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逍遥行》 楔子 “二哥?”长云从书房走出来,正遇见过来寻他的长风。这时候的长风,已近而立之年,却依然风度翩翩,不失少年雅俊。一袭青衫,负手凭轩,正望着院里荒芜杂乱中倔强怒放的野花。 “云弟,好久不见。”长风转过身,看了看面前的长云,他愈发的瘦了,像秋日后的枯木般的,脸色也有些惨白,但精神是好的,这让长风心疼中又夹杂了几分庆幸。 “是啊!二哥最近过得如何?”长云对上长风的眸子,那波纹细细的未盛满水的湖,如今少了许多的明亮和温柔,更添了几分岁月刻下的沧桑,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吧…… “我啊,只要有酒喝就行,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乐得自在。你呢?我看你一个人生活,很是辛苦啊!院子里的草都长满了。” “辛苦倒是有一些,但她在这里,这里就是家。” 长云露出久未出现的微笑,眼底是无限的温柔,提起她,他才可以有片刻的温柔与幸福之感,如今,二哥来了,别久重逢,也算得上一件喜事,这也令他很是开心。 长风跟着长云一同来到了厅堂,一间普通的小木屋,厅堂也不大,只摆了些长云素日里极爱的字画,正前方的那幅画,是一个正在跳舞的女子, 身姿绰约,体态婀娜,眉目间都藏着温情,以一双美目注视着屋内,一张方桌,几个座椅。 “你画的,可真像啊。”长风坐下来,看了看画中的女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觉得她从未离开。”长云简单的沏了壶茶,给长风倒上,两人相对而坐。 “二哥,这茶莫要嫌弃啊!” “无妨,这些年,什么茶都喝的惯了。”长风端起茶,小心的用嘴吹了吹,但还是有些烫,他只抿了口,便又放下了。 “这些年,可有白姑娘的消息?” “没有。”长风摇了摇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还打算继续找吗?” “天涯海角,至死方休。”长风的眼里的坚定令长云感慨,从来有情人,坎坷多,磨难多。 两人多年没见,瞬间又熟络起来,时间的距离使他们身体相隔甚远,但心却拉近了不少,这些年的故事,也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 就这样,两人一直从清晨谈到了傍晚,日落时分,长风才起身准备道别,长云万分留恋,但还是起身相送,灯火下,长云和长风并肩往前走着,院子里的草,使这里更加显出阴森森的感觉。 “二哥,若是以后我死了,你把我与牧歌葬在一处吧。” “好,都依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风终于是走了,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长云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静默而立,良久。 这些年,很多事情都变了,白衣派渐渐地扩大了,彤云也离开了长风,陆家早就败落了如今才开始振兴,多亏了陆义轩。乔家落败了,牧歌也走了。可是有很多东西却没有变,长云依然守着那座孤坟,长风依然等着那个不辞而别的人。 长风不会想到,这是两人最后的相见,不然,他怎么忍心,让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长风一路漆黑的走到了街上,街上人来人往,有些喧嚣和杂乱,虽然今日见了长风,但长风心中依旧郁郁寡欢,他寻了家酒楼,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起了酒。 往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清冷的风,吹不醒浓醉的人。 “公子,深夜喝酒,可是有什么心事啊?”衣衫凌乱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顺势坐到了他的怀中,一双纤细娇柔的胳膊轻轻上移,环住了他的脖颈,吐气吸气之间皆是令人迷醉的酒香,长风没想到,又喝到了深夜。 长风望了望她,眼眸中是实实在在的不屑,“我的心事,怕是与姑娘无关吧!” 那女子却依旧柔声细语,百般魅惑,长风愤怒的甩开了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踉跄的走出了酒馆。 如果说,这故事,要掺杂那么多的离合悲欢,坎坷曲折,才能重新开始,那就让我去做故事的开启者吧,只要结局是你,别无他求。 等我。 第一章 元夜风波 农历正月十五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人声鼎沸。 陆老爷兴致大好,携了爱妾一同去看花灯,怀中抱着不满周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儿子。五彩缤纷的花灯,映的街市通明。各色的裙摆,或急促,或不紧不慢的脚步,在街市中构成了一条流动着的彩色的长河,卖花灯、卖小吃的铺子挤着挨着占满了街边,一直延伸到街尽头的小桥,过了桥,也照例是这些。看着小儿子肉乎乎的脸蛋在灯的包裹中更显白嫩,浅粉色的小嘴微微的张着,大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陆老爷不禁心生爱怜,用手指逗弄着他。一旁的小妾见陆老爷笑的开心,自也是笑魇如花,更添了几分妩媚之姿。 忽感衣襟下摆一紧,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陆老爷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用力地将衣襟扯了过来。 “禾儿?你在这里做什么?”随着陆老爷衣襟的拉扯,加之用力太大,陆禾被带的滚了出来,她奋力的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陆老爷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儿,怒火中烧,瞬间失了和颜悦色。 “父亲,我……我也想来看花灯。”看着陆老爷铁青的脸,陆禾知道事情不妙,她怯懦的吐出几个字,眼睛只看着地面。陆禾小时候从来天不怕地不怕,只因自己的母亲最为受父亲的宠爱,可是一年前,母亲染病而死,自从母亲死后父亲便移情别恋,对待她的态度愈发的恶劣。如今,正月十五夜,陆禾想起,去年父亲答应自己要为自己买一个花灯,便想提醒一下他,谁料,如今这番场景…… “父亲你忘了?去年你答应我,要陪着我去看花灯,买我喜欢的花灯给我的。我想父亲是大人,不会说话不算话的。”陆禾不安的搓着双手,等待着回答,这是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的。 “老爷,小姐只是想买个花灯,老爷就依了她吧。”架不住爱妾撒娇式的央求,陆老爷消了消气,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哦?既然有这事,那,汉生,你陪小姐去买花灯吧,买完就送她回府。”老爷随便的吩咐的了小厮,便继续往街的深处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人潮中。 陆禾呆望着父亲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只听汉生唤着她,急急的催促,便垂了手跟在汉生身后。 “你说,父亲不记得给我买花灯的事情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是不是也忘记我母亲了?”陆禾问, “这个,小人也不知。只是,小姐若不尽早买完花灯回府,又少不了一顿数落。” 陆禾不再发问,她幼小的心灵显然的是遭受了打击和挫折,这打击和挫折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曾经最疼爱她的父亲。她随意的买了盏灯,递给了汉生。 循着回忆,他想起母亲,对自己最好的人,就那样香消玉陨。她将自己最喜爱之物留给了她。她垂着的手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摸向腰间,确是空空荡荡的,那里,那里最珍贵的东西不见了!去哪里了?去哪里了?她慌乱的摸遍了全身,依然空空荡荡的,她手足无措的在身旁寻找着,一边找一边喃喃自语道,“没有,没有,去哪了呢?” 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满大街四处乱窜着,穿过一群又一群的人流,走过一条又一条陌生的巷子。 待汉生回头,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找了几圈没找到,汉生虽然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但依然硬着头皮回了陆府,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过错。小人知错了,小人罪该万死!”汉生跪在院子中央,头紧紧磕住地面,动也不敢动,只大嚎着求饶。 “你知道的,禾儿是我唯一的女儿。”陆老爷端起茶杯,烟雾缭绕,氤氲笼罩着他的脸,看不出是喜是悲,他轻轻的抿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今天,若是她回不来,你就也随她去吧。”语气平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天知道他忍得有多么的难受。 派出去寻找的人迟迟未有消息,汉生吓得颤抖着,却不忘咬牙说出是字。 “狗奴才,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爱妾坐了起来,安抚着老爷。“老爷别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好了,安静些吧!”陆老爷坐着,心中慌乱不已,手心也冒出了汗,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女儿,即便……她,陆禾,绝不能够出事。 街市中人群早就散去了,热闹过后就只剩一片冷清。唯有酒馆还未打烊,不是有酒鬼吐着醉话,花灯还亮着,铺子已经关了门。陆禾躲在桥边柳树下的草丛里伤心的哭了起来,将今天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尽数倾吐。 “喂!”有人从陆禾后面拍了她一下,她吓得抖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了下来,那是个十岁左右的毛小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穿的很随意。一双眼睛像是未盛满水的湖,有些忧郁却也有些温柔。 “喂,叫你呢!你看我干嘛!大半夜的,你哭什么!”少年看着她,满脸的好奇。 额,此人太没有礼貌了吧。陆禾心想,不过这大半夜的,能找到个人说说话,实在难得,便也顾不得这许多。“我的东西丢了。”她擦了擦眼泪,望着河水,月光从天空中洒了下来。 “东西丢了哭成这样,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那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一直挂在腰间的。今天,却弄丢了,还被父亲训了一顿。” “你母亲?”少年也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想起了记忆里不多的温暖的时候,一个中年的女子他的母亲,轻轻的亲吻了自己的额头。“那我帮你找,好不好?” “我找过了,没有!”陆禾说, 可当少年问她是什么东西时,她却将笛子二字脱口而出了。陆禾的心里,突然有了些希望和温暖。“再找找吧,我们一起。” “好,起来吧!”男孩伸出手,将陆禾从地上拉了起来,“跟着我吧!” 陆禾被拉着,多了几分安全感,空荡清冷的街,因为这双手,陆禾感到一种神秘的力量,两个孩子就这样相互拉着,在街市上,四处找寻着一个不知被丢在哪里的东西。 “小姐,小姐,终于找到你了!”一群家丁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拉着陆禾就准备回府,也不顾陆禾的反抗。“我的笛子…” “小子,你也早点回去吧!”家丁看了看男孩。 男孩不屑的应了声,“哦”望着陆禾离开的方向:“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这时已是夜深,但陆老爷并没有睡着,他的额头竟也由于担心冒出了丝丝的汗珠,爱过,爱过,如今恨着,怎么恨得起来,书房里,他拿着毛笔凌乱的在纸上画着,画出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写字写着,也都是同一个名字,白芷,终究还是忘不掉,忘不掉,是劫啊! “老爷,老爷,小姐找回来了!小姐找回来了!” 陆老爷丢了笔,冲出了书房,爱妾听到消息,跑去书房急于告诉老爷,却只见白纸墨色的字画。白芷,看着这几个字,她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扎了几下,你心里始终记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你都还爱着她。她咬咬牙,将指甲掐的嵌进了肉里。转身便又回到了卧房。 “你!你还知道回来!”陆老爷望着陆禾,那与芷儿相似的脸,,又是愤怒,又是不忍。 “父亲。”陆禾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知道错了。”由于种种的委屈,加上父亲的大吼,陆禾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一哭,陆老爷的心也跟着扯痛了一下。他吩咐丫鬟送小姐回去。 “你也回去吧!”他看着跪着的汉生。“我今天累了。” 第二章 人生转折 陆禾是累着了,这一觉,她一直睡到了下午。 等她睁开眼,父亲陆老爷正坐在床头,眼神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疼爱,他摸着陆禾的头,慈爱的笑着,陆禾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禾儿,醒了?”父亲有摸了摸她的额头。陆禾笑着,撑着手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躺着吧!你发热了,好好休息吧。我给你请了大夫,大夫说,吃了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父亲的语气,竟也是如此的温柔。 “我去忙了,你好好休息。”陆禾乖巧的点了点头,陆老爷替她掖好了被角,便离开了。 可这病,却迟迟不见好转。一连拖了几个月,等陆禾终于可以下床走路的时候,陆老爷却倒下了。这一倒,就再也没有起来。 陆禾跪在父亲屋前痛哭,央求着见他最后一面,却被那爱妾拦在了门外,膝盖在地上硌的生疼,凉意也渐渐的蔓延到了身体。 到了黄昏,风雨大作,陆禾却不愿意起来,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就此认输。衣服都淋湿了,头发也黏在了脸上,她却依旧是直直的跪在雨里。汉生看了不忍,忙的跑过来劝说,为她撑起了伞。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身体重要,先回去吧!”陆禾不语,泪水和着雨水往下滴。 少顷,从屋子里缓缓走出一位女子。她用手帕拭着泪,看了看雨中跪着的人。 “你本不是老爷的女儿,老爷一直待你不薄,如今老爷走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你走吧!” 陆禾怔了怔,“不是老爷的女儿”这几个字久久的在大雨中回荡,在脑海中回荡,不,是她在骗我,她想赶我走。不待陆禾反应,自己就被几个家丁拖着,一直拖着了门外,那扇大门重重的关上了,将陆禾关在了门外,陆禾知道,这扇门再也不会为自己打开了。 风雨依旧是无情的、肆意的侵袭着弱小的又无助的她。这些痛苦,却不能随雨水一并冲刷掉。她重重的倒在了大雨之中。 再睁开双眼又不只是几日后了,陆禾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被角,蜷缩在被子里,努力的抓住这渴盼已久的温暖。面前的白衣中年男子,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爱怜和心疼。陆禾看了看他,他的脸,虽有些消瘦,但是棱角分明,蓄着的胡须不仅不显得老成,反而更添了几分稳重的帅气。一身白衣与白皙的肌肤相互掩衬,,像是从月光中走出的仙家,半点无烟火尘世之色。那几分怜爱,难能可贵,瞬间让陆禾觉得,有了几分亲切。 “孩子,你受苦了。”白言看着刚刚转醒的陆禾,一阵心疼。 陆禾没说话,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他。莫不是遇见仙人了,神仙也太好看了吧! “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好后,我带你去银浦。” “那是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言理了理她的头发,看着她,“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转而拿起桌上煎好的药,为她服了下去。 走出门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陆禾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是药的作用,她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月光下,万物都像披上了一件极清极薄的华衣,夜,也是如此的温柔,让人不忍心睡去,勾人想起幽幽的往事。往事是往事,终究是过了,去了,像风般的飘散了。白言站在月光下,白衣就在月光下,柔柔的,飞着。他拿出玉笛,月光下,依稀可见笛上刻着浅浅的“芷”字,一曲断肠祭过往,一曲柔情诉衷肠,一曲微遇寄希望。几曲终了,潸然泪下,“芷儿,我找到她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他喃喃道,像是对着身边的虚无,像是对着某个消失了的人。 第二天早上,陆禾醒的很早,一觉醒来,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吃完早饭服了药,白言便问她哪里可还有不适,她摇了摇头,见她气色也不错,白言觉定回银浦了。 “那走吧!” 一路山高水远,但山清水秀,风光秀丽。一路辗转颠簸,好在并不喧嚣,倒也乐得清闲。 最后走的是水路,陆禾坐在船边撑脸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云,还有看不到边际的林子,一林子的桃树,此刻含苞待放。青山抱着绿水,一派清静。 “我们还有多远到啊?”陆禾眨着眼,问一旁不语的白言。 “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穿过山洞就到了。” 陆禾抬头望前方,果然那山有一个窄窄的缺口,有多窄呢?看起来只允许一搜小船勉强通行。里面有些隐隐的光亮透出来,看起来别有洞天。却不能将洞中天地一窥无疑,既然看不见,陆禾也干脆就不看了,只盯着那款款浮动的水波。 突然眼前一暗,这是到了洞里吧,有过了一会儿,黑暗褪去,光明来了。陆禾缓缓的抬起头,眼前的景象有如仙境。 层层的阶梯,直往山上通,白玉砌的雕栏,白玉色的阶梯直通到一座洁白无暇的长殿,隐隐有些雾气,在长殿周围氤氲着,像是仙殿。殿前的花草树木,相互的退让着,一直退到长阶的旁边,皆是些清新淡雅之树,陆禾跟着白言,阶阶的向上走着。由于前些日子大病初愈和一路的颠簸,陆禾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冰凉的台阶,好舒服的感觉,这么一坐,感觉再也不想起来了。没想到这么辛苦,竟然有人这么闲,在自家门口修这么长的阶梯,回个家都累的不行,当然,白言看起来,确实像是那么清闲并且无聊的人。正琢磨着,却感觉到不对劲,白言正望着自己,忽然一双大手伸过来,将她打横抱起。“累了吧!我竟忘了你大病初愈,又这几天的颠簸。”白言稳稳的走着,陆禾终于感到了一阵轻松,被白言抱着的感觉,有些温暖,又有些陌生,却有一种沉沉的安全感,让陆禾不由得想起了陆老爷,当年,他也这么温暖的抱起自己,给过自己所有的温柔。 长阶终于是走到了尽头,算起来,大概有几百阶,白言抱着有些重量的她,竟然可以如此轻松,毫不费力,果然是个厉害的人,陆禾想到。“暮秋,去,把几位弟子都叫到书房里吧,就说我有要事。”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应了声便退去了,暮秋?是叫暮秋吧!挺好听的名字。白言领着她走进书房,这里的书卷浩如烟海,墙上挂着的是各位名家真迹狂草行楷,各显其美,画作也多为清新脱俗之作,写意山水画,一挥一毫间皆是隐逸之风。 “以后,你不再叫陆禾了,就改叫白清颜了吧!我,就是你的师父。” “谢谢师父,清颜拜见师父。”虽有些楞,但礼节还是没有忘记。能拜这样的人为师,想来也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清颜,这个名字,无论是写着还是念着,可都比陆禾好听多了,白言知道,像陆禾这样的名字,恐怕只有陆老爷这种俗人才想的起来。她虽然年纪不大,才刚刚九岁,却有些成熟稳重,而且有着她母亲独有的清淡,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倔强。清颜虽无法尽诉她的全部,但足以概括出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弟子白江辞,”“弟子白初仲,”“弟子白浅夕,”“弟子白楚离,”“弟子白司玉,”“弟子白林川,”“拜见师父!”几个弟子过来了,齐齐的行了叩拜之礼。 最左边是大弟子,白江辞,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双眼睛有些光芒,看起来给人踏实和老实的感觉,其次是二弟子,白初仲,眉清目秀,长得倒像是个小姑娘,其次是三弟子,白浅夕,一双杏眼,眉目也都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极美的感觉,倾国倾城大抵不过如此,其次是四弟子,白楚离,长得倒是一般,比起大师兄显得白净了些,比起二师兄显得粗糙了些,五弟子白司玉,是个有些英姿飒爽的女子,眉目流露出一种刚烈,六弟子白林川,看起来倒是比初仲更加清秀,一种超尘脱俗之感,当的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清颜不禁多看了几眼,小小年纪却学会了贪恋美貌。 几个弟子,没有说话,都看着清颜,还有师父。 是什么事情呢? 第三章 初入师门 “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妹了。”白言说着,当然他是说清颜, 众人啊了一声,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师父向来是这么的随意,不按常理出牌,没办法,谁让他是掌门人呢,又是自家师父。只是不知道当初信誓旦旦说只收六个弟子亲自教授如今又该如何解释。 不过更令人好奇的是清颜,只刚九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被师父看中了收为弟子呢?真是令人费解,待师父给清颜介绍师门规定的时候,几个人还为此事争论不休,师父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做事肯定还是有他的理由,不至于胡乱收弟子吧。最后得出来的一致结论是,这个姑娘一定不简单,肯定是是天资聪颖。 由于只收六个弟子,所以只备了六个寝房。清颜被安排着和三师姐浅夕一起住,浅夕看起来,倒也像是个友好的人,白言派人给她搬来了一张床,装上了纯白色的床帘,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白色的,纯白,洁白,给人以无暇的感觉。清简,又不单调。 清颜回了寝房,换上了白衣派的衣服,一袭白衣,穿上显得人更加的利落和干净。她想起,母亲也素来钟爱白色,她的衣裙,也大都是白色,白色在她身上,却穿出了温柔的感觉。虽然同是简单的,但却各有各自别样的风韵。 “师妹,终于有人陪我一起住了。”浅夕回来了,她朝清颜友好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好冷清啊,还好你来了。”看那笑,并不像是刻意假装出来的,反倒是一种真诚的开心,察言观色,是清颜从小就学会的。清颜也笑了笑,“以后我就陪着师姐一起住,师姐就不会觉得冷清了。”两个孩子笑了笑,瞬间感觉消散了陌生的拘谨。 “师妹,师父是怎么发现你的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父母都去世了,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是师父救了我,我淋着雨,又生了病,不记得了。”清颜说着,坐到了床上。 “好吧!你知道吗,咱们师父可不会轻易收徒弟的哦!” “不会吧!”可是自己也没啥特别的啊,为何就这么幸运。 “师父当初说,只收六个弟子的。我们都是白衣派里层层选拔的人,因为天赋异禀所以才被选中的,得以在几千弟子中脱颖而出。” “有几千个弟子!?我怎么没看见啊?!” “那些弟子是由各师兄们教授的,不与我们同住,我们本也是那里的。” 清颜整理了一下思绪,就是说,师父是掌门人,师父的弟子是教授的老师,而师姐她们小小年纪因为天资聪颖被选中,由师父亲自教授,等等,那这么算的话,师姐她们岂不是直接被提到了和原来的师父同一辈分了,千人中选的,自己是走了什么运啊,竟然一下子成了掌门人的亲传弟子。 “师妹,别发呆了,过来跟我一起睡吧。” “好啊。”清颜走过去,钻进了师姐的被窝。真舒服啊,好温暖。 “好久没两个人一起睡了,真暖和。”师姐感慨道。 夜浓了,几个人都熄灭了灯,沉沉的入了梦。只有清颜和师姐还悄悄地说着话,师姐基本没下过山,对山下的事物感到异常的好奇。正月十五夜的花灯,又甜又好看的糖人,软软糯糯的桂花糕,还有,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师姐一脸的向往,最后两个人在糖葫芦的美梦中入睡了。 明天,也会很美好的吧! “师妹,快起床啦!”清颜刚才做着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的美梦,便被师姐喊醒了,擦了擦口水,蓦地想起昨天师父说的话,卯时起床,去练基本功,违规者罚。清颜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跟着师姐一路小跑的到了院子里。几个师兄师姐早已经到了,只是师父还没来,暮秋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差一点就迟到了,还好!”三师姐气喘吁吁的说到 “师姐,师父怎么没来啊?”清颜问 “师父从来不来管这些小事的。”答话的是大师兄,白江辞,有些憨厚的语气, “才不是呢,我看啊,是师父他老人家起不来吧!。”这次是白司玉,五师姐, 几个人笑了笑,都赞同她的说法。清颜看着她们说话,努力的把他们的名字和长相对号入座,这才勉强记住了几位师兄师姐。 师父也真的是太随意了,可惜不能像他那样随意,谁让他是师父自己是徒弟呢。 暮秋站在前面,给他们做着演示,几个人照着他的身形腿法和拳法认真的模仿了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只是清颜却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仔细一看,果然就自己做的最不标准,而且还肢体不协调。 一遍练完后,暮秋不再做演示,只是看着他们做,大家都像复制一般的做了起来,唯独清颜,早已将招式忘得差不多了,只小心翼翼的瞄着前面的大师兄,做出来的也依然是乱七八糟,手忙脚乱的。 “小六,你干嘛呢?跟个猴似的。让你练武没让你即兴发挥啊!”一向严肃的暮秋竟也被此时此刻的清颜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还借清颜开起了玩笑。 几个师兄师姐也都看着清颜,哈哈哈的大笑着。当初还以为是个天赋异禀的神童,现在看起来,资质却比一般的人还差了一大截。这动作,哈哈哈,是在耍猴啊?还是猴啊?哈哈哈。。。 几个人笑的停不下来,清颜也被他们逗得笑了起来,更加努力的继续自己的耍猴,觉得自己好像是主角,逗得台下观众一笑,自己心里也开心了不少。 “清颜。”正当清颜表演的尽兴之时,白言走了过来,几位师兄师姐连忙恢复了原位,清颜被三师姐小声的提醒了一下,也赶紧停止,站到了原来的位置。 “既然你这么喜欢表演这个,那以后,你就每天多表演几次吧!还有,这半个月,长阶的打扫工作就交给你了。每天傍晚,准时去打扫。”听语气,白言是怒了。 “是,师父。”清颜嘴里答着,心里却暗自叫苦,最讨厌那长阶,那么长,还要每天打扫,这可如何是好,可不该贪那一时之欢。 “暮秋散了吧!今天的早练!”暮秋躬身直到白言离开,主人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又犯了,他明明是心疼着这丫头的啊。 师兄师姐们也是满面愁容,想着清颜要遭受惩罚。清颜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乐意。“要不这样吧!我们轮流来打扫!”大师兄提议道, 好啊,几个师兄师姐也都附和着,清颜一阵感动,却不知如何感谢。 “那你们打扫的时候,我就陪着你们吧!”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几个人都连忙点头同意。 大家的关怀让清颜受宠若惊,但她慢慢的发现,大家好像都是这么的讲义气,真像一个大家庭,在这个大家庭里,每个人都相亲相爱。这些,让她慢慢的感受到了温暖和归属感。 看着大家有说有笑的互相帮助着,白言的心里也有些开心。刚刚自己是有些失态了,不过,白清颜,这丫头,竟然如此的调皮,不能不好好的治她一治。 几个人经过几天的扫阶经验,发现长阶也没有那么的脏,根本不需要每天打扫,于是开启了偷懒模式,几乎两三天才打扫一次。白言也许是知道,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做过多的计较。 日子好像就这么愉快的过着。 第四章 决定深夜努力练功 “大师兄,你扫的好慢啊!”白清颜坐在台阶旁,看着打扫台阶的白江辞,扫的太慢了,看着都难受,天都要黑了。 “我尽量快些。”江辞努力的加快速度,汗都流了一身, “哈哈哈,大师兄,天都要黑了。”二师兄白初仲轻轻摇着扇子缓缓的走过来,坐到了清颜的身旁,清颜感到一阵细微的风从耳边轻轻拂过。 “小师妹,凉快不?”他边说边摇着扇子,冲着清颜使眼色。 清颜会意,配合的说“是啊,师兄,好凉快啊!” 大师兄的汗,一直从脖子里,额头上,滴到了台阶上。但他还是不说话,任凭清颜和初仲取笑着他。 “呦呦呦,这又是犯了什么事啦?每天都看见你们在这儿打扫楼梯。”这是从白衣派过来汇报情况的人了,见到这情况不免得嘲笑一番。没想到这些个关门弟子也会这么皮啊。 “关你何事!”初仲有些怒了,清颜拉住他,不想让他冲动。 “二师兄,这个月已经扫了一个月的长阶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一时冲动,就又要多扫几十天的地了。想到这里,初仲也是一把辛酸泪,好吧,好吧,先忍他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海阔天空。 那人见两人无心找事,自也就放了心,毕竟,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们啊。 大师兄这边还慢慢吞吞的,初仲和清颜干脆就直接另拿扫帚帮他打扫了。若问这次又犯了什么事情,就是大师兄起晚了。大师兄也很愧疚,不过还好,这次师父仁慈,只罚了七天,每人一天,就可以了。师父真是会罚,刚好七天,清颜心里时不时地嘀咕着。 二师兄初仲倒是利落,很快的便扫完了。浅夕和司玉两个人一起的打扫着,楚离和林川也都打扫完了。这时候,就轮到清颜打扫了。 “师妹,师妹” 清颜正累的浑身冒汗,却听见有人唤她。扭头一看,是大师兄过来了,他拿了杯水,小心的跨过长阶走到了清颜的面前。 “热了吧!给你拿了水,快喝点吧!”清颜笑着接过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谢谢大师兄!刚才师姐她们也送了水过来。” “别急,慢慢喝。”大师兄拿过她手里的扫帚,替她打扫了起来。大师兄总是这样,默默无闻的心疼着自己。清颜感到一种被关怀和保护的温暖。 大师兄虽然扫得慢,但清颜依旧是认真的等着他。 “师兄,你们从小就在这里吗?”清颜问出了她的疑惑 “我从小被人抛弃,幸得白衣派将我收为弟子。”大师兄说着,“那时候我记得,饭也没有吃过一顿饱的,没地方睡觉,师父,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没有他,此时此刻,我想必早就饿死了。” 清颜想起,自己好像也是这么惨,不禁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我虽见过父母,但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以后,这里就是家。”大师兄安慰着她。 以后,这里就是家。清颜觉得,这是听过最温暖的安慰。但是那丢了的笛子,依旧使人感到遗憾不已。 扫完了台阶,两人已经累的不行了,一起坐在台阶上看渐渐变黑的天空。 江辞在想,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清颜在想,还会有机会找到笛子吗?还有当初那个笑着说帮自己找笛子的小男孩,清澈的眼眸,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大师兄,小师妹!”二师兄和三师姐一起走了过来,分别坐在了两人的旁边。 “想些什么呢!”初仲问到, “没想什么,看看夜空。”大师兄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真想去山下的世界看看啊!”三师姐浅夕说,一脸的向往。 “是啊!我已经好几年都没下过山了,都忘记山下是什么样子了。”初仲说,大师兄想起来,刚才自己一直在想下山的事情,跟着说了声是啊。 清颜给他们讲起了山下的故事。这里是白色的世界,山下就是彩色的世界,有各色的人,各种可口的食物,说书的,唱戏的,每一件都足以让他们产生无限的遐想。 分开的时候,大家商量着,有机会一定要一起下山去玩,师父如果不让去的话,那就偷偷的去。白言坐在书房里,抚琴一曲。看着门外认真练基本功的几位弟子,心中浮现了种种骄傲和自豪,真不愧是千挑万选的英才。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还有底子都这么的深厚。可当他把目光落到白清颜身上的时候却紧紧的皱了皱眉,这丫头,竟没有半分练武之才,看起来天资愚钝。 可是,若是没有防身之术,以后该如何自保呢。白言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如果不在别人面前把这丫头教好,便面子上过不去。等练完功,白言示意清颜暂留一步,众师兄师姐都紧张了起来,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示意她见机行事,态度真诚,或许还能减少惩罚。 空空的书房里,独留下清颜一脸懵的站在那里。 白言轻轻的抿了口茶,茶香在唇齿间萦绕,茶雾弥漫,在书房里氤氲着。 “你练了,也有十几天了吧!” “是啊!”清颜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师父都很惧怕,唯独自己,只觉得万分亲切。只是,现在,她在脑海中努力的搜索着最近干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违反了规定,她这才镇定下来。 “但我觉得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师父,弟子已经很努力的在练了!” “你努力了就好!你知道,我愿意教你,可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你再不做出点成绩出来,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师父!”白清颜跪了下来,觉得自己真的像做了很大的错事一般,“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回去一定勤加练习,绝不让师父丢脸。” “好了,你知道就好!下去吧!”白言招了招手,看了看白清颜瘦弱的身体,又是一阵辛酸。 “暮秋,你说,我把她收为弟子,究竟应不应该呢!本想,可以让她们远离江湖纷扰是非,自己却又将她亲手推进了无望的深渊。”白言一阵的感慨,接连叹气。 “未必啊,我看白姑娘傻却有傻的好处,只习得一点防身之术就好了,危难时自保,在白衣派,定能保她一世无忧。”暮秋倒是看得开。 有时候暗流下是怒条卷霜雪,看不到风是因为时时身处飓风之中,谁又能料到以后会怎样,一世无忧究竟是幻想,白言也知道自己难以保护她,就像不能时时陪伴在白芷身边那样,无能为力。现在自己尚有羽翼,以后呢?不如让她自己明白,好好学些本领。 白清颜退出书房便如释重负,还好不是由于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师父也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真是开心。一回到寝房,浅夕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清颜若无其事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用受惩罚,简直是太好了!”清颜自顾自的开心着,却看见浅夕开心不起来,忙问到,“师姐,怎么了?” “你还是去好好的练功吧!万一师父不教你了怎么办啊!”看着师姐一脸愁容,白清颜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理由不用功。况且师父和师兄师姐都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没有理由去丢他们的脸。 想着,白清颜瞬间来了斗志,可是白天都在练功,只能晚上加班了,这对于一向爱睡懒觉的她来说,无异于忍痛割爱。看在这么用功的份上,可要让我好好的赶上师姐啊。 待师兄和师姐们都已入睡了,白清颜走出了寝房。如果告诉师姐要去练功,她一定会担心的陪着自己去的,可是清颜知道,师姐也是爱睡觉的,便不好意思让她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来陪自己。 月明星稀,长阶屋后的林子里静静悄悄地,有些枯枝残叶,踩起来咯吱咯吱的轻响,白清颜蹑手蹑脚的走进林子里,生怕遇见什么怪物。这是清颜白天就看好的地方。 前方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白清颜吓得一愣,大脑一片空白,也说不出话来,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是她刚要跑,便被一个树枝子挂住了,她一激动,并不扯树枝,反而继续往前跑。 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手也被树枝划伤了,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但是此刻,这些都不能让她分心,她躺着,还没有爬起,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近了近了,她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完了完了,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鬼之类的东西,啊!早知道就不应该一个人出来,现在大家都睡了。。。。。。 “谁?” 第五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清颜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候,装死也是可以的吧。 “清颜,你在这里干嘛啊?” 听见自己的名字,清颜才松了口气。听这声音,感觉很是熟悉。抬起头来一看,月光柔柔的在头顶,而那张脸,极美,刚好在月光的中间,四周都是淡淡的光晕,那浓密又狭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打了厚厚一层的阴影。眸子,却深沉如月光的光,似是要将人揉碎进去。白清颜看了看那眸子,深深地陷了进去,这注定,是一场惊动时光的邂逅。是缘还是劫,局中人,难看破。 少年也看了看白清颜,觉得这姑娘八成是吓傻了,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 “清颜,清颜,快起来吧!”清颜这才缓过神来,想起来,原来这是六师兄白林川啊,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气质不俗,如今看来,果然是啊。 清颜抓住林川递过来的手,白皙的皮肤,手由于太瘦而像树枝般的。但依然给人一种很有力的感觉。清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林川也帮她拂去了头发上沾染的杂物。 “清颜,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啊?”林川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师父说,让我好好练功,我本来就资质不行,所以要趁大家都睡着了才偷偷的练功的。“师兄,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我啊,我也是啊,出来练功。”林川低着头拨弄着地上的草,并不看她。 “师兄,你教教我吧,我实在是太笨了。” “哦,”林川思索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教你可以啊,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哦!” 清颜点了点头,师兄是害怕被知道后不好吗?毕竟大家都是一起练的,如今师兄却要和她一起晚上更加用功才能赶得上大家。 林川拉了她起来,两个人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月色照的白衣像是在发光,林子里静静悄悄的,只有剑起剑落,白衣翩飞的声音。 清颜跟着师兄,一招一式的模仿着,都还有些吃力,但是她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尽力的握住剑,随着师兄。师兄的脚步很稳,拿着剑却有隐隐的杀气,剑在林间穿梭,在树叶之中飞舞,他全神贯注的望着剑指的方向。树叶扑簌簌的落了一地,他收起剑,坐在了地上。 清颜也学着他,手起剑落,削下了几片树叶,然后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可没让你坐啊!再过去把我刚练的再练一遍我看看。”林川虽没有仔细的看她练,但听她的脚步,看她连剑都握不稳,就知她资质平庸,本非练武之才。也有些纳闷,为何师父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弟子?即便师父不拘规矩,但也不至于对自己的面子啊!毕竟师父最爱他的面子了。 清颜乖乖的站了起来,努力的回忆起刚才的招式,虽然她肢体不协调,但记忆力确实有过人之处。她一边练着一边想着,倒也没有卡顿。 “还不错,只不过还要继续练习。今天就再练几遍吧,我陪你一起练。” 林川站起来,站到了清颜的身后,两个人仅仅隔了几厘米。他从后面轻轻的握住清颜小小的手,然后用力。清颜一怔,觉得自己脸红了,怎么也用不上力。任凭林川在后面摆弄着自己的肢体。 “清颜,握紧剑啊!”林川感觉她心思飘忽,连剑都握不住。 清颜确实心思有些飘忽了,月光下师兄的脸更显白皙,在自己的脸旁,时不时轻轻的触碰一下,清颜的心跳的厉害,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可是师兄清浅的呼吸声还在耳边萦绕,还有他刚刚说话的声音,清颜是疯了,是真的疯了。 有些感情不知道为何来的突然,突然的让人无法控制。清颜想起,小时候,父亲为她请了算命的先生。父亲那时候爱她,就想把握她的未来,想她一生顺顺遂遂,可是未来谁又知道呢?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逆天改命吗?“小姐一生,处处不顺。”算命的先生这么说到,陆老爷急了,忙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灾解难,那人摆摆手,钱也没收就走了。清颜倒不信他这一套,甚至觉得好笑,做什么将自己搞得那么神秘莫测,故弄玄虚。不知道为什么,清颜却在此刻突然想起来了。 林川夺过剑,轻轻的放到了旁边,他扶了清颜,两人又坐到了草地上。 “在想什么呢?”林川看着她,笑了笑。清颜生的并不漂亮,是个普通女孩子的样子,有些稍圆的脸,略带些肉的婴儿肥,倒也显得很是可爱,但那一双眼睛却生的水灵,圆溜溜的杏眼,里面泛着泪点似的光,像眼睛里面有星星在闪烁,一时让林川挪不开眼来。 清颜顿了顿,好像突然被打断,又好像在组织语言。 “师兄。” 师兄,你为何生的这么好看呢? 林川等着她,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 “师兄,你相信天命吗?”清颜望着师兄。 “天命?哪有什么天命,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清颜。”林川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心智却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成熟,一番话,越发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倒不必怀疑清颜会猜测些什么,这丫头,除了记忆力好些,其他地方都是单纯的。想来,从未受过苦吧。 “算命的说我,一生坎坷,我也不信。” “算命的,不过是为了挣些钱故弄玄虚罢了。”林川说道, “可他没收钱。” “许是换一个好名声罢了。你也不必担心这些,就算真的有天命,也是天说了算,不是算命的说的算。哪有人能够窥探天命呢。我就偏不信这天命。” “师兄说的对,我信师兄的。”清颜心底深处也觉得,天命不可说,不可信。 “饿了吧!”林川从怀里掏出两个纸包,看起来很是精致。他仔细的解开缚在上面的小彩绳,露出了一块金黄色的酥饼,他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清颜,自己又开始解另一个。 “谢谢师兄!”清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 这丫头,林川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小馋鬼。”自己用纤纤细手握住纸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师兄吃起东西来倒像是他的脸那样清秀,安静。 “吃完了回去吧!”林川看了看她,眼里满是宠溺,替她轻轻的擦去了嘴角的残渣。 “好啊。”清颜坐了起来,跟着前面带路的林川,她一晚都迷迷糊糊的,觉得一切美好的像梦一样,月光下林川的脸模糊又清晰,望进去就散了,触一触就化作烟了似的。 林川送清颜回去,看着她卧房里的灯关了才离开。他的心里,隐隐的作着痛。她的天真与可爱,惹人怜爱,像小桃那样,小桃……想到她,他的心更痛了,他在黑夜里无声的流了泪。 “清颜,清颜,清颜,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清颜的梦蓦地被惊醒,一骨碌爬起来,被子早就被师姐拽走了,她揉了揉眼睛,就被拉着披上了衣服,草草的穿上,跑去练功了。 “还好没迟到。”两人一起松了口气。清颜却还在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像一撮鸡窝,衣服也皱皱的,穿的甚是随便。 “浅夕,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大师兄江辞问到。 “哈哈哈,昨晚没睡好吧!”初仲一向调皮,这时候也不忘幸灾乐祸一番,倒是没有恶意。 