给我们下人每个人都包了一个压胜钱,公公常来我们明月楼,自然也不会少了公公您的!" "多谢郡主,如此,奴才便收下了。陛下已经在宫门口等着您呢!叫奴才来接您,为的是偏偏出去,不惹人注意!"赵德说道。 "有劳公公了,我们走吧!"萧明月对赵公公说道。 "郡主别忘了桂花糕和莲藕汤。给您。"采薇捧着食盒说道。 "还有却鬼丸和鸡蛋。"晴玟也拿过桌案上的一个小盒子说道。 "这些东西,都交给奴才就好。郡主,请。"赵公公笑嘻嘻地说道。 随后便拿着两个盒子跟在萧明月的后面。 走了有一百步左右,便见一个米白色车帘子的宽敞的大马车停靠在宫街旁。 "郡主,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赵公公在一旁说道。 萧明月听了,便踩着车夫放着的金丝楠木上头套了孔雀毛的马登上了马车。 "郡主,您的食盒!"赵公公递上来说道。 随后陈贤又伸手接过赵德手里的两个食盒。 "是什么?"陈贤看着手里的食盒问道。 "是我给青鸢姐姐和乔兄准备的糕点!" "怎么没有给我的?" "当然有啊,这个小盒子里,是我特地给你做的却鬼丸,带在身边可以保佑你健康平安!" "这个是煮鸡蛋,也可以保佑人消灾得福,你现在就吃了吧!" "好!" 二人在车里说说笑笑,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云翠庵。 萧明月和青鸢姐妹叙旧,说说笑笑。 临走时,青鸢还特地嘱咐萧明月要牢牢抓住陈贤的心,"我看得出来,陛下对你一往情深,他的眼睛里就只有你!" 萧明月听了笑了笑,随后又说道:"姐姐也别只顾着说我了,乔兄呢!有没有来看过姐姐!" 青鸢低头笑了笑说道:"他……倒是来过一次,不过……说是路过而已。" 萧明月微笑地看着青鸢,拉过她的手说道:"姐姐心知肚明,乔兄是特地来看姐姐的,这里又不是市集、酒楼,哪有这么个顺路法!姐姐才是要抓住眼前人,如今陛下已经赦免了姐姐前朝妃嫔的身份,又赐给了姐姐一个宅院,如今姐姐是自由之身,理所应当争取自己的幸福!" "话虽如此,只怕,人家并没有那个意思。" "怎么会呢!我看着,乔兄对姐姐十分有意!要不然……妹妹去帮姐姐问一问?" "哎……别。怪丢脸的!" "姐姐!姐姐怎么能这样说呢!姐姐品貌端庄,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 说完,又开解了青鸢一番,又闲聊了一会女儿家的事,萧明月便同陈贤离开了云翠庵。 车上,陈贤笑着看着萧明月,"你看我干嘛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萧明月说道。 "没有。想到你的助人为乐,帮助朋友同你一起开心!"陈贤道。 二人又把其余的点心给乔诘送了去,萧明月只介绍说陈贤是自己的"陈大哥!" 又对乔诘说了许多有关青鸢的事情,临走时萧明月再三嘱咐道:"乔兄可要抓紧了,不然青鸢姐姐被人抢走了可有你哭鼻子的!" 乔诘也不经意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从乔诘的芷兰阁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此时街上的彩灯都纷纷亮了起来,正应了那句"花市灯如昼",陈贤说道:"走吧,我们去逛夜市!" "好啊!" 随后,陈贤便自然地拉着萧明月的手,说道:"这样免得你走丢!" 二人手牵手逛着夜市,而夜市上热闹的很,有卖花灯的,有耍猴的,卖脸谱的,还有猜灯谜的,放鞭炮的,以及很多年轻男女都走出家门,来希望可以邂逅一段美好的姻缘。 "看那边的花灯不错,我们去看看!"萧明月兴奋的说道。 "好啊!"陈贤紧跟着萧明月的身后。 "老板,这些花灯怎么卖?"萧明月问道。 "大的三十文钱一个,小的二十文山一个。"一个黑黑瘦瘦的人回答道。 "那我要那边那个荷花图案的还有这个仙鹤图案的,两个大的五十文钱你卖吗?"萧明月忽闪着动人的大眼睛问道。 老板听了,笑了笑,随后说道:"姑娘,你可真会讨价还价,不过,我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五十文钱卖给你了!" "谢谢老板!"萧明月笑着接过说道。 老板又看着正在掏钱的陈贤说道:"哎呀,我看你相公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你们二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老板,你说错了!那位公子不是这位漂亮姑娘的相公,我才是!" 一个清晰响亮的男子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个人说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宇文迪,怎么是你?"萧明月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我啊!娘子!"宇文迪如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说道。 "老板,我娘子的钱我来付!" "用不着你,我付!" "我钱多,花不完,我付!" "说了我付!你走开!"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抢着付钱。 卖花灯的老板一头雾水,看看陈贤,又看看宇文迪,"二位公子,那要不然你们俩一人二十五文钱?" "还是我来付吧!"萧明月说道。 "不用!"宇文迪和陈贤齐声回答道。 结果是……老板真的收了他们每人二十五文钱。 而后的路上,萧明月一个人走在前面,陈贤和宇文迪并排跟着萧明月后面,谁也不让谁多走一步。 "你不觉得,你跟多余吗?" "不觉得。" "明月她心里没有你。" "有没有我,也不劳烦你操心了,那时我们的事。" "我知道你通过安瑞王提亲的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凭你耍什么花招!明月她是我的!"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而且我觉得她会离开你,来到我身边!" 眼看着二人就要打起来了,萧明月赶忙阻止对他们说道:"那边有猜灯谜,我们过去猜灯谜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郦善长与《水经注》 看着面前一排排五颜六色的灯笼,萧明月兴奋地挨个看了看,"七仙女嫁出去一个,猜一个成语。这个简单,是‘六神无主'!" 紧接着又看向下一个,言道:"孤雁飞飞不在行,猜一飞禽。这个嘛,应该是离人禽!" "欲效程门立雪,猜一诗词。这个是‘学而时习之!'" ………… 卖灯谜的小童看着萧明月一个接着一个就快要把灯谜全部猜出来了,连连赞叹道:"姑娘真是聪慧过人,这里的灯谜怕是都难不住姑娘了,姑娘若是有兴趣,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原本是我家先生为了防备像姑娘这样的聪明之人,若是姑娘能猜中,便可有幸得见我家先生一面!" "你家先生是何人啊?这么故弄玄虚,会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宇文迪说这话时,眼睛瞟了瞟陈贤。 "既然害怕,那一会儿我和明月去见便是了,你大可以不必去!"陈贤对宇文迪说道。 "我会怕?我只是担心明月罢了,要去怎么少得了我!"宇文迪说道。 "某些富家公子哥还是待在这里安全些!" "你的身份可比我尊贵多了,我看是你一会儿不要跟去的好!" "你别去了!" "是你不要跟去才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像七八岁的孩童一般争论个没完。 "好了!不要吵了!你们都是什么身份啊!也不怕被人知道了笑话!"萧明月看着二人嗔怪地说道。 二个人听了,彼此看了看,转过头去默不作声。 "他们不吵了,快把最后一个谜语拿出来吧!"萧明月对小童说道。 随后,小童便弯下腰从地下的大木头箱子拿出了一个金色画着三条鲤鱼的灯笼,对萧明月说道:"姑娘看看,就是这个!" 萧明月双手接过来,随后便看着灯笼上写着:黑不是,白不是,红黄蓝紫也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不是,词不是,四书五经更不是;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 萧明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对身后像一对冤家一样的二人问道:"你们看看,能不能猜得出来!" 二人相互传着都看了一遍,也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很难猜!"陈贤摇着头说道。 "我最不会猜谜了!要是指望我,等到天亮也猜不出!"宇文迪也皱着眉头说道。 见他二人实在是指望不上,萧明月便又从头到尾吟了一遍,"黑白红黄蓝紫……都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不是诗词,不是四书五经?" "什么谜啊这么难猜,我说你们先生该不会逗人玩呢吧!"宇文迪对小童说道。 "猜灯谜嘛,有简单的也自然会有难的!"陈贤说道。 "你们说什么?猜……谜?"萧明月听着二人的话,忽然走了灵感。 "我们方才没说什么啊!"宇文迪说道。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陈贤道。 萧明月随后得意地对小童笑道:"我知道谜底是什么了!就是‘猜谜'两个字!" 小童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萧明月说道:"姑娘果然聪明,原本我家先生觉得今夜的谜题定是无人猜中,便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此。想不到遇到了姑娘这样的智慧之人。姑娘请随我来吧!" 三个人一起跟着小童,离开夜市,左拐右拐,来到了离着市集不远的一座简陋的小院子。 "就是这里了!"小童说道。 陈贤和宇文迪此时此刻却很是默契,从后面走到萧明月的前边,对小童说道:"继续在前边带路!" 萧明月看着二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里难保不会有什么陷阱,还是让我们走在前面为妙!"陈贤说道。 "是啊,你走在我们后面,更安全些!"宇文迪说道。 小童听了,连忙解释说道:"我想两位公子肯定是误会了,这屋里只有我家先生,并非二位想的那般!" 说完,轻叹着气,摇着脑袋向前带路。 "师父,我回来了,那最后一个灯谜有位姑娘猜中了!"小童一边推开门,一边兴奋地说道。 "咳咳咳!快进来!"从里面传来一阵中年男人的咳嗽声和沙哑的声音。 几人闻声而进,只见一个面容沧桑,身穿米白色粗布衣衫的男人,正站在一幅图画前观摩着。 "先生,这位姑娘就是猜中灯谜的人!"小童说道。 男人转过头仔细打量了萧明月,又打量了陈贤和宇文迪,随后笑着说道:"难怪啊难怪,这位姑娘一看便是冰雪聪慧之人,两位公子也是好面相,没猜中却是可惜了!" 萧明月看着这人的房间虽然简陋,但是桌案上堆满了书,身后的书架上也都是书,便知道此人一定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我姓萧,身旁这二位是我的朋友!"萧明月介绍着说道。 那人顺着萧明月的话又看了看旁边的宇文迪和陈贤,说道:"我姓郦,人们都叫我郦善长!" "原来是郦先生,幸会幸会。先生的灯谜出的巧妙的很!"萧明月说道。 郦善长听了,笑了笑随后说道:"坐吧!只是三年了,姑娘是第一个猜中的人。" 说完,变让旁边的小童去倒茶。 随后又说道:"姑娘若不嫌弃,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姑娘,况且我看姑娘和二位公子都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能来这里也定不会是为了寻宝吧!" 萧明月听了微笑着说道:"只是想得见先生一面而已,如明月所想,先生应该是个有才之人!" 郦善长听了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姑娘谬赞,你看看我这里,可以说的上是家徒四壁,我若是真的才高八斗,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萧明月一边接过来小童递过来的清茶,一边说道:"千里马在遇到伯乐之前,也并非知道自己是千里马啊!" 郦善长听了,怔了一下,随后眼睛里充满希望地说道:"我就知道,我郦某人绝不会一生穷困潦倒,无人赏识。姑娘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慧眼识珠!" 宇文迪听了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我说姓郦的,你这么会拍马屁,应该早点考功名去做官啊!" 郦善长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实不相瞒,郦某曾担任过颍州小吏,但不想因为个性秉直,不懂攀附权贵,被上级官员以'暴戾乖张,凶狠残酷'的罪名革职流放,长达十一年啊!" "所以,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平反罪名,继续做官?"宇文迪问道。 郦善长摇了摇头,说道:"郦某曾在祖宗排位前发过毒誓,此生不在为官!"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陈贤说道。 郦善长听了忙快步走到破旧的桌案前,从一对杂乱的书稿之中,找出了几本皱皱巴巴的书稿,拿到三人的面前,说道:"这是这几年郦某靠着变卖祖产,给人画画、写字闲暇时游览各地,体验到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风土人情,神话故事,花草树木等等,几位请看!" 萧明月,陈贤,宇文迪各自拿着一本,各自看着。 宇文迪翻了翻几页,随后说道:"原来你是个写书的,不过你写的这些让人看了觉得甚是无趣。我告诉你啊,你要想赚钱呢,写这个是不行的,你应该写一些像《后汉书艺文志》、《容成阴稻》这样的书,我保管你日进斗金!" 郦善长皱着眉头说道:"公子切勿拿郦某开玩笑,那种下三滥,见不得人的书郦某是绝对不会下笔的!" 宇文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可惜啊可惜啊!看你着书中图文画的甚好,还真是可惜了!" 转头便看见萧明月和陈贤目瞪口呆,眼神中充满着异样看着自己,便连忙解释说道:"你们可别胡思乱思啊!其实……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宇文公子还真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陈贤说道。 萧明月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对郦善长说道:"你想让我们帮你鼓吹你的这些书?" 郦善长听了,似乎如同长期处于黑暗之中突然看到了阳光一般,"姑娘博学多闻,一定知道郦某书中所记载的文字对江山社稷颇为有利,只是,郦某一直穷困潦倒,身上经费不足,方眼整个天下,所去之地不过是区区弹丸之地,所记载,描绘的内容也有限。郦某有生之年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够游览天下,把这本《水经注》彻彻底底的写完!" 萧明月稍加思索了一下,随后说道:"所以,郦先生是希望我们出钱资助你游览天下,得以让此书完本?!" 郦善长点头说道:"姑娘冰雪聪明,郦某大胆,请姑娘帮忙!" "你这个算盘打的好啊!拿着钱去游山玩水,随便还把自己的书给写了!不过你算是等到了伯乐了,我们三个,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宇文迪含笑道。 "那是你们两个,我可是每个月只拿着自己的俸银的!"萧明月说道。 随后看着郦善长微笑道:"你的愿望交给我了!这钱我出了,不过,我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以后,我要一本完完整整,详详细细的《水经注》!" 郦善长听了,差点激动的跪下,连忙说道:"多谢姑娘!姑娘的恩德,郦某感激不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执笔画兮,今生定兮 "明月!这样便答应她,会不会有些草率了?陈贤见萧明月如此痛快就答应了郦善长,便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 萧明月翻着《水经注》的图文对陈贤说道:"郦先生在这三卷里的记载,无论是从地貌,山势,河流走向,还有一些故事的记录都生动真实,而且所对应描绘的插图也活灵活现。自秦汉至今,还不曾有过这样一本书,若是此书能完成,或许可以造福全天下的人呢!" 陈贤听着萧明月对《水经注》充满信心,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此,回去我便派几个人跟着他,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和行途周全!" "听起来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同样也少不了我呀!他这一路上的盘缠我负责!"宇文迪说道。 "哎呀!郦某今日真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啊!能遇见这位天仙一般的小姐和两位英俊的公子,郦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来了!"郦善长激动地挥舞着衣袖,便要跪拜三人。 "郦先生不必多礼,你要你认认真真地写完此书,便是不辜负我们对你的帮忙了。不过,三年时间虽不短,可是这天下地大物博,从此以后你便要昼夜行进,车马劳顿是家常便饭,这其中甚是辛苦,可并非游山玩水那么简单!"萧明月考虑周详,而语重心长地说道。 郦善长听后,立马诚恳地答应道:"姑娘放心,郦某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厚望,更何况这剩下没写出来的部分,若是我有生之年写不出来,我就算死了也难以合上眼睛!" "既如此,郦先生,我希望你能尽快出发,三日之内,如何?"萧明月问道。 "郦某愿听从姑娘安排!"郦善长爽快地答应道。 随后微笑着对萧明月说道:"姑娘大恩大德,郦某此刻无以为报,如若不嫌弃,郦某愿意为姑娘作画一幅!以表知遇之恩!" "先生妙手丹青,所作之画皆栩栩如生!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只是寒舍简陋,还望姑娘见谅!"郦善长说道。 "既然要作画,怎么能就只画明月一个人呢!得把我也画进去,我们才是一对儿!"宇文迪对郦善长说道。 "你若想画,我觉得你可以一会自己单独画一张,不要和明月同画!"陈贤看着宇文迪冷冷的说道。 "今日若是我不在,你肯定想和明月一同入画了!碍眼也没办法,我想老天爷应该是现在我这边的!"宇文迪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陈贤有些怒气地说道。 "怎样?"宇文迪挑衅道。 "郦先生,请把我也作入画中!"陈贤坚持地说道。 "还有我!必须把我也画进去!"宇文迪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说,你们两人,就不能一会各自单独画一张吗?"萧明月看了看二人,惊讶地说道。 "不能!" "不能!" 萧明月:"……" 郦善长见两位公子执意如此,便挠挠头,随后嬉笑着说道:"既然二位公子都想一同入画,那郦某愿意尽力为大家作画,只不过……" "你只管画,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陈贤说道。 "记得把本公子英俊的外表全部画出来,这银子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郦善长听了,微笑着说道:"二位公子言重了,郦某为几位作画是为了感激几位的知遇之恩,是不会收银子的,更何况二位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尤其是这位姑娘,简直是天女下凡呐!郦某此生能有幸为几位作画,实在是三生有幸啊!不过,待会儿请姑娘坐在椅子上,两位公子站着如何?是因为这样画出来的效果会很好!"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呢?"陈贤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宇文迪问道。 "我也没有,本来就是我们两个借了明月的光!"宇文迪说道。 "那……郦某就要开始了!请姑娘保持微笑,这位穿白衣的公子站到右侧(对陈贤说),还有这位穿紫衣的公子站到左侧去(对宇文迪说),这是根据你们的相貌和穿着调换的顺序,画出来的效果也会最佳!"郦善长说道。 宇文迪和陈贤互相对视了一眼,"换过来吧!"宇文迪说道。 "好!你过来,我过去!"陈贤说道。 "请姑娘往前一些!" "童儿,去把蜡烛再点上些!" "啊呀!两位公子再笑的开心一点嘛!不用离萧姑娘过近,对,都稍稍离开一些!" "好!真是惊为天人啊!郦某活了这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画像几位这般绝世容颜的人呢!" "几位千万不要动,郦某这就开始了!" ………… 郦善长笔法娴熟,下笔如有神,不仅山水画画的栩栩如生,人物画也是无可挑剔。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几个人坐的坐,站的站,尤其是陈贤和宇文迪,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被画得不好,所以腿都有些麻了! "好了!大功告成!这幅画真是完美之至啊!几位快来看看吧!"郦善长笑着说道。 几人走到桌案前一看,只见画中的萧明月同样娇艳欲滴,冰肌玉骨,虽是画上之人,却呼之欲出。 而左右的陈贤和宇文迪除了英俊的样貌同样现于纸上之外,一个英武帝王之气和贵胄侯门之气同样活灵活现。 "郦先生果然妙笔生花!"萧明月看着画上的三人如此逼真,赞叹地说道。 "这会儿子一看,我们三个倒像是从这画上走下来的一般了!果然有两把刷子嘛!"宇文迪赞叹道。 "很不错,我觉得我比你英俊!"陈贤对宇文迪说道。 "开玩笑吧!真人还是我略胜一筹!"宇文迪不服气地说道。 郦善长笑了笑说道:"二位公子不必一争高下,在郦某看来,二位公子不分伯仲!所以也不必再比较了!"郦善长微笑着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这一张画我们三个人如何分得?"萧明月说道。 郦善长听过后随即说道:"姑娘请放心,现在看确实是一张画,不过一会儿等墨干了以后,郦某自然有办法让其变成三张画的!" "夹宣揭层?!"萧明月问道。 "正是。"郦善长点头说道。 "想不到先生不仅绘画技艺高超,竟然还精通此等技艺。从前只听传闻汉代能工巧匠发明,自汉代末年便已经失传,如今终于有机会得此一见!"萧明月说道。 "姑娘过奖了,郦某的揭裱技术是得祖宗相传,少年之时,家父便教授于我,只可惜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这番技艺已经无人赏识了!"郦善长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会呢!这等高超精湛之法,应该如同《四书》、《五经》一样,一代代流传下去才是。"萧明月说道。 郦善长笑了笑说道:"姑娘说得是,如今趁我还活着,我已经亲手把这番技艺传授给了我那童儿,他虽年幼,但却勤奋好学,希望日后可以派的上用场!" 说完,便开始揭裱。 一阵精心处理过后,三张一模一样的画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还真是一模一样!"陈贤赞叹道。 "老郦,厉害厉害!"宇文迪也夸赞道。 "郦某算是献丑了,若是祖父在世,能揭成十几张也是可以的!这三张画,并无不同,几位可以随意分配!"郦善长说道。 "既然都一样,第一张还是留给明月吧!"陈贤说道。 "那是自然!"宇文迪说道。 随后又偷偷拉过来郦善长,悄悄问道:"我问你啊!这最后一层该不会放久了会褪色吧?!" 郦善长听了,笑着说道:"公子大可不必担心,郦某下笔时掌握着力度,这着色都是一样的,等分成三分,根本没有问题!" 宇文迪听了,方安心。 回身对陈贤说道:"既然并无差异,我大度一些,让你先挑如何?" 陈贤此时正同萧明月欣赏着她的那一副,听见宇文迪如此说,嘴角浅笑着说:"你也可以先挑!我可没那么小气!" 萧明月看了看剩下的两幅,又看了看二人,对郦善长说道:"把我这一幅画连同另外两位公子的都装起来吧!" "好!"郦善长答应道,随后又用仅有的粗布袋装了起来。 几个人随后便离开了郦善长的小院子。 "时候不早了,我和明月也该回去了!"陈贤说道。 宇文迪说道:"月儿难得出来一次,应该多玩一会儿,有些人着急,可以自己先离开啊!" 随后又嬉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我带你去妙音坊听曲怎么样?听说那里新开了一位,琵琶弹得甚好!" 萧明月正在左右犹豫之时,却看见萧和嵇玉迎面过来,二人有说有笑,萧手里拿着烟花棒笑着不知在和嵇玉说什么,嵇玉则转心地听着萧说话,时不时颔首微笑。 "那不是公主嘛!"宇文迪说道。 而此时萧和嵇玉也看见了萧明月几人,笑着冲萧明月招手,而嵇玉看到萧明月身边跟着陈贤和宇文迪,先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眼神,随后便颔首浅笑问好。 第一百二十章 因缘幸会,愿得所图 宇文迪调侃地说道:"儿姑娘,有日子没见了,原来是会情郎来了?" 萧听了,顿时脸红的像涂了一大块胭脂一般,随后看着宇文迪嗔怪道:"你可不要胡说!这位是嵇玉公子!" "嵇公子,又见面了!"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嵇玉也微笑着说道:"月姑娘,可是别来无恙?!" "我一切安好,这位是陈公子,这位是宇文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把二人介绍给嵇玉。 随后又对二人说道:"这位是嵇公子,是我之前和儿认识的朋友!" "幸会!"陈贤轻声说道。 "幸会!"嵇玉回说道。 萧明月想着以往萧出来都是百般纠缠自己,如今大了,况且现在的情形,已经十分清楚了,又不想打扰她们二个,便微笑着说道:"我们也只是随便逛一逛,你们两个继续去玩吧!" 萧巴不得萧明月这句话,便可以和嵇玉在一起独处,便说道:"好啊!明月姐姐,你既然有两位护花使者在,那我们就到别处去玩了!" 说完,便准备拉着嵇玉离开。 而嵇玉现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和儿姑娘准备去放烟花,不如大家一起去吧!人多倒也热闹!" 随后便看着萧说道:"你不是说喜欢热闹嘛!叫上大家一起去不是更热闹些?!" "是啊!月姐姐,要不然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吧!"萧也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你去不去?!"宇文迪看着陈贤问道。 "我听月儿的,月儿去我便去!"陈贤说道。 萧明月见又不好驳回了大家的意思,又见萧似乎眼神里很希望自己去,便点头答应,说道:"那大家一起去吧!这会人正多,彼此也有个照应!" 于是五个人便一同来到了距离夜市五百多米之外的,位于西北方的空地上。 萧兴奋地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烟花,给了萧明月一半,又对嵇玉说道:"嵇公子,你帮我点上吧!" "好!"嵇玉拿出火绳在萧的烟花筒放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点了起来。 "明月,我帮你的也点上吧!"宇文迪说道。 "不必,明月的我来帮她点上!宇文公子可以自己点上一个!"陈贤接过来萧明月手上的烟花筒,也走过去点了起来。 "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你点那个,我还有另外一个!"宇文迪随后拿过萧明月手里的另外一个也跑过去同他们点了起来。 "哎,你们放心些啊!仔细伤到手!"萧明月叮咛道。 萧笑呵呵地看着萧明月,说道:"月姐姐放心吧!他们三个大男人不会有事的!" 随后又贴近萧明月的身边说道:"姐姐今夜既有陛下又有宇文公子陪伴,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要羡慕姐姐呢!" 萧明月见萧竟然拿自己打趣,便微笑着用一根纤细的手指刮了下萧的鼻子尖,说道:"你倒笑话起我来了。我还没质问你呢!竟然和嵇公子进展的这么快!" 萧听了,微微低着头说道:"什么啊!我也只不过是一时心痒痒想出来玩,早就知道姐姐有陛下还有宇文公子,我哪里敢打扰嘛!" "真的?!"萧明月微笑地盯着萧追问道。 "是真的!"萧说道。 "那这么说,你们俩可是没什么进展?"萧明月说道。 萧忸怩了一下,随后轻声细语道:"也……也不是一点也没有!"萧有一丝羞怯地说道。 "我懂了,儿可要牢牢抓住心上人啊!"萧明月微笑道。 萧使劲地点了点头。 "明月!" "明月!" "明月姑娘!儿姑娘!" "快看烟花!" 几个男人相继喊道。 萧明月和萧抬头看着漫天五颜六色,绚丽夺目的烟花,如同仙女撒下来的花瓣。 "真美啊!"萧感叹道。 "只可惜这烟花虽美丽,只是稍纵即逝,没关系,就在现在让我们看看记住这一刻!"萧明月说道。 "没错,记住这片刻的美丽!"萧说道。 "哈哈哈……"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真好看,月儿笑的比烟花还好看,你们说是吧?!"宇文迪对左右的陈贤和嵇玉说道。 "那是自然,月儿的美丽怎能是这区区烟花可比得!"陈贤说道。 "明月姑娘,天生丽质,是不可方物之美!"嵇玉说道。 "不知嵇公子和明月是如何相识?"陈贤对嵇玉说道。 嵇玉听了,笑了笑,说道:"我与明月姑娘的相识,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呗!"宇文迪在一旁说道。 "是相识于歌坊之中,明月姑娘侠义相助,帮在下解了围!"嵇玉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会弹琵琶,精通音律的'可人儿'!"宇文迪说道。 嵇玉笑了笑,随后说道:"此前不过混口饭吃!才出此下策!" 宇文迪在旁边不敢相信地盯着嵇玉打量着,嘴里小声念叨着:"果然好皮囊!被掷果盈车的潘安也不过如此……"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是在追求儿?"陈贤问道。 嵇玉听了,辩解道:"我想陈公子误会了,嵇某自知一无功名,二无家财,怎么配得上儿姑娘。只是儿姑娘看得起在下,愿意委身与在下结交!" "只怕你这么想,人家可不这么想啊!"宇文迪感叹道。 随后几人看着对面萧正花痴地望着嵇玉傻可着,也顾不上萧明月同她在说话。 "我不管你是否对儿有意思,儿如同我的亲妹妹,总之你要敢做出有一点伤害儿的事,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陈贤对嵇玉说道。 "陈公子放心,嵇某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儿姑娘的事!"嵇玉说道。 "这样最好!"陈贤说道。 烟花散尽,几个人也各自回去。 陈贤带着萧明月和萧回了宫,宇文迪和嵇玉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宅院。 马车上,萧自顾自地傻笑着。 连陈贤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萧明月拉过她的手说道:"嵇公子都走了!还在想他呢?!" "没……谁说的,我只是一时出神了罢了!"萧不好意思地另找借口。 "儿公主如今也大了,倒也是该婚配的年纪了!可是朝中那些王公贵胄的公子,选哪一个好呢?"陈贤说道。 "当然还要问公主自己的心意。"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萧听了连忙反驳说道:"不不不!我才不要嫁给那些纨绔子弟呢!陛下日理万机,怎么能劳烦你忧虑儿的这种琐事呢!陛下有功夫,还是应该多陪陪月姐姐!" 陈贤听了萧的话,虽觉得还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但也微笑着说道:"你说得很对!" 随后微笑地看着萧明月,把萧明月看得很不好意思。 回到了宫里,已经是亥时了,陈贤让小太监送萧回寝宫休息,又亲自送萧明月回明月楼。 回到勤政殿之后,只见暖炕的桌案上多了许多食盒,正要问时,赵德笑着说道:"陛下,这些都是安瑞王派人送进宫来的,说是王府上新开的一位点心师父,若是陛下觉得好,便可以送进宫来。另外还有两样点心,听说是甄小姐亲手做的!" 陈贤听了不禁眉头一紧,问道:"甄小姐?什么甄小姐?" "就是安瑞王的外甥女,是安瑞王的女婿甄向大人的千金-甄妙夏小姐!陛下登基大典的宴会上,甄小姐也在场!" "是这样啊!可是寡人刚在宫外吃了些东西,没有胃口再吃这些点心,你就看着打赏你手底下的人吧!"陈贤说道。 "这……可是安瑞王送给陛下的……奴才怎么敢吃呢!"赵德低着头说道。 "寡人说尔等能吃得便是能吃得!怎么?还不敢么!"陈贤说道。 "是是是!既然是陛下御赐之物,奴才这就去拿下去给分发了!"赵德说道。 说完,便轻轻走到暖炕的桌案上,端着点心悄悄出了去。 待赵德离开后,陈贤拿出衣袖中的画,缓缓打开看着。 微笑地看着萧明月,又看看自己,又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宇文迪,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多余! 另外一边,宇文迪回到自己的宅院,被丁福和乙未看到了这幅画,丁福微笑着说道:"公子英俊潇洒,和郡主郎才女貌,还真是像一对儿啊!" 宇文迪正在喝茶,听了丁福的话差点喷了出来,忙嗔怪说道:"什么叫像!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和明月活生生就是一对碧人!" 丁福笑了笑,说道:"可是这上面不是还有陈帝呢嘛!你们三个人一同入画,这就不好说喽!" 宇文迪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他厚着脸皮非要把自己加进来的!" 明月楼内,萧明月换了就寝的寝衣,坐在梳妆镜前,看着三个人的合像,看了看右侧的陈贤,又看了看左侧的宇文迪,突然感觉到很好笑,转念又想了起来之前在鸡鸣寺李老伯的话:"命里注定的两朵大桃花……!" 联想起来,又是心绪复杂。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伐决断!王者之气! 朝堂之上。 陈贤坐在龙椅之上,望着底下的众人,高声问道"之前寡人新颁布的政令可有成效?" 卢太傅首先说道"回禀陛下,如今按照您的旨意,改革已经初见成效,各地官员都在整顿,陵西,闽安等地也都有百姓小官吏联名上奏官员贪腐一事,全国各地富甲商贾都摒弃奢华豪丽而纷纷转向朴素的衣着,衣食住行都皆有所收敛,陛下英明!" 陈贤听后微微颔首说道"是嘛!这样一说,寡人的办法真的奏效了!?" 李尚书随即也拍着马屁说道"陛下明君治国,如今四海太平,国家富裕,陛下深受百姓爱戴啊!" "李大人!这话说得甚是动听,可寡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陈贤似笑非笑地说道。 "微臣句句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李尚书作着揖说道。 "寡人想听的是实话!是真话!不是恭维谄媚的华丽词藻!"陈贤高声说道。 "陛下息怒!"李尚书有些紧张地说道。 "退下吧!下了朝以后回去给寡人反思反思,身为朝中重臣,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是!陛下!" 陈贤随后又对底下的大臣们说道"寡人希望陈国在寡人的治理之下,能够安定富足,百姓的日子蒸蒸日上,不要有人再忍饥挨饿,各位都是熟读圣贤书的之人,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寡人希望从此以后不要再发生!那些贪官污吏,商贾富甲,一时间不过是因为惧怕寡人新君上任三把火,烧到他们的头上,不过是一时安稳老实,用不过两三月,必定原形毕露,本性难移。该给这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才是!" "陛下的意思是?"卢太傅谨慎地问道。 "今日午时,皇城东门外,张远山,赵晏二人,当街斩首!以儆效尤!到时候诸位爱卿别忘了与寡人一同前去观看才是!"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皆骇然,刑部的王主事说道"陛下,按照律法,二位大人应该先交由刑部审判,之后再秋后问斩才是!" "律法?律法也是君王的律法,如今寡人就做主了!张,赵二人证据确凿,可以免了狱审,不用等到秋后处斩。寡人会在午时三刻之前,先去那里等着各位!"陈贤果决地说道。 随后拂袖离去。 "退朝!"赵德高声喊道。 "臣等恭送陛下!"众人齐声说道。 待陈贤走远之后,众人又二三人一起分成了几堆,议论起来。 章台御史胡范对卢太傅问道"陛下这意思,直接越过刑部和章台,这是要立威,先给咱们所有人来一个下马威呀!" 卢太傅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陛下的态度明显对那些贪腐之人深痛恶绝,虽没有按照礼法来办,确也是明智之举,日后这天下会更光明!" 胡范说道"这样,有些人怕是就要没好日子过了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出走。 背后离着他们七八米远的地方,李尚书追着朱御史问道"朱御史,陛下这是何意呀?" 朱御史微笑着对李尚书说道"尚书大人睿智,陛下不是在朝堂之上说得明明白白嘛!严惩贪官污吏,以儆效尤!" 李尚书听了略微有些迟疑地说道"可……可是这样的严惩,未免太过苛刻狠辣了吧!" 朱御史说道"李大人进士出身,难道不懂得法不严,则难治罪;君不严,则难治国的道理嘛!" 李尚书听了点点头说道"陛下明智,不过,不过,这斩首的血腥场面,我就不去了吧!我最怕看杀头了!" 朱御史听了笑了笑说道"李大人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无须惧怕这些!" 说完,便大步向前走。 李尚书看着朱御史离去的背影,不禁汗颜,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流下来的汗珠,随后喃喃自语道"这官强则君弱,君强则官弱,如今这官是越来越难当喽!" 临近午时时分。 在皇城外的东门街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百姓,对囚车上的两个衣衫褴褛的贪官指指点点,大声唾骂,还有的对着他们扔臭鸡蛋,扔烂菜叶,泼泔水等等。 其中一个瘦瘦的男子说道"早就听说这两个贪污目无律法,收了当地商贾的好些好处,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可怜的百姓!" 旁边一个黑黑的脸上有一块深紫色的胎记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像他们这种尸位素餐,作威作福,不把百姓当人的官,千刀万剐了才好!" 囚车所路过之处,百姓们都指指点点,车内的二人成了过街老鼠,昔日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已经是烟消云散。 人群中,一个**岁小孩子突然跑出来站在囚车前面,手里拿着一块臭豆腐,恶狠狠地向二人砸去。 "你们这两个大坏蛋,就是你们害死我爹爹的!害得我爹被活活埋在矿山里,又私吞了补偿的银子,害我娘的病没能治好,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该死!狗官!" "幺儿。"一个头发花白,有些驼背的老奶奶拄着拐棍蹒跚地走过来,对小男孩叫道。 "奶奶,就是这两个狗官,他们是害死爹娘的凶手!"小男孩大声气愤地说道。 "老天爷开眼!你爹娘在天有灵!终于让昏官有了报应!"老奶奶说道。 那边,刑场之上,陈贤已经高高地站在城楼之上,两边是文武百官。 "诸位爱卿,都来了吗?"陈贤问道。 朱御史回说道"回禀陛下,除了安瑞王身体有恙,其余的大人们,都悉数到了!" "嗯!寡人知道了!通知监斩官,午时三刻一到,立刻行刑!"陈贤说道。 "是!陛下!"朱御史说道,随后忙命令身边的军官前去通知监斩官。 "这等大快人心的名场面,待会爱卿们可要睁大眼睛仔细看一看,这样的机会也不是经常有的!"陈贤对众人说道。 "是!" "陛下说得是!" "臣等遵命!" ………… 大臣们纷纷应着,有几个也跟着捏了把汗,仿佛刽子手刀下的是自己一样,还有两个微微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 这时,鼓声敲了三下,底下的监斩官抛出去令牌高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 刀下的张远山和赵晏纷纷哀嚎起来,哭喊着"陛下!臣错了!饶了我们吧!" 二人话音刚落,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顿时血浆四溅,二人的人头也随之落地,滚出去老远,被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两条野狗一口一个叼走了! 只剩下两具无头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 城楼之上的大臣们看了看,都感慨万分,掩面不敢直视。 李尚书看了,差点昏厥过去,还好被身边的周大人拉住,方没有失态! 明月楼内,萧明月正喂着笼子里的一只草绿色的八哥,琥珀慌忙跑回来说道"郡主,奴婢听说了,今日午时三刻陛下亲自监斩,将二位贪赃枉法的郡守砍了脑袋!大人们都在场,听说可是很吓人,有几位大人看了差点吐了出来!" 萧明月听了,微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人做错了事,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更何况他们犯的是不可饶恕之罪!" 琥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想不到陛下这么心狠,这还是咱们刚来的时候认识的陛下了嘛?" 萧明月放下手里的鸟食,拍了拍手,又接过琥珀递过的手帕,擦了擦手。 看着琥珀说道"怎么?你也和那些心里有鬼的大臣们一样,害怕了不是?" 琥珀跟在萧明月身后,说道"奴婢就是觉得,如今的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龙威不可冒犯,看来以后陛下再来,我可要规规矩矩才是,不然,出了差错,就算陛下不怪罪我,光是想想今日的事,就已经吓得半死了!"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你可以放心,陛下他对别人凶狠,也不会对你严厉的!" 琥珀嘻嘻笑了两声,随后说道"那倒也是,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这俗话说庙里的蟾蜍比青蛙有面子,连带着我也不一样了!" 萧明月转身后坐在桌案前,说道"不许胡说,仔细让人听了去,传出去便不好了!" 琥珀微笑着说道"小姐不必担心,奴婢看你和陛下的感情,陛下迟早会册封小姐做皇后的!" 萧明月一边拿起笔,一边说道"做皇后?!" "对啊!除了小姐,还能有谁配做呢!"琥珀说道。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皇后!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萧明月说道。 "小姐!小姐难道不想和陛下在一起了吗?"琥珀说道。 "想是很想,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做皇后吧!"萧明月说道。 "啊?那难道小姐想做妃嫔吗?""琥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我嘛!只想做自己!"萧明月一边练着字,一边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苑围猎(上)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按照规矩,陈贤邀请各国王公贵族前来南苑围猎。 勤政殿内。 赵德笑嘻嘻地说道:"陛下,这如今已经到了三月了,南苑的桃花想必又早早的开了,您该是时候发帖子给各国,邀请他们来狩猎了!" "嗯!你不提醒,寡人差点忘了!这次围猎是寡人登基以来第一次主持,通知祠部黄大人和礼部张大人,寡人要与他二人仔细商议!"陈贤一边手里拿着奏折,一边看了看底下站着的赵德,缓缓说道。 "奴才遵命!"赵德答应道。 说是围猎的目的,不过是打着这个旗号各国聚在一起把之前的不快和纠葛处理一下,另外,这也是东道主彰显自己国富力强的好机会,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给自己的国家争夺颜面的场合,男人们有男人的深谋远虑,而女人们自然也有女人们相互媲美的地方,比如,比一比谁的衣裳好看,谁的妆容时兴,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引人注意,成了亲的,想也自己的婆家夫婿长脸;未出阁的,便也想在这日寻觅佳婿。 明月楼内,采薇正在给萧明月梳着头,看见萧明月有些困倦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说道:"郡主这会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切了,想是昨个夜里没睡好吧!" "你还问呢!昨天晚上琥珀和云珠硬是让我给她们讲故事,她们俩听得是入了迷了,只是可怜了我!"萧明月说道。 此时琥珀正端着一盘栗子糕,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看着采薇正在给萧明月梳头,说道:"采薇快些给郡主梳头,你们梳完了,我有好事要告诉你们呢!" 采薇看着琥珀问道:"郡主和我正念叨你和云珠昨夜里不安生呢!害得郡主都快成了‘瞌睡虫了',你这会子又有什么事要说?" 琥珀小碎步走了过去,微笑着说道:"我可听赵公公身边的小凳子说得,说再过几日,陛下要在南苑邀请各国的王公贵族前来围猎呢!" 萧明月和采薇听了不禁笑了起来,看着琥珀不说话。 琥珀见二人不接话,急得直跺脚,说道:"我可是听说到时候这各国的英俊富庶,不曾婚配的王族贵公子可都会过来,到时候那么多的英俊的公子们骑在马上,弯弓射箭,该是多么让人振奋的场面啊!" "你看你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真是花痴一个!那到时候你就跟着郡主一同前去,也顺便为自己寻觅佳婿!"采薇调侃道。 琥珀摸了摸有些红红的脸蛋,擦了擦嘴角,随后对采薇说道:"好啊,采薇你又取笑我!" 二人随后便嬉闹了起来。 "郡主,这是陛下让小太监特地送过来的,说是为郡主南苑围猎准备的!"晴玟端着一件浅金色的骑马装,旁边放着一个驼色鹿皮的腰带,另外一双银灰色的鹿皮绣着凤凰的骑马靴。 "好漂亮啊!"琥珀在一旁说道。 "这件骑马装定时陛下为郡主特地制作的,奴婢看着这走线,只有华烨坊的绣娘有这个功夫!"采薇笑着说道。 "是啊!听说那里的绣娘耗费几年的时间都未必赶制得出来呢!这上面严丝合缝的金线,金线上还要自然的做出图案来,加上需要一针不差的手艺,四五个绣娘加起来最快也要大半年的时间呢!"晴玟也说道。 "那有什么,你们也不想想,在陛下的心里,咱们郡主心肝宝贝呢!你们忘了,前齐的乱党杀进宫来的时候,郡主身处危难之中,可是陛下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安危,来保护咱们郡主!" 云珠从后面上前说道。 "好了!快放起来吧!真是的,我又没说我一定去!"萧明月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道。 "小姐!陛下如此有诚意的,把衣裳都给你送过来了,你真的舍得不去?"琥珀跑到萧明月的身边说道。 "嗯……容我考虑清楚!"萧明月说道。 "奴婢可听说,南苑狩猎,各国所有的贵族小姐们都会到场,要是郡主不去,那真是便宜她们了,她们就可以相互比来比去了!"云珠感叹地说道。 "可若是郡主去了,她们肯定都成了油头粉面了!"采薇含笑说道。 "既然听你们这样说,为了不折了其他人的面子,我还是不要去了吧!"萧明月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那可不行!郡主不去,陛下肯定不依!郡主看在这独一无二的骑马装,也不能辜负陛下和郊外的良辰美景啊!"云珠笑道。 "是啊是啊!到时候奴婢为郡主梳一个轻巧灵便的堕马髻!"采薇说道。 "郡主肯定是艳压群芳的了!"晴玟赞叹道。 "到时候,各国的王公贵族都会把目光放到郡主的身上了!"琥珀笑嘻嘻说道。 "别人放不放不要紧,重要的是,陛下的目光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咱们郡主身上呢!"晴玟说道。 "好了,看来是平日里我对你们管教的越发的宽松了,如今让你们这样拿我打趣,看我一会就让小春子,见常嬷嬷来,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几个!"萧明月故意吓唬地说道。 "郡主息怒,奴婢们可不敢了,常嬷嬷可是宫里出了名的狠毒的掌事嬷嬷,若是到了她那里,我们可就惨了!"云珠看了看其他几个,有些担忧地说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云珠,随后忍不住欢笑了起来。 晴玟揽过云珠的肩膀,笑着说道:"傻云珠,郡主平日里对咱们几个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又怎么会舍得把咱们交给常嬷嬷呢!" 云珠听了,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萧明月,见萧明月也微笑着说道:"以后不要开玩笑了,瞧把云珠都吓到了不是!" 云珠走过去突然跪在萧明月的身边,说道:"郡主!" "云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方才是和大家开玩笑的吗?!"萧明月忙伸手扶着云珠说道。 云珠摇摇头,依旧跪在地上说道:"郡主。您听奴婢把心里话说完。奴婢自幼被人贩子卖进宫来,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因为我不够聪明又补补笨笨的,没少被管事的嬷嬷打,后来是娘娘收留了我,不论我多笨多蠢,娘娘对我从不打骂。后来郡主您进了宫,您对我同娘娘一样好!简直是把奴婢当成亲姐妹一般看,那时候奴婢就在心里发誓,以后郡主有吩咐,有需要,奴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快起来!谁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了!我呀!就一个吩咐,就是让你每天快快乐乐好生待在我身边,等你到了出宫年纪,我就做主,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萧明月说道。 云珠:"奴婢不要!奴婢愿意一直跟着郡主!" 萧明月:"傻丫头!" "我们几个都愿意跟着郡主一辈子呢!不过琥珀姑娘可就……"采薇笑着说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说啊!"琥珀不依不饶地问道。 "你那么花痴,不是想去街上看俊男公子就是想去南苑看王孙公子的,心只怕都飞了!"采薇含着打趣琥珀说道。 琥珀听了,嗔笑道:"好啊,采薇,如今你也打趣我了,看我不饶你!" 说罢,两个人嬉笑着跑到外间闹了起来。 转眼间 到了南苑围猎的日子。 南苑围猎外的松柏柳树都是一片新绿,林中的桃花也如实地盛开了,宛如妙龄的少女摇曳生姿。 各国的人马也纷纷到来。 柔然的大王子古卓带着弟弟图也,党项的王族公子们,契丹的大将军韩又孝带着夫人,匈奴公主也跟随使臣前来…… 一时间,热闹非凡,熙熙攘攘。 陈贤在营帐里换好了一身青灰色骑马装束,黑色镶嵌了两块玉的皮靴子,用金冠圈束了发,赵德一边给陈贤绑着腰带。 "明月来了吗?!"陈贤望了望营帐外,问道。 "陛下,衣服和靴子奴婢已经让人送过去了!郡主应该不会不来的!"赵德说道。 陈贤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最近太忙,没能亲自给她送去!要是她生我的气,不来了……" 赵德看着除了对国事上心之外只对萧明月上心的陈贤恭敬地说道:"陛下不必忧虑,郡主温柔贤淑,定不会怪陛下的!" 陈贤听了,又看了看帐子外,点了点头,"走吧!人都来了,寡人也该出去了!" 空地上,几个蒙古小王子正在比试着马术。 其余的各国之人,也都在欣赏着这南苑的美景,或是坐在座位上,喝着美酒,吃着佳肴,或是在马厩挑着马,见陈贤出来了,众人都纷纷上前参拜行礼。 另一处,距离桃花林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萧明月和琥珀,云珠坐在那里看风景。 "多美的桃林啊!你们看,那里有一只喜鹊呢!"萧明月兴奋地说道。 "这桃林再美,又怎能比得上郡主的美貌呢!"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几个人转过头看去,只见一个柔然装束的男子面带微笑地正走过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南苑围猎(中) "古卓王子?"萧明月说道。 本以为自从那日宴会之后,自己以借口北冥大鱼的典故,足以让各国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死心了,可没想到今日在此处又碰到了古卓,想着权宜之计终究还是权宜之计,既然来了,那又岂能坐视不理。 "郡主好记忆!"古卓微笑着说道。 古卓说完,便向萧明月走过去。 "郡主?"云珠担忧地看向萧明月。 萧明月转过头对云珠和琥珀说道:"不打紧,是柔然的王子!" "就是那个……"琥珀悄声说着。 "嘘,小声点,听说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云珠拽着琥珀的衣角说道。 便起身微笑着说道:"见过古卓王子!" 古卓下意识地摆了摆手,"郡主不必多礼,大半年不见,郡主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了!" "王子过奖了,王子也是来欣赏风景的?明月不知道王子过来,打扰了!"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萧明月刚迈出去还不足两步,便被古卓一把拽住手腕,"王子?!"萧明月惊问道。 "有一件事情,我想郡主应该知道,本王子这次来就是为了你。虽然郡主之前所说的什么'北冥大鱼'我并没找到,不过也是险些丢了性命,也算是为了郡主尽心尽力了。日后若是郡主愿意嫁到我柔然来,本王子定不会辜负于你!如何?!"古卓对萧明月款款说道。 "王子,明月多谢王子的美意,不过,王子乃人中龙凤,明月自认为配不上王子。"萧明月一边挣脱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说道。 "郡主国色天香,我早已经思慕已久,我发誓,我对郡主的的确确,真真切切是动的真心!"古卓抓着萧明月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王子!请,请您自重!"云珠说道。 "快放开我家郡主!"琥珀愤愤地说道。 "没你们两个什么事,最好别乱说话,等日后你家郡主嫁到了我们柔然,那时候只怕你们会后悔现在所说的话!"古卓瞪着二人说道。 "她们后悔什么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头上用银丝发带束着头发,一双绝美的深蓝色眼睛! "宇文迪!"萧明月有些欣慰地说道。 "太好了,宇文公子来了!"琥珀兴奋地对云珠叫道。 "放开她!"宇文迪冷冷地说道。 古卓转过身满眼挑衅地看着宇文迪,"你就是北魏宇文家的独苗?那个仗着自己父亲的功劳的纨绔子弟?" "你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心情好的话自然愿意告诉你。不过现在,你若不想有伤你们柔然的风化的话,还希望你不要纠缠郡主,我要是你,我就找一个凉快些的地方待着!"宇文迪说道。 "你!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古卓有些怒气地说道。 "之前宴会上,我们见过。怎么?大鱼的眼睛被你找着了吗?"宇文迪嘴角上扬着说道。 "我自然会找到,而且也一定比你先找到。不过就算现在我也是柔然未开的王位继承人,而你,不过是一无权势,二无地位的纨绔公子罢了!"古卓讥讽着说道。 宇文迪听了,笑了笑,随后说道:"哦!可就算我真的像王子这般不堪,也不会强人所难,来为难一个姑娘家!" "你会后悔的!"古卓说道。 "谁后悔还不一定呢!"宇文迪回道。 正说着,古卓的身旁的侍卫跑过来说道:"大王子,小王子在叫您过去呢!" "知道了!"古卓说道。 接着又靠近宇文迪挑衅说道:"一会猎场上见!" 说完,便调头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萧明月看着宇文迪。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宇文迪看着萧明月故意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明月解释说道。 "我知道!可我要是不来,刚才那个自以为是的柔然王子指不定还要纠缠你多久呢!"宇文迪说道。 "多谢了!不过,你应该不是来狩猎的吧!?"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看个热闹而已,主要是来看看你!你想我没?"宇文迪随即笑嘻嘻地问道。 "作为朋友,我可是很想你的!"萧明月说着,随后向前走去。 宇文迪连忙跑过去跟着,说道:"你这样说,可是伤了我的心啊!就算不作为朋友,你也应该想我嘛!" "德行!"萧明月笑着嗔怪道。 狩猎场内,热闹非凡,众人都围在一起,在看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摔跤,一个白胖白胖的额头上缠着头巾,一看就是柔然人的装束,另外一个黑瘦一些,但是看起来却孔武有力,二人互不相让地比划着,旁边的人都在加油助威! "大王子,小王子殿下偏偏要和人摔跤,属下实在是拦不住啊!"古卓身旁的侍卫说道。 古卓看了,笑了笑,"无妨,我们大漠男儿各个英勇无比,就让图也好好展示一下!" "可是,可是小王子殿下要是被伤着,回去属下怎么交差啊!"侍卫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图也输不了!他可是我们大漠最勇敢的少年!"古卓得意洋洋地说道。 只见两位少年各自盯紧了对方,白胖少年拼力向黑瘦少年扑过去,准备把对方扑倒在地,而黑瘦少年眼疾手快,反应迅速,见白胖少年扑了过来,立马移步躲了开,随即脚下使了绊子,趁机擒住对方的两只胳膊,又用腿生生遏制住,使得白胖少年如同鲤鱼打挺一般,无法动弹。 "好好好,这小子有两下子!"一旁的围观群众说道。 "知道扬长避短,有智谋!"另外一位也说道。 "快放开我!背后使绊子算什么好汉!"白胖少年叫嚷道。 "我赢了,你可是说过得,要是我能赢了你,就把今天打到的猎物都给我!"黑瘦少年说道。 "好好好!只要你让我起来,我就答应你!"白胖少年说道。 "好,拉钩!" "拉钩!" "不成器的东西,丢脸都丢到这儿来了!"古卓气恼地说道。 随后走过去,拽过图也的衣服领子,怒气地说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图也低着头很是惧怕地说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丢脸了!" "你丢的不仅是我的脸面,而是整个柔然的脸面!竟然输给了这个小毛孩子!回去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古卓怒气地说道。 图也见哥哥古卓如此奚落也,随后铁青着脸说道:"我都输了,大哥还这样数落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一鼻子灰,现在又来拿我撒气了!" "你!"古卓正准备教训这个敢和他顶嘴的弟弟。 "古卓王子!"陈贤及时赶了过来,忙制止住了。 见是陈帝来了,古卓便只能屈膝行礼,说道:"见过陛下!" "王子不必多礼,今日两位王子能赏脸前来,是我陈国的荣幸,两位王子断不可在此伤了和气!" 说完,又看了看黑瘦的少年,说道:"小石头!你不用功读书,怎么又出来惹事了呢!赶快给小王子赔不是!" 小石头听了,赶忙弯着腰对图也说道:"对不起!" "不怪你,我输了就是输了!小石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图也对小石头说道。 "当然,不打不相识!交情都是打出来的!我们永远斗士好兄弟!"小石头笑着说道。 古卓看了,气得竟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可是你哥哥……"小石头说道。 "没关系,哥哥他就是那样的坏脾气,等他怒气消了就好了!"图也说道。 "多谢陛下解围。"图也对陈贤说道。 "不必多礼,原来你就是图也啊!柔然王最宠爱的小儿子!"陈贤微笑着说道。 "是的。"图也说道。 "你的摔跤功夫了得,只不过只懂得进攻,却忽略了防守。就算有一点放松,敌人都可能抓住机会转败为胜!"陈贤指点着说道。 "图也记住了。"图也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去别处去玩吧!"小石头对图也说道。 "好!"图也应道。 "真是两个天真烂漫、坦率自然的孩子。"陈贤感慨道。 "是啊!"赵德应道。 "陛下!陛下!"一个身穿羽纱织锦的姑娘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一盘葡萄。 "那人是谁啊?"陈贤问道身旁的赵德。 赵德仔细看了看,随后说道:"回陛下,那位姑娘是甄大人的千金,甄妙夏小姐!" "寡人有邀请她来吗?" "额……这……想必甄小姐是同家人一起来的吧!" 甄小姐喜笑颜开地走了过来。 "陛下!这是妙夏特地为陛下挑选的葡萄!陛下尝尝?!"甄小姐说道。 陈贤扫视了一眼葡萄,对甄妙夏说道:"甄小姐是吧!多谢甄小姐的美意,不过寡人并不爱吃葡萄。" 随后便转身离开,坐到了自己的主位之上。 留下甄妙夏一个人诧异地待在原地,片刻,恼火地说道:"这个诗棋真是无用!出的什么馊主意!偏偏叫我给陛下送他不爱吃的葡萄!害得我白费了一番心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苑围猎(下) 狩猎场外,准备参加手机的的王族公子们各个俊逸潇洒,风度翩翩,都准备待会行猎的时候大显身手,能够为自己的族人增添脸面。 一旁的贵女小姐们也都聚集了精神,准备看众人出彩的狩猎之术。 "待会可别忘了为我‘摇旗呐喊啊!"宇文迪一边看着马厩里的马儿,一边说道。 "哦?你也要去狩猎?你行不行啊?"萧明月说道。 "行啊!我怎么不行了!"宇文迪回过头看着萧明月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遇到那个古卓找你麻烦怎么办?!"萧明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宇文迪听后,脸凑近了萧明月的脸,不说一句话,就只认真地盯着萧明月。 "干嘛?看什么看!"萧明月一边转过头一边说着。 "你又担心我了!这已经是第好多次了吧!"宇文迪笑容满面地说道。 "别胡说了,你要去便去,我可没担心你!"说完,萧明月便径直走到宴席处,随便选了一个空位,坐了下。 宇文迪目送着萧明月的背影,开心地笑着。 不远处乙未走过来对宇文迪说道"公子,您真的要参加狩猎吗?!" 宇文迪微微颔首,道"嗯!那个古卓不是不服气嘛!我不和他比一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柔然人野蛮彪悍,属下担心公子会吃亏!"乙未说道。 宇文迪顺着乙未的话想了想,片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吃亏?吃亏好啊!我真的吃了亏受了伤,没准就有人心疼了呢!" "可是公子……" 乙未还未说完,宇文迪便挑好了一匹毛发光亮,很健壮的大青马,便狩猎场走去。 便只好紧跟其后。 此时古卓早已经骑在了一匹红棕色的烈马之上,看着前来的宇文迪便嘲讽地说道"你也会骑马?小心待会儿摔下来,别哭鼻子!" 说完,便大笑了几声。 看着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古卓,宇文迪倒是表现的很是平静,只是淡淡地揶揄了一句"谁强谁弱,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哼!"古卓不屑一顾地骑着马走在了前头。 宇文迪也紧接着出发。 而陈贤看见宴席上的萧明月时不时地往身后树林里的猎场看去,又见宇文迪也亲自上阵,便心里猜出来分。 "回陛下,奴才打听了一下,这古卓王子要与宇文公子切磋狩猎之术!"赵德小跑过来说道。 "有这等事。"陈贤紧了紧眉头。 随后看了看萧明月,对赵德说道"去叫人把寡人的战马牵过来!" "陛下,您是想一同与诸位公子狩猎?这弓箭不长眼,您贵为九五之尊,万万不可啊!若是您受了伤,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赵公公担心地说道。 "寡人乃是军旅出身,区区狩猎怎么会受伤,让你去你便去,再啰嗦,先要了你的脑袋!" "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办!" 陈贤随后又望了望萧明月,心里想道"明月,我不允许你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别人!" 随后赵德叫侍卫牵来了马,陈贤纵身一跃跨上了马,扬鞭直奔狩猎的树林中。 "陛下也前去狩猎了!"琥珀说道。 "是啊!"云珠说道。 萧明月看着骑着马直奔树林的陈贤,担忧地呢喃道"他怎么也去了!" "会不会是吃醋了?"琥珀对萧明月说道。 "吃醋?!吃什么醋?"萧明月道。 "哎呀!小姐,你怎么当局者迷呢!陛下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看着宇文迪和柔然王子准备一较高下,怕这次狩猎被他们其中一个抢了风头,在吃你的醋呢!"琥珀一一对萧明月说道。 "对啊!奴婢觉得琥珀分析的对!"云珠在一旁也答应道。 "陛下他……从不这么幼稚的啊!"萧明月说道。 琥珀和云珠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 云珠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郡主,您是知道的,陛下对您有多用心!多在意!要奴婢说,要不是郡主有丧期在身,陛下恨不得马上娶您做皇后!" 琥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圆圆的小下巴,假装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这是一丁点的机会都不留给别人啊!紧紧地把小姐揽在怀里!" 萧明月听了琥珀和云珠肉麻的分析,脸上辣的,说道"好了,你们别说了。要是闲着无聊,就把这盘糕给吃了吧!"随后端起桌案上的芙蓉糕递给二人。 "多谢郡主!"云珠道。 "走吧!我们去别处无人的地方吃!"琥珀说道。 对面离得不远的甄妙夏看见陈贤骑着马进了狩猎场,很是激动地对一旁的贴身丫鬟诗棋说道"看见了嘛,陛下他亲自去狩猎了!" "是啊,小姐。陛下英武神勇,英俊潇洒,怪不得会惹得小姐神魂颠倒呢!"0丫鬟说道。 "多嘴!你的话太多了!"甄妙夏嗔怪道。 "是,小姐,奴婢知罪!"丫鬟忙说道。 "刚才都是你,非让我送什么葡萄给陛下,可是陛下他根本就不爱吃葡萄,你下次能不能打听好再让我去啊!害得我当众出丑!"甄妙夏嗔怪道。 丫鬟想了想,随后说道"不对啊,陛下真的是说他不爱吃葡萄?" "这种事我骗你干嘛!"甄妙夏说道。 "可是奴婢可是花了好几两银子买通了陛下身边赵公公的一个小跟班,他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的,怎么会有错呢!"丫鬟诧异地说道。 "想是你被人给骗了,下次再换个靠谱的人去问问!"甄妙夏道。 丫鬟随后望了望坐在不远处的萧明月,便有些知其意,俯身对甄妙夏说道"小姐,您看那边,那不是萧郡主嘛!她也来了,陛下该不会为了她,才拒绝小姐的吧!" 甄妙夏顺着丫鬟的目光向萧明月看过去,随后皱了皱眉头,噘着嘴说道"怎么走到哪里都有她呢!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嘛,到处招摇,烦死了!" 丫鬟见甄妙夏气恼,便安慰道"小姐!眼下可不是您该生气的时候,这萧明月您也不能当作敌人,她既然少年与陛下相识,那自然熟络些,比别人亲近些!就算陛下真的对她有意思,这不还没怎么样呢嘛!小姐还是有机会的!" 甄妙夏听了,说道"那你叫我怎么办?难不成同她做姐妹啊!" "那自然是好!"丫鬟道。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啊!"甄妙夏质问道。 "小姐别动气,奴婢的意思是说,就算小姐不愿同郡主做姐妹,结交一下,这样也可以有机会找理由经常进宫不是嘛?反正对咱们来说又没什么坏处!"丫鬟解释道。 甄妙夏听了,仔细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次要是再不成,回去我可要罚你了!" "小姐放心便是!奴婢听说萧明月为人和善好相处,奴婢保证万无一失!"丫鬟道。 "那这次我拿些什么给她?"甄妙夏道。 "荔枝,小姐!"丫鬟道。 甄妙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荔枝,走到萧明月桌边,微笑着说道"郡主!" 萧明月此时心里正在担心着狩猎林中的近况,看见甄妙走了过来,说道"是甄小姐啊!快请坐!" "我来看看郡主,常听闻郡主最是和善好相处之人,妙夏家里姐妹甚少,无趣的很,时常连说话的人都没有,郡主若是不嫌弃,日后妙夏就时常进宫来陪伴郡主如何?"甄妙夏道。 萧明月听过后,微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好!甄小姐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宫里玩!" "那太好了!郡主多吃些荔枝,说是从岭南运过来的呢!很鲜美!"甄妙夏道。 "多谢甄小姐。"萧明月说道。 "都过了大半柱香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甄妙夏不经意地道。 萧明月看了看已经快燃烧殆尽的紫檀香,担忧地看着树林。 随后只见其他国的王孙公子陆陆续续带着猎物从树林中出来,唯独不见陈贤,宇文迪和古卓三人。 赵德和乙未也坐不住了,忙问道出来的人,都说几个人往密林深处去了。 "遭了!要是碰到吃人的熊瞎子可就麻烦了!"赵公公慌忙说道。 乙未说道"我先进去找人,公公赶快召集骑射弓箭好的侍卫来应援!" "我跟你一起去!"萧明月忙起身对乙未说道。 "郡主,里面不知情况如何,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在此等候比较好,要不然,公子……" "别废话,要是真遇上危险,也不见得我帮不上忙!" 说完,便和乙未一人一匹马冲进了树林。 "她还会骑马呢!我以为她穿骑马装不过是唬人罢了!"甄妙夏喃喃道。 二人进了树林,直奔密林深处,沿途不断喊着几个人的名字。 "不如我们分开找吧!"萧明月对乙未说道。 "放心,我有防身的东西!"说完,又指了指腰间的匕首。 "郡主若是遇上危险,可以这个信号弹扔在地上!"乙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竹筒状东西交给萧明月。 "好!我知道了,你也小心!"萧明月道。 说完,二人便分两路,一个往东找,一个往西找。 萧明月一路向东,不断地喊着"宇文迪!""陛下!"…… 却只听到回声却不见有人答应,走到一个小溪旁看见一头体型庞大的熊瞎子倒在地上,不禁心一惊,担忧几个人出了事,连忙下马,抽出匕首,一步步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却发现熊瞎子已经咽气了,只见熊瞎子的嘴里有些一块衣服碎片。 "这不是宇文迪的衣服吗?难道说他已经……"萧明月吃惊地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随后用尽全力摇晃着熊瞎子,情绪有些激动大声说道"你说!是不是你把宇文迪给吃了!你快说啊!你把他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它都死了!怎么回答你呀!傻丫头!"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从萧明月的背后传来。 yidaiqgchengwanshanhe0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怎地一个情字了得 萧明月忙回过头看去,吃惊地说道"宇文迪!你没死啊?!" "当然了,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难道是鬼吗?"宇文迪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萧明月回头看了看身后体型巨大的熊瞎子,随后起身问道"既然你没事,那其他人呢?皇上和柔然王子呢" "你说他们两个啊!分别去别处等你了!"宇文迪若无其事地说道。 "等我?!"萧明月诧异地问道。 宇文迪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走吧!我们回去路上说!" 随后便把萧明月拦腰抱起,两个人先后跨上了马。 "不许动!我的手受伤了,握不了缰绳,只能你带我回去了!"宇文迪说道。 "驾!" "那你还没告诉我陛下他们人在哪呢!"萧明月对宇文迪嚷嚷道。 "放心!他们没事,一会就出来了!"宇文迪坐在萧明月的身后,说道。 "那你的手……"萧明月说道。 "你不是看见了嘛,之前一不留神,让熊瞎子占了便宜!"宇文迪说道。 "真的不要紧吗?"萧明月问道。 "你又担心我了!"宇文迪又一副笑嘻嘻的嘴脸,对萧明月故意暧昧地说道。 "你也忙了我不少忙,我关心你一下用不为过吧!"萧明月解释说道。 "是吗?那我以后就让你欠着我好了!"宇文迪道。 "你少臭美了……喂……你搂那么紧干嘛!"萧明月说道。 "啊……我怕摔下去呀……你弄疼我了!"宇文迪道。 "好吧好吧……你忍一下,出去我就让人给你包扎!"萧明月道。 两个人出了树林,便看到陈贤和古卓,还有乙未几人等候在外面。 看到萧明月和宇文迪同骑一马,二人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想不到,宇文公子真的很幸运嘛,要知道这样,我就待着原地了,如今和郡主一同骑在马上的便是我了!"古卓酸溜溜地说道。 "这是上天的意思,你们注定是争不过我的!"宇文迪得意地说道。 乙未连忙上前过去,搀扶着宇文迪说道:"公子的手受了伤,小心!属下给公子上些金疮药吧!" 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囊,里面一个装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倒出来一些白色的药沫洒在了宇文迪受伤的手臂上。 "小心,还是我来吧!去取一些干净的布条来!"萧明月对乙未说道。 "是!"乙未答道。 "驾!"陈贤见此情景,气恼地掉过头骑着马离开了。 "陛下?!"萧明月叫道。 "喊他干嘛!我的伤口还没包扎好呢!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新厌旧不管我了?!"宇文迪贫嘴道。 "快说!你们刚才怎么了?他为什么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萧明月问道。 "很简单,你给我包扎伤口,他吃醋了呗!"宇文迪说道。 "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望着萧明月满脸笑意地说道"我们三个刚才打了赌,都不出去,你一定会进来找我们,我们都打赌你会先找到自己!他们两个没这个运气,自然不悦!" "就这样?!"萧明月问道。 "就是这样啊!"宇文迪说道。 "那你的手……还有刚才在树林里,那个古卓没找你麻烦吧?"萧明月一边为宇文迪缠着绷带,一边问道。 "他怎么可能不来找我的麻烦呢!他本来想杀我的!"宇文迪说时,却是一种泰然自若,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什么?!那你是怎么……"萧明月听了,手上慌忙一用劲,忘记了自己正在给宇文迪包扎伤口。 "哎呀!我看我有幸逃过了古卓的冷箭,怕是要命送在你手里了!"宇文迪握着受伤的手臂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萧明月连忙说道。 正在自责之时,随之而来的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萧明月的心一惊,随即慌忙想把自己的手抽出去。 "别动!"宇文迪轻声说道。 "快松开我!否则我可咬你了!"萧明月说道。 "如今可是连老天爷都忙我,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回去我就去跟河清王谋个一官半职,风风光光把你娶回来!如何?"宇文迪深情款款地说道。 "不好!你别再胡言乱语了!我……"萧明月说道。 话未说完,就被宇文迪的大手捂住了嘴巴,发不出来一句话。 "乖!"宇文迪道。 "谁答应你了?我才不要嫁给你!"萧明月挣脱宇文迪,说道。 "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宇文迪说道。 ………… 回去的路上,琥珀和云珠在马车里悄悄地问道"郡主,您和陛下?" "怎么了?"萧明月说道。 云珠说道"陛下回来之后,便一直沉闷不乐,还一直故意不看郡主,反倒是那个甄小姐三番五次地过去献殷勤,陛下不接受也不拒绝!" 琥珀也问道"小姐是不是跟陛下吵架了?" 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说的对,他吃醋了!" 琥珀和云珠听了面面相觑,琥珀对云珠说道"看吧我就说是这样!" 云珠反驳道"明明是我先说得!" 紧随其后的甄妙夏和诗棋也坐在马车里,甄妙夏说道"想不到那个萧明月还会骑马,怪不得陛下那么喜欢她!" 诗棋说道"就算是这样,可是从树林出来之后,陛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呢!" "是啊!为什么啊?"甄妙夏问道。 诗棋轻声在甄妙夏耳边说道"奴婢可是听说啊!萧郡主是和宇文公子同骑一马出来的!听说是宇文公子受了伤!" "什么?她有了陛下,还去勾搭宇文公子!岂有此理!"甄妙夏气恼说道。 "好像不是,听说两个人也早就认识。不过这样,对小姐才好,最好让萧明月和宇文公子成了一对,这样陛下就是小姐的了!"诗棋说道。 甄妙夏笑了笑,说道"没错!" 陈贤独自坐在御用的宽大马车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皱着眉头,忍不住大喊了一句"不可能!明月她不会的!" 随着车夫坐在外面的赵德听了,忙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陈贤对赵德说道"寡人问你,你觉得郡主是不是……" 随后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是不是喜欢宇文迪?!" "啊?怎么会呢!奴才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也看得出来,郡主心里有的是陛下您呐!陛下想是多虑了!" "那她……那她为什么还亲自动手帮那个人处理伤口!"陈贤说道。 赵德想了想,随后说道"陛下,郡主和那宇文公子也算是旧相识,或许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怀,也未可知啊!" "真的是这样?!"陈贤说道。 赵德笑了笑,说道"奴才是旁观者清,陛下待会回宫了以后,去看看郡主亲自问问便是了!" 陈贤不再说话,紧闭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宇文迪的马车内,乙未关切地问道"公子,您的伤……" "你看出来了?"宇文迪说道。 "嗯,确实不像是被动物所伤,倒像是被弓箭所伤!"乙未轻声说道。 "没错,是古卓的弓箭伤的!"宇文迪说道。 "什么!他……公子怎么不早说,咱们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吗?!"乙未说道。 宇文迪看了看乙未,笑了笑说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我在明月心里的一席之地已经不再是那小小的一席之地了。我倒是应该谢谢那个古卓才是!" 图也跟着古卓骑在马上,看着忧心忡忡的古卓,图文问道"大哥可是有什么心事?!" "小孩子,别乱说话!"古卓说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都和小石头结拜为异性兄弟了!我答应他,等我长大了,邀请他来柔然玩,到时候我会用最好的东西招待他!"图也说道。 "你呀你呀!别把什么人都当成朋友!记住你是大漠的勇士,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古卓瞪了一眼图文说道。 "大哥是为了那位漂亮姐姐,不开心吧?!"图也问道。 古卓听了,回头看了一眼萧明月的马车,随后对图文说道"谁告诉你的?!" 图文笑嘻嘻地说道"小石头告诉我的!他说你们都喜欢那位漂亮姐姐!不仅大哥喜欢,那位宇文公子也喜欢,就连陛下也喜欢,不过你们是争不过陛下的!" "后面那句话也是他说的?"古卓问道。 "嗯!石头哥哥说那位姐姐和陛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图也说道。 古卓听了,倒吸了一口气,随后冷冷地说道"你也这么认为?!" 图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这样觉得,我认为那位姐姐和大哥应该是一对儿,大哥是我们柔然未来的王,是要拥有最美丽的王后!" 古卓听了,笑了笑说道"好!说得好!就仗着你这句话,这小郡主我是要定了!" 一群人心绪复杂,各怀心思的一路回了去。 萧明月回到明月楼后,便听晴玟说父亲给自己送了书信。 兴奋地不顾一切,拆开后,看到信上父母都健康平安,二哥又添了个女儿,父母亲对自己的事,只说让自己做主,他们不插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生病 三月的时节,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总是那么让人心醉流连,暖暖的阳光穿过窗子直照在萧明月的书桌上,配上萧明月认真读书的模样,让人看了格外赏心悦目。 "郡主您都看了一上午的书了,仔细伤了神,歇歇吧!"晴玟走过来说道。 萧明月笑了笑,对晴玟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午时。"晴玟说道。 "午时……"萧明月想了想。 "是啊,郡主,午时可怎么了呢?!"晴玟问道。 "没什么。"萧明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晴玟见此情景走了过来,为萧明月整理了搁在一旁的零散的诗词,说道"郡主一定是在想陛下吧!自从上次咱们从南苑回来以后,郡主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陛下也没有开过,只是派小太监来送些东西。就算是在生郡主的气,也该消消了不是!" 萧明月望着窗外扑腾着翅膀的鹦鹉,似乎很想飞出去,却注定要被牢牢地困在笼中,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这就是帝王的爱吧!或许就像天上的烟花,绚烂而又短暂!" "郡主!?您……"晴玟听后惊了一下,看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随后回过头看了看晴玟笑着说道"没什么!晴玟姐姐,我有些饿了,有吃的没有?" "有有有!刚蒸的糯米糕,奴婢这就去给您拿去!"晴玟微笑着说道。 看着满屋子的布置,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过往,从进宫到表哥出事再到陈贤做了皇帝……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可是萧明月心里清楚,一切都可以是以前的一切,陈大哥或许已经不是在以前的陈大哥了! 以前的陈大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陈大哥,她可以随时无忧无虑地去找他去郊外骑马,不用顾及他的身份,可以和他说说笑笑,可以送东西给他…… 陈以前的贤心里也只装着她一个人,骑马的时候,逛街的时候,他满眼都是自己。 可如今他贵为皇帝,是九五之尊,即便他的心并没有变,可是他已经不在单单属于自己一个人了,他有他的江山社稷,有他的朝臣百姓,有他的日理万机…… 想到这里,萧明月不禁双眼垂落下来, 静静地看着地上那盆紫色玉兰花,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这盆紫色玉兰花开得格外好,可如今却连一个花骨朵也没有。 "郡主,糯米糕奴婢给您送来了!"晴玟端着一盘热乎乎的糯米糕走了进来。 看见萧明月正在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盆紫色玉兰花。 片刻,萧明月说道"郡主,这玉兰花看来今年是不会开花了吧!" 晴玟把糯米糕放在桌案上,微笑着说道"奴婢想着这花无病无伤,应该是该开花的,想来是今年冷一些,要来的晚一些罢了,奴婢这就把它拿到外面去晒晒太阳!过几日,就能开花了!" 说完,便走过去抱着花盆走到了外面。 萧明月随后拿起一块糕,吃了起来,只觉得比平日吃起来更加无味,便放下了。 晴玟进来看到后问道"郡主,是不是觉得不好吃啊?奴婢再去给您重新去做!" "不必麻烦了,是我自己的缘故,不过是没有胃口罢了,不关这糯米糕的事!"萧明月说道。 "那……奴婢去叫太医,来给您瞧瞧?"晴玟说道。 "不必了,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再劳烦别人了!"萧明月说道。 晴玟还想说什么,见萧明月无精打采的,也猜到了缘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正转身离开时,只见赵公公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见了萧明月忙磕头说道"郡主!" "赵公公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萧明月忙说道。 "是啊,赵公公,有什么话您站起来说。"晴玟说道。 赵德喘着气,对萧明月说道"陛下他……他病了!郡主快去看一看吧!"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就病了呢?"萧明月忙问道。 赵德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南苑狩猎回来,陛下就整夜整夜的忙着处理政务,几乎都没有合上眼啊!您说,就算是铁打的人,这身体也吃不消啊!今日陛下下了早朝之后,便觉得头晕,叫了太医来看,说是风寒,还有气血不畅通,积劳成疾!" "现在怎么样了?"萧明月问道。 "陛下正发着热,昏睡着呢!不过……"赵德说道。 "不过什么?!"萧明月紧问道。 "不过嘴里一直喊着郡主您的名字,一直没停过,所以奴才才万不得已过来请您过去看一看陛下啊!"赵德说道。 晴玟在一旁听了,抿着嘴偷笑着。 "要我……要我过去吗?"萧明月说道。 "郡主去了,兴许陛下才能好得更快一些呢!"赵德说道。 萧明月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答应道"好!我跟你去!" 说完,便跟着赵公公一路疾步来到了勤政殿。 进了勤政殿之后,只见陈贤穿着寝衣躺在龙塌之上,嘴唇和面色有些发白,萧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忙对赵公公说道"你们是怎么照顾陛下的,陛下的额头这么烫,根本没有退热,太医呢?再去叫太医!" "回郡主,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正在煎药呢!"赵公公说道。 "去准备两条毛巾和一盆热水!"萧明月对赵公公说道。 "是!"赵公公虽不知有何用,但也知道萧明月是不会害陛下的,便照着萧明月所说去做了。 片刻之后,拿来了两块干净的毛巾和一盆热水。 萧明月亲自把其中毛巾放在热水里泡了泡,随后忍着烫一点点拧干。 赵公公在一旁看着,说道"郡主,您也是千金贵体,还是让奴才来吧!" 萧明月说道"不打紧,在我这儿没那么多尊卑规矩,你还是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奴才这就去!"赵公公随后出去,连同屋内的两个等候差遣的小太监也带了出去,只留下萧明月和陈贤两个人。 萧明月正用拧干了的热毛巾轻轻地敷在陈贤的额头上,随后又看着虚弱的陈贤嗔怪地说道"叫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病了吧!" 说完,正准备把另一条毛巾也放在热水盆中,却忽然听到陈贤的口中隐约传来"明月!明月!……"的声音。 萧明月仔细听了听,随后看着陈贤说道"在叫我?" 随后起身准备给陈贤加严一些被子,正把被子往两侧紧了紧,却被陈贤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给拽住,萧明月脚一滑,整个身体扑倒了陈贤的身上,一头扎进了陈贤的怀里。 正准备起身时,却被陈贤搂的紧紧的,完全无法挣脱开。 "喂喂喂!你究竟是真的生病了还是装病啊?!"萧明月一边试图挣脱,一边问道。 见陈贤丝毫没有反应,萧明月只好气恼的说了一句"生病了还这么大力气,,真是的,快松开啦!" 费了好大一股劲,才挣脱陈贤的手臂,忙又给他换了另外一条热毛巾,说道"快点好起来吧!想不到竟然是因为你生病,我才来看你,想一想还真的是故意不去,围猎的时候让你吃醋,是我的不对,可我只不过是把宇文迪当作朋友嘛!干嘛那么小气啊!" 帮陈贤敷了热毛巾擦过脸之后,赵公公便端着汤药过来了,"郡主,药煎好了,您看!" "给我吧!帮我把陛下扶起来!"萧明月小心翼翼地接过说道。 "是!"赵公公听了便赶忙照做。 随后,拿着小碗和汤勺轻轻地吹了吹,细心地喂着陈贤。 一口接着一口…… 一勺接着一勺…… "咳咳咳……"一阵咳嗽从陈贤口中传出来。 "陛下!您觉得怎么样啊?"赵公公忙上前问道。 陈贤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萧明月,眼神中流露出欣喜和深情。 随后虚弱地问道"寡人已经没事了……" "还说没事,都已经发烫得那么严重了,就应该好好歇息,政事又不是一天可以处理完的,你看看,都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萧明月有些激动而嗔怪道。 陈贤听了,笑了笑。 赵公公也忍不住笑了笑。 萧明月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表现得或许在乎了,顿时觉得很丢脸,便又赶紧说道"既然……既然陛下没事了,那明月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把汤碗放在一旁,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陈贤一把拽住,还是刚才搂着自己的那只手臂,萧明月感觉得到,似乎比之前还有用力。 "别走!"陈贤带着些许撒娇而又恳求的语气说道。 赵公公此时此刻很有眼力劲地离开了。 "你病还没好,好好躺着!"萧明月一边把陈贤的那只手送回被子里,一边嗔怪地说道。 "你还在怪我吗?"陈贤问道。 "什么事?"萧明月说道。 "你知道的。"陈贤望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故意不看陈贤,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贤笑了笑说道"我承认我吃了宇文迪的醋,不过我这不也一样受到了惩罚了嘛!你能不能看在我生病的份上,原谅我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甄妙夏的婚事 "原来某些人知道是自己小气了?!"萧明月故意不看着陈贤说道。 "明月!"陈贤叫道。 "嗯?!"萧明月说道。 随后便见陈贤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也很踏实,曾几何时,萧明月数次被这只大手牵着,她熟悉着他的体温和感觉。 萧明月此时此刻有些羞红了脸微微低下头。 "你们都下去吧!寡人有郡主照顾就行了!"陈贤对底下的赵公公等人说道。 随后又对萧明月继续说道"明月,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个!好好休息吧!"萧明月说着。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拉着你的手,我们一起走在路上,可是你却挣脱我的手,慢慢的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陈贤望着萧明月轻声说道。 "做梦而已,不会是真的!"萧明月安慰着说道。 "真的吗?"陈贤问道。 "嗯,我答应你,绝不离开你!"萧明月一边为陈贤盖了盖被子,一边轻声说道。 "那就好!你刚才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陈贤微笑着说道。 "什么……你……都听到了?"萧明月邹着眉头说道。 "嗯!"陈贤微笑着说道。 随后又拿着另一只手抓着萧明月的另外一只手,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永远!" "傻瓜!"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等我再好一些,我们去郊外去骑马,如何?"陈贤说道。 "真的?!……可是……你舍得你的国事吗?"萧明月说道。 "都没有你重要!"陈贤微笑宠溺地看着萧明月,随后把她揽在了怀里。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陈贤说道。 "我想要的,无非就是你!"萧明月笑着说道。 "等过去这阵子,我就去向你爹萧将军去提亲!让你做我独一无二的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陈贤坚定地说道。 "不要!"萧明月忙起身说道。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们两个永远的在一起嘛?!"陈贤差异地问道。 "我不想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就算是皇上也不行!"萧明月说道。 陈贤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知道什么?!"萧明月问道。 陈贤微笑着说道"知道了除你之外,不可以再有别人!" 萧明月盯着陈贤故意说道"听你这话,是有些失望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让我回淮州去,你爱娶几个妃子都可以啊!" "你知道我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走的,不会给宇文迪半分机会的!"陈贤肯定地说道。 "那次在南苑,你们……"萧明月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陈贤问道。 "想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萧明月说道。 "我去的时候,宇文迪的手已经受伤了……"陈贤说道。 "是古卓干的!?"萧明月道。 "嗯……当时宇文迪正准备对那头熊瞎子下手,古卓背后放了冷箭,不过算他命大,只伤了手。"陈贤说道。 "那个古卓也没想真的伤他,否则的他,宇文迪也不会只有手臂受了伤。"萧明月说道。 "嗯!你说得对!"陈贤说道。 "后来……你们就一起杀了那头熊?"萧明月问道。 "嗯!"陈贤说道。 "还……还打了赌,是吗?"萧明月问道。 "是,我们各自离开,打赌你会先找到谁?"陈贤说道。 "结果就是……我找到了宇文迪,乙未找到了你和古卓!真是幼稚!"萧明月说道。 "可若是只有他们两个在,你还会进去吗?"陈贤问道。 萧明月听了,心里并没有直接的答案,原因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有事,至于他们俩,我希望也不要在这里出事!" 陈贤听了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萧明月问道。 "我们不该那样试探你!反而险些把你送到了别人的怀抱里!是我的错!"陈贤说道。 "真是傻瓜,都已经过去了。把药喝完把!"说完,便端起来余下的汤药继续喂着陈贤喝下去。 甄府内。 安瑞王正过来同女儿女婿商议甄妙夏的婚事。 甄妙夏之母说道"我看胡尚书和李侍郎家的公子都不错,两个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才好!" 甄向说道"若论相貌,文采则是李侍郎的公子更佳一些,可若论诚恳和忠厚,还是胡尚书的公子更好一些,岳父大人,您觉得呢?!" 夫妻二人,说完,便都看着安瑞王。 安瑞王微微颔首,说道"有道理,可既然是选择夫婿,那就要一辈子相处的好才是,你们看看妙夏,那样的刁蛮任性,依我看,还是得找一个愿意包容她宠着她的人才是,胡尚书的公子乃是上上人选!" 甄氏夫妻听了,点了点头。 "岳父大人所言极是,一切全凭岳父大人做主!"甄向说道。 "嗯,既然你们夫妻二人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安瑞王说道。 而此时此刻的甄妙夏正躲在屏风的后面再偷听,听到自己将要嫁给胡尚书的公子,乃是一万个不愿意,想着凭借自己的家世背景,应该是和陛下才相配,胡尚书家的公子,自己根本看不上。 便慌忙中跑出去,半跪在外祖父的面前,撒娇说道"祖父,求求您了,可别把夏儿嫁给那个什么胡家的公子,哪位胡公子我见过,他为人老实木讷,甚是无趣,夏儿才不要嫁给他呢!求祖父开恩!" "夏儿不得无礼!"甄向说道。 "都是你平日里娇纵她,还真的宠成了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甄夫人说道。 "你倒来怪我,难道你就没有一丁半点的责任吗?"甄向为自己鸣不平。 "好了,你们夫妻不要再争辩了,让妙夏她自己说,想嫁给谁!"安瑞王说道。 "真的?外公?!"甄妙夏兴奋地说道。 "嗯!你若是有意中人,但也不妨说出来,外祖父给你做主!"安瑞王对甄妙夏说道。 "好,那夏儿就直说了,夏儿心里中意的人……其实是皇上!"甄妙夏说道。 "什么?!"甄向听了,口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 "爹爹那么大反应干嘛?难道觉得女儿不够优秀,配不上陛下不成?!"甄妙夏说道。 "皇宫里有什么好的,深宅大院,真的进了宫,有你受的!"甄向说道。 "我不管,总之我就要嫁给陛下,除了陛下,我谁也不嫁!"甄妙夏坚定地说道。 "你!……"甄向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罢了,既然她有了自己的主意,随她去吧!"安瑞王说道。 "可是……"甄向说道。 甄妙夏微笑着对半跪在安瑞王的身边,撒娇地说道"外公!还是您最疼夏儿了!不管夏儿有什么心愿,您都能帮夏儿的对不对!" 说完,便不停地摇着安瑞王。 安瑞王被甄妙夏摇晃的头晕晕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摇外公了,说罢,夏儿看上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甄妙夏笑了笑,随后对安瑞王说道"回外公,是……是当今皇上!夏儿对陛下一见钟情,非陛下不嫁!" "什么?你还真是心高啊!"甄向说道。 "这……"甄夫人迟疑着。 "外公,求求您一定要为夏儿做主啊!"甄妙夏更卖力撒娇地说道。 "不是外公不帮你,可是你若是嫁给陛下,那以后就少不了要与别人共侍一夫,虽然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没有什么,可是外公真的不希望你步他们的后尘啊,后宫女人为了陛下的荣宠争风吃醋,互相勾心斗角,暗地里陷害都是常有的事,就像前朝的幽兰皇后便是最好的例子,况且你又个性率直,哪里会懂得宫中女人的苦!不如嫁给寻常贵族公子,挑一个品行好的,夫妻和顺,举案齐眉一辈子,岂不是更好?!"安瑞王悉心对甄妙夏说道。 "外公!我是外公的女儿,别说当日建国,外公对陛下也是有恩德的。就算是现在,以外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皇后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难道外公要眼睁睁靠着皇后的位置落在别人的手里不成?难道要让萧明月做皇后,那到时候她的父亲萧大将军同样手握重权,外公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甄妙夏想着一切办法,让外公动心来帮助自己。 "不许胡说!陛下是明君!你刚说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甄向呵斥道。 "父亲!父亲熟读圣贤之书,难道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像妹喜和妲己那样亡国的妃子还少吗?"甄妙夏说道。 "那也用不到你来操心!"甄向说道。 "父亲!"甄妙夏叫道。 转而又继续恳求安瑞王,说道"外公,父亲不帮我也就算了,难道外公也不向着夏儿吗?!" 说完,便起身,说道"若是你们都不同意,那我就绝食而死,或者剪了头发,去做尼姑!" "混账!你被宠得越发不知礼数了!"甄向训斥道。 "来人,把大小姐带回房间去,看好她,没有允许,不许她出来胡闹!"甄向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未识闺门香,良媒亦自伤 "妙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甄向说道。 "可是你也不该把女儿给关起来啊!若是她真的绝食,可怎么办呢!"甄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都这个事后了,你还想着宠着她不成?"甄向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我只希望夏儿可以过得幸福!"甄夫人说道。 "那就更不该奢望嫁给帝王,自古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甄向说道。 "父亲,夏儿真的没办法……"甄夫人问着自己的父亲安瑞王。 安瑞王坐在勾芡着金丝的楠木椅子上,一只待着玉扳指的手轻轻点着扶手,片刻,缓缓地说道"陛下,他的心里是装着另外的一个人的,就算妙夏嫁到宫里去,那也未必会轻易得到陛下的垂爱!" "岳父大人说得是?"甄向问道。 "不错,夏儿说得不错,陛下与萧郡主少年相识,郡主这么多年在宫里,和陛下的感情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够打乱的了的。不过,夏儿也不是一丝的机会都没有!"安瑞王缓缓说道。 "难怪陛下登基这么久了,丝毫没有提及册立皇后之事。原来如此,之前各国使臣纷纷来朝,听说就是为了向郡主求亲,而今郡主有丧期在身,若非如此,陛下应该早就册立郡主了!"甄向说道。 "陛下想纳郡主为后,并不容易!北魏的宇文公子,就是第一个障碍!"安瑞王说道。 "宇文迪?听说是个生意经,这宇文家有他在一日,便一日富可敌国。听闻他不爱官场之事,可是也对萧郡主有意?"甄向说道。 安瑞王微微颔首,说道"不错,之前宇文公子还托我下聘礼给郡主,不过被郡主回绝了!想来郡主对宇文公子并无意!" "可是听夏儿说,那日在狩猎场上,宇文公子手臂受了伤,还是萧郡主亲自为他包扎的,这又是何意?"甄夫人说道。 "别人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安瑞王感慨道。 "爹,瞧您说的,夏儿除了性情直率,爱使一些性子之外,也是不错的,她也是单纯善良的好孩子!"甄夫人说道。 安瑞王说道"是啊!不过夏儿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萧郡主若是真的成了皇后,那对我来说未必是好事!相反,萧将军的地位可以说便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辅佐陛下打下来的江山,怕是要告老还乡了,连带你们,或许也会渐渐失了富贵,也未可知!" "那岳父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呢!"甄向说道。 安瑞王随即说道"办法我会想出来,这些日子你们两个要照看好妙夏,不能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是,父亲!"甄夫人说道。 "是,岳父大人!"甄向也恭敬地说道。 而甄妙夏见父母双亲和外公都不愿意站在自己这表,又被禁足在房中,免不得一股恼火,气得摔了盘子,打碎了花瓶…… "小姐!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这些东西都是王爷送给小姐的呀!不能摔碎呀!"诗棋忙上前阻止说道。 "你别拦着我!如今,连外公也不能为我做主了,他们无非就是想让我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王公贵,纨绔子弟,我才不要嫁给他们呢!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我就算饿死也绝不屈服!"甄妙夏一边不停地摔着东西,一边说道。 "小姐!您听奴婢一句劝,您就算在这里伤透了心,那陛下也瞧不见不是?!"诗棋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让我眼睁睁地坐以待毙吗?!"甄妙夏说道。 "小姐方才实在是太冲动了,顶撞了老爷夫人,如今被禁了足,奴婢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咱们现在也出不去不是?"诗棋说道。 "快说!什么办法?"甄妙夏问道。 诗棋警惕地看了看屋外,随后悄悄地对甄妙夏说道"依奴婢愚见,如今老爷和王爷不肯为小姐做主,小姐可以自己争取啊!上次狩猎场上,小姐不是和萧明月打过照面嘛!不如进宫去,以探望郡主的名义,实则去看望陛下,小姐这样貌美,一来二去,陛下少不得会为您动了心呢!" 甄妙夏听了,想了想,微微颔首,说道"你说得倒还算是个好主意,可之前在狩猎场陛下都不拿正眼瞧我一下,他眼睛里只有那个萧明月!" 诗棋安慰着说道"陛下不过与小姐才见了几次罢了,比不得那萧郡主时常在陛下身边,不过只要小姐多多地在陛下身边走动,奴婢相信,小姐定会得偿所愿!" 甄妙夏听了,嘴角上勾,笑了笑,随后质疑地看着诗棋问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诗棋说道"小姐试试便知,总比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好!" "说的也是!不如我们偷偷跑出去,如何?"甄妙夏说道。 "小姐…奴婢愿意为小姐出生入死!"诗棋说道。 "好!你的好我记住了,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同陛下结百年之好,绝不会忘了你的!"甄妙夏说道。 "多谢小姐!"诗棋说道。 当下二人便找了不让人起疑的借口,分散了下人们的注意力,甄妙夏同诗棋悄悄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偷偷从后花园跑了出去。 连着两三日,萧明月都去勤政殿探望陈贤,看着他喝药和休息,怕自己不注意,他又劳心劳力的病倒了,便特地嘱咐赵公公,若是陛下不听话,便立刻去通知自己。 "陛下今日看了这些便休息一下吧!您大病初愈,还需要静养!"萧明月一边收起来陈贤的汤药碗,一边关切地说着。 "月儿,你看,寡人这里还有许多公文奏折没看呢!前两天耽搁了许多,若是不赶紧看完,怕是又要继续拖下去了,那百姓们怎么办!"陈贤说道。 萧明月看了看,又说道"那也不能再累着,你是天下万民的君主,也是一个凡人,哪有三头六臂可以应付得过来,不许再累着身子!" 陈贤见萧明月不许自己这般劳累,便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可怎么办呢!寡人要劳心天下百姓,可也要让你放心,如今还真是觉得一个脑袋,两双手不够用了呢!" "要不然,我帮陛下看吧!我念给你听,再把陛下的意见写上去,如何?!"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随后看见陈贤丝毫没有反应,便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很是不妥。 连忙又说道"我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明月晚些时候再来看陛下!"说完,便转身离开。 却一步都没有迈出去,被陈贤给抓着手臂,"别走了!留下来帮寡人吧!" 萧明月随即又坐在陈贤一旁说道"陛下不怕被人说些闲言碎语吗?这样的确不大妥!" "有寡人在,没人敢说你一句不是,况且你是要为寡人分忧,哪里有什么不是。!" 接着,又问了问赵德说道"赵公公,你觉得呢?" 赵公公听了,便知道是要自己守住嘴,忙应声说道"陛下睿智,郡主秀外慧中,奴才不过是粗人一个,不敢乱说主子们的闲话!" "不是不让你说,是你手下的所有太监和宫女,若是有人敢胡说八道,仔细着脑袋!"陈贤说道。 "是!奴才都记住了!"赵公公听了忙答应道。 "这样,你还有什么担心的?"陈贤看着萧明月问道。 "那……你放心让我看这些奏折么,不怕我泄密?"萧明月说道。 陈贤笑了笑说道"你比寡人还要聪明,再说了,这天下日后也是你的天下,你舍得吗?!"说着,故意把脸凑近萧明月面前,二人离得几乎就是半个拳头的距离。 萧明月听了,脸**辣的,随后转过头说道"那……那好吧!" 陈贤便拿起一本奏折递给了萧明月,萧明月打开念着"上月初八之日,沧州新县县令失职,致使一大批罪犯从牢狱之中逃了出来,至今下落不明。因此地常年盗贼土匪猖獗,百姓不得安生,故恳请陛下派一有能力只认,接替新县县令之职……" "陛下打算派谁去呢!?"萧明月看着陈贤问道。 陈贤想了想说道"既然新县盗贼匪首众多,须得一个一身正气,除恶扬善之人!" 随后又说道"今年各地为朝廷举荐的有才能的新人之中,倒是有那么几位!" "陛下这样说,应该是心中早有人选了!"萧明月说道。 陈贤笑了笑说道"明月,你觉得是该以暴制暴还是以仁爱治理?" 萧明月思索了少了,说道"因地制宜。" "哦?具体说说。"陈贤饶有兴趣地说道。 "以仁爱闻名的州府当应该派遣忠贤之官吏前去治理,方顺应天理;而动荡混乱之地,若是再贤德之人,只怕会适得其反,虽然孔子曾主张以‘仁慈治理天下,可人分善恶,事有美丑,对待恶霸,绝不能一味地用仁德感化,适当的‘心狠手辣,也好有好的效果,俗话说‘人善被人欺!恶人自有恶人磨!"萧明月说道。 陈贤颔首笑了笑说道"说得好!就按照你刚才说得,写批文吧!另外,寡人决定委派新科进士宋秉中为新县县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参差荇菜 甄妙夏和丫鬟诗棋偷偷逃了出来,又带着自己的腰牌,悄悄来到宫门口,对侍卫报了名讳和令牌,便被带着前往明月楼。 甄妙夏和诗棋走到皇宫的街道上,都各自喜出望外,甄妙夏喜的是自己或许很快就可以一步登天,得偿所愿了。 诗棋喜的是,若自己的小姐真的坐了皇后,自己便也跟着风光,想到这些,便更加卖力地为甄妙夏出谋划策。 "甄小姐,这里便是明月楼了!"侍卫说道。 "多谢了!"甄妙夏说道。 "小姐客气了,小人已经把小姐带到了这里,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侍卫说道。 "你去吧!"甄妙夏说道。 "小姐,奴婢去叩门!"诗棋说道。 "铛铛……"一阵叩门的声音。 "谁呀?!"采薇出来开门问道。 "我们是甄府的,我们家甄妙夏小姐求见!"诗棋说道。 ""谁啊?"琥珀也闻声而来,问道。 "嘘,说是甄府的甄妙夏小姐!"采薇说道。 "甄妙夏小姐?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狩猎场上,她和咱们小姐打过招呼,想不到这么办就来登门拜访了!"琥珀一边思虑着,一边说道。 两个便随即开了宫门,"甄小姐!"二人说道。 "叨扰了,我是来拜访郡主的,不知道是否方便?!"甄妙夏说道。 "甄小姐进来坐吧,我们郡主不在,小姐先等一等吧!"琥珀说道。 "郡主不在?!"甄妙夏问道。 采薇冲琥珀使了一个眼色,琥珀便不再言语一声。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甄妙夏问道。 "没有没有,难得甄小姐过来做客,小姐尝尝我们宫里的绿茶还有秘制点心!"采薇说道。 "多谢!"甄妙夏说道。 半晌,萧明月从陈贤的勤政殿赶了回来。 云珠站在门口等候着,看见萧明月忙上前说道"郡主,上次在狩猎场和您打招呼的甄小姐过来了,不知是何原因,眼下已经在屋内等候了!" "她怎么来了?可说明是何原因?"萧明月问道。 随后回到会客厅,看见甄妙夏已经等候在内,边微笑着说道"甄小姐,别来无恙!" 甄妙夏也起身说道"郡主,妙夏此番打扰了,还望郡主见谅!" "甄小姐多虑了,小姐能来看明月,明月欣喜!"萧明月说道。 "我来的仓促,也没给郡主带些什么贵重之物,诗棋把在采蝶轩买的白玉发簪拿过来!"甄妙夏对身后的诗棋说道。 "这样贵重,甄小姐破费了,明月怎么好收下呢!"萧明月说道。 "怎么会呢!这发簪本来就该配你啊!我看着跟你的气质很适合,像我,就不适合戴些素色的发饰,倒是显得气色更不好了!"甄妙夏道。 "甄小姐姿色上佳,气质也出尘!"萧明月说道。 甄小姐笑了笑,随后说道"昨日妙夏读书,读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这形容的不正是妹妹你嘛!" 萧明月听完,略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是曹植的《洛神赋》,这上面所说乃洛神,凝血资质平庸,怎么能配得上这首诗呢!姐姐真的是谬赞明月了!" "不过分!妹妹姿容俏丽,又会弹琴又会骑马,真是这世上举世无双的女儿家呢!"甄妙夏说道。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姐姐才配得上这首诗!姐姐文雅娴静,颇有洛神之神韵!" 甄妙夏听了,不禁大笑了两声,问道"我吗?你说我?我可比不上那洛神,妹妹说笑了?若是妹妹以后不嫌弃,以后我们就做好姐妹,既然我们都以姐妹相称呼了,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姐姐我说便是了!" 萧明月听了只是抿着嘴说着。 随后说道"好!" 甄妙夏也微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就常来找妹妹了,妹妹无事也可以经常来甄府来找我!" 说完,便起身说道"我对这宫里并不熟悉,也没有机会常来。还望妹妹多带我走走!" ""可以啊!姐姐有兴趣,明月就带你多走走便是了!"萧明月说道。 "太好了……那……那就有劳妹妹了!"甄妙夏说道。 说完,萧明月和甄妙夏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去,采薇和诗棋跟着出去。 留下云珠和琥珀在后面,云珠满脸质疑地说道"真是奇怪!这个甄妙夏小姐什么时候跟咱们郡主这么熟悉了,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还如此的自来熟,如今竟然要咱们郡主带她去逛园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会打的什么坏注意吧!" 琥珀也皱着眉头说道"还真是,这个甄妙夏总共就和小姐见了两次面,其中一次还是远远的,连话都没有说过,何以如今自己找上门来了?……呀!我想到了,她对小姐又是夸赞又是套近乎的,该不会是……" "是什么啊?是什么啊?你快说啊……到底是什么?"云珠急切地问道。 "该不会是甄妙夏小姐……她喜欢咱们小姐吧!?"琥珀睁大眼睛,张着嘴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快别胡说了,就算甄小姐真的是……那个,咱们小姐也不会是!咱们小姐可是和陛下情意相通的!"云珠反驳着说道。 "我开玩笑的嘛!"琥珀笑嘻嘻地说道。 "走吧,我们也跟着看看。"琥珀说道。 "好,走吧!"云珠说道。 安瑞王王府的密室中。 宇文迪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乌丝楠木雕花的椅子上,对面的安瑞王则客客气气地倒着茶,说道"宇文公子生于富贵,长于富贵。可定不会尝过这顶级的雪莲寒霜香茶,这是派人去北邙山历经千辛万苦采摘的数百年的雪莲,每次用一小块,泡着雪水,再加入些白梨汁,香气让人神清气爽,来,尝尝!"说完,把一盏雪莲寒香茶送到宇文迪的手边。 宇文迪看了看,嘴角往上一挑随后说道"多谢王爷,王爷如此秘密地把我叫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想要与在下商议吧!" "哈哈哈!宇文公子聪明至极,真的是想拐弯抹角都不行啊!先喝茶!先喝茶!"安瑞王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爷了!"宇文迪说完,随后将茶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随后赞叹着说道"好茶!好茶!" "宇文公子若是真心喜欢,那一会带一些回去便是!"宇文迪说道。 "不用了,好东西就要适可而止,才能回味起来有滋有味,若是一味地尝够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宇文迪说道。 "宇文公子所言极是,不过不知道宇文公子仅仅是对品茶适可而止,还是对没人也适可而止啊!?若是亦如此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安瑞王说道。 "王爷话里有话,不妨直说!"宇文迪说道。 "如今已经改朝换代,陛下拥有天下,这萧郡主嘛……"安瑞王说道。 "明月什么了?!" 宇文迪听了"腾"地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安瑞王见状,连忙安慰着说道"宇文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郡主并无大碍,只不过这郡主眼下还是郡主,是萧将军的女儿,宇文公子喜欢郡主,可这日后郡主到底能不能和宇文公子在一起,那就难说了!" "胡说!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陈贤……不适合她!"宇文迪说道。 "可是……万一哪天陛下下了圣旨,要立郡主为后为妃之类的,那宇文公子可就……"安瑞王说道。 "你是有什么目的吧!想挑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我告诉你,我和陈贤的恩怨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我绝不会和你联手的!"宇文迪说道。 安瑞王微微颔首,说道"公子知道我的目的?!" "很容易猜到。你是怕明月嫁给了陈贤,你的权利会被分割,萧大将军的权利会大过你,另外,你是想让你那位宝贝外孙女嫁给陈贤吧!"宇文迪说道。 "不亏是宇文公子,人中龙凤!"安瑞王点头赞叹不已。 ""我不会跟你合作的,爱情是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段得到的,你不会懂得!"宇文迪决绝地说道。 "宇文公子先别着急回绝,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若是以后宇文公子碰了钉子,再过来找老夫也不迟!"安瑞王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灼灼荷花瑞 朝堂之上,群臣请奏。 "什么意思?!你们这是打算做寡人的主?!"陈贤怒斥道。 "臣不敢!"礼部黄尚书说道。 "不敢?!寡人看你们是不敢不做吧!"陈贤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摞奏折扔到堂下。 "陛下!息怒啊陛下!"大臣们纷纷说道。 "陛下,微臣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陈国的江山社稷而着想啊!请陛下三思!"黄尚书说道。 "为了江山社稷?依寡人看,你们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陈贤呵斥着说道。 "陛下!"朱御史说道。 陈贤随后看了看给他使眼色的朱御史,随后缓和了些语气说道"你们所有人意见都一致,联合上奏。说吧!是谁的意思?!" 底下黄尚书和承监院的洪大人相互看了看,随后说道"回陛下,臣等无人支使!" 陈贤见底下人都不发一言,也大概明白了些许意思,能有权利教唆这么多人同时上书请奏的,除了他安瑞王有这个能力之外,也并无他人了。 "立不立皇后,是寡人自己的事,由不得你们参合,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再上奏了!"陈贤说道。 "陛下!" "陛下!" ………… 底下几位带头的朝臣纷纷说道。 "够了!退朝吧!"陈贤随即说道,随后拂袖离去。 留下满朝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随后也不约而同地散了场,黄尚书起身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陛下确实是执意如此,我等不过是蝼蚁之力,怎能扭得过大腿呢!" 洪大人说道"陛下就算再坚持,我等若是执意坚持,想必陛下有所心动,若是我们就此放弃了,岂不是要辜负了王爷对我们的一片信任!" 黄尚书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胡须,微微颔首,随后又皱着眉头说道"洪大人说得也是,只是……如今已经惹怒了陛下,只怕再提这个,我等会掉脑袋也未可知!" 洪大人"哎呦"了一声,说道"黄大人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你我可是有安瑞王撑腰,陛下是明君,你我这样劝说,又怎么会被处置呢!黄大人放心便是!" "可……这……不过陛下刚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明摆着不想让你我再提议,我看还是小心行事为妙!也不要只为了升官发财而做会掉脑袋的事!"黄尚书说道。 "黄尚书!黄大人!您可别忘了您能有今天,是谁一步步提携着您的!"洪大人说道。 "我怎么会忘了王爷的提携呢!还要劳烦洪大人帮老夫转告给王爷,老夫对王爷一片赤胆忠心!"黄尚书对洪大人说道。 ………… 勤政殿内,陈贤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陛下,朱御史到了!"赵德进来传话道。 "快传!"陈贤侧过脸对赵德说道。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陛下!臣参见陛下!"朱御史说道。 "快起来吧!这样急匆匆地叫你来,没有放你下朝,你可知是何缘故?!"陈贤走近了两步对朱御史说道。 "臣或许明白,陛下想必是为了大臣们联合上奏一事,陛下在因此而伤神!"朱御史说道。 "是啊!他们这么团结一心的想要寡人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实在是放肆!"陈贤有些气恼地说道。 "陛下气恼的是背后主使的那个人!"朱御史说道。 陈贤看了看朱御史,随后笑了笑说道"爱卿说得没错,他们之所以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背后有安瑞王这个大树可以乘凉!可是他们的眼光不够长远,就算再根深蒂固,万古长青的大树,也会有苍老枯萎的一天,绝不可能永远直立不倒!" "陛下的意思是……准备推倒这棵大树?"朱御史问道。 "亦无不可。只是这大树仗势想要管不该管的东西,如此不该留。"陈贤说道。 朱御史眨眨眼想了想,说道"怕是会很难,安瑞王在朝中可谓是权势滔天,又手握重兵,想要铲除,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我才想要与你商议,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对策!"陈贤说道。 "陛下!微臣以为可以温水煮青蛙,用一招假意投敌之法,今日他们在朝堂上沆瀣一气,不过也是畏惧王爷,对于实力大的敌人,我们不能硬碰硬,要以卵击石才好办!"朱御史说道。 "你是说,用权宜之计先答应他们的提议?"陈贤问道。 "没错,不过,不是权宜之计,而是要假戏真做!"朱御史说道。 "什么?!难不成你想让寡人真的……"陈贤忙说道。 "不错。臣就是这个意思,既然王爷有意想让陛下立后成亲,那陛下不妨就做出一些牺牲,让王爷放心,这手里的权利也就慢慢的转移到陛下的手里了!"朱御史说道。 "不行!黄狗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的,更何况寡人心中的皇后之位永远只留给一个人!"陈贤果决地说道。 "是郡主?!"朱御史道。 见陈贤默不作声,便等于代表默认了。 "可是陛下,江山社稷要紧,为了江山社稷,我相信郡主是愿意做出牺牲的,等陛下大事成了之后,再弥补郡主也未尝不可!"朱御史对陈贤说道。 "可是寡人不愿意,在想一想其他办法吧!除了我和郡主的幸福之外,什么都行!"陈贤说道。 "陛下!想要做大事,就要有人牺牲啊!况且您是天子,万万不可感情用事,要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主啊!"朱御史说完,便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算这样,寡人也绝对不会妥协的,寡人做这个皇帝,最大的心愿便是保护,照顾好明月,怎么能反倒辜负了她呢!寡人此生绝不会负她!"陈贤说道。 随后走到暖椅上坐了起来,又对底下的朱御史说道"你先下去吧!回去再想好的办法来!" "陛……臣告退!"朱御史只得应声出去。 待朱御史退出去之后,陈贤拿起腰间萧明月送给自己的荷包,嘴角上显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明月,你放心,我绝不负你!绝不!" 随后又问了问赵德说道"今日郡主怎么没来?" 赵德摇了摇头说道"奴才不知啊!不过听说这几日郡主似乎总带着一位小姐在逛园子!" "什么小姐?!"陈贤问道。 赵德蹙了蹙眉,想着说道"好像听说是甄家的小姐!" "甄家的小姐?哪个甄家的小姐?!"陈贤问道。 赵德忙又说道"回陛下,应该是甄向大人的千金嫡女,安瑞王爷的嫡亲外孙女,甄妙夏小姐!陛下之前见过的!" "甄妙夏?!"陈贤说道。 "是啊!"赵德道。 "走,咱们去看一看,那甄家小姐为何要每日缠着郡主!"陈贤对赵德说道。 随后便紧跟着陈贤的身后。 "陛下,慢点走,等等奴才啊!" ………… 荷花园中,只有一片片荷叶贴在水面之上,萧明月和甄妙夏坐在小船上欣赏着秀丽的风光。 "妙夏三番两次前来叨扰,真是劳烦郡主了!"甄妙夏说道。 "甄小姐客气了,我也是一个人在宫里住的时常烦闷的很,难得有个宫外来的人同我说说话!"萧明月随后说道。 甄妙夏向四处看了看,随后笑着说道"多谢妹妹了,既然这样,不如妹妹带我去看望看望陛下吧!妙夏进宫这些次,还没有和陛下打过招呼呢!" 萧明月听了,微微一笑,便知其意,随后说道"陛下这些日子忙于国事,不便被打扰,等过了这些时日,姐姐再去拜访吧!" 甄妙夏听了,脸上明显流露出失望,但旁边的诗棋咳嗽了一声,甄妙夏便马上恢复过深情,继续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听妹妹的便是,就不去打扰陛下了!改日再去拜访好了!" "嗯!"萧明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面不改色地说着。 "那小姐就和郡主继续赏荷叶美景吧!"诗棋说道。 "郡主,妙夏素来也学习得些文墨,也想献一献丑,不如我问做诗如何?"甄妙夏说道。 "可以啊!"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那我先来第一句,‘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甄妙夏说道。 萧明月听了,便丝毫不用思索地说道"一茎孤引绿,双引共分红,色奇歌人脸,双乱舞衣风。" 直接压倒了甄妙夏一筹,气得甄妙夏和诗棋只能咬着嘴唇,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幅笑容,称赞地说道"郡主妹妹果然是一代才女,好诗好诗!妙夏竟自愧不如了!" 琥珀和云珠互相看了看,二人皆小声嘀咕地说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们家郡主是谁!" "是啊!我们家郡主读过的书,背过的书想必比寻常女子见过的书还要多,这才学乃是天下无双,谁人敢比,那都是自取其辱!"琥珀道。 诗棋听了,皱着眉头,脸有些绿绿地问道"你们……你们说什么呢!?" "我们没说什么啊!"二人不予理睬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君心既之我意 "小姐!您看!"诗棋对甄妙夏努努嘴说道。 "什么!"甄妙夏说道。 "那不是陛下吗陛下来了!"诗棋说道。 "啊那那怎么办啊你赶快看看我的发饰和妆容有没有问题!"甄妙夏对诗棋说道。 "小姐一切都好!"诗棋说道。 随后便让小太监把船靠在岸边,二人先后下了船。 "明月!"陈贤叫道。 萧明月和甄妙夏先后起身对陈贤微笑着,"陛下!你来了!"萧明月说道。 "嗯!这几日不见你来勤政殿,寡人当然要来看看你,怎么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陈贤关切地问道。 "我没生病,这不是今日甄小姐进宫了嘛,我陪她出来走走!"萧明月说道。 陈贤随后顺着萧明月的目光扫了一眼甄妙夏,随后说道:"你就是甄妙夏!" 甄妙夏忙上前对陈贤行礼说道:"见过陛下,回陛下,奴才就是甄妙夏。陛下贵人多忘事,奴才与陛下之前在狩猎场见过的!" "哦!是这样啊!这时辰也不早了,甄大人也该担心你的安危吧,一会我让侍卫护送你回去!"陈贤说道。 甄妙夏听了愣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旁边的诗棋,诗棋使了个眼色,冲甄妙夏摇着头,"不必麻烦陛下了,妙夏会自己回去的!"甄妙夏欠身说道。 "寡人说派人送你就一定会派人送你,放心,保护你平安归家!"陈贤说道。 "不不不!"甄妙夏道。 "怎么甄小姐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陈贤问道。 "我没没有那那就多谢陛下了!"甄妙夏有些不大情愿地说道。 "那就好!"陈贤故意微笑着说道。 "明月,寡人记得前日与你下的沙盘还未完成,不如今日你我一起完成她!"陈贤转身对萧明月说道。 "既然陛下如此有兴致,那明月愿意陪陛下一起完成!只是,甄姐姐你要一起去吗"萧明月看着甄妙夏说道。 甄妙夏还在想着一会该怎么办,毕竟自己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待会儿若有护卫互送自己回去,那岂不是要被父母亲发现了,想到这里,忽然听到萧明月在对自己说话,偏偏又走了神,"郡主在说什么" "你应该不会沙盘游戏吧!"陈贤对其说道。 "妙夏妙夏确实不懂这些,不过妙夏自幼学习水袖舞,若是陛下有兴致,妙夏倒是可以为陛下舞一曲!"甄妙夏对陈贤说道。 "甄小姐可真是多才多艺啊!不仅人长得貌美,竟然还懂得舞蹈音律,真是难得!"陈贤随后装模作样地感叹道。 甄妙夏听了,以为陈贤真心夸赞自己,便微笑地说道:"陛下想看,妙夏愿意随时效劳!" "可惜了甄小姐出众的舞艺,寡人素来不喜欢歌舞音律!只能辜负甄小姐的一番心意了!"陈贤直截了当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琥珀和云珠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甄妙夏听陈贤这样毫无情面地拒绝自己,心里又气又急,可是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来,便强挤出来微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妙夏就不妨碍陛下和郡主了,妙夏就先行回去了!" "赵德,赶快去叫两个御林军过来,护送甄小姐回去!"陈贤对身侧后的赵德说道。 "是,陛下!" "甄小姐请随奴才走吧!"赵德随后轻声对甄妙夏说道。 "有劳公公了。"甄妙夏极为不情愿而又不得不答应着说道。 看着甄妙夏同赵公公离去的背影,萧明月随后又对旁边的陈贤说道:"陛下难道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嘛!人家可是" "可是什么投怀送抱吗!"陈贤看着萧明月道。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人家可是几乎天天都来,不过就是为了见某些人一面,可是某些人却如此不解风情,是不是真的不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啊!" "月儿,你怎么调侃我!"陈贤说道。 萧明月听了,轻哼了一声,随后小步向前走。 "月儿,等等我啊!"陈贤跟在后面说道。 随后快步跟了上去,又看着萧明月说道:"月儿,你是在吃醋嘛我不是已经把她给遣送回去了嘛!放心便是!" 萧明月看了看陈贤说道:"有佳人倾心,多好的事情,陛下应该高兴,不该苦恼,再者说了,人家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无非就是想亲近你,你确定不给她一个机会!" 陈贤说道:"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你很清楚地知道是谁!" "那我要是不知道呢!"萧明月歪着小脑袋对陈贤说道。 "那我立刻让你知道!"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萧明月大步向前走。 "去哪里啊不是去继续完成沙盘残局吗!"萧明月说道。 陈贤笑着说道:"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啊!"萧明月道。 陈贤嘴角上扬着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带着萧明月上了出宫的马车,一路行驶到郊外。 "这里是表哥郊外的别院"萧明月掀起来马车的车帘说道。 "嗯!这也是我第一次教你骑马的地方,如今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来!"陈贤对萧明月说道。 "干嘛想要带我来这里"萧明月故意不看着陈贤问道。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而且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人!"陈贤对萧明月轻声而深情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略微低下了头,片刻说道:"好端端的,干嘛说这个。" 陈贤随后拉起来萧明月的手说道:"我准备向你爹爹提亲,本来是要等你为先太妃守满了三年丧期的,可是现在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我只想让你彻彻底底,名正而言顺地做我的皇后,我心里唯一的女人,好不好!" 