浅夕推了推清颜,她没有反应。“我倒想问她呢!不知道昨晚干嘛去了,早上怎么叫都叫不醒,被子扯了还继续睡。” “没迟到不就好了,看样子以后还是早睡吧,我也不习惯这么早起。”五师姐司玉也感慨道。 “能睡未必就不是坏事。”楚离也说了话,倒把大家都逗笑了,他惯以长者口吻说话,活像是小孩学大人说话。 “师父来了。”林川轻轻的说了声。 清颜被众人叫醒了,睡眼朦胧的跟着大家一起训练,但是想起白言那日跟自己说过的话,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 “这丫头,有些长进。”白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只是,太笨太懒了些。” “是啊。”暮秋附和道。 “以后,你来看他们练,记得随时来信报告他们的长进。我得出去走走喽,闷在这里要发霉喽。”白言伸了个懒腰,这时候的他,很是随和。 “记得给我带……” “桃花酿,杏花酒,都有都有,放心吧!”不等暮秋说完,白言就接上了,这些年,最了解他的也只有白言了,当然,最了解白言的恐怕也只有暮秋了。 白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打开卧室,轻轻地按动桌上的一支笔,笔里弹出一把钥匙,又按了按墙上的芷字,弹出一个插钥匙的孔,将那钥匙插进去左半圈右半圈的拧了下,就显出里面的密室,里面的白木桥,一直通往山外。 暮秋轻轻摇着头,笑了笑。替他收拾了书桌。 “什么,师父出去游完了?”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立马要炸开了锅。“太好了。” “想什么呢!”暮秋坐在书房正中,故作深沉和严肃,“他虽走了,我还在呢!我会替他监督你们的。” “是,弟子谨记。” “好了,你们下去吧,江辞,你留一下。” “哈哈哈,太好了,师父终于出去游玩了。”初仲开心的笑了起来,众人的脸上也都显出笑意,清颜不解。 “师父每年都会出去游玩几月,而暮秋没有师父管的那么严,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晨练,而且有时候还很自由。”浅夕与她解释道。 清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了看身旁沉默的林川。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林川却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清颜甚至怀疑,昨晚的那个温柔的林川和今天的林川是同一个人吗? “师弟师妹们不懂事,你要好生的看管好他们。”暮秋语气有所缓和,在江辞面前,倒是不必装的那么严肃,江辞是个好孩子。 “是。”江辞走了出去,大家已经先他一步走了,只有初仲还在那里等着他。 “大师兄,你来了。”初仲转过身,微微笑了笑,迎了上去,这模样,和平时的放浪不羁有些不同。 “是啊,师父不在,暮前辈难免担心,就多嘱咐了我几句。” “哈哈哈,嘱咐你也没用。” 看到初仲矜持不过一会儿,江辞忍不住想嘲笑他一番,不过……等等……他刚说啥?! “说啥呢你?嘱咐我怎么就没用了?”江辞拍了拍初仲的肩膀,却反过来被初仲架住了肩膀。 “以前哪次没嘱咐你,最后还不是……哈哈哈。”初仲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江辞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两人相携回了寝房。 第六章 温柔的师兄 师姐,师姐。”清颜睁开睡眼,轻轻的叫了声。她没有睡觉,这时候,该是去练功了,见师姐紧闭着双眼,轻轻的均匀的呼吸着,便蹑手蹑脚的扯开被子,走下了床,轻轻的穿上了鞋袜,披上白衣。 今晚没什么月光,清颜也没有拿灯,走出寝房门口还没几步,就开始有些害怕了。漆黑的夜,黑的深不见底,黑的像要把人吞噬,而一切的看不见的,都足以令人恐惧。 “清颜,我在这里。”林川提了小小一盏灯笼,发出了微弱的暖黄色的灯光,在清颜寝房外面的小路上等待多时。 清颜小心的跑过去,尽量不使自己的动作发出声音,然而,脚一滑,整个人猛的像地面直直的摔了过去,还不待林川反应,清颜已经躺在了地上,很疼吧,但是清颜依然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林川从背后扶了她起来,还好,只是轻微的有些擦伤,但是还是流了血,血顺着清颜雪白的肌肤滴滴的渗了出来,清颜虽然疼,但依然是强忍着眼泪,跟着林川的脚步一步步的走着。但还是不慎在楼梯旁险些摔倒。 林川把灯笼递到了清颜手中,清颜有些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林川一只手伸过肩膀,另一只手完美配合,把清颜打横抱起。“疼就别忍着,越忍越疼的,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一些。” 清颜委屈的哭了起来,有时候,温柔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明明自己是不想哭的,但是一听到师兄的安慰,清颜就瞬间忍不住了。 呃呃,林川也愣住了,没有说话,任清颜哭着,将她抱入了练功的树林。 “你怎么了?别哭了。” 清颜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泪水,就是觉得委屈啊,好委屈,母亲离开了,父亲也离开了,自己又被赶了出来,又发现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被白言救了,却被带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天赋异禀的,自己却要趁着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出来偷偷的用功,就为了不给师父丢脸。 林川用手给清颜抹了抹泪,蹲在了她对面,托着她的脸,看着她泪眼汪汪的双眸,不停的流出眼泪,“别伤心了,好吗?” 清颜哭的更凶了,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林川无奈的摇摇头,任由她哭着,自己听着她哭,能够这么放肆的大哭,也是一种幸福吧。他盯着天上的月亮发着呆。他相信她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此刻需要发泄,等发泄完了或者就不需要安慰了。很多路都只能一个人走,伤心的时候自然也不例外,如果自己不能够想明白,别人就算再用力去安慰也是徒劳,如果自己想明白了,那么就好办了。 “师兄,”清颜自己也用手抹了抹眼泪,尴尬的笑了笑,太丢脸了,怎么在师兄面前这么狼狈。 “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林川摸了摸她的头,发丝是柔软的触感。 “师兄,我们练功吧,上次你教我的那个功夫,我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再教我一点别的东西啊?”清颜揉了揉眼睛,决定振作起来。 “好啊,那你可要好好看了哦。”师兄用脚把剑提的飞起,一只手半空之中稳稳的接住了剑柄,半空之中飞舞的剑身也停了下来,另一只手同样迅速又沉稳的抽出了剑刃,将剑鞘轻轻一弹,落在了脚边。只见白衣飘飘,人随剑动,其速度之快,脚步之轻,令常人难以企及。少顷,剑鞘被脚弹了起来,飞入半空,正刚好落入闪着寒意的剑刃,林川带有些许杀意的眼神也随着剑刃的收入而有所缓和,眸子里多了分因月光的照耀显得虚无缥缈的温柔。 “师兄真棒。”清颜凑了过来。 “你练一遍吧,我看看。”林川把剑递到了清颜的手中。 清颜握住有些重量的剑,心里一阵胆怯,却还是鼓起勇气学着师兄的样子,把剑从剑鞘之中抽出,循着回忆之中师兄身形摆动的姿态模仿了起来,有些慢,有些不稳。 看起来她的基本功还是有的,毕竟已经那么久的基本功锻炼,但是,她的招式,她每次刺向空中的力度,都看起来像是有些内力,而清颜,才练了这不久,怎么会有内力在体内,难道是看错了? “握剑要稳,出剑要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林川叮嘱着她。 清颜如一只翩飞的蝴蝶,缓缓在月光下沐浴着,长发虽不及腰,但也随着身形飞舞着。随着一声收鞘的声音,剑刃的光芒消失在夜色里。清颜缓缓走向了林川,两人并肩坐了下来。 “你从前练过功夫吗?”林川问到。 “没有啊,我从前从未练过。” “那就奇怪了。”林川暗自沉思,想不通一个从未练过功却因为练了几月就有了些内力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师兄。”清颜见师兄一脸的疑问,不解。 “哦哦。”林川笑笑,“没什么。” “再去练几遍吧。你跟着我一起练。” 清颜随手捡了根竹子,跟着师兄练了起来,明天不用晨练,确切说,师父回来之前都不用晨练,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早起了,两人又一起练了好几遍。 “清颜,回去吧!”师兄收起剑,将剑插在了身后,从地上拿起了灯笼,清颜扔了竹子,发现脚还是有点痛。刚才练功的时候只专注于模仿,忘记了脚上有伤,这时候,越发的疼了起来。 “师兄,我脚疼。”清颜委屈巴巴的说。 “哦,我把这个给忘了。”林川再次把灯笼递给了清颜,将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师兄,我自己可以走的,只要你走慢一点等等我。” “会疼的,我抱着你就不疼了。”师兄温柔的说。 清颜乖乖的不再说话,林川将清颜抱入了自己的房间,放在了椅子上。他利落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玉色的小瓶子,打开倒出少许的白色粉末,轻柔的涂在了清颜的伤口处,小心的按摩着。 清颜感觉到师兄清凉的手指缓缓在自己的伤口处按摩,伤口竟变得不再那么疼痛了。她环顾四周,看着师兄的房间,宽敞又整洁,和师姐浅夕的房间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感觉冷冷的,并没有自己和浅夕房里那种温暖的感觉。 揉完脚,师兄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卷白布,撕下一点,小心地缠了上去,看起来,林川这里有很多伤患药。 “我送你回去吧!”林川又将她抱起,直走到她和浅夕的寝房门前才放下,像从前那样,看着屋子里关了灯才走开。 清颜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房间,小心的躺到了师姐浅夕的身旁,又扯了被子盖在身上,这里的天气,由于受到地势的影响,常年凉爽,盖着被子才觉得暖和,这也有着不好的地方,说不清楚为什么,清颜觉得,大家都需要太阳,需要炽烈的光,或者是师兄师姐之间的同门的情意,或者是……是什么呢?爱吗?她爱上别人了吗?是……是林川吗?他那么温柔,爱上他,总归不是一件坏事情。清颜想起,刚刚他为她揉脚,为她涂药,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在温暖和遐想之中沉沉的睡着了。 第七章 预谋下山(一) “清颜,清颜,大懒虫,快起床啦!”师姐每天喊清颜起床已经成了习惯,甚至把它当成了一项工作,对于师兄师姐们来说,他们从小接受训练,晚起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浅夕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叫清颜起床。 清颜揉了揉脸,睡眼惺忪,抓起衣服就穿了起来,穿好衣服后就下了床。 “啊!”糟了,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还有些疼。 “清颜,怎么了?”浅夕担心的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刚滑了一下。”清颜不想让师姐知道自己受了伤,她会担心的,尤其是不想让师姐知道她每晚都出去偷偷的练功,何况…… 师姐扶她坐了下来,“我去帮你把吃的拿过来。”师姐走了出去。 “好。”清颜这才小心翼翼的拆开那几层白纱布,揉了揉伤口,发现好了些,刚也许是太突然了,不能让师姐发现,她把纱布又缠了起来,小心的穿上了鞋袜,静静的等待着师姐的饭,这时候,确实是好饿啊! “清颜,饭来了。”师姐把饭放在桌子上,又走到床边扶了清颜过来,清颜虽有人搀扶,但仍然努力的自己走着。 “清颜,你怎么会受伤呢?”睡一觉脚就伤了,想来也是奇怪。 清颜坐下,拿起筷子吃起了饭。“师姐,我也奇怪呢!”清颜大口的咬了包子,鼓着腮帮子说到。“或许是,昨晚从床上摔了下去。” “可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浅夕正纳闷着,清颜却笑了。 “师姐睡那么死,怎么可能知道。”每晚出去师姐都不知道,何况是从床上掉了下去又爬了起来。 “也对。”浅夕摸了摸头,笑了笑。“你慢慢吃,别噎着了,我给你倒杯水。” “好,谢谢师姐。”清颜抬起头,冲师姐笑了笑,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像是自己还是那个躺在父母怀里撒娇永远也不会长大的陆小姐。 师姐过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肉肉的,软软的。转身去倒水。 “三师姐,清颜,你们都在啊,刚好,有个事情要跟你们商量商量。”司玉走过来,迈着大步子,很多时候,她看起来像个剑客,而且,是个类似于好酒洒脱的男剑客。 “司玉,你来了,坐吧!”浅夕端过茶,走向清颜,司玉也跟了过来。 “清颜,你这是怎么了,坐床上吃饭。”司玉问到。 “她脚伤到了。”浅夕像照顾病人一样,一边极细致的吹了吹水,一边回答着司玉的问题。 “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司玉轻轻的抬起清颜的脚,想要看一看她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想起自己好像有缓解伤痛的药。 “不严重的,不严重的。”清颜忙把脚缩回去,心里跳的厉害,脚上还绑着林川师兄的纱布,如果被发现,或许不好。看起来倒像是怕被师姐们担心。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啊,我改天给你拿药来。”司玉坐了下去。浅夕把残羹剩饭收拾了一下。 为什么受伤呢?浅夕和司玉都不解,清颜却沉默以对。三个人都沉默着。 “对了师姐,”清颜像是抓到了难得的救命稻草,“你刚刚说,要跟我们商量事情,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 “哦哦,一看你受伤,我担心坏了,关心则乱啊,我倒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师姐笑了笑,“我们想下山,你们一起去吗?” “你们?都有谁?”大家终于可以换个话题了,清颜瞬间激动起来,林川也会去吗? “对啊,说说吧!”浅夕也问到,她也在关心某个人去不去嘛?还是单纯的,她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去。 “我,和初仲还有楚离,目前只有我们三个。” “那林川呢?”浅夕问。 “大师兄呢?”清颜也想问林川师兄的,但听到师姐说到了他,大师兄,大师兄自然是会去的,只要大家都去,他自然是担心出事的,与其劝说他们回去,这可比登天还难,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走,这样或许还能够保证大家的安全。那么林川呢?他会去吗?清颜此刻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甚至在这么小的事情上,都不能够猜到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大师兄不肯,他执着着呢,不过没关系,只要大家都去,他也会去的。林川也会去的,只不过还没找他商量。” “这么说,大家都回去了,那我和清颜也要去。”浅夕说到。 “我也去。”清颜说。 这是大家第一次准备出山,难道是因为清颜的到来所以大家对山下有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了吗?还是说,大家一直都想下山去看看。应该是吧,毕竟闷得久了,应该出去看一看了。外面,会更加精彩的吧! 暮前辈,多喝点。”初仲揽着已经有些醉意得暮秋,不停得往他得碗里倒酒,暮秋一边推脱着,一边却又端起酒碗酣畅淋漓得灌入了嘴里,对于酒,他向来是没有丝毫得抵抗力。 “来来来,我们都陪暮前辈喝。”楚离也端起了酒碗,大口得喝了起来。 “快醉了吧!”司玉立在暮秋身后,对着初仲说道。 “要浓醉才好,继续喝,来来来!”初仲似乎也有些醉了,喝着喝着就开始胡言乱语,“江辞啊!在哪儿呢!胆小鬼,胆小鬼啊!不敢喝酒就算了!不陪我喝酒!还不让我下山!胆小鬼,胆小鬼,胆小怕事……” “好喝!过瘾!”暮秋见初仲醉得开始说话而忽略了给自己倒酒,心中暗笑,果然啊,好小子,喝不过我还要喝!自己伸出手倒酒。 “我来,我来,我来陪您喝!”楚离见初仲有些醉意,忙过来替他。司玉扶了初仲出房间,这要是喝醉了,可怎么把他弄下山去,何况,他还死沉死沉得。 清颜和浅夕这时候也赶来了,因为清颜脚痛而稍稍来迟了些,正撞见被司玉扶出来得初仲,看起来脚步凌乱,踉踉跄跄。 “二师兄这是怎么了,喝醉了?”清颜问。 “对啊,司玉,怎么回事?”浅夕也一脸的疑问。 “是啊,不知怎么就醉了。”司玉回答道。 “放开我,我没醉!”由于司玉正专注于回答问题,手上扶初仲的力气也稍稍有些减弱,初仲趁机挣脱控制,后脚步踩着前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清颜的身旁。瞪着眼把清颜和浅夕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然后头往下,瞬间就要倒了下去。 “师兄!”清颜大叫一声,在还未倒下时扶住了他的肩膀,而另一双手也随后的扶住了他的腰身,那双手正是来自三师姐浅夕,清颜和浅夕相视一笑,司玉也稍稍的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初仲站起来,稳稳当当的转了几圈。 “师兄,你你,你没醉啊!”浅夕大吃一惊。 “二师兄,你装的可真像!”清颜感觉被骗了,但仍然觉得很是好笑,机灵古怪的师兄。 “哈哈哈,这就骗到你们了,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嘛!”初仲毫无掩饰的笑出了声。 “好了,我们去看看楚离吧!”司玉拍拍初仲的肩膀,像兄弟那样一起走进了屋内。清颜和浅夕也随后。众人知道,这样的酒,根本不会醉,因为他们喝的那坛酒,根本就是水,而暮秋喝的那坛,是某一次找山下的酒鬼师弟要的,那师弟虽好酒,但并非性情中人,反而是个酒色之徒,胆小懦弱之辈,经不住司玉和初仲的恐吓,乖乖的交出了酿了很多年的女儿红,至今为止,一提到那壶酒,司玉和初仲还能笑很久,那个胆小鬼,就成了大家闲暇时取笑的对象。本来以为,喝掉半坛,暮秋前辈可能就会醉的不省人事了,剩下的半坛还可以以后再用,谁想到半坛酒喝完,暮秋仍是将醉未醉。 虽然大家喝的是水,但喝多了仍然使人感到难受,楚离喝了几碗后,林川拿过了酒碗,接替着来喝。他就立在那里,一袭白衣却比任何人都显得清瘦,秀气的脸庞,是冷静,不属于这个场合,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静。他端起酒碗,倒了大杯的水,一只手把碗送进嘴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撩起袖摆那有点长,也许会落到桌子上,粘上酒水的混合物。 清颜看着他,一碗又一碗地喝,心里有些心疼,但又有些开心,她觉得,好像在师兄那里,所有的大事都可以化为小事,所有的小事,也都可以化为无事,也许是这样,在清颜的心里,师兄是她的庇护,和安全感,如果他庇护所有的人,那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安然的解决了吧! “还是林川厉害!”楚离擦了擦嘴,白衣袖上留下了一大片的水渍。 “是啊,你呦!还要苦练几年再来。”初仲也打趣到。 “你还不是一样,笑我。”楚离瞥了他一眼,还嘴道。 清颜没有说话,似乎也听不见他们在说话,双眼盯着一碗碗水入肚的林川,司玉观察着暮秋的醉意,焦急的等着他喝醉。浅夕也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与清颜一样,落在了同一个地方,她们的头,都扭向同一个方向。 第八章 下山之路 如果清颜稍稍不专心,扭头看一看,也许就会发现什么,浅夕也是一样,但遗憾的是,两个人都没有转头,甚至没有动一下。 突然,暮秋倒了下去,脸紧紧的贴在了桌子上,手里的酒碗也滑落到地上,清脆的与地板碰撞了一下,滚到了林川的脚边,暮秋的手无力的垂落在桌子下,另一只手只撑住了半边脸,酒水的混合物沾了他满满的半张脸。林川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只滑落的酒碗,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又走过去,用力的摇了摇暮秋的肩膀,“暮前辈,暮前辈?” 大家都深吸了口气,望着暮秋,他却死死的闭着眼睛,打着如雷鼾声,没有回答,大家这才放下了心,大功告成,下一步,就可以把暮前辈送回卧房的床上,然后去那艘小船上,就可以小心的划着出山了。 初仲和楚离准备去把暮秋送进卧房,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他的臂膀。 将他有些沉重的身体拖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却在半路遇到了赶来的江辞。 “大师兄,你来了?”初仲一脸的惊喜,楚离却是一脸的忧愁,大师兄还没有答应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呢!只是最了解他的是初仲,初仲知道,即使他现在不愿意跟他们一起下山,过一会儿他也会妥协的。这并不是因为他很容易妥协,不坚持自己的原则。只是事已成定局,也不是靠他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他懂得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希望大家出事。 “我不来还不知你们要搞出什么事呢?”江辞说到,他有一点点的生气,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怒气。 “大师兄,暮前辈已经喝醉了。”楚离说到。 “现在山中就只有我们七个人了,下山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晚上就可以下去了。”初仲也说到。他甚至猜到大师兄的心里,此刻正在谋算着如何下台阶,好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妥协认输,减缓尴尬的气氛,还能保持他作为师兄的威严。 “罢了,罢了。既是如此,那我就和你们一起下山吧。我若不去,若是出事了,谁担待得起?”大师兄摆了摆袖子,进了里屋,那里几个人还立着。 大家冲着大师兄开心的笑着,显然他们是听到了刚才在外面的对话。大师兄也笑一笑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大家点了点头,清颜觉得,大师兄的内心深处肯定也是想下山的吧。大家散了,各自去各自的寝房里收拾东西,刚才说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显然是编的为了骗江辞的话。 江辞也回去了,一边想着这太不像话了,成什么体统?一边又为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下山的机会而窃喜。自从他上山以来,很久都没有下去看看了,甚至,他都忘记了山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水声在耳边响着,两只浆颇有规律的划着水,四周是黑暗,隐隐可以看见山的大体轮廓,很高,那样沉默的立着,可以包揽一切的树木,可以吞噬掉所有的喧嚣,甚至,像个笼子一样把七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关进去了。众人激烈的讨论着山下的生活,每隔一会儿换一个人去划桨,清颜像她来的时候那样,双手撑着脸,望着水。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到处都是黑暗的,到处都是寂静的。 到了后半夜,大家也都睡了,带着憧憬和幻想,紧紧靠在一起睡了那样会有些温暖,不至于着凉。 清颜没有睡意,左边躺着的是浅夕,均匀的呼吸声传进她耳朵里。右边是司玉,她也没有睡,传来了声声的叹息声。 “清颜,想什么呢?”司玉望着如墨的夜空,尽量很小声的问到。 “在想……过去和现在。师姐呢?”清颜也问。 “我已经在白衣派练了七年了,我父母送我习武,希望我将来驰骋疆场。”司玉的脸在黑暗中紧绷着,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那……师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我父亲是武将,他从小教我习武,从我六岁的时候,可是,他战死沙场了。他的遗愿,就是希望我可以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师姐,”清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可以安慰她,但此时此刻安慰显得如此的苍白和无力。 “没事,或许,每个人都有他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吧!” “也许是的吧!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找到。” “快睡吧!”司玉在黑暗之中又叹了口气。 清颜嗯了一声,更加的清醒了,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为父母的愿望而活吗?等到愿望完成后,师姐还可以用剩下的人生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可是自己呢?不知道怎么样活,为了什么而活!这些月发生的事情,简直像梦一样,更名换姓,从过去彻底的脱离了出来。所谓的,一直渴望的幸运,如果来的太过突然和容易,就会怀疑它的真假,增添了几分不被珍惜。就像现在,下山容易,激动也不过持续了那么几个时辰。 到底是睡着了,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夜,还是很黑。林川也发出了极轻微的叹息声,随着微凉的风飘得不知所踪。 清晨在晨光之中睁开眼睛的时候,船已经划到了离源头不远的地方,几乎可以看见,那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茂盛的花草。 大家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气神,准备一鼓作气的划到对岸,在黑暗之中,甚至连划到哪里都看不见,而光明,却拥有着洞穿一切的能力。 清颜揉了揉眼睛,做了个噩梦,大概是关于她被父亲赶出来后,又被其他的人欺负,全世界都不愿意相信她。还好遇见了师父,清颜想着,站了起来,小溪的尽头,近在眼前,清晨的空气甜丝丝的随着呼吸进入了身体里。 司玉和浅夕,还有其他的师兄也都站在那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江辞奋力地划着船。 第九章 各怀心事 下了船,又距离山下近了几分,几个人脸上那惊喜的神色更加添了几分。一路倒也顺利,下山的路,都是下坡。 转眼来到了一个市集,大大小小的店铺和小摊摆满了两旁的路边,早饭有粥有包子甚至还有饼子,金黄色的在朝阳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去吃饼子吧!”大师兄说道,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有钱吗?”清颜问道,在山下,无钱可谓是寸步难行,大家这才意识到,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刚走向饼子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这听起来未免有些可笑,太可笑了,下山玩却没有带钱,那令人流口水的金黄色得饼子,看起来外酥里嫩,还夹杂着肉末,香味在几个人中间萦绕。 “几位,要不要来几个大饼啊,刚烤好的饼,还有肉末,怎么样,来几个?”店家看他们已经徘徊在店铺前良久,心下以为几人想吃饼,便趁此机会招揽生意,看几个人的打扮,像是江湖侠士,应该不会不理睬的吧。 “要钱吗?”初仲问到,这种如此弱智的问题被他一本正经的问了出来,连店家都有些诧异。 “客官,你有见过不要钱的饭吗?”店家几乎是快要笑出来了,难不成客官天生风趣幽默,给自己开玩笑呢?“客官这就说笑了!” “要钱就不吃了。”初仲说。他想起山上的生活,吃饭从来不需要钱什么的,在山下可真是麻烦,还要钱,看我们的样子,像是有钱吗?事实上,初仲也没见过钱。 “那走开吧,我还要做生意呢!”店家一改和颜悦色,像是赶狗一样的驱赶着他们。初仲有些怒了,江辞心中也不悦,但是清颜和司玉劝说着大家走开了。她们大概是明白其中缘由。 “我上山前的那些年攒了些钱,大家可以一起用。”司玉把自己的私房钱贡献了出来,看起来有些多。 “我也有。”林川也拿出一个小钱袋,里面鼓鼓的装满了钱。 “你们怎么不早说!还被那店家嘲笑。”初仲说道。 “哈哈哈,让你们看看钱的重要啊!”司玉笑着说。 “本来以为没有机会用这些钱了,现在好了。”林川笑着说。清颜心下正纳闷,怎么师兄那里什么都有,有酥饼还有钱?大家不是都不可以出去的嘛!难道是,下山之前自己攒的私房钱?然而,这也太多了吧! 大家再也不愿意回到刚刚那家饼子铺,即便那里的饼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味可口,几个人找了家早餐店,有粥和包子,吃着倒也不错,青菜馅儿的包子,肉馅儿的包子还有各种豆馅儿的包子,让大家吃的很是满足。 吃饱喝足之后,清颜和司玉担任起了找住宿的地方的责任。楚离一个人闲逸的走在后面和初仲江辞攀谈。浅夕和林川走在最后,谈的很是开心。 “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虽然下了山,也没有钱还是要回去的。”浅夕赞扬道,他是她的师弟,但他只比她小两岁,大家年岁都差不多,只有清颜比大家小了四岁。但林川看起来,已经有些成熟的样子,翩然若仙,温柔体贴。 “师姐,哪有。”林川笑了,浅浅的弯了弯嘴角。“师姐可曾下过山?” “没有,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上的山了。自从我记事以来,都是在山中度过的时光,从前未拜入白师父门下的时候,还有些机会下山,只是我一心练功,被师兄师姐们排挤,所以也没有机会下山,就是有,也没人带着我。”想起往事,不免有些伤感,好在努力得到了回报,成功拜入白言门下,认识了大家。 “我倒是下过几次山,不过也都没什么印象了。师姐,往事不值得烦扰。”林川看出了浅夕脸上一闪而过的忧愁,安慰她道。他受过那么多的苦,自然可以从深处读懂每个人,感受每个人的情绪波动。 “也是,如今开心了许多。有你们,有清颜。”还有你,最重要的是有你,这句话浅夕怎么也说不出来,但心里很开心,能够和林川一起练功,可以说说话,就很是幸福了。 “开心就好。”这话听起来,总像是敷衍,但从他口中缓缓吐出,竟有了几分的开心,因为师姐的开心而感到开心。 两个人又陆陆续续的聊了许多,浅夕开心的已经快要飞起来了。而清颜和司玉已经找到了客栈落脚,男女各一间房,浅夕这才和林川分开,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间。 暮秋这时候已有些清醒,睁开了眼睛,想一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整理了一下思绪,心中暗想,中计了!不禁大叫一声不好!走向书房,书信一封,自然是写给白言,落款处落了暮秋的大名,字迹有些潦草,过于着急所致。 然后锁了山门的大门,下山去先到白衣派将山上的一切托付给了白言的师弟白兰,匆匆的下了山。 浅夕今天很是激动,清颜早已察觉,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傻傻的笑。只是清颜并不知其中缘故。晚上躺在床上吹灭了灯,清颜睡在浅夕身旁,司玉一个人睡在隔壁的床上,大概是由于白日里太累,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师姐,”清颜问,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嘿嘿,”浅夕又傻笑起来。“因为,我和他说话了,他还对我笑。” 他?“师姐,谁啊,让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喜欢的人啊?”清颜越发的好奇了!楚离?初仲?江辞?还是……林川? “你猜……”两个字过后又是一阵笑,如果还亮着,也许能看到她那痴痴傻傻的表情,真令人羞涩,十几岁的孩子。 “大师兄?二师兄?还是四师兄?或者是……六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说到林川,她都下意识的顿了顿,她似乎有些察觉,但是心里又不愿意相信。大师兄和二师兄一向走的很近,亲如兄弟,对各位师弟师妹们都是同样的好,师姐对他们似乎也是普通的感情,而楚离,楚离看起来,捉摸不透,深不可测,似乎从未与清颜和浅夕说过几句话,至于林川,他待人温情,风度翩翩,又会有哪一位妙龄女子不为之痴迷,就连自己…… “是林川。”浅夕说到,“他是我见过的,这世界上,最最英俊的男子。” “师姐,”真的是他,果然是他,自己和师姐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可是自己心里很清楚,她喜欢的东西,就必须要他的全部。他若是喜欢浅夕……不,他也许会喜欢浅夕,浅夕那么美丽,又天赋异禀的……而自己呢?一定是……他喜欢浅夕的话……那我就放手吧!“师姐,这世界上的男子,你才见过多少啊!” “就算我都见过,我也觉得他最英俊。他的嘴角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眼睛看起来盛满了柔情,他练剑的时候那么稳,身姿动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白衣的仙人!” “师姐,你了解他吗?”根据师姐的描述,不能不使人想到师姐的肤浅,仅仅因为他的外在就如此轻易地被迷惑了!不过,自己好像也是如此的,清颜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根本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他生的英俊,而是因为他待人温和,可能这十几年,只遇到了如此一个温柔的男子。 “他待人温柔。”浅夕说,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可他待所有人都温柔。” 好像确实如此,清颜也觉得,但她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浅夕又说:“可是只要能在他左右,我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清颜仍是没有说话,她该说什么呢?此时此刻,她真的说不出来什么,跟师姐公平竞争吧,可是林川喜欢谁呢,也许谁都不喜欢呢!半天没有回应,浅夕以为清颜已经睡了,自己也睡去了。 月光从远方的树林里轻轻的升了起来,月亮那么高,高的让人感到不可触摸。几个人都已经睡了,呼吸声均匀的散落在夜里。 门轻轻的打开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从门缝之中生了出来,细瘦的身姿也闪了出来,又轻轻将门合上,下了楼,爬上了隔壁房间的楼顶。 月光下,他的脸看的很清楚,他面目狰狞,眼神悲哀,四处找寻着什么。 已经很久了,有些晚上他听见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偏偏却又是他熟悉的声音,小桃,是小桃那柔美的声音,那声音纤柔娇柔,仿佛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他披衣起身,那声音指引着他,第一次,他发现了自己山上寝房的暗道,那条暗道,像是新挖成的,里面只有几盏灯,不太昏暗,那声音似乎在暗道的尽头,他循着声音,却不小心下了山,声音消失了,仿佛只是为了让他发现这一暗道。他并不想知道这些,他只对那声音感兴趣,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小桃的声音啊。他在暗道的尽头声嘶力竭,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如今,那声音又来了,急促却又温柔,痒痒的挠着他的心,勾起了不少不堪回首却令人难忘的往事。 小桃不叫小桃,她生来没有名字,她出生没过多久,就被父母抛弃了,她和一群流浪的孩子一起,尽管被欺负但是可以填饱肚子,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林川,那时候的林川,也只是个孤儿,父亲死后不久,母亲就与别人跑了,撇下他,不问死活。是小桃带着他一起,有吃的她都会给他分,有一次她要到一个桃子,两人一人一口的吃完了。林川感叹说,桃子真好吃啊!小桃也喜欢,林川说那我以后叫你小桃吧。小桃笑的那么开心,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名字,还是这么可爱的名字。每次想到这些,林川的心里就像针扎般得疼痛。 第十章 神秘黑衣人 那日他被一群恶棍欺负,遍体鳞伤的样子被小桃看见,她气不过但是也没有办法,寻郎中却因为没有钱而被赶出来,只好自己去采一些药材,他躺在草堆里,一双眼睛半睁半闭,朦胧之中看着她走远了,背影充满了孤单和落寞,但逆着光,看起来多了几丝的倔强。他再也没见过她,她再也没有回来,整个镇子他找遍了,都没有她的影子,他开始做梦,那么奇怪的梦,她拿着草药回来了,带着伤也带着笑,为他敷药,给他喂饭,然后她消失了,一点点的消失,从梦境里消失,从现在和未来消失。林川的泪顺着脸滑落,几度哽咽,他忍住了。 不知何时,脚边放了一瓶酒,上等的好酒,古朴的酒坛子,林川只瞥了一眼,看到了身边的黑影。林川忙的擦了眼睛,身旁多了个黑衣男子,他的衣服黑的很纯正,像是很名贵的一种材料做成的,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朵花,细致却又恐怖,那花攀附到了手腕,伸着花瓣吸血似的,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技意极其高超的绣工所锈,拥有这样的衣服,不仅身份显贵,恐怕也非善类。衣服整个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脸和脖子也都被巨大的斗篷遮住,一张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面具是黑色,与面部完美的契合,仿佛是量身定做的。 林川赶忙的擦了擦眼泪,不过看这样子,自己就算有眼泪,他应该也看不见。他当然知道他哭了,他已经看他哭了很久了。 “你是谁?”林川怯怯的问。 “这么俗套的问候语吗?我是你的老朋友啊!”黑衣人八章开口,却是女声。 “你遮这么紧,就算是老朋友我也认不出来啊!”林川从悲伤之中迅速的缓了过来,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明明是小桃……她叫我。现在,又出来这么一个人,声音粗狂豪野,依稀可以听出是女生。“是长得太丑了,不愿意见人吗?我又不介意!”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声音冷冷的,似乎并没有被林川的话而触动任何的情绪。 “我偏要知道。”林川的脸上瞬间显出凌厉之色,一只手就往对方脸上抓过来。既然二师兄那招不管用,那就来硬的吧! “交出小桃!”林川怒吼着,这是少数时候他没有控制好他的情绪,一切也只是因为,小桃。 黑衣人手掌一翻,越过他直直伸出来的手,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牵制住他的手,动作之快,令人恍惚。果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林川愣住了……愣了很久,难怪他会愣住,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愣住,何况林川自以为自己的功夫已经在很多人之上。如今,见了她,感到自己实在还需要再闭关修炼几年才能够救出小桃。他没有挣扎,事实上,挣扎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她的力气,远在林川之上。 林川用短暂的时间整理了思绪,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何企图,但用小桃的声音诱惑他,给他拿他最爱喝的酒,足以说明,对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他的底细,敌人在暗我在明。但从这几次来看,对方根本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说明对方无意伤害他,至少是在达成目的之前,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至于利用完了之后暗杀,那就另当别论了。明白了这些,林川松了口气。 “你是谁,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小桃在哪里。”林川的语气平静了许多。 “我认识她。”黑衣人说,仍旧冷冷的。 “需要我做什么?”林川的声音也冷冷的夹杂着急切,他无疑是想利用对方救出小桃,不,是甘愿被对方利用,只要能够救出小桃,即便是让他去死他都愿意。他甚至没有问对方,没有怀疑对方是否真的认识小桃,不是他丧失了判断力,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牵引着他,小桃就在附近。 “她现在很好。”黑衣人说,给林川吃了定心丸。“不过以后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林川当然知道这话其中的深意,只是就算他看不见她,他也要她平平安安的,即便他为了她死,他也要她开开心心的。 “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大事,那就是超大的事。“你只需要接近白清颜就可以了,以后的事,下次再说。” “好。”林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的功夫还不够深。”黑衣人说着,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瓶,林川猜,那是药瓶,装的也许是某种毒药,类似于可以控制别人的药。 那确实是药没有错,但不是毒药。黑衣人将药放入了林川白皙的手掌之中。 “每月服用一颗。” 林川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三颗,这是不是意味着,三个月之后她又会过来呢?林川大胆猜测。 “此药珍贵,服之可以强身健体,保功力日进。务必于每月月圆之时按时服用。” “是。”林川合上药的封口,将药藏进了袖间,转过头,发现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夜,依旧是黑,一切,像梦。林川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房间,楚离、初仲和江辞睡得正香。 林川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三人睁开眼,见林川立在窗前,看着朝霞映红了半边天。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之上,几个人开心的对林川一阵夸赞,恨不能抱着他转几个圈。林川笑了笑没有说话,眼里藏不住的哀伤。 清颜和浅夕也起床了,大概是太过兴奋,见桌子上的早餐已经摆好,心中一阵欢喜。忙问司玉。 “我也刚起来,你们看我像是那么勤快的人吗?”几个人对视,各自笑了笑,只是谁买的早餐还不清楚,不管了,先吃吧。 吃完早餐,大家为去哪里逛一逛而发愁,索性去了师兄们的男生的寝房里一起想办法。 “不如随便去街上逛一逛吧,反正这里大家也都不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家一致商量的结果,虽然仍是有些草率。 街上还是挺热闹的,卖胭脂的,卖首饰的,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的,琳琅满目的摆在各种铺子上,对于清颜她们来说,这些虽然有趣,但没什么意思,胭脂首饰早就已经从她们的生活之中被抹去了。爱美,是天性但被骨子里争强好胜的尚武之气所掩盖了。所以当大家看到对面卖刀枪剑戟各种武器的时候,瞬间来了兴趣,忙的跑过去看一看。 “最喜欢这样的剑,又细又硬,修长锋利。”清颜手里的剑,窄窄的,剑鞘处挂着天蓝色的流苏,这种颜色的流苏挺少,不禁使人眼前一亮。 “对啊,我也喜欢这样的,看着轻巧灵便。”浅夕也凑过来,拨弄着天蓝色的流苏。“这个流苏好漂亮啊!” “虽然小,但是不好使啊!我还是喜欢这样的长枪,或者是宽刀。”司玉手中拿着长枪比划起来,这倒是使人想起战场之上跨在战马上肆意拼杀的女将军。她说过,有一日将要驰骋疆场,不管她愿不愿意。 其他几个男子却四处逛着,没有看到中意的武器。楚离直接站在门外发起了呆,他对于这些杀气重重的东西,总也不能够提起兴趣来。 大师兄一会儿摸摸剑,一会儿摸摸枪。“还是觉得平日里练功用的那把剑与我是绝配。” “是啊,我也觉得。用的久了,就再也对别的剑不感兴趣了。” 林川缓步走到清颜身后,低头去抚摸清颜所看中的那把剑,点头不止。“既然这么喜欢这把剑,不如就买了吧!”林川说。 店家一听这话,忙的跑了过来,“这可是把好剑啊!姑娘和公子好眼光,前日里有位落魄的少侠过来当了这把剑,我一看,就明白这是世间绝物。”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买吧!”林川说。 “那位少侠,想必还会过来赎的吧!被我买去,那他就没有机会再用这把心爱之剑了!”清颜说。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剑乃贴身之物,是武器,更是朋友,那位少侠想必是遇见了极其困难的事情,不然怎么舍得将如此心爱的宝剑当掉,如果买了,岂不是夺人所爱。 “你不买,别人也会买的。”浅夕说到,“清颜,不要想那么多。” 林川终于是没有买那把剑,他觉得清颜说的有道理,从店里出来,店家的脸拉的老长。浅夕没有再说什么,清颜说的话她可以不赞同,但林川说的话她还是十分乐意听的,即便清颜和林川所说的都是同样的意思。 虽然没有买到喜欢的剑,但清颜还是很开心。大家又买了些糖葫芦山楂之类的小吃,晚饭也吃的很是丰盛,今天一天,玩的倒是很开心。 夜,悄然而至。每个人又都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窗外,月亮圆了,今夜是农历十五的月亮。林川轻悄悄的下了床,外衫已经褪去,露出有些松散的内衬,身形更显瘦弱了。他拿出那瓶药,倒出一粒在手心,黑色的,纯黑色的药与那人的黑衣一般,神秘又令人心生恐惧,但是他吞了下去,立刻感到体内有一股气流通向了全身。 从此,他想,大家都还是自己。只有他,不是林川了,变成了某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了。黑棋子和白棋子也都无所谓了。 第十一章 是缘还是劫 接近清颜似乎是个很轻松的任务,清颜很单纯,师兄师姐们对她都有些格外的关心,林川对她的好倒没有显的很例外。只是浅夕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他觉得林川对清颜是过于好了,甚至超过了自己。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事情还没有超出她的控制。倘若……倘若他真的喜欢清颜,只要他开心,那也好。也好,她们都会好。 “师姐师姐,那里怎么围了一大群人啊!”清颜兴奋的说到。 “过去看看吧!”浅夕禁不住清颜的央求,决定过去看看。