看着眼前如此深情的陈贤,萧明月自然是心动了,可却再清楚不过,自己想要顺利地同陈贤在一起绝非易事,况且,一旦做了皇后,那就要注定有些人势必不会单单只属于自己,便轻轻说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着急!" 陈贤说道:"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这是我心里最真实,最热切的想法!" "不可能,你在说谎!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中有着走路的神情,这是偏不了我的!"萧明月对陈贤说道。 "不要问了,真的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不希望你不开心!"陈贤说道。 "是和甄小姐有关"萧明月问道。 陈贤听了,眼神停驻了一下,随后没有说话。 萧明月看见陈贤这般反应,也猜到了大概的过程,便开口说道:"朝臣们向你推选皇后的合适人选了" 陈贤说道:"任何人的意愿都不能左右我的决定,不要担心这些!" 萧明月见自己猜中了,便继续说道:"那他们要是一直上奏这件事呢!陛下打算如何做一直置之不理吗!" "我有你。不碍事的,这次不成,我会继续等你,直到我们能顺利结合的那天!"陈贤说道。 萧明月听了,脸颊微红,说道:"可是这样便是你为难了,我" 话未说完,便感觉嘴边一股热热的体温,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两片嘴唇静静地享受着另外两片嘴唇不断传过来的热温。x 良久。 "对不起我我情不自禁。"陈贤脸红而有些结巴地说道。 萧明月看着如此般的陈贤,不禁笑了笑说道:"你是一国之君,如此这般倒像一个大姑娘,我都还没脸红,你却在我前头了!" 说完,把头转到一边,抿着嘴笑着。 "放心,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陈贤深情而专注地说道。 "谁要你的一切了,自古男女之情,心意相通,我只求真心爱我。"萧明月说道。 "我发誓,此生不辜负你!"陈贤竖着手指说道。 的是令人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两片嘴唇静静地享受着另外两片嘴唇不断传过来的热温。 良久。 "对不起我我情不自禁。"陈贤脸红而有些结巴地说道。 萧明月看着如此般的陈贤,不禁笑了笑说道:"你是一国之君,如此这般倒像一个大姑娘,我都还没脸红,你却在我前头了!" 说完,把头转到一边,抿着嘴笑着。 "放心,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陈贤深情而专注地说道。 "谁要你的一切了,自古男女之情,心意相通,我只求真心爱我。"萧明月说道。 "我发誓,此生不辜负你!"陈贤竖着手指说道。x 红,你却在我前头了!" 说完,把头转到一边,抿着嘴笑着。 "放心,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陈贤深情而专注地说道。 "谁要你的一切了,自古男女之情,心意相通,我只求真心爱我。"萧明月说道。 "我发誓,此生不辜负你!"陈贤竖着手指说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良缘 "可是有人那么喜欢你,你就不动心吗?!"萧明月看着陈贤问道。 "明月!你知道的,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再无其他女人!"陈贤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可是那个甄小姐……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萧明月说道。 "这是让我头疼的事!她好好的一个人喜欢谁不好,却要……"陈贤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着萧明月在对自己笑。 "可是她偏偏就是喜欢你,你要怎么办啊?!"萧明月笑着问道。 "像今天这样,不予理睬。若是她依旧执迷不悟,我便只能不再客气了!"陈贤说道。 "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她中意陛下,二嘛,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不想做陛下的皇后呢!"萧明月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只在乎你想不想做皇后,其余人等,永远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陈贤说道。 萧明月说道"江山社稷,权衡利弊,政治联姻,也是常有的事!若是有朝一日……陛下真的打算……" 话还未说完,萧明月就被陈贤一把搂了过来。 "不许胡思乱想,不会!一定不会的!"陈贤怀抱着萧明月说道。 "若是那样,我不怪你,为了天下人,为了你的江山,可是若论你我二人的感情,我会怪你,我会离开你,永远不让你找到我!"萧明月轻声说道。 "不!我也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陈贤说道。 随后两个人又在草地上并肩地骑着马,两人策马扬鞭,内心都是彼此,心中是极为欢喜的。 直到临近日落,两个人方驾车回去。 而就在二人骑马扬鞭之时,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一个高大的人影远远地望着二人,嘴角微微上挑一笑。 "主上,您这是在看月郡主?"身后一个随从打扮模样的人问道。 "嗯!我一定要得到她,让他跟我回去。阿戴,派出去的人事情做好了吗?"那人对侍从说道。 "回禀主上,都已经按照您的指使,把消息都散布了出去,相信不久就会起作用的!"那位叫阿戴的说道。 "做的好!我倒要看看,他陈王还要怎么娶意中人!"那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主上英明!"阿戴说道。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那人说道。 甄府,陈贤派的侍卫贴身跟着甄妙夏,一直把她送回了府里,因而也被甄向夫妇发觉甄妙夏偷跑的事情。 便把甄妙夏狠狠地反锁在房门房中,又把诗棋也关在了拆房,"没有我的允许,谁在敢私自放小姐出去,我便打断她的腿,都听明白了?!"甄向怒斥道。 "是。老爷!"众丫头们答应道。 "爹!爹!你快放女儿出去啊爹!求求你了,让我出去吧!"甄妙夏在房中苦苦叫喊地求着。 "哼!你不是喜欢陛下吗?这回我就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不要再想了,陛下他心里并不曾有你!"甄向说道。 随后便拿着开锁的钥匙,大步地离去了。 留下甄妙夏一人在房间里,急得直跺脚,"放我出去!不放我出去是吧!那本小姐就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 "小姐,老爷已经走了,你这样着急也无用,还是歇一歇吧!"小丫头旺清守在门口说道。 "旺清!你快去找一把大斧头来,把锁头给我劈开!"里面的甄妙夏说道。 "小……小姐,老爷可是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放您出去,就打断谁的腿,您还是饶了奴婢吧!求求您听老爷的话吧!"旺清说道。 "你给我闭嘴,我在不要妥协。旺清,你赶快去找诗棋,想办法让她过来!"萧明月对门外的旺清说道。 "小姐,诗棋姐姐被老爷打了十几个大板子,现在已经关在柴房里了,就是想出来,都不能了!小姐,求求您了,您就好生待着吧!您要是饿了,奴婢从小窗口给您送点心!"旺清说道。 "哎!……算了算了算了吧!就让我一个人在屋里饿死算了!"甄妙夏气恼地说道。 "小姐是不是被父亲关在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从由远及近地渐渐传来,便看见一个穿着银灰色宽袖的对襟衣衫的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左右,相貌俊郎,眉清目秀,又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大公子!参见大公子!"旺清忙上前行礼说道。 "起来吧!娘让我来看看妙夏,她怎么样了?!"男人问道。 "哥!你来了!太好了,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里面的甄妙夏说道。 "妹妹,不是哥哥不帮你,只是这次你真的惹恼了父亲,而且你居然偷偷跑了出去,这确实不像话!不过我会和父亲说早点放了你,你也要给父亲赔了不是,好好认个错才行!"甄妙夏的哥哥甄平说道。 "哥!怎么连你也数落我呢!我追求心里喜欢的人,又有什么错呢!既然爹娘和外祖父他们都不帮我,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去争取呢?!"甄妙夏说道。 "好妹妹!别生气了,母亲让我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了,哥哥我也放心了,妹妹,我知道你喜欢陛下,可是你喜欢那样的男人,你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他是皇帝,将来三宫六院,众多嫔妃,你又是这样的倔强脾气,怎么能合得来。况且,陛下也不曾向你表明心意不是吗?这天下这么多好男儿,总有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不是吗?!"甄平劝慰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通通不要!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我宁愿去死,也不嫁给别人!你去告诉父亲好了!我宁愿饿死,我也不嫁其他人!"甄妙夏坚定地说道。 "你……何必这么死心眼……"甄平说道。 "我就是这么死心眼,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我不想要的,就算硬塞给我,我也不要!哥你是知道的,父亲也是知道的,凭什么那个萧明月就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我不信,我就不可以!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陛下真心喜欢上我的!"甄妙夏肯定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去给你劝劝父亲!"甄平说完,见自己也劝不了妹妹,便也无奈地转身离去? ,他是皇帝,将来三宫六院,众多嫔妃,你又是这样的倔强脾气,怎么能合得来。况且,陛下也不曾向你表明心意不是吗?这天下这么多好男儿,总有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不是吗?!"甄平劝慰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通通不要!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我宁愿去死,也不嫁给别人!你去告诉父亲好了!我宁愿饿死,我也不嫁其他人!"甄妙夏坚定地说道。 "你……何必这么死心眼……"甄平说道。 "我就是这么死心眼,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我不想要的,就算硬塞给我,我也不要!哥你是知道的,父亲也是知道的,凭什么那个萧明月就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我不信,我就不可以!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陛下真心喜欢上我的!"甄妙夏肯定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去给你劝劝父亲!"甄平说完,见自己也劝不了妹妹,便也无奈地转身离去? ,他是皇帝,将来三宫六院,众多嫔妃,你又是这样的倔强脾气,怎么能合得来。况且,陛下也不曾向你表明心意不是吗?这天下这么多好男儿,总有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不是吗?!"甄平劝慰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通通不要!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我宁愿去死,也不嫁给别人!你去告诉父亲好了!我宁愿饿死,我也不嫁其他人!"甄妙夏坚定地说道。 "你……何必这么死心眼……"甄平说道。 "我就是这么死心眼,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我不想要的,就算硬塞给我,我也不要!哥你是知道的,父亲也是知道的,凭什么那个萧明月就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我不信,我就不可以!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陛下真心喜欢上我的!"甄妙夏肯定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去给你劝劝父亲!"甄平说完,见自己也劝不了妹妹,便也无奈地转身离去? ,他是皇帝,将来三宫六院,众多嫔妃,你又是这样的倔强脾气,怎么能合得来。况且,陛下也不曾向你表明心意不是吗?这天下这么多好男儿,总有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不是吗?!"甄平劝慰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通通不要!除了陛下,我谁都不嫁,我宁愿去死,也不嫁给别人!你去告诉父亲好了!我宁愿饿死,我也不嫁其他人!"甄妙夏坚定地说道。 "你……何必这么死心眼……"甄平说道。 "我就是这么死心眼,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我不想要的,就算硬塞给我,我也不要!哥你是知道的,父亲也是知道的,凭什么那个萧明月就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我不信,我就不可以!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陛下真心喜欢上我的!"甄妙夏肯定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去给你劝劝父亲!"甄平说完,见自己也劝不了妹妹,便也无奈地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为了江山 "一定要谁散布的这如此混账的话!宣朱御史进宫!" 陈贤攥紧了拳头对赵德说道。 "是!陛下!"赵德答应道。 陈贤坐在龙椅上苦苦地思索着,想着有心又有能力制造这样的谣言的人,除了宇文迪便会是安瑞王,这两个人最想让自己不得已而娶其他人,他们也都有同样的目的,宇文迪为了他自己,安瑞王也是为了个人的权势和甄妙夏,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怒气,想着实在是不能再忍气吞声下去,宇文迪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莫大的情敌,若不是此时此刻自己已然坐到了皇帝之位,萧明月极有可能已经被他从自己手上抢去了,而安瑞王虽然是开国元老,一直以来备受自己的尊敬,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还不知满足,咄咄逼人,暗中行此事,遂更加坚定了打压安瑞王之0心。x 建康城中,到处都是关于皇帝的流言蜚语,市井小民,小吏商贩茶余饭后,无不在议论此事,一时间整个建康城传的沸沸扬扬,而其他城,也渐渐开始有了此传言。 "臣叩见陛下!"朱御史行着礼对陈贤说道。 "起来吧!你也听到那些不堪的传言了吧一定要给寡人查出来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散布谣言!一定要找到证据!"陈晓说道。 朱御史听后,心里也知道陈贤说的是何事情,随后回话说道:"陛下!臣以为当今之计并非该把主要任务放在找出幕后黑手之上,而是该澄清事实!陛下心里该清楚,这最有可能的会是谁,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陛下若想牢牢地掌握住大权,那退一步求全才是明智之举!" 陈贤听了,忙的从龙椅上坐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朱御史走去,随后说道:"连你也想让寡人娶甄妙夏吗!寡人不相信,不娶她甄妙夏,寡人拿不回手上的大权!" 朱御史听了,忙跪下说道:"可是陛下,您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您屈尊娶了甄小姐,那才是最简单奏效的法子,到时候安瑞王有了国丈公的身份,他便会放心,手里的几万铁甲军还不是陛下的,臣知道,陛下钟情于萧郡主,论品貌亦或是家室,萧郡主也的确是我陈国皇后的不二人选,可是如今形势严峻,郡主又在服丧期间,而各国都有求娶郡主之意,陛下此时若是要与郡主结合,恐怕会为我陈国无辜招来无妄之灾,陛下难求如意呀!陛下!为了天下,求陛下同意了吧!"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嘛寡人也说过,断不会立那个甄妙夏为皇后,也断断不会娶她!"陈贤冷冷地说道。 朱御史想了想,随后又对陈贤说道:"陛下!陛下听臣一句劝言,眼下先答应将甄小姐纳入后宫,可暂时封为贵妃,若能为陈国诞下子嗣,再下旨封为皇后也未曾不可啊!先把那甄小姐纳进后宫,这铁甲军的军权安瑞王自然会作为假装献给陛下!" "馊主意!"陈贤面无表情地说道。 "陛下!臣求求您了!为了这陈国天下,您只能暂时牺牲一下了。若是日后,陛下大权在手,我陈国国力强盛,就算周遭各国联手,也无拒内外,到那时,陛下自然可以如愿地立郡主为皇后,陛下英明神武,臣以为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如愿以偿!"x "如愿以偿!说得多好!寡人以为当上了这个皇帝就可以守护心爱之人,不用再担心她被人抢手,如今却要自己违了诺言,求娶其他女人,你叫寡人如何面对明月!"陈贤大声怒斥道。 "陛下!切勿大动肝火,臣以为郡主贤良淑德,善解人意,自然会体谅陛下的难处,也不会怪陛下的!"说完,便继续俯在地上叩首。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容寡人自己好好静一静,到底该如何做,寡人自会决断!"陈贤说道。 朱御史起身,又朝着陈贤的后背行了鞠躬之礼,说道:"陛下英明!臣相信陛下的决断!定是为了天下人!臣告退!" 朱御史随后转身出了勤政殿,出了殿门口之后,转身对赵德说道:"赵公公身为陛下贴身的亲信之人,也该多劝劝陛下才是!" 赵公公微笑着说道:"御史大人所言极是,可是大人如今都已经这般劝了陛下,大人可知,陛下心里除了郡主,再无其他人,若不是陛下贤明,大人此时此刻也未必能安好无恙地走出来,少不得也要挨上几个板子!如今陛下也自有分寸,火上浇油的话,奴才就不在对陛下唠叨了,奴才会宽慰陛下的!大人这边请!" "嗯,那就有劳赵公公侍奉陛下了,陛下定会以天下为己任,赵公公还望多劝解陛下才是!"朱御史说道。 "那是自然,大人慢走!"赵公公说道。 看着朱御史离去的身影,赵公公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朱御史还真是敢说敢做,在陛下面前不怕受罚,说了别人想说却都不大敢说的话,还真是贤臣,不过,陛下他可就要难过喽!" "师父,陛下因何而难过啊!"小太监春安歪着脑袋凑过来问道。 赵公公用手指狠狠地弹了春安的脑袋瓜子一下,故意训斥地说道:"不该问的别乱问,知道的太多了没什么好结果,赶紧去御膳房看看,晚上给陛下炖个补汤,陛下近日来龙体都清瘦了!" 春安揉了揉被弹的脑袋,也不敢再问,便道:"知道了,师父!" "哎!这就对了嘛!学会装傻,学会有正事!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主子们的事别瞎打听!才能活的命长!"赵公公翘着兰花指对春安说道。 陈贤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一堆还没批阅的奏折,他清楚,这些个奏折里面,多半是同之前一样,都是大臣们上书请求自己立皇后,纳妃的! 想到自己如今虽然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有些事却仍是要被他人所左右,便觉得十分讽刺,自己既不能决定自己要娶的女人,也不能将江山权利尽收囊中,竟然还要依靠婚事,来巩固自己的皇位! 而自己若是真的娶了甄小姐,那最对不起的就是萧明月,想到这里,便觉得甚是头疼,遂支走了所有殿内的太监宫人,自己一个人待在勤政殿思虑着。 而萧明月也听到了关于皇帝龙阳之好的传言,是朱御史派侍卫悄悄送信来给她看的,信上尽数言道关于陈贤的不利传言,和朝中的局势,以及权衡利弊,又希望萧明月可以大度一些学一学上古的嫘祖,劝陛下娶了甄妙夏等等之类的话。 想到自己如今虽然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有些事却仍是要被他人所左右,便觉得十分讽刺,自己既不能决定自己要娶的女人,也不能将江山权利尽收囊中,竟然还要依靠婚事,来巩固自己的皇位! 而自己若是真的娶了甄小姐,那最对不起的就是萧明月,想到这里,便觉得甚是头疼,遂支走了所有殿内的太监宫人,自己一个人待在勤政殿思虑着。 而萧明月也听到了关于皇帝龙阳之好的传言,是朱御史派侍卫悄悄送信来给她看的,信上尽数言道关于陈贤的不利传言,和朝中的局势,以及权衡利弊,又希望萧明月可以大度一些学一学上古的嫘祖,劝陛下娶了甄妙夏等等之类的话。 想到自己如今虽然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有些事却仍是要被他人所左右,便觉得十分讽刺,自己既不能决定自己要娶的女人,也不能将江山权利尽收囊中,竟然还要依靠婚事,来巩固自己的皇位! 而自己若是真的娶了甄小姐,那最对不起的就是萧明月,想到这里,便觉得甚是头疼,遂支走了所有殿内的太监宫人,自己一个人待在勤政殿思虑着。 而萧明月也听到了关于皇帝龙阳之好的传言,是朱御史派侍卫悄悄送信来给她看的,信上尽数言道关于陈贤的不利传言,和朝中的局势,以及权衡利弊,又希望萧明月可以大度一些学一学上古的嫘祖,劝陛下娶了甄妙夏等等之类的话。 想到自己如今虽然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有些事却仍是要被他人所左右,便觉得十分讽刺,自己既不能决定自己要娶的女人,也不能将江山权利尽收囊中,竟然还要依靠婚事,来巩固自己的皇位!x 而自己若是真的娶了甄小姐,那最对不起的就是萧明月,想到这里,便觉得甚是头疼,遂支走了所有殿内的太监宫人,自己一个人待在勤政殿思虑着。 而萧明月也听到了关于皇帝龙阳之好的传言,是朱御史派侍卫悄悄送信来给她看的,信上尽数言道关于陈贤的不利传言,和朝中的局势,以及权衡利弊,又希望萧明月可以大度一些学一学上古的嫘祖,劝陛下娶了甄妙夏等等之类的话。 从此不再多言半句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命运中不得已的抉择 "还有采薇和晴玟,我们都会站在郡主的身边,纵然陛下做了不好的选择,我们都要守护好郡主好好的!"云珠插着腰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安慰郡主!"琥珀说道。 萧明月此时此刻独自坐在门外的长廊上看着院子内的一对儿仙鹤,眼睛也不眨一下,面无表情地就那么看着。她心里当然清楚,从陈贤决定争这一切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天,她自然是知道陈贤并非普普通通的男子,也不会甘愿一直趋于人下,纵使以前甘心愿意为表哥萧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可是自从表哥出事之后,尤其是萧文暴政期间,他早就变了,他再也不仅仅是从前那个只属于自己的陈大哥了,他更大的责任,是守护天下,甚至就算是他本身,也是这天下的,如今为了这天下百姓,牺牲自己的感情又如何自己与他的感情虽深厚,却也总归是大不过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毕竟江山社稷面前,任何一位明智的君王,都断然不会要美人而不要江山。 "小姐!外面风大,仔细受凉!" 琥珀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为披上了一件竹绿色织花锦的披肩。 "不打紧的,我哪里有那么娇气了!"萧明月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 琥珀担忧地看着萧明月,轻声说道:"小姐,奴婢跟着小姐也已经有七八载了,只单单随小姐在这宫里的日子也有四五载了,小姐的心思琥珀这些年都是看在眼里的,从琥珀决心跟定您的那一天起,小姐的喜怒哀乐就是琥珀的喜怒哀乐,为了小姐琥珀愿意扑汤蹈火,可是如今,陛下和小姐虽然两情相悦,可是天不作美,又出了这些乌七八糟,逼人不痛快的糟心之事,琥珀都为小姐伤着心,这些年来,小姐的心思几乎都在陛下身上,可是可是或许小姐和陛下根本就是有缘无分,恕奴婢斗胆说一句,若是陛下真要娶了她人,小姐还是早为自己打算的好,可千万不要太过痴情,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啊!" 这边说着,随后"噗通"一声跪下,又忧心地望着萧明月继续补充说道:"奴婢这么多年来,没有恳求小姐什么事。这一次算奴婢求您了,千万要看开些!毕竟对小姐情有独钟的也不止陛下一个人啊!" 看着苦苦哀求自己的琥珀,萧明月随后强装出一副笑脸说道:"傻丫头,快起来,我哪里就那样想不开了呢!你放心吧!无论怎样,我都会好好的继续同你们过日子的,不会为难自己!" "真的小姐不骗琥珀" "当然是真话,我何曾骗过你!" "那就好,只是小姐不要在一个人伤心了,若是不开心哪怕摔些东西出出气也是好的,或是小姐饿了没有,我去叫小厨房为小姐准备膳食!" "好,那就随便做一些粥菜吧!荤腥的我吃不下!" "好!小姐快回屋坐下等着,奴婢这就去!" 说完,琥珀便转身拽着云珠直奔小厨房去。 路上,云珠问着琥珀"郡主会不会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啊!" 琥珀听了,忙啐了一口说道:"呸呸呸!别胡说,就算陛下再好,在我心里,也还是我的小姐最好,就算他们俩真的是有缘无分,那咱们的小姐不也是还是更好的选择不是,有宇文公子在,他一直都对小姐痴心一片,我相信,小姐以后会更幸福的!"琥珀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郡主举世无双,天生丽质,那样标致的好模样,还有一肚子的学问,普天之下的王公贵族都巴不得娶回去好生金屋藏娇养起来呢!倒是以后陛下不管是娶了谁,是那个讨人厌的甄小姐还是其他骄里娇气,只会争风吃醋,无才无德的贵女,都不及我们郡主一丁半点,也自然不会得到陛下的宠爱!"云珠气恼地说道。 "说的是,我们两个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咱们郡主,千万不能让郡主太伤心了!"琥珀认真地对云珠说道。x "嗯!" "缘起不知何时,两情只教相许。怎把姻缘拨乱,都知道,错、错、错!掩面遮颜,不忍相回顾!"萧明月坐在桌案边一边吟诵着这番诗词,一边用细细的猪鬃笔在一副只画了一只鹊儿的宣纸上写道。 随后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陈大哥,或许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难成眷属!" 而另一边,陈贤也坐在勤政殿,没有批阅奏折,也没有叫人伺候,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天上是不是飞过的三三两两的喜鹊,"咕咕咕"地一阵叫声。 "我到底该怎么办!"不禁问道。 期间小太监春安要送点心进来,却被赵公公一把拦下,令其先退下。 他是没有勇气更不忍心去见萧明月,去当面告诉她这一切的,对于他和她的爱情,在他眼里是那么一尘不染,那样的美好,他不允许任何不快的事情打扰到他们。x 于是内心百般煎熬地做着决定。 "明月,我心里只有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以后,都只有你一个人,我用自己的性命发誓,我永远不会动半分心思去怜爱其他人!"陈贤在心里默默地宣誓着。 "宣安瑞王进宫!"陈贤对门外的赵德喊道。x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差人去请安瑞王!"赵德说道。 "关于一些流言蜚语,想必王爷也都知道了吧!不知道王爷是何看法!"陈贤面不改色地对安瑞王说道。 安瑞王萧弈听了,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回陛下,臣以为散布谣言之人绝不能放过,此事必须严查才是。不过" "不过什么王爷有话直说便可。"陈贤道。 "陛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呐!要想堵住悠悠众口,陛下还需早日纳后立妃!" 陈贤听了,嘴角上挑着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啊,今日特地叫王爷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推举之人!" 安瑞王听了,愣了一下,随后试探性地说道:"回陛下,我陈国,无论是论家室,样貌,才学,萧郡主都是独一无二的女子,只不过,如今郡主在服丧期间,又与各国有所牵扯,若是陛下娶了郡主,只怕其他各国未必会答应!像北魏,柔然,党项,契丹等等,臣以为太子右庶子宋大人的侄女宋欣然才貌不错,还有黄尚书的妹妹,黄敏之也是大家闺秀中的佼佼者。" 见安瑞王这样"顾左右而言他",陈贤便知道这是他在故意举荐别人,突出自己的外孙女。 "王爷言之有理,不过寡人知道你有一个才貌俱佳的外孙女,叫叫甄妙什么来着"陈贤说道。 "回禀陛下,臣的外孙女名叫甄妙夏!"安瑞王忙说道。 "对!甄妙夏,寡人见过她,在狩猎场,在宫里都见过!"陈贤说道。 安瑞王微笑着说道:"臣的外孙女乖张淘气,难得陛下还记挂着她!" "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不知道定亲了没有,若是没有,不知道她可愿意进宫来呢!"陈贤故意试探地地问道。 安瑞王听了心里自鸣得意,说道:"臣的外孙女年十七,还不曾许配人家,可进宫来,怕是会给陛下带来麻烦,此女被宠坏了,日后做了陛下的妃嫔难免会冲撞了陛下!" 安瑞王自以为在欲擒故纵,殊不知只是自作聪明。 "王爷言之有理,不过寡人知道你有一个才貌俱佳的外孙女,叫叫甄妙什么来着"陈贤说道。 "回禀陛下,臣的外孙女名叫甄妙夏!"安瑞王忙说道。 "对!甄妙夏,寡人见过她,在狩猎场,在宫里都见过!"陈贤说道。 安瑞王微笑着说道:"臣的外孙女乖张淘气,难得陛下还记挂着她!" "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不知道定亲了没有,若是没有,不知道她可愿意进宫来呢!"陈贤故意试探地地问道。 安瑞王听了心里自鸣得意,说道:"臣的外孙女年十七,还不曾许配人家,可进宫来,怕是会给陛下带来麻烦,此女被宠坏了,日后做了陛下的妃嫔难免会冲撞了陛下!" 安瑞王自以为在欲擒故纵,殊不知只是自作聪明。 "王爷言之有理,不过寡人知道你有一个才貌俱佳的外孙女,叫叫甄妙什么来着"陈贤说道。 "回禀陛下,臣的外孙女名叫甄妙夏!"安瑞王忙说道。 "对!甄妙夏,寡人见过她,在狩猎场,在宫里都见过!"陈贤说道。 安瑞王微笑着说道:"臣的外孙女乖张淘气,难得陛下还记挂着她!" "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不知道定亲了没有,若是没有,不知道她可愿意进宫来呢!"陈贤故意试探地地问道。 安瑞王听了心里自鸣得意,说道:"臣的外孙女年十七,还不曾许配人家,可进宫来,怕是会给陛下带来麻烦,此女被宠坏了,日后做了陛下的妃嫔难免会冲撞了陛下!" 安瑞王自以为在欲擒故纵,殊不知只是自作聪明。 第一百三十五章 要娶不想娶的人 建康城中一个繁华热闹的酒坊内。 两个男子面对着面坐在雅间中,其中一个略微有些胡须,看起来约摸三十岁的样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年轻些,正端着酒壶给对面的男子斟酒,同样满面笑容地对男子说道:"一切都如主上所料,我们安排下去的人在各地都散布着关于陈帝的谰言。我们的探子来报,陈帝昨日连续召见朱御史和安瑞王进宫,想必已经受到了流言蜚语的影响,而决定纳妃立后了!如此,正合了主上的心意,恭喜主上!日后小郡主必定是主上的了!" 男子笑了笑说道:"事情才刚有些进展,这陈帝娶不娶别人,还是要事成了之后才算合了我的目的。任何人都别想与本王争小郡主!" "主上英明,我们且在这里静观其变,相信不出几日,就会传来更让主上满意的消息了!"男子说道。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那日在郊外偷偷看着陈贤和萧明月骑马的二人,乃是党项王与他的贴身侍卫。 这党项王接二连三求娶萧明月不成,内心甚是不痛快,便扮成寻常商人的模样,暗中潜入建康,又想了这样一个办法,为的就是逼陈贤不得已而娶别人,这样萧明月自然会心灰意冷,如此,自己的机会就来了!于是暗中派潜伏在建康的探子故意传播关于陈贤的耳食之言。 甄府内。 甄妙夏被父亲甄向锁在房间里好几日,每日故意不吃饭食来赌气,把个甄夫人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喂女儿吃些东西,都被甄向加以制止。 "老爷,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看夏儿吧!再这样下去,非把身子饿出病来,这可怎么得了!"甄夫人见女儿这般服气,也跟着着急上火。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惯着她啊!从小到大若不是你一味地宠着她、纵容她,她现在怎么敢这样绝食来威胁我们!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啊爱吃不吃,饿死了我就当从来没有这个女儿!"甄向见夫人也怪罪了自己,一时赌气地说道。 "姥爷!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啊!夏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疼爱她也就罢了,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呢!既然你这样心狠,若是女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看你就是想和你的那几位狐媚妾氏过日子!"甄夫人抱怨着说道。 甄向听了,气得不打一处来,但毕竟是读书人,从来只是动口不动手,虽然甄夫人时常不同他讲道理,却也是每次都包容她,况且自己的夫人又是王爷的千金,少不得平日里要再三忍让。但是气急了,也会争论几句,随后拂袖离去,搬到书房去住。 甄大人说道:"你又在胡说了,你若真的心疼女儿,就该好好趁此机会磨练磨练她的性子,如若不然,不管以后嫁给哪家,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又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呢!" 甄夫人白了一眼说道:"我们女儿金枝玉叶,温室里好生养着的花朵儿一般,虽然不是公主,却也是上等的王公贵女,身份不比寻常的官家小姐,何需太过懂事,又不是那些糟烂门户,出身不好,女儿嫁过去要侍候公婆,服侍夫君,一辈子要过得唯唯诺诺的" 甄向看着自己同样蛮不讲理的夫人,说道:"你我真是在对牛弹琴!" "你想去找你的几位姨娘便去,何苦在这里挖苦我!"甄夫人说道。x 二人正在争辩谁对谁错之际,下人回报来说道:"老爷,夫人,王爷来了!" 甄向和夫人见安瑞王来了,便不再继续争吵,随即换了一副笑脸相迎。 "父亲,您来了!"甄夫人忙过去相扶接着说道。 "岳父大人!请上座!"甄向也随后说道。 安瑞王春风得意地看着女儿和女婿,说道:"本王走到门口便听见你二人的争执声,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吵嘴的毛病"x 甄向和甄夫人听了互相看了看,两人听见父亲和岳父便觉得十分惭愧。 "岳父大人训诫的是,日后小婿定会注意,不在同夫人拌嘴!"甄向说道。 "女儿也知道错了。"甄夫人说道。 安瑞王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快去叫夏儿过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她!" 甄夫人听了,笑问道:"父亲所言,是什么好消息" 安瑞王微笑着说道:"陛下他有意求娶咱们夏儿!让我来问问夏儿自己的意思。这算不算是好消息啊!" "既是这样的好消息,我这就去叫夏儿出来!"甄夫人道。 "艾,你留下,夏儿不是和他父亲在置气嘛,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当父亲的去叫她好些!"安瑞王说道。 "岳父言之有理,小婿这就去把妙夏带过来!"甄向听从地说道。 甄向离开后,安瑞王对甄夫人说道:"敏儿,你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女儿,你出生时我在战场上,没能第一眼见你,因而从小也是娇惯着你。幸而把你嫁给了甄向,他虽出身贫苦些,但品貌端正,是个谦谦君子。比你那两个资质平庸,不学无术的哥哥强一百倍,况且他是进士出身,才华斐然,纵使没有我的提携,他也会平步青云。这些年来他一直包容着你,你也要学会牢牢地抓住他的心才是,夫妻恩爱和顺些!" "父亲教育的是,女儿,女儿记住了,不过父亲,陛下当真要娶我的夏儿"甄夫人萧敏说道。 安瑞王一边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边说道:"是啊!昨日陛下急匆匆地召见我入宫,商议的就是此事,要我来亲亲问问夏儿的心意!" 萧敏笑着说道:"老天爷保佑,让陛下看中了我的夏儿,这回夏儿可是遂了心愿,我们家从此也是国丈之家了,父亲的身份也要越发尊贵了!" 建康城中一个繁华热闹的酒坊内。 两个男子面对着面坐在雅间中,其中一个略微有些胡须,看起来约摸三十岁的样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年轻些,正端着酒壶给对面的男子斟酒,同样满面笑容地对男子说道:"一切都如主上所料,我们安排下去的人在各地都散布着关于陈帝的谰言。我们的探子来报,陈帝昨日连续召见朱御史和安瑞王进宫,想必已经受到了流言蜚语的影响,而决定纳妃立后了!如此,正合了主上的心意,恭喜主上!日后小郡主必定是主上的了!" 男子笑了笑说道:"事情才刚有些进展,这陈帝娶不娶别人,还是要事成了之后才算合了我的目的。任何人都别想与本王争小郡主!" "主上英明,我们且在这里静观其变,相信不出几日,就会传来更让主上满意的消息了!"男子说道。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那日在郊外偷偷看着陈贤和萧明月骑马的二人,乃是党项王与他的贴身侍卫。 这党项王接二连三求娶萧明月不成,内心甚是不痛快,便扮成寻常商人的模样,暗中潜入建康,又想了这样一个办法,为的就是逼陈贤不得已而娶别人,这样萧明月自然会心灰意冷,如此,自己的机会就来了!于是暗中派潜伏在建康的探子故意传播关于陈贤的耳食之言。 甄府内。 甄妙夏被父亲甄向锁在房间里好几日,每日故意不吃饭食来赌气,把个甄夫人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喂女儿吃些东西,都被甄向加以制止。 "老爷,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看夏儿吧!再这样下去,非把身子饿出病来,这可怎么得了!"甄夫人见女儿这般服气,也跟着着急上火。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惯着她啊!从小到大若不是你一味地宠着她、纵容她,她现在怎么敢这样绝食来威胁我们!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她啊爱吃不吃,饿死了我就当从来没有这个女儿!"甄向见夫人也怪罪了自己,一时赌气地说道。 "姥爷!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啊!夏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疼爱她也就罢了,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呢!既然你这样心狠,若是女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看你就是想和你的那几位狐媚妾氏过日子!"甄夫人抱怨着说道。 甄向听了,气得不打一处来,但毕竟是读书人,从来只是动口不动手,虽然甄夫人时常不同他讲道理,却也是每次都包容她,况且自己的夫人又是王爷的千金,少不得平日里要再三忍让。但是气急了,也会争论几句,随后拂袖离去,搬到书房去住。 甄大人说道:"你又在胡说了,你若真的心疼女儿,就该好好趁此机会磨练磨练她的性子,如若不然,不管以后嫁给哪家,她那刁蛮任性的性子又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呢!" 甄夫人白了一眼说道:"我们女儿金枝玉叶,温室里好生养着的花朵儿一般,虽然不是公主,却也是上等的王公贵女,身份不比寻常的官家小姐,何需太过懂事,又不是那些糟烂门户,出身不好,女儿嫁过去要侍候公婆,服侍夫君,一辈子要过得唯唯诺诺的"x 甄向看着自己同样蛮不讲理的夫人,说道:"你我真是在对牛弹琴!" "你想去找你的几位姨娘便去,何苦在这里挖苦我!"甄夫人说道。 二人正在争辩谁对谁错之际,下人回报来说道:"老爷,夫人,王爷来了!" 甄向和夫人见安瑞王来了,便不再继续争吵,随即换了一副笑脸相迎。 "父亲,您来了!"甄夫人忙过去相扶接着说道。 "岳父大人!请上座!"甄向也随后说道。 安瑞王春风得意地看着女儿和女婿,说道:"本王走到门口便听见你二人的争执声,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吵嘴的毛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剪不断、理还乱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站着,一个不愿回头,另一个愧疚的不敢上前。 良久,陈贤还是决定上前同萧明月说明白事情的原委,而萧明月在陈贤上前的那一刻便也抬头看都不看陈贤一眼,默不作声地行了礼便要转身离开。 "明月!我不希望你恨我!"陈贤伸出一只手,随即僵持地停在半空中,想要抓住萧明月却又没有了勇气,要放下却又不甘心。 萧明月此时此刻停了了继续前进的脚步,"陈大哥!我不恨你!" 听着萧明月这样叫自己,陈贤的心里百感交集,既欣喜又感伤,欣喜的是她像以前的时光中那样称呼自己,感伤的是她的言外之意是不恨曾经的自己,却不是现在的自己! 陈贤走上前一步对萧明月说道"明月你相信我,就算我真的娶了别人,我也绝对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喜欢,等我,等我完完整整获得全部的权利的时候,我会向你证明我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萧明月打断,"陛下,陛下英明,处事自有自己的分寸道理,不必再解释,明月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陈贤一脸诚恳地看着萧明月说道"我不让你走!你不明白,你再生气,你生气我要娶别人了,没错,表面上是这样的,我承认,可是我的心,我的一切都已经跟着你走了,我发誓,只要我夺回铁甲军,我定会让你成为陈国唯一的皇后,纵使我娶了那甄妙夏,我也绝对不会碰她一根头发,请你放心!" 说完,便从腰间抽出随身佩戴的匕首,拔出剑鞘,朝着自己的手心割了一条小指长的口子,随后攥紧拳头,血也一滴一滴从指缝流下来,"我曾经是个军人,我用军人的方式同你保证,我此生绝不负你,不管再过去多久,再发生什么事,我的心里只会有你。若有违背,便叫我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别胡说!"萧明月忙过去一边掏出来随身带的绣帕,一边给陈贤包扎着止血,一边说道。 "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你诅咒自己,以后不许再胡说。你是一国之君,要有国君的风范!"萧明月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陈贤随即另一只手握着萧明月的手道。 "我……我会回避的!你娶甄妙夏的时候,我会离开的,好几年都不曾回家去了,我想回去看一看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萧明月微微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不让你走!"陈贤说道。 "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又更加握紧了萧明月的手而后说道。 "我……你的手还在流血!"萧明月说道。 "我不疼,手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答应我,不要离开我!"陈贤说道。 "我会回来的!"萧明月放下了陈贤的手,微笑着说道。 "陛下!"赵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给郡主请安了!"赵德看见萧明月便对萧明月行礼问好说道。 "什么事?这样匆忙!"陈贤皱了皱眉头问道。 赵德听了看了看萧明月,随后低着头细声说道"回陛下,是……是安瑞王进宫来了,说是……说是有要事找陛下商议,这会儿正在勤政殿等候呢!" 陈贤紧锁眉头,不耐烦地冷冷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那……" "你先回去,寡人一会就到!" "诺!" 陈贤转过身看了看萧明月,说道"明月,好生等着我,这段让你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完,便转身同赵德回去了勤政殿。 望着陈贤离开的背影,萧明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失望,有眷恋,有心疼…… "小姐,陛下都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这里风大的很!"琥珀走过来说道。 萧明月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回家去?小姐已经决定了吗?要回淮州城去吗?!"琥珀眼神中有些欣喜地问道。 "嗯!不过此事不要声张,眼瞎陛下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我们偷偷的走!"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琥珀也笑了笑,随后说道"琥珀都听小姐的,小姐去哪儿琥珀就去哪儿!" 勤政殿内。 安瑞王被赐坐坐在殿下的一把雕花金丝楠木暖手椅子上,对陈贤叩手说道"恭喜陛下!老臣此番来是给陛下道喜的,老臣回去细心地问过了夏儿,夏儿坦言对陛下仰慕已久,愿意进宫来侍奉陛下左右,还望陛下不要嫌弃夏儿任性不懂事才好!" 殿上的陈贤听了,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想到若不是甄妙夏一厢情愿,自己如今也不至于到不得不娶她的地步,暗中再次握紧了受伤的手,心中对甄妙夏确实半分喜爱都不曾有,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微笑着对安瑞王说道"果然是个好消息,如此甚好,那寡人便让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准备登门提亲,然后迎娶甄小姐!" 安瑞王听了陈贤这样痛快地同意了,便笑道"老臣替夏儿谢过陛下,只是夏儿这孩子顽劣,老臣担心她会给陛下带来麻烦!" 见安瑞王这样说,陈贤明白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无妨,寡人会先册封甄小姐为慧妃,待她再长大些,可以游刃有余地为寡人管理六宫事宜的时候,寡人自然会把凤印交给她,在这之前,她可以在宫里先适应一段时日,就和在家时一样,随便玩玩闹闹,都可以!" 安瑞王本意是希望陈贤可以对自己的外孙女更加恩宠怜爱,却不想陈贤这样一说,有说的句句在理,如此,自己又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为甄妙夏没能被直接册封为皇后而郁闷,表面上却也是不能表露出来! "……陛下所言极是,臣代替外孙甄妙夏谢陛下隆恩!"安瑞王起身行礼说道。 陈贤忙过去亲手扶起安瑞王说道"此时并无外人在,王爷可不必如此见外,你我之间,不仅仅是君臣,也是师生,王爷曾经就像我得老师一样提携着我,没有王爷,寡人也不会有今日啊!如今王爷又忍痛把嫡亲的外孙女嫁给了寡人,寡人真是感动,以后寡人的江山,怕是还要继续仰仗王爷的英勇善战!" 安瑞王听了陈贤如此夸赞自己,心里自是喜不自胜,忙说道"陛下谬赞老臣了,老臣一把年纪能得陛下器重,老臣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甘愿效犬马之劳!" 陈贤拍了拍安瑞王的肩膀,随即微笑着说道"王爷,以后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王爷有什么要求,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田地别苑寡人都会满足王爷!" "臣谢过陛下!"安瑞王说道。 甄府。 甄妙夏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衣服,左一件右一件来来回回地试个不停。 "母亲,你快看看,女儿穿哪一件好看嘛?!"甄妙夏一边站在穿衣镜前比划着,一边问着身后的甄夫人。 甄夫人得意地看着镜子里的甄妙夏说道"我看啊,都好看!我女儿天生丽质,姿容秀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无论穿什么戴什么都漂亮!" 甄妙夏听了,略有几分害羞地说道"母亲真是的,哪有这么夸女儿的,都不好意思了!" 甄夫人说道"傻丫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帝的女人了,这一言一行啊要举止得体,张弛有度,不要失了大家风范!" 陈贤拍了拍安瑞王的肩膀,随即微笑着说道"王爷,以后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王爷有什么要求,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田地别苑寡人都会满足王爷!" "臣谢过陛下!"安瑞王说道。 甄府。 甄妙夏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衣服,左一件右一件来来回回地试个不停。 "母亲,你快看看,女儿穿哪一件好看嘛?!"甄妙夏一边站在穿衣镜前比划着,一边问着身后的甄夫人。 甄夫人得意地看着镜子里的甄妙夏说道"我看啊,都好看!我女儿天生丽质,姿容秀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无论穿什么戴什么都漂亮!" 甄妙夏听了,略有几分害羞地说道"母亲真是的,哪有这么夸女儿的,都不好意思了!" 甄夫人说道"傻丫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帝的女人了,这一言一行啊要举止得体,张弛有度,不要失了大家风范!" 陈贤拍了拍安瑞王的肩膀,随即微笑着说道"王爷,以后你我可就是一家人了!王爷有什么要求,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田地别苑寡人都会满足王爷!" "臣谢过陛下!"安瑞王说道。 甄府。 甄妙夏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衣服,左一件右一件来来回回地试个不停。 "母亲,你快看看,女儿穿哪一件好看嘛?!"甄妙夏一边站在穿衣镜前比划着,一边问着身后的甄夫人。 甄夫人得意地看着镜子里的甄妙夏说道"我看啊,都好看!我女儿天生丽质,姿容秀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无论穿什么戴什么都漂亮!" 甄妙夏听了,略有几分害羞地说道"母亲真是的,哪有这么夸女儿的,都不好意思了!" 甄夫人说道"傻丫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帝的女人了,这一言一行啊要举止得体,张弛有度,不要失了大家风范!"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离宫 三日后,赵公公带着官家圣旨来到甄府。 "老爷,夫人,宫里的赵公公来了!"官家刘宽一路小跑进后堂说道。 甄夫人此时正在与甄向商议置办甄妙夏的首饰之事,忽然听到赵公公来了,二人急忙起身到前厅相迎。 "赵公公!公公今日光临寒舍,老夫真是有失远迎!"甄向忙上前说道。 甄夫人也同甄向欠身问了礼。 "哎呦!大人和夫人可别这么说,小人哪里经得住哇!小人是来给甄小姐道喜的!陛下特地让钦天监占卜问卦了良辰吉时,还特地亲自挑选了各色名贵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古董玉器……还有数不尽的黄金白银来给甄小姐做聘礼呢!" 说完,边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逐一箱子抬进来,又说道"都打起精神,小心一点,可千万别磕着碰着!" "这……这都是……!"甄向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人,这都是陛下给甄小姐送的聘礼,陛下说了,若是觉得不够,还可以继续送过来,这是聘礼单子,总共是各类珠宝玉石二十箱,各色的绫罗绸缎五百匹,还有三十箱的古玩字画,以及黄金十万两,白银三十万两!大人请过目!" 说完把手中的聘礼单子双手递给了甄向,"大人!" 甄向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来,说道"陛下的聘礼未免太过丰厚了!臣全家叩谢陛下的隆恩!" "大人快请起,陛下已经定了下个月初八良辰吉日,到时候宫里自会有婚轿来接甄小姐,还请大人和夫人好生为小姐准备才是!"赵公公微笑着说道。 "公公回去好生转告陛下,臣定会为小女准备好一切!"甄向说道。 "那就好,老奴把聘礼都送到了,还要赶回宫去呢!"赵公公说道。 甄向忙从怀中掏出来一袋银钱,放到赵公公手上,微笑着说道"劳烦公公来跑一趟,这些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这,这如何好意思嘛,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甄大人见外了!"赵公公推辞着说道。 "不不不,公公一定要收下。日后小女到了宫里,少不得还要公公指点照拂!"甄向说道。 "那好吧,那老奴就收下了。大人放心,日后小姐到了宫里啊!那自然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陛下无尽的恩宠!"赵公公含笑着说道。 "如此,老奴就告退了!大人可别忘了好生筹备着!"赵公公又说道。 "公公慢走!我送送公公!"甄向一边说着一边送着赵公公。 甄夫人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开心的不得了,忙让丫鬟去叫甄妙夏过来。 "瞧瞧!瞧瞧!这么多箱的聘礼,都是一等一的宝贝!" 说完,便命人都把箱子打开,看着珠光宝气,黄灿灿的黄金,甄夫人说道"只看这几箱子黄金,还不算那些稀世罕见的珍宝,已经是八辈子都吃不完的了,陛下可真是大方!我们夏儿真是好福气!" "母亲,你叫我!"甄妙夏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襦裙,头上梳了一个惊鸿发髻,头上插着华丽的枣红色的宝石珠钗,打扮的十分贵气。 "女儿啊,快过来看看这些,都是陛下亲自派人送过来的,都是给你做聘礼的!"甄夫人笑着说道。 甄妙夏把所有的聘礼大致扫视了一遍,随后说道"真的都是陛下送过来的?!" "当然了,陛下已经选好了你们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八,到时候你可就是宫里的娘娘了!"甄夫人说道。 甄妙夏听了一脸得意,随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我是母亲和父亲的女儿,又有外公在,我想得到的,一定都能得到!那个萧明月,任凭她在宫里待的时间再怎么长,她又怎么争得过我!日后不过是和亲的命运罢了!母亲,你说是吧?!" 甄夫人也附和地点头,说道"夏儿,你才是凤凰之命,日后到了宫里可要牢牢抓住陛下的心,记住了,有你外公和父亲在,这后宫就是你的天下!" "嗯!母亲放心吧!女儿记住了!女儿一定会牢牢拴住陛下的人和心!绝不会让其他的女人有机可乘!"甄妙夏狠下心说道。 甄向将赵公公一众人送离了甄府,见赵公公远去了,便也转身回府。 赵德和小徒弟春安同乘一辆马车。 "师父,你刚才为什么要对甄大人扯谎呢?"春安问道。 "你这个臭小子!那你说说你师父何时说谎了?!"赵公公说道。 "师父,你刚才说那些聘礼都是陛下亲自过目挑选的!可是那些明明是朱御史同掌管国库钥匙的宋大人置办的,陛下根本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师父这不是在胡说扯谎是什么?!"春安一板一眼地说道。 赵公公听了,随即用手指用力地弹了春安的脑门一下,嗔怪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别把小聪明都用在这个上头!不该你管的别管,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小心你的小命!" 春安有些小委屈地说道"徒儿就是知道,陛下根本就不想娶那个甄小姐,陛下心里的人是萧郡主,要我看,就算甄小姐真的顺利嫁到了宫里,也不会幸福!" 赵公公听了,气急败坏地准备抬手再打春安的脑袋,见春安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师父要打便打,徒儿说得都是实话。" 随后却把抬起来的手轻轻放下了,抚摸着春安的脑袋瓜说道"傻小子,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难道看不出来嘛!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连主子们自己都没辙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就更管不了了,管的多了,脑袋就没了!"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来刚才甄向塞给自己的那一个钱袋,从里面掏出来一根金条递给春安,说道"小子,既然福薄做了太监,就要保住命,记住了,以后不许再说真话。" 春安似乎被赵公公刚才的话给吓到了,愣着神久久没有反应。 赵公公随后呵斥道"你这小崽子,发什么呆,仔细你的皮,还不快接着!" 春安随后回过神慢慢接过来金条,说道"知道了,师父。以后徒弟只和师父说实话!" "记住了!真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和谁都不能说"赵公公对春安说道。 春安点了点头,结巴了地说道"知……知道了。可是……?" "嗯?!"赵公公双眼冷冷地瞪着春安。 吓得春安一路上都不敢再言语。 明月楼内。 说完,边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逐一箱子抬进来,又说道"都打起精神,小心一点,可千万别磕着碰着!" "这……这都是……!"甄向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人,这都是陛下给甄小姐送的聘礼,陛下说了,若是觉得不够,还可以继续送过来,这是聘礼单子,总共是各类珠宝玉石二十箱,各色的绫罗绸缎五百匹,还有三十箱的古玩字画,以及黄金十万两,白银三十万两!大人请过目!" 说完把手中的聘礼单子双手递给了甄向,"大人!" 甄向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来,说道"陛下的聘礼未免太过丰厚了!臣全家叩谢陛下的隆恩!" "大人快请起,陛下已经定了下个月初八良辰吉日,到时候宫里自会有婚轿来接甄小姐,还请大人和夫人好生为小姐准备才是!"赵公公微笑着说道。 "公公回去好生转告陛下,臣定会为小女准备好一切!"甄向说道。 "那就好,老奴把聘礼都送到了,还要赶回宫去呢!"赵公公说道。 甄向忙从怀中掏出来一袋银钱,放到赵公公手上,微笑着说道"劳烦公公来跑一趟,这些小意思,请公公笑纳!" "这,这如何好意思嘛,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甄大人见外了!"赵公公推辞着说道。 "不不不,公公一定要收下。日后小女到了宫里,少不得还要公公指点照拂!"甄向说道。 "那好吧,那老奴就收下了。大人放心,日后小姐到了宫里啊!那自然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陛下无尽的恩宠!"赵公公含笑着说道。 "如此,老奴就告退了!大人可别忘了好生筹备着!"赵公公又说道。 "公公慢走!我送送公公!"甄向一边说着一边送着赵公公。 甄夫人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开心的不得了,忙让丫鬟去叫甄妙夏过来。 "瞧瞧!瞧瞧!这么多箱的聘礼,都是一等一的宝贝!" 说完,便命人都把箱子打开,看着珠光宝气,黄灿灿的黄金,甄夫人说道"只看这几箱子黄金,还不算那些稀世罕见的珍宝,已经是八辈子都吃不完的了,陛下可真是大方!我们夏儿真是好福气!" "母亲,你叫我!"甄妙夏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襦裙,头上梳了一个惊鸿发髻,头上插着华丽的枣红色的宝石珠钗,打扮的十分贵气。 "女儿啊,快过来看看这些,都是陛下亲自派人送过来的,都是给你做聘礼的!"甄夫人笑着说道。 甄妙夏把所有的聘礼大致扫视了一遍,随后说道"真的都是陛下送过来的?!" "当然了,陛下已经选好了你们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八,到时候你可就是宫里的娘娘了!"甄夫人说道。 甄妙夏听了一脸得意,随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我是母亲和父亲的女儿,又有外公在,我想得到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半路遇上了抢亲的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三下,萧明月和琥珀便打扮成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跟着德喜的身后,眼看就到了后宫门。 "郡主和琥珀姑娘放心,待会儿你们不用说话,也不用担心,跟在奴才后面便是了!"德喜转过身对二人说道。 "多谢德喜公公了,这次又让你替我和琥珀担风险了!"萧明月对德喜说道。 德喜笑了笑,摸着脑袋说道"郡主说这个话可是和奴才客气了,奴才乐意为郡主效劳。况且若是没有郡主的提携,如今奴才也做不成这御膳房的副总管不是!郡主赶紧走吧!趁现在天还没亮,守门的士兵换岗!" "好!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萧明月说道。 说完,三个人便来到了后宫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把门的一个领头士兵问道。 "你是新来的吧!我是御膳房的,因为再过些时日宫里要办喜宴,所以大总管特地叫我带着人出宫采买!"德喜壮着胆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来自己的令牌交给了领头,说道"大总管说了,要做口水鸡,特地吩咐我亲自出宫到郊外的村子去挑选,要体型健硕却又不肥腻的母鸡,这不,我带着人现在就去出去,否则可来不及了!" 那领头仔细确认过了德喜的令牌准确无误,便点头说道"原来是御膳房的德喜副总管,幸会幸会,小的刚调任,副总管您请便!" "多谢了!"德喜微笑着说道。 随后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萧明月和琥珀,说道"走吧!你们刚入宫,出去带你们见见世面!" 萧明月和琥珀二人便紧随其后,顺利地溜出了宫。 几个人左拐右拐来到了没人的巷子口,萧明月说道"德喜,这次多谢你了,这个你拿着,若是被人发现,你把这个交给陛下,绝对不会受罚!"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交给了德喜。 德喜接过书信,对萧明月说道"郡主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惦记着奴才,放心吧!沿着这条路走,不会被发现的,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德喜,你要保重啊!我会想你的!等我和郡主回来,给你带淮州城的小吃!"琥珀也上前对德喜说道。 "琥珀姑娘,时候不早了,这天马上要亮了,你带着郡主快离开吧!"德喜说道。 说完,几个人便分道扬镳,德喜一路向西去采买农家鸡,萧明月和琥珀匆匆换了衣服一路向北准备出城。 "小姐,我们换上了寻常的女子的衣服,真的不会被发现吗?"琥珀问道。 "之前我们换上男子的衣服,有心人还是会看得出来,这次,不如就穿女儿家的衣服,倒不会引人注意!"萧明月说道。 琥珀听了,微微颔首说道"小姐说得有道理,小姐貌美,穿了男子的衣服倒是更加引人注目了。" "别贫嘴了,赶快去路边找些泥巴来!"萧明月说道。 "小姐要泥巴来作什么?"琥珀问道。 "涂脸!"萧明月说道。 随后二人便用泥巴把脸涂的脏兮兮的,让人丝毫看不出来本来的相貌。 "一会儿你不要说话,我一个人说就好了!"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嗯!"琥珀点头道。 说完,二人径直朝城门口走去。 因为天还没亮的关系,出城,进城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零散来往的菜农和挑柴来卖的小贩,正在被守城的几个官兵一一盘查着。 萧明月和琥珀见此情景,便想着趁此机会出城。 "你们两个姑娘,站住,干什么的?要到哪里去?!"其中一些官兵问道。 萧明月带着琥珀回过头,萧明月说道"回这位官爷的话,住在城外的舅舅去世了,我和妹妹要赶紧赶去奔丧,这不,我们俩安顿了家里体弱多病的母亲,便急着出城给舅舅奔丧,你看路上摔了一跤,弄得身上都是泥巴,官爷行行好,赶快放我们出城吧!" 那官兵听了倒是也没有多怀疑,看了看身后怯弱的琥珀,问道"她是你妹妹?!" "是啊!我妹妹小的时候发热烧坏了嗓子,她不会说话的!"萧明月连忙替琥珀解释道。 官兵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可怜,那就赶紧去吧!" "多谢官爷!"萧明月说道,便赶忙带着琥珀离开了。 二人就这样顺顺利利一人挎着一个包袱出了城。 "琥珀,没事吧?!"萧明月回身问道。 "我没事,小姐,刚才好险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多亏小姐聪明!"琥珀说道。 "现在没事了!我们得去离这儿不远的驿站去讨一辆马车!"萧明月说道。 琥珀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琥珀都听小姐的,琥珀也好想快点回到淮州城!" 两个人正准备向前走时,只见背后突然冒出来一队穿着黑衣服的人,朝着她们两人奔过来。 "糟糕了,有人追过来了,快走!"萧明月拉着琥珀的手拼命地跑着。 大概跑了约有百十来步,便被那一队黑衣人追了上来,二人被团团围住,"小姐,怎么办啊!"琥珀吓得哆嗦着说道。 "别怕,这把刀你拿着防身!"萧明月说着从衣袖中掏出来一把短刀,递给了琥珀。 琥珀哆哆嗦嗦地接过,而后哆哆嗦嗦地拔出了刀鞘。指着黑衣人说道"你……你们都不要……都不要过来啊!不然……不然我捅死你们!" 而黑衣人似乎根本不把琥珀的话放在眼里,仍旧一步一步逼近,其中一个声音沙哑的说道"主上有令,抓活的!千万别伤到她!" 旁边的一个说道"抓哪个?" 另外一个说道"你可真笨,没看见丫头把刀递给了小姐嘛!" 声音沙哑的看了看二人说道"脸太脏了分辨不出来,都带回去!" 随后二人便眼睛一黑,被袋子套住了身体,而后便被扔上了马车。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小姐?"琥珀叫道。 "我没事!你呢?"萧明月轻声说道。 "我也没事,小姐我们被绑架了,我得手和脚被捆着,怎么办啊!?"琥珀在袋子里叫道。 "我也是,不过这些人既然抓了我们,应该是为了什么目的,先别着急,见机行事!"萧明月安慰着说道。 "驾!" "驾!" "驾!" 两辆马车相向而行,其中一辆是黑衣服绑着萧明月和琥珀的马车,另外一辆是乙未驾着的马车。 "公子,看到了他们!"乙未回头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道。 "动手!不必手软!"宇文迪压低了嗓音深沉地说道。 "明白!"乙未点了一下头果决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乙未从那车上一跃而下,落在了路中间。 "什么人?胆敢在此拦路?不想死的快让开!"其中一个驾车的黑衣人呵斥道。 "是有人该死!不过不应该是我,而是尔等大胆贼人!"乙未冷冷地说道。 "找死!"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随后跳下车,挥舞着手中的刀冲向乙未,乙未原地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臂,用力一拉,用脚踹了一下,那人连刀带人狠狠地摔倒在地,片刻,那人起身准备还手,却被乙未再次狠狠地一个飞腿踢在了肚子上,疼的趴在地上"暧呦!暧呦……"叫个不停。 车上剩下的几人见乙未好功夫,便一起动手想要擒拿乙未。 并不是他们学艺不精,而是乙未实在是一个狠角色,莫说这几个人,就算是刚才那一队守城的官兵,解决掉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公子,麻烦解决了!"乙未说道。 "好!找个地方都埋了吧!"宇文迪下了车说道。 "是!"乙未说道。 "明月!"宇文迪连忙跑过去,掀起来车帘,只见两个人被装在麻袋里。 "宇文迪?!是你吗?"萧明月听出是宇文迪的声音,便问道。 "是我!是我!我来救你了!"宇文迪笑着说道。 "那快点放我们出去!"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替二人解开了麻袋,将二人拽了出来。 "你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萧明月看着宇文迪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宇文迪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多谢你了!既然方便,送我和琥珀到前面的驿站去!"萧明月说道。 "喂!好歹我救了你,(宇文迪冲萧明月眨了眨眼)不准备以身相许报答我吗?!"宇文迪道。 "你想得美!这里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再追上来!"萧明月说道。 "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我比较靠谱吧!怎么样,你的那个情郎要娶别人了,我现在才是你最好的选择!跟我回北魏,做宇文夫人!"宇文迪说道。 "刚才的那些人,我还想查查!"萧明月故意转移话题说道。 "不用查了!那些是党项的人!"宇文迪说道。 "你倒是真清楚!"萧明月说道。 "我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早就发现了他们鬼鬼祟祟的!"宇文迪说道。 "所以还是我一出宫,你就知道了?!"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笑而不语,随即把萧明月拦腰抱起,放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你干嘛!快放下我……" "别动!你不老实的话,我可难保就要对你做出什么越礼的事情了!"宇文迪坏笑着说道。 "你敢!"萧明月一边着急说道,一边揪着宇文迪的耳朵。 "哎呀!堂堂的郡主,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宇文迪故意装委屈地说道。 "人家又没说要杀我!"萧明月说道。 "哦?那这么说你是愿意做党项王的女人了?那我可是怀了好事,不然我再把你给送回去,送到党项王怀里,兴许这党项王一高兴,还能赏赐我几座城池,你觉得怎么样?"宇文迪故意对萧明月说道。 "你不会的!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先杀了你!"萧明月也故意拔出另一把防身的匕首对宇文迪说道。 却被宇文迪按住双手,"别乱动,仔细伤了自己!"宇文迪温柔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君可知我意? 宇文迪在车内悉心地照顾着萧明月,琥珀和乙未坐在车外,乙未驾着车,琥珀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的乙未,良久,对他说道"你就是那个在云翠庵的山上救了我家小姐的那位吧你叫乙未?" "嗯。"乙未依旧是无表情地回答。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真是无聊!像一块木头似的!"琥珀噘着嘴说道。 "坐稳。"乙未说道。 "什么?!"琥珀问道。 还没等琥珀反应过来,马车经过了一个坑洼的地带,"啊呀!"颠簸的琥珀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却被乙未一把拽住。 坐好。"乙未说道。 "刚才,谢谢你啊!"琥珀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 "不客气。"乙未说道。 随后琥珀回过头问道里面的萧明月,"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要不你进来坐吧,里面很宽敞的!"萧明月说道。 琥珀想到这个时候萧明月和宇文迪在车内独处,正好给二人创造机会,自己可不能去打扰,便推辞说道"小姐在车里好生歇息吧!奴婢在外面陪乙未说说话,免得他一个人怪无聊的!" 宇文迪在车里听了琥珀的话,不禁笑了笑,对萧明月说道"看吧!琥珀都在给我们创造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勤政殿内。 陈贤思量着萧明月曾和自己说话的话,说自己会离开宫里,于是越想越心急,索性也睡不着,穿了衣裳便匆忙起身赶往明月楼。 赵德也紧随其后,"陛下!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贤顾不上回答,步履匆匆地向前走着。 "铛铛档!"一阵短促儿急切的叩门声。 "才这么早,就有人来啊?!"云珠说道。 "坏了!该不会是陛下来了吧"采薇一脸紧张地说道。 "啊!!?那可怎么办啊!这郡主刚走没多久,现在要是被发现,那可就……"云珠皱着眉头说道。 "都别慌,眼下郡主已经走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说郡主还未起床,云珠!你赶紧去郡主的床榻上,把被子盖好,千万别露出破绽!采薇!你跟我去开门!"晴玟拿着主意对二人嘱咐道。 "好!"采薇点头说道。 "知道了!"云珠说完,便赶忙躺倒了萧明月的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把自己包裹住。 "来了!来了!是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晴玟问道。 "快开门!陛下到此!"赵德高声回道。 晴玟和采薇互相看了看,彼此使了一个眼色,采薇在一旁提着灯,晴玟开了腰门,随后又打开了大门。 "陛下!奴婢们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清早到访,郡主还未起床,这……" 还未等晴玟说话,陈贤便直接走向萧明月的寝宫。 "陛下!郡主还不曾起身,您进去多有不便啊陛下!"晴玟跟在后面说道。 "赵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采薇不禁问道一旁的赵德。 "我也不知道啊!陛下刚刚起身,都不曾梳洗,就跑到这儿来了。"赵公公解释道。 晴玟和采薇听了,彼此会意,知道郡主的离开还并未被发现。 "一会儿知道该怎么做吧?!一定要想办法把陛下支走!"晴玟悄悄嘱咐采薇道。 说话间,几人也匆匆跟着陈贤来到了萧明月的寝宫内。 "明月!我来看你了!"陈贤站在床边说道。 "陛下!郡主昨夜看书睡得晚,现在怕是不方便答话!"晴玟敢进来说道。 采薇也说道"是啊!陛下还是请回吧!等郡主醒了,奴才们再……" 陈贤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不要再说了,寡人只是想来看一看明月,只要她同寡人说一句话,让寡人知道她安好,就离开!" "明月!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可否同我说一句话可好?"陈贤盯着床榻问道。 见久久没有反应,便要向前动身,坐在了床边。 "陛下!这……这怕是不合规矩吧!你们要纳妃了,而我们郡主还尚未出阁,这要是……要是传出去……"晴玟也顾不得许多,大着胆子说道。 "是啊!陛下,如此是不大合规矩!"赵公公也说道。 "规矩!寡人就是规矩!"陈贤说罢,便伸出手准备掀起被子。 身后的晴玟和采薇都捏了一把汗。 "陛下!别动!"里面的云珠捏着自己的嗓子模仿萧明月的声音说道。 "月儿?你怎么了?我来看你了啊!怎么不让我看一看你?"陈贤一连串地问道。 "咳咳"云珠先是弄出两声咳嗽声,随后又捏着嗓子说道"陛下!不是明月不愿相见,只是昨日不小心染了风寒,不想传染给陛下,还望陛下见谅,待明月病好了以后,自然会去看望陛下!"里面的云珠说道。 陈贤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的病要不要紧?传太医来看了没有?让我看一眼也是好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不可以。陛下,若是明月不小心把风寒传染给陛下,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况且陛下大婚将至,还是要多保住龙体才是,陛下还是快回去吧!"里面的云珠继续说道。 "那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过几日寡人再来看你!"陈贤起身说道。 "陛下慢走!" 陈贤动身走了没几步,屋里的几人以为他终于要离开了,没想到他却突然转身猛然间掀起来床榻上的被子,里面的云珠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赵公公忍不住问道旁边的晴玟和采薇。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然合起伙来欺骗寡人!快说!郡主去哪了?"陈贤皱着眉头大声地问道。 床上的云珠已经是被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您还是别问了,郡主会回来的,只不过现在求您让她离开吧!"采薇恳求着说道。 "放肆!你们几个私自放走郡主,罪不可赦,赶快说郡主去哪了,寡人考虑饶了你们!"陈贤厉声说道。 "陛下就算是打死我们几个,奴婢们也不会出卖郡主的!"晴玟说道。 "哎呦!几个姑娘,快告诉陛下,这郡主一个人出宫,可多危险呐!"赵公公一旁劝慰着说道。 "赵德,马上传令给建康城内的所有官兵,火速集合,这个时候可能明月已经出宫了,赶快叫人去追!"陈贤命令道。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赵德忙听命说道。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面壁思过,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得踏出宫门半步,违抗者打入天牢!"接着陈贤又对晴玟等人命令道。 随后便气冲冲地离开,一心想着怎么把萧明月找回来。 心里想着探子不久前刚刚来报,说有形迹可疑党项的人时常出入在建康城内,想着党项王早就对萧明月想入非非,便更加担心萧明月的安危,一来是怕萧明月被党项人抓走,二来也怕萧明月被宇文迪带走,想着宇文迪这个人也是"变化多端","无处不在"的,若不是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恨不得自己骑着马出宫去找人。 陈贤现在皇宫高处的亭台之上,望着宫门外的方向,说道"月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于是,城里城外便开始仔细盘查。 党项王此时此刻正走在前头赶回国都,以为不过是抓一个女人,手下的能兵强将定会搞定,正准备等候美人到,不想打探消息的手下慌忙来报说道"大王,不好了!您派出去的那一队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属下发出了信号,也迟迟没有回应,想必是任务失败了,那些人已经遇害了!" "你说什么?不过是捉一个姑娘家,那些人平日里不是自诩各个武艺不凡嘛?真是一群饭桶!一群废物!"党项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大王息怒,若是能打败咱们派去的那几个人,必定是高手,想事不仅仅只有大王在盯着郡主,有人在咱们背后也盯着郡主呢!"身边的亲信说道。 党项王怒气归怒气,听了之后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岂有此理,既然被人截胡了!倒不如本王亲自去会一会!" "大王!万万不可,您不能露面,尤其不能再此时露面,此时陈国应该已经知道了郡主出走的消息了,大王可不能无辜替人背了黑锅啊!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才是!"亲信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想不到眼看就要到手的姑娘,又给飞了!"党项王说道。 宇文迪和乙未带着萧明月和琥珀行过了约三四十里地,便丢弃了马车,改为乘船走水路。 "你倒是想得很周全嘛!担心走旱路会被人追上,走水路保险一些!不过这船,该不会也是你事先安排排在这儿的吧?"萧明月站在岸边看着一艘布置得古香古色大船说道。 "我是生意人嘛!当然要狡兔三窟,郡主殿下,请上船!"宇文迪微笑着对萧明月说道。 几个人上了船,宇文迪和乙未负责开船,萧明月和琥珀休息在船上的房间里,琥珀说道"小姐!这宇文公子该不会真的把咱们带去北魏,直接就娶了你吧?" "你想什么呢!他不过是帮我一下,躲开追兵。"萧明月一边检查着包袱里面的东西,一边说道。 "奴婢倒不是担心这个,奴婢只是想,就算他真的要娶小姐也是按着规矩来,先去老爷那边说媒提亲,好好的下了聘礼,合了八字,才好成亲嘛!"琥珀说道。 "你又胡说了,我怎么会嫁给那个纨绔子弟,我才不会呢!"萧明月不以为意地说道。 "可是,眼下宇文公子是小姐最好的归宿了啊!"琥珀说道。 "谁说的?嫁人又不是天下女子唯一的去处,我干嘛非得急着嫁人呢!" "小姐……" "好了好了,快帮我找找,刚才路上好像丢了一只耳环……" 第一百四十章 你出墙一次,我挪墙一次 "小姐,会不会是之前换衣服的时候给碰掉了?"琥珀说道。 "不会的,出了城门的时候还在的……遭了!该不会被绑的时候给弄掉了!"萧明月惊道。 心里想着,既然绑架自己的是党项人,那必定是受党项王的指使,可是如今自己被宇文迪解救了,若是陈贤发现自己不在,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自己,倘若发现了自己的耳环,那石青色的翠玉耳环又是陈贤常见过自己佩戴的,万一认定自己真的是被党项王的人给抓走的,双方保不准会起争执,眼下陈国和党项的处境,要是真的大动干戈,陈国国土和人口虽占优势,可是若是论地利和骁勇善战,党项人可不好对付。 随后又想着自己在他们眼里或许也未必真的那么重要,自古以来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陈大哥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陈大哥了,党项王也不是三岁孩童,双方又怎么真的会为了自己而撕破脸呢!左不过,陈贤会担忧自己几日,等自己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到了家,再书信一封给陈贤,说明原委。此事不过就是这样的结果罢了!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愣着神,看出来她在思考着事情,拿着一盘葡萄走过来,放到了萧明月旁边,微笑着问道"跟我回大魏可好?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喜欢你的!" 萧明月看了看宇文迪随后起身轻声说道"我又不是银票,干嘛要让每个人都喜欢我啊?!" 宇文迪随后跟了上去,在身后说道"娘子说得有道理,只要我一个人喜欢你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敢有这个福气!" "你!" 萧明月被宇文迪的厚脸皮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嬉皮笑脸的宇文迪,萧明月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会把我表哥的下落告诉我的!不能食言!" 宇文迪点了点头,随后不紧不慢地转身坐在了小桌旁,吃起了葡萄。 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对萧明月说道"这葡萄甜的很,娘子快过来尝尝!" "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说!"萧明月走过去对宇文迪说道。 宇文迪抬头一脸柔情地看着萧明月说道"对啊!我也在认真地和你说啊!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娘子!" 说完,还不忘剥了一个大粒的葡萄,递给萧明月。 "谢了!我不想吃。你就打算一路都和我兜兜绕绕,避开这件事?"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停顿了一下,继续咽下了一颗葡萄,随后起身面对面看着萧明月说道"我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你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仅此而已!不过你既然如此担心你表哥的安危,等船到了地方,我自然会带你去。" 说完,便转身出了船舱。 留下萧明月一个人,脑子里想得都是宇文迪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我这么做,就是想把你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 一边想着,一边现在原地发着呆。琥珀出去打了一盆洗脸水,进来之后看着呆呆站着的萧明月,不禁问道"小姐!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宇文公子闷闷不乐地一个人站在外面,往湖水里扔着石头。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萧明月回过神来,说道"没有的事,我们没吵架。" 琥珀把洗脸水放在一旁对萧明月说道"小姐,奴婢见过宇文公子这么多次,每次看他都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小姐你,从未看见他像刚才那般忧愁过,若不是因为小姐,那便是奴婢在做梦了!" "真的……真的不该是因为我。"萧明月把脸扭向一旁,摆弄着手上的烟紫色羊脂玉的戒指说道。 "小姐,这次就算你要嫌弃琥珀唠叨,我也要说,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宇文公子他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人,之前奴婢也为小姐担心,想着那个宇文公子怕不是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纨绔子弟,就是娶个天仙回家,专宠也不过是三天五夜,这追求小姐不过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可是奴婢亲眼目睹这几年宇文公子对小姐若论用心,还是真情实意都不此陛下少一分,甚至还要多几分也说不准。这样的痴情人,小姐本不该辜负才是,之前小姐和陛下两情相悦,可如今,造化弄人,陛下他……小姐该回头看一看才是啊!"琥珀苦口婆心般地说道。 萧明月听着琥珀同自己说得这一大串子的话,不禁连连点头,随后对琥珀说道"可以啊琥珀,想不到这几年在宫里,你的思想境界竟然这么高了!" 随后刻意"咳咳"了两声,说道"不过嘛你这个啰嗦劲倒是越来越像我母亲了!仔细你少年生白发!" "小姐!奴婢是真心为小姐考虑的,算奴婢求您了,别再和宇文公子闹别扭了!好不好嘛!"琥珀跪坐在萧明月身旁,摇晃着萧明月的上身说道。 "哎呀!好了好了,你都快把我的头摇晕了!我可没和他闹别扭,是他自己在气恼,不关我的事!"萧明月说道。 "那也是因为小姐!定是小姐对他一直冷冷的,宇文公子他伤了心,此时此刻正忧伤地站在船板上吹着风呢!啊呀!要是宇文公子一时想不开,跳进湖里怎么办!"琥珀在一旁心急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不禁一阵汗颜。 说道"放心吧!他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的多,而且他是会划水的,就算真的掉进水里也是淹不死的!" 洗了脸,简单上了淡淡的妆之后,又换了一身豆绿色的衣裳,头上一个单螺发髻。加上久在皇宫里闷着,好不容易出来了,心情格外的好。此时的萧明月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活脱灵动的小仙女。 "我出去转转,这船舱里够闷的!"萧明月微笑着对琥珀说道。 "嗯!"琥珀用力地点着头。 望着萧明月离开的背影,琥珀不禁高兴着小声说道"希望小姐这次和宇文公子也能成一对儿。" "喂!还在生气?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气嘛!"萧明月看着宇文迪说道。 "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思考!"宇文迪说道。 "在思考什么?"萧明月问道。 "我在思考,怎么才能得到你全部的芳心!"宇文迪转过头依旧笑嘻嘻地说道。 萧明月对他这个样子不禁感到好笑,道"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宇文迪走进萧明月的面前,萧明月后退了两步,被宇文迪的步子逼得贴在船舱板身上,宇文迪两只手用力地顶在船身上,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深情和占有欲,让萧明月有些心惊。 "你,你,你想干嘛?!"萧明月下意识防备地说道。 宇文迪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冲着她坏笑。 萧明月便双手环抱着自己,"喂!宇文迪,我可警告你,你不许乱来啊!" "是吗?我半路把你带走,根本没人看见,大家都会以为是党项人做的,应该没理由怀疑到我头上来才是,这个时候我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若不是天意如此,难道是你故意对我投怀送抱?"宇文迪说道。 "胡说八道,这怎么会呢!要不是你非要带我坐船,说不定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萧明月争辩着说道。 "还有,你干嘛非杀了那些人,他们不过是替人做事,又没有伤害我!"萧明月说道。 "可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要伤害你。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乱碰你一根手指头!"宇文迪坚定地说道。 看着宇文迪发自内心对自己诉着衷情,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萧明月的内心开始感动,开始有一种超乎朋友之间情意之外的感情在迸发,她不敢去仔细揣摩,她知道,那种男女之间油然而发的感情叫情。 感动归感动,尚存的理智让她不能这样沦陷下去。毕竟,她的心里还有陈贤,虽然他就要娶别人了,但是依旧在自己心里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又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顾虑我全都知道!我相信时间可以让你忘掉那个人,哪怕就算你忘不掉他,我也愿意包容,包容你心里有他的存在。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刻!我要带你游山玩水,行遍天下,去过只有我们俩的小日子,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放心,我不要什么功名利禄,我只要你,永远永远只要你!"宇文迪深情地说道。 "真的?"萧明月忍不住轻声问道。 "我宇文迪对天发誓,所说句句肺腑之言,若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宇文迪一边发着誓言一边看着萧明月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谁要你天诛地灭啦!真是个傻瓜!"萧明月拨开宇文迪的胳膊走到一旁,边走边说道。 宇文迪欢喜地看着萧明月,连忙跟上前说道"月儿,你答应我了?" "你难道不怕我是一个移情别恋的女人?!"萧明月故意问道。 "除了陈贤,我还真不怕你会移情别恋其他人。就算你红杏出墙,大不了你出墙一次,我挪墙一次!如何?"宇文迪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问君可否一心人 萧明月看着面前对自己含情脉脉诉着衷情的宇文迪,心里却还是会想着陈贤,这样的矛盾挣扎让她明白,绝不能同时伤害两个男人,不管姻缘线是怎么牵的,她可不能随随便便见异思迁。 既然不能彻底打消他的念头,也绝不能让他误会下去。 "可是若是我一生都忘不掉他,你难道要委屈自己一辈子吗?"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听了,点了头说道"不妨事,只要你人在我这儿,就好!" 萧明月同样望着宇文迪,"不要逼我,给我一些时间,我要想清楚。而且,我希望我们三个都要认认真真想清楚!" "好!"宇文迪说道。 船儿驶向波光嶙峋的湖面,阳光灿烂,鸟雀呼晴,四周群山环绕,绿树葱葱,萧明月望着良辰美景,她不愿意去想那些让她烦恼的事情,什么姻缘,什么宿命,还有过去那些令人忧伤的事……她只想静静地享有这短暂属于自己的这一刻。 宇文迪也配合地站在一旁陪着她欣赏着风景,他一面看着美景,一面看着萧明月。也不再想着其他的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明月,便足够了。他多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这条船永远永远行驶下去,让他就这样一辈子看着萧明月,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而勤政殿内,陈贤忧郁地站在窗前看着萧明月养的那两只虎皮鹦鹉,自从萧明月离开之后,他便差人把它们拿到了自己的寝宫,时常听它们说一句"郡主回来了!"或者是"郡主起床了!",观以。 "陛下!您都一条没吃东西了,龙体要紧啊!求您吃些吧!"赵德带着几个宫人端着膳食上前说道。 "赵德,你说郡主她会不会不回来了?"陈贤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赵德低着头想了想,微笑着说道"陛下!郡主怎么会不回来呢!奴才想着郡主不过是一时贪玩罢了,等郡主玩够了自然也就会回来了。郡主金枝玉叶,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该放心才是!" "那她为什么连书信都不曾留下一封,就不辞而别了呢!她一定是在生寡人的气,都怪寡人让她伤心!"陈贤说道。 "这……陛下……许是郡主忘了,也或许是郡主过几日就回来了,陛下还是先用膳吧!"赵德担心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御前侍卫觐见说道"陛下!臣等调查出宫人员时发现御膳房副总管德喜曾带人出去过,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唯独不见身边人!比人嫌疑重大!" "赶快带他进来,寡人要亲自审问他!"陈贤说道。 "是,陛下!"侍卫说道。 随后转身过去将门外的德喜给带了进来。 "奴才德喜叩见陛下!"德喜说道。 "起来吧!寡人听说过你,郡主以前常跟寡人夸奖你,人很老实也很机灵。可是你可知道私人帮郡主出宫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陈贤一边说,一边语气恼怒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德喜对着陈贤磕头说道。 "现在郡主下落不明,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寡人希望你坦白一切,否则若是郡主伤到了一丝一毫,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陈贤故意吓唬着说道。 "回陛下,奴才确实不知道郡主去了哪里!"德喜坚持说道。 "大胆!陛下好言相劝,你却冥顽不灵,你难道真想掉脑袋吗?还是想弃郡主的安危于不顾?"赵德细着嗓子说道。 德喜听着萧郡主可能遇到危险,便开始犹豫起来,想着算算时间郡主也该出城了,若是无事肯定也走远了,若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危险,自己知情不报,定会误了事情。 想起来萧郡主临走时曾经交给自己一封信,以防自己性命不保,想着这上面或许有些线索,便决定把它交给陛下。 便掏出衣袖中的信,跪在地上双手递送给一旁的赵公公,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的确是帮郡主偷偷出宫,可是郡主千万不能有事啊!这封信是郡主临走时交给奴才的,让奴才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来保命的,请陛下过目!" 赵公公连忙接过来随后呈上给陈贤过目。 陈贤拿过信,连忙拆开看看去,见上面写道"陛下,我把信交给了德喜,是我请求他帮我出宫,陛下千万不要怪罪他,否则的话,明月就再也不回来了。同样,陛下英明,也不要怪罪晴玟她们几个,要怪就怪我自己任性好了。另外,我这次离开,除了想回家去看一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亲眼目睹自己的心上人迎娶别人,这对我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不要来找我!你,我还有宇文迪,都应该好好想一想,命运让我们三个相遇,又经历这些事情,一定有它的道理。等我们都想明白了,再相见!祝君好!萧明月!" 陈贤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读完了这封萧明月留给他的信,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看了后更觉难受。 放下手里的信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走便走,可又有没有想过寡人的苦楚,你这一走,带走了寡人的心!" "陛下,那这个德喜如何处置,是关进大牢还是?"侍卫问道。 "罢了,先送他回去吧!给我盯紧他,不要再让他出御膳房半步,别想再捣鬼!"陈贤对侍卫说道。 "陛下!都尉刘大人求见!"门外春安进来回话道。 "刘大人?一定是郡主有消息了!快让他进来!"陈贤说道。 刘大人急匆匆地官步走了进来,对陈贤行礼扣头。 "刘大人,是不是郡主有了消息?!"陈贤着急地问道。 "回陛下,属下确实是发现了些线索,正好和陛下禀报!"刘都尉说道。 "快说!"陈贤一边坐在龙椅上一边说道。 "属下在调查郡主的行踪时,发现了疑似郡主掉下来的耳环!还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几个被草草埋了的尸体,经核实,应该是党项人!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刘都尉说道。 "哎呀!陛下!这么说来,郡主很有可能被党项人掳走了啊!"赵公公在一旁着急地翘着兰花指说道。 "打斗的痕迹……寡人以为此时极有可能是宇文迪所为,也有可能是其他几国,甚至是党项人故意演得一出好戏!你赶快继续加派人手去调查,最近出入建康城都有哪些人,务必要仔细核查,不能漏掉一个!"陈贤对刘都尉命令道。 "是,陛下请放心,属下一定照办!" 刘都尉等人离开之后,陈贤坐在龙椅上苦苦思索着,甚是担心萧明月真的被其他几国给掳走。想着自己虽然视宇文迪为眼中钉,可是现如今倒是希望萧明月被他带走,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来伤害萧明月的事情的,可是若是党项王和柔然王子他们就未必了。 便越想越着急,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叫人快马加鞭送去淮州城,希望萧明月真的回去了,自己也可以第一时间得知。 "陛下!奴才知道您现在正担心着郡主,不瞒您说,奴才这这里头也是担心着郡主。可奴才相信,郡主是天之骄女,连老天爷都会保佑她的,陛下也应该放宽心才好,吃着东西,别把自己个儿的身子给熬坏了。回头郡主回来了,又该心疼不是!"赵德苦口婆心地说道。 "赵德,这件事你怎么看?"陈贤说道。 "奴才觉得即便是其他几国掳走了郡主,那最终目的不过都是为了那句可得天下的预言,也一定都会藏不住,陛下可静观其变。更何况郡主冰雪聪明,陛下也该放心!"赵德微笑着安慰说道。 "静观其变?!" "没错!" "这件事,宫里一定还有细作,给寡人盯紧了!" "奴才遵命!" 党项王回国之后,便派人各处去打探消息,想搞清楚萧明月到底是被谁劫走的,于是同样调动潜伏在各国的眼线,暗地里打探着消息。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弓弩院里,党项王一边试着弓弩师新研制的弓弩一边气恼地说道。 "大王息怒,眼下陈国皇宫丢了一个大活人,陈国国君一定更着急,不管是谁带走了人,都等于引火烧身!"身后的心腹说道。 "可是我们派去的那几个废物统统死在了陈国,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又如何向陈帝说得清楚?!"党项王皱着眉头说道。 "所以呀!这个时候大王更应该表现得一副泰然自若,什么事都没发现的样子来,在陈国叫嚣之前,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能掳走郡主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无论谁抢了郡主,都是瞒不住的!"心腹又说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能从本王手底下把人抢走,倒是有些道行!柔然和北魏都有这个能力!古卓和宇文迪也都年轻气盛,与本王一样倾心于小郡主。可是若是被他俩捷足先登了可如何是好?!"党项王说道。 "大王放心!若是对方敢霸王硬上弓,那他便是等同于和天下为敌。若是他没这个胆量,那咱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党项说道。 党项王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装聋作哑,看好戏?" "大王英明!"心腹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萧明月初到宇文府 大婚之日转眼将至,婚帖早已经送往各国,期间陈贤命令派送喜帖的使臣,除了喜帖之外,一定要亲口送上消息给宇文迪和党项王登,并观之反应。 除此之外,每日除了上朝退朝,批阅奏折,便是命人暗中调查萧明月的下落,且每日都会询问两三次淮州城那边是否传来萧明月的消息。大婚之事一概交给底下的人筹办。 "陛下,尚衣局那边已经把您的喜服给做好了,要不您试试看合不合身?"赵德问道。 陈贤脸上显露出不耐烦的深情,说道"不必了,反正也就是大婚那日穿一次罢了,不必改来改去的,让宫人们也跟着劳神!" 赵德见皇帝不愿试穿,便也知趣地不再说什么,叫人把做好的婚服放在一旁,退出里间的书房,来到外间低声对宫人说道"都给我听清楚了,这婚服陛下已经试过了,而且很合身,你们出去可都不许胡说,若是说错了话,被我知道,可仔细了你们的舌头!"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都害怕地连连说道"赵公公请放心,奴婢们都记住了!" "嗯!都给我退下去吧!"赵公公吩咐道。 春安端了一杯酸梅汤来到赵德身边,微笑着说道"师父,这是御膳房刚给底下人做的,大家伙这些天可都忙累坏了,尤其是师父您,比谁都劳苦功高!您赶紧尝尝!" 赵德一边接过春安手里的酸梅汤,一边说道"嗯……还算你小子有孝心,我没白疼你一场。不过这拍马屁的话,可别多说啊!这是皇宫,你我还有其他人都是陛下的奴才,奴才伺候主子天经地义!" "是师父,小安子都记住了!不过师父,您说郡主都走了这么些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春安顺道。 赵德将碗里的酸梅汤一饮而尽,随后咂着嘴说道"今日的酸梅汤熬得比往日的好喝,一定不是刘厨子!" 春安笑了笑说道"师父说的是,刘厨子手受了伤告了假。" 赵德笑着说道"你小子,日后要学聪明些,可不要被人当了枪使。郡主虽然没消息,可是这没消息才是好消息,说明郡主安全啊!" 春安听了,连忙点头说道"师父说得是啊!只是这郡主平日里对宫女太监们都很好,郡主这不在宫里了,大家伙都很想着郡主,恨不得啊放下手上的活都出宫去找郡主!" "那可不行,郡主啊有陛下亲自操心,用不着咱们,给我好好转告大家都仔细着干活。陛下就要大婚了,都打起精神来!"赵公公说道。 "是!师父!"春安说道。 赵公公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封的这位慧妃也不是个善茬,以后若是在跟前可要小心些,小心驶得万年船,明白了?" 春安点着头说道"明白了!徒儿都听师父的!" 北魏,宇文府。 "百闻不如一见,宇文府还真是气派嘛!"萧明月一边赞叹道,一边向里间走去。 "不过是差强人意,家父在时,那是何等的辉煌气派,可惜家父和兄长都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在无心归置,不过是保证干净利落些罢了!"宇文迪说道。 "往日的辉煌,你也可以重现的,以你的能力,有何不可?"萧明月一边四处看去,一边说道。 "算了吧!你是知道的,我并非是个做官的料,平日里懒散惯了,所谓无官一身轻!更何况,我还要陪着你浪迹天涯,游山玩水呢!"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我表哥和表嫂应该不在这儿吧!"萧明月转过身问道宇文迪。 "你自己找找?!"宇文迪说道。 两人正说着,只见周四从外面买菜回来,左手拎着一筐当季的蔬菜,右手拎着一些野味。 见了宇文迪,赶忙上前说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丁福跟我说少爷这两日就会带客人回来,所以我啊每天都会到市集去买菜,我啊还到附近的山上去给你们打了些野兔和山鸡,比外面卖的可好吃多了!" 宇文迪说道"周四,这些事以后让下人做就是了,你不必亲自动手!" 琥珀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忍不住说道"这位大哥,这些你都打算怎么做啊?" 周四笑了笑说道"这野兔啊我打算做成红烧兔子肉,野鸡呢我打算做成叫花鸡!" "好啊好啊!那一会我帮你!"琥珀笑着说道。 周四看了看萧明月,又看了看宇文迪,问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少爷一直要带来的客人吧!客房我都已经让人给姑娘收拾好了,你们请便,我该去做饭了!" "多谢你!"萧明月点头说道。 于是琥珀便蹦蹦跳跳强拉着乙未同周四去了厨房做菜。 宇文迪笑了笑说道"周四是我们府里的老人了,从小看着我长大,之前宇文府败落,所有人都离开了,就他一个人留了下来,替我看家护院。他在我眼里就是我的亲人,可还是时常把自己当作下人!"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恭喜你有这样忠心之人,你若真是为他好,应该顺着他的意,你若是硬要他什么都不做一味地享清福,他反倒是会认为你把他当作外人。" 宇文迪点了点头,说道"说的很是,只是我一个大男人家,难免心粗一些,不似你。" "不似我什么?!"萧明月问道。 "不似你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呗!"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听了,笑了笑,随后继续向前走去,"你家这么大,搞不好我会迷路的!"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跟着你。咱们继续往前走,是会客厅,往左拐是书房,右面是花园。在后面是一个大院子,我的寝房和你的房间都在里面!两侧分别是库房和下人的伙房,再后面是厨房和柴房……"宇文迪叮咛道。 "这逛一圈下来,差不多要两三个时辰!"萧明月感叹道。 "若是觉得累了,不如我背着你啊?"宇文迪说道。 "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岁,你省省吧!"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笑了笑,对萧明月说道"那看来我要努力了,不然等真的七八十岁,我又背不动了你怎么办呢?" 萧明月听了,故意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向前走。 "月儿你等等我啊!不让我给你带路,你会迷路的!"宇文迪一边说着,一边追上去。 宇文府的厨房里。 周四处理着打来的野味,正在把几只野兔往烧开的热水盆中放去,琥珀在一旁看了,忙说道"周四大哥,我来帮你吧!" 周四赶忙阻止说道"不用不用,你是少爷带回来的小客人,歇着就行了。再说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动手呢!" 琥珀微笑着说道"周四大哥,你人真好!我叫琥珀,是我们家小姐的贴身丫头,以后你就叫我琥珀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就行!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我们家小姐少不得要在你们府里住上一些时日,以后还望周四大哥多照顾一些啊!" 周四憨笑着说道"琥珀姑娘太客气了,以后你和我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琥珀听了之后,在心里想着这个周四是宇文府的官家,表面上看上去憨厚老实,可是心里清楚的很,他既然这么说,想必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说得有道理,等我们小姐嫁进了宇文府,小姐可就是这府里的当家女主人了,到那时候他可不得来巴结我嘛。 想着想着不禁忘了自己是来帮忙的。"咳咳"旁边的乙未干咳了两声。 琥珀忙回过神来说道"那周四大哥,我帮你摘菜吧!你就别客气了,在客气就是和我见外了!" 周四见琥珀执意要帮忙,又拗她不过,便允许她摘青菜。 "周大哥,我能帮你做什么?!"乙未问道。 "不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和少爷从陈国回来赶路也累了,歇歇吧!"周四说道。 "额……那我去帮你挑水吧!"乙未说完,拿起了水缸旁的两只水桶直奔水井。 看着乙未出去的背影,琥珀不禁对周四说道"周大哥,这个乙未来的路上一直冷冰冰的,都不肯多和我说一句话,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周四一边给野兔褪着毛,一边笑着说道"乙未啊他可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他虽不爱说话,但是对少爷,对宇文府忠心耿耿。总之呢你以后多和他说说话是最好不过了!" 琥珀听了点点头,面带微笑着对周四说道"我记住了,周四大哥!" 宇文府的仆人不多,因为家里没有女眷,所以男仆居多,但也是把府中里里外外打扫布置得井井有条。 见少爷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小姐,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况且事先丁福就对众人说道"今日要来的这位小姐可是非同小可,你们一定要小心恭敬的侍奉,少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其中一个打扫庭院的家丁说道"丁副总管,我们看这位姑娘这么漂亮,是不是就是您一直说得少爷心坎上的人!" 丁福皱着眉说道"行了行了,别八卦了,我什么时候同你们说过这些事了真是的,回头少爷又要怪我多嘴了,好好干你们的活啊!别偷懒!尤其是你们几个丫头,千万不能怠慢未来的少夫人!" 众人笑了笑,会意,都齐声答道"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在宇文府暂时安顿了下来,宇文迪就迫不及待地要带着萧明月到处逛街市,丁福偷笑道"少爷以前可是从来不喜逛街有人跟着,果真是因为心上人,竟然变得如此体贴!" 宇文迪一边在寝房内整理着衣冠,一边命令丁福说道"快去备马车,一会儿用过早膳,我要带明月去百翠园看牡丹花,然后再去南市去逛逛!" 见丁福站在门口只管看着自己傻笑,宇文迪皱了皱眉头走到丁福身边伸出右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大叫道"丁福!" 此时正沉溺于少爷的甜蜜恋情的丁福,被宇文迪吓得一个激灵,忙说道"啊?少爷!怎么了!你要和萧郡主去哪玩?!" 宇文迪拍了拍丁福的肩膀,故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丁福……你该不会也是春心萌动了吧?该不会……看上人家琥珀姑娘了?" "谁……谁……谁看上那个事情比头发还要多的小丫头了,年纪不大,倒是差遣人的本事不小,我这两日已经被她支使的双腿都细了一圈了!一会儿让我去买头油,一会又让我去买胭脂。我怎么说也是半个总管,竟被她支使得来来去去的!"丁福一连串嘟哝道。 宇文迪听了,看着丁福面无怒色的脸上,不禁笑道"只怕是你心甘情愿的给人家当跑腿吧!" 丁福听了,急忙语无伦次地争辩着"不……没有……我才没有!" 随后又笑嘻嘻地看着宇文迪说道"少爷,你刚才是让我去准备马车吧!属下这就去带人套车去!" 萧明月的房间在离宇文迪的房间不远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院子里种着茶花树,这让萧明月不得不想起了和宇文迪的初识,他大着胆子带自己到那片山茶花林子,想来是因为家里多茶花树的缘由,而宇文府虽富甲于北魏,布置装点却不似寻常宦官之家那样金玉为堂,黄金珍珠做观赏,一应陈设布置都委婉含蓄,所谓委婉含蓄可不是真的朴素简单,而是低调含蓄中彰显了富贵和气派,会客厅和寝房内都是小叶紫檀雕着山茶花的宽椅,以及一应家具书桌,床帐的用料都是宫缎的布料,均以暖色系为主。屋内的瓷器大多以纯白和绿玉色为主,古朴清丽,"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果然都是官窑烧制出的极品!"萧明月赞叹道。 "小姐,这宇文府如此庞大,奴婢见过的每一间屋子都装饰的似这般有内涵,可见这宇文府可真是有钱的很!小姐好福气!"琥珀边给萧明月梳着头发微笑着说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以后不许胡说!我们是来见表哥和高姐姐的,见了表哥他们,若得他们一切安好,我才好放心离开!"萧明月说道。 "这里这么好!小姐真的舍得离开吗?"琥珀问道。 "你真的觉得这里好?"萧明月问道。 "当然了,这宇文府虽然不似皇宫富丽堂皇,但是同样典雅精致的很,仅在于皇宫之下,昨日奴婢去厨房路过那一个大长廊,看着那偌大的池塘好生欢喜,还有一座又高又大的石山。接着绕来绕去,好半天才走出来。就像小姐读书说过的叫……叫廊什么……腰什么……"琥珀眉飞色舞地同萧明月夸赞着宇文府。 萧明月笑了笑,说道"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琥珀挠着头笑着说道"对对对!就是这几句!" "你呀你呀!想参观就参观吧!可不要乐不思蜀啊!"萧明月说完,也梳好了头,便起身出去同宇文迪去吃早膳。 出了门,正好看见等候在不远处的宇文迪,正看着萧明月微笑着。 "早啊!"萧明月先开口说道。 "昨晚睡得可好?床榻可还舒服?屋子可还满意?"宇文迪一面大步走了过来,一面问道。 "如此精心的布置,当然睡得好住得好。这几日可要多谢你的招待了!"萧明月说道。 "哎!你和我千万不要再说谢字,怪见外的!"宇文迪看着萧明月说道。 "好!那我可就不再客气了!"萧明月说道。 身后的琥珀忍不住笑出了声。 "琥珀姑娘,对我这府里可还满意?若是有什么不满意,你可以尽管说出来,我都可以马上叫人去改!" 宇文迪一本正经地说道。 琥珀听了,吃惊地问道"我?我能有什么不满意啊!这府里大的就像迷宫一样,我还记不住路呢!" 宇文迪听罢,开心大笑了两声,随后说道"不急!慢慢来,以后住久了也就记住了!到时候你就算眯着眼睛也不会再迷路了!" 琥珀听了宇文迪这样说,知道他对自家小姐痴心、真心一片,便憨笑着为小姐开心。 萧明月见面前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倒像是几人已经是一家人了一般。 有一种自己早已经被他二人算计了的感觉,便开口说道"我们去吃早膳吧!" 饭桌上,仅仅是个早膳,就有十几道菜和七八种粥和糕点。 四五个女仆轮流端上来,有清蒸鲈鱼,羊肉羹,凉拌山竹笋,蟹黄蒸鸡蛋,炸鸡肉丸,清炒鹿肉……以及各种开胃的酸汤。 "月儿想吃什么粥?我盛给你!"宇文迪关切地说道。 "额……南瓜粥就好!" 宇文迪同时还不忘讨好着琥珀" 琥珀也坐下来一块吃吧!" "啊?我就不用了吧!我还是和其他女佣们一起吃吧!" "刚和你说什么来着!不必见外!快坐下来!" "月儿,一会儿吃完了,我带你和琥珀去百翠园去赏牡丹,眼下正是牡丹盛开的好日子!" 明眼人早就看出宇文迪的心根本不在早膳上。 "嗯……"萧明月一边喝着南瓜粥一边应声道。 "太好了!我已经叫丁福准备好了马车!"宇文迪说道。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既然来到你们府上叨扰,应该去随你拜见你的父亲才是。一会儿吃完饭还是得先去宇文大人的陵前拜见一番才是!"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听了,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月儿说得极是,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怎么留给忘了呢!" 看着宇文迪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萧明月想着他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随后正想解释,想着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自己怕是会越解释越让人误会。 吃过了饭,二人乘着马车上了路。 丁福驾着马车和琥珀坐在外面,萧明月身穿一身淡黄色的曲裾,头上梳着随云髻,连胭脂都不曾涂,只是略微描了描眉,看上去就像淡妆的西施,惹人怜爱。 见宇文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萧明月不免有些难为情,便说道"家父一直钦佩宇文信大人,家父常言宇文信大人在世时力争两国交好,鼓励两国互通商贸。又忠心护主,为保北魏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是这天下从古至今不可多得的贤臣之一,若不是家父身份的关系,早就想亲自来祭拜宇文大人!" 见对面的宇文迪渐渐地笑容凝固,默不作声,萧明月知道是自己的话不小心让他想起来了伤心的过去。 又连忙安慰着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挑起你的伤心事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何况宇文大人是一代名臣英杰,就算死后也会被封为神籍的!" 宇文迪抬头看着劝慰自己的萧明月,目光怔怔地看看她,随后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 片刻,声音低沉地说道"谢谢你,月儿。" "谢我?" "嗯!当初父亲选择从龙替死,我本来是打算同父亲一起赴死。是你!你让乙未带着书信给我,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助我给父亲报了仇,杀了朱戎一党。你是我们宇文家的大恩人,从那时我就发誓我的命就是你的,还有此生非你不娶!"宇文迪怀抱着萧明月深情款款地说道。 萧明月知道宇文迪此时正在伤心着父兄的事,便也没一把推开他,只是情不自禁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在你冲动之前帮你出了个主意,你才智谋略过人,就算没有我,天也不会亡你们宇文家的!" "可是那时候你帮了我,你帮了我,便彻底抓住了我的心和我的人"宇文迪说道。 "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去白白送死!"萧明月说道。 车外的丁福和琥珀正在乐颠颠地驾着车,琥珀看见街上有卖马蹄糕的,便对丁福说道"丁大哥,你带钱了没有?我想去买马蹄糕!" 丁福摸了摸空空的钱袋,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琥珀,你看我也囊中羞涩!" 琥珀咂咂嘴说道"你这个人真小气,我去问小姐和宇文公子要去!" 于是轻轻掀开车帘,不想正看见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场面,因为二人是侧着身子对着琥珀的便也没有察觉到琥珀,琥珀连忙放下车帘。 "太好了!"琥珀激动地小声说道。 "怎么了?可有要到钱?"丁福问道。 琥珀白了一眼,说道"庸俗!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 丁福听了十分不解,愣了愣,说道"想吃的可是你!" "哎呀!实话告诉你吧!" 说完,便趴在丁福耳边悄悄地说着自己刚才所看到的画面。 说完二人便相视一笑。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寒山寺遇空竹 马车一路经过街市和郊外,直奔寒山寺外宇文信的墓地,因时节已经是四月近中旬,而洛阳比建康更加气候温润,故而山间郊外野花烂漫,绿林葱葱,生机勃勃。 "在往前走一段拐个弯就到了!"丁福挥着手里的马鞭对旁边的琥珀说道。 琥珀便对里面的萧明月说道"小姐!公子!我们快到了!" 里面的二人因为刚才的缘故,又是对面而坐,萧明月明显变得有些拘谨,宇文迪一只戴着白玉扳指的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点着膝盖,却看起来很开心。 "知道了!"萧明月轻声说道。 随后马车靠在一颗橡树边停了下来,丁福高声道"少爷!萧郡主!我们到了老爷的陵墓了!" 便同琥珀拿着带的一些果子点心之类的,宇文迪先下了马车,转身又扶着萧明月下了马车。 几个人沿着小路钻进茂密的树林里,林中的喜鹊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似乎怕人可又像是在欢叫,一座规格不大不小的陵墓出现在几个人的面前,一座大青石碑上面刻着"忠臣宇文信之墓"。 "父亲惨死后,是周四凭借一己之力为父亲收了尸,随后埋在了这里,当时连墓碑都不敢立。后来我报了仇,便为父亲重新修建了这座陵墓,父亲他平生喜爱简朴素雅,不喜太过华丽浮夸之物。"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听后微笑着说道"带我去拜见令尊大人吧!" "好!" 说罢宇文迪便笑着一把拉起萧明月的手。 "喂!你……" "嘘……我爹可是喜欢娴静的姑娘!" "……" 接着令丁福在供桌上摆放着果子,点心,随后跪下磕了三个头对着墓碑说道"爹!孩儿不孝,来看您了!" 宇文迪说完,又看了看旁边的萧明月,随后微笑着对墓碑说道"爹!这位便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位姑娘!说来惭愧,若是你和陛下能听从她的建议,或许也就不会埋骨于此,今日她同我一起来看您了!您泉下有知应该会很开心吧!" 萧明月随后同宇文迪一样磕了头,又把手里的一束鲜花放在了墓碑前,轻声说道"宇文大人是人中豪杰,是天下的英烈!萧明月代父亲拜见大人!" 随后又说了一些祭拜敬仰的话,宇文迪便带着萧明月离开了宇文信的陵墓。 宇文迪想着这附近的寒山寺里住着空竹大师,想着之前和空竹有过一面之缘,而他也时常来为父亲打扰陵墓,且对自己和萧明月的姻缘似乎早就预料到,便准备趁着这次大好的机会带着萧明月去寺里拜见空竹大师。 于是便开口对萧明月说道"你看这山花烂漫,鱼跃鸟鸣的,不如我们前面走走,观赏观赏这儿的风景如何?!" 萧明月也早就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住了,想着能借此机会欣赏一番也好,便点头说道"好啊!" 于是两人便一起沿着林荫小路向前走去,流水声潺潺,鸟鸣声动听,微风吹来周围的花香四溢,几个人犹如漫步在仙境中一样。 琥珀和丁福跟在后面,琥珀感叹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洛阳好,这里果然有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丁福说道"这算什么啊!等你去了百翠园,那里一园子的牡丹,红的,粉的,黄的,白的,绿的,那叫一个美不胜收!还有皇家西郊行宫的咸福池,池中都是温泉之水,也是花草繁多,我是个粗人,不认识几个,等你和萧郡主去了,萧郡主肯定都认得!" "你们还可以去皇家行宫?"琥珀歪着脑袋问道。 "那当然了。如今大魏可是河清王说的算,河清王又没有儿子,平日里可是把我们少爷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丁福说道。 "丁福,你又在和琥珀姑娘胡说什么呢?"宇文迪回头说道。 丁福笑着说道"少爷!我这是在实事求是,说如今你是河清王面前的大红人呐!王爷对你可是就像对亲儿子一样好!"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打算做官!"宇文迪潇洒地说道。 萧明月侧过头看了看宇文迪,笑了笑,摇了摇头。 宇文迪见此,忙解释说道"月儿你放心,我是不会像那个陈贤一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我就算大逆不道,也绝不会娶别人!" "你话真多!"萧明月嗔怪着说道。 随后快步地向前走去,宇文迪忙上前追上去,说道"我是不是说错了话了!?月儿你别生我的气嘛!要不然你骂我两句,打我两下出出气?!" 萧明月看了一眼宇文迪,说道"从现在起,不许再提起他!在我静下心来想清楚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我自有定论!" "好好好!我们不提了!那……那就提我们的事如何?"宇文迪说道。 "我们又有什么事啊?!" "我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啊!怎么……你难道想赖账?!" "什么赖账啊?你这个人真奇怪……!" "就……就是刚才在车上,你同我说得那些话啊!你心里早就有我了对吧?" 宇文迪笑嘻嘻地看着萧明月。 "我忘了!不记得了!" "喂!你要负责的!我都带你见我的父亲了!我父亲肯定也双手赞成咱们的亲事!" "不许再提!要不我翻脸了啊!" "女人真奇怪!明明动心了却不承认!"宇文迪低声嘀咕道。 "那好吧!我们继续向前走,这前面就是寒山寺了,进去坐坐求个签也不错!"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萧明月回头看着宇文迪,说道"原来你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啊!狡猾!有什么目的啊?" "一片真心,只为了姻缘而来!"宇文迪说道。 "和尚也会算姻缘?!"萧明月疑惑道。 "你还别说,这和尚不仅会看姻缘,而且你也认识!"宇文迪说道。 "我也认识?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识洛阳的和尚?"萧明月说道。 "到了就知道了!"宇文迪卖着关子说道。 两人随后来到了寒山寺山门外,只见寺门大开,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和手等候在门口。 见了宇文迪和萧明月似乎并不意外。 "到了!就是这里!"宇文迪笑道。 二人登上了台阶,琥珀,丁福跟从在身后。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我家师父里面有请!"小和尚说道。 "大师知道我们今日要来?!"宇文迪问道。 "是的,里面请!"小和尚面不改色地说道。 随后宇文迪得意地看着萧明月,说道"如何?算的可准?" 萧明月微笑着说道"只怕是你在装神弄鬼!" "我冤枉啊我!"宇文迪否认道。 二人同小和尚径直来到了后院的禅房,只见禅房外打扫布置得清净质朴,屋内一股淡淡的紫檀香传了出来伴随着"当当当"的敲着木鱼的声音,还有一个老和尚在念经的声音。 "师父,远客到了!可否让她进来?!"小和尚问道。 "嗯!请她们都进来!"老和尚说道。 "二位施主,师父请你们都进去!二位请!"小和尚说道。 "多谢!" "多谢!" 宇文迪推开禅房的门,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长长的眉毛,确实慈眉善目,手里敲着木鱼,随后轻声说道"你终于来了?!" 萧明月看了看宇文迪,又看了看老和尚,问道"师父可是在同我说话?!" 老和尚笑了笑,遂放下手里的木鱼,说道"正是,贫僧已经在这里等候你许久了!" "等我?为什么等我?"萧明月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等你,你可曾做过一些奇怪的梦啊?!"老和尚说道。 "奇怪的梦境……"萧明月低头仔细地想着。 随后说道"这位大师,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梦里的声音,你要听从她的指点。"老和尚说道。 "你究竟是谁?"萧明月忙问道,心想自己的梦从来没对人说出去过,就是之前三番两次梦到的天下大乱,陈贤和宇文迪以及其他各国互相厮杀的惨烈情景,还有每次在背后对自己说话的声音。 老和尚笑了笑,起身说道"坐吧!" "你认识我吗?"萧明月问道。 老和尚点了点头,"我与你父母相识,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 萧明月愣了一下,惊讶地问道"莫非……您就是空竹大师?!" 老和尚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 萧明月听后忙跪下说道"明月拜见师父!幼时父母便教导明月,说师父赐了名字与我!同样是家父的老师!对我们淮州萧家有恩德,若是有朝一日相见,定要为您磕三个头,还要亲手为您斟茶!" 说完,便对着空竹磕头,随后亲手斟了茶给空竹。 "你父母还好吗?我那日走的时候,你不过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是你父母之福,也是天下之福啊!"空竹说道。 "多谢师父关心,我父母一切还好。只不过我这次出来的匆忙,还不曾回去看过他们!"萧明月说道。 "嗯!你是同这位后生来的吧!"空竹抬头看了一眼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 "……算是吧!"萧明月道。 "大师,您还记得我吗?"宇文迪问道。 "宇文公子,贫僧当然记得!你当时让我算过你二人的姻缘!"空竹微笑着说道。 "算姻缘?算什么姻缘?你背着我拿我的生辰八字算姻缘了?"萧明月扭头问道宇文迪。 "你别恼火……大师说了……我们两个有一段佳缘的。"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喜帖 二人在寒山寺与空竹交谈了好一会儿,从往昔之事讨论到天下的局势。 空竹对说道"贫僧虽为出家人,但是却明眼看得出来,如今天下豪杰并起,危机四伏,须得明君英主,贤名志士,还有能纵横天下,左右局势之人才行啊!" 萧明月听了,见空竹看过来自己这里,又想到幼年时父母亲常与自己说过的,空竹大师曾在自己出生之前就预言自己会是个女孩,而且将会对天下兴亡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自己并不以为意,宁愿所说的都是假的,也不能蹚这浑水。 而自己和陈贤的感情纠葛已经让自己开始担心,如今陈贤要迎娶甄妙夏,她虽心里千万不乐意,也知道陈贤有他自己的苦衷,身为一个帝王, 已经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自己心里为他,只想远离他,眼不见,心不伤! 宇文迪说道"大师所言极是。不过大师之前曾算过我俩的姻缘,说也是天作之合。如今再看看,我们俩是不是该选个良辰吉日成亲了呢?!" 萧明月忙说道"宇文迪,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是认真的!"宇文迪笑嘻嘻地看着萧明月。 空竹笑了笑,片刻说道"公子莫急,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二人的缘分确实深厚,还须得好好把握。