林川也跟了过去,今天大家因为意见不和分头去玩,林川借保护清颜和浅夕之名跟在了她们的左右,尽管他对于此类热闹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尽管他觉得两个女生一起去玩会非常无聊。 那是个街头卖艺的表演,一男一女舞着剑,一身红衣的女子外着轻纱,更添了几丝妩媚,一袭青衣的男子颇有江湖侠士之风,两个身子在空气之中旋转,颜色剧烈的移转,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浅夕看的不禁拍手叫起好来,林川看的也有些兴趣,清颜却注意到了身旁那个黑衣的男子。那身黑衣,黑的纯正黑的在阳光下发着光,那个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两个卖艺的男女。 他的侧脸很好看,是有些黑,但是却因此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这些都不重要,清颜真正关心的是他手上的那把剑,那把挂着蓝色流苏的修长的剑,正是今天在店里看到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是他的剑吗?还是他买了那把剑? “姑娘,你好像对在下的剑很感兴趣?”那男子看向她,笑着说。 “对啊!”清颜注意到,他的脸很英俊,是不同于林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般温润如玉的英俊,而是一种稍有凌厉但更多的是阳刚之气的英俊,总感觉似曾相识。刚盯着他的剑看了好久竟然被发现了,着实令人感到尴尬。 “姑娘好眼光。”他把剑递给清颜,好让她仔细的看一看。 “公子这剑?不知如何得来?”清颜把玩着这把剑,方觉刚才的话有些唐突冒昧,但想收回已经没用。 显然,浅夕也注意到了这把剑,她没有说话,一边注意着那对舞的唯美的卖艺男女,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看清颜这边。 林川很早已经注意到与清颜对话的男子了,他身上的黑衣和那天晚上所见的衣服简直惊人的相似,甚至……他的衣袖口处,也有一朵金色的花,吐着舌头般的花瓣伸向手腕,他不敢说话。 “这把剑,是我大哥所赠,江湖上只有一把。”那男子说道,他倒是对这一群穿着白衣的人当然是清颜、浅夕和林川颇感兴趣。 “昨日在铺子里也曾看到一模一样的。”清颜说。 “哈哈哈……”那男子笑了,笑的很明媚。这确实有些可笑,这把剑大哥说从他练武开始就一直陪在他左右。“我已经看到过好多了。不过是仿造的而已。天下好剑,也不过那么几把,大多都是仿造的。” 清颜把剑又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他,心想还好当初自己没有买那把剑,不过世间只有这一把,想想也是觉得很是可惜。 “不过这剑,还是更适合女生用,姑娘喜欢,可以送给姑娘。”那男子说道。 “公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送人吧!”林川好心的劝说。 “不了不了,我虽然喜欢它,但是我配不上它,更何况,怎么能夺人所爱。”清颜推辞到,原来这位公子是个性情中人。 “剑也像人一样,渴望找个知己。改日姑娘想要时可以随时来找我。”他拿着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可能遇见了朋友。事实上,他对每个人都很好,除了……但他没有朋友。 “对了,我叫乔长风,长年浪迹江湖,四处为家,近日逛到这附近,改日有机会可以一起吃饭或者逛逛。 “我叫清颜,这是我师兄林川,这是我师姐浅夕。”清颜也很乐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好嘞,记住了。”那人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给他们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咧开,一副可爱的模样。 “真有意思的人。”清颜回头说道。仿佛因为又多认识了一个人而开心不已,浅夕也点了点头,但总觉得此人奇怪,平白无故的送这么名贵的剑。由于自己常年穿着白衣,总觉得那一身黑衣邪恶不已。 “别轻易相信陌生人。”林川说道,那一身衣服使他恐惧,虽然那一脸的真诚和笑融化了隔阂,但这根本不足以让见识过这一身衣服的林川感到一丝丝的放松。“清颜,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说,让他接近清颜,却又派了如此一个人过来,是怕自己办事不利吗?这话说出口后,他有些后悔,他自己也是如此,竟然还提醒清颜。 “好吧,师兄放心。”清颜乖巧的点了点头。卖艺的舞剑已完,林川在那盘子里丢了些钱,便跟着清颜他们回到了客栈。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几个人吓得脸色已经发白。白天遇见不对的人就像晚上遇见鬼一样的可怕,比遇见鬼还可怕。 “你们很不错,玩的还挺开心,我低估你们了。”暮秋坐在那张房间里唯一的桌子前,与坐在山上的书房里有所不同,这次,像是一家之主在训着不经事的贪玩的孩子。 “尤其是你,江辞。”他顿了顿,组织语言,“我记得叮嘱过你,没想到你也不懂事。我已经把你们住店剩下的钱要回来了,赶快收拾好东西,跟我一起回山。” “可是,暮前辈……”初仲说道,可是还没玩儿够呢!何况,如此赶回去,以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下山了。 “是啊,暮前辈,不如明天再回山吧!”浅夕道。 “暮前辈想必一路赶来也很是辛苦,如果此刻回山,又要劳累,不如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回山,岂不两全其美,既全了我等小辈留恋之情,也可以安顿您的身子。”林川说道。 暮秋撑着脸,沉默着,思索了片刻,觉得林川言之有理,于是点了点头。“罢了罢了,就依你们吧!” 因为这一点点的妥协,大家开心的从刚刚的哀伤之中迅速抽离,此刻如同被放入水中的鱼,又活蹦乱跳起来。 “行了行了,迟早要回去的。”暮秋转身另去店家那里交了钱,去了另一个房间,令人欣慰的是,那个房间离大家挺远。 既然看到大家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可以暂且的放宽心了,当务之急是要先给白言书信一封,告知这里一切安好,也好让他放心的游玩。做完这一切,暮秋便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了。这群孩子,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而几个人经历了短暂的兴奋之后又马上陷入了沉思,想到不过乐了这么几日,回去可能又要受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不如赶快想个办法再次逃离,只要躲过了暮前辈就好。 好在,还有一个下午供他们思考和闲逛,几个人出了客栈,漫无目的的走着。 “清颜,清颜”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白清颜转过了头,少年一袭白衣朝她跑了过来,脸上仍旧挂着那一抹俏皮的笑。仔细观察的话,那两颗小虎牙在嘴角处若隐若现,甚是可爱。 林川一眼就认出了他,只不过如今他换了一身素服,昨天穿成那样,冒着被武林人认出的风险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只是为了告诉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控制着,或者是,原是同派人,不必揭穿。 “是你啊,乔大哥。”清颜笑着看他跑过来,“真的是好巧啊!” “是啊,我还是觉得你们的一身白衣好看,所以我也换了,你看,好看吗?”说着他绕着身子轻盈的转了一圈。 “好看。”清颜说道,她喜欢白色,她喜欢的人,母亲,师姐,师兄,师父,都穿着白色。 其他人继续往前走着,不知情的江辞和初仲拉着林川询问情况。不是旧相识,令大家感到奇怪的是他们也不过认识了那么一天,说过几句话,就已经熟络的像是朋友一样了。浅夕司玉也感到疑惑,大家在前面走着,留意他们的动向却又不打扰他们。 “今天怎么不带剑啊?”清颜问, “天天带着,都带的厌烦了,带着剑,就不能好好的玩了。”长风颇为苦恼,倒像是一个孩子。 “也是。” “清颜,改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啊!”长风说。 “可是……”清颜皱了皱眉,“明日我们就有可能要回去了。” “不会吧!” “我也不想走,师兄师姐们也都是。可是没有办法,师命不可违。” 一路上,长风和清颜聊的很是尽兴,眼看天色已晚,清颜就要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回客栈收拾东西了,转身就要向长风告辞。 “乔大哥,太晚了,我们该走了。”清颜说道。 “这样吧,你们跟我一起去我妹家,这样也许还能在这里多留几日,你师父应该也找不到的吧!”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清颜也开心的答应了。几人就踏上了去李家宅子的路。 暮秋早已转醒,收到了白言的回信,信中之字,工整遒劲,信上的字让暮秋看完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松了口气。 “虽闻徒儿皆已私自下山,但料可增长些许见识,终日锁于山中,不与外界所接触,亦非我所乐见。你可一路跟随他们,务必不要使之发现,暗中保护,安危皆系于你。只因居处不定,若无大事,可自行处理,不必书信告知。望保重身体,顺便观察江湖动态。 白言” 第十二章 有意思的事情 黑暗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林川房前闪过,此时林川还没有入睡,出于好奇,他跟了上去。 那人迈着轻巧的小步子,一身黑衣,黑的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人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是将林川引入了院中的草丛里。 月光照着那人的脸,仔细一看,正是今日那拿着剑意气风发的少年。 长风?林川早就猜到了是他。不如看看他要搞什么鬼?顺便有些问题,他已经困惑了很久了,如今他来了,不如就趁次机会在他那里寻找答案。 “出来吧!”长风对着身后说道,他将剑上的血迹用袖子擦着,那朵金色的花瓣似乎像是个凶猛的嗜血的怪物,瞬间将花瓣都聚敛了过来。 “你是个聪明的人。”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的笑,控制别人令他感到快乐,如今,遇上了一个聪明人,游戏,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我不聪明,”林川笑了笑,“你若是无意让我知道,我猜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有些事情想问你。”林川说道。 “说吧,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做的很简单。接近白清颜就好了。” 长风将剑擦干净后,把剑收入了剑鞘。 之后,那光也随之消失。 “这些事情,我本也管不着,只是,最近有些闲,不如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接近清颜?似乎听起来,并不像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她太傻了!为什么是她!” “我想,有些事情确实有必要告诉你。我就知道,她办事不利。”他口中的她,也许就是那个同样黑衣的女子。 “说吧,我会保密。”后一句话总像是废话,除了保密似乎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川凑近,听他小声的说着,不禁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尖叫了出来。“什么?你是说……清颜她……是……” 早就应该想到的,她从山下来,明明是一个小姐,体内却拥有内力,非常人所能及,她看起来肢体不协调,动作又粗笨,资质一般,却拥有过人的记忆力,不像是等闲之辈。定然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白言收留了她,就直接将她带入山中,这一切……原来如此!白言作为各门派领头人白衣派的掌门竟也有着如此不堪的过去,实在让人吃惊。 长风只是笑了笑,这些事情,他从小就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并不总是像它看起来的那样,甚至更糟糕。”这是十几年来他所领受到的一切教会他的。“我们并不想害她,只是她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必须牢牢握在手中的筹码。” 不是害她吗?这都不算是在害她吗?“我明白。” 长风转身欲走,留下了让他也早点去休息的结束语。林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很多东西,就在那一瞬间坍塌了,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坚持善良,可是,和小桃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黑暗之中,月亮也只不过占了天空的几万分之一罢了,表面的风平浪静,内里确实波涛汹涌。 突然,从黑暗之中闪过一道人影,还没有看清就消失了,脚步细碎的不可捉摸,令人很难猜透他前进的方向。 林川心慌了,这种时候也许是有人发现他们了,是谁呢?他回去的路上看到大家房里的灯都黑着,门也关的紧紧的。实在难以寻找蛛丝马迹,他失了眠,觉得周围像是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他,站在正义之上,站在良心之上,他们发现了他和黑衣人勾结,会怎么办呢?杀了他,不,这些都无所谓,他怕有一天在光明之中被**裸的揭露。 长风并没有睡,他取出酒,不拿酒碗,直接对着酒坛子喝了起来,喝了这么多年的酒,有时候,就像喝水一样,这绝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然而他生在这里,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做个山野村夫,做个浪荡游子,或者闲云野鹤,四处为家,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为着这些,他已经痛苦了十几年了。控制一个人其实并不难,就像他控制林川一样,他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被他哥长安控制也并不难,他让他习惯了这种嗜血为生的生活,在黑暗里生活的久了,如果不是有什么支撑着你就会失去对光明的渴望,终其所有,不过是为了苟活,为了活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长安成功的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结束就再也没有可能。也许有吧,那时候他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酒入愁肠,喝不出尽兴。却听见门外有人轻声的敲着门,不用猜,长风也知道是谁。他将酒放在床头,颇为不快,最讨厌喝酒之时被人打扰。 长风将门打开,却用力过猛,将门开了个大大的缝,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一脸的担忧望着长风。 “长风哥哥,你怎么还没睡,我夜里醒来,见你屋里灯还亮着。” “没什么,就准备睡了。” “你喝酒了?你怎么又喝酒。”长风的酒味传入了彤云的鼻子,将她熏得捂住了鼻子,这种味道,一向令她难以忍受。 “没什么,睡不着,喝几口酒助眠。” “我那里还有些解酒药,拿来与你解酒吧,宿醉会头疼的。”彤云担忧的说着。 “不碍事。”长风揉着眼睛,心里想着赶快找个借口,好把她打发出去,半夜里扰人喝酒。 “那个,很晚了,你还是快回去睡觉吧。我就睡了。我关门了啊。” 长风轻轻的关上了门。留彤云一个人在门外,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才迈着步子回自己的房间。 他总是不懂她,罢了!她也只不过想看着他像小时候那样,她也只不过想看他重新展露笑颜。她在等,她一定会等。 到那时,他能不能低声轻唤一声她彤云,她能不能轻声叫他长风,没有哥哥和妹妹,这些都不需要,她所渴求的,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第十三章 再次相遇,戏水 第二天,清颜起了个大早,因为昨晚睡得早又睡的很香,醒来之后,感觉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没错,咱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睡个好觉吃顿好吃的就感觉好开心啊。如果知道,昨晚很多人都没睡好,也许她会感到更加的幸福吧。 她一直对外面的宅子感到很有兴趣,这些会让她想起陆府。尽管她被赶了出去,有一些并不愉快的经历,但是,她依然很想念那里,那是她的过去,回忆的大半组成部分,更重要的是,那里的时光里,有母亲。 她欢快的在宅子里转了一转,想着清晨的空气可真是新鲜啊,而且,可能这时候大家都没有起床吧,这又是一件足以另她开心的事情了。 这个宅子,看起来比外表大很多,虽然它平时可能都只有一群丫鬟仆人们,伺候着一个千金大小姐,客房尤其多,估计平日里有很多的客人,这家的主人,一定很有钱吧!清颜走过了正院,见彤云已经立在亭子前赏花了。她没有看到她,她就已经跑到了花园了。 花园的建设足够令人感到惊叹,雕花的窗,各种形状的窗子,映照着外面的山水,山是假山,郁郁葱葱的树也遮不住,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立在各个角落里,水却是真的水,从一扇小圆门出去,可以看到一个湖,显然是人工湖,但依然使人感到很美好。 清颜跑下去,有一个阶梯直通向湖面,她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用手拨弄着像天空一样蓝的,想镜子一样平静的水面,水从指尖滑过的感觉使人兴奋起来。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想是一种开玩笑的推法只会让人吓一跳并不会使人掉入湖水之中,但清颜由于过分专心,吓得直直的往湖里钻了下去。 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整个的身子拯救了出来。那人的手是那么的有力,但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有一种淡淡熟悉的温柔。 转过头,只见一张笑脸迎了过来。不是林川,是长风,这让清颜有些失望。 “刚可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这都把你吓着了。哈哈哈。” 清颜瞪了他一眼,哼,说什么吓坏了,这副样子看起来明显是幸灾乐祸,欠揍。 “刚可是我救了你,你还瞪着我!” “若不是你,我坐这里一天也不会有掉下去的风险!”清颜转身撩起一手掌的水,朝着乔长风那死皮赖脸又欠揍的脸上肆意的挥洒过去。 长风压根没有想到会这样,来不及闪躲头上就遭了一击,前面帅气的两撮长刘海就这样滴着水耷拉在了脸的两旁,落了水的鸭子一般的,让人感到狼狈又可笑。 这下子,轮到清颜哈哈大笑了。长风气不过,也撩了水过来,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在水边嬉戏着,水把长阶溅的到处都是湿湿的,看起来像是遭遇了一场小雨。 “好了好了,我认输。”清颜捂住脸的手放下了,一脸的委屈。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这么厉害。哈哈哈……”长风看着她的狼狈样子,大声笑了出来。 清颜坐在长阶上,准备让风吹干衣服和头发,可是清晨的风未免太凉,这让湿了身的她有些忧伤。 长风紧靠着她坐了过来,顺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的为清颜披了上去,又用衣袖为她拂去了头上的水滴。清颜反而感到更加的难受了,因为长风的衣服也是有些湿的。但她没有说话,长风为她擦湿发的时候,他与她的目光紧紧的对住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披了两件湿衣服了。 “怎么起这么早?”长风问到。此刻两人都从刚才的兴奋之中缓了过来,平静了下来。 “很早就睡了。”清颜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这样会使她舒服一些。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一样,早早地入睡。 “院子里可还好玩?” “挺好玩的,尤其是这里,有山有水的。” “我都看的腻烦了,不过是些人造的景物罢了。”腻烦?好像当初拿着那把剑,他也说过腻烦了。 “我从山上来的,但那里的山,我不喜欢,虽然比这里美了很多。” “难不成,也是看的腻烦了?” “不啊,若是没有那山,也许会离自由更近一步吧!”那山拦在那里,总是人觉得难过,就像他们是笼中的鸟,山中的困兽。没有那山?也会有那条河,没有那河?也会有那道门,没有那门?自然,也会有师父。 “山中既然无聊,不如在这里多待几天。” “好啊,只要暮前辈不来找我们,我们就不回去。” “我可以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 “那真的是要麻烦你了,叨扰多日。”清颜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这里这么无聊,就我和云妹妹,你们来了,还多了些趣味,怎么就叨扰了,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那就留在这里陪你们吧。”清颜调皮的笑了笑。身上的衣服仍旧是没有干。 “乔二少爷,终于找到你了。小姐正寻你吃饭呢!”一旁的丫鬟大声喊了出来,焦急的催促着他们回去。 “来了来了。”长风一面应着,一边拉了清颜起来,清颜急急的走着,长风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不用着急,别走那么快啊。” “怎么好让她久等。”清颜说着,又加快了脚步,长风也只好一路随着她的脚步。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入座,看见长风和清颜都吃了一惊。 清颜的身上还披着长风的衣服,而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些水渍,尤其是头发像淋湿了一样。 林川倒没有感到很惊讶,这一切,也许是他计划好的吧!利用种种机会接近她,利用她。 “长风哥哥,怎么头发湿了啊!衣服也是,进去换一件干的吧!”彤云又担心了起来。 “哦,没什么,先吃罢饭再说吧!”长风说着就入了座,吃了起来,不理会彤云的关心。彤云却依然担心,从内屋里拿出一件披风给长风披了上去,长风没有抗拒,就那样披在了身上,吃完了早饭。 清颜回屋换了一身干衣服,感觉舒服了许多,湿衣服被长风尽数交到了丫鬟手中。 第十四章 寒疾 清颜病了。 似乎病的并不突然,自从早上湿了衣服后,就总是感觉不舒服,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才告诉了浅夕,浅夕去找长风。 彼时,他正坐在窗边发呆。见了浅夕,简单的问候了几句。 “是吗?她病了?”长风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今早自己给她洒水,所以使她病了? “是啊!”浅夕也是一脸的担忧。 长风忙的去请了大夫,大夫来时,清颜躺在床上痛苦的闭着双眼。周围围着的,是众位师兄和长风,大家也都是一脸的担忧。 年老的大夫紧紧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事情不简单)“姑娘,大概是有寒疾,近日可能又受了凉,所以致使寒疾发作,需要静心修养一阵子了。” “大夫,寒疾可严重?可会伤人性命?”浅夕拉着大夫就问。 “轻则无妨,修养即可。若是受了凉,不及时调理,则有可能会伤及性命。” “那这寒疾,可有什么法子可以根除?” “寒疾是先天就有,或者是身体不好,后期受了凉未及时医治,久而久之就成了寒疾,调养倒是可以,但根治就不太可能了。” 众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清颜不能够再轻易的受凉。 “我给姑娘开些药,姑娘按时服用,切记不要着凉,修养一段日子,就可以了。” 长风拿了药单,交给仆人去取药。另派了一个仆人送老先生回去。这时候,彤云也赶了过来,问及白姑娘的病情,以及需要的东西,长风都一一的告诉了她,她关心了白姑娘,见她依然在休息,就不便打扰,轻悄悄的离开了。她眼里,长风哥哥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大家为了不打扰清颜,先先后后的离开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浅夕,林川和长风。 清颜醒了,药刚好也已经熬好,浓稠的液体被一股脑儿的灌进了她的嘴里,奇苦的滋味,令清颜欲哭不能。 “终于喝完了!”师姐对着空碗开心的笑了笑,又拿手帕给清颜擦了嘴。好像喝完了这些药就可以好了似的。 “师姐,唔,药好苦啊!”清颜做出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感觉喉咙里都是苦的,胃也是苦的,舌头也是苦的,苦不堪言。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林川在一旁说到。 “喝点水吧。”长风端来水,给她倒了些。喝了水,果然是好了些,虽然口中依然没什么味道。 “还苦吗?”长风问到。 “嗯,还苦。”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给你弄点好吃的来。”长风一转身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这些日子,他再也没有穿那件黑色的衣服,很多时候是一袭青衫或是白衣,看起来倒是潇洒,少了很多抑郁之气。 清颜刚想说不用,忍一忍就好了,可一抬头看,长风就消失在了房间里,罢了罢了,由他去吧。 “清颜,你好好休息,我和师兄先出去,不打扰你了。”浅夕出去了,林川也跟着出去了,门被轻轻的关住了,只留下了一条缝隙,透出些阳光来,薄薄的洒在地上,这给清颜营造了一种良好的睡眠氛围。 清颜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她落了水,被水包围着,呼吸不过来,又感觉自己的四肢动弹不得,一种濒死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只要身体不舒服或者生了病,她就只能躺在床上,可是一闭眼,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可能是生理的不适导致了心理的难受。或者有时候,她无聊的发着呆的时候,她会在想,这些梦,是不是预示着些什么。 待醒过来时,见长风举了糖葫芦的手和笑脸,方知刚才不过是大梦一场,虽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仍有余悸,额头上因此又多了些细细密密的汗。长风将糖葫芦一个个的弄下来切成两半,一点点的喂进她嘴里,又拿帕子轻轻的去擦她额头上的汗。 清颜没有犹豫的张嘴就吃,也不费什么力气,就轻易地吮吸着甜甜的糖的味道,唇齿将山楂咬破,山楂籽吐了出来,长风用手去接,清颜竟不好意思吐了,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本来让长风如此照顾清颜她心里就有些不适,像是受宠若惊似的,如今又这样……这实在是不妥。 “那我去拿个帕子。”长风一眼看出了清颜的心思,没有揭穿反而迅速的过去拿了帕子,胡乱的摊在了手上,让清颜吐籽。 “你做了噩梦吗?刚来时见你一脸的惊恐。”长风问道。 “是啊,梦见我溺水了。” “梦,当不得真的。” “这就难说了,我小时候曾梦见母亲去世哭的湿了被子,母亲告诉我,梦都是反的,让我不要担心,她还说,以后一定会永永远远的陪着我的,后来没有过多久,她就离开我了。”身体的脆弱使心理也脆弱了起来,过去的种种伤心事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别伤心,我从小都没有见过我母亲,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嘛?我很多次都在梦里梦见她,她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这些当然,都是长风随性而编的谎话,他十二岁之前的记忆,早就成了一片空白,从他记事起,他就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了。但看清颜这个样子,也只好这么说来安慰安慰她了。 “糖葫芦真甜,谢谢你,乔大哥。”清颜咧嘴一笑,脸色依然很苍白,一双眼睛却依然像有着闪闪发光的星子一样,细看,似乎有泪水盈在眼眶之中。 “甜就好,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长风不忍心再看这样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走了,他不愿意这样残忍的看着她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他看,他不是她的亲人,朋友都不算,他利用她!他也没有办法安慰她,他根本不想去为了一颗棋子浪费自己的感情。浪费时间倒还可以,时间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留下清颜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过去,暗暗的伤神。 第十五章 深夜的真实,短暂的温暖 浅夕搬过来和清颜一起住,也方便照顾,这些日子,大家都担忧着她的病情,时时过来照看,没有过几天,清颜的气色好了很多,渐渐的也可以下床走路了。 天气稍稍暖和了些,长风将湖里的船解开,邀请大家过来划船。彤云早已准备了各色的点心,绿豆糕,红豆糕等等,摆放在船中的桌子上。她今日着一袭青蓝色的纱衣,隐约可以看见那白皙的皮肤,透过纱衣。 长风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正忙着把船划进岸,好让在岸边等着的众人上船,有浅夕扶着清颜,林川便也没有插手。 “长风,你也划了这么久了,不如让我来划吧!”楚离走了过去,接过长风手中的船桨划了起来。 两岸的风景像是一副流动的画卷一般,徐徐的在众人眼前展开,这个船大的像一个亭子一般,众人围坐着还留下了不少的空间。清颜大病初愈,看着一切都觉得是无比的新鲜,在屋子里闷了那么些日子,可把她给闷坏了。 “长风哥哥,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你来为大家抚琴一曲,我来和舞,如何?”彤云靠近长风,问他。 “许久未弹琴,倒觉得有些生疏,怕是会闹些笑话。”长风推辞道。 “长风哥哥,你来嘛!大家又不会笑话你。”彤云的两只手挽住长风的胳膊,撒娇般的摇晃了起来。 “好吧好吧,那就献丑啦。”长风说着走向了那把桐木琴,俯身摆好姿势,双手就开始在琴弦之上随意的撩拨。如果大家认真的观察这双手,就会发现,比起杀人,它更适合弹琴。但现实却是,它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杀人,偶尔,它弹一弹琴。 彤云随着琴音舞了起来,青蓝色的纱衣在空中飞舞摇摆,时而像一只翩飞的蝶,动时双翅纷纷,静时态若花朵,时而如一团火焰,尽情的燃烧释放着如火般的热情。 众人都被此情此景深深地吸引住了,“青山绿水”间,有琴音撩拨,有舞蹈雀跃,一动一静之间,使人无法自拔。 长风弹着琴,渐至佳境,一曲弹罢,点燃听者心。这是一曲极其欢快的乐曲,他弹完却有些许的落寞。乐极生悲,快乐总是太过短暂。 彤云一曲舞完,缓缓的谢了舞。众人拍手叫好。她重新坐回了长风身边,郎才女貌,看起来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长风兄,不知你还有如此高超的琴技,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楚离说道,他似乎对乐器很是喜爱,也颇懂音律。 “谬赞谬赞了。”长风谦虚道。 “哈哈哈,好听就是了。”初仲说道。 “难道我舞的不好吗?怎么只见大家夸长风哥哥,却不见有人夸我。”彤云不快的说道,那语气却更像是在撒娇。 “云妹妹舞的很好。”长风说。在众人面前他总是习惯叫她云妹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如亲兄妹。 “是啊是啊,二位一奏一和,令人钦佩,郎才女貌,真乃天作之合啊!”初仲说道。 “那就多谢吉言了。”彤云微微笑,一脸的娇羞之色。 长风对于这样的话,早就已经听的耳朵起了老茧,这些他都知道,包括嫂嫂为什么提前走将他一人留下,包括为什么从小时候她见了他一眼说喜欢他,他就被送了过来与她一同,直到长大。只道青梅竹马终成眷属,长风只能应和者,礼貌性的回答着。这算什么?他知道,一切都由不得他自己。 “师兄说笑了。”长风回答,用他一贯的说辞。 “我觉得,长风根本不喜欢他那个妹妹。”晚饭过后回去,浅夕对着清颜说道。 “我觉得他们关系不错啊。”清颜说,正如她所看到的那样。 “也许,长风喜欢你。”浅夕浅淡的说着。这话却在清颜的心里狠狠地砸落下去,她愣住了很久很久。 也许,师姐只是开个玩笑。清颜这样安慰自己。 夜里,当长风从外面某个倒霉的家伙的家里回来的时候,他又顺路买了一坛酒。当他处理好血迹换了衣服后,出去转了一转,发现清颜房里的灯还未吹灭。浅夕早已搬走,这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吧? 她又是为什么难以入睡呢?他瞬间感到一种温暖,众人皆睡,不止我独醒。长风走近,敲了敲门,里面没什么动静,灯火还摇曳着璀璨的光。 他使劲推开了门,将已经入梦的清颜活生生的从梦里拉了出来,她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紧紧裹在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长风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他一伸手,将清颜的被子扯了一半,清颜这才看清楚是长风,但是半夜闯入房间,由不得人不多想,清颜死死的捉住被子不肯撒手。 “长风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清颜缩在被子里的半部分身体蜷成了一团。 “看你没睡,叫你出来玩。”长风松了手,见她穿着睡衣,尴尬的别过了脸。 “那你不早说,吓我一跳。”清颜迅速的披好了衣服,从床上下来了。 “我见你屋里灯还亮着,以为你还没睡,就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长风跟着清颜走出了房间。 “好吧,好吧。不怪你。”清颜心里的怒火熄了大半,不过总觉得被人半夜吵醒很是不舒服。 长风倒是无所谓,不过他感觉自己已然成了她的克星,一起戏水使她伤寒发作,如今又半夜把她从梦里惊醒,还好她不怪自己。长风进了他的房间,清颜也跟着他进去了。 “喝酒吗?”长风拿出酒碗,给清颜拿了小小的酒杯。 “没有喝过,不过尝一尝总是可以的。”清颜闻着酒的扑鼻而来的香味,瞬间有了想尝一尝的冲动。 长风将酒斟满,自己一饮而尽,看着清颜慢慢的喝。 “味道不错,我还要。”清颜又将酒杯伸了过来,长风一边给她倒酒一边想着这丫头还不错啊,能喝酒。 “乔大哥半夜饮酒,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啊!”清颜边喝边看着长风问道。 “没什么事情,”没事,很可能就是有事,要么不想与之言,要么不能与之言。“过几日,就要离开此地了。”长风早已发现住在此地附近的暮秋,如今清颜病已见好,暮秋也该过来让他们回去了。他们一走,他也该走了,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况且,他是不愿意和彤云一起待在这里的。 “李姑娘也跟你一起走吗?” “我一个人走。” “我也觉得,李姑娘和乔大哥你,很是般配呢!”清颜说道,说到底,她也想知道,究竟浅夕跟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假的倒无所谓,真的就不好了,毕竟,她心心念念的可是六师兄林川啊! “彤云性格温柔,是个好姑娘。”哪壶不开提哪壶。“至于其他的,都由她做主。” “也许过几日我就要回山了,待了这么久,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一天师父突然出现,一番责怪,然后将我们狠狠地惩罚一下。” “哈哈,怎么会,你师父向来温厚仁慈,倒不至于将你们狠狠地惩罚一下。” “我也不了解他,也许像你说的那样吧!” “江湖之上,人人皆说,白衣派的白言,潇洒不羁,浪荡江湖,对待自己的弟子温厚仁慈,令人钦佩。怎么在你眼里,自己的师父就这么凶神恶煞呢!” “江湖上哪有人有机会和他接触,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罢了。我刚来时,也觉得他温厚仁慈,”清颜想到,当初他喂自己吃药,抱着自己上楼梯时的温柔和微笑,然后又想到,他要他们早起练功,迟到就要受罚,他们扫了很久很久的楼梯,“后来,他就因为我们迟到罚我们扫楼梯。” “门有门规,你们自然不能像他那样自在,等哪天你们做了掌门人就可以无人管束了。” 清颜倒是没有想过要当什么掌门人,即便做了掌门人,可以自由自在,将来也必然担负着巨大的责任,心系江湖,伸张正义。她不觉得自己有这种能力。“倒不如,做个闲隐之士,那才是真正的自在啊!” “那可以,只是有些事情啊,由不得自己。身在这江湖,就不得不面对任何的意外。” 清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碗酒喝完,这坛酒就没有了,而清颜还只喝了三杯,深觉不过瘾。但夜已深,还是早早地回去睡觉为好,清颜告了辞,长风送她到门前才离开。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一样。他们都是纷乱江湖之中不可或缺的潮涌,互相的涨退,来回的挣扎,有人就会有江湖,有人就会有纷争,谁都不会例外,谁都不可避免。 既然是如此,不如好好的珍惜这暴雨来临前的最后的平静,不如享受波涛之上片刻的美好。 第十七章 告别 清早起床,听到客厅里像是有人说话,浅夕拉着清颜好奇的走过去,却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这些日子,小徒们麻烦你们收留了。”暮秋坐在那里,手旁是主人家刚沏来的新茶。 “不麻烦,不麻烦。”彤云说道。“他们既然都是长风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叨扰多日,今日我就带他们回去了。” 浅夕忙的拉了清颜去通知各位师兄师姐们,这一次,是必回去不可了。几个人赶快的收拾了东西,想趁暮秋前辈来催促之前收拾好跟他一起回去,也好减轻一下他们的罪过。 彤云领着暮秋去客房,众人早就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在那里了。 “暮前辈,我们即刻出发回山吧。”江辞说道,说着过去拉了暮秋的一只胳膊。 “是啊是啊,走吧。”初仲也过来,拉了暮秋的另一只胳膊。 “几日没有回山,感到甚是想念啊!尤其是暮前辈。”初中开启了煽情模式,众人忙的点点头,深表赞同。 清颜想笑,但是又怕破坏这样的氛围,只好忍住和大家一起悲伤着。 “暮前辈,你不知道哇!”初仲说,“那日偷偷的离开了你,想起你匆忙下山过来接我们,我心里就难受,你一定累坏了吧!” “可你们还是偷偷跑到这里住了这么些天?”暮秋故作气愤地说道。 “我们住了一日就准备回去的,是我生了病,师兄师姐们才决定留下来照顾我的。”清颜说道。 “生病了那就算了吧!你们师父还没回来,如果你们表现得好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替你们瞒着。”暮秋说道。 “真的吗?”众人开心的心里乐开了花,“我们一定好好表现。”江辞和初仲搀着暮秋出了门,大家给彤云告了别,却不见长风的身影。 “乔大哥呢?他怎么不在?”林川问彤云。 “他出去办事了,也许下午才能回来了,我替他跟你们道别。” 林川哦了一下,心想他也许又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清颜倒是怀疑,昨晚喝那么多酒醉了,或许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吧! 几个人走了,临走之前,给暮前辈买了各种他爱喝的酒,这几乎花光了他们所有的钱,但是没办法,自己的前辈,自己当然要宠着,这是大家对暮秋说的,谁都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然是为了让他替他们瞒着下山的事情。 长风此刻正在众人的背后目送着他们离开,虽然不至于送个行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若是要去见暮前辈,一身正气的白衣派前辈,仍然是有些犹豫。倒不是怕,只是如此一来,会显得自己愈发的邪恶了。 想着此一别,以后就不能相见了。不见,也好,这群人。他始终无法轻易地去相信别人,正如现在,几日的真诚相待也不能使他有片刻的信任产生。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尤其是清颜,知道他是如此的邪恶与不堪,他们还会愿意和他真诚相待吗?即便是共处一室,他们也会觉得难受,说不定,心中的正义感,会使他们恨不能将他除之而后快吧!这么告诉自己,他心里竟然开心了很多。 林川开始变得愈来愈浮躁,心里像是有一团火般的,每次看到师兄师姐们,都有一种想杀了他们的冲动,这种药,使人变强大的同时,也会使人毁灭,如果毁灭不掉自己,那就毁灭掉别人。 “好了,我去划船。”林川见大家都已经上了船,便去划船。 随着船桨的摇摆,山门越来越近,而山下的集市,人家,糖葫芦和歌舞都越来越远了。 下一次下山,又不知是何时了。 长风也回了家,见彤云立在清晨的朝阳下。这一次,她穿了颇具少女感的衣服,衣摆很长,一直拖到脚后。她依然记得,他曾经说过,这个衣服是她所有衣服里最好看,最适合她的。粉红色,总使人觉得可爱。 长风走了过来,站在了她旁边。 “明日我就走了,你一个人多保重。”长风也望着朝阳,望着浮云,自己何尝不是浮云,四处游走。 “长风哥哥,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穿这身衣服的时候,”彤云的眼里,是无限的柔情,“你夸我穿着好看,那是你第一次夸我。” “记得。”记忆是不会丢的,他一直都记得。 “那时候,你刚刚来,你被姐姐送过来,可是你从来不跟我说话。”彤云陶醉的想起了过去,“本小姐心里很不舒服,你竟然无视我,我跟你说话,你竟然也爱答不理。” 是了,是这样的。那时候他在嫂嫂家里与长云玩耍,正开心,却见嫂嫂领了一个消瘦的女娃娃过来,她粉嫩嫩的脸,小小的眼睛,说不上好看,看起来很怯弱。嫂嫂领她过来,指着她对长风和长云说这是她的妹妹。长云和长风与她玩的挺开心,她回头就告诉嫂嫂,她喜欢长风哥哥,而长云过于冷酷。于是,长风被送了过去陪她,他哥哥也很赞同,他一向听嫂嫂的。但长风颇为不快,他向长云诉苦,长云却笑,让你陪女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长风到了就一直没有跟她说话,他傲娇的觉得自己并不想陪女孩子玩耍。 “可是有一天,我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站在亭子里的时候,你竟然走了过来,夸我这一身衣服很好看。” “是很好看。”也许这身衣服,他嫂嫂也有,在他的记忆里,嫂嫂就像是他的母亲,她刚好穿了这一身,使他想起了嫂嫂。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我想永永远远的只穿那一身衣服,天天的在你的面前晃。” “后来你确实穿了很多次,我记得。”长风没有妹妹,没有父母,在他心中,大哥长安就是他的父亲,嫂嫂七娘就是他的母亲,而彤云就是他的妹妹,长云与他,已经很久未见了。 “是啊,”彤云笑了,“我想你跟我一起说话,一起玩耍,所以我一直穿那一件衣服,后来你果然跟我一起,我们一起弹琴,一起跳舞,那时候,多么的开心啊。” “是啊。” “长风哥哥,”彤云突然看着他,眼睛湿润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那件衣服,我再也穿不上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看我穿成你喜欢的样子,你看,我把那件衣服拿去裁缝店,现在我又能够穿着它了。” “还是很好看,彤云,真的。” “我知道,你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我多希望,能够帮到你。”彤云心里当然知道,长风在做什么,怎么做,她不在乎这些,只要他平安。 “没事。”长风叹了口气,“你不用帮我。” “长风哥哥,你知道吗?我听你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没事,也许长大了,有心事你也不愿意和我讲了。”泪已经夺眶而出。 “彤云,别担心。”长风又叹了口气。 “长风哥哥,我会去告诉姐夫,让你不要这么累了。” “别去,别去,没有用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彤云任泪水肆意滑下,来不及用帕子去擦就已经落了下去。“这次你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有时间就回来。”长风没有等过别人吧,他不会知道等一个归期不定的人回来是多么一件痛苦的事情,那人回来了又走,无疑更令人心伤。 “长风哥哥,我等你。” “好。”长风心里知道,这样的等他承受不起。 第二天早上,天气阴沉,一场大雨席卷了镇子,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路上是积了一夜的水。 彤云在门口,撑了一把伞,将打包好的行李交给了长风,里面也只是些银子和换洗的衣服。长风接过伞,背着行李,剑还挂在身上,他走了,踏着烟雨,踏着一路的积水。 彤云在门口泣不成声,此一别,山高水长,不知何时再见。 第十八章 洗澡 白言收到了暮秋的信,得知众弟子一切安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想着,再去看一看故人,就回山吧。 故人是白芷,白芷,就是清颜的母亲。白言来到了她的墓前,将沿途采的花扎成大大的一束,插在了她的墓前。 这是个挺安静的地方,白芷死的时候,央求陆老爷将她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临着一座山,确实很安静。墓碑是普通的石头做的碑,上面刻着“吾妻白芷之墓”六个大字,已经被风吹的有些稀松,不似初刻时那般遒劲。 恍然忆起,白芷死的那日,他从山中赶来,他却没有勇气去看看她,直到她下葬那日,他躲在附近。 陆老爷等下葬的人都走了后还没有走,在那里崩溃的大哭,仆人丫鬟还有他的小妾(因为白芷无所出,所以陆老爷在家人的逼迫下纳了妾)都过来劝说,他无动于衷,依然跪在那里。白言在树后面早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陆老爷,竟然也如此的爱她。 陆老爷的身旁,是一个小不点,就是清颜,她也崩溃的哭着,丧母之痛就这样落在了幼小的她身上,白言一眼就认出来她是他的孩子,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和心爱的女人。 现在,他坐在她的墓前,他微微笑着,靠住她冰凉的墓碑,像当初躺在她怀里一样,终究是不一样了,没有温度了。 “这些花,你喜欢吗?”天边飞过来几只鸟,除此之外,仍然是一片沉默。 “你不知道,清颜这孩子,我给她改了名字,我觉得陆禾不好听,清颜好听吗?我记得之前说过,如果是个女孩子,就起名叫清颜,你也同意了。”白言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我知道,起名字这事,由不得你做主,没事。” “你知道吗?她是多么的顽皮啊!我看出她天资比我的弟子都高,但我怕她引人注目,我封住了她的功力,给她传入了可以保身的内力。我仍然还是怕。” “如今江湖纷争,众人都将目光盯上了我白衣派,我怕有一日,我没有能力保护清颜。”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可以一起生活,过幸福快乐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可是,芷儿,你知道吗?我不能够违背师命,我不能够弃天下正义于不顾。我知道,你会懂我的。可是,我怎么能让你这样等着我呢!” 白言抵着墓碑的脸,开始有泪水滑落,滴在青青的草地上,湿了冰冷的墓碑。 犹记那年,她一袭白衣穿梭于花丛之中,忙忙碌碌的捉着蝴蝶,转头看见,同样一袭白衣的他,那时候,他正年少,她笑着看他,硬是把他的白皙的脸看得多了两团红晕。 白言就楞楞的在那里躺了一天,似乎她还在这里。她就在这里,这里刻着她的名字,这墓碑,这身后的坟,葬着她的**,这些野花野草都有她的味道,他被这些深深地迷恋了。 暮秋已经带着众弟子回了山,这些日子,他被众弟子伺候的无微不至,梳头发,整理书房,甚至是洗衣服,穿鞋,穿衣服这些事情都被几位弟子承包了。暮秋为自己的机智稍稍的感到了骄傲。 这天晚上,暮秋正准备脱衣服,突然身后伸出两双手来,把他吓了一跳不说,还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暮秋欲哭不能,心想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可是洗脸穿衣这些已经够了,竟然还要脱衣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暮前辈,我们来帮你洗澡吧!”初仲和江辞将两张笑脸迎了上来。 “暮前辈,水已经准备好了,浅夕和清颜还为您摘了各种颜色的花瓣,还有香味哦!快来试试吧!” 暮秋一脸的尴尬,想要拒绝,不知道他们又要搞什么鬼,难不成是觊觎自己健硕的**。暮秋赶紧捂住了身子,摆了摆手。“既然这么好,那你们去洗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暮前辈,我们都将水和花瓣尽数放到您的浴室里了,您看,我们一片心意,您还是去吧!” “那我不洗了,你们去洗吧,反正我不洗。”暮秋继续摆了摆手,拒绝道。让弟子洗澡,那我的威严何在,不行不行。 “是这样的,我和江辞新学了一招洗澡时按摩的方法,想让暮前辈试一试,暮前辈不想试吗?” 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个弟子死缠烂打的,没有办法,自己又厚脸皮不过他们。“行吧,不舒服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又故意用威严的语气说到。临川和江辞一脸的尊敬,将他迎进了浴室。 浴室里,氤氲着一团雾气,雾气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 江辞和初仲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刚好。暮前辈刚还有些忸怩,此刻到了这里,竟然放松了下来,主动脱了衣服,跳入了表面浮满花瓣的水中,花瓣随着他的进入,在水中缓缓散开。 躺在这里,暮秋感到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那,前辈,我们开始了哦!”初仲和江辞也脱了衣服,跳进了水中,扑通一下溅起大大小小的无数水花。 “你,你们进来干什么!” “暮前辈,我们来给你搓背啊,洗澡的时候搓一搓会更舒服的。”江辞说。 “那你们进来干嘛!” “不进来,怎么搓啊?”初仲笑着说,两个人将手轻轻的放上了暮秋的背。暮秋被吓得一哆嗦,随着他们两双手的揉搓,暮秋竟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和舒服。想起以前自己一个人泡澡,实在是太不会享受了。 “暮前辈,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 “是啊,确实舒服。”暮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惬意悠闲。 “师父回来之前,我们都可以给你搓背。”只要你不告诉师父我们下山的事情,初仲在心里暗暗的想,不过后一句话初仲没有说,初仲向暮秋抛来了你懂得的眼神。 暮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想着每天都有人来给自己搓背确实也是人生一件幸事。 搓完后,江辞和初仲跳出了水,不,确切说是从水中走了出来,迅速的将衣服披在了身上穿好。暮秋虽然也有些意犹未尽,但显示出了一个前辈该有的矜持。他从水中走出来,江辞和初仲就马上迎上来,给他穿好了衣服。衣服都穿好后,他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闻着自己一身的花香,瞬间使他有些受不了,无奈的又换了一身衣服。下次要告诉他们,搓澡就可以了,就不必费力的弄这么多花瓣了。他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了。 初仲和江辞也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清颜躺在浅夕身旁,想等着她睡着后再出去,去那片树林里练功,可是还没等浅夕睡熟,她自己就睡了。 林川像往常一样在树林里练功,好多日了,他没有听见那个熟悉又揪心的声音了,他心里很是担心,她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第十九章 醉酒 白言回来了。 众人被叫到了书房里,暮秋站在旁边,对江辞和初仲不时抛来的眼神进行回复。 “一月未见你们了。”白言的开场白令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大家看起来都很好。” “我这一个月游历了些名山大川,去许多地方走了走,看了看,感觉把你们关在山门里很是不好啊,但是,你们要知道,等你们三年学成后,你们可以自行选择留在哪里。暮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不在,他们没少惹你生气吧!” “没有没有,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都很听话。” “哦?是吗?”白言饶有兴趣的扫视了下面跪着的人群那惊恐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玩味似的笑容,有勇气偷偷的跑下山,现在却在这里装可怜,今天就要吓你们一吓。 “没有私自下山吧!”白言盯着众人的眼睛。暮秋也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白言,搞什么鬼,不是说过此事就当做不知道,算是大家下山去历练了一次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众人矢口否认,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是吗?” “师父,有暮秋前辈看着,我们怎么敢呢!”初仲说道,仿佛意思是如果事情败露,暮秋也要负责。 “那就好,”白言偷笑,“山中的风景还不错,有空可以到山中多转一转,就是不要下山,如今,江湖险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性命之忧。” 众人点了点头,齐齐的退去了。白言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是担忧,询问暮秋下山后遇见的人和事情,暮秋都一一的回答了,白言这才放下了心。 “你给我带的东西呢?”暮秋问到。这家伙,说是绝对不会忘记,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都在桌子下面呢,这下子可够你喝了吧!” 暮秋拍拍白言,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笑了。 “只是以后,要更加刻苦的训练了。我只觉得,十几年前的旧伤还未完全好,恐怕,要落下毛病了,只怕无力保护他们。”白言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暮秋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我们终究是无力保护他们,不如,让他们自保吧!我会好好督促他们练功的。”暮秋拍了拍白言的背,想让他放心,可是连他自己都不能够完全的放下心来。 “这几日,我要好好养伤了。”白言说着走出了书房。这些年,他不仅没有养好十几年前的所受的重伤,反而更添了些新的忧虑。江湖人都以为白言武功盖世,可是如今……还好,近日天下还太平。 暮秋也在书房外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怕是不久了。 就在众人都忧虑着天下将要变天的时候,清颜以及众位师兄师姐们正在山中嘻嘻打闹的欢快,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和来临。 这天晚上,清颜依旧是趁着白浅夕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溜下了床,溜出了房间。昨夜没有去,今天一天也没有见到林川师兄,他会担心自己吗?人在担心别人的时候,总觉得别人一定也在担心着自己,果然,清颜就是如此。 然而结果令她很失望,林川一个人自顾自的在竹林之中练剑,丝毫不觉得清颜没有来有什么不妥。倒是清颜显得自作多情了。 “林川师兄,师兄!”清颜喊着他。 这声音使他吓了一跳不说,还令他险些摔了一跤。这寂静的夜空使他精力过分的集中了,同时他也感受到自己的功力见长。 “师兄,对不起啊,没想到吓到你了。”清颜一脸的愧疚,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川,想着师兄可真是厉害啊!摔倒了都还这么帅气。 “没事。”林川将剑收入剑鞘,起身朝清颜走来,该死,刚刚摔了一下,一定很丢人吧,有辱我帅气温柔的形象。 “你先练着吧,我过来歇一歇。”林川将剑递给了清颜,看着她笨拙的在竹林之中舞动着四肢,几日没有练,就生疏成这样了,也是蠢得可笑。 “努力回想之前的招式!”林川提示着她。 “好的,师兄!”清颜果然努力的开始回想之前的招式,记起来了,但是…… “师兄,我想不起来了。”清颜怯弱的说着,“要不,师兄,你来教我吧!” 林川看着清颜那委屈的眼神就觉得不忍,想一想自己刚才还被她害得摔了一跤,算了吧!林川走到她身后,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住了。 清颜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开心,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刻。林川当然不知道清颜的小心思,他只一心一意的教着她一招一式。 待林川将这一套招式都重新教给了清颜一遍后,他走开,站在靠后的地方,让清颜练一遍给他看,却在不经意间瞥见清颜那有些红晕的脸颊和微微一笑的嘴角。 他慌乱了。担心中似乎又有些什么东西这时候悄悄地爬上了脑子。 他不是个傻子,至少现在不是,那种喜欢别人的感觉,为心爱的人脸红心跳的感觉,不会错,他都经历过。他想起长风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今看来,事情好办多了。 清颜练完,走了过来。林川刚忙着想事情也没有看她练的怎么样,只一味敷衍的夸赞她练的好。清颜的心里乐开了花。 林川仍旧是像往常那样送清颜回了寝房,一直等到她的房间里没有了光亮才离开。 可是黑暗之中,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不知道是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这从上次和长风的谈话之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只是如今,这感觉愈发的强烈了,究竟是谁?跟踪自己,既然发现了自己的行为,也不向师父揭发,难道是另有所图吗? 林川愈发的害怕,害怕之中夹杂着愤怒!若是有一日找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是林川所能想到的唯一安全并且万无一失的办法。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人才行。林川回了房,他的怀疑对象是司玉和楚离。 择日夜里。 清颜来的时候林川还没有来,她一个人坐在竹林里等着林川。但坐在这里实在无聊,于是她向竹林深处走去。 林川当然早就来了,只是他没想到清颜来的这么快,他正低头在竹林里寻找他前几年埋下的酒,是桃子成熟之时,他偷偷借了师兄们的酿酒器具,酿了很久的桃子酒。终于找到了,他蹲着身子用一根竹棍在地上用力的挖着,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刻意将酒埋的很深,现在他有一些后悔,早知道现在如此用力的挖,不如当初浅一点埋。 清颜出现在林川身后的时候,他正为自己挖到了酒而开心,见身后一脸好奇的清颜,心又沉了下来。 心里暗暗的说道,怎么哪里都有你? “师兄,我被酒香引过来的,这是你酿的酒吗?” “啊,是啊,几年前酿的,一起来尝尝吧!”林川无奈的邀请清颜来喝酒,一共两坛酒,清颜拿着一坛,林川拿着一坛。 “师兄,改天也教我酿酒吧!”清颜说道,这时候她已经有些头晕了。 “好啊。有空就教你。”林川独自喝着,还没注意,就发现清颜已经把一坛酒喝完了。 完了!我酿了这么久的好酒,完了!完了!林川脑子一空,摇了摇身旁的清颜。 “林川师兄,酒好好喝,”说着她手一松,将酒坛子滑落在地上,“我还要喝。”她伸手去夺林川的酒,林川赶快将酒放的远远的。 “不喝了,不喝了,”林川拽住她拼命挥舞着想要夺酒坛子的手,“我也不喝了。” “师兄,林川师兄,”清颜傻笑着,是那种醒来后自己见了都恨不能上去抽两巴掌的傻笑。“你的名字好好听啊。” 林川一边拽住她的手,一边想着对策,不如喂给她一些解酒药吧,还好,自己那里还有几颗解酒药。 “走吧,我们回去,好不好。”林川拖着她,拽着她。 “不,我不回去,我就想在这儿。”清颜撒娇道,她挣脱了林川的手,整个身子向林川扑去,林川早就看出她会这样,身子一闪,她扑了个空,口中还喃喃道,林川,林川师兄。 林川见她一动不动的,便上前去搀扶,原来她是睡着了,这就放心了,想起刚才那一幕,林川还有些心有余悸。 林川无奈,见她半醉不醒的,只能将她送回寝房,这样一来,难免吵醒正熟睡的浅夕。 “师兄?清颜?”浅夕半睡不醒的眼睛睁开,见师兄抱着清颜走了进来。 “她喝醉了……现在睡得很死,等她醒了给她吃解酒药,你们睡吧!” “师兄……?”浅夕正想问些什么,却见林川已经走出了屋子。只留下了一颗解酒药。 第二十章 楚离之死 浅夕将那颗解酒药放进枕头下面,小心的把清颜的鞋袜脱了下来。拖着她笨重的身体往床里挪了挪,顺手为她盖上了被子。 明天,一定要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浅夕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翌日清晨。 浅夕一个人过来练功,林川悄悄地问她清颜怎么样?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白言叫了名字。 “浅夕?清颜呢?她怎么没来?” “她……她生病了!”浅夕无奈之下编了这么一个谎言,希望可以让师父不要知道她去喝酒而且喝醉了的事情,尤其是,她还和林川一起去喝的,这若是追究起来,林川也难辞其咎。 “带我去看看她!”白言的心里突然的担忧起来,怎么,自己又害她生病了吗?上次她的寒疾,也许还没好。 白言走进屋,见清颜还在塌上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摸了摸脉搏和呼吸,一切都正常。却闻到一股子很香的酒的味道。 “怎么回事?浅夕,昨晚她饮了酒?”白言看着她,心里莫名的心疼。 “是的,昨晚她半夜回来带着一身酒气就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浅夕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白言将她抱入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她稚嫩干净的脸旁和一副心大的熟睡模样,想一想,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一切,等她醒了再说吧! 众位师兄仍然是练着功,等中午散了,浅夕找到了林川。林川已经不是从前的林川,他又迫不及待的服下了第二颗药。对于这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甚至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难受。 “林川,清颜这是怎么了啊?” “喝醉了。”你不是看见了吗?如你所见。 “你怎么带她去喝酒啊!!!” “她自己要喝的。” “可是酒也不能多喝啊!如今喝醉了又不醒多让人担心啊!”浅夕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大半夜,他们两个同时出现。为什么,他们两个一起去喝酒,为什么,她告诉过清颜,她喜欢林川,清颜却依然去找林川喝酒。 “是我的错,我没能看住她,早知道如此,就不让她喝了。”林川说完没有等浅夕回答就走了,浅夕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是她想不出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清颜整整睡了一天,傍晚她醒过来,睁开双眼想叫师姐,却看见了师父白言坐在她旁边。这让本来还有些癔症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白言摸了摸她的头,像她还是小孩子那样,“这是醒酒汤,你快喝了吧!” 清颜接过碗,一大口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想说好苦啊,但看着对面坐的是白言,就忍住没有说。 “来,吃颗糖,吃颗糖就不苦了。”白言拿出一小把的糖,送到了清颜的嘴里。 这时候清颜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哭了有人哄得小孩子,还有人在她生病的时候摸摸头,给她糖吃。比起之前受过的种种委屈,这些温柔更能够感动人。 清颜咬着糖,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了长长的两行。她伤心的哭了出来。 白言的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刺痛,让孩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心里实在是不忍心,他将手一伸,把清颜小小的但有些肉的身体搂在了怀里。 “别哭,别怕,以后有师父在呢!”他边说边拍着清颜的背,恨不能够将自己心中那压抑了十几年的感情吐露,可是他没有,他不想让她知道,也许这样,她会更加安全,更加乐于做一个普通且平凡的人,那样很好,知足常乐,淡云流水过此生。 清颜没有说话,依旧是用力的哭着,嘴里的糖就那样的在嘴里,散发出淡淡的甜味。等她哭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清颜,不要哭了,答应我,不要哭了以后,要哭,也只能在爱你的人面前哭,答应我。”白言说着,自己都险些落泪。 “师父,我答应你。以后,我绝对不再轻易流泪了。” 哭虽然是发泄,但也是弱者的象征,在不爱你的人那里,哭就是自降身价,这是白言教会清颜的,这是清颜不曾忘记的。 清颜回来,头还有些晕,见师姐在门口等着她回来,心头一热一股暖意。她还没走到门口,师姐就迎了上来,忙的搀扶住了她。 “师姐,我自己走吧,”清颜推辞到,“已经不晕了。” “没事,我扶着你这样更稳当一点。”师姐没有松手反而扶的更用力了。 “你怎么昨晚那么晚还出去喝酒啊!还和林川一起。” “师姐,我……”清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我突然睡不着想去喝酒就找了林川师兄去喝。” “好吧!那你们哪里来的酒?” “你忘了,上次送暮前辈的酒还有很多,我偷偷的去找他讨来的。” “以后可不要喝这么多了,你喝醉了,大家都担心你呢!” 清颜点了点头,便上床去准备睡觉了,今晚就不去练功了,美美的睡一觉才是正事。 这天晚上。 林川仍旧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为了不让师父发现他私自酿了酒,他特意从暮秋那里偷来了两壶酒。说来,这外面买的酒就算是价钱再高也还不如自己酿的酒好喝。 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他知道,一定是那人又来了,他只顾喝酒,并不理会,他知道,他也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 身后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叫他林川,而不是白林川,他不姓白,白是他来了白衣派后又重新加上的姓,他姓林。 “林川,林川……”那声音在竹林的四面八方环绕,把他包裹在一片未知却又熟悉的地方。 “小桃,小桃……”他也喊着,像是在回答那个声音,但尽管他声嘶力竭的回答着,那声音也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的喊着。 他知道,这样喊着,根本没什么用,他需要做的,就是坐在这里,等那个黑衣人来,给他布置些任务,教他他该做的事情,他安静了下来,却迟迟不见黑衣人来。 “林川,林川……”那声音越发的急迫,甚至像是在危险之中挣扎的求救。 “小桃……”林川将酒随手放在地上,没有放稳,酒顺着枯树叶一直往下流,酒的香味在竹林之中混杂着竹子的清香,令人恍惚。 这样的时刻,月明星稀,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 林川情不自禁的朝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声音走过去,黑暗之中,他听见了一阵类似于脚步声的声音。 那人就在这附近,他可以肯定。他尽量放慢脚步,迎面到了那人的身前。 “楚离师兄?是你?”林川猜的果然没错,是他,白楚离。 “林川,我也没有想到是你。”楚离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当下,也只能无奈的逞一逞口舌之快。 “这不是你第一次跟踪我了吧?!我是在不明白你要干什么!”林川说着,心底里已经涌现出杀意。 “不过是好奇罢了。见你与黑衣人来往密切,想一探究竟。” “师兄,做人,还是不要太好奇了,毕竟,好奇心会害死人。”林川说着,已经抽出了身后的剑。 却不想楚离早有防备,也抽出了身后的剑,迅速的挡住了朝自己直直刺过来的剑,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很快,楚离便落了下风。 “师兄,多行不义必自毙!” “要你管!”林川愤愤的将剑毫不留情的刺向楚离的喉咙,楚离一闪身,剑划破了他的右边脸。 楚离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瞬间来了斗志,又迎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的幸运。 这一剑,直直戳中他的心脏。 看着倒在竹林之中沾染着血迹的楚离,林川露出了胜利之后的笑,他像埋他的那些酒一样,将他埋进了竹林之中,但,也许这样,还是会被发现。 黑夜之中,他将已经洒了很多的酒重新拾了起来,他一只手将楚离背在背上,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壶酒往嘴里灌。 挡我者,死! 他爬到悬崖边,想起这几年他和楚离一起练剑的场景,现在他看着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楚离,他还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劝他!有什么资格! “师兄,白楚离,一路走好!”他将楚离的尸体毫不留情的抛下了悬崖,走的时候,他将酒坛子也一并拿走了,这一夜,他将这一切都埋葬了。 杀戮,一旦开始,就只会以杀戮者的死亡而终结,否则,就永远不会停止。 他当然也知道,楚离是他的师兄,但有一天,他不希望被自己的师兄害死,所以,就只能怪师兄倒霉了。 今晚白清颜没有过来,这让他很是开心,这样就不必担心她会发现什么了。 他提着已经擦亮的剑,收入剑鞘,走回了寝房,这一切让他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师父若是发现了会怎样呢?他不会怀疑他的吧!那道悬崖,那么深,估计也不会有人去寻找他的尸体。而师姐师兄们,自然也不会怀疑是一向温柔的他下此毒手。 并且他有十分的把握,从他被那声音吸引过去,找到了躲在暗处窥探他的白楚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有意让他发现的,即便他不处理尸体,那个黑衣人也会帮他处理的,对此,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成功了?” 林川推开门,黑衣人立在他的床前。冷冷的问到。 “他已经死了。”林川走过来,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让我杀了他的吧!” “没错,你做的很好。” “夜黑,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白言虽然不聪明,但也不会笨到以为是别人干的。” “这你就放心吧!”黑衣人冷笑一声,十年前,他就该死,可也只是受了重伤,如今,在劫难逃,我要让你彻底从江湖上消失。“我会让他相信的。” “那就靠你了。”早在林川的预料之中,他走上床,躺了下来,黑衣人从暗道里离开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梦见楚离大睁着愤怒的双眼,满嘴的血因为要说这几个字而喷了出来。 他当然不害怕,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楚离,早就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去练剑,看见大家都在,睡眼惺忪,揉着眼睛。 第二十一章 冗长的回声 楚离的位置还空着。 “江辞,去,把楚离叫出来。下次再迟到可就要直接受罚了!”白言说到。 到底是不一样,昨日她白清颜喝的烂醉,在你的地方躺了一天,也不见你有丝毫的生气,如今换做了楚离,你就可以把受罚当做威胁了么!林川在心里暗暗的轻蔑的笑了一声。 清颜还没睡醒,模糊之中只见江辞跑过来,大喊着楚离不在房内,白言这才奇怪了起来,吩咐暮秋去寻找。 暮秋仍然是没有找到,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楚离的房间里,被子整齐的放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整齐,可是……他的人去了哪里呢? 白言陷入了一片慌乱,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清颜和众位师兄师姐们只是以为,他偷偷的下山了或者是不想练功偷偷的跑了,林川也加入其中,抱怨楚离不告诉他们就自己走了。 这时候,却从天边飞来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白言一眼就看出,这是他们白衣派的衣服。衣服落地的时候,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可是却能看到那白衣之上沾染的点点血迹。 众人吓了一跳,忙的退后。清颜更是大惊失色,这是不是表示,楚离师兄,已惨遭毒手。 白言将众人护在身后,看着白衣飘来的方向,他怕下一刻,飞来的是楚离的尸体,他更怕,下一刻,飞来的是他的死对头。十年前那一战,他输得很惨,虽然对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他早就听闻,那人,正在修习邪魔外道。 然而,空气中一片死寂。 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一件疑似是白楚离的衣服落在那里,白言走过去,小心的将衣服叠好,好在,有一件衣服,还可以立一个衣冠冢。 他由此想到了很多事情。 楚离这孩子,初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他有练武的天分,那时候他路过一个农家,一个小男孩拉着他不满四岁的小妹妹在路上玩耍,他穿着很破旧的衣服,几乎可以说是一块破布裹在身上,他的妹妹,头发乱蓬蓬的,但拉着他哥哥的手使她觉得很开心。透过那块破布,白言一眼看中,这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思索了片刻,他走上前去问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孩子。”他拉起了小男孩瘦骨嶙峋的手,男孩没有反抗,反而微笑的看着他。 “我叫狗蛋。” “那妹妹呢?” “妹妹叫丫蛋。我娘说了,贱名好养活。” “那你几岁了?”白言看着他和妹妹,泛起一阵心酸。这时候,他大概是想到了他的女儿。 “我六岁了,妹妹三岁了。” “叔叔从这里回去,路上没有水喝了,想去你们家里喝点水好吗?” “好啊,我带叔叔去。”男孩走在前面,拉着他三岁?也许三岁半的小妹妹将白言拉进了家里。 家徒四壁。白言刚进门就只有这一种感觉,男孩向母亲说明了他的来意,母亲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病了很久,撑着虚弱的身子起来,给白言舀了一瓢水。白言喝了几口,便说明了他的真实来意。 “真的吗?我儿真的有练功的天赋吗?”那夫人竟露出了一丝笑容,想着,跟着师父去练功,也许还能吃饱饭。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对此感兴趣吗?” 夫人叫来了年幼的狗蛋,问他想不想跟着师父去学习武术,他哭着不想去,这一去,他知道,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母亲和妹妹,这里虽然苦些穷些,但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加的残忍! 那夫人抱歉的对白言笑笑,说他愿意去学的,非常愿意去学,就是小孩子嘛,不懂事,她将狗蛋搂在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然后摸着他的头说狗蛋乖,跟着师父不饿饭。 然后她将狗蛋推给了白言,就这么算是拜入了白言的门下。白言给了她足够看病和生活的钱,带着狗蛋离开了。 他给狗蛋重新的起了名字,叫楚离,狗蛋来了以后就刻苦的练功,希望有一日可以回家见母亲和妹妹。 实际上,第二年白言想替楚离去看一看他的家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了,母亲是病死的,妹妹,听说送给了别人养,白言也不知其下落。 那日回山楚离问他家中状况,他只一味的敷衍到挺好的。可楚离想问妹妹长大了吗?会跑了吗?有没有想哥哥啊?母亲的病好了吗?这些,白言只是说,他顺路去远远的看了一眼,不愿意透露具体的细节,楚离没有多问,但失望写满了他的脸。 白言看着他满是失望的脸,心里又是纠结又是心疼。 但是他想,至少楚离还活着,他将他带回山门,教他习武,以后也可以纵横江湖,这么想着,心里才算是有一丝丝的安慰。 如今…… 这一丝丝的安慰…… 没有了,都没有了……一切都没了。 楚离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他自己,或许,当初若是不带他来这一趟,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在一起共同的享受生命之中最快乐的时光。 贫穷又怎么样!饥饿又算什么?毕竟,一家人还在一起…… 白言的眼眶湿润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也许,不过是活到了容易落泪的年岁。 暮秋更是骇然,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跑到银浦行凶。他跟着白言,准备去埋葬楚离。 清颜他们害怕之中夹杂着悲伤,也都纷纷的落了泪,跟着师父一起将那件带有血迹的白衣埋了。 林川见那白衣没入土中,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白言让大家去楚离的房间里寻找些遗物,一起埋入土中。 所找到的也不过是一些被子,茶具,还有他一直用的那把剑,跟了他很多年了,白言也将它一并的埋了。 清颜回想起一些为数不多的关于楚离的回忆,他总是不喜欢说话,几乎从不与他们交谈,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发呆,也许,他的心里有着比练武更深的执念,有着比纵横武林更强烈的牵挂。那是什么?清颜不知道。只是她心底里隐隐烧起一股火,在心里翻腾,报仇,或者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离,楚离。是不是起名字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会离开…… 白言黯然。 第二十二章 心怀期望 悲伤过后,白言冷静了下来,他悄悄地防备着,生怕再出现上次的意外。他想,既然如此突然的就杀了他的弟子,还众目睽睽之下把衣服扔到他面前,想必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江湖之上,一时之间,各大门派以及白衣派的各分派,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迎接邪恶势力入侵的准备。 然而,一片平静。 如是数年,不,不到数年,只不过三年而已。 清颜已经有些瘦了,瘦了很多,出落得越发的美丽动人,身形修长,一双眼睛里水灵灵的,仿佛有星星在里面闪烁。柳叶眉随着眼睛的转动而旋转着。 浅夕依旧是那么的出尘,站在哪里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种明媚又光彩照人的美让人看的移不开视线。 林川的眉目渐渐变得深了,没有年少时的那种温润之感,反而,看着他,总觉得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城府也深的让人琢磨不透。 江辞和初仲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走在哪里都像是亲兄弟一样。 “师兄,三年了。”深夜里,清颜和林川练完剑坐下来的时候,清颜感慨道。三年了,我们一起练剑三年了,互相陪伴了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三年后的我,已全然不是三年前的我了。林川笑了笑,“清颜,这三年,多亏有你的陪伴。” 清颜望着他,露出了羞涩的笑脸,不是说好,今天要给师兄说清楚,要跟他表白的嘛!怎么如今,看他一眼都令人如此害羞。 “师兄,其实我……” “怎么了?”林川好奇的望着她,他或许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但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清颜低下头,硬着头皮,两只手紧紧的揪着衣服。 “说吧!” “师兄,其实……其实我……”清颜咬咬牙,喜欢你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了。 “清颜,清颜,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林川?你怎么也在?”浅夕从旁边走了过来,打断了清颜的话。其实,她已经跟踪清颜很久了,她心里很难受,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师姐……我……”有种被抓到做坏事的感觉,清颜竟然心虚的结巴了起来。 “是我叫她出来的,”林川微微一笑,“我见她功夫练的不好,所以就让她出来,我教她。” 浅夕的心里,微微一痛。这样看起来是没有错了,她每晚出去都是和林川一起,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林川的。但她还是笑了笑,为了不想在林川面前失态。 “那……那你们继续练吧!清颜,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那……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浅夕转身,泪就要流出来了。 “师姐,我们……我们练完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清颜站起来,跟在了浅夕身后。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气氛尴尬。 有什么东西,要断了,它已经维系了三年。 “师姐,我……” 回到了房间,清颜关上门,怯弱的叫了一声师姐。 “别说了,我都看到了。”浅夕放声大哭,比难过更深的是恨。为什么?这三年里,她一直苦苦恋着林川,可是清颜,她却背着她每日与林川幽会。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只是晚上一起练功。”清颜解释道。 浅夕仿佛变了一张脸,泪痕清晰可见,“一起练功?那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你敢说,你对他没有非分之想,你敢说吗?我不了解你吗?你那么懒,怎么会愿意天天半夜去练功,还不是为了林川。” “……我……我确实喜欢他。” 这就对了,一切都对了,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从那天她脚受伤开始,从那天她大醉不醒,林川送她回来开始。为什么这么傻呢?为什么没有想到。 “他也喜欢你吧!”浅夕笑了笑,半是自嘲,半是自悲。 “不是的,我……我不知道他喜欢谁。”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与我有什么关系!”浅夕已经快要疯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师姐!”清颜很想安慰她,但是她沉默了。 追逐爱情不就是应该的嘛!?难道因为自己和师姐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伤害了友情,她就应该妥协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他,我就一定要努力争取,和他在一起。 “师姐,如今他喜欢谁还未可知,我们为何就要这样争锋相对。” “白清颜,若他喜欢你,我也就不管了,只要你们幸福快乐,我也就无所谓了。”浅夕苍白无力的说着。 清颜此时此刻很激动,她要为自己努力一次,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努力也得不来的,就比如说,爱情。 她从小就是家中独子,享尽宠爱,她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她冷静的扶起师姐浅夕,将她扶上了床榻,躺在她的旁边,有不安又有斗志。 就这样沉默的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被师父叫去了书房,三年功成,白言无不感慨地说,“大家可以下山了,想留下来的也可以留下来。” 没有人说话。清颜不会走,林川根本不能走,浅夕自然是留下来。初仲和江辞也已经下定决心留下来了。 有人站了出来。是白司玉。 “弟子白司玉,前来辞行。”司玉走上前,跪了下来。 白言顿了顿,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司玉会走的,从她来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可是此刻,他还是有些不舍。 他给暮秋使了使眼色,暮秋将早已准备好的剑拿了出来。 “此剑赠你,保你一路披荆斩棘,岁月风平。” 司玉接过剑,泪已涌出眼眶,更多的,是不舍。 待她出来,清颜和众位师兄们在书房外等着她,师父教给她一些兵法书,她还拿在手上。 众人一一拥抱了她,清颜和浅夕已经悲伤的不成样子。司玉拍了拍她们的肩膀,轻声的说,“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做完我应该做的事情。” 送完司玉,清颜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此一别,不知再见又是何时。她们都是不擅长告别,不愿意问归期的等候者,惟愿,一路安好。再见之日,犹是少年。 清颜正走着,想着事情,却正撞上了白林川那有些瘦的胸膛。显然,她是有意在这里等她。 “师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见你在这里,所以我……”一见到林川,清颜的脸就低下来了,尽管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刚刚的触感让她羞红了脸。 “没事,没撞疼你吧!”林川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额头,这样暧昧的动作让清颜的脸更加的红了。 “没事,师兄你没事吧!” 看到清颜那羞红的脸,林川就知道他赢了。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必输无疑。 “我没事,我想起昨天晚上你有事情要跟我说,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 “那个……” “你在想什么呢,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都没看见。” “我,我正在为司玉师姐的离开而伤心呢,没有看到你。还有,昨天晚上,我……我其实是想说……我……”清颜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快说啊,他在等你说出来!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林川将清颜用力的拥入怀中,像抱着一个木头桩子一样,此刻的清颜呆愣住了。 “师兄……” “我也喜欢你。”林川故作深情的说着,谁也看不见他那胜利之前的喜悦和得意忘形。 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师兄说他也喜欢我?清颜完完全全的楞在了那里,享受着林川的怀抱传来的温暖。 “师兄,你……说真的?” “是啊,清颜,我是认真的。”林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清颜终于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她犹豫着伸出了双手,也紧紧的搂住了林川那有些细的腰肢。 林川在她的额头上轻浅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漫不经心却又富含深情。清颜感觉自己的额头酥**麻的,感觉自己整个的就要融化掉了。 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好。 清颜的脑海中,不禁幻想起了他们结婚的场景,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浅夕此刻躲在他们的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泪流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我祝你们幸福。 拥抱了良久,林川和清颜分开了,他们并肩走在路上,林川笑着,清颜也笑着。 “师兄,那……你愿意娶我吗?”清颜傻笑着问到,仿佛她已然穿上了婚纱,变成了他的新娘。 “当然愿意啊。”林川倒是没有想过,清颜会这么着急就要嫁给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想着如果她愿意嫁给自己,那自然是更好,他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白衣派的掌门人,到那时……坐拥着江湖各大门派…… 黑衣人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不过他想,他们的目的,也不过是如此吧!为什么自己要处处受限,如今,白清颜倾心于他,这岂不是最好的机遇吗? 对于白清颜来讲,喜欢一个人,就嫁给他,是很世俗的想法,但也是很简单的幸福。 “好,那我去问问师父,既然三年的练功期已满,我们又相互爱慕,师父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清颜开心的说着。 “好,我等你。”林川送清颜回了寝房,这时候,浅夕还没有回来。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师姐,”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清颜看到了走进来的师姐浅夕,即便她再怎么掩饰,也能够透过她的脸看到刚刚大哭过一场的痕迹。 “你回来了?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清颜迎上去,想要扶浅夕坐下。 浅夕倒是没有挣扎,任清颜将她拉到了椅子上,坐了下去。她都知道,她都看到了,她还是不想相信,她要听清颜亲口说出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才肯相信。 她嘴唇简单的开合,说出了“说吧”这两个字。 “师姐,我想和林川师兄在一起,他说了,他也喜欢我。”清颜努力用最平和的语气,挑最不伤人的话说。 然而,只要她说出这件事情,她就应该知道,无论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她都深深的伤害到了浅夕。 既已成事实,我还能够说些什么呢!浅夕看着得到了幸福的清颜,心中有隐隐的不甘心。为什么是她?然而……怎么样都没有用了,因为林川喜欢她。因为他喜欢的男人喜欢她。 “那……”浅夕咬了咬嘴唇,“祝你们幸福。” “师姐……”清颜可以体会师姐此刻的心情,倘若,林川师兄喜欢的不是她,而是浅夕,她想自己也是不能够接受的吧! “我去休息一会儿,我累了。”浅夕上了床。 清颜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再安慰她,当务之急,她想去看一看,山中有没有师兄师姐们成婚的记载,她总觉得,在这个地方,像道观一样的,不能成家,她要去找一找,好让自己有勇气去说服师父。 她早就感受到了,师父对她有格外的偏宠,她不知其中缘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有了师父的偏爱,她想要嫁给林川的愿望就更加有了把握。 她偷偷跑去了书房,查阅了近些年的事件的记载,她惊奇的发现,其实,只要三年练功期满,弟子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成婚。比如,师父的师弟白兰师叔,他就娶了自己的师妹白若为妻,还有很多的例子,不胜枚举。不过白言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成婚,这就有些令清颜惊奇了,因为上几任的掌门人,大都与其他门派的掌门人的女儿结了亲,也好,巩固门派,扩大实力,互相帮助。 然而师父竟然一个门派的女儿也没有娶,看来是注定孤独一生了。这就更加令清颜好奇了。但如今是要先解决好眼下的事情,这些好奇还是等着以后再一一探索吧! 这天夜里。 清颜的过度兴奋一度让林川难以招架,不过他依然是用尽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将她哄好送回了寝房。 等他回去的时候,打开门,如他所料,他的一切行踪和计划都在被盯着。 