只是,明月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故而急不得,急不得!物极必反!" 宇文迪和萧明月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两个人又一同看向空竹,萧明月先开口问道"空竹大师,您刚才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不知是何事?!"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宇文迪附和道。 空竹随后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双眼,说道"此事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记住,日后要做你想做和不得不做的事就够了!其他的上天自有安排,贫僧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阿弥陀佛!"说罢,双手合十,便不再发一言。 外间的小和尚进来,忙说道"师父该打坐了!一会儿还要午睡,二位施主请回罢!" 两人见此情景,也不好再问,便说了一句"师父保重!"随即也只好转身离去。 出了寒山寺,萧明月整个人忧心忡忡的,宇文迪忙问道"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萧明月看着宇文迪问道。 "初六。怎么了?"宇文迪答道。 "初六……初六……"萧明月低声重复着。 "初六怎么……"宇文迪一边说着,一边猛然想到了些什么。 "不是说不再去想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嘛?走!我带你去百翠园去看牡丹花!" 说完,便赶忙拉着萧明月的手,而此时丁福和琥珀已经把马车赶到了寒山寺外。 "少爷!郡主!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啊?"丁福下了车问道。 "去百翠园!"宇文迪说道。 "好嘞!请上车吧!我们待会儿沿着旁边的大路走,很快就到了!" 丁福随即"啪"的一声挥鞭,马车径直朝着百翠园驶去。 宇文府中,陈贤派去送喜帖的使臣正站在门外,对里面的小厮问道"我是陈国来的使臣,劳烦传话给宇文公子,就说我是送喜帖来的!让我同宇文公子见上一面!" 门口的小厮听了,赶忙进去去叫周四,囔道"周总管,门口来了个人,说是陈国送喜帖的使臣,还要求见公子。可是公子已经出去了,要不要叫人去叫?" "陈国来的?我去看看!"周四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乙未是习武之人,轻功了得。且常常暗中保护宇文迪,故而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下子不知从哪冒出来,对周四说道。 "好!我们一起去会会!"周四道。 二人出了腰门,直奔大门外。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戴,看起来十分富态的男子,对二人说道"不知二位哪位是宇文公子?" 二人互相看了看说道"我们都不是。" "那我要见的是宇文公子。来之前陛下曾吩咐过我,务必要把这喜帖亲自交给宇文公子手上!"胖使臣说道。 "什么喜帖?"周四问道。 胖使臣笑了笑,随后说道"是我们陛下和安瑞王的外孙女,甄向甄大人的千金甄妙夏小姐的大婚喜帖!" "公子不方便,你直接交给我便是了!"乙未淡淡地说道。 "这什么行?你一个家丁,我如何能信得过你?"胖使臣不屑地说道。 "我们走!"乙未随后拉着周四准备回府。 "哎哎哎!你们这两个家丁也太没有教养了吧!赶快去叫宇文公子来,回头若是误了大事,仔细你们的脑袋!"胖使臣说道。 乙未使了一个眼色给周四,随即对使臣说道"我家公子昨夜里吃了许多酒,此时正在酣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现在也不能打扰他休息!" "我这事大事。关乎两国邦交,你们让开!"胖使臣说道。 "你若进去也行,只是昨夜里有几位歌姬宿醉在此,我家公子一向风流不羁,若是你这样贸然进入,打扰了他的雅兴,就算你是陈国的人,只怕也会笑着进去哭着出来!" 乙未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刀,恶狠狠地盯着使臣。 胖使臣顿时感觉背后的脖子一凉,吓得有些哆嗦地说道"那这喜帖就……就麻……麻烦二位转交给宇文公子了,我就先不打扰公子风流快活了,告辞……告辞了!" 说完,把喜帖扔进周四的怀里,便赶忙跑向身后的马车,随后同赶车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离开了宇文府。 "什么真大人假大人,他女儿成亲与我家公子有何关系,竟然还用得着专门上门造访,不知打得什么主意,莫名其妙!"周四喃喃自语道。 "南陈皇帝大婚!请公子前去!"乙未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呢?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公子召妓在房中宿醉啊?公子可是从不这般寻花问柳,流连花丛的!"周四问道。 "是公子出门之前让我这么说的!"以为说道。 "啊?" "进去吧!表情别太夸张,别乱看,惹人怀疑!" ………… 而宇文迪和萧明月从百翠园赏了牡丹花之后,又到宇文迪经营的酒楼去吃了午饭,随后便驾车回府。 车上。 萧明月手里捧着一盆白色绿色花芯的牡丹,对宇文迪说道"谢谢你送了我盆玉楼……玉楼……" "玉楼点翠。"宇文迪微笑着说道。 "好听的名字。"萧明月称赞道。 "所以啊!你该拥有它!" "百翠园一共就培育出了那么两三株,现在你把其中一株送给了我,可我根本不大会照顾牡丹,要是……要是我把这玉楼点翠给养死了,怎么办?"萧明月问道。 "一株花而已,不必在意,养死了就养死了。" 看着宇文迪满脸宠溺地对自己说着这些,萧明月感到阔别已久的暖心,那一刻,她真的希望他就是自己的陈大哥,或者自己的陈大哥自己死了,如今南陈的龙椅之上坐的是一个陌生人,与自己毫无瓜葛,而自己也就可以这般同宇文迪度日。 纵使没有怦然心动,也不要后来的肝肠寸断。 "只有我,我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时时刻刻保护你,疼惜你!绝不辜负你!以后你想怎样,我都陪着你!你想畅游天下,我陪着你!你想安稳度日,我陪着你!"宇文迪轻轻拉着萧明月的双手说道。 萧明月抬头看着宇文迪,心绪复杂而又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以后你我之间不要再说谢字,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宇文迪说道。 "大傻瓜!"萧明月嗔怪道。 随后又避开宇文迪的目光,低头欣赏着怀里的玉楼点翠。 马车回到了府中。 周四和乙未便出来迎接,周四笑着说道"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逛了一天累了吧!我叫人烧了洗澡水!" "我还好,明月你累了吧!去洗澡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 见宇文迪这样说,萧明月便带着琥珀回了房间。 剩下宇文迪和周四,乙未回到了宇文迪的房间。 "少爷,喜帖!陈国的人送来的!" 乙未说着,从一侧的衣衫中掏出了喜帖交给了宇文迪手中。 "我不在。你怎么说的!"宇文迪问道。 "照您嘱咐我的话,如实说的。"乙未道。 "对方可有怀疑?"宇文迪问道。 "他上了马车,我悄悄跟了十余里。没有调头,确实回了陈国。"乙未说道。 "做得好!这件事你们俩不要让萧姑娘知道。"宇文迪说道。 "这件事,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乙未问道。 宇文迪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可是我不想让她亲眼目睹,这样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乙未点点头,说道"对方是想试探郡主是否在我们这里。" "他们这次摸不透,只能是凭借猜测,不足为惧。他陈贤无凭无据,绝不敢贸然来抓人,若是他真的英雄一怒为红颜,那我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总而言之,明月是我的!他想要回去,妄想!" 乙未听了说道"知道了。我会继续盯着南陈那边的动静!"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了下落 琥珀随萧明月回房之后,便要伺候萧明月香汤沐浴, "小姐稍等,我去打水!" 萧明月把玉楼点翠放在了桌案上朝着阳光,回身对琥珀说道:"你顺便去问一问周管家,我看他把园子里的山茶花照顾的很好,想必一定懂得养花之道,这福特物种的牡丹花不比其他花种,娇惯得很,我想好生照顾它!" "知道了,小姐!"琥珀一边点头答应,一边转身推开房门出了去。 萧明月看着这一盆冰清玉洁,清香袅袅的玉楼点翠,就像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地照顾,几乎想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以此让她忘记所有的烦恼忧愁。 琥珀来到了后院,吩咐了几个老嬷嬷去烧水,又让两个小丫头去拿洗澡盆来,自己便悄悄来到了厨房,看见周四正对家丁们训着话,只见周四双手叉在他圆滚滚的腰上,高声说道:"今日的事,你们也有些耳闻,若是以后再有生人来,可千万千万不要把咱们府里的状况坦诚相告,谁知道都是哪国的细作密探啊!一定要学着机灵些!还有这件事就此为止,都不要再说了!" "是!"下面的家丁们互相看了看,齐声说道。 待众人散了,琥珀踱步上前去拍了拍周四的后背,问道:"周总管!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事情啊?" 周四心惊了一下,忙挤出笑脸回身对琥珀说道:"是琥珀姑娘啊!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难道就不可以来找您了吗?知道您贵人事忙!"琥珀说道。 "哪有……哪有!琥珀姑娘有事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周四说道。 "若真的是这样,周总管怎么好像有些心虚啊!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跟着萧明月这么久,琥珀也学得机灵了不少,察言观色学得也不赖! "没……没……哪能呢!姑娘多心了!" 要说这周四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又生得高大魁梧,却是个心胸藏不住事情的,见琥珀这样问他,还等着承认,行为举止就已经暴露了一大半。 琥珀点点头,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周总管就是不想同我说实话是吧!有事情还故意瞒着我们!真是活脱脱的把我和小姐当成了外人,既然这样我就去找宇文公子,大不了我和小姐我们离开就是了!" 说完,便抽泣起来,欲转身离去。 "这是什么了?琥珀姑娘可怎么哭了呢!?周总管,难不成……难不成你欺负她了?" 丁福正巧从外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边清脆的咬着,一边上前问道。 "我没欺负琥珀姑娘!你别胡说!"周四对丁福说道。 "那她怎么哭了?"周四见琥珀低着头掏出手绢要擦着泪。 琥珀便用手帕朝脸上胡乱拂了拂,转而委屈地对丁福说道:"丁大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和小姐做主啊!周总管他,有事情故意要瞒着我们!这分明就是把我们当外人嘛!我看这里也不用再待下去了!" "琥珀姑娘,别急别急。有什么委屈我替你做主了!周总管他怎么会把你和萧郡主当作外人呢!我们公子,我还有周总管我们所有人欢迎你们还来不及呢!" 又转头对周四说道:"周大总管!这萧郡主和琥珀是咱们府上的贵客,你说说哪有你这待客之道啊!这不能怠慢了琥珀姑娘!" 随后又悄声对周四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萧郡主以后就是咱们的少夫人了!这琥珀姑娘以后就是少夫人身边的大红人了!你不能得罪她啊!" 周四看了看丁福,又看了看琥珀,随后叹气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再问了,少爷吩咐过真的不能说!丁福,你好端端来捣什么乱呢!" "嘿!我怎么就捣乱了呢!我……"丁福诧异地问道。 "真的不能说!" 见面前的琥珀和丁福死死地盯着自己,周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实话告诉你们,是你们回来之前,有一个自称陈国使臣的人,送来一封喜帖,说是……说是国君和王爷的什么……什么外孙女大婚,让公子前去参加婚宴!" "那个人还说什么了?"琥珀忙问道。 "没,没了。"周四忙说道。 "太不像话了,竟然大张旗鼓的娶那个甄妙夏,还把消息送到了这里!" 琥珀说完,便气愤地往回跑去,准备向萧明月诉说此事。 "是这样的事?你不该告诉琥珀啊!回头萧郡主知道了该有多难过……你……你知不知道。" 丁福说着,便要转头追回来琥珀,刚迈出去两步,便看见琥珀退了回来,萧明月正站在她身后。 "郡……郡……郡主!"丁福颤抖地说道。 "您都听见了?"周四也慌忙地问道。 "嗯。"萧明月点点头,一步一步从青玉台阶上走了下来。 "周总管,我让琥珀来找你是想找你讨要养花的方子的,我刚得了一株叫玉楼点翠的牡丹,却不知如何照料它。"萧明月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周四和丁福愣了片刻,随后周四回过神来,忙对萧明月点头说道:"您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奴才老家就是种牡丹的,从小看着家人种养牡丹,无论什么品种,都能养的活。" "那太好了,有劳周总管了!日后少不得要来叨扰您!"萧明月说道。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小姐说得哪里的话!您是贵客,我们理所应当好生招待!更何况……这以后也就是一……" 话还未说完,就被丁福拽了一下。 丁福使了一个眼色给周四让他别再说下去。 随后笑嘻嘻地对萧明月说道:"郡主!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少爷吩咐了好多次叫我们一定要好生照顾你,可千万别想家,就把这里当作家里就好了!" 随后丁福也被周四拉了一把,"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丁福皱着眉头对周四说道。 "多谢你们二位,明月有事就先回去了,告辞了!" 萧明月说完,便转身离开,琥珀紧跟其后。 留下丁福和周四互相幽怨地看着对方。 一个说:"你刚才为什么拉我?" 另一个说:"那你刚才为什么拽我?" "我……我那是为你好!免得你啰里啰嗦……" "那我也是为你好!" ………… 回到了房中,琥珀低着头自责地说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您打也好,骂也好!只要您出了气,可千万别伤了自己个儿的身子。" "傻丫头,我不会打你更不会骂你!你没有错!"萧明月说道。 "可是小姐……您都亲耳听到了!一定很难过吧!"琥珀低声说道。 "就算周总管不说,我也猜到了陛下会这么做!"萧明月说道。 "啊?!"琥珀疑惑道。 "陛下见我迟迟没有消息,他既着急同时又怕打草惊蛇,因为直接说我丢了反倒是招来更多人的主意,所以他一定会派人亲自送信给宇文迪,甚至包括党项王还有古卓他们,为的是先探视一番,再做打算!" 听了萧明月说完,琥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嬉笑着问道:"那么小姐,陛下和甄妙夏大婚会不会也是个幌子,他们是不是不会真的成亲?" "他们会真的成亲,这没什么可异议的!"萧明月轻声道。 "小姐……" 琥珀替萧明月感到委屈地说道。 "放心了,我又不会想不开!不是说要洗澡嘛!还不快去打洗澡水去?!"萧明月催促道。 "哦!对了!已经让人烧好了水!我这就去打!" "当心一点,别毛毛躁躁的!"萧明月嘱咐道。 见琥珀出去了,萧明月随即倒在床上,闭着双眼,用丝织手帕蒙着脸,片刻,贴在眼睛上的部分便被浸湿了。 "我没有办法祝福你们百年好合,只求你一人安好!就算我们有缘无分!"萧明月在心里默念道。 而此时此刻,南陈的勤政殿内,陈贤正在问着自己派去前往北魏使臣是否打探到一些消息。 "回陛下,喜帖已经送到了,只是属下被拒之门外,宇文迪的手下说他同歌姬宿醉在房中,尚未苏醒,不便见客!还对我拔刀恐吓!"胖使臣说道。 "什么?歌姬?醉酒?岂有此理!宇文迪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伪君子!他怎么配喜欢我的明月!" 陈贤气急败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 "陛下!息怒,可千万要保重龙体!"一旁的赵德说道。 陈贤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捂着额头,很是恼火地在殿内来回踱步…… "不对!他偏偏这个时候搞这种事,除非他疯掉了!上当了!我们都被他给骗了!明月一定就在他府上!"陈贤幡然醒悟地说道。 "陛下……您是说,郡主在宇文府,太好了,郡主是安全的!"赵德欣喜地说道。 随后看见陈贤冷峻地看着自己,便立刻收起了笑容,"恭喜陛下!可以把郡主接回来了!" "现在还不行!她定是不愿回来的!"陈贤叹了口气说道。 "你赶快派人去监视宇文迪,若是这次事又办砸了,仔细你的脑袋!"陈贤冷冷地对胖使臣说道。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人大婚!有人表白! 初八之日很快就到了。 帝王大婚,场面壮丽,普天同庆,甄妙夏由甄府被宫中的车撵迎入宫去,大红色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的嫁衣,镶嵌着宝石珠玉的凤冠,蒙着红盖头,由甄氏夫妇搀扶着从自己的闺房搀扶出去。 "夏儿,你这一嫁进宫里去,我们母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相见,你可以好好照顾好自己,侍奉好陛下啊!" 甄夫人说完,不禁低下头用手帕擦着泪水。 "母亲放心便是,女儿进宫是去做贵妃的,日后母亲若是想女儿了,差人进宫通传一声便是,不必忧伤!"甄妙夏说道。 "夫人,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了,就不要伤心了,不要耽误了吉时,反倒不好了!"甄向一旁说道。 "好!"甄夫人点头应允道。 于是便搀扶着女儿一步一步来到了府外,接亲的皇家仪仗队早已经等候在外。 一顶十二人抬着的大红花轿,用的是皇室大婚专用的上好宫纱绸缎,轿帘绣得也是凤凰图案,甄妙夏被宫里掌事的老嬷嬷搀扶着送上了轿子,随后又说道:"娘娘!您坐稳了,咱们一会儿就要进宫行大婚仪式了!" 说完,又嬉笑着对甄氏夫妇说道:"大人和夫人请回吧!这小姐踏进了宫门就是娘娘了!凡事都有陛下照拂疼爱了,您们放心!" "多谢嬷嬷!"甄向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掏出来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到嬷嬷手中。 "日后小女在宫里便求嬷嬷多照顾些,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老嬷嬷一边收下一边说着:"大人客气了,老奴自然会尽心尽力照顾娘娘的!" 随后,喜轿便在大队御林军的簇拥下朝皇宫的方向抬去。 街上的男女老少都来围观看热闹,都对皇家的婚礼感到新奇,人群中声音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陈贤!你果然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娶了甄妙夏,还真是不怕萧姑娘伤心!" 嵇玉穿着一身暗绿色的长袍立在人群之中,说道。 "公子!"随后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武士打扮的人上前说道。 "有消息了?"嵇玉问道。 随后武士贴身嵇玉的耳边说了许多话。 "难怪!宇文迪的臂膀还真是长,能够及时把人救走,这个人还真不简单。这会儿应该有人正上火呢吧!"说完,便上挑着嘴角笑着。 "那咱们?要不要插手?"武士问道。 "先不要动手,这会儿萧姑娘应该是很安全的,更何况我们的能力有限,若非萧姑娘真的身处险境,不要动手暴露!"说完,嵇玉便打开手上的面扇遮住清秀的脸庞转身离去。 皇宫延庆殿偏殿内,陈贤身穿着皇帝的喜服正等候着甄妙夏的到来,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身后的赵德笑着对陈贤说道:"陛下!一会儿慧妃娘娘到了,咱们可就该拜天地了!陛下?陛下?" 陈贤此时心里想得全部都是萧明月,想着她在宇文迪那里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宇文迪有没有趁机对她大献殷勤?她是不是依然在怨恨自己之类的……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陈贤问道。 "陛下!奴才刚才说一会儿娘娘该到了!要拜天地了!"赵德说道。 "哦!"陈贤漫不经心地说道。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 陈贤同甄妙夏结伴来到延庆殿的正殿,殿内早已经聚集了正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还有祠部掌管婚礼流程的官员,以及众多等着侍奉皇帝和娘娘的宫女,太监们。 "请陛下和娘娘行拜天之礼!"主事官员高声叫道。 随后二人便屈膝跪在事先备好的垫子上,甄妙夏由老嬷嬷搀扶着,对天神磕头跪礼。 "请陛下和娘娘行拜地之礼!" ………… "请陛下和娘娘回宫,入喜房!……" 宇文府这边,宇文迪并没有赴宴,用他的话说根本没有心思参加陈贤和甄妙夏的成婚礼,本来情敌成亲他是应该高兴的,可是自己的心爱之人此时必定肝肠寸断,难过忧伤。这个时候正应该安抚宽慰萧明月,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也是二人感情升温的绝佳机会,日后自己能不能彻底取代陈贤在萧明月心中的地位,就看这个时候了! "少爷!这真是天赐好机会给您呐!"丁福笑着说道。 "那当然!我的任务是不再让明月伤心,忘掉那个负心汉!要她知道,我宇文迪才是她唯一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宇文迪十分自信地说道。 "少爷聪明!有什么需要小人准备的吗?"丁福问道。 宇文迪想了片刻,随后得意地笑着说道:"你赶紧去备车!我要带明月外出,少则三日,多则可能五六日也未可知!" "是,少爷!"丁福点头说道。 随后宇文迪便来到萧明月的房门外,敲了两下门,说道:"明月!我带你出去玩如何?我们出个远门!" "有多远?"萧明月随后开门问道。 "去滨州。"宇文迪说道。 "滨州?" "没错。" "听闻滨州以商贸闻名,那里四通八达,东邻党项和乌孙,南邻罗刹国和其他番邦国,那里常年贸易不断,是魏国除了国都洛阳最富有的城了!"萧明月说道。 "是啊!各国商人在此聚集,交换货物。那里有我的生意,要不要去看看?"宇文迪微笑着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觉得去滨州也不错,自己又不能回陈国,也不能回淮州城,留在房间也是苦闷无聊,不如去滨州好好转一转,看看那些外国商人,看一看闻名的滨州城。 "好啊!我和你去!"萧明月答应道。 "太好了!琥珀!赶快给明月带着两件路上换洗的衣物,其他的嘛,我们到了滨州,你随便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呢我的产业大部分都在那里,不怕你挥霍!"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纨绔作风!"萧明月忍不住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奴婢这就给小姐准备着!"琥珀说道。 "那我先去看看丁福的马车准备好了没有,一会儿再来接你!"宇文迪说道。 "嗯!"萧明月点头说道。 "小姐!看你和宇文公子这样真是像新婚夫妇一样,要是在多一些恩爱就更像了!"琥珀一边把衣物放在包袱中,一边笑着说道。 "闭嘴!不许再胡说!若是你再胡说,到时候我一个人离开,把你留在宇文府好了!"萧明月嗔怪地说道。 "小姐!奴婢也是为小姐你好啊!宇文公子多有心啊!知道您心情不好,还特地带您去散心,还是去这么远的地方,奴婢得给您多带几身衣服!"琥珀说道。 …………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几个人便驾车上路了。 萧明月和宇文迪坐在头车里,乙未驾着车。琥珀和丁福驾着另外一辆马车带着包袱之类的紧随其后。 "琥珀姑娘,你说这萧郡主和我们公子的事这回就不离十,该成了吧!?"丁福一边驾着车,一边问道。 琥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愿这次去滨州,两个人的感情会更加深厚!到时候我就可以和小姐留在这里了……" "原来你也喜欢洛阳啊!"丁福说道。 琥珀听了,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是……我是……哎呀!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希望我们家小姐可以找到好的归宿,可以一辈子幸福!" "我们家公子就是可以让萧郡主一辈子幸福的男人啊!"丁福一边挥着手里的马鞭,一边说道。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随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包沙棠蜜饯,打开之后,送到萧明月面前,说道"给!"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蜜饯?你问琥珀了?"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随后摇摇头,说道"我早就知道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了!具体时间我也忘了!不必感动!若是现在就感动了,那等到了滨州,你还不感动的以身相许!非我不嫁!?" "随你怎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柔情地看着萧明月,浅蓝色的双眼几乎要笑弯了,说道"你吃罢,我给你拿着!" "以后谁做你的夫人倒真是幸福!得你这样厚待!"萧明月拿起一颗蜜饯,随即感叹道。 "啊呀!听你这话,已经是迫不及待要嫁给我了是吗?夫人不急,等我们从滨州城回来,我就叫人去提亲,然后选一个良辰吉日,我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娶你过门!"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随后干咳了两声,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有何难?你父亲可是很喜欢我,只要我提亲,他们一定会答应,你不必操心!"宇文迪说道。 "说得轻巧,当初你把与我有关的事传了出去,害得我现在都要躲着党项和柔然的人,之前也是被党项的人劫持,我是否应该感谢你还是恼火你呢?"萧明月说道。 "这个是我的主意,怪我一时间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方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宇文迪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比较好!"萧明月说道。 "你又开始担心我了!"宇文迪说道。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繁华的滨州城 几个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终于来到了热闹繁华的滨州城,一进城琥珀就被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景象所吸引,感叹道"这就是滨州城啊!这儿的人怎么都奇装异服的,好多都不像是中原人啊!" 丁福下车安置了马车,对琥珀说道"那当然了,这附近各国还有那些中原以外的国家,都在这里做生意!一会你就明白了,那些外国人办的市场可热闹着呢!还有异域风情的波斯舞娘!" 琥珀咂咂嘴说道"丁大哥,我看你是专门惦记着波斯舞娘吧!" "胡说什么!"丁福皱着眉说道。 "那不然为什么一提到波斯舞娘,你就双眼放光呢!?你说啊说啊!"琥珀故意不依不饶地说道。 "好了,琥珀,你就放过丁福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有什么不妥啊!"萧明月也下了马车对琥珀说道。 "丁福?!"宇文迪问道。 "哎呀!公子,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丁福忙解释道。 "那是怎样?!"几个人齐声开口问道。 "是……是……我……算了,我去安置马车!"丁福见几人一脸狐疑,自己也是越解释越越是不清楚。 "这个丁福!"宇文迪看着丁福的背影说道。 "想不到丁副总管有这样的喜好!"乙未也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抱着双臂调侃道。 "小姐,这里真热闹,有好多异国人啊!应该会有好多好多美食,咱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吧!"琥珀恳求着萧明月,想着萧明月好不容易和宇文迪出来散心,要多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才行,二来自己也可以跟着沾沾光。 "好!一定让你把所有美食吃个够在离开!"萧明月微笑着对琥珀说道。 "嘻嘻嘻,谢谢小姐!小姐,宇文公子在看你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随后转过头见宇文迪正满脸笑容盯着自己,"干嘛这么看我啊?我脸上可是落了苍蝇?" 宇文迪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只是许久都没有看见你有这样好看的笑容了,想多看一看了!" "莫名其妙的!"萧明月说罢随后转身沿着步行街逛去。 宇文迪,琥珀和乙未几人紧紧跟在其后。 街上,有高个子五官深邃穿着宽大衣袍的波斯商人在贩卖宝石和香料,还有街头卖艺的波斯舞娘,她们各个穿着五颜六色的舞裙,露出雪白长长的手臂和光滑平坦的小腹,明艳动人,舞技娴熟,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还有贩卖皮裘毛毡和刀剑的罗刹国商人,不论男女都穿着百褶长衫,看上去很夸张的裙袍,琥珀望着一个高个子高鼻梁白皙的罗刹国少年,一脸花痴的说道"他可真好看!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男子!" "心动了?要不然留下来?"萧明月说道。 "小姐!你又调侃奴婢了,奴婢只不过赞赏他的容貌。"琥珀红着脸说道。 "好了!我们分头去逛吧!到时候再回来会合!"宇文迪说道。 于是宇文迪带着萧明月,主要去看衣裳首饰。琥珀,乙未和丁福一起,主要目标是去吃当地的美食。 "走吧!这什么新鲜样式的衣裳都有!"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 "该不会又带我去你开的店!然后又像不要钱一样送给我吧?"萧明月‘警惕地看着宇文迪。 宇文迪微笑说道"你看着滨州城这么大,怎么能够呢!我可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要不然我们一家一家的看?" 说完,两个人便来到了一个波斯人开的衣料首饰铺子,里面是一对波斯夫妇,看上去不惑的年纪,还有一个魏人小厮在打杂,看二人进来了,忙上前欢迎道"二位里面请!想买点什么?" "随便看看。"宇文迪说道。 只见屋子里挂着许多软纱布料,各种颜色竹叶绿,腊梅红,石檀紫,零星绣着奇特的图纹,看上去很是惹眼,女主人看着萧明月,微笑着说道"这位姑娘,长得就像仙女,选一件吧!你穿上一定非常地好看!" 打杂的小厮随后笑着说道"刚才我们老板的夫人在夸小姐你好看如同仙女,说您穿了一准好看!" 萧明月听了笑着说道"这位波斯夫人过奖了,只是……我从没用这种布料做过衣裳,怕辜负了这样好的料子!" 小厮把萧明月的话告诉了女主人,女主人听了笑了笑,上前仔细打量着萧明月,随后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只要你穿上它,不管做成什么,都会十分好看。我们店铺里有一件成品,不如你跟我去穿上试试!" 萧明月听了,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宇文迪,宇文迪微笑着说道"去试试吧!苏达尼夫妇是这里的老商贾了,放心吧!还有,我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 "那我不试了!"萧明月忙说道。 "你若是不敢试,就是对我害羞了!"宇文迪说道。 "你……"萧明月说道。 "请吧!郡主殿下!"宇文迪笑道。 随后萧明月便跟着女主人去了内间,换上了葵冷紫色的细软纱裙,领口处别出心裁做了一个系带,系在脖子上,在腰间加了波斯的元素做了一个桃粉色的收腰,,下摆飘飘,恍若神仙妃子,让人哪怕是轻轻瞟了一眼就再也离不开眼。 "怎么样!真的就是仙女啊!"女主人感叹道。 老板和小厮也连连点头,称赞"仙女啊仙女!" 而宇文迪甚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紧紧地盯着萧明月,一句话都忘记了说。 萧明月见此情景,轻声对苏达尼夫人说道"夫人,这样是不是太花哨了?还有一些暴露啊?" 苏达尼夫人说道"我们夫妇来中原这么久,知道无论是北魏还是南陈,这些国家社会民风开放,小姐这样穿丝毫不为过,您年轻美丽,这是上天的恩赐,应该展示在世人面前,您会把美好带给他们的!" 随后又看着在一旁看得出神的宇文迪,说道"公子,您觉得呢!您会介意您美丽的夫人太过美丽吗?她实在是太美丽了,不是吗?" "啊?……是,美丽、美丽!"此时此刻的宇文迪已经完全陶醉在萧明月的美丽之中,含糊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说道"我想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关系!" 苏达尼夫人笑着说道"我知道的,就算你们还没成亲,可是你们看上去就是一对儿!真是郎才女貌呢!" 萧明月听了担心苏达尼夫人继续说下去,便说道"一会儿帮我包起来吧!我买下了!" 随后便又去了内间换回了衣裳,出来的时候宇文迪早就付了银子,对萧明月说道"那么好看,怎么换了呢?" 苏达尼夫人笑着对宇文迪说道"我想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想穿出去给其他男人看,而是只想给她的情郎公子您看。" 宇文迪听了,十分夷愉地看着萧明月,萧明月忙解释说道"苏达尼夫人开玩笑的!" 随后快步走了出去,宇文迪拿着包好的衣裳布料紧追着,问道"是真的吧!?" "你别乱想了,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万一我呗什么罗刹国王子看上,怎么办呢!"萧明月说道。 "滨州城我顶半边天,你不用顾虑许多!"宇文迪说道。 "那另外的一半呢?" "另外的一半在官家手里,这里一半以上的商贸与我有关,不过兵力部署我管不着,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买通当地的巡抚!"宇文迪说道。 "财大气粗!"萧明月感叹道。 "夫人,为夫觉得这家首饰店不错,我们去看看吧!"宇文迪笑着说道。 "闭嘴!" ………… 另外一边,琥珀,乙未,丁福正坐在路边的一个茶坊,正吃着烤羊肉,桌子上整整一大盆的羊排,羊肋骨肉之类的,一人还点了一碗罗刹国奶茶,琥珀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丁福却心思都在看波斯舞娘身上,乙未则担心萧明月和宇文迪会不会遇到麻烦。 丁福嫌弃地看着琥珀说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吃得比我们两个男人还多呢?" 琥珀反驳着说道"我怎么吃的多了,我是早上吃得太少了,你吃的也不少嘛!还在看人家波斯舞娘,老色鬼!" "喂喂喂,小丫头,你说谁呢!?"丁福说道。 "说你怎么了?回头我就告诉宇文公子,你就在这里好了!"琥珀道。 "你敢!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你食量大如牛的事宣扬出去,让你以后嫁不出去!"丁福说道。 "你敢?!"琥珀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不停。 一旁的乙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公子他们好了!" "哎,乙未你别走啊!你来说句公道话!"丁福转头看着乙未说道。 "公道话就是你是个老色鬼!"琥珀噘着嘴说道。 "那你呢?这么能吃!没人敢娶你!"丁福说道。 "你闭嘴!" "我就说!"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宫门深似海,望君知断肠 南陈。 甄妙夏自嫁进皇宫那日起,皇帝除了大婚姻那日与她说过几句话之外,其余时间都独自待在勤政殿劳心国事,夜晚也都在勤政殿留宿,每次的理由都是诸如国事繁多此类。 毓秀宫内。 甄妙夏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妆打扮,身后的小宫女正为她梳着发髻,一不小心簪在头上的珠花掉在了地上,甄妙夏忙呵斥道"真是笨手笨脚的!连梳头都梳不好!" 小宫女连忙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甄妙夏气恼地站起身,眼中带着几分恨意地看着小宫女说道"饶命?!现在想起我是你主子了?刚才把脑子丢到哪里去了?陛下不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罚你?!" 其余的几位宫女见甄妙夏发了这么大的火,都跪下求情说道"娘娘息怒!香菱她是一时糊涂,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娘娘!何必如此动气,若是陛下来了,看见娘娘这样和一个宫人怄气,该怎么想呢?!"诗棋忙上前劝阻道。 甄妙夏本来因为陈贤不来自己的宫中,心里很是恼火,便准备拿小宫女出出气,听见诗棋劝自己,说道"你别管!陛下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诗棋微笑着同甄妙夏悄悄说道"娘娘,惩罚一个小宫女确实没什么,可是若是有心之人传到了陛下那里,陛下若是误会了娘娘,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娘娘初到宫里,虽有王爷和老爷撑腰,可是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甄妙夏听了,对其他宫人说道"你们都给本宫退下吧!" 随后诗棋又对甄妙夏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中的不悦,陛下国事繁忙,一时半会顾不上娘娘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知道我才刚刚嫁进宫里来,这新婚燕尔,陛下如此对我,你说他……"甄妙夏气得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坐在了暖椅上。 诗棋走过去关上了门,回头对甄妙夏说道"娘娘勿恼,奴婢觉得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表现得大气宽广些,这让陛下觉得娘娘温婉贤良,日后还怕陛下不留宿我们毓秀宫吗?!娘娘千金玉体,也犯不着跟宫人们置气,虽说下人们不好了,打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可是这毕竟是皇宫,高墙深院,人心叵测,有些人恨不得要就事生事,小题大作,娘娘眼下要得饶人处且饶人,拉拢人心才是!" 甄妙夏听后,轻轻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我一想到到了这宫里,竟然不如在家时顺心随意,我这慧妃娘娘真是憋闷的很!" 诗棋安慰说道"娘娘不必苦恼,等娘娘牢牢拴住了陛下的心,那这后宫众人谁敢不来阿谀奉承着娘娘!娘娘可要好好为自己做着打算啊!"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就这样傻乎乎等着陛下吗?"甄妙夏问道。 "既然陛下不主动来咱们毓秀宫,那娘娘可以主动过去啊!"诗棋说道。 "你是说?"甄妙夏问道。 "奴婢之前在御膳房的小太监那里打听到,陛下最爱吃桂花糕了,不如娘娘亲手做一些给陛下送去,岂不是更好?!"诗棋提醒着说道。 "你疯啦!本宫可不会做桂花糕!"甄妙夏说道。 "娘娘不必亲自动手,娘娘的陪嫁中,有一位姓蔡的嬷嬷做糕点最是拿手,只要娘娘吩咐蔡嬷嬷做好,之后娘娘再亲手送到陛下面前,陛下见了定会喜笑颜开!"诗棋道。 甄妙夏听了,已经是十分得意地笑着说道"那你还不快去?!" "是!娘娘!"诗棋随后忙去准备着一些。 甄妙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神采奕奕,光彩照人,顿时感叹说道"如今我才是这后宫的主人,陛下是我的,早晚这皇后之位也是我的!" 滨州的市集上。 宇文迪带着萧明月逛了好一阵子,买了许多衣裳钗环的东西。 "这件红玛瑙手钏这么贵,你还买它!还真是人傻钱多!"萧明月看着手中的波斯手钏一边感叹道。 "我看你看了它许多,觉得你一定很喜欢它。所以一定要买给你,这么好看的手钏,正适合你!"宇文迪微笑着说道。 "拿!不能让你太过破费,银子你一定要拿着!"萧明月一边递给宇文迪钱袋,一边说道。 "给我钱?"宇文迪惊愕地问道。 "嗯。"萧明月点头道。 "不是吧?我们两个还这么见外,再说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这没什么的,一只手钏而已!"宇文迪说道。 "你若是不接受,这手钏我可就不要了啊!"萧明月一边说一边要褪下来。 "啊别别别,那……那我先替你收着!"宇文迪说完,很不情愿地接过萧明月手中的钱袋。 "想不到这里的商贸这样好,这样发展下去,滨州可就人人富裕了!真是不容小觑!"萧明月感叹道。 "是啊!这么多的生意人在此,不仅带动了当地的生意,还解决了许多没有生计的人,波斯人和罗刹国的生意人雇佣他们做活,许多人因此有了营生!"宇文迪说道。 "那你呢?你赚了多少钱?"萧明月好奇地问道。 宇文迪听了,想了想,皱着眉说道"我在这里开了钱庄,酒楼和各种铺子,除去岁贡和代替我打理这一切的那些人的开销,每年应该是这个数!" 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摊开五根手指。 "五十万两?!"萧明月问道。 宇文迪听了摇摇头。 "不是吧?居然有五百万两?"萧明月吃惊地问道。 "又猜错了,你还有一次机会!"宇文迪笑着说道,随后向前走去。 萧明月看着走在前面的宇文迪,禁不住感叹道"五千万两,这家伙还真能赚钱。" 随后两人便来到一家装修风格独特,熙熙攘攘的酒楼。 "公子,您来了?上房都给您准备着呢!"一个看着去极为精明的老板上前说道。 "把店里的招牌菜一会儿都上来!今日我带了贵客!你可要好生招待着!"宇文迪说道。 "是是是!公子,小姐楼上请!"老板说道。 萧明月随着宇文迪上了楼来到了楼上的一个偌大雅致的房间,房间一尘不染,有些淡淡的茉莉花香,站在窗前便可以看见大半个滨州城。 萧明月站在房中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说道"这间酒楼该不会也是你的?" 宇文迪一边倒着桌上的甘菊花茶,一边笑着说道"还不是!" "还不是?意思马上就是了?"萧明月道。 宇文迪点点头说道"这家店的老板早就想把这店转让给我,自己年纪大了,儿女也没有可以继承这间酒楼的,想卖了它回老家去养老!"宇文迪说道。 "我看这里不错,位置不错,客人也多!"萧明月说道。 "所以价钱要的也很高。每年租金八万两或者一口价八十万两!"宇文迪说道。 "确实贵些。就算这里每日高朋满座,一年也未必赚得了十万两!"萧明月说道。 "我可以。"宇文迪说道。 "你可以?!"萧明月说道。 "现在这里来的都是各路的商贩和达官贵人,出手阔绰,可是这些人毕竟有限,就算他们每日都来,就像你说,一年的收入也未必会超过十万两。可是若是把客人的群体扩展一些,从普通的商贩和百姓,把他们也作为潜在的客人,自然可以赚它个钵满盆满!"宇文迪说道。 "你就确定他们都会来吃饭捧场?!"萧明月说道。 "那是自然。若是办不到我这么多年可就白在外做生意了。看见外面的波斯舞娘了没,既然那么多人喜欢看她们跳舞,那如果把他们召唤过来,自然会吸引许多的客人!"宇文迪自信的说道。 萧明月停了,坐在宇文迪的旁边,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鼓掌赞叹道"佩服佩服!宇文公子真是做生意的脑子,商业奇才!连波斯舞娘都想到了!" 宇文迪忙解释说道"月儿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你若是在吃醋,那我就收下了这酒楼,也无妨!" 萧明月笑着看着宇文迪,随后当即说道"你想多了!你赚你的银子与我何干?!" "都说了你我不分彼此!"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说话间,老板便亲自指挥着店小二等人将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二人也都饿了,便都真心吃着饭,萧明月不再和宇文迪争论,宇文迪也不再厚脸皮吵着萧明月。 "来!月儿,你多吃些!"宇文迪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给萧明月夹着羊腿。 "我吃不了这许多!" "就算是仙女,也吃得了。放心,我又不会嫌弃你吃的多一些!" "你……莫名其妙……好了好了……我自己会夹菜……" 而甄妙夏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桂花糕和莲藕燕窝粥,装在了食盒中,诗棋带着同甄妙夏一同前往勤政殿去。 而到了勤政殿却被守门侍卫拦在门外。 "你们知道这是谁嘛,这位可是陛下刚娶的贵妃娘娘!"诗棋忙说道。 "是谁也不行,没有陛下的旨意和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侍卫说道。 。 第一百五十章 君王始无心,红颜孤自赏 "大胆!竟然敢对慧妃娘娘这么说话,也不怕陛下怪罪?!"诗棋对侍卫责备道。 "还请娘娘恕罪!只是……您实在是不能进去!"侍卫说道。 "你!"甄妙夏在一旁气愤着。 "吵嚷什么呢?不知道陛下在里面批阅奏折呢嘛?!"赵公公一边从里间走出来,一边说道。 甄妙夏和诗棋见是赵公公,便似见到了帮手一般,诗棋忙上前示意甄妙夏,小声说道"娘娘,这赵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不如请他帮忙?!" 甄妙夏点点头,含笑对赵公公说道"赵公公!" 赵德也含笑对甄妙夏行过礼,笑道"呦!慧妃娘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公公说笑了,我知道陛下近日来操劳国事,所以来是为陛下送桂花糕和燕窝粥的!"甄妙夏说道。 赵公公顺着甄妙夏的目光,看了看诗棋手里的食盒,说道"娘娘可真是有心了,如此体恤陛下。可是……陛下有规矩,这平日里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您看……" 甄妙夏想了想,从手臂上褪下来一只透红的玛瑙手镯,随后坚决地塞到赵公公手里,说道"知道公公如今是陛下身边的第一红人,还请公公帮帮忙,传个话给陛下,就说我带着点心看看他了!" 赵公公笑嘻嘻地看着手里名贵的镯子,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帮娘娘的忙是应该的,您看……" "公公收下吧!公公在陛下身边尽心竭力,这是您应得的,如今本宫既然进了宫,也该尽心服侍陛下,尽自己的本分才是!"甄妙夏说道。 "如此,奴才可就谢过娘娘了,劳烦娘娘先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给您通传。"赵公公说道。 随后诗棋轻声对甄妙夏说道"娘娘,那只镯子可是您平时最喜欢的了,怎么就舍得给了出去呢!" "本宫想明白了,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给就给了吧,只要能让我见陛下,也是值得的!"甄妙夏说道。 赵公公收了甄妙夏的手镯,径直来到了里间,笑着对正在批阅奏折的陈贤说道"陛下!" "外面刚才在吵什么?"陈贤问道。 "回陛下,是慧妃娘娘带着亲手做的点心来看陛下了!"赵公公说道。 "寡人不是说过吗?没有寡人的准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叫她回去吧!"陈贤说到。 赵公公听了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奴才看娘娘一副势必要见到陛下样子,若是您就这么让娘娘回去了,只怕明日、后日娘娘还是要来,不如您就当面同娘娘说清楚?!" 陈贤听后招招手令赵德到自己身边来,赵德忙小跑过去,来到陈贤跟前侯着,"陛下?" "你知道寡人并不想看见她!你还让寡人见她,居心何在?!"陈贤嗔怪地说道。 赵德听了,连忙惊得跪下说道"陛下恕罪,奴才也是为了您着想,奴才知道陛下的心意,只是您这样躲着娘娘总不是个长久之计,如今安瑞王刚交出了铁甲军的兵权,陛下总归还是要给王爷三分薄面的。"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她进来吧!"陈贤说道。 "是,陛下。"赵公公说道。 外面甄妙夏和诗棋正等得着急,忽然见赵公公从里间出来了,甄妙夏顾不得自己皇妃的身份,忙上前问道"怎么样?陛下可愿意见我?" 赵公公笑嘻嘻地说道"恭喜娘娘,陛下宣您进去!" 甄妙夏和诗棋听了喜不自胜,"多谢公公了,那本宫就进去侍奉陛下了!" "娘娘请便。"赵公公说道。 见甄妙夏和琥珀进入了内殿,春安随后凑到跟前问道"师父,您明明知道陛下他不喜欢慧妃娘娘,干嘛还帮她见陛下呢!" 赵德抬手敲了敲春安的脑袋,嗔怪地说道"傻小子,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再说了连你也知道陛下他不喜欢慧妃娘娘,所以哪怕我这次帮了她,也是扶不起来那刘阿斗!" "师父果然明智!徒弟佩服!"春安说道。 "机灵点,以后跟着你师父我,学到的东西还多着呢!"赵公公说道。 "陛下,臣妾给陛下请安!"甄妙夏欠身行礼道。 "起来吧!"陈贤淡淡地说道。 "臣妾,亲手做了陛下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莲藕燕窝粥,陛下尝尝?"甄妙夏试探性地问道。 "你有心了,只是以后不必如此麻烦,让御膳房做就好!"陈贤应付着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陛下喜欢,臣妾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说完,又转身对身后的诗棋说道"别愣着了,还不赶紧给陛下端上去?" 身后的诗棋赶忙把食盒送到桌案上,甄妙夏又过去亲手将两盘桂花糕和莲藕燕窝粥摆放在陈贤面前,说道"陛下请尝尝。" 陈贤本来十分拒绝甄妙夏所做的这一切,可是见她用食盒给自己送点心的这一幕,忽然想到了萧明月,想着她离开之前也是每日来勤政殿给自己送点心宵夜等吃食,皆是她亲手所做……想到这里,不禁轻声叹了一口气。 "陛下,是不是觉得臣妾做的不好?"甄妙夏问道。 "不是。"陈贤说完,随后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再喝一些燕窝粥罢,陛下觉得味道如何?"甄妙夏问道。 "这果然是你亲手所做?"陈贤问道。 "是啊,陛下!"甄妙夏说道。 "寡人吃了多年的桂花糕,却从不知道做法,不知爱妃可否告知,让寡人这入口即化,味道绝佳的桂花糕是如何制成的?!"陈贤看着甄妙夏问道。 甄妙夏听到‘爱妃二字,以为自己的桂花糕对了皇帝的心思,很是夷愉,便未加思索地说道"这桂花糕说难也不难,臣妾儿时便看母亲做给父亲吃,所以耳濡目染,首先将糯米粉用温水调和好,然后将事先备下的桂花瓣捣碎,再和面粉搅和在一起,揉成面饼,最后用模具刻出花样,放在蒸锅上蒸熟了便是。" "既然爱妃如此劳力,那这一个碟你就拿回去吃吧。爱妃的心意寡人已经知道了,寡人还有这许多的奏折需要批阅,你先回去吧!"陈贤说道。 "陛下若不嫌弃,臣妾愿意在此侍奉陛下左右。"甄妙夏说道。 "不必了,寡人有赵德侍奉就够了,你做桂花糕也累了,回去歇息吧!"陈贤说道。 见皇帝如此说,甄妙夏只得照着陈贤的意思,同诗棋离开了勤政殿。 路上,甄妙夏对诗棋说道"我刚才说得有什么不妥吗?我虽然不曾亲手做过,是因为母亲从来不让我做那些厨娘该做的事情,可是这做法蔡嬷嬷早就和我讲过。你快尝尝,是不是这桂花糕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说得没错啊!来之前奴婢特地尝了一块,绝对没有问题的!"诗棋说道。 "那陛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我走呢?!"甄妙夏问道。 "娘娘不必忧心,既然陛下已经见了娘娘,说明陛下心里还是看中您的,想是陛下一心扑在国事上,一时顾不上您呗!"诗棋在一旁安慰道。 "说的也是,陛下如今就我这么一个妃子,既然都没时间来毓秀宫,更不会有时间想其他人,我看勤政殿也没有几个宫女,且都姿色不佳,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甄妙夏得意地说道。 "娘娘所言极是!"诗棋附和着说道。 说话间,两人不知怎么来到了明月楼外。 。你快尝尝,是不是这桂花糕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说得没错啊!来之前奴婢特地尝了一块,绝对没有问题的!"诗棋说道。 "那陛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我走呢?!"甄妙夏问道。 "娘娘不必忧心,既然陛下已经见了娘娘,说明陛下心里还是看中您的,想是陛下一心扑在国事上,一时顾不上您呗!"诗棋在一旁安慰道。 "说的也是,陛下如今就我这么一个妃子,既然都没时间来毓秀宫,更不会有时间想其他人,我看勤政殿也没有几个宫女,且都姿色不佳,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甄妙夏得意地说道。 "娘娘所言极是!"诗棋附和着说道。 说话间,两人不知怎么来到了明月楼外。 。你快尝尝,是不是这桂花糕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说得没错啊!来之前奴婢特地尝了一块,绝对没有问题的!"诗棋说道。 "那陛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我走呢?!"甄妙夏问道。 "娘娘不必忧心,既然陛下已经见了娘娘,说明陛下心里还是看中您的,想是陛下一心扑在国事上,一时顾不上您呗!"诗棋在一旁安慰道。 "说的也是,陛下如今就我这么一个妃子,既然都没时间来毓秀宫,更不会有时间想其他人,我看勤政殿也没有几个宫女,且都姿色不佳,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甄妙夏得意地说道。 "娘娘所言极是!"诗棋附和着说道。 说话间,两人不知怎么来到了明月楼外。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乙未受伤 萧明月和宇文迪吃过了饭,出了酒楼,迎面撞上一群人在围观,走过去一看,只见乙未正教训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旁边一对卖果子的母女,正忙着捡起来地上掉落的果子,周围人有拍手称快的,有对此事议论纷纷的,还有的一言不发,看着热闹。 "乙未?!"萧明月走上前叫道。 "公子,郡主。"乙未回过头说道。 那被打的横肉男人见有人叫乙未,忙不迭准备爬起来逃跑,而随后乙未并没有要放过他,随后那人便为了分散乙未的注意力,不顾一切地抓起身旁的长凳子向萧明月那边扔过去,偌大个人群,众人一看大事不好,立刻四散逃窜,可是这许多的人大家离散的时候难免会步子有快有慢,萧明月正要闪开之时,见身旁的小娃娃在大哭着喊妈妈,便顾不得自身安危,赶忙护住他,跟在萧明月身后的宇文迪赶忙上前一步要护着她,可是却一直被人流往外挤,正当长凳子要砸中萧明月的时候,乙未纵身一跃跳到了半空中替萧明月挡了一下,"哐!"的一声击中了乙未的左侧肩膀。 "乙未!你没事吧?!"萧明月赶忙问道。 "明月!明月!"宇文迪急遽地飞奔到萧明月身边。 "我没事,是乙未替我挡了一下。乙未,你快告诉我,你有没有事啊?!"萧明月忙起身,看着乙未问道。 "郡主,公子,属下没事。"乙未淡淡地说道。 "绝对不能放过刚才那个胖子!不管他是谁,他的命,我要了!"宇文迪气恼地说道。 "放心吧!属下一定不会饶了他!"说完,乙未便顾不得自己受了伤,转身飞快地追了过去。 "小弟弟,没事了,这里不大安全,快回家去吧。"萧明月安抚着怀里受了惊的小弟弟。 "谢……谢谢姐姐。"小男孩惊魂未定地向家跑去。 "乙未替我挡住了那条凳子,他现在有伤在身,你怎么又让他去追人呢?!"萧明月看着宇文迪,嗔怪地说道。 "你自己差点受伤,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宇文迪也嗔怪地说道。 随后那位卖果子的妇人手中拿着一枚月牙形状的狼牙制成的吊坠双手送到了二人面前。 "公子,小姐。这是方才救我们的那位恩人掉落下来的,既然你们认识,替我们母女转交给他吧!他帮了我们的大忙了,你们有所不知,刚才欺负我们的那个恶人他是此处府尹的表侄子,最近一直在此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之前是那恶人要强行霸占我为妾,还要把我这可怜的女儿卖到青楼去,那位恩公看不过去才出手的,看二位是富贵之人,一定不要让恩公有事啊!"卖果子的妇人哭诉道。 "夫人快起来,惩奸除恶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别担心,带着孩子赶快回去吧!"萧明月说道。 "多谢了!"妇人带着孩子向二人弯腰鞠了躬后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府尹?我看他这官也是做到头了!"宇文迪冷冷地说道。 随后二人便来到了滨州府尹何云风的府上。 起初府尹摆着架子,丝毫不把二人放在眼里,以为无非就是外地来的生意人,还想着敲诈二人一笔钱。见了河清王赐给宇文迪的令牌之后,得知了宇文迪的身份,立刻嬉皮笑脸地逢迎讨好着宇文迪,又是通知下人端茶倒水,又是叫人准备水果点心。 "不必了,本公子来是想通知大人一件事情!"宇文迪说道。 "不知公子所为何事,下官定当洗耳恭听。"何云风问道。 "按照魏律,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仗势欺人,其罪当诛!"宇文迪说道。 "什么?公子饶命,下官冤枉啊!"何云风吓得双腿瘫软跪地。 "这话你还是去和阎王爷去说吧!"宇文迪看着何云风气愤地说道。 随后乙未带着滨州城的武威军押解着何云风的胖表侄。 "表叔,您一定要救救我呀!我这回知道错了……"胖表侄跪地恳求道。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东西,亏得我从小教养你,如今你作恶多端,还把老子给拉下马,给我滚开!"何云风恼火地踹了他一脚。 "宇文公子,求您秉明王爷,千错万错,都是这个混账东西惹出来的错,与我无关啊!杀了他!别杀我!"何云风跪地恳求道。 "表叔!你居然说我做的一切与你无关?那好……是谁硬生生逼良为娼不成,要我买通人手替你解决尸体的?是谁私下里收受贿赂……" "你给我住嘴!……" "既然你要我死在你前头,我就偏要说……" 作恶多端的叔侄俩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谩骂个不停。 宇文迪对武威军的首领说道"我手中有河清王的令牌,这两个人,罪名昭彰!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属下明白。"首领说道。 "很好,我回去会向王爷禀报。你做的好,会嘉奖你!"宇文迪微笑着说道。 "乙未,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们去医馆看大夫吧!"萧明月上前关切地说道。 "多谢郡主关心,方才让郡主受惊了。属下并无大碍!"乙未说道。 "那怎么行,那么重的伤,当心伤着了骨头,一定要去医馆去,好歹擦着药膏!"萧明月坚决地说道。 说完,便拽着乙未向医馆走去。 见乙未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宇文迪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萧明月说道"宇文迪,你的人你负不负责?我现在要带他去看大夫!" 宇文迪微笑着点点头,对乙未说道"既然明月执意如此,你就去吧!" 乙未听了,点点头说道"是!公子!" 说完,几人便一齐来到了医馆。 大夫为乙未褪去了上衣,皱着眉头说道"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看看你这后背有刀伤、箭伤,还有淤青……" 还未说完,乙未瞪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吓得大夫赶紧后退一步,说道"你……你想干嘛?" "别啰嗦,上你的药就好。"乙未说道。 萧明月和宇文迪隔着纱帘也感觉到乙未伤的不轻,见萧明月怒视着自己,宇文迪微笑着解释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乙未是个习武之人,像今天这样磕磕碰碰很平常,不然怎么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并不是我不心疼他,我以前呢也像你一样,每次他受了伤我比谁都要着急,可是这样对他的体魄精进没有好处。" "两个疯子。"萧明月撇着嘴说道。 "不过话说以前不管我怎么劝他都不来看大夫,这次倒也是你的话有用些!"宇文迪感叹道。 "那是当然了,他是为了救我,我当然要对他的身体负责了!"萧明月说道。 "那要是今个受伤的是我呢?你会不会着急的掉眼泪呀?!"宇文迪嬉皮笑脸地问道。 "会……"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请你来看大夫!" 萧明月故意拉长了话音说道。 "算了,我就当你不好意思的,姑娘家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难免会害羞!"宇文迪说道。 看过了大夫,萧明月又让大夫给开了些草药,三个人赶到集合的地点,丁福和琥珀早已经是等候多时。 "公子,你们没事吧?"丁福问道。 "小姐,你还好吧?"琥珀问道。 "我们没事,只不过乙未受了些伤,我们要在这里住两日了!"萧明月说道。 "这样也好,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吃过呢!"琥珀说道。 "喂喂喂,小丫头,有没有同情心啊,人家都受伤了,你居然还再想着吃……" "我……人家乙未身强力壮,又不像你。" "乙未,你还好吧?"琥珀问道。 "没事的,可以赶路!不用管我这点伤!"乙未说道。 "不行!伤恢复之前不能走!这几日我们要住在驿馆里,那里安全些!"萧明月说道。 "是!郡主殿下!"宇文迪首先微笑着说道。 "是!小姐!" "是!郡主!" 其余几人随后也微笑着答应道。 几人在驿馆落了脚后。 萧明月同琥珀住在一屋,宇文迪独自一间房,丁福和乙未住在一起。 琥珀看见萧明月衣料店买的纱裙,拿起来前后看了看,感叹说道"真好看,宇文公子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难怪会看上我们小姐!" "那衣服是我自己买的,和他没关系。"萧明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琥珀说道。 "那……小姐试给宇文公子看了没有?!" "试……没……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不要再乱问了。赶快整理下行礼。" 琥珀见萧明月有些脸红,便猜到了些,转过头偷偷笑着。 乙未回了房间,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随身戴的坠子不见了,慌忙问道丁福"丁福,你看见我的坠子了吗?" "坠子?什么坠子?我没看见。"丁福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就是……"乙未刚想说出口,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啊?"丁福问道。 "没什么,我可能掉在外面了,我去找找。"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遇黑衣人, 寻遇表哥 两情自是久长时,相思于朝朝暮暮。 落花深处离别时,引得出一枕相思。 出来了这些时日,宇文迪白天时时刻刻陪着萧明月,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忘掉陈贤,可是喜欢一个人到深处便是入骨的相思,万籁俱寂之时,陪随着琥珀酣畅的呼噜声,萧明月便会情不自禁的想着与自己隔着万水千山的陈贤,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吧!"萧明月在心中思忖道。 转而又想到自己如今又以什么身份关心他呢?他有了自己的嫔妃,自己倾心所爱的陈大哥,早就已经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骑在马上,和风儿云儿一起消散在了天空中…… "也不知道那个宇文迪什么时候肯带我去见表哥。" 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正准备吹灭自己床边的一盏青花釉色油灯,突然感觉到一股异味传入鼻中。 便轻轻嗅了嗅,"遭了,这是……香。" 随后忙轻声唤道旁边的琥珀,无奈琥珀睡得很沉,哪怕是天上突然打了一声闷雷都不能惊醒她。 萧明月用被子捂住口鼻,心里想到居然敢在驿馆里下手,一定是武功高强之人,可那也犯不着来这里盗窃。可是自己在北魏又没仇人,难道是今日何云风的余党?想着心中难免有些后怕,宇文迪和乙未等人住的又在另外一边的厢房,就算自己现在大声呼救也无济于事,便只能闭上双眼,从枕边掏出来宇文迪所赠的匕首,藏到了被子里,准备将计就计。 半晌,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个黑衣人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向萧明月的床边走了过来。 因为萧明月事先吹灭了油灯,仅仅靠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来辨人,那黑衣人站在床边分别看了看琥珀和萧明月,再三确认后,向萧明月凑了过来。 此时的萧明月攥着匕首的手心早已经流出了许多汗,想着若是来寻仇行刺自己的,大不了和他鱼死网破,黑灯瞎火的,他也别想占到便宜。 就当黑衣人要掀开自己的被子的时候,窗外"嗖!"的一声,只听见床边黑衣人"啊!"的大叫一声,随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随后两个身影又翻窗而入,"明月?!没事吧?!" 是宇文迪的声音,萧明月轻轻推开被子,手里的匕首确没有放下。 "明月,别怕,是我。"宇文迪坐在床边说道。 "宇文迪?!" 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宇文迪的脸之后,萧明月想到自己方才濒临险境,纵使她是一个见过世面有些胆识的官家小姐,却也是被吓得不清,这个时候宇文迪来的正好,萧明月惊魂未定,便情不自禁地猛地一下抱住了宇文迪,闭上双眼,试图想要忘掉刚刚发生的可怕的一切。 宇文迪见萧明月如此般受到了惊吓,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说道"没事了!月儿,没事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置于危险之中了!" 身后的乙未便动手检查起了黑衣人的身份,片刻从其衣服里找出了一块龙纹图案的玉牌,仔细看了看,对宇文迪说道"确实如公子所料,是南陈的探子!" "南陈的探子?!"萧明月忙问道。 "没错,此人在洛阳就跟着我们,已经跟了一路了。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把你带回去!"宇文迪说道。 "带我回去……"萧明月轻声道。 "月儿,看着我,你心里想回去吗?"宇文迪揽着萧明月的双肩问道。 "我……"萧明月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所以你早就猜到这一切,那你杀了这个探子,惹恼了他,或许还会派其他人来的!那时候恐怕你们也会有危险。" "没关系,他就算大军兵临城下,我也不会舍得把你交出去,我绝不绝不放开你!我要保护你!"宇文迪说道。 "我要保护你……!话到耳畔,萧明月听了更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 "把尸体处理了吧!尽量做得干净些!"宇文迪对乙未说道。 "明白!公子!"乙未说完,,随后用轻功扛着探子的尸首出了驿馆,掩埋了起来。 "乙未的伤……"萧明月说道。 "不打紧,都是故意做给探子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放心吧!"宇文迪微笑着安慰道。 "嗯!对了!琥珀中了香,要叫醒她!"萧明月忙起身叫醒了琥珀。 狠狠地掐着人中,把琥珀叫醒了之后,她倒是一脸疑惑,看到宇文迪在这里,揉着眼睛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你中了香,赶快去洗把脸,出去透透气……"萧明月说道。 随后宇文迪温柔地对萧明月说道"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夜还长着呢!我没事的,左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已经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萧明月说道。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吧!别害羞!你要知道本公子我又不是第一次看着你睡觉!"正经样子装不过片刻,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萧明月便回想起同宇文迪赏月的那个夜晚,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他抱进了房中,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一切。 又看了看面前的宇文迪,接着微弱的光也很清晰地看出来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而迷人,淡蓝色的眼睛让人见之忘俗,"其实他也蛮好的!如果自己能彻底忘记从前,倒是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他这个人,外面看上去纨绔模样,其实心细如发,柔情似水。若不是一根筋喜欢自己,应该也早就成亲了,说不定连儿子都有了……"萧明月在心里思忖着。 "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宇文迪问道。 "我在想……或许你也该成亲了……"话刚出了口,萧明月便后悔了。 接着宇文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子着急了?莫急莫急!我会去向令尊大人提亲的!一切正在准备中!" "我……我胡说八道的,你就当我开玩笑好了!"说完,萧明月便蒙上了被子,侧过身去,故意不看宇文迪。 ………… 次日。 "没错,此人在洛阳就跟着我们,已经跟了一路了。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把你带回去!"宇文迪说道。 "带我回去……"萧明月轻声道。 "月儿,看着我,你心里想回去吗?"宇文迪揽着萧明月的双肩问道。 "我……"萧明月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所以你早就猜到这一切,那你杀了这个探子,惹恼了他,或许还会派其他人来的!那时候恐怕你们也会有危险。" "没关系,他就算大军兵临城下,我也不会舍得把你交出去,我绝不绝不放开你!我要保护你!"宇文迪说道。 "我要保护你……!话到耳畔,萧明月听了更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 "把尸体处理了吧!尽量做得干净些!"宇文迪对乙未说道。 "明白!公子!"乙未说完,,随后用轻功扛着探子的尸首出了驿馆,掩埋了起来。 "乙未的伤……"萧明月说道。 "不打紧,都是故意做给探子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放心吧!"宇文迪微笑着安慰道。 "嗯!对了!琥珀中了香,要叫醒她!"萧明月忙起身叫醒了琥珀。 狠狠地掐着人中,把琥珀叫醒了之后,她倒是一脸疑惑,看到宇文迪在这里,揉着眼睛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你中了香,赶快去洗把脸,出去透透气……"萧明月说道。 随后宇文迪温柔地对萧明月说道"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夜还长着呢!我没事的,左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已经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萧明月说道。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吧!别害羞!你要知道本公子我又不是第一次看着你睡觉!"正经样子装不过片刻,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萧明月便回想起同宇文迪赏月的那个夜晚,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他抱进了房中,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一切。 又看了看面前的宇文迪,接着微弱的光也很清晰地看出来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而迷人,淡蓝色的眼睛让人见之忘俗,"其实他也蛮好的!如果自己能彻底忘记从前,倒是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他这个人,外面看上去纨绔模样,其实心细如发,柔情似水。若不是一根筋喜欢自己,应该也早就成亲了,说不定连儿子都有了……"萧明月在心里思忖着。 "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宇文迪问道。 "我在想……或许你也该成亲了……"话刚出了口,萧明月便后悔了。 接着宇文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子着急了?莫急莫急!我会去向令尊大人提亲的!一切正在准备中!" "我……我胡说八道的,你就当我开玩笑好了!"说完,萧明月便蒙上了被子,侧过身去,故意不看宇文迪。 ………… 次日。 。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与亲逢、诉真情 虽离得远些,萧明月却真真切切确定正采着茶叶的两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表哥萧忠和表嫂高梦瑶, 夷愉的跑过去,来到二人跟前,"表哥!高姐姐!真的是你们吗?" 二人随后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过头吃惊地看着萧明月,"明月!你怎么来了?!"原来这两个人正是萧忠夫妇。 "这里人多说话不大方便,我们到那边的凉亭去吧!"萧忠对萧明月说道。 看着表哥和高姐姐二人皆是穿着粗布苎麻的衣衫,二人身上丝毫没有一件稍贵重一些的首饰,萧明月不禁有些内疚起来,想着要不是宇文迪,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表哥,可转眼又一想,这样也好,日子虽然平淡清苦些,倒也是悠闲自在。 正所谓荣华富贵未必保得人一生平安,安贫乐道未必不是另一番福气。几人来到了长亭,萧明月激动而欣喜地看着二人,说道"表哥,高姐姐,你们受苦了!" 萧忠笑了笑说道"表妹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和梦瑶这算不得受苦,离开了那四面高墙,铜墙铁壁的皇宫,我们倒是应该感谢你才是,当初若不是你委身自己,又把我们交托给宇文公子,我们早就成了萧文的刀下鬼了!" "是啊!要不是你和宇文公子,我和夫君哪能在这里悠然自得的采茶呢!"高梦瑶也微笑着说道。 "看来你们这段时间过得很好,如此月儿就放心了!"萧明月说道。 说完,又扭头示意琥珀把随身携带的包袱拿来。 "对了,明月,我母亲她过得还好吗?萧文有没有为难她?她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了?"萧忠问道。 萧明月听后,拆包袱的手停顿了片刻,接着又继续拆开,拿出了胡太妃的体己盒子。 "表哥,这是姑母让我转交给你们的!"萧明月低声说道。 "我是个不称职的儿子,没资格在母亲身边尽孝。明月,你还没告诉我母亲她身体究竟如何了?"萧忠加重了语气问道。 "表哥,姑母她……早就已经薨了!"萧明月心痛地说道。 "母亲她……她……什么时候的事?"萧忠忙问道。 "已经有半年了!姑母是病死的,且风光大葬。表哥,你离开了之后,发生了许多事。如今做皇帝的是……陈贤!"萧明月说道。 "他做皇帝,我倒是不奇怪!少年时我见他便觉得器宇不凡,原以为他会是个大将军,如今看来倒是远不止如此,竟然是九五之尊的命格!明月,告诉我,母亲是哪日薨的,以后我就算不能亲手替她扫墓,也可以偷偷祭拜!"萧忠说道。 于是萧明月便仔仔细细同萧忠诉说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萧忠除了悲伤母亲的离去之外,更为关心就是萧明月的终身大事。 原本还自责她为了自己委身萧文,而如今陈贤登上了帝位,却又阴差阳错不得已娶了其他女人,萧忠不禁皱着眉头看着萧明月,"表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萧明月听了,摇摇头说道"我暂时根本不想去考虑自己的事,我心里也很乱,不过,我和陈大哥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他是帝王,是万民的领袖,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而行事……" "其实这样也好,你们到底也是真心爱过彼此的。不过,以我对陈贤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日后,你怕是还会陷入这感情的纠葛之中。无论如何,表哥希望你能听从自己的内心,希望你幸福。我们来北魏这些时日,也多亏了宇文迪,表哥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尽心竭力帮助我们,一大半原因都是为了你,他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同样值得托付终身!"萧忠对萧明月娓娓说道。 "表哥,高姐姐,还是不要谈我的事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采茶的呢?辛不辛苦啊?"萧明月关切地问道。 萧忠和高梦瑶相视一笑,高梦瑶微笑着说道"是宇文公子派人安排我们在这里的,虽然日子不比在宫里,可是无拘无束,没有宫斗和阴谋,我们夫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和寻常百姓一样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俩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要是没有你和宇文公子,我和你表哥早就没命了!明月,真的谢谢你!" "高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嘛,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萧明月微笑道。 "今天我们的活也做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把最后一点茶叶捡回去。一会儿和宇文公子到我们家里去坐坐!"萧忠说道。 "好!表哥!"萧明月答应道。 于是萧明月便叫过来不远处的宇文迪,示意他同自己一起去表哥家里。 "你们兄妹聊完了?"宇文迪问道。 "嗯!谢谢你!"萧明月笑着对宇文迪说道。 "哦?你谢我什么?!"宇文迪问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明知故问。当然是要谢谢你替我照料表哥表嫂了!不然呢!"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笑了笑,靠近了轻声说道"昨夜里的事,你就不谢谢我吗?这么快就忘了?嗯?!" "再一次谢谢你,总行了吧?!"萧明月说道。 "我不要,等我以后有愿望的时候,我在找你!"宇文迪说完,便转身向前走。 随后又转头说道"快来啊!带你去表哥家!" 留下萧明月在原地噘着嘴,看着宇文迪纨绔的背影。 一旁的琥珀不禁"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萧明月嗔怪地问道。 "奴婢瞧见了,宇文公子从昨夜守了小姐一宿,眼圈都黑了一圈呢!小姐也该轻声细语的好生安慰一下人家才是嘛!"琥珀撇着嘴说道。 "如今连你也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萧明月嗔怪道。 "不是不是……奴婢就是越看越觉得小姐和宇文公子很般配呢!" "……闭嘴!叫他听见了怎么办……" 随后萧明月便跟着宇文迪来到了表哥的几间竹屋。 再树林深处,临近水源,周围是不是有野兔和小狐狸奔跑而过。 "这个地方还蛮不错的,你还很有审美嘛!"萧明月对宇文迪说道。 "那是自然,这个地方僻静安全,早晚会起雾,陌生人第一次来都会迷路的。外面看管茶林里也都是我的人,足以对付那些刺客!"宇文迪得意地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吧?!"宇文迪随后对萧明月说道。 几人进去之后,只见里间布置得虽然简单,但却一点都不俗气,青白色的陶瓷摆件,梨花木的桌椅,一套青蓝色的碗碟。月白色的床帐,还有一个不太大的书架,上面放着一些诗词集,窗户边的一只胭脂色的瓷瓶里插着一枝杏花。 "这一定是高姐姐布置得!"萧明月赞叹道。 "是啊!他们二人不喜华丽,所以就只叫我简单替他们带了这些个简单素净的物件儿!"宇文迪说道。 "要不要喝点水?"宇文迪问道。 "不用了,我不口渴。"萧明月一边说道,一边看着窗外在此间房檐下逐巢的燕子。 心里想着这春燕衔泥的景象倒也是好的征兆,便一心表哥夫妇从今以后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 南陈。 陈贤见派去的探子久久没有发来信号回应,便已经猜到他出事了。 正巧朱御史来禀报,说道"陛下,我们这边和北魏接头的探子来报,没有按时接到人,哪边已经出事了!" "寡人已经知道了,他宇文迪不是普通人,表面上纨绔公子模样罢了,我猜我们派去的人之所以迟迟没有回来,也没有发过信号来,是因为早就被他给解决掉了!去!再找几个信得过功夫好的过去!务必要把明月给我带回来!"陈贤说道。 "陛下,我们这样太过急着把郡主接回来,会不会有些不妥?或许等郡主在外面玩够了,她自己也就回来了!?"朱御史说道。 "不能就这么等着,若是……若是她上了宇文迪的当,听了他的花言巧语,就这么和他私奔了怎么办?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带回来!"陈贤坚决地说道。 "是!陛下!只是您刚刚新婚,臣斗胆提议,陛下也不该冷落慧妃娘娘才是,陛下也要顾及安瑞王那边的颜面!"朱御史说道。 "朱大人,寡人听闻你和你的结发妻子乃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在你还没有功名的时候,她就对你不离不弃,如今寡人听说这建康城都有传言你夫妇二人琴瑟和鸣,故剑情深的佳话。若是此时寡人硬要你再娶一房妾是,你作何感想?"陈贤靠着朱御史说道。 殿下的朱御史听了,赶忙跪在地上,叩首说道"臣该死!请求陛下宽恕,微臣此生只愿与贱内白头偕老,心里已是不能再接受其他人了!" 陈贤听了,点头说道"起来吧!寡人这样说并非要棒打鸳鸯。而是要告诉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是,臣明白了!"朱御史忙说道。 "下去吧!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回陛下,微臣已经是明明白白,这就去办!"朱御史说道。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淮州城 在表哥的竹屋小住了两日之后,萧明月担心住的太久则有可能会给表哥一家带来危险,于是狠下心来和表哥表嫂分开。 事已至此,萧忠是再也不能回到宫里去了,一来,如今虽然已经改朝换代了,可是自己身份特殊,回去了朝中宫中不免会引起一场波动;二来,眼下坐在皇位之上的虽然是自己曾经最亲密无间的兄弟,可是自己明白,君王毕竟是君王,就算陈贤对自己不再有所顾忌,自己也不会回去给他添麻烦。 萧明月对萧忠说道:"表哥,当年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当时萧文匆忙找来那么一个老嬷嬷,况且许多民间医术上记载滴血认亲之法并不一定精准,你并不一定就不是先武帝的儿子啊!" 萧忠笑了笑,说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不同呢!父皇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父亲。至于皇位,我本无心,不管是谁得了去,只要他能做一个好皇帝,对我来说,便足以慰心房。更何况世间朝代更迭,江山易主皆属于平常之事,谁又能长坐于金銮之上不败呢!" 萧明月听了萧忠的这一番话,明白了表哥早已经看透了皇宫国土之间的斗争,见这两日表哥也丝毫没有忧愁抑郁的样子,想来他这样做一个平反闲适的茶农也好。于是自己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由衷地替表哥开心。 "表哥能这样便好。"萧明月微笑道。 萧忠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表妹,还是那句话,表哥希望你幸福,不要辜负一直真心待你的人!更不要贪恋过去,该忘掉的就忘掉吧!" "我会的,表哥一定要好好保重,明月还会再来看你们的!"萧明月不舍地说道。 "明月,这是我特地留给你的一些上好的碧螺春,我知道你最喜欢喝的就是它了,带上吧!"高梦瑶一边说道,一边递给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茶包。 "多谢嫂子了,你和表哥要好生保重身体。希望我下次再来,就能抱到侄子侄女了!"萧明月含笑说道。 "那你也是,希望下次来,你和宇文公子也是一对儿了!"高梦瑶也笑着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别让宇文公子等急了,快些上路吧!"萧忠不舍地说道。 随后萧忠夫妇便送着萧明月上了马车,萧明月坐在车上很是不舍地同高梦瑶道别。 车下,萧忠微笑着对宇文迪说道:"多谢你帮助我们夫妇二人,这一路,还要麻烦你照顾我表妹了!" "客气了。你们是明月的亲人,帮她保护你们,是我该做的,不用这么客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明月的,他跟着我,绝不会有事的!"宇文迪说道。 二人互相又说了许多关于萧明月的话,萧忠除了嘱托宇文迪之外还有意无意地鼓励着宇文迪。 过了好一会功夫,萧明月和宇文迪才与表哥分别,乘着马车,上了路。 路上,宇文迪见萧明月默不作声,似乎有什么心事,便不禁开口问道:"在想什么?是不是舍不得你表哥他们?放心吧,以后总还会有再见的时候!" 萧明月转头微笑地看着宇文迪说道:"宇文迪,真的谢谢你!" "这话我听你对我说了许多次,总该有什么实际的感谢吧?!嗯?"宇文迪笑道。 "那你想要什么啊?不过我告诉你……过分的要求我可不会答应的啊!"萧明月说道。 "放心吧,我想要的无非就是……你的一个甜甜的微笑,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宇文迪得意地说道。 "那,你是想让我现在笑给你看?"萧明月问道。 "对啊!现在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外人打扰,给我笑一个吧!"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又见宇文迪如此真心诚恳地要求,便说道:"那好吧!我尽量笑得好看一些!不过要是笑得难看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不会的!在你对我笑之前,我先给你讲个笑话!"宇文迪说完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冠,随后说道:"从前, 有一个老秀才, 他老来得子, 很高兴, 把他的儿子取名为年纪,一年後, 他的老婆又生了一个儿子, 他就把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学问, 又过了一年, 他又有了一个儿子, 他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 於是把他的第三个儿子取名为笑话。十几年之后, 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个儿子上山去砍柴,当他的儿子们回到家时, 老秀才就问他的老婆子说:"儿子们,砍的怎样"老婆婆叹了口气皱着眉说道:" 快别提了,年纪虽有一大把, 学问却是一点也没有, 笑话倒有一箩筐。" 萧明月仔细听了,不禁"噗嗤"一声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面若桃花,眼若银杏,两腮如玉梨一般。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忍不住也笑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笑得可真好看!我手上若是有纸笔,非画下来不可!" "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也会学人家画画了?"萧明月说道。 "我虽不擅长,但是你笑得如此美,少不得我就灵光乍现作了一副传世名画呢!不过这样也好,我一个人偷偷烙在脑子里,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宇文迪说道。 "你可是又在胡说了,我不理你了!"萧明月低着头有些红着脸说道。 宇文迪见此情景,轻轻拉过萧明月的手说道:"明月,我一刻也不像再等下去了,我这就去带你回淮州城,去同你上门提亲!" "回淮州城?现在吗?"萧明月忙问道。 "嗯!就现在!"宇文迪说道。 "对啊!现在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外人打扰,给我笑一个吧!"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又见宇文迪如此真心诚恳地要求,便说道:"那好吧!我尽量笑得好看一些!不过要是笑得难看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不会的!在你对我笑之前,我先给你讲个笑话!"宇文迪说完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冠,随后说道:"从前, 有一个老秀才, 他老来得子, 很高兴, 把他的儿子取名为年纪,一年後, 他的老婆又生了一个儿子, 他就把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学问, 又过了一年, 他又有了一个儿子, 他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 於是把他的第三个儿子取名为笑话。十几年之后, 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个儿子上山去砍柴,当他的儿子们回到家时, 老秀才就问他的老婆子说:"儿子们,砍的怎样"老婆婆叹了口气皱着眉说道:" 快别提了,年纪虽有一大把, 学问却是一点也没有, 笑话倒有一箩筐。" 萧明月仔细听了,不禁"噗嗤"一声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面若桃花,眼若银杏,两腮如玉梨一般。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忍不住也笑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笑得可真好看!我手上若是有纸笔,非画下来不可!" "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也会学人家画画了?"萧明月说道。 "我虽不擅长,但是你笑得如此美,少不得我就灵光乍现作了一副传世名画呢!不过这样也好,我一个人偷偷烙在脑子里,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宇文迪说道。 "你可是又在胡说了,我不理你了!"萧明月低着头有些红着脸说道。 宇文迪见此情景,轻轻拉过萧明月的手说道:"明月,我一刻也不像再等下去了,我这就去带你回淮州城,去同你上门提亲!" "回淮州城?现在吗?"萧明月忙问道。 "嗯!就现在!"宇文迪说道。 "对啊!现在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外人打扰,给我笑一个吧!"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又见宇文迪如此真心诚恳地要求,便说道:"那好吧!我尽量笑得好看一些!不过要是笑得难看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不会的!在你对我笑之前,我先给你讲个笑话!"宇文迪说完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冠,随后说道:"从前, 有一个老秀才, 他老来得子, 很高兴, 把他的儿子取名为年纪,一年後, 他的老婆又生了一个儿子, 他就把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学问, 又过了一年, 他又有了一个儿子, 他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 於是把他的第三个儿子取名为笑话。十几年之后, 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个儿子上山去砍柴,当他的儿子们回到家时, 老秀才就问他的老婆子说:"儿子们,砍的怎样"老婆婆叹了口气皱着眉说道:" 快别提了,年纪虽有一大把, 学问却是一点也没有, 笑话倒有一箩筐。" 萧明月仔细听了,不禁"噗嗤"一声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面若桃花,眼若银杏,两腮如玉梨一般。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忍不住也笑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笑得可真好看!我手上若是有纸笔,非画下来不可!" "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也会学人家画画了?"萧明月说道。 "我虽不擅长,但是你笑得如此美,少不得我就灵光乍现作了一副传世名画呢!不过这样也好,我一个人偷偷烙在脑子里,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宇文迪说道。 "你可是又在胡说了,我不理你了!"萧明月低着头有些红着脸说道。 宇文迪见此情景,轻轻拉过萧明月的手说道:"明月,我一刻也不像再等下去了,我这就去带你回淮州城,去同你上门提亲!" "回淮州城?现在吗?"萧明月忙问道。 "嗯!就现在!"宇文迪说道。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归家、以雁为贽 萧明月和宇文迪等人一路乘着马车来到了淮州城,及近城门,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我在此处有些生意,先去打点一下,明日再正式登门拜访!" 萧明月惊奇地看着宇文迪,想着他这是又有什么阴谋,而一边又担着心宇文迪的安危,情不自禁地说道:"……你一个人小心些,这毕竟是两国交界的地方!" 宇文迪微笑着轻轻动手拂了拂萧明月鬓旁垂落的几捋青丝,说道:"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放心明日我一定去看你!" 萧明月听了,皱着眉头嗔怪地说道:"谁舍不得你啊!你要离开就离开好了,懒得理你!"说完,故意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宇文迪。 宇文迪见萧明月这般,心里也是明镜似的,嘴上虽不再说什么,却暗暗在心里欢喜。 于是进了城之后,萧明月带着琥珀便和宇文迪、乙未,丁福等人分开了。 萧明月与琥珀下了马车直接沿着东街行了约摸一二百步回到了将军府,守门的军士见是萧明月回来了,赶忙进去向萧氏夫妇通传,高喊:"将军,夫人,小姐回来了!" 门口迎接萧明月的军士家丁赶忙恭敬地迎接着萧明月回府,琥珀环顾着里里外外的四周,笑着说道:"小姐,虽说咱们离开了这几年,可是家里里外都还是老样子,门口的大榕树也还是生机勃勃的,这铺地的青块也没变……" 萧明月一边往里走一边微笑着说道:"我们不过走了四五年的光景,家里如何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院子里做活的仆人见萧明月回来了,都忍不住惊喜地放下手里的活,笑着对萧明月和琥珀说道:"小姐回来了!琥珀姑娘也回来了!小姐可是越发的漂亮了!"等等之类的寒暄赞美的话。 里间的萧氏夫妇突然听说女儿回来了,忙从炕床上起身,夫妻二人慌忙穿了鞋,下了地出去迎接女儿。 走到屋内,见萧明月亭亭玉立、面若桃花地已经站在了门外,见了父母双亲,忙给二老行礼。 "爹,娘,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过得还好吗"萧明月嬉笑着说道。 "明月,娘的乖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到娘怀里来,让娘仔细看看,是不是清瘦了?!"裴氏忙说道。 "回来就好!官家,快去军营和学堂通知大少爷他们,让他们都回来,今晚上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团聚一番!"萧将军也含笑地对女儿说道。 转身萧明月便同爹娘进了里间,小丫头们忙有眼力劲地接过琥珀手中的大大小小几个包袱,裴氏又忙命人吩咐给萧明月清扫布置房间等一应事宜。 "哎呀!明月的房间你不是每天都叫人打扫嘛!"萧将军对裴氏说道。 "那又如何,清扫装饰一样都不能马虎!"裴氏道。 "好了好了,爹娘,你们快好生歇歇吧!月儿倒是觉得自己这一回来,反倒成了外人,什么布置房间,清扫庭院,都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萧明月笑着嗔怪地说道。 裴氏拉过女儿的双手,从头到脚打量着,含笑道:"我女儿的个也长高了,身量也越发生得好了,这模样更是出落得像壁画上的仙女!" "娘,女儿长得再美,也是延续了你和爹的血脉,说到底还不是你们俊俏英俊?!"萧明月撒娇地依偎在裴氏怀中说道。 夫妇二人听了,自然是喜不自胜。 裴氏看了看萧起先,说道:"听听!咱们女儿啊出去到宫里这几年,不仅人出落得越发姿容俊秀俏丽了,这小嘴也更甜了!" "建康的事,爹和你娘也都接到了消息,短短几年,宫里就发生了这样改朝换代,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让人唏嘘,你表哥还有你姑母……真是天不遂人意,让人意想不到,只可惜爹远在淮州,手上的兵力又被减半,帮不到你们分毫……"萧将军恓惶地说道。 萧明月忙安慰爹娘说道:"爹娘不必过分恓惶才是,凡事自有定数,更何况萧文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表哥从始至终也根本无心江山社稷,这样也好……" "儿啊!话虽如此,可是你和陈贤,他眼下已经是皇帝了,倒是没有辜负大家对他的厚望,只是你以后可打算怎么办呢?!"裴氏皱着眉头说道。 "姻缘这种事,多是造化弄人,如今我唯愿他好,他若是好,我便替他开心。至于我,或许与他的缘分仅此而已!"萧明月轻声说道。 萧明月和宇文迪等人一路乘着马车来到了淮州城,及近城门,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我在此处有些生意,先去打点一下,明日再正式登门拜访!" 萧明月惊奇地看着宇文迪,想着他这是又有什么阴谋,而一边又担着心宇文迪的安危,情不自禁地说道:"……你一个人小心些,这毕竟是两国交界的地方!" 宇文迪微笑着轻轻动手拂了拂萧明月鬓旁垂落的几捋青丝,说道:"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放心明日我一定去看你!" 萧明月听了,皱着眉头嗔怪地说道:"谁舍不得你啊!你要离开就离开好了,懒得理你!"说完,故意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宇文迪。 宇文迪见萧明月这般,心里也是明镜似的,嘴上虽不再说什么,却暗暗在心里欢喜。 于是进了城之后,萧明月带着琥珀便和宇文迪、乙未,丁福等人分开了。 萧明月与琥珀下了马车直接沿着东街行了约摸一二百步回到了将军府,守门的军士见是萧明月回来了,赶忙进去向萧氏夫妇通传,高喊:"将军,夫人,小姐回来了!" 门口迎接萧明月的军士家丁赶忙恭敬地迎接着萧明月回府,琥珀环顾着里里外外的四周,笑着说道:"小姐,虽说咱们离开了这几年,可是家里里外都还是老样子,门口的大榕树也还是生机勃勃的,这铺地的青块也没变……" 萧明月一边往里走一边微笑着说道:"我们不过走了四五年的光景,家里如何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院子里做活的仆人见萧明月回来了,都忍不住惊喜地放下手里的活,笑着对萧明月和琥珀说道:"小姐回来了!琥珀姑娘也回来了!小姐可是越发的漂亮了!"等等之类的寒暄赞美的话。 里间的萧氏夫妇突然听说女儿回来了,忙从炕床上起身,夫妻二人慌忙穿了鞋,下了地出去迎接女儿。 走到屋内,见萧明月亭亭玉立、面若桃花地已经站在了门外,见了父母双亲,忙给二老行礼。 "爹,娘,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过得还好吗"萧明月嬉笑着说道。 "明月,娘的乖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到娘怀里来,让娘仔细看看,是不是清瘦了?!"裴氏忙说道。 "回来就好!官家,快去军营和学堂通知大少爷他们,让他们都回来,今晚上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团聚一番!"萧将军也含笑地对女儿说道。 转身萧明月便同爹娘进了里间,小丫头们忙有眼力劲地接过琥珀手中的大大小小几个包袱,裴氏又忙命人吩咐给萧明月清扫布置房间等一应事宜。 "哎呀!明月的房间你不是每天都叫人打扫嘛!"萧将军对裴氏说道。 "那又如何,清扫装饰一样都不能马虎!"裴氏道。 "好了好了,爹娘,你们快好生歇歇吧!月儿倒是觉得自己这一回来,反倒成了外人,什么布置房间,清扫庭院,都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萧明月笑着嗔怪地说道。 裴氏拉过女儿的双手,从头到脚打量着,含笑道:"我女儿的个也长高了,身量也越发生得好了,这模样更是出落得像壁画上的仙女!" "娘,女儿长得再美,也是延续了你和爹的血脉,说到底还不是你们俊俏英俊?!"萧明月撒娇地依偎在裴氏怀中说道。 夫妇二人听了,自然是喜不自胜。 裴氏看了看萧起先,说道:"听听!咱们女儿啊出去到宫里这几年,不仅人出落得越发姿容俊秀俏丽了,这小嘴也更甜了!" "建康的事,爹和你娘也都接到了消息,短短几年,宫里就发生了这样改朝换代,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让人唏嘘,你表哥还有你姑母……真是天不遂人意,让人意想不到,只可惜爹远在淮州,手上的兵力又被减半,帮不到你们分毫……"萧将军恓惶地说道。 萧明月忙安慰爹娘说道:"爹娘不必过分恓惶才是,凡事自有定数,更何况萧文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表哥从始至终也根本无心江山社稷,这样也好……" "儿啊!话虽如此,可是你和陈贤,他眼下已经是皇帝了, 建康的事,爹和你娘也都接到了消息,短短几年,宫里就发生了这样改朝换代,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让人唏嘘,你表哥还有你姑母……真是天不遂人意,让人意想不到,只可惜爹远在淮州,手上的兵力又被减半,帮不到你们分毫……"萧将军恓惶地说道。 萧明月忙安慰爹娘说道:"爹娘不必过分恓惶才是,凡事自有定数,更何况萧文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表哥从始至终也根本无心江山社稷,这样也好……" "儿啊!话虽如此,可是你和陈贤,他眼下已经是皇帝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登门求亲、愿结连理枝 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让萧明月睡得更加温馨舒适,直睡到了次日近辰时,便睡眼婆娑地被琥珀叫醒。 "小姐,该起床了!"琥珀一面端着洗脸水一面唤到。 "时间还早着呢!今日又没什么事,偶尔懒床一次也是不打紧的。"萧明月一边仍旧闭着双眼,不曾上妆的脸蛋犹如雨后的芙蓉般娇嫩清纯,接着一边拽了拽被子,翻过身说道。 "小姐,看来你果然是昨夜里和将军与大少爷几个吃多了酒,今日宇文公子要上门提亲的,你忘啦?"琥珀上前提醒着说道。 半睡半醒的萧明月随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转过头对琥珀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会儿,可就是辰时了!"琥珀说道。 "辰时!遭了,宇文迪那家伙说过了辰时便会登门,昨个又送了白雁过来,想来他定不是说说玩的!"萧明月说道。 "是啊!小姐,人家宇文公子当然是诚心实意来求亲的啦!"琥珀含笑说道。 萧明月心里思量到以宇文迪张扬的个性若是真的登门,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若是弄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就不好了,自己须得赶紧梳洗。 "琥珀,给我拿衣服,我要赶紧梳洗!"萧明月说道。 "是,小姐!"琥珀说道。 于是萧明月换了一件青绿色锦缎外褂,里间是一件珍珠白色的上襦和一件紫棠色的百褶绣裙,略微描了眉毛,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梳了一个飞仙发髻。 而宇文迪之所以昨日没有同萧明月一同前来,心里也早就打算,想着既然诚心实意来求亲,又是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少不得礼数周全,便在空闲时间把自己在淮州城的产业一一清算得当,又特地给萧府每个人都备了一份厚礼,更是给萧明月准备了十分丰厚的聘礼。 便带着丁福连同二十几个伙计,大箱子小箱子足足抬了有四五十箱子的东西,辰时一到,便由自己的宅邸出发,浩浩荡荡地前往将军府邸。 一行人在街上很是惹眼,遇见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议论,人群中一个百姓说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般好福气,看看这聘礼!这公子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旁边一个又说道:"这年头,家里有几个儿子倒不如一个长得秀气的丫头值钱哩!回头让我老婆多给我生几个女儿!" 丁福跟在宇文迪身后,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禁问道:"少爷,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未免太惹眼了,这消息可是传得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建康和洛阳,还有柔然,党项,契丹那边,都会知道的,怕是会对咱们不利!" 宇文迪向人群里看了看,随后笑了笑说道:"怕什么,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我宇文迪要正大光明,明媒正娶,而不是偷偷摸摸!畏首畏尾!" "可是,属下总感觉这事没那么容易,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其他几国怕也不会这么放弃,少爷要做好打算才是!"丁福说道。 "说的有道理,回头若是萧将军答应了,我立刻派人给陈贤,给古卓,给党项王他们没人一封喜帖!"宇文迪嘴角上挑得意地笑道。 丁福却是心里一直在为宇文迪忧心着。 行过了三条长街,转而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了将军府。 门口有十几个军士在把手着,见宇文迪如此架势,领头的忙高声问道:"站住,干嘛的?" "求亲。"宇文迪说道。 "求亲?求谁的亲?"军士问道。 "你笨啊!当然不是求你的亲,我家公子是来求萧明月萧郡主的亲事的!还不快进去通传?"丁福说道。 "那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容我进去通传将军和夫人!"军士忙说道。 "有劳了。"宇文迪客气地说道。 此时萧氏夫妇刚用过早膳,萧起先正准备往军营里去监督士兵练习,裴氏也准备一会叫上女儿去逛街,便见军士慌忙来报说:"将军,夫人,外面有一位公子前来求亲,正等候在外!" 夫妇二人听了,连忙问道:"问了叫什么名字没有?" 军士挠挠头回话道:"属下忘了问,这就去问清楚!" "那位公子什么模样,是丑还是俊?行为举止又如何?!"裴氏又问道。 "回夫人,那位公子十分英俊,言语倒也客气。"军士道。 "哎呀,你这样问他能问出什么来,倒不如叫进来仔细瞧瞧,看看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女婿!"萧起先对裴氏说道。 如此也好,趁女儿也在,叫进来吧!让我瞧瞧!"裴氏说道。 于是军士便转身去传宇文迪进大厅来。 随后宇文迪带着四五十箱的聘礼陆陆续续进了将军府,把个府里的下人们一个个都看呆了,都张着大嘴巴看着,管家随后呵斥道:"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像没见过世面一般!" "萧大将军,萧夫人,别来无恙,晚生给二位请安了!"宇文迪来到了大厅,便立刻对二人作揖行礼道。 "原来是宇文公子啊!快坐!"萧将军微笑道。 "小红,给宇文公子倒茶!然后去后院叫小姐来!"裴氏对身边的丫头说道。 "谢过将军,夫人。晚生这次来登门叨扰,一是来看望二位的身体,二是来求亲的!"宇文迪说道。 "哦?有意思,小女昨日刚回来,宇文公子消息也灵通的很!"萧将军说道。 宇文迪喝了一口茶,随后看着萧氏夫妇笑道:"实不相瞒,晚生同郡主一路结伴而行,互相照料,又早就对郡主爱慕已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昨日便与郡主约定好了今日登门提亲!带来薄礼,求将军夫人成全!" 萧氏夫妇互相看了看,萧起先因之前便很是中意宇文迪,看中他的聪颖的头脑和鲜卑人深邃俊美的相貌,而裴氏因为陈贤娶了甄妙夏,便对陈贤很是失望,今日又见宇文迪如此有诚意前来提亲,便觉得宇文迪很不错。 "要我女儿嫁到北魏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儿幸福,毕竟洛阳离淮州城相距甚远,我们就这么一个乖女儿,若是日后想念女儿,可要如何呢?!"萧起先说道。 然而其心里明白,宇文迪是做自己女婿的不二人选,之所以这样发问,也只是进一步试探一下宇文迪的诚意,毕竟,自己大将军的身份还要是拿出威严的! "将军夫人放心,我是个生意人,在各国各地几乎都有生意在做,各地都有自己的宅邸,若是同郡主成亲了之后,定会经常回淮州城来探望将军和夫人,最起码,一个月一次是可以保证的!" 萧起先听了点点头,随后看了看裴氏。 "听说你们宇文家如今又恢复了以前的荣耀,你又如此精通生意,生意和宅邸不计其数,那该不会这填房的女人也不少吧?!"裴氏警惕地问道。 "咳咳咳"萧起先看了看裴氏。 "咳嗽什么?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母亲的须得问清楚才行!"裴氏说道。 "夫人问的是,不过夫人确实是多虑了。晚生无论在家或是在外并不曾有过一个女人,此事天地日月可鉴,我若是有半点扯谎,定天打雷劈!"宇文迪说道。 "言重了,我们不过是问问,看来宇文公子不仅家世清白,奋发上进,倒也是专一的好男儿。只是这婚姻之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要明月自己认准才是。"裴氏说道。 "要我女儿嫁到北魏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儿幸福,毕竟洛阳离淮州城相距甚远,我们就这么一个乖女儿,若是日后想念女儿,可要如何呢?!"萧起先说道。 然而其心里明白,宇文迪是做自己女婿的不二人选,之所以这样发问,也只是进一步试探一下宇文迪的诚意,毕竟,自己大将军的身份还要是拿出威严的! "将军夫人放心,我是个生意人,在各国各地几乎都有生意在做,各地都有自己的宅邸,若是同郡主成亲了之后,定会经常回淮州城来探望将军和夫人,最起码,一个月一次是可以保证的!" 萧起先听了点点头,随后看了看裴氏。 "听说你们宇文家如今又恢复了以前的荣耀,你又如此精通生意,生意和宅邸不计其数,那该不会这填房的女人也不少吧?!"裴氏警惕地问道。 "咳咳咳"萧起先看了看裴氏。 "咳嗽什么?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母亲的须得问清楚才行!"裴氏说道。 "夫人问的是,不过夫人确实是多虑了。晚生无论在家或是在外并不曾有过一个女人,此事天地日月可鉴,我若是有半点扯谎,定天打雷劈!"宇文迪说道。 "言重了,我们不过是问问,看来宇文公子不仅家世清白,奋发上进,倒也是专一的好男儿。只是这婚姻之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要明月自己认准才是。"裴氏说道。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古缘分二字、造就多少痴人 宇文迪的上门求亲,求得是正大光明,也唯恐别人不知道,一点也不回避着自己的情敌们。他心里想的是明明白白,既然当初自己为护萧明月制造了得郡主得天下的谣言,那无论如何都要穿过重重障碍抱得美人归,所以求亲的事更不能遮遮掩掩,一是要让众人都知道,自己的决心和势力。二是要给心爱之人风风光光的下聘礼。 席间,萧明月不断给宇文迪使眼色,暗示其不要对自己的父母大献殷勤。宇文迪也全然看在眼里,却装作不明白一般,急得萧明月直跺脚。 "夫人,晚生特地为夫人带来了南海珍珠,夫人磨碎后与蜂胶服用,可以永葆青春!"宇文迪微笑道。 裴氏含笑说道:"啊呀!我听说这南海珍珠生在海中深处,最是不易寻来,不知有多少为寻它而丧命,这样珍贵稀罕的东西……" 话未说完,宇文迪连忙接过去说道:"这样珍贵的东西,与夫人最为相配!夫人气质如兰,大气从容,就算不施粉黛,那也是倾国倾城。可若是真的不保养不打扮,还是一样艳压群芳,对其他女子可就更不公平了。郡主正是延续了您的体貌,若非如此,这世上的男子又怎能有幸一睹芳容呢!也算终身不留遗憾了!" 一席话,引得裴氏是心花怒放,开怀大笑,伏在桌案眉目含笑说道:"宇文公子真是会说话,我不过是半老徐娘一个人,竟然被你夸得像一朵花似的!" "晚生只不过是实话实话而已!将军,知道您爱吃酒,特地为您带来了二十坛花雕酒,都是在太山脚下埋了上百年的,口感极为甘甜香醇!"宇文迪随后又对萧起先说道。 "你有心了,知道我爱吃酒。明月啊!你看看人家宇文迪,你想想自己有多久没给爹酿酒了?!"萧起先说道。 "爹,平日里不是告诉你少喝些酒,免得惹娘不高兴嘛?!"萧明月嗔怪道。 "我哪里不高兴了?娘现在唯一忧心的事,可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这件事对娘来说可比什么事都重要!"裴氏说道。 "娘……你又来了!"萧明月撇嘴说道。 接着眼神扫过宇文迪,看见他正得意地笑着,冲自己眨着眼,便故意不看他。 想脱身,又没有办法,只得同着爹娘在席上,时不时勉强的笑一笑。 半晌,偷偷让琥珀做了些手脚,使上菜的丫头不小心手抖把汤汁撒到了宇文迪身上,于是便以借口带着宇文迪更衣为由,想要阻止这一切。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真是的!宇文公子,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裴氏忙关切地问道。 "回夫人的话,不打紧!"宇文迪从容地说道。 萧明月忙起身说道:"爹爹,娘亲,还是让我带宇文公子去耳房换一件哥哥的衣服吧!如此未免太过不成体统了!" 萧氏夫妇听了,互相看了看,以为萧明月女儿嫁表面上脸皮薄,想趁此机会与宇文迪说些私房话,便会意,点头说道:"也好,一定要照顾好宇文公子,不可怠慢了人家!" "女儿知道了!"萧明月欣然说道。 随后宇文迪跟在萧明月身后,两人出了大厅,穿过长廊来到了后院的耳房外。 "宇文迪,你搞什么嘛?居然来真的!真的来求亲?!"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一双如同女子纤长如玉的手搭在身后腰间,脸凑到萧明月面上说道:"不然呢?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早就说了,我来求亲,如何如此见怪我未来的娘子!" 萧明月瞪着大眼睛说道:"……娘子?谁说要嫁给你了?" "哦,是我急了些,不过将军和夫人对我态度,足已经说明了一些不是嘛?你现在拒绝,用不了多久,你会喜欢的!"宇文迪微笑着说道。 "真是荒唐!你送的白雁自己拿回去养吧!把你的聘礼也都抬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怎么样?!"萧明月说道。 "那可不行,开弓就没有回头剪,你这亲我求定了!你这个人我也娶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宇文迪坚定地说道。 "我不嫁给你!"萧明月说道。 "你还想嫁给陈贤?还是移情别恋了?"宇文迪盯着萧明月问道。 "都不是。"萧明月说道。 "那就没事了,我把你娶回去金尊玉贵的宠着,以防别人惦记!"宇文迪温柔而暧昧地说道。 "可……可是会害了你的!如今我的身份……那些人若是对我不再有企图还好,若是还有所企图,不是也把你拖下水了,到时候免不了他们的矛头会对着你……"萧明月说道。 "你不必担心我!你忧心的这些,我早就考虑过,常言道不爱江山爱美人 别人不知道,一点也不回避着自己的情敌们。他心里想的是明明白白,既然当初自己为护萧明月制造了得郡主得天下的谣言,那无论如何都要穿过重重障碍抱得美人归,所以求亲的事更不能遮遮掩掩,一是要让众人都知道,自己的决心和势力。二是要给心爱之人风风光光的下聘礼。 席间,萧明月不断给宇文迪使眼色,暗示其不要对自己的父母大献殷勤。宇文迪也全然看在眼里,却装作不明白一般,急得萧明月直跺脚。 "夫人,晚生特地为夫人带来了南海珍珠,夫人磨碎后与蜂胶服用,可以永葆青春!"宇文迪微笑道。 裴氏含笑说道:"啊呀!我听说这南海珍珠生在海中深处,最是不易寻来,不知有多少为寻它而丧命,这样珍贵稀罕的东西……" 话未说完,宇文迪连忙接过去说道:"这样珍贵的东西,与夫人最为相配!夫人气质如兰,大气从容,就算不施粉黛,那也是倾国倾城。可若是真的不保养不打扮,还是一样艳压群芳,对其他女子可就更不公平了。郡主正是延续了您的体貌,若非如此,这世上的男子又怎能有幸一睹芳容呢!也算终身不留遗憾了!" 一席话,引得裴氏是心花怒放,开怀大笑,伏在桌案眉目含笑说道:"宇文公子真是会说话,我不过是半老徐娘一个人,竟然被你夸得像一朵花似的!" "晚生只不过是实话实话而已!将军,知道您爱吃酒,特地为您带来了二十坛花雕酒,都是在太山脚下埋了上百年的,口感极为甘甜香醇!"宇文迪随后又对萧起先说道。 "你有心了,知道我爱吃酒。明月啊!你看看人家宇文迪,你想想自己有多久没给爹酿酒了?!"萧起先说道。 "爹,平日里不是告诉你少喝些酒,免得惹娘不高兴嘛?!"萧明月嗔怪道。 "我哪里不高兴了?娘现在唯一忧心的事,可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这件事对娘来说可比什么事都重要!"裴氏说道。 "娘……你又来了!"萧明月撇嘴说道。 接着眼神扫过宇文迪,看见他正得意地笑着,冲自己眨着眼,便故意不看他。 想脱身,又没有办法,只得同着爹娘在席上,时不时勉强的笑一笑。 半晌,偷偷让琥珀做了些手脚,使上菜的丫头不小心手抖把汤汁撒到了宇文迪身上,于是便以借口带着宇文迪更衣为由,想要阻止这一切。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真是的!宇文公子,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裴氏忙关切地问道。 "回夫人的话,不打紧!"宇文迪从容地说道。 萧明月忙起身说道:"爹爹,娘亲,还是让我带宇文公子去耳房换一件哥哥的衣服吧!如此未免太过不成体统了!" 萧氏夫妇听了,互相看了看,以为萧明月女儿嫁表面上脸皮薄,想趁此机会与宇文迪说些私房话,便会意,点头说道:"也好,一定要照顾好宇文公子,不可怠慢了人家!" "女儿知道了!"萧明月欣然说道。 随后宇文迪跟在萧明月身后,两人出了大厅,穿过长廊来到了后院的耳房外。 "宇文迪,你搞什么嘛?居然来真的!真的来求亲?!"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一双如同女子纤长如玉的手搭在身后腰间,脸凑到萧明月面上说道:"不然呢?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早就说了,我来求亲,如何如此见怪我未来的娘子!" 萧明月瞪着大眼睛说道:"……娘子?谁说要嫁给你了?" "哦,是我急了些,不过将军和夫人对我态度,足已经说明了一些不是嘛?你现在拒绝,用不了多久,你会喜欢的!"宇文迪微笑着说道。 "真是荒唐!你送的白雁自己拿回去养吧!把你的聘礼也都抬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怎么样?!"萧明月说道。 "那可不行,开弓就没有回头剪,你这亲我求定了!你这个人我也娶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宇文迪坚定地说道。 "我不嫁给你!"萧明月说道。 "你还想嫁给陈贤?还是移情别恋了?"宇文迪盯着萧明月问道。 "都不是。"萧明月说道。 "那就没事了,我把你娶回去金尊玉贵的宠着,以防别人惦记!"宇文迪温柔而暧昧地说道。 "可……可是会害了你的!如今我的身份……那些人若是对我不再有企图还好,若是还有所企图,不是也把你拖下水了,到时候免不了他们的矛头会对着你……"萧明月说道。 "你不必担心我!你忧心的这些,我早就考虑过,常言道不爱江山爱美人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来者不善 几个人便赶忙转身下楼来,云珠小声嘀咕道:"她怎么来了?郡主又不在,别是来找茬的!" "她现在是慧妃娘娘了,咱们都要客气些,一会儿别失了礼数就是了!"晴玟叮嘱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云珠嘟哝道。 几个人来到外面给甄妙夏行了礼,问了安,诗棋不依不饶地调侃道:"这偌大一个明月楼,即便主子不在,做下人的也该懂些规矩才是,我们娘娘难得赏脸大驾光临,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采薇和云珠本就对甄妙夏和诗棋小人得志甚为不悦,又见二人如此嚣张的嘴脸,简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同其打上一架,晴玟忙对二人使了使眼色,紧接着忙对甄妙夏微笑着说道:"娘娘凤驾至我们明月楼,我们做奴婢的自当尽心尽力服侍才行,若娘娘不嫌弃,请移驾内室吧,也好吃些茶和点心!" 甄妙夏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怪不得这宫里都夸你机灵,你又是这宫里的老人儿了,果然是比其他不懂事的小宫女强许多,连我都想要你呢!" 晴玟也是个年满二十岁的宫女,长得也算标致,为人聪明又心思细腻,见甄妙夏这样说,倒也是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便言语间回绝道:"娘娘谬赞了,奴婢不才,只因这宫里主子们都极好,是我们这些奴婢的福分。不过奴婢确实愚钝,怎比得上娘娘宫里的人,倒时候也只会给娘娘添麻烦,惹您伤心罢了!" 甄妙夏进了内室厅内,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家具,随后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忠心,哪里能瞧得上我那毓秀宫呢!再看一看你们明月楼,瞧瞧这精致的屋子,再瞧瞧这些陈设物件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的中宫呢!" 身后的诗棋也说道:"娘娘所言极是,奴婢看着这满屋子的富丽堂皇,也觉得十分越礼。一个前朝皇帝册封的郡主,能有资格住在宫里已经是陛下的恩德了,竟然还如此奢侈,成何体统!" 诗棋本就是与甄妙夏一个鼻孔出气,平日里更是没少帮甄妙夏出一些过分的主意,如今又知道萧明月出了宫,那自己的主子是后宫的老大,自己也就是一人一下的奴婢,同样不把晴玟,云珠等人放在眼里,更恨不得狠狠地踩在脚下。 甄妙夏一脸得意地假装嗔怪着诗棋,却也不阻止她说下去。 把晴玟,采薇,云珠几个听得是气不打一处来,晴玟为了不得罪甄妙夏,多次眼神示意后两个不要冲动千万,沉住气。 诗棋便越发得寸进尺地说道:"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做主子的一声不吭就溜走了,做奴才的连宫里来了客人也是一副苦瓜脸,那是给谁看呢?难道陛下来了,也是如此?还是同自己的主子一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勾引陛下又欲擒故纵!真是不顾及脸面……" "诗棋姑娘,我们郡主怎么你了?竟然这样污蔑诽谤我们郡主?!"晴玟听了不禁开口问道。 "污蔑?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最好啊永远都别再回来,免得又再引起波动,招来各个国家的王子亲王,这是皇宫,又不是风月场所!"诗棋调侃道。 "诗棋,够了!就算郡主真的如此,也轮不到你来指责不是?人家也有家室撑腰,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甄妙夏故意说道。 "什么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叫风月场所?!我们郡主又如何勾引陛下了?你们不要血口喷人,以为自己得了势,便反过来欺负人吗?请娘娘也别忘了,自己当初不也是上赶着进宫在陛下身边献殷勤的吗?我们郡主如何就招了你们?自己抓不住陛下的心,还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真是不可理喻!"云珠气得不顾阻止对甄妙夏和诗棋争辩道。 "是啊!奴婢就算受罚,也要说,我们郡主为人最是光明磊落,待人宽厚仁慈,和陛下也算是青梅竹马这明月楼的一切也都是陛下亲自叫人布置的,那是陛下看中我们郡主,旁人争风吃醋,看不惯也没用!"采薇也不甘示弱地为想要萧明月讨回公道。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反了!小小宫婢竟然敢出言顶撞本宫。看来这郡主不在,本宫该为她好好管教一下你们才行!"甄妙夏怒斥道。 "娘娘,不能轻饶了她们。按照宫里的规矩,对主子不敬,每人该张嘴五十下!"诗棋在甄妙夏耳边附和道。 "娘娘!慧妃娘娘!采薇和云珠不懂事,胡言乱语,还请您开恩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们这一回吧!"晴玟忙跪下为二人求情道。 "你若是不想同她俩儿受罚,趁本宫心情还不错,赶紧一边去!"甄妙夏说道。 "既然如此,奴婢愿意同云珠和采薇受罚,只求娘娘减轻对她们的惩罚。"晴玟说道。 "好啊!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本宫就成全你!诗棋,动手吧!记住,可不要手软,若是你打的不疼,连你也要受罚!"甄妙夏高声说道。 "娘娘放心吧!奴婢可不会对她们心慈手软!"诗棋得意地说道。 "你们都跪下!"诗棋大声道。 "我们没有错,就是闹到陛下那里去,我们也不怕!"云珠说道。 "你还想见陛下?陛下可是日理万机,岂能是你一个小小宫婢可以见的!?你又没了主子!等我把你的脸打花了,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陛下!"诗棋坏笑道。 "你们这些心肠歹毒的人,等郡主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云珠咆哮道。 "吵死了,拿个帕子把她的嘴给我堵上!赶快动手!"甄妙夏说道。 "是,娘娘!"诗棋一边说完,一边带着毓秀宫的小宫女把三个人按倒在地上,伸出手掌狠狠地甩在了云珠的脸上,也不知使了多大劲,竟然把云珠的嘴脸打出血来。 "很疼吧?要不然你求求我?我就会下手轻点!"诗棋看着双眼瞪着自己的云珠说道。 "呸!让我求你?你也配你我不过都是奴才,别把自己当回事,你不就是甄妙夏身边的一条哈巴狗吗?!"云珠说道。 "你……给我闭嘴!"诗棋叫道,随后又是"啪!啪"两下打了云珠两巴掌。 "娘娘,不要再打了,会出人命的!"门口的旺清小跑进来说道。 "谁让你进来了?不是让你守在门外吗?滚出去!"甄妙夏怒斥道。 旺清虽然是甄妙夏的丫头,但是却老实本分,平时虽然也不得已帮甄妙夏做一些不太对的事,但是人命关天,她也不忍心看着云珠等人就这样受罚。 于是想了想,趁甄妙夏不注意,偷偷跑到勤政殿外,把事情告诉了春安,让春安转告赵公公,请陛下过来阻止,自己传了消息,又赶忙跑回了明月楼,见云珠的嘴脸已经流血不止,更是十分替她着急。 晴玟和采薇二人早已经央求甄妙夏,成了泪人,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疼着云珠! "娘娘,云珠已经扛不住了?剩下的冲我来就是了!"晴玟说道。 "等她受完了这三十个嘴巴!自然有你们的!别停下,给我打!"甄妙夏说道。 ………… "皇上驾到!"赵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娘娘,陛下来了!"旺清进来说道。 "什么?陛下?陛下怎么会来呢?诗棋,快住手!"甄妙夏慌忙说道。 随后掏出了手帕子假装擦着眼泪,见陛下忙起身上前说道:"陛下!臣妾给您请安!" 随后自己又故意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带人在此行凶伤人?!"陈贤问着甄妙夏。 "回陛下,这都是因为她们对臣妾出言不逊,言语间侮辱了臣妾,臣妾才不得已小小的教训了她们!陛下要给臣妾做主啊!"甄妙夏弄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对陈贤说道。 "寡人为你做主?你自己不是已经都为自己做主了吗?谁允许你来这里的?你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来这里做什么?"陈贤呵斥道。 "臣妾……臣妾是因为闷得慌,便无意中来到了明月楼,谁知她们几个奴才仗着有郡主撑腰,就不把臣妾放在眼里!"甄妙夏说道。 "陛下,是慧妃娘娘和诗棋先对郡主无礼的,多次语言侮辱郡主,我们不忍郡主被侮辱,才回了几句。"晴玟说道。 "就是啊!就算郡主不在,慧妃娘娘也该自重些,况且方才还屡次质疑明月楼的陈设器具!这些都是陛下御赐的,娘娘即便妒忌,也不该表现得如此明显!"采薇说道。 "胡说!本宫是陛下亲封的慧妃,为什么要妒忌萧明月呢!"甄妙夏反驳道。 "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陈贤看着甄妙夏冷冷地说道。 "陛下,臣妾只是……"甄妙夏极力为自己辩驳。 "别再说那些荒唐的理由,你若是还想好好的当你的慧妃,以后就该识相一些。别再来明月楼找麻烦,否则,寡人亲自送你去冷宫!"陈贤靠近甄妙夏的耳边轻声说道。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为情痴、为情狂 甄妙夏惶恐不安而又诧异地望着陈贤,徐徐颤抖地问道:"陛下……臣妾怕不是听错了吧!您刚才是说……" "你没听错,身为妃子,因为自己的嫉妒而祸害他人,你这样做,已经让我足够厌弃你了。看在安瑞王的面子上,寡人且饶过你这一回,如若还有下次,寡人说到做到!"陈贤面不改色地说道。 "陛下,明明是云珠等人挑事在先,陛下怎么能责怪娘娘呢!陛下应当处置这几个搬弄是非的奴才才是!"诗棋为甄妙夏狡辩道。 "寡人平日里不插手后宫之事,却不代表寡人是傻子。搬弄是非的我看是你吧!你这个刁钻跋扈的奴才,若不是你在慧妃耳旁吹风点火,云珠她们也不会出口顶撞你们,既然大家都有过错,云珠的惩罚已经受了,剩下的你来受!"陈贤气恼地看着诗棋。 "陛下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娘娘,娘娘,快救救奴婢吧!" 诗棋惊恐地恳求着皇帝和慧妃甄妙夏。 "陛下,诗棋她从小就侍奉我,她也是一时糊涂了,陛下原谅她吧!"甄妙夏说道。 还未等甄妙夏说完,陈贤便眼神冷峻地看着甄妙夏,随后对赵公公说道:"赵德,带人把慧妃娘娘送回毓秀宫,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准她离宫半步!" 