黑衣人这次坐在他的椅子上,很显然,她生气了,林川就知道会这样,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暂时服从与她。 “你来的很巧。”林川说着,举了举已经空了的茶壶。“没有茶招待你,是我的不对了,还请你不要介意。”从前她来,林川总是给她倒上一壶茶,她走很远的路,风尘仆仆,想必,也是累了。 “这倒是不碍事。”黑衣人摆了摆手,“我今天不需要茶。” “那就好,”林川将茶壶放下,微微笑了笑,坐在了她对面。“今日,不知又是为何事而来?”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黑衣人显然是有些愤怒了,感觉时局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哦?你并没有告诉我不该做什么。”林川平静的说道。成败在此一举。 “怎么收场,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就这么确定,此番我会失败?” “我不想关心你的成败,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自然是会知道的。” “那小桃呢?她的安危你也不顾了吗?”又是这惯用的伎俩,用小桃来威胁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顾她的安慰呢?我自有打算。还有,若是小桃有危险,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我的生死,并不重要。”她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气场,和一种自己养的宠物即将把自己吞噬的强大力量。 “放心吧!为了小桃,我也不会做什么的。”林川无奈的苦笑,他终究还是怕了吗? “你最好如此!”撂下这句话,黑衣人匆匆的走了。 被威胁的感觉,让林川越发的愤怒了。凭什么,我要做一个被随意摆弄的木偶人。愤怒越深,恨意越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似乎也迷惘了,这颗被她肆意摆弄的棋子,还能再听命于她几时呢?他的心里充斥着的,不仅仅有仇恨,足以毁掉一切的仇恨,还有对权利的渴望,可以摧毁苍生的力量。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报告主人吧!所谓的小桃,她知道,不过是主人为了诱骗他而设下的圈套,根本不存在什么小桃,那声音也是她模仿而来。想不到此人,还是个情种,奈何,没什么智商。 她匆匆的赶回了乔府。 这时候夜已深,乔长安正与夫人李七娘相拥而眠,她想敲门,却犹豫了。打扰了主人倒是无所谓,若是吵醒了熟睡的夫人,那可担当不起。 迎面走来了另一个身高马大的黑衣人,走进了,才依稀可以认出来,是乔长风。这时候,正是他行动的最佳时刻,他也许是,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看见门口犹豫不决的身影,他走了过去。 “二少爷。” 长风知道,一定是清颜和林川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大哥和嫂嫂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 黑衣人跟着乔长风进了偏房,将实情一一告知。长风皱紧了眉头。 “你先去继续观察他的动向,大哥这边就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我汇报。” 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乔长风陷入了深思,他要做什么呢?很快,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出来。一定要阻止他! 怎么阻止呢?他们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乔长风觉得事情仿佛更加的难办了。他提着剑,就准备出发去银浦。 希望,这样做可以。 至于告诉大哥,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了,他想,等我完成了这些事情,再告诉大哥也不迟。他先来到的是长云的房间,长云此刻,还未入睡。 “长云,告诉大哥近日我不回来了。” “怎么了?二哥,发生了什么事?”长云见长风如此急匆匆的,忍不住问到。 当然不告诉他。“回来再告诉你。” 此地距离银浦,十万八千里之遥。即刻,长风跨马而奔。 第二十四章 执己意 清颜怯弱的走进了白言的书房。 白言正在回信,看起来有些认真,对清颜的到来完全没有感觉。 “师父。”清颜轻轻的叫了一声,白言,没有反应,显然,他没有听见。 “师父。”清颜用了更大的声音和勇气。 白言顿笔,轻轻的将一个字一气呵成的写完后,看了看下面跪着的清颜。“有什么事情吗?” “师父,徒儿有事要讲。”白清颜诚诚恳恳的跪下,诚诚恳恳的说到。 “说吧!”白言将信折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十几岁的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 “师父,我和林川师兄两情相悦,我们想成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希望师父可以成全。” 白言听了这番话,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他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然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如果按照世俗的约定的话,及笄就可以成婚,那女儿现在早已经过了世俗的成婚的年龄了。似乎,他是该为她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可是,林川?白言想起他那温文尔雅的相貌,心里觉得还不错。他的功夫以及刻苦程度,确实大家有目共睹,在众位师兄弟中是佼佼者。但是他心性如何,白言心里却没有一个具体的词汇来形容。 就这么把自己的女儿交到这小子手上,白言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度不信任的感觉。他长得倒是温文尔雅,那就会招蜂引蝶,清颜的相貌又不算是倾国倾城,如何与那些人比。何况,清颜没有心机,胸无城府,以后遭人陷害了怎么办。还有,他如此刻苦练功,为何还痴迷于儿女情长,实在是不靠谱。 白言越想越觉得不行。既然是要清颜一生顺顺遂遂的,就不能将她交给江湖中人,但想一想世俗之人,三妻六妾的,似乎也不可以。这该如何是好。 “师父,师父。”清颜见师父许久不说话,以为白言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清颜呢,你……你可想好了?”白言回过神来,想起来清颜还在这里,等等,刚想的那么投入,是不是忘记让女儿起来了。 “我想好了,师父。” “那,那个,你先起来再说吧!”白言心里五味杂陈,她终究是要走的,他终究是要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的。 可是不行,这个男人,不仅要与她两情相悦,而且要足够优秀,要配得上她,要能够保护她一生。 “清颜,感情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轻率为好,毕竟,成亲是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啊!”白言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师父,我没有马虎。”莫非师父就是因此而不成亲的嘛?遇不到一个倾心的人? “那……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过几天再来找我。”白言让暮秋送清颜出去。 自己暗自神伤。 “既然两情相悦,你为何不成全啊!”暮秋问到。 “哎!你又没有女儿,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情,我当然是想要成全他们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了,女大不中留。你有何苦如此伤心。林川这孩子,怎么说,也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没有问题的。再说了,林川这孩子,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怎么说,也配得上你家清颜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你这话,倒说的像是林川是你家孩子一样。” “行了吧,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了都,你就不要阻拦了。这传出去,倒说你的不是了。” “好了,好了。我会成全他们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好好考验一番林川那小子。” “那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的酒还没喝完,准备去喝酒了。”暮秋说着,走出了书房。 白言轻轻的摇摇头,笑着说这酒鬼,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一想怎么考验林川吧!作为师父,他能做些什么呢?只有他知道,他是清颜的父亲。 择日。 林川被叫进了书房,他早已听清颜说昨天的情况,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林川,暮秋最近身子不舒服,我身边,总还缺一个帮我打下手的人。” 站在一旁的暮秋早有准备,咳嗽了起来,并且显出很虚弱的样子。林川来的时候以为只不过是问一些话,谁知道,如今竟然还要这么麻烦。 “弟子可以。”林川说道。 “师父知道,平日里你练功繁忙,也不想麻烦你,但是我想着,也不过是一些研研墨,之类的,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的。” “弟子遵命,不麻烦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白言微微笑了一笑,这只是考验的开始,看他如此沉得住气,不愧是年轻人啊。暮秋更是开心不已,林川代替了他的工作,他就可以休息休息了。 林川早已胸有成竹,尽管清颜各种担心他会受苦受累。他也耐心的安慰着清颜,用最大的努力敷衍着白言。 一月过去。白言即便一开始心有担心,但通过这一月,他妥协了。 他答应了林川和清颜结为夫妇,日子就定在下月的十五,那时候,婚宴将在山上举行,参加的也都只是白言、江辞、浅夕和初仲、暮秋。 白言倒是想过,让这场婚礼轰轰烈烈,但是根本找不出理由。无奈,一切,也只能是从简了。 为着这场婚礼,几个人下山去采购东西,白清颜的脸上时时浮现笑容,仿佛她的人生就要从此踏上顺途。尽管之前,历经了种种的困难。 “白清颜,你不能嫁给白林川。”趁着大家都睡了,乔长风赶了过来,也顾不得这许多,就直接冲到了白清颜的面前。 白清颜正开心着,却被乔长风的话逗笑了。 “我喜欢师兄,师兄也喜欢我,为何我就不能嫁与师兄。”清颜反驳道。 “总之,如果你嫁给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长风觉得这女人是疯了,但是自己又不能够将一切都告诉她。 “我若是不嫁给师兄,我才会后悔一辈子呢!”白清颜对这个突然出现疯言疯语的乔长风顿时全无好感。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就这么草率的要嫁给他,你有想过后果吗?”蠢女人,感情用事的蠢女人。乔长风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乔大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再说,这一切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清颜第一次生气,任何挡在她幸福前面的东西都让她心生厌恶,尤其是此刻,幸福咫尺之遥,伸手可得。 长风也知道多说无益,他气冲冲的离开了,如今,即使如此,就只有最后一种办法了,说不定可以阻止白林川。 第二十五章 如梦初醒 婚期就在明日,白清颜美美的睡在床上,一脸幸福的笑。 没有烟花和爆竹,但是如玉般洁白的宫殿都铺上了大红色的布,一条红毯直直的铺到清颜和林川的寝房。 林川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清颜没有化妆,但也是照着俗世的婚俗,穿上了大红色的喜服,长长的拖着,一直拖了好几尺长。 清颜透过大红盖头望着林川,他微微笑着,露出皓齿明眸,他穿了十几年的白衣,如今的一身红衣,更令人看的移不开眼睛。 衬出他如雪般的肌肤。而清颜,脸上多了两团红晕,没有胭脂,那是女子为情郎而红的脸。 他们共同牵着一大条红色的布,清颜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中间的大红色的挽花鲜艳动人。给师父敬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些就如同动态的画面一般在清颜的脑海之中流转,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不可追寻。 转眼就到了该入洞房的时刻了,清颜紧张的双手搓着大红的衣袍。 听见轻轻的开门声,清颜知道,是林川来了。她愈发的害羞了,但害羞的同时又有激动,想自己揭开盖头冲上去拥抱着他,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但是,她是新娘子,她怎么可以这样不矜持。她坐在那里,感受着脸上的滚烫。这会是她,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刻,她要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她要笑着喝那杯交杯酒,她要双手环着他有些消瘦的腰肢,将她积攒了很久的情话尽数说给他听,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他,让他看一看她爱的多么的炽烈。 “师兄……”她红着脸,看他轻轻的揭开将她与他隔开的那层大红色的盖头,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唔……”就在他将要吻她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激烈的颠簸。 她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很快她意识到,这不是婚礼现场,刚刚那一切的美好,不过是幻想罢了。 而此刻,她睡在马车里,她坐起来感觉头部还有些剧烈的疼痛,那是被人迷晕了后遗留的痕迹。掀开了车帘,周围是崎岖的山路,而前面架着马车的人,一袭青衫,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清颜认出来,那是乔长风。 天还没有亮,她想,她醒的正是时候,婚宴一定还没有开始,如果此时此刻可以逃出去,那么,她说不定,还能按时赶到。 这是她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令人期待的时刻,她在心里默念,不可以错过,不可以,绝不可以。 她重新回了马车里,她知道,长风也许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如果她直接从马车车窗里跳出去的话……然而,这辆马车,只有前面有一扇门,活像个牢笼。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另一个想法浮现出来。 “乔大哥,这是哪?”她从前面探出头,装作还未睡醒的样子。 “不知道。”乔长风此刻的心情,也是忐忑不安。 “我肚子疼,乔大哥。”白清颜说道,边说边带着哭腔,揉着自己的肚子。确实有点疼,不过应该是饿着了。 “忍一忍吧!说不定过会儿就能找到留宿的地方。”乔长风不傻,这种计俩,根本不可能骗过他。 “可是我……我真的……憋不住了……乔大哥……”白清颜边说边用手抓住乔长风的衣袖,死命的摇着他的手。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乔长风无计可施了。麻烦的女人,他在心里暗暗的说。 “谢谢乔大哥啊。”白清颜跑下马车,跑向了深竹林里,那里长着许多的杂草,如果跑到那里面,他也许就抓不到我了。 乔长风自然也不是傻子。等他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就喊了喊白清颜的名字,果然,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早已经观察好了,此地地势有些平坦,不像刚才那样的崎岖。如果想要逃跑的话,也只能是一个方向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朝着白清颜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出意外,那团白衣已经在前方不远处的竹林里若隐若现了。乔长风加快了速度,离那团衣服越来越近了。 终于,追到了,他伸出手抓向了那人的肩膀。这个肩膀有些厚实……难道是…… “谁?”那人在乔长风的面前转过了头,神情是明显的不悦,语气也颇为不快。大晚上的,只不过出来夜猎,好不容易看着一只野鸡,突然蹦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乔长风失算了! “打扰。”他抽出伸出去的手,转身就要走。 那人却不依不饶了。“怎么,破坏了我的好兴致,竟然就想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乔长风知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此浪费时间。刚要吐出的话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打扰了公子的好兴致,请公子见谅。” 说完这些话,乔长风知道自己是真的该走了。他抱了抱拳,礼貌性的对那人说了句告辞。 这可不像是他乔长风的风格! “以后走路,记得带上你的眼睛!”那人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给了他最后的警告,作为对他那句告辞的回应。 乔长风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记住了他的样子,来日,让你看看什么叫带眼睛。 那人转过身去,那个被盯了好久的野鸡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但是眼前,出现了一位白衣的女子,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沾了些枯枝败叶,细看,还是有些灵动可爱的。 “你又是谁?” “我……我是白衣派的弟子。”白清颜说道,面前这人,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坏人。只不过刚刚对待乔长风的态度……难道是看出来他并非正派。 “哦?白衣派。那你深夜在此……?”那人看着她,马上联想到了刚刚的乔长风。 “明日是我的婚期,然而我被人绑了过来,我逃了出来,想在明天之前赶回去。”清颜尽可能的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楚自己的状况,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希望这个人能够帮她。 “从此处到白衣派,还需要些时间,我骑马载你过去吧!”那人说道。 “那如此就麻烦公子了。”白清颜跟着他到了系马的地方。 那人先纵身越上了马,又拉着清颜跨上了马。 一阵疾驰,如雨点般的马蹄声,两人骑在马上,扬尘而去。 剩下乔长风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搜寻着白清颜。他没想到这个白清颜,看起来单纯善良没什么心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从他手中逃脱了,看来,是他,低估她了。 既然她跑了,那她一定是要回白衣派的,不如,去那里等她吧。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二十六章 突变 狭路相逢。 当乔长风策马赶到白衣派山门之下,正准备行舟而入山之时,瞥见了同样赶来的白清颜,还有,那位嚣张的公子。 “真是巧了。”乔长风挡在了船之前,抽出了寒光凛冽的剑,剑上刻着暗影二字。 此剑,乃是乔家先祖所造,不知结束了多少傲立世间的男儿的性命,饮了多少英雄豪杰的热血。 如今,它生生的挡在了白清颜的面前,露出夺人的凶光,似乎要将人吞噬。 天,已经有些亮了,朝霞就这样铺满了半边天,染的水也有了些色彩,清颜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更知道,如果她擅自冲上去,恐怕今日,落在这湖里的颜色,就不是朝霞的红,而是她白清颜的血了。 旁边的人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抽出了自己的剑,那是把通体银白的剑,剑上刻着“出尘”二字,这把剑,原来是叫出尘,可惜白清颜没有出过山,未听过此剑威名。清颜只知道,他叫李复,是个剑客,类似于江湖侠士。 但她不知道,他的功力修为如何,若是冲动,自己恐怕要连累他了。 他转眼就冲了上去,白清颜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袖。清颜心里,彻底的慌乱了。 两人就这样厮杀了起来,很难看出来究竟谁占上峰,两人的功力,似乎不相上下,若果非要分出上下的话,清颜觉得,也许要打上个不眠不休的几日。 “白清颜,快!快上船!”李复喊着他,将乔长风引到了离船较远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白清颜一个轻功飞到了小船那里,拼了命的划了起来,只希望,不要错过。 乔长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紧紧的追上了清颜,清颜以浆为剑,迎上了迎面劈来的暗影剑,乔长风只稍稍用力就将一只船桨劈成了两半,不是不能够杀了她永绝后患,但是他,在剑劈过船桨经过她的脸时,竟然犹豫了,白清颜没有带剑,对这一切,束手无策。 断了的船桨随着乔长风的手起剑落,猛的落入了水中,激起了大大的水花,清颜只好护着另一只船桨。 乔长风还未来得及冲过来,就感受到身后一阵杀气,他迅速的低身,躲过了李复出尘剑的背后致命一击,两人又打了起来。 这一次,李复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乔长风引出了这艘小船。 时间,越来越少了,白清颜只好更加努力的划着船,然而,只有一只船桨的船,怎么划都是龟速。 厮杀声,剑碰在一起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她担心李复,同时也担心着自己。林川师兄会因为她不见了而到处寻找吗?大家一定都很担心她吧! 山上,婚礼如期举行。 林川一袭红衣,衬出他如雪的肌肤,头发也不像练剑时那般梳成高高的发髻,而是留了一半披散而开,如瀑般的在身后倾泻下来。 新娘子早已到场,只是,不是白清颜,而是白浅夕。昨晚,她想去看一看白清颜,却意外的发现了她被乔长风带走了。 她可以趁机阻拦,可以告诉白言和林川,她也不知道乔长风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可是,她犹豫了……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替代清颜嫁给林川,永远的陪在林川的左右,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吗? 她进了清颜的屋子,穿上了那件红艳动人的喜服,却发现莫名的合身,也对,本来她和清颜的身材就比较相仿,那是不是意味着,盖上盖头林川也不能认出来。 她脱下了喜服,经过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决定了,决定明日穿着它嫁给林川。 他迟早会发现的……但她不在乎……她想,白清颜的三年陪伴之情,算什么?她可以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他,这些,难道不够吗! 第二天她就去告诉大师兄,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来参加了,虽然她知道,到场的人本就不多,但是,她依然有些慌张。 是喜悦,也是害怕。如若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脸在盖头之下看的不真切,但确是实实在在的红了,红了整整一张脸,更添了几分风韵。 一切的流程她都不是很熟悉,毕竟,她从未参加过别人的婚宴,就这么亲自上场了。 好在,这场婚礼办的很是随便,白言的意思,想等一切安定了下来,再到山下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全程跟着林川,他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等到一切形式都结束了,她被送进了洞房。 她在里面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只要一进来,一揭开她的盖头,他就知道了,可是,她也为他做了这么多…… 门开了,大红色喜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没有揭开她的盖头,他只是来给她送些吃的,他叮嘱她吃点东西,用一种温柔的语气。 她没说话,说话就会暴露,她点了点头,在他走后,她将盖头揭开,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想起他温柔的语气,不禁微笑起来,伸手就将食物送进了嘴里。 他不过是把我当做了清颜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对我好。 想着想着,一倒头,她睡了过去,也许是晕了过去。 林川走了出去,白言和暮秋,江辞和初仲在那里等着他,大家已经先喝起了酒,他走过去,坐在了江辞前面。 “大师兄,怎么不见三师姐啊?”照理,清颜的婚礼,她不应该不来,她们那么要好。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最好是不要出一丁点儿的意外。 “她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出来。”江辞举杯,举到了林川的面前,“今日你大婚,可喜可贺,来,我敬你!” 林川拿起酒杯,迎上了大师兄的杯子,微笑着一饮而尽。 白言坐在主席最高的位置,心里竟有些惴惴不安,面前的酒被喝了几口就搁在了那里。 乌云蔽日。 转瞬之间,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下来,一片不知从何处飘过来的乌云靠近太阳,将光芒遮蔽。 看起来,像是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众人正开心着,见此天气,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却又觉得头疼欲裂,接二连三的倒在了酒桌之上,然,大家都没有喝太多的酒,所以在林川执剑对着白言的时候,初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 看来,一场厮杀,血雨腥风,在所难免。林川轻轻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极为轻蔑的笑。 “白林川,你这是要做什么!”初仲几乎是怒吼了,然而,他因为饮了酒,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即便是声嘶力竭,也丝毫没有震慑力。 “你说呢!”林川一句都不想多言,将剑直直的冲着他指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初仲险些被刺,转身的瞬间又迎上侧面一剑,胳膊被剑滑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血,顺着白林川的剑往下滴。 初仲捂住伤口,血从指缝之间往外渗。他又冲上去,与林川拼杀。 大家都醒了,但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疲软,无力可使。 抽出剑,几个人一齐迎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 风雨忽至 白清颜赶到了。 入目是一地的狼藉,打翻的桌椅和碎了的杯盘、酒盏。 远处躺着一个人,看身形是暮秋前辈,白清颜冲上去,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已经遍体鳞伤了,血在白衣上晕染出一朵朵花,极为魅惑妖娆,而他的嘴角也渗着血。 “暮前辈,暮前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白清颜将他扶起来,颤抖着用手去摸他嘴角的血,她的白衣,也浸染了血色。 “快,快去找白言……他……他在……书房……”暮秋撑着最后的气力,想等人过来救援,他没想到,等来的是白清颜。 “好,我马上就去,你……暮秋前辈……你坚持住……”白清颜将他放下,迅速的冲进了书房。 她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没有人有机会告诉她。 书房的门,紧紧的闭着。 推门而入,只见白言躺在地上,他显然也受了伤,胸口处被刺了一剑。 他在这里,等她。 “师父,师父……”白清颜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看着他身上那刺目的鲜血,她还未说话,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清颜,清颜,你来了。”他因为过于激动,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清颜将他扶起来,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你记着,这里有暗道,你……去……去书桌上……那幅画的后面……有开关……”白言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 “师父,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白清颜拖起白言,想要将他也带出去。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结婚礼物……好孩子……”白言从手里拿出一个盒子,交到了她手上。 看着那个盒子,清颜更加的伤心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门被利剑穿碎的声音,江辞从外面狼狈的飞了进来。初仲也跟着飞了出来。 “哦?都凑齐了!”林川剑指对面已受重伤的三个人。“白清颜,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清颜放下白言,冲到了几个人的面前,双手张开,将几人护在身后。 “师兄?”白清颜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的希望生生的被浇灭了,只有恨意在燃烧。 “这些,都是你干的?” “是!” “白林川,你狼子野心,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师父和师兄!” “我不需要你来教导。”林川伸出剑,朝白清颜刺去。 白清颜顺手去捡地上的剑,转身挡住了白林川的剑,两剑相撞,林川剑上的血溅到了白清颜的脸上。 几个回合之后,白清颜不敌。而白林川却攻势越来越猛,一剑刺过去,将白清颜的左脸刺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血,从脸上滴下来,从脖子里渗进去,脸上,是火辣辣的痛。 白清颜顾不得这许多,再一次冲了上去,被逼的退了几米远,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她倒在地上,血还在流,伤还在痛。 没有力气可以支撑她起来了。 比起伤口的皮外之痛,她更在意的是心痛。 白林川,这个她一见倾心,又日久生情的男人,给了她生平第一次最大的挫败和教训。这样的结果,让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难以承受。 不得不说,是她错了。错在轻易相信别人,错在自作多情反被人利用。如今这局面,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若是她,不对他有非分之想,结局会不会有一些不一样…… 她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来,即便是死,她也要拼命一战。转头的瞬间,却只见白林川的剑已经在眼前。 完了。 她睁大的惊恐的双眼闭上了,她知道逃不掉了。死便死吧!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是白言用尽了全身力气挡在了她的面前,如今,命悬一线。 为什么?死的不应该是她吗? “师父!”白清颜一阵怒吼,喊的嗓音已经沙哑,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师父。 而闻声赶来的乔长风和李复已经与林川打了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这一切,明明是她的错。 “好孩子……别哭……”白言将一颗类似于丹药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那丹药散发出奇异夺人的光芒,她还未及反应便将它吞了进去。乔长风暗想“完了。” “从今以后,靠自己……”白言猛吐一口鲜血,清颜脸上泪与血齐齐的往下滴。 “快走……快走……从暗道……”白言努力的挤出最后三个字后,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走吧,清颜。”清颜还拉着白言的胳膊不愿离开,就被江辞拽着踉跄的开了暗道,而初仲,用最后的力气扛起了白言的遗体。几个人消失在了书房。 林川早已被长风和李复周旋着赶到了门外,三人仍在厮杀。 林川虽然不敌他二人,却仍然是用力的周旋着,被划伤了手臂,只抹了抹血,就不再管。 “林川,我来助你。”山下的弟子也都赶来了,白兰冲进三人中间s打了起来。 乔长风和李复并不傻,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很显然,如果再打下去,他们很可能百口莫辩。 两人很有默契的撤退了。林川有意去追,却被白兰拦了下来。 “师伯,是徒儿的错,未能护师父和师兄们平安。”林川跪地,心痛的落了泪。 白兰摆了摆手,顿了顿。 酝酿了许久的雨,终于是倾洒了,突如其来的大雨令众人举步维艰。 白清颜和白江辞拖着白言有些笨重的躯体,白衣上已经沾满了血。 白初仲的伤,已经让他快要坚持不下去。 “师兄,快下山吧,雨越来越大了!”白清颜更加用力的架着师父了。她的脸还在流血,顺着脸和着雨水往下滴,对于一个寻常女子而言,容貌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此时此刻,白清颜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讲已经不重要了。当一个人身上背负了过多的债的时候,就必须要变得强大,不管怎么样都要变得强大起来。 白言给她的东西还在手里紧紧的握着。 “白清颜,我来帮你。”李复和乔长风赶到了,乔长风已经搀起了快要倒下的白初仲。李复接过了白言。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和僵硬。 白清颜感到肩上的重量陡然的轻了。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上了船。长风去随便砍了一棵树削成了船桨,和李复一起划船。 现在看起来,乔长风也不算是什么坏人,李复觉得自己简直走了霉运,竟然目睹了白衣派白言被害的过程。 “大师兄,师姐呢?浅夕呢?”白清颜突然担心的问到。 “她身体不舒服,也许在休息,说不定可以幸免于难。”江辞说,说着叹了口气,“没有想到……” “师兄,可是我还没回去,婚宴为什么就开始了?” 乔长风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只要没有白清颜,一切就可能不会发生,再次失算了! “可是,你在啊?我们都看到了你。” 白清颜不说话了,她大概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想了想,如果真如她所料,那浅夕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那样,倒也好。 雨,依旧是在下,大家都在雨里,衣服都湿了,发丝也滴着水,但没有人关心雨。 山门此刻在烟雨中,朦胧的看不真切,树木都化作了烟。雾气从四面八方氤氲着,将大家都笼罩在如梦似幻的情境里。 多么像一场梦,白清颜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 第二十八章 情绪的低谷 船从烟雨之中缓缓的驶下了山。再走一小段的路,又到了第一次下山的那个镇子,清颜这时候才看清楚镇子的名字,流苏镇。 由长风带路,几个人向彤云家里赶去。没有想到,刚走不足一月,就又回来了。一切发生的那么的突然,令人始料不及。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师兄和师姐们都还在,为了一次下山,将暮前辈灌得烂醉,那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受了罚就一起担着,犯了错就互相帮助,懵懵懂懂的就过了三四年。 清颜犹记得,第一次她被师父带上山的时候,一双眼睛只好奇的盯着,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羞怯的背后更多的是不安和陌生。 与师姐共眠,相拥而睡,如今想来还是那么的温暖,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练功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她是笨拙的,但却在为师父的话深夜练功,只因为怕给师父丢脸。 练功,想起练功就想起深夜里和林川一起的日子。她想,那个时候,他一袭白衣就足以惹弄她的时光,就足以惊艳她的岁月,所以她沦陷了,沦陷在了他的假意柔情里。 是她傻! 白清颜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却装作一副单纯善良又温柔的样子。她还想,与他一袭嫁衣,灼灼似火,与他,耳鬓嘶鸣,相伴一生,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今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他灭门那日,她就将对他所有的爱意灭了。他欺她良善,未经世事,他利用她的爱,利用她想嫁给他的心愿,他灭了她最后的家,他毁了她向往的幸福。还有她的师父,她的师兄师姐,清颜心想,是她害了他们。 进了李府,几人将白言的身体安放好了,李复不禁感慨,堂堂白衣派的掌门人,竟然也就如此的没有了。看来,风雨飘摇之中,谁也难以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该走了,这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况且他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作。 “别伤心了,我们还是先让白掌门入土为安吧。”彤云看着痛哭的清颜,初仲还有江辞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长风能够回来,这已经让她觉得很是满足了。她从来不关心江湖纷争,她所关心的,仅乔长风一人而已。 “是啊,”长风也赞同她的话,叫来了几个家丁抬起了白言的尸体。 江辞点了点头,他知道,师父已经不在了,再哭,都是没有用的了。他示意家丁过来,将白言的尸体搬走。 由于时间仓促,甚至,白言连个碑都没有。昔日纵横江湖的传说人物,白衣派的颇为年轻的掌门人,就这么带着遗憾被草草的掩埋了。连长风都觉得甚是唏嘘,想来,生前无论多么的厉害,死后也不过一黄土。 李复还没有走,总觉得趁他们埋葬的时候告辞不好。他与长风一起,静静地立在白清颜身后。 她还在哭,但是她直直的跪着,甚至,眼泪顺着眼眶顺着脸颊连成线般的落下来,她都没有哭出声来。只有她自己听得见,雨滴到地上,只有她自己听到,梦沿着最初的地方破碎,碎成了一地的片段。 “堂堂白衣派的掌门人,竟然就如此突然的没了。”李复叹了口气,为白言,为白清颜感到可惜。 “突然的背后,是长久的谋划,这江湖看起来正邪分明,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上暗流涌动,又有谁能说清楚正邪的界限。”长风也感叹道,他自己也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正邪之界,自是分明,在李某人心里,正就是正,邪便是邪。” 长风沉默了。他知道,江湖正派人的眼里如他这般的定然都可以称之为邪。但是,他觉得并非这么简单,他大哥虽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但他知道,他从来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从来不会杀妇孺小儿。江湖的传说也不是都可信,只有他才可以这么了解他,其他的,也无非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李兄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此可恨之人,恰有你可怜之处,你会觉得他该死吗?”长风想问,是否真的对错正邪不能相容。 “可怜不是作恶的借口,李某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长风在心里暗笑,对他来说并非是这样。他见过因为家里困难而去青楼里卖身的女子,他也见过,为了爱情而负了天下的人,无非是生活所迫,无非是为爱所困。 江湖里,爱恨分明,爱情里,正邪却又算得了什么。 李复又怎么会懂这些,一个十七八岁的逍遥剑客,年少时便得了师父真传,名噪天下,又因为替别人除了敌人而得了这时间少有的名剑,一路顺利的出师,名利双收且自己也配得上这名利,自然是有傲气,有嚣张。没见过这世间的黑暗,自然是不懂 ,正邪里有多少的爱恨。 江辞将剑插在身前,初仲也插了剑,白清颜没有带她的剑,只是跪在那里,流着泪。 “师父此去黄泉,愿一路走好。生平未遂之志,弟子白江辞替您完成。”江辞说着,恭敬地扣了头。 初仲和清颜也恭敬地磕了头,未遂之志,光复白衣派,铲除师门败类,报仇雪恨,大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但雨还在下,说完这些,几个人就离开了,从此年年伤心处,就在白言的墓地了。江湖上还会有人前来吊唁吗?清颜甚至,为自己没能帮师父办一场葬礼而感到伤心,自己是多么的没有用啊。 李复顺便的告了辞,他答应别人追杀凶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已经数日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对方,一定是个狠角色。 长风为清颜撑着伞,他见过她开心的时候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的样子,也见过她愠怒时撩起水泼他的样子,还有各种样子,生病的样子,喝酒的样子。 可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的样子,雨丝顺着伞骨坠成一道珠帘,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这些,若是化成眼泪也不会有白清颜的眼泪多。是真的伤了心了。 长风记得,她有寒疾受不得凉,便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伞也轻轻的往她那边移着。 回来的时候,彤云站在檐下等着长风回来,甚至她愿意永远的跟在他身后,只要他愿意,她可以,可是今日是白言逝世,她不便跟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向白清颜那边歪着的伞,还有白清颜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的外衣。 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好,自从长大以后,这样的关心,他从未给过她。 “长风哥哥,晚饭已经做好,快来用饭吧!”她尽量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嫉妒,像从前那样,她总是要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她总是要告诉他该吃饭了。 白清颜的眼睛还是红的,虽然也没有眼泪流出来,但总觉得眼睛里随时都装满了水。如果触及她的心事,眼泪就会漱漱的落下。 没吃什么饭,她一个人回了房间。这时候,没有人会听见,她才敢放声的大哭起来。她蜷缩在地上,缩成一团,用力的哭着,倾吐着自己所有的伤心。 第二十九章 倾诉 她拿出白言临死之前交给她的盒子,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亲自交到了她的手上。 盒子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木质的,提起来却很轻巧,推开上面那层木板,可以看到的是一本书几张字画和一支玉笛。 那支玉笛,白清颜一眼就认出来和母亲留给她的玉笛一模一样,玉质的晶莹剔透,浅绿色的玉,给人一种生机和清新的感觉。 可是,她不是弄丢了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将玉笛拿起来细看,上面刻着一个“芷”字。 这不是母亲留给她的那支玉笛,母亲留给她的那支玉笛上面刻的是一个“言”字,她想起,母亲视那笛子如珍宝,从来不让外人轻易触碰。 她记得,小时候忘不掉的一件事。那是个夜晚,那晚她睡不着,听见母亲在窗前吹着笛子,簌簌的杏花在月光下摇曳着放佛要落下,她听不懂曲子,却听得出那是首极为悲伤的调子。母亲的一袭白衣里甚至也透着悲伤。 她父亲(陆老爷)却在那时被笛声吸引了过去,夸她一曲妙哉。她轻笑,笑的不是他夸她,而是他未闻曲中意, 清颜是后来才知,此为相思之曲。 陆老爷不仅夸赞曲子妙,还夸笛子精致,想拿过来一看,母亲不愿,怎么也不让他碰,他却在推脱之时瞥见了笛子上醒目的言字。 他们为此起了争执,他一气之下数日都没有踏进她的房间。清颜从未见过母亲生气时候的样子,尤其是,平日里,她不喜与其他的妾争宠,她对待父亲,也是一味地冷淡和顺从。 她第一次见她惹父亲生气,竟然还只是为了一支笛子。 现在她明白了。笛上的言和芷字,不正是白言和白芷吗?也就是说,师父喜欢的人一直是她的母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孑然一身,为的是,心中已经装下了一个人,但那人已经嫁做他人妇,此心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了。 可是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够在一起呢?清颜想不明白。 她想打开那本书看一看,或许可以找到答案。但她却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放下玉笛和盒子,她去开门,她觉得这么晚了也许是大师兄吧。 