赵公公随后便带着两个小太监带走了甄妙夏。 诗棋见自己没了依靠,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晴玟和采薇趁机道出了刚才的实事原委,陈贤低声问道:"你刚才可是打了云珠多少下?" 诗棋哆嗦地回答道:"回陛下……二……二十二下。" "若是寡人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打死她?你这样刁滑的奴婢寡人又岂能纵容你在后宫生事!来人!把她拖出去,给寡人同样掌嘴二十二下!然后送回去禁足起来!"陈贤说道。 "多谢陛下为奴婢们做主!"晴玟说道。 "陛下救了云珠一命,谢陛下!"云珠伏在地上,虚弱地说道。 "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是寡人的疏忽,明月不在,却叫你们受了欺负!" 随后对赵公公说道:"赵德,快去请太医过来,给云珠好好诊治一下!" 半晌,见云珠没什么大碍了,诗棋掌嘴之后也被送回了毓秀宫,陈贤也动身回了勤政殿。 路上,陈晓对赵公公吩咐道:"从今以后,叫几个机灵的太监和宫女,给寡人盯紧了毓秀宫那边,有什么事,即刻来报!" "奴才明白!奴才定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赵德回道。 接着回头看了看明月楼,心里暗暗想着:"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即便郡主人不在宫里,皇上也是十二万分护着明月楼,护着郡主的人。而毓秀宫那边,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看来自己以后该亲明月楼,远毓秀红才是!" 甄妙夏回去之后,因为自己被皇上当众训责,又见诗棋被打肿了脸给拖了回来,像自己哭喊着诉苦,二人又因此事被禁了足,便恼羞成怒,立誓此生定要与萧明月为敌,想着只要有她存在的一日,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思来想去,便决定亲笔书信一封叫心腹之人带出去交给外祖父,信中道尽自己是如何因萧明月而受辱,皇帝是如何庇护萧明月而责罚冷落自己,希望外祖父可以为自己出头,或是想办法让自己受宠,或是想办法让萧明月永远不能回宫! 又找出了给皇上偷偷送消息的旺清,一股气几乎全部都撒在了她身上,关起门来,竟然将旺清打了个半死…… 太医为云珠诊治了伤势,开了药方,确定已无大碍。 采薇和晴玟看见满脸淤青发紫,红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云珠,心疼而又痛快,采薇说道:"云珠你傻不傻,干嘛不忍一忍,叫那些人说几句难听的话,又疼不到自己身上,如今倒好了,若是毁了容貌,你以后出宫了可如何嫁人?" "大不了我就不嫁人了呗!总之我不能让郡主受她们的侮辱!"云珠肿着脸,忍着痛从喉咙中支支吾吾发出声音来。 "多亏陛下及时赶过来,要不然咱们几个今日受的这口恶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郡主不在,那个甄妙夏得寸进尺,诗棋更是狗仗人势!"晴玟一边拿着鸡蛋替云珠敷脸一边说道。 "还好陛下是向着我们明月楼的,是公平的,没有因为甄妙夏的身份而偏袒她,若是郡主回来,哪里还有她的位置,竟然还不知好歹,真是蠢笨!"采薇说道。 "好了,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以后都同毓秀宫的人远着些。采薇,你去把云珠的药煎了吧!"晴玟说道。 甄妙夏惶恐不安而又诧异地望着陈贤,徐徐颤抖地问道:"陛下……臣妾怕不是听错了吧!您刚才是说……" "你没听错,身为妃子,因为自己的嫉妒而祸害他人,你这样做,已经让我足够厌弃你了。看在安瑞王的面子上,寡人且饶过你这一回,如若还有下次,寡人说到做到!"陈贤面不改色地说道。 "陛下,明明是云珠等人挑事在先,陛下怎么能责怪娘娘呢!陛下应当处置这几个搬弄是非的奴才才是!"诗棋为甄妙夏狡辩道。 "寡人平日里不插手后宫之事,却不代表寡人是傻子。搬弄是非的我看是你吧!你这个刁钻跋扈的奴才,若不是你在慧妃耳旁吹风点火,云珠她们也不会出口顶撞你们,既然大家都有过错,云珠的惩罚已经受了,剩下的你来受!"陈贤气恼地看着诗棋。 "陛下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娘娘,娘娘,快救救奴婢吧!" 诗棋惊恐地恳求着皇帝和慧妃甄妙夏。 "陛下,诗棋她从小就侍奉我,她也是一时糊涂了,陛下原谅她吧!"甄妙夏说道。 还未等甄妙夏说完,陈贤便眼神冷峻地看着甄妙夏,随后对赵公公说道:"赵德,带人把慧妃娘娘送回毓秀宫,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准她离宫半步!" 赵公公随后便带着两个小太监带走了甄妙夏。 诗棋见自己没了依靠,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晴玟和采薇趁机道出了刚才的实事原委,陈贤低声问道:"你刚才可是打了云珠多少下?" 诗棋哆嗦地回答道:"回陛下……二……二十二下。" "若是寡人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打死她?你这样刁滑的奴婢寡人又岂能纵容你在后宫生事!来人!把她拖出去,给寡人同样掌嘴二十二下!然后送回去禁足起来!"陈贤说道。 "多谢陛下为奴婢们做主!"晴玟说道。 "陛下救了云珠一命,谢陛下!"云珠伏在地上,虚弱地说道。 "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是寡人的疏忽,明月不在,却叫你们受了欺负!" 随后对赵公公说道:"赵德,快去请太医过来,给云珠好好诊治一下!" 半晌,见云珠没什么大碍了,诗棋掌嘴之后也被送回了毓秀宫,陈贤也动身回了勤政殿。 路上,陈晓对赵公公吩咐道:"从今以后,叫几个机灵的太监和宫女,给寡人盯紧了毓秀宫那边,有什么事,即刻来报!" "奴才明白!奴才定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赵德回道。 接着回头看了看明月楼,心里暗暗想着:"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即便郡主人不在宫里,皇上也是十二万分护着明月楼,护着郡主的人。而毓秀宫那边,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看来自己以后该亲明月楼,远毓秀红才是!" 甄妙夏回去之后,因为自己被皇上当众训责,又见诗棋被打肿了脸给拖了回来,像自己哭喊着诉苦,二人又因此事被禁了足,便恼羞成怒,立誓此生定要与萧明月为敌,想着只要有她存在的一日,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思来想去,便决定亲笔书信一封叫心腹之人带出去交给外祖父,信中道尽自己是如何因萧明月而受辱,皇帝是如何庇护萧明月而责罚冷落自己,希望外祖父可以为自己出头,或是想办法让自己受宠,或是想办法让萧明月永远不能回宫! 又找出了给皇上偷偷送消息的旺清,一股气几乎全部都撒在了她身上,关起门来,竟然将旺清打了个半死…… 太医为云珠诊治了伤势,开了药方,确定已无大碍。 采薇和晴玟看见满脸淤青发紫,红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云珠,心疼而又痛快,采薇说道:"云珠你傻不傻,干嘛不忍一忍,叫那些人说几句难听的话,又疼不到自己身上,如今倒好了,若是毁了容貌,你以后出宫了可如何嫁人?" "大不了我就不嫁人了呗!总之我不能让郡主受她们的侮辱!"云珠肿着脸,忍着痛从喉咙中支支吾吾发出声音来。 "多亏陛下及时赶过来,要不然咱们几个今日受的这口恶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郡主不在,那个甄妙夏得寸进尺,诗棋更是狗仗人势!"晴玟一边拿着鸡蛋替云珠敷脸一边说道。 "还好陛下是向着我们明月楼的,是公平的,没有因为甄妙夏的身份而偏袒她,若是郡主回来,哪里还有她的位置,竟然还不知好歹,真是蠢笨!"采薇说道。 "好了,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以后都同毓秀宫的人远着些。采薇,你去把云珠的药煎了吧!"晴玟说道。 。 第一百六十章 众星拜月,梦游幻境 到了夜里亥时,万籁俱寂,萧明月因为有心事,便推开窗子,伏在窗沿上数着星星,一颗,两颗,三四颗……静静地数着,引得琥珀笑道:"小姐大晚上的不去床榻上歇息,怎么又数上星星了?仔细夜里着凉,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受了风寒倒是好事,免得心烦意乱!"萧明月双手拖着下巴回道。 琥珀一边铺着床,一边说道:"小姐,可别这么说,真要是受了风寒,将军和夫人可是要心疼的,还有宇文公子也是会……" "快别提他。我看在他们心疼之前,我就快要头疼死了!他变着法地讨爹娘还有哥哥他们欢心,真是老谋深算!"萧明月抱怨道。 "小姐,宇文公子可是用着心呢!"琥珀说道。 "住口,你是我的人,不许再为他说话。"萧明月说道。 心下又想到若是陈贤领兵作战的能力天下第一,那宇文迪拉拢人心的本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突然觉得他们俩若不是生在两国又是情敌的话,倒是可以一同开疆拓土,可将天下尽收囊中,也未可知。 "小姐,该休息啦!仔细通宵达旦伤了肌肤!"琥珀说道。 "琥珀,你说这天空中为什么只有一个月亮,而她的周围却有数不尽的星星呢?!"萧明月走过去问道。 琥珀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奴婢也说不清楚,不过奴婢小时候后听老人家说过,这月亮是要掌控着星星的,所以只能有一个,星星要听月亮的话,他们各司其职,都要归月亮管!" "月亮掌管着星星?星星要听月亮的话?……"萧明月反复思量着琥珀的话,更觉意味深长。 随后微笑着看着琥珀说道:"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呢!" "奴婢胡说八道罢了,小姐也别太当真。奴婢想着这天下的月亮美丽高贵,独一无二,自然是受得起那些星星的追随!"琥珀说道。 "那要是月亮根本不愿意呢!我是说月亮根本不想去掌管那些星星呢!或许她只想做一个平凡的月亮,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萧明月一边说道,一边宽了衣躺在了床上。 "平凡的月亮?这怎么可能呢!月亮可怎么能平凡得了呢!小姐你又和奴婢开玩笑了!"琥珀一边给萧明月拉下来床幔,一边微笑着说道。 "我没开玩笑,万一哪天月亮真的偷偷出走了,去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也说不定!"萧明月笑道。 "可是那些星星没了月亮,也就不完整了啊!天空需要月亮,人们也需要月亮。"琥珀说道。 萧明月听了轻叹了一声,随后说道:"既如此,那月亮可就未必快乐!她就亘古不变任凭数万年岁月的洗礼,一直高高地挂在那儿,没人知道她到底快不快乐,忧不忧伤!" 琥珀听了,"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对着床幔里的萧明月说道:"小姐说得奴婢虽然听不太懂,可是这月亮哪里还知道快乐不快乐的事啊!她又不会言语。小姐可别想太多了,早些歇息吧!奴婢吹灯了啊!" 说完,便"呼"地一声吹灭了床帐旁的油灯,自己又去了外间自己的床铺,褪下了外穿的衣裤,倒头就睡下了。 萧明月躺在床上,虽闭上了双眼,但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便接着射进屋里的一缕月光,向窗外望去,看了许久,想着月亮高高在上,明亮清晰的样子,只觉得渐渐有些头晕,随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她仍旧是举头望明月,似乎身处一个一望无际空旷的原野中,只有她一人。初时,月光皎洁美好,但却望着望着,突然乌云狂风大作,天上原本排列有序的星星便都没了秩序,像人一样争斗了起来,有的星星被打落在了地上,有的星星在打斗中头破血流……而此时原野上也因为那些星星的打斗而火光四起,烧着了树木花草,还有四处窜逃的动物,"不要啊!不要再打斗了!"萧明月不禁仰望着天空大叫道。 又见周围的大火越烧越旺,花草林木都被烧枯了,鸟兽也都被烧的惨不忍睹,哀嚎之声不断,萧明月急切地想要阻止这一切,随后便想起了自己问琥珀的话,想到月亮隐去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根本不快乐,而去追求了自由。 一面看着自己眼前的生灵被涂炭,一面是月亮不再出现,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拼力地对月亮呼唤道:"月亮!求求你出现吧!你要阻止这一切,即便你不快乐,不开心。但是请看在苍生困苦的份上,不要抛弃他们,求你救救他们!" 说完,便立刻下跪对月亮合起双掌恳求着,说来也奇怪,本来天空中着了火的星星四处飞溅,原野之上火势汹涌,在她祈求了片刻之后,顿时电闪雷鸣,接着下起了雨,霎时间浇灭了大火,再接着雷雨止住,乌云退去,月亮渐渐出来,天下的星星也不再争斗,都错落有致排列在天空之中,朝着月亮的方向上似乎再作揖,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一般。 而萧明月便觉得脚下一沉,仿佛从高空中掉下来那般,于是紧闭上双眼。 而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又身处一个喜房之中,戴着红盖头,只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有嬉笑声,又有刀枪打斗的声音,遂拿下盖头,随着声音而去,推开了房门,见许多穿着喜服的男人争抢着要进屋来,抢在最前边的两个男人,一个颇像陈贤,另一个颇像宇文迪,萧明月不明所以地揉揉眼睛,定睛看时,可不正是他二人嘛! 萧明月忙急着跑上前问去:"陈大哥,宇文迪,你们怎么在这里,还穿成这样,还有你们背后的那些人,都是来干嘛的啊?你们可知我为什么要穿成这般,待在这里?想来我是被人掳掠来的,你们快带我离开吧!" 二人却也怔怔地不说话,只管对萧明月傻笑,半晌陈贤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嘛,我们都是来娶你的!" "娶我?怎么可能,这太荒唐了,我怎么同时嫁给你们这么多人!"萧明月惊讶地摇头说道。 随后又推搡着宇文迪,问道:"宇文迪,他们都疯了,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快带我离开!" "他说的没错啊!今日我们来迎娶你!我们这就要拜堂成亲了!"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疯了疯了!你们全都疯了!我不要嫁给你们,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去!"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跑去。 可是却在人群中,怎么都跑不出去,跑来跑去都还是在原地,倒是自己累得双腿瘫软,接着又见赵公公和乙未出来,萧明月又拼力跑过去,拽着二人说道:"救救我,快带我走!他们都疯掉了!" 二人同样看着萧明月傻笑,赵公公说道:"郡主这是高兴坏了吧,您马上就要与陛下成婚了,到时候可就是要成为皇后了,奴才给您道喜了!" 接着乙未也说道:"他说得不对,郡主该嫁给我们公子才是,做北魏的太师夫人,那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金银财帛!" 萧明月见二人也是疯了一般,更觉得不可思议。 随后琥珀和萧娡以及青鸢等人出来,笑嘻嘻地对萧明月夸赞着,又把自己往屋里推去,而自己硬被推推搡搡地推回了屋里,见父母二人高坐在堂上,兄嫂也站在一旁,看着萧明月只管点头发笑。随后陈贤和宇文迪还有古卓,党项王等人进了屋,要与自己拜堂成亲,这时候屋子里的宾客也多了起来,萧明月一一看过去,只见有晴玟,采薇等,嵇玉,乔诘等,还有与自己相识的一些人,都同样傻笑地看着自己。 "帮帮我!我不想成亲!"萧明月冲人群高声喊道。 而那些人却像听不见一样,毫无反应。 眼看着成亲的仪式就要开始了,萧明月无论如何都不想这样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嫁人,还是嫁给那么多人,于是趁众人不注意,拼劲地向外跑去,这一次自己跑得倒是很快,众人似乎也没有追上来,自己跑出了宫殿,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跑出了多远,随后来到了一片山坡上,只见山坡上到处开满了雏菊花,走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萧明月不禁被美景所吸引,似乎忘却了自己刚才的险境。 而后又见一个身穿绿衣服的少年,正努力地在山坡上种着花,萧明月见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些花都是你种的吗?" 少年仍旧没停下来还在种着花,但也点着头回说道:"是啊!都是我种的,我还要种许多许多的花,不仅还有花还有树木,蔬菜瓜果等等,姑娘可愿意帮我一起种这些?" 萧明月心里想着,觉得到底是个风雅人士,既然有如此雅兴,不如自己去帮他一帮,便走过去,来到那绿衣公子身旁,拿起一旁的葫芦状的水瓢,盛了些水在里面,随后浇了浇身旁的花。 绿衣少年随后转头对萧明月微笑道:"想不到姑娘仙娥一般,却对种草浇花之事如此在行,在下佩服!" "公子说笑了,这些事我小时候也经常看见别人在做,根本不难的……"一边说着,一边也转头看向少年。 萧明月惊奇地看了看少年好一会儿,随后问道:"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只觉公子很是眼熟!" 绿衣少年只是笑而不语,依旧种着花。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昭昭明月应天命 "小姐!小姐!快醒醒!" 萧明月忽然从梦中惊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奴婢刚才起身如厕的时候,听见小姐在喊叫,就过来了!小姐,你做噩梦了?"琥珀手提着油灯疑惑地站在床边问道。 萧明月长舒了一口气,问道:"琥珀,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五更天了!"琥珀答道。 "我刚才在梦里做了两个奇怪的梦!"萧明月半起身靠着床壁说道。 "小姐做了什么奇怪的梦?"琥珀问道。 "我梦见天上的星星在打架,一些打伤了的掉在地上,烧成了大火!多亏了月亮!"萧明月轻声说道。 琥珀笑着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小姐看了月亮入了神,如此才会做这奇怪的梦!不过奴婢也听说,这梦境有时候也会给人提示,告诉人自己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萧明月问道。 "对啊!以前听人说过这梦代表着预言和警示呢!小时候我爹有一次梦见溪水里有许多大鱼,等他醒来出去打鱼还真是满载而归呢!说来也是奇了,我想着定是神明在梦中指点!"琥珀津津有味地说道。 "是神明眷顾你们一家!"萧明月微笑道。 "是啊!奴婢想或许神明也是在梦里给小姐指点着事情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方才所做的两个梦,一个与明月有关,一个与自己的婚事有关,除了和自己的处境有关,倒也是有几分意思,"明月,月亮?众星拜月!还有那个很是眼熟的绿衣少年……却是记不起来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绿衣少年啊?奴婢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琥珀好奇地问道。 "啊……没什么,天还没亮呢!你快回去睡觉吧!"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那好吧,奴婢回去睡觉了,小姐也别胡思乱想了,再睡一会儿吧!天快亮的时候就不会做梦了!"琥珀一边说着,一边替萧明月掖了掖被子。 "好!我自己来吧!你快回去吧!"萧明月说道。 琥珀离开之后,萧明月躺在床上又看了看窗外映进来的月光,依旧明月皎皎,清光四射,实在无法与自己梦中所做的场景相联系起来。 而后又思来想去了许多,自己出生之时父母亲所说的祥瑞之雨,在建康皇宫里所做同样奇怪的梦,李诺还有空竹师父的话,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不由得联想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和什么紫薇星有关?那梦中所景象莫非真是在暗示自己,想到这些,更觉身不由己,"我要的无非就是心上人,铁马长歌,踏遍河山,清闲度日而已。世人所争抢的名望权位,自己从来不愿得,更不想要!"心理暗暗想着。 随后侧过头,闭上了双眼,因为心中烦恼苦闷,遂半睡半醒挨到了天亮,梳妆打扮一番,刚用过早膳,下人便回说宇文迪来了,欲带着自己到山野烂漫的猕山上去游玩。 萧明月原本打算想以自己身体不适来推辞掉的,无奈母亲裴氏擅自做主应了下来,遂催促萧明月打扮收拾利落同宇文迪出门去。 "小姐!小姐!快醒醒!" 萧明月忽然从梦中惊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奴婢刚才起身如厕的时候,听见小姐在喊叫,就过来了!小姐,你做噩梦了?"琥珀手提着油灯疑惑地站在床边问道。 萧明月长舒了一口气,问道:"琥珀,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五更天了!"琥珀答道。 "我刚才在梦里做了两个奇怪的梦!"萧明月半起身靠着床壁说道。 "小姐做了什么奇怪的梦?"琥珀问道。 "我梦见天上的星星在打架,一些打伤了的掉在地上,烧成了大火!多亏了月亮!"萧明月轻声说道。 琥珀笑着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小姐看了月亮入了神,如此才会做这奇怪的梦!不过奴婢也听说,这梦境有时候也会给人提示,告诉人自己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萧明月问道。 "对啊!以前听人说过这梦代表着预言和警示呢!小时候我爹有一次梦见溪水里有许多大鱼,等他醒来出去打鱼还真是满载而归呢!说来也是奇了,我想着定是神明在梦中指点!"琥珀津津有味地说道。 "是神明眷顾你们一家!"萧明月微笑道。 "是啊!奴婢想或许神明也是在梦里给小姐指点着事情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方才所做的两个梦,一个与明月有关,一个与自己的婚事有关,除了和自己的处境有关,倒也是有几分意思,"明月,月亮?众星拜月!还有那个很是眼熟的绿衣少年……却是记不起来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绿衣少年啊?奴婢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琥珀好奇地问道。 "啊……没什么,天还没亮呢!你快回去睡觉吧!"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那好吧,奴婢回去睡觉了,小姐也别胡思乱想了,再睡一会儿吧!天快亮的时候就不会做梦了!"琥珀一边说着,一边替萧明月掖了掖被子。 "好!我自己来吧!你快回去吧!"萧明月说道。 琥珀离开之后,萧明月躺在床上又看了看窗外映进来的月光,依旧明月皎皎,清光四射,实在无法与自己梦中所做的场景相联系起来。 而后又思来想去了许多,自己出生之时父母亲所说的祥瑞之雨,在建康皇宫里所做同样奇怪的梦,李诺还有空竹师父的话,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不由得联想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和什么紫薇星有关?那梦中所景象莫非真是在暗示自己,想到这些,更觉身不由己,"我要的无非就是心上人,铁马长歌,踏遍河山,清闲度日而已。世人所争抢的名望权位,自己从来不愿得,更不想要!"心理暗暗想着。 随后侧过头,闭上了双眼,因为心中烦恼苦闷,遂半睡半醒挨到了天亮,梳妆打扮一番,刚用过早膳,下人便回说宇文迪来了,欲带着自己到山野烂漫的猕山上去游玩。 萧明月原本打算想以自己身体不适来推辞掉的,无奈母亲裴氏擅自做主应了下来,遂催促萧明月打扮收拾利落同宇文迪出门去。 "小姐!小姐!快醒醒!" 萧明月忽然从梦中惊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奴婢刚才起身如厕的时候,听见小姐在喊叫,就过来了!小姐,你做噩梦了?"琥珀手提着油灯疑惑地站在床边问道。 萧明月长舒了一口气,问道:"琥珀,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五更天了!"琥珀答道。 "我刚才在梦里做了两个奇怪的梦!"萧明月半起身靠着床壁说道。 "小姐做了什么奇怪的梦?"琥珀问道。 "我梦见天上的星星在打架,一些打伤了的掉在地上,烧成了大火!多亏了月亮!"萧明月轻声说道。 琥珀笑着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小姐看了月亮入了神,如此才会做这奇怪的梦!不过奴婢也听说,这梦境有时候也会给人提示,告诉人自己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萧明月问道。 "对啊!以前听人说过这梦代表着预言和警示呢!小时候我爹有一次梦见溪水里有许多大鱼,等他醒来出去打鱼还真是满载而归呢!说来也是奇了,我想着定是神明在梦中指点!"琥珀津津有味地说道。 "是神明眷顾你们一家!"萧明月微笑道。 "是啊!奴婢想或许神明也是在梦里给小姐指点着事情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方才所做的两个梦,一个与明月有关,一个与自己的婚事有关,除了和自己的处境有关,倒也是有几分意思,"明月,月亮?众星拜月!还有那个很是眼熟的绿衣少年……却是记不起来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绿衣少年啊?奴婢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琥珀好奇地问道。 "啊……没什么,天还没亮呢!你快回去睡觉吧!"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那好吧,奴婢回去睡觉了,小姐也别胡思乱想了,再睡一会儿吧!天快亮的时候就不会做梦了!"琥珀一边说着,一边替萧明月掖了掖被子。 "好!我自己来吧!你快回去吧!"萧明月说道。 琥珀离开之后,萧明月躺在床上又看了看窗外映进来的月光,依旧明月皎皎,清光四射,实在无法与自己梦中所做的场景相联系起来。 而后又思来想去了许多,自己出生之时父母亲所说的祥瑞之雨,在建康皇宫里所做同样奇怪的梦,李诺还有空竹师父的话,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不由得联想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和什么紫薇星有关?那梦中所景象莫非真是在暗示自己,想到这些,更觉身不由己,"我要的无非就是心上人,铁马长歌,踏遍河山,清闲度日而已。世人所争抢的名望权位,自己从来不愿得,更不想要!"心理暗暗想着。 随后侧过头,闭上了双眼,因为心中烦恼苦闷,遂半睡半醒挨到了天亮,梳妆打扮一番,刚用过早膳,下人便回说宇文迪来了,欲带着自己到山野烂漫的猕山上去游玩。 萧明月原本打算想以自己身体不适来推辞掉的,无奈母亲裴氏擅自做主应了下来,遂催促萧明月打扮收拾利落同宇文迪出门去。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裴氏早猜到了女儿的心思,起身说道:"娘和你爹尊重你的意愿,你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啊!" 说完便示意萧起先同自己离开,萧将军看着女儿轻声说道:"这些天宇文迪那小子一直在你身边付出,可别忘了!" "女儿知道了!"萧明月轻声说道。 看着爹娘回了房里,自己的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握着书信,同琥珀说道:"咱们也回房间去吧!" 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琥珀也知趣地说要与小红去厨房吃果子,萧明月独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书信发呆,内心百般挣扎,"要么不看,要么打开!有什么好犹豫的!"萧明月暗暗说道。 到最后迫不得已拿了一枚铜钱抛向空中,心里约定若是反面朝上,自己就拆开。 而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拆开。 许久未见,所在心上自然不全是信的内容,虽是一封简单书信,却溢满相思,阅尽内容后,萧明月又拾起来纸笺上附带的那多桃花,娇嫩桃粉的花瓣,让萧明月不由得回忆了从前往事,犹如历历在目。 "你既已经有了妃嫔,又为何不放过我,凭我独自伤心也好,逍遥一世也罢!又奈何以我的侍女为借口,要我回去?" 转而又想到,自己出宫已经有一段时日,难保甄妙夏不会去找晴玟她们的麻烦,自古后宫喜争斗,晴玟几人毕竟在宫里无依无靠,又不被甄妙夏所喜,信中所言云珠被打,也不知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挂念起几人来,想着该把她们带出来才是的,之后心里便决定会一封书信,追问云珠的病情,言语中希望陈贤可以放几人出宫。 遂写好了之后,让父亲以公文的名义呈上给陈贤,而为了避嫌,没有私下传信到建康。 琥珀八卦地试探着问道萧明月,"小姐,咱们好不容易回了家乡,这里虽然不比国都繁华热闹,可是咱们每天悠闲自在啊!皇宫里规矩礼节比咱们府里池塘中的鲤鱼还多,奴婢总觉得建康那个地方不是亲家一样!" 萧明月微笑着看了看琥珀,随后放下正在读的《茶经》,说道:"你什么也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裴氏早猜到了女儿的心思,起身说道:"娘和你爹尊重你的意愿,你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啊!" 说完便示意萧起先同自己离开,萧将军看着女儿轻声说道:"这些天宇文迪那小子一直在你身边付出,可别忘了!" "女儿知道了!"萧明月轻声说道。 看着爹娘回了房里,自己的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握着书信,同琥珀说道:"咱们也回房间去吧!" 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琥珀也知趣地说要与小红去厨房吃果子,萧明月独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书信发呆,内心百般挣扎,"要么不看,要么打开!有什么好犹豫的!"萧明月暗暗说道。 到最后迫不得已拿了一枚铜钱抛向空中,心里约定若是反面朝上,自己就拆开。 而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拆开。 许久未见,所在心上自然不全是信的内容,虽是一封简单书信,却溢满相思,阅尽内容后,萧明月又拾起来纸笺上附带的那多桃花,娇嫩桃粉的花瓣,让萧明月不由得回忆了从前往事,犹如历历在目。 "你既已经有了妃嫔,又为何不放过我,凭我独自伤心也好,逍遥一世也罢!又奈何以我的侍女为借口,要我回去?" 转而又想到,自己出宫已经有一段时日,难保甄妙夏不会去找晴玟她们的麻烦,自古后宫喜争斗,晴玟几人毕竟在宫里无依无靠,又不被甄妙夏所喜,信中所言云珠被打,也不知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挂念起几人来,想着该把她们带出来才是的,之后心里便决定会一封书信,追问云珠的病情,言语中希望陈贤可以放几人出宫。 遂写好了之后,让父亲以公文的名义呈上给陈贤,而为了避嫌,没有私下传信到建康。 琥珀八卦地试探着问道萧明月,"小姐,咱们好不容易回了家乡,这里虽然不比国都繁华热闹,可是咱们每天悠闲自在啊!皇宫里规矩礼节比咱们府里池塘中的鲤鱼还多,奴婢总觉得建康那个地方不是亲家一样!" 萧明月微笑着看了看琥珀,随后放下正在读的《茶经》,说道:"你什么也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裴氏早猜到了女儿的心思,起身说道:"娘和你爹尊重你的意愿,你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啊!" 说完便示意萧起先同自己离开,萧将军看着女儿轻声说道:"这些天宇文迪那小子一直在你身边付出,可别忘了!" "女儿知道了!"萧明月轻声说道。 看着爹娘回了房里,自己的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握着书信,同琥珀说道:"咱们也回房间去吧!" 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琥珀也知趣地说要与小红去厨房吃果子,萧明月独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书信发呆,内心百般挣扎,"要么不看,要么打开!有什么好犹豫的!"萧明月暗暗说道。 到最后迫不得已拿了一枚铜钱抛向空中,心里约定若是反面朝上,自己就拆开。 而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拆开。 许久未见,所在心上自然不全是信的内容,虽是一封简单书信,却溢满相思,阅尽内容后,萧明月又拾起来纸笺上附带的那多桃花,娇嫩桃粉的花瓣,让萧明月不由得回忆了从前往事,犹如历历在目。 "你既已经有了妃嫔,又为何不放过我,凭我独自伤心也好,逍遥一世也罢!又奈何以我的侍女为借口,要我回去?" 转而又想到,自己出宫已经有一段时日,难保甄妙夏不会去找晴玟她们的麻烦,自古后宫喜争斗,晴玟几人毕竟在宫里无依无靠,又不被甄妙夏所喜,信中所言云珠被打,也不知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挂念起几人来,想着该把她们带出来才是的,之后心里便决定会一封书信,追问云珠的病情,言语中希望陈贤可以放几人出宫。 遂写好了之后,让父亲以公文的名义呈上给陈贤,而为了避嫌,没有私下传信到建康。 琥珀八卦地试探着问道萧明月,"小姐,咱们好不容易回了家乡,这里虽然不比国都繁华热闹,可是咱们每天悠闲自在啊!皇宫里规矩礼节比咱们府里池塘中的鲤鱼还多,奴婢总觉得建康那个地方不是亲家一样!" 萧明月微笑着看了看琥珀,随后放下正在读的《茶经》,说道:"你什么也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裴氏早猜到了女儿的心思,起身说道:"娘和你爹尊重你的意愿,你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啊!" 说完便示意萧起先同自己离开,萧将军看着女儿轻声说道:"这些天宇文迪那小子一直在你身边付出,可别忘了!" "女儿知道了!"萧明月轻声说道。 看着爹娘回了房里,自己的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握着书信,同琥珀说道:"咱们也回房间去吧!" 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琥珀也知趣地说要与小红去厨房吃果子,萧明月独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书信发呆,内心百般挣扎,"要么不看,要么打开!有什么好犹豫的!"萧明月暗暗说道。 到最后迫不得已拿了一枚铜钱抛向空中,心里约定若是反面朝上,自己就拆开。 而最后的结果还是要拆开。 许久未见,所在心上自然不全是信的内容,虽是一封简单书信,却溢满相思,阅尽内容后,萧明月又拾起来纸笺上附带的那多桃花,娇嫩桃粉的花瓣,让萧明月不由得回忆了从前往事,犹如历历在目。 "你既已经有了妃嫔,又为何不放过我,凭我独自伤心也好,逍遥一世也罢!又奈何以我的侍女为借口,要我回去?" 转而又想到,自己出宫已经有一段时日,难保甄妙夏不会去找晴玟她们的麻烦,自古后宫喜争斗,晴玟几人毕竟在宫里无依无靠,又不被甄妙夏所喜,信中所言云珠被打,也不知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挂念起几人来,想着该把她们带出来才是的,之后心里便决定会一封书信,追问云珠的病情,言语中希望陈贤可以放几人出宫。 遂写好了之后,让父亲以公文的名义呈上给陈贤,而为了避嫌,没有私下传信到建康。 琥珀八卦地试探着问道萧明月,"小姐,咱们好不容易回了家乡,这里虽然不比国都繁华热闹,可是咱们每天悠闲自在啊!皇宫里规矩礼节比咱们府里池塘中的鲤鱼还多,奴婢总觉得建康那个地方不是亲家一样!" 萧明月微笑着看了看琥珀,随后放下正在读的《茶经》,说道:"你什么也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暗旨 丁福随即接过机关锁,送到宇文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神秘的小物件,丁福疑惑地问道:"公子,这锁看起来很不一般,要不要属下撬开?" 宇文迪摇摇头看着丁福和乙未说道:"这种机关锁,是鲁班锁的一种,里里外外没有一颗钉子,但是却牢固的很,要用巧劲!" 说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宇文迪不知怎么地左右转了转,而后又用很快的速度敲打了几处,"嘭!"地一声盒子一分为二。 打开之后,只见其中一个装着一张字条,另一个装有一个九龙纹的蓝穗子玉佩。 字条上写道:"速速回京!" 丁福看了后说道:"是河清王?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 乙未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王爷的字迹我识得,不会有错!这玉佩也是王爷随身之物!如今王爷暗中派人送来,必定是出了事!"宇文迪冷静地说道。 "可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传过消息!会不会是阴谋?"乙未防范地说道。 "该不会是王爷被挟持了吧?"丁福说道。 "应该不会。小皇帝年幼,其余皇室宗亲势力薄弱,且一直畏惧王爷,就算眼下王爷垂垂老矣,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宇文迪分析道。 "有道理!"乙未点头道。 "那就这么偷着让人送来了?还只有短短四个字!未免可疑些!"丁福说道。 "在我看来,越是寻常的事,就越蹊跷。反常的事,反而正常些!附和王爷的行事风范!"宇文迪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丁福随即接过机关锁,送到宇文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神秘的小物件,丁福疑惑地问道:"公子,这锁看起来很不一般,要不要属下撬开?" 宇文迪摇摇头看着丁福和乙未说道:"这种机关锁,是鲁班锁的一种,里里外外没有一颗钉子,但是却牢固的很,要用巧劲!" 说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宇文迪不知怎么地左右转了转,而后又用很快的速度敲打了几处,"嘭!"地一声盒子一分为二。 打开之后,只见其中一个装着一张字条,另一个装有一个九龙纹的蓝穗子玉佩。 字条上写道:"速速回京!" 丁福看了后说道:"是河清王?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 乙未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王爷的字迹我识得,不会有错!这玉佩也是王爷随身之物!如今王爷暗中派人送来,必定是出了事!"宇文迪冷静地说道。 "可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传过消息!会不会是阴谋?"乙未防范地说道。 "该不会是王爷被挟持了吧?"丁福说道。 "应该不会。小皇帝年幼,其余皇室宗亲势力薄弱,且一直畏惧王爷,就算眼下王爷垂垂老矣,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宇文迪分析道。 "有道理!"乙未点头道。 "那就这么偷着让人送来了?还只有短短四个字!未免可疑些!"丁福说道。 "在我看来,越是寻常的事,就越蹊跷。反常的事,反而正常些!附和王爷的行事风范!"宇文迪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丁福随即接过机关锁,送到宇文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神秘的小物件,丁福疑惑地问道:"公子,这锁看起来很不一般,要不要属下撬开?" 宇文迪摇摇头看着丁福和乙未说道:"这种机关锁,是鲁班锁的一种,里里外外没有一颗钉子,但是却牢固的很,要用巧劲!" 说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宇文迪不知怎么地左右转了转,而后又用很快的速度敲打了几处,"嘭!"地一声盒子一分为二。 打开之后,只见其中一个装着一张字条,另一个装有一个九龙纹的蓝穗子玉佩。 字条上写道:"速速回京!" 丁福看了后说道:"是河清王?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 乙未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王爷的字迹我识得,不会有错!这玉佩也是王爷随身之物!如今王爷暗中派人送来,必定是出了事!"宇文迪冷静地说道。 "可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传过消息!会不会是阴谋?"乙未防范地说道。 "该不会是王爷被挟持了吧?"丁福说道。 "应该不会。小皇帝年幼,其余皇室宗亲势力薄弱,且一直畏惧王爷,就算眼下王爷垂垂老矣,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宇文迪分析道。 "有道理!"乙未点头道。 "那就这么偷着让人送来了?还只有短短四个字!未免可疑些!"丁福说道。 "在我看来,越是寻常的事,就越蹊跷。反常的事,反而正常些!附和王爷的行事风范!"宇文迪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丁福随即接过机关锁,送到宇文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神秘的小物件,丁福疑惑地问道:"公子,这锁看起来很不一般,要不要属下撬开?" 宇文迪摇摇头看着丁福和乙未说道:"这种机关锁,是鲁班锁的一种,里里外外没有一颗钉子,但是却牢固的很,要用巧劲!" 说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宇文迪不知怎么地左右转了转,而后又用很快的速度敲打了几处,"嘭!"地一声盒子一分为二。 打开之后,只见其中一个装着一张字条,另一个装有一个九龙纹的蓝穗子玉佩。 字条上写道:"速速回京!" 丁福看了后说道:"是河清王?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 乙未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王爷的字迹我识得,不会有错!这玉佩也是王爷随身之物!如今王爷暗中派人送来,必定是出了事!"宇文迪冷静地说道。 "可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传过消息!会不会是阴谋?"乙未防范地说道。 "该不会是王爷被挟持了吧?"丁福说道。 "应该不会。小皇帝年幼,其余皇室宗亲势力薄弱,且一直畏惧王爷,就算眼下王爷垂垂老矣,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宇文迪分析道。 "有道理!"乙未点头道。 "那就这么偷着让人送来了?还只有短短四个字!未免可疑些!"丁福说道。 "在我看来,越是寻常的事,就越蹊跷。反常的事,反而正常些!附和王爷的行事风范!"宇文迪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丁福随即接过机关锁,送到宇文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神秘的小物件,丁福疑惑地问道:"公子,这锁看起来很不一般,要不要属下撬开?" 宇文迪摇摇头看着丁福和乙未说道:"这种机关锁,是鲁班锁的一种,里里外外没有一颗钉子,但是却牢固的很,要用巧劲!" 说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宇文迪不知怎么地左右转了转,而后又用很快的速度敲打了几处,"嘭!"地一声盒子一分为二。 打开之后,只见其中一个装着一张字条,另一个装有一个九龙纹的蓝穗子玉佩。 字条上写道:"速速回京!" 丁福看了后说道:"是河清王?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 乙未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王爷的字迹我识得,不会有错!这玉佩也是王爷随身之物!如今王爷暗中派人送来,必定是出了事!"宇文迪冷静地说道。 "可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传过消息!会不会是阴谋?"乙未防范地说道。 "该不会是王爷被挟持了吧?"丁福说道。 "应该不会。小皇帝年幼,其余皇室宗亲势力薄弱,且一直畏惧王爷,就算眼下王爷垂垂老矣,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宇文迪分析道。 "有道理!"乙未点头道。 "那就这么偷着让人送来了?还只有短短四个字!未免可疑些!"丁福说道。 "在我看来,越是寻常的事,就越蹊跷。反常的事,反而正常些!附和王爷的行事风范!"宇文迪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丁福随即接过机关锁,送到宇文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神秘的小物件,丁福疑惑地问道:"公子,这锁看起来很不一般,要不要属下撬开?" 宇文迪摇摇头看着丁福和乙未说道:"这种机关锁,是鲁班锁的一种,里里外外没有一颗钉子,但是却牢固的很,要用巧劲!" 说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宇文迪不知怎么地左右转了转,而后又用很快的速度敲打了几处,"嘭!"地一声盒子一分为二。 打开之后,只见其中一个装着一张字条,另一个装有一个九龙纹的蓝穗子玉佩。 字条上写道:"速速回京!" 丁福看了后说道:"是河清王?会不会是敌人的奸计?" 乙未随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王爷的字迹我识得,不会有错!这玉佩也是王爷随身之物!如今王爷暗中派人送来,必定是出了事!"宇文迪冷静地说道。 "可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传过消息!会不会是阴谋?"乙未防范地说道。 "该不会是王爷被挟持了吧?"丁福说道。 "应该不会。小皇帝年幼,其余皇室宗亲势力薄弱,且一直畏惧王爷,就算眼下王爷垂垂老矣,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宇文迪分析道。 "有道理!"乙未点头道。 "那就这么偷着让人送来了?还只有短短四个字!未免可疑些!"丁福说道。 "在我看来,越是寻常的事,就越蹊跷。反常的事,反而正常些!附和王爷的行事风范!"宇文迪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认了干爹,得了大权 宇文迪和乙未快马加鞭赶回了洛阳。 一进都城,连衣裳都不曾换,便直奔河清王的府邸。 守门的人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看到宇文迪后,省略了通传的步骤,就带了他来到河清王的书房。 "宇文公子,王爷就在里面等着你呢!"是从说道。 "好!有劳带路!乙未,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宇文迪√乙未说道。 "公子小心!"乙未说道。 说完,宇文迪便推门而进。 河清王的书房极大,一进门,便是一张宽大镀金的书桌,两侧则是一排排书架,西北角的内室里还有休息的床榻。 河清王虽不好文学,但毕竟皇室贵族,又是生意人,故而也喜欢装装样子。 "王爷?!"宇文迪唤道。 "咳咳咳……你终于回来了!"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只见河清王步履轻缓地从一个书架后走过来。 "王爷,您的身体?看了太医没有?"宇文迪急忙快步走过去搀扶道。 "我不让他们看,左不过是开一些又苦又涩的药,让人难以下咽。要不然就是给人扎针,祸害人!我这样能活几日是几日吧!"河清王说道。 "王爷,您这病万万不能拖下去啊!要早些治疗才是!我这就让人到各处寻访名医去!"宇文迪说道。 河清王随后急忙拽住宇文迪的手臂,摇着头轻声说道"我这个病如此严重,还没人知道。此前我向陛下请了半月的假,只说是患了风寒!" "王爷为何故意隐瞒,耽误自己的病情呢?!"宇文迪关切地问道。 "你心里知道的,否则你也不会回来!"河清王一边坐在暖椅上,一边说道。 "晚生是收到了王爷的书信!便担心您有事,故急忙赶回来!"宇文迪站在旁边说道。 河清王笑了笑,感叹道"你要是我的亲儿子该多好啊!" 宇文迪也微笑着说道"只要王爷不嫌弃,宇文迪就是王爷您的儿子!" 河清王随后大笑着说道"好!好啊!我喜欢你刚才那句话!" "晚生宇文迪,就是王爷您的亲儿子!"宇文迪再次说道。 "那你叫我一声爹来听听?!"河清王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期待。 宇文迪想着河清王膝下无子,又重病在身,对自己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唤一声爹倒也是无妨,便开口叫道"爹!爹!" 河清王些许激动地微微颔首,说道"好儿子!从现在起,你宇文迪可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是!"宇文迪说道。 "这次下暗旨匆匆叫你回来,都是我的身子骨不行了,后继无人,陛下年幼,朝中宫中许多事,还须得一个明白人接手!"宇文迪和乙未快马加鞭赶回了洛阳。 一进都城,连衣裳都不曾换,便直奔河清王的府邸。 守门的人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看到宇文迪后,省略了通传的步骤,就带了他来到河清王的书房。 "宇文公子,王爷就在里面等着你呢!"是从说道。 "好!有劳带路!乙未,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宇文迪√乙未说道。 "公子小心!"乙未说道。 说完,宇文迪便推门而进。 河清王的书房极大,一进门,便是一张宽大镀金的书桌,两侧则是一排排书架,西北角的内室里还有休息的床榻。 河清王虽不好文学,但毕竟皇室贵族,又是生意人,故而也喜欢装装样子。 "王爷?!"宇文迪唤道。 "咳咳咳……你终于回来了!"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只见河清王步履轻缓地从一个书架后走过来。 "王爷,您的身体?看了太医没有?"宇文迪急忙快步走过去搀扶道。 "我不让他们看,左不过是开一些又苦又涩的药,让人难以下咽。要不然就是给人扎针,祸害人!我这样能活几日是几日吧!"河清王说道。 "王爷,您这病万万不能拖下去啊!要早些治疗才是!我这就让人到各处寻访名医去!"宇文迪说道。 河清王随后急忙拽住宇文迪的手臂,摇着头轻声说道"我这个病如此严重,还没人知道。此前我向陛下请了半月的假,只说是患了风寒!" "王爷为何故意隐瞒,耽误自己的病情呢?!"宇文迪关切地问道。 "你心里知道的,否则你也不会回来!"河清王一边坐在暖椅上,一边说道。 "晚生是收到了王爷的书信!便担心您有事,故急忙赶回来!"宇文迪站在旁边说道。 河清王笑了笑,感叹道"你要是我的亲儿子该多好啊!" 宇文迪也微笑着说道"只要王爷不嫌弃,宇文迪就是王爷您的儿子!" 河清王随后大笑着说道"好!好啊!我喜欢你刚才那句话!" "晚生宇文迪,就是王爷您的亲儿子!"宇文迪再次说道。 "那你叫我一声爹来听听?!"河清王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期待。 宇文迪想着河清王膝下无子,又重病在身,对自己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唤一声爹倒也是无妨,便开口叫道"爹!爹!" 河清王些许激动地微微颔首,说道"好儿子!从现在起,你宇文迪可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是!"宇文迪说道。 "这次下暗旨匆匆叫你回来,都是我的身子骨不行了,后继无人,陛下年幼,朝中宫中许多事,还须得一个明白人接手!" 宇文迪和乙未快马加鞭赶回了洛阳。 一进都城,连衣裳都不曾换,便直奔河清王的府邸。 守门的人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看到宇文迪后,省略了通传的步骤,就带了他来到河清王的书房。 "宇文公子,王爷就在里面等着你呢!"是从说道。 "好!有劳带路!乙未,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宇文迪√乙未说道。 "公子小心!"乙未说道。 说完,宇文迪便推门而进。 河清王的书房极大,一进门,便是一张宽大镀金的书桌,两侧则是一排排书架,西北角的内室里还有休息的床榻。 河清王虽不好文学,但毕竟皇室贵族,又是生意人,故而也喜欢装装样子。 "王爷?!"宇文迪唤道。 "咳咳咳……你终于回来了!"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只见河清王步履轻缓地从一个书架后走过来。 "王爷,您的身体?看了太医没有?"宇文迪急忙快步走过去搀扶道。 "我不让他们看,左不过是开一些又苦又涩的药,让人难以下咽。要不然就是给人扎针,祸害人!我这样能活几日是几日吧!"河清王说道。 "王爷,您这病万万不能拖下去啊!要早些治疗才是!我这就让人到各处寻访名医去!"宇文迪说道。 河清王随后急忙拽住宇文迪的手臂,摇着头轻声说道"我这个病如此严重,还没人知道。此前我向陛下请了半月的假,只说是患了风寒!" "王爷为何故意隐瞒,耽误自己的病情呢?!"宇文迪关切地问道。 "你心里知道的,否则你也不会回来!"河清王一边坐在暖椅上,一边说道。 "晚生是收到了王爷的书信!便担心您有事,故急忙赶回来!"宇文迪站在旁边说道。 河清王笑了笑,感叹道"你要是我的亲儿子该多好啊!" 宇文迪也微笑着说道"只要王爷不嫌弃,宇文迪就是王爷您的儿子!" 河清王随后大笑着说道"好!好啊!我喜欢你刚才那句话!" "晚生宇文迪,就是王爷您的亲儿子!"宇文迪再次说道。 "那你叫我一声爹来听听?!"河清王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期待。 宇文迪想着河清王膝下无子,又重病在身,对自己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唤一声爹倒也是无妨,便开口叫道"爹!爹!" 河清王些许激动地微微颔首,说道"好儿子!从现在起,你宇文迪可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是!"宇文迪说道。 "这次下暗旨匆匆叫你回来,都是我的身子骨不行了,后继无人,陛下年幼,朝中宫中许多事,还须得一个明白人接手!" 宇文迪和乙未快马加鞭赶回了洛阳。 一进都城,连衣裳都不曾换,便直奔河清王的府邸。 守门的人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看到宇文迪后,省略了通传的步骤,就带了他来到河清王的书房。 "宇文公子,王爷就在里面等着你呢!"是从说道。 "好!有劳带路!乙未,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宇文迪√乙未说道。 "公子小心!"乙未说道。 说完,宇文迪便推门而进。 河清王的书房极大,一进门,便是一张宽大镀金的书桌,两侧则是一排排书架,西北角的内室里还有休息的床榻。 河清王虽不好文学,但毕竟皇室贵族,又是生意人,故而也喜欢装装样子。 "王爷?!"宇文迪唤道。河清王的书房极大,一进门,便是一张宽大镀金的书桌,两侧则是一排排书架,西北角的内室里还有休息的床榻。 河清王虽不好文学,但毕竟皇室贵族,又是生意人,故而也喜欢装装样子。 "王爷?!"宇文迪唤道。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虎视眈眈 萧明月正在研制新茶,因父亲近日来总是咳嗽,除了战场上的刀枪之伤,却从来不肯吃药。 故而萧明月翻遍了茶经和医书,要沏一种对咳嗽有效果的茶水。 最后用了茉莉花磨成粉兑入绿茶中,有放有少许冰糖和枇杷汁,给父亲服用了几日,果真有了效果! 二哥萧南川感叹道"妹妹果然比华佗还灵,还真是配得上女神医三个字了!" "二哥又取笑我了,我算什么神医啊!左不过是找对了方子,用对了药罢了!"萧明月说道。 萧南川微笑着看了看萧氏夫妇,说道"爹,娘。你们听听,妹妹如此才学,又如此谦虚,我要不是不是你哥哥,也要厚着脸皮上门来提亲!" "二哥,你又瞎胡说!"萧明月嗔怪道。 "你妹妹从小就比你们几个要强些!更体贴我和你娘!更聪慧!"萧起先看着萧南川说道。 "爹!您这么说可是冤枉儿子了,我和大哥还有弟弟也是很孝顺的,您不能有了宝贝女儿就忘了儿子的好啊!"萧南川笑说道。 "你们几个少时最是顽劣淘气,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事。可一转眼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大哥官拜越骑将军如今驻守南山一带,老三不喜欢舞刀弄枪故而做了郡守公子的老师,你在军营里每日操练兵马,顽劣的本事也最像我。你们个个是国家的栋梁之才,爹和你娘倒是也十分欣慰。我和你娘也算老来得女,自然是要多疼爱你这个妹妹一些,况且明月又乖巧可人,即便是我们百年之后,你们也要同爹娘一样疼爱自己的妹妹才是!"萧起先说道。 "爹,你又胡说八道了,之后断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否则女儿可真的生气了!"萧明月撇着嘴说道。 "好好好,爹都听女儿的。"萧起先看着萧明月宠你地说道。 "爹娘放心,明月是我们哥仨儿的亲妹妹!我们带她只有真心!" 随后又转头玩笑对萧明月说道"就是不愿嫁人,一世在家,哥养你一世便也无妨!" "我才不用你养活呢!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体己俸禄!"萧明月说道。 萧南川微笑说道"妹妹说的是,哥说笑的嘛!想来皇上和宇文迪头两个不会同意!" "哥!你又乱说话了!"萧明月看着哥哥嗔怪道。 萧南川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说道"我怎么胡说了,人家聘礼都来了,还说一直愿意等着你。另外一个每日都会派人送上礼物给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都越发羡慕你了!" "哥!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养我一世嘛!怎么这会就要把我往外推了?"萧明月说道。 "我的好妹妹,哥这是为你考虑。凭你这资质和条件,那天下英才还不是随你挑选?只是你年少就去了建康,和当今皇上的感情最好,而如今宇文迪对你最是痴情用心,这两位你到底中意哪一位?"萧南川说道。 "我哪一位都不想选,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睡在家里,陪着爹娘!"萧明月说道。 "我可是听说宇文迪回去封了太师,深受河清王器重,前途不可限量。而陛下也有意召你回宫,还特地下了旨意让爹娘去建康,表面上是犒赏咱家,实际原因还不是为了你?!不过妹妹放心,不管你做何选择,哥哥都与爹娘一样在背后支持你!"萧南川对萧明月说道。 "哥,我现在并不想回宫去!"萧明月说道。 "也好,好不容易回来,在家里好生住着,有什么事哥哥替你顶着!"萧南川说道。 "那就先谢过哥哥了!"萧明月微笑道。 而党项和柔然也得知了萧明月回淮州城,宇文迪往萧府下聘礼之事,党项王更是因为之前的功亏一篑而懊恼气愤,古卓王子更是已经坐不住了,也要往淮州城下聘礼来! 萧明月回房间时便见到了宇文迪派来送信的双尾雨燕,想来又是给自己送信来的,便支走了其他下人,只留琥珀在身边。 趴在窗边看过了信中的内容之后,萧明月想着宇文迪有了今日,也是情理之中,他少年时便把家族生意打理拓展的有声有色,在甘拢时又深得河清王欣赏,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在治国用人上自然如鱼得水,如今自然河清王要提拔他。 "他还真可以成为第二个吕不韦!"萧明月喃喃说道。 "吕不韦?吕不韦是谁啊?"琥珀问道。 "是秦朝时的一位精明的商人,因为谋略胆识过人,最后做了高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明月说道。 "听小姐这样说,宇文公子还真是的,生意做的那样好,如今入朝为官,就更加厉害了呢!"琥珀说道。 萧明月正在研制新茶,因父亲近日来总是咳嗽,除了战场上的刀枪之伤,却从来不肯吃药。 故而萧明月翻遍了茶经和医书,要沏一种对咳嗽有效果的茶水。 最后用了茉莉花磨成粉兑入绿茶中,有放有少许冰糖和枇杷汁,给父亲服用了几日,果真有了效果! 二哥萧南川感叹道"妹妹果然比华佗还灵,还真是配得上女神医三个字了!" "二哥又取笑我了,我算什么神医啊!左不过是找对了方子,用对了药罢了!"萧明月说道。 萧南川微笑着看了看萧氏夫妇,说道"爹,娘。你们听听,妹妹如此才学,又如此谦虚,我要不是不是你哥哥,也要厚着脸皮上门来提亲!" "二哥,你又瞎胡说!"萧明月嗔怪道。 "你妹妹从小就比你们几个要强些!更体贴我和你娘!更聪慧!"萧起先看着萧南川说道。 "爹!您这么说可是冤枉儿子了,我和大哥还有弟弟也是很孝顺的,您不能有了宝贝女儿就忘了儿子的好啊!"萧南川笑说道。 "你们几个少时最是顽劣淘气,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事。可一转眼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大哥官拜越骑将军如今驻守南山一带,老三不喜欢舞刀弄枪故而做了郡守公子的老师,你在军营里每日操练兵马,顽劣的本事也最像我。你们个个是国家的栋梁之才,爹和你娘倒是也十分欣慰。我和你娘也算老来得女,自然是要多疼爱你这个妹妹一些,况且明月又乖巧可人,即便是我们百年之后,你们也要同爹娘一样疼爱自己的妹妹才是!"萧起先说道。 "爹,你又胡说八道了,之后断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否则女儿可真的生气了!"萧明月撇着嘴说道。 "好好好,爹都听女儿的。"萧起先看着萧明月宠你地说道。 "爹娘放心,明月是我们哥仨儿的亲妹妹!我们带她只有真心!" 随后又转头玩笑对萧明月说道"就是不愿嫁人,一世在家,哥养你一世便也无妨!" "我才不用你养活呢!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体己俸禄!"萧明月说道。 萧南川微笑说道"妹妹说的是,哥说笑的嘛!想来皇上和宇文迪头两个不会同意!" "哥!你又乱说话了!"萧明月看着哥哥嗔怪道。 萧南川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说道"我怎么胡说了,人家聘礼都来了,还说一直愿意等着你。另外一个每日都会派人送上礼物给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都越发羡慕你了!" "哥!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养我一世嘛!怎么这会就要把我往外推了?"萧明月说道。 "我的好妹妹,哥这是为你考虑。凭你这资质和条件,那天下英才还不是随你挑选?只是你年少就去了建康,和当今皇上的感情最好,而如今宇文迪对你最是痴情用心,这两位你到底中意哪一位?"萧南川说道。 "我哪一位都不想选,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睡在家里,陪着爹娘!"萧明月说道。 "我可是听说宇文迪回去封了太师,深受河清王器重,前途不可限量。而陛下也有意召你回宫,还特地下了旨意让爹娘去建康,表面上是犒赏咱家,实际原因还不是为了你?!不过妹妹放心,不管你做何选择,哥哥都与爹娘一样在背后支持你!"萧南川对萧明月说道。 "哥,我现在并不想回宫去!"萧明月说道。 "也好,好不容易回来,在家里好生住着,有什么事哥哥替你顶着!"萧南川说道。 "那就先谢过哥哥了!"萧明月微笑道。 而党项和柔然也得知了萧明月回淮州城,宇文迪往萧府下聘礼之事,党项王更是因为之前的功亏一篑而懊恼气愤,古卓王子更是已经坐不住了,也要往淮州城下聘礼来! 萧明月回房间时便见到了宇文迪派来送信的双尾雨燕,想来又是给自己送信来的,便支走了其他下人,只留琥珀在身边。 趴在窗边看过了信中的内容之后,萧明月想着宇文迪有了今日,也是情理之中,他少年时便把家族生意打理拓展的有声有色,在甘拢时又深得河清王欣赏,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在治国用人上自然如鱼得水,如今自然河清王要提拔他。 "他还真可以成为第二个吕不韦!"萧明月喃喃说道。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触即发的矛盾 孔雀岭一带林深崎岖,丛林野兽出没,且群山环绕,凶险陡峭。作为两国之间的边境,是兵家必争之地。 早就在前齐的时候,被拓拔氏统治者割让。 后南朝朝代更迭,虽多次与北魏交好,却未曾有归还之意。 宇文信在世时便有心收复失地,无奈政权不稳,内忧外患。 君王一心放在对抗自己的母亲上,哪里能顾得上这些。 故而常在宇文迪面前提起,谈及孔雀岭遍地是宝,有千年的灵芝、人参,还有诸多稀有罕见的药材,如红景天和冬虫夏草等,又有不计其数的飞禽走兽,是一块难得的宝地。 而孔雀岭又与太山临近,因此与契丹也有些牵扯,契丹人时常在这一带放牧耕种,采摘奇珍异果,因而要想收回孔雀岭,契丹也少不得会出面干涉,暗中捣鬼。 宇文迪思来想去,急求一个万全之策。 河清王也十分担心此事会触怒两国,到时候不好收手,若是再因此事而重新开战,那就得不偿失了。 宇文迪也明白河清王的担心,可是对于孔雀岭他是势在必得,一定要划分到魏国的地图上才行。 这样,父亲和先帝在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这北魏的子民也会对自己敬佩有加。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陈贤的情敌关系,如今又执政两国,必然要较量个高下。 因为就算自己不主动出手,对方也会先来了下马威。 比起静观其变,宇文迪倒是更喜欢先发制人。 而宇文迪和陈贤不愧是喜欢同一个人的,就连想法也不谋而合。 本来陈贤也打算先下手,既然宇文迪开始了,那自己自然是乐意奉陪到底! 萧明月为了拒绝回宫,便推说自己父亲身体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故而只由二哥萧南川和三哥萧北泽代替父亲回京受赏,萧明月又另外给了二哥一封书信转交给陈贤,信中写道自己近期并不想回建康,若是日后宫里真的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诚然回去。 于是萧氏兄弟便带了贡品和几十名军士上了路。 "二哥,这次皇帝明明是有意让妹妹回京,如今却变成了咱们俩代替父亲一起去,恐怕不妥吧?!"萧北泽说道。 萧北泽不同于大哥萧云江和二哥萧南川魁梧健硕的身躯,相比于两位哥哥,看上去更文弱些,自幼对舞枪弄棒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略精通一些防身的剑法,更对读书考取功名上心些,十九岁已经是举人了。 在萧府,论才学,还真只有萧明月压的住这位哥哥。 兄妹俩都对诗词歌赋一读就通,而萧明月比这个哥哥还要聪颖,常常让萧北泽也自叹不如, 故而在家时,兄妹俩也是时常吟诗作对,互相比较谁更略胜一筹。 萧南川笑着说道"放心吧!即便陛下真有不满,咱们妹妹可是还留给我一封信,可以保咱俩安然无恙地回来!" "明月还真是有办法,那你可好好给保管着,要不然,放在我这里吧!你未免粗心些!"萧北泽说道。 "三弟这样说可就偏见了,二哥我虽然是个粗人,可是对于妹妹交给我的事,我还是会小心翼翼地去照办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弟你倒是细心,可上个月我怎么听说是你忘了弟妹的生辰,弟妹一气之下让你大半个月不准回府呢!连着在太守府住了有半个月?!"萧南川调侃道。 "这都是谣言罢了!我堂堂太守府教书山长(山长古意指老师),怎么会畏惧内人,纯粹无稽之谈!"萧北泽辩驳说道。 "是嘛?三弟如此信誓旦旦,可若非哥哥我亲眼所见,还真就相信了!"萧南川说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哥!既然你都看到了,还在这里打趣我"哎,说来也是没辙,若不是当初爹娘非要我娶那个钟文英,刚成亲那会儿还好,整天对我毕恭毕敬,可是日子长了她就变了,对我管头管脚,若是不合了她的意,要耍的小性子,一样不落,每次不哄上个大半日,我就没好日子过!还不如娶个母老虎回来呢!争吵时痛痛快快打一架,倒也痛快,这下好了,受罪的还不是我一个人!这不我走时,还派了两个家仆跟着我,说什么怕我去了建康,沾花惹草!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若不答应,倒是显得我不够光明磊落了!"萧北泽一连串地抱怨道。 "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当初你可是先看上了人家钟家姑娘,差点哭着喊着让爹娘给你求亲!"萧南川说道。 "明明我先中意的是袁家姑娘!是爹娘和妹妹都说钟家姑娘更温婉贤淑些!" "是啊!弟妹也如此啊!只是你这懒散犹豫的性子,也该找个明白人好好管管,爹娘和妹妹选的没错!" "二哥,你怎么也不向着我啊!" "我向着你,可是我更相信爹娘和明月的眼光!" " 行了行了,我就不信要是你一天不洗脚,嫂子会让你上床睡觉?还不是一样会把你给踹下来!" "我们好着呢!莫说一天不洗脚,就是一个月不洗澡,她也管不了我!"说完,一边扬起鞭子驾马向前加快跑去。 萧北泽看着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的二哥萧南川,讪笑道"我看二哥在家的地位竟还不如我呢!" ………… "小姐,奴婢可是听小红说了,这宇文公子如今成了宇文太师,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就是要和陈国开战,为了争一块地!"琥珀对着正在研制去疤膏的萧明月说道。 "不是还没打起来呢嘛,慌什么!"萧明月拿着玉石盒,一边闻着一边说道。 "小姐,若是他们真的打起来可就不得了了,到时候小姐会站在哪边?愿意帮着谁呢?"琥珀好奇地说道。 "我谁的边上都不站着。" 随后放下玉石盒子,又说道"我只站在天下百姓那边!" "站在天下百姓……小姐真是厉害啊!竟然首先为百姓着想,不过还真是,若是一旦开战,又要不知有多少好男儿死于战场了!不知道有多少幸福的人口要被拆散!"琥珀叹着气说道。 "就是说啊!那些无辜的士兵和百姓才是最无辜的!"萧明月说道。 "不过陛下和宇文公子真要是这样做了,应该也是为了小姐你把吧?!"琥珀问道。 "为了我?即便他们心里是这么觉得,可是男人做事自古都喜欢用女人做借口,我也不想成为妲己,妹喜一类!"萧明月说道。 "那不是为了小姐,还能是为了什么?!"琥珀好奇地问道。 "为了他们身为男人,身为帝王将相的野心!"萧明月淡淡地说道。 事会触怒两国,到时候不好收手,若是再因此事而重新开战,那就得不偿失了。 宇文迪也明白河清王的担心,可是对于孔雀岭他是势在必得,一定要划分到魏国的地图上才行。 这样,父亲和先帝在九泉之下也得以瞑目,这北魏的子民也会对自己敬佩有加。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陈贤的情敌关系,如今又执政两国,必然要较量个高下。 因为就算自己不主动出手,对方也会先来了下马威。 比起静观其变,宇文迪倒是更喜欢先发制人。 而宇文迪和陈贤不愧是喜欢同一个人的,就连想法也不谋而合。 本来陈贤也打算先下手,既然宇文迪开始了,那自己自然是乐意奉陪到底! 萧明月为了拒绝回宫,便推说自己父亲身体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故而只由二哥萧南川和三哥萧北泽代替父亲回京受赏,萧明月又另外给了二哥一封书信转交给陈贤,信中写道自己近期并不想回建康,若是日后宫里真的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诚然回去。 于是萧氏兄弟便带了贡品和几十名军士上了路。 "二哥,这次皇帝明明是有意让妹妹回京,如今却变成了咱们俩代替父亲一起去,恐怕不妥吧?!"萧北泽说道。 萧北泽不同于大哥萧云江和二哥萧南川魁梧健硕的身躯,相比于两位哥哥,看上去更文弱些,自幼对舞枪弄棒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略精通一些防身的剑法,更对读书考取功名上心些,十九岁已经是举人了。 在萧府,论才学,还真只有萧明月压的住这位哥哥。 兄妹俩都对诗词歌赋一读就通,而萧明月比这个哥哥还要聪颖,常常让萧北泽也自叹不如, 故而在家时,兄妹俩也是时常吟诗作对,互相比较谁更略胜一筹。 萧南川笑着说道"放心吧!即便陛下真有不满,咱们妹妹可是还留给我一封信,可以保咱俩安然无恙地回来!" "明月还真是有办法,那你可好好给保管着,要不然,放在我这里吧!你未免粗心些!"萧北泽说道。 "三弟这样说可就偏见了,二哥我虽然是个粗人,可是对于妹妹交给我的事,我还是会小心翼翼地去照办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弟你倒是细心,可上个月我怎么听说是你忘了弟妹的生辰,弟妹一气之下让你大半个月不准回府呢!连着在太守府住了有半个月?!"萧南川调侃道。 "这都是谣言罢了!我堂堂太守府教书山长(山长古意指老师),怎么会畏惧内人,纯粹无稽之谈!"萧北泽辩驳说道。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帝王心 晴玟等人自然是乐意用心服侍郡主的二位哥哥,可是不见郡主回来,心里不免很是失落。 只觉得几个人成了被遗弃在深宫里一样。 而两兄弟进宫时,萧明月也特地嘱咐给晴玟,采薇和云珠带了宫外的一些首饰裙袄和淮州城的零食点心。 比起收礼物的开心,几个人更关心萧明月何时才回宫。 "晴玟,云珠,采薇这两箱子小玩意儿是妹妹让我带给你们的!"萧南川指着小太监抬进来的两大箱子东西说道。 "还有古书和字画,妹妹特地让我带《容脂》给采薇姑娘!"萧北泽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中拿出来递给采薇。 "真的是《容脂》!这是一本详细记载自夏朝起至东汉末年,所有贵族女子妆容和发饰的书,原以为失传了,不想今日得亲眼所见。多谢三公子!多谢二公子!"采薇接过后兴奋地说道。 "原本这市面上是没有了的,只是我那妹妹嘱咐我的事,我岂敢不遵从?正巧周太守家的书房有这一本书,又没人看得明白,明月说你对梳妆颇有研究,我就拿了来了!"萧北泽说道。 "想不到郡主竟如此记挂着奴婢,奴婢斗胆问一问,郡主何时回来?!"采薇说道。 "这个不急,明月定会回来的,只是现在确不大方便。"萧南川对几人说道。 "对了,我这里还有明月捎给云珠姑娘的去疤膏,是她亲手制成的,在将军府里已经找人试过了,效果极佳!听闻前些日子云珠姑娘脸受了伤,用这个就好!"萧南川说道。 "奴婢多谢郡主和两位公子!"云珠拜谢道,随后双手接过。 "两位公子赶路也累了吧!奴婢已经叫人烧好了洗澡水,有小太监伺候着呢!"晴玟说道。 "有劳晴玟姑娘了!" "有劳了!" 说完,二人便去回房更衣洗澡。 随后云珠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感叹道"我就说吧郡主还是惦记咱们的,怎么会忘了咱们的,只是这些东西好虽好,却是比不得能亲自侍奉郡主!" "是啊!也不知道咱们郡主到底何时归?!"采薇说道。 "既然郡主不会抛弃咱们,那郡主也一定迟早会回来的,你们别急,我想着咱们明月楼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晴玟说道。 于是,几个人各自挑拣了送给自己的东西,又派人给萧南川和萧北泽送去了宵夜。 御膳房。 几个小宫女正小声议论着萧家两位公子的英俊容貌,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说道"你们看见了没,萧郡主的两个哥哥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一个看上去英俊潇洒,除了陛下,我还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两个男人呢!" 另一个皮肤发黑些的说道听说两位公子都是好相处的,在家里对妻子也是极好的!不似咱们那位陛下,从来也没听说宠幸过哪个宫女!" 里面一个年纪小的笑道"你可别说笑了,就算陛下要宠幸哪个宫女,那也轮不到你呀!再说了,陛下连慧妃娘娘那里都不愿意多去。依我看陛下除了在郡主面前有笑脸之外,对谁都是一样的!" 年纪大的继续说道"是啊!即便郡主现在不在宫里,陛下待两位公子也是同外国贵族使臣一般。还有,前些日云珠挨了打,听说陛下亲自到明月楼为她出头呢!" 皮肤发黑的笑了笑说道"陛下哪里是为云珠出头,分明是为郡主出气。本来吧,这陛下是打算立萧郡主做皇后的,不想被甄妙夏一搅和,一切落空了。陛下还要对着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相处,要是换了我,想想都觉得憋屈!" 年纪小的宫女感叹道"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的外祖父是安瑞王呢!倘若你也是安瑞王的孙女,你也可以做陛下的妃子啊!" 皮肤发黑的说道"我?我可有自知之明着嘞,不像某些人……" "咳咳咳……"年纪大些的示意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毓秀宫打人的诗棋,仗着自己不受宠的主子,又出来乱咬人了?"皮肤发黑的宫女的回头对诗棋说道。 "前些天不是被掌了嘴跟她主子一块儿被禁足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解禁了!"年龄稍小的一个说道。 "你们两个快别说了,人家可是慧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仔细人家回了她主子,那你是问!"年长些的对二人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不怕被责罚吗?竟然这样无规无矩的!"诗棋怒斥道。 "怎么?!你们主仆连明月楼的人都敢随手打……不过我们几个倒是不怕你,俗话说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打发我们出宫去。可你就不一样了,真动起手来,你可是算第二次犯错,陛下岂能饶了你?再说了,郡主的两位哥哥在这宫里,闹起事来倒也不怕让他们知道,你是怎么对云珠的!"皮肤黑些的说道。 "就是,在毓秀宫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不是皇后呢!竟是今儿教训这个,明儿教训那个的。有时间,倒不如学学怎么抓住陛下的心!"年纪偏小些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诗棋气着说道。 "我们快走吧!免得她像疯狗一样又乱咬人!"年龄偏小的宫女说道。 "好,我们走!" "我们走!" 诗棋看着离去的几人,恨得咬牙切齿,本想上去教训几人,却也忌讳自己的处境,真把事情闹大,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便禁不住在心里埋怨起来甄妙夏,要不是她心无城府,刁蛮霸道,且又为人善妒。自己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被几个不入流的小宫女给取笑了呢! 于是越想越气恼,越发觉得自己的主子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自己跟错了人。 想着常言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自己也不能一个树上吊死,既然甄妙夏没什么希望,倒不如放手一搏,良禽择木而栖,自己也该寻觅一个好主子才行! 遂心生一计,准备卖主求荣。 ………… 勤政殿内。 陈贤依旧坐在桌案前看着上来的折子,却是心不在焉。 连着叹了好几声的气,赵德猜出了陈贤的心思,知道他是为何而烦心,便上前安慰说道"陛下,您可千万别恼,虽然这次郡主没跟着回来,不过看着样子,也不会太久了,郡主外面待久了,肯定会想念这宫里的物件儿和人的!" 赵公公说这话时,有心把"人"字加重了读音。 "你说得轻巧,她带给我这信,只有短短几十字,而这短短几十字也只有最后几个字与我有关。她难道不明白我对她日思夜想,时时刻刻担心着她吗!还是说她已经变了心了!"陈贤说道。 赵公公随即上前倒了一杯茶给陈贤,微笑着说道"想来定是陛下您多虑了,您和郡主多年的情分,是不会变得。即便是那宇文公子如何献殷勤,送去了聘礼,郡主不是也没答应嘛!" "那她一定还在生寡人的气!"陈贤说道。 "奴才觉得,郡主一向善解人意,宽容大度,想必这会儿早就已经不生陛下的气了。不过奴才斗胆说一句,这姑娘家嘛,总是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记挂,保不齐是郡主有意为之!"赵公公在一旁说道。 你是说……明月故意这样做,让我加倍记挂惦念她?!"陈贤说道。 "奴才以为……十之!"赵公公低头拱手说道。 "听你这样一说,寡人倒是有些豁然开朗!可是,要如何做才能让郡主立刻心甘情愿地回到寡人身边呢!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陈贤说道。 "奴才觉得,该让郡主知道陛下对她的诚意才是!"赵公公说道。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出来!"陈贤说道。 "既然宇文公子下了聘礼,郡主尚未同意,那不如陛下立刻册封郡主,这样郡主也有了台阶回来!"赵公公说道。 "册封?那依你之见,册封郡主什么身份好呢?"陈贤看着赵公公问道。 赵公公笑了笑,说道"就如陛下心中所想,陈国女子可以得到的最好地位!" 陈贤听了,不禁打心坎里笑了出来。 赞叹着说道"赵德啊赵德,你还真是寡人肚子里的蛔虫!真知道寡人肚子里在想着什么!" 赵公公低头笑了笑,随后对陈贤说道"此法虽妙,只是安瑞王那边少不得要安抚些,慧妃娘娘那边陛下也该多眷顾些才是,不然恐生是非!!" "寡人对安瑞王已经是仁至义尽,再无亏欠。从此以后,寡人的幸福,由不得别人编排!"陈贤冷冷地说道。 看着态度决绝的皇帝,赵德心中早已经明白,即便皇帝曾经依靠了安瑞王得势,可如今他已经是牢牢地坐在了这个皇位之巅,任何人想要摆布,那就等于是飞蛾扑火般不自量力。 而至于胸无城府,一进宫就等于失了宠的甄妙夏,赵公公丝毫不再对她抱有希望,心里更是清楚,从此以前若是自己为着她说一句好话,自己这皇帝椅边七品官的地位恐怕也难保住!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孔雀岭的危机 宇文迪力排众议,派使臣送信给陈贤,明确地要夺回故土,信中所言愿与万两黄金所为酬谢,以表示南朝对孔雀岭看守之功。 无外乎是准备用最和平的手段夺回孔雀岭,虽失了金银,但是到底两国面子上过得去,也不至于失了邦交。 南陈朝中倒是多半愿意讲和,愿意让出孔雀岭,可是远远不满足那一万两的银钱。 纷纷进言说"既然北魏愿意花钱买地,倒不如再要个高价。" "宇文迪新官上任,少不得急于在朝中立功,区区一万两黄金,不足以买下孔雀岭!" 又有人说道孔雀岭地处丰饶,多产名贵珍稀药材,若是这样就便宜了北魏,便宜了宇文迪,那陈国便是天大的笑话。 诸如此类,众说纷纭,但都三句话不离金钱利益。 陈贤看着殿下满眼金钱利益的众人,似乎国家威望尊荣对于他们来说皆是比不上金银二字。 "其他人还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陈贤高声说道。 太常卿楚樱说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是一买一卖这么简单,孔雀岭虽是个弹丸小地,却也被我南朝历代君王统治者,若是区区因为一点利益就割舍,那失去的不仅是荣耀,还有民心呐!" 其余主和的人便对楚樱埋怨 "太常卿大人的意思是一定要双方撕破脸开战吗?到时损伤的还不是我陈国士兵!" "见好就收才对嘛!我们只要收取比那块地更值钱的价钱不就行了!" "太常卿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是文官,即便打起仗来,也不会伤着您分毫!" ………… "我并不是在这里说闲话,好端端的一块地,若是就这么让北魏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去,那我陈国朝臣将士们脸面何在?!威严何在?!"楚樱高声激昂地说道。 陈贤又看了看朱御史,问道"朱御史有何见解?!" "臣觉得太常卿大人所言有理,不过陛下也应当以社稷安定为本!"朱御史说道。 "嗯!既然你们都说完了,那寡人也有话说!"陈贤说道。 "请陛下明示!"众臣齐声说道。 "孔雀岭自前齐时便被划分为我南朝名下,至今已有百年有余。就好比是保养的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但毕竟一手带大,岂能说还回去就还回去的道理。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娘亲,一块土地就更不能徘徊于两国之间!既然养了,就要养到底!又不是养不起!"陈贤对众人说道。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就算三岁娃娃也听得出来,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让出孔雀岭。 "可是陛下,若我们不接受北魏的赎地金,又不肯交出孔雀岭,只怕会闹得不可开交,若是两国重开战火可怎么办呢!"中卿李宁海说道。 "最坏的结果,若两国真的开战了,我陈国士兵训练有素,精兵良将数不胜数,粮草充足,又有何可惧怕的呢!"陈贤说道。 "陛下,万万使不得,臣以为该休养生息才是,之前与朱戎一战,我士损失惨重,此时又是四月下旬,是百姓农耕的季节,若重起战火,恐怕不得民心!"北中郎将沈既禁进道。 "到底是不得民心?还是不得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的人心?寡人绝不会为了宇文迪金钱上的诱惑,而轻易将孔雀岭拱手相让!若真有一战,寡人打得起!无所畏惧!"陈贤说道。 "陛下,外面都传言陛下是为了萧郡主才有意和宇文迪争夺孔雀岭,说陛下表面上是为了守住孔雀岭,实则是为了一个女人罢了!"李宁海补充说道。 "这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混账话!"陈贤怒气地问道。 李宁海赶忙跪下说道"回陛下,臣不知,只是外面的人都这样传来传去,让人……让人不得不有所怀疑,陛下的用心!" "放肆!"陈贤怒不可遏般地训斥道。 "陛下息怒!"朱御史忙说道。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跪地为李宁海求情。 陈贤冷静了片刻,说道"朱御史,你赶快叫人查清楚这是何人散布的谣言!若查出始作俑者,当以律法处置,不可姑息!" "是!臣遵旨!"朱御史回道。 随后陈贤又说道"寡人是陈国的皇帝,所做的事自然也是为了陈国着想,这件事与郡主无关。若尔等再私下议论此事,被寡人得知,可要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臣等遵命!"众人叩拜陈贤齐声说道。 "退朝吧!"陈贤说道。 众人退了朝,直到皇帝离去背影都让人看不见,才纷纷离去。 沈既说道"李大人一提到郡主,陛下就发了这么大的火,这要说真的和郡主无关,可如何让人信服呢!" 一旁的户部侍郎黄英嘘声说道"沈大人,切勿断送了我等前程,陛下的心思,可不是我等能随便揣摩的!要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安分守己得好!" "是啊!这郡主可不是我等能够随便议论的,不过听说宇文迪早就下了聘礼,郡主却是迟迟没有答应,这陛下也对郡主倾心。常言道红颜祸水,不知我陈国是否会有灾难降临呢!"沈既说道。 "萧将军可是四朝的忠臣,先帝在世时,萧郡主也是在治瘟疫时立有大功,几位大人如此背后议论,怕是失了体统也失了身份吧?!朱御史从后面走过来对几人说道。 "额……朱大人说得事!说得是!我等惭愧!"黄英说道。 "多谢御史大人提点!"沈既也说道。 "陛下刚在朝堂上颁布了口谕,要彻查散布谣言之人,几位大人若是不能配合朱某调查此事,可也不要往刀口上撞啊!"朱御史微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我等一定不再议论,大人请放心!" ………… 下了朝堂,陈贤待着气恼回到了勤政殿。 随后问道身后的赵公公,"刚才寡人的情绪可有激动?" "陛下指的是……"赵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装傻了,就是关于郡主的谣言!"陈贤说道。 "回陛下,您是有点激动。可不过就那么一点点罢了,不碍事的!"赵公公微笑着说道。 "一点点?你说一点点,那便是有许多。真的那么明显!"陈贤说道。 "陛下心里装着郡主,是掩盖不住的,这是好事啊!"赵公公说道。 "好事?这恐怕会伤害明月,那些大臣们在朝堂上对寡人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退了朝回了家,茶余饭后,酒酣胸胆肯定会把怨气和不满撒在明月身上,寡人也是伤害了她!"陈贤一只手掐着自己高挺鼻梁说道。 "那眼下可怎么办呢?难不成陛下准备讲和,接受宇文公子的赎地金?!"赵公公试探性地问道。 "这也绝不可能!君无戏言!寡人在朝堂上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就算寡人亲自领兵上阵也绝不退让!"陈贤说道。 "想来那谣言生事之人定是朝中贪生怕死的大臣,亦或是魏人所为!还有契丹人,毕竟孔雀岭也挨着他们的国土,他们同样占着半个山头,这不想动刀的也大有人在!"赵公公在一旁分析说道。 "有道理,宇文迪之所以大摇大摆地往将军府送了聘礼,除了像我宣战以外,还是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让大家一起和他抢明月!至于抢不抢的过,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知道"陈贤说道。 "难道宇文公子真的想利用这件事,逼咱们让地不成!?赵公公说道。 "一半的可能。还有一半,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他同往那么喜欢明月,或许也同样舍不得伤害她!"陈贤说道。 "此事陛下不必过分忧心了,不是已经让朱大人去查了嘛,相信很快就水落石出了!"赵公公微笑着说道。 "即便查出了结果,恐怕也只是替罪羊,更是堵不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不过是以此来让那些大臣们有所顾忌罢了!"陈贤轻声说道。 "陛下英明,要不立刻接郡主回宫,也好安全些!"赵公公说道。 "这个时候,明月还是待在淮州城安全些,若是回来了,一路上或许会不安全,那么多双眼睛都盯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贤说道。 "陛下英明!"赵公公说道。 "给寡人更衣吧!有日子没去慧妃那里去了,寡人之前禁了她的足,算算日子,也该放她出来了吧!"陈贤站起来说道。 赵公公一边唤着更衣的小太监,忙为皇帝褪下朝服换了寻常的袍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回皇上,慧妃娘娘是解禁了,皇帝今儿怎么有兴致去毓秀宫呢?!" "好吃的食物多吃了不好,难吃的食物也不能不吃。寡人与她有日子没见了,嫁进宫来倒也委屈了她,寡人虽不喜欢她,但她毕竟也是安瑞王的外孙女,太过冷落了她,始终不太好!"陈贤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那奴才就通知御膳房,说今儿您在毓秀宫用午膳?!"赵公公问道。 "不必如此急切,寡人未必会在她那里用膳!"陈贤说道。 "是,陛下!"赵公公遵从道。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个人撇不清的关系 原本两国之间为了竞逐孔雀岭,官员和百姓们也忧心忡忡,如今又多了陈帝和宇文太师之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相争,不免都不满激愤了起来。 一时间,不少愚钝痴顽的市井百姓开始在大街小巷议论此事。 淮州城虽地处偏远,却是两国接壤之地,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 "小姐!小姐!不好了!"琥珀飞快地跑过来说道。 彼时正在浇花的萧明月瞥了一眼,微笑着说道"什么事儿,竟然让你像慌脚鸡一样!" "外面……外面都在传言陛下……陛下和宇文太师是为了小姐您才要大动干戈的,都在对小姐议论纷纷,说……说小姐是……是红颜祸水!"琥珀边捂着胸口 边喘着粗气说道。 "还有呢?"萧明月问道。 "小姐,这些难道还不够吗?那些无知百姓说的可是什么混账话!这陛下和宇文公子也是的,争一块地就争一块地嘛!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小姐你也拉进去了呢!"琥珀忧心地看着萧明月说道。 话音刚落,小红又来传话说道"小姐,将军和夫人让奴婢转告小姐,近日若无事就别出去逛街了,即便有事非要出去,也务必多带些人!" "知道了,你回去吧!"萧明月停下手中正在浇的花。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现在怎么成了你的不是了?!若是奴婢知道是谁在谣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非打他个头破血流不可!"琥珀激愤地说道。 "你又不会武功,可怎么教训那些人呢!难不成就这样上街去与人争执?"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小姐,奴婢实在是气不过。您可是无辜的,什么祸水不祸水的,小姐可从来没做过一星半点错事!那些百姓也是糊涂,亏得小姐曾救了无数染了瘟疫的百姓,狼心狗肺!"琥珀气恼地说道。 萧明月随后坐在身后的藤椅上,看着琥珀微笑着说道"黎民百姓,不懂明辨是非,受人教唆罢了。你又与他们生什么气呢!" "受人教唆?……倒也是,若是没人教,他们怎么知道这些,那,小姐,我们该查出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绝不能轻易饶了他!"琥珀愤怒地说道。 "两国开战,自然有主战派和主和派,这主和的人便是厌恶开战,自然要想着法子阻止这一切,而最好的法子就是使其名不正言不顺,让国君将相背上贪图美色的假名,从而使其不得民心,出征乏持!"萧明月清清楚楚地对琥珀说道。 "那这么说……害小姐你的不就是朝中那些自私昏聩、贪图享乐的大臣吗?小姐该把这一切都告诉陛下和宇文公子才是!"琥珀问道。 "他们两个不会想不到的,而且,若是我现在紧着向他俩施压,只会遂了那些人的愿,会适得其反!"萧明月看着面前开得大好的胭脂红芍药花说道。 "那……难道就由着那些人胡乱非议吗?"琥珀问道。 "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一个深沉浑厚的声音说道。 "父亲!您怎么来了!?"萧明月立即站起来说道。 只见萧将军穿着家常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竹深色的玉带,双手叠加背在腰后。 "出了这么大的事,爹怎么能不来看看你呢!原本你娘也要一块儿来的,可是又听说净谭寺今日开斋,便去替你求得神佛保佑了!"萧将军说道。 "爹娘是为了外面的谣言?!"萧明月说道。 "是啊,这些谣言对你不利。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需要什么让下人们采买就是了!"萧起先叮嘱着说道。 "爹说得也是,女儿知道了!"萧明月微笑着答应道。 "明月啊!难为你了!国与国之间的事,要把你也搅和进来!是爹娘对不起你,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送进宫去,现在也就没这些难缠的事情了!"萧起先自责地说道。 "爹爹切勿自责,女儿从来都不后悔进宫去,不后悔认识了陛下和宇文迪他们,更不后悔经历这些事。不瞒爹爹,女儿曾见过两个人,他们告诉女儿说我注定要与天下不可分!"萧明月云淡风轻地说道。 "月儿所说为何人?!"萧将军问道。 "李诺、空竹大师!"萧明月说道。 萧起先听了眉头一皱,随后关切地问道"这两个人可都和你说了什么?" 于是,萧明月便把自己之前如何遇到李诺,他是如何隐瞒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指点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父亲。 又把在北魏遇到了空竹大师,以及二人的谈话内容详细地说了了父亲。 萧起先长叹了一声说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躲不过去的!" "父亲,虽然女儿还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危险处境,和烫手山芋等着女儿,不过,女儿为了大家,为了天下人,定义无反顾!"萧明月说道。 "女儿啊!你一出生就被预言将来会消四海战乱,护天下苍生,认为你是一个小福星。当时爹和你娘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日后会当皇后,或是嫁亲王,这才不舍地把你送进宫去到你姑母身边。可现在没想到,事情越发地复杂了,原以为你在陛下和宇文迪之间选一个作为夫婿,已是极好的事了。可如今你嫁哪一个,恐怕另一个都不会答应。况且世人又如此误解了你,是爹娘害了你!"萧将军满眼疼惜地看着女儿,说道。 "事已至此,女儿相信这一切或许都是上苍安排好的,纵使我们有千百般不情愿,也只有接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女儿绝对不会让爹娘和哥哥有事的!"萧明月说道。 "爹娘一定会让你幸福快乐的!大不了爹辞了官,带着你从此销声匿迹,总比让你成为众矢之的的好!"萧起先说道。 "爹,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女儿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存在,不仅不会给天下带来祸害,反而会给天下带来福禄!"萧明月笑着安慰着说道。 "可是你毕竟是女儿之身,柔弱的肩膀本不该挑起这份重担!"萧起先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爹,你就不要再劝我了,女儿心意已决,更何况,即便躲过这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能一直躲着事吧!"萧明月坚定地说道。 萧起先遂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赞叹道"好女儿,既然你这样决定。无论怎样,爹娘都支持你!" "谢谢爹!"萧明月说道。 得知了女儿的心意已决,萧起先也不好再劝说,唯有希望有机会可以助女儿一臂之力。 毕竟,女儿虽然是自己亲生的。 可是,她的命运,却由不得自己说得算! 萧老爹走了之后,琥珀好奇地问着萧明说"小姐,这件事咱们也要参合吗?" "嗯!难道你希望两国开战吗?!"萧明月反问道。 "当然不希望了,可是外面那些人都冤枉小姐,小姐还要保护他们,真是便宜了他们了!"琥珀喃喃说道。 "那些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既然有这个能力,我又岂能坐视不理!"萧明月说道。 琥珀听了也点点头说道"那奴婢也支持小姐!" ………… 北魏,宇文府。 自从宇文府被封为太师之后,便改名为太师府。 宇文迪见陈贤并不为万两黄金所动,又派使臣送信言明无论多少钱自己都不会割让出孔雀岭,言语之中又似乎有北上挑衅之意。 "他想北上?我也想南下!有意思,那就战场上见吧!"宇文迪冷笑道。 "可是公子,若真的开战,即便有河清王站在咱们这边,公子在朝中的支持者恐难过半!"丁福提醒着说道。 "他陈贤更是如此,南陈不怕死的人比我魏人多了去了!反正我们打的旗号是收复失地,名正言顺!"宇文迪得意地说道。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还有一件事,如今因为公子和陈帝要开战,这萧郡主反倒成了众矢之的了,坊间都传你们是为了萧明月,是为了一个女人!"丁福说道。 "这些话一定是那些贪生怕死,害怕打仗的人所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想尽办法,制止这些,这件事是我们连累了明月!"宇文迪叮嘱道。 "这恐怕不容易,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会儿都已经传开了!"丁福说道。 "那些人动手够快的呀!叫乙未盯紧了,绝不能让明月有事。行了,你先下去吧!"宇文迪说道。 随后又想着自己和陈贤的较量,却无奈把萧明月牵扯了进来,转过头看着书房挂着的那副郦善长为三个人所做的画,气的两只手握紧了拳头,说道"陈贤,你一定会输给我!明月永远是我的!" 与此同时,南陈。 陈贤在御书房内的暗室中紧紧地盯着这幅三人一同入画的佳作,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中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宇文迪,我会让你求得心服口服!绝不会再让你妨碍我们!" 。 第一百七十章 佳人自有妙计 连着三日的军报,陈贤已敕令铁甲军主力军暗中前往孔雀岭,而宇文迪拜河清王所赐,手上同样掌握着北魏的半数以上的军权,也秘密让大批军士乔装打扮成商贾,前往孔雀岭。 然而这一切,对于隔岸观火的党项王和古卓来说,却是打的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算盘! 南北两朝近百年来多次开战,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囤积粮食,将士们也需要,好不容易用无数人鲜血换来的短暂和平,眼看就要被打破,两国中人无不人心惶惶。 萧明月自然也知道形势严峻,早有军中秘探早晚来报消息。 孔雀岭相距淮州城并不是很远,骑快马不足半日的时间,因而陛下下令淮州城也要戒备森严,恐有敌人偷袭。 "看来这场仗怕是不可避免了,小姐,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巡防的官兵,不许生人出城,更不许生人进城!"琥珀说道。 "还没到那个地步,双方只是临时布防而已!"萧明月依旧不紧不慢地画着三人的画像。 "小姐,若是真的打起来可就来不及了!"琥珀皱着眉头说道。 "看你急得!" 说完,便从宣纸下抽出一封信,递给琥珀说道:"去东街宇文迪的宅子,那里自然会有人收下。告诉他,务必将此信快马加鞭送到宇文太师手上!另外一封,我早已让爹快报送往建康了!只要信送到了,这仗便打不起来!" "是,小姐!"琥珀接过来,随后立即出东街宇文迪的宅邸去找人。 随后又一边画着三人的画像,只见画中三人虽神形兼备,却单单少了一丝灵气,萧明月不禁蹙眉说道:"到底是我画艺拙劣还是心不在焉,怎么画得一点都不尽如人意呢!" 陈贤和宇文迪二人不顾多数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出兵孔雀岭,明知道此时出兵不大合时宜,却也都心中明白,彼此之间是最强劲的对手,这一步或早或晚都是要来。 与其夙兴夜寐地谋算着,倒不如眼下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 各执一国,是对头,是政敌,更是情敌,这样的两个人注定此生要无止无休地斗着。 彼此回忆起初见时,在陈贤眼里,初见宇文迪时,不过是那么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想不到才智谋略过人,经商有术,如今两人倒也棋逢对手。想着若不是自己和他爱着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即便是敌对关系,只要不触及社稷利益等,或许自己也愿意同他交好,毕竟,优秀的敌人不多见! 在准备发兵前夕,宇文迪也不禁感慨道:"偏生同陈贤做不了朋友,只有做敌人的份儿!" 更是不禁感慨起陈贤是少年英雄,终成大业,若非与自己爱上同一女子,此生注定无法成为朋友,自己倒是愿意主动攀附结交。 其实两朝的文武大臣也知道,以两国目前的军事能力来看,十有会打成一个平手,谁输谁赢很难预料。不过若是真的开战,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赢得一方可以暂时在各国中取得较高的威信,毕竟陈、魏两国国土面积和人口遥遥领先其他国。 而输得一方,也会丧失百姓的信任,大臣们的敬仰之心。 这样不管怎样,是输还是赢,都是在赌,只不过赌注未免太大了些,筹码也从冷冰冰的金钱换成了活生生的人。 虽说两国接壤,共同发展,不相上下,迟早有一战是必然的事,可是习惯了安逸,不管是百姓亥时官员,都希望能拖则拖,哪怕保自己一时平安享乐。 然而在两边静静地等着看好戏的柔然和党项更是迫不及待,等着上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两国虽国土面积人口文化皆不如陈、魏,但也早有逐鹿中原的野心。 表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也是调兵遣将,只等双方激战之时,趁其不备,直捣黄龙。 柔然临近北魏,党项临近南陈。 双方野心勃勃,早就接到消息,暗中得知了一切,党项王和柔然大王子皆胸有成竹,这次,务必夺得江山,抱得美人归! 柔然人凶猛彪悍,擅长骑射,草原骑兵更是威武霸气,古卓大王子自小力大无穷,又亲自训练出一支精于马背上和陆地上作战的队伍,在西北一带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攻打下了不少游牧民族的部落,使其不得不纷纷归降。 而党项人虽身量不及柔然,却各个短小精悍,士兵训练有素,战场之上士兵往往出其不意,且精通水性,更是善于水上作战,隐蔽。 党项世代都有向西扩张国土的野心,可自梁国武帝起,梁武帝励精图治,养兵蓄锐,使得党项多次进攻也是节节败退,不得不对南朝俯首称臣。可是狼始终是狼,即便一时向你低头示弱,等到了时机,既然会咬上你一口。 于是,双方也悄悄派兵谴将到两国边境,只等时机一到,坐收渔利! 这一点,柔然王和党项王想得到,自幼熟读经史,对只古至今所有朝代都有研究的萧明月来说,也早就料想到他二人的如意小算盘! 于是,更是早他们一步向陈贤和宇文迪秘密送上书信,道清利弊原委。 而二人虽然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就此开战,却也很清醒地知道,不能拿万民的性命为儿戏。 双方都是外患四起,岂能逞一时之快,让百姓流离失所,城池尽失? ………… 三日过后,琥珀兴匆匆地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告诉小姐一个好消息,这仗可是没打成呢!这下全城的百姓可是皆大欢喜了!" "那就好!"萧明月一边绣着手帕,一边说道。 "小姐,你可真厉害,竟然阻止了一场战争,小姐你一定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女吧!"琥珀说道。 "我若是神女,那你也是啊!你快挥挥手,悄悄自个儿有没有法力!"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小姐,你快和奴婢说说嘛!"琥珀央求地说道。 "陈清利弊!"萧明月说道。 "就这样?!"琥珀睁着眼睛问道。 "道理虽是很简单,可是也要他们听进去了才行!"萧明月说道。 "哦,奴婢明白了,小姐不仅料事如神,还早就看透了陛下和宇文太师的心思,也是,他们肯定会听小姐你的劝诫!如此一来,小姐还真是女诸葛!"琥珀微笑着说道。 "不止如此,既然出了兵,又怎么能轻易收回。别人不说什么,朝廷里的那些文武大臣,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的?你以为这场仗当真没有开始吗?!"萧明月继续绣着花茎轻声说道。 "那既然开始了,是怎么又匆匆收兵了呢?听说两国还差点被党项和柔然偷袭后方呢!"琥珀歪着脑袋问道。 "装神弄鬼!"萧明月微笑着轻声说道。 "啊?!小姐,奴婢没有听错吧?"琥珀说道。 "此前我查阅了些关于地形地貌古籍,孔雀岭地处横山峻岭,双方想要交上手,必定会在一处峡谷中,而这峡谷自西北向下通往东南,春日里刮东南风,再 不止如此,既然出了兵,又怎么能轻易收回。别人不说什么,朝廷里的那些文武大臣,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的?你以为这场仗当真没有开始吗?!"萧明月继续绣着花茎轻声说道。 "那既然开始了,是怎么又匆匆收兵了呢?听说两国还差点被党项和柔然偷袭后方呢!"琥珀歪着脑袋问道。 "装神弄鬼!"萧明月微笑着轻声说道。 "啊?!小姐,奴婢没有听错吧?"琥珀说道。 "此前我查阅了些关于地形地貌古籍,孔雀岭地处横山峻岭,双方想要交上手,必定会在一处峡谷中,而这峡谷自西北向下通往东南,春日里刮东南风,再 不止如此,既然出了兵,又怎么能轻易收回。别人不说什么,朝廷里的那些文武大臣,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的?你以为这场仗当真没有开始吗?!"萧明月继续绣着花茎轻声说道。 "那既然开始了,是怎么又匆匆收兵了呢?听说两国还差点被党项和柔然偷袭后方呢!"琥珀歪着脑袋问道。 "装神弄鬼!"萧明月微笑着轻声说道。 "啊?!小姐,奴婢没有听错吧?"琥珀说道。 "此前我查阅了些关于地形地貌古籍,孔雀岭地处横山峻岭,双方想要交上手,必定会在一处峡谷中,而这峡谷自西北向下通往东南,春日里刮东南风,再 不止如此,既然出了兵,又怎么能轻易收回。别人不说什么,朝廷里的那些文武大臣,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的?你以为这场仗当真没有开始吗?!"萧明月继续绣着花茎轻声说道。 "那既然开始了,是怎么又匆匆收兵了呢?听说两国还差点被党项和柔然偷袭后方呢!"琥珀歪着脑袋问道。 "装神弄鬼!"萧明月微笑着轻声说道。 "啊?!小姐,奴婢没有听错吧?"琥珀说道。 "此前我查阅了些关于地形地貌古籍,孔雀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登门故友 战争平息之后,百姓们便也一如既往地安居乐业,不多时日,便也日渐忘记了险些亲历的战乱之祸。 淮州城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东街拐角的一处卖折扇的货摊处,四个年轻人并肩而站,两男两女,两位姑娘不约而同地把玩起精致漂亮的折扇。 其中一个妙龄稍小一些的说道"青鸢姐姐,你看这把纹着金蓝色的好不好看?明月姐姐她会不会喜欢?!" "娡公主,郡主那么疼你,无论你送哪一把,必定都喜欢!"青鸢梨涡浅笑,朱唇轻启,又身穿胭脂红热的素纱单衣,让人看了便心生怜爱。 "青鸢姐姐!你又唬我,快帮我挑一把合适明月姐姐用的,万一她不喜欢可怎么办!"萧娡含嗔地说道。 "公主挑来挑去,我们看的眼睛都要花了!要我说,就算你选那把大红色最俗气的,明月也不会怪你,公主又何必再次难为我等呢!"乔诘微笑着对萧娡说道。 萧娡笑着咂咂嘴,看着青鸢和乔诘说道"我知道,乔大哥是心疼着青鸢姐姐,怪我累着了她,对不对?那好,既然如此,我就选这把粉青色芙蓉图案的吧!" 说罢,随即拿起右手旁自己看中的折扇,乐呵呵地装在锦袋里,身旁的姬玉便麻利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卖货郎。 "公主……你怎能胡言呢!真是的!"青鸢脸颊微红地嗔怪道。 "我有吗?不会吧……那你的脸可是怎么红了?"萧娡抿着嘴看着羞怯的青鸢。 "公主真是一张巧嘴,我斗胆说一句,日后公主若是觅得良婿,可不要图一时之快,把人家给数落跑了呀!"乔诘故意讪笑地调侃道。 "你!你们两个……还没成亲,就这样彼此紧紧地护着,也不害臊!"萧娡嗔怪道。 "好了,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见明月姑娘了,不要忘了我们几个是来干嘛的!"嵇玉提醒道。 "是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也算奉旨来接月姐姐,有我们几个再加上手中这些礼物,一定会把月姐姐给带回去的!"萧娡得意地说道。 说完,几人便问了街上巡视的军士,一路来到了将军府。 到了门口,嵇玉客气地同守门的军士说明来意,军士点点头,示意几人等候在门口,随即快步到内宅去通报。 此时的萧明月正在同母亲和嫂子绣着花样,因家里小花园芍药花今年开的最盛,裴氏便说芍药花代表着吉利,遂叫下人好生地修剪着枝叶,又叫人择下了新鲜的花瓣印在布绢上,得了空来了兴致便要亲手教女儿和儿媳绣芍药。 "你们往年不是说,家里的芍药花总不经开,每次还未等到茉莉开,它便先败了,难得今年开得不错,明月也在家,我这眼睛也还中用,便教一教你们!"裴氏含笑说道。 "母亲刺绣的手艺谁人能比得上呢!而今媳妇能在您跟前学上几招,此生便也真真是了却了一个遗憾了!"萧南川妻姜氏微笑着说道。 "瞧瞧,你二嫂这小嘴就是甜,这点啊就是招人疼!平日里啊也最惦记我们,十日里倒有三五日回来送东西!不像你大哥离的远些,你三哥更是没心没肺些!"裴氏对萧明月说道。 "母亲,媳妇所言句句是心里话,可不是哄着您的!"姜氏说道。 此一句话,裴氏更是笑容满面。 "要我看啊,只二哥二嫂这一双兄嫂,母亲和父亲已是后福无穷了,若教大哥三哥他们都如此,那你和父亲岂不是掉进了蜜罐里,要被甜昏了头可怎么办呢!如此啊,不多不少,方才是好福分呢!省得几位哥嫂和侄子、侄女们若日日来烦你,你和父亲反倒不知什么是福气了!这样远的香,近的亲,才好!"萧明月笑着同母亲讲道。 "我的儿,为娘这心里方才稍有些不快,就被你这一说,反倒畅快了。只是这一点,就是你几个哥哥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的。天底下这么多当娘的,有几个接着福气生着女儿又有几个如此厚福能生得你这样的聪慧知书理的乖女!"裴氏笑着对萧明月夸赞道。 "四妹妹这样才貌双绝,脾性儿又这样好的姑娘,那可是打着满街的灯笼都难找呢!"姜氏也赞叹道。 "母亲,二嫂,好端端的,怎么反倒夸赞起我来了呢!"萧明月说完,又低着头做起刺绣来。 几人正畅聊着,便见门口的小荷进来回话说"夫人,二少夫人,小姐,门口有几位公子小姐求见,说是来的!" "找我?可说了都叫什么名儿没有?"萧明月问道。 战争平息之后,百姓们便也一如既往地安居乐业,不多时日,便也日渐忘记了险些亲历的战乱之祸。 淮州城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东街拐角的一处卖折扇的货摊处,四个年轻人并肩而站,两男两女,两位姑娘不约而同地把玩起精致漂亮的折扇。 其中一个妙龄稍小一些的说道"青鸢姐姐,你看这把纹着金蓝色的好不好看?明月姐姐她会不会喜欢?!" "娡公主,郡主那么疼你,无论你送哪一把,必定都喜欢!"青鸢梨涡浅笑,朱唇轻启,又身穿胭脂红热的素纱单衣,让人看了便心生怜爱。 "青鸢姐姐!你又唬我,快帮我挑一把合适明月姐姐用的,万一她不喜欢可怎么办!"萧娡含嗔地说道。 "公主挑来挑去,我们看的眼睛都要花了!要我说,就算你选那把大红色最俗气的,明月也不会怪你,公主又何必再次难为我等呢!"乔诘微笑着对萧娡说道。 萧娡笑着咂咂嘴,看着青鸢和乔诘说道"我知道,乔大哥是心疼着青鸢姐姐,怪我累着了她,对不对?那好,既然如此,我就选这把粉青色芙蓉图案的吧!" 说罢,随即拿起右手旁自己看中的折扇,乐呵呵地装在锦袋里,身旁的姬玉便麻利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卖货郎。 "公主……你怎能胡言呢!真是的!"青鸢脸颊微红地嗔怪道。 "我有吗?不会吧……那你的脸可是怎么红了?"萧娡抿着嘴看着羞怯的青鸢。 "公主真是一张巧嘴,我斗胆说一句,日后公主若是觅得良婿,可不要图一时之快,把人家给数落跑了呀!"乔诘故意讪笑地调侃道。 "你!你们两个……还没成亲,就这样彼此紧紧地护着,也不害臊!"萧娡嗔怪道。 "好了,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见明月姑娘了,不要忘了我们几个是来干嘛的!"嵇玉提醒道。 "是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也算奉旨来接月姐姐,有我们几个再加上手中这些礼物,一定会把月姐姐给带回去的!"萧娡得意地说道。 说完,几人便问了街上巡视的军士,一路来到了将军府。 到了门口,嵇玉客气地同守门的军士说明来意,军士点点头,示意几人等候在门口,随即快步到内宅去通报。 此时的萧明月正在同母亲和嫂子绣着花样,因家里小花园芍药花今年开的最盛,裴氏便说芍药花代表着吉利,遂叫下人好生地修剪着枝叶,又叫人择下了新鲜的花瓣印在布绢上,得了空来了兴致便要亲手教女儿和儿媳绣芍药。 "你们往年不是说,家里的芍药花总不经开,每次还未等到茉莉开,它便先败了,难得今年开得不错,明月也在家,我这眼睛也还中用,便教一教你们!"裴氏含笑说道。 "母亲刺绣的手艺谁人能比得上呢!而今媳妇能在您跟前学上几招,此生便也真真是了却了一个遗憾了!"萧南川妻姜氏微笑着说道。 "瞧瞧,你二嫂这小嘴就是甜,这点啊就是招人疼!平日里啊也最惦记我们,十日里倒有三五日回来送东西!不像你大哥离的远些,你三哥更是没心没肺些!"裴氏对萧明月说道。 "母亲,媳妇所言句句是心里话,可不是哄着您的!"姜氏说道。 此一句话,裴氏更是笑容满面。 "要我看啊,只二哥二嫂这一双兄嫂,母亲和父亲已是后福无穷了,若教大哥三哥他们都如此,那你和父亲岂不是掉进了蜜罐里,要被甜昏了头可怎么办呢!如此啊,不多不少,方才是好福分呢!省得几位哥嫂和侄子、侄女们若日日来烦你,你和父亲反倒不知什么是福气了!这样远的香,近的亲,才好!"萧明月笑着同母亲讲道。 "我的儿,为娘这心里方才稍有些不快,就被你这一说,反倒畅快了。只是这一点,就是你几个哥哥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的。天底下这么多当娘的,有几个接着福气生着女儿又有几个如此厚福能生得你这样的聪慧知书理的乖女!"裴氏笑着对萧明月夸赞道。 "四妹妹这样才貌双绝,脾性儿又这样好的姑娘,那可是打着满街的灯笼都难找呢!"姜氏也赞叹道。 "母亲,二嫂,好端端的,怎么反倒夸赞起我来了呢!"萧明月说完,又低着头做起刺绣来。 几人正畅聊着,便见门口的小荷进来回话说"夫人,二少夫人,小姐,门口有几位公子小姐求见,说是来的!" "找我?可说了都叫什么名儿没有?"萧明月问道。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梁间燕欲归、公子诉真情 几人在将军府安顿下来之后,萧明月又专门正式地带几人到爹娘面前,一一介绍一番。 萧娡,青鸢,嵇玉,乔诘自然是姑娘家温婉可人,公子们彬彬有礼。 萧娡笑着对萧氏夫妇说道"怨不得明月姐姐这般神仙容貌,如今亲眼见了将军和夫人本就是郎才女貌的,真是令人羡慕!我来时带了些蒙顶茶给将军和夫人,也不知道将军和夫人可还喜欢?!" "公主能来我府上就已经是蓬荜生辉,怎么还劳烦公主带东西呢!"萧将军客气地说道。 "公主可真是有心了,在宫里你和明月的关系那样好,如今到了这里,就当作自己家里便是了!"裴氏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一路上虽然路途遥远,我也是头一回远行,所见所闻倒也是开了眼界了!少不得在这里小住几日,还要叨扰将军夫人呢!"萧娡微笑着对萧氏夫妇说道。 "知道将军喜欢练字,晚生来时便带了一套狼毫笔给将军,还有几匹丝绸送给夫人!还望将军和夫人不要见怪!"嵇玉说道。 "好好好!"萧将军笑说道。 "你这孩子,你就是嵇玉吧!常听明月说起你们,想不到你竟生得如此俊美,哎呀呀,我的天爷,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还不被掷果盈车嘛!"裴氏一边上下仔细打量着一边赞叹道。 "嵇玉哥哥可是一路上引来了许多女人围看呢!老幼妇孺皆有!"萧娡嬉笑着说道。 "还不是你非让我去找人家问路,也不许我遮面!不过,这些百姓只不过是过于热情的缘故!"嵇玉做解释说道。 "将军,夫人,这是我和乔大哥一起精心挑选的白玉香瓜摆件,送给将军和夫人,初次登门,叨扰大家了!"青鸢一边拿出礼物一边说道。 "你们几个孩子怎地如此见外呢!人来了便好,又为我们带什么东西呢!青鸢姑娘也真是天姿标致呢!乔公子也俊郎,你们真是檀郎谢女!"裴氏瞧着二人含笑说道。 "对了,明月姐姐,我们几个还给你带了特别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萧娡卖着关子说道。 "这我如何猜得,难不成你把晴玟,采薇和云珠也带来了?"萧明月问道。 "她们几个大活人我可带不来,陛下可不让她们随意离宫,实话告诉明月,是一把好看的折扇!"说完,便与绸袋一起递给萧明月。 萧明月打开绸带拿出金蓝色的绸扇,爱不释手地微笑道"这折扇的做工精致颜色也不俗气,谢谢你们了,我很喜欢!" "明月姐姐你喜欢便好,这是青鸢姐姐同我一起选的,嵇玉哥哥付的钱!主意是乔大哥出的!功劳我可是不敢独占!"萧娡说道。 "好了,看着你们这些孩子,我们夫妻俩倒也跟着高兴,时间不早了,你们聊吧!我们夫妇去为你们准备晚膳!" 裴氏说完,便拉着萧起先离开,韦德是不妨碍几人聊谈。 "有劳将军和夫人了!"几人一同起身说道。 "快坐吧!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商量着一起来看我的?!"萧明月迫不及待地对几人说道。 "想你就来了呗!"萧娡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萧明月问道。 "当然是啦!明月姐姐,你离开这么久一定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想你!你不在宫里,宫里越发的无趣,终日是死气沉沉的。只有那个甄妙夏隔三差五,三天两头作妖搞事情!好像不闹出点大动静她浑身难受一样,得了闲便找茬,不是因为衣服不合心意乱打人,就是到处彰显自己的身份,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是硬生生倒贴嫁到宫里来的!"萧娡一连串地同萧明月抱怨起来。 "好啦好啦,她再怎么不是,好歹也是皇妃,你身为公主,怎么能这般议论她呢!"萧明月对萧娡说道。 "娡儿说得都是事实罢了,她那样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陛下会喜欢她才怪!听说,除了大婚那日陛下根本没有在她宫里留宿过!"萧娡说道。 "你这小脑袋瓜整死都装的是什么,怎么越发像宫里的嬷嬷了?!"萧明月笑说道。 "明月姐姐!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好好教训她一下嘛!她伙同诗棋伤了云珠的脸!你要回宫报仇才是啊!"萧娡继续说道。 "我叫哥哥送了药膏,这会儿云珠的脸应该已经好了!"萧明月押了一口茶说道。 "那以后呢!她要是再欺负人,在宫里横行霸道的……" "不是还有陛下管着她吗?"萧明月说道。 "陛下虽然会管束她,可是陛下更不愿和她脸面,故而只要她做的不过分,陛下也就懒得搭理她。明月姐姐,你离开的这些时日,娡儿好几次去看望陛下,每次陛下都是忧心忡忡的,这说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啊!这次你就跟我们回去吧!看那个甄妙夏还怎么为虎作伥!"萧娡对萧娡劝慰道。 "难道娡儿是来做说客的?!"萧明月故意看着萧娡问道。 "额……当然不是,娡儿当然是因为思念故而来看望姐姐的,我们大家都是!"萧娡说完,随即忙拿起茶被喝起茶来。 几人在将军府安顿下来之后,萧明月又专门正式地带几人到爹娘面前,一一介绍一番。 萧娡,青鸢,嵇玉,乔诘自然是姑娘家温婉可人,公子们彬彬有礼。 萧娡笑着对萧氏夫妇说道"怨不得明月姐姐这般神仙容貌,如今亲眼见了将军和夫人本就是郎才女貌的,真是令人羡慕!我来时带了些蒙顶茶给将军和夫人,也不知道将军和夫人可还喜欢?!" "公主能来我府上就已经是蓬荜生辉,怎么还劳烦公主带东西呢!"萧将军客气地说道。 "公主可真是有心了,在宫里你和明月的关系那样好,如今到了这里,就当作自己家里便是了!"裴氏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一路上虽然路途遥远,我也是头一回远行,所见所闻倒也是开了眼界了!少不得在这里小住几日,还要叨扰将军夫人呢!"萧娡微笑着对萧氏夫妇说道。 "知道将军喜欢练字,晚生来时便带了一套狼毫笔给将军,还有几匹丝绸送给夫人!还望将军和夫人不要见怪!"嵇玉说道。 "好好好!"萧将军笑说道。 "你这孩子,你就是嵇玉吧!常听明月说起你们,想不到你竟生得如此俊美,哎呀呀,我的天爷,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还不被掷果盈车嘛!"裴氏一边上下仔细打量着一边赞叹道。 "嵇玉哥哥可是一路上引来了许多女人围看呢!老幼妇孺皆有!"萧娡嬉笑着说道。 "还不是你非让我去找人家问路,也不许我遮面!不过,这些百姓只不过是过于热情的缘故!"嵇玉做解释说道。 "将军,夫人,这是我和乔大哥一起精心挑选的白玉香瓜摆件,送给将军和夫人,初次登门,叨扰大家了!"青鸢一边拿出礼物一边说道。 "你们几个孩子怎地如此见外呢!人来了便好,又为我们带什么东西呢!青鸢姑娘也真是天姿标致呢!乔公子也俊郎,你们真是檀郎谢女!"裴氏瞧着二人含笑说道。 "对了,明月姐姐,我们几个还给你带了特别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萧娡卖着关子说道。 "这我如何猜得,难不成你把晴玟,采薇和云珠也带来了?"萧明月问道。 "她们几个大活人我可带不来,陛下可不让她们随意离宫,实话告诉明月,是一把好看的折扇!"说完,便与绸袋一起递给萧明月。 萧明月打开绸带拿出金蓝色的绸扇,爱不释手地微笑道"这折扇的做工精致颜色也不俗气,谢谢你们了,我很喜欢!" "明月姐姐你喜欢便好,这是青鸢姐姐同我一起选的,嵇玉哥哥付的钱!主意是乔大哥出的!功劳我可是不敢独占!"萧娡说道。 "好了,看着你们这些孩子,我们夫妻俩倒也跟着高兴,时间不早了,你们聊吧!我们夫妇去为你们准备晚膳!" 裴氏说完,便拉着萧起先离开,韦德是不妨碍几人聊谈。 "有劳将军和夫人了!"几人一同起身说道。 "快坐吧!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商量着一起来看我的?!"萧明月迫不及待地对几人说道。 "想你就来了呗!"萧娡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萧明月问道。 "当然是啦!明月姐姐,你离开这么久一定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想你!你不在宫里,宫里越发的无趣,终日是死气沉沉的。只有那个甄妙夏隔三差五,三天两头作妖搞事情!好像不闹出点大动静她浑身难受一样,得了闲便找茬,不是因为衣服不合心意乱打人,就是到处彰显自己的身份,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是硬生生倒贴嫁到宫里来的!"萧娡一连串地同萧明月抱怨起来。 "好啦好啦,她再怎么不是,好歹也是皇妃,你身为公主,怎么能这般议论她呢!"萧明月对萧娡说道。 "娡儿说得都是事实罢了,她那样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陛下会喜欢她才怪!听说,除了大婚那日陛下根本没有在她宫里留宿过!"萧娡说道。 "你这小脑袋瓜整死都装的是什么,怎么越发像宫里的嬷嬷了?!"萧明月笑说道。 "明月姐姐!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好好教训她一下嘛!她伙同诗棋伤了云珠的脸!你要回宫报仇才是啊!"萧娡继续说道。 "我叫哥哥送了药膏,这会儿云珠的脸应该已经好了!"萧明月押了一口茶说道。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萧明月看着眼前的嵇玉,他依旧没有看向自己。 自相识之时,她只是把他当做普通朋友,她也知道萧娡一直喜欢着嵇玉。 嵇玉的那把古琴,让她早就想到他是嵇康的后代。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一个侧颜,也是足以令无数女子魂牵梦萦,萧娡更是为他日夜痴狂。 可想不到,他却偏偏恋着自己。 萧明月心里又惊又乱,听了他表明心意的话,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轻声说道"娡儿……娡儿她早就对你思慕良久!" "我知道!我心里对她并没有一丁半点的男女之情!无非是兄妹之情罢了!"嵇玉转过头对萧明月说道。 "她还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不管怎样,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萧明月说道。 "我知道!你也放心,我喜欢你,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知道也好,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日后,他们对你不好,你不开心,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愿我如星君如月 !"嵇玉说完,随即起身。 "……啊?!"萧明月慌乱地看着他。 "不玩胡思乱想了,刚才的事你只当我什么都不曾说罢。我先去园子里去找乔兄他们了!"嵇玉说道。 见嵇玉离去的背影,萧明月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喃喃说道"刚才是什么情况?嵇公子向我表明心意?他对我还有他刚说的话愿我如星君如月 是何用意?娡儿才是对他痴情一片,他该喜欢娡儿才是,怎么喜欢错了人呢!" 正说着,琥珀从后厅进来,微笑着说道"小姐,夫人叫我来请大家用膳呢!怎么一会儿,人都不见了?" "都去了园子了!你去叫吧!"萧明月说道。 "小姐,还有一件事,是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琥珀故意卖着关子嬉笑道。 "什么事啊?神经兮兮的!有人和你表白了?"萧明月问道。 "才不是我呢!是小姐你的好事!"琥珀说道。 "我的?"萧明月道。 "嗯,刚才丁福送东西来给小姐,说是宇文太师特地让他快马送过来的!"琥珀说道。 说完,从身后掏出来一个银色宫缎绸布包裹着的厚厚的物件儿,"说了什么没有?!"萧明月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道。 "丁福说让小姐你自个儿打开,是特别惊喜!"琥珀微笑道。 萧明月随即动手一层层打开,好奇地说道"什么啊,这样神神秘秘的!" 约摸包裹了七八层,严严实实,不亲自打开,让真是让人猜不到,"是郦善长编写的《水经注》!"萧明月欣喜地说道。 只见一页页记录的详详细细,郦善长云游四海的点点滴滴,所见所闻,名胜古迹,山川河流,风土人情,地形地貌都精细地记录在这三本厚书里,有细致的文字,还有生动真实的图画。 "这《水经注》还真是让他写成了,这上面洋洋洒洒的记录,看来他已经走过了近一半个中原了!这部书若是写成了,将会是流传千古的奇书!后世人定会受用无穷!"萧明月欣喜地说道。 "看来这人还真是有两下子!"琥珀感叹道。 "琥珀,你现在把这书送回我的房间去吧!晚上没事的时候,我要好好仔仔细细地品读一番!"萧明月对琥珀嘱咐道。 "是,小姐!"琥珀笑着接过书答应道。 萧明月随即起身笑道"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回有了《水经注》,对天下所有人来说,都会是一件大好事!" ………… 晚膳过后,萧娡和青鸢便主动要去萧明月的屋子里插花,几人找来些许茉莉花,山茶花,红芍药,还有蔷薇,三人每人一个月白釉瓷瓶。 萧娡手里拿着几枝胭脂红色的芍药,左右摆弄着,对二人说道"明月姐姐,青鸢姐姐,插花我可不大懂,一会儿你们可要多多指点我呀!" 青鸢正用小剪子修剪淡黄色茉莉花的枝丫,也说道"我也是粗略地懂一些,不过摆在自己个儿的房间还过得去,也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一会儿你们也不要取笑我的才是!" "怕什么,这里只有咱们几个,不过是插着玩罢了,又不是考状元,不必紧张多虑随便想怎么插上都行啊,自个儿开心就好,又不是为了取悦别人。你们的心上人可都不在这里呢!"萧明月笑着说道。 萧娡和青鸢听了,脸颊红红地嗔怪说道"明月姐姐又拿我们打趣调侃了!" "是啊!某人更是比我们更惹人怜爱,前有陛下,后有宇文太师!" 萧明月忙拿起来手旁的一株绯红色的山茶花,说道"哎呀,好了好了!插花就该专心一点嘛!你们俩不要乱扯了!来,有什么不懂的我教你们两个,首先同色的要分开,颜色差别过大的也要分开来……" 庭院里,月色正好,嵇玉和乔诘正拿着鱼竿在小池塘里垂钓。 二人坐在长廊上,各有心事,根本没有专注鱼儿是否上钩。 "有心事?"乔诘转头问道嵇玉。 "你不也是吗?"嵇玉回道。 "那既然我们都有心事,不如互诉一番如何?"乔诘说道。 "这么相信我啊!"嵇玉说道。 "当然了,我们几个一路到此,你又是明月和娡公主的朋友。虽然你长得让人嫉妒,可是我大度一些,认定你这个朋友!"乔诘微笑着拍着嵇玉的肩膀说道。 "说罢,我洗耳恭听!"嵇玉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在鱼钩上拴上一条小虫,随即又甩到池塘里。 "那好吧!我先说,不过也别光顾我一人说,我说完了,你也要说!"乔诘说道。 "好!"嵇玉答应着说道。 "我……我喜欢上了青鸢,很喜欢很喜欢,我想娶她为妻!"乔诘低沉着声音,言语中略有羞涩的说道。 "这件事我们都知道,早就看出来了!"嵇玉转头诧异地看着乔诘说道。 "可是我曾经是一个辜负过别人的懦夫,我害怕自己给不了她真正的幸福,怕自己再次辜负了青鸢,她是个好姑娘,她曾经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让人心疼,很想很想保护她!"乔诘说道。 手里虽握着鱼竿,却一动不动。 "愚蠢,都没尝试过怎么知道办不到,最起码你们彼此喜欢,你不是自作多情。你该勇敢些,像个男人!"嵇玉说道。 乔诘看着嵇玉,感叹道"行啊!老嵇!原以为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如今看来,你倒还真是善解人意的俊俏公子。怪不得娡公主对你那么殷勤,定是喜欢你!" "这我知道,不过那是她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嵇玉轻声说道。 "别这么说啊!娡公主对你有多上心,有多眷恋,又是怕是饿着又是怕你累着的,众所周知。连傻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人家又是公主,这样好的姑娘,你可别辜负她才是!"乔诘对嵇玉道。 "不是一起钓鱼吗?若不钓了,我回去睡了!"嵇玉放下鱼竿准备动身离开。 "哎哎哎,别啊!