推开门,却瞧见了乔长风,他还是一身黑衣,露出有些深沉的脸,但他的眼睛是明亮的,那也许代表着,他渴望着光。 “乔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清颜心里,突然对他产生了芥蒂。 “你的脸需要涂点药,不然会毁容的。我就给你拿来了药,快涂上吧!”其实,他已经来了很久了,他听见她放声大哭,他知道,她一直忍着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他听见屋子里静了,他才敲了门。 白清颜却不领情,看到来人是乔长风,她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逼着他退到了墙上,她几乎是压在他身上了。 乔长风可以还手,但是他没有,这时候的她,一定是伤心透了,一切还是顺着她吧!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白清颜抵着他的脖颈,对上他的眼睛。 她明明那么生气,可他只感受到了她有些温暖的呼吸,轻轻的在他的脸上挠。 “知道什么?”乔长风突然被她问蒙了。 “你故意在新婚之前把我掳走,你冒险跑到白衣派去提醒我不能嫁给林川,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清颜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流。 乔长风被她这样压着,觉得很是微妙,但终归他还是承受着了,看着她又一次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有些隐隐的心疼。 “我不知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你嫁给白林川。”乔长风顺势就编了个谎,这倒也说得过去。 “我嫁给谁与你何干!我就算是死了又与你何干!”白清颜近乎咆哮的说道,若是当时她在,死也要护住师父,死也不会让白言被伤,他不仅是她的师父,更是她母亲最爱的人啊!他就那样为她而死,他就那样惨死在她的面前。 “你冷静点,再怎么说,我也算是救了你,何况我也帮了你这么多次……”乔长风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听见了白清颜的哭声。 她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猝不及防,乔长风此时动也不敢动,就那样任她压着他哭,任她将眼泪都粘在他身上。 哭完之后,清颜擦了擦眼泪,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在别人面前哭了,还是让乔长风看见了她脆弱的一面,她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难受,”乔长风将药瓶打开,想要将药直接倒在脸上。“难受就哭出来。” “我自己来涂吧!”白清颜接过药,在脸上摸索着伤口,这里却没有一个镜子可供她使用。 “还是我来帮你吧。”乔长风将药洒在手上,往她的脸上轻轻的擦着,伤口并不是很长,大概就拇指那么长,却很深,看得出白林川是下了杀意。 这样的伤口,若是要恢复可能需要些日子,可是若是想不留疤就困难了。连长风也为清颜这张脸担忧了起来。 反而是清颜,不在乎这一道疤了,况且,有这样一道疤在脸上,她就可以永远的记住这些事情。 记得她被背叛,记得她错爱一人因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记得她终有一日会重返白衣派,记得待她重返白衣派之时,就是报仇雪恨之日。 “这伤,恐怕难以恢复了。”乔长风将药瓶盖上,说道。 “不碍事的。”白清颜说道。说完,她又接着说,“从前我认识的他,与今日我所看到的他,判若两人,原来是他变了吗?” 乔长风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白林川。“也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未曾发现。” “师父待他不薄,师兄师姐们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究竟是为什么……”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乔长风也奇怪,他明明一直是在找他的故人,为何如今又变的如此的嗜血残暴,连白衣派的人都杀! “若是那日我在就好了,若是死的是我就好了。”白清颜说道。 “你死了,也是白白送死。岂不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以我的功力,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是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一起练功的时候,自己没能够再努力一点。 “你这就认输了?” “怎么会。”白清颜没有说话,短暂的静默之后才开口,一开口就悄然的换了话题。“乔大哥知不知道流苏镇有没有好的卖石碑的地方?” “知道,明天可以带你去看看。” “师父怎么说也不能没有碑。”白清颜默默地叹了口气。 今夜,可真的很漫长啊。两个人就静静地坐着,没怎么说话,各怀心事,只是,乔长风知道白清颜的心事,可白清颜不知道乔长风的心事。 一直等乔长风告辞,白清颜才有了睡意。 第三十章 不一样的夜 白林川将一袭婚服褪去,上面还有被红色所遮掩住的血迹,遮不住的,他的衣服,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已经开始了,就无法停止。 这个夜晚对于他而言,是不平静的。他总是会突然想起之前很穷,四处流浪的那些时光,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在他身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他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推开他房间的门,黑衣人还在那里,他觉得留着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看了看已经受了伤的她,顿时起了杀意。 “我还是成功了。”白林川对着那面具说道,很多时候,他也会想象,面具下的那一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一定奇丑无比。 “恭喜你啊。”黑衣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终究是失败了,败在了过分的自信上,给一颗棋子了过多的自由空间,所以,他趁这些时候反败为胜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她足够放松警惕,他足够聪明有野心,所以,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你既然已经打开了暗道的门,为何又不走,等死吗?”白林川有些暴躁的说,他把她困在里面,就是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来,他没想到,她出来了,她不仅出来了,她还不逃走反而像从前一样在这里等他。 只是,他看出来,她受了些伤。 “只是前来转告你一句话,我早就说过,我的死活不重要。你想要的人还要一直护着吗?”黑衣人的面具下,是一张带着有些忐忑的表情的脸。 有时候,带上面具也是好的,所以林川看不见她的表情,所以林川迟疑了。他真的要拿小桃赌一下吗? 明明,他赌不起。看起来他现在拥有了很多东西,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有那些残破的回忆和不肯忘的小桃。 如果,他拿小桃的命来赌,输了的话,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小桃,还有他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你若敢伤她一分一毫,我灭你全门。” “记住你今日的话。”黑衣人趁他失神的片刻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 “该死!”林川狠狠地锤了锤桌子,又让她跑了,他很生气。他变得越来越容易愤怒,连他自己也察觉了。 “林川,”门口处是一袭红衣的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盖头已经揭开,浅夕已经在房里等了很久了。“原来你在这里。” 林川一脸的吃惊,又不可思议,是她?怎么会是她?她不应该在这里的,这不是她应该出现的地方。 她还穿着一袭嫁衣。 “怎么是你?”白林川其实想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竟然漏掉了一个。 “我……”白浅夕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昨日我见清颜被掳走,料想她不能如期出席婚礼,所以我就替她穿上了嫁衣……” 白林川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今日白清颜回来的时候没有穿婚服,为什么她匆匆赶来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要感谢她才是。 “婚礼已经被破坏了,你不必等我了。”白林川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可是不管怎么样说,我们已经拜了天地,已经算是夫妻了!”白浅夕说道。 “和我拜天地的是白清颜,不是你。夫妻?我们不是。”白林川面色突然的冷峻下来,事已至此,何必还苦苦纠缠。 “可是,”白浅夕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我爱你啊,我知道也许你爱的是白清颜,但是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等……我……” “住口!”还不等白浅夕说完,白林川愤怒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喜欢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林川,我知道清颜她背叛了师门你心里难过,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白浅夕被一声怒吼震出了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她觉得她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白林川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莫名其妙的火气又冲了上来。 白浅夕没有说话,一行泪已经落了,她说她爱他,可是她现在知道,她爱他不仅没有什么用,而且还使他觉得厌烦。可是这十几年来,她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爱着他。 她也只愿意做这一件事,她在想,就算是什么都没了,就算是被灭门了,可是她和他还在,她在想,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她愿意永远陪着他,她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的。如果没有的话,她能永远陪着他也就够了。 可他不愿。 “你回去吧,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自从白言死后,山下派来了些看守的弟子。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活着,与他,没有什么威胁。 “林川,夜已深,早些休息吧。”白浅夕黯然转身,泪珠已经如线般滴落,一袭嫁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悄然关上了门,将月色挤在了窗口,但她无心欣赏月色。 实在不想,脱下那一身嫁衣,她静静地和衣躺下,回忆起她与林川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 清颜问过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因为他面目俊俏吗?还是因为他温润如玉,似乎都不是。 因为如今他已然不似从前那般温柔,他早已经在岁月的深流之中悄然的换了一种性格。他看她的眼神,他与她说话时的神色,是一种迫不急待,与之前截然相反。 可她还是从心底深处的爱着他。她看着他,虽然有些东西变了,但她知道,他还是他。 是一种,只要他还是他她就愿意永远的爱着的爱。是一种一生都难以逃脱的劫难,她不可能挣脱,她也不会想挣脱。 因为她爱了。 今夜对于白林川也是同样的难熬,他不知道白兰在搞什么鬼,但是他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还是信了他。是所有人都在帮他么? 太过顺利的胜利使他感到不安,细想一下,过去从来没有如此的顺遂过,当他发现一切就这么成功的时候,他是有过开心。 不过,他要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处呢?就算他当上了白衣派的掌门人那又能如何?他还是对救出小桃感觉到希望渺茫。 但至少,他拥有了可以选择的权利,不是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也不必一辈子待在白衣派里,他可以救出他心爱的人,如果救不出,那直接灭了天下他也觉得可以。 这才是他想要的,他追求的高位,他追求的不负自己不负小桃。 想到这些东西,这些可以握在手上,可以抓得住的东西,他才感到有片刻的温暖。 可是这夜,太过漫长,这月色太过美妙,让无法入眠的人,轻易地湿了眼眶,让强大到无人可挡的人都瞬间觉得渺如尘埃。 是的,咆哮也送不出去的悲伤,只有一人时才会占据他全部的悲伤。 说到底,他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不够心狠,说到底,他觉得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第三十一章 冲动 一夜乱梦。醒来后,白清颜只觉得四肢酸痛,头昏脑涨。 简单的洗漱后,她跟着乔长风一起去卖石碑的店子,初仲和江辞还在养伤,这一次,他们伤得很重,清颜看得出来,之前他们的硬撑,她自己也是一样,也是硬撑着,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告诉他们,她不想在让他们耽误养伤的关键时刻。 看起来,江湖上已经知道了白言枉死的消息,走在路上都能听见七嘴八舌乱七八糟的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白言死了?!”一个人说, “不会吧?听谁说的啊?白言那么厉害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他的一个同伴说。 “可不是嘛,听说是他新收的那个弟子,叫什么颜来的?”那人突然想不起来了,顿了顿。 “白清颜。” “对,就是她!听说白衣派之中,白言最为喜爱她,谁知道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令人寒心啊!” “白掌门也是的,随随便便的就破例收了个弟子,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和身份。” 白清颜在那两人身后紧紧的捏住了拳头,大有想把他们拎起来暴打一顿的架势。 乔长风却从旁边捏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握住了。“冷静。” 清颜这才抑制住了施展身手揍人的冲动。而那两个人竟然议论不休。 “听说啊,幸存下来的就只有六弟子白林川,此人温润如玉,气质无双啊,却还是被白清颜迷住了,若不是他们成婚,白言怎么会放松警惕,让那妖女得手。”那人边说还一边感叹,这让白清颜心里很是愤怒。 似这般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竟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是可忍孰不可忍,白清颜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肩膀。 “你们说什么呢?”白清颜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 “你谁啊?”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清颜和旁边一袭黑衣的乔长风,觉得这两个人不仅奇怪而且还多管闲事。 “我问你们说什么呢?你们亲眼所见吗?” “关你什么事?!”那人拽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乔长风及时的拉住了冲动的白清颜。白清颜这才作罢。明明是白林川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推到她身上! 冷静下来之后,她觉得现在应该人人都知道了吧!都知道这些背叛师门的事情是她白清颜做的了吧!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多少人是道听途说的。 “不必跟这些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乔长风说道。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至少现在。但是,我真的是听不下这些话。” 乔长风没有说话,他在想,如果是他自己,他估计也会冲动。但他不是白清颜。 到了卖石碑的店,清颜挑选了一块普通的无字碑。 她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但是至少,为他刻一刻墓碑吧! 两个人将墓碑搬了过去。由于昨日下过雨,土变得湿润又松软,很轻易地两个人将墓碑插了下去。 清颜拿起剑,开始在上面刻字。“吾师白言之墓。”几个字,就已经刻了很久。一笔一划,凝聚的不仅仅有报恩,更多的是仇恨。 报不了仇的话,他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吧。 乔长风只站在她身后,看她努力坚强又故作倔强的样子,觉得有时候,她很令人心疼。很多时候,连他都觉得隐隐有些心疼。 “师父,你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白清颜一边刻字一边喃喃的说着话。 她脑海中又回忆起以前。第一次见他,他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好像是某处来的神仙,他收她为徒,给她改了名字,她爬不上那几十级的台阶,他便抱着她上去。她喝醉了酒,他也没有责怪她。 她想,她最后的家都没有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刻完这些字,已经接近正午了。但白清颜并不打算回去,她把头倚靠在冰冷的石碑上,不说话也不落泪,就那样沉默着。 乔长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但是想一想,他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过。 “乔大哥,”白清颜回头看着他,凄凄惨惨的扯了下嘴角,露出极为无奈的笑容,比苦笑还要苦。“有酒吗?” “现在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帮你拿。”乔长风看着她,说道。 “好。”白清颜低下头,应了声。 “你在这里等我。”乔长风转身,匆匆忙忙的赶去李家。 本想拿完酒就赶快去找白清颜,没想到迎面遇到了李彤云。 “长风哥哥,你去哪里了?”彤云问道。 “出去逛一逛。”乔长风说。 “怎么又拿这么多酒,你又要喝酒了吗?”彤云一脸的担忧。 “我给别人拿的。”乔长风说。 “给白姑娘拿的吗?她还好吗?女孩子还是不要喝这么多的酒。” 长风突然对这些无聊的问话感觉到一阵厌烦,他总觉得,白清颜刚刚很不对劲,况且,如今的江湖正道,都把她当成了叛徒,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还在那里等他。 “是的。”乔长风拿着酒就走远了,留下李彤云一个人在原地呆愣了许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带那个女人回来?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他终究是变了吗? 乔长风提着两壶酒,走的飞快。路上看见了一群穿着白衣的人,佩戴着白色的剑,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白衣派的弟子。 他们在找人,难道他们已经知道白清颜在流苏镇了吗?糟糕,乔长风眉头一皱,又加快了脚步,朝着白清颜的方向赶了过去。 那里如今空空荡荡的。有风把草吹的晃晃悠悠的,白言的坟在那里,白清颜和他一起买的碑也在那里立着,她刻的字,也还在那里。 可是她呢?白清颜呢?她去哪里了? 乔长风想起刚刚看到的那群白衣派的弟子,看起来,他们还没有找到白清颜,那她去哪里了呢? 再想一想,乔长风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她一个人去报仇了。想到这里,乔长风手里的酒猛的掉在了地上,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朝着白衣派赶去。 他已经来过这里好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是与白清颜有关。 没办法,他可不想让她死。 第三十二章 万丈深渊 白清颜从之前逃出去的暗道里回去了,她还是不愿意就那样的等着,要等多久才能复仇呢? 从书房里探出了头,这里面没有人,东西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之前打斗的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她小心的出来,正准备往前走,却遇到了端着饭过来的白浅夕。看到是清颜,她忙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你怎么来了,你还有脸过来?”白浅夕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问她到。她不相信这些事情是清颜干的,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她也不得不信。 “师父不是我杀的,师姐,是白林川。”白清颜说道,看了看浅夕,看起来是她多虑了,她明明过得很好。 “不是你是谁?”白浅夕半信半疑的问,她更不会相信是林川。 “师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再说,那日你亲眼看见了吗?” 白浅夕一时语塞,沉默了。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她所了解到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连白林川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她事情的真相。 “师姐,我知道,你喜欢白林川。可是你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变了吗?变得冷酷无情,变得残暴。” 白浅夕想起他昨日对她说话的语气,还有他看她的神情,至今都还觉得寒意逼人。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不愿意离开他,不愿意不喜欢他。 “就算是这样,林川也许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一个人背叛师门,杀师伤及同门,师姐,你觉得若不是你代替我出嫁没有赶到现场,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吗?”白清颜一想到这些事情,就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师父已经不在了!你知道吗?!不在了!你知不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兄还在养伤,还有我的脸,这道伤,若不是及时躲开,刺到脖颈,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看到我吗?!”看到白浅夕的沉默,白清颜更加的愤怒了。 “清颜,我……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他,你知道吗?你能理解吗?”白浅夕说道。 “他在哪?”白清颜听了白浅夕的这一番话,只觉得浑身冰冷。既然她不能助她,那她就一个人吧! 在她心里,爱情从来不会被摆在第一位,她可以为正道而活,但绝不能为爱情冲昏了头脑,蒙蔽了双眼,现在她知道了,对于白浅夕来说,世间除了白林川,除了她的爱情,什么都不重要。 道不同不相为谋,清颜在心里与她划下了一道分明的界限。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白浅夕说道,虽然对于她来说,白林川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她也不想看见白清颜受伤。 白清颜看了她一眼,从她身旁大步走了过去。白浅夕只是低着头,像是心怀愧疚,但是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就要如此的分道扬镳了吧!从此,她是正道,而她,就是邪了。她活该,她爱着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她拿自己师父师兄的生命换一份能够守护的爱情。 从前她要嫁给林川的时候,她们尚且可以说说话,即便那时候,她们是情敌。此一转身,她们就站到了水火不容的两方,中间隔着的,是正邪之分,是灭门之仇。白清颜彻底的对她感到失望了。 虽然说,这些选择她没有办法干涉。 “对不起,清颜,真的对不起。”白浅夕最后抓住她的衣角,给了她久违的道歉。 白清颜不是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恨意,只有愤怒。 她的嘴角无力的扯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她低头,一串儿泪珠儿已经挂满了她浓密狭长的睫毛。 她努力的去拨开白浅夕的手,将衣角用力的扯开,打开了书房的门,光透了进来,竟然将她瘦小的身形照的那么伟大。白浅夕想用力的握住些什么,但手里只有一片虚无,只留下泪水肆意。 她将剑鞘抽出,剑握在手里。她想大喊一声白林川你给我出来,但她还没来得及喊,白林川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白林川说,说着也抽出了剑。 白浅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 白清颜明显不敌,落了下风。而白林川却步步紧逼,想要让她就此消失。 就在他准备继续进攻,直击要害的时候,白浅夕冲了上去。 “林川,不要。”白浅夕努力的想要护住身后的白清颜。 “让开!”白林川的剑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白清颜抓起白浅夕的手就往前跑。 她已经受了些伤,后面的白林川轻易地就追上了。她拿起剑,准备进行最后的挣扎。 白浅夕仍然是犹豫不决,不知道在白清颜和白林川之中究竟应该选谁。她不想白清颜受伤,但她更不想白林川有什么意外。 “白清颜,你这是自己找死!”白林川又迎了上去,一番激战。 白清颜的胳膊,和腿都渗出了血,白衣也已经破烂了。 “白林川,你放过清颜吧!”白浅夕还在苦苦哀求。 “别求他。”白清颜嘴角也渗出了血,但是她不会认输,她也不想看到她师姐为了她而向白林川求情。 “白林川,”清颜单腿跪地,大口的喘息着,用剑撑着地才勉强的直起身不至于倒下。 “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就是曾经喜欢过你,就是相信了你这种人!” “你没有机会后悔了。”白林川扬起剑,想要就此结束这一切,永远的断绝后患。 后悔?后悔有用吗?!他也后悔过,他也曾经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他后悔卷入这些纷争,他后悔踏入这江湖的深渊。 “清颜,快走!快走!”白浅夕抢过清颜手里的剑,拦在了白林川的身前。白清颜踉跄的往前面跑。是,她们说的对,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能够留的青山在吗? 白浅夕终于是鼓足了勇气。一把长剑指向了她最爱的人,她们终究也要这样刀剑相向吗? 她白浅夕虽然没有深夜里练过功,但是也是天资过人,也曾经努力过。她足足给白清颜拖延了很长的时间。 可是白清颜有伤,再加上只有身后的一条路,很快,她拖着身体走到了路的尽头。 那是一个悬崖! 白清颜绝望了,而白林川已经追了上来,她无路可走了。 转身,她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入了万丈深渊。白浅夕的喊叫还在身后,从那里面,她听出了最后的温情。 乔长风也赶到了,看到的是白清颜那毫不犹豫的一跃。是他来晚了吗?如果再来得早一点的话…… 乔长风四处张望,找到了从悬崖下去的路,这些年,他杀过很多的人,从来不觉得他们可怜。 如今,他竟然有些不忍。就算她死了,他也要找出她的尸体。 第三十三章 大难不死 白清颜感到一种腾空飞升的感觉,还不等她仔细的体会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就坠入了湖里。 悬崖的下面,是一汪湖,那湖很深,很凉,白清颜只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将她死死的压着。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却还是好冷。真的好冷,血从伤口处往湖里流,她勉强的睁开了眼,却觉得难受无比。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首先想到的是母亲,还有师父,师姐……还有白林川……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记起之前自己一直有寒疾,她放松了身体,双手张开,她想,该结束了吧!一切该结束了吧! 她以为,她的人生就要如此悲惨的结束了,没有想到的是,一切,这才刚刚开始。 清晨,阳光灿烂的出来了,从墙角一路试探着爬到了窗户,从窗缝里照进了屋里。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屋子。屋子里摆设简单,只有一张破旧的方桌和几把椅子,屋顶还有些缝隙,露出些细碎的阳光,如果是雨天的话,露出的就是雨了。 躺在干草堆里的女孩被太阳刺的眼睛睁不大,但是她想要坐起来,一只手用力的撑起来,却发现双手无力,发现自己浑身都痛。 衣服上还有很多的血迹。她恍惚忆起,自己从悬崖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摸到一道深深的疤。 白清颜,至少你还没有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她想起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不奢望有什么后福,只要能够报仇,就可以了。 “姑娘,你醒了。”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微微笑着看着她。 白清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但看他的笑,她觉得他并不像是个坏人,她无力的点了点头,在他的遮挡下,她睁开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冷。”白清颜怯怯的说着。 男子从别处扯来了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她依然还是有些颤抖。 男子又在旁边点起了一堆火,屋子里很快被暖意包围,白清颜这才感到一种温暖袭来。男子坐在旁边,弄来了三条鱼,简单的处理后,将鱼插在了细木棍上,架在了火上。 很快,烤鱼的香气替代了之前的有些刺鼻的鱼腥味。 简单的生活,朴素的日子,这不正是白清颜内心所真正向往的生活吗?倘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她想,她一定会选择隐居世外,渔樵于江诸之上,驾一叶扁舟,只盖一座简单的茅草房,要靠山,不靠海。 只要不漏雨,只要可以保暖,三餐是粗茶淡饭,一壶小酒怡情。再种一院子的花,桃花,杏花,梨花,结果的,不结果的,只要好看,她都想要种。 “姑娘,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又在湖里漂了那么久,好好的休息几天吧!”那男子说。 “是你救了我?”白清颜问道。 “是啊,姑娘掉进了湖里,我去打鱼的时候刚好看见就把你救了,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 “几天?谢谢你救了我。”白清颜说道,闻着那烤鱼,她瞬间觉得肚子好饿。原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可是这几天,她总觉得,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是白言师父临死之前喂给她的那颗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我妹妹是个懂医术的,等她回来可以让她给你治病。”男子将烤鱼翻了个过儿,一面是金黄色,一面是白色。 屋子里的香气更浓了。白清颜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咕咕叫了。 “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白清颜问。 男子笑了笑,黝黑的皮肤更加衬出他白白的牙齿,有一种自然而又淳朴的感觉。 “晚上就回来了。她去隔壁村里看病了,有个老人病的很严重。” “好。”白清颜觉得,她还是可以撑到那个时候的。 “我妹妹的医术很好的,你放心吧!前一阵子有个小孩患了病,叫了好几个镇上的大夫都不管用,最后我妹妹去了,只用了几味药就把她医好了。” “确实厉害。” “乡里人都说,我妹妹是神医呢!”男子开心的说道,面目中流露出些许骄傲的神色。 “那挺好的。”白清颜虚弱无力的说着,这种生活说实话她非常的羡慕。 男子将鱼拿出来,取掉鱼上的木棍,闻了一闻,觉得味道不错应该是熟了,就递给了白清颜。 白清颜拿着有些烫手的鱼,放在了旁边凉一凉。男子放下手里的鱼,帮白清颜把鱼刺剔掉。 “对了,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白清颜看着他,觉得做他的妹妹想必也很幸福。 “我啊,我叫厚朴,我妹妹叫茯苓。我们的名字都是药材的名字,我爷爷取的,行医之术也是我爷爷教的,我笨,学不来这些,但我妹妹聪明,所以她得了爷爷真传。” “很好听的名字。”白清颜笑着说。 厚朴将鱼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鱼刺都剔干净了,喂到了白清颜的嘴里。 “姑娘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伤成这样,还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我学艺不精。”白清颜一番苦笑,也不忘自黑一下。 “你是白衣派的吧?”厚朴问道。 “是啊。”从前是,不知道以后还是不是。 “听说白衣派遭了难,难怪姑娘伤成这样。白衣派是武林正道的带头人,救了你,我感觉很荣幸。” 白清颜沉默了一会儿。 “江湖险恶,只怕以后的白衣派也难逃。”叹了口气,继续吃东西,当务之急,是要先吃饱再去想报仇的事情。 “对了,我之前跟着爷爷也懂得一些医术,下午可以去帮你采集一些治伤的药材。”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爷爷说了,救死扶伤是医者该做的事情。”他笑了笑,又挠了挠头,“虽然我也不是个医者。” 他将两条烤鱼都喂给了白清颜后,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着另一条烤鱼,边吃边笑着说,“之前打鱼,从来没有打到过这么多,昨日遇见你,才打到了三条鱼,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白清颜看着他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男子去里屋里面找了件衣服,白清颜猜,那应该是他妹妹的衣服。 “这是我妹妹的衣服,你的衣服烂了,而且还有血,等我给你洗一洗你再穿吧。”男子将衣服丢到了白清颜的旁边。 “我出去给你采药,你先好好的休息休息养养伤。”男子说着走了。 白清颜一边无奈的为他的唠叨笑了笑,一边却也佩服起他的细心和周到。 门关上之后,白清颜换上了衣服,衣服虽然有些大,但穿着却也挺舒服,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重新的拉上了被子,感觉自己躺在浓重的温暖里,刚刚烧的火还没有熄灭,火一闪一闪的,将她烘烤的合上了眼皮。 第三十四章 温馨小家 重新睁开眼已经是傍晚了。 从窗户依稀可以看见火红的夕阳,和将要西沉的落日,是一片的祥和。 旁边刚刚换下的白衣已经不见了,却见厚朴从外面走进来,甩了甩手里的水,将刚刚扒上去的袖子又拉了下来。他这大概是,刚刚洗完衣服。 白清颜发现自己的伤口处也缠起了布,还能感受到里面包裹的草药,一种清凉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自从受了伤后就变得很能睡,已经睡了好久了,大概是累了吧! 不仅能睡,还变的能吃了,现在她又感觉到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她还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厚朴下午去为她采药了,所以晚上没有鱼吃了。但她不好意思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厚朴进来,小心的关上了门,却看见白清颜已经醒来,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依然是那一副淳朴有些憨傻的笑,似乎能够融化人心。白清颜每次看到他的笑,就也总忍不住的笑起来。 “你饿了吧?”厚朴问她。 “有点。”白清颜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饿了。嘿嘿。”厚朴笑着说,“不过没关系,过一会儿我妹妹就回来了,就可以吃饭了。” 白清颜有些想不明白,作为一个神医,随便开个药铺也能赚很多钱吧,就算不开个药铺,就这样四处治病救人,也能挣些钱,怎么他们看起来家徒四壁,而且上顿吃了就没了下顿呢? “她会带些好吃的回来,每次出去治病,那家人感谢她,会给她一些粮食和吃的。”厚朴为她解了疑。 但她还是有些奇怪。“那你们平时就吃这些吗?” “妹妹去问诊,我就在家中打鱼,她会带些吃的回来,加上我打的鱼,就已经够吃了。” “你妹妹……问诊看病不收钱的嘛?” “不收啊!这里的人都是逃难来的,边境征战不断,无处可去,才逃到了这里,勉强糊口已经是困难,如果看病还要收钱的话,日后这里多的就不是饿死的人而是病死的人了。” 白清颜心里一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如今就这么生动的在她的面前展现出来了。 那么,果然是医者仁心,他和他妹妹是难得的好人。 白清颜突然脑海中想到了师姐司玉,她走的时候说是去带兵打仗,如今已经几月过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能不能驱敌与万里之外,能不能救黎民与水火之中。 “你们也是逃难来的吗?”白清颜问,她很想知道,师姐如今怎么样了。 “我们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家族世代行医。”厚朴说道。 就在这时,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吱呀一声,开了。 从门外走出一位同样穿着粗布麻衣的姑娘,她的一头秀发编成辫子在身后披散,前面却有一点点头发在耳边随风舞动。 她长得中规中矩,却能从中看出过人的气质,大概是她的善良和仁义所共同组成的。看起来,她和白清颜差不多大。 她走进来,又转过身把门关上。对着厚朴说了声“哥,我回来了。” 厚朴笑着说,“就等你呢!这位姑娘伤的很严重。”他指了指躺在旁边的白清颜。 那位姑娘厚朴的妹妹对,是叫茯苓的。她走过来,看了看白清颜,将她的裤腿和袖子都轻轻的弄上去。露出她如雪般洁白如凝脂般的肌肤,上面包了几个白布,她小心的将白布解开。 每解开一块白布,就露出一处剑伤,伤口很深,但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止住了血。 看着这些,姑娘却很淡定。“哥,还好你及时的帮她止住了血。” 她又将所有的白布扯开,看了一眼白清颜脸上那道伤,叹了口气,“姑娘脸上的疤,怕是无法消除了。身上的伤口倒是可以长好,只是需要些日子,会留下疤。” “不碍事的。”白清颜笑着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想,行走江湖她靠的是功夫,又不是这张脸。 “姑娘是有寒疾吧!”茯苓姑娘问她。 “是啊!” “姑娘身子本就虚弱,更加的受不了凉了。哥,去帮我把药箱拿来吧!” 厚朴应了声好咧,便快速的将刚刚挂起来的药箱拿了过来。 茯苓将药一一的敷在她的伤口处,又将她脸上的伤也敷上了药。刚刚的痛意有些许的减缓。然而她还是不能够动弹,感觉全身不仅疼痛而且还无力。 “茯苓姑娘,我……大概要休养多久啊?”她还有血海深仇要报,还有师兄在等着她,乔大哥也会发现她不见了的,他们会着急的。 白林川,一定觉得,她已经死了吧!这样,倒也好。 “你这么重的伤,可能需要几月才能恢复。姑娘,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事情都等到养好身子再说吧!” “可是……”可是白清颜还有仇要报,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这样麻烦你们。”白清颜颇为尴尬的说。 “这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养好身子。”茯苓姑娘笑着说。 厚朴也挠挠头,说,“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茯苓拿出刚刚放在门口的布袋子,里面是一小袋的米和几块饼子,而且还有几块绿豆糕。 “这几天,又有的吃了。”茯苓开心的说。 “是啊,对了,那位病人家里那么有钱的吗?竟然送了你这么多东西!”厚朴问。 “是啊,他们家是经商的,虽然地位低,但家财挺多。” 两人将米放好,拿出了饼子和绿豆糕,三个人分好,茯苓递给了白清颜。白清颜小心的用手去接,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是她忍住了。 吃到了这么多的东西让兄妹俩很是开心,白清颜也觉得很是满足,心里想他们真是好人。 尤其是,在她蒙难的时候,给她温情和帮助的竟然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心里一想,又感动的想哭,但是又不敢流出眼泪,只是用手不经意的抹去。 “姑娘,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茯苓问到。 “我啊,我叫陆禾。”白清颜知道武林风声,她已经不敢随随便便的说她叫白清颜了,只好临时的用起了以前的名字。 “陆姑娘,恕我直言,伤你的人,是明显要置你于死地啊!剑剑都用这么大的力。” “是我一时眼瞎,看错了人。他要杀我,但老天都不允许。”白清颜笑了笑,她说的这些,不仅是在对着兄妹两人说,更像是在对着自己说。 “还好你遇见了我妹,不然的话,就没人救得了你了。”厚朴说。 “哥,”茯苓看他一眼,自己都为他的骄傲感到难为情。“我哥他,就这样。” “没事没事。”白清颜倒是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呢! 几个人说着笑着吃着东西,感觉到一片其乐融融,竟然像是一家人似的,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 但是很喜欢。 第三十五章 飞来横祸 大约过了好几日,白清颜都是躺在那里,暖和的时候就闭上眼睛睡觉,有些冷的时候就抱着自己的胳膊思考人生。 人生其实也没什么好思考的,只不过是,如果不想些什么,躯体里就会只剩下寒意。 茯苓看起来很忙,几乎每一天她都要出去看病,白清颜也想不明白,怎么每日生病的人这么多,后来问了厚朴才知道,是因为逃难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每次茯苓出去看病之前,都会给白清颜仔细的换上药,她有时候也会让厚朴为她煮一些药或者补身体的汤,可以去湿气,对她的寒疾有抵御作用。 厚朴留在家里,喂她喝药,或者是为她和茯苓洗衣服做饭。偶尔,他出去打打鱼,上次被茯苓救得那家人,会经常给他们送些粮食和吃的过来。 这天,厚朴洗完衣服就出去打鱼了。白清颜竟然已经可以坐起身来了。 门外是陌生的脚步声,从窗户外面看,是两位年纪很轻的公子。看起来,一位公子锦服华裳,还佩戴着玉坠,昂首阔步的往屋里走。后面跟着的却穿着普通,低眉顺眼的跟在那位公子身后,一看就知道这是主仆。 男子将门粗鲁的打开了。这种行为与他的长相、穿着极为不符。 他扬起头,看了看这屋子,露出了颇为嫌恶的表情。看他这样,白清颜顿时对他没了好感。 “你是谁呀?那个茯苓大夫在家里吗?”那男子从高处俯视着白清颜,问道。 “茯苓姑娘出去看病了,我是……我是她的一个病人。”白清颜说,连她都对他这种角度感到不适。 “那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那男子依旧是俯视着她,问她。 “正午就可以回来了。”白清颜说,“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先告诉我,等茯苓姑娘回来了我转告他。” “你?”那男子瞥了她一眼,看见她虚弱无力的样子,还有脸上那一道疤,有些怀疑。但是一想到,茯苓不回来,他就要在这里等着,在这种地方等那么久,他决计受不了。 “也行吧,是这样的,我是陈家的二少爷,早已仰慕茯苓姑娘许久了,今日来,是想问一问,茯苓姑娘愿不愿意嫁与我做妾。”男子有些猥琐的说着,“麻烦你告诉她一下。” “好。”白清颜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就你,也好意思让茯苓姑娘给你做妾。 男子终于是走了,白清颜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刚才那位所谓的陈家二少爷让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在她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江湖的那些正邪之分,根本没有世俗的尊卑之别。 等到厚朴回来,白清颜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厚朴的脸色突然的就变了,由刚刚的笑逐颜开一直到现在的阴沉沉,中间只不过隔了白清颜一句话的时间。 “厚朴大哥,你怎么了?”白清颜问道。 “那个畜生竟然看上了我妹妹。” “岂能由他说了算,茯苓不同意,难道他还能逼婚不成。”白清颜说。 厚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很难受。 白清颜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难受。 “厚朴大哥,别担心啊,茯苓肯定不会愿意嫁给他的。” “那有什么办法?他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弄到手,在这里,他们是首富,更何况官商勾结,我们有什么办法!” ……白清颜沉默了,继续听着厚朴说。 “你知道吗?那位陈二公子,已经娶了好几个妾了,都是从附近搜罗来的,他是个好色之徒,见了漂亮的就想纳为妾,如若不从,轻则赶出镇子,重则灭家啊!” 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种龌龊不堪的事情发生,着实让白清颜吃了一惊。 “厚朴大哥,你放心吧,有我在,我绝对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白清颜义正言辞的说。 厚朴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只能勉强的站起来,可能连剑都拿不起,无奈的叹了口气。 “陆姑娘,我知道你想帮我们,但是你现在身受重伤,还是不要连累你了。”厚朴无奈的说到,自己一个人独自的感伤。 白清颜一听这话,心里也很难受,她努力的想撑着站起来走几步,却总是不能够。她觉得自己太没有用了,这是除了报仇以外她又有了想要变得强大的时候,他们帮了她那么多。 况且,他们那么好,她不会看着他们遭难而袖手旁观的,她更不会看着茯苓姑娘嫁给一个这种人。 她也幽幽的叹着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傍晚的时候,茯苓挂着一张纯真开心的笑脸回来了,像往常一样的喊了声“哥,我回来了!” 厚朴只是简单的回了声哦。茯苓这才发现两个人都愁眉苦脸的,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起了厚朴。 “哥,出了啥事啊?” 厚朴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 “陆姑娘,出了什么事情?”茯苓问白清颜,见厚朴不说话,白清颜也没有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啊,你们怎么都愁眉苦脸的,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那个陈二少爷今天来了……”厚朴说, “她来做什么?”茯苓心里也隐隐的猜出来不是什么好事,这个陈二少早就已经臭名昭著了,何况,还来了他们家。 “他……这个畜生……他想纳你为妾!”厚朴说。 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这个消息瞬间让茯苓愣住了。她不是没有听过他的恶行,更何况,之前她给陈老爷看病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他。 那时候她就已经非常讨厌他了。 那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提了药箱,刚施完针就准备走,却在路上遇见了陈二少。 他用色眯眯的眼神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想不到,替我父亲问诊的大夫还有如此美貌。” 茯苓被他看的浑身难受,狠狠地真想狠狠地回怼他一句,但一想到要顾全大局便忍住了。 “见过二少爷。”匆匆的行完礼,茯苓就准备走,在他的眼神下和他面前,她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他却从后面紧紧的拉住了她,将她拉了回来,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她柔嫩的脸和她耳畔的发丝。 茯苓已经忍无可忍了,将他的手拽开,就准备走。这一次,他让她走了,却也让他对她越发的感兴趣了。 “你迟早是我的。”他冲着她走的有些快的背影喊到,露出了一副猥琐至极的表情。嗅了嗅刚触碰过她发丝的那只手。 茯苓没有回头,但这句话却让她听的浑身生了寒意。 茯苓一连担忧了好几天。但是,后来他也没有再去找过她,没想到,他这就来了。 茯苓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如果她嫁与他,她或许还能保全哥哥,如若她不从,在她前面,已经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了。 “茯苓,不要听他的,若是他敢逼婚,我便让他尝尝后果。”白清颜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茯苓肯定是会选择嫁给他。 但白清颜不许! “陆姑娘,别劝我了,我不想连累你。” “真的,只要你多拖几日,等我恢复了一定会帮你的。”白清颜努力的说着,其实究竟能不能回复连茯苓也不知道。“茯苓,至少,你相信我一次,至少试一试吧!” “那,陆姑娘,我就去拖几日吧!这几日没什么病人,等他来了,我跟他说。”茯苓说。 第三十六章 大快人心 几个人沉默的吃了晚饭。 白清颜也不知道,她答应她多拖几日,是不是信任她,相信她的伤会好,她的拖,更像是一种赌注。 白清颜何尝不是在赌,但是她相信,再过几日,她一定会好的,因为她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夜里,白清颜听到了茯苓小声的抽泣声,感觉到更加的心疼了。 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为什么总有人欺压良善,总有人不把正义放在眼里。师父曾经在她入师门的时候告诉过她,“正不一定是正,邪也不一定是邪,但是,即便世道艰难,江湖险恶,你也要始终守住沧桑正道。” 第二日,那人却没有来,这让白清颜他们稍稍的放下了心。 白清颜扶着墙,开始缓慢的行走,跑跳,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般,没有依仗,也没有能力。但是却有信念。 她已经不常摔倒了,她已经可以走路了,她已经可以健步如飞了,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星期,她感觉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而且似乎恢复的比以前更好了,这些,连茯苓也没有想到。 这一星期里,陈二少居然没有来,这也让白清颜能够安心的修养身子。厚朴打听到,他又看上了另一个女子,正在逼婚中。 白清颜狠狠地呸了一声,觉得此人着实应该好好的教训一番了。但白清颜突然想到,自己没有剑,没有剑,功夫难以施展开。 她向厚朴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厚朴便跑去了邻村的同伴家里借。 第二日,厚朴借剑还没有回来,陈二少已经来到了门口。一进门,就直呼茯苓过来。 茯苓过来给他沏了茶,他却摆摆手说不必麻烦,但白清颜从他的眼神里,明显看出他这是嫌弃乡间粗陋的茶水。 “茯苓姑娘,之前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他看着茯苓,用他一贯的色眯眯的眼神。 “近几日,乡里人都病的严重,茯苓想过几日再说。” “那算什么事,我明日去请个大夫来,为他们医治,你这么年轻貌美的,怎么能整日辛苦你为这些乡野村夫操劳。”说着,他握住了茯苓细滑的一只手。 茯苓下意识的想躲开,却挣脱不过。“怎么,你不愿意吗?”那人刚刚还微笑的脸瞬间冷峻了下来,一脸阴沉的说话倒像是九分逼迫一分商量。 “茯苓……茯苓自然是愿意的。”茯苓低下头,勉强的挤出笑。 那人便越发的猖狂了,伸出双手就要揽住茯苓的腰,茯苓的反抗却更加让他来了兴趣。 像扑猎物一般的,他扑向了茯苓,却正好被刚刚练功回来的白清颜撞见,一脚对准他的背踹了上去。 他疼的哎呦一声,直直的摔了下去,听到声音刚还在外面的仆人这时候赶了过来。 “放肆!你,你是什么东西!连我家少爷也敢踹!”仆人赶忙的扶起了被踹倒在地的陈家二少爷。 “你这个贱人!”陈二少挨了一脚,此刻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冲着白清颜的脸上打。 白清颜没有动,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一扭,疼的他抱住手直喊痛。 “二少爷,您没事吧?”仆人扶着他,安慰着他。 “我们走!”那仆人拉着他走了,“贱人,你们给我等着!” 白清颜却又是一脚上去,将两个人都踹倒在地。 关上了门,茯苓确是忐忑不安,只有白清颜为刚才他们主仆二人的精彩表演而感到大快人心。 “陆姑娘,你还是赶快逃吧!”茯苓满脸的忧虑,竟然开始帮白清颜收拾起了东西,“趁着现在天还早,赶快逃吧!都是我连累了你!” 白清颜瞬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仔细一想,陈家家大业大,想必会有很多高手,茯苓这是怕,自己会被报复。 “我不走。”白清颜坐在椅子上,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你救了我,我不可能闯了祸让你来承担。” “陆姑娘……” “还有,我最见不得仗势欺人,欺压良善的人。无论如何,我也要留下来,跟你们一起面对。” 这时候厚朴回来了,将一把长剑摆在了白清颜的旁边。只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剑,但时间紧迫,白清颜已经来不及挑三拣四了。 几个人快速的吃了午饭,坐在桌子旁静静地等待着陈二少的到来。 过了许久迟迟没有动静,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火味,这才发现,屋子已经被烧着了。 几个人趁着火势还不大逃了出来。白清颜心里却在想,果真是个草包吗?大白天的烧房子。 却不料,烧房子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等白清颜拉着茯苓和厚朴出来的时候,陈二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还带了一大堆的人,看起来,这些人可都是练家子,可不比之前的那个草包家仆。 “怎么,山水有相逢。”陈二少笑着说,“如果你,”他边说边指了指白清颜,“跪下来给爷磕头道歉,然后再把茯苓姑娘嫁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想得美。”厚朴说着。 “休想!”白清颜已经将剑抽了出来,把茯苓和厚朴护在了身后。 “早知道你们这么不识趣。”陈二少脸一沉,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上。 一群人冲了上来,大概有十几个左右,个个身怀武功,而且功夫还不浅,白清颜一边打杀一边还要护着身后慌乱躲避的兄妹二人,显得很是吃力。 陈二少却在一旁看的很是开心,尤其是一向骄傲的白清颜乱了阵脚的窘迫样子更是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白清颜心上一怒,就要冲着陈二少砍过去,却被一群护着他的人围困了起来。 她又一次的深切的为她没有努力练功而感到难受。果然是功夫用时方恨浅。没有办法,白清颜还是努力的拼杀着。 本来她白清颜已经明显不敌,却不知从哪里突然杀进去一黑衣男子,手起剑落,已经解决掉了离白清颜最近的一个人。 看到那张脸,白清颜微微的怔住了。似乎,每一次她遇险,都是他赶来救了他。但这次不同,他冷着脸,招招致命,一身黑衣在几十个人中间一番盘旋,所有的敌人都倒了下去。 长风一把长剑沾满了新鲜的血还在往下滴,他指着站在不远处的陈二少低低的怒吼了一声:“滚!” 依然是那个家仆,踉跄又狼狈的搀着陈二少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长风将剑迅速的收入鞘。茯苓和厚朴已经迎了上来,激动的道了谢。 长风这时候也笑了笑,说了些客套话。等到白清颜喊他的时候,他却爱答不理的。 “乔大哥,你好厉害啊!”白清颜从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打架的时候的样子,刚刚一见,瞬间有些佩服。 乔长风却坐在那里,沉默着,连看白清颜一眼都不看。 第三十七章 修房琐事 “乔大哥?”白清颜凑上来,喊了喊,乔长风却依旧是不理睬她,一副冷眼。 白清颜索性也不理他了。看着茯苓和厚朴两个人正在为自己家里的房子和东西都被烧了而感到郁闷不已,白清颜想要给她们重修一座房子。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问了问厚朴,他也不会建房子,即便是白清颜可以把木材都给他们砍好,也没有办法去给他们造一座房子来。 她陷入了一片惆怅之中,而乔长风向来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更是转身就要离开。 白清颜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乔大哥,你留下来帮帮我们吧!” 乔长峰瞥了她一眼,已经丝毫看不出来刚才对着人多势众时打架的的那副威风,也不像之前那样倔强的逞强了。 现在她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乔长风,似乎是在求他。 乔长风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有些生气的笑容。“白姑娘说走就走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问过乔某人!” 原来是在为了这件事情而生气吗?好吧,白清颜承认,这件事情她确实做得不对,可是,她那也是报仇心切。 “乔大哥,我当时并非有意,我只是想去报仇,又不想连累你们,所以才不告而别。” “是吗?你师兄还以为乔某人连个丫头片子都照顾不周呢。”乔长风别过脸,想起之前她师兄对她的种种担心。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自己闯了祸,还如此的逞强。况且,那陈家乃是流苏镇数一数二的望族,就让白清颜这样莽莽撞撞的得罪了。就连乔长风,都没有勇气这样羞辱陈二少。 何况,乔家和陈家暗地里还有关系,这么多年还有些交情。虽然,刚刚的陈二少肯定没能认出他来。 白清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给乔大哥添麻烦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是吗?”乔长风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日子,逍遥快活,但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让他做什么事情拖泥带水,瞻前顾后的。现在,他还要来为她做的事情善后,乔长风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烦恼。 “真的。”白清颜笑着说,“那乔大哥能不能帮帮我们啊!” 乔长风无奈的笑了笑。转过了身,坐了下来。 “乔大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白清颜看他虽然答应了她,但是又坐了下来,很可能是还没有消气,于是借机找找话题。 乔长风自然是不会与白清颜计较,他只不过是在想怎么样给茯苓和厚朴兄妹修房子。看见白清颜问这么傻得问题,乔长风简直不想回答。 “白姑娘,你走到哪里都搅弄出这么大的风浪,我能找不到吗?”乔长风说。 白清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仔细想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但是,这一切也非她所愿啊。 “乔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突然的都让我遇上了。但是我……我觉得自己不能够袖手旁观。” 白清颜说。 “若是自保都非常困难,再去多管闲事,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够成功了吗?”乔长风说道。 他觉得她空有一身正派人的装扮,行事却鲁莽,虽然已经经历了师门被灭,但她依然对这些恩怨情仇不能够完全理解,甚至说充满了天真的幻想。 “就算不能够成功,我也要试一试。乔大哥,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我不在乎结果。”白清颜一改之前的笑颜,有些严肃的说道。 乔长风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不是个莽撞的小孩子,她只不过是有一腔正气。虽然,没什么实力。乔长风蓦的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经常被大哥紧盯着训练,即便他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是天资聪颖了,但他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他大哥的期望,那简直就像遥不可及的星星,而他,要他徒手去摘,摘下来,献给他。 一度崩溃,但他,不仅是他的大哥,更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惧怕的人。他稍一停歇,他就可能将他罚的求饶。 他从来没有求过饶。至少,骨子里,他并不愿意轻易地向谁低头,纵然,那个人是他的大哥。 那日,他跪在清冷的月色里,已经足足跪了几日,日夜不休。嫂嫂过来给他悄悄地送了吃的,在他的耳边担忧的说:“你大哥已经消了气了,你去给他认个错,服个软,他兴许就不让你跪了。” 他怎么会不知嫂嫂的好意,但是……他别过了头连同嫂嫂送来的食物也拒之门外。 很熟悉的倔强。 虽然白清颜的倔是因为她始终心怀着正义,果然还是他白言的女儿。 “那么,若是最后发现其实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呢?” “那也总比坐以待毙,冷眼旁观好。”白清颜义正言辞的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茯苓和厚朴刚刚去灰烬里看了看,把有些还未烧的东西抢救了出来。比如,茯苓那个能够救人的药箱。 “陆姑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决定去哥哥的好友家里借住一晚。”茯苓说着。 “是啊,离得也不远。至于修房子的事,还是我们来吧!”厚朴也说着,又带上了他那有些憨傻的笑。 “房子的事情,我们会妥善处理的,住在别人家里,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改日我去请些人过来。”长风说着。 白清颜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并没有不想为他们修房子。她也替茯苓感到高兴不已。 正当茯苓和厚朴准备出发去好友家里暂住的时候,看见远方来了一大群的人,白清颜心里一惊,还以为陈二少要来报复。 转身看见的确是附近赶来的乡民们,他们匆匆而来,因为从远处看见了这里的熊熊大火。 “茯苓姑娘,你没事吧!”带头的一位老爷爷说,看起来,应该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 “我没事。”看到这一幕的茯苓有些感动。 “老远就看见你们家的房子着了火,我们都很担心啊,看见你和厚朴都没有受伤我们就放心了。”那老爷爷继续说道,“只是房子烧了,那也不碍事,我们早就已经给你们建了一个新房。” 茯苓的眼睛里闪烁出了晶莹的泪花。忙低声不停的说着谢谢。 “你不用客气,你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事情,这些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走,带你去看房子。 茯苓和厚朴跟着村里的人一路去看了新房子,白清颜没有跟上去,她站在那里,心里也很是感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吗?茯苓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算是积了善。 却见茯苓招着手让白清颜与她一同去,白清颜开心的跟了上去,茯苓终于是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次会心的笑容。 乔长风只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确是一脸的阴沉。他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氏一家,最是睚眦必报。 第三十八章 重回李家 新家看起来只是有些新,其实也只是一座简单的房子,不过屋子里没有透进来阳光,窗子也是完好无损的,下雨天应该不会漏雨,风大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着凉。 茯苓看着这座房子,眼睛里又忍不住的闪烁起点点的泪花。她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很贫穷,但大家却集资为她修了一座房子。 厚朴忙着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脸上流露出喜悦的感觉。真应该感谢自己有了个好妹妹。 将他们兄妹二人都安置好之后,村子里的人就都离开了,送了些吃的和用的供他们使用。 想起来师兄们还在等着自己,白清颜也觉得自己应该告辞了,看到茯苓和厚朴有了安身之所,她也就放心了。 跟着乔长风,她们一路走到了流苏镇,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快要西沉。 看着街上卖的各种糖葫芦,各色的糕饼,白清颜无奈的揉了揉肚子,走这么远的路,她还没有吃饭。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告诉乔长风,她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了。 “乔大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无奈又难熬的饥饿感使白清颜难以忍受了。 “快了。”乔长风说。 “可是……我好饿啊。”白清颜无奈的说。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前胸贴后背,胃也空空,肚也空空,感觉走一步路就无力。 尤其是,她还要看着街上的各色的吃的,糖葫芦的红色看起来很是好吃,外面刷上的一层糖在太阳光下发着亮,还有面摊上面,客人端着一碗面,吸溜吸溜的大口吃着,山楂味的糕饼,是诱人的红色。绿豆和红豆糕似乎是刚刚新鲜做出来的,还散发着豆子的香气。 叫一盘牛肉的那位大汉,手抓起牛肉就往嘴里塞,在烫两壶小酒,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不仅酒香四溢,连嘴里的牛肉都变得更加的香了。 白清颜眼巴巴的望着他,自己在心里想象着那种滋味,这时候,荷叶鸡的味道又传入了她的鼻子。 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啊。白清颜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去买些吃的,你先在这里等我。”乔长风感觉自己也饿了,尤其是闻着那酒香,肚子里的酒虫就蠢蠢欲动。 白清颜点点头,心里一阵窃喜,自己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乔长风。 等到乔长风过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见他左手提着一包东西,右手又提着几包东西,还有几个糖葫芦在手里,白清颜数了一数,一共是五个。 白清颜开心的迎了上去,帮乔长风拿着糖葫芦,还有手里的几大包东西。乔长风知道,白清颜这些日子在养伤,估计也没有吃什么好吃的东西。看她笑的这么开心,还帮他拿东西一定是乐坏了吧! “特意给你买的糖葫芦,快吃吧!”乔长风看着盯着糖葫芦馋的不行的白清颜。 白清颜看了看乔长风,开心的冲着他笑了一笑。只要是有吃的,她就能立刻变得乖巧懂事。 看着个头有些大的山楂闻着甜甜的糖的味道,白清颜大口的咬了上去,一边吃一边吐着籽,开心的快要飞起来的感觉。 不大一会儿,白清颜就已经将一串糖葫芦吃完了,仿佛还没有尽兴似的,她又舔了舔刚刚吃过糖葫芦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甜甜的糖的味道。 “糖葫芦简直是太好吃啦!”白清颜开心的说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乔长风一脸的无奈,没有想到,刚刚还一脸倔强的白清颜,这会儿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小馋鬼,这个转变一时让乔长风有些难以完全入戏。 白清颜已经盯上了另一个糖葫芦。但是仔细想一想,一共五个糖葫芦,乔大哥一个,李姑娘一个,大师兄和二师兄各一个,自己已经吃了一个了。 白清颜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这个糖葫芦发呆了。一路上,她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既然不能吃,那看一看,闻一闻总也是好的。 “这个糖葫芦长得这么好看吗?让你盯着看了这么久?”乔长风说。 被发现了,白清颜感到一丝丝的尴尬。“是啊。” “我猜它也一定会很好吃。”乔长风略带笑意的说,看了一眼那个糖葫芦,还是他有先见之明,多买了一个糖葫芦。 “对啊,它这么好看一定很好吃。”白清颜说,如果能让她吃就最好不过啦! “这个就是给你的。” 乔长风的话瞬间让白清颜又扬起了吃货的斗志,但是想一想,不对啊。 “乔大哥,你不吃吗?” “不吃。”乔长风淡淡答道。他从小就没有吃过糖葫芦,不过,这种东西看起来这么奇怪,一串圆圆的串在一起,又那么红,还是甜食,一定不好吃。 白清颜心里突然有些开心,但一想到乔大哥连如此人间美味都尝不到,不禁为他感到有些担心。 “糖葫芦很好吃的,乔大哥,你可以尝一尝啊!”白清颜摇着那串糖葫芦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不喜欢。”乔长风仍然是淡淡的回答道。 白清颜仍然是不屈不挠,想要让乔长风也尝一尝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将糖葫芦将乔长风嘴边一放,就轻轻缓缓的往他的嘴里塞。 “唔~”乔长风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嘴唇被一个黏黏腻腻的东西给堵住了。 无奈,他将那颗糖葫芦咬了下去,是有一种甜甜的味道,马上就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似乎还有些粘牙,但吃到最后,是一股山楂的微酸。 味道还不错,只是,倒没有白清颜说的那么夸张。感受到嘴唇上还粘着刚刚的糖,乔长风下意识的用舌头去舔了一舔。 这一幕刚好被旁边的白清颜看见,她又开心的说了句“我就说糖葫芦好吃吧!” 所以,剩下的糖葫芦白清颜毫不客气的吃了。 两个人就这样,乔长风稳重且沉默,白清颜活蹦乱跳的,一黑衣,一百衣,走在夕阳西下的小路上。 依旧是李彤云,在门口痴痴的等着乔长风,一盏灯笼,烛火微弱,火苗在风中闪闪烁烁。 直到听见白清颜的说话的声音,李彤云才知道,长风哥哥就要回来了。 这世间有没有这样一种深情,伴你长大,伴你孤独。只想默默地守护着你,如果有,那名字应该就叫我等你回家。 不知道你会不会回,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但是希望你回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但是希望我是第一个看见你回来的人。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你。 乔长风跟她讲过,不必在这里等着,他怎么能让她一个娇贵的大小姐去等他呢! “彤云,又不知我何时才能回来,你不必在门口这里等。回家去等就好。”这是他从前所说的。 她却微微一笑,露出幸福的眼神直直的对上他的眸子,“在这里等长风哥哥回家,是我最大的幸福。” 长风不语。 “彤云,我回来了。”这一次,彤云依旧在这里等着他,他没有再说什么劝阻的话,他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 彤云对他微微一笑,轻启樱桃小嘴说,回来就好。其实,我等你很久了,其实,我以为这么晚了,你不回来了,我等的已经有些失望,却看到了你。 她伸手准备去帮乔长风拿东西,却被乔长风阻拦了,她知道他,也就没有再去拿。 “长风哥哥,你又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彤云说。 “是啊,彤云想吃什么啊?”乔长风问道。 “彤云想吃最爱吃的枣泥酥,不知道长风哥哥有没有带啊!”彤云一脸开心的问道。 乔长风突然想起来,他似乎是看见了卖枣泥酥的铺子,但是他竟然忘了,她最爱吃的是枣泥酥。 “我忘记了。”乔长风说。 彤云一脸惊喜的表情瞬间的变成了失望,难道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最爱吃的枣泥酥了吗?小的时候,他可是天天帮她买。 果然是,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但是她,凭她一己之力也无法跨越这条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鸿沟,她心里很清楚。 “没关系,那就吃些别的好了,下次长风哥哥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可一定要记得帮彤云带啊。”彤云笑着说。 长风点了点头。 白清颜看出彤云有些失望的表情,料想她心里不开心,忙的把糖葫芦递给了她,吃甜食是会让人心情变好的。 “李姑娘,这个糖葫芦给你,很好吃的。”白清颜笑着说。 李彤云接过糖葫芦,也对着白清颜笑了笑。但是,她从来不喜欢吃糖葫芦啊!为何长风哥哥却买了这么多!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厅堂,江辞和初仲已经等候许久了,但是,虽然白清颜的伤好了许多,他们的伤还没有痊愈。 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是看到白清颜回来,两个人都非常的开心。忙的迎了上去。 “清颜啊,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还以为你遭遇什么不测了呢!”江辞开心的说。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和大师兄都担心坏了。”初仲也说着。 几个师兄妹在一起感慨良久,又说了说白清颜这些日子的遭遇,无不为她能够遇到像茯苓兄妹这样的好人而感到幸运。 等大家都吃完饭,白清颜一个人准备出去走一走,却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乔长风。 第三十九章 陈家报复 她停了下来,等了等他,她也猜到他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 其实,白清颜之所以出来走一走就是因为心情不好,说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去报仇的时候,那种拼死一搏的勇气现在已经没有了,她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 是很多时候。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种将要解脱的感觉,这些日子,她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很想暂时的放下那些仇恨。 但是不可能,她心里总是有个声音不断的在提醒她。甚至,那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乔长风已经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但有件事情,他觉得他不应该瞒着她。看着她在那里等着他,他加快了脚步。 她有时候开心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倔强的像是很强大,有时候却又只能在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乔长风很巧的每次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出现,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无奈,他其实是不想窥探她的心事,她的事情,虽然他一直有权参与,但是,他无力改变。 “清颜,夜深了,怎么一个人啊。”乔长风问道。 他有时候开心,就叫她清颜,有时候不开心或者心情烦闷的时候,就叫她白姑娘。但是,现在的他,有些深沉,有些沉默,完全不像初见时的那般活泼和热情。白清颜有时候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懂他。 “外面很凉爽,就出来走走。乔大哥怎么也出来了?”白清颜也问。 至少,每一次危难关头都是他及时出现才救了她,白清颜本就没有窥探人性格的癖好,对于看不懂这件事情,也就没有过多的纠结了。 “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乔长风直白的说。 “说吧。”白清颜有些悲哀的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承受呢! “你的二位师兄伤势较重,虽然经过大夫的调理,身体好了一些,但依旧是比较虚弱。”乔长风决定从头说起。 白清颜低着头没有说话,潜意识里她就觉得师兄会出什么事情……如今……果然。 “你大师兄伤势较轻,所以如果能够再静心修养些日子的话应该是会好的。只是,你二师兄伤在内腑,本就不容易好,而且,这么多年的功夫都被废了,以后,怕是也不能够习武了。” 一番话对于白清颜来讲,显然是晴天霹雳。如今,大师兄伤重,二师兄以后难以习武,浅夕守在白林川身旁,而白林川…… 几个同门的遭遇令人唏嘘。白清颜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必这么悲伤,起码他保住了性命。以后,或许还能够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远离这江湖纷争。”乔长风说。 “也对。”对于他来说,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本来就是从众弟子之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本来可以笑傲江湖,却只得退身而出。 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她也不愿他再涉足这深渊,可是,他呢?他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调皮搞怪,但也还是有些骄傲的,这种事情,若是他知道了,该当如何呢? 白清颜甚至不敢去想,他那受伤的小眼神,她都不能够接受,他又怎么能够接受呢?对于习武之人来讲,这是最大的报复了吧! “他,还不知道吧!” “嗯。”乔长风自然还是希望由他亲近的人告诉他。 “对了,茯苓是神医,可以请她过来看一看,说不定还会有转机。”白清颜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所谓的好主意。 “就算是神医,这恐怕也无能为力吧!”乔长风不以为然。 白清颜只觉得乔长风没有见过茯苓,所以对她的医术有所怀疑,但她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至少去试一试。”白清颜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坚定。 “好,与你同去。” “明日便去吧!”白清颜说。 乔长风点了点头,两个人相伴着回到了房间里。 白清颜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软乎乎的床了。扑到床上,使劲的嗅了嗅,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乔长风近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大哥已经很久都没有给他什么任务了,大概是,都让长云去做了吧,或者是本就没什么出头鸟,那倒也好,他可以暂时的做回一个正常人了。 第二天,大清早白清颜和乔长风就已经出发了,这一次,他们骑了马,昨日走那么远的路,一觉醒来,白清颜有些腰酸背疼。 她不会骑马,所以只能笨拙的任由乔长风拉着她将她揽在前面。她坐在他前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很平静,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的平静。 一路策马,比昨日快多了,等到了的时候,还没有到正午。乔长风先下马,将白清颜拉了下来。 白清颜和乔长风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竟然没有人,空空荡荡的样子看起来似乎都没有住过人似的。 喊了茯苓和厚朴的名字很多次后,仍然是没有动静。无奈之下,白清颜决定去问问同乡的人。 有一个老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们等了很久,看见白清颜就忙的迎了上去,顿时,老泪纵横。 听了老人的一番叙述,白清颜终于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陈家昨晚趁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又赶了回来,将兄妹二人抓了起来。 白清颜担心不已,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救人。这一次,乔长风没有拦她,但是他不忍心看她一个人涉险,犹豫了片刻就跟了上去。 事不宜迟。 两个人又骑上马,乔长风握紧缰绳,将马头调转,疾驰而去。这一次,似乎连马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丝毫没有停留。 到了陈家,大门紧闭,乔长风将马松开,拍了拍马屁股,马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似的,朝着回家的方向奔去。 乔长风带着白清颜一起找到了旁边的侧门,这是陈家的后院,一个专门由仆人丫鬟们居住的地方,侧门通常是开着的,方便他们进进出出。 白清颜对乔长风对陈家的了解而感到奇怪。但没有时间犹豫,两个人走了进去。这个时候,仆人们都还在忙着,似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乔长风转身就拉着白清颜进了一个房间,将门关了起来。屋里的女子站起身来,喊了一句,乔二少爷。 在乔长风的吩咐下,她去将自己的衣服找了两套出来。拉着白清颜让她套在衣服外面穿着。 乔长风询问了茯苓和厚朴的下落,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一路上,乔长风在前面,白清颜跟在他身后,乔长风已经来过陈家好几次,每一次都是跟着他大哥一起,他大哥曾经让他打探过陈府的构造。 乔长风早就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了。他猜测,如果是被抓了的话,应该就是关在柴房里。他带着白清颜赶往柴房,一路上,竟然没有什么守卫。 到了柴房,房门紧紧的闭着,也没有什么守卫,乔长风小心的将门开了个缝,却只看见里面有一条狗。 还不等那狗看见他,他们就走了。这下子,彻底的失去了目的地,也不知他们兄妹二人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乔长风便一路向后院走,尽量避开前院人多眼杂,说不好,不幸的话,遇见陈大少爷就不好了,他们两个曾经见过的。 说起来,陈家和乔家也算是有些交情。但这些与乔长风无关,他也早就对陈家的暴行感到厌恶。 他正考虑着,感觉到身后的白清颜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白清颜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陈二少的贴身随从从一条小路走出来,又拐进了另一条小路。 “鬼鬼祟祟的,跟上去看看。”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处,白清颜和乔长风跟了上去,发现这个地方有守卫,乔长风没有想到,才不到未来陈家,他们就暗中修了一条地道,看来,最近又做了不少的恶。 两人一直在商量对策,直到夜里才开始行动,这时候,陈二少早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白清颜。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同来的还有乔长风。在这武林之中,除了他大哥乔长安以外,没有人的功夫可以比得过乔长风,他是乔家的利刃,也是乔家的特级杀手。 一路上,乔长风打头阵,白清颜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还穿着仆人的衣服,但凭借着那道疤,陈二少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搬了把椅子,不偏不倚的坐在茯苓和厚朴牢房的门口,在他的身后,是躺在地上身上全是伤的茯苓和厚朴。在他的身前是十几个他精心挑选的杀手。 咧嘴一笑,他觉得今晚就要大仇得报。但是再报仇前,他忍不住先瑟了一下。 “一直在等你来,没想到这么快。真是自投罗网啊!” 看着他一脸横肉笑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乔长风冷冷一笑,还未等对方的人出手就迅速的迎了上去。 白清颜去对付陈二少,他自幼享尽荣华富贵,又好吃懒做,没什么功夫,白清颜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从椅子上踹了下去,将他的随身侍从打趴下之后,打开了牢门的钥匙。 两人都只是简单的受了些皮外之伤,陈二少想等着白清颜一起过来,送他们一起上路的美梦就这样破碎了。他不甘心的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乔长风和白清颜带着茯苓和厚朴一起走了。 临走的时候,白清颜将剑抵到了陈二少的脖子上,想要斩草除根,却被乔长风阻拦了。 第四十章 夜里的光 “不可!”乔长风一把抓住了白清颜的胳膊,他自然是知道她痛恨他,但是就此杀了他,还是太过鲁莽。 白清颜看了他一眼,将剑收了起来,她最后悔的,就是之前没能够一剑杀了他,如今,又招惹出这些事端。 她走了,留下了一个有些怨恨的眼神。 陈家是什么人几乎是整个流苏镇的老大,陈二少又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比起他大哥,他从小受了太多的幸福,乔长风自然是知道,今日他们公然的到陈家救人,而白清颜又公然的羞辱了他一番。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乔长风不用想就能够猜到,如果今日白清颜一个冲动就将陈二少杀了,那陈家挖地三尺也一定会将她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到那时候,就算是他乔长风想要保住她,也是不能够了。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一起往茯苓和厚朴住的地方赶去,乔长风找了辆马车,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感受着车轮滚滚向前驶去的感觉。 车窗外是夜色如墨,星子满天,徐徐的凉风将白清颜和乔长风的头发轻轻的撩起。几个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茯苓和厚朴大概是已经被吓傻了,楞愣的看着车窗。 “陆姑娘,多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们,多亏有你,不然我和妹妹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过了会儿,厚朴说着。 “是啊。”茯苓也说着。 “没什么,这些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当初是你们救了我,如今我救你们,不是应该的嘛不用客气。”白清颜说。 两个人又道了声谢,就在夜幕之中睡着了,从昨日开始,两个人就在担惊受怕之中度过,很久都没有和上眼皮了。 只留下白清颜和乔长风睁着眼睛,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们有过很多这样的夜晚,一起喝酒,相互倾吐着心事,或者是有什么烦恼,说一说,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也难以保全自己,但他们却神奇的凑在一起,想把心事分成两份。 这样的话,会少很多的烦恼吧! “乔大哥,我知道我错了。”只是一句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这次开口的是白清颜。她知道,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执意要去捉弄陈二少,这样的事情便也就不会发生了吧!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捉弄他,他也自会来招惹茯苓兄妹。弱者可欺,难道你还不懂吗”乔长风说到。 “可那陈家欺人太甚,我真的很想好好的教训他一下。”白清颜说。 乔长风何尝不想,有时候他也讨厌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倒不是因为邪,而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不是那种身不由己的作恶多端,而是一种,日子太无聊了,拿生命当草芥,拿良善做木偶来玩弄,这些让他也难以接受。 “我又何尝不想,但陈家非良善,不可招惹。”乔长风此刻,不同于往日,他从来不会轻易地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好吧!”白清颜无奈的说到。她已经知道,她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她早就失去了可以为任何事情拼命赴死的精神。虽然她心里时不时还会想一想。 乔长风又陷入了沉寂。 显然,这一次陈家的报复比上一次还狠,已经完全的超出了两人的预料范围。 陈二少不死,谁有能够预料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是直接杀了茯苓和厚朴还是将他们关起来,用尽酷刑,再借此逼出白清颜,还会连累乔长风,直接将几个人一网打尽嘛? 可是,若是他死了呢? 白清颜想都不敢想,她没有能力,更何况,乔长风说过,人善可欺,人弱可欺,自己又何尝不是良善卑微之人。 送两个人回家后,白清颜小心的将两个人放到了床上,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不仅不能够为他们治疗伤口,甚至连安慰他们的话都没有几句。 这一夜,白清颜和乔长风不敢回去。他们守在门外,安静的等着夜色悄然的流逝。 有流星划过来的时候,白清颜已经在打鼾,却被乔长风一把的推醒了。 睁着有些迷糊的眼睛,白清颜顺着乔长风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是漫天的流星雨划过。 