你看这月亮,时候还早,急什么,你一个绝世美男莫非想急着睡养颜觉不成?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对娡公主没那个意思,也该趁早说清楚,否则只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误会下去,只会伤她越深!"乔诘对嵇玉说道。 "不是我在劝慰你吗?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了!放心,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明白的,她还小,总会遇到真正喜欢她的男人!"嵇玉抬头看着天上清亮的月儿说道。 "不过你说你既然不喜欢娡公主,那你心里喜欢谁啊?难道你好……" 还未等乔诘说出口,嵇玉随即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乔诘,令对方毛骨悚然。 "那好吧!既然你不是那个,那肯定还是喜欢女人的,那你难道是喜欢我义……妹?!"乔诘一脸已经猜到了的样子。 "住嘴!以后不要乱说了,她不会喜欢我的,纵使我再怎么喜欢她,所以,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嵇玉说完,收起了手中的鱼竿,随即起身回了房间。 留下乔诘茫然无措的样子,看了看远去的嵇玉,又抬头看了看月亮。随即感慨着说道"他还真是喜欢我明月妹妹!可是陛下也喜欢我义妹,北魏一个宇文迪也喜欢,各个都爱的死去活来。都是够痴情的,如今又多了一个!哎呀,我要是女人,也会妒忌义妹的!" 感慨完毕,也收起了鱼竿,转身回了屋子。 萧明月、萧娡、青鸢几人分别动收插了自己喜欢的花样,随后也因时候不早了,二人系统回去了各自的房间。 萧明月见二人离开后,赶忙又继续痴迷地看着那本跋山涉水而来的《水经注》,琥珀在一旁看了,说道"小姐,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当心熬坏了眼睛!" "你去睡吧!我在看一会儿,就看一会儿就好!"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那琥珀先去给小姐铺床,再加两盏灯来!"琥珀说道。 萧明月看着郦善长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所著的宝书,想着自己要尽早看完,这样才不辜负郦善长的付出。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仲夏之末,已是百花齐放,落英缤纷。 夜里一场风雨过后,满地的花瓣落于庭前,有的飘到小径旁的水沟里,有的顺着窗子落在了屋子里。 一大清早,琥珀正打着水推门进来,看见萧明月正站在窗边收拾着刮进来的花瓣,"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呢!夜里起了风雨,这些花儿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来,还是让奴婢来吧!" "今年院子里的山茶花树倒是开了许多花,我留心数了数,差不多有七八种颜色,传闻长势好的山茶花树可以盛开十八种颜色的花儿呢!真想亲眼看看,到底都是什么颜色!"萧明月回头对琥珀说道。 "今年的雨水足,风雨得时,可惜咱们府里只有这零星几棵茶花树,不过想必预兆着今年是个好彩头,保不齐明年还真能开得出十八种颜色呢!"琥珀笑着说道。 萧明月随即想起来宇文迪送给自己的那一片茶花林,初见时,已是颜色烂漫,五颜六色,如今这般风调雨顺,想必会有十八种颜色的那一株呢!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越发地想亲眼目睹。 遂思索了片刻,准备同萧娡等人回到建康去,"或许今年便有机会看上一看!"萧明月微笑道。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除了咱们将军府,好像别处都养不活这山茶花呢!小姐要去哪里去看?!"琥珀问道。 "回建康!"萧明月说道。 "啊?小姐,奴婢的耳朵没听错吧?!小姐刚才说要……回建康去?!"琥珀问道。 "嗯!你没听错,是回建康!"萧明月再次强调着说道。 琥珀紧锁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萧明月,片刻,应声地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萧明月问道。 "明白小姐是睹物思人,借着赏花之意要去看某个人!"琥珀轻声笑着说道。 "谁说的?我真的只是去看花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哦!"萧明月辩驳着说道。 琥珀抿着嘴笑着,说道"小姐,奴婢给你梳洗打扮吧!等咱们回了建康,奴婢可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采薇和云珠必定抢着为小姐梳妆!" "我又没说我要回宫去!"萧明月喃喃地说道。 "好好好,那小姐你总归还是要去看看云珠和 晴玟她们的嘛!"琥珀说道。 "你呀你呀!跟着我不知怎么竟然也变得伶牙俐齿,都快惹人嫌了!"萧明月笑着嗔怪道。 "那也是小姐给奴婢惯的!" "好啊,你既这样说,明儿我就把你打发个人嫁出去!" "小姐可是舍不得奴婢的,再说了,小姐还没有嫁人,奴婢又岂能先行嫁人呢!"琥珀一边为萧明月梳着长发,一边说道。 "既是这样,你怕是要一辈子跟着我了!要变成老姑娘了呢!"萧明月调侃道。 "奴婢可不怕,奴婢若是能一辈子陪着小姐,那也是奴婢的造化了,比起嫁人可要紧的多了!"琥珀说道。 "傻丫头,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你这样好的丫头必定会有好的姻缘,爹娘也早就把你当做自家人了,日后不管我如何,也都要让你风光地嫁出去才是!"萧明月看着镜子里正为自己用心梳妆的琥珀说道。 "小姐,琥珀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不值得小姐这般费心!" "以后不要看低了自己,在我眼里你就是从小照顾我的好姐妹!" ………… 萧娡几人一连出来了七八日,萧娡是日日在萧明月耳朵便念叨着陈贤是如何如何思念她,宫里是如何如何的了无趣味,甄妃是如何如何刁钻跋扈,明月楼的人是如何如何盼着她回去…… 又想着嵇玉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的心里确是不能将陈贤忘记得一干二净,甚至自己离宫这段时间,倒是比在宫里对他更多了一份思念,自己心里虽极力隐藏不愿意承认,但又能骗得了谁呢! 于是便决定第二日和几人一起返京。 萧将军和夫人裴氏听了萧明月的决定,俩人也赞成,为女儿收拾了路上要带的东西,又嘱咐琥珀好生照顾小姐。 "想回去便回去罢,不然心里也有牵挂,只是若是不开心受了委屈,咱们就回来。不管你做何决定,爹娘都支持你!"裴氏说道。 "家里有爹娘,有你哥哥,放心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萧将军说道。 "谢谢爹娘!"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将军和夫人放心吧!琥珀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不会让小姐受一丁点伤害的!"琥珀说道。 仲夏之末,已是百花齐放,落英缤纷。 夜里一场风雨过后,满地的花瓣落于庭前,有的飘到小径旁的水沟里,有的顺着窗子落在了屋子里。 一大清早,琥珀正打着水推门进来,看见萧明月正站在窗边收拾着刮进来的花瓣,"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呢!夜里起了风雨,这些花儿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来,还是让奴婢来吧!" "今年院子里的山茶花树倒是开了许多花,我留心数了数,差不多有七八种颜色,传闻长势好的山茶花树可以盛开十八种颜色的花儿呢!真想亲眼看看,到底都是什么颜色!"萧明月回头对琥珀说道。 "今年的雨水足,风雨得时,可惜咱们府里只有这零星几棵茶花树,不过想必预兆着今年是个好彩头,保不齐明年还真能开得出十八种颜色呢!"琥珀笑着说道。 萧明月随即想起来宇文迪送给自己的那一片茶花林,初见时,已是颜色烂漫,五颜六色,如今这般风调雨顺,想必会有十八种颜色的那一株呢!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越发地想亲眼目睹。 遂思索了片刻,准备同萧娡等人回到建康去,"或许今年便有机会看上一看!"萧明月微笑道。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除了咱们将军府,好像别处都养不活这山茶花呢!小姐要去哪里去看?!"琥珀问道。 "回建康!"萧明月说道。 "啊?小姐,奴婢的耳朵没听错吧?!小姐刚才说要……回建康去?!"琥珀问道。 "嗯!你没听错,是回建康!"萧明月再次强调着说道。 琥珀紧锁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萧明月,片刻,应声地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萧明月问道。 "明白小姐是睹物思人,借着赏花之意要去看某个人!"琥珀轻声笑着说道。 "谁说的?我真的只是去看花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哦!"萧明月辩驳着说道。 琥珀抿着嘴笑着,说道"小姐,奴婢给你梳洗打扮吧!等咱们回了建康,奴婢可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采薇和云珠必定抢着为小姐梳妆!" "我又没说我要回宫去!"萧明月喃喃地说道。 "好好好,那小姐你总归还是要去看看云珠和 晴玟她们的嘛!"琥珀说道。 "你呀你呀!跟着我不知怎么竟然也变得伶牙俐齿,都快惹人嫌了!"萧明月笑着嗔怪道。 "那也是小姐给奴婢惯的!" "好啊,你既这样说,明儿我就把你打发个人嫁出去!" "小姐可是舍不得奴婢的,再说了,小姐还没有嫁人,奴婢又岂能先行嫁人呢!"琥珀一边为萧明月梳着长发,一边说道。 "既是这样,你怕是要一辈子跟着我了!要变成老姑娘了呢!"萧明月调侃道。 "奴婢可不怕,奴婢若是能一辈子陪着小姐,那也是奴婢的造化了,比起嫁人可要紧的多了!"琥珀说道。 "傻丫头,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你这样好的丫头必定会有好的姻缘,爹娘也早就把你当做自家人了,日后不管我如何,也都要让你风光地嫁出去才是!"萧明月看着镜子里正为自己用心梳妆的琥珀说道。 "小姐,琥珀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不值得小姐这般费心!" "以后不要看低了自己,在我眼里你就是从小照顾我的好姐妹!" ………… 萧娡几人一连出来了七八日,萧娡是日日在萧明月耳朵便念叨着陈贤是如何如何思念她,宫里是如何如何的了无趣味,甄妃是如何如何刁钻跋扈,明月楼的人是如何如何盼着她回去…… 又想着嵇玉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的心里确是不能将陈贤忘记得一干二净,甚至自己离宫这段时间,倒是比在宫里对他更多了一份思念,自己心里虽极力隐藏不愿意承认,但又能骗得了谁呢! 于是便决定第二日和几人一起返京。 萧将军和夫人裴氏听了萧明月的决定,俩人也赞成,为女儿收拾了路上要带的东西,又嘱咐琥珀好生照顾小姐。 "想回去便回去罢,不然心里也有牵挂,只是若是不开心受了委屈,咱们就回来。不管你做何决定,爹娘都支持你!"裴氏说道。 "家里有爹娘,有你哥哥,放心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萧将军说道。 "谢谢爹娘!"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将军和夫人放心吧!琥珀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不会让小姐受一丁点伤害的!"琥珀说道。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宫后的风波(上) 萧明月回宫后,宫里上上下下都极为欢喜,。而最是情不自胜的,便是陈贤,一日里稍有了些空闲或去明月楼亲自探视,或是召萧明月前去。 明令萧明月可以在勤政殿来去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 甄妙夏看在眼里更气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是日日盼着萧明月不要再回来了,没想到她还是回来了,在宫里的地位又凌驾于自己之上。 每日在毓秀宫里,生着闷气。又因皇帝明令禁止六宫中任何人不得去打扰萧明月,自己想去找茬,却又苦于不得借口,遂生了一场小病,自己所述胸闷气短,浑身乏力,心情难以顺畅。 找了太医院的几位有命的老太医,来开得也都是相似的药方子,煎的也都是同一味道的药,甄妙夏每日按时服用却也并不见效,又过了几日,病情反而加重了些许。 陈贤遂准许甄妙夏的家人进宫探视,于是甄向和妻子便一起奉旨入了宫。 夫妇二人见女儿如此模样,没了气色,嘴唇煞白,瘫软地躺在床榻之上,不由得心疼地落下泪来。 甄妙夏见到双亲,虽病着倒也很是欣喜,赶忙支走了宫女们,随后勉强做起来,说道"爹!娘!你们来了!女儿不争气!" 甄夫人快步上前,看着虚弱的女儿说道" 娘娘!您怎么病了呢?!" "吃药了没有?!"甄向问道。 "日日吃药,却不见好。爹,娘,女儿让你们失望了!"甄妙夏说道。 "傻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呢!陛下这几日可有来看望过你?!"甄夫人关切地问道。 甄妙夏微微转过头到另一边,片刻,说道"陛下的心根本就不在女儿这里,如今萧明月又回了宫,陛下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若非女儿生了病,咱们一家人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面!" "哎!若非当初你非要嫁进这深宫里来,如今也不会是现在这般。不管如何,都是你的命啊!"甄向叹着气说道。 "女儿已经这般了,你又数落她又能如何?有种你去同陛下去理论,问问他为什么如此不待见我们女儿啊!" 甄夫人一边拉起女儿的手,一边对甄向奚落着。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不是不知道陛下心里喜欢的一开始就是萧郡主,原本是咱们自作多情,硬要把女儿嫁进来的,本以为时间久了会受到陛下垂青,可……哎!"甄向忧愤地挥着衣袖说道。 "只是可怜我们女儿了,年纪轻轻却要每日独守空房,爹娘对不起你啊!"甄夫人流着泪说道。 "现在哭还有什么用!眼下该把身体养好才是,才有机会!"甄向说道。 "爹说的是!女儿这身子真是不争气!" "究竟是什么病,怎么换了好几个太医都没能医治好呢?"甄夫人问道。 "太医说是气血瘀滞,经脉不畅所导致,需得静心调养!"甄妙夏轻声说道。 "那就好生在宫里调养吧!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是陛下正大光明聘娶的妃子,陛下不会一直冷落你的,至于那个萧明月,我看就算陛下要立她为妃或是为后,也不是件容易事。眼下你的心要放宽,万万不可吃醋妒忌,否则会加重病情!"甄夫人说道。 甄妙夏一想到萧明月,心中怒气而来,觉得自己不受宠爱,都是因为萧明月,若不是有她的存在,陛下怎么会看不到自己的好。 想着她先是故意离开,吊着陛下的胃口,又找准了时机回来,让陛下更加怜惜她,疼爱她。 心里对萧明月的恨怒已经到了极点。 躺在床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几乎要把床单抓破了,这么夫人看着女儿脸色如此难看,忙不迭问道"夏儿,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叫诗棋去传太医?" "不必了,母亲,早上太医刚来过!" 诗棋躲在外间,偷听着屋里的对话,三人所谈的内容,已是烂熟于胸。 她心里清楚甄妙夏是个不得宠的主子,家室好又靠山又怎么样?这后宫还不是陛下说了算,"凭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还是如来佛祖的妹妹,若是陛下不喜欢你,还是过得连宫女都不如,宫女做得好,还能配给侍卫大臣呢!妃子若是不得宠,就只有守活寡!甄妙夏啊甄妙夏,从小你就盛气凌人,刁蛮任性,我为你做牛做马,不知挨了多少打!如今好不容易跟着你入了宫,你却这般不争气,我诗棋也不傻,才不要陪你老死在宫里呢!" 想着萧明月也回来了,看陛下对她的态度,她才是个可以长久依靠的好主子! 心里便做了打算,准备"弃暗投明"。 于是找准了机会悄悄来到明月楼,带着"自己的诚意"来拜见萧明月。 云珠和采薇见诗棋来了,想着不知道她又要使什么坏心眼,遂驱赶让她离开。 "二位姑娘,我这次来可不是找你们麻烦呢!"诗棋手捧着点心盒子说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如今我们郡主也回来了,你可没机会和你主子再来作威作福了,之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你们也不要得寸进尺,自讨没趣!"采薇对诗棋说道。 "采薇姑娘可是误会我了,诗棋这次来是向云珠姑娘赔不是的,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云珠姑娘不要记恨在心,这点心是我的一点心意,姑娘收下吧!"诗棋继续笑脸讨好着二人。 "不是说了不计较了嘛!你的东西我是不会收下的,我不把你当作仇人,可也不会拿你当朋友,请回吧!"云珠拒绝道。 说完,二人推搡着诗棋,打算关上宫门。 "哎哎哎,二位姑娘,你们行行好,让我进去见郡主一眼,我有要紧事要禀报!"诗棋说道。 "害了我们还不够,难道还想要加害我们郡主不成?见陛下宠着我们郡主你们眼红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赶快回去,不然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云珠说道。 "我是真的真心实意来赔罪的,另外,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郡主,此事事关重大,和慧妃娘娘有关,你们郡主不能嫁给陛下,全是因为我家娘娘。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郡主这些事的,慧妃娘娘她机关算尽,坏事做的太多,如今老天有眼,得了重病,我才敢说出来的!"诗棋对二人解释说道。 采薇和云珠面面相觑,听到事关郡主的事,不由得多想了一下,却又不相信诗棋。 "哎呀,你们想想,我一个人偷偷冒死跑过来,以慧妃娘娘的性格,怎么会用我来离间计呢!"诗棋说道。 "云珠,采薇,你们怎么出去了这么久,郡主的洗澡水呢?打回来了没有?!" 晴玟从殿内出来,朝着二人说道。 "啊!我们这就来!"云珠回道。 "听到没有,我们郡主要洗澡了,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请先回去吧!"云珠说道。 诗棋见入不得门,遂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封信,交到了采薇手上,说道"拜托帮我把这个交给郡主,这里面有很重要的内容,郡主一看便知。我是好是坏,也就真相大白了。我还要赶回去替慧妃她煎药,不然会被怀疑的。" 说完,又再三嘱托二人,一定要交到萧明月的手上,才转身离开。 采薇和云珠回去之后,便一五一十地同萧明月讲了来龙去脉,又说道"这个诗棋一定不是安得什么好心,郡主可不要上她的当,她和她主子一样,都只会给人使坏!" 萧明月看了看诗棋送过来的信件,内容倒是很有诚意,说了从甄妙夏不择手段嫁给陛下再从甄妙夏与安瑞王勾结,怂恿其外公对自己散播流言蜚语,让自己被世人误解,让陛下难以娶自己,又说了是如何到明月楼找麻烦,故意找茬教训了云珠等等。 "有意思,若她不是使得苦肉计,便是这个诗棋要背叛自己的主子,想到咱们这边来,这信是她的诚意!"萧明月轻声对几人说道。 "想不到这个诗棋这样有心机,竟然要背叛自己的主子。不过郡主,这样的人不能相信,今个她能对慧妃背信弃义,往后也保不准会对郡主不忠。"晴玟说到。 "她……她的脸可真大真厚,明知道做了许多对不起咱们郡主的事,还想郡主能够接纳她,想的真美!"云珠气愤地说道。 "云珠,采薇,你们两个刚才没让她进来,是对的。我到要看看她为了自己的前途,要背叛自己主子,能拿出几分诚意来!"萧明月说道。 "郡主的意思是?"采薇问道。 "既然你们信都收下了,我也看了。那不如将计就计,陪着她唱写出好戏,看她都有什么花招!"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想着甄妙夏不过是脾气古怪,从小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刁蛮任性一些,倒也不至于多坏,之前动手打云珠,便必定是诗棋暗中教唆。 有诗棋这样一个心机深沉,自私自利,只会利用自己主子的奴婢,甄妙夏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永远也不会得到陛下的一丝垂爱! 便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宫后的风波(下) 采薇奉了萧明月的指派,去毓秀宫以送燕窝之名,悄悄来到诗棋的房间对其说道"郡主已经看了你的信,郡主让我特地转告与你,你若是想易主,必须拿出真心实意来,单单凭借一封书信,又怎能搬倒慧妃娘娘呢!" "那郡主是想怎样呢!我诗棋的一颗心已经决定要效忠郡主了。只要郡主肯接纳我,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万死不辞!"诗棋对采薇说道。 "那好,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奉命前来为慧妃娘娘送补品,却被羞辱赶了出来,我们郡主如此礼遇慧妃娘娘,可是慧妃娘娘她却如此不知好歹。我们郡主可不是好惹的,你既然下了决心要跟郡主,那么明晚戌时末,来明月楼,把你心里知道的当面说给郡主,郡主自然不会亏待你!"采薇对诗棋说道。 "是是是!劳烦采薇姑娘转告给郡主,奴婢一定会前去的!"诗棋忙回说道。 "那好,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免得让人起疑心!"采薇说道。 "采薇姑娘慢走!" 诗棋笑呵呵地在后面点头哈腰地说道。 "明晚戌时,你可别忘了!"采薇临走时再三叮嘱道。 采薇离开了毓秀宫,回了明月楼之后,把与诗棋的谈话内容从头到尾告诉了萧明月,并说道"奴婢看诗棋那个样子,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来咱们明月楼了,明晚她一定会乖乖前来的!" "这个诗棋还真是会见风使舵,也算是慧妃的陪嫁丫头,竟然如此不忠心,在主子危机时刻,竟然在背后捅主子一刀,她这样的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琥珀感叹地说道。 "慧妃娘娘的脾性那样怀,做了皇妃都没有收敛。入宫前只怕会更甚,手底下的丫头日子肯定不好过,之前来咱们宫里闹,因为一个叫旺清的丫头偷偷传话给陛下,差点被活活给打死了,后被送到伙房烧火去了!"晴玟端着茶点走过来说道。 "真是不像话,那丫头既然是做了好事,怎能遭遇如此不公对待。晴玟,采薇,明日你们就去伙房把人找出来,我给和陛下亲自说,给她一些钱安置,放她出宫去寻一个好归宿!"萧明月一边放下手中的羊毫笔,一边从放着零碎银子的金色匣子里拿出了约摸十两银子,递给了晴玟,又让晴玟去内库取两匹丝绸锦缎,一些首饰等等悉数交给旺清。 "郡主放心,那丫头得了郡主的照拂,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差的!"晴玟微笑着说道。 云珠在一旁正为萧明月磨着漆烟墨,也说道"想来那旺清也是为了救我才挨了毒打的,如今送她东西,我也该出一份力才是!" 说完,也取了自己平时积攒的碎银子和一些钗换都交给了晴玟。 采薇笑着看着几人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小丫头虽挨了打,却是为正义,如今得了郡主的赏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人就该有好报嘛。郡主,您打算怎么对付毓秀宫那位恶毒的娘娘?"采薇问道。 "她虽有错,但毕竟是陛下的嫔妃,宫里的娘娘,按理也应该由陛下亲自处置!"萧明月说道。 "那样的妃子留在宫里,就是祸害,陛下还不是看在她有些家室的份上,只要郡主您一句话,陛下从此定会置她于冷宫的!"云珠说道。 "是啊!要是没有那个甄妙夏横刀夺爱,郡主就和陛下出双入对了!要是我,一定容不下她,找机会把她赶出宫去,陛下是属于郡主的!"采薇接着气愤地说道。 萧明月听着几人替自己鸣不平,言语中都归错于甄妙夏,而她心里却明白,即使没有甄妙夏,即便陛下不娶她,自己和陛下也几乎不可能双宿双飞,从他决心要成为帝王的那一刻,从自己来到了建康城,经历了诸多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尽全力护着天下,护着陈贤,护着宇文迪,护着爹娘…… 到了第二日夜里,萧明月特地请来陈贤到明月楼来放孔明灯。 萧明月虽回了宫中,陈贤却仍是日夜惦念着她,若非朝臣们的反对,不能轻易对待了萧明月,需要给她最尊贵的封号,自己恨不得原地就封萧明月为皇后,如此二人便可长长久久在一起,管他什么一众情敌,都不放在了眼里。 陈贤带着赵公公和春安准时来到了明月楼,同萧明月一起吃过了晚饭后,采薇带着春安拿来了两个画着一对凤凰的金色孔明灯,陈贤拿了一个,萧明月拿了一个。 陈贤微笑着说道"这两个是一对儿。寡人这个是凤,明月你这个是凰!" 接着又让春安去拿了狼毫笔,在两只孔明灯上分别写了二人的名字。 "陛下怎么还要写名字呢?" "写了名字,我们两个的灯到了天上就不会分开了,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陈贤目光柔情地看着萧明月说道。 "陛下,郡主,吉时已到,该放灯了!"赵公公在一旁说道。 "我们两个一起放!" "嗯!陛下不要忘了许下心愿!" 说完,两个便双手捧着各自的孔明灯,闭着眼睛默默许下各自的心愿,赵公公随后为二人点燃了灯芯。 二人随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寡人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 "好!" 接着两只漂亮的孔明灯便一起飞向了天空,一点一点,越飞越高,越来越远,化作点点繁星直到消失不见。 "陛下许的什么心愿?"萧明月微笑着看着陈贤问道。 "寡人许的愿望自然是从此和你一直在一起,明月呢?可是同寡人许的愿望一样?" "明月希望陛下可以永远幸福快乐!受万民敬仰!" 陈贤宠溺地拉过萧明月的双手,深情地说道"你就只会为我考虑,难道一点不急我们的事情嘛!小傻瓜!" "明月知道陛下心里装着明月,如此明月就知足了!" 陈贤揽过萧明月的肩膀,二人抬头看着明亮如银盘的月亮,"寡人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从未有过任何人,不管从前还是日后,寡人会尽快找机会说服大臣们,风风光光地立你为后!" 萧明月转头深情地注视着陈贤,良久,说道"有了陛下这份厚爱,明月已经知足了,陛下万万不要再为了我而为难,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 萧明月很想告诉陈贤一切,可是又是那样的荒唐,他又如何会相信呢! 便微笑着说道"毕竟我们的感情这样好,不急于这一时!" "让你一直等着,寡人只觉得愧对于你!" "陛下,慧妃娘娘对你同样一往情深,还望陛下不要辜负了她!" 陈贤惊讶地看着萧明月,说道"明月,你怎么能为她说话呢!若不是她,你我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就算不是她介入你我之间在先,寡人对她也毫无半点喜欢!给她封号,许她荣耀,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 话音刚落,采薇小跑过来说道"陛下,郡主,毓秀宫的诗棋过来了!" "她来干什么?"陈贤不解地问道。 "陛下一会儿便知!采薇,带她进来吧!" 萧明月带着陈贤回到了屋里,只见采薇带着诗棋进来,诗棋神色慌张,连忙对陈贤和萧明月行礼,道"奴婢拜见陛下,郡主!" "你不在毓秀宫老实待着侍奉慧妃,为何来此?难到忘记了在此撒泼挨打之事吗?!"陈贤呵斥着说道。 诗棋听了,以为陛下还在为之前的事恼怒,要再次惩罚她,赶忙磕头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萧明月忙对陈贤说道"陛下,诗棋这次来,是有事要禀报的!" 接着又轻声对趴在地上的诗棋说道"起来吧!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陛下和我会为你做主的!" 诗棋见萧明月如此说,以为萧明月趁机要搬到甄妙夏,便站在萧明月的立场上,将甄妙夏如何在大宴之上倾心陛下,想方设法要入宫做妃嫔,想法子对付萧明月,平日如何对待下人,又是如何唆使安瑞王传播流言,使陛下和郡主受到重臣反对,无法结合等等。 陈贤听得已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休了甄妙夏。 待其说完,萧明月又问道诗棋,"所以慧妃娘娘的病迟迟不能恢复,连日病着,也与你有关吧?" 诗棋听了,不禁心头一惊,想否认,不料想萧明月又说道"放心吧!你只管说,横竖慧妃她已是千错万错,你今日能来揭发她,已是大功一件,你若说实话,会有赏赐,若不说,难道想受罚?" "奴婢不想受罚。实不相瞒,奴婢见慧妃娘娘做了这许多错事,害人害己,更是伤害了陛下和郡主的大好姻缘!便……便私下做主……换……换了娘娘的药,为的就是让娘娘不再妨碍陛下和郡主!"诗棋望着陈贤和萧明月说道。 采薇,琥珀和云珠几个听了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说道"想不到这个诗棋如此歹毒,连自己主子都往死里祸害!" "……" 陈贤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真是有心!不愧是甄妃的宫女,既是这样,你说寡人是该治你的罪还是该赏赐你呢?" "陛下!郡主!奴婢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们啊!求求你们看在奴婢坦白一切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诗棋见二人态度不大对,担心自己的安危,忙又再次磕头说道。 陈贤对萧明月说道"明月,这件事寡人交给你处理,你来决定吧!只是这般刁奴不能轻饶,留在宫里,后患无穷!" "陛下说的是!采薇,云珠。把诗棋待下去交给掌事嬷嬷关押起来!明日再发落!"萧明月说道。 陈贤接着又说道"还有甄妃的罪行,也绝不能轻饶……" "陛下!慧妃娘娘她固然有错,陛下要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娘娘多半是被诗棋教唆,诗棋之所以能对慧妃所犯下的错了如指掌,十有,是她为娘娘出的馊主意。况且陛下不要忘了,慧妃所做的每一件错事,追溯其源头,也都是因为深爱着陛下啊!若非对陛下用情至深,又怎会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萧明月对陈贤说道。 "明月,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要为她说话呢!"陈贤皱着眉头问道。 "我只是不想让陛下失去一个真心爱着陛下的人,爱一个人有多辛苦,或是爱而不得,也放不下;或是耗尽一生却无所爱。纵使陛下不爱她,也该宽恕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才是!"萧明月对陈贤劝慰道。 "那好吧!寡人就听你的,先放过甄妃。不过若是她日后再生事,你再求情寡人也不会饶了她!" "多谢陛下!"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石头改名立哥儿 从轻赦免了甄妙夏,又将诗棋打了一顿板子逐出宫去,萧明月亲自挑选了四个乖巧老实的宫女拨给毓秀宫,以填补诗棋的空位。 甄妙夏得知了诗棋的所作所为,不顾自己尚在病重期间,便要找诗棋问个明白,为何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丫头要如此残害自己,而皇帝也下了命令,再次禁足甄妃,萧明月也再三嘱咐太医要医治好甄妙夏。 见萧明月对慧妃甄氏如此用心,晴玟和云珠等宫女不甚能够理解,都说道"慧妃视郡主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明是抢了郡主的一切,为何还要如此用心善待她?!" 萧明月细声对几人说道"她虽有错,但罪不至被废,况且她真心爱着陛下,若陛下真的怒气之下严惩了她,安瑞王脸上最是挂不住,安瑞王毕竟是重臣,开国元老,为陛下尽心尽力,怎么能连他的外孙女都容不下呢!" "可是只要有这个慧妃在,她就会横插在陛下和郡主之间!"晴玟为着萧明月着想说道。 "她如今已是陛下的嫔妃,已成事实,希望她日后不再生妄念,安分守己就好。好了,以后不要再谈及此事了,你们要和毓秀宫的人和睦相处、放下成见!"萧明月对几个大宫女说道。 "是,知道了郡主!"晴玟领头应声道。 话音刚落,春安进来通报说道"参加郡主,陛下午后相约郡主围场观骑射!特地命奴才来转告郡主,到时陛下的车撵会来明月楼接郡主!" "知道了,你回去转告陛下,我会去的!"萧明月对春安说道。 随后采薇和云珠便笑嘻嘻地为萧明月重新梳妆打扮一番,褪去了云灰色的长袍改穿了竹绿色飞鱼窄袖轻便的袖衫,外面一件石灰色蟒皮挂肩。梳了一个灵蛇髻,略施粉黛,柔媚娇俏中倒多了几分英气,凭人见了,见之忘俗。 采薇说道"郡主这般动人,待会同陛下一起去围场,陛下定会对郡主离不开眼!" 琥珀反驳着说道"哎呀!陛下心里眼里都是咱们郡主,无论郡主是淡妆亦或是浓抹,陛下都对郡主目不转睛着呢!" "好啦!只不过是去看看骑射而已,本不用这样精挑细选的,就这样吧,时间快到了,琥珀,云珠,去小厨房带一些糕点清酒来,要是陛下路上饿了,也可以吃!"萧明月说道。 "是,郡主!"云珠两个说完,便放下手里的钗环,起身往小厨房去。 晴玟端着果子进来,上前对萧明月说道"郡主不要怪奴婢多嘴,陛下既然如此宠爱着郡主,这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个人真心相爱该有多不容易啊!陛下也该尽早给郡主名分,风光迎娶郡主才是!" 萧明月明白晴玟话中的意思,可是晴玟又如何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呢!便微笑着说道"明月知道晴玟姐姐为明月着想,可是,万事古难全,陛下他有自己的难处,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日后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当着陛下的面,更不要再提起!" 晴玟虽不解萧明月言语中的深意,却也知道萧明月深明大义,秀外慧中,自己也只好点头答应不再过问思挂此事。 六月,已是夏季最绚烂的时节,绿郁葱葱,流水潺潺,虫鸣鸟叫,郊外的围场更甚,让人到此处便忘却了烦恼,欢喜雀跃,只想同心爱之人,策马扬鞭,共赴红尘。 萧明月和陈贤一同下了马车,陈贤拉过萧明月的手,微笑着问道"明月,你可喜欢这里?" 萧明月环视四周,说道"这里依山傍水,绿林环绕,实为清静安神之宝地,陛下真是有眼光!明月实在是挑不出半点瑕疵!" 陈贤听罢,欢声大笑,对萧明月说道"所以寡人把围场秘密修建在此,既不容易被敌国探子察觉,也更适合静下心来练习骑射。" 萧明月微笑说道"陛下深谋大局。自从登位以来,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布政维新,改革科举制度,又极力发展农业、商业,陈国年富力强,陛下深厚百姓爱戴,这不就是开国盛世嘛!" 陈贤听罢,面容凝固着说道"可是内忧外患还是依然存在,北有魏国与我陈国针锋相对,西有党项东有契丹虎视眈眈,南部暹罗国和交趾又不断滋扰我国海上渔民,寡人夙兴夜寐,为的就是让陈国更加强盛,不再受到半分威胁,故而寡人暗中训练这些精于骑射的少年军,为的更是他日效忠陈国!能堪大用!" "陛下励精图治,一心为造福百姓,为巩固江山社稷,定会成为名垂千古的帝王!" "有你陪在寡人身边,寡人才够踏实!走,我们过去,一起去看看寡人的骑射营!"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隐蔽而偌大的骑射营,里面的少年都裸着上身练习着拉弓,汗珠从脖颈直流到胸口而下,领头的手握着鞭子看管着众人,哪一个稍有哆嗦便会挨打上一鞭。 "这些都是寡人从几千个少年中亲自挑选出来的弓箭手,每日让他们勤学苦练,假以时日,必将箭无虚发,百发百中!"陈贤望着精力充沛,身强力壮的少年们说道。 "拜见陛下!"领头的忙小跑过来叩见陈贤。 "起来吧!寡人多日不曾过来,可有人偷懒?!" "启禀陛下,臣和骁骑将军每日按时监督训练他们,这些少年也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一人不尽心训练!"领头的说道。 "有劳刘都统了,等你把他们都训练成神箭手,自然是大功一件,寡人定会重重有赏!" "为陛下尽心尽力,本就是臣分内之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刘都统谦卑地说道。 "说得好!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小石头呢?怎么不见他?"陈贤扫视四周问道。 "回陛下,小石头天赋异禀,早已对操习弓箭之术游刃有余,现在在南苑骑马呢!" "哦?这孩子还真是聪明,年纪不大,倒有些本事了!"陈贤满意地说道。 "是啊!陛下,小石头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虽不能与陛下比及,但也绝不赖呀!"刘都统奉承地说道。 "小石头?!"萧明月疑惑地问道。 陈贤转过头对萧明月笑着说道"明月,还记得你我在街市上救下来的小乞丐吗?我一直把他留在身边,教养长大,这孩子虽不喜文墨,但对骑射摔跤极为天赋,如今也颇成材!" "是嘛!几年不见,那孩子也该长高了不少,快带我去见见!"萧明月欣喜地说道。 说罢,刘都统在一旁带路,萧明月和陈贤一起踱步来到骑射营的南苑。 只见一个清瘦高挑,生龙活虎的黑衣少年纵跃马背之上,催马扬鞭,飒爽英姿。回眸时,倒也是个浓眉秀气的样貌。 陈贤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怎么样?不赖吧?!" "马术精湛,基本功扎实,不是花拳绣腿,倒是有些陛下的风姿!"萧明月说道。 "去把小石头叫快来!"陈贤对刘都统说道。 "这孩子一直对骑马弓箭很有天赋,我也曾亲自交过他射箭,他比骑射营中其他人更聪慧,一学就掌握了要领,骑马也是稳当自如!"陈贤看着小石头赞叹道。 "那明月还真是要再次恭喜陛下了,喜得麒麟之子!将来必定辅助陛下开疆拓土,稳固河山!"萧明月含笑说道。 片刻,小石头飞奔而来,单膝跪地行着军礼说道"拜见陛下!" "起来吧!小石头,你还认得这位姐姐吗?"陈贤对小石头说道。 小石头这才起身仔细打量着萧明月,兴奋地叫道"你是姐姐!是明月姐姐!" 萧明月看了看陈贤,随后对小石头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我!如今都长成大孩子了!" "明月姐姐,我已经是不是孩子了,我是陈国的将士,日后要保家卫国,捍卫河山!"小石头坚定地说道。 "好好好!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快让姐姐看看,这几年日子过得可好?" "受姐姐恩惠和陛下栽培,小石头学习了一身本领,姐姐和陛下不仅是小石头的救命恩人,还是小石头的再生父母,请受小石头一拜!" 说完,便双腿跪地,对二人行大拜之礼。 礼后,萧明月忙扶起来地上的小石头,说道"日后你只管好好习武就是了,不要再这般多礼了。只是你怎么还叫小石头?,陛下难道没有给你取名字?" "陛下说小石头三个字,有骨气的狠,石头代表坚硬如铁的信念!"小石头说道。 陈贤说道"他年幼时体弱多病,怕养不活这孩子,寡人就一直迟迟没有为他取名字。不过他如今也这么大了,也快到了束发之年,是该给他取一个好名字了!明月,寡人想,就算宫里的老学究也未必有你读书多,不如你替小石头取一个名字可好?" "陛下过奖了。不过明月觉得男子汉要顶天立地,不如就取立字,叫立哥儿吧!" 陈贤听了微微颔首,说道"好!寡人觉得甚好!小石头,日后你就叫陈立了!这名字可还喜欢?!" 小石头听了连忙再次跪于地上,道"多谢陛下!明月姐姐!为我赐名!" "快起来吧!怎么又跪下了呢!" "太好了,刘都统!我有名字了!我叫陈立!"小石头兴奋地对身旁的刘都统分享自己的喜悦。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茶花园遇乙未 萧明月回宫经历了风波以后,方想起来自己要去茶花林,不然误了今年的好时节,可就得不偿失了。 遂与皇帝请示,陈贤派了春安和陈立,途中保护萧明月。 又有琥珀、采薇跟着路上照顾。 于是陈立和春安驾着马车,载着萧明月和琥珀、采薇直往城郊的那片茶花林。 马车上,陈立一边驾着车,一边转头对萧明月说道"若不是郡主姐姐幼时救了我,立儿恐怕早就流浪街头被饿死了。郡主姐姐救命之恩,立儿此生做牛做马也要回报给郡主姐姐!" 萧明月示意琥珀微微掀开车帘,随即微笑着说道"快别这么说,你一个小孩子流浪在街头,我和陛下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如今你能学艺精进,也不枉我们救你啊!什么当牛做马的话儿,不要再说了,哪里有人要你当牛做马呢!" 陈立挠了挠头,随即憨笑着说道"郡主姐姐说的是,立儿一定不负所托,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此甚好!陈国有你这样奋发向上的少年,定会长治久安!" "天下有郡主姐姐这样神仙似的女子,也会四海升平,海清河晏!"陈立说道。 "这孩子,嘴可真甜,如此会说话,让人不疼都不能够呢!"琥珀含笑说道。 "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再过了年,我就年满十四岁了!是男子汉了!可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了!"陈立眉飞色舞地说道。 萧明月和琥珀,采薇、春安等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心里赞叹着小陈立。 不一会儿,马车便来到了茶花园。 采薇和琥珀扶着萧明月下了马车,"郡主,咱们到了!"采薇说道。 下了马车,便来到了茶花园外,隔着栅栏便见茶花香迎面而来,远远望去,白、黄、红、粉、紫……,让人眼花缭乱。 "这儿可真美啊!难怪郡主日日盼着来赏花呢!"采薇一边盯着园子里的茶花,一边赞叹道。 "争奇斗艳,这还不叫人看花了眼啊!"琥珀也忍不住说道。 "我们进去吧!这园子可大着呢!足够你们逛上半日了!"萧明月对几人说道。 陈立听了立即拴上了马,春安拿着点心盒子,琥珀和采薇一左一右跟在萧明月身后。 里间有一个看管园子的妇人姓白,是个寡妇,五十几岁,并无儿女。故而宇文迪见她可怜,一买下这园子,就让人守着这园子,两间木屋,又按时派人给她送银子,而她唯一的任务便是看好园子,时不时给茶花树修剪枝叶,清扫落叶等,清闲又自在。 早前见宇文迪同萧明月来过,又因为宇文迪特地吩咐过,萧明月就是这园子的主人,又把地契给了萧明月。 所以这白大嫂也只当他们是一对儿,今日见了萧明月带了丫鬟仆人过来,连忙跑出来,十分客气地行礼说道"姑娘来了!快里面请!" "白大嫂,我想来看看今年的茶花开的如何!"萧明月说道。 随即转身对春安说道"把带的点心拿过来,给白大嫂一些!" 春安听了萧明月的话,将其中一个装着各色果糕的食盒递给白大嫂,说道"这个给您!" 白大嫂忙推辞说道"这可不敢,姑娘赏脸过来就好,怎么好意思收姑娘的吃食呢!平日有丁福来给我送月银,已经足够我度日了,姑娘也经常叫人送东西过来,想不到我老婆子,大半生孤寡,竟还有这样的好福气!" 萧明月遂把食盒塞到白大嫂手中,微笑着说道"您就收下吧!您平日精心照料这园子,很不容易。另外,既然这园子在我的名下,以后您的月例银子由我来付给你才是!" 白大嫂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食盒,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我老婆子,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姑娘和宇文公子谁给不都是一样的嘛!我老婆子眼拙,倒是也看得出来,公子对姑娘真心体贴,姑娘该接受公子的真心才是,你们的模样……"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春安"咳咳"地冲着白大嫂示意,白大嫂遂疑惑地看了看春安,又委屈地看了看萧明月,轻声说道"怎么……老身是不是说错话了?!" 萧明月也看了看低着头不在作声的春安,轻声笑了笑,对白大嫂说道"没什么,这是我的家奴,平日里很是向着我,生怕被别人占了我一丝一毫的便宜。" 春安遂微微抬起头冲白大嫂略微笑了笑,白大嫂也不再惊疑,动身带着萧明月一行人前往园子。 几人一路边欣赏着花儿,边闲谈着,聊一些关于种花养树的园艺知识本领。 "想不到这茶花比我想象中开的还要绚烂多彩!让人看了竟都不想离开了!"萧明月盯着一棵开满了十二色的茶花树赞叹道。 "哇!原来真的有能开出如此多色的茶花树啊!我已经以为只不过是传言呢!"琥珀吃惊地说道。 "是啊!从前我也只是听别人说,今日可算亲眼见着了!"采薇赞叹道。 "还有让你们意想不到的呢!有两株今年盛开了十八色的茶花,看!就是东南方那两株!"白大嫂子指着说道。 众人远远望去,真是见那两株姹紫嫣红,五彩缤纷,鹤立于百株中。 "小姐!" "郡主" "我们赶快一起过去看吧!" 琥珀和采薇不约而同地说道。 "好啊!我们过去!还有立儿和春安,你们两个也一块儿过去吧,这开有十八色的茶花可是难得一见!"萧明月扭头也对跟在身后的陈立和春安说道。 "是,郡主姐姐!"陈立说道。 "是,郡主!"春安说道。 "出来了就不用那么多礼数了,快过去吧!"萧明月道。 由远及近,来到了两株茶花树的面前,还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采薇和琥珀连忙一朵一朵地数了起来,"象牙白、荷花粉、鸡血红、葡萄紫、额间黄、暖阳橙……" 从头到尾数足了十八种颜色,多多清透鲜丽。 "这真是奇了!奴才长这么大,真真还是头一次见这十八大学士呢!连宫里头的都一直开不出来,想不到如今在这儿却有!真是稀奇!"春安说道。 "十八学士?原来这种花叫十八学士啊?!"采薇问道。 "我也是替你御花园的花匠们说的,他们一直都培育不出来这如此有名的十八学士,尝试了很多育种嫁接的办法,没想到,奴才今日有幸目睹了真正的十八学士!"春安说道。 "看来真正世间稀有、绚烂多姿的花儿喜生在郊野之地,并不喜欢争奇斗艳!"萧明月说道。 "这两株起先看上去和其他株并无不同,一样的发芽,长花骨朵,开花,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雨以后,渐渐地一朵接着一朵,开得这般令人垂涎欲滴。老身觉得定是这花儿有灵性,知道姑娘要来了,是开给姑娘看得!"白大嫂溜须拍马道。 "您过奖了,日后还望您好生照顾它们!"萧明月对白氏说道。 "那是那是,我啊平日无事,一定会用心照料它们的!"白大嫂说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天空上方传来阵阵鸟叫。 众人抬头看去,见两只尖尾雨燕一前一后盘旋在上空,正冲着萧明月叫唤。 "小黑,小白,你们怎么来了?!"萧明月不禁问道。 随即两只轻轻飞了下来,落在了萧明月伸出来的右手臂上。 "郡主姐姐,小心!"陈立忙要上前阻止道。 "没事的,立儿,它们不会伤害我的!"萧明月微笑地说道。 "小黑,小白,多日不见,你们倒是长胖了许多!"琥珀在一旁不禁说道。 "怎么就它们两个来了呀!"采薇说道。 "有人来了!"陈立警觉地说道。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云黑色的男子,束着发,两侧垂落下来的鬓发,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乙未?!"萧明月不禁说道。 "见过郡主殿下!" "不必多礼,你怎么过来了,宇文迪出了事吗?!" "公子一切安好,郡主无需挂念!" "那你怎么好端端的不守护在他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属下奉公子之命,接郡主回太师府!" "大胆,魏人也敢来此造次!"陈立说道,说完忙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立儿,不得无礼,他现在不是敌人,只是来找我的!"萧明月说道。 "郡主姐姐,你难道要跟他离开嘛!立儿不答应!陛下也绝对不会应允的!春安,你常在陛下跟前侍奉,你说是吧?!"陈立对春安说道。 "是啊!郡主,您可绝对不能跟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离开啊!不好奴才们回去可就要人头不保了!"春安忙跪下说道。 "郡主殿下,公子命我务必要将您带回去。如今建康城到处都是党项和柔然的暗探,您待在太师府才是最安全的,请殿下跟我回去!"乙未也说道。 "胡说,郡主待在宫里,陛下自会派人保护,不必劳烦你个魏人操心,之前从党项人的手上抢走郡主的就是你们,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吗?!"春安警惕地看着乙未说道。 "让不让我带郡主殿下走,可不是你们能说的算的!"乙未冷冷地看着春安和陈立。 "看你是个高手,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如何?我若能赢了你,你不但不能带走郡主姐姐,还得跟我回去做人质!"陈立对乙未说道。 "我若赢了,你们要给我让路!"乙未说道。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遥寄金佩以赠之 陈立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乙未,抽出来背上的佩剑,乙未则是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没有拿任何武器。 "来吧!看你看看我的厉害!"陈立拿着剑上前挥舞着说道。 乙未还是纹丝不动,眼看陈立的剑就要朝着他的头劈下来,忽而乙未一个极速的转身,比人眨眼的功夫还要快,陈立扑了一个空。 众人都惊叹道"好险!" 萧明月赶忙上前阻止,"立儿,快放下剑,不许伤人!" "郡主姐姐,这个人要把你带走,我不依,陛下更不会依,让我打败他,叫他别再打你的主意!"陈立重新握紧了剑说道。 "小兄弟,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你若不能伤我分毫,就请乖乖给我让开!"乙未面不改色地说道。 "哼,接招吧!" 陈立再次扬起剑朝乙未刺去,却不想乙未的手比他的剑要快得多,快要刺到喉咙处的时候,被乙未用手指急速弹开,最后陈立还是扑了个空,而乙未只不过是手指甲磨掉了些许指甲皮。 陈立气急败坏地怒视着乙未,"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你已经用过两招了,若是第三招还不能伤我分毫,可不要食言哦!"乙未说道。 "别得意的太早了,看剑!" 陈立"嗖"地一下扔出去剑,撒开手想要分散乙未的注意力,随即双手握成拳头向乙未冲了过去。 于是,在萧明月、琥珀、春安和采薇看来便是乙未只顾躲着陈立扔出去的剑,却似乎要受到他拳脚上的攻击。 "哎呦,这孩子拳脚可厉害着呢!仔细真的伤了人!"春安在一旁着急地感叹道。 "乙未小心!"萧明月忙喊道。 只见乙未从容地一手接过剑,余下的一只手接过了陈立的拳脚功夫,既稳又准,比大街上舞刀弄枪的不知要精彩多少倍,众人见没有伤亡,便都松了一口气。 "你骗人,你动手了!"陈立怒视着乙未。 "我是在你连出了三招之后才动手的,是你一早扔了手中的剑,你用拳脚已经是三招之外了。还有一个武者如果扔掉了手里的剑,那便是等同于束手就擒,知道吗?!"乙未对陈立说道。 陈立依旧不甘心地看着乙未,"若是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战,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够了!立儿,不要再无礼了!"萧明月说道。 看着乙未的手心里有些许血迹流出来,萧明月赶忙让采薇和春安带着陈立去打扫一下满身的灰尘。 又叫琥珀同白大嫂去准备茶店。 待众人都离开了,便掏出来手帕上前准备为乙未包扎着伤口,"郡主殿下,这……万万不能,属下身份卑贱,怎好劳烦郡主这般,更不好弄脏了郡主殿下的东西!" 萧明月强拉过来乙未的手,说道"别再固执了,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想让人瞧见?那孩子不依不饶的,你还当真同他玩闹!" 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随身带着的云青色的帕子为乙未包扎伤口。 "还好只是划了一个小口,回去涂一些金疮药,过些时日就会痊愈了!不要沾水,也不要握剑!"萧明月叮嘱道。 乙未看着认真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萧明月,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竟然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萧明月。 "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萧明月包好伤口,随后抬头看着愣神的乙未,皱着眉头叫道"喂!你怎么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色听见么?" 乙未这才回过神来,忙点头道"属下清楚!" 萧明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了!回去不要在伤到手,涂些药,告诉宇文迪,我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还不能离开建康!" "郡主殿下!公子再三吩咐,务必要将您带回去,公子十分担心郡主殿下的安危,请您跟我回去吧!"乙未低头作揖说道。 "你也看到了,春安公公和立儿,就是刚才和你交手那个孩子,他们都是陛下的人,我若是现在跟你离开,他们都会受到严重的惩罚,还有琥珀和采薇,就是那位白大嫂,怕是也会受到牵连,懂了吗?你还是自己回去吧!"萧明月说道。 "既然是这样,若是属下空着手回去了,那公子怕是会率领千军万马来迎接郡主殿下!"乙未说道。 萧明月想了想,从腰间褪下一个镶了金丝框的玉葫芦,交给了乙未,并对其说道"你回去,把这个交给宇文迪,就说我也思念他,让他稍安勿躁就是了!" "这……"乙未一边接过玉葫芦,一边疑惑地看着此物。 "你只管交给宇文迪,他看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那……好吧,属下会把这个完好无损地带给公子,只是郡主殿下……?" "放心吧!我的事我处理完了,就会离开的。再说了,我若是想离开,谁还能拦得住我呢?而且还有你们不是嘛!" 萧明月一边说道,一边拍着乙未的肩膀。 "属下遵命,这就回去复命!" 说完,便转身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望着乙未离去的背影,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无计胜过有计,希望可以唬着宇文迪一段时间,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北魏!" "郡主!" "小姐!" "郡主姐姐" 琥珀,采薇,陈立跑过来叫道。 "我在这儿呢!别叫了!"萧明月转身对几人说道。 "小姐,您没事吧?"琥珀问道。 "郡主,刚才那人走了?!"采薇问道。 "郡主姐姐,那个讨厌鬼没伤害你吧?!等立儿学好了武功,若是他以后还敢再来找麻烦,绝不轻饶!"陈立说道。 "好了好了,人早都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来了,你们该安心了,回去不要乱说话啊!都听见了吗?!"萧明月叮嘱着几人。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后点头说道"知道了!" 于是,萧明月便带着几人去吃了差点,做了许久,又带了些各色的茶花花瓣回去泡澡。 马车里,琥珀故意往萧明月的身边凑了凑,悄悄问道"小姐,是不是宇文……?" 萧明月忙岔开话题,说道"是不是什么啊?我记得出来的时候叫你带粉红色的帕子,怎么错给我拿了宝蓝色的呢?一定是你拿错了,回去我看看,若是你拿错了,我可不饶你!" 随后对琥珀使了一个眼色。 琥珀看了看车外的陈立和春安,会意,憨笑说道"对啊!瞧着奴婢这记性,小姐早上特地吩咐过的,奴婢竟然给忘了,奴婢该罚!" 采薇笑着说道"依我看,琥珀这糊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昨个儿还错把玉斗里的盐当成白糖放在了红豆粥里,郡主该好好罚她,不如罚琥珀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请大家吃酒!"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怕是一个月的月银不太够吧?!"萧明月笑道。 "哎呀!小姐,您别听采薇胡说八道,昨儿是她诓骗我的,我才信以为真,把盐放了进去!小姐若是要罚,采薇也不能落下!把我们搁在一块罚!"琥珀说道。 "我说啊!你现在就该被罚,郡主也太宠着你了,明明是郡主的封号,你却还是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不怕人笑话你不知礼数?!"采薇调侃道。 "我从小叫惯了,小姐自然也是宠着我,就算小姐日后做了贵妃或是皇后,在我心里,还是我心尖尖上的好小姐!"琥珀说道。 "好!由着你!你是我的贴身丫头,我不宠着你谁宠着你呢!"萧明月说道。 "那琥珀是郡主的贴身丫头,我呢?!"采薇问道。 "你们在我心里自然都是一样的,不分亲疏!"萧明月说道。 采薇听了很是欣喜,随后三人看了看车在的春安和陈立。 春安靠着车身打着盹,似乎根本没听见几人的谈话,而陈立专心致志地驾车快速向皇宫驶去。 ………… 回了皇宫,萧明月到勤政殿问了安,又把从宫外带的桂花糕拿给皇帝品尝,陈贤吃了两块,皱着眉头说道"没有月儿做的好吃!" 琥珀和采薇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胆,怎么这么没规矩!"萧明月嗔怪道。 "哎!又没有外人在,不必如此苛责她们,她们都是你的贴身丫头,寡人不怪罪她们!"陈贤说道。 "多谢陛下!明月还要回去洗澡,就先行告退了!"萧明月欠身说道。 "也好,逛了半日,定是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寡人明日再去看你。琥珀,采薇,一定要侍奉好郡主殿下,不得有闪失!"陈贤说道。 "是,陛下!"二人齐声说道。 于是,三人离开了勤政殿,回到了明月楼。 "郡主,你们终于回来了!去了这大半日,可有什么逸闻趣事,好吃的好玩的?"云珠忙跑过来问道。 "可谓是惊心动魄,还看了一场比武呢!真是精彩,云珠,你来了月事,不方便出门,真是可惜了!"琥珀说道。 "惊心动魄啊?还有比武啊!?不是去茶花园子么?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去看了比武大赛啊?!"云珠狐疑地问道。 "比比武大赛更加精彩,是冷面高手和少年高手之间的对决,一个用剑"刷刷刷",一个赤手空拳躲得飞快,不过到底还是少年嫩了些,不过后生可畏!"琥珀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说道。 把个云珠说得晕头转向。 采薇看不下去了,忙笑着说道"琥珀就知道卖关子,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于是把在茶花园如何遇见乙未,乙未和陈立如何比武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云珠和晴玟。 。 第一百八十章 只为伊人望月台 入夜,萧明月坐在窗前抚着古琴,琴声宛转悠扬,荡气回肠,仔细听来,有些许失意惆怅,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灵动畅怀,非有心之人能解其意。 琥珀端进来一碗莲子羹,微笑着说道"小姐,喝莲子羹了,小姐都弹了好一会儿了,歇歇吧!" 一曲罢,萧明月扭头看着琥珀,说道"日日都喝,现在都喝腻了,不如你替我喝了吧!" "那可不行,小姐每日读书练字,弹琴绘画最是劳心劳神,这莲子羹是给小姐补身体的!"琥珀说道。 "好吧!你就把它放下吧,我待会儿就喝了!" "小姐,奴婢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奴婢加了甘蔗糖在里面,小姐保证会喜欢的!" 萧明月听了琥珀如此说道,勉为其难地拿起粥碗,又接过来琥珀递过来的白瓷勺子,盛了一勺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今日的莲子羹倒是比往日的好吃些!" 看着萧明月开心的吃着,琥珀站在一边说道"小姐,奴婢觉得咱们虽然是回了宫里,可是奴婢可是听说外面那个年老体迈,倚老卖老的朝臣们,每隔两日就上书给陛下,说小姐您的坏话,这也太过分了吧!不过,陛下他倒也是倾心对小姐,可是奴婢听过一句话,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奴婢害怕小姐日后受苦,奴婢还是希望…" "希望我嫁给宇文迪,对不对?!" 看着琥珀轻点着头,萧明月也起身离开了座位,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对琥珀说道"我不会嫁给陛下,同样,更不会嫁给宇文迪。这件事你知道也罢,不要告诉其他人!" 琥珀听了,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啊?小姐既不想嫁给陛下又不愿嫁给宇文公子,莫非心里有了其他人?!" "胡说什么呢!我心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呢?!"萧明月嗔怪道。 "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小姐心中无其他人,为何这般折磨自己!?" "一切的身不由己,便都是我的命中注定!" "难道小姐真的命中注定不能配得好夫婿?这又是什么道理!" "好了,别再问了,你只要知道我身在宫里也罢,心里有陛下,有宇文迪也罢,这一切我只能接受自己该接受的,至于其他的,我不可以妄想!" 随后便让琥珀为自己宽衣解带,落下床幔,准备入睡。 琥珀心中虽有疑惑,见小姐态度如此决绝,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宇文迪看到乙未带回来的玉葫芦腰佩,又听乙未从头到尾复述了萧明月所言内容,心里想着,这玉葫芦必定是萧明月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乙未说道。 "没关系,明月既然还不想离开建康,你即便是强行把她带回来,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与我成亲,这样也好,我会让她彻底对陈贤死心!"宇文迪得意洋洋地看着玉葫芦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 "挑选一些能歌善舞的歌姬,送去南陈!" "歌姬?不过属下听闻陈帝素不好色,只怕我们真的送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男女之间,最怕误会!本太师会亲自挑选几个聪明睿智,懂得审时度势的,放在陈宫中,就算陈贤不宠幸她们也好,至少也可以牵制甄妙夏,免得她去找明月的麻烦!" "公子英明,这样做,可谓是一举两得!" "去办吧!" "是!" 宇文迪手里拿着萧明月的玉葫芦,夷愉地微笑着,"这回谁都别想把你抢走,无论如何,我要你的人和心都只属于我!" ……… 勤政殿内。 萧明月虽叮嘱了陈立和春安回宫后不要乱说白天在茶花园之事,两人也都点头答应。可是二人说到底毕竟是皇帝的人,若是欺君之罪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而被陈贤那么仔细一问,也都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 "什么?你们是说,在茶花园里的时候有魏人想要劫走郡主?!"陈贤神色紧张地问道。 二人互相看了看,一旁的赵公公赶忙催促说道"哎呦喂,我说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忘了陛下平日是怎么疼你们的了?还不快实话实说!" "陛下,是魏人,郡主姐姐叫他乙未,那人武功很厉害,立儿与他交手多次,都在下风!"陈立有些委屈地说道。 "是啊!陛下,那人还和郡主单独聊了一会儿,后来就不见了踪影!"春安说道。 陈贤听了二人的证词,闭上眼睛想了片刻,对二人说道"寡人知道了,退下吧!" 随后赵公公上前说道"陛下,立哥儿和小安子都是您的心腹之人,您可要网开一面,念在她二人年幼…………" "好了!你不必求情,寡人又没说怪罪他们!寡人是不会放过宇文迪的!"陈贤说道。 "奴才替他二人谢过陛下,只是这件事,陛下还要三思啊!如今,宇文公子已然是北魏的太师了!得罪了他,也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北魏!" 入夜,萧明月坐在窗前抚着古琴,琴声宛转悠扬,荡气回肠,仔细听来,有些许失意惆怅,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灵动畅怀,非有心之人能解其意。 琥珀端进来一碗莲子羹,微笑着说道"小姐,喝莲子羹了,小姐都弹了好一会儿了,歇歇吧!" 一曲罢,萧明月扭头看着琥珀,说道"日日都喝,现在都喝腻了,不如你替我喝了吧!" "那可不行,小姐每日读书练字,弹琴绘画最是劳心劳神,这莲子羹是给小姐补身体的!"琥珀说道。 "好吧!你就把它放下吧,我待会儿就喝了!" "小姐,奴婢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奴婢加了甘蔗糖在里面,小姐保证会喜欢的!" 萧明月听了琥珀如此说道,勉为其难地拿起粥碗,又接过来琥珀递过来的白瓷勺子,盛了一勺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今日的莲子羹倒是比往日的好吃些!" 看着萧明月开心的吃着,琥珀站在一边说道"小姐,奴婢觉得咱们虽然是回了宫里,可是奴婢可是听说外面那个年老体迈,倚老卖老的朝臣们,每隔两日就上书给陛下,说小姐您的坏话,这也太过分了吧!不过,陛下他倒也是倾心对小姐,可是奴婢听过一句话,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奴婢害怕小姐日后受苦,奴婢还是希望…" "希望我嫁给宇文迪,对不对?!" 看着琥珀轻点着头,萧明月也起身离开了座位,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对琥珀说道"我不会嫁给陛下,同样,更不会嫁给宇文迪。这件事你知道也罢,不要告诉其他人!" 琥珀听了,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啊?小姐既不想嫁给陛下又不愿嫁给宇文公子,莫非心里有了其他人?!" "胡说什么呢!我心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呢?!"萧明月嗔怪道。 "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小姐心中无其他人,为何这般折磨自己!?" "一切的身不由己,便都是我的命中注定!" "难道小姐真的命中注定不能配得好夫婿?这又是什么道理!" "好了,别再问了,你只要知道我身在宫里也罢,心里有陛下,有宇文迪也罢,这一切我只能接受自己该接受的,至于其他的,我不可以妄想!" 随后便让琥珀为自己宽衣解带,落下床幔,准备入睡。 琥珀心中虽有疑惑,见小姐态度如此决绝,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宇文迪看到乙未带回来的玉葫芦腰佩,又听乙未从头到尾复述了萧明月所言内容,心里想着,这玉葫芦必定是萧明月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乙未说道。 "没关系,明月既然还不想离开建康,你即便是强行把她带回来,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与我成亲,这样也好,我会让她彻底对陈贤死心!"宇文迪得意洋洋地看着玉葫芦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 "挑选一些能歌善舞的歌姬,送去南陈!" "歌姬?不过属下听闻陈帝素不好色,只怕我们真的送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男女之间,最怕误会!本太师会亲自挑选几个聪明睿智,懂得审时度势的,放在陈宫中,就算陈贤不宠幸她们也好,至少也可以牵制甄妙夏,免得她去找明月的麻烦!" "公子英明,这样做,可谓是一举两得!" "去办吧!" "是!" 宇文迪手里拿着萧明月的玉葫芦,夷愉地微笑着,"这回谁都别想把你抢走,无论如何,我要你的人和心都只属于我!" ……… 勤政殿内。 萧明月虽叮嘱了陈立和春安回宫后不要乱说白天在茶花园之事,两人也都点头答应。可是二人说到底毕竟是皇帝的人,若是欺君之罪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而被陈贤那么仔细一问,也都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 "什么?你们是说,在茶花园里的时候有魏人想要劫走郡主?!"陈贤神色紧张地问道。 二人互相看了看,一旁的赵公公赶忙催促说道"哎呦喂,我说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忘了陛下平日是怎么疼你们的了?还不快实话实说!" "陛下,是魏人,郡主姐姐叫他乙未,那人武功很厉害,立儿与他交手多次,都在下风!"陈立有些委屈地说道。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情深不由己、却晓知宿命 青鸢和乔诘自从打淮州城归来之后,二人更是难舍难分。毕竟两个曾经遭遇感情失败的人,难得再能遇到彼此真心相待的人,都知这份感情来之不易。 而乔诘同青鸢真心表白之后,便准备迎娶她做自己今生的妻子。 二人想到能在一起,萧明月可是二人的媒人,成亲之日定要设宴邀请萧明月到场,真心实意地感谢一番,才不辜负萧明月的帮助。 遂决定在芷兰阁办一桌酒宴,只邀请夫妇二人要好的亲戚朋友即可,而萧明月、萧娡、嵇玉则作为上宾。 萧娡收到了二人的喜帖,便赶忙笑嘻嘻地跑去找萧明月,想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明月姐姐!明月姐姐!"萧娡步履匆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笑着囔囔道。 萧明月正带着宫女们在阁楼上晒着一些古籍字画,听见萧娡的喊声,云珠不禁喃喃道"谁呀?大清早这样吵囔!" 忙对身边的云珠说道"人还未到,笑声便已经进来了。除了娡儿还会有谁,快去看看!仔细别让她摔着!" "这娡儿公主还真是活泼,每每见到她,总是天真浪漫,活泼可爱的样子!"晴玟一边抱着一堆字画去栏杆上铺晒,一边说道。 "是啊!公主也到了及笄之年了,也快要择选夫婿了,若是公主嫁了出去,那这宫里可就少了许多热闹呢!"采薇一边清扫着古书上的灰尘,一边感叹道。 正说着,萧娡手里拿着大红色的喜帖,跑到萧明月身边说道"明月姐姐,娡儿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那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娡儿这么着急啊?"萧明月放在手里正整理的古籍微笑地问道。 "是青鸢姐姐和乔公子要成亲啦!特地送喜帖给我们的,早上后宫门的小太监送过来的,这份是给姐姐你的!"萧娡两眼弯弯地笑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他们一对儿有情人终于终成眷属了!我要准备一份厚礼带过去!"萧明月欣喜地说道。 "其实姐姐无需准备什么厚礼的,只要姐姐人过去,青鸢姐姐和乔公子就已经最开心了!"萧娡微笑地看着萧明月说道。 "是大后天!"萧明月一边拆开喜帖,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 "嗯!后日我同姐姐一起出宫去!如今姐姐自从家里回来后,陛下对姐姐无有不依的,只要姐姐开口,陛下一定会让我们出去参加喜宴的!"萧娡说道。 "好!你个小机灵鬼,那你就快回去准备吧!我待会儿要去勤政殿,会一并说了此事!"萧明月说道。 "既然姐姐答应了,那娡儿可是要回去为新人挑选礼物了,还有我还要想想那日穿什么好看……" "那日是青鸢的大喜之日,我们不要穿得太艳丽,平平常常就好!" "嗯!娡儿记住啦!" 想着青鸢和义兄乔诘天成佳偶,终究不负他们曾经受的苦难,不禁为二人欣喜,默默祝福着二人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便对琥珀说道"把我珍藏的那一对油青色的冰种翡翠手镯找出来,我要送给青鸢作为贺礼!" 随后又带着糕点和果子前往勤政殿,陈贤下了早朝,听闻萧明月过来,衣服还未来得及换,就急着叫萧明月进来。 "明月,你来了!快坐下!" "参加陛下,明月来是给陛下送点心的,明月亲手做了些桂花糕给陛下,陛下日理万机,一定要紧着自个儿的身子!" 陈贤微笑地看着萧明月说道"只要你一直待在寡人的身边,寡人便一直精力旺盛,丝毫不觉得乏累!" 随后接过来萧明月的桂花糕,尝了一口赞叹道"嗯!真是好吃!这个味道只有明月你能做得出来,所以你可要一直待在寡人的身边啊!这样寡人就 经常都有美味的点心吃了!" 萧明月听了,轻声笑道"只要陛下喜欢吃,明月便会经常做给陛下吃的!" 陈贤一边吃着,一边颔首,随后对赵公公等人吩咐说"你们先退下吧!寡人有些话要同郡主说!" 奴才们都退下之后,陈贤起身拉起萧明月的手说道"寡人觉得自从你回来以后,对寡人便格外的生疏了些,可是有什么事瞒着寡人,如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有什么话不妨对寡人直说!" 萧明月看着自己被拉起来的一只手,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想与他亲近,就像从前一样,倾诉少女的心事,郊外骑马,甚至依偎在他的怀里…… 只是现在他是帝王,自己虽还是爱着他,甚至只要自己开口愿意,眼前这个人马上就会给自己一个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名分。 只是比起这些荣华富贵,女子尊荣,自己倒是宁愿回到从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禁军少尉,自己也并没牵扯到天下兴亡之中,那段短暂的时光,是让自己十分快乐的日子! 见萧明月没有回应,似乎有什么顾虑,陈贤继续说道"寡人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安富尊荣,养尊处优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寡人也曾无数遍回忆我们曾经骑马逍遥的日子,也想许你一生浪迹天涯。只是那样又如何护你一世周全,宇文迪、党项王李元栩、还有柔然的古卓,他们都对你垂涎已久,寡人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许给别人!" "陛下自有九五命格,即便没有明月,陛下也会有改朝换代的重任!所以明月丝毫不怪陛下!陛下是贤德的君王,受万民敬仰,是百姓和社稷的福泽!" "除了天下,寡人的心里就只有你,之前寡人承认娶甄妙夏是寡人的私心,寡人想要得到安瑞王的铁甲军,且他已经垂垂老矣,只有这样,寡人才能安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寡人现在所有权利在手,坐拥江山,只有你,是寡人不曾得到的!也是寡人最愧对的!得了江山,却是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陛下不必苛责自己,其实从青鸾姐姐行刺萧文未果,陛下处死关在天牢的张太医的时候,我就明白陛下的心思了!" 陈贤恍然大悟地看着萧明月,心里有感动,有愧疚,更是怜惜,便慌忙一把上前抱住她,轻声说道"当时萧文荒唐无道,逼走了大殿下,谋害了三殿下,我只是想为他们报仇,而张太医包庇萧文,虽罪不至死,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寡人当时只能杀了他!" "是陛下和薛太傅的交易吧!明月猜到了!" "所以……所以你是一直暗中在帮着寡人,你后悔吗?后悔当初喜欢我这样的人吗?若当初我没有同殿下去胡妃娘娘那里见你,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或许你可以和一个同样爱着你的人过着最简单的日子,不用这么为难。可是,我自从那日见了你的面之后,我就知道这一生我心里都不可能装下任何人,哪怕是一星半点,我只想用尽全力把你留在身边,知道这样对你不是很公平,可是,我舍不得你!" 听着陈贤与自己诉着真心话,萧明月心里自然十分动容,多想就把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就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地依偎着下去。 "我不怪你,我们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陈大哥,若有来生,若缘分未尽,我只求和你做一对儿平凡的夫妻!可是此生,我们都肩负大任,原谅我!"萧明月在心里默默说道。 随后萧明月微笑着对陈贤说道"陛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明月心里装着陛下,陛下心里也装着明月。既然眼下有各国和朝臣们阻止,明月愿意等,无论多久!" 陈贤随后把萧明月紧紧地搂在怀里,疼惜地说道"这实在太委屈你了,身为寡人深爱的女人,寡人竟然连名分都不能立刻就给你!不行,寡人立刻就拟定一道旨意,封你为后,谁也别想阻拦我们!"说完,便要拿起笔下圣旨。 "不要!"萧明月忙阻止道。 见萧明月否决自己的意愿,陈贤忍不住疑惑地问道"为何?若不是你还怪罪着我,难道是你喜欢上了别人?" 萧明月正不知道该如何同陈贤解释,若说是天意,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怕是陈贤还要逆天而行。索性倒不如让他就此误会下去,可是无论自己答是或者不是,都不对! 自己嫁给陈贤,宇文迪便会立刻同陈国开战,自己承认心里有宇文迪,同样会加深两人的矛盾! "陛下,不要再问了,总而言之,明月还不想嫁人!" "是……是宇文迪吗?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了!只有他还配得上你的喜欢!"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寡人的眼睛呢?" "我……我只能告诉陛下,若是宇文迪今日问我同样的话,我也依然不会答应他!" "我所做的这些,一多半都是为了你!没有人会比寡人更爱你!寡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寡人身边抢走!谁若是敢打你的主意,寡人会亲自率领铁骑从他身上踏过去!" "不!"萧明月忙摇着头叫道。 此时此刻的陈贤心里已经走了答案,就算自己再不愿承认,看萧明月的反应,心里已是有了宇文迪的! 于是醋意大发,一把揽过萧明月的头,强行吻了上去。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陛下!" 萧明月一把推开了陈贤。 "明月……对不起!是寡人的不是!" 陈贤面露歉意地说道。 "陛下,其实明月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求陛下准许!"萧明月赶忙转移话题地说道。 "什么事?" "明月的义兄乔诘乔公子,和青鸢姐姐要成亲了,我想带娡儿公主去参加他们二人的婚宴,不知陛下可准许?" "又要出宫去啊……不过既然是你的两位好友,那你就去吧,寡人也会为他们准备一份贺礼,会派人保护你们!早去早回!" "多谢陛下!陛下若是再没别的什么事了,明月就先行告退了!" "明月!等等!你不会离开寡人的对吧?!"陈贤一把拉住萧明月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萧明月被这突然的一下惊住,片刻,对陈贤说道"陛下怎么会这么问,明月怎么会离开陛下呢!陛下该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想来是寡人多心了,其实寡人和甄……" "陛下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放心的去吧!" 随后撒开了萧明月的手臂,望着萧明月离开的身影,陈贤的眼中和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留恋。 "宇文迪,你我不仅是政敌,亦是情敌。此生誓不两立!"陈贤攥紧拳头,咬着牙说道。 随后赵公公急步进来,"陛下,御史大人求见!" "宣!" 片刻,朱御史步履匆匆进了勤政殿,对陈贤说道"臣朱征参见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陈贤此时已经回到了龙椅上,听到朱御史有要事启奏,忙说道"什么事,快说!" "陛下,党项王派人送信过来,想要与陛下谈合,愿意让出两国接壤之地的百里之地!"朱御史说道。 "竟然有这等好事?他李元栩有什么企图?"陈贤问道。 "回陛下,党项王欲与陛下联手攻打北魏,党项王的意思是两国联手,再拉拢柔然,由陛下担任合纵长,伐魏!"朱御史说道。 陈贤听闻冷笑了一声,随即不屑地说道"这个党项王还真是精于算计,想要以区区百里之地就拉上寡人,表面上给寡人合纵长这个高帽,实际上让寡人出头,来做这个坏人,他可真是聪明!" "确实如此,所以陛下您的意思,咱们是该回绝了党项王?!"朱御史问道。 "不!答应他!"陈贤说道。 "陛下?您是说……同意与党项联手伐魏?"朱御史问道。 "没错,答应他,不过不需要合纵长这个称号,寡人可不想学楚怀王争强好胜,最后一败涂地。若是党项王想做就让他做,若都不想做,就不需要合纵长这个称号,伐魏,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好了!无需大费周章!" 陈贤说道。 "可是陛下若真的要开战,势必会有损伤,眼下军营和百姓都在休养生息,这样恐怕又会有一段时间要回复元气!"朱御史继续进言道。 "朱御史,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如今北魏想要独大,如若不打消他的嚣张气焰,恐怕日后被讨伐的就是我们陈国了!以宇文迪的个性,他既然能把生意做遍天下,那自然对天下各国土地早已经垂涎已久,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如今还是隐藏不住自己的野心,做了太师。多么好笑!"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报。北魏也送来消息,说魏帝亲自挑选了十二名能歌善舞的女子送给陛下,此时人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岂有此理!人还有多久到我陈国境界?!"陈贤气恼地问道。 "回陛下,按照信使的消息,最迟后天!" "派人解决掉,做成山贼劫匪的样子!"陈贤冷漠地说道。 "陛下,若是这样,恐怕会……" "倘若让这十二名女子入宫,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轻则,寡人会背上风流好色的名声,重则,倘若这里面有细作到时候悔之晚矣!若来的都是像慧妃那般争风吃醋,心狠手辣的女子,那这后宫岂不是成了虎狼之窝了?"陈贤说道。 "陛下说的是!臣会派人去办的!只是出兵讨伐北魏一事,陛下还需三思!明日朝堂之上,还望陛下与众臣从长计议才是!" "好了,寡人自有决断!没什么事,你便退下吧!" 想着骑兵北上的诸多好处,一来北魏水草富饶,盛产牛羊,若能攻下,陈国不仅国土会扩张一大半,而且北魏冰天雪地,多平原新区,鲜有瘟疫疾病和地震山崩。 便更是铁了心要趁此机会北上。 ………… 到了青鸢和乔诘成亲那日,萧明月早早地打扮好了遂又叫云珠去萧娡宫里,看她收拾好了没有。 萧娡穿了一件水葱绿色的襦裙,又跑过来央求采薇给自己梳了一个惊鸿发髻。 对着梳妆镜左照右照,看着萧明月嬉笑地问道"明月姐姐,娡儿这身打扮怎么样?不会抢了青鸢姐姐的风头吧?" "你这身打扮俏皮可爱,与新娘子的大红喜服不同,穿得很得体!"萧明月微笑道。 "那就好!" 接着又转过头问道采薇,"采薇,你瞧瞧我嘴上的胭脂是不是厚了一些?这桃粉色好像不怎么适合我!" "没有啊!公主正值大好青春年华,待字闺中,女儿家涂这个最适合不过了!"采薇解释道。 "真的嘛!你这样说,我便放了心!" 萧明月看着萧娡微笑道"娡儿,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不然可赶不上新人拜堂了!" "哦对了,我答应了青鸢姐姐要陪着她进喜房呢!那我们快走吧!" 随后两个人乘上了皇宫里的马车,由禁军护送来到了芷兰阁。 芷兰阁门口倒也是喜庆的很,一对儿明晃晃的喜字,一对儿大红色的灯笼。 店小二小奇正在门口等候着,见萧明月和萧娡下了马车,赶忙嬉笑着上前迎接道"您二位可算来了,我们公子和夫人正在里面等着呢!嵇公子也到了!" "嵇大哥已经来了啊,在哪儿呢?"萧娡听了嵇玉到了,赶忙问道。 "娡儿,嵇公子就在里面,急什么!一会儿不就见着了?"萧明月看着萧娡心急的样子,叮嘱道。 萧娡也会意,想着当着外人的面,自己一个公主的身份,本该矜持些。 便轻声咳了一下,对小奇说道"还是先带我们去看新娘子吧!" 随后二人便跟随小奇来到了青鸢的喜房,两人推门而进,见青鸢正在戴着凤冠。便欣喜地上前祝贺,又各自拿出了贺礼。 青鸢含笑说道"你们今日能来,已经是对我和乔大哥最好的祝福了,怎么还带这些贵重的东西呢!" "收下吧!什么厚礼,不过是我和娡儿的一片心意罢了,你且收下,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如此你获得了自己的幸福,我们都为你欢喜!"萧明月说道。 "是啊!怎么还一口一个乔大哥呢!该改口叫相公才是!"萧娡嬉笑道。 青鸢听了,脸红了一大片,遂低下头,一旁的妇人轻声说道"姑娘,时候不早了,该盖上红盖头去拜堂了!" "明月,娡儿,青鸢希望你们一起为我盖上,毕竟我就只有你们两位好姐妹了!"青鸢对二人诚恳地说道。 "放心吧!以后我和娡儿就是你的娘家人!"萧明月接过红盖头说道。 随后二人一起为青鸢盖上了红盖头,送着青鸢出去拜了堂。 礼后,几人便凑在一起吃着酒宴。 期间,萧明月故意不看向嵇玉,而萧娡一直频频对嵇玉示好,嵇玉也只好时不时回着萧娡的问话。 期间乔诘,青鸢妇人换了衣服便过来敬酒,萧娡趁着开心便多吃了几杯,本就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之后便有些神志不清,看着身边的人都有些晕头转向! "娡儿,你不能在喝了!"萧明月阻止道。 又动过萧娡手中的酒杯,萧娡却死命地不撒手,趁着酒劲,看着对面的嵇玉,脸红红地傻笑道"嵇大哥,有一件事,我藏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想告诉你……都没有勇气……" "娡公主,你吃醉了,有什么话还是日后再说吧!"嵇玉说道。 "我偏不!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我才不要……放弃呢!"萧娡起身,身体不停地摇晃着。 "娡儿……"萧明月担心道。 萧娡随即推开萧明月的手,笑着对嵇玉说道"嵇大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啦!你……你喜欢我吗?!" 一席话,引得众人纷纷注视过来。 "嵇某承蒙公主青睐,只不过要让公主失望了,嵇某心中早已经另有他人!"嵇玉对萧娡说道。 "你胡说!从没听你提起过!她是谁?他是谁?!"萧娡大声问道。 "恕我无可奉告!" 萧娡听了,不禁顿时泪流满面,随后委屈地跑了出去。 萧明月随后幽怨地看了一眼嵇玉,"你可知道娡儿心里眼里全都是你,你不该如此伤人!" 嵇玉看着萧明月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 随后萧明月连同乔诘和小奇一同追了出去。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众国伐魏,佼人妙计 萧娡自打从宫外回来之后,就每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任凭谁去了都把人拒之门外。 其母孙太嫔见言语上相劝无效,亦是急得团团转,想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往后的日子除了可以依靠女儿,便只有被遗弃淡忘于深宫之中了。 如今见女儿如此为了一个民间男子而伤心绝食,一面心疼着女儿,一面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的傻女儿,你快给母亲开开门,有什么话很母亲好好说说,母亲可是最疼爱你的人了,你若是任性把自己折腾出个好歹来,母亲可怎么办呢!" 说罢,拂袖痛哭。 这边,萧明月也带着点心粥食前来安慰萧娡,见如此场面,忙安慰着孙太嫔,"太嫔娘娘莫急,放心身子,还是让明月来开导开导娡儿吧!" "好!月郡主,娡儿她平时最听你的话了,你可要替我好好劝劝这孩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可不能有事啊!"孙宫人言语中恳求道。 "你们两个先扶太嫔娘娘回去休息吧!"萧明月随即对孙太嫔身边的两个小宫女叮嘱道。 "那就有劳你了!"孙太嫔临走时说道。 萧明月点了点头,见人走远了,接着扣了两声门,说道"娡儿,快开门!" "不见!不见!我谁都不见!"几面传来萧娡的叫喊声。 "是我,你的明月姐姐!" "你也是来劝我嘛?我不想听什么安慰的话和指责的话,你若是同母亲一样,来劝慰我,还是回去吧!" 里间萧娡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脑袋,蜷缩成一团,不耐烦地说道。 "你想错了,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给你送一些膳食,让你不至于饿死,那可就再也见不到嵇公子了哦!" "我不吃,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从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脸,让我饿死算了!" "可是你若是饿死了,和嵇玉就一点点可能都没有了,他日后可就要娶别的女子了!你的死可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有的亲人和朋友白白为你伤心一场,值不值得,你自己看着办吧!东西我放在这儿,吃还是不吃由你!" 萧明月试探性地关心说道,就等着萧娡是何反应。 片刻,见屋子里仍然没有动静,萧明月便故意高声对琥珀说道"琥珀,东西都放下了,既然娡儿已经铁了心要寻死,即便神仙来了也于事无补,我们赶紧走吧!" 说完,便假装带着琥珀转身离开。 大概走出去五六步,便听见"吱呀"的开门声,萧明月知道是萧娡出来了,得意地笑了笑,依旧带着琥珀向前走! "明月姐姐!你先别走!"萧娡站在门口喊道。 "怎么?又不想寻死了?!"萧明月转过身问道。 萧娡紧咬着嘴唇,随即轻声问道"听姐姐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娡儿还有些机会,让……让他喜欢上我?" 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又是一个痴情种!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接着走上前对萧娡说道"即便我愿意帮你出些主意,你也要先把饭吃了,不然你饿坏了,再好的主意也使不上了!" 萧娡一直怄气,肚子也早就饿了,看着萧明月带来的美味佳肴,恨不得一口气全部倒在自己的胃里。 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公主的身份,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娡儿,慢点吃,这里没有人和你抢。琥珀,去给公主倒点茶来!"萧明月关切地说道。 "明月姐姐,我可听了你的话吃了东西了,你可不许骗我。赶快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和嵇大哥怎么才能在一起呢?!"萧娡一边吃着红豆丸子一边问道。 "只要你听话乖乖的每日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便帮你!"萧明月微笑地看着萧娡说道。 "那好,娡儿相信明月姐姐,姐姐快说,娡儿要怎么做?!"萧娡迫不及待地问道。 "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好好睡觉!按时吃饭!之后呢……就改头换面,做个不一样的自己!找机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萧明月说道。 "就这样?" "嗯!" "那我要怎么改头换面,变成什么样?!"萧娡忙不迭问道。 "要让人耳目一新!不过少不了要做一些你平时不喜欢做的事!" "不管怎样,我都愿意!" "好!你先好好休息三天,三天之后我来布置功课!" "一言为定!" 待萧娡吃过了饭,安顿她睡下,萧明月便和琥珀离开了萧娡的宫中。 回去的路上,琥珀好奇地问道"小姐,您真的要帮娡儿公主去追求嵇公子吗?!" "是啊!不然你瞧瞧她那个样子,那般的痴情,我想嵇玉错过娡儿,也是他的损失!" "那小姐打算怎么帮啊?!" "你有没有听说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呀?" 琥珀听了,点点头,随后竖起大拇指看着萧明月,微笑着说道"这世上还没有小姐搞不定的男人!" "我也是想挑战一下,娡儿那么好,那个嵇玉真不应该不喜欢她,却喜欢……" "喜欢什么啊?" 看着琥珀追根究底地问着,萧明月赶忙打住,往前走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前面那些人怎么行事匆匆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过去,只见春安带着十几个小太监从芸清殿出来,手里都怀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还有几个人抬着大木箱。 "春安!你们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抬东西做什么?!"萧明月问道。 春安见是萧明月,惊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低着头,"回郡主,没什么,我们打扰一下芸清殿,把一些旧的东西放到内库去!" "打扫芸清殿,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芸清殿自修建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室内的一应陈设布置当时可是选用最好的东西,再说陛下最忌讳奢侈浪费,好好的东西怎么会说扔就扔呢?!你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萧明月说道。 "春安,你好大的胆子,敢欺骗郡主殿下!"琥珀在一旁嗔怪道。 春安为难地说道"郡主,您就别再问了,我师父不叫说,尤其是……尤其是不能告诉您!" "你好好的说清楚,我保证你没事。可是你若是故意隐瞒我,我这就去找赵公公问个清楚,到时候连他一块儿罚!"萧明月说道。 春安见萧明月冰雪聪明,自己实在是搪塞不过去,便只好实话实说,"不瞒着郡主,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去军中,充当军饷的!" "充当军饷?如今国库还算充盈,军费支出都有税收支付,哪里就要动用宫里这些东西了?!"萧明月问道。 "原……原是不用的,可是这不是要打仗了嘛!这仗一旦打起来,谁知道要多久能结束!军中粮饷自然是一大开销,所以,陛下有令,要把各个宫里闲置的东西全部用做军饷。当然了,郡主的明月楼,陛下特地吩咐过,不叫人动用一草一木,郡主大可放心!" "又要打仗?陛下要和谁打仗?北魏还是党项?!" "是……是联合党项、柔然一举伐魏!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下了旨,合纵攻魏!开疆拓土!郡主若无其他事,奴才先走了!" 春安这边说完,便灰溜溜地带着小太监们急忙离开。 "攻魏?!这怎么能行呢!如今天下太平没多久,又要重开战火,简直儿戏!"萧明月紧张地说道。 "小姐,可是春安说陛下已经决定了,一同的还有党项和柔然,都是一群虎狼之师,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琥珀在一旁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先回宫,在从长计议,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打扫芸清殿,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芸清殿自修建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室内的一应陈设布置当时可是选用最好的东西,再说陛下最忌讳奢侈浪费,好好的东西怎么会说扔就扔呢?!你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萧明月说道。 "春安,你好大的胆子,敢欺骗郡主殿下!"琥珀在一旁嗔怪道。 春安为难地说道"郡主,您就别再问了,我师父不叫说,尤其是……尤其是不能告诉您!" "你好好的说清楚,我保证你没事。可是你若是故意隐瞒我,我这就去找赵公公问个清楚,到时候连他一块儿罚!"萧明月说道。 春安见萧明月冰雪聪明,自己实在是搪塞不过去,便只好实话实说,"不瞒着郡主,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去军中,充当军饷的!" "充当军饷?如今国库还算充盈,军费支出都有税收支付,哪里就要动用宫里这些东西了?!"萧明月问道。 "原……原是不用的,可是这不是要打仗了嘛!这仗一旦打起来,谁知道要多久能结束!军中粮饷自然是一大开销,所以,陛下有令,要把各个宫里闲置的东西全部用做军饷。当然了,郡主的明月楼,陛下特地吩咐过,不叫人动用一草一木,郡主大可放心!" "又要打仗?陛下要和谁打仗?北魏还是党项?!" "是……是联合党项、柔然一举伐魏!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下了旨,合纵攻魏!开疆拓土!郡主若无其他事,奴才先走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梦惊醒、倾城拜月 当天夜里,萧明月便满怀心事地睡下,睡到夜里三更天的时候,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在战场上,将士们刀枪厮杀,到处都是残只片甲,血流成河,厮喊声、哀嚎声,到处都是…… 萧明月心痛而恐惧地看着这一切,极力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幻影,根本没人看得见她,情急之下,自己拼命叫喊,"快住手!" 连着叫了数十声,每叫一声,便觉口干舌燥,喉咙肿痛。 随后痛苦地从梦中醒来,猛然间坐了起来。 看着外间熟睡的琥珀,鼾声阵阵,又看了看窗外,月色映入眼帘,与自己的噩梦截然不同。 可是自己却越发惧怕起来,"难道这梦是给我的警示?!"萧明月遂提起了床下的一盏琉璃宫灯,披上了一件杏黄色的褂子,轻轻漫步来到屋外。 信步之后坐在长廊之上,万籁俱寂,连平时吵闹的蟋蟀也没了声音,只有抬头望着透亮的月亮,"明月,你在天上挂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同我一样也有什么烦心事?" 一边抒发愁绪,一边轻声哀叹。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组织这场浩劫呢?!"萧明月诚恳地望着月亮说道。 "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宿命,此生已不再贪心恋慕儿女私情,不管是对陈贤还是宇文迪,我已决定不再抱任何幻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我不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还请你帮帮我!" 口中一边继续说着,一边动身跪在地上冲着月亮参拜。 礼后,只见月亮明光依旧,只是不知怎地突然起了风,随后明月隐去,被乌云所遮挡,"轰隆隆!"打起了雷声,正当萧明月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天上又"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来。 "不好了!下雨了!快把院子里的晾晒的衣服和花瓣收起来!"晴玟等人急忙披着衣服跑出去,明月楼的小宫女和太监们也都被雷声惊醒,匆匆跑出来收东西。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下雨了,快回屋吧!"晴玟忙上前为萧明月裹了裹身上的褂子,扶着她回屋。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不巧赶上下雨了!"萧明月说道。 "还真是六月的天,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前日我明明问过钦天监的晨玉,他也是极为肯定地同我说近来五六日不会下雨,所以奴婢才晾晒这玫瑰花瓣和芙蓉花瓣来给郡主留着沏茶和做蜜饯用的。" 听到晴玟这般说,萧明月紧忙问道"你刚刚说钦天监的晨玉?!" "是啊!就是钦天监负责占星、观天象的晨玉,年纪轻轻,懂得可多了,也深得陛下的倚重。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没有把今儿夜里这场雨算准,或许这就叫郡主曾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萧明月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随后突然说道"不!他或许没算错!" 晴玟听了,不解地问道"啊?郡主,您的意思是……" 萧明月便也意识到不能让晴玟知道的太多,否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便微笑着岔开话题说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或许是你记错了时日吧!" 当天夜里,萧明月便满怀心事地睡下,睡到夜里三更天的时候,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在战场上,将士们刀枪厮杀,到处都是残只片甲,血流成河,厮喊声、哀嚎声,到处都是…… 萧明月心痛而恐惧地看着这一切,极力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幻影,根本没人看得见她,情急之下,自己拼命叫喊,"快住手!" 连着叫了数十声,每叫一声,便觉口干舌燥,喉咙肿痛。 随后痛苦地从梦中醒来,猛然间坐了起来。 看着外间熟睡的琥珀,鼾声阵阵,又看了看窗外,月色映入眼帘,与自己的噩梦截然不同。 可是自己却越发惧怕起来,"难道这梦是给我的警示?!"萧明月遂提起了床下的一盏琉璃宫灯,披上了一件杏黄色的褂子,轻轻漫步来到屋外。 信步之后坐在长廊之上,万籁俱寂,连平时吵闹的蟋蟀也没了声音,只有抬头望着透亮的月亮,"明月,你在天上挂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同我一样也有什么烦心事?" 一边抒发愁绪,一边轻声哀叹。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组织这场浩劫呢?!"萧明月诚恳地望着月亮说道。 "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宿命,此生已不再贪心恋慕儿女私情,不管是对陈贤还是宇文迪,我已决定不再抱任何幻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我不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还请你帮帮我!" 口中一边继续说着,一边动身跪在地上冲着月亮参拜。 礼后,只见月亮明光依旧,只是不知怎地突然起了风,随后明月隐去,被乌云所遮挡,"轰隆隆!"打起了雷声,正当萧明月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天上又"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来。 "不好了!下雨了!快把院子里的晾晒的衣服和花瓣收起来!"晴玟等人急忙披着衣服跑出去,明月楼的小宫女和太监们也都被雷声惊醒,匆匆跑出来收东西。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下雨了,快回屋吧!"晴玟忙上前为萧明月裹了裹身上的褂子,扶着她回屋。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不巧赶上下雨了!"萧明月说道。 "还真是六月的天,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前日我明明问过钦天监的晨玉,他也是极为肯定地同我说近来五六日不会下雨,所以奴婢才晾晒这玫瑰花瓣和芙蓉花瓣来给郡主留着沏茶和做蜜饯用的。" 听到晴玟这般说,萧明月紧忙问道"你刚刚说钦天监的晨玉?!" "是啊!就是钦天监负责占星、观天象的晨玉,年纪轻轻,懂得可多了,也深得陛下的倚重。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没有把今儿夜里这场雨算准,或许这就叫郡主曾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萧明月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随后突然说道"不!他或许没算错!" 晴玟听了,不解地问道"啊?郡主,您的意思是……" 萧明月便也意识到不能让晴玟知道的太多,否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便微笑着岔开话题说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或许是你记错了时日吧!" 当天夜里,萧明月便满怀心事地睡下,睡到夜里三更天的时候,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在战场上,将士们刀枪厮杀,到处都是残只片甲,血流成河,厮喊声、哀嚎声,到处都是…… 萧明月心痛而恐惧地看着这一切,极力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幻影,根本没人看得见她,情急之下,自己拼命叫喊,"快住手!" 连着叫了数十声,每叫一声,便觉口干舌燥,喉咙肿痛。 随后痛苦地从梦中醒来,猛然间坐了起来。 看着外间熟睡的琥珀,鼾声阵阵,又看了看窗外,月色映入眼帘,与自己的噩梦截然不同。 可是自己却越发惧怕起来,"难道这梦是给我的警示?!"萧明月遂提起了床下的一盏琉璃宫灯,披上了一件杏黄色的褂子,轻轻漫步来到屋外。 信步之后坐在长廊之上,万籁俱寂,连平时吵闹的蟋蟀也没了声音,只有抬头望着透亮的月亮,"明月,你在天上挂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同我一样也有什么烦心事?" 一边抒发愁绪,一边轻声哀叹。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组织这场浩劫呢?!"萧明月诚恳地望着月亮说道。 "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宿命,此生已不再贪心恋慕儿女私情,不管是对陈贤还是宇文迪,我已决定不再抱任何幻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我不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还请你帮帮我!" 口中一边继续说着,一边动身跪在地上冲着月亮参拜。 礼后,只见月亮明光依旧,只是不知怎地突然起了风,随后明月隐去,被乌云所遮挡,"轰隆隆!"打起了雷声,正当萧明月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天上又"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来。 "不好了!下雨了!快把院子里的晾晒的衣服和花瓣收起来!"晴玟等人急忙披着衣服跑出去,明月楼的小宫女和太监们也都被雷声惊醒,匆匆跑出来收东西。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下雨了,快回屋吧!"晴玟忙上前为萧明月裹了裹身上的褂子,扶着她回屋。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不巧赶上下雨了!"萧明月说道。 "还真是六月的天,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前日我明明问过钦天监的晨玉,他也是极为肯定地同我说近来五六日不会下雨,所以奴婢才晾晒这玫瑰花瓣和芙蓉花瓣来给郡主留着沏茶和做蜜饯用的。" 听到晴玟这般说,萧明月紧忙问道"你刚刚说钦天监的晨玉?!" "是啊!就是钦天监负责占星、观天象的晨玉,年纪轻轻,懂得可多了,也深得陛下的倚重。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没有把今儿夜里这场雨算准,或许这就叫郡主曾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萧明月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随后突然说道"不!他或许没算错!" 晴玟听了,不解地问道"啊?郡主,您的意思是……" 萧明月便也意识到不能让晴玟知道的太多,否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便微笑着岔开话题说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或许是你记错了时日吧!"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设计挽山河 "取决于我?"萧明月惊异地问道。 晨玉一边将手边刚倒好的一杯茶推向萧明月,一边微微颔首说道"当然。" 萧明月微微笑了笑,随后看着晨玉说道"我想国师说笑了,我确实有心想要阻止战争,不过说来惭愧,到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出来!" 想着晨玉既然能算出来自己昨儿夜的所作所为,萧明月不仅惊讶,更是想好好试探一下,他晨玉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既然都预料到自己拜月之事,又确定喜雨和此战自己是关键,那么肯定也知道解决的办法。 晨玉自然知道萧明月话中的意思,依旧便不紧不慢地品茗,说道"只有郡主知道该如何解决这场争端,也只有郡主殿下能够化险为夷,在下并不能相告其中办法,也并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琥珀在一旁蹙着眉,撇嘴说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刚才知道的不是还挺多的嘛?怎么现在却一问三不知了?我看你就是在卖弄!" "琥珀,怎么又忘了礼数了?"萧明月嗔怪道。 "小姐,奴婢是见这个小国师自以为是的很,再说了若是他所言非虚,那他自己怎么不去做呢!这么好的事,他还可以升官发财呢!"琥珀调侃说道。 晨玉听了,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的石青色茶杯,抬头看着琥珀微笑说道"这位叫琥珀的姑娘,快人快语,又是个热心肠,不过观你面相,喜怒之间隐藏一丝愁容,代表着女儿家的心事。我便知道你有爱而不得的人,苦苦藏于心底,暗自痴恋,不知在下说的可准?" 琥珀听了,略加惊了一下,随后狡辩说道"胡……胡说什么呢?你又不是算命的,如何能猜中我的心事!" "若是我猜错了,那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分明是被我言中,自乱阵脚!"晨玉一脸得意地说道。 琥珀不屑一顾地说道"那你倒是再掐指算一算,我心里的人是谁啊?" "莫非是姑娘少年之时一见钟情的人!?若是的话,姑娘切记不要用情至深,否则必……"晨玉说道。 还不等晨玉说完,琥珀就忙摇着头打断。 "算错啦!算错啦!哈哈哈!不过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你得帮我们小姐出主意,帮我们小姐的忙!"琥珀不依不饶地对晨玉说道。 "只要郡主有什么需要,只要在下能做到,自然会尽全力!这个你们放心,守护这片国土也是我的责任,襄助郡主也是我的责任!"晨玉不紧不慢地说道。 "即是如此,那就多谢小国师了!"萧明月说道。 "郡主勿要客气,可有想到了阻止的办法?" 萧明月笑了笑,看向晨玉说道"我想过了,若一味地阻止几国开战,反而会适得其反,即便我们成功了,也是治标不治本,管得了这次,还会有下次。所以,不如放手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去打!" "啊??!" 晨玉和琥珀听了,不约而同吃惊地张大嘴巴惊叹道。 萧明月信心十足地对二人点点头,"嗯!" "小姐……"琥珀十分质疑地看着自家小姐。 "郡主是想就这么让他们去打?我没听错吧?"晨玉更是惊心地问道。 "没错!"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琥珀和晨玉面面相觑,两张脸上充满着怀疑。 萧明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如此紧张,随后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我、真的没开玩笑,不过我还没有说完后面我们要做的事!你们怎么就这样了!?真是有趣!" "郡主还真是风趣幽默啊!"晨玉起先僵硬的脸庞随即笑了笑说道。 "小姐,奴婢就知道你一定有好主意的!"琥珀也说道。 "我需要你们两个帮忙!琥珀,你还要再出宫一趟,不过这次要动静大些,大摇大摆地出宫,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晨玉小国师,我要你把近一个月的气象写出来给我,哪日有风、哪日有雨,要观察的详细一些……" 萧明月有条不紊地对二人嘱托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几人商讨完毕,萧明月便也准备带着琥珀离开,临走时再三嘱咐晨玉,"请小国师务必要依照我说的去做,有劳了!" 晨玉也客气地说道"郡主放心便是,郡主日后还有什么吩咐,晨玉自会鼎力相助!" 说完,萧明月同琥珀便转身离开。 路上,琥珀见萧明月神情凝重,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便不禁说道"小姐,奴婢脑袋笨,不能为您排忧解难,也不能为小姐出出主意。可是奴婢知道,小姐之所以屡次拒绝陛下和宇文公子,也更是有自己的苦衷,之前奴婢不知,如今去了钦天监,见了晨玉,又听到你们所聊内容,便也能理解小姐的为难之处了,小姐是肩负大任,心系天下人,只是奴婢也心疼着小姐!" 萧明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琥珀,微笑着说道"傻丫头,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这,应该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琥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奴婢知道了,那奴婢的使命就是帮助小姐,小姐要做的事情就是奴婢要做的事情!" ………… 北魏,宇文太师府邸。 宇文迪收到了萧明月暗中差人送去的信,知道了各国的勾当,以南陈、党项、柔然为首的几个大国都见不得北魏有一日的富禄太平,都想趁机分割掉这块肥肉,然自己也不是被吓大的,既然他们的兵要来,自己的将自然奉陪到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打进魏国来,算你们的本事!若是打不进来,就把人头都给我留下!"宇文迪冷冷地说道。 "公子,既然郡主已经把消息送过来了,要不要属下派人加紧防范?!"丁福说道。 "不!现在他们还在密谋之中,尚不能打草惊蛇,明月送消息过来,也只是让我们事先有所准备。敌兵毕竟还只是一盘散沙,团结起来打我们自然需要时间。这样,明日你就拿着我的虎符把从甘拢带回来的八万士兵暗中分拨调往边界!"宇文迪对丁福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丁福应声道。 宇文迪随即手握着来信坏笑道"此时来得正好,陈贤、李元栩、古卓,我们之间不仅是敌对抗争的关系,还是情敌,这么久了,早就该有个彻底的了断!即便你们不先动手,我也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想和我玩六国破秦的游戏,我乐意陪他们玩!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他们的枪剪精准,还是我们的刀法快!" 宇文迪冷峻的表情,加上恼怒时眼中淡蓝色的眼珠更加色深,虽让人看了不敢靠近,却也比平时嬉皮笑脸,纨绔好闲的嘴脸更加迷人。 随后又拿起腰间萧明月所赠玉佩信物,看着萧明月娟秀的字迹,不禁会心一笑,"这紧要关头,你如此担忧我,真是不枉我对你用情至深,放心吧!我一定会赢的,再不让别人垂涎于你!你只能是我一人的!" 而陈贤每日都与党项和柔然两国书信往来。 李元栩和古卓一个是老奸巨猾,一个是初生牛犊。 党项王李元栩起初只愿派出八千的精兵,协助陈国攻魏,而古卓则似乎有些不屑于扎堆儿,想在后方自作主张偷袭北魏,面对这样的两个盟友,陈贤也很是头疼,连着几日气恼得不行。 "陛下息怒,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攻魏一事,还需从长计议!"赵公公端着参汤上前说道。 陈贤看了炖做的很是油腻的参汤,更觉得十分没有胃口。 只喝了一小口,就叫赵公公撤了下去。 随后又问道"赵德,明月有多久没来看寡人了?寡人倒是十分想念她做的桂花糕和芦笋浓汤了!" 赵公公忙把剩下的参汤递给春安,让他送回御膳房自行处理,一边赶忙回忆着说"启禀陛下,郡主殿下已经有六七日没过来了!听说前几日郡主在毒日头下摘花,被晒伤了,就一直没到咱们勤政殿来!陛下也该去瞧瞧郡主殿下了!" "在毒日头下摘花?摘得什么花?你怎么不早告诉寡人?是想一直瞒着寡人嘛!"寡人面露怒色地问道。 "奴才可不敢!是郡主殿下不叫奴才们告诉陛下的,说陛下日理万机,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分了心了!"赵公公急忙跪下说道。 十分想念她做的桂花糕和芦笋浓汤了!" 赵公公忙把剩下的参汤递给春安,让他送回御膳房自行处理,一边赶忙回忆着说"启禀陛下,郡主殿下已经有六七日没过来了!听说前几日郡主在毒日头下摘花,被晒伤了,就一直没到咱们勤政殿来!陛下也该去瞧瞧郡主殿下了!" "在毒日头下摘花?摘得什么花?你怎么不早告诉寡人?是想一直瞒着寡人嘛!"寡人面露怒色地问道。 十分想念她做的桂花糕和芦笋浓汤了!" 赵公公忙把剩下的参汤递给春安,让他送回御膳房自行处理,一边赶忙回忆着说"启禀陛下,郡主殿下已经有六七日没过来了!听说前几日郡主在毒日头下摘花,被晒伤了,就一直没到咱们勤政殿来!陛下也该去瞧瞧郡主殿下了!" "在毒日头下摘花?摘得什么花?你怎么不早告诉寡人?是想一直瞒着寡人嘛!"寡人面露怒色地问道。 。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祥之兆 陈贤来的时候,萧明月正在屋里同晴玟等几个宫女挑选做胭脂膏子的花瓣。 萧明月叮嘱道"务必要挑拣桃红的一类,朱红色的一类,茜素深红和玫红色各自分开,切勿混杂,不然制出来的胭脂颜色不纯正。" 采薇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细竹筷清洗着挑选好的玫瑰花瓣,一边含笑说道"郡主放心吧!咱们挑拣的这样仔细,绝对不会出半分差错的!今年的玫瑰花和蔷薇花成色也好,花儿开得也茂盛,胭脂做出来一定最好!" "我去拿些羊脂来!"晴玟说道。 "咦?琥珀姑娘到哪里去了?平日里她最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了,今儿怎么不见人呢?"云珠疑惑着说道。 "琥珀姑娘一大早就去北苑了,说是看党项送过来的名犬,叫什么狮子狗,大大的耳朵,长长的胡须,很是惹人怜爱呢!"采薇微笑着说道。 "难怪,琥珀姑娘平日里就极爱猫儿啊狗儿的,好不容易有人送狗来,她自然是比别人欢喜些!"晴玟拿着一个白玉小盒子,里面装着羊脂,边走过来边说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唤"明月!明月?!" 晴玟含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恭喜郡主,是陛下过来了!" 萧明月看着桌子上几个箩筐和细纹谷筛里的花瓣,忙说道"哎呀!瞧瞧这一桌子的东西,云珠,你快去给陛下沏茶!" 接着又对采薇说道"采薇,快去给陛下准备茶点!" 二人听了吩咐,相视一笑,齐声答道"是!" "晴玟,你快来瞧瞧,我今儿没有上妆,可看着是否有些憔悴了?"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双手触及脸上问道。 "郡主虽未添妆容,可郡主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眉如远黛,明眸善睐,只是这般,更让人离不开眼了呢!"晴玟微笑着说道。 "晴玟,你又哄我开心!"萧明月嗔道。 "奴婢所言非虚!" 话音刚落,陈贤便穿着石青色仙鹤图案的常服踏了进来,几位宫女忙上前平安。 "参加陛下!"萧明月亦行礼道。 "快起来!寡人不是和你说了,若无其他人在时,不必多礼!寡人刚刚听闻你在摘花的时候被晒伤了?快让寡人看看,究竟晒伤了哪里?!"陈贤一边快步来到萧明月跟前,一边忙问道。 "是前几日我不小心晒伤了手指,不过已经瞧了太医,涂了药膏,已经快痊愈了!"萧明月说道。 陈贤听了,立刻拉起萧明月的双手,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即转头看着几位宫人,嗔怒道"你们几个平时里最要紧的事,就是照料好郡主的饮食起居,怎么能让郡主在毒日头下摘花呢!现在寡人统统要罚你们!" 萧明月听了,赶忙为几人辩解道"陛下不要怪她们,是我自己实在无聊,午睡的时候自个儿跑出去摘花的,实在是不关她们的事,陛下若是要罚,明月愿意同她们一起受罚!" "快起来!"陈贤扶起萧明月,轻叹了一声,接着又对几人说道"既然郡主执意为你们求情,那寡人这次就饶了你们,若郡主再有什么闪失,寡人绝不轻饶!" "奴婢们多谢陛下!多谢郡主!" 随即陈贤拉着萧明月坐在了靠窗的两把玫瑰椅子上,又关切地说道"既然伤了手指,这些事就让宫人们去做便是,何须亲自动手呢!" 萧明月看着陈贤,微笑着说道"是我自己闲不住,看着晴玟和采薇她们几个做胭脂,就想动手帮忙!" "寡人知道,这些东西你一向喜欢自己动手做,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接着又叫过来春安,叮嘱道"去太医署,让许太医给郡主开一些内服和外敷的药来,务必要让郡主的手早日完好如初!" "陛下,真的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我的手过几日自然就能康复了!"萧明月说道。 "好了,不要在推脱了,你的手受了伤,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寡人呢!这些天寡人太过繁忙,你又不来探望寡人,寡人实在是烦闷无趣的很!"陈贤皱着眉头说道。 萧明月看着陈贤面带愁容的样子,微笑着说道"陛下,是不是想吃明月做的桂花糕了?!" 陈贤也宠溺地看着萧明月,笑着说道"寡人虽想,可是你的手还未痊愈,还是等你的手完全恢复了在做吧!" "都是我不好,伤了手,害得陛下没有桂花糕可以吃,只能先吃些芙蓉糕了!"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块递给陈贤。 陈贤来的时候,萧明月正在屋里同晴玟等几个宫女挑选做胭脂膏子的花瓣。 萧明月叮嘱道"务必要挑拣桃红的一类,朱红色的一类,茜素深红和玫红色各自分开,切勿混杂,不然制出来的胭脂颜色不纯正。" 采薇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细竹筷清洗着挑选好的玫瑰花瓣,一边含笑说道"郡主放心吧!咱们挑拣的这样仔细,绝对不会出半分差错的!今年的玫瑰花和蔷薇花成色也好,花儿开得也茂盛,胭脂做出来一定最好!" "我去拿些羊脂来!"晴玟说道。 "咦?琥珀姑娘到哪里去了?平日里她最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了,今儿怎么不见人呢?"云珠疑惑着说道。 "琥珀姑娘一大早就去北苑了,说是看党项送过来的名犬,叫什么狮子狗,大大的耳朵,长长的胡须,很是惹人怜爱呢!"采薇微笑着说道。 "难怪,琥珀姑娘平日里就极爱猫儿啊狗儿的,好不容易有人送狗来,她自然是比别人欢喜些!"晴玟拿着一个白玉小盒子,里面装着羊脂,边走过来边说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唤"明月!明月?!" 晴玟含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恭喜郡主,是陛下过来了!" 萧明月看着桌子上几个箩筐和细纹谷筛里的花瓣,忙说道"哎呀!瞧瞧这一桌子的东西,云珠,你快去给陛下沏茶!" 接着又对采薇说道"采薇,快去给陛下准备茶点!" 二人听了吩咐,相视一笑,齐声答道"是!" "晴玟,你快来瞧瞧,我今儿没有上妆,可看着是否有些憔悴了?"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双手触及脸上问道。 "郡主虽未添妆容,可郡主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眉如远黛,明眸善睐,只是这般,更让人离不开眼了呢!"晴玟微笑着说道。 "晴玟,你又哄我开心!"萧明月嗔道。 "奴婢所言非虚!" 话音刚落,陈贤便穿着石青色仙鹤图案的常服踏了进来,几位宫女忙上前平安。 "参加陛下!"萧明月亦行礼道。 "快起来!寡人不是和你说了,若无其他人在时,不必多礼!寡人刚刚听闻你在摘花的时候被晒伤了?快让寡人看看,究竟晒伤了哪里?!"陈贤一边快步来到萧明月跟前,一边忙问道。 "是前几日我不小心晒伤了手指,不过已经瞧了太医,涂了药膏,已经快痊愈了!"萧明月说道。 陈贤听了,立刻拉起萧明月的双手,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即转头看着几位宫人,嗔怒道"你们几个平时里最要紧的事,就是照料好郡主的饮食起居,怎么能让郡主在毒日头下摘花呢!现在寡人统统要罚你们!" 萧明月听了,赶忙为几人辩解道"陛下不要怪她们,是我自己实在无聊,午睡的时候自个儿跑出去摘花的,实在是不关她们的事,陛下若是要罚,明月愿意同她们一起受罚!" "快起来!"陈贤扶起萧明月,轻叹了一声,接着又对几人说道"既然郡主执意为你们求情,那寡人这次就饶了你们,若郡主再有什么闪失,寡人绝不轻饶!" "奴婢们多谢陛下!多谢郡主!" 随即陈贤拉着萧明月坐在了靠窗的两把玫瑰椅子上,又关切地说道"既然伤了手指,这些事就让宫人们去做便是,何须亲自动手呢!" 萧明月看着陈贤,微笑着说道"是我自己闲不住,看着晴玟和采薇她们几个做胭脂,就想动手帮忙!" "寡人知道,这些东西你一向喜欢自己动手做,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接着又叫过来春安,叮嘱道"去太医署,让许太医给郡主开一些内服和外敷的药来,务必要让郡主的手早日完好如初!" "陛下,真的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我的手过几日自然就能康复了!"萧明月说道。 "好了,不要在推脱了,你的手受了伤,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寡人呢!这些天寡人太过繁忙,你又不来探望寡人,寡人实在是烦闷无趣的很!"陈贤皱着眉头说道。 萧明月看着陈贤面带愁容的样子,微笑着说道"陛下,是不是想吃明月做的桂花糕了?!" 陈贤也宠溺地看着萧明月,笑着说道"寡人虽想,可是你的手还未痊愈,还是等你的手完全恢复了在做吧!" "都是我不好,伤了手,害得陛下没有桂花糕可以吃,只能先吃些芙蓉糕了!"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块递给陈贤。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战前布兵、诡谲天象 陈贤带人人前往北苑查看了死伤的狮子狗,传召了宫里的御医,又派人从宫外找来几位颇有本事的兽医,一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觉得并无异样。 "回禀陛下,这几条狮子狗并非死于中毒,也并非遭人殴打。"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的兽医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赛一个的活蹦乱跳,怎么突然就发疯死了呢!"赵公公皱着他的八字眉疑惑道。 "回陛下,臣以为或许是两国水土不服,导致这几条名贵的狮子狗难以适应,才会自相残杀!还是尽管处理掉的好,这……确实是不吉利!"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医说道。 "陛下……您看……"赵公公试探性地问道。 陈贤面不改色地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叫人尽快处理掉吧!烧了也好,埋了也罢,总之不要再让寡人看见!" 说完,便起身往勤政殿回去。 赵公公忙高声对几个看管的小太监说道"都听到了罢,陛下仁德,没有降罪于你们,这是龙恩浩荡。还不按照陛下的旨意处理掉这些腌臜的东西?!叫人瞧了怪碍眼的!" 吩咐完小太监们,赵公公赶忙追着皇帝的仪仗,赶回了勤政殿去。 "哼!李元栩!你真是过分!竟敢送寡人不祥之物!" 回到了勤政殿后,陈贤一边怒气地拍着桌案,一边恼火地说道。 赵公公赶紧上前宽慰着说道"陛下息怒!息怒!许是陛下误会了党项王也未可知,这畜生毕竟是畜生,这生活习性也怪异的很,若是党项王一片好意……" "赵德!听你的话是说寡人在无端生事吗?还是说我陈国水土比不得党项,连区区几只狮子狗到了这里,都要发疯?!"陈贤呵斥着说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担心陛下生气,毕竟您的龙体要紧啊!"赵公公跪下,打着哆嗦地说道。 "何至于吓成这个样子!起来吧!"陈贤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赵公公,说道。 随后,一名小太监进来扣头回话道"陛下,钦天监的晨玉国师刚刚派人送了东西来!" "赶快呈上来!"陈贤回到龙椅上,对其说道。 随后,赵公公便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来晨玉所呈递的字条,上前送到皇帝手中。 陈贤接过来,打开一看,见上面写道"陛下,臣今日来夜观星象,偶发现西方有乱星不安分,发现有一股煞气来到了宫中,经推算,定于犬字有关。望陛下多加小心!" 陈贤看后,想到犬字,便知定是与党项进献的狮子狗有关,狗即是犬,又想到煞气,也定时写几条犬所带来,而党项王的目的,不言而喻,扮猪吃老虎! "他李元栩心里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狼子野心!不过刚刚准备联手要做盟友,就已经开始暗害于寡人。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不嫌寒颤!"陈贤鄙视道。 "陛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赵公公说道。 "表面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寡人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别忘了把那些御医和兽医打点好,叫他们回去都不许乱说!我们将计就计,至于攻打北魏的兵力,寡人会重新安排。否则,他李元栩若是来一个调虎离山,我们就上了当了!"陈贤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 "是!" "等等,去通知朱御史进宫!"陈贤嘴角上挑着,腹黑地轻笑着。 朱御史进宫之后,陈贤特地同他商议攻魏一事,决定暗中减少兵力,把原本的十万大军改成六万,而且在约定的出征之日,有意比党项晚上半日,以防党项人捣鬼。 朱御史进言道"陛下,只怕若是这样,可能会影响两国的结盟,党项王也会对我们心生猜疑呀!" "这个寡人考虑过,可是李元栩为人狡猾,且加之送来不祥之物,其心诡诈,不可不防!"陈贤说道。 朱御史听后,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若是我们全力出兵,国内必定守备空虚,若是有人趁虚而入,那后果不堪设想!" "嗯!所以,你赶紧带上寡人的兵符,通知驻扎在都城外的三万铁甲军不要轻举妄动,加上萧将军的一万兵力,就算李元栩想要黄雀在后,也是痴人说梦!"陈贤叮嘱道。 "陈遵旨!"朱御史听从命令道。 ………… 转眼间到了各国举兵攻魏的日子。 明月楼内。 琥珀和采薇赶忙跑回来,对萧明月说道"郡主,听说此时陛下已经发兵了呢!十万大军,征讨北魏!" "是啊!郡主,这件事宫里都传开了,连平日里不受待见的毓秀宫,她们的人也早知道了,陛下只是瞒着郡主!若不是春安说漏了嘴,我们还真是要等到现在才知道呢!"云珠噘着嘴说道。 "你懂什么,陛下分明是不想让我们郡主担心!"晴玟说道。 "那倒是,毕竟陛下更视宇文公子为肉中钉眼中刺!而且听说,陛下这次是亲征呢!"云珠接着说道。 "听说是钦天监特地诚心祷告上天,为陛下求选的日子呢!"采薇说道。 "郡主,您说这开战了,会不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云珠一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疑问道。 萧明月一边看着一本兵书,一边不自觉地笑着说道"都不必担心了,你们所担忧之事统统不会发生,陛下和那些将士们也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真的吗?若是这样。最好不过了!"采薇微笑着说道。 "我们该相信郡主才是!"晴玟也笑着说道。 萧明月想着腹背受敌的宇文迪,心中不禁为他担忧起来,只盼望自己的计策顺利实现,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 陈国、党项和北魏的大军准备在三国的交界处碧云寨交手,碧云寨身处三国交界之地,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江,叫碧云江。 "陛下,如果不走水路的话,我们就只能绕道五里之外的山上,走山路!不过夏日里林深崎岖,恐有埋伏!"骁骑将军祝龙说道。 "不必麻烦,我们走水路,北方人大多不擅长水性,我们水路进攻,若是党项人走山路,我们正好能与他们及时会合,!"陈贤说道。 而此时宇文迪将兵力分为三路,三万人在碧云江边埋伏,若是陈兵来了,便用火箭,又派了几十名水性好的士兵埋伏在水底,伺机沉了敌人的船;一万人埋伏于碧云山两侧,准备用滚石袭击可能走山路的党项人;最后又留在三万人驻守洛阳城,抵挡柔然的进攻! 宇文迪身穿明光铠,威风凛凛地对众将士说道"碧云寨险要难攻,只要我们严防死守,就算几国倾巢而出,也未必能轻易占到便宜!将士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我们虽然腹背受敌,但绝对不要害怕,更不要退缩,身为魏国的将士,我们理应保家卫国,正所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凡是家中有妻儿老小的,现在离开,我愿意放他走,绝不怪罪,可是一会儿上了战场,谁也不许怂!" 良久,近十万人并无一人离去。 "好!都是好样的!今日必定要同敌军浴血奋战,凡事立下军功取得敌首级的,一个人头赏白银二两!杀 倒是,毕竟陛下更视宇文公子为肉中钉眼中刺!而且听说,陛下这次是亲征呢!"云珠接着说道。 "听说是钦天监特地诚心祷告上天,为陛下求选的日子呢!"采薇说道。 "郡主,您说这开战了,会不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云珠一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疑问道。 萧明月一边看着一本兵书,一边不自觉地笑着说道"倒是,毕竟陛下更视宇文公子为肉中钉眼中刺!而且听说,陛下这次是亲征呢!"云珠接着说道。 "听说是钦天监特地诚心祷告上天,为陛下求选的日子呢!"采薇说道。 "郡主,您说这开战了,会不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云珠一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疑问道。 萧明月一边看着一本兵书,一边不自觉地笑着说道" 倒是,毕竟陛下更视宇文公子为肉中钉眼中刺!而且听说,陛下这次是亲征呢!"云珠接着说道。 "听说是钦天监特地诚心祷告上天,为陛下求选的日子呢!"采薇说道。 "郡主,您说这开战了,会不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云珠一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疑问道。 萧明月一边看着一本兵书,一边不自觉地笑着说道" 倒是,毕竟陛下更视宇文公子为肉中钉眼中刺!而且听说,陛下这次是亲征呢!"云珠接着说道。 "听说是钦天监特地诚心祷告上天,为陛下求选的日子呢!"采薇说道。 "郡主,您说这开战了,会不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云珠一边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疑问道。 萧明月一边看着一本兵书,一边不自觉地笑着说道"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比打了败仗更尴尬的事 一时间,天昏地暗,几十条战船上的陈兵摇摇欲坠,极力地要掌握自身平衡,而岸边上的魏兵也寸步难行。 "陛下,这是遇上暴风雨了,我们不能再继续前进了,请陛下赶快下旨收帆,让大军原路返回吧!"祝龙将军说道。 见比情形,陈贤望着北魏的国土,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心中虽有千万般愤怒,却也不能不顾及大军性命,只得掉头回岸。 "传寡人的旨意,鸣钲收兵!" 随后几十条战船迅速掉头,撤离碧云江。 与此同时,走山路的党项大军也遇到了同样的暴风雨,狂风大作,让行军的士兵们迷失了方向,无法继续向前走,只能原地待命。 "奇了怪了,这好好的天气,怎么就突然来了暴风雨呢!"李元栩身边的副将说道。 "大王,陈国士兵来报,说他们的大军在江面上行船遇到了风暴,陈皇已经撤离了,让我们也赶快撤兵!"一个校尉来报说道。 "什么?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放弃了?!"李元栩不甘心地说道。 想着几国联手,好不容易达成一致,魏国近在咫尺,这样轻易放弃,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继续向前走!"李元栩命令道。 "大王,万万行不通啊!这暴雨来势汹汹,这山中到处都是高山危岩,若是有泥石滚下来,不等走出这片山林,我军必定伤亡惨重!既然陈军都已经收兵,末将再次恳请大王收兵!"副将继续劝阻道。 李元栩见前路受阻,加之大雨滂沱,狂风暴虐,虽攻魏心切,却也不得不考虑几万大军的安危。 迫不得已下令收兵! 而早有准备的宇文迪,正想大干一场,却不想天空不作美,虽拦住了敌军的进攻,同时也让自己的准备无处施展,更是无比气恼,坐在营帐里大失所望。 有斥候来报说"陈国和党项都已经往回撤兵!柔然那边也刚到了边界,得了消息,至今还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三个怂货!辜负了本太师为他们准备的大礼,真是无趣。既然这样,通知前线的士兵原地休息,先按兵不动,等敌军喘过气来,定会再举进攻,我们一刻也不要懈怠!"宇文迪说道。 观星阁内,晨玉正在用八卦查看西北方向。 "壁宿有动,西北方,主大雨,嗯,如此甚好!"晨玉在口中念叨着。 "小国师,怎么样?我们的计划可有成功?!"萧明月一边快步上来,一边问道晨玉。 "郡主来得正好,若不出小人所预料,陛下的大军此时正在被暴风雨拦在碧云江中,应该已经撤兵了!只是据小人所知,这狂风骤雨再猛烈,却也最多只能延误三日,三日后,若是陛下扔要进攻,那……小人也无法了!"晨玉说道。 "三日足矣,如今陛下和党项王已经心生嫌隙,我叫琥珀偷偷散布出去的消息,也该发挥作用了,我相信用不了三日,他们就会各自回朝的!"萧明月说道。 "郡主高见,如此内部瓦解的招数实在是妙!"晨玉拍手说道。 "你可知,陛下和李元栩一向是面和心不和,这次结盟,也都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暗中谁也不肯相信谁,更害怕将后背留给对方。虽三国结盟一起攻魏,可是据我说知,这些年北魏表面上重商重农,不重兵,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单单是河清王手里的精兵良将就难以估计,要不然他也不会能安安稳稳坐在辅国公的宝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就算三国的士兵团结一致,兵临城下,魏人也会使出浑身解数,与大家鱼死网破,到时候,不管是我们陈国还是北魏,亦或是柔然和党项,都会元气大伤,得便宜的只会是别人!"萧明月逐一分析道。 晨玉听了,微微颔首,对萧明月说道"郡主高见!有郡主在,是社稷之福,更是天下人之福!" "不必过奖,我不过是做我该做之事,而且,我更不希望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有事!"萧明月随即望向窗外说道。 "郡主说得他们,应该是指陛下和宇文太师吧!" 萧明月微微一笑,"这你也能推算出来?" "不是,是我仔细观察得知的!比观天象和占卜更准些!"晨玉说道。 "哦?"萧明月不禁回头问道。 "那日郡主来找我,言语中虽都是对天下安危的忧虑,可是我却看得出来,郡主神情眉目中的更是对所爱之的担忧!是藏不住的!"晨玉说道。 "所以你就猜测我喜欢宇文迪?!"萧明月疑问道。 "如今看来,却是事实!" 琥珀在一旁,冲着晨玉比划手势,暗示不叫他再说。 晨玉却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 萧明月却没有继续辩驳,想着既然连乳臭未干,对男女之情不甚明白的晨玉都已看出来,自己对宇文迪的这一份感情,也怕是再也藏不住了。此生一心两交付,奈何宿命半点不由人。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比较好,陛下若是回京,小国师你选错了日子,恐怕陛下也会迁怒于你!"萧明月淡淡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自幼师从家师,早已经看穿了生世轮回!"晨玉平静地说道。 随后,又想起了答应萧娡的事件,便离开了观星阁。 话说碧云寨一带连日阴雨不断,营帐里阴暗潮湿,且南风呼啸,无法开战,各国将士们士气全无,只盼着得令早日回家。 而陈贤又对党项王一意孤行的态度极为不满。 先是故意进献自己命若悬丝狮子狗,带来了不祥之兆,而又一意孤行走山路,不然即便冒着风雨也能趁早渡江,趁机夺下碧云寨一带。 而党项王最不喜与人搭伙结伴,一心盘算着使陈贤先攻入碧云寨,自己再从中间大举进攻,直捣黄龙,岂不是美哉! 二人想法不同,自然不能团结一心。 且党项王得了下属的消息,听闻陈贤并没有派出全部兵力,更觉得与自己存有异心,气不打一处来。 高坐在营帐里的暖椅上,将士兵递送过来的茶"啪!"的一声摔于地上。 高声囔囔道"岂有此理!竟然敢愚弄本王!他陈贤真是心机深厚啊!本王差一点被他当猴耍!幸好这鬼天气,这一场仗没有打成,不然我党项大军可都要成了别人刀俎之下的鱼肉了!真是苍天有眼,眷顾我李元栩!既然是敌不是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吃不到嘴里的肥肉,更不会帮别人夹到嘴里!" 一旁副将说道"大王,陈兵在江中也险些送命,或许我们误会了他们!" 党项王冷哼了一声,一边把玩着大拇指的白玉扳指,一边说道"人家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连一个兵丁都毫无损伤,逢场作戏罢了!他陈贤根本没想全力以赴!" "那……咱们还继续攻魏吗?属下以为这暴风雨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总之,要么陈国打头阵,要么就收兵!"党项王说道。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得罪了北魏,如今将士们的士气也并不高涨,不然我们以退为进……" "副将!你是想让本王在这个时候向北魏低头吗?!"李元栩怒斥道。 副将忙跪下说道"大王息怒,属下不敢,属下只不过是见形式对我们不利!如今先是开罪了魏国,而后又与陈国这般,我们确实该为自己着想啊!若是他日两国合起伙来攻打我们,那可就糟糕了!" 李元栩的贴身侍从又趁机说道"大王,这暴风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进攻的时候来,奴才斗胆进言,这会不会是上天的旨意,叫我们不要攻打魏国呢?!" 李元栩扫了一眼侍从,嗔怪道"胡说!什么天意迷信,本王从来不信这些个!" 正说话间,"咔嚓"一声雷鸣,就在营帐外炸响。 吓得内间的几人都惊慌失措。 只听外边军士们喊道"不好啦!快保护大王!" 之间一个校尉跑进来说道"大王是否受到了惊吓?!" 李元栩本是被吓了一大跳,可自己毕竟是一国之君,又不能表现出惧怕的模样,便冷静地说道"不过是一个雷声而已,本王无事!" 校尉接着说道"营帐外一棵有了年头的柳树,方才被雷硬生生劈成了两段!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大王暂时移居别处!" 李元栩听了,心中也不得不怀疑起来,想着这次是否真的是有违天意,这暴风雨和被雷击中的柳树,也正是在暗示自己。 于是,不由得深深思虑了起来。 陈贤那边,本想与李元栩会面重新商议功魏之事,叫了使者多次送消息给李元栩,却没什么反应,便也很是恼怒,更加怀疑他的诚意。 魏军营中。 一个文官笑嘻嘻地对宇文迪奉承道"太师大人英明神武,使得陈国和党项刚到碧云寨,就受此阻拦,这可是我大魏之福啊!" 宇文迪不屑地说道"这算哪门子福气,他们不过来,我们就杀不掉他们。依本太师看,是上天在庇护他们!" 随后又对一个斥候吩咐道"快马去看看柔然那边有什么动静,若是他们来犯,我们先来他个杀鸡儆猴!"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开了窍的萧娡 萧娡听从了萧明月的话,熬过了多日的伤心,如今倒也坚强了许多。 可依旧是每日吃饭、发呆、睡觉,反反复复。 其他的小公主叫她一起去赏花,放风筝,她也都是提不起精神,满脑子里想的还是嵇玉。 小宫女劝慰道"公主殿下,您这样可不行,奴婢常听太医说病从忧思中来,您可要当心玉体!不然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再不然我们出去郊外散散心?" 萧娡仍旧是毫无反应。 萧明月得知了,便抽空来她宫中探望。 此时在萧娡心里,已是将萧明月奉为救命稻草, 将萧明月的话奉为金科玉律。 "明月姐姐,你快告诉娡儿吧!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嵇玉那个讨厌鬼喜欢上我呢?!"萧娡急不可耐地问道。 萧明月看着情窦初开的萧娡,更明白少女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要一点一点来做,眼下还不能急着去见嵇玉,你要先从自身改变!" "从自身改变?那我要怎么做,明月姐姐你快说,不管怎样娡儿都愿意尝试!"萧娡道。 "从前是你喜欢人家,而人家不喜欢你,所以主动权在人家手里;可如今,我要你彻底忘记你喜欢他这件事,好好的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你不是很擅长弹奏箜篌嘛,每日练上一两个时辰,还有那些诗词歌赋,你也该好好学一学,以后我若无事,每日都回来抽查你的功课!而且你平日这不伦不类的假小子打扮,也该改一改,如今你也大了,要更女儿家一些!"萧明月对萧娡叮嘱道。 萧娡听了,少不得决定一一改过来,随后蹙眉道"明月姐姐,可不可以少学一些诗词歌赋啊?" "不可以!" "哦,那好吧!" 为了督促萧娡,萧明月令萧娡的贴身小宫女小蕊,务必将她的每样功课日日汇报给自己。 于是,萧娡一日里,几乎是没有片刻可以得闲,从早课的《诗经》、《楚辞》,再到四书五经,午后还要练箜篌,晚上还有采薇带着《容脂》来为萧娡讲解女子该有的仪态,教授她一些化妆技巧,服装搭配。 萧娡则是每日累得倒头就睡。 而萧明月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让萧娡在优秀自己的同时,可以忘记那些不开心。 因为人感情受挫以后,一旦忙碌起来,很快也就会淡忘伤疤,重拾信心。 而萧明月也是自幼在军营里混大的,长大以后又是每日被一些登徒浪荡子弟或是假装真心实意求爱亦或是假正经的公子哥们表白过来的,对于男人,她至少也了解到分。 虽然嵇玉确实是正人君子,又仪表堂堂,且对自己确实有意,可是不代表他就不会再对萧娡动心。 嵇玉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萧明月已然知晓。 不过自己可是对他并无一点男女之情,见萧娡对她朝思暮想,想来这个嵇玉虽然身份尚且有些古怪,倒也还算是良配。 以萧娡的身份,左不过以后嫁给王公大臣的儿子,到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好坏,也只能忍受!倒不如帮她嫁给一个自个儿真心喜欢的,岂不是更好! 将心比心,自己此生已是注定要辜负陈贤和宇文迪,但绝不能让萧娡与自己走一样的路。 "娡儿,她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我一定要帮她争取幸福!"萧明月果决地说道。 几日以后,萧娡在背诗的时候突然对宫女小蕊说道"我这几日勤学苦练,终于明白了像明月姐姐那样才貌双全的人,定也是吃了许多苦。看起来明月姐姐如众星捧月一般招人喜欢,可是她付出的那些谁又知道呢!我不求和明月姐姐比肩,只求赶上她的三分之一,就够啦!" 宫女小蕊听过后,不禁含笑对萧娡说道"公主这几日虽然受了许多苦,可郡主也是为了您着想,所谓技多不压身,如今公主真是开了窍,感谢郡主,感谢菩萨保佑,奴婢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嫔娘娘去!" 看着小蕊高兴的样子,萧娡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同于以前,以前生气了就要立刻发泄出来,不想学的东西,从来不努力去学,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懒散而拖沓。 幼时是因为有父皇的宠爱,有皇兄的爱护。 而今自己虽还是公主,可毕竟是寄人篱下,若再不改改性子,恐怕自己与母亲会落得同幽兰皇后一般的下场! 想到这些,便铆足了劲,打起精神继续念书、背书、抄书。 ………… 而碧云寨,因为多次出现不祥之兆,弄得人心惶惶,即便两国再次进攻,士气也抵不过魏军的一半。 且陈贤与李元栩二人心生嫌隙、互相猜疑,都不肯先走一步,原本准备密谋偷袭北魏都城洛阳的柔然,也不得不撤兵返回。 草原上,距北魏和柔然只有几十里之地。 柔然大军原地待命。 古卓的一个谋士说道"王上,如今频频出现异样,皆是不祥之兆,陈国和党项国又僵持没有举动,我们柔然夹在中间,也是不好受,万一……宇文迪拿我们出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臣恳请王上收兵,我们回去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话虽如此,可是我父王的大仇,我不能不报。父王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能扩张国土,将从前魏人夺取的土地尽数收回,可……我却办不到!"古卓骑在马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根深棕色的牛皮制成的马鞭,气恼地说道。 "王上,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陈国和党项都没有出兵,此时我们逞一时匹夫之勇,只会断送将士们的性命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上可要沉住气呀!王上!"谋士继续劝说道。 "你说得不无道理!如今单单依靠我们这三万骑兵,确实不是宇文迪的对手。"古卓叹了口气,轻声说到。 "那,王上的意思是……答应撤兵回国了?"谋士略微有些欣喜,试探性地问道。 "嗯!传本王的旨意,撤退!至于陈贤和李元栩那边,大不了送些金银珠宝,反正他们两个此时也矛盾重重,应该也顾不上挑我的不是!"古卓说道。 于是柔然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撤退。 古卓的亲弟图文这次也随行而来,本来是想见一见自己的故友小石头的,他还不知道小石头早已经改了名字,见哥哥突然下旨要收兵,不禁跑过来问道"哥哥,为什么收兵?为什么不打仗了?" 古卓拍了拍图也的肩膀,问道"不打仗,难道不好吗?" 图也禁了禁鼻子,说道"可是不打仗,我们就不能给父王报仇,我也不能见到小石头!" 古卓拽着缰绳,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说道"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至于父王的仇,哥哥早晚有一天也会报的!" 图也听了哥哥的话,也上了马,又从腰间掏出了带给小石头的青蓝色鹅卵石,一边瞧着,一边说道"小石头,只能下次再见了!" 然而宇文迪听说柔然撤兵了,更是哭笑不得,想着还没有好好痛快地大战一场,就有人做了逃兵,真是扫兴。 丁福说道"公子,要不要追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宇文迪摇摇头,说道"既然人家已经撤兵了,我们再无还手的道理,现在打起来,天下人只当我们魏人在无端挑事,名不正而言不顺。穷寇莫追!" 丁福嬉笑道"柔然定是害了怕了,之前不过是仗着有陈国和党项来袭,想趁乱分一杯羹。如今天都不帮他们,还不是灰溜溜地怎么来又怎么回去了!" 宇文迪顺手拿起一个茶盏,左看右看,又一边说道"我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连陈贤和李元栩也一样,我闷互相瞧不上对方,看彼此不顺眼。就连做梦都想夺了对方的天下,解决掉一个对手,更是少了一个情敌!" "公子说得甚是,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三样都占了齐全了,谅他们插翅也不敢闯过来!"丁福说道。 "不,我倒是希望他们闯进来!剩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这场暴风雨来得巧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贤和李元栩又互相猜忌,定不是天意这么简单!"宇文迪思考着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丁福问道。 "我已经让乙未和贾二去暗中调查了,应该就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乙未便风尘仆仆地进来。 一进来,就上前对宇文迪说道"公子,查到了消息!" "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宇文迪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是琥珀姑娘散布的谣言!"乙未说道。 "琥珀?!那就是明月的意思,难道陈贤和李元栩反目是明月故意为之?!"宇文迪喃喃说道。 "公子,属下从建康城得到的线索就是,琥珀姑娘曾经在开战之前多次出宫,而且故意透漏出消息让党项的探子得了去,建康城留有重兵,党项王送陈王的狮子狗无辜死亡,属下买通了其中一位兽医,据说那些狗是毫无征兆地意外死亡,宫里人都说是不祥之兆!"乙未对宇文迪说道。 "竟然是这样!"宇文迪边听着、边说道。 。 第一百九十章 宿命 一场战斗终究是没能开始。 也可以说成是刚刚要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最终陈与党项皆决定班师回朝。 为了顾及颜面,陈贤带着军队巡游了江南一带,也算是皇帝出巡,了解了多地的风土人情,惩治罢免了一些贪官污吏,从民间发掘了一些有才能的人士。堵住了悠悠众口,也取得了人心! 而李元栩也顺带除掉了三国边境、党项境内的一群山贼土匪。 明月楼。 萧明月正逗着笼子里的两只虎皮鹦鹉,"它们俩真是越来越能吃了呢!采薇,你去再拿一些浆果来!" "是,郡主!"采薇回道。 晴玟正看管小宫女和太监们洒扫庭院,正是炎炎夏季,热的人心里发慌。 回头笑着对萧明月说道"郡主,您最宠着它们了,这两只虎皮鹦鹉可真是有福气。之前郡主回家不在的时候,也是有陛下精心照料着!" "怪不得,我回来以后就觉得它们俩比之前更肥了!"萧明月忍不住笑着说道。 正说话间,琥珀和云珠领了月例银子和一些消暑的冰块回来。 看见萧明月正坐在桃花树下纳凉,忙过去讲道"小姐,我听内务府的人说陛下就要回来了!,听说最迟是大后天!小姐难道不好好准备一下吗?" "准备什么?美酒佳肴、莺歌燕舞,都不是陛下想要的,说不定还会惹恼了陛下。嗯……你就去多准备一些桂花来,我多做一些桂花糕!还有新酿的桃花醉,但愿可以解他心中烦闷!"萧明月说道。 琥珀一边点头记下,一边宽慰萧明月说道"小姐也不必太过忧虑了,陛下对小姐的心,海枯石烂。即便知道了事实,也会体谅小姐的,绝不会怪小姐的!" 萧明月随即说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他怪我,这样我就不会有愧疚感!" "小姐,您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或许他根本不想要这种着想。" "小姐……"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去把冰块放起来吧!不然一会儿全都白白化了。" 为了迎接皇帝回宫,陈宫上上下下都准备妥当,布置齐整,长街上,更是清扫的一尘不染。 毓秀宫里。 甄妙夏听到皇上要回宫了,自然也是欣喜若狂。 想到以往皇上在宫里时,即便冷落、不喜自己,却也隔三差五能来瞧上自己一眼。虽说得最多的是指责的话,对自己来说也是求之不得,是一种奢望。 而皇上出征这段时间,自己只能独自守在宫里,既不得人待见,又不能出宫去,心中苦闷的很。 便有心梳妆打扮起来,吩咐着宫女二喜"快给本宫梳妆,再拿一件艳丽的衣服过来,最好是桃粉色的!陛下留言回来了,本宫终于可以见到陛下了!" 宫女二喜一边甄妃打扮着,一边微笑着说道"是啊!娘娘盼望陛下盼得已是望眼欲穿,这下好了。陛下回宫,娘娘就开心了!" 甄妙夏听了二喜的话,怔了一下,不禁问道"二喜,你刚刚说什么?!" 二喜本是萧明月安排到毓秀宫,专门给甄妙夏梳妆打扮的宫女,平日里手脚利落,勤快能干,性格也极为直爽。 因初次进宫,没有钱打点掌事嬷嬷,便被派去给太监们洗衣服。 也常听人说甄妙夏的脾气秉性,虽说自从诗棋被赶出宫以后,甄妙夏不再如同以前一样,却也使得宫女和太监们都惧怕着她,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落得同旺清那样的下场! 二喜随后赶忙跪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恳求道"娘娘,奴婢说错了话,惹得娘娘不开心,还望娘娘恕罪,饶了奴婢吧!" 甄妙夏自进宫以后,被皇帝责罚,贴身侍女背叛了自己,虽脾气还未彻底改正,却也是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刁蛮任性,打骂下人了。 见二喜这般,想着若是传出去,便是等于给自己添上一条骂名,回头陛下回了宫,得知后,若是将自己打入冷宫,那自己一辈子可就完了! 遂赶忙动手扶起来二喜,和颜悦色地说道"二喜,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几时说怪你了,就把你吓成了这样!都是本宫不好,本宫给你赔不是就是了!" "娘娘,奴婢不敢!"二喜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受宠若惊。 随后甄妙夏又吩咐小太监去太医署,给二喜拿些治擦伤的药膏来。 叮嘱二喜好生休息,又赏赐了几两银子给她。 毓秀宫里其余的宫女和太监看了都很是惊讶,其中一个扫院子的小太监说道"我怎么瞧着,咱们主儿最近不大对劲呢!很少发脾气了,听说二喜说错了话,没被怪罪,反而得了奖赏!" 另一个掌门的太监也说道"是啊!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一个专门洗衣服的宫女翠花瞧瞧说道"要我看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做给陛下看的;另外一种是……咱们娘娘变啦!" 扫院子的太监说道"若真是变了,还是多亏了郡主,将那个黑心肠,坏透了的诗棋逐出了宫!" "是啊!如今我们的日子也要好起来了!" ………… 转眼间就到了皇帝回京的日子。 陈宫上下早已经准备妥当,满朝文武也列队整齐在国都城门楼迎接着皇帝。 朝中大臣大多是安稳惯了的,多主和、不主战,见这仗没能打成,自然也是暗中欢喜。 其余一部分主战派,也得知了前线所发生之事,心中 虽扼叹惋惜,却也只能面对事实。 毕竟,皇帝亲征,在这个时候,心中最不爽的还是皇帝。 因而大家皆是满面笑容,分成两列,等候在城门口。 最欣喜若狂的便是城中百姓了,都欢喜几国没能开战,自己的儿子兄弟也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于是,几乎每一户有人当兵的家里头,门前都张灯结彩,杀鸡宰羊地欢庆着。 骁骑将军祝龙忍不住对皇帝说道"陛下,我们从一路回来,百姓们倒是都欢喜着呢!" 陈贤骑在马上,对祝龙说道"是啊!百姓们原本不喜欢打仗,所以都在庆祝。民心向来如此。这一路,寡人也一直在想,是不是寡人错了,那些不祥之兆,或许就是在给寡人警醒!" 祝龙又奉承地说道"陛下英明!可是不管怎样,陛下始终是民心所向!深得百姓爱戴!" 陈贤听罢,挥了挥手,"好了,你就不要在奉承寡人了!" 此时守城的将领快马来到皇帝的大军面前,随后下马叩礼说道"臣张亮,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陛下,大臣们都在城门处等着陛下呢!御史大人嘱咐臣先来迎接陛下!" "好,寡人知道了,你在前面带路吧!" 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皇城中行进,只见大臣们以及百姓们纷纷出来参拜,欢迎。 竟是比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更加兴奋。 大臣们迎接回了皇帝,祠部的人又事先准备了接风宴,因不敢奢靡浪费,也不敢铺张浪费,便一应准备的节制而合乎情理。 大臣们因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意,因而都不敢多说什么,一切也都一板一眼。 宴席间,谈到与党项王的合作。 有几个大臣不免心生不悦,言语中对党项王充斥着不满。 陈贤高声说道"此番攻魏,是让他们占据了天时和地利,李元栩又包藏祸心,是上天都在帮北魏,在帮宇文迪!" 朱御史上前说道"陛下,虽然我们没能顺利攻打北魏。可是陛下巡游各地,也得了万民之心,这真是一大喜事啊!" 于是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向皇帝赞叹奉承。 良久之后,宴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陈贤便说道"寡人不在的这段时间,朱御史和陆太傅监国有方,该赏!而有些大臣,放浪形骸,行为举止有失风范,做了哪些荒唐之事,寡人也是知道的,同样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底下的沈既,李宁海,孟棠几人心中本就有鬼,又听到皇帝如此一说,便不由得胆战心惊,有些哆哆嗦嗦起来。 几人一个好色,一个爱财,另外一个爱卖弄权利,这段时间,暗地里没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检察院的人,同样不是吃素的,早已经证据在手。 陈贤惦念着萧明月,便早早就离开了宴会。 萧明月自然而然地做好了陈贤爱吃的糕点和蜜饯,果酒,也沏了茶,等着陈贤的到来。 "郡主,陛下过来了,奴婢远远的瞧着,连赵公公都没跟着!"云珠跑进屋说道。 "定是陛下心中惦念着郡主,一会儿我们也该识趣的离开。让郡主和陛下单独相处才是!"晴玟看着几人说道。 "你们不必离开,待在这里便是了,没人嫌弃你们的!"萧明月忙说道。 采薇一边拿过来一小盆冰块,准备给郡主和陛下消暑,一边微笑着说道郡主自然是不会嫌弃我们碍眼的,只是陛下就说不准了……" "谁在议论着寡人呢?! 话音刚落,陈贤便踏步进来。 "奴婢拜见陛下,还望陛下恕罪!"采薇忙行礼说道。 "起来吧!你是郡主的人,寡人也不敢轻易怪罪你!"陈贤笑着说道。 "好了,去把小厨房炖的燕窝雪梨端过来!"萧明月吩咐道。 "寡人离开这段时间,你清瘦了!"陈贤望着萧明月说道。 "陛下也瘦了!"萧明月同样说道。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打翻了醋坛子 "寡人不在宫里,其他人可有找你的麻烦?你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陈贤问道。 萧明月摇摇头,说道"并无一人找我的麻烦。只是……我有时会惦念陛下出征在外,是否安全。" "嗯……只是有时吗?"陈贤继续问道。 萧明月一边微笑着为陈贤倒茶,一边轻声说道"陛下离宫这些日,定是很疲惫吧!这洛神花茶,最是去乏解疲,陛下尝尝!" 见 萧明月为自己敬茶,而陈贤却一心并不在品茶上,而是一把抓住萧明月的双手,深情地望着萧明月。 "陛下!这怕是不合规矩!"萧明月说道。 陈贤仍旧是死命的不松手,反而越攥越紧。 仿佛在他心中,没能打成此仗已经是无足轻重,眼前的这佳人,才是自己的心肝宝贝。 "寡人决定要下旨封你为后!" 陈贤说这句话时,态度诚恳中又带了些许决绝。 萧明月端着茶杯的手,便立刻就要缩回去,却奈何怎么都收不回去,反而茶杯里的茶溅了出来,弄得桌子上满是。 "茶水……茶水溅出来了……"萧明月支支吾吾地说道,此刻的她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也没有办法告诉他自己的苦衷,以及自己已经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那个从前心里只装着他一个人的萧明月。 "月儿,你应该是愿意的吧!"陈贤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明月。 "我……我……还望陛下收回成命,恕明月不能从命!"萧明月说道。 "为什么?!"陈贤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 "不为什么。陛下是知道的,明月喜自由,无拘束的生活,做陛下的皇后,明月实在是难以胜任。况且毓秀宫慧妃娘娘对陛下情深意切,虽曾有过错,可陛下本不该冷落于她!"萧明月面不改色地说道。 "寡人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受这后宫的拘束,可是你做了皇后,依然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至于甄妃,寡人也不过是十天半月到她那里略坐一坐,你若不喜,寡人以后不再去就是了!寡人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好不好?!只要你答应寡人做皇后!"陈贤满眼充满了期待,说道。 "陛下,如今你已是君,一切都变了!我们已经没办法在一起了!"萧明月说道。 "是不是因为宇文迪?!是不是因为他?!你告诉我?!"陈贤一边攥紧拳头,一边高声问道。 "不是。陛下不要再追问了,缘分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萧明月淡淡地说道。 "你是和我闹着玩的,对吗?还是在故意气着我?"陈贤望着萧明月忙问道。 "没有。明月说的句句属实!还望陛下以后打消了此念头!"萧明月说道。 陈贤见萧明月态度如此决绝,更是气恼无比,心中以为萧明月心中有着宇文迪,故而才不愿答应自己。 此刻的陈贤心中如同打翻了一个硕大的醋坛子,对宇文迪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他,又恐怕失去萧明月,心中极为不悦。遂气得起身就快步离开了明月楼。 在外面晾花儿的晴玟,琥珀几人,见皇帝出来,忙行礼恭送,却也不见皇帝搭理她们。 见皇帝远去了, 云珠疑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恼怒,该不会是与郡主吵了架了吧?!" "有可能,方才我送茶点的时候,两人还好好的呢!怎么才一会儿就……"采薇也说道。 "遭了,小姐……小姐会不会有事啊!"琥珀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向内室中奔去。 "琥珀姑娘,你慢点,郡主不会有事的。"晴玟说道。 随后几人也一同跟着琥珀进了屋,看视萧明月。 "小姐,你没事吧?!"琥珀问道。 "郡主!" "郡主!" "……" 萧明月正在用手帕擦拭着桌上的茶水,见几人询问,忙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啊!你们不用担心我!" 琥珀忙上前整理桌案,心疼地说道"小姐,陛下是不是同你生了气?我们刚才见陛下气恼地走了出去!小姐,你怎么不和陛下说出自己的苦衷呢!奴婢去和陛下说清楚,省得陛下误会小姐!" 萧明月忙阻止地说道"傻琥珀,你不要这么心急。眼下即便你告诉了陛下,他又哪里能听得进去呢!这件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先让他误会下去吧!这让反倒对谁都好!" "可是这样,真是太过委屈郡主了!"晴玟也忍不住抱怨道。 "没什么委屈的,与天下苍生的安危比起来,我一个人受些委屈又能怎样呢!你们也不必再为我忧心,去忙吧!"萧明月说道。 "那……郡主,我们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屋里好好歇歇吧,有事便叫我们便是了!"晴玟说道。 "好!"萧明月道。 "小姐,奴婢陪着您吧!陪着您说说话……" 琥珀还未说完,就被采薇从背后轻推了一下,随后采薇摇摇头示意琥珀不要再说话。 "没关系的琥珀,你去和大家去忙吧,不必忧心我!" "是,小姐!" 随后几人便一起出了屋子。到了门外,琥珀疑问着说"采薇,方才你推我干嘛啊?!" 采薇轻声咳嗽了一下,随后说道"你这会儿怎么脑袋不灵光了?现在郡主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你留在屋里,只会添麻烦!" 琥珀听了恍然大悟,随后又蹙着眉,说道"可是我担心小姐一人在屋里,会不会伤心啊!我们都出来了,待会儿也没人劝她!" 晴玟在一旁拿起着晒茉莉花的箩筐说道"郡主有不得已的苦衷,心中自然是憋闷,若是哭出来反而是一件儿好事情。眼下陛下不能体谅、理解郡主,我们也该为郡主着想,让郡主发泄出来倒好!等日后有了机会,再告诉陛下!" "晴玟姐姐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不要去打扰郡主。先把这些茉莉花晒干吧,趁着阳光明媚!"采薇说道。 萧明月独自来到梳妆镜前,打开妆奁,从盒子中分别拿出耦合色的猫眼玉石镯和汉白玉发簪。 这是当初自己初进宫时,先后邂逅相识陈贤和宇文迪,分别为二人所赠,也算是定情信物。 当初,自己先喜欢上了陈贤,一直想着把白玉簪子还给宇文迪。 而当初,陈贤也同自己约定等打赢了胜仗,便会求亲与自己。 可造化弄人,自己还是没能等得到,武帝病重,表哥被拉下皇位,萧文篡位,朱戎进攻…… 如今自己的心里又有了宇文迪的位置,可是同样地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三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一个跷跷板,陈贤和宇文迪分别站在两边,而自己只有站在正中间,不偏不倚,才能保证跷跷板的平衡。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尽管他们得知真像也会同自己一样伤心,可是这就是三个人的命运! 又想到李诺曾在鸡鸣寺的桂花树下为自己测算的姻缘,更觉得天意如此,自己心中虽有千千万万的委屈和不愿,却也不得不顺应天意而为! 望着两只手里的玉镯和发簪,轻轻叹了一口气,泪水也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此生,唯愿你二人安好,若有来生,我们不要再同时相遇了,也不要再背负些诸多的责任,惟愿寄情山水,做一个普通人!"萧明月在心中默默说道。 而勤政殿内,陈贤从明月楼回来,便怒气冲冲,脸色十分难看,宫内的小太监和宫女们见了都不敢大气出一口。 见皇帝如此,赵公公倒也是猜出了七八分。 便试探性地端了一杯茶到圣上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您歇一歇吧,喝些茶吧!这是今年杭州进贡的上好的西湖龙井!" 陈贤一看见茶,便想起之前在明月楼,萧明月拒绝自己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打单了茶盏,大声怒斥道"拿开!寡人不喝茶!从今以后都不要再上茶!" "是是是!奴才记住了!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赵公公忙跪下说道。 "退下吧!叫他们也都出去!别来烦寡人!"陈贤对赵公公说道。 随后赵公公收拾了地下的碎片,便示意所有人离开了勤政殿内,到殿外守着。 陈贤看着奏折,却是心不在焉地想着萧明月如何拒绝自己,更是越发地仇恨着宇文迪。 又想着萧明月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提起甄妙夏,自己对她根本毫无喜爱之情,甚至也不曾触碰过她的一丝肌肤。 心中以为萧明月如此说,无非是恼怒自己纳妃子,还有就是已经变了心,以此事作为借口。 如是越想越不快,以至于丝毫无心看得下去奏折。 便决定就去毓秀宫中走一走,倒是要看一看她萧明月作何反应。 若是她吃了醋,自己以后绝不再踏进毓秀宫半步。 可若是她仍旧毫无反应,那便只能说明,她变了心。 可就算她真的变了心,自己也绝对不会把心爱之人拱手让给宇文迪,绝对不会!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敌间的交心 而毓秀宫里的甄妙夏,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把皇上给等了来。 于是急忙上前大献殷勤,又是倒茶端上来茶果糕点又是叫人准备宴席。 "陛下,您难得来毓秀红一次,一定要用膳,小厨房厨娘的手艺越发精进了!"甄妙夏微笑地同陈贤说道。 陈贤淡淡地说道"不必了,寡人就是忙里抽闲来坐一坐,你不必忙碌了!" 甄妙夏听了,心想皇帝好不容易到自己的宫里来,一定要挽留住才行,左思右想,便恳求道"陛下是否还在生臣妾的气?之前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不好,若不是陛下仁慈,郡主大度,臣妾现在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而臣妾早就知错了,求陛下给臣妾一个机会吧!" 说完,便跪下祈求着陈贤,眼中泪花汪汪,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兮兮。 若换做平时,即便她说出花儿开,陈贤也不会多看他分毫;可是现在,自己刚和萧明月生了闷气,心里吃了宇文迪的醋,便就也答应了下来!准备留下来吃饭! "那好吧,寡人用过膳食再回去!你先起来吧!"陈贤说道。 甄妙夏见皇上这样说,便欣喜异常,"多谢陛下!" 遂起身赶忙叫二喜去叮嘱小厨房,好生准备着菜肴。 "陛下多日出征在外,臣妾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您呢!这是臣妾亲手绣的荷包,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还望陛下不嫌弃!"甄妙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递过来一个深蓝色的如意荷包,上面绣着龙纹图案。 "这是你绣的?!"陈贤不相信地说道。 甄妙夏略有些娇羞地点点头,说道"是……是臣妾手笨,学了近两个月,才绣成这副模样,望陛下不要见怪才是!" 旁边的宫女小菊说道"陛下,娘娘为了学做这个,十根手指都已经被绣花针扎得不成样子了呢!好不容易才绣成这个!" 陈贤听着小菊说完,目光便向甄妙夏的双手看去,而甄妙夏下意识地收起了手指,低着头,默不作声。 陈贤遂又拿起荷包瞧了瞧,看着做工还算精细,绣工虽比不上一等的绣娘,倒也是拿得出手,想着正好戴在身边,给萧明月看见才好,不相信她不吃醋。 便收下了,说道"难得你一片心意,这个寡人先收下了,以后就不要再费神做这些个了,好生待在宫里,安分守己就好!" "是,臣妾谨记陛下教诲!"甄妙夏说道。 随后陈贤在毓秀宫用过了膳食,又略微坐了一坐,喝了口茶,便带着荷包起身离去了! 甄妙夏恭送了皇上,回到宫里自然是欢喜,想着自己如今安分些,温顺些,陛下对自己虽不能比得上对萧明月,却也比之前略强了些,总比自己被置于冷宫的好! 便心下也想开了许多,也学的聪明了。心里清楚无论自己做什么,陛下心尖儿上的人也都只会是萧明月,自己若还是向往常那样找茬儿,同萧明月争陛下的宠爱,怕只会是等于把自己往冷宫里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自己主动些,劝说萧明月与陛下成婚,以萧明月的性格,即便做了皇后,也定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若是她不难为自己,陛下也可以时常来看看自己。如此一来,倒是一件四角俱全的好事! 第二日,便让二喜和小菊准备些毓秀宫特制的糕点,果脯,拿着来到了明月楼。 采薇和云珠见了甄妙夏来访,都惊疑她是来捣乱惹麻烦的,正踟蹰之时,甄妙夏忙解释说道"两位姑娘千万别误会,本宫这次来是专门来拜访郡主的,之前她帮了本宫那么大的忙,本宫还没有好好谢过郡主呢!" "慧妃娘娘既然如此说,那您稍等,云珠,快去进屋回话,说慧妃娘娘造访!"采薇对云珠说道。 萧明月正在房中作画,听见云珠回话说甄妙夏来访,虽不知其来意,可也没有怠慢之礼,便让云珠去请甄妙夏进来。 琥珀皱着眉头,防备地说道"小姐,她该不会又是不怀好意过来找茬儿的吧!" 晴玟也上前说道"是啊,听说陛下昨日去了毓秀宫用膳,膳后,又小坐了好一会儿,她……该不会是来示威的吧!" 萧明月放下画笔,看见面色难看的两人,不禁笑了笑,说道"瞧瞧你们两个的表情,她就不能来坐一坐嘛!她离了诗棋,本性又不坏,难不成还会吃了咱们?!" 随后甄妙夏带着二喜和小菊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除了女儿家爱吃的点心之外,还有一些燕窝,灵芝之类的补品,以及一些名贵的首饰。 而毓秀宫里的甄妙夏,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把皇上给等了来。 于是急忙上前大献殷勤,又是倒茶端上来茶果糕点又是叫人准备宴席。 "陛下,您难得来毓秀红一次,一定要用膳,小厨房厨娘的手艺越发精进了!"甄妙夏微笑地同陈贤说道。 陈贤淡淡地说道"不必了,寡人就是忙里抽闲来坐一坐,你不必忙碌了!" 甄妙夏听了,心想皇帝好不容易到自己的宫里来,一定要挽留住才行,左思右想,便恳求道"陛下是否还在生臣妾的气?之前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不好,若不是陛下仁慈,郡主大度,臣妾现在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而臣妾早就知错了,求陛下给臣妾一个机会吧!" 说完,便跪下祈求着陈贤,眼中泪花汪汪,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兮兮。 若换做平时,即便她说出花儿开,陈贤也不会多看他分毫;可是现在,自己刚和萧明月生了闷气,心里吃了宇文迪的醋,便就也答应了下来!准备留下来吃饭! "那好吧,寡人用过膳食再回去!你先起来吧!"陈贤说道。 甄妙夏见皇上这样说,便欣喜异常,"多谢陛下!" 遂起身赶忙叫二喜去叮嘱小厨房,好生准备着菜肴。 "陛下多日出征在外,臣妾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您呢!这是臣妾亲手绣的荷包,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还望陛下不嫌弃!"甄妙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递过来一个深蓝色的如意荷包,上面绣着龙纹图案。 "这是你绣的?!"陈贤不相信地说道。 甄妙夏略有些娇羞地点点头,说道"是……是臣妾手笨,学了近两个月,才绣成这副模样,望陛下不要见怪才是!" 旁边的宫女小菊说道"陛下,娘娘为了学做这个,十根手指都已经被绣花针扎得不成样子了呢!好不容易才绣成这个!" 陈贤听着小菊说完,目光便向甄妙夏的双手看去,而甄妙夏下意识地收起了手指,低着头,默不作声。 陈贤遂又拿起荷包瞧了瞧,看着做工还算精细,绣工虽比不上一等的绣娘,倒也是拿得出手,想着正好戴在身边,给萧明月看见才好,不相信她不吃醋。 便收下了,说道"难得你一片心意,这个寡人先收下了,以后就不要再费神做这些个了,好生待在宫里,安分守己就好!" "是,臣妾谨记陛下教诲!"甄妙夏说道。 随后陈贤在毓秀宫用过了膳食,又略微坐了一坐,喝了口茶,便带着荷包起身离去了! 甄妙夏恭送了皇上,回到宫里自然是欢喜,想着自己如今安分些,温顺些,陛下对自己虽不能比得上对萧明月,却也比之前略强了些,总比自己被置于冷宫的好! 便心下也想开了许多,也学的聪明了。心里清楚无论自己做什么,陛下心尖儿上的人也都只会是萧明月,自己若还是向往常那样找茬儿,同萧明月争陛下的宠爱,怕只会是等于把自己往冷宫里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自己主动些,劝说萧明月与陛下成婚,以萧明月的性格,即便做了皇后,也定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若是她不难为自己,陛下也可以时常来看看自己。如此一来,倒是一件四角俱全的好事! 第二日,便让二喜和小菊准备些毓秀宫特制的糕点,果脯,拿着来到了明月楼。 采薇和云珠见了甄妙夏来访,都惊疑她是来捣乱惹麻烦的,正踟蹰之时,甄妙夏忙解释说道"两位姑娘千万别误会,本宫这次来是专门来拜访郡主的,之前她帮了本宫那么大的忙,本宫还没有好好谢过郡主呢!" "慧妃娘娘既然如此说,那您稍等,云珠,快去进屋回话,说慧妃娘娘造访!"采薇对云珠说道。 萧明月正在房中作画,听见云珠回话说甄妙夏来访,虽不知其来意,可也没有怠慢之礼,便让云珠去请甄妙夏进来。 琥珀皱着眉头,防备地说道"小姐,她该不会又是不怀好意过来找茬儿的吧!" 晴玟也上前说道"是啊,听说陛下昨日去了毓秀宫用膳,膳后,又小坐了好一会儿,她……该不会是来示威的吧!" 萧明月放下画笔,看见面色难看的两人,不禁笑了笑,说道"瞧瞧你们两个的表情,她就不能来坐一坐嘛!她离了诗棋,本性又不坏,难不成还会吃了咱们?!" 随后甄妙夏带着二喜和小菊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除了女儿家爱吃的点心之外,还有一些燕窝,灵芝之类的补品,以及一些名贵的首饰。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凤求凰,忧心事 宇文迪早就明白萧明月在暗中帮扶自己,自此对萧明月更是非她不可,日思夜想,准备把她接回到自己身边。 因而决定先不计前嫌,与陈贤讲和,只要他肯放手,把萧明月让给自己,自己愿意以黄金万两,珠宝百箱回赠。 于是,当即公文书信一封让使者快马加急送往南陈。 丁福对宇文迪说道"公子,为何不让属下和乙未暗中去南陈,瞧瞧把郡主接回来,也省下了这些个麻烦事,公子也不用大费周章讨好那陈帝!" 乙未也说道"只要公子下令,属下立刻就去陈国,将郡主带回!" 宇文迪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武功高强,可是要接回明月,定要光明正大,不然,明月她第一个不会答应的!我就是要让陈贤心甘情愿地把明月让给我!即便他不情愿,我也有办法让他情愿!" 二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虽不甚十分明白,却也知道宇文迪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使臣快马加鞭,一日一夜,终于到了建康城。 守城的官兵,见是敌国使臣,便充满敌意,把其临时置于驿馆,火速进宫请求觐见皇上。 而宫门口的御林军得知北魏的使臣到来,更是赶忙到勤政殿去通知皇帝。 随后赵公公到陈贤跟前回禀道"陛下,御林军来报说,北魏派了使臣过来!。此时正囚禁于驿馆里呢!" "哦?定是宇文迪派来的。让他过来!我到要看看他想干些什么阴谋!"陈贤双眼深邃地看着对面,仿佛一切的心思诡计在他眼里都要暴露了一般。 "是,陛下,奴才这就通知御林军去带人过来!"赵公公说完,便赶忙退了出去,叫御林军副首领去驿馆待人。 良久,御林军带着北魏的使臣过来。 使臣恭敬地对陈贤参拜,随后一边从怀里掏出书信,一边说道"这是我大魏宇文太师命令在下带给陛下的书信,还请您过目!" 赵公公赶忙从使臣手里接过书信,随后呈上去,交到陈贤手中。 "哦?他又有什么新鲜花招?!"陈贤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书信仔细看去。 从头到尾,把宇文迪信上所讲述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从宇文迪和萧明月相识,从第一次独处见面,到后来的二人关系的发展,自己对萧明月的感情如何如何深厚,萧明月对自己也是早就动了真情,且自己早就到将军府下了聘礼,二人按理说也早就该是一对儿。 信中所述,反而陈贤成了挡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希望陈贤不要失了风度,把萧明月还给自己!定会真金白银地作为回礼,此前种种冲突也可以暂且既往不咎。 陈贤看后,便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吃了宇文迪的醋,如今他又明目张胆地叫人找上了门,自己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宇文迪! 随后把信件摔在桌子上,怒气地对使臣说道"放肆!你!回去给寡人转告宇文迪,叫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休怪寡人不客气!寡人不信你们能永远占据天时!" 使臣虽也是见过世面的,可突然间见陈贤发了这么大脾气,不免费也心惊胆战,唯恐会把怒火烧到自己头上,在此丢了性命。 忙说道"在下此番前来,只是转交书信给陛下。陛下息怒。另外,宇文太师还特地转告在下,要亲眼见到萧郡主,也有一些话要转告给她,另外也有书信一封要送与郡主。!" "不必了!趁早带着寡人给宇文迪的话,速速赶回北魏,叫他宇文迪好自为之,休要在痴心妄想!"陈贤冷冷地说道。 赵公公在一旁也是被吓得不轻,连忙扶起来使臣,对他说道"我说使臣大人,陛下已经动怒了,你还不赶快回去,否则,等陛下要一同降罪于你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呐?快走!快走吧!" "这……这……可是这……"使臣一边要辩解着,一边被赵公公推搡着出了大殿。 陈贤用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视了摔在一旁的书信,心中如同进了一根刺。 随后便忍不住前往萧明月的宫里,要问个清楚,要她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她并没有对宇文迪动心。或者即便她真的对宇文迪动了心,自己也要让她把心收回来! 萧明月正在外边看着琥珀和采薇她们在院子里逗着猫儿玩,突然见小太监春安在门口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便起身向门口看去,只见陈贤一脸怒色地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自己刚要欠身行礼,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拦腰抱起,就要往屋内走去。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这……叫宫人们看见了,太不成体统了!"萧明月挣扎着说道。 陈贤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抱着萧明月继续向屋子里走去,与此同时琥珀和晴玟也急忙上前劝阻。 却也被陈贤冷峻的眼神给震慑到,陈贤对几人说道"这是寡人和郡主的事,没有你们的事情,若是想好好活着,继续伺候郡主,都给寡人在外面等着,没寡人的允许都不许进来!" 几人虽还想解救下来郡主,却也都知道皇帝一向说到做到,也不敢再上前。 但几人心中却也知道皇帝他要做什么,都急得团团转,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一个个急得直跺脚。 "现在可怎么办啊!若是陛下真的对郡主……对郡主用了强,毁了郡主的清白,那可如何是好!"采薇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是啊!陛下平日里可是对郡主彬彬有礼,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晴玟也神情紧张地说道。 琥珀一把拉住同样守在门口的春安,忙问道"春安,你快说,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啊!" "哎哎哎,琥珀姑娘,你别摇了,我这就说还不行嘛……其实是陛下看了北魏使臣送来的书信,信中说了许多郡主和宇文太师之间的事,陛下前两日在这儿已经是吃了醋的,刚才又被宇文太师的信刺激到了,这…这一时情绪失控也是难免的。!"春安对几人说道。 "只能希望郡主不会有事就好!"云珠说道。 "几位姐姐放心吧!陛下平日里疼惜郡主还来不及呢!这会儿在气头上又吃了醋,但我保证即便如此,陛下也不会伤害郡主的。或许啊……待会儿门一开了,咱们就多了位娘娘!"春安含笑着说道。 "闭嘴!"几人齐声对春安回怼道。 屋子里,陈贤抱着萧明月向就寝的内间走去,萧明月仍旧不停地挣扎,可是哪怕她对陈贤又是掐又是咬,陈贤似乎都毫无反应。 "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可就真的生气了!"萧明月有些怒了的说道。 陈贤随即停下,对怀中的萧明月说道"你让寡人把你放下来,是想去找宇文迪吗?!" 萧明月以为陈贤还在吃前两日的醋,便说道"陛下莫不是吃醉了酒,还在拿之前的事找茬儿。我和宇文迪之间是清白的!" "可是你心里有他!"陈贤说这句话时,醋意大发。 "陛下在胡说什么!"萧明月说道。 "胡说?若非确有此事,你为何眼神有所避闪?!"陈贤追问着说道。 "我……"萧明月刚把一个字说出口,突然间一片炙热的嘴唇贴在了自己的嘴上,顿时让自己说不出话来,心"蹦蹦蹦"地跳个不停,想要反抗,却又不能反抗。 良久,两片嘴唇分开,陈贤也清醒了许多,眼中多了些柔情,浅笑着瞧着萧明月,说道"刚才是不是被吓坏了,月儿放心。不到你我成婚之日,寡人是不会对你不守礼数,乱来的!刚才的事,是寡人一时冲动了!" 萧明月脸颊泛红,有几分羞怯地轻声嗔怪道"那还不赶快把我放下来!" "好!"陈贤一边答应,一边轻轻地把萧明月给放下来,唯恐怕她摔到。 "是寡人收到了宇文迪的书信,信中尽是对寡人的挑衅,讲了许多你们之间的事,寡人便气不打一处来!"陈贤解释说道。 "我和他之间,并不像陛下想的那样。他曾几次帮了我,我也帮过他。至于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和他是没有缘分的!"萧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贤听了,欣然微笑,道"寡人就知道,你的心始终在寡人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握着萧明月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片刻,萧明月收回双手,轻轻低了低头,说道"我想陛下也误会了,明月虽然不会和宇文迪在一起。可是也不会和陛下再有什么了!" 陈贤又猛地拽回萧明月的双手,惊异地追问道"月儿,你刚才说什么?可……为什么?快告诉寡人,到底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陛下若是真心为了明月着想,真心喜欢明月的话,以后就请彻底打消封明月为后的念想吧!"萧明月恳请着说道。 陈贤不解地摇摇头,说道"寡人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寡人究竟哪里做错了,还是你究竟有什么要求,是寡人不能满足你的?嗯?!" "都不是,是明月自己的决定,恳请陛下尊重!"萧明月态度决绝地说道。 "我不答应!"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生自有痴情种 陈贤揽过萧明月的双肩,不知问了多少遍的"为什么?!" 萧明月却无法直接就告诉他真相,至少现在还不能!如若他得知真相,无论相信与否,都会逆天意而为之,想想到时的结果,还不如就让他误会吃醋。 "陛下不要再逼迫明月了,明月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萧明月淡淡地说道。 "寡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都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任何人!你只能待在寡人身边!"陈贤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强硬了许多,而不是如同之前单单地怜香惜玉。 那是一种男人中的血气和占有欲。 话音刚落,赵公公便跑了过来,担心皇帝真的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便提着脑袋,在门口轻轻唤了几声"陛下!陛下!北魏的使臣已被遣送回去了,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陈贤随后撒开放在萧明月肩膀上的双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萧明月也松了一口气,心中很是复杂无奈。 "什么事?!"陈贤开了房门,不耐烦地说道。 赵公公笑着说道,"陛下,北魏使臣已按照您的旨意被哄走,奴才担心会因此而触怒了北魏!若陛下后悔,现在追回来也还来得及。" "不必了。寡人已经决定了事,不后悔!"陈贤肯定地说道。 皇帝离开明月楼之后,琥珀和晴玟等赶忙进屋去探视萧明月,生怕郡主受到丝毫伤害。 "郡主!您没事吧!"晴玟忙问道。 "小姐!小姐!"琥珀也嚷道。 几人见萧明月衣衫完好地站在屋中,便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小姐,您没事就好。陛下……陛下他没伤害您吧?"琥珀担忧地问道。 见几人担忧的样子,萧明月赶忙安慰着几人,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陛下没有伤害我!" "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做些冰糖燕窝粥,来给郡主压压惊!"云珠说完,便转身跑向小厨房。 "你们也都去忙吧!刚才是个误会,不打紧的!"萧明月安慰着几人说道。 随后萧明月出了门,坐在门口的栏椅之上,望着笼子里的虎皮鹦鹉,不禁感叹起来,"自己就像这笼中鸟,想飞却不能飞,不由得自己!" 接着,便上前打开了鸟笼,让两只虎皮鹦鹉一前一后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心里默默说道"飞吧!飞得远一些,飞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小姐,怎么把鸟儿给放了呢!"琥珀拿了一朵茉莉花,走过来问道。 "天空才是它们真正的家!"萧明月说道。 琥珀顺着萧明月的目光,看过去翱翔在天空之上的两只鹦鹉,也跟着不自觉地笑了笑。 随后抬起手中那朵黄花蕊白玉一般的茉莉花,对萧明月说道"奴婢帮小姐戴一朵花儿吧!" "好啊!为我插上吧!"萧明月说道。 紧接着琥珀轻轻为萧明月把一朵纤细欲滴,清香淡雅的茉莉花戴在了萧明月的单螺发髻上,与萧明月头上的冷玉色发簪相映成辉,微笑着说道"小姐戴上,可真好看!我家小姐是这天下最美丽的姑娘了!" 萧明月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失落来,轻声说道"有时候,我倒是希望,这份美丽被别人夺了去。若非如此,或许我会少一些烦恼吧!" "小姐,还在想刚才的事?!"琥珀问道。 萧明月微笑着转头看着琥珀,说道"我这辈子倒也罢了,只是你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我不该耽误你,还有晴玟,采薇,云珠她们,若是你们有了中意的人,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然,我也会为你们物色人选的!" 琥珀听了,连忙摆手说道"才不呢!奴婢们都要一生一世伺候小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萧明月听了,不禁一笑说道"傻丫头,哪儿有女儿家到了年纪,不嫁人的呢!" "奴婢就是不嫁人,就要一直跟着小姐,晴玟姐姐和云珠她们也是,我们几个早就商量好了的!"琥珀倔强地说道。 "好了好了,去和她们一起晒花瓣吧!"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屋里。 又担心宇文迪会因此事而乱来,于是,又决定找个机会出宫去给他的人送些东西,希望他能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做他的太师,不要再生事。 ………… 萧娡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言谈举止,神情气质已经比以前强了许多,说换了一个人,也是不足为奇。 也想着能早日出宫去见上嵇玉一见,又不能就这样唐突地去找他,于是决定去求萧明月帮忙。 来到了明月楼,萧娡便十分欣喜地去给萧明月展示自己的进步,转了一个儿圈,微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月姐姐,你快看看我,进步了多少?!" 萧明月点点头,赞叹地说道"依我看,公主真是突飞猛进,已经变得近乎完美了!" "那我们快出宫去找嵇公子吧!我要让他后悔之前那样子对我!"萧娡说道。 "这才刚夸完,公主怎么就这样性急了呢!还是一想到心上人,就把学的东西都给忘了!"萧明月调侃道。 "月姐姐,你别拿娡儿取笑了!"萧娡有些羞怯地说道。 "好……反正呢,学了一个月,也该是时候见证一下成果了,今日,我便带你出宫去与嵇公子邂逅!"萧明月说道。 "真的?!太好了,月姐姐!那我们快走吧!"萧娡兴奋地说道。 "别急,我们须得先去陛下那里请示。公主!" "这有何难!陛下怎么会为难我们两个呢!我去和陛下请示" 说完,萧娡便又风风火火地跑去勤政殿请示,等到了陈贤下了早朝,萧娡便求见说自己要和萧明月去街上买东西,让皇上准许。 陈贤本来是不想让萧明月离宫半步的,生怕一不留神被人给拐走,又担心这样禁锢着她,她反倒会对自己埋怨,毕竟,她是喜欢自由,喜欢没有拘束的。 思来想去,便决定亲自陪二人出宫走一趟。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宫外鱼龙混杂,陛下出宫,放心各国的刺客和不测!"赵公公担心地说道。 "怕什么!陈国是寡人自己的国家。难不成,寡人在自己的国家都城之内,还不能随意微服私访吗?难道只能待在宫里吗?!"陈贤说道。 "可是陛下……即便您真的要出宫,身边也要多派些人跟着才行,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赵公公继续说道。 "寡人自然会带上御林军!赵德,你就不必再操心了,寡人出宫半日,你也好生歇一歇吧!"陈贤对赵公公说道。 听见皇帝如此说,赵公公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奴才遵命!" 于是,陈贤换上了寻常男子穿的衣服,又准许身边跟着两个武功高强的御林军,同样换上了便装。带着萧明月和萧娡一同乘车出了宫。 萧明月见陈贤跟着自己和萧娡,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是证明他心里是多么在意自己。 陈贤在车上一直看着萧明月,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自己不留神,萧明月就要飞走了一般。 萧娡看了看两人,不禁在心里暗自发笑,想着自己也是借了两人的光,得以出宫去见心上人,又有大内高手在身旁保护。 越想越想发笑,却不敢就这样放着二人的面笑出来,打破这安静的画面,于是,憋的脸色通红,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连带着咳嗽声。 "怎么了娡儿?是不是不舒服呀?!"萧明月一边赶紧替萧娡轻拍着后背,一边关心地问道。 "没没没,我……就是刚刚嗓子有些难受,不过现在好了!"萧娡赶忙说道。 萧娡一边说着,又偷偷看过去皇帝,生怕他责怪自己打扫他看美人。 萧明月也顺着萧娡的目光向陈贤脸上看去,只见陈贤有些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和萧娡,随后对萧娡说道"娡儿若没事了,就坐好。不要让人再担心你了!" "哦!我知道了!"萧娡低着头回道。 心里偷偷想着,皇上还是责怪自己耽误他瞧美人儿了!觉得自己真是碍了眼,回来的时候干脆和御林军坐在车外好了! 萧明月见陈贤只顾盯着自己看,自己便故意不看向陈贤,脸看向一旁。 到了市集,萧娡按照萧明月来时交给自己的方法,去嵇玉常去的茶坊,去等着邂逅嵇玉。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偷偷地跟着你?!"萧明月关切地对萧娡说道。 萧娡自信地笑了笑,瞧瞧对萧明月说道"放心吧!学了那么长时间,我对自己有信心。若不成功,也只能说我的功夫不到家!再说了,月姐姐,你还是陪着陛下逛一逛吧!我可不想再耽误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了!" 还没等萧明月完全反应过来,萧娡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你们两个,赶快跟上。别让公主有危险!"陈贤对身后的两位御林军命令道。 "是!" 见陈贤支开了御林军,萧明月说道"娡儿常出宫,不会有危险的!陛下把自己的御林军支开了,若有危险怎么办?!" 陈贤听了,故意凑近了说道"有危险,我保护你!"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愿我此身,为君受痛 萧娡早已经跑的好远,两个御林军也被陈贤给支开,萧明月便带着陈贤在街市上闲逛。 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娡儿去吧?" 陈贤望着萧明月,说道"有高手跟着她,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她了!" 说完,拉起萧明月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掌之中,随后渐渐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一步步向前走去。 手握得很紧,萧明月甚至感觉到从陈贤的手中渗入到自己手里的汗珠,见陈贤紧紧把自己牵在身边,不禁有些暖心,又有些喜悦。 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就这样牵着我也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萧娡来到了嵇玉常去的茶楼,找了一个楼上靠窗子的雅间坐了下来,一来可以看外面的行人,二来也不至于过早暴露自己。随后又见两个御林军一直跟着自己,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没事的,这外面也太平的很,你们两个,走开吧!" 两个御林军面无表情地回说道"我们二人是奉命行事,公主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萧娡见两人都是个死脑筋,自己又甩不掉他们,便也只能无奈留他们跟着,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们一根筋,那就坐在我旁边吧!别像两面墙一样站着了!" 萧娡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捕捉着嵇玉的身影。 "小姐,您要喝点什么?!"店小二嬉笑着过来问道。 "给本小姐上两壶好茶,再来一些茶点。这是茶钱,多了就赏给你了!"萧娡吩咐着道,一边扔给店小二一大锭银子。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店小二欣喜地说道。 "对了,我看你们这儿有唱小曲的歌伎,都唱些什么?!"萧娡问道。 "回小姐,唱的都是乐府诗集和一些民间歌谣!"店小二说道。 "那就挑好的快快唱来,若是唱的真好,定有重赏!"萧娡吩咐着说。 "得令,小姐您等好吧!"店小二随后按着萧娡的吩咐下了楼,为萧娡沏了两壶上好的毛尖,又命小丫头端了两盘点心送到萧娡那里,自己又同唱曲的歌伎说了,让她挑好听的曲目速速唱来。 随后,歌伎便唱起了卓文君的《白头吟》来,"……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 歌声温婉动听,加上所弹奏的古筝的音律,余音绕梁,让人不禁想到了自己心中所爱的那个人。 萧娡听得是如痴如醉,却不想歌声不知怎地中断了。 萧娡遂起身站在楼上看去,原来是一个花花公子,吃醉了酒,正调戏着歌伎,言语放荡轻薄,只听其说道"唱啊!你怎么不唱啊!" 歌伎躲闪着对方的动作,忙说道"公子!公子!您吃醉了,请自重!" 那公子冲着歌伎淫笑着说道"谁说我醉了,小爷我没醉,你快快唱一个花间艳曲来与我听,若是唱的好,小爷我有重赏,没准一高兴,就把你扛回家做我的小妾,怎说不定呢!" 说完,便醉醺醺地要对歌伎动手动脚。 歌伎一边为难一边避闪着那公子,说道"公子自重,公子所说的花间艳曲奴家是断断不会唱的,大庭广众之下,公子还是自重的好!" 那公子见歌伎这样说,不免有些不耐烦,拽起歌伎的手臂,数落着说道"臭丫头,小爷我让你唱是看得起你,你跟我这儿装什么清高,晚上到了怡红院,还不是让你唱什么就唱什么!少废话,你今儿个若是不唱,我可就不怜香惜玉了!" 那歌伎被花花公子拉扯着,极其为难的处境,便恳求道"公子,奴家求求您了。就放过我吧!" "放了你?想得美,现在不唱也行,跟小爷回家,晚上坐在我怀里唱给我听吧!" 店小二也过来解围,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公子,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她吧!公子何必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呢!" "滚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知道小爷我是谁吗?秘书监李宁海大人,那是我的亲舅父!在这建康城,我想要什么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丫头,我要定了,现在就带回去入洞房!" 说完,便命令几个手下过来,扛起来歌伎要带走! "慢着!"两个声音一齐喊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和一个俏丽的姑娘。 而说话的也正是萧娡和嵇玉,二人互相看了看。 嵇玉看着萧娡神情中颇有些惊讶,而萧娡却一改往常花痴的样子,不过略微扫了一眼嵇玉,便下了楼梯来到那浪荡公子面前,呵斥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开这位姑娘,赶快滚回家去!二,我已经记住了李大人和你的关系,你若不想此事闹大,牵连家人的话,就这样胡作非为好了!" 那混账公子冷笑了一声,说道"看你年纪不大,口气更不小。你是谁呀!胆敢管小爷的事!"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萧娡轻蔑地说道。 "我偏偏不放手!小爷我看你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要不要也跟了小爷我?!"说完,便伸手向萧娡抓过来。 正在此时,嵇玉顺手抓起来手边的一个铜制茶壶向他扔去,"咣当"一声,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砸中了那滚蛋公子的后脑勺。 "哎呦!"滚蛋公子捂着后脑勺,气愤地回头囔囔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本小爷,给我滚出来!" "公子被打了后脑勺,怎么眼睛也不大好吗?看不出来是我做的吗?!"嵇玉手里一把青蓝色的真丝扇,身穿一身月白色的锦衫,半束着发,依旧风度翩翩。 "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上,打死他!"混蛋公子怒不可遏地命令属下。 一声令下,几个手下大汉齐刷刷地向嵇玉扑过去,萧娡连忙喊着两个御林军过来帮忙。 其实发现这件事之前,萧娡一直以为嵇玉只是一个文弱的美公子,除了演奏音律,书法绘画,不可能会功夫之类的。 可是事实证明嵇玉还是懂得一些拳脚功夫的,虽未曾和几个粗鲁大汉正面交手,却避闪得游刃有余,连连让大汉扑了个空,有两个还一拳头杵在了墙上,疼得哇哇大叫。而另外两个却气得抄起了地上的板凳向嵇玉砸去,正躲避不及,还好两个御林军武艺高强,嵇玉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随后萧娡命令两个御林军将那泼皮一般的公子和他的手下押送到了官府,等候发落。 自己又给了歌伎一些银票,让她赶紧离开。 便跑到嵇玉面前,见他右臂被砸伤,鲜血染红了衣裳,急忙从怀里掏出手帕替他包扎好。 "我们去看大夫!"萧娡心疼地说道。 嵇玉忍着痛,看着萧娡,"公主怎么会在这里,公主你刚才没事吧?" "我没事,是你有事!" 随后萧娡叫店小二叫了车,带着嵇玉赶往医馆。 到了医馆,大夫给嵇玉换了药,重新用草药敷了伤口,看着一旁的萧娡,对嵇玉说道"公子好福气啊!你看看你的娘子这般担心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不要辜负了她!" 萧娡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您想得那种关系!" "哦!那就是心上人了,那更难得了!"老大夫又说道。 "大夫,我还是跟你去抓药吧!" 嵇玉想着刚才的事,不禁在萧娡身上看到了萧明月的样子,那种普通女子身上没有的勇敢和刚毅。 ………… 而陈贤和萧明月一路沿着街市逛着,所见百姓皆淳朴善良,商贩的生意也不错。 走到一个卖珠花的摊前,陈贤不禁说道"我看这些珠花都很好看,月儿可有喜欢的?" 萧明月也见这些珠花做工别致,虽不是十分名贵的宝石,但看得出来做工的人心灵手巧,且很用心。 萧明月拿起一支石榴红的蝴蝶图案的珠花簪,不禁夸道"做的好精致啊!" 卖货的不禁感叹道"公子和夫人好眼力,这珠花是我家夫人做的,我家夫人以前是专门为皇宫里的娘娘做首饰的,因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如从前,就请辞出了宫,可她闲不住,我的腿脚又不好,做了这些,贴补家用!" 见萧明月放下珠花有些红了脸,卖货的忙问道"是不是小人说错了?" 陈贤忙说道"不不,你没说错,她就是我的夫人!" 卖货的微笑着说道"看您二位金童玉女,公子,要不要给夫人戴上试试?" 陈贤接过来萧明月刚才看上的珠花,侧过身为她戴在头上。 正当此时,卖货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就要向陈贤砍去。 危机时刻,萧明月忙转过身反抱住了陈贤,为他挨了一刀。 "啊!"萧明月被刺中了后背。 "明月!明月!"也顾不得去追跑了的商贩,抱着萧明月飞也似地往医馆跑。 "明月!你千万不能有事,别吓我!"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伤在汝身,痛在吾心 看着不断从萧明月伤口渗出来的血迹,陈贤紧张地几乎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而萧明月面色惨白,气息也变得很微弱。 "月儿,你千万不要吓我,再坚持一下,医馆就要到了!"陈贤急切地说道。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和萧明月说话,生怕萧明月会昏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甚至比自己在战场上还要绷紧了神经! 片刻,来到了医馆。 陈贤抱着萧明月冲了进去,"都让开!让开!"冲着医馆门口的人嚷道。 "怎么了?!"老大夫问道药童。 药童慌忙跑过来说道"师父,您快出去看看吧!有一位公子抱着位姑娘,她受了很深的刀伤!" 老大夫听后,忙扔下手里称药材的细杆小称,小跑到外堂。 见了萧明月的伤势,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姑娘受伤很深,我要赶快把刀取出来才行!" 陈贤拽着老大夫的衣袖,神色激动地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医者仁心,公子放心。老夫多年行医,定会尽全力救这位姑娘的!"老大夫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是一锭金子,你先拿着!我夫人好了以后,定十倍奉上!"陈贤一边说着,一边把钱塞在老大夫手里。 "明月姐姐?!这是怎么了?!"萧娡从里间跑出来问道。 看着明月姐姐后背上全都是血,萧娡不禁又心疼又疑惑地看着陈贤。 "我和明月在集市上,遇到了刺客……明月她替我挡了一刀!"陈贤解释道。 "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找死!大夫,赶快治病吧!" 萧娡说完,又转而安慰陈贤说道"放心吧!明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担心!" "你怎么也在这儿?跟着你的那两个御林军呢?!"陈贤问着萧娡。 "嵇公子也受了伤,他们两个去把一个恶少送到官府去了。那恶少仗着自己的舅父是李宁海大人,当众淫戏歌伎!"萧娡说道。 陈贤听了,回说道"我知道了。不过寡人现在没兴趣惩治李宁海,你赶快去官府让监市把在东市摆摊的摊贩名册找出来,我要亲手宰了那刺客!" "我知道,这就去!"萧娡说完,便赶去官府。 嵇玉闻萧明月受了刀伤,忙过来看视,看见萧明月受此重伤,嘴里却还念叨着陈贤,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真是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你的心里还在担心着他,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为他!" "公子,我要为这位姑娘拔刀了,您且回避一下吧!"老大夫说道。 嵇玉听了,只好后退了几步出了房间,待在门口转过身不去看。 陈贤嘱咐好了萧娡,又急忙赶过来看萧明月的伤口,也执意不回避,要守在萧明月的身边,老大夫想着他二人的关系也并不一般,救人要紧,故而也并未多加阻拦。 老大夫先在伤口消了毒,又对陈贤说道"一会儿我要拔刀,这位姑娘肯定会疼得撕心裂肺。既然你说你是他的夫君,那就请帮帮忙吧!" 随后又准备把一块帕子塞到萧明月的嘴里,陈贤摇着头说道"不必用这帕子,我自己来!" 说完,便挽起了袖子,把手臂放到萧明月嘴边。 "公子,她会咬伤你的!还是用帕子好些!" "不!就用我的手臂,你快些拔刀就是了!" 见陈贤如此执意固执,老大夫也只好摇摇头,让萧明月趴在床榻上,用剪刀将伤口周围的衣衫剪开,随即在伤口处敷了草药,一只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按在萧明月的后背上,因为不能拔得太快,伤了筋骨肌肤,所以要一点点把刀向外拔。 "啊……!"萧明月疼得撕心裂肺,陈贤直接把自己的手臂塞到她的嘴里,萧明月忍不住咬着他的手臂,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刀终于拔了出来,萧明月也昏了过去,急得陈贤忙叫道"月儿!月儿!你别吓我!你一定不能有事!" "公子莫担心,这位姑娘只是暂时疼得昏了过去,等老夫再涂些草药,让她喝一些汤药下去,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转头看见陈贤的手臂已经被咬的出了血印子,血也流了出来,不禁说道"公子,还是让老夫为你也包扎一下吧!" "我不要紧,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请大夫赶快为我夫人治病!" 老大夫从没看见这样痴情又固执的男子,不禁摇摇头,去取了草药,又吩咐药童煎了药,随后陈贤喂着萧明月喝了下去。 "幸好这把刀是不曾带毒药的,不然这姑娘的命可就危险了!"老大夫说道。 陈贤看着昏睡的萧明月,越发地心疼起来,恨不得挨刀的是自己,又问道"我待会儿要带我夫人回去,不知她这伤口……" "公子放心,只要路上不是太颠簸,是没有大问题的!" 萧娡带着御林军和几个官兵赶了回来。 踏进医馆赶忙来到萧明月的身边,对陈贤说道"您放心吧!那行凶的反贼已经抓住了,已经送往刑部大牢了,等您回去亲自审问!" "马车准备好了吗?我要带明月回去!"陈贤看着萧明月说道。 "都准备好了,我还叫了官兵过来!"萧娡说道。 陈贤听了,便从腰间解下来一块,双鱼形状的上等和田玉的玉佩,送到老大夫手里,说道"今日多谢大夫,改日定会再派人登门道谢!" 老大夫见如此贵重的玉佩,忙推脱着说道"公子言重了,那一锭金子已经够了,公子收回玉佩吧!" "这是你应得的,你救了我夫人的命,一定要收下!" 随后又脱下自己雪青色的锦缎外套,给萧明月包裹在身上,接着拦腰抱起萧明月,出了医馆,上了马车。 萧娡回头看着嵇玉,对他说道"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我也要回去了,你的伤也不轻,一定要好好养病……改日再会!" 嵇玉微微颔首,关切地说道"好!你快回去吧!" 抱着萧明月上了回宫的马车,萧娡正要详细地告诉反贼之事,陈贤随即"嘘!"地一声示意萧娡不要说话,片刻,又一边望着昏睡的萧明月一边轻声说道"人抓到就好,别吵醒明月,她现在很痛!" 萧娡便不敢再开口,微微点头,也看着昏睡的萧明月,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陈贤,方便为萧明月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回到了宫里,陈贤抱着萧明月一步步回到了明月楼,又叫人再去请太医过来检查。 晴玟,云珠几个见了郡主这般回来,忙问道怎么回事,萧娡跟在陈贤的身后,轻声解释了一遍。 琥珀和采薇赶忙去铺好床,陈贤便把萧明月轻轻放下,几个资历老的太医都来了,诊脉后又看了伤口,确认没什么大碍,便回去给萧明月煎药。 陈贤守在萧明月的床前将近第二天天亮,便回去上了早朝。 琥珀和云珠等人也是心疼着郡主的伤势,一整夜都没怎么合眼。 朝堂之上,陈贤冷冷地望着殿下的大臣们。 待其行过了参拜礼之后,陈贤却迟迟未喊"平身"二字,使得朝臣们都跪在地上,又不敢言语,一个个如坐针毡。 赵公公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陛下,诸位大臣们怕是也都跪累了,要不陛下让他们起来?" 陈贤看着殿下一个个低着头的大臣,皆是朝堂上是猫,朝堂下便是狼! 加上昨日出宫,萧明月受了重伤,更气气不打一出来,少不得要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良久,皇帝说道"都起来吧!" 于是殿下众人紧忙起身回谢,有几个跪的久了,腿脚也麻了,却也不敢发声。 "知道寡人为什么要罚跪尔等吗?!"陈贤问道。 大臣们皆面面相觑,不知其意,大多数皆回道"臣等愚钝,不知圣意。" "说得好!不知圣意!那寡人就告诉你们,昨日寡人微服出宫去,在东市的街口被人行刺了,若不是郡主替寡人挡了一刀,或许今日你们在朝堂之上商议的国事就要改成国丧了!"陈贤怒气冲冲地说道。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 "今日朝堂之上,寡人并不是想要谁的命,而是要找出这个幕后主使!那位行刺寡人的贼人已经抓到了,关押在死牢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其中一件……就是自己的主子和某位朝中大臣有所勾结,所以他才能在寡人出宫的第一时间行刺寡人!" 底下的大臣们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陛下,会不会是那贼人故意使得反间计?"陆太傅说道。 "太傅大人说错了,寡人这里还有那贼人的物证,是一枚扳指!" 殿下的大臣们听了更是恐慌,那些心里多多少少有鬼的,生怕会殃及自己。 秘书监李宁海吓得已经是瘫倒在地,浑身打着哆嗦。 "李大人,你的罪证寡人已经掌握,你仗着自己的权利,纵容家里人强抢民女,受贿贿赂,罪不可赦。寡人会贬你到岭南那阴潮之地去服刑,你的家人也会依法处置!" 接着,又对其他人说道"与贼寇勾结的并非李宁海,若是早些站出来承认,寡人可酌情处置。不然,绝不轻饶!商朝的炮烙之刑,听说倒是很有意思!" 话音刚落,嗣五府谭卓大人"扑通"一声低下头跪在了地上。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做我掌心的宝 "嗣五府谭大人!" "哎呀!真没想到谭大人居然是勾结反贼之人啊!" "……" 其余一干人皆是议论纷纷,对谭大人指指点点。 多半都是落井下石,等着看好戏的心态! "谭卓!这么说就是你了!"陈贤高声地问道。 嗣五府谭大人不停地磕着头说道"臣罪该万死!臣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一人承担,无论要杀要剐随陛下处置,只是求陛下法外开恩,饶了臣的家人!" "这个你放心,既然你已经认罪,寡人不会牵连无辜。只是你不过官居五品,既然有如此大的胆子,老实交代,可还有同谋。寡人会酌情赐你一个全尸!"陈贤说道。 一席话之后,殿下的大臣们都明白这个时候若是为谭卓求情,便极有可能会当作同谋被一并治罪,故而皆是汗不敢出。 谭卓微微抬起头,泪流满地看着皇帝,也许是因为惊恐,也许是因为惭愧。 片刻后说道"皆是臣一人所为,臣利欲熏心,被猪油蒙了心,借着自己掌管皇城人员进去之便,收了贼人的贿赂,又买通陛下身边的侍卫……臣……有负皇恩!对不起陛下啊!" 说完,便猛地起身,朝身后的殿柱撞去。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而谭卓已经撞了上去。 "快!拦住他!"陈贤命令道。 "奴才这就去叫太医!"赵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往太医署跑去。 等诸多大臣和侍卫们进殿之后,谭卓已倒在了地上,迸裂,鲜血直流,叫人惨不忍睹! 有几个胆小怕事的官员,例如孟棠,深既等差点当场昏了过去。 片刻之后赵公公带着太医火速赶了过来。 太医上前亲自检查了谭卓的伤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陛下恕罪,这位大人已经没救了!" "谭卓畏罪自杀!拖出去扔到乱坟岗!削去谭卓官职,全部财产充公,其家人降为庶民,凡有男丁世代不许为官!"陈贤说道。 "陛下,那行刺之事……"陆太傅问道。 "既然谭卓已经招认了,且以死谢罪,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陈贤说道。 "是!" 随后便退了朝,那几位受了惊吓的大臣也因为腿软而不得不被其他人搀扶着退下。 下了朝,陈贤便又匆匆赶去明月楼看望萧明月。 "参见陛下!" "免礼!都免礼!郡主醒了没有?!可有发热的症状?太医瞧过了没有?"陈贤一连串地问道。 晴玟跟在皇帝的身后,一一回话说道"天快亮时郡主倒是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奴婢们喂郡主吃了药,太医也来看过了,万幸并没有发热!" "那就好!可喂郡主吃了饭没有?!"陈贤一边踏进萧明月的闺房,一边又问道。 "郡主还昏睡着,太医说等再醒了吃也不迟!" "那怎么行!本来就受了伤,绝对不能饿着,去准备些细米粥来!"陈贤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琥珀答应道。 陈贤来到萧明月的床边,此时萧明月趴在松绿色的软烟罗软枕上,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微微,虽不曾梳洗打扮却也是个病西施。 陈贤不禁伸手触碰她的一侧脸颊,或许是因为陈贤来时有些动静,惊了萧明月,也或许是他的手掌有些粗糙。萧明月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陈贤,轻声道"陛下。" "月儿,你醒了!太好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接着又紧忙回头对采薇和云珠说道"快去叫太医!快去!" "疼是疼些,只是不大敢动。" "傻丫头,为什么偏要替我挡那一刀呢!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这样,恨不得受伤的是我自己!"陈贤因心疼而嗔怪地说道。 "陛下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有事呢!陛下不必过分忧虑,等明月好生养些时日,便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萧明月害怕陈贤继续担心,荒了国事,便忍着疼故意微笑着说道。 "月儿,你又哄我。受了这么深的刀伤,怎么能轻松忍受得了呢!况且你是女儿家,若不是因为我,又怎么会受这个罪!" 见陈贤又是自责又是心疼,萧明月便一心想安慰他。 "我这般,虽未上过战场,也算护驾有功。按理陛下是不是也该封我一个女将军啊?如此我家便是一门四杰了!" 陈贤听了,不禁笑了笑,随后看着萧明月说道"好好好!只要你养好了伤,你要什么官职都可以!只是,你有三个哥哥,为什么是一门四杰呢?" 萧明月"唉"了一声,随后说道"我那三哥哥,萧北泽,诨名叫做淮州头号书痴,不仅不喜欢舞刀弄剑,小的时候还把家传的兵书拿去当铺换了一套四书,父亲差点被气的半死,从那以后,家里武将的行里,就再没有他的名儿了,只算是个编外人士!" 陈贤听了,笑着微微颔首,说道"难怪之前见你三哥和你二哥,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一个远远看去便知是将门之后,另一个倒像是出身于书香门第!" 不一会儿,琥珀端着小米粥过来了。 陈贤端起粥碗,拿起勺子盛了半勺,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送到萧明月的嘴边,说道"喝了吧!伤会好得快些!" 萧明月张口喝了陈贤喂过来的粥,正细细品味着,忽然想到了一些事,蹙着眉。 "怎么了?是不是粥的味道不好?还是被烫到了?"陈贤忙问道。 "陛下,我忽然想起来,此前行刺陛下的商贩,他应该是个左撇子,而且手肘处有一个蜘蛛图案的刺青!"萧明月努力回想着一切。 "蜘蛛图案?" "对,红色的蜘蛛!" "那行刺的贼人已经被官差抓到了,关押在刑部的死牢里,之前承认受人指使。寡人倒是有怀疑的对象,而今日在大殿之上,嗣五府谭卓已经招认,且撞柱自杀了!"陈贤说道。 "嗣五府?如此轻易地主动招认?很是巧合!"萧明月说道。 "寡人知道这个嗣五府谭卓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主使尚不能确定!且宫里的奸细还在!" "他们的计划失败,一段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有行动了,会收好马脚的!"萧明月说道。 "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养病,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了,寡人会把这个真凶给揪出来的!" 随后太医过来又为萧明月诊了脉相,确认一切都安好,又为萧明月开了些健脾胃的药,来让她多进食,如此伤口也恢复的快些。 萧明月中了刀伤的消息很快宇文迪就知道了! 听闻之后,气得怒发冲冠,恨自己没能到萧明月的身边去保护她,又恨陈贤没能保护好她! 也不顾手下的阻拦,和两国的局势,便要带着大军前往陈国,要把萧明月抢到自己身边来! "公子,万万不可啊!不可再大动干戈,萧郡主之前那般为我们着想,因此几国没能打成,这个时候公子可不要意气用事啊!辜负了郡主的心意!"丁福劝慰说道。 宇文迪气得随手一拳头打在了墙壁上,恼火地说道"我管不了这些了,月儿她在受苦,我不能眼睁睁不去救她!" 说完,便拿上了虎符准备召兵前往南陈。 "公子,算属下求您了,要以大局为重啊!"丁福单膝跪地抱着宇文迪的腰间哀求着。 宇文迪看了看丁福,解开了他的缠抱,说道"谁都不能阻止我去救心爱之人!" 便大步离开了书厅,前往兵营。 乙未在旁边看着,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宇文迪身后。 走出了太师府,宇文迪骑上马对乙未问道"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乙未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属下支持公子的决定!不管公子怎样,属下都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好兄弟!那就跟着我去南陈把明月接回来!" 说完,便扬鞭驾马前往兵营。 而丁福却格外担心宇文迪此去的安慰,自从河清王薨逝了以后,便没人能管得了宇文迪,虽掌握了重拳,又懂得用人经商之道,却只一件事萧明月是他唯一的软肋! 丁福便想法子送信到建康给萧明月,希望可以早一步到建康,能避免宇文迪和陈贤的冲突!避免两国的交手! 萧明月的伤头三日只得趴着睡觉,害得头很不舒服。好在太医和侍女的精心照料之下,倒也是恢复的很快,不到第五日,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的很好,也可以平躺着了。 为了让自己恢复的更快一些,萧明月经常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轻轻活动活动筋骨。 每次琥珀和晴玟都紧紧围在身边,八只眼睛紧紧盯着萧明月,生怕再伤到丝毫! "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伸着懒腰。 "郡主,您可千万小心些,别乱动再伤了伤口,还是坐下来晒一晒太阳吧!" 而等到萧明月坐下来晒着太阳,几人又说"这七八月的太阳最毒的很,郡主快些回屋去吧!当心中了暑……" 每次萧明月都哭笑不得,拿她们几个没办法,谁让自己负伤在身呢!故而只有乖乖听着她们的安排。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宇文迪的盛怒 养伤这些时日,萧娡和青鸢也时常来探望萧明月。 青鸢皱着眉头说道"郡主这伤口,我看着都觉得疼,谢天谢地,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可千万别留下什么疤痕!" 说完,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金色瓷瓶,"这是我特地找大夫得来的秘方,可以去除疤痕,听说里面有白芷,白术子,茯苓,龙角和白僵蚕,以及珍珠粉,郡主伤口愈合之后,若是留有疤痕,便可涂抹此物,不多时日便会,肌若新生,肤如玉脂。" 萧明月得知青鸢的一片心意,微笑着说道"难为姐姐费心了。琥珀,放到书桌上去,留后再用!" 说完,琥珀应声答应接过了瓷瓶。 "还好那贼人已经给抓住了,听说在死牢里被处了极刑!谭大人也认了罪!真是找死,竟然敢行刺陛下!还让明月姐姐受了这般罪!要是我,非活活扒了他们的皮!"萧娡气愤地说道。 "他们也都是受人指使!"萧明月说道。 "是啊!那个谭大人到死都不肯说出他的同谋!就是说嘛……他区区一个嗣五府,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萧娡蹙着眉说道。 青鸢也疑惑地喃喃说道"那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呢?" "不知道。总之,若是让本公主知道是谁要谋害陛下,伤了明月姐姐,我第一个要把他碎尸万段!"萧娡气的鼓起两腮说道。 萧明月见萧娡又忘了皇室闺秀的姿态,忙嗔怪道"公主可是又忘了什么?还有,你上次和嵇玉进展的如何了?" 萧娡忙记起来嬷嬷的教诲,摆出一副公主该有的仪态来,说道"说来话长……上次在茶楼,被一个无赖公子给搅和了,为了一个歌伎出了头,打乱了原来的计划,嵇公子的手臂也受了伤!" 萧明月听了思索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那要是这么说,嵇玉他看见了你侠义的一面喽?你们还一起对付恶少,对不对?" 萧娡点点头,"嗯!事情就是如此,我之前的准备都白废了!" 萧明月摇摇头,安慰着萧娡说道"公主难道没听过有句话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嘛!你和嵇玉一起经历了这样的事,我想以他的性情,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倒是比之前的计划有用多了呢!" 萧娡听了,兴奋地大叫说道"真的吗?他对我的印象会便好了?" "是已经变得更好,改观很大!" 于是,几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萧娡被开导后,又多了一番信心。 宇文迪带了一万精兵,一部分留在城外以待接应,另一部分皆乔装打扮成各种商贩,戏班子,还有算命先生等等,分批进入了建康城。 而宇文迪也早就快马送信给陈贤,直言自己要带走萧明月。 陈贤收到了宇文迪的书信,自以为这是在向自己挑战,也下令召集兵力,以待宇文迪的到来。 萧明月收到丁福的消息时,宇文迪的人已经秘密进入了皇城,而陈贤也想来一个瓮中捉鳖,让其有来无回! 会面之日,陈贤把宇文迪请在了芸清殿里,摆了一道鸿门宴,命御林军乔装成内侍太监侍奉左右,又暗中下令将芸清殿团团包围,让宇文迪插翅难逃。 可宇文迪之所以敢来赴宴,自然也是做了全面的准备,打有把握。一来,若是陈贤真的敢对自己下手,那建康城里里外外的一万精兵就会顷刻间将城中一切毁于一旦,且北魏还会继续发兵攻打陈国;二来,自己要带萧明月离开,就必须进宫来,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二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意,恨不得立刻就把对方杀掉,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好看的笑容来! 朱御史在一旁提醒着陈贤,"陛下,宇文太师的人已经陆续进了建康城,约有四五千人,城外还有。陛下要小心行事,若惹恼了他,恐城中百姓遭殃!" "知道了,寡人自有分寸,他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我又怎么能学楚霸王呢!"陈贤冷冷地说道。 随即端起来一杯酒,对宇文迪说道"想不到宇文太师亲自前来,实在是我陈国的荣幸,那就请干了这杯吧!" 说完,自己先一饮而尽。 宇文迪拿起桌上的酒杯,仔细打量着。 陈贤不禁大声说道"怎么?宇文太师是担心这酒里有毒?!" "当然不是,我想堂堂皇帝,定不会做那般腌臜泼皮的小人把戏!" 随后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好!痛快!来人呐,继续上酒肉,不可怠慢了宇文太师!"陈贤同底下掌事官员说道。 "陛下盛情难却,可是我却不只是为了这顿珍馐美酒而来!"宇文迪说道。 "来,接着为宇文太师倒酒!"陈贤对宇文迪身旁的宫女说道。 "这酒也过了三巡,陛下是知道我因何而来的!就不要装傻了,我要带走明月!"宇文迪起身对陈贤说道。 陈贤"砰"地一声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宇文迪,厉声厉色地说道"宇文迪!你不要太过分!如果你现在放手,速速离开,寡人兴许会考虑放你离开。不然,你就别想再回去,做你的太师!" 一时间,两国的侍卫也都开始拔刀相向,时刻准备了干掉对方。 "怎么?你布下天罗地网,重重守卫还不够吗?如今这样迫不及待就要在这儿大殿之上杀了我?如此的话,陛下午夜梦回的时候可千万别来这儿,我会闹鬼的!"宇文迪说完,便冲着陈贤不屑地大笑起来。 "岂有此理,把宇文迪给我抓起来!"陈贤下令道。 乙未守护在宇文迪身边,抽出佩刀,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看谁敢!陛下,今儿我要是在这儿出了事,你的国都将会变成一片废墟!这建康城处处有我的人,不多不少,但是也算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足以在一盏茶功夫让皇城鸡犬不宁,哀鸿遍地!"宇文迪盛怒着说道。 "你敢!我第一个杀了你,再去将你那些余党清除干净!"陈贤恼火着说道。 "好啊!若你不怕被万民才行痛恨,你大可执意如此,生死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用我的死让你被天下人所痛恨,也到是值得了!哦,对了,明月她也会痛恨你!到时你就等着失去一切吧!来呀!杀了我!"宇文迪叫嚣道,想彻底激怒陈贤。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陈贤冲御林军喊道。 "陛下,三思啊!"朱御史跪下恳求道。 "陛下,这是他的激将法,就是想激怒陛下!陛下不要上当!"陆太傅也跪下说道。 陈贤随即起身走下座位,径直来到宇文迪身边,愤怒地看着宇文迪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人感动,带走明月,我告诉你,你的演技太过拙劣,简直是痴人做梦!" 宇文迪嘴角上扬,对陈贤微笑着说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舍得别人伤她半根头发丝!明月跟着你,我不放心!再说了,我们本来就算是定下了婚约,我来接她,名正言顺!而你,早已是个多余的人!" "她心里装得最多的始终是我!她也是为了替我挡刀而伤!对于你,不过是相处的久了些,一些同情罢了!"陈贤看着宇文迪说道。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可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呢?你该醒醒了!"宇文迪靠近陈贤的耳边说道。 "你给我住嘴!这不关你的事!"陈贤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月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劝你趁早让我带走她,你联合他国欲攻打我大魏的事情,我可以考虑暂时既往不咎,另外你也算是明月娘家人,我会给你丰厚的聘礼!"宇文迪说道。 "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赶紧滚!"陈贤说道。 而此时芸清殿内外,两国的人已经拔出了刀剑,正要兵戎相向! "都给我住手!" 众人不禁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琥珀扶着萧明月走了过来。 "哎呀,太好了!郡主来了,应该就没事了!"赵公公激动地说道。 "月儿!"宇文迪顿时欢喜地看着萧明月。 "月儿!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呢!琥珀,快带郡主回去!"陈贤命令道。 "不怪琥珀,是我听到了消息,自己非要来的!"萧明月说道。 "月儿,我是特地来带你离开的,跟我回魏,我一生一世保护你不再受半分伤害!"宇文迪对萧明月说道。 "你快闭嘴!再多说半句,我立刻就杀了你!"陈贤一边说着,一边夺过侍卫的佩剑,指向宇文迪。 与此同时,乙未也把剑指向陈贤,全力护着宇文迪。 "都把剑放下!"萧明月走上前对二人说道。 "月儿,你愿意和我离开吗?"宇文迪在这紧要关头,依旧笑嘻嘻地问着萧明月。 "月儿她不愿意!"不怒自威的脸庞更多了几分冷意,原本美如冠玉的容颜,此时只让人觉得寒冷而不敢直视。 "我在问明月!"宇文迪瞪视着陈贤,淡蓝色的双眸更加明显,刚毅之气让人同样畏惧。 此时,殿中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而琥珀知道,有小姐在,自然都会相安无事,不禁大胆地打量起陈贤和宇文迪的容颜来。 心中感慨"陛下和宇文公子平日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这愤怒起来,倒是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呢!除了我家小姐,哪个女孩子能抵抗的了啊!"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愿做汝之裙下臣 萧明月上身穿了一件蜜褐色的短衣,下身穿了一条由白色,竹绿色,和豆绿色缝制起来的间色裙,加之来时打扮了一下,头上为来得及盘发,只做了一个汉家女子的垂发,两侧编了起来,头戴着香芋色的一对珠花,因养病懒散在屋里,肌腮上不多不少稍稍多了一点肉,竟比往日更标致了! 走到二位面前,看了看陈贤,又瞧了瞧宇文迪,说道:"你们两个若是不想两败俱伤,让党项和柔然渔翁得利的话,就尽管动手好了!我敢打赌,只要你们一动手,不出半个时辰,陈国和魏国的边境就会有敌军大举入侵!如果你们想成为千百年后被史书记载的昏聩的王侯将相,和被世人唾骂的对象的话,那么请便!" 殿中的百官生怕两人真的动起手来,同时更为萧明月的果敢在心里称赞,众人不免都倒吸了一口气,想着这话也就只要萧明月敢说得出口!能说得出口! 二人虽有千百般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却也心里明白萧明月所言的权衡利弊,不过是多时面子上有些好胜,如今二人也都听萧明月的,愤愤地互相冷哼了一声。 "你们都退下吧!"萧明月朝着殿内的禁军士兵说道。 接着又转头对百官说道:"诸位大人,请你们也退下吧!今日不过是个玩笑,大家不要当真!" 上上下下见萧明月如此说,想着听她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总归是两个男人都爱着她,劝说一番,也就罢了。便都拜别了皇帝,溜溜地跑了出去。 "乙未,放下剑!"萧明月说道。 乙未有些动容,又看了看宇文迪,"放下吧!就依明月的话!" 待乙未放下了剑,陈贤也收了剑。 "今日有我在这里,断不会让你们兵戎相见!若再执意如此,就只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萧明月看着二人说道。 "明月!"二人齐声叫道。 "我定会说到做到!"萧明月又补充道。 "好!寡人会暂时放过他!只是你还有伤在身,快回去休息!"陈贤说道。 "陈贤,既然明月过来,就让我带走吧!放心,你要什么,城池也好,珠宝金银也好,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做主答应你!"宇文迪同陈贤说道。 "寡人不会让你带走明月的!无论什么优厚的条件!" "那我只有硬抢了!" "你敢!那你恐怕不会踏出这殿门半步!" "好了!不是都已经答应我不动干戈了嘛?!" 随后萧明月走到陈贤面前,拉着他往旁边踱了几步,微笑着说道:"陛下,明月有些话要和宇文迪说,你先回避一下可好?!" 陈贤蹙了蹙眉,不舍地摇摇头,"寡人绝对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陛下放心,明月不会离开的!"萧明月安抚着说道。 "真的?!月儿不要骗我!"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说完,便转头对乙未也说道:"乙未,你也先出去吧!" 陈贤遂才极不情愿地走了出去,因心中不喜萧明月和宇文迪单独相处,便回了勤政殿。乙未也出了去,抱着宝剑守在门口。 而陈立此时正在兵骑营里教新兵射箭,听闻芸清殿陛下恐有安危,便飞奔过来。 赶到芸清殿时,就只看到了乙未抱着宝剑守在殿门口。 "原来是你!上次没能打得过你,不如这次我们比试一下如何?!"陈立叫嚣道。 "我在等我们公子,没兴趣和你比试!"乙未冷冷地说道。 此时琥珀也出了来,看见陈立挑衅着乙未,便阻拦说道:"立哥儿,快别动手,刚才陛下和宇文太师是个误会,陛下此时已经回了勤政殿了。你快回去吧!" 陈立年纪小,气头盛,不依不饶地说道:"不行!这个人三番两次要带走郡主姐姐,我不能轻易放过他!" "说了不动手就是不动手!"乙未说完,便"呼"地一声飞到了殿檐之上。 "轻功倒是不错,可惜又不敢与我比试。没劲透了!"陈立叫嚷了一会儿,又是威胁,又是讽刺,又是有些央求,皆不管用。 最后只能无趣地离开。 琥珀确认陈立真的离开了,不禁对殿檐上的乙未唤道:"喂!那个陈立走啦!你快下来吧!我有话问你!" 如此唤了几次,觉得乙未也不愿理自己,便没意思地趴在殿前的青白色石栏上,无聊地看着远处飞过去的一群雀儿。 "你想问我什么事?"乙未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从殿檐上飞了下来。 吓得琥珀一惊,险些顺着石阶滚下去。 "喂!你下来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啊!差点被你吓死!"琥珀嗔怪道。 "对不起,我是有声音的。是你在想事情,太过入神!" "我……好了,你是习武之人嘛……不怪你了!我问你啊……我们大殿下他……在你们茶园还好吗?!" 说后半句时,琥珀故意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生怕被人听去半个字。 "很好!吃的好,穿的好。也很安全!"乙未说道。 "那……那他和高小姐的感情也还好嘛?"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经常去看他们的吗?" "他们的夫妻感情,我没有关心过!" "那大殿下胖了还是瘦了?" "我没注意过。" "好吧!没事了!" 琥珀本想从乙未口中打听出一些有关萧忠的事来,却不想乙未是个木头脑袋,只得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想着。 芸清殿内,萧明月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宇文迪,随即说道:"你大老远的带兵过来,就是为了把我带到你身边。这一份情意,我会永远记在心里。这杯酒,我敬你!" 宇文迪接过萧明月的酒,微笑着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好好保护你了,顾得你周全!" 说完,便一饮而尽。 萧明月接着也饮了自个儿杯中的酒。 "月儿,你还有伤在身,怎么能饮酒呢!"宇文迪嗔怪道。 "不打紧,原是不该饮酒的,但只是为了你。可破例一回!"萧明月轻声对宇文迪说道。 宇文迪听了,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的人都埋伏在了建康城里里外外,乙未一个人便可以解决掉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我带着你这就走!远远的离开这儿!" 说完,便拉着萧明月的手往殿门口走去。 "那那些士兵的性命,就都不要了?!"萧明月在后面问道。 宇文迪停住了一下,片刻说道:"没有你重要!" 萧明月见宇文迪仍执意如此,便狠劲甩开宇文迪的手,"那样我就是千古的罪人!因为我一个人,要让那么多人命丧于此,你不是爱我,你是在害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宇文迪攥紧拳头,急切地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想再让你受伤,我想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只要你!" "即便如此,你身为北魏太师,也该以大局为重!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而兴师动众!"萧明月说道。 "你怪我也好,恼我也罢。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会难过,会思念,会发狂的!" 宇文迪一边说道,一边握住萧明月的双手。 萧明月也握住宇文迪的双手,轻声说道:"君的情,妾此生定会尽力回报,只是有些事,命里注定了的,我们都只能迁就些!" 说完,只因刚才用了力,伤口不觉有些疼痛。 宇文迪察觉,忙揽过萧明月,急切地问道:"月儿,是不是伤口在疼?我带你去看太医!" 说完,便要抱起萧明月,去找太医。 "不必了,我的伤口我有分寸,这些日子早就快好了,不过是长了新肉,偶尔会发痒,没什么要紧,太医来了,这是这样!"萧明月说道。 宇文迪千百般心疼地问道:"当时一定很疼吧?你真傻,为什么非要替他挡上那一刀呢!" 萧明月抬眼看着宇文迪微笑着说道:"其实,如果当时是你,我也会那样做的!" "真的吗?月儿,你真的会愿意?!"宇文迪问道。 "当然了。" "不。你不要那样做,那样我会比自己受了重伤还要心疼的!我不许你那样!"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又看着宇文迪轻声说道:"你的人虽遍布建康城,又有接应。从商贾到戏班子,再到泼皮无赖,无有不是,可是毕竟这是在别人的瓮中。自损一千敌损八百的买卖,一点也不划算!" 宇文迪听了,气得不打一处来,双手插着腰说道:"他陈贤之前撺掇各国来攻打我大魏,这口气我到现在还没有咽得下去!如今他又让你受了伤,若非看在无辜百姓的面子上,我就带大军直接打了进来,量他插翅难逃!" "可是最后还是没打成,不是吗?!"萧明月说道。 "是天佑我大魏,更是月儿你的帮忙!"宇文迪说后半句时,转过头温柔地看着萧明月。 "是天意!我只是顺应了天意。不想各国子民受到灾祸,也不想任何人有事!" 宇文迪听了,快步到萧明月面前,将萧明月抱住,贴在耳边问道:"我知道你不会嫁给陈贤的!我愿意等你!无论你要怎样,我都听你的!" "撤兵!"萧明月贴在宇文迪耳边说道。 第二百章 终究难过美人关 宇文迪是极愿意听萧明月的话的。 一来,萧明月是自己心坎上的人,自己对她无有不依;二来,萧明月也终究是为自己着想,为天下着想。而即便自己与陈贤再怎么不对付,也绝不让让心尖上的人失望。 "让我带你走!" "现在可不行,我留在还有事情要做!不顾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的!"萧明月对宇文迪说道。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宇文迪急切地问道。 "很快。" "好!就依你!"宇文迪点头说道。 接着又说了一句"若是陈贤再想搞什么花样出来,我可就不轻易放过他了!" 萧明月走近宇文迪,对其说道"这个你放心,陛下他不会不顾及百姓和士兵们的生死,只要你们二人不再互相挑衅,互相忌惮,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月儿,我都是看在你的情分上,才决定不动手的。不然,绝不轻饶了他!"宇文迪想起之前碧云寨之事,仍是余气未消。 "你是北魏的太师,掌管万里国土,是千百万人的依靠,不管怎样,要想一想他们!"萧明月说道。 "我会的,为了大魏的子民,还有你,我能忍的都忍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说后半句话时,宇文迪右嘴角上扬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外表纨绔,目空一切的少年。 "还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做一桩生意,不可你可否愿意?"萧明月问道。 "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更何况是谈生意!说罢,又想帮陈贤什么事?!"宇文迪说这话时除了爽快又不禁带有一丝醋意。 "不仅是帮他,也是帮你!"萧明月说道。 "哦?那我更要好好听听。" "那你听好了,我想把魏国的黍米引进到陈国来,再把陈国的棉花引进到你们北魏去!"萧明月细声同宇文迪说道。 "黍米只有在我们北方才能丰硕饱满,而这南陈大多潮湿阴雨季节,很容易被水涝;而我们北魏不像陈国这般气候温和,一年中并无几日严寒,棉花怕是很难种得出来!"宇文迪蹙了蹙眉说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之前我见郦善长的《水经注》有些田谷的记载,又查阅了一些农书,得知棉花喜光照,喜水源,喜肥沃之地,土地之中含盐量多些当佳,我想你们可以找一处适宜之地,先试验一番!若成时,则可收益许多人,牛皮羊皮虽能御寒,锦帽貂裘虽能保暖,却是寻常百姓负担不起的!而黍米相比于棉花,则没那么多要求,不过是种子爱挑着地方,平时种麦谷之地,第一年种则会收成差一些,第二年则会产量攀升,到了第三年,若肥料施的好,与寻常水稻相比,则一亩之地可以多养活十人,我说的这些还不算那些双穗子的,若得双穗子的,则产量加倍,又可以解毒驱邪气,治疗疮痈,痢疾,小儿鹅疮!岂不妙哉?!"萧明月得意地说道。 宇文迪一边听着萧明月的话,一边不住地点着头,觉得萧明月所说不无道理。 欣赏地看着萧明月,感慨说道"先不管这黍米和棉花的事成与不成,单单你能有这份见地,便足矣担得起女宰相一官!"说完,还微笑着给萧明月作了个揖。 "我可没与你顽笑,我是认真的,你若肯应允,这事便已是成了一半了!"萧明月说道。 "遵旨,宰相大人,小人这就回去种棉花,绝对不辜负宰相大人的信任!"宇文迪笑嘻嘻地说道。 在宇文迪心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不仅仅是自己美丽漂亮的心爱女子,更是能为国为民着想的仙女!从此,自己一心都在她的身上,心里眼里,所有的思绪都有她! 而陈贤虽回到了勤政殿,却有些坐立难安,担心着萧明月和宇文迪之间的谈话,担心着宇文迪会对萧明月做不合礼法的事情来,于是虽人在勤政殿,心早就飞去了芸清殿,而眼睛更是恨不得时时盯着二人。 "赵公公!郡主和那宇文迪都聊了多久了?!"陈贤明显不耐烦地问道。 赵公公知皇帝为何而烦,慌张地回话道"回陛下,还不到一个时辰!" "还不到一个时辰?寡人只觉得过去了许久!" 说完,又轻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赶紧带几个人过去瞧瞧,看看那个宇文迪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来!若有,及时向我禀报,寡人非治了他的罪不可!"陈贤着急地吩咐着赵公公。 赵公公会意,连声答应,便赶忙带了两个心腹小太监前去芸清殿。 琥珀和乙未正守在殿门口,二人一个无聊地拿着牛筋草的根茎系在手指上解闷,一个站的笔直,一只手臂抱着剑,另一只手臂放在抱剑的手臂之上,提防地看着四周。 "你不用那么紧张,有我家小姐在,陛下和宇文太师不会再动手的!"琥珀一边继续玩着牛筋草,一边同乙未说道。 见乙未依旧一动不动,琥珀刚又同他说时,便听见乙未放下手臂,握着剑说道"有人来了!" 唬得琥珀赶紧扔下手里的牛筋草,四处张望着,"谁啊?什么人?!" 随后疑问地看着乙未,嗔怪道"你这个人,神经质,大惊小怪的!哪有什么人啊!" 说完,刚转了身便远远地瞧见赵公公带着小夏子和小冬子步履匆匆赶了过来,小夏子和小冬子手里都端着瓜果。 "还真的来了人,你的耳朵还真灵啊!"琥珀看着乙未感叹道。 随即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冲着里面说道"小姐,赵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来了!" 说完,便快步走到石阶下,等赵公公到了跟前,琥珀含笑说道"赵公公,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赵公公也微笑着说道"嘿!这都是陛下思虑的周全,怕郡主和太师在里面聊着天,没什么解渴的东西,所以特地叫老奴送些瓜果过来!" 说完,便指挥着小夏子和小冬子进去。 琥珀怕打扰屋内的二人聊天,便主动接过果盒说道"赵公公平日里事务繁忙,怎有又劳烦您呢!这些就交给我吧!公公您早些回去歇着吧!" 赵公公本来就是陈贤派过来,查看萧明月和宇文迪谈话的,见琥珀夺了自己的机会,便有些急着,转而又说道"那不如老奴进去瞧瞧,想必里面的茶点也是缺的!" 琥珀拦着赵公公说道"我刚才瞧过了,都满着呢!" 赵公公想着没机会进去探视,又不能这样就回去复命,如此陛下定会责罚自己。 正踌躇之际,殿门"呼啦"地一声开了。 萧明月和宇文迪先后从殿中走了出来。 "赵公公,有劳您了。"萧明月说道。 赵公公见此,眉开眼笑地说道"都是陛下惦记二位,怕招待不周,渴了饿了宇文太师,所以特命老奴来送瓜果!" 宇文迪看着还不错的桃子,随手拿起来一个,又看了看赵公公,"多谢了"说完就咬了一口,又放在了果盘里,随后大步向前走去,嘴里说道"没毒!替我谢谢陈贤!" 随后萧明月又对赵公公说道"宇文太师要离开了,我须得看着他安全离开。去给我准备一匹听话的快马!还有五千粒棉花种子!" 赵公公听了,虽不知要这棉花种子做什么,却也知道郡主这般行事,自有道理。便赶紧回去复命准备了! 宇文迪出了皇宫,让乙未发出了一个信号弹,"红色为进攻,蓝色为撤退!" 乙未放的是蓝色,所以一时间建康城几乎所有的外来商旅,戏班子,泼皮乞丐等等都听命迅速地撤离了。 半个时辰之后,宇文迪才准备离开。 萧明月在旁边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是让士兵们先撤离,自己善后!" 宇文迪笑了笑,对萧明月说道"当然了,就像你所说,他们是我的子民嘛!近万人。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只把危险留给他们呢!" "还真是太师的行事气派!回去好好把种子种在地里,我等着结出棉花来。更不要忘记派人如数送黍米种子过来!"萧明月嘱咐说道。 宇文迪看着萧明月微微颔首,接着又拉起萧明月的双手,双眼含情地说道"放心吧!不必再担心我,本来是要带你离开的,没想到还要你护着我!若有一日你需要,我的命都可以给你!"待说最后一句话时,宇文迪揽过萧明月说道。 送一起来送宇文迪离开的除了萧明月和琥珀,还有赵公公和御林军的统领和副统领。 见此,赵公公忙对二人感叹说道"郡主待宇文太师真是如兄妹般的情意啊!真叫人感动!" 说完,还应景地用宽大的衣袖做擦泪状。 统领皱眉眉头说道"我觉得不像是,瞧样子明明是宇文太师痴恋郡主才是!" 副统领也点着头说道"属下看着也像,赵公公此言差矣!" 赵公公见唬他二人不过,好没意思,便故意吓唬地说道"哎呦!这话若是叫陛下听见,您二位可就自求多福吧!" 二人见赵公公这般说,半信半疑地互相看了看,不再说话。 而萧明月派去跟着宇文迪的大青马,跟着宇文迪行了十几里,出了城,宇文迪便放了它回去送信,以表示自己安全离开了。 随后又行了几十里,过了边界,回了魏国,首先叫人妥善处理这些棉花种子,待来年开春找个通透暖阳肥沃之地给种下。 另一方面又叫人准备了五千余粒黍米的种子,叫人送去南陈。 yidaiqgchengwanshanhe0 。 第二百零一章 心较比干多一窍 陈贤因萧明月就这样放走了宇文迪,虽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大痛快。 因而常常想起宇文迪那日在芸清殿同自己挑衅,便极为不快。 问道赵公公,赵公公是个聪明人,既知道萧明月同宇文迪没什么,也经常得萧明月的赏赐,也只说进去了,二人只是对面而坐,聊些风景异闻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 陈贤虽听了,见萧明月也如同往常一样,可是心里总有不安,常常做了噩梦梦见萧明月离开了自己。 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寝宫的床幔上挂着萧明月的荷包,里间的书架上最宽敞的阁间里有自己平叛南照时萧明月送自己的马鞍和马镫子。 闲来无事之时,陈贤时常拿起来擦拭,却从不让宫人们打扫,从来都是亲自擦拭、摆放齐整。 "陛下这对马镫子和马鞍真是气派精致,瞧瞧上面的花纹再看看做工,怪不得陛下从不许人动,要自个儿擦拭呢!"赵公公奉承地说道。 "这是在寡人第一次出征之前,郡主送给寡人的,寡人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有它们作伴儿,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即便中了刀流了血,也不觉得心疼。那时候寡人和郡主两心相许,初见时郡主笑靥如花,眼中含星,寡人只觉得是仙女!"陈贤一边放下手中的马鞍和马镫子,一边同赵公公说道。 "郡主天姿芳华,冰雪聪明,真是国家之福,社稷之富!"赵公公说道。 "早知今日,寡人当时便不该优柔寡断,当与明月结为连理,不该错失了大好的机会!"陈贤感叹道。 背在身后的右手,指甲深深扎在了手心里,几乎要穿透了肉皮。 "郡主心里是装着陛下的,否则那日宴会上,郡主也不会劝走了宇文太师,也避免了一场刀光剑影!"赵公公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日之后,今日来寡人的心中总是不安。"陈贤说道。 "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想必是太过劳累了。不如奴才去请太医来为陛下请脉?"赵公公说道。 陈贤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沉闷的天气,乌云密布,却不见有雷声雨点下来,"这天气真是奇怪!" "是啊!已经是一连着两三日皆是如此,真是闷得慌呢!"赵公公对天发着牢骚说道。 "有日子没去钦天监了,不知晨玉在忙什么。之前征讨北魏,他给寡人选的好日子,连着四五日的狂风暴雨,让寡人不得不不战而归!"陈贤说道。 "陛下说的是,那……奴才陪着陛下去钦天监瞧瞧?"赵公公问道。 陈贤微微颔首,"也好,不必大驾。你陪着寡人就好!" 于是,赵公公便伴驾来到了钦天监,晨玉的占星阁处。 赵公公刚想喊着"陛下驾到!",话到嗓子眼,就被陈贤拦了回去。 "不必多礼,我们悄悄进去瞧瞧他。" "是。" 占星阁外门庭冷落,连值日洒扫庭院的小太监也是十日里有七八日偷懒,可院子里却是干净整齐的很,兰花翠竹被整修的有模有样,西南处的一个小池塘中七条鲤鱼在游水,"哗哗哗",极为活泼,三条白色红纹,四条全黑色,只单单头顶处一点白纹,皆肥肥胖胖的,见了人也不害怕,只管游它的去。 赵公公刚要引着皇上上去阁楼,便恍恍惚惚见水车后面一个黑影,陈贤待要过去,赵公公担心,"陛下,放心,怕不是刺客,还是让奴才过去吧!" 待赵公公走进了一看,原来是晨玉正满头大汗地摆弄水车上的木条,"哎呦,小国师,怎么是您呢!" "陛下,是小国师大人在这儿呢!"赵公公回头对陈贤说道。 "晨玉?!是你!"陈贤也走上前道。 "参见陛下!让陛下受了惊,是臣的罪过!"晨玉起身,对陈贤道。 "这些事,都是你一个人做的?还有这水车……怎么不叫太监们去修呢?!是不是掌事的太监不尽心,寡人来时,见门内外冷冷清清,定是奴才们又在偷懒了。赵德,一会儿寻带了这些个不尽心的太监们去领板子!"陈贤说道。 "奴才遵旨。"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莫要怪罪他们。是臣准许了他们如此的,臣想自己素来为陛下占卜星宿,推算国运,却一直未曾帮陛下建功立业,臣内心有愧。想着不可尸位素餐,索性便替小太监做了些事,一来,大家有益,二来,也可弥补臣所犯下的罪过!"晨玉叩在地上逐一说道。 "好啊!寡人还未怪罪你,你倒是先自己罚了自己。不过你以为如此,寡人就能轻易饶了你吗?!你给寡人挑选的好日子!"陈贤高声说道。 "臣不敢,但凭陛下责罚!"晨玉继续说道。 看得赵公公是为晨玉捏了一把汗。 半晌,晨玉的腿也麻了,依旧不敢乱动,恭敬地伏在地上,院内安静的很,只听得听鱼儿游水的声音。 "陛下,这天闷热的很,要不咱屋里去坐坐?!"赵公公试探性地问道。 陈贤微微颔首,说道"有道理,来了这么久,连口茶水都不曾喝!" 陈贤说话,赵公公便对跪在地上的晨玉使了使眼色,接着陈贤便信步上了阁楼,"小国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陛下准备茶水啊!" 晨玉听了,连忙拜谢道"臣谢过陛下饶恕。" 说完,便跟随其后上了阁楼。 晨玉服侍皇上坐在了散热的冰丝席之上,又亲手斟了消暑去热的凉茶,拿出自己收藏的翠竹图案的翡翠绿玉斗来与皇帝吃茶。 陈贤喝了赞不绝口,连着吃了两杯。 "这茶真不错,清热解凉。是你自己做的?!"陈贤问道。 "是,是臣无意间从古书上得了这个方子,前日才熬制成,这茶须得放入冰块里储存,即便陛下不来,臣正想与陛下送去!"晨玉说道。 陈贤笑了笑,说道"多日不见,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巧嘴越发不得了了。寡人想降罪与你,便也有些舍不得了!" 晨玉又跪在地上,扣头说道"臣对天发誓,对陛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不敢有半分欺瞒……" "好了好了!谁想看你磕头啊!寡人见这连日来的乌云不退散,雨儿也不曾掉下一丁半点,再这样下去,老百姓的农田怕是收成也不会好,寡人担心会是灾荒之年。想你知晓天象,定知道其中缘由!"陈贤对晨玉说道。 "陛下圣明!天象确实有异,星宿有所变动,恐有祸乱!"晨玉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即是如此,为何不早些告诉寡人?!"陈贤厉声说道。 "回禀陛下,并非是臣欺瞒不报,而是这几日星宿移位不稳,虽是与我陈国有关,可这祸事究竟要发生在哪个方向,尚且不能确定。不过臣昨夜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此次我陈国不会大灾祸,而是其他几国的其中一国,将会受到很大创伤,另外,其余各国也会受到影响!"晨玉说道。 "那你的意思,此次灾祸与我们无关?!"陈贤问道。 "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同样会受到牵连,只是,不会伤了元气!"晨玉说道。 "可有占卜准确?若有假,寡人可要加倍处罚与你!"陈贤说道。 "陛下放心,臣愿意与项上人头担保,若此次臣在谣言,臣愿把人头献给陛下!"陈贤拱手,低着头说道。 听了晨玉的话,原本陈贤是大全让其为自己与萧明月占卜姻缘之事,不像闹出了灾祸之象,卦象和天象只说灾祸不久就要到来,却未曾说与何事有关。 陈贤便立刻回到了勤政殿,见了朱御史和陆太傅几位大人。 吩咐其务必传达圣意,边境之内,要严防死守,提防贼寇偷袭和暗探进入! 明月楼内,萧明月的伤口也好了分,已经结了痂,伤口却不大。 琥珀含笑说道"太好了!在过几日,等结痂掉了,也就好了。瞧瞧这样子也不像会留疤呢!" 采薇拿来青鸢送的药膏,对萧明月说道"奴才闻着这会是一个好东西,里面的几味药材,奴婢知道,就是不去疤,也可以让肌肤更顺滑柔嫩,郡主试试这个!" 萧明月顽笑着说道"即便留疤,也无妨,总归是我救人一件,即便百年之后若有幸见了菩萨,也是我的功德!" 云珠正在窗边浇着花,听了也凑过来说道"郡主说得是,若郡主见了菩萨,菩萨见了问及此事,会同郡主说阿育,你这处原是为救人若致,既然这样,那本座就罚那人此后生生世世守着你、庇护你、疼惜你罢,阿弥陀佛!" 说完,又双手合十,扮起来菩萨的样子。 引得众人不禁笑得东倒西歪,坐立不住。 尤其一个琥珀,险些滚到椅子下去,却被采薇一把抓住。 "好了好了!不可拿陛下寻开心,只此一次,不可叫旁人知晓,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我们在闺房顽乐一回也就罢了!"萧明月对几人叮嘱道。 随后又见晴玟从外面回来,正巧是去了钦天监送杏肉干和凉茶。 出了钦天监好远又瞧见皇帝带着赵公公进了去。 "奴婢出来得巧,没叫人撞见,奴婢又远远地在石头后盯了一会儿,见陛下同赵公公出来了,又折回去问了晨玉师父,回说陛下饶了他这回。真是托郡主的福气,若非郡主帮衬他,这会子怕是上了刑场呢!"晴玟感叹道。 "其实陛下甚是英明,有些事即便不说出来,陛下也得全然不知!"萧明月说道。 真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 第二百零二章 山盟虽在,命运难为 陈贤是每一日都嘱咐赵公公去钦天监找晨玉问卦象,问天象。 每次都仔细瞧了问卦的内容,虽晨玉再三肯定陈国不会成为灾难的中心,不过陈贤以为受此灾难的一星半点影响,却也是不想看到的,又屡次问了晨玉是否有补救之法,而晨玉也明确表示,此乃天意,人力不可违。 陈贤也只好作罢,依旧叫人在边境密切严防死守,又叫往日多增派了些兵力,到淮州城,孔雀岭,碧云寨等地。 而甄妙夏自从得知萧明月替皇上挡了一刀之后,又劝退了宇文迪,想着萧明月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姑娘,既能把皇上和太师都劝住,自己便多少也对她多了几分敬畏之心,想着萧明月虽在宫里,除了做一些有利于江山社稷的事,倒也是不曾与自己争抢皇上。 要不然以她的资质与聪慧,自己怕是也早就落得同诗棋或者冷宫里幽兰废后那般了! 思来想去,便带着些补品去明月楼看望。 叫二喜带着些名贵的燕窝和绿萝卜般粗壮的人参,还有其余零零碎碎的一些上好的阿胶,龟苓膏和鹿茸等等,足足有十几包。 为以表诚意,只带了二喜,甄妙夏自己手里也不曾闲着,二人四只手,都紧紧地拎着补品,急急过了来。 恰巧晴玟在外带着小太监洒水,见了甄妙夏和二喜大包小包进了来,在心里不禁感叹甄妙夏还真是会审时度势,见不能再向往日那般蛮横,便又来了如此温柔关切的样子来。虽知萧明月已经不在怪她,也算是冰释前嫌了,但心里总是记起她叫人毒打云珠的场景,不免对她仍存芥蒂。 其实不只是一向温婉和气晴玟,琥珀和采薇更是不愿看见她,云珠就更别提了。 只是郡主有命,几人不得无故仇视甄妙夏,不可再把往事放在心上。 故晴玟也只得装的大度热情些,嘴角露出微笑,走上前迎接了甄妃,行过礼说道"参见慧妃娘娘!娘娘这是……?" 甄妙夏含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我是来看望郡主的,前些日听闻她中了刀伤,早就想来瞧瞧。这不,特地叫人置办了这些上好的补品来与郡主!" "既是这样,娘娘快同我进来吧!郡主在屋内写字呢!"晴玟见甄妙夏如此包包盒盒地带来,知道是要久坐了,便对采薇说道"人家既然带了这等许多东西,咱们也不要怠慢了她,去沏一壶当季新摘的蒙顶茶来,还有瓜果子……反正你瞧着办吧!不失礼了便好,也不好太丰盛!" 采薇心里有数,按着晴玟的话就去办了。 晴玟一边又赶上前去准备接过甄妙夏手里的两个大盒子,可推推搡搡,甄妙夏自是死活不肯撒手,硬生生提着东西来到了萧明月跟前,当着面撂下了。 还未等萧明月给她行礼,她倒是先微笑着关心着萧明月的伤口来,"哎呦,我的天爷,听闻郡主受了极其深的伤口,怎么就敢提笔写字了,要我说当心身子骨,你这么年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大妥帖,又忙"呸呸呸"了数声,又陪笑道"郡主别恼,我素来是笨嘴拙舌惯了的……啊呀……差点忘记了,这些都是本宫特地差人为郡主弄来的补品,补气养血,强筋健骨最好不过了!" 萧明月也被她这么一进门的言语态度给愣住了,片刻回过神来,忙对其说道"娘娘客气了,这些都太贵重了,承蒙娘娘关怀。不过明月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娘娘还是带回去吧!" "那怎么行!这……这都是特地准备给郡主你的,你为陛下挡了刀,又劝退了魏太师,这是多大的功劳啊!应该的!应该的!你若不收下,我自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甄妙夏说道。 采薇进来送茶店,正巧看见甄妙夏这般言行,以为自己怕是眼花了,便放下茶点,悄悄同一旁的晴玟议论道"这慧妃今日是怎么了?虽从诗棋走后便有所收敛,却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大献殷勤啊!郡主此前也说了不怪她的事,怎么今日又是在唱哪一出戏啊?!" 晴玟轻轻笑了笑,用手遮住嘴巴,侧过身同采薇说道"不光是你一个人这样诧异,郡主也是。方才我想帮慧妃拎着东西,他都不让,非要自己提到郡主面前,依我看,怕是无事献殷勤,有求于人!" "那咱们可要盯紧了她,别再让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来!搅得整个后宫不安生!"采薇悄声同晴玟说道。 甄妙夏同萧明月一左一右坐在凉椅之上,见萧明月气色很好,想着也并无大碍了。 又笑着说道"郡主可谓是女中豪杰了!即便那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想来也不过如此!我第一个佩服郡主!" 萧明月见甄妙夏如此吹捧自己,除了有些畏惧自己所做之事外,也必定是有求于自己。 "娘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明月帮得上忙,必定尽力相助!" "真的吗?!" 甄妙夏反问时,情绪激动的差一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引得晴玟和采薇两个更是憋着不敢笑出声,两个脸蛋通红如同打翻了胭脂在脸上。 "当然,明月乐意帮助娘娘。"萧明月看着甄妙夏说道。 甄妙夏听了,嘴角先是上扬,而后又蹙了蹙眉头,接着又攥紧了手心,低着头,喃喃道"这话叫我如何好意思说出口呢!" 见甄妙夏如此忸怩不安,萧明月又说道"无论何事,娘娘但说无妨!" 而甄妙夏依旧有些羞于说出口,萧明月便吩咐采薇和晴玟到厨房去看看灶上的百合粥煮好了没有。 二人也正好憋的不行,想出去大笑一场。 遂出去之后,仍贴在窗边,想知道甄妙夏到底有何目的? 见屋子里只有自己和萧明月,甄妙夏到底少了些不安,又喝了两口茶,如同喝了酒壮着胆子和心爱的姑娘表白的汉子们。 甄妙夏说道"实不相瞒,不怕郡主笑话,自我进宫以来,陛下虽没有另外纳妃,却也不曾在我宫里过夜,不过是隔三差五为了外祖父的颜面,到我宫里喝口茶罢了。我知道陛下根本没有半分喜欢我,可是我既然嫁给了陛下,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他的女人!我虽不想年纪轻轻就独守空房,可是亲眼见陛下对你情深义重,爱到了骨子里,我也就想认了命、死了心。可是那日你却同我说说你不会嫁给陛下,不会和我争抢陛下。我的心又死灰复燃了起来,即是如此,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哪怕陛下依然没有半分喜欢我,只要给我一个孩子,如此,只守着这个孩子,我的后半生便也不会寂寞了!" 萧明月听了甄妙夏的话,怔了一下,没错,她是注定不能与陈贤在一起。 只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也须得后继有人,有一位嫡长子,日后可延续他的血脉才是。 自己不该如此自私! 可是若是让自己就这么把陛下拱手推向甄妙夏,自己怕是很难做到。 甄妙夏看出了萧明月的为难,眼神落寂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异想天开了,不该来让你帮这个忙!" 正要转身离开之时,萧明月握紧了双手,轻声说道"好!我愿意帮你!" 此时在窗外偷听的采薇和晴玟,不禁眉头一紧,采薇气得不打一处来,便不顾身份要进去同甄妙夏理论,忙被晴玟一把拉住。 "为什么拦着我?我今儿就算拼了命,也不要放过她!"采薇愤愤地说道。 "你这样做毫无意义,郡主已经答应了!再说,陛下又膝下无子,后宫众人早就议论纷纷,与其等着他人再把女儿送进宫来,倒也不如便宜了甄妃!反正陛下不会喜欢她,想生孩子就生呗!做太后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命的!"晴玟把采薇拽到一侧,悄声说道。 采薇长舒了一口气,咬着唇角说道"我就是气不过,之前为了接近陛下向郡主献殷勤,好不容易得了意,又因为不得宠把气头撒到咱们头上,如今又如此求着郡主让陛下宠幸她,天下竟有如此厚脸皮之人,我今儿可算见着了!" "行了!事已至此,你气恼有何用?陛下那边,又岂能是轻易遂了她的愿的?!"晴玟说道。 萧明月忍痛答应了甄妙夏的请求,喜的甄妙夏近乎手舞足蹈。 "陛下喜欢竹绿色的衣裙,后日戌时你穿了来御花园的沁水亭来就是了!"萧明月对甄妙夏叮嘱道。 "郡主的嘱咐,本宫记住了。若有朝一日,本宫能得偿所愿,绝对不会忘了郡主的恩惠!"甄妙夏微笑说道。 萧明月此时心里乱如麻,也无心再同她闲谈,便催促着她离开,"襦裙须得做的精致轻巧些,娘娘还是尽快回去准备吧!" 甄妙夏听了,自然认为是头等大事,忙不迭辞别了萧明月,匆匆离开明月楼,回去叫宫里的绣娘做了一身竹绿色的衣裙。 "小姐,您可是糊涂了?没来由的为何要帮那甄妃,即便小姐有苦衷,无缘嫁给陛下,可是您是知道的,陛下心里只有小姐,小姐这般把陛下往别人怀里推,琥珀第一个不同意!" "我既做了这个决定,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可是陛下不能膝下无子嗣,甄妃理应为陛下生儿育女!你们就不要再劝我了!"萧明月说道。 "云珠,采薇,你们去传话给陛下,说后日我邀陛下在御花园沁水亭赏月!" 云珠和采薇互相看了看,都不愿意去,摇摇头。 "若是你们都不愿意去,那我自己去说!"萧明月说道。 "还是奴婢去说吧!奴婢会如数转达给陛下!"晴玟站出来说道。 ………… 到了后日,陈贤赴约来到了沁水亭,萧明月早就准备好了酒菜,又叫云珠特地拿了古琴来弹奏。 "月儿今日心情这么好?竟然主动叫寡人来赏月。"陈贤微笑着问道。 "陛下,明月倒是想日日都如此,与陛下一同赏月。" "这有何难?寡人就日日来此与你赏月就好了!" 萧明月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亲手为陈贤倒了一杯酒,"我敬陛下!" "好!寡人要一饮而尽。"陈贤接过酒杯说道。 酒过三巡,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本皇上的酒量不错,只是同心爱之人赏月饮酒,心里欢喜,便就容易醉了。 "陛下,让我为你弹一曲罢!" 说完,便十只玉指纤动,抚起了古琴。 听得陈贤更是如痴如醉,伴着琴声仿佛进入了梦乡,梦中萧明月也是这样为自己轻轻抚琴,二人共浴爱河,执子之手,决定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 第二百零三章 此生只够爱一个人 御花园赏月饮酒之事自然不必再说。只一句话陈贤喝了酒,不知怎地却宿醉在甄妙夏房里,醒来只觉得思绪混乱。 "陛下,您醒啦?这是臣妾特地为您熬的燕窝粥食,您快尝尝吧!"甄妙夏一身玫红色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 "寡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陈贤疑问道。 "二喜,去看看厨房的鸡汤熬得如何了?!"甄妙夏支开二喜故意说道。 "寡人是在问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还有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陈贤从床榻上起身,看着甄妙夏,有些怒色地问道。 甄妙夏摆好了碗筷,微笑着对皇上说道"陛下您忘记啦?昨夜您喝多了,就过来毓秀宫歇息了呀!" "你在说谎,寡人记得昨夜明明是和郡主在沁水亭赏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陈贤一边说着,一边拽着甄妙夏的手臂,有些激动地问道。 "是,陛下说的没错,原本是陛下喝多了,醉倒在沁水亭,郡主又见叫陛下不醒,便把陛下送到臣妾宫中了!之后臣妾见郡主劳累,便叫郡主回去歇息了!"甄妙夏说道。 "真的是郡主把寡人送过来的?"陈贤再次惊问道。 "嗯!不过……陛下可是在责怪臣妾对陛下服侍不周吗?!"甄妙夏有些羞怯地问道。 "寡人还要上朝,就先行一步了!"陈贤说完,便穿上了深青色的袍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毓秀宫。 "陛下!陛下!用过早膳再走吧!"甄妙夏望着皇帝的背影唤道。 看着皇帝愈走愈远的身影,甄妙夏觉得自己深受皇帝厌恶,却也只能用这样不光彩的方法,让陛下留宿在自己宫里。 "娘娘,鸡汤炖好了!"二喜端着鸡汤进来说道。 "娘娘……"见甄妙夏出了神地倚在深红色的门框边上,二喜又疑惑地唤道。 "啊?你说什么……陛下他走了!这鸡汤你自己喝了吧!"甄妙夏说完便无精打采地回了房内。 二喜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悄悄又把鸡汤端了下去。 甄妙夏回到床榻上,用手轻轻抚摸着皇上昨夜躺过的地方,随后又情不自禁地将脸贴了上去,仿佛皇上不曾离开,仍然同自己睡在一起一样。 随后又动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喃喃说道"希望我能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如此,即便后半生独守空房,也好过一些!" 说完,又吩咐宫女小菊去太医暑抓一些补气养血的补药来,希望自己可以受孕成功。 又过了有近十日,陈贤既没有再去看萧明月,也没有再去毓秀宫留宿,每日夙兴夜寐,与朱御史和陆太傅处理政务,或留心天象变化或加紧边陲防范。 萧明月心里自然清楚,陛下不来见自己,心里也定是在恼自己把她推向了甄妙夏。 其实那一晚,萧明月又何尝不伤心透彻呢! 甄妙夏即便得偿所愿,可也知道那一晚上自己不过是萧明月的替代品,没有半点可以做回自己! 陈贤更是痛恨那一晚,那一晚过后,他再也不会碰甄妙夏,心里也对萧明月生着气。 或许,三个人都错了罢。 萧明月正在门口看着琥珀和晴玟在院子里下围棋,云珠一边端过来茶点,一边关心地说道"郡主,您的伤才好,要多休息,昨儿夜里见您都没怎么睡,陛下他……" 采薇听见了对云珠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昨夜里蛐蛐叫的厉害,我也没睡好呢!" 转头又起身对云珠说道"别再提了。" 云珠也担心自己嘴笨,说错了话,怕萧明月伤心,故而说道"我去小厨房瞧瞧柴还有没有了,可别叫老嬷嬷们偷懒!" 见云珠一溜烟地走了,萧明月对采薇说道"以后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不必遮遮掩掩,你们都是跟着我的老人儿了,我只真心把你们当姐妹,你们也别再把自己当宫人了!" 采薇点了点头说道"是!" 随后看着萧明月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担心地说道"不管郡主是何命格,奴婢们都替郡主不值!为郡主气愤!日后去了菩萨庙,也定要同菩萨们理论一番,这样对郡主实在太过不公平!" 萧明月微笑着对采薇说道:"怎么连你的脾性儿也越发像琥珀和云珠了?!这世上的人和事岂能十全十美,想想那些生下来便五体不全,或是家中贫穷上不起学,被买卖的那些人,又岂不是更不公平?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虽如此,可奴婢就是气不过!那些本就应该是郡主的!"采薇跺着脚说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还是不应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都会有自己不想做而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世人皆如此!岂能尽如人意,但求不愧吾心!况且甄妃固然以前有错处,毕竟真心为了陛下着想,我帮她这一次,也是为陛下!"萧明月同采薇说道。 采薇听了,也点了点头,似乎也在这一连串的无奈之中,想明白了一些无奈。 正说话间,有赵公公来报"陛下驾到!" "是陛下来了!奴婢去同云珠一起准备茶点。"采薇兴高采烈地说道。 陈贤这日下朝很早,便换了平日穿的石青色吉服,"参见陛下!"萧明月同宫女们行着礼说道。 "你胆子那么大,还多什么礼呢!"陈贤看着萧明月说道。 "陛下言重了,我怎么敢……" "为什么要把寡人送到甄氏那里去?!" 萧明月话还未说完,陈贤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陛下和后妃住在一起,才合乎礼法。"萧明月淡淡地说道。 "陛下……那日其实是慧妃娘娘她……"琥珀正要不平地说道。 "琥珀!不得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我可要罚你!"萧明月看着琥珀嗔怪着说道。 "小姐!"琥珀皱着眉头说道,仿佛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琥珀,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陈贤看着琥珀说道。 "琥珀没什么要紧的话,陛下不要听她的!她是在促狭呢!" 说完,又立刻吩咐琥珀去厨房准备凉糕和茶果。 琥珀又不能不听从萧明月的话,只好极不情愿地转身朝小厨房走去。 "站住!寡人让你回来,你心里有什么话,赶快都说出来,与寡人听!不然寡人第一个不饶了你!"陈贤对琥珀命令道。 琥珀心中一直为萧明月鸣不平,且甄妙夏以前又是个那样善妒的女人,若是换了其他脾性二好的也就罢了。偏偏是她,而且自己不得宠,还要找别人帮忙,想着自己的小姐已经是有一万分的身不由己的苦楚了,明明就该和陛下是一对儿,纵然今生无缘,也不该轮到她那样的女人。 见皇上好不容易来了明月楼,哪怕小姐再怎么不让自己说实话,哪怕自己会挨打,都要同皇上说一说。 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小姐受了委屈,又叫人误会! 便也顾不得许多,"小姐,今日琥珀就不听小姐的话了,您是怪奴婢也好还是恼奴婢也罢,总之奴婢不能眼睁睁见您受了委屈,还让陛下误会!" 说完便"噗通"一声对萧明月和陈贤跪了下来。 萧明月见琥珀执意如此,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有什么事,寡人给你做主。你只管说!"陈贤再一次催促着琥珀。 "陛下,实不相瞒,之前我家小姐正在病中,是那慧妃登门而来,求小姐帮她争宠的。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大堆的可怜话,我家小姐最是菩萨心肠,且自己不能嫁给陛下,便想着陛下膝下无子,想帮着慧妃为陛下开枝散叶。虽然做了此事,可是全都是因为小姐心里装着陛下,凡事为陛下考虑啊而且,根本不是小姐把陛下送到了毓秀宫,是慧妃趁我们小姐离席的时候,大人把陛下带回了自己宫中!她是陛下的妃子,名正言顺,谁人敢阻拦!事情就是如此,陛下没道理生小姐的气!"琥珀一五一十地对陈贤说了那日之事。 "不要再说了,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萧明月对琥珀嗔怪着道。 "小姐,你因此每日每夜忧心忡忡,对陛下寤寐思服,这些奴婢们都看在眼里,都为小姐委屈!"琥珀说道。 正说着,晴玟同采薇,云珠也都断了粥羹,茶点,瓜果进了来,听到琥珀诉说着这些,不免都在支持着琥珀。 "陛下,琥珀说的句句属实!"晴玟说道。 "是啊!陛下,我们郡主才是最委屈的人呢!"云珠抱怨道。 "请陛下不要再责怪我们郡主了!郡主只是一心为了陛下着想罢了!"采薇也说道。 "都起来吧!寡人都明白了,你们先出去吧!"陈贤对宫女和小太监们说道。 "是!奴婢/奴才们告退!"众人们齐声答应道。 待众人退下,陈贤瞧着萧明月,拉起她的玉手嗔怪地说道"为什么要如此委屈自己?你可知道…寡人那晚是把她当成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傻!" 说完,又心疼地把萧明月揽在怀里。 "我不想让陛下落人话柄,陛下该有一个自己的皇儿!"萧明月靠在陈贤的怀里说道。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没有子嗣又如何?寡人不在乎!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不然,寡人就把甄妃送到冷宫去,安瑞王还有半年就要告老还乡,寡人暂且照顾他的感受。即便如此,寡人也不会再到甄氏那里去!寡人的心里只有你!"陈贤轻声说道。 。 第二百零四章 无故染病的百姓 晨玉的推算果然不假,没过了多久,边境城内就爆发了一种奇怪的病。 不过两三日的时间,边境百姓都身染毒疮,伤口溃烂,一日之内,遍及五脏六腑,死亡者超出一百余人。 边境将领派人八百里加急奏禀皇帝,以求得皇帝能派御医到边境,为灾民们诊治。 朝堂之上,陈贤读了奏报,又让众大臣们各抒己见。 陆太傅说道"陛下,臣以为自然是应当派御医和在民间征集有识之士,速速赶往边境,以尽快减少病死的灾民!" 而其他老臣的意见是,"尚不能够查清楚疾病的源头和救治方法,这样派人贸然前去,怕是会损兵折将,有去无回,不如先从长计议,查清楚病因并找出救治方法,才妥帖!" 陈贤清楚,一些老臣不过是害怕被派到边境去,害怕自己有去无回,故而说了一些托词。 "其他人呢?!"陈贤又问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孟子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该以边境受灾百姓为第一重任,立刻派出医术高明的大夫,不管是宫中的太医也好,还是民间的赤脚郎中也罢,只要有本事能治好灾民们,陛下都该让他们全力一试!方不辜负边境百姓对陛下的厚爱,如此,也能得了天下百姓的爱戴之心!"朱御史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殿内大臣们皆议论纷纷。 一部分认为有理,予以支持;另一部分老臣依然反对,嘲讽地说道"朱大人说得头头是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短短两日就死伤过百,这是多么凶猛的疾病,怕是太医们到了,不等查明病因,就要命丧那里了!" "身为朝廷命官,天下百姓皆是我等衣食父母。诸位大臣岂能如此觉悟!"朱御史反驳道。 "哦?既然朱御史如此爱戴百姓,那不如朱御史带领太医们前去赈灾?为百姓们医治?!"其中一位老臣调侃道。 "去便去,若陛下答应,我便是死在边境又如何?所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单像几位这样,贪生怕死,死亦为糟粕!"朱御史对几人讽刺说道。 "嘿!你骂谁呢……"一个老臣指着朱御史质问道。 "都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尔等却在这里斗嘴?该当何罪?!"陈贤恼怒地对众人说道。 底下众人皆畏惧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既然都言语了各自的见解!而寡人的意思是,先隔离边境百姓的活动范围,不许他们四处逃窜,一来,是为了他们的病,二来,也是为了其他的百姓。而也正需要一位毛遂自荐的果敢有识之士,前往边境安抚灾民,解救他们于水火!"陈贤说道。 "陛下英明!"众人高声呼道。 "既然其他人有后顾之忧,那寡人就派朱御史前去,若救灾有功,回朝之后,官升两级,赐珍宝十车。其他爱卿可有异议?!" 其他人虽眼红朱御史就要升官了,却畏惧疾病,皆不敢前去,所以也就无人反对。 于是,当日退了朝,朱御史领了皇命,匆匆回自己的府邸取了一些贴身的衣裳和常用之物,便奉命火速赶往边境。 此边境乃是陈国西南之处,陈、党项、交趾国、扶南国各国的交界之处,临近南照,也正是陈贤当初平叛之地。 此处也是各国往来商贸的中转之地,四季炎热,终日潮湿。 原是一个渔村的人,其中一个常年在海上打鱼的渔夫先染上的,起初以为中了什么水里的东西的毒,而后越来越多的开始染上了此病,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婴孩,一旦身上出现红疮,不出半日,必定全身溃烂,最后痛苦地死去。 两三日的光景,这个渔村原有一百多人,最后就剩了三四个人幸免于难,同时其他村落也开始出现了此病,没有固定的人群,没有固定的范围。 一些村民甚至以为是无意触怒了海上的神明,是神明降罪怪罪他们这些人。 一时间,烧艾草,熬汤药,跳大神,请佛拜神……做什么的都有。 请了许多当地有名的大夫来瞧,都看不出来是得的什么怪病,甚至有几个大夫也染上了此病而死去。 村民们也就更加害怕了,住在海边,而都说这病是从海里传出来的,更是无处躲藏,一些年轻力壮的想要往内陆逃亡,又被官兵阻拦。 村民们都哭天喊地,不知所措! 朱御史昼夜奔波来到了南照附近感染最严重的村子,下令封锁一切村民的出入,暂停一切贸易往来。 又亲自询问了为灾民瞧过病情的几位大夫,大致了解了病因。 便立刻书信一封,记录详细了此地的情况,派人加速前往建康,交给皇帝。 又叫随性带来的太医瞧了瞧,太医却也不曾见过这般奇怪的病症,又摇头叹息,不曾相处办法,只得暂时一副药接着一副药的试探! 走过了一日,染病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甚至约有十几个当地的官兵,也不幸身染此病。 陈贤接到了朱御史的来信,便眉头紧锁。 此前朝中许多大臣仍然建议放弃当地的几个村落,与其叫他们把病传染过来,不如忍痛放弃他们,"不如放一把火把那些人都给烧了,烧得一干二净,这突如其来的瘟疫也就没了!" "这办法太过残忍,实在是残暴至极!若染病的不是那些不起眼的边境渔民,而是诸位的亲朋好友,难不成诸位也打算这样冷眼吗?"陆太傅说道。 其中便有圆场的说道"太傅大人良善,我等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而陈贤便下令重金悬赏名医,可以治得此次怪病的,若能献出良方,可赐千金! 于是,一时间便有许多民间的郎中纷纷乐意献出药方子! 不过送去了边境以后,太医筛选之后,见可能有效果的全部都试了一遍,皆无疗效。 陈贤便日日都召见晨玉到勤政殿,询问他此次疾病之事,问他是否知道源头和救人的方法。 晨玉言明,自己能预知的就只有这次疾病不会伤及更多的人,仅限于南方边境一带,且还会有其他的地方大肆爆发此病,到那时才是治病的关键! 陈贤又叫晨玉占卜了日子,准备祭天,以祈求神明。 事后,赵公公送着晨玉出了勤政殿。 下了台阶,迎面撞见来送桂花糕的萧明月和琥珀。 见晨玉也是眉头紧锁,萧明月不禁问道"陛下叫你来,还是为了南境的疾病一事?!" "不瞒郡主,正是为此!陛下甚是愁苦,而小人也能力有限,不能一直为陛下排忧解难!"晨玉有些自责地说道。 "我看这天怕是也该下雨了,下了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萧明月抬头仰望着天,感叹道。 "陛下正打算去祭祀呢!"晨玉说道。 "你一定有办法的!"萧明月微笑着对晨玉说道。 "我虽然是国师,可也不是神仙,这治病救人的事却做不来。说来惭愧!"晨玉低头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占卜一卦,我知道自己的命运,我想到南境之地去,我也曾看过许多医书,知道许多良方,或许去了可以帮到忙!"萧明月对晨玉说道。 晨玉听了怔了一下,片刻抬头对萧明月说道"那地方甚是凶险,郡主若去了,怕是不安全!总之,小人知道这次灾祸不会殃及更多的人,郡主放心就是了,何必贵体亲自前去呢!" 萧明月停了,向前一步说道"就算可以救一个人也是好的,人命关天,我要试试!" 晨玉点点头,对萧明月说道"既然郡主执意如此,那小人回去便会为郡主占卜吉凶!" "如此多谢!"萧明月说道。 随即别了晨玉,到勤政殿去。 晨玉回了占星楼,看着手中的星盘,叹着气说道"只这一次,你不插手也无妨。只是你若硬要插手,那便是祸福难料了!你若出了事,这日后的天下又该如何呢!这日后的马乱兵慌又该何人来阻止呢!" 萧明月回了自己的宫里,便拿出《本草经》和《金匮(gui)要略》两本医书,挑着一些奇名怪病的病状和药方看。 琥珀坐在旁边为萧明月掌着灯说道"小姐,你真的要去南境啊?会不会太危险了?奴婢听说连大夫和士兵都染上了呢!" 萧明月对琥珀说道"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要我们肯努力,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奴婢要和小姐一块儿去!"琥珀说道。 "你不害怕吗?!"萧明月问道。 "有了小姐,再凶险我也不怕!"琥珀说道。 "还有我们!都要和郡主一起去!" 只见晴玟,云珠,采薇都过了来。 "此去必定凶险,我又怎么能连累大家呢!" "我们都是郡主的侍女。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刀山火海,都不怕!"云珠说道。 "奴婢们去了,也好照顾郡主!"晴玟说道。 "听说南境有许多奇珍异果,到时候正好尝一尝呢!"采薇说道。 yidaiqgchengwanshanhe0 。 第二百零五章 日月同辉,是命亦是劫 陈贤带了百官去了鸡鸣寺祭天,诚心祷告祈求上天的眷顾,望那些染病的人可以尽快恢复。 晨玉则负责祭天的主要事宜,观察天象,祭天礼仪等等。 而萧明月也想诚心为南境的百姓们祈福,便也一同随了去。 皇家仪仗队浩浩荡荡来到了鸡鸣寺,因寺庙的主持早有准备,故而清空了寺庙内的除和尚之外的其他人员。 即便如此,百姓们也都早早来到寺庙门口,想着看一看皇帝和萧郡主的风采。 鸡鸣寺两侧已经是被堵的严严实实,在前头护驾的御林军正一路驱赶着百姓。 而陈贤下令,"不许伤及无辜百姓,不许抽出佩刀,更不许大声呵斥!" 故而御林军们也只能挥着手,不停地阻拦着那些围观的百姓。 陈贤为了百姓们能见到自己,便骑在了马上,对沿途的百姓报以微笑,身穿明黄色龙袍,英气神武,王者之气尽现! 则让萧明月乘了一辆皇室马车,两侧的纱帘随着风而不断地刮起来,每当车帘被风儿吹起的时候,外面路边的百姓们便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 "这些百姓,未免也太过热情了!平日郡主也总是出宫,怎么不见他们如此阵仗?想想还真有意思!"琥珀禁不住笑道。 "百姓们多半为了皇室二来,且也都不过是为了看热闹罢了。随他们去吧!不必苛责!"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襦裙,上身又配了一个冷银色的坎肩,一双荷花蕊图案的白色绣鞋,头上一个十字发髻,灵动又端庄。 入了鸡鸣寺,御林军护送着皇上和郡主,以及文武百官入内。 鸡鸣寺的主持已经早早出门迎接,见了皇上,双手合十屈身说道"贫僧见过陛下,相信陛下圣德之心,定会感召天地,南境的百姓也会平安无事!" 说完,又阿弥陀佛了一句,随即请皇帝等人到寺庙内。 "有劳大师了。借大师吉言!"陈贤也双手合十对主持说道。 进了鸡鸣寺,皇上先后对着佛祖和菩萨进了香,随后便紧着时间,叫人摆好了祭品,祭器等。 因疫病紧迫,故而也无需斋戒沐浴等一系列琐事。 主持说道"陛下放心,心诚则灵。" 一切准备就绪,皇帝带领着文武百官在祭坛前对着天祭拜了起来。 因萧明月是宫中女眷,不便同皇帝和大臣们一同祭天,主持便安排萧明月在菩萨像之前诚心祈祷。 萧明月口中念叨"女弟子萧明月,得天地所感。又得知自己的命运,今日在菩萨面前,诚心祈祷。愿意深入南境之地,救得灾民于水火之中。望菩萨周知,若能救得南境染病百姓,也算是功德一件。是世间一大善事,女弟子萧明月愿全力以赴,绝不后悔!" 而琥珀也随在萧明月身后,虽不懂说些什么,也诚心跟着祈求菩萨保佑,"菩萨啊菩萨,此去危险,求求菩萨务必要保佑我家小姐能医治好那些灾民!" 与此同时,祭坛前,陈贤在香炉山焚了香,洒了酒,跪着说道"皇天在上,吾乃陈国开国皇帝。自继位以来,凡事皆以百姓社稷为重,勤政爱民,丝毫不敢懈怠。今南境之内有疾病扰我陈国子民,病无法医,求得苍天眷顾,云开雾散,阳光普照,庇佑我陈国子民!……" 正说着,之间天上的乌云果然一点点散去,云开雾去,太阳得以重现天日。 "哎呀!天神显灵了!天神显灵了!" "太阳出来了!" "真是好兆头啊!" "……" "……" 下面大臣们不住地议论道。 寺庙外围观的百姓们也都看呆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还有月亮,也浮现了出来。 "皓日明月同时当空,实是奇观呐!"主持不禁感叹道。 "师父,徒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件见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呢!"一旁的小僧不禁感叹道。 "日月同辉,看来你是躲不掉了。必行要非去不可了。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晨玉望着天象说道。 因日月同时出现,把寺庙内照射的更是明亮,阳光映射进屋子里,晃了在拜菩萨的萧明月和琥珀的眼睛,琥珀便连忙跑到门口,抬头看着天空,看见了一个太阳与一个月亮,而后又觉得刺眼。 "小姐,你快来看啊!天上同时出现了太阳和月亮!" 萧明月起身,出了门口,见果真如琥珀所说,诧异的同时,不禁心里想到,莫非真的是菩萨显灵了,在给自己暗示?日月同辉?日、月?联想着晨玉那日在勤政殿外的神情,已经是在心里猜到了一多半。 众人都望着天空吃惊诧异了好一阵子。 陈贤也是十分不解,心里想到为何会出现日月争辉的异象。 心中虽有一万分不解,却也继续把祭天礼仪都进行完了。 随后叫赵公公唤过来,让晨玉到主持为皇帝准备好的禅房,而后对晨玉问道"寡人问你,这日月争辉是何意?" 晨玉看着天空中的日月,轻叹了一句,而后说道"陛下,这便是上天的意思,是陛下的祭天打动了上苍,上苍予以暗示!" 陈贤听了,赶忙问道"哦?!那上苍究竟何意?寡人见这云开雾散,日月浮现的景象,想必应该是神明要庇佑我陈国吧!" "没错。神明所示正是代表一切灾难都将会过去。只是……只是" "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只是什么?!"陈贤紧接着追问道。 晨玉随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叩着头说道"臣请陛下饶恕臣无罪,臣才敢说!" 陈贤皱了皱眉,对晨玉说道"但说无妨,寡人不怪罪就是了。君无戏言!" "启禀陛下,此白昼有月出,且又与日相争辉,则代表国都之中将会有女主代陛下前往南境之地解决灾祸。不过这日月同辉却不会长久,日便是日,月便是月,不能阴阳移位,不然会大乱!而这月也只是暂代日来对抗危险,只是一个替代品,灾祸解决后,月便会重新归位,而这位女主也将会……将会祸福难料,很有可能就会……" 晨玉还未说完,陈贤早已经听明白了,连忙打断晨玉,"不必再说了!之前你曾告诉寡人,陈国并非是此次灾祸的重心,不会殃及更多的人,事情证明,疫情也只是发生在南境那一隅之地,不会对其他境地造成威胁。所以即便寡人什么都不做,也会过去的吧?!" 见皇帝如此说,晨玉也知道皇帝是在故意保护萧明月,不忍心她去南境险境,便欲放弃其他人。 "陛下,话虽如此。可是在陛下心里,若真的把郡主留下,怕是同样会对南境的百姓愧疚吧!陛下也曾亲征南境,对南境的子民应该是有感情的。那里民风淳朴,百姓皆良善,陛下同样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去死。所以陛下一早就下旨派了朱大人前往,陛下明知十之是有去无回的险境,也要赌上一赌,就是因为陛下爱戴自己的子民!而对于郡主,臣同样不想让她知道,可这却是她的一个劫数,前日郡主还主动与臣相问,要前往南境之地。如此,天意更是如此,怕是改不了了!"晨玉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 "郡主此去,若多加小心,寡人多多派人保护,是否可以平安归来?!"陈贤又继续有些激动地问道。 "陛下,实不相瞒,臣接连占卜了七日,卦象借显示凶多吉少。"晨玉说道。 陈贤皱着眉头,瘫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 "陛下,不要太过悲观了,毕竟只是凶多吉少,而不是大凶!臣想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或许不会有事!"晨玉安慰着说道。 "住口!这件事寡人绝对不同意!此前郡主受了刀伤,伤口才好了不久,寡人绝不能让她去冒险!寡人会继续加派人手前往南境,可郡主必须安全地留在建康,留在宫里,留在寡人身边!"陈贤说道。 "陛下,天意如此,人岂能胜天!"晨玉道。 "寡人不管这许多,寡人只想让明月安然无恙地待在寡人身边,哪怕寡人不能与她结为夫妻。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她也好!"陈贤轻声说道。 "这样对郡主未必公平,陛下该尊重郡主自己的意见。"晨玉说道。 "不必再说了!寡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给寡人留住郡主,不要让她有半分危险,不然,寡人要了你的命!"陈贤恼怒地对晨玉说道。 "我的命就是陛下的,陛下若是想要,臣随时愿意将人头奉上。"晨玉说道。 陈贤气恼地拽过晨玉的衣襟,厉声吼道"别以为寡人不敢……" "陛下,别再责怪晨玉了!"萧明月突然进了门说道。 "明月?!你都听到了?!"陈贤慌忙问道。 "我都已经知道了!之前晨玉也劝过我不要去,可是即便卦象是大凶,我也要去,无论有多凶险,我都不怕!"萧明月说道。 "寡人不能让你去冒险,即便牵扯更多人,也绝不能让你去冒险,若你出了事,寡人要该如何活下去?又如何向你父亲交代?所以,寡人不许你去!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寡人允许你常来拜佛,为灾民祈福!"陈贤说道。 "可是天意如此。还请陛下顺应天意,让明月前去救人!"说完,萧明月也噗通一下对陈贤跪了起来。 令陈贤和晨玉都禁不住怔了一下。 "明月!" "郡主!" 二人同时唤道。 "快起来!寡人叫你起来!"陈贤嗔怪道。 "陛下若是不让明月前去,那明月就只有长跪不起了!就算跪死在这里,也绝不妥协!陛下就算叫人日夜看着我,我也绝不吃一粒米,不睡一夜的觉……就让明月同那些染病的灾民一起去死好了!"萧明月铁了心地同陈贤说道。 "你!"气得陈贤插着腰,又拿她没办法。 "求陛下恩典!求陛下恩典!让明月前去南境!救治那些灾民……"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对陈贤叩头。 陈贤自然是心疼萧明月,见不得她如此,可是又不忍心让她去南境,心中矛盾重重。 "陛下,快叫郡主起来吧!地上凉,且郡主身上的伤也刚恢复,禁不起如此啊!"琥珀对陈贤恳求道。 陈贤无奈,想着萧明月的身体要紧,便赶紧扶起来萧明月,"快起来!这是做什么!这件事我们回宫再说!" "陛下若是不答应,我绝不起来!"萧明月执意说道。 "不要任性!"陈贤嗔怪道。 "陛下,明月不是任性,明月是在替南境的那些百姓在恳求陛下!陛下既然派了御史朱大人和太医们,就说明陛下心系南境的百姓,希望他们早日好起来。可若是不叫明月去,倘若他们都好不起来呢?陛下不是更悲伤嘛?就算明月有什么闪失,若能救得千百条人命,此生便也无遗憾了!"萧明月紧紧地拽着陈贤的手苦苦哀求道。 "你说得很是,儿女私情又如何比得了人命关天呢!寡人准许你去,不过寡人也会同你一起去!"陈贤说道。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 "陛下,万万不可啊……" 萧明月和晨玉劝阻道。 "寡人也决定了,只有如此,寡人才能放心!"陈贤说道。 yidaiqgchengwanshanhe 。 第二百零六章 去南境 回到了宫里,萧明月私下找来晨玉,商议去南境之事。 既想自己可以顺利前去,又想让皇帝留在宫里。 "如今陛下要与我一同前去,你是知道的,按照星象来说,这是不可以的。而且一旦朝中无君,势必会造成大乱!你要帮我阻止陛下!"萧明月对晨玉说道。 "郡主所言极是。只是微臣要如何帮助郡主呢?!"晨玉问道。 "我们悄悄离开。等到了南境,就算陛下再怎么气恼也晚了。即便到时陛下要跟来,朝中的大臣和百姓们也会阻止!"萧明月说道。 "暗中行事?这……"晨玉思量道。 "你怕了吗?!"萧明月向前一步问道晨玉。 晨玉注视着萧明月,同样坚定地说道"微臣不怕,微臣是在担心郡主!微臣愿与郡主一同前去!" "好!那就有劳你阻止住陛下!这样,我们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等我们出了皇城,到了南境,陛下就算再恼,也就没辙了!"萧明月说道。 晨玉低下头,对着萧明月作揖以表尊敬,说道"那一切就按照郡主所说的去办!微臣会向陛下进言,陛下与郡主须得各自斋戒三日,三日之内,郡主就找机会离开!" "有劳你了!"萧明月对晨玉说道。 "微臣只是量力而为,做自己该做之事,与郡主的大义相比较起来,如云泥之别!" 晨玉说完,便转身离开。 到勤政殿去回禀,皇帝亲自前往南境,须得沐浴斋戒三日,才是大吉之日。 而陈贤只答应斋戒沐浴一日,言南境灾民正在受着苦痛,自己又岂能耽误行程。 故而只有一日的时间,萧明月叫晴玟和采薇等人匆匆准备了这银两和换洗的衣裳。 原本几个贴身宫女都要随着萧明月前去,只是萧明月觉得南境并非什么福地洞天,更不是去游山玩水。 疫病危险,非同儿戏! 便吩咐了晴玟和采薇守着明月楼,若陛下察觉自己离开,也要想法子搪塞过去,拖一拖时间也好。 云珠倒是拼了死也要跟着前去照顾,铁了心要跟着去。 萧明月无奈,也只好觉得带着她。 于是,叫琥珀暗中找来春安,言明厉害关系,事情利弊。春安也聪明机灵的很,偷偷从师父赵公公那里偷来了出宫的令牌。 于是,当天夜里,几人就乔装打扮成了小太监,趁着夜色,宫门口值班的换岗的空子,悄悄溜出了宫。 晨玉则是劝说陈贤务必要亲自斋戒沐浴,不可省略去了。待到了子时,皇帝入了寝,自己便也出了宫,言说要出宫行占卜之事。 手上同样有御赐的出宫令牌,便也顺利地出了宫去。 晴玟和采薇则是忐忑了一夜,既害怕被皇上发现,有担心郡主会有危险! 入了夜,两人无眠,便在屋里说着话。 采薇蹙着眉头说道"郡主走了以后,我这心里总是不安,要不我们也偷偷出宫跟着去?!" 晴玟连阻止说道"不行,我们留下要拖着陛下。让陛下能晚一刻发现就是一刻,为郡主和云珠她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采薇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那既然我们都睡不着,就对着月亮祈祷吧!希望郡主她们能够平安回来!" "嗯,好!" 到了第二日清晨,陈贤总觉得不大对劲。 便匆匆叫赵公公去找来晨玉,赵公公又叫春安去叫,春安听了,心里一惊,便知道不可露出马脚,便稳了心神,去了占星楼,又在占星楼内磨蹭了好大一会儿,直到赵公公又叫了小太监来催促他。 便说道"我们赶快回去复命!国师大人不见了!" 于是带着小太监赶忙装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回了勤政殿复命。 "师父,不好了!国师他……他……"春安磕磕巴巴地说道。 急得赵公公直跺脚,"哎呦喂!你个慌脚鸡似的东西!快说!国师他怎么啦?!" "他……他不见了?!"春安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见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呢!你们这么些个人,都找遍了没有啊?"赵公公继续追问道。 "回师父,都找遍了。没有!"春安回道。 赵公公听了,心里惊了一下,随后听到殿内的皇上正叫他,赶忙连滚带爬地进去,"陛下!" 赵公公领着小太监们"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怎么了?干嘛跪下?晨玉呢?他来了没有?!"陈贤忙问道。 "启禀陛下,奴才们该死,没有找到国师。国师他……不见了"赵公公几乎是用着哭腔说道。 "什么?!不见了?!"陈贤焦急地问道。 "是!请陛下恕罪!奴才们罪该万死!"赵公公等人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 而陈贤已经预感大事不妙,便飞快地赶往明月楼。 赵公公连忙跟在后面,"陛下,这会儿您该上早朝了啊陛下!" 陈贤不顾后面的一连串的恳求的声音,快步来到明月楼。 "啪啪啪!"敲着殿门。 "哎呦,陛下,这会儿子兴许郡主尚未梳妆打扮呢!若是郡主不曾……" 赵公公话还未说完,便见皇上回头狠狠地瞪着他。 "若郡主不在,你们都小心自己的小命!" 众太监们听了,连忙互相看了看,都被吓得腿脚发麻,不知该如何办! 采薇和晴玟听见很重的敲门声,便知道定是皇上来了。 正慌忙着,采薇正打算躺在床上,佯装萧明月的样子。 晴玟摇摇头说道"这个方法早就在郡主回家的时候,云珠用过了。陛下不会相信的!" 采薇皱着眉头,问道"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放陛下进来,然后被识破吧?!" 晴玟想了想,突然说道"洗澡。" "啊?"采薇惊讶道。 于是便找来了一个小太监,身量与萧明月相似的。 让他脱了衣服,坐在浴盆之中。 "这……这能行吗?!"采薇和那个坐在浴盆中的小太监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洗澡是光着身子,总比睡觉好一些吧!"晴玟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往里面加水。 外面陈贤又不停地敲着门。 "差不多了,采薇!你去开门吧"晴玟说道。 采薇去开了大门,不等给皇上请安。 陈贤就直接跨了进来,径直朝着萧明月的房间走去。 "陛下!郡主在寝殿沐浴呢!陛下现在进去怕是不大方便!"采薇连忙跟在身后,阻拦着说道。 随后又给春安使了个眼色,春安也回了一个暗淡的眼色。 采薇便知这件事已经彻底瞒不住了! 自己最终还是没能阻止皇上进入寝宫。 "啪!" 萧明月寝宫的房门被推开。 几个老嬷嬷过来阻止,说得也是同采薇一样的话。 "都给寡人让开!否则寡人绝不轻饶了你们!出去!"陈贤呵斥道。 老嬷嬷们都胆怯,便赶忙离了寝宫,到院外去了。 来到了内间,之间晴玟过来阻止道"陛下,您不能再往前走了啊!郡主正在沐浴!您这样做,有损郡主的名节啊!" "哦?若真的是郡主,寡人自会给她赔不是。若不是,你们明月楼上上下下都难逃干系!等着受罚把!" 说完,推开晴玟,大步向里间走去。 进了内室,只见一个金丝楠木的浴盆之中,一个露着香肩,披散着长发的女人正用手拨弄着水,用一只青色木瓜样式的水瓢往身上浇水,看身形倒是与萧明月极为相似(注南北朝仍有旧规沿袭魏晋时期对男子的审美,主要以风神秀逸、身体羸弱为美,肤白如玉,发黑如墨,削肩细腰的小太监在宫里,同样是很受宠的),陈贤不禁止步,问道"明月,你怎么大清早就洗澡。寡人刚刚得知晨玉离宫了,担心你也不在了,便过来看看。见你无事便放心了!" 伪装的小太监听后,背对着皇上点点头,也不敢出声。 陈贤见萧明月一句话也不对自己说,心里也甚是疑惑,却又不得不恪守礼教,不能继续上前去,否则,若真的是萧明月,自己会毁坏她的名节。 接着又继续说道"那寡人就先离开了,寡人送你的紫玉钗,怎么不见你戴呢?一会洗过澡,就戴上吧!" 小太监便继续点了点头,听到还给说要离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陈贤转身刚要离去,随后赶忙快不来到浴盆前,拽起小太监的胳膊。 惊的小太监慌乱之中,险些滑倒。 "大胆!" "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快说,郡主时不时出了宫?去了南境?" "是……是……郡主怕陛下担心,就……就偷偷溜走了,求陛下饶命啊!"小太监着上身,下半身的裤子也湿哒哒的。 气得陈贤恼火的来到屋外,叫赵公公召集明月楼的所有人,从宫女到小太监再到老嬷嬷。 "回陛下,除了郡主和琥珀,还有云珠姑娘,其余人等都在这儿了!"赵公公随即说道。 "传令下去,太监们每人二十个板子,宫女们罚跪一个时辰!"陈贤说道。 赵公公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毕竟都是服侍郡主的人,郡主平日待人最是和善,若是叫郡主知道了,怕是会误会陛下呢!况且眼下陛下该派人去追郡主才是!" 赵公公此说,便是想替众人求情。 陈贤正在气头上,听赵公公这样说,觉得有道理,但更不想就如此轻饶了这群奴才。 "那就每个人的惩罚减半!派人好生看着她们,罚完了为止!" 随后陈贤便派御林军去追回萧明月。 春安看着被打被罚的众人,很是心疼。 赵公公过来,叹了口气,对春安说道"小安子,瞅什么瞅?不过是很轻的惩罚罢了。等陛下查明了郡主出宫的原因,你我的要受的罪,还在后头呢!" "师……师父,您都知道了?!"春安看着事情败露,惭愧地对赵公公说道。 赵公公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崽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要是不经过我的默许,你以为你真的能那么容易偷了我的出宫令牌?!" 春安紧忙跪下,说道"师父放心,此事徒弟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师父!" 赵公公又说道"这啊!就算你我都掉了脑袋,我总觉得也未必是件坏事儿!放心吧!陛下仁慈,从不滥杀无辜,最多你我挨上几十个板子,也就过去了!只是,我也开始担心郡主了!" 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师父放心,有那么多人在,郡主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 而萧明月带着琥珀和云珠出了皇城,担心被人追上来,幸而琥珀是会骑马的,驮着云珠,便骑着快马走了十几里旱路,到了同城又转走水路,与晨玉约定在南境会面。 晨玉离开了皇城,伪装成算命的,一路与商贾结伴而行! 陈贤派出去的官兵,先是在皇城周围一顿搜寻,客栈,茶馆,码头等等。而后便朝着往南境去的大路和小路追去。 预知萧明月等人的祸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二百零七章 红色的蜘蛛疮 萧明月带着琥珀和云珠一路上兜兜转转,生怕被官兵们认出来,又是乔装打扮,又是日夜兼程。 不过倒还算是一路顺畅,很快就到了南境的小城。 "小姐,奴婢问清楚了,这里就是榕城了,再往前就是有疫病的渔村了。官兵把前面封锁了起来!我们怕是很难过去!"琥珀问过当地的百姓后,一边说道。 "这里可真热啊!像个大火炉!又潮湿的很,像泡在池塘里!"云珠感叹道。 "是啊!医术上说炎热潮湿之地,多由秽物滋生疫病,入人体内!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多加小心了!"萧明月对二人叮嘱道。 "郡主放心吧!无论是什么刀山火海,艰难险阻,奴婢都会第一个挡在郡主前面的!"云珠说道。 "奴婢也是!"琥珀也赶忙说道。 "好了!我可不想把你们两个置于危险之中!我们想办法先过去!" 说完,便带着二人来到了榕城通往渔村的城门口。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块儿已经被封锁了吗?渔村爆发了疫病,吓人的很,想去找死吗?"守卫的官兵说道。 萧明月看着领头官兵,微笑着说道"这位官爷,行行好吧!我原来就是渔村的,因远嫁到外地,去年因不幸死了夫君,公婆叔嫂又容不下我,便饥一顿饱一顿的虐待我,幸而我的两位陪嫁丫头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这不,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您就放我过去吧!横竖都是死,我只求能和家人团圆!况且,我那夫君生前行医,医术高明,各种疑难杂症,稀奇古怪的病,他都会看,我嫁给他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倒是也见过猪走,您让我过去瞧瞧,兴许我们能帮得上忙呢!" 领头的官兵,上下打量着萧明月,有些疑心地问道"说得可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立刻拉你去牢狱!" "民女哪里敢骗官爷呢!所说皆句句属实!"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从头上摘下来一个半旧不新的细丝银发簪,和手臂上褪下的一只扁口银镯子,一股脑塞到领头官兵手上。 原来,几人连夜赶路,风尘仆仆,都奏折灰头土脸,又特地穿上了农家妇女的衣裳,只戴了几件普通女子的首饰,倒也容易蒙混过关。 "这……倒是能值几个钱?还有没有了?"领头官兵一边掂量着一边问道。 "民女所有的陪嫁首饰都被婆家人夺了去,只剩得这些了!求官爷行个方便,民女就是做鬼,也不会忘记官爷大恩大德得!" 萧明月又继续说道。 领头的官兵又看了看她们的包袱,里面也确实都是一些女人的粗布衣服,还有一篮子蔫了吧唧的野菜。 便皱着眉头,看了看没人发现,便令手下说道"放她们走吧!" "头儿,万一她们染了病,回头御史大人怪罪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一个旁边的小兵问道。 领头嗔怪道"你傻不傻,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仆人,谁会在意她啊!她娘家人在不在都不一定了,回头死在了荒郊野外,谁人知晓啊!就算做了鬼也怨不得我呀!" "头儿,您英明!" "以后多学着点儿。" 萧明月同琥珀和云珠出了榕城,琥珀从菜篮子里掏出来贵重的金银首饰,笑说道"多亏了小姐聪明,不然这些都要被那贪官得了去!" 萧明月一边走着,一边对琥珀说道"我倒不是心疼这些东西,只是我既然说自己是个被婆家赶出来的遗孀,若是拿出了许多金银首饰与他,才是有违常理,反倒叫人怀疑呢!" 琥珀同云珠听了,都点点头,明白了其中道理。 说完,几人便继续向渔村走去。 行了大约五里地,见到了驿站,更是有一大批官兵驻扎那里,领头的便是朱御史,外带几个太医,还有七八个民间征集过来的郎中,各个皆用布掩着面,进进出出。 "小姐,就是这里了。我们也把口鼻遮起来吧!"琥珀一边拿出遮面的棉布,一边说道。 "好!我们都戴上!" 武装完毕,几人便继续向前走去,行了几百步,驿站前的官兵上前呵斥道"站住!哪里来的民妇,在此游荡,前方爆发疫病,不想死的,赶快离开!" "我们是来救人的!"琥珀反驳道。 "救人?就凭你们几个?你们是大夫?!"官兵继续问道。 "快带我去见朱御史!"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见御史大人?!"官兵不屑地问道。 萧明便从怀里掏出腰牌,递给官兵,"把这个拿给朱大人,他看了就知道了!" 官兵从萧明月手里接过来萧明月的腰牌,明晃晃的,牡丹花包边,上面一个大大的敕字,官兵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知道普通人是不会有这个东西的。 于是便紧忙拿着腰牌呈送给御史大人! 朱御史正在为疫病发愁,十几个大夫都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病,突然官兵来报,手里呈上了一块腰牌。朱御史仔细看了看,认出了这正是皇上下旨赏赐的腰牌,可以举国之内,行动自如。当年皇上继位的时候一共做了三块,一块赏赐给安瑞王萧弈,另一块则是赐给了萧明月!还有一块,没有赐给任何人。 "难道是安瑞王来了?这不可能啊!他老人家年近古稀,已经快告老还乡了!那就是萧郡主了!快!腰牌的主人在哪儿?快请进来!" "就在驿站外面。小人这就去!" 片刻,官兵小跑过来向萧明月行礼,一边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朱大人请您进去!" 琥珀和云珠二人得意地笑道"早知道,在榕城的时候就该把这牌子亮出来!连那银簪子和镯子都省下了!" 萧明月侧过头对二人说道"若是早些拿了出来,那榕城的领头必定是个没眼力的,只怕会当做普通的金块私吞了;或者认定是我们偷盗来的,把我们关起来再审着,最后还会把我们送回建康去!" "原来如此!"琥珀感叹道。 "奴婢要是有郡主半分聪明就好了!"云珠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 随后萧明月三人来到了驿站的大厅,褪下面纱,见到了朱御史。 朱御史见是萧明月,赶忙起身行大礼,"臣参见郡主殿下!" 一边说着,一边将萧明月的腰牌双手奉上。 "朱大人快起来!我这次来,是想了解疫情之事的,希望大人能如实相告!"萧明月拿回了腰牌,随后说道。 朱御史听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必郡主这一路上也都看见了,这附近百十个村庄都戒备森严,因为这种病传染性极强,一家子只要有一人染上,则无一幸免啊!还有那些曾与病者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也都没能逃过去。发病者起初是皮肤上长有鸡蛋那么大的疮,随后又如碗大,最后遍及全身,皮肤到内脏,最后溃烂流脓血而死啊!" 萧明月坐在靠背椅上,一边听着朱御史的陈述,一边思索着,又问道"听起来是很奇怪,不过那些得了疮的可还有什么共同之处?比如颜色,形状,还有患者的妙龄,生活习惯,诸如此类。" "病者的那些疮起初都是鲜红色的,形状像蜘蛛,大夫们便叫蜘蛛疮,而后随着疮口的增大颜色也变得更深。太医和其他大夫都反反复复仔细瞧了,实在是瞧不出来。感染者大都是附近的渔民,长期在海上打渔!除了渔民,便是来往的一些商贩,也都被隔离起来了!"朱御史细细说道。 "蜘蛛疮?!"萧明月不禁问道。 "是啊!"朱御史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知可有剖解尸体?!或许这疮是由内而外生的呢?!"萧明月问道。 "这毒病实在太厉害,叫人实在不好靠近。不过之前一位染了病的大夫在临死之前确实剖尸过,当时病人的五脏六腑全都烂透了,不过并没有在他们的食道和鼻腔等处检查出毒物,我怀疑是从海上带来的!"朱御史分析着说道。 "海水里有毒?!"萧明月问道。 "也可能是从鱼虾中带来的,所以已经下令所有海边渔民禁止靠近大海!" "如此,可那些海边的居民皆以渔业为生,日后恐难生活!"萧明月喃喃说道。 "那也没办法啊!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不能叫更多的人感染此病!" "朱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我想见见那些太医和民间的大夫!"萧明月说道。 朱御史听了,皱着眉头想了想,知道萧明月可是郡主,是萧将军的爱女,又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万一有了什么闪失,岂能是自己担待的起的?自己请旨到此,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可是郡主千金贵体,若出了什么不测,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便说道"郡主殿下,恕微臣直言,您到这里,怕不是瞒着陛下吧?此处甚是凶险,待郡主休息片刻,微臣会派人送郡主回到建康!" 萧明月听出了朱御史的意思,便不禁笑了笑,对朱御史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是陈国的郡主,就应该为百姓出一份力才是。即便朱大人现在把我送回去,怕是陛下还会怪罪你放我进来,不如留我在此,倘使能找到解救蜘蛛疮的解药,可是我与大人共同的功劳!" 朱大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事已至此,即便自己把萧明月安然无恙送回去,万一出了岔子,陛下还是要怪罪自己。 便让萧明月等人留下了,又派了四五个官兵时刻保护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萧明月用过了饭,便去了太医和仵作们研究蜘蛛疮的地方,想要多了解一下,"最少找个能带我剖尸的,更牢靠些!"萧明月在心里想道。 。 第二百零八章 剖尸与线索与阴谋之山鬼(上) 而后就来到了太医和民间大夫研究红疮的斋院,大夫和药童们忙进忙出。 一些在翻看医书,一些在配药、煎药,还有的几个在观察着人体经络图。 "郡主殿下,御史大人吩咐过,要属下务必要保护您的安全,您还是回去吧!"其中一个跟着的官兵说道。 "我就进去瞧瞧,又不会出什么乱子,里边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放心吧!" 说完,便带着琥珀和云珠进了药斋。 官兵见拦她不住,又不能惹恼了郡主,也就只得跟着进去,以防不测。 药斋中的大夫们都在忙自己手里的事,也并未抬头注意到萧明月;而萧明月却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众人都在看什么医书,抓的、煎的药是什么药,在研究什么经脉,萧明月都仔仔细细看着。 随后走到一个跛脚大夫的跟前说道"这《伤寒杂病论》,治疗伤寒病实乃第一奇书,可有关于疫病的篇章,不过却只有寥寥数语,派不上大用场!" 又走到另一个煎药的药童面前,嗅了嗅气味,说道"里面有白芍,丹参,穿心莲、天葵子,黄芩,龙胆草,甘草嗯……应该还有土茯苓,都是清热解毒和消肿的良药,不过主要是针对普通的痤疮和疱疹的!而且喝多了还会上火,不如再加进一味蒲公英去火得好!" 接着又转身来到了一个,有了些年纪的老太医跟前,说道"您与其在此研究这冷冰冰的经络图,不如去剖开一句尸体来的快!" 一席话,引得满屋子的人纷纷看向了萧明月,皆皱着眉头,鄙夷道"你又是谁啊?懂什么?" "这里可是药斋,无关人等最好赶紧出去!" "我看这位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难不成也是来治病的大夫?官家真是找不到人了嘛!叫一个姑娘家来!" "……" "……" 都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 "都住嘴!这位是郡主殿下!尔等不可口出妄言!"跟在萧明月身后的一位官兵说道。 "没关系的,叫他们想说就怎么说好了,干脆说个痛快,只要他们愿意听我的!"萧明月说道。 "原来是郡主殿下,老夫眼拙,有眼不识郡主大驾!望郡主恕罪!"方才那位数落得最凶的老太医说道。 "原来是郡主啊……咱们刚才怕不是得罪了她……" "是啊……这如何是好?" "…………" 底下又是一阵嘀咕声。 "无妨,你们都是有经验,阅历丰富的医者,自然也都会用尽平生所学,去尽力治疗那些身发红疮的患者。不过,凡事皆要变通,照你们现在这样继续下去,怕是只会继续耽误病情,却又找不出半点病因!"萧明月看向众人说道。 虽身穿寻常百姓的家常衣服,未着金银珠翠,说此话时,却巾帼风范尽显。 众大夫们听了,也都颇为惭愧。 "我知道,我现在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更知道这红疮的厉害,只是作为医者,必定要迎难而上。诸位既然能来到此处,必定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或是为了家人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或是因为不得重用,可是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首先应该对症下药。而首要的便是查明这红疮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所以我的建议是剖尸检查!"萧明月不卑不亢地对众人说道。 一语既出,底下皆面面相觑,不禁对萧明月的法子有所怀疑。 "那样近距离接触尸体,又开刀又研究的,实在太危险了!"一个说道。 "虽然我们不怕死,可是也不能让我们白白送死啊!"另一个又说道。 "郡主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这红疮传染性极强!"还有一个也说道。 "我赞成郡主的法子!我愿意去为那些尸体剖尸!"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传了出来。 声音虽不大,却是满屋子的人都听听真真切切。 随后一个老太医嗔怪道"稚儒,你小子想去送死嘛……"不等说完,老太医接着一阵咳嗽声。 那个叫稚儒的少年约十四五岁的模样,黄黄的肤色,看起来也有些清瘦,但只一双眼睛,甚是明亮。 望着萧明月微笑着。 "稚儒?这个名字很是耳熟,模样我好像也见过。"萧明月走近了说道。 老太医又停止了咳嗽,对萧明月回说道"禀郡主,这孩子是从小在太医院长大的,原本是跟着前朝获了罪的张太医,后来便无人带着他,因这里急需药童便派遣他到这里来了!" "我记起来了,你原是跟着张太医的。长了许高了!"萧明月说道。 "我听郡主的,从那些尸体上下手,我不怕死!"稚儒态度坚定地说道。 "我也同意郡主的办法,我们这些人寻了许久的办法,配了许多药,都无济于事,倒不如拼死一搏,找出源头才好下药,若找不出最差也不过丢了性命,也不枉做一回大夫,我们的家里人也会因此而得到许多恤银,兴许我们也可以青史留名!"一个民间的大夫说道。 此人丹凤眼,皮肤黝黑,十指粗糙,看得出是长年累月上山采药造成的。 随后又对萧明月作揖说道"在下柳长安,本是一介乡野村医,却对郡主美名早有耳闻!" 萧明月看着柳长安点头微笑道"柳大夫过奖了。不过我倒是要谢过柳大夫!" "这位柳大夫说得好!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给你们每人分发一百两白银,足够你们的家人过活,另外还会书信奏明陛下,在史书上留有你们的美名。而且我会与你们一同剖尸!"萧明月说道。 说完,众人都十分佩服萧明月的魄力,也对萧明月给的条件很是认同。 "小姐,您真的要去剖尸啊?也太危险了吧?!"琥珀对萧明月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嘛,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不信这红疮竟比恶鬼还难对付!"萧明月打定了主意说道。 "那奴婢也跟郡主一起去。"云珠说道。 ………… 停尸房内,几具刚死了不久的尸体,都用白布包过的严严实实,散发着阵阵恶臭。 房内到处撒满了石灰粉,众人皆紧实地蒙面,用雄黄涂了双手和露在外面的手臂,又准备好了一大锅屠苏酒,在剖尸前后用于消毒。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手吧!"萧明月说道。 稚儒和柳长安各自动手剖开两具尸体,萧明月叫琥珀和云珠分别帮着稚儒和柳长安,而萧明月同另外一个老太医剖开第三具尸体,时不时帮她打着下手,还有另外两个大夫剖开最后一具尸体。 打开白布,用屠苏酒给尸体消毒,开刀,分解尸体,从喉管到肺部到肠胃,乃至心脏,无一处落下。 奇怪的是,每个人的五脏六腑都烂透了,且都有细小的蛆虫在啃食,不过下身都完好无损,既没有生疮也没有腐烂,无论男女老少,皆如此。 "我觉得这红疮是从身体的某个器官病变引起的,是由内而外!"萧明月说道。 "他们都是一些渔民,除了出海打鱼,并无其他事情可做。难道是因为吃了海中的某些食物?!"柳长安说道。 "应该不会。我们调查过,这些渔民最后一次出海打鱼,所得的鱼、虾、螃蟹、河蚌几乎都卖给了榕城的百姓,可是独不见那些人有事!"一个守在屋里的官兵说道。 "那便是另有隐情了!"柳长安说道。 "查了水井没有?!"萧明月继续问道。 "查了,水井是干净的,从地下暗河引进来的。我们大家吃的就是暗河里的水!"官兵继续说道。 "地下暗河四通八达,你们可都查清楚了?!"稚儒问道。 "是啊!除了出事的几个渔村,其他地方检查过了没有?!"萧明月问道。 ………… 几人商议之后,萧明月便找朱大人要了十几个官兵,带着琥珀,云珠同稚儒和柳长安一起去了第一个出事的渔村。 而那个曾经有几百人的热闹渔村,转眼几日便成了荒村,连一只鸟儿也不愿意落下。 正值黄昏时分,太阳也要渐渐落山了,远处树梢上只有两只乌鸦在叫个不停。 "这里怎么阴森森的,怪渗人的。"云珠抱着胳膊说道。 "怕什么,有郡主和这么多官兵在,就算真的有鬼又能怎样?!"琥珀大着胆子走在云珠的前面。 一群人巡视着周围,企图寻找一丝活口。 "梆!"地一声,众人一惊。 "对不起啊!是我不小心踩到了木板!"琥珀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心点!"萧明月叮嘱道。 随后,一个官兵快速跑过来,对萧明月等人说道"那边有一个人!" 众人听了大惊,忙向有人的地方赶去。 到了那有人的地方,只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叟在啃食一只猫的腿,若不是趁着黄昏,很容易被人当成野鬼精怪。 "你是谁?怎么在这?!"一个官兵问道。 "死了!都死了!没人陪着我玩了!都叫山鬼收走了!"老叟说道。 "谁?哪里有山鬼?!"萧明月问道。 "神仙姐姐,你就是山鬼吧!你饿了要吃人的魂魄,别吃我!"老叟疯疯癫癫地说道。 "大胆!不得无礼!"领头的官兵对老叟呵斥道。 "别吓着他,看他一个人,神志不清的,带回去吧!"萧明月说道。 yidaiqgchengwanshanhe 。 第二百零九章 剖尸与线索与阴谋之山鬼(下) 把老叟带回了驿站,萧明月打算从他身上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见他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样子,又担心他满嘴疯话。便叫太医给他号脉,又叫柳长安给他熬了些清神醒脑的中药。 确定他没有染上红疮,众人才叫萧明月靠近。 "郡主,这个老叟怕是已经失心疯了!他的话能信吗?"稚儒问道。 看着眼前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傻笑的老叟,萧明月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 "他们那个渔村,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应该记得些什么!"萧明月说道。 不一会儿,领头的官兵来报说"此人正是渔村人,是个老乞丐,没有家人,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他!" "难怪了。"说完之后,萧明月又看着老叟接着问道"老伯,你可知道渔村的人都是怎么染上疫病的?他们身上那个红疮是怎么来的?!" 见老叟依旧自顾自地啃着鸡腿,萧明月又假装吓唬道"老伯,你跟我说实话,一会儿我再叫人给你做一只烧鸡好不好?不然的话,你吃完了这只可就没有了,再把你送回渔村去,可就没人管你了!" 老叟听了,神情便有些慌乱了起来,连忙跺着脚,支支吾吾地说"我不回去……不回去……那山上有可怕的东西……山鬼……山鬼,她会吃了我的!" "山鬼?!"萧明月又疑惑地问道。 "是啊!山鬼到底是什么?!"稚儒也不禁问道。 "这老伯已经连续两次提到山鬼了!难道这红疮与山鬼有关?"柳长安说道。 "难不成还真的有鬼啊!"琥珀喃喃说道。 "你们去问问,看看第一个发病的渔村,除了这位老伯,还有没有其他活口了!"萧明月转身对领头说道。 "启禀郡主,昨日剖尸的那几具尸体,就是渔村最后死亡的人了,除此之外,没了!"领头回话道。 "这就是说很有可能疫病是从第一个渔村爆发的!那第一个渔村就是传染源!"琥珀忙大声说道。 见众人都没有对自己的推断感到恍然大悟,琥珀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退。 悄悄对云珠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云珠说道"你说得当然对,可是这早就是明摆着的事了!郡主他们也早就想到了!" "告诉我山鬼在哪里?我给你更多的美味,在也不让你回去渔村了!"萧明月一边对老叟说道,一边拿着一盘糕点放到他的面前。 "好吃的……给我!给我!我悄悄告诉你,山鬼她就住在邙山上,若不幸去了邙山,都会不得好死的!她养了木盆那么大的蜘蛛,专抓人魂魄,吸人的精华,那些人不听话,都被山鬼抓了去!"老叟哆哆嗦嗦地说着,仿佛真的见鬼了一般。 说完,又害怕地钻进了桌子底下不出来。 "邙山?在什么地方?!"萧明月问道领头官兵。 "回郡主,就在我们所去的渔村的西南方,不过山上常有野兽出没,据说传闻确实闹鬼,所以都机会无人敢去!"领头官兵回话道。 "这老伯刚才说了蜘蛛,会不会就是这红疮的源头?!"萧明月对几人说道。 "很有可能,昨日验尸,我在死者残存的肺部发现了红色黏黏的东西,当时以为是血,现在想起来,或许是蜘蛛血!"柳长安说道。 "你怎么就肯定那是蜘蛛血?"萧明月问道。 "普通的人血在尸体腐烂之后,都会变成乌黑色,而那一撮血迹……却是鲜红色的!我怀疑是……" "中了蛊毒!"柳长安话还未说完,稚儒便接着说道。 "你们是指巫蛊之术?!"萧明月说道。 "什么是巫蛊之术啊?!"领头官兵不解地问道。 "巫蛊之术起源于上古,分为白巫术和黑巫术,白巫术是为了救人,而黑巫术却是为了害人,他们主要以诅咒、压胜、毒蛊害人。在汉朝,陈皇后就是因为使用巫蛊之术害人而被废,汉武帝就曾明令禁止,还有前朝的……总之,大都是为了自己的仇敌和针对敌国!"萧明月说道。 "可难道就是为了害一群渔民?!"琥珀喃喃说道。 萧明月和稚儒,柳长安互相看了看,便也猜到了分。 "赶紧带人去邙山,现在去或许可以找到线索!还有,去找这附近的白巫医"萧明月对领头的官兵说道。 "是!小人这就去叫人!" "我们也去,我们两个都精通医术,虽然我们对巫蛊之术不甚了解,但或许也可以帮得上忙!"柳长安说道。 "小姐,我们也去吗?会不会真的有山鬼和大蜘蛛啊?"琥珀有些担心的问道。 "山鬼不过是敌人装腔作势吓唬人的,别怕。不过至于会不会有可怕的蜘蛛,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若是害怕,待在这里就好!" "我才不怕呢!我要和郡主在一起!"云珠说道。 "我……我也不怕!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琥珀也说道。 随后萧明月等人又准备了些白黍米,十多只大公鸡,琥珀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桃木剑。 朱御史担心萧明月他们会有危险,便也跟着去了邙山。 一群人按着老乞丐的提示来到了邙山上,这邙山上倒是景色宜人,几百年的松树和柏树比比皆是。还有一些稀有的药材。不过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几乎没有看见什么小动物出没,连鸟叫都不曾听到。 "我总感觉不对劲,会不会……"琥珀喃喃道。 "别说了!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云珠嗔怪说道。 而这邙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是陈国、党项、交趾、扶南的交汇之处,也就是说,一个邙山,却是归四个国家一同所有。 众人行了大约一千多步,领头的军士说道"郡主,大人。再往前走,可就要到了别国的地界了!当心有埋伏!" "按照那个老乞丐说得,还要继续往前走!"柳长安说道。 "继续往前走!我们人多,不要怕!"萧明月说道。 朱御史虽有些担心,却比谁都想调查出疫病的真相,便只好认同萧明月的话,叫人继续跟进。 又大概行了一百多步,见前面有一个荒废的木屋。 几个官兵走近了一看,见屋外还有灭了不久的火堆。遂又慢慢推开门进了屋。 随后对众人说道"郡主,大人,这屋子什么都没有,都是一些蜘蛛网!还有一些死蜘蛛!" 于是萧明月便同朱御史,又叫了随行而来的白巫到屋中查看。 众人进了屋,发现的确是个很久都没有人居住的屋子,满屋子灰尘,不过桌子上一个茶碗倒是引起了萧明月的注意。 "小姐,您在看什么?"琥珀问道。 "你看这茶碗,明显是有人经常用这个喝茶。"萧明月一边指着茶碗的一块干净之处,一边对琥珀说道。 "还有这个床,虽然脏乱不堪,但是仔细看,应该是有人住过!"稚儒蹲在床边仔细打量着说道。 "这窗户下的地板应该是经常被人坐卧所导致,痕迹很明显!"柳长安也说道。 "如此,便是前不久还有人在此居住,只是匆匆离开。!"萧明月对众人说道。 "那这些死了的蜘蛛和蜘蛛网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年久失修的房子,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蜘蛛网和满地的死蜘蛛啊!"朱御史疑惑道。 "这应该是黑巫做法害人的地方!"一个白巫说道。 "还真的有黑巫术啊?!"朱御史感叹道。 "这些死去的蜘蛛都是失败的代价,真正的已经被拿去害人了。我想,那渔村的渔民应该就是试验品!"白巫说道。 "可是那么多渔民,他们是如何下蛊的呢!井水和食物都是干净的!"稚儒说道。 "应该是从第一个到山上打猎的人开始,我们上山的时候,几乎一只野兔都没有看到,我想黑巫师应该对山上的动物下了蛊,吸引越来做多的人到山上打猎,而打猎的人都会被毒蜘蛛咬伤,而蛊毒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萧明月分析说道。 白巫师听了,微微颔首,对萧明月投以赞许的目光说道"郡主所言不离十!" 众人皆惊骇! "如此说来,那黑巫定是受人指使来残害我陈国百姓子民的!岂有此理,此事本官定要彻查清楚!"朱御史愤愤地说道。 "那怎么阻止渔民们继续染病呢?有没有什么方法?!"萧明月问道。 白巫师听了点点头说道"有倒是有,不过可能会需要人命!" "需要人命?!"众人大惊地问道。 "没错,需要纯阳命格的少女的血,来喂养蚂蟥,最后把病者体内的毒吸出来!哎,说来也算是以命换命了,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谁的命不是命啊!"白巫师说道。 yidaiqgchengwanshanhe0 。 第二百一十章 药引子 回了驿站,众人都各自道出了八字,驿站里七八个女仆皆不是,萧明月的八字是阳年阳月阳日阴时,琥珀则是纯阴,唯有云珠的八字是纯阳。 除了云珠之外,在无他人。 "怎么会这样呢!"琥珀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我是纯阳女命,那就用我的血吧!"云珠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 "姑娘,你可想好了,外面那么多染病的人,看你这么瘦弱,十有会有生命危险的!你若不同意,那就算了!"白巫医劝慰道。 "云珠!要不然就算了吧!我们再想其他法子!我不能让你拿命去赌!"萧明月拉着云珠的手说道。 "郡主!奴婢为了郡主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如今郡主是为了那些得了疫病的百姓,奴婢又不能为郡主分忧,就让奴婢用自己的血来帮助大家吧!"云珠说道。 "可是八字纯阳的只有你一个人,只用你一个人的血,你怎么能受得了呢!"萧明月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身强力壮,血多着呢!不怕!郡主,您快答应吧!不然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死亡的!郡主,就算奴婢求您了!" 云珠说完,便跪在了萧明月面前。 "你快起来!我……我实在下不了手!"萧明月说道。 "郡主!奴婢求求您了!奴婢以前从未恳求过郡主,今日跪求郡主,让奴婢用自己的血来救人吧!"云珠一边叩头一边说道。 看的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掩面涕哭,为云珠的大义为感动和敬佩。 "别再磕头了!当心伤着头!"萧明月赶忙扶起来云珠叮嘱道。 "郡主!您同意了吗?"云珠微笑着问道。 萧明月看着云珠不觉地落下泪来,想起自己初次进宫时,云珠的活泼可爱,快人快语;自己去云翠庵时,云珠的相依相伴,贴身照顾;就算自己离宫的时候,云珠也是为了自己挨了甄妙夏的打…… 如今自己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去做这个药引子。 "云珠,你跟着我,怕是委屈了。我没有照顾好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去!"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拽着云珠往外走去。 "郡主!奴婢心意已决!奴婢侍奉郡主这几年,是奴婢最快乐的日子,若有来生,奴婢依然愿意侍奉郡主!"说完,便松开萧明月的手,转身同白巫医离去。 萧明月留在原地,傻傻的站着,眼睛里的泪珠流出眼眶,经过面颊,"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屋子里的琥珀一边哭着,一边安慰着萧明月"小姐!您别伤心了!奴婢相信云珠一定会没事的!" 云珠最终还是勇敢地献出了自己血,在白巫医和稚儒以及柳长安的配合下,朱御史又叫人去找更多的医蛭,终于做成了可以救人的解药。 先找了一个红疮不严重的男人试了一下,果然,医蛭在生了疮的地方喝了血之后,疮的颜色就慢慢变淡,最后病人会吐出来一大口黑血,再服用一些疏通经络的草药,到了第二日,也就活蹦乱跳了! 只是治疗一个病人就需要七八条医蛭,而每次医蛭吸了毒血之后,便会奄奄一息,需要云珠的血让它们续命,以此才能治疗更多的人。 随着病人的增多,医蛭的长大,所需要的血也就更多。 白巫医在云珠的右侧手臂上割开了一条伤口,血便源源不断地从手臂上流了出来。 如此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患者得到了救治。 只是,感染的人每天都在增加,云珠的血也每天流个不停。 "再这样下去,这位姑娘她会受不了的。我看要不然就算了吧!这治病救人,也没必要把命给搭进去啊!"门外,白巫医同柳长安说道。 "云珠姑娘不是内天都献出三碗的血吗?还不够供给那些医蛭吗?!"柳长安问道。 "哎!就她一个人,怎么供得起那么多人呢!"白巫医叹着气说道。 云珠站在门口听到了一切,此时的她已经十分虚弱了,虽然每日都进食许多补气养血的滋补之物,但到底还是流出的多,生成的少。 为了不给萧明月丢脸,为了染了病的百姓。 云珠便下定了主意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不流尽最后一滴血绝不倒下! 于是,更是忍着手臂的疼痛和虚弱,每日拼命地吃着补品。 萧明月则是亲自帮着照顾那些被医蛭吸干净毒血的人。 没日没夜地照顾着病人,眼看着自己也要累倒了。 "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您就歇一歇吧!您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啊!"琥珀跟在萧明月身后,带着哭腔恳求道。 "想想云珠,用自己的血在救人,我这样做又算得了什么呢!"萧明月推开琥珀的阻拦,继续救着人说道。 "小姐!云珠!你们都想想自己吧!"琥珀站在原地痛哭着。 "不好了不好了!云珠姑娘她……"一个照顾云珠的老嬷嬷跑出来囔囔道。 "云珠怎么了?!"萧明月顿时扔下喂病人喝水的水瓢,跑到老嬷嬷跟前问道。 老嬷嬷低着头,留着眼泪说道"云珠姑娘她怕是不中用了!" "什么?!云珠!"萧明月说完,差点惊得倒在地上幸好被琥珀和老嬷嬷及时扶。 "快去!叫太医和柳大夫他们!还有那个白巫医!快去!"萧明月怒喊着说到。 琥珀慌忙地去叫太医和柳大夫他们。 萧明月飞奔着来到了云珠的房间,只见云珠赤着一条胳膊搭在床沿儿边,底下一只大碗中装了满满的血,云珠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微微闭着双眼,似乎在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云珠!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萧明月扑在云珠的床边,抚摸着已经再也流不出鲜血的伤口。 "郡主……您别哭……我想救人……救人救更多的人也好像你一样……受人爱戴,这样我到了那边……日子也不会差的。"云珠艰难地说道。 "放心吧!我让琥珀去叫人了,能救你的人很快就会来了,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萧明月一边痛哭着,一边对云珠说道。 "郡主……不……不要再为我伤心了……我快不行了……别再劳烦大家了……这最后一碗血……是我唯一能……做的……"话未说完,云珠便紧紧闭上了双眼,唯有最后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出。 "云珠!"萧明月大声呼喊着。 琥珀带着众人刚到了门口,听见了萧明月的喊声,顿时忙向屋子里冲去。 "云珠!云珠!" "云珠姑娘!" "……" "……"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寻找阴谋的主使 望着云珠流干了血的躯身,萧明月除了撕心裂肺的伤痛,更是暗下决心要为云珠报仇,也更要为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 萧明月和琥珀抱着云珠的尸体大哭了一场,随后对众人说道:"如今云珠是为了救百姓们而死,不能就这么叫云珠白白牺牲,须得为云珠篆刻碑文,修建庙宇,叫此处的百姓世代供奉才行!" "这是自然,微臣会命此处的衙门为云珠姑娘风光大葬!也会叫此处的大小官员年年祭拜, 从此云珠姑娘就是这南境的神女!"朱御史说道。 在邙山脚下为云珠修建了一处庙宇,名曰'神女祠',预示着南境的百姓会世代受到云珠的庇佑,从此此处也会风调雨顺,再无疾病! 祠堂里日夜供奉着香火,每天都有村民到此祭拜! "云珠做了如此大功德的事情,应该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吧!请你保佑大家,还有保佑郡主平安离开!"琥珀一边跪拜着云珠,一边说道。 萧明月再三问着白巫医,"请您一定要告诉我,用这邪术害人的,究竟是什么人?!" 白巫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都是冤孽啊!" "冤孽?!" "一百多面前,是没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的,所有的巫术都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有一天,巫族中却出现了第一个叛徒,他企图运用巫术来实现更大的野心,最终被族中长老发现,打断了他的一条腿,并把他赶了出去,那叛徒走投无路,便到了邙山的深处躲了起来,长老想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却不知悔改,丧心病狂地修炼着黑巫术,这世上本没有黑白之分,可若是人的心变黑了,也就有了所谓的邪魔!从此那叛徒教唆更多的人修炼黑巫术,以此对抗白巫术。然而白巫师到底是治病救人的方术,不存在害人的攻击性,最后白巫族死伤大半,活着的也都隐姓埋名,做了普通的赤脚大夫!而这次的疫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黑巫叛徒的后人!"老白巫医讲述道。 "黑巫术即便再厉害,若是不受人指使,也不会就这般泛滥。邙山的后面临近其他三国,我想应该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我一定要识破阴谋!找出真凶!"萧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郡主殿下,黑巫一族狠辣歹毒,形式做派无所不用其极,小人还是希望你不要插手了,以免伤及自身!"白巫医说道。 "白巫医,你不要再阻拦我了。我心意已决,云珠不能就这样白死了,还有那些无辜的渔民们!我要替她们报仇雪恨"萧明月说道。 白老巫医见实在说不动萧明月,便只得作罢,接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狼牙做的挂饰递给萧明月,说道:"这是狼王最长的牙齿做成的,我把它放在天地之间,吸收了许多精华,也算颇有灵性,希望日后能为郡主阻挡灾祸!" 萧明月拿在手里一看,只见一个米白色的长牙,牙尖处锋利无比,被一条黑色绸带系拴着。 "多谢白巫医。" 话音刚落,便有驿站官兵来报说:"启禀郡主,有一位穿着缎青色道袍的年轻男人要进来,说是来找郡主的!说他叫晨玉。" "晨玉?快让他进来!"萧明月说道。 不大一会儿,官兵便带着晨玉来到了萧明月的面前。 "郡主,就是这个人找您。" "我知道了,此人我认识,你们先退下吧!" 萧明月对几人说道。 "晨玉!你还真的找到这儿来了!一路上有没有人为难你?"萧明月说道。 "还好,我身上有令牌。我躲开了陛下的人,不过,陛下的人,也很快就要追过来了!郡主,微臣一路赶来,看着星辰天象是越来越乱了,郡主若是继续留在此处,恐有灾祸。听说染了病的百姓也被救活了九成之多,那郡主还是赶快同微臣离开这儿吧!"晨玉对萧明月说道。 "晨玉,你可知道救活那些百姓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云珠!"萧明月转过头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说道。 "云珠?她是怎么救人的?哦对了,怎么不见云珠呢!她不是也同郡主一起出来了吗?"晨玉问道。 接着见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琥珀也低下头擦着泪。 晨玉更是觉得奇怪,"云珠怎么了" 接着琥珀声音沙哑地对晨玉说道:"云珠她死了!是为了救染病的那些百姓而死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晨玉一头雾水地问道。 随后琥珀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晨玉,从到了南境,验尸,再到毒蛊,最后到放血救人…… 晨玉听了,沉默了良久,摇摇头,说道:"郡主和琥珀姑娘,,你们也不要太过悲伤了。云珠姑娘既然是为了救人而亡,便是极大的功德。定是去了该去的无忧之处!或许此时此刻,也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她会保佑我们的!" 随后双手合十,对着天上弯腰鞠了一躬。 "不管有什么刀山火海等着我!我都一定要查清楚这幕后的主使!"萧明月说道。 "既然郡主如此执着,反正我现在……宫里是回不去了,晨玉愿意追随郡主,拼了命也要保护郡主!" "奴婢也会在小姐身边,一直保护着小姐的!"琥珀说道。 "既然要去查清楚,也不能丢下我们!" 稚儒和柳长安进来说道。 "你们都愿意跟我一起查清楚真相吗?!"萧明月问道。 "当然!"众人齐声说道。 按照白巫医提供的线索,还有众人的推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党项。 因为在邙山上众人发现的木屋之处,是党项的地界,再往南便是交趾国和扶南国,两国自古以来都对中原极为恭顺,从不敢来冒犯。 "李元栩!"萧明月说道。 "若真的是党项的阴谋,此时我们前去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柳长安说道。 "真是卑鄙无耻!"琥珀谩骂道。 "只是我们通过邙山贸然前去,怕是很容易就被人发现,我觉得须得乔装打扮一番!"晨玉提议说道。 "那要怎么打扮啊?!"琥珀问道。 "黑巫医?!"萧明月问道。 "嗯!白巫找白巫!黑巫找黑巫!更亲切些!"晨玉说道。 于是几人便又仔仔细细询问了白巫医有关黑巫的事情,风俗习惯,几人乔庄打扮成黑巫。 晨玉、稚儒、柳长安装扮成黑巫师,萧明月和琥珀装扮成巫婆! "不过我们这样,是不是人太多了,会不会惹人怀疑?!"萧明月问道。 "就说我们是一家子,全都是学黑巫术的,被赶了出来。如今见有同道中人出手,便想要投靠!"柳长安说道。 "是个不错的主意!"晨玉赞同道。 于是为了让几人的身份更真实,白巫医还在几人的身上临时画了黑巫族的标致,一个红色的蜘蛛! "这蜘蛛!我曾见过!"萧明月回想起之前和陈贤在街上被行刺的时候,那人的手肘上也有一个这样的纹身。 "这可是黑巫族人独有的标致!"白巫医说道。 "是什么身份的黑巫才能纹的?"萧明月问道。 "身份、道行不论高低。只要决心加入了黑巫,便有长老代为纹此纹身!" "原来如此,看来那日在街上的人也是黑巫,不过是个半吊子。难道也是李元栩派来的?!"萧明月不禁在心里默默思考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几人将一切准备妥当,便就要翻过西侧的邙山到党项去。 朱御史担心几人的安危,尤其是萧明月乃是千金贵体,若有损伤,那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的! 救治好了南境的百姓,朱御史虽也有些功劳,可若萧明月被党项人伤了分毫,那自己回去定也是无功只有过。 便恳请萧明月三思而后行,一方面又准备送信给皇上,派人来接萧明月。 萧明月也知道朱御史的担心,想着他总归也算是一代贤臣,自己也不好连累他,便留下书信一封给朱御史,可保他相安无事,自己也好没了后顾之忧! 信中言明自己在南境若经历的一切事情,自己对云珠的死,不甘心就此忘却,对于背后的阴谋也要查的水落石出,还有红蜘蛛图案的刺客的真实身份……自己都要一一查出,并且再三说明此不关朱御史的事,告诫陈贤千万不要迁怒于朱御史! 信上最后一句话如此写道:"若我真的出了事,也不管朱大人的事,他是拦不住我的,不过若陛下因此而怪罪朱大人,可要想清楚:是否愿意在失去一个心爱之人的同时在失去一个贤臣? "好了,朱大人,如此,你便可彻底撇开责任,陛下也不会责怪你的!"萧明月把书信递给朱御史,随后对其说道。 朱御史忙说道:"郡主,下官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担心郡主的安慰!" 萧明月看了看琥珀和晨玉,又看了看稚儒和柳长安,接着微笑着对朱御史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他们这些懂占卜,能预测吉凶的国师和医术精湛的人在,又有琥珀贴身照顾我,大人您就放心吧!" 说完,几人便辞别了朱御史和白巫医,带着些'逃难'的东西,往邙山走去。 邙山上是崎岖林深,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野草,还有一些奇峰怪石,越深处越如此,若没有指南针,定会迷路。 "大家尽量走快一些,尽量天黑之前翻过邙山,到党项的地界!"柳长安在最前头带着路说道。 "这山甚是陡峭,硌的我脚都起泡了,郡主也累了,我们歇歇吧!"晨玉说道。 随后又拿出水壶喝了起来。 "我没那么娇气,喝饱了水,我们继续赶路!"萧明月催促道。 "郡主,你不累啊?快歇歇吧!回头我们没被党项人给抓去,倒累死在这邙山上了!"晨玉抱怨道。 "呸呸呸!闭上乌鸦嘴!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说!"琥珀对晨玉嗔怪道。 "嘿!我说错了行吧!"晨玉对琥珀说到。 随后喝了水,又起身喃喃道:"走走走,这个破树林子,早些走出去早好!柳大夫,您继续带路!" 几人又行了三四里,便见一条用青砖铺好了的小路,像是常有人行走的痕迹。 "快看,这里有一条小路!肯定是通往党项的!"稚儒说道。 "看样子是经常有人打这里走!"萧明月说道。 "会不会就是那个邪恶的黑巫?!"琥珀说道。 "有可能。我们若是想接近他,只能也顺着这条路继续前进!"柳长安说道。 "这样正好!我们继续向前走!"萧明月对几人说道。 "哎……会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吃人啊?"晨玉慌忙问道。 "怕的话国师大人就别跟来了!胆小鬼!"琥珀说完,又回头冲晨玉做了一个鬼脸。 "谁……谁说我怕了?人家只是担心大家嘛!不过既然你们都不害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晨玉一边说完,一边跟在几人后面继续前进。 沿着青石板小路继续向前走着,又走了约有二百多步,琥珀便不小心崴了脚。 没有办法,只得柳长安背着她,"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特殊时期,委屈琥珀姑娘了!" "是我给柳大夫添了麻烦才是,有劳柳大夫了!"琥珀趴在柳长发的后背上说道。 晨玉一瘸一拐地赶了上来,叫琥珀如此落魄,不禁蔑视道:"刚才还笑话我,怎么如今却崴了脚呢!怕不是嫌走路累?!" "乌鸦嘴!才不是呢!若不是我崴了脚,定要与你一较高下!"说完,便挥舞着手里的柳树条朝着晨玉甩去。 稚儒不禁摇头笑了笑,"我们这样狼狈,倒真是像逃难的'黑巫'了!" 话音刚落,只听柳长安"嘘!"了一声,萧明月也警惕地说道:"都别说话了,好像有人来了!" 接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他们赶过来! "要不要躲起来啊!"晨玉喃喃说道。 "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躲不掉的!"柳长安说道。 不一会儿,从前面和两侧出现了五六个穿着宽大长袍的人,腰间系着银扣鹿皮腰带,都头戴抹额,手里拿着大刀,面漏凶色。 "你……你们是谁啊?!"晨玉拄着一根大树枝不觉地点问着几人说道。 "此话应该是我们问你们才是!为何偷闯我党项境地?"其中一个领头的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几位大哥,原本我们是要到南边交趾国去的,一不小心走错了方向,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就离开!"晨玉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示意几人离开。 而几人皆面不改色的一动不动,琥珀还在柳长安的背上嗔怪道:"胆小鬼!"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深紫色道袍,因头发稀疏,发簪插不上,便披散着头发,满脸的褶皱,不过身子骨倒还算硬朗,没有弯腰驼背,站的笔直看着几人。 "你又是谁?"晨玉又大着胆子问道。 "年轻人,真是不懂规矩?按辈分算,我比你爷爷年纪还大哩!"老者笑着说道。 "你这老头,怎么占人家便宜啊!"晨玉牢骚着。 "这位老人家,刚才是我弟弟不懂事,请您见谅!我代他给您赔不是!"萧明月说道。 "你这位姑娘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叫人看了甚是欢喜!但你们为何私闯此处呀?!"老者继续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在陈国受人歧视,遭人唾骂,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到这山上来的,寻一个出路罢了!"萧明月又对老者解释说道。 "哦?那你们是?!"老者又问道。 "我们是黑……" "琥珀!不要胡说!"萧明月打断了说道。 "回老伯的话,我们是行医之人,却因行医的方法与人不同,而被同村人赶了出来。求老伯开恩,给我们一条生路!"柳长安说道。 "是这样,那你们是怎么给人治病的?!"老者问道。 "村子里有人得了恶疮,别的大夫都说用草药,我们想用五毒来医治,想要以毒攻毒,可是却被当做怪物被赶了出来!"萧明月蹙着眉说道。 "正是如此。"柳长安道。 "你们懂巫术?!" "略懂一二,从小喜爱,本想发扬光大,却不被世人认可,可怜我们的爹就是那般含恨而终,我们兄弟姊妹几人,如今有家又不得回!"稚儒愤愤地说道。 "有意思,如今竟还有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巫医,哎!我就要世人醒悟,只有巫医才是最厉害的!"老者抬头对树林吼道。 "把他们都带回去!回头或是帮我打打下手或是孝敬给大王,都不错!"老者对拿着刀的几人吩咐道。 于是几个人便被蒙着面带到了党项去,更不知道老者要对他们做什么。 被扛走前,萧明月悄悄对几人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黑巫。还有,别忘了我们身上的信号弹,必要的时候,彼此可以联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黑巫的阴谋 几个人被蒙着双眼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山庄之中,说是幽静,不过是同那邙山上一样,连半只鸟雀都没有。 几人被带到了一个宽大的屋子,只听得脚步声,雀并无一人说话,随后"呼!"地一声,像是墙在动的声音。 "密室?!"萧明月不禁在脑海中想象着。 "这老头干嘛装神弄鬼?!"琥珀在心里嘀咕道。 "完了完了,该不会是要神不知觉不觉地杀了我们吧!"晨玉两腿颤抖地在心中哀叹道。 "有毒虫的味道,还有草药的味道!"柳长安嗅了嗅,暗暗想道。 "从被蒙上眼睛到这里,一共是三千七百九十八步,其间拐了三个弯,穿过一座木桥,现在这个应该是二层宅院的左侧耳房。"稚儒暗自在脑海中记着路程。 随后几人便被推进了密室里,接着押解他们进来的几个大汉也不见了。 见四周毫无声音,晨玉憋不住地说道:"郡主!琥珀!稚儒!柳大夫!你们都在吗!" "闭嘴!" 几人齐刷刷地回道。 "这里是密室,应该在地下,一会儿大家小心!"萧明月嘱咐道。 "我闻到了毒虫的腥味,还有草药的味道,想必这里就应该是那老黑巫做坏事的地方!"柳长安说道。 "这里应该是二层内宅的左侧耳房,且有重兵把守!若是想逃出去,或许只有从地下想办法了!"稚儒说道。 "你怎么知道有重兵把守啊?!"晨玉问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子生火做饭的味道,而且听声音似乎只有一两个人,随后还有洗刷大铁锅的声音,需要做那么多的饭,而又训练有素没有乱出声音的,且又能在这儿邙山边境之处行动自如,还能有谁?!"稚儒分析着。 "党项王的人!"萧明月说道。 "啊?想不到这个党项王会和黑巫勾结,来对付陈国!真是岂有此理!郡主,咱们还真是来对了,一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晨玉愤愤地说道。 "别说话,有人来了!"柳长安忙说道。 "呼啦!"一声上面的密室门又开了,随后一阵脚步声"沙沙沙"渐渐逼近。 "谁?!"晨玉忙大声问道。 "年轻人,欢迎你们前来做客!" 老者的声音再次进入几人的耳畔。 "是你呀!干嘛把我们弄到这儿来,还装神弄鬼的!"晨玉发着牢骚说道。 "小子!你可真没规矩!该叫我一声老伯伯才是!"老者拍着晨玉的后脑勺嗔怪道。 随后几人只听见"砰!"地一声,晨玉摔倒在了地上。 "晨玉?!"琥珀急忙叫道。 "老伯,请问您对我弟弟做了什么?!"萧明月问道。 "他小子对我不恭敬,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让他以后安分些!放心吧,不过就是睡上几个时辰"老者说道。 "童儿,给他们解开!" 老者吩咐道身旁的小童。 "是,师尊!"小童答应道。 随后一个一个地把几人手上的绳子和眼睛上的黑布解了开,也包括倒在地上的晨玉。 几人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只见此处是一个四通八达山洞,几人所在的地方有四个石头门,一模一样,并不能分辨是从哪扇门进入的,而到处都有老鼠和蛇蝎在爬行。 "放心吧,它们比人还听话,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 琥珀趴在萧明月的身后,瑟瑟发抖地悄悄说道:"小姐,这老头真的好可怕啊!" "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呢!总会有办法的!"萧明月也拽住琥珀的手低声安慰道。 几人跟在老者的身后,昏睡的晨玉被柳长安背在身后。 跟在老者的身后大概走了一百多步,就见到了一条小河,河两边长有许多草药,河中间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放着一个盒子。 "这里面放的是灵石,乃是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石头,集天地间的精华凝聚而成,拥有它,就可以拥有一切!你们几个,就是我成大业的工具!"老者回头对几人说道。 "需要我们几个做什么?!"萧明月问道。 老者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继续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年轻人不是想学习黑巫术吗?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去做,等我利用灵石修炼成功以后,这天下就是我的了!黑巫一族再也不用抬不起头了,我会让你们拥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 "你想让我们去害人?"柳长安问道。 "不是害人,是帮众生解脱!好了,其他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童儿,给他们添上纹身!"老者吩咐着身旁的小童。 "不用了,我们已经有了!"稚儒露出手臂对老者说道。 老者看了看,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崽子们本事不大,动作倒挺快的!如此也好,省了功夫!" "不知老伯是否会交给我们一些更高级的黑巫术呢?!"萧明月假装试探性地问道。 老者看了看萧明月,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从现在开始,你们就都是我的人了!听话,则保你们富贵,不听话,就扔进这河里喂毒蛇!" 说完,便有四五条各色花斑的蛇,各个都有碗口那么粗从水里冒出来,仿佛听懂了老者的话一样。 "啊!"琥珀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奇怪了,他居然能控制这些毒蛇。!"柳长安在心里想到。 "看来水路是走不通的。"稚儒在心里盘算着。 "如今之计,只有顺着他的意思,方能知道他下一步的诡计!"萧明月在心里思忖着。 "我们兄妹几人,愿听老伯差遣!"萧明月说道。 随后又示意其他几人躬下身子,以表示服从。 "好!"老伯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几人。 "如今不管你们是真心想成为黑巫也好,假意也罢。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再过三日,就是大王的诞辰,是个献媚的好机会,你这丫头,长得很是标致,我会教你一些黑巫魅惑之术,在大王身边为我打探消息,若你有私心,可就别怪我不怜惜于你,你这花容月貌的小脸蛋,怕是要留不得了!" 老者看着萧明月说道,一边又掏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萧明月,暗示她吃下去。 "不要吃!"琥珀、稚儒、柳长安连忙阻止道。 "呦呵!看来我是选对人了!既然你们大家都如此紧张她,那她就必须得吃下去!"老者一边拨撩着两侧的白发,一边紧紧地盯着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放在鼻下嗅了嗅,浅笑着说道:"好,我吃!" 说完,便放在嘴里咽了下去。 "小姐!快吐出来!"琥珀着急地替萧明月拍着后背。 "放心吧!我没事!"萧明月贴在琥珀耳边说道。 随后看着老者问道:"这下您放心了吧?!"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丫头!" 随后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三日以后,我会带你到大王的诞辰宴会上,你把这个撒在衣裙上,到时候自然会吸引得彩蝶纷纷,让大王心动从而将你留在身边!"老者说道。 萧明月接过小瓶子,答应说道:"好!那我的这些兄弟姐妹,您也该答应我保护他们无事!" 老者笑道:"这是自然。我会留下这两个后生为我打下手!另外两个,给你带去!" "哎!凭什么我们两个要留在这里啊?"晨玉固然醒来质问道。 "嗯?!"老者瞪了他一眼。 "额,留下也挺好的。突然发现这洞中风景很不错嘛!是不是啊柳大哥!"晨玉嬉皮笑脸地问道。 "我都可以。"柳长安说道。 于是便决定萧明月带着琥珀和稚儒进王宫贺寿,晨玉和柳长安继续跟在老者身边。 临别时,萧明月嘱咐晨玉和柳长安说道:"放心吧!他给我吃的应该是有损心脏的药,是怕我心里有鬼!不过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千万要小心!" "郡主你也要小心!"柳长安。 "那个党项王李元栩,他会在今年命犯凶星,郡主离他越远越好!"晨玉叮嘱道。 随后五个人便分做两拨,各自行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巫女献舞 到了第三日,琥珀为萧明月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党项女子的舞裙,又学着画了党项女子的妆容。 "党项女子的衣裙累赘繁重,且头饰更是繁琐,小姐要吃些苦头了!"琥珀皱着眉头说道。 "没关系,只要能查出真像,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为云珠和百姓们报仇,我即便受些苦也无妨!把头饰为我戴上吧!"萧明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上下皆是党项女子的穿着打扮,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报仇,查出背后的阴谋! 随后又在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 "小姐?!"琥珀一边为萧明月戴着头饰,一边不解地问道。 "我担心李元栩他会认出我,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点了这颗朱砂痣,希望能和以前的我有所不同吧!"萧明月轻声说道。 琥珀为萧明月戴好了沉甸甸的头饰,望着镜子里萧明月,一身异域服装和发饰,脸上画了比平日颇浓重的妆容,加上眉心一点红,虽模样不曾改变,不过气质还真是与以前截然不同呢! 随后萧明月便带着琥珀和稚儒随着老者一同进了王宫。 萧明月和琥珀同稚儒坐在一辆马车上,萧明月一身华服之外,还佩戴了珠帘遮面。 "一会儿到了党项王宫,我们千万不能暴露!不能让老黑巫怀疑我们!"萧明月对两人嘱咐道。 "可是,小姐,那个党项王可是在芸清殿亲眼见过你的,而且还三番两次想要娶你,之前我们离宫,要不是宇文公子,小姐真的就被带到党项王身边了!如今,我们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党项王岂能放过小姐?!"琥珀看着萧明月担心地说道。 "只要我一口咬定我不是萧明月,他也没办法!至于其他事,我会小心的!"萧明月说道。 稚儒听了,便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萧明月,说道:"这里面有茯神,龙眼和木香,是我自己调制的,无色无味,放一些在茶水里,片刻就会让人昏睡沉沉!郡主带在身边,应该可以用的到!" 萧明月接过后,微笑着说道:"多谢了。" 稚儒随后又问道萧明月:"郡主,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明白!现在不问,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萧明月听了,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当年张太医的事情?!" 稚儒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原本被父亲卖进宫里做太监的,是我师父把握领了回去,教我辨别草药,给人诊脉!" 萧明月听了,知道稚儒记挂着师徒之情,便安慰着说道:" 你师父他是太医,宫里的太医并不只是替人看病那么简单,背后还牵扯着许多利益和阴谋,张太医他……当年选择了替萧文撒谎,隐瞒珑美人的死因,污蔑珑美人!依萧文的性格,事后也会斩草除根,所以我不得已才把他送去了天牢,希望他能暂时躲过一劫。而在天牢,他却同薛太傅说了不该说的事,当时陛下也身处险境,没办法救他!" 说完,又握着稚儒的手,说道:"不要怪陛下,要怪就怪我吧!" 稚儒摇了摇头,对萧明月说道:"我不怪郡主!当年若不是郡主拦着,我也就随了师父一起去了!" 萧明月轻叹了一声,说道:"张太医他救了你,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当时不教你更多的医术,也是怕给带你来危险!" 马车进入了党项王宫,便在宫门处停了下来,随后一群宫廷侍卫上前来检查。 接着便听见黑巫老者的侍童呵斥道:"滚蛋!不知道这是国师的仪仗队吗?国师有大王的特许,可以自由出入王宫,识相的都赶紧让开!" 宫廷侍卫连忙赔着不是,说道:"小人们有眼无珠,惊扰了国师大驾!小人们该死!请国师恕罪!" "罢了罢了,大王的大喜之日,本国师也不想在这里找晦气,我们继续走!"老者坐在车里说道。 随后仪仗队又陆陆续续往王宫行进。 琥珀感叹道:"这个老巫,居然还是党项的国师,看来党项王很看重他嘛!" "自古以来,王权争斗,人人都想逐鹿中原,一统天下,想成为秦始皇那样的大帝,所以便一味地不知足,不惜一切代价来填补自己的野心!"萧明月说道。 琥珀和稚儒在一旁似懂非懂地听着。 "一会儿我们见机行事,我是献舞的巫女,你们就是我的仆人,不是郡主的侍女!不是宫里的小太医!"萧明月再三嘱咐说道。 "是!" "明白了!" 下了马车,老者对萧明月说道:"记住自己的任务,别把事情搞砸了。早知道,你的两个小兄弟还在我的手里呢!尤其是那个没有礼貌的后生,我可忍着他许久了!" "您放心吧!这么好的机会,我只想好好把握!"萧明月含笑说道。 "那就好!" 老者果然在党项地位极高,下了马车便有王宫的大臣们前来迎接。 两三个文官嬉皮笑脸地过来迎接,对着老者点头哈腰。 老者却是一脸爱搭不理的样子,寒暄了几句便朝着王宫走去。 萧明月等人便紧随其后。 党项本是在塞外的游牧民族,族人无论男女都只知肉的味道,而不知蔬菜是何种味道。 一代代的君王靠着英勇无畏,才渐渐向中原的中心逼近,每一代的君王都野心勃勃,都想扩张土地。 这个李元栩亦是如此,不满足于现有的土地,私下里勾结外国,向东想打进陈国,向北对北魏和柔然也虎视眈眈。 李元栩笃信天命,因此便招来了巫师为自己谋前程,党项的王宫大臣们也有反对的,也有支持的。其中李元栩的叔父李成敏便是极力支持,鼓励李元栩暗中利用巫术来开疆拓土,不战而驱人之兵。 不过究竟意欲为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王宫里里外外皆张灯结彩,庆贺李元栩的寿辰。 宴会大厅,皆高朋满座,非富即贵。 其他各国前来贺寿的使臣也纷至沓来,各种金银玉器,锦缎丝绸源源不断地送来。 就连刚刚得罪了的魏国,宇文迪也做了样子叫人派了一对儿白鹤和两对儿玉如意,还有七八个歌舞乐姬。 "老朽拜见大王,祝福大王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老者对党项王一边行着鞠躬礼,一边说道。 "国师大人不必多礼,您给本王带了什么寿礼啊?!"李元栩问道。 "珠宝美玉,大王已是不屑一顾;珍馐美食,大王早已是尝遍了天下美味;锦衣华服,又哪里比得上大王的盔甲呢?!"老者不紧不慢地奉承道。 一席话,引得李元栩哈哈大笑,说道:"国师说得好,本王高兴,赏!" "多谢大王!不过老朽今日也并非空手而来,老朽前些年收养了位女徒,如今跟着老朽,也算半个女巫,聪明伶俐,容貌出众,今日特地前来为大王献舞!" "哦?头一次听说国师还有一位女徒弟,赶快宣她进殿,本王要瞧瞧!" 一旁的宦官说道:"献舞始,音律起!" 随着一阵琵琶和编钟的乐声,萧明月踏曲而来,步态轻盈,飘飘乎如仙姬。 萧明月虽只是跟人学了三天的西夏舞蹈,可对敦煌壁画却烂熟于胸,壁画中的飞天仙女的举手投足,一舞一态,萧明月都模仿的极为生动。 而萧明月的舞蹈也果然引来了众多蝴蝶,环绕在她的周围,同她一起翩翩起舞。 殿中所有人不觉得都点头赞叹,目不转睛地看着萧明月跳舞。 直到舞蹈完毕,一些人仍然沉醉其中,期待下一段舞蹈表演。 "好!好啊!本王还以为是壁画里的仙女飞了出来呢!这蝴蝶也被你优美的舞姿吸引而来了!"党项王拍手称赞道。 "多谢大王夸奖,小女祝福大王长乐无极!" 说完,也对着李元栩行了西夏的鞠躬礼。 "免礼,褪下你面上的珠帘来,让本王瞧瞧!"李元栩说道。 一旁的紫姬,撅着嘴说道:"大王这么急切的想要看这姑娘的容貌,怕是有什么私心吧!" "爱妃不要吃醋,说到底你也是本王最宠爱的妃子,没有人会大过你的次序的!"李元栩安慰着紫姬说道。 "大王,可要记得今日说得的话呀!"紫姬靠在李元栩的怀里,妩媚地撒着娇。 李元栩对她敷衍地点点头,笑了笑。 随后又催促道:"还不快褪下你的遮面!" 黑巫老者也说道:"既然大王对你的容貌如此好奇,那你快露出模样来!" 萧明月心里知道躲不过去,便应了话,随即轻轻拆下面上的珠帘,一点点露出容貌来。 众人都忙不迭地看向萧明月,仿见了海市蜃楼一般。 珠帘褪下的那一刻,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对萧明月的容貌称赞有加。 李元栩更是目瞪口呆,怔了许久。 萧明月从李元栩的反应中,确定他认出了自己,遂打定主意不会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尤其不能让老黑巫知道。 自己留在李元栩的身边,也更有机会、更方便彻查黑巫之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是巫女 "萧明月?!"李元栩忽然就从座位上起身叫道。 萧明月为了不使自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弃,便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而其他人并不曾见过萧明月的模样,但却常听起李元栩念叨她,尤其是紫姬,更是想知道李元栩日思夜想的美人究竟是何模样? "大王,她就是萧明月?"紫姬试探性地问道。 李元栩没有回答,似乎耳朵里根本就没有听到紫姬的声音。 随后忍不住离开自己的座位,快步来到了萧明月跟前,仔细打量着说道:"你就是萧明月?为什么要扮成巫女呢?!" 众人纷纷诧异,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想着陈国的郡主,又怎么会到西夏来呢!陈帝可是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老黑巫更是不解,他根本就想不到荒山野岭自己带回来的会是陈国的郡主,心里想着不过就是大王看中了这个丫头罢了,当着众人又碍于面子,便借机如此说罢了。 "萧郡主?你快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打扮?又是如何到了我党项的?!"李元栩继续追问道。 "大王,您怕是认错了人吧!这天下长得相像的人也不在少数,而我也并非是大王口中的什么'萧……明月?更不是什么郡主。我只是一个巫女罢了!"萧明月轻声说道。 "你不是?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在说谎!"李元栩反驳说道。 萧明月莞尔一笑,轻声细语道:"小女没有说谎,小女只是一个女巫而已,从小生长于邙山之处,后无家可归,幸而得国师相救,养在身边作为女徒弟,教小女一些简单的巫术和舞蹈音律,希望有朝一日能进王宫,为大王排忧解难!" 李元栩见萧明月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并不似在说谎,想着真正的萧明月应该在陈国的皇宫里,又怎么会在这里为自己跳舞呢! 见李元栩如此对和萧明月长得一样的女子上心,紫姬越发吃了醋,喃喃道:"我看这个老国师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大王喜欢萧明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狐媚的女子进宫来,分明没安好心!" 身旁的侍女彩屏安慰道:"娘娘息怒,在大王的心里最宠爱的只有娘娘一个人,这个巫女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罢了,不过得了国师的照拂,才有幸进宫为大王献舞,如何能比得上娘娘您呢!" 紫姬听了,更觉得生气,呵斥道:"你是在讽刺我连一个乡下来的巫女都不如吗?!大王见她第一面就被她迷住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气恼地不慎把一个白玉酒壶摔在了地上。 不过殿中的人此时此刻都一心看着巫女和李元栩二人,所以并不曾有人留意紫姬是否摔碎了东西。 使得紫姬见此情景更觉得无趣,便对党项王身边的宦官说道:"一会儿若是大王问了起来,就说我不舒服,回去歇着了!" 见那宦官也瞪着眼睛看着巫女和大王,紫姬"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去,彩屏赶忙跟着后面。 "好啊!既然你说你不是萧郡主,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本王一并把他们接过来,和你团圆!"李元栩和声说道。 "回大王的话,小女名叫'梧儿',梧桐的'梧',这次入宫是小女的弟妹陪同,小女还有两个兄弟在国师手下等候差遣使用。" 李元栩听了,微微颔首,对国师老黑巫说道:"既然此女是国师送给本王的寿礼,那本王也告诉你,本王很喜欢!待会儿定对你重重有赏!" "多谢大王!恭喜大王!"老黑巫说道。 于是其他人也纷纷地开始起身,恭贺李元栩喜得此女。 随后李元栩就派人把萧明月安置在了他的后宫之中,一个叫'芙蓉轩'的宫殿。 琥珀和稚儒也就跟着去了芙蓉轩当差。 "恭喜新娘娘!贺喜新娘娘!"两个党项宫女说道。 "何来喜事啊?!"琥珀问道。 "梧儿姑娘如今被大王看中了,又住进了这芙蓉轩,大王马上就要下旨封梧儿姑娘为娘娘了,可不是大喜吗?!"其中一个说道。 "是啊!往后怕是紫姬娘娘也要看梧儿姑娘的脸色呢!"另一个吐了吐舌头说道。 "紫姬?她是大王的宠妃吗?!"萧明月问道。 "是啊!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梧儿姑娘来了,日后最受宠的一定是梧儿姑娘了!" 另一个又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呀!如今该叫娘娘才是!" 萧明月听了,不觉想着这两个小宫女还真是会拍马屁。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和我的弟妹说些体己话!"萧明月对两个宫女说道。 "是!" 见两个小宫女关门离开了,琥珀急忙对萧明月说道:"怎么办啊小姐!这党项王要让你做他的妃子了,这怎么行啊!" 萧明月说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他李元栩想封妃就封好了,反正他相信我是巫女梧儿,即便封妃也是封的是'梧儿',而且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碰我一根头发的!" 稚儒也关心地说道:"郡主,若遇到危机时刻,千万别忘了奴才给您的'蒙汗药'!" "怎么是'蒙汗药'啊?不是说是'失眠症的药"吗?!"琥珀疑问道。 稚儒笑了笑说道:"放少了的确是治失眠症的,可若是放的多了,那就是蒙汗药!" 琥珀听了,笑着向稚儒竖起大拇指。 …… 南陈,陈贤因为接到了朱御史的奏报,得知了萧明月等人的计划,一方面大加指责朱御史,另一方面派人速速赶往党项,暗中寻回萧明月。 "真是太荒唐了!一群大活人,居然让月儿一个弱女子去冒险!"陈贤怒斥道。 赵公公听了,也为萧明月等人担心,也得安慰着皇上说道:"郡主贵人自有天佑,陛下放心吧!" 陈贤听了,便怒视着赵公公,说道:"你说的!那倘若郡主有半分闪失,我拿你是问!" 赵公公听了,也害怕了起来,对着天磕头说道:"求老天爷保佑,我们郡主平安无事的回来!" 陈贤左思右想着之前晨玉的话,说萧明月此去南境必有一劫,且凶多吉少。便越想越担心,前前后后派去了三四拨的人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潜伏党项王宫 萧明月在芙蓉轩住的当晚,李元栩并未来打扰她,也并没有其他的妃嫔来找萧明月的麻烦。 萧明月也乐的清闲自在,想着李元栩或许是在急着打听真正的萧明月是否安好地待在建康,或许是在安抚着紫姬。 而萧明月的身份对他来说,无非是可以实现那句'得了萧明月者得天下'的糊涂预言,那不过是宇文迪一时的谣言罢了,天下的君王想要的也并非是自己,而是想统一天下罢了。 不然自己变成了梧儿,李元栩为什么还把自己留在他的王宫里呢?自己现在巫女梧儿的身份,不禁不能帮他一统天下,还只是一个农家出身的巫女,搬不上台面的。 "还不是因为这张脸!男人从来都喜欢好看的女人!哪管其他的呢!"萧明月对着镜子感叹道。 随后不禁想着陈贤和宇文迪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呢?如果自己有一天变丑了,他们俩还会真心喜爱自己吗?或者有一天出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们俩也会喜欢她吗? 想了一会儿,便觉得是无聊的事情,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自己这辈子都注定与他们有缘无分了!且自己费尽心机地入了这王宫,是要为那些百姓和云珠报仇的,而不是坐在这里想这些情情爱爱! 便决定带着琥珀和稚儒到处参观参观,熟悉一下这党项王宫,顺便也可以打听一下李元栩和老黑巫的阴谋。 因为不熟络,担心惹麻烦,便叫了芙蓉轩的那两个小宫女跟着指路。 "娘娘,这边就是大王的花园了,里面有许多美丽的花朵,就像娘娘一样美丽!"小宫女依旧奉承道。 "娘娘,在往前走是大王的寝宫!"另一个小宫女说道。 萧明月担心她们再这样叫下去,迟早会给自己惹麻烦,便苛责说道:"你们两了,以后不许再叫我为'娘娘'了,叫我'梧儿姑娘'就好了,不然我就不要你们两个了!" 两个小宫女相视一眼,赶忙改过来说道:"是,'梧儿姑娘。'" "嗯!这就对了嘛!我虽然只是一个农家出身的巫女,可是也知道有句话叫'礼义廉耻',我只不过是被大王临时安置在芙蓉轩,既不是娘娘也不是主子,以后大家都一样,不要对我点头哈腰的了!"萧明月对二人说道。 "这?好吧!'梧儿姑娘'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好了!"两个小宫女点头说道。 "这就对了嘛!"萧明月微笑道。 萧明月见花园也没什么好看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线索,便继续向前去,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塔外,萧明月心里诧异,这王宫里怎么会有一座塔呢? "这个白色的塔,是干什么用的啊?!"萧明月不禁问道。 "梧儿姑娘有所不知,这白塔就是大王和国师为党项祈求风调雨顺的地方,每个月的月初和月末两日,大王和国师都会到此处清汤沐浴,斋戒两日呢!" "那,除了祈福,还做些什么事啊?"萧明月又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每个月的那两日,大王只叫贴身的护卫守着,连服侍的人都不许进去呢!" 小宫女回道。 "是这样啊,还挺神秘的!走吧,我们到别处逛逛!" 为了不叫人怀疑,萧明月便岔开话题,不再继续问下去。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娘亲留给我一个香囊,那里边有木棉花的种子,把它种在这王宫里也不错啊!娘亲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们了!可我忘记把它放在哪里了!你们两个快回去帮我找!" 随后便故意支走琥珀和稚儒,暗示他们找机会进去白塔收集些线索。 "我们继续逛我们的,叫他们两个回去找就好了!"萧明月对两个小宫女说道。 随后又一直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也不知是二人有意带路也好还是无心也罢,竟然把萧明月带到了李元栩平日练习摔跤的摔跤场。 此时李元栩正**着小麦色的上身,下着缚袴,赤着脚,正在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摔着跤。 李元栩到底是西夏的王,自幼随着父亲兄弟南征北战,横刀立马,如今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像在党项人中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不过不同于陈贤的英气冷峻之美,也不同于宇文迪的五官深邃之美,,更不同于嵇玉的清秀之美,而是男子成熟健硕的美,右侧耳洞总爱戴着银环,加上一身的腱子肉,懵懂的少女见了自然是十分害羞。 可萧明月虽然也是未出阁的少女,不过对他并无半点喜欢,可见了他的赤身,也知道要避嫌。 "我们走吧!"萧明月急忙对二人说道。 刚要转身,便听见李元栩在背后叫道:"来都来了,不看看再走?!" 萧明月皱着眉头,在心里暗暗抱怨道:"叫什么叫啊!就不能当作没看见吗?"! 随即微笑着转过头,对李元栩说道:"梧儿拜见大王。方才不小心来到了这里,打扰了大王雅兴,望大王恕罪!" "没关系,坐下来瞧瞧吧!"李元栩说道。 似乎嘴角曾露出一丝微笑,萧明月实在不能确定。 "他那个肤色,又不是白嫩的少年,一喜一怒都不明显!"萧明月暗暗在心里嗔怪道。 随后便见李元栩将对方拦腰扛起来,而后很快地又重重摔在地上,对方虽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强壮少年,却也得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对李元栩跪地求饶。 周围的护卫都高声呐喊,为李元栩欢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搞得萧明月静静坐着,极其不合时宜一样,便也不得不拍起手来,冲着李元栩点头微笑着,心里却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嘛!陈贤在战场上大胜朱戎的时候,不知多英勇无畏,那才叫威风!就连宇文迪富可敌国,还有乙未那样一个绝顶高手在身边,也没有这般嚣张啊!" 接着李元栩便朝着萧明月走过来,突然叫道:"萧明月!" 吓得萧明月心里头一紧,还好事先已经和琥珀做了练习,绝不答应! "大王?您又认错了人嘛?我是巫女梧儿啊!"萧明月看着李元栩强调着。 "梧儿姑娘,本王是和你开玩笑的!别见怪!"李元栩笑着说道。 这次萧明月看的真真切切,连李元栩嘴角有一颗针眼大小的红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李元栩越是这样笑,萧明月心里就越发毛。 心里清楚,刚才的试探就是最好的证据,说明李元栩还在怀疑自己,甚至从未相信自己。 "难道他从建康打听到了消息?自己有什么破绽?"萧明月思考着。 "晚上本王去看你,准备好吧!"李元栩头也不回地扔下这样一句话,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他要来?那正好!下了'蒙汗药',把他和老黑巫的勾当全部问出来!"萧明月暗暗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元栩的另一面 萧明月同两个小宫女回到了芙蓉轩,一路上,两个小宫女一蹦一跳似乎比萧明月还高兴,仿佛晚上李元栩来看的不是'梧儿姑娘',而是她们俩儿人。 "你们两个怎地如此高兴啊?"萧明月不禁问道。 "我们为梧儿姑娘高兴啊!大王晚上就要来看梧儿姑娘了呢!" 二人说完,不禁相视一笑,接着脸上都露出了极为羞涩的表情。 萧明月便快步走在前面,在心中想着晚上的对策。 等回到了芙蓉轩,两个小宫女便忙前忙后的要为萧明月做准备,而萧明月也正要支开她们,便叫她们去烧洗澡水,摘花瓣。 "白塔那边摸清了情况没有?"萧明月对琥珀和稚儒问道。 琥珀摇摇头,说道:"那里平时虽守卫不大森严,我们两个也去了入口,可是门被紧紧的锁着,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的!" "而且据说,钥匙就在党项王的身上!只有拿到钥匙,才有机会进去!"稚儒说道。 "既然钥匙在李元栩的身上,那就交给我吧!"萧明月说道。 琥珀蹙眉说道:"小姐,晚上党项王真的要过来啊?" "嗯,不过你们放心吧!我有'秘密武器'嘛!"萧明月拿出稚儒给的'蒙汗药',得意地说道。 "可是奴婢还是担心,万一党项王没有被迷晕呢?小姐该怎么办?!" "那我就用这把匕首防身!" 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从枕头下掏出来宇文迪送给她短小而锋利的匕首。 "我们两个会守在屋子外面,郡主有什么事只管喊我们便是了!"稚儒也说道。 "好啦!你们两个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萧明月对二人安慰道。 香汤沐浴了之后,萧明月又被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依旧是党项女人的衣服,不过这件是白色的,袖口和衣襟上有着做工上好的刺绣,萧明月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活泼娇俏,两个小宫女给萧明月化了略淡的妆容,萧明月担心会与自己以前的模样气质太过相像,依旧在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 随后便有宦官传话来说大王要过来用晚膳,又叫芙蓉轩的宫人们不必准备,说大王那边已经派人准备妥当了,一会儿就送到,还叫萧明月也就是梧儿姑娘不要心急。 萧明月在心里嗔怪道:"李元栩这个人话还真是多呢!我有什么好着急的?但是他,着急来喝'蒙汗药'才是!"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有宦官来报说"大王驾到!" 萧明月便打起精神来,也起身出门迎接。 随后便看到李元栩也是一身白衣而来,与自己在摔跤场上看到的气质截然不同,又不似在芸清殿看到的那般老气,"他这是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些吗?!"萧明月不禁在心里嘀咕道。 "拜见大王!" "免礼!" 随后李元栩就坐在了吃饭的桌子前,向萧明月招着手,"饿了吧快过来坐下!" 接着又吩咐外面的宫女进来传菜,一道道菜皆被密封的严严实实,一共上了十二道菜,还有一些水果糕点之类的。 侍女把每道菜打开的那一瞬间,萧明月便在心里抱怨,"居然全部都是肉,'牛肉、羊肉、鹿肉、熊掌……'他李元栩是故意的吧?还是他真的从来只吃肉,不吃菜,难怪一身腱子肉,都是小动物的肉!" 李元栩看着萧明月说道:"这些还合你的胃口吗?如果还满意,就吃吧!" 萧明月本最讨厌油腻膳食,且道道菜皆肉食荤腥,不过为了不让李元栩怀疑,自己只得装作能吃的下去,且很喜欢这些食物。 "谢过大王,这些膳食很合梧儿的口味!梧儿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珍馐美食!"萧明月轻声说道。 "那就好,我党项从来人人只吃肉,不吃菜!本来还担心你吃不惯,看来本王的忧虑是多余的了!" 席间,萧明月忍着不适吃了许多的肉,最后实在难以下咽,便开口尝试同李元栩聊着天,"大王今日不曾忙碌吗?如何有空过来瞧我?!" 此话一出,萧明月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是什么身份啊?还不是他的妃子! "今日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你来看本王,本王也得来看你啊!这就叫'礼尚往来'!"李元栩说道。 "那,如此,如此就多谢大王了!"萧明月说道。 "别着急道谢,本王决定了!一会儿便留宿在你的宫里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李元栩说完,便放下手中一副象牙镶银的筷子,起身去了寝房。 随后躺在了萧明月的床上,看了看这个,又瞧了瞧那个。 萧明月顿时变得无语,他这算什么?以为自己是大王,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也好,这'蒙汗药'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便吩咐宫女都出去,自己趁着李元栩去了里间的寝宫之际,瞧瞧把药倒进了茶水里。 随后放心地端到了李元栩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大王,就寝之前先喝一杯热茶吧,有助于安神的!" 萧明月心中却是仍旧有几分担心,想着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这茶水给李元栩灌进去。 好在李元栩也不曾有所怀疑,很痛快地就喝了下去。 随后又目不转睛地望着萧明月,说道:"你和她长得真像!不过她是心高气傲的郡主!从来示好者如星辰一般多;你是巫女,虽然身份比不得她,不过从今以后,有本王宠爱你,你会过得比" 话还未说完,药便起了反应,李元栩开始头昏。 "大王,既然困了,就躺下睡吧!"萧明月轻声说道。 随后便叫李元栩乖乖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又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确定李元栩已经熟睡了,便准备摸向李元栩的腰间,去找白塔的钥匙。 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三把钥匙,"按理说,应该有一把是国库的,一把是兵器库的,最后一把才是白塔的钥匙!可是究竟是哪一把呢?" 正在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萧明月突然想起了白塔的模样,"塔檐处有朱雀的图案!那就是这一把了!" 于是拿起来中间的这把钥匙,准备将其他两把还回李元栩的腰间去。 "母亲!不要丢下儿臣!父亲,求求您了,原谅母亲吧!"李元栩突然拽住萧明月的手臂,嘴里还念念有词。 "想不到这李元栩睡觉还说梦话!"萧明月一边调侃道,一边拨开李元栩的大手,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李元栩却死命地不松手,仍旧紧紧地拽着萧明月的手臂,反而握的更紧了,萧明月也感受到了李元栩手心里在流着汗,虽然熟睡了,却比醒着的时候还紧张。 想到党项从李元昊建国以来,政权争斗,王权争夺,亲人骨肉相残,更是残酷,"李元栩他一定从小就缺少母爱吧!"萧明月喃喃道。 遂帮他解开了衣襟,脱下了外褂和靴子,自己轻轻唱了几句北朝的民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随后哄着李元栩睡得安生了,便撒开了她的手,萧明月这才将床幔落下,自己悄悄出了房间,同着琥珀和稚儒一起偷偷去了白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白塔中的秘密 萧明月拿了李元栩身上的钥匙,便带着琥珀和稚儒悄悄来到了白塔前。 夜里守卫并不多,几人遂趁着守卫换岗的空隙,用钥匙打开了塔门,"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啊?"琥珀有些担心地说道。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是装神弄鬼!"稚儒对琥珀说道。 "别怕!我这里有狼牙坠子,可以驱魔辟邪的!琥珀,你到我身后来!"萧明月安慰着琥珀。 "不要!小姐,琥珀得保护您!" 说完,琥珀也鼓起勇气和稚儒一左一右地走在萧明月旁边。 这白塔有四层,加上塔顶一共有二十多米高,几人拿着宫灯一步步踩着楼梯。 上了二层,不过都是一些党项的壁画和古玩,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又上了三层,便见有几个房间,仔细看去,不过是供人休息的居室罢了。 缓缓来到了顶层,几人只觉得气氛变得沉闷,有些怪怪的。 "小姐!"琥珀叫了一声。 萧明月和稚儒不约而同地看了琥珀一看,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琥珀说完,又继续跟着两人向前走。 来到了四层塔顶,这里的窗户全部被封的死死的,密不透风,虽然是几层之中空间最大的,可也是最阴沉的。 只见中间有一个玉石桌案,上面花瓶里插着晶莹剔透的花,仿佛就像睡着了的仙女,"奴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奇特的花,像水晶一样!" 琥珀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要伸手触碰。 "别动!那不是普通的花,那是'水晶蓝',它的花粉有着剧毒,不过传说能让人起死回生!"稚儒说道。 吓得琥珀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后退了好几步,离得那花远远的。 "起死回生?"萧明月不禁喃喃说道。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种花,这花原本是长在深潭中心的,传说是有一位美丽的皇后死去之后,不甘寂寞,魂魄幻化成了此花,珍稀难寻。"稚儒解释说道。 "即使这样,那定于巫术有关!"萧明月说道。 "小姐,这里有一副女人的画像呀!看穿戴,像是以前的女人!模样气质,有几分像小姐呢!"琥珀惊叹道。 "琥珀!别乱说话,这是对先人的不敬!"萧明月嗔怪道。 "哦!知道了!"琥珀点头应道。 随后也过去看了看,一个西夏的古代女子,身着高贵的白衣,不过只有一个侧脸,右下角落款处写道:'夏皇妃'接着后面几个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 "这是谁呀?会不会也和这场巫术有关?"稚儒不禁说道。 "别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吗?!"萧明月问道。 "在箱柜里找到了行巫蛊之术的白蜡,还有烛台,以及银盆。"稚儒说道。 "再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边边角角都不要放过!"萧明月对二人说道。 "小姐,奴婢在桌脚下面找到了一块碎纸屑,不过只有半个字!" 琥珀一边说着,一边将碎纸屑拿给萧明月查看。 萧明月看时,只见一张蜡黄的油纸,应该是一张纸的左下角部分,也就是文章内容的末尾(注:古人写文章,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顺序),虽只有半个字,萧明月却看得出是一个'魂魄'的'魄'字。 "这应该是一篇祭文!"萧明月说道。 "祭文?巫师还要写祭文啊?!"琥珀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在祭奠什么人吧!可能是黑巫一族的什么创始人和庇佑神之类的!"稚儒说道。 "有道理。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我们赶快离开吧!"萧明月对两人叮嘱道,一边又把碎纸屑放在了袖子里。 于是,三个人便又急匆匆出了白塔,幸得无人撞见! 回到了芙蓉轩,李元栩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萧明月便也放了心了。 便掏出那块只有半个"魄"字的碎纸屑,坐在桌案前思索着,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到如果说李元栩和老黑巫联手,想要消灭各国,可为什么白塔上要挂着一副女人的画像呢?黑巫之中,皆以男性地位最高,没有道理去祭拜一个女人;而党项的历史之中,也从未听说过有哪位精通巫术的女神!那么究竟那画像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呢?祭文又是写给谁的?还有桌案上的'水晶蓝',到底是干嘛的? 萧明月伏在桌案上,直到后半夜才坚持不住昏昏睡去,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两个小宫女已经准备好了早膳,而自己却睡在床榻上,李元栩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琥珀进来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会为梧儿姐姐梳洗打扮的!" "琥珀,你睡在耳房,知道李元栩什么时候离开的吗?"萧明月问道。 琥珀摇摇头,低声说道:"昨儿夜里回来的太晚,奴婢的睡眠您是知道的!睡着了雷打不动!" "难道他很早就离开了?"萧明月不禁在心里想道。 二人正说话间,便有宦官前来禀报,说道:"大王有吩咐,说让梧儿姑娘吃过饭去马场看赛马!" "知道了。"萧明月说道。 "看赛马!这个党项王搞什么名堂?"琥珀不禁说道。 "不是'鸿门宴'就好。"萧明月说道。 "鸿门宴?不会吧?党项王难道发现了小姐迷晕了他?要给自己报仇不成?"琥珀在旁说道。 想着若是李元栩真的生了自己的气,应该不会把自己抱到床榻上吧?反而让自己酒足饭饱、梳洗打扮去陪她骑马?世上并无这样对待'仇人'的道理。 可是到了马场,萧明月才知道,这虽不是什么鸿门宴,可也与鸿门宴差不多少了,若有党项的贵族,公子王孙们都在场,还有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紫姬! 不禁在心里感叹,"女儿家说到底还是有一个好一些的娘家出身,或者自己有些名气的好。不然像自己这样,如今只有借用这个巫女梧儿的身份,人人都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都想看自己的笑话,就连李元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自己就如同这些马儿,是他的一件东西罢了。 不过也罢,管他什么困难,自己都要用梧儿这个身份去克服,查出真相,阻止阴谋,才是自己的第一要紧事。 "梧儿姑娘,大王让你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李元栩身边的一个侍从过来说道。 "知道了。"萧明月回道。 自己便顺着李元栩的意思,坐到了李元栩右侧的位子上。 李元栩转过头对萧明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倒是左边的紫姬,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萧明月。 萧明月索性也不去看她,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可不是来和她争宠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不过自己就算对她示好,也会被当做是示威。 "大王,五十匹上等的骏马等待您的挑选!"一个高大的侍从跑过来说道。 "让大家先挑选吧!本王最后一个就好!"李元栩说道。 随后又问道身旁的萧明月,"梧儿会骑马吗?" 萧明月本想拒绝,可是想着自己只有近一步接近李元栩,才有更多的机会,正在矛盾之时,紫姬冷言冷语地说道:"乡下来的巫女,怎么会骑马呢?除了模样标致些,长得像大王妃之外,不过是平庸之辈罢了,大王不该为这般女子费心!" "住嘴!"李元栩呵斥道。 紫姬急忙起身低着头对李元栩说道:"臣妾该死!勿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人!" "下不为例!"李元栩说道。 "大王妃?看来是个关键的人物!"萧明月在心里想道。 "不会骑马也没关系,瞧你今儿的装束也轻便,本王教你!"李元栩随后对萧明月说道。 "多谢大王!"萧明月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解开秘密 萧明月同李元栩来到了关着马匹的栅栏前,见各色的骏马皆有,萧明月虽会骑马,却对马儿了解的不多,抬眼看到一匹白色的骏马,不觉得多看了几眼。 看守马厩的守卫很会察言观色,见萧明月颇为中意这匹白马,便嬉笑着说道:"姑娘好眼力,这匹马可是的卢马的后代呢!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姑娘若骑时,须得用心对它!" "原来你中意这匹马啊!确实很漂亮!"李元栩赞许道。 "我瞧着不错,其他的烈马我恐难驾驭得了,我同这一匹马很投缘!"萧明月说道。 "那就把它牵出来吧!"李元栩对守卫说道。 随后,守卫便将那匹白马牵出了栅栏,对萧明月说道:"这匹马从前没有主人,您是它的第一个主人,以后它就是您的了!" 萧明月抚摸着白马的皮毛,微笑着问道:"它叫什么名儿?!" 守卫摇着头,笑了笑,说道:"它呀,还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什么名字才好呢?!"萧明月看着小白马问道。 "既然你是匹公马,那我就叫你少白好了!"萧明月对小白马说道。 "上来吧!"李元栩拽着缰绳,对萧明月说道。 "好!"萧明月三下五除二就轻松地坐上了马鞍。 "不错,有些资质。"李元栩点头说道。 "大王不用为我牵着马了,我骑得慢一点,没问题的!"萧明月冲着李元栩微笑着说道,潜台词就是想让他去骑自己的马,免得如此太过惹眼,虽然不知道李元栩是在恼紫姬的话,还是因为自己容貌。对自己有些热情,可是萧明月也只想尽快结束,虽然查事情一方面,可是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驾!"萧明月一挥鞭,"噔噔蹬",马儿便跑了出去。 "还真不赖!"李元栩在原地感叹道。 随后也挑了一匹马,一跃身便跨坐在马背上,朝着萧明月追了上去。 坐在原处的紫姬独自喝着闷酒,恼火道:"大王如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了!我明明马术比那个巫女好,大王却带她骑马,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 "娘娘,不然奴婢也陪您去骑马?"侍女彩屏问道。 "不必了,大王不想我去,去了也是白白讨人嫌罢了。那妖女不就是和大王的生母长得有些像嘛!大王也不该如此为她!"紫姬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攥着拳头,把二寸长的指甲深深扎在手心里。 萧明月虽然许久不曾骑马,但基本功还在,李元栩同着她一起,也无心在与其他人一较高下。 最后,几个贵族公子依次取得了头筹和第二名,第三名。 "是我连累大王了。"萧明月下了马说道。 "不关你的事,是本王故意让着他们的!"李元栩说道。 接着萧明月便说道:"大王肯定口渴了吧!那边紫姬娘娘像是已经为大王斟好了茶呢!" 随后萧明月便同李元栩回到了座位之上,紫姬果然见李元栩下了马,便一早就准备好了茶点。 一边为李元栩斟茶,一边又娇嗔地说道:"大王累了吧!骑了一圈的马,快尝尝妾身亲手为大王斟的蒙顶茶,刚刚送进宫的呢!这次出来赛马,妾身只想带些为大王解渴呢!" 李元栩接过以后,喝了一口,说道:"这茶还不错,不过还是清酒解渴些!" 紫姬听了,忙欠身说道:"是臣妾考虑的不周全,望大王恕罪!"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呢!爱妃哪里都好,只是总是爱妒忌,这个毛病要改一改!"李元栩说道。 紫姬听了,看了看萧明月,便微笑着说道:"大王教训的是,臣妾一定会改,不再妒忌就是了!" 随后眼珠一转,又露出满脸微笑,走到萧明月的面前,对她说道:"梧儿妹妹,方才多有得罪,我现在给你赔不是了。一会儿回宫的时候,你坐我的马车吧!我们姐妹二人也好聊聊天,说一些闺帏之话!" 萧明月可没有把心思放在紫姬的撒娇和李元栩的风流多情之上,而是一直在心里思考着整件事,从老黑巫到白塔,再到画像上的女人,又把方才紫姬所说'大王妃'的事情,和李元栩说梦话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也十有**可以得了结论,只是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也听到了紫姬要与自己乘车独处,也正是好机会,求之不得! "梧儿妹妹?梧儿妹妹!?不过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日后你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再去看你也不迟!"紫姬又说道。 "多谢紫姬娘娘垂爱,梧儿能与紫姬娘娘同车回宫,荣幸至极!"萧明月对紫姬说道。 紫姬原本以为萧明月不会答应,如此可以在李元栩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度,若萧明月不答应,则在李元栩面前,计较的就是萧明月,自己也可以不用同萧明月同车,可她没想到萧明月居然答应了,自己便又在心里犯着嫉妒了。 李元栩也有些惊奇地看着萧明月,点点头,对这个与萧明月一模一样的小丫头更有些刮目相看了。 对彩屏说道:"好生照顾紫姬娘娘和梧儿姑娘!出了事,拿你是问!" 于是萧明月便和紫姬一同上了她的马车。 紫姬不亏叫紫姬,看得出来很喜欢紫色,马车的车帘和车内的软榻皆是紫色,不过紫色乃是颇为妖艳的颜色,和紫姬的性格也极为相似。萧明月打量着车内的一切装饰,心里暗暗想道。 紫姬则很是防备地看着萧明月,眼神中有妒忌,有厌恶,还有不屑。 "娘娘,您长得可真好看,就像仙女似的!我若是男人,定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萧明月开口对紫姬夸赞道。 紫姬不明白萧明月为何要奉承自己?难道以为自己真的愿意待她如姐妹?!便轻笑了一下,说道:"梧儿妹妹的嘴可真甜,怪不得大王会那么迷恋你呢!" "迷恋我?并没有的事!娘娘误会了!大王同我骑马,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心里宠爱的还是娘娘您!"萧明月开始装着糊涂地说道。 "得了吧!梧儿妹妹真是谦虚了,谁人不知,大王昨夜留宿在你的芙蓉轩里啊?你不过进宫才三两日,就如此得宠,将来封妃专宠的日子还在后头呢!"紫姬说这话时,萧明月就算闭着眼睛也感受到了满满的醋味。 "娘娘真的误会了,昨夜大王确实留宿在芙蓉轩不假,可是大王并不曾碰我,只是喝醉了酒,睡在了我的床上罢了,我也并没有与大王同床!"萧明月忙解释说道。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紫姬连忙问道。 "和娘娘说得自然都是真心话。若能承蒙娘娘关照,梧儿以后就是娘娘的人了,即便大王可怜我,给我一些宠爱,梧儿相信,不过也至多是娘娘的千分之一罢了!" 几句谦卑恭顺的话,听得紫姬是眉开眼笑,对萧明月不再有防范之心了! 萧明月心里更清楚,对于紫姬这样的女人,只要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自尊心,便等于掌握了她! "梧儿还有一事不敢隐瞒娘娘!"萧明月说道。 "既然你诚心做我的人,但说无妨,看看我若能帮你一二。"紫姬得意地说道。 "实不相瞒,昨夜大王躺在梧儿的床上,熟睡中突然见大王皱紧了眉头,双手紧紧的抓着床褥,口中唤道'母亲!母亲!孩儿对不起您!不要离开儿子!'之类的话,吓得我是一夜不敢入睡,不知大王可是因为过度想念生母所导致?!"萧明月试探性地问道。 紫姬听了,脸色大变说道:"梧儿妹妹,我好心提醒你,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许再提了,今日我所说的'大王妃'便是大王夜里呼唤的生母,是先王在世时最宠爱的妃子,因为宠爱所以立大王为储君,可是这引来了别人的妒恨,大王妃被污蔑与先王的弟弟有染,先王为了颜面,不得已才'杀母留子',这件事大王亲眼目睹,是大王的心理阴影,切记不许再提起了,否则你会有杀身之祸的!" 萧明月听了,若有所悟,便装出害怕的样子来,让紫姬相信自己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丫头。 紫姬见了萧明月这个样子,暗暗在心里偷笑着,随后说道:"不过你倒是同'大王妃'长得很像,之前大王看上了陈国的萧郡主,也是因为她同大王妃极为相像,所以大王才三番两次派人去讨人。不过好在你来了,若是那娇生惯养的萧明月,可是要骑在我头上也说不定呢!" 萧明月只得跟着点头,说道:"娘娘说的是。梧儿都牢记在心了!" "记着就好!以后要听话!不能恃宠而骄!" "娘娘,我之前见宫里有一座漂亮的白塔,便想过去观赏,却被宫人们阻拦住了,又不告诉我原因,便越发觉得好奇!"萧明月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那里面拘着的就是大王妃的生魂,里面也都是大王妃生前喜欢的东西,据说夜里她经常出来游荡呢!她死得惨,便不肯转世投胎!大王为了让她有一个安身之所,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便修建了白塔,白色也是大王妃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那个老黑巫医,老神棍!就是他哄骗大王修建的,还说什么可以'借尸还魂',神神叨叨,兴妖作怪……" 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应该是想到了巫女梧儿就是老黑巫的人,自己再说下去,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萧明月也知道紫姬的顾虑,赶忙表明诚心说道:"娘娘放心,梧儿既然进了宫,就不再是之前的巫女身份了,和国师也再无一点瓜葛。所效忠的就只有大王和娘娘您!" 紫姬更是相信了萧明月的真心,也不再怀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偷出了五彩石 "也就是说,李元栩在白塔里祭奠的是他的生母!一直想让他的生母复活!才受了老黑巫的蛊惑?"琥珀双手叠加,支撑着下巴,问道。 "那老黑巫给渔村百姓下蛊毒的事情,李元栩知道吗?!"稚儒问道。 萧明月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从这几天对李元栩的观察来看,他倒不像是那般卑鄙的小人。人前呢!是一副顶天立地的大王的样子!人后呢!则是一个童年不幸福,缺乏母爱长大的男人!不过人心隔肚皮,他究竟是好是坏,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我们当面去问他吧?!"琥珀皱着眉头,轻叹着气说道。 "晨玉和柳大哥留在老黑巫的手里,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稚儒一边说道,一边十分为二人担心。 "老黑巫他那不可告人的阴谋,或许李元栩真的不知道!"萧明月望着灯油从蜡烛上一点点滴下,不禁说道。 "小姐?!" "郡主?!" 琥珀和稚儒不约而同地惊问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老黑巫有一个盒子,据说里面放着神石!"萧明月说道。 "对啊!还有那四条丑陋的大蟒蛇,光想想我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琥珀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双臂。 "没错,当时他还神神叨叨的,说那是什么女娲补天剩下的'五彩神石',让人难以置信!"稚儒说道。 "既然那神石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功能,为何老黑巫不直接进献给李元栩呢?而是自己偷偷地放在密室中!"萧明月说道。 "那个老家伙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琥珀愤愤地说道。 "郡主是想试探双方?借李元栩的手翻开老黑巫的阴谋?!"稚儒问道。 "可是晨玉和柳大夫还在老黑巫的手里,眼下不能打草惊蛇,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萧明月说道。 …… 另外一处,老黑巫的秘密山庄之中,晨玉和柳长安正在喂着四条大蟒蛇。 "哎!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喂着这几条凶人的大蟒蛇,想我曾经也是堂堂陈国的国师啊!和那个老巫头也是同样的官阶,如今竟然落得如此田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世事难料呀!" 晨玉坐在地上,一边把生肉扔进河水中,一边大发感慨。 "你小声一点,当心被人给听到了!"柳长安嗔怪道。 "都落到这步田地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郡主,我昨天夜里观星盘,发现郡主大难将至!躲不掉了!凶多吉少!不过若能逃过此劫,则后福无穷!再无大的劫难!"晨玉说道。 "郡主不是进了王宫吗?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柳长安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晨玉回说道。 "我看你是一派胡言,根本不知道罢了!"柳长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说道。 "我这身本事可是我师父亲自传给我的!占卜、查星盘、观天象,预知祸福,无所不准!不信你考一考我?"晨玉也跟了上去说道。 "那你倒是算算这里有没有洞口,可以让我们两个出得去的?!"柳长安转头问道。 "有啊!我早上起来特地为我们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吉!也就是出得去喽!"晨玉满脸得意地说道。 "哪条路?"柳长安一本正经地看着晨玉问道。 晨玉叹了一口气,随即回过头看着水里的四条大蟒蛇,说道:"路就是它们!" 不仅是陈贤,宇文迪也紧接着得到了萧明月离开建康,去南境的消息,便赶忙派丁福去打听,丁福好不容易,想尽了办法,软硬兼施,才算从白巫医那里打听到了消息,便赶忙快马加鞭给宇文迪送消息,商量对策。 "太荒唐了!陈国是没有男人了吗?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去冒险!赶快去派人,到党项去,要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明月,把她安全带回来!"宇文迪急愤地说道。 "是!属下一定派出得力干将,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郡主给公子带回来!"丁福说道。 "公子,让我去吧!"乙未说道。 "也好!你武功高强,普通的高手皆不是你的对手,你去了,我也更放心些!"宇文迪拍着乙未的肩膀说道。 随后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乙未的吊坠,上面刻着一个月亮图案,是之前在滨州城丢失的那个。"你的东西还给你!" 乙未接过吊坠,有些惭愧地说道:"公子!属下……" "好了!别再说了!喜欢一个人不是自己的错!去吧!一定要把郡主带回来!"宇文迪叮嘱道。 "是!" 而晨玉和柳长安两个人还真的逃出了山洞,晨玉虽然从一开始就装的畏首畏尾,哆哆嗦嗦,其实就是想留下来掌握一些老黑巫的证据。毕竟从幼年开始就苦练成为钦天监的基本功,'观地形、房屋山洞风穴走势,'早就看出了出路就是水路。 而柳长安也是多年混迹于深山老林,尝过百草,对各种药材的药用了如执掌! 巧妙地利用了山洞里的草药和稚儒留下的'蒙汗药'掺在了肉里,几条大蟒蛇吃了下去,各个直挺挺地不能动弹! 二人游过了水路,出了山庄。 "老头碰上你和我,也算他倒霉!"晨玉调侃道。 "这买卖不亏,还赚他一个宝贝!"柳长安摆弄着手里装着五彩神石的盒子,对晨玉说道。 "我们去找郡主,看看这老黑巫没了宝贝,还怎么为非作歹!"晨玉笑着说道。 随后二人便拿出了信号弹,一起发射了出去。 而萧明月和琥珀,稚儒也都看到了他们发出的信号。 "是晨玉和柳大夫发的!"稚儒说道。 "他们逃出来了!"萧明月也说道。 "可是他们不是被关在山洞里喂蛇吗?再说了,晨玉那个胆小鬼,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呢?!"琥珀疑问着。 "晨玉他可是国师,奇门遁甲,观星占卜样样精通。你可不要小看了人家!"萧明月对琥珀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阻止这一切 萧明月见了信号弹,遂赶紧带人出去接应晨玉和柳长安。 起初,王宫的守卫不放行,于是晨玉便给了守卫一些好处,"这位高大俊俏的小哥,我们两个呢是来找妹妹的,我们的妹妹是大王新得的新人,小哥行个方便,日后在宫里,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我见小哥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日后跑不了是大富大贵之人!" 这使银子,溜须拍马,找出十个人,有九个半是吃这套的,守卫听了是巫女梧儿的哥哥,想着昨天大王还带着巫女梧儿去骑马,她这得宠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自己更不能和银子过不去。便点头答应了,对晨玉和柳长安说道:"那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容我去向梧儿姑娘通传一声!" "好好!您辛苦!"晨玉望着肯帮忙的守卫,点头哈腰地笑说道。 "还真有你的!"柳长安在一旁感叹道。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出身,自小在宫里混大的,应付他们,游刃有余!"晨玉得意地说道。 不一会儿,守卫就带着琥珀和稚儒前来相认。 "是他们两个吗?"守卫问着琥珀和稚儒。 "啊是是是,就是他们。"琥珀忙点头说道。 晨玉看见了二人,连忙跑过去抱着二人相认,:"弟弟,妹妹,我和长安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快带我们去见梧儿姐姐吧!" 说完,又弄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来。 于是,琥珀和稚儒便赶忙带晨玉和柳长安进宫,来到芙蓉轩。 萧明月支开了两个小宫女,便对晨玉和柳长安问道:"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晨玉轻叹了一声,随后拍了拍柳长安的肩膀,说道:"这次多亏了长安兄,精通药理,我们才能安全地逃出来呀!" "主要是晨玉的功劳,是他发现可以走水路的。"柳长安谦虚地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琥珀惊讶地问道。 于是二人便把这几天待在那老黑巫的密洞里,所发现的事情,又是如何逃出来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看!这个就是我们偷出来的五彩神石!"晨玉一边说着,一边把装着五彩石的盒子放到几人面前。 "连五彩石你们也偷出来了!还真有你们的!"稚儒感叹道。 "一不做二不休嘛,就是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盒子要怎么打开啊!"晨玉皱着眉头说道。 "那老黑巫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呢?"琥珀疑问道。 "应该就在这个盒子里面!"萧明月说道。 接着又把几人去了白塔之后了解到的事情,和紫姬所透漏给自己的话,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个党项王是想复活他的母亲?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晨玉感叹道。 "在骨肉亲情面前,再可笑的事情,人也都愿意去尝试的!"萧明月说道。 "拿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晨玉说道。 "打开这个盒子!"萧明月说道。 装着五彩神石的盒子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成的,且边边角角密封处用的也是上好头层的犀牛皮,没有开口处,敲不碎,摔不烂! "用火烧?!" "用刀砍?!" "……" 几人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怕是都不行!你们看这四周都有些图案,不过都不是连贯的,应该是孔明锁的道理!"萧明月说道。 "让我试试!"晨玉自告奋勇地说道。 可是左扭右扭,盒子都是丝毫不动。 "这盒子真奇怪!"琥珀嗔怪道。 "不然的话,那老黑巫也不会用它装宝贝了!"柳长安说道。 几个人轮番试了一试,都打不开。 "我看啊!干脆一会儿把它送给党项王,叫他带走好了。"晨玉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块糕吃着。 萧明月紧紧盯着这个盒子,若有所思,突然觉得这盒子周身的图案颇为眼熟。 "我想起来了!白塔的屋檐的图案,和这个是一模一样的,还有李元栩身上那把钥匙!"萧明月说道。 "还得再偷一次钥匙啊?!"琥珀问道。 "不用!图案我差不多都记下来了!" 说完,便让稚儒举着盒子,自己和晨玉用两双手分别按着盒子的两边的四个角。 片刻,只听见"砰!"地一声,盒子两边的四角缩了进去,石头的光芒从其中一头露了出来。 虽只是微弱之光,但是却像彩虹一般,白日的屋子里,也极为明显。 "打开了!打开了!"琥珀惊叹道。 随后便见是一块青如玉的石头,椭圆形,光滑细腻,周身没有一块瑕疵。 "这真的是石头而不是上好的美玉吗?"晨玉惊奇道。 "这个颜色要比玉深一些!不过也是一块奇石!"萧明月说道。 "大家看,这背面好像有字!"柳长安说道。 几人一起把石头翻过来,发现还真的是刻着红字,上面用甲骨古文写道:"万古诸神,巫法无边。神石佑吾,屠近万物,黑巫一族得占天下!" 晨玉因为是国师的身份,故而能够认为这些字,便一一念了出来。 几人听了,大惊失色。 "这个老黑巫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一直在利用党项王!"晨玉气愤地说道。 "我们得阻止这一切!帮李元栩!"萧明月说道。 "小姐!您忘了之前党项王派人劫持你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件事若是党项王也知道呢!就算他不知道,也脱不了干系,也是在助纣为虐!"琥珀噘着嘴说道。 "帮李元栩就是在帮党项的子民,也是在帮天下人!之前老黑巫的蛊毒已经够邪恶了,看来他只是想拿渔民做初步的尝试,而最终的目标,是整个天下!"萧明月说道。 "巫蛊之术,最是邪恶,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不容小觑!郡主,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晨玉说道。 "你和柳大夫赶紧离开,速速回陈国去搬兵马,我担心到时候李元栩听信老黑巫的谗言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还有,去送信到北魏给宇文迪,人多一些,总归不是坏事!"萧明月对二人叮嘱道。 说完,便拿出宇文迪送的匕首,交给了晨玉。 "这个交给宇文迪!"萧明月说道。 "放心吧!柳大夫往南回去报信,我往北去搬救兵!"晨玉说道。 "郡主请放心!"柳长安也答应道。 接着萧明月回头看向琥珀和稚儒,说道:"至于琥珀和稚儒……" "小姐,我们不走!无论刀山火海,我们陪着你!"琥珀跪下说道。 "我也不会离开的!"稚儒也随着琥珀跪下说道。 "你们两个快起来!"萧明月说道。 随后又对晨玉和柳长安说道:"趁现在老黑巫还没发现,你们赶紧骑着快马离开!" 柳长安和晨玉各自骑着快马一个回陈国,一个去北魏,去搬救兵。 而陈贤和宇文迪此时此刻也是在担心着萧明月的安危,坐立不安地等着来自党项的消息,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萧明月的身边。 陈贤派去的人和乙未只打听到了,黑巫国师进献了一个美丽的巫女给党项王,至于是不是萧明月,还不能确定,便各自派人报信回去。 柳长安快马赶回了陈国,见到了朱御史,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奉告,朱御史又赶忙禀报给陈贤,陈贤听了后十分恼怒。 既怕李元栩伤害萧明月,又担心萧明月牵扯其中有危险。 遂决定御驾亲征,决心灭了黑巫,安全地带回萧明月。 另一边,晨玉好不容易见到了宇文迪,拿出匕首,宇文迪以为萧明月出了事,逼问着晨玉说出实情。 晨玉说了事情的真相,转告了萧明月带给宇文迪的话,宇文迪也拳头一紧,决定带着五万精兵即刻赶往党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萧明月的劫数(上) 老黑巫发现晨玉和柳长安逃了出去,又拿走了五彩神石,知道他们一定往王宫去了,便带着一众徒弟来到了王宫,守卫见是国师,因而也不敢阻拦,只得跑去到李元栩的宫里通传。 李元栩此时正在宫里与紫姬饮酒,紫姬为了讨好李元栩,不停地在他面前讲萧明月的好话,李元栩见紫姬竟突然变得这等大度了,心里虽怀疑着,却也满意的很! 突然见守卫来报,说国师进宫来见。 想着既不是月末与月初两日,又不是什么节日宴会,国师如何私自就来了?莫非有什么要紧事?便决定立刻通传。 一旁的紫姬也担心着那老国师,又送了什么美女进宫,争了自己的宠爱! 想着梧儿倒是个听话好摆布的,别再来什么骄矜之人! 因此,也多了一分警惕。李元栩虽然让她回避,可她留着心眼躲在了屏风后头。 老黑巫步履匆匆地进了大殿,对李元栩说道:"大王!大事不妙!老朽的宝物被人偷了去,那宝贝事关'大王妃'能否复活,请大王做主,助老朽找回宝物!" 李元栩听到是关乎自己的母亲,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连忙走到老黑巫面前,双手插着腰问道:"你说什么?能让我母亲复活的'宝物'?在哪里?" "回禀大王,被那巫女梧儿的同伴给偷了去!宝物此时应该仍在宫中!"老黑巫说道。 "被梧儿偷了去?她不是你的人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元栩追问道。 老黑巫见自己计划败露,只得反咬一口说道:"回大王,此女确实是老朽送进宫献给大王的,老朽见她兄弟姊妹几个可怜,便给了她一条好去处,只是人心叵测,老朽也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暗中令她两个兄弟偷走了我的宝物'五彩神石',那五彩神石可是老朽在邙山上一处悬崖峭壁上,历经九死一生得到的,古书记载,乃是女娲娘娘补天所剩下的。具有连接阴阳,起死回生的功效!那小巫女定是看中了老朽的这块五彩神石,想据为己有,其心当诛!" "你这样说,可是有什么证据没有?"李元栩反问道。 "大王,不要被那妖女迷住啊!此刻大王就去搜她的住处,一搜便知!"老黑巫自信不疑地说道。 屏风后的紫姬听了,对老黑巫这般行为深感不齿,人明明是自己送进来的,就算人品有问题,也不该这般诋毁。又想到,梧儿的为人并不似老黑巫说的那般,自己倒是对老黑巫国师十分厌恶,不但蛊惑大王要复活大王妃,还送美女入宫! 就算这次梧儿倒下来了,保不齐还有十个百个的巫女入宫,还不如梧儿呢! 想到这里,便赶紧叫身后的彩屏去芙蓉轩通知梧儿,赶紧想着法子应对老黑巫国师。 "快去,悄悄到芙蓉轩去,让梧儿赶紧为自己想想办法!"紫姬说道。 "娘娘,您干嘛要帮巫女梧儿啊?她被治罪,对娘娘来说不是更好吗?"彩屏问道。 "哎呀!你懂什么!叫你去就去!"紫姬催促道。 彩屏从后门出了大殿,急忙往芙蓉轩赶去。 而萧明月也预料到老黑巫这会儿子应该已经发现了,正和琥珀与稚儒商议,把这五彩神石拿到李元栩面前,随后便见彩屏过来回话,说老黑巫咬准了五彩石就在自己这里。 "这个就是证据,有了它!我们可以指证老黑巫!"琥珀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即便我们拿着去指证,也就等于把五彩石还给了老黑巫。若他拿到手,再去做坏事可怎么办?!"稚儒思索着说道。 "你快回去吧!当心出来久了被人发现!回去替我谢过紫姬娘娘!"萧明月对彩屏说道。 "原来宝物还真是你们拿的!不过你们放心,娘娘她说'无论怎样,自己都相信梧儿姑娘胜过国师',姑娘还是保重吧!大王和国师怕是一会儿就要过来了!"彩屏说完,便匆忙地离开了。 "要不然我就跟那个老家伙拼了!反正他老的不像话,又坏事做绝!到时候等他来了,我就藏在门后,趁其不备,一刀宰了他!"琥珀愤愤地说道。 "你以为自己是荆轲嘛!荆轲刺秦王都失败了,何况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个老黑巫少说也活了有一百多岁,有些道行,没那么容易对付的!"稚儒对琥珀说道。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拿走去做坏事吧!"琥珀说道。 "既然他来了,我们就只能见机行事了!李元栩不是个昏聩的人,若非被骨肉亲情所牵绊,是不会这样被老黑巫牵着鼻子走的!我们该待在他的身边,帮帮他!"萧明月对二人嘱咐道。 说来就来,三个人刚确定好了对策,李元栩就带着老黑巫过来了。 "拜见大王!"萧明月起身行礼道。 "起身吧!刚才国事师进宫说'他有一件宝贝不见了,还说在你这里',本王也不能确定,便带了国师前来,你有什么话要为自己解释吗?"李元栩看着萧明月问道。 老黑巫看着萧明月冷哼了一声,说道:"偷了东西自然不敢承认,那两个小贼呢?你把他两个藏在哪里去了?" 萧明月遂对老黑巫呵斥道:"放肆!王宫内宅岂能容你撒野?你虽然贵为国师,可是这里是后宫重地,国师难道也想来插一脚吗?国师身过百岁,居然连此等礼仪都不懂,连梧儿都替您感到害臊!至于国师嘴里所说的'宝物',没错,现在就在我这里。既然是宝物,那就该献给大王才是,我也正要给大王送去呢!" 说完,便对琥珀和稚儒说道:"去把宝物拿过来!" 琥珀和稚儒也被萧明月方才的气场所震慑到了,句句紧逼老黑巫,又让人挑不出一丝不是! 让人觉得反倒是老黑巫弄丢了神石,而萧明月给找到了! 李元栩也见萧明月刚才不卑不亢的言语不像一个巫女所能说出来的话,却也不能确定她就是萧明月,如此,反而对宝物不那么关心了,一直盯着萧明月。 老黑巫也担心李元栩被萧明月魅惑,反而忽视忘了自己的大事,更担心宝盒被人打开,便开口说道:"可曾偷看盒子里的宝物?" 萧明月想着,若是立刻指出老黑巫大逆不道,想坐拥天下的野心,却也有些草率。一来,石头上虽然用五毒虫子的精血刻在了石头上,可是若老黑巫死不承认,改了计划,再隐忍个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无济于事了!如今只能将计就计,让他的计谋得逞!二来,还没有摸清老黑巫的实力之前,还不能轻易动手,他的巫术很是厉害,若此时他狗急跳墙,把所有人都控制了,于事情更为不利。 便装傻说道:"正要送去给大王,并不敢打开,也不会打开!" 老黑巫接过手中的盒子,又如同获至宝一般,爱不释手拿在手里。 李元栩好奇地问道:"既然是献给本王的宝物,何不打开一看,让众人开开眼界啊!" 老黑巫忙说道:"大王,正因为这五彩神石是宝物,所以不能随便让人看。您忘了,这神石的功效妙用?!" 李元栩便想起来老黑巫说此物可以让亡人起死回生一说,连忙点头不再让打开。 "那就我们回去再看。"李元栩说道。 "大王英明,正是如此。明日午时乃阴阳交换之时,也正逢百年一遇的'炎魍日',大王心里想要的,都能实现!而巫女梧儿也算与此物有缘,应一同在场祭拜此物!"老黑巫说道。 "去就去,我们心里又没有鬼,何须怕你!"琥珀说道。 "我只说叫巫女梧儿一人前去,其余庸常之辈不可前去!否则视为对神石不敬重!"老黑巫说道。 "巫女梧儿非去不可吗?明日祭祀神石,与她何干?!"李元栩问道。 老黑巫笑了笑,对李元栩说道:"回禀大王,神石乃属'阴',若有美丽女子祭拜,则更为灵验,且又和巫女梧儿有缘,说明神石冥冥之中早就与巫女梧儿有着某种渊源呐!若她在场,则祭祀可事半功倍!" "既然是这样。"李元栩有些疑虑。 "大王,梧儿愿意前去,既然有机会可见到神石的光彩,如此的好机会,还请大王恩准!"萧明月恳求着说道。 "如此,那你就参加吧!"李元栩说道。 老黑巫见目的得逞,嘴角不自觉地笑了笑,说道:"如此,明日可一切顺遂!" 众人全部离开了以后,琥珀和稚儒担心地说道:"小姐,那老黑巫为什么非要你去啊!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稚儒也说道:"是啊!那老鬼狡猾的很,可别又是什么诡计!" 萧明月安慰着二人说道:"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咱们的救兵就要到了,一切我会小心的!你们留在宫里也要当心,我担心老黑巫也会对你们两个下手,若明日宫中祭祀神石,得了机会,你们就赶紧离开。叫人到白塔来救我!" "放心吧!小姐!可奴婢就是担心你,要不就让奴婢破例跟着你去吧!" "老黑巫的目标是我,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还有李元栩呢!"萧明月微笑着说到。 随后又对稚儒说道:"明日不管是何场面,你都不要害怕!不要慌乱!我相信你能保护好琥珀!" "郡主放心吧!"稚儒说道。 …… 到了第二日午时,党项王宫内上上下下准备就绪。 萧明月进了白塔,随后老黑巫的几个童儿摆设好了一切祭祀的器具之后,便退下离开,严严实实地关了塔门。 塔顶层只留下萧明月和李元栩还有老黑巫三人。 "大王,一切就要开始了,大王妃娘娘马上就会回到您的身边来的!"老黑巫一边焚着香,一边对李元栩说道。 李元栩痴痴地看着生母的画像,轻声说道:"有劳国师了,只要能让母亲复活,本王定亏待不了你!" "大王放心,今日是'炎魍日',是蚩尤的祭日,阴阳混乱,鬼门关大开,有了引魂香,和水晶蓝招魂引灵,又有补天神石守护,大王妃娘娘的生魂也会随之而来的!"老黑巫说道。 萧明月与李元栩一同看着大王妃的画像,说道:"相信大王的母亲无论是身在哪里,都在记挂保佑着大王呢!" "那晚上谢谢你!不管你是谁,本王都很喜欢你,是简单纯粹的那种喜欢,以前本王想娶萧明月,是为了得到天下;如今遇到了你,虽同她容貌一样,却更令本王着迷,本王日后会真心待你的!" "那晚……大王并未睡着?" "是梦里听到了你唱歌,除了小时候母亲唱给我听以外,就只有你了!" 说完,便拉住萧明月的手,轻声柔情地说道:"等母亲回来以后,我便了无心事。从前逐鹿中原的野心,也没有同你们在一起重要。" 萧明月看着坦诚相告李元栩,也想要把老黑巫的秘密告诉他,却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随即便晕了过去。 李元栩忙抱住晕倒了的萧明月,喊道:"梧儿!梧儿!" "大王,别喊了,她睡着了!"老黑巫说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梧儿好端端的怎么睡着了呢?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李元栩质问道。 "大王,她若不睡着,大王妃娘娘又如何能回得来呢?!" "什么意思?!你用梧儿换母亲?" "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人死如灯灭且不能复生,若要复生,须得请示泰山神,用一个魂魄换取另一个魂魄!大王若要怜香惜玉,现在可不是时候!" 随后用金针扎破了萧明月的手指,把血滴进了碗里,随后又倒入了柳汁,还有其他的草药,最后一并浇在了水晶蓝上,本来洁白无瑕的水晶蓝顿时变得如同玫瑰一般鲜艳! "本王不允许你杀了梧儿。"李元栩护着萧明月说道。 "难道大王不想看见大王妃娘娘了吗?"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不是有五彩神石吗?一定可以召唤回母亲的!" 说完,李元栩便放下萧明月,动身去拿起了装着五彩石的盒子。 "打开它!"李元栩说道。 "大王!" "本王命你打开他!"李元栩怒斥道。 "既然大王执意如此,就不要怪老朽不讲情面了!"一边说着,一边放出了一只像七星瓢虫一样的蛊虫,飞到李元栩脖子上咬了一口,又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你对本王做了什么?!"李元栩顿时疼痛难忍,倒在地上,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老黑巫哈哈大笑,看着李元栩说道:"我可怜的大王!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没错!我是答应你为大王妃娘娘招魂,可是你太不听话,所以我老朽现在反悔了!我要用这块五彩神石祭巫山,用这个小女娃娃祭巫山神女,以此来增加我的修为!我要让整个天下都在我的鼓掌之中!所有人,万事万物都将会成为我的傀儡!我黑巫一族将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李元栩看着嚣张的老黑巫,咒骂道:"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随后便因伤口疼痛昏了过去。 老黑巫得意地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如今我将要成大事,谁人能拦得了我?外面那些守卫,更不会进来救你们两个!等我祭祀好了巫山神,改了这天象,这一切就结束了!" 说完,便又把萧明月的血分别滴在了五彩神石和坛子中的一条巨大的蜈蚣身上,对其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片刻以后,大蜈蚣便飞快地顺着窗户的夹缝"丝丝"地叫着。 老黑巫说道:'紫宸星'的血果然不同,她以为我送她进宫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只有改了她的命,才能延续我黑巫族人的命脉!"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捧起来五彩神石,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只见天象骤变,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地底下,和砖头下,石缝处无数的蜈蚣,蝎子,草蛇纷纷爬了出来,占据着市集的路中央还有百姓的院子里,王宫里也如此。 众人皆没有见过此等事情,无论男女老少,皆骇然。 有用扫帚驱赶的,还有用火烧的,皆不管用,那些蛇虫毒蝎就如同受到训练了一样,往人堆里扎,一时间,不计其数的人被咬伤,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而陈贤和宇文迪正骑着马率领大军赶去救萧明月,二人抄着近路,进入边界,距离党项都城不到三十里,为了不挑起战争,更为了节省时间救人,便都只带一部分兵马进入都城,以朝贺为由,见天象骤变,急忙加速前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萧明月的劫数(中) 党项王宫守卫极其森严,没有大王的旨意或者口谕,任何人不擅自入宫,老黑巫国师因为有了李元栩的特许,因而可以在紧急时刻,不用通传便自由出入。 可是陈贤和宇文迪,虽然一个是陈国的皇帝,另外一个是魏国一手遮天的太师,可想要进王宫,同样需要李元栩的准许。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李元栩在白塔里出不来,外面的守卫也不敢进去通传,老黑巫也正是找准了这个时机下手,没了碍手碍脚的王宫守卫,自己的巫术更是进展迅速。 五彩神石在他手里,也果然起了作用。 强行改变了天象,意味着一切都要被改变,包括每个人的命运。 "完了完了!已经来不及了!郡主已经出事了!"晨玉望着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的天空说道。 "你说什么?明月已经出事了?!"宇文迪惊问道。 "宇文太师,有所不知,其实郡主本是天上的'紫宸星'下凡,是为了安定天下的,但自古以来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有一利必有一弊……"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就是郡主她注定有此劫难!这也是天下人的劫难!若挺得过去,日后再无大劫,若挺不过去,那真的就完了。那老黑巫的巫术了得,手上又有五彩神石,看样子,他已经得逞了!"晨玉有些绝望地说道。 宇文迪拽紧了缰绳,加快了马速,说道:"我不管什么天命还是什么劫难!就算只有渺茫的希望,我都一定要把明月救出来!" 晨玉遂也加快地追赶着宇文迪,"太师,等等我呀!" 到了党项的都城外,宇文迪掏出来腰牌,明令自己是来朝贺的,别无他意。 守城的将军见是宇文迪,也不敢得罪,只得言明手上士兵再减半可放行! 减半再减半,宇文迪能带进都城的不足一万人。 "好吧!减半就减半!赶快放行!"宇文迪救人心切,也顾不得许多。 一进了都城,也没什么官兵来迎接,只见大街小巷都是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蛇鼠蝎虫,筷子一般长的蜈蚣到处都是,老鼠都在追着人咬,一些虫蝎爬在人身上啃食着。 "赶快把身上涂满雄黄,还有刀剑上,能涂的都涂上!"晨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大瓶撒在自己的身上。 那些蛇虫毒蝎虽然被老黑巫控制住了,但也怕雄黄。 果然宇文迪的士兵上上下下涂了之后,那些东西不敢轻易攻击他们,"先别乱砍了,赶紧跟着我去救人!"宇文迪对挥刀砍老鼠毒蛇的士兵们命令道。 随后直奔王宫而去。 到了王宫门口,见守卫森严,虽然里面一厘米乱成了一锅粥,宫人们被蛇虫鼠蚁惊吓的四散逃串,但守宫门的士兵依旧一动不动。 "我是北魏太师,特来拜见党项王的,让我进去!"宇文迪对领头的守卫说道。 "大王正在宫里祭祀,此时恕属下不能通传!" "你,你是死脑筋吗?!"宇文迪气恼地说道,恨不得一鞭子甩在他的脸上。 "请宇文太师见谅!" "公子,若不放我们进去,也只有从后宫门硬闯了,那里的守卫相对松懈!"乙未从后宫门赶过来说道。 "哎呀!干嘛硬闯啊!看我的!"晨玉一遍说着,一边下了马。 笑着来到守卫跟前,说道:"这位小哥,你还认得我嘛?" 守卫仔细看了看晨玉,说道:"哦,是你啊!你不是梧儿姑娘的娘家兄弟嘛!怎么跟魏人混在一起?" 晨玉随后冲宇文迪眨了眨眼,搓了搓手,宇文迪会意,命乙未给了他一袋银子。 晨玉接过银子,得意地说道:"什么叫本事嘛!我现在呢也算是大王的半个小舅子,实不相瞒,大王呢是看中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我周旋于各国,这部我去了一趟北魏,北魏的宇文太师就被我说动了,要臣服于我们党项,还带了厚礼,黄金白银不计其数,绝对是诚心结盟!可巧呢!我们到的有些不是时候,可是这的的确确是大王的意思,你若让我们进去,也算大功一件!可若是把人家宇文太师给拒之门外!那他要是生气了,不跟咱们党项结盟了,你怎么办?难道你想人头不保吗?!" 领头守卫被晨玉一大段话,搞得晕头转向,正反复思量着,晨玉随后塞给守卫一大袋银子,说道:"别想了,我堂堂大王的小舅子,会骗你吗?我的亲姐姐还在大王的身边侍奉呢!" "可是,他们若是想攻打我们怎么办?!"守卫继续问道。 晨玉气得拍着脑门,几乎要跳起来说道:"不会的!他们就这几个人!总共七八千人,你们有两三万人,他们不敢的,除非他们疯了!" 领头守卫点点头,说道:"那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擅自做主放行!不过兵马须得减到三分之一入内!" "为什么呀!我瞧着宫里不是正在闹老鼠闹蝎子吗?人多进去也正好帮着灭鼠呀!"晨玉问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王今日祭祀,却突然变成了这个鬼天气,还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多蛇虫鼠蝎,乱跑乱咬的!打都打不过来!也正是这样,宫里头都忙着呢!这客人来多了,也招待不过来不是?!" 晨玉拍拍领头守卫的肩膀,说道:"行吧!那我就带三分之一的人先进去了!等见了大王,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那就多谢您了!" 随后,晨玉领着宇文迪的人马进了王宫。 "前面就是白塔了,虽然有守卫,不过不多!郡主和党项王,还有那个老不死的老黑巫就在里面!"晨玉指着前面的白塔说道。 "公子,一会儿你带人进去就好,外面的守卫交给我了!"乙未说道。 晨玉把宇文迪带进了宫,想着一会儿还有陈贤的兵马要到。 想着总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忽悠吧!便跑到了芙蓉轩,去找琥珀和稚儒。 而紫姬见李元栩和梧儿被老黑巫带进了白塔,迟迟未出来,又见天象大乱,毒蛇四处散步,老鼠出来咬人,想着一定是老黑巫在捣鬼,便偷了李元栩的腰牌,来到了芙蓉轩,对琥珀和稚儒说道:"我见大王和梧儿妹妹迟迟不见出来,定是与那巫师有关,这是大王的令牌,你们拿着,快去救人吧!" "太好了!快把它给我!"晨玉突然闯进来说道。 "晨玉?你搬来救兵了?!"琥珀忙问道。 晨玉点点头,喘着粗气,说道:"我要拿着这令牌去接陛下!" 说完,便又转身跑开了。 留下紫姬一脸的错愕,"他……他又是谁啊?还抢走了大王的腰牌!" 琥珀忙解释说道:"他是我们的朋友!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而晨玉带着腰牌赶回了宫门口,正好遇见陈贤的军队被阻拦着,陈贤已经要拔刀了,却被晨玉一嗓子喊住,"陛下!臣有腰牌!腰牌在此!请收剑!" 给守卫看了腰牌,确认完毕,也只得放行。 守卫惊讶地说道:"您这是'周游列国',游说了几个国家来次结盟啊?!" "不多不多,只就两个!柔然和匈奴还有高句丽太远,还内来得及去呢!" "哦哦哦!小人佩服佩服!" 而萧明月此时已经被老黑巫下了蛊毒蛊毒流经全身,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只有你死了,我才当之无愧!"老黑巫感叹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萧明月的劫数(下) 而萧明月被老黑巫牵制住了体内的魂魄,强行被灵肉分离,恍惚之中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灰灰暗暗,混沌未开。 在那里,她看到了李元栩的母亲,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正守护在李元栩的身边。 "大,大王妃娘娘?!"萧明月叫道。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鹅蛋脸,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花瓣般的绣口,不染却红,吹弹可破的肌肤,正冲她微笑着,似乎在期待着萧明月过去。 "好美的女人!"萧明月在心里赞叹着。 萧明月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来到了女人的面前,"你,是大王妃殿下吗?!"萧明月再次问道。 "嗯。我就是元栩的母亲,玉王妃!"女人朱唇轻启,声音轻柔绵软,婉转动听。对萧明月说道。 "太好了!您活过来了?!"萧明月欣喜地说道。 "我并没有活过来,你看到的是我的魂魄罢了!今日是'炎魍日',所以我才得以出来与你相见。不过,你是怎么死的?"女人问道。 死?!听到这个字眼,萧明月的脑袋'嗡'地一声,思绪混乱,不可能啊!自己怎么会死呢? "我?您说我死了?!"萧明月惊问道。 女人微笑着,忽闪着格外好看的大眼睛,笑道:"不死,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还有元栩,我看他阳气衰弱,怕是也有危险!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明月便开始回忆着发生过的事情,却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记起来一样。如此反复,令萧明月头疼欲裂。 "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萧明月摇着头说道。 "我见凡间天象骤变,定有劫难。怕是有人在兴妖作怪,且看到了那引路招魂的'水晶蓝'花,猜到是那作恶多端的黑巫!他把你的生魂逼迫到此处,若你的肉身损坏,你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女人对萧明月说道。 萧明月听了,心里大惊,着急的说道:"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还没有把黑巫除掉,还没有给云珠和百姓们报仇,更没有见陛下和宇文迪最后一面。难道就要这样死去嘛?!" "所以你要趁着自己肉身还未损坏,赶紧回去!"女人说道。 "回去?可是我已经忘了回去的路了,况且这里混沌一片,我更不知道是哪一条路!"萧明月迷惘地说道。 "你所担心和在意的人,会来呼唤你的,放心吧!只是,你千万不要被虚幻所迷失本心,不要被黑巫的巫术所迷惑。回去之后,请帮我照顾元栩!告诉他,不论是人是鬼,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爱着他,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他。希望他迷途知返,不要再被黑巫所利用,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好大王。至于我们母子之间未实现的'天伦之乐',唯有来世再续!务必让他不要再执着于此,人死如树枯,岂能再逢春?!" 说完,便看了李元栩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大王妃娘娘!?"萧明月呼喊着。 而女人却一点点消失在萧明月的眼前。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该如何回去呢?!"萧明月喃喃说道。 随后看着躺在一旁的李元栩,脸色铁青,似乎就像中了毒一样。 "大王?大王?李元栩?李元栩?!你醒醒!"萧明月一边推搡着李元栩,一边呼唤道。 随后想到大王妃说过的话,若这里真的是阴阳交汇的入口,那便只有离了魂的人或是死人才能到此处,想着李元栩必定还活着,便停止了对他的摇晃。 看向四周找着出路。 忽然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有自己的姑母、姑父梁武帝,薛太傅,萧景和萧文,还有云珠和青鸾,他们就如同和生前一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萧明月的面前,对她微笑,对她招手。 "姑母!陛下!云珠!你们怎么都活过来了?原来你们都没死啊?!"萧明月跑过去问道。 随后抓着姑母胡太妃的手,寒暄了几句话,但却觉得对方的手心冰凉,只有一个微笑的神情看着自己,觉得很是诧异。 突然想起大王妃所说的话,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幻境,这些人连魂魄都不是,都是老黑巫创造出来的假象,是为了迷惑自己! "来呀!和姑母走吧!" "郡主!云珠真的好想好想您啊!" "过来呀!" 众人纷纷对自己呼唤着。 可当萧明月闭上眼睛,再定睛一看时,只见众人都面露凶相,朝着她扑过来。"你们……你们不是我的姑母和云珠,走开!" 说完,便转身带着李元栩远离着他们。 萧明月艰难地拖动着李元栩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担心丢下李元栩会害了他。 老黑巫依旧在运用他的巫术,想囚禁萧明月的生魂,拘于地府,待其肉身损坏以后,她便无法再回来了。 祭桌上的犀牛香已经燃了过半,只要燃尽,萧明月的生魂无法回归**,自己也就成了大事了!到时候普天之下,没人能再奈何得了自己! 宇文迪一顿厮杀,带人冲进来的时候,犀牛香已经燃尽的只剩下最后一截了! 看见萧明月倒在地上,一边握紧了手里长剑,一边对老黑巫大呵道:"老家伙!你逆天改命!天理难容,来受死吧!" 说完,便挥舞着剑向老黑巫砍去。 老黑巫看了看犀牛香得意地说道:"马上就要燃尽了,谁也阻止不了我!你想救她?我偏要杀她!" 说完,几百只毒蜈蚣和毒蝎虫朝着宇文迪密密麻麻地爬了过去。 宇文迪从腰间的葫芦里倒出了许多雄黄粉末撒向半空和地面,顿时那些蝎虫被灼伤发出了'滋滋滋'地声音,如同生肉放在锅里煎的声音。 "公子,这些脏东西交给我。您快去救郡主,晚了就来不及了!"乙未拿着两把双开口的大刀,拼命地向地上的蛇蝎砍去,一边对宇文迪说道。 "小心!"宇文迪拍了拍乙未的肩说道。 老黑巫趁机又抛洒了些蛊虫的尸粉在萧明月周围,口中念念有词,于是那些毒虫便都守在萧明月的周围,朝着宇文迪吐着信子,露出毒爪子。 "再过来一步,我就让这些东西吃了她!"老黑巫恐吓道。 "她要是现在就死了,你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晨玉带着陈贤也冲进来说道。 "你们都是找死!不过早死晚死都要死,我就让你们一起团圆!黄泉路上也好一起作伴!"老黑巫脱了上衣,只见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巫师图案,手中拿着五彩神石念着咒语。 "赶紧把郡主抢过来!不然等犀牛香燃尽以后,就再也来不及了!"晨玉高声喊道,声音仿佛回荡在整座塔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众英雄救美 陈贤,宇文迪,乙未三个人听了,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几人刀剑挥舞向一群群迎面而来的瓢虫,飞蛾等还有一些不知名字的蛊虫,眼看与萧明月就只有一丈的距离,晨玉隔着一群与蛊虫打得不可开交的护卫,拿出随身的弹弓,朝着犀牛香瞄准了,"啪!"地一声,打中了烛心,但却没能打灭。 趁老黑巫分神之时,乙未一把快刀扔了过去,将烛台打翻在地,此时老黑巫有些慌忙,几人正想一齐冲过来,老黑巫突然抓起来萧明月,威逼着几人后退,"你们几个不想我现在就让她去死的话,就退出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把匕首对准萧明月的脖子。 "你别乱来!"宇文迪立马阻止着说道。 "快放下!不然我分八块劈了你!"陈贤恼怒地说道。 "退出去!你们坏了我的好事!不想让她永远醒不过来的话,就给我退出去!"老黑巫一边说着,一边用匕首割破了萧明月的皮肤。 "老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宇文迪咆哮着说道。 "你再对她动手,你今天也别想活着出去!"陈贤怒斥道。 "好啊!想让她活着,你们都给我出去!" "好好好!我们出去!我们出去!先放开她!"宇文迪说道。 "不行!明月已经受伤了!必须赶快带她出去!"陈贤对宇文迪说道。 "你以为我不心疼吗?!但是想救明月,只有先听他的话!"宇文迪反驳说道。 晨玉赶紧上前对乙未悄悄说道:"赶紧溜出去,从外面窗户闯进去。" 说完,便赶紧转移老黑巫的注意力,笑着说道:"老头儿,还记得我吗?!" 老黑巫一看是偷了自己五彩神石的晨玉,忙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该死的小鬼!偷了我的五彩神石,还毒死了我的大蛇,我还没找你算账去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等我完成了祭祀巫山神的仪式,改了天换了日之后,天下就是我的了!黑巫一族将会成为最尊重的人种!" "行了行了!你说你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儿!不想着多做好事,积德行善,只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你不害臊吗?偷天换日,逆天改象,你是不会成功的!"晨玉讽刺地说道。 "你住嘴!我已经抽走了她的魂魄,祭祀只差最后一步,我就要大功告成了!"老黑巫得意地说道。 "你以为你成功了,不如打开窗户看看天象,你以为你临时改变了天象,就能左右万事万物的命运吗?别做梦了,乌云将会散去,阳光也会出来,你的那些伎俩不足为惧!定了的事就是定下了,就连神仙也改变不了的!"晨玉说道。 "你在撒谎!我已经改变了这一切!已经改变了!"老黑巫呼喊道。 "你的那些'虾兵蟹将'已经是不堪一击了,即便你真的杀了我们郡主,也改变不了这世上的一切,黑巫一族始终是邪魔歪道,你现在做的这些,更是丧尽天良!" 晨玉说道。 "还和他啰嗦什么!我现在就要杀了他!"陈贤怒不可遏地说道。 随后一只手攥紧拳头,另一只手握紧了剑柄,准备飞踏过去。 "陛下!陛下不必如此!一切都未曾改变!郡主也不曾出事!都只不过是这个老东西一厢情愿做出的把戏罢了!他作茧自缚,正活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之中!"晨玉一边阻拦着陈贤,一边说道。 随后老黑巫便觉得自己也有些头昏脑涨,看着众人天旋地转,接着似乎觉得一切都不曾被改变,阳光媚娘,萧明月和李元栩也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而后又觉得不是,而是晨玉在欺骗自己,正在思索想要清醒之际,突然乙未破窗而入,朝着自己就是猛地一阵飞腿,随后仿佛自己置身于了虚幻之境,看到了一些自己最害怕看到的事情。 "郡主!郡主?快醒醒!"乙未趁机抢过萧明月,对她呼唤道。 随后陈贤和宇文迪便赶忙上前,一刀一剑向老黑巫劈下去。 "陛下!太师!要留活口!"晨玉一边跑过去砸着祭坛,一边提醒着二人。 "杀了便杀了,哪管他死活!"陈贤说道。 随后抽回了自己的刀。 "下手太重,不知死了还是活着!"宇文迪也拔出来自己的剑,随后说道。 晨玉再看时,只见老黑巫血肉模糊地靠在墙壁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被救的萧明月,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能杀了你呢!" "陛下!太师!郡主身上的蛊毒,还须得这老东西来解!"晨玉说完,便赶过去抓着老黑巫的下巴,说道:"告诉我吧!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哈哈哈",老黑巫看着屋子里的众人,不屑地笑道。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万蚁蚀心'之痛,你想要吗?!" "你!你!你以为我穷途末路了嘛?我黑巫一族潜藏在各个地方,无所不在,即便我今日失败了,明日,还会有人替我成功的!你想救那个丫头,既然她来历不小,你自己去想办法啊!"老黑巫阴笑着说道。 "好啊!本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说完,从衣袖中掏出来一本《金刚经》,拿到老黑巫面前,冷笑着说道:"我会把这本《金刚经》和你一起埋了,每逢鬼节,我都会烧给你,你想做黑巫,我偏偏给你送佛经,哦,对了,我干脆把你的骨灰分成几份,送到寺庙去,就算你再怎么邪恶,每日听着经文,也有你受的!我们治不了你,就让佛祖和菩萨来惩治你!" "你欺人太甚!"老黑巫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这么愉悦地决定了!"晨玉得意地说着。 "她体内有致命的蛊毒,现在早已经流遍了全身了,怕是回天乏术了!若想'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用百年以上的冰蚕吧!"老黑巫说道。 "算你还有点人性!" 晨玉说完,便立刻对宇文迪和陈贤说了此事。 二人又赶快派人回去获取百年冰蚕。 紫姬也带着守卫把李元栩带回去医治,索性李元栩中的蛊毒不深,没有伤及要害,请了一个白巫医来,便解了蛊毒。 而萧明月中毒极深,只剩下微弱的气息,随时都有可能没了性命。 宇文迪和陈贤各自都想带萧明月回去,为此差点大打出手! "我要带明月离开!你和你的人给我让开!"宇文迪蔑视着陈贤说道。 "要走也是我带着明月离开!还轮不到你!"陈贤怒视着宇文迪说道。 "明月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都因为你!是你没能保护好她!" "与你无关!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明月早就做我的皇后了!" "谁稀罕做你的皇后?!我可以给她一切想要的!金银,真心,自由!你行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 屋子里被哭声和争吵声充斥着。 晨玉连忙安抚着二人,:"陛下!太师!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就别争了!郡主的身体也不能再受到折腾了,就先留在这里吧!" "也好,我只是为了明月!" "我也是,拿回了冰蚕,明月的病好了,我就带她回去!" "要回去也是跟我回去!" 二人即便守在萧明月的床边,也依旧喋喋不休,吵个没完,众人也都不好言语。 琥珀只是守着萧明月一直哭个没完,稚儒和柳长安还有王宫中的太医都纷纷想着法子,延缓萧明月的蛊毒。(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男人们的守候 冰蚕虽然不易得,可是重金悬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出半日,便有从南陈,北魏,以及党项贵族手里纷纷送过来的冰蚕。 一共加起来不知道跑死了多少的卢马,最快的人速又加上最快的马速。 晨玉看了各地送过来的冰蚕,最后又注意到最后一份,外面是一个普通的木头盒子,打开以后,才是一个做工精致华美的玉盒,被一条碧绿色的绸带系着,上面的玉纹雕刻着美人,"哎呀!这可是最稀有珍贵的青玉,这送东西的人还真是有心啊!这个是谁送来的?"晨玉问道守卫。 "这个好像是从高句丽送来的。"守卫回答道。 "嘿!什么叫做好像啊?谁送来的东西,怎么你也不清楚呢?!"晨玉质问道。 "是一个自称是高句丽的使臣送来的,他们听说了萧郡主受了蛊毒,特地叫人送了过来!"守卫说道。 宇文迪拆开青玉玉盒,只见里面并不是什么冰蚕,而是一对'鱼眼睛',一对晶莹剔透的鱼儿眼睛,硕大而形状似水晶,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做的像鱼儿眼睛的水晶呢! "这该不会是北冥大鱼的眼睛吧!?"晨玉喃喃说道。 "送东西的什么都没有说,只给小人这个就匆匆离去了,行为举止都很低调!" "哎呀!不管这些了!总之,郡主真的有救了,有了冰蚕还有这一对儿鱼眼睛补身体,相信很快就好起来了!"晨玉兴高采烈地说道。 随后便带着冰蚕和鱼儿眼睛来到萧明月的床边。 陈贤和宇文迪一左一右守候在萧明月的床头,一个拿着汗巾为萧明月擦着脸上的汗珠儿,一个喂着萧明月喝着汤药。 晨玉见到此番和谐的画面,不免一时愣住了,问道打着洗脸水回来的琥珀,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看错了? "陛下和太师,他,他们?怎么会?"晨玉一时语塞。 琥珀摇摇头,轻声说道:"没错,你没看错。陛下和宇文公子昨儿吵了一夜,争执着到底要谁来照顾小姐!" "然后呢?!"晨玉八卦地问道。 "然后谁也没能说服对方,几次还差点打起来!最后各退一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琥珀一边看着被二人照顾着的萧明月,一边叹着气说道。 "千古奇观啊!这一刻应该被画入史册!"晨玉赞叹道。 "晨玉,你这手里拿的都是什么?冰蚕可是得了?昨儿党项贵族和王宫里紫姬的拿来的两只,只有不到三十年的年头,只为郡主去除了三分之一的蛊毒!"琥珀关切地说道。 "放心吧!今儿得的这几只个头挺大,再加一对儿鱼儿眼睛,保证药到病除!"晨玉得意洋洋地说着。 随后,拿到床边,对陈贤和宇文迪说道:"陛下,太师,冰蚕来了!" "快拿过来!明月今日还是很虚弱!"陈贤忙不迭接过来一条冰蚕说道。 宇文迪则是拿过了另外一条,说道:"昨儿用冰蚕吸的是耳后,即使留疤也不打紧!今儿就吸脚趾吧!且脚底的经脉最多,有利于郡主醒来!" "为什么非得是脚趾呢!手指头也是一样的!你这个人向来纨绔,不知道又是安的什么心!"陈贤反对地说道。 "我不安好心?我只是一心为明月好罢了!若明月因此而有闪失,我回去立刻率领十万大军去攻打你!我不管什么万民苍生,我只要我的明月!"宇文迪说道。 "不劳烦你来攻打我,我去攻打你便是了!省得你舟车劳顿!"陈贤又对宇文迪说道。 "又来了,小姐的命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琥珀老者彼此争论不休的二人,揉着太阳穴说道。 "公子!先救郡主要紧!"乙未提醒着宇文迪说道。 "陛下,还是先为郡主疗伤吧!"晨玉也对陈贤说道。 于是,一个脚趾,一个手指,两只冰蚕一起吸着萧明月身体里的蛊毒。 这冰蚕,不同于寻常的蚕,比寻常的蚕要大一倍有余,外形长得像一条蚯蚓,身子透明直如水晶。此外,冰蚕与生俱来一种最厉害的剧毒,同时它也是别的毒物的克星。因此,冰蚕有“至毒”之称,而另一大特性是至寒。 不一会儿,两条冰蚕分别吸取了萧明月全身剩余将近三分之二的蛊毒,顿时萧明月的气色似乎也恢复了一些,可是身体却格外冰冷,摸着手臂如同放在雪地里一般。 "晨玉,怎么回事啊?郡主的身体冷冰冰的,不似常人的体温,这样下去,冻坏了怎么办?!"陈贤担忧地问道。 "是啊!这没被蛊毒夺了性命,可万万不能被冰蚕给冻出个好歹来!"宇文迪一边说道,一边为萧明月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 晨玉一时间也无办法,只得叫人取了几十个炭火盆子来,在屋子里给萧明月烤着火,又加了四五床的棉被来取暖。 慢慢地萧明月的身子才算暖了一些。 "得再想个法子,让明月赶快醒过来才行!"宇文迪说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陈贤问道。 "这回愿意听我的吗?!"宇文迪问道。 "是好办法,我当然愿意听!"陈贤说道。 "那好,我不妨直说了。我们鲜卑人,有一种为丢失了魂魄的人,呼唤其魂魄的方法。叫做'唤魂之术',比如小孩子被一些东西惊吓到了,长辈们便会用柳树枝和黍米水,在门前洒一些木灰的放大来叫她的生魂回来,以防被鬼差误抓了去!"宇文迪说道。 陈贤听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萧明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那就试试吧!只要能让明月尽快醒过来!一切都可惜尝试!" "我知道,不过此方法须得一人被催眠,魂魄离开肉身,去把走失魂魄的那个人找回来,还要有人在一旁呼唤!"晨玉说道。 "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我来吧!你毕竟是一国之君,身负大任之人,放心,我会把明月带回来的!"宇文迪说道。 "你如此自告奋勇,是想让明月醒来之后先记得你的好。寡人更不怕危险,寡人去应该会比你有用!"陈贤说道。 "让我去吧!我记得她在哪里!"李元栩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 "党项大王,您的身子也刚刚恢复,没必要冒这个险!"晨玉说道。 李元栩看着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萧明月,心痛而愧疚地说道:"她之所以会这样,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该负责把她带回来!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一起被黑巫施了巫法,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就守在我的身旁!" 陈贤与宇文迪相视一眼,说道:"那好吧!有劳你了!" 于是晨玉负责唤魂仪式,李元栩躺着闭上了双眼,随后又用古老之术为他催眠而睡,接着众人便在萧明月的床头呼唤着她的名字。 "月儿!你快回来吧!" "快醒过来吧!月儿!" "小姐!您快回到大家身边来吧!" "郡主!您快回来吧!" 李元栩很顺利地就灵魂出了窍,来到了白塔,找到了萧明月的生魂。 "快醒一醒!"李元栩对萧明月唤着。 此时的萧明月生魂昏倒在地上,被李元栩唤醒,不禁说道:"大王?你怎么也在这儿?难不成,你也死了?!" "我是过来找你的!"李元栩微笑着说道。 "我看见了你的母亲,她有话让我转告给你!"萧明月说道。 "先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是萧明月,不是巫女梧儿,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巫女梧儿,因为巫女梧儿才是会属于我的!走吧!我这就带你离开!" 李元栩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萧明月的手,慢慢地向前走去。 一条路不是很长,但是李元栩只想一直走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没有月亮的夜空 李元栩带回了萧明月的生魂,青眸张开,魂魄归体,萧明月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随后便见一屋子的人,看着自己,又哭又喜的。 "月儿,你终于醒啦!"陈贤关切地说道。 "月儿醒了,快再去叫太医来!"宇文迪一边高兴地看着,一边忙转身叫人传太医。 "小姐!您终于醒啦!"琥珀一边激动地流血眼泪,一边说着。 "快去给大王和郡主准备药膳!"紫姬忙吩咐着彩屏说道。 萧明月随即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想要触碰着陈贤和宇文迪,二人连忙伸出自己的手,让萧明月抓着。 依次握了二人的手之后,萧明月不觉地流下泪来,轻声地说道:"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家了呢!" "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老黑巫已经被我们了断了,为了不让他死后继续作怪,已经把他的骨灰 分开放在各国的寺庙中,他的同谋也一并治罪了,那些被伤了的百姓也被救治了,你只放心,好好养病便是了!"陈贤说道。 "月儿刚刚才醒过来,你说这些与她听,岂不是叫她忧心嘛!月儿,想吃什么,叫人都给你做来!"宇文迪说道。 萧明月泪不能止,哽咽地说道:"可是云珠她,她,她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谁来赔我的云珠?!谁来赔!" 说到这里,已经是哭着咳喘。 众人想起来云珠的死,不免都悲切起来。 "云珠姑娘,是女英雄!她为了救百姓而死,我回去就会亲笔题字,为她立碑!重赏她的家人!免除家中族人男丁的所有徭役!以及赋税!"陈贤说道。 "好了,月儿,为了大家不要过分悲痛了,你刚刚醒过来,好生休息吧!一会儿喝了药膳,再晒晒太阳,沐浴以后好好睡一觉!"宇文迪说道。 "陛下!太师!您二位也是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了。还是各自回房去休息吧!"晨玉对陈贤和宇文迪说道。 随后便有宫人带着二人到各自的住处去歇息。 紫姬也微笑着说道:"大王的身体才好,我就先带大王回去歇息了。明月妹妹好生养病吧!" "嗯。"萧明月点头应道。 李元栩同样也中了蛊毒,不过相比于萧明月,却是草与树的区别,只用了一条小冰蚕,喝了几服白巫医的草药,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过又冒险去为萧明月唤魂,如此走了一遭,阳气难免有损伤,也需要回去好生调养着。 李元栩临走时,看了看萧明月,嘴角似乎如有笑意,萧明月对他回赠了一个微笑,他这才随着紫姬离开了。 稚儒又去带人煎药,两个王宫里的小宫女去准备了膳食,屋子里只剩下琥珀和晨玉。 "小姐!您没事了,真是太好了!"琥珀握着萧明月的手说道。 "傻瓜,眼睛都哭肿了。即便我真的死了,你也该为自己着想才是,不该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你从小到大跟着我,承受的风险比享过的福还多!我已经失去了云珠,日后,一定为你早做打算!我要为你寻一个好人家!"萧明月抚摸着琥珀的脸说道。 "小姐!您不要再说了。琥珀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离开小姐的!"说完,又趴在萧明月的床前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琥珀姑娘!郡主才缓过来,你又来招惹,你还是去为郡主准备些茶点果子吧!"晨玉对琥珀说道。 "说得是,我都糊涂了,我这就去为小姐准备茶点!" 随后琥珀也出去了。 萧明月看着晨玉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郡主不该谢我!这次多亏了郡主坚持以身试险,才得以阻止这一切。那日,若不是郡主叫陛下和太师及时赶到,怕是此时此刻我们被不存在了,那黑巫的巫术早就成功了!不过郡主大难不死,日后也就再没什么大的劫难了!还是要恭喜郡主!"晨玉说道。 "你的功劳,我比谁都清楚。陛下会更为器重你,宇文太师也对你赞赏有加,日后你会贵不可言!我想把琥珀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够好生待她!"萧明月对晨玉说道。 "郡主是打算把琥珀姑娘……许配给我?!这恐怕不大合适吧!"晨玉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差点拧成了一团麻花。 "你很讨厌琥珀么?还是你觉得她只是一个侍女?这你放心,我会认她做妹妹,也会让爹娘认她做干女儿的。会风光的嫁给你!"萧明月说道。 "不不不!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只是我看得出琥珀心里似乎另有其他人,我不想强人所难而已,至于琥珀姑娘,她很好,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一位很好的姑娘!"晨玉双手纠缠在一起说道。 从他的反应和表情中,萧明月看得出晨玉还是有几分喜欢琥珀的,便为琥珀争取着说道:"其实有时候,人这一生,或许不只会喜欢上一个人,可能是两个人。不过要能够白头偕老的,或许都不是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在一起彼此照拂,步履相协,也是很好的!最爱的人有时候并不一定适合自己,也更不一定有那个缘分!你若介意,就当我没说好了!" "不是的!郡主误会了……其实只要琥珀姑娘愿意,我,我,我倒是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绝不辜负她!"晨玉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日后我把琥珀托付给你,希望你能永远铭记今日这番话!"萧明月对晨玉叮嘱道。 "微臣定当谨记在心!不辜负郡主所托!"晨玉说道。 随后晨玉又对萧明月说道:"不知郡主于高句丽可有故人?" "高句丽?没有。"萧明月说道。 "郡主昔日许下的诺言,已经有人来兑现了!"晨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箱柜中那出那青玉盒。 随后送到萧明月的面前,说道:"此物,许是对方的聘礼。" "到底是何物?"萧明月问道。 晨玉一边仔细地打开玉盒,一边说道:"北冥大鱼的一对儿双眼!" 萧明月看着一对儿水晶似的鱼眼睛,很是惊讶,摇着头说道:"这绝对不可能!我那时只是当作推辞来说,北冥大鱼也只是从前的传说罢了,岂能真的有呢!许是来骗人的!" "我瞧了许久,看了又看,都不像假的。和师父曾经讲给我的,和古书上记载的极为相似,即便是有人伪造,也绝对不可能如此相像!这就是鱼眼,且就是北冥大鱼的眼睛!"晨玉肯定地说道。 "送回高句丽吧!我不会接受的"萧明月说道。 "不知道谁送的!更不知道送的人是谁。只有这青玉玉盒和一个碧绿色绸带。"晨玉说道。 萧明月看着那绸带,也不知到底是谁人在促狭,更没想到会有人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微臣知道郡主在担心什么。所以此事并不曾叫陛下和太师得知!"晨玉说道。 "我从没见过高句丽的男子,他们如何得知此事?" "姻缘皆由自己种下的!郡主可以慢慢回忆,这鱼眼微臣放在这里了,微臣先告退了!" 看着眼前的玉盒,萧明月更加迷惘,不知等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事? 随着萧明月的昏迷,虽降服治死了老黑巫,可天上一连着几日都不曾有月亮出现,只有点点繁星,泛出微光。 "没有月亮,漆黑的夜晚,再没什么好看的了!"琥珀坐在屋子外的凉椅上嗔怪道。 "没有了月亮的夜空,再多的星星,也只是群龙无首罢了!"晨玉走过来说道。 "是啊!星星都围着月亮转!"琥珀继续拖着下巴说道。 晨玉来到琥珀的身边,轻声说道:"并不是所有的星星都只围着月亮转,放心好了,总有一颗星星属于你!" "真的吗?那……我喜欢的星星,他会知道吗?" "别只顾着自己喜欢的人,要多放眼于其他人,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男人喜欢了你呢?!" "喂!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喜欢我就是不长眼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此生无缘待来生 萧明月在党项王宫调养着身体,加上李元栩和紫姬命令王宫上上下下须得尽心照顾萧明月,且陈贤和宇文迪也在此守候,谁人敢稍有懈怠?宫中从上至下都抢着去服侍萧明月。 紫姬也是每日都来看望萧明月,或者是带一些糕点果子,或者是带一些衣裳钗环,来叫萧明月开心。想着她既然不是什么巫女梧儿,病好了以后,也就不会继续待在李元栩的身边了,自己心中暗自欢喜。便越发愿意在萧明月面前大献殷勤。 想着若是以前的巫女梧儿倒也还容得下她,不过若是萧明月,倘若留在大王身边,自己哪里能争得过她呢!好在陈帝和魏太师都在此,李元栩是无论如何也留萧明月不住的,只要萧明月同样对李元栩没那个意思,自己的好日子也就不会结束。 等李元栩得不到心里的美人儿,自己也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便试探着说道:"妹妹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好在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不然,大家伙可如何是好呢!之前不知道妹妹的真实身份,多有得罪了!还望妹妹别与我一般计较才是!妹妹委身装成巫女的身份,保护了我们大家!我见陈帝和宇文太师都对妹妹一片痴心,妹妹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二人日夜守在妹妹的床边,可谓是寸步不离。不知道妹妹有何打算?" 萧明月听出了紫姬的心意,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决定让她安心,说道:"紫姬娘娘放心就是,我的病也快痊愈了,而后就会离开这里的,至于我和大王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娘娘对大王一片真心,大王也定是看在眼里,这次以后,大王也会对娘娘视若珍宝,加倍珍惜的!" 紫姬听了,笑了笑,说道:"郡主可别误会,我并不是要赶郡主走的意思。只是,大王他心里喜欢你,你若是真的也喜欢大王,我倒是愿意成全你们!" 萧明月摇摇头,说道:"明月保证,对大王绝无半分男女之情。大王始终是娘娘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紫姬听了,这才踏实,拉着萧明月的手说道:"好妹妹,这些都是我们这里当季新鲜爽口的果子还有糕点,我呢,又自作主张为你做了几件衣裳,见你不喜艳丽的颜色,所以叫人选了青色,月白色还有耦合色,你看看可还喜欢?" "多谢娘娘费心了,娘娘的好意,明月心领了。琥珀,快收起来吧!"萧明月便叫琥珀收了起来。 "郡主是我们党项的恩人,按理说,应该把你封为夫人。不如,叫你和大王结为异性兄妹吧!也做我们党项国的公主如何?!"紫姬说道。 "多谢娘娘,只是明月不喜过多的名利。能与大王和娘娘结识一场,也算是明月的福气了,至于做公主的事,明月万万不敢当!"萧明月说道。 见萧明月如此推辞,紫姬也只得作罢。 紫姬离开之后,琥珀感叹着说道:"这个紫姬娘娘还真是有意思,为了让小姐你和党项王彻底没戏,居然想出了让你们结拜的方法,真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难怪会如此得宠!" "好了!她不过是太在意党项王了,才会如此的。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相信她也该放心了!"萧明月手里一边摆弄着一个绿络穗子一边说道。 "可是奴婢觉着,党项王看您的眼神比原来更多了一份爱恋和着迷!当日也是党项王主动要为小姐唤魂的,虽说小姐对党项王有恩情,可是报恩的方法有许多,像党项王这样以身试险的,不是对小姐有意思还能是什么?!"琥珀说得头头是道。 "你这丫头,越发地了不得了。竟然这般了伶牙俐齿了,明日我就把你嫁出去!"萧明月看着琥珀嗔怪道。 "琥珀说了不嫁人,就是不嫁人。要一直陪着小姐!" "别胡说了,哪里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呢?难不成你要去做尼姑么?!" "奴婢跟着小姐,若是小姐不嫁人,奴婢就一直伺候小姐;若是小姐嫁了人,奴婢就跟着小姐过去伺候,这样一辈子也好着呢!" "你始终不能跟我一辈子的,我不能耽误你的!" "小姐!" "你昨夜不是同晨玉在院子里聊的很投机吗?既然聊到那么晚,想必是说了不少话!"萧明月试探着琥珀的心意。 "那个晨玉,老是和我唱反调。人胆小,嘴巴又毒的很,以后哪个姑娘要是嫁给了他,才叫倒霉呢!"琥珀发着牢骚说道。 "琥珀,怎么能这样说呢!人家晨玉明明也是有很多优点的啊!比如,官职好,人稳重,幽默,通晓占卜,预测祸福的本事,如今还立了头等大功,必定前途无量的!"萧明月对琥珀说道。 正说着,便有小宫女传话,说党项王来看萧明月了。 "让大王进来吧!" 随后又让琥珀去倒茶。 李元栩一进来,就看见半倚在床头的萧明月,看了片刻,便叫身边的人都回避了。 来到萧明月的身边,静静地坐下,"郡主的身体可好些了?" 萧明月轻轻点着头,说道:"多谢大王关心,明月已经快痊愈了!" "那日真的不该带你去冒险,若是本王执意不让你前去,你便不会受这般苦痛,还险些丢了性命!"李元栩有些自责地说道 "此事不怪大王,说起来也是我命里该有的劫难。不过那日,我失了魂魄,见到了大王妃娘娘,她叫我告诉大王,无论生死,她都记挂着大王,但只希望大王不必再为她费神了,人死真的不能复生。还希望大王日后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君王!"萧明月把大王妃的话如实地转告给了李元栩。 李元栩听完,轻叹了一声,说道:"是本王的错!也让亡母泉下不得安宁!" "大王妃一直都很爱殿下的,说此生母子之间情缘分已尽,不过来生还会在相续的。望大王勿忧勿悲!"萧明月安慰着李元栩说道。 "多谢郡主。之前不知道巫女梧儿是郡主,如今得知了真相,却总有些失落,若你就是巫女梧儿该有多好!"李元栩感慨地说道。 "不管我是谁,最爱大王的永远是紫姬娘娘!" 李元栩点点头,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不管你是谁,我的心里也有你的位置!本来那日以为召唤回了母亲的魂魄,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没想到,失去了母亲,更是失去了你!" "大王,有些事此生注定是无缘的。" "若是有来生,本王一定要第一个找到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萧明月又何尝不明白李元栩的心意,只是她心里从来就只把他党项王,以前是,现在也是。 一旁醒目的青玉玉盒让萧明月心生疑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送这一对儿北冥大鱼的眼睛来给自己呢? 高句丽?自己从来不曾结交过那里的人。 想到这里,不觉得有些可笑。 又拿起来上面的碧绿色绸带,仔细端详着,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绸带,倒像是高句丽女人所系的飘带,是青年男女定情的信物。 "碧绿色?对方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颜色呢?!"萧明月一边看着飘带,一边想道。 "小姐,您还在看那条绸带啊!确实是很好看,奴婢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绸带,看来送东西的人,很了解小姐的喜好呢!"琥珀感叹地说道。 萧明月听了之后,不禁看着琥珀问道:"你可否记得,我们可能见过高句丽的男子?或者不经意认识过什么人呢?!" 琥珀挠挠头,说道:"小姐,您忘了?咱们从没去过什么高句丽啊!至于意外认识什么人……说实话,见过小姐的公子们有许多啊!保不齐是哪个对小姐一见倾心的公孙公子送来的呢!可是这如果真的是北冥大鱼的眼睛,之后对方又要来提亲,我们该怎么办啊?难不成小姐真的要嫁过去,嫁到高句丽去?!" "如果这个人再来,我就把这个还给他!"萧明月一边把飘带系到青玉盒子上,一边说道。 "可是,小姐。倘若对方非要找你兑现曾经的诺言呢?我们总不能死不认账吧?!"琥珀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萧明月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地说道。 琥珀看到萧明月如此担忧,忙过去说道:"奴婢倒是觉得有一失必定有一得,小姐经历了这次生死,必定后福无穷。说不定这是老天爷的恩赐呢!这个,送大鱼眼睛的,才是小姐的真命天子!" "别胡说了,真不害臊!"萧明月转过头去,嗔怪道。 琥珀又继续说道:"小姐,您不是一直都说,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姻缘吗?既然这么些年了,您和陛下有缘无分,和宇文公子又隔着陛下,党项王和柔然大王子心里都爱慕着小姐,小姐又是对他们没有半分男女之情,那或许他们都不是小姐的真命天子呢!奴婢常常替小姐想着,总觉得会另有其人!" 萧明月随后起身,敲着琥珀的脑袋说道:"好啊!说你不害臊,你还真是不害臊!你还未曾出阁呢!却整日想着这些,看来我真的要马上把你嫁出去了!" "小姐,奴婢和你说的是认真的嘛……" "我也是认真的……" 萧明月咯吱着琥珀,琥珀害怕痒痒,躺在床上直打滚。 夜里,萧明月躺在床上,望着床头的青玉玉盒,越看越心烦意乱,越想越觉得睡意全无。 索性起身把它锁在了箱柜子里,眼不看心不烦! 随后又回到了床上,不去想这些事。 而是越想忘记,就越徘徊在脑海里 她开始反复思量着那条碧绿色飘带,想着那个绿色的飘带,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管了,随便你是谁,我要睡觉!"萧明月喃喃道。 入了夜,万籁俱寂,繁星之下,有几个男人都没有睡着。 宇文迪在床上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想着萧明月的病也已经好了,明日就要离开党项王宫了,自己想要把萧明月带回去,却怎么能顺利地把人带回去呢?想着陈贤那个家伙,乃是自己第一个黑脸的'仇家',倒是不怕萧明月会愿意和他回去,只是担心萧明月两头为难,最后不回去了可怎么办呢?自己难道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 "这绝对不行!"随后突然起身说道。 接着下了床坐到桌案前喝了一口茶,便想着要不如自己趁着夜色,偷偷带着萧明月离开? 于是穿了外褂,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准备去芙蓉轩找萧明月。 而陈贤早就担心宇文迪会暗中偷偷下手,同样无法入睡,便来到宇文迪的宫苑前等候。 刚出了宫苑,正要往萧明月的住处赶去,宇文迪迎面便撞上了陈贤。 原本一脸的兴高采烈,顿时皱成一团。 "你干嘛呀?!大半夜的不睡觉,陛下是想行刺暗伤我吗?!"宇文迪气恼地说道。 "我在此处散步。"陈贤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 "散布要到别人的住处来吗?喂,你好歹是一个皇帝,这点起码的礼貌,你应该拥有吧!"宇文迪气得叉着腰说道。 "没有。" "啊?!" "我是说我并非想行刺你!而且我要想行刺你,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啊?更不会在别人的宫室内!" "那你就是有偷窥别人**的毛病!" "更没兴趣。" "那你回去吧!回你自己的宫苑散步去!" "你先回去,我就回去!" "你干嘛管我啊?你是陈国的皇帝,我是北魏的太师,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不会听你的胡的!而且若不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界,又有明月在,我早就对你兵戎相见了!"宇文迪气得吹着气,瞪着眼睛说道。 "彼此彼此。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说实话,我实在是睡不着!" 陈贤很认真地看着宇文迪说道。 "我不回去,你睡不着?!宇文迪疑问道。 "别装傻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除了去找明月,还会干嘛?!"陈贤直接了当地说道。 宇文迪听了,瞪了陈贤一眼,继续往前走。 "站住!" "想打架,改日奉陪!"宇文迪边走边说道。 随后刚走了不到两步,紧接着陈贤赶着快步上前,一只手按在宇文迪的肩膀上,不让其动弹。 而宇文迪也不甘示弱,猛然一转身,攥紧了陈贤的手臂。 "怎么样?我也不赖吧?!"宇文迪冲陈贤挑了挑好看的浓眉。 "不怎么样,和杂耍的差不多。"陈贤随即甩开宇文迪,嘴角露出邪魅一笑。 "好俊俏啊!" 两人正僵持不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傻大姐,手里正提着宫灯,对两人犯着花痴。 圆鼓鼓的身材,极其夸张的妆容,正对二人微笑着。 "你是谁啊?赶快离开!"陈贤呵斥道。 抓着宇文迪臂膀的手却死命地不松开。 "看不出来吗?这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宫女!"宇文迪一边也拽着陈贤的臂膀,一边说道。 "让人看见不大好,傻宫女也不行!你我换一个地方!" 陈贤说道。 "好!我奉陪!"宇文迪应道。 随后二人便暂时松了手,往一侧的杏树林子里去。 "两位公子,你们别走啊!要去哪里啊带上我!"傻宫女在后面叫道。 随后还真的跟着二人跑了进来。 "快跑!"宇文迪喊道。 "她怎么还追上来了?!"陈贤一边快跑,一边抱怨道。 二人跑了有几百步,这党项王宫的杏树林也极大,只见一座假山,还有一个池塘。月朗星稀,二人便躲到了假山后面。 只见黑乎乎地,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池塘边,不知在干什么。 "那里有一个人影。"宇文迪说道。 "哪里有"陈贤问道。 "你后面。回头看看,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我可是堂堂北魏国师。" 陈贤回头看去,还真是个人。 "你说对了,是个人坐在那里。"陈贤说道。 "他干嘛呢?这么晚了,又坐在池塘边,会不会寻短见啊?!"宇文迪蹙着眉头说道。 "我看像是在垂钓。!"陈贤轻声说道。 "也有可能在洗脚。"宇文迪冷笑道。 "洗脚?!"陈贤疑问道。 "对啊!可能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就像某些人半夜不睡觉,在别人门前散步一样!"宇文迪嘲讽着说道。 "咣当!"从假山之后又传过来一个声音。 "怎么还有人呢?!"宇文迪疑惑道。 "有酒气。"陈贤说道。 "你去看那个,我去看这个。"陈贤说道。 宇文迪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你去看'咣当'那个比较好,我去看'洗脚'的那个。" "也好。" 接着二人便各自过去,一个去看池塘边的人,一个去看假山后面的人。 "乙未?!" "党项王?!" 二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怎么是你们啊?!"陈贤和乙未同时惊讶地说道。 陈贤去的假山,发现了一个人喝着闷酒的乙未。 宇文迪去的池塘边,近处一看,便看到了在垂钓的党项王李元栩。 "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大家夜里也都睡不着么?!"宇文迪忍不住说道。 "看来是误会了,党项王,我先告辞了!"陈贤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我终于找到你们啦哈哈哈!"傻宫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来,正提着宫灯对几人笑着。 "傻大姐!傻大姐!"不远处三四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提着灯过来。 "有人寻你来了!赶快回去吧!"陈贤对傻宫女说道。 傻宫女摇摇头,看着陈贤笑着撒娇道:"公子,我不离开。你们要去哪里,带着我吧!" "哎呀!别叫人误会我们几个是'断袖'的关系,趁她们还没过来,我们赶紧离开!"宇文迪说道。 "那这宫女怎么办?谁带着她?!"陈贤同几人说道。 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瞧了瞧你,随后都看着陈贤默不作声。 "我不带着她,会让人误会的!党项王,这是你的宫女,你带着!" "这…我也不知道这宫里怎么还有个傻姐呢!是本王的疏忽,叫各位见笑了!"李元栩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鱼竿。 随后问了问傻宫女,"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当差的?!" 傻宫女只是摇着头,看着几人花痴地笑着。 "哎呀!她是个痴傻之人,你们说的这些,她都听不懂,让我来吧!"宇文迪说道。 随后悄声对傻宫女说道,:"我们一起玩一个游戏,你闭上眼睛,数一百下,再睁开眼,第一个看到谁,谁就带你走好不好?" 傻宫女听了点点头,还真的俺这榆叶梅的法子去做, 见傻宫女上了当,几人赶紧飞快地离开了杏树林。 出去后,几人见没人瞧见,便各自悄悄回了寝宫。 陈贤回去,想着拦住了宇文迪,便很是得意,随后便入床榻歇息了。 而乙未回来,歉疚地说道:"公子,是属下的不是,不该……不该夜里喝酒!" 宇文迪被陈贤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气恼地说道:"不怪你,要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陈贤,说不定这会,明月已经跟我们离开了呢!" 李元栩回去之后,派人去问了那傻宫女的事情,随后又诧异着陈贤和宇文迪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杏树林,这么晚了,他们真的没什么?还有乙未? 几人各怀心事,直到天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随意春芳歇 清晨,一场毛毛细雨过后,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 琥珀同几个小宫女为萧明月收拾着东西,"这些贴身的东西,一定要装好;还有那些紫姬娘娘送给我们小姐的首饰,也要装好;最后那个青玉玉盒,最是宝贵,须得我贴身带着才行!" 看着众人忙前忙后的,萧明月便走出了房门,欣赏着雨后的景色。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萧明月忍不住吟诵道。 "好诗!"李元栩赞叹道。 "见过大王。"萧明月欠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了。知道你要离开了,特地送礼物来给你!"李元栩说完,便递过来一个包袱给萧明月。 "这是什么?"萧明月问道。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李元栩轻声说道。 随后萧明月便接过月白色的包袱,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件青绿色的雨衣,用得是上好的锦缎,因为是江南有名手巧的绣娘所做,用的是浮光锦,即便是雨天穿着出去身上也不会被弄湿,且映衬在雨雾中,人会更加秀丽。 "这,未免太贵重了。"萧明月说道。 李元栩摇头笑了笑,说道:"和你为我做的,为整个党项做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收下它吧!" "好!那我就收下了!这雨衣我很喜欢!"萧明月说道。 李元栩笑着看着萧明月,说道:"日后,再有机会,希望你能再来党项,那芙蓉轩,从前没人居住,以后,也不会再有其他人入住。" 萧明月微笑着微微颔首,随后又对李元栩说道:"大王,有件事,我想您该知道。!" "什么事?你但说无妨!"李元栩轻声说道。 "大王的叔父,李成敏,曾与那黑巫有过勾结。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怕是没了证据,此事是晨玉和柳便好被困在山洞时,偷听到的!希望大王日后多加提防着些!"萧明月说道。 "好!我会记住,更会注意的。路上要小心一点,你大病初愈,需要进补!那些灵芝和阿胶,我已经叫人放到了你的马车上了!还有那匹马,叫少白的,你带上它吧!"李元栩说道。 "多谢大王厚爱,明月回去也会经常为大王祈福的!"萧明月说完,便转身抱着东西离开。 "明月郡主!"李元栩唤道。 萧明月回过头来看着李元栩微笑着,"大王可还有什么事?" "一路保重。"李元栩也笑着说道。 "好!大王也多保重!"萧明月说道。 李元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萧明月的马车徐徐地离开。 宇文迪和陈贤的人马一左一右,护送着,只是李元栩的眼睛里只有萧明月那辆月白色车帘的马车。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加上不知什么时候雨儿又下了起来,聊聊地,打湿了李元栩的眼眸…… 人生,两情,若能及时相遇,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呢? 我们无从得知,或许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赶路,不停地错过。 不管是有缘无分,还是缘分不够,每一段感情都是不如意的! 萧明月坐在月白色纱帘的宽大马车里,不觉地掀起来车帘,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站在好好的城墙上望着她。 "大王,忘了我吧!也忘了巫女梧儿,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快乐!"萧明月在心里对李元栩说道。 这一段感情很短暂,始于大殿的邂逅,有过不择手段的渴望和占有,经历另一个身份的相处,但是唯独,结果不曾改变。 二人各自在心里为对方留下了最美好的印象,在李元栩心里,画面永远停留在生辰宴会上的那支舞蹈。 在萧明月心里,永远记得那个赤着小麦色上身,同一大群少年们摔跤的李元栩,还有内心脆弱的李元栩。 "小姐,我们是要去哪里啊?跟着陛下回宫去,还是跟着宇文公子去大魏呢?!" 琥珀怀里抱着青玉盒子问道。 "你想去哪里?" "奴婢,奴婢最想回家!" "好!那我们就回家!" 陈贤和宇文迪打了赌,赌的就是萧明月会和谁离开,赌注是什么,没人知道! 听乙未说是一对儿长在仙山的白鹤,听赵公公说是一对儿玛瑙盆景。 具体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个心里最清楚。 听了萧明月要回淮州城去,二人便要一路护送着回去。 萧明月推辞说道:"我不过就是回家罢了,用不着你们两位这样兴师动众的!你们两位国事繁忙,不必送我了!" "那怎么行?这路途虽不甚遥远,可是难防没有山贼劫匪出没,惊吓着你,可怎么办呢?!"宇文迪说道。 "护送着你安全回家,我才放心!"陈贤也说道。 萧明月听了二人的理由,哭笑不得,:那好吧,既然你们想送就送便是了!只怕又要我背上一个'红颜祸水'的'美名'了!"萧明月自嘲着说道。 "那好吧!就让乙未送你到边境!等再过两个驿站,我就掉头回去,等你在家里住腻了,我便来接你!"宇文迪说道。 "不劳烦你了,明月住腻了,会回宫里去的!她始终是陈国的郡主,而不是魏国的郡主!"陈贤说道。 "那要是宇文夫人呢?你这样一说,我更没有离开的道理了,明月也算得上是我半个未婚妻,我留下与她同住,也没什么不好的!"宇文迪说道。 "你这是恬不知耻!"陈贤讽刺着说道。 "恬不知耻的又不止我一个人。!" 就这样,一人一句,一旁的人听了都觉得头都要大了! "从来只见民妇斗嘴,如今,才知道,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会斗嘴!权势滔天,帝王将相也斗嘴!长得好看的帝王将相斗嘴尤甚!"萧明月在心里暗暗取笑着他二人。 "好了,都别吵了。都各退一步吧!过了下一个驿站,陛下回建康!太师回洛阳!如何?!" 萧明月盯着二人问道。 二人听了,许久默不作声。 把一旁乙未,晨玉,赵公公等人看得呆了。 萧明月咳嗽了两声,二人便极不情愿地略微点头说道:"好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王孙自可留 回到了家中,萧明月积攒了这许多天的乏累和倦气便一股脑涌了上来。 给双亲请了安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去歇息。 萧氏夫妇也早就得知了女儿经历了九死一生,如今见了女儿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家中,彼此心口上的一块重石便也放下了。 裴氏问着琥珀事情的经过,琥珀便从头到尾给萧将军和萧夫人讲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人听了之后,如同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为女儿又是足足捏了一把汗。 "如此危险的事情,月儿怎么敢一个人冒险呢!"裴氏嗔怪地说道。 "行了行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在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萧将军安慰着夫人说道。 一面又叮嘱下人去为萧明月炖补品,一面又叫人去通知萧南川和萧北泽夫妇回来看妹妹。 萧北泽夫妇不过是回来的略慢了一些,就被裴氏嗔怪着说道:"没心肝的玩意儿,你妹妹在外面差点送了命,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不担心!" 萧北泽夫妇委屈地辩解着,说:"早也知道妹妹出了事,这去了药铺又去了果子点心铺子,所以耽误的晚了一些!" 家人们也都为萧北泽夫妇说着好话,裴氏这才算不再追究。 于是,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杀猪宰羊,祭拜祖宗神明,扎炮仗摆宴席,为了庆祝萧明月平安地回来。 其他府上,也有来祝贺的,也有送东西的,还有来帮忙的,热闹的不成样子。 萧将军说道:"如此,未免也太过热闹了,我们家里又不是办喜事,干嘛如此大操大办的呢!只怕明月不喜欢!" 裴氏说道:"你懂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女儿也算又'打娘胎儿爬出来',从鬼门关逃回来,可得好生感谢祖宗菩萨保佑我儿!" 萧将军听了,也觉得甚有道理,便也不再阻拦。 裴氏和二儿媳妇姜氏又得了空,悄悄问着琥珀,这一段时间,可有什么人照顾了萧明月?陈贤和宇文迪谁先救了萧明月?萧明月晕倒之后,谁的反应更着急些?等等一些妇人感兴趣的事情。 琥珀少不得又一一为二人解答。 琥珀又说了那青玉盒子里北冥大鱼眼睛的事情,裴氏听了大惊,忙追问送的人是谁? 琥珀觉得说漏了嘴,原不该把此事告诉夫人,夫人若是传扬出去,那秘密可就不叫秘密了。自己怕不是会被小姐责怪。 便也没说是什么高句丽的人送过来的,就只说不知道。 又说:"小姐说看着像真的,可未必就是真的呢!" 裴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哪里真的有什么上古传说中大鱼眼睛呢!便也没叫琥珀把那青玉盒子拿来看,也只当是有人促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更不会想到是一个高句丽公子送过来的! 萧明月躺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琥珀回了府,就把那青玉盒子连同萧明月的贴身衣物放在了箱子里。 都只道姻缘天注定,萧明月只当此生就只有陈贤和宇文迪两个,是自己心里的一二位,占据着自己的心坎。 却怎么也想不到还有第三个人来! 连送青玉盒子的人,长什么模样,姓甚名谁自己都全然不知,曾经在哪里见过自己更不知道! 却意外得了这样一个盒子,真真是令人奇了怪了! 于是,恍恍惚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成了精的玉盒子,披着女人的衣裳同自己说话,还长了一张嘴! 只对萧明月说道:"我是千年的和田青玉成了精,不过你切勿怕我。我只同你说三件事,你记住便是了!" "何事?"萧明月问道。 那玉盒张口说道:"其一,你本是天上的星宿,世人名唤'紫宸星'的,因此下凡之后,须得庇佑着天下太平,此乃你下凡的首要任务;其二,你也有一段绝世好姻缘,须得天下太平之后,不过,这姻缘已经有了缘果;其三,我并不是什么成了精的妖物,只是我也曾是高崖之处的一块美玉,常年吸收着日月精华,有了些灵性,特来寻你!" "你可是为何要寻我呢?难不成你我前世也有缘?!"萧明月问道。 "到时你便知,此时天机不可泄露!" 随后,那青玉盒子便不在说话。 萧明月便"忽悠!"地一声如同从悬崖处掉了下来一般。 猛地一下睁开双眼,大声呼唤着"琥珀"。 琥珀正在外间喂着鸟儿,听得小姐如此大声呼唤自己,赶忙跑进屋子里。 "小姐!您怎么了?!" 随后见萧明月一身冷汗,想着定是做了噩梦,便沏了一碗压惊的茶给萧明月,随后又打开箱柜,找出干净的新衣裳,准备给萧明月换上。 萧明月正吃着茶,突然看见琥珀从箱柜里又拿出了那青玉盒子,想着梦里那盒子也是披着女儿家的衣裳,在张嘴同自己说话。 便连忙放下了茶碗,起身上前仔细看去,只见还是那普通的盒子,不曾有嘴,也不曾说话。 想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盒子哪里能够成了精呢! 只是也仍不得,日后遇见了来寻找的人,须得再还给人家才行! 便也不敢再把它留在自己房中,便叫琥珀带了去,叫她放在自己房中。 此后,萧明月便再没有做过青玉盒说话的梦! 在家里住了几日,见了哥哥嫂子们,又祭祀了祖宗,还到了寺庙去拜了菩萨。 别人一心求姻缘,萧明月只一心求得天下太平! 裴氏嘱咐女儿务必要在家里多住一段时日,养胖了身体才行! 萧明月也对母亲说,如今自己的处境,不呆在家里,去哪里都不合适。 裴氏也明白,遂就叫女儿安心待在家里,或是读书作画,或是弹琴绣花,每日都陪着女儿。 陈贤和宇文迪各自回去之后,都在想法设法地思量,如何把萧明月接到自己身边。 一个日日地往萧府送礼物,一个隔三差五就要把萧将军调任到建康,不过萧府的人也都不买账。 二人无奈,又不能强来,便只得另寻他法。 而这个时候,甄妙夏却害了喜,几个太医都诊治过,确是有了身孕! 甄妙夏本以为皇上听了会很高兴,却不想除了加派宫人照顾她之外,与平时并无不同。 二喜劝慰着说道:"娘娘放宽心,等孩子生出来之后,血浓于水,皇上也就没办法不喜欢这孩子了!" 甄妙夏觉得甚是有道理,便决定安安心心地养胎,只求能为皇上生出一个皇子来。 如此,自己日后也有了依靠! 外祖父告老还乡之后,家中族人在朝中也有些颜面和地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窗闲谈(上) 萧明月回到家中,分别给陈贤和宇文迪写了一封信,信上洋洋洒洒说了许多事。 与陈贤说切勿想念自己,又说了起先在集市行刺的人,原是那黑巫族的人,并非受党项王李元栩的指使。 望陈贤回去好生对待甄妙夏,言道:"慧妃娘娘对大王亦如紫姬娘娘对党项王,女人深爱男人则会'爱令智昏',牵扯出的许多嫉妒,争宠之心皆是因为爱,且慧妃爱陛下比起紫姬爱党项王尤甚'!陛下与慧妃娘娘乃是夫妻,既成夫妻者,亦是缘分造就。望陛下不要辜负娘娘!" 琥珀在一旁边伺候茶水点心,边看着萧明月写信给陈贤,随后噘着嘴对萧明月说道:"小姐怎地只为别人着想,不为自己着想呢!哪里像小姐这样,劝着自己的心上人去疼爱别的女人呢!" 萧明月随后放下笔,看着琥珀浅笑了一下,说道:"有时候真心爱着的人,即使注定有缘无分,也会愿意拼尽全力去帮助对方的!" "即使有缘无分……也会愿意拼尽全力去帮对方?!"琥珀听了之后,在嘴里喃喃说道。 "对啊!两个人相爱,能长相厮守当然最好。可是若是不能,既然心里爱着,也要为了对方着想才是!深爱一个人,便日日希望他好,惟愿他好,自己也会感到幸福!"萧明月说完,又拿起笔来继续给陈贤写信。 琥珀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小姐准备给宇文公子写些什么呢?" 萧明月想了想,轻声说道:"还没想好,等我写完了写一封信,再写给他,也不迟啊!" 琥珀蹙了蹙眉,说道:"小姐的爱是有差别的,怎么先写给陛下后写给宇文公子呢!奴婢觉着不大公平呢!"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不过是我有许多事情要交代给陛下,朝中和宫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不过你这样一说,却是也有几分道理,不如这样吧!等我写完了以后,叫人先一步送去北魏,如此,宇文迪能先看到信,也就没什么公平还是不公平的待遇了!"萧明月说道。 琥珀听了,连忙点了点头。 随后回自己的房里拿来了一些绣帕,说道:"奴婢有一些帕子,是自己绣的,不过用得也算是极好的料子。可要劳烦送信的人给高小姐送去呢!" 萧明月听了,猜到琥珀心里必定还惦念着表哥,为了琥珀着想,便说道:"表哥和高姐姐在茶园,虽是风吹日晒着,不过人都只以为他夫妇二人是普通的茶农罢了,若叫人再送去了帕子,只怕一来二去,惹人怀疑,叫人知道了身份,可就不好了!" 琥珀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虽有些失落,但只得作罢,说道:"那好吧!奴婢绝不能因为自己而牵连大殿下他们!" 随后便有些心不在焉。 萧明月便让她去后院里浇花,以此来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想明白了事情,自己不过也是为了她着想。 一来,表哥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二来,如今表哥早已经娶了高姐姐做结发妻子,琥珀这般还痴心痴恋,终究是没有结果。如此下去,只会委屈了琥珀。 又看着琥珀用心绣的手帕,便决定为了她日后的幸福着想,自己做主叫人带回送去给晨玉。 琥珀心不在焉地为院子里的芍药浇着花,一边浇花,一边发呆。 直到水壶里的水撒在了自己的脚上,冰冰凉凉的,自己才回过神来。 几个正在修剪树枝的小丫头看见了,不禁过来问道:"琥珀姑娘,您没事吧?!" 琥珀忙对其说自己没事,叫小丫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随后又想着萧明月的话,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早就是在刚进宫的时候,萧忠的一言一行就让自己心生爱慕了。 以前他高贵是皇子,是皇上,后来身份变了,不再是皇子了,可是也轮不到自己来照顾他。 "琥珀呀琥珀,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吧!大殿下无论什么身份,都不会与你在一起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小姐身边吧!小姐对你恩重如山,你又怎么能有其他的心思呢!"琥珀对着芍药花喃喃道,就仿佛它们听得懂一般。 萧明月随后又给宇文迪写着信,信件上说了自己在家里过得很清闲,叫他放心。 又说了之前几国分歧矛盾和除黑巫之事,也叫宇文迪宽容些,不叫他生事。 又隐晦地叫他帮忙照顾好自己的表哥和表嫂二人。 接着便叫宇文迪的眼线送回了北魏,又叫父亲随奏折一起送去了建康。 裴氏也是担心着女儿的终身大事,所谓'女儿大了不可留',虽说是从皇上到太师再到各个大王都有心要娶自己的女儿。可是这种事,外人看了只觉得很是光彩,少不得要羡煞起来。至于难处,也只有关起门来,自己才知道。 这一日,吃了午饭,萧大将军去军营瞧着新兵操练,裴氏便叫来女儿到自己养花的的厢房里,母女两个偎在小窗前的剔红孔雀纹的宽长椅上,裴氏一面修剪着菊花,一面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儿,喜笑颜开。 萧明月便把母亲修剪好的菊花捡着颜色相近的插在了一起。 "儿啊!这几日在家里,身上可觉得好吗?"裴氏目光宠溺地瞧着怀中的萧明月。 "在家里吃的好,也睡得好,当然好了!女儿真想一辈子都这样躺在母亲的怀里!"萧明月撒着娇说道。 "可是你冒着自个儿危险去救别人的时候,怕是忘了吧!我的儿,答应为娘,以后可不要这般叫为娘担惊受怕了!"裴氏抚摸着萧明月鬓前垂落下来的头发,嗔怪地说道。 "母亲说的是,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女儿只想救更多的人,并不曾考虑太多!"萧明月说道。 "我的儿,为娘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不想你却是这样的命数,比你几个哥哥还叫人担心,如今虽说是多年没有战争了。可是你这般,惊心动魄的,为娘更是放心不下你呀!你不在家里的时候,为娘时刻都在想着你的安危呢!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这份命格殊荣叫别人得了去呢!"裴氏轻叹着气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窗闲谈(下) 萧明月抬头笑眼望着裴氏,安慰着说道:"母亲该往好处想才是,女儿能够帮助更多的人,虽自己冒了风险,不过其他人平安无事,岂不是更好嘛?母亲该为女儿骄傲才是呢!" 裴氏心疼地看着女儿道:"话虽如此,可是你是为娘的亲生女儿啊!是娘的心肝儿,更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若受了苦,我这做娘的又怎能不心疼呢!" 说罢,便禁不住落下泪来。 萧明月赶忙用帕子为母亲擦拭泪水,起身揽过裴氏的腰间,又靠在裴氏的怀里说道:"母亲放心好了,女儿日后一定万分小心,谨记母亲的教诲。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女儿日后一定福气满满,不会再遇到危险了!" 裴氏握着萧明月的双手,怜爱地说道:"我的乖儿,希望如此。只是不仅让你冒了危险,还耽误了你的亲事!" 萧明月听了,故意转了话题,说道:"母亲,这杏黄色的瓷花瓶再插黄色的菊花,未免俗气些,叫丫头们去取一个青绿色的来吧!" 裴氏拽紧了女儿的手,又赶忙说道:"什么黄瓷瓶、绿瓷瓶的,为娘现在只和你说这正经事儿来,你可不许随便搪塞为娘!说实话,这世上的好男儿,你到底中意哪一个呢?!" "母亲!"萧明月略低下了头,嗔怪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女儿家长大了哪个不怀春呢?跟母亲说说,你心里最中意的是哪一个呢?皇上?宇文迪?还是谁呢?"裴氏问道。 萧明月不知该如何同母亲讲,自己心里爱的是陈贤,同宇文迪相处的时候,也对他产生了好感,如今心里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可是两个怕是都注定与自己有缘无分,如今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高句丽的青玉盒子来,叫自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母亲,陛下如今有了慧妃娘娘,娘娘也是对陛下一片真心的。"萧明月轻声说道。 "那就是宇文迪了?我见他很不错,表面上看着是有些纨绔之风,不过认真了解了他以后,母亲倒是很喜欢他呢!况且,他送的聘礼又不肯拿回去,说什么'即便与你暂时做不了夫妻,也愿意一直等下去,除了你,心里便再不会有别人!'这多难得啊!你若心里也有他,等过些时日,叫你父亲,你哥哥们,一起上书给陛下,就算咱们家没了侯爵官职,也要让你过得幸福啊!"裴氏说道。 母亲说的话,萧明月并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若自己真的要嫁给宇文迪,陈贤真的就会放手吗? 萧明月不敢去想以后的事,她也更不想为了自己,让两国开战,使得众多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 郊外的景色固然美,草原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即便是自己最想要的,可是终究也不能大过百姓的性命! "母亲,不必再为我忧心,俗语不是经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我的命数上天也早就是安排好的,无需再叫母亲担忧!"萧明月说道。 "话虽如此,却是要苦了我的儿了!"裴氏将萧明月揽在怀里疼惜地说道。 正说话间,便有小丫头进来回话,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萧明月和母亲听了,甚是迟疑,忙问道是何人? 丫头也只说是外族的来客,在门口与管家聊谈着呢! "那管家可有说了是什么人没有?"裴氏问道。 "听口音好像不是中原人,可是穿的确实汉人的衣裳,管家一时也分辨不清,便叫奴婢来回话!不过那人倒像是个生意人,穿的很华丽,马车上又带了许多礼物,说是特地带给小姐的!"小丫头回说道。 萧明月听了,心下一惊,想着别是青玉盒子的主人找上门来了,不过转头一想,这样也好,索性正大光明地把盒子还回去,也好断了此人的念头。 "那人可是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高句丽话?"萧明月问道。 小丫头只是摇摇头。 裴氏看着萧明月,问道:"可是你高句丽的朋友?" 萧明月摇摇头,说道:"母亲,我没有来自高句丽的朋友的,想是其他人吧!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便叫小丫头去把人叫到厅堂来。 自己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襟,虽只是略涂了些胭脂在唇上,也是如同仙娥一般,叫人看了离不开眼。 裴氏则是换了一身衣裳,才出来见客。 萧明月来到厅堂,随后管家也带着人过了来。 那人见到萧明月,很懂礼地给萧明月见礼问好,连称三声"郡主万安!"。 "起来吧?你从哪里来?为何要求见我呢?!"萧明月问道。 "回郡主的话,小人是奉了命,专门来给郡主送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那人随即叫人抬上来一个黄花梨木箱子,接着拿出钥匙开了锁,只见多半是些山野补品,鹿茸,野山参,还有极大的灵芝,还有如半个鸡蛋大的枣子,旁边的隔断里还放着一些古籍字画。 随后那人掏出了腰间的令牌,叫萧明月看了看。 "你是柔然人?"萧明月问道。 "回禀郡主,小人正是。小人是奉了王上和王太后的命,来送东西给郡主的!" 萧明月想着:"如今柔然先王驾崩,将王位传给了大王子古卓,其母亲乌云娜也就成了王太后,这两个人没来由的送东西给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不知柔然王和王太后为何要送东西给我?" 那人又回话说道:"大王和王太后得知了郡主在党项受了伤,便特地差小人来送些补品为郡主滋补身体,还有一些书画,想着郡主是喜读书之人,必定会喜欢这些!" "是柔然王送的呀?"裴氏一边说着,一边从里间穿戴好了衣裳走了出去。 "这位夫人是?"使者问道。 "是我的母亲!"萧明月说道。 "小人见过萧夫人!"使者行了礼说道。 "不必多礼了,既然是柔然人,远来都是客,不过我家老爷并不在家!"裴氏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王太后的看重 使者恭敬地说道:"不敢打搅贵府,只是小人与官家交涉时,贵府的管家实在是不敢收下这些,小人也是奉命行事,郡主不收下,小人回去恐难交差!" 萧明月听了,便说道:"王上和王太后的好意,明月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很是贵重,明月却不能收下!" 使臣听了,连忙叩头行大礼,对萧明月说道:"郡主若不收下,小人回去也只有一死了!" 萧明月听了,嗔怪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既不收下,也与你无关。你只安心回去复命便是了,我自会书信一封回给王上和王太后,你不必担心,我会保住你的性命的!" 那人听了,也依旧不愿意起来,只是如同捣蒜一般地叩着头。 裴氏看了,问道:"那你们王上和王太后可曾说过,为何要你送这些过来,可是有特别的心意?" 那使者又说:"王上和王太后都称赞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一己之力灭了黑巫族,救了天下人,说是这些不算什么,只当是给郡主的谢礼,郡主救了天下人,更救了柔然的子民!" 萧明月听了,忙说道:"这话甚是言重了,我并不曾一个人立了功劳,功劳可是属于大家的,我怎么好一个人邀功呢!不过眼下我的病也已经好了,这些进补的补品,也用不上了,还是请你带回去吧!" "这些东西折算下来,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若你要留下来,我们也只好把银子给你了!"裴氏说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使者忙拒绝着裴氏的意思。 "要不然这样吧!这东西我只留下一二样,其余的你带回去,表示我已经收下了,也承蒙王上和王太后的厚爱,你回去也好交差复命!"萧明月同使者说道。 使者听了,想了想,最后也只得如此。 萧明月选了一副字画,两本书,又拿了一包枣子。 "郡主,要不然……您在多拿一些?"使者问道。 "这些足够了,回去替我谢过王上和王太后。"萧明月说完,又亲笔给古卓和乌云娜回了一封书信,以感谢派人慰问之情。又言明那些东西甚是贵重,自己的病也已经好了,无需再浪费东西进补。 随后又给了使者一百两银子作为答谢,和路上使用。叫他赶紧回去复命。 使者离开以后,萧明月长舒了一口气,想着真是'两波未平,又有一波又起!' "这柔然王太后也跟着凑什么热闹呢!"萧明月喃喃说道。 裴氏对女儿说道:"月儿,在为娘看来,此时没那么简单,恐怕事情也不会这样就结束!" 萧明月听了,反问道:"母亲的意思是,这个人还会再来?!不是吧!" 说完,看向门口的方向。 随后又对屋子里的侍女们叮嘱道:"以后再有什么送东西的人来,就说我不在!若是你们能有法子打发他们离开,通通有重赏!" "真的?真的啊小姐?!"侍女们问道。 "当然了,小姐什么时候骗过大家。!"琥珀说道。 裴氏对萧明月说道:"月儿,人家好意送东西过来,岂能将人家拒之门外呢!我们簪缨世家又是书香门第,不该这样待客!" 萧明月知道母亲不想让自己得罪了柔然皇室,可是自己若不这样做,只怕会与古卓越发纠缠不清,加上他还有一个精明的母亲,自己少不得又要应付着他们。 "奴婢觉得这个柔然王上和王太后,是在变着法子的来讨小姐关心,也就是明摆着想来提亲!"琥珀说道。 裴氏含笑看着琥珀说道:"傻丫头,你才看出来嘛!要不是为了这个事,人家好端端的送什么东西来呢!那王太后最是果敢精明的女人,在柔然王的一众妻妾中,也是最有手段的。别说月儿不想嫁过去,就是想嫁过去,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担心的很!" 萧明月听了,对母亲嗔怪道:"母亲,您又在胡说了。女儿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女儿还想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母亲呢!" "好好好!母亲不再说就是了。不过若是那人再来,也不要驱赶吓唬人家,即便咱们不收他们的礼,也要好生待客,要请人家进来吃一杯茶才好!"裴氏嘱咐着说道。 "母亲说的极是,只是若还想方才那个使者一般,'死缠烂打',跪在地上央求着咱们,娘也是耳根子软的人,菩萨心肠,怎么拒绝人家的东西呢?!"萧明月说道。 裴氏听了点点头,坐到椅子上,随后拉着萧明月的手说道:"不然下次就叫你爹回来,你爹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什么人见了你爹,任凭他有'七十二般变化',也都没辙了,你爹啊最会劝退人了!" "好!那娘可要和爹爹说好了,若有下次就麻烦爹爹了!"萧明月一边为裴氏捶着背,一边笑着说道。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你的事,你爹爹必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不过你也不能白使唤你爹爹,他最爱喝你酿的'桃花醉'了,自打你去了建康,家里剩下的那两坛子'桃花醉',他可一直都舍不得喝呢!"裴氏说道。 "女儿知道了,明日就带着人去**寺的庙外,那里的桃花开的甚晚,这会儿子也应该还没有凋谢,回来就做'桃花醉'给爹爹!" 而另一边,古卓和乌云娜见使者几乎将送出去的礼物如数带回,便极为不开心,一个劲地责怪使者无用。 古卓更是气恼地斥责道:"糊涂东西,只是叫你去送个东西,都这般办不妥!" "好了,王儿。那萧郡主不是好歹也收下了一些东西嘛!也说明她并非厌恶你,你还是大有机会的!"王太后乌云娜说道。 "那又能如何,儿臣想着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儿臣和母后些脸面罢了。若非如此,只怕东西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古卓说道。 "这个也是不打紧的,你也要改一改你的冲动的急性子才是,不然人家萧郡主可怎么能喜欢你呢?!"王太后嗔怪道。 "反正而已是真心喜欢她的!"古卓说道。 "好好好!母后都知道,你为了她还闯上了太山,险些送了命!不过这些她都没有看见啊!且在她喜欢上你之前,这些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王太后说道。 "那依母后所言,儿子难道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谁说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当然有机会了!陈帝和宇文太师,他们两个'鹬蚌相争',我们就'渔人得利'!"王太后说道。 "母亲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先争着去,我在这里只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就行了?" "你当然不能傻等着!好看的女儿就像山野处盛开的鲜花,那是开了一朵,别人就会摘一朵,更何况那萧明月是盛开在最惹眼的地方的那朵花儿,我们不能傻等别人给我们,而是要自己去争取才行!"王太后看着古卓说道。 古卓听了有所领悟,便点点头,对使者说道:"听到了没有,以后叫人经常去给萧郡主送东西,一定要选那些个奇珍异宝!" "那倒不必,奇珍异宝她未必看得上,也会觉得王上是一个肤浅之人,就送一些古籍字画,文房四宝还有些小玩意儿吧!"王太后说道。 "儿子多谢母亲提点!"古卓微笑着对王太后说道。 "母亲也一样想让她做你的大王妃,她冰雪聪明,且又命格不凡,有她做你的贤内助辅佐你,母亲也能放心了!" 于王太后又陆陆续续派人送了许多东西给萧明月,也都是一些珍奇的古玩字画,派去的人只能等萧明月收下,才能够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