夜幕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幕布,有一颗颗流星划着长长的尾巴扫了过去,接二连三,让人应接不暇,这大概是从小到大,白清颜能够记起和不能记起的所有记忆里最美的一幅画面。美到让人失了心智,美到让人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如同坐在天堂。 白清颜和乔长风的眼睛里也是闪闪发光,有一些是流星划过的光,还有就是他们眼睛里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 “好美的夜空啊!”白清颜望着夜空,说着。 “快许愿!”乔长风说。 白清颜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还是学着乔长风的样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许个什么愿望呢?白清颜在心里小声的嘀咕着。她想,想让她的师父回来,她想时光回到三年前,她可以每日跟着师姐一起睡觉,可以晚上跟着林川一起练功。 她能够每天早上听到师姐喊她起床的声音,她可以每天看着师父,在暮前辈面前调皮,还可以得到大师兄的疼爱,看二师兄的搞怪。 多么美好的过去的时光啊!可是,终究是回不去的。永远也回不去的。 如今,她想要什么呢! 让茯苓和厚朴兄妹永永远远的远离灾难,远离坏人,一生平安。让二师兄得伤早日好起来,让大师兄能够恢复,像往常一样。希望司玉师姐能够早日平定叛乱,还黎民百姓一片安乐。希望乔大哥能够平平安安。 白清颜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竟然说出了声,她并不知道,许愿是不能够说出声来的,她也不知道,愿望是当不得真的。神佛不渡,神佛自顾不暇。 乔长风早就已经许完了愿望,他所许的愿望只是可以有朝一日,远离这嗜血的日子。 他听完了白清颜认认真真从嘴里吐出的愿望,有些出神的望着她,她的侧脸,一旁有些碎碎的头发在悠悠的飘着,脸有些消瘦了,但轮廓依然是美丽的,带些清秀,带些温柔,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坚定。 现在,乔长风又从那里面看出了几分的难能可贵的纯真。 还有那道疤,生生的毁了这近乎完美的脸,看到这道疤,乔长风的心生生的扯痛了一下。 许完愿的白清颜有些激动和兴奋的张开了眼睛,却看见了盯着她有些出神的乔长风。 “流星早就没有了吗那我的愿望呢?”等看到天空的时候,白清颜有些失望和伤心的说着。 “会实现的,流星会听见的。”乔长风说。 “真的吗?”白清颜对上乔长风的眸子,清澈的像是一汪盛满水的湖,里面闪着点点的光,那不是星子的光,而是心里的光。 “是的。”乔长风没有移开他的目光,移不开他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光,那光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面前这个女孩子。这十几年里,他如同在暗夜里行舟,所遇见的感动也不过是有人为他撑起一盏灯。 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多,但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甚至失去了感动的能力。 正如他第一次杀了人后,慌忙的逃窜,夜里噩梦连连,几天都睡不好觉,不敢合眼,想象着那种残忍的场景。 后来,他习惯了。甚至对那种沾满鲜血的场景有些贪恋,他不再觉得自己残忍,甚至习惯了那种嗜血的感觉。 见久了黑暗,就不再渴望光明,见久了黑暗,就更加的对光明有着敏锐的嗅觉。见惯了黑暗,他所渴望的,也就不过只是能够远离黑暗罢了。 如今,他找到了自己的光明。 就在那一刹那,他彻底的迷乱了。 白清颜听了他的回答,心里竟然有些沉沉的安稳,她看了看乔长风,又继续的问到:“对着流星许愿真的可以实现吗” “是啊,无论是什么,心诚则灵。”乔长风从来对这些许愿什么的没什么太大的希望。但他想要安慰她。 “那就好。”白清颜开心的说。 乔长风移开了视线,又转过头望着沉沉的夜色,眼神里的光似乎要将这夜色照亮。 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夜,虽然白清颜半夜里就已经睡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白清颜转醒了。 白色的光刺的她眼睛有些疼,费了很久的力气才将眼睛完全的睁开。 “乔大哥,我……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白清颜有些尴尬的说,没想到自己还是改不了这贪睡的毛病。 “无妨,我一个人看着也没事。”乔长风说,语气陡然的变得很温柔。 白清颜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来自己一直靠在乔长风的肩膀上睡觉。 她移开自己的头,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暧昧气氛。 “没什么,就是肩膀被你压得有点痛。”乔长风的手伸过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不好意思啊!”白清颜不好意思的说。伸手就准备过来帮乔长风揉一揉肩膀。 “陆姑娘,乔大侠,你们……昨夜没有睡吗”茯苓醒了,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门口的白清颜和乔长风。 白清颜收回快要揉到乔长风肩膀的一只手,转过身去对着茯苓笑了笑。 乔长风也笑了笑,他倒时挺希望,她真的能够过来给他揉一揉肩膀。 他站起身来,跟着两个人进了屋。一顿有些简便的早餐很快就满足了众人原本就不太饿的胃。 吃完饭,白清颜和乔长风依然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一次,两个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若是他们走了,茯苓和厚朴再出什么意外,就很难办了。 若是当初把他狠狠地刺一剑,他养个伤也需要些日子,白清颜为此深深地懊悔着。 第四十一章 危机四伏 一直到晚上,陈二少还是没有影子,连白清颜都感觉他可能不会来了。 但乔长风知道,事情远远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他说不定正在策划一场更大的阴谋。看着白清颜没有睡醒有些疲倦的样子,乔长风不忍再让她和他一起守夜。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乘凉,乔长风突然开口,确是说让白清颜先回去睡觉。 白清颜一开始还有些礼貌的推辞,但是一想到可以睡个好觉,而乔长风又很坚持,便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乔大哥,那我回去睡觉了。”白清颜说,这时候的她已经是哈欠连天了。 乔长风答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望着夜空,那里有一轮如钩的月,镶嵌在夜幕之中,像是把夜烫了个洞。 他在想一些事情,在做一个有些艰难的决定。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望一望月亮,虽然月亮是沉默的,月亮也不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他知道,陈二少一定会来报复他们,现在不来以后也一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已经害白清颜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他不能够看她身处危机。 那么,还在犹豫些什么呢!他的命都是他大哥给的,他的职责就是为乔家办事。他大哥向来对陈家的人很是客气,况且,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树敌。 这一点乔长风很清楚,现在不是他能够为她做一切事情的时候,他甚至不能够为自己做什么事情。但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这样可以护她平安。 乔长风在月光下站起身来,黑色的长袍翩翩起舞。他轻快的褪下身上的长袍,换上了之前从仆人那里拿来的仆人的衣服。这一次,他要为自己杀一次人,这一次,他要自己给自己制定一个任务。 他将衣服藏了起来,用轻功飞出了几十米,身影消失在丛丛的树林间。 等到达陈府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摸索到了陈二少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晚上,他的房间里却仍然有声音,离得近一些,乔长风听出了里面的女人的声音。 似乎是在笑,声音极其魅惑妖娆,时不时地也传来陈二少粗沉的男中音。 乔长风将屋顶的瓦片掀开,看到了极其**的一幕。陈二少的衣服已经脱光,露出他积养了很久的肥肉,推挤在那位美女的身上。而那个女人,肩膀上的衣服已经滑落,露出如凝脂般的脖颈和**。 乔长风别过脸去,不想看见如此不堪的一幕。此时此刻在他心里,陈二少完全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前几日还在骚扰茯苓,威逼她做他的妾,如今就又找上了另外的女人。他甚至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他又轻巧小心翼翼的弄下几片瓦,露出的缝隙也越来越大,里面的光已经透了出来。乔长风比试了匕首的宽度,很开心的笑了笑。 下一秒,那把匕首就在乔长风的用力下从屋顶极速的飞了下去,扎在肥肉成堆的陈二少的要害之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悄然的静止了。 下一秒,陈二少挣扎了一下,双腿抽动着,血已喷涌而出,而刚刚还一脸享受的女子,此时此刻楞在了那里,双手摸索着陈二少,只摸到一手的血。 看着这血,她尖声的叫了出来,声音刺破了夜空,传遍了陈家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此时此刻,凶手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对于乔长风而言,这些刺杀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陈家是一片的慌乱。 陈大少爷穿好衣服赶到陈二少房里的时候,他已经失去呼吸多时,他的血浸湿了整个床和铺在下面的褥子。 他对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子怒目而视,仿佛她是杀人凶手一般。虽然,从小他就在与弟弟争宠之中长大,没有少受过他的欺凌,只因为他们一个是妻所生,另一个是妾所生。 但是,陈二少毕竟与他一同长大,他能够有今天,完全也是托了他的福,何况,什么人有胆子跑到陈府行凶,这明显是在欺他陈家无人! 陈大少爷气的青筋暴起,冲着手下咬着牙说到:“一定要给我找到杀人凶手是谁!” 从弟弟身上拔出那把行凶的刀,刀的尖端清清楚楚的刻着乔字。是乔家么?陈大少爷微微皱起了眉头。 陈乔二家,向来交情不错,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乔家要来动他陈家的人。一想到这些,陈大少爷就来气,仇恨顿时充满了他的胸膛。 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他在心里大声的肆意的吼叫着! 第二天,一切平静的似乎和从前一样,太阳照常升起,照的万物发光,生机勃勃的尽显可爱。 乔长风仍旧是坐在屋子的台阶前,两夜没有合眼,他也有些困了。不过,他是受过极限训练的人,对于这些,还是可以忍受的。看到茯苓和厚朴都起床了,两个人好心的给他熬了补气血和精气神的滋补汤药。 一直等到他喝完这些汤,日上已经三杆,依然没有看见白清颜的影子,乔长风就知道她睡懒觉,可是没想到,没有人喊,她竟然可以睡这么久! 真是羡慕啊!看着躺在床上捂紧被子的白清颜,和着眼皮均匀的呼吸声,乔长风想着。不过,他可是来叫她起床的,又不是来观察欣赏她的睡姿的。 他轻声地叫了叫她的名字,半天,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他不由得加高了音量,又多喊了几次。 “emmm……”白清颜用手揉了揉眼睛,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乔大哥,怎么了,是陈二少来了吗?”白清颜边说边揉着眼睛。 乔长风咧嘴一笑,拿她开玩笑道:“你睡这么香,就算是他来了,等你醒,他就已经把你抓起来了你都不知道!” 白清颜听出了乔长风的取笑,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拿起外套就往身上一披,鞋袜一穿就可以了。 “日上三竿你独眠,哈哈哈!”乔长风笑着说。 白清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还想问乔大哥怎么这么早就把她弄醒了,等出了屋子,她看到了太阳已经很热了。又听了乔长风刚刚的话,她不禁脸一红。 “今天我们该回去了。”乔长风说。 “可是……”白清颜犹犹豫豫,还没说出的话就已经被乔长风打断了。 “相信我吧!陈二少再也不会来找他们兄妹二人的麻烦了。”乔长风一脸的自信,但是这个似乎并不能够完全的说服白清颜。 “万一有意外呢!” “他死了。”乔长风看着白清颜说。 白清颜这一次终于相信了,跟着乔长风走向了马车,这辆马车他昨晚就已经找好了。 白清颜很开心,陈二少作恶多端,禽兽不如,如今,终于是死了。果然是报应不爽啊!一想到,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茯苓和厚朴的麻烦,再也不会在流苏镇里称霸一方,白清颜就觉得大快人心。 看着白清颜不自觉的流露出的脸上的笑意,乔长风也在心里窃喜,他是多么的希望她可以开心啊! 走在大街上,白清颜可以随处听到街上议论陈二少死的话。根据他们所说,陈二少是在夜里睡觉的时候被人暗杀,一把刀戳中了心脏,不偏不倚,没有任何存活的机会。 但匕首上刻着的乔字这件事情只有陈大少爷一个人知道,他已经封了很多人的口,他是个有脑子的人,他知道如今论实力各方面陈家都不如乔家,忍一时,方可等待最佳的时机。 看着街上的人谈论起陈二少的死都流露出一种开心的笑容,乔长风也觉得心里很是开心。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无论这件事情的后果如何,他都知道,他所做的,都是对的。 白清颜的笑让他看的很是开心,但他只敢偷偷的去看,马车开到镇子的街上的时候,乔长风停了车,他掀开车帘子,让白清颜稍稍的等一会儿。 白清颜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从车帘子里伸出了两串糖葫芦。白清颜激动的马上接过去,开心的望着糖葫芦。 “还是乔大哥最好了。”这简短的一句赞美的话,却让乔长风又愣了愣,他看着白清颜,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 乔长风的心里,装满了快乐。他自己都想不到,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夸奖的话,都能够使他的心情好这么多。 白清颜满足的看着糖葫芦,一手一个,一口一个的咬起来,真是要多甜就有多甜,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每次一遇到这种喜欢吃的好吃的东西,白清颜都会觉得有些词穷。 乔长风这次没有忘记给彤云买她最喜欢吃的枣泥糕,他想起来,之前她曾经告诉过他的。小时候,每次买东西他都会先给彤云买她最爱吃的枣泥糕,可是如今一晃许多年都过去了,乔长风已经记不得当年的那些细微的小感动。 还有那些事情了。他曾经无意间偷听了大哥和嫂嫂的对话,他们一直就想让长风娶彤云。她爱的那么显而易见,他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做妹妹,进一步,不可,退一步,他倒时会有些不舍。 所以很多时候,他躲着她,希望她能够懂他,希望她可以放弃,可是,并没有,她始终都没有变过,对他的爱。 马车停了下来,乔长风去拉白清颜,两个人一起往门口走去。 门口空空荡荡的,只有看门的仆人为他们开门,并喊了喊乔二少爷好。 彤云没有在这里等他了么?这让乔长风感到有一些开心,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她如此的为他付出。但他很快便意识到有些不对。 正常情况下,她是不可能不来等他回来的,虽然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乔长风随便的拉来了一个仆人就问道:“彤云呢?” 那人低着头,卑微又恭敬地说,“小姐在客厅迎客呢!” “迎客?谁来了?”乔长风问道。 “大小姐和乔大少爷来了。”那人回答,仍然是毕恭毕敬。 乔长风心里暗暗想不好,拉着白清颜的手就要快步往外走去。 第四十二章 暗遭责骂 刚出门就遇见了过来的嫂嫂,她从背后一眼就认出了乔长风,她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长风,你回来了?”她笑着说,语气里有几分的温柔。 乔长风忙的放下白清颜的手,故作镇定的转过身,对着嫂嫂笑了笑。“是啊。” 嫂嫂李七娘,十七岁便嫁给了乔长风的大哥乔长安,那一年,两人相遇在流苏镇的湖畔,她一脸温柔,笑魇如花,他丰神俊朗,含情脉脉,两人一见倾心,自此定下了亲事。一袭嫁衣将这份爱情渲染的灼灼如火。 众所周知,大哥乔长安性子虽然冷酷,但对嫂嫂李七娘确是千依百顺,不过嫂嫂却没有恃宠而骄,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尤其是,对待长风和长云,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这让从小就失去了爹娘的长风和长云找了了温暖。 “怎么刚回来,就又要走。你大哥和彤云都在等着你回来呢!”嫂嫂笑着说。 乔长风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大哥突然的就来了,难道是知道是自己杀了陈二少吗? “长风,这位姑娘是?”嫂嫂一眼看过站在一旁的白清颜,模样倒是清秀,只是脸上的那道疤着实有些吓人。 “哦,她……是我的一位朋友。”乔长风说。 李七娘刚刚可是从背后亲眼看着乔长风一把拉住了白清颜的手,这话她自然是不信。 “嫂嫂,白姑娘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让她先回房休息吧!我跟你去见大哥。”乔长风转身就给白清颜使了使眼色。 白清颜自然是懂这话里的意思,欠了欠身,便告辞了。 李七娘看着白清颜消失的背影,看起来哪里像是身子不舒服。她有些担忧,想起了自家妹妹。 “长风,你大哥脸色不太好,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嫂嫂别担心。”乔长风说是这么说,心里却隐隐的有些担心。大哥一向消息灵通,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长风啊,彤云对你是用情至深啊!”李七娘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知道,感情的事情本勉强不得,但是,她是最了解妹妹的,她一旦喜欢上了谁,就认定了是他。 至少,这么多年里,无论乔长风对她如何,她一直都是倾心相待。 一提到这件事情,乔长风就感觉有些无奈。他又何尝不知道……“嫂嫂,我知道。” “长风,你若娶了彤云,只要陪伴着她,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娶三妻四妾都没有关系。但是,如今你还没有娶她,万不可就在外面招蜂引蝶。”这话里有意思,李七娘知道乔长风根本无意与彤云。 “嫂嫂,放心吧!只是,娶彤云这件事情……现在我还不能够答应。”长风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有些事情,就一定要拒绝。 “你可以先好好的想想。”李七娘说。 两个人一路并肩走到了厅堂,乔长风一路上心情忐忑,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些事情,还是要试着争取,还是要努力。 到了厅堂,乔长风一眼就看到坐在上面神色凝重的乔长安,李七娘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他对着李七娘笑了笑,牵了牵她的手。 乔长风过去给乔大哥行了礼,叫了声大哥好。乔长安刚刚看着李七娘的含笑的表情看向乔长风瞬间就变了,乔长风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长风,你好大的胆子!”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乔长安把乔长风叫到了房间里,劈头盖脸的一下怒吼,虽然乔长风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好多年都没有了。 乔长风扑通一声跪下,像是小时候养成的惯性动作。虽然两个人是同辈,本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但对于乔长安来讲,与其说他是他的弟弟,不如说是他是他的手下。 对于乔长风来讲,长兄如父。 “大哥,我……”乔长风突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当初你杀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怕呢!我从小都是怎么教你的!”乔长安将茶杯往地上一摔,碎成了渣渣。 陈二少死不死倒是与他无关,陈家人都死光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是他乔长风杀的,不能是他乔长风不经过他的同意杀的。 “我说过,你只能听我的任务。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公然的去杀陈家的人。”乔长安怒火冲天,他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了。 “这样的女人,留着也是祸患,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乔长安冷冷地说道。 “大哥!”乔长风突然激动的说,抬起头,他又继续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白清颜是无辜的啊!” “杀了她。”乔长安完全不理会乔长风的话,依旧是冷冷的说,完全不给乔长安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大哥!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她是无辜的!”乔长风说,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他乔长安想杀一个人,完全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 “长风,你变了。”乔长安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将茶沏满,小心的在嘴边喝着,茶倒是没有什么雾气,但乔长风看向他的时候,依然觉得他像是蒙了一层云雾似的,或许从小到大,他都是透着一层云雾来看他的,他觉得他深不可测,同时又觉得他很好猜透。 比如,他就知道他一定会知道是他杀了陈二少,比如,他就知道他在知道了他是因为白清颜而杀了陈二少之后一定会让他杀了白清颜。但是,现在他将要说些什么,他完全是一无所知。 甚至,刚刚他那恼羞成怒的样子都让他吓了一大跳,他一向视生命如草芥,倒是不至于因为陈二少的死而对他如此的大发雷霆。除非是,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或者是,他仅仅是在给他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做他没有命令他让他做的事情。 如他所言,自己真的是变了吧。可是行走于这样的江湖,如何能够始终保持一颗最初的心呢。何况,他又遇到了想白清颜这样的女子。 “从前,我跟你说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问我为什么。”乔长安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从小培养他的时候就知道会与这么一天,他会长大,他会有自己的意识,何况,人类是最善变的东西,乔长安语气里透露出一种无奈。没想到这一天终究是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你从来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跟我顶嘴。”乔长安越想越觉得白清颜这个人是个祸患,更何况,他早就已经为乔长风找到了良配,彤云是七娘的妹妹,她对长风早已倾心多时,只有乔长风娶了李彤云他心里才会觉得安稳,何况,他不会忍心看到七娘因为妹妹的婚事而伤心。 “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去杀白清颜,我也自会去找别人杀的,我若是想要杀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会杀了她。”乔长安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不允许有丝毫的质疑。 “那不如,交给我吧。”乔长风说道。 “不必了,我自有人选。此时此刻,我不能够再相信你,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乔长安早就知道乔长风会这样,对待一颗快要失去他控制的旗子,他不能够不多留一手。 “大哥,既然你如此的不信任我,那我就不去了吧。”乔长风说着,其实他也知道大哥不至于傻到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 “可是,昨日我已经听说,白林川做了白衣派的新任掌门人,他已经联合众位门派,正准备打着除邪扶正的名号打击各派魔道。”乔长风继续说道,或许会因为这件事情,大哥能够放过白清颜一次。 “此事我早就已经有所听闻了,有此一劫,也是命中注定。只是他白林川再厉害也管不到我暗龙派的头上。”乔长安继续喝着茶说着。 “可是,他们头要的讨伐对象就是我暗龙派,就连白衣派这样的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都没有能够逃过白林川的魔爪,何况这一次,他还联合了众门派。”乔长风不无担心地说着。 “你怕了吗,暗龙派十几年来从未惧怕过任何的门派。就算是白林川又如何。”乔长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暗龙派集结了无数的杀手,每一次的暗杀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而且,自从创立之初,就已经暗中杀害了很多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人,是无数门派最大的仇人,然而这十几年来,仍然是没有人知道他乔长安就是暗龙派的掌门人。从未有哪个门派可以与他抗衡,即使是之前的白衣派,乔长安也从未将它放在眼里。 “大哥可还记得之前江湖上一直传说的那颗神女珠,据说可以使人功力大增,得之者可以得江湖。”乔长风试探的问着乔长安。 “神女珠吗,有些意思,想当年,我父就是为争夺此珠而死,父辈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此珠了,我小的时候曾经有幸见过一次,这颗珠子就像内丹那样小,却可以发出奇异的光芒。 “是在白言那里吗。”乔长风说道。 ‘’据说,由于此珠已经引起了江湖的纷争,为祸多时,已经被白言毁掉了。”乔长安记得,那已经是他小时候的事情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珠子,如今又重新现世了,就在白言死的时候,他将此珠交给了白清颜。大哥难到就不想得到它吗。”乔长风知道,那颗珠子已经进了白清颜的肚子,但是他不能够这样的告诉他。不然,白清颜就必死无疑了。 “当然。那么白清颜就暂时可以不用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你为了救白清颜编造出这样的故事也不是不可能,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乔长安已经几十年都没有见过神女珠了,乔长风自然也不可能见过,更何况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江湖上已经算是历史了。 “大哥,那日是我亲眼所见。何况,大哥想要杀一个人,还不容易吗,让白清颜多活几日,于大哥而言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乔长风试图说服乔长安,希望他能够多给些日子,这样一来,他要救白清颜就会容易一些。 乔长安思考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得到了神女珠,他就可以一统江湖,若是得不到,到时候杀了白清颜也没有什么损失。他觉得甚至有些肯定,他要杀一个人,乔长风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帮助她逃脱。 “那就限你一周内从白清颜那里拿到神女珠。”乔长安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又似乎是根本就不相信乔长风的话,想要以此来给他一个宽限。 “是。”乔长风回答道。 出了乔长安的房门,乔长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争取到一点的时间了,即刻,他快步向白清颜的房间里走去。 此时此刻,白清颜正坐在房间里发呆,听见有人敲门,就跑过去开了门,推开门,是乔长风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脸的匆忙和着急的神色。 “乔大哥,出了什么事情啊。”白清颜问道。 “没什么事情,只是你要离开了。收拾好东西,告诉你的师兄们,今天晚上我会给你们找一辆马车。”乔长风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是不是陈家来报复我们了。”白清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这里徒劳的猜测。 乔长风沉默着,酝酿着该怎么告诉白清颜这一切。 第四十三章 家宴识人 “长风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还未等乔长风酝酿好刚刚要说的话,彤云就出现在了这里。她没想到,每一次她千方百计的找到他,他都在白清颜这里。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对啊,”乔长风说道,真是哪里都有李彤云的身影啊!“彤云,你怎么来了?” “怎么,长风哥哥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了,我担心你过来看看都不行吗?”彤云一脸委屈的说,像是在跟乔长风开玩笑。其实,这也是她,心里一直想说的。 “哦,是这样啊!”乔长风说道。 “今天晚上有家宴,是我和姐姐一起准备的,大哥希望长风哥哥能够带你的朋友白姑娘也一起去。” 彤云的话一时让乔长风有些慌乱,他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大哥见到白清颜。但他知道,他也不能够反驳。 “我会带她去的。”乔长风说。 “好,那我就去准备了。”彤云说着离开了。 只留下白清颜一脸的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大哥……这是?” “清颜,今天我大哥和嫂嫂都来了,今晚会有家宴,你也一起去吧!” “那……今晚离开是因为什么呢?”白清颜问。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其实也想过要离开,毕竟,在乔大哥这里已经打扰多日了。何况,她还要去报仇。 “这个日后再说吧!总之你听我的,今晚我送你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乔长风说。 乔长风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白清颜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之前,跟在她身边也是为了利用她,如今,他却又要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承担后果。 “那好,我听你的。”白清颜说道,心里有些忐忑。如今,她是应该离开,然后好好修炼,为师父报仇了。 听了这话的乔长风,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些,只盼今夜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白清颜快速的去通知了大师兄和二师兄,这个时候,他们还带着伤,一想到二师兄初仲以后再也不能够练功,白清颜就觉得心中难受,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两位师兄其实也想离开了,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在努力的养伤,总盼着有一日可以重返白衣派。 趁着下午没有什么事情,三个人收拾了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白清颜却是一脸的担忧,对于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恐惧。 傍晚的时候,太阳还未落山,晚霞还没铺满天空,鸟儿已经归巢,树叶却在晚风轻拂下沙沙作响。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闪入了白清颜的房门,长袍还在门外留着,随风而摆。这当然是乔长风,他没有进白清颜的屋子,只是站在门口,匆匆的交给了她一套衣服就走了。 白清颜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将衣服拿回去,关上了门,打开衣服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那是一套粉红色的衣服。 摸着布料很是舒服,但白清颜从来没有穿过粉红色的衣服,即使是小的时候,由于母亲最喜欢白色,所以她就始终穿着白色的衣服。而到了白衣派后,就更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了。 从来没有穿过粉红色的衣服,但是这套衣服看起来很是好看,白清颜换上后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将衣服都穿上后,白清颜发现竟然非常的合身,衣服里夹的面纱悄然的落到了地上。白清颜捡起来,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是脸上有伤毁了容的。带上面纱倒是可以遮掩一下,但是总会使自己显得怪异。 不过,这一定是乔长风的意思,白清颜想了想,还是带上了。 出了门,乔长风刚好过来,准备跟她一起走。看了她这身粉红色的衣服,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从前,她总爱穿着一身紧身的白衣,给了她一种江湖侠女却又纯洁无瑕的感觉。如今,这套粉红色的衣服却衬得她肌肤如雪,透过粉红色的面纱,可以看到她微微红润的脸颊,乔长风快速的转过脸,想起来她已经被他看的脸红了。 “乔大哥,这样可以吗?”白清颜红着脸问。 “可以可以,那我们出发吧!”乔长风转身就要走,白清颜却突然想起师兄们,不知道他们出发了吗? “等等师兄吧!”白清颜说。 “不用等他们,我刚已经派人去叫他们了。我们也赶快去吧!” 白清颜跟着乔长风匆匆的走了过去,这个时候,只有大哥和嫂嫂在,两个人坐在最高的位子上,那是地位的象征。 乔长风携了白清颜上前。 “大哥,嫂嫂,我来了,这是白姑娘。”乔长风低了低腰。白清颜学着他也低了低身子。 从下面看,白清颜觉得乔长风的大哥面色不善,一双锋利的眼睛似乎要将人看穿,眼波流转之间似乎总是在盘算着些什么。再看李七娘,确是温柔内敛,一张脸圆润敦厚,颇有一种富家女子的感觉,想必是是大家闺秀。两个人看起来年岁已大,白清颜猜测,他们可能已经四十多岁了。 乔长安以一双小眼睛看了看白清颜,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入席。 “不知白姑娘,为何要以面纱遮面啊!”乔长安问道。 “前些日子,打斗之中误伤了脸,一道伤疤划伤了大半的脸,看起来很是吓人,是以,以面纱遮脸,以免吓到你们。”白清颜说。 “家宴倒也无妨。”乔长安说着,却也没有想让她把面纱摘下来的意思。 白清颜坐在了乔长风的旁边,过了一会儿,彤云也过来坐到了长风的另一边,白清颜看到师兄们也来了,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错,这就放心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平常的衣服,一袭青衫,白清颜看出来,那是乔长风的衣服。 “长风哥哥,白姑娘的衣服真是好看啊!”彤云笑笑说,她想起来自己那件乔长风最爱的衣服也是粉红色的,心中又有些不舒服。 “是吗,我也觉得。”乔长风看了看白清颜,越发的觉得她美丽动人了。“是我今日去街上买的,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乔长风的笑和他的语气神色瞬间使彤云明白了些什么。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还不懂他的心思么。 他不喜欢她,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小时候他对她还是有些兄妹之间的感情的,如今长大了,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她还是束缚他的那根绳子,他自然是对她有些不喜。 可她有什么办法,若是不靠着姐姐和姐夫束缚着他,她甚至都不能够见见他,跟他说说话。 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如今,有了白清颜,她才被迫的清醒了,被迫的承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她。 从前也许还有可能,如今,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想到这里,彤云不知不觉的流了一行泪。她小心的将它擦干,心却还是很痛。 “乔大哥,久违了啊!”从门外走出来一个人,此人看起来很是稳重,但眉宇之间有一股凶气。他走上前去,跟乔长安打了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陈兄弟。”乔长安没有想到陈大少会过来,但他有把握,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至少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陈家和乔家还算是至交。这些事情,乔长风也自然是明白。 所以他刻意的将那把刻有乔字的匕首留在了陈二少的身上,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再找白清颜和茯苓她们的麻烦了。 乔家倒是没有关系,因为乔长风是不会怕他们的报复的,他知道,他大哥,更加不会怕。 “今日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饭吧!”乔长安对陈大少爷说着。 陈大少爷听完便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刚好坐在了乔长风的对面。乔长风低头去喝酒,却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乔长风笑笑,继续喝酒,抬头望见了陈大少爷略带杀气的眼神,那眼神感受到被窥探,马上转变,眯起了眼睛。 陈大少爷笑了笑,看了看乔长风。“乔二少爷艳福不浅呢!” 此话一说出,瞬间让乔长风和坐在一旁的白清颜尴尬不已,但是很快,乔长风便无所谓的笑了笑。 “陈大少爷过奖了,我怎么能有你艳福深呢!”乔长风知道,陈大少爷比之陈二少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至今已经有七方姨太太了。 陈大少爷仍然是笑笑,他倒是不介意别人拿这件事情来说他,眼下,可以忍一时就忍一时吧!毕竟,就算是太阳也会有落山的时候,更何况是乔家,再过鼎盛也没有太阳永恒。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了,乔长安宣布家宴正式开始,看起来,他们准备的还不错。有弹琴吹箫的,还有翩翩起舞的,这些穿着有些露骨的女子让陈大少爷看的眼睛都有些花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而乔长风却不感兴趣,一直低着头盘算着晚上该怎么把白清颜送出去。 “乔大哥,他就是陈二少的大哥吗?”白清颜给乔长风使了使眼色,看了看对面的人。 “是的,此人乃是陈家大少爷,虽说是庶出,但是却也是掌管着陈家大部分的事情。”乔长风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陈大少那色眯眯的眼神,顿时觉得很是鄙视。 “这样啊!看起来也不过是像陈二少之辈。”白清颜早已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一阵作呕。 第四十四章 另投他处 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一瞬而过的相似的想法。没有说话,但是心里的想法却是相通的。 吃过了饭,白清颜便准备回去了,她还未来得及换上衣服,乔长风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通知她带上师兄们赶快走。 白清颜随手将收拾好的东西一拿,转身就跑去两位师兄的房间里,两个人此时此刻也早就将行李背在了身上,就等着白清颜来通知他们离开。 三个人趁着夜色,跟在乔长风的随从身后,从小门小心的出去了,坐上了马车之后,白清颜最后再看了一眼李府,心中纳闷道,乔大哥不来送我们的嘛?还没有能够看到他的身影,随从就已经架着马车离开了。 若说,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也就是乔长风了吧!只是,山高路远,不知何时再见。 而此时,乔长风正跟着嫂嫂一起去见大哥,嫂嫂完全没有向他透露是什么事情,所以乔长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嫂嫂,长云呢,他怎么没来啊?” “他在家里呢!” “看家吗?”乔长风想想就觉得长云很可怜,不能时常四处走走看看,不过,他也一直是不喜欢浪荡的性格。 若说是亲兄弟,可是乔家三个兄弟的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大哥乔长安性格暴虐,脾气暴躁,除了对嫂嫂李七娘,对待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板着脸。而乔长风就不一样了,逍遥起来比谁都逍遥,但是却明事理,辨正邪,有所惧,有所爱。 而长云,刚好相反,冷若冰霜,傲气逼人,几乎不怎么说话,只在乔长风面前表现出弟弟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两人是兄弟,也许是因为彼此都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 李七娘笑笑说是啊,转身就进了乔长安的房间,乔长风略有迟疑,最后还是迈开了步子。 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李彤云,乔长风知道,这一次,自己是逃不过了。无奈,只好能拖几日是几日了。 “见过大哥。”乔长风说。 乔长安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眼神先是对着李七娘笑笑,然后又转向了乔长风,这一次,他竟然也略带喜悦,像是要发生什么喜事一样。 “大哥深夜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其实,若说是命令还说得过去,乔长安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他商量什么事情,顶多通知一声。 “是这样的,长风啊,你今年二十有余了吧!”乔长安问道。 “二十有一。”乔长风答。 “这些日子,你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我想着,可以把你和彤云的婚事先定下来,过些时候,举办一场订婚宴。”乔长安说。 听了这些话,李彤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却会心的扬起嘴唇笑了笑。 乔长风却是一怔。这话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在他身上,从前,他知道自己不会娶彤云,如今,就更加不会了。 他呆呆的愣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大哥甚至没有想要过问他的意见的意思,直接问了彤云。 彤云害羞的低头,“彤云早已心属长风哥哥。”这句话是她忍了好久才吐露出的心声。 长风知道,这一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这一刻,浮现他脑海的竟然只有白清颜的脸,他拼命想要抓住的一点点光芒,已经被他亲手推得越来越远了。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就不会愿意让他和你一样身处黑暗之中挣扎不得,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即便他就是你的光,你也不会忍心,让他留在深渊只因为可以照亮你。对于乔长风而言,就是如此。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就会相信,只要他愿意回来,不管多远多么的艰难,你都会去见他一眼,等他回来,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你千方百计的不择手段的不想放他走,只是因为,你想时时的陪着他,你想能够尽己所能的照顾他。对于李彤云而言,是如此。 爱,只有一种,但不同人的不同的爱,却有着千万种不同的表达。 乔长风的迟疑丝毫没有引起乔长安的重视,况且,乔长安知道,他根本无意于彤云,但是,这些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他。 “下月初九是个好日子,长风啊,你和彤云就尽快订婚吧!以免,夜长梦多。”乔长安说这些,也不过是怕中途出现些什么意外。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恨不得让乔长风和李彤云此时此刻就拜堂成亲。 但七娘说的对,万事都还要有个礼数,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多谢姐姐和姐夫。”彤云说道。 乔长风板着一张脸,但还是忍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冲动,躲不过的,现在躲得过,以后也未必躲得过。 “好了,回去歇着吧!长风,送彤云回房。”乔长安去携李七娘的手,两人牵着手离开了。 彤云依然是红着脸,看向乔长风,是一脸的不情愿,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长风哥哥,你知道的,从小我们就一起长大,从小我就倾心与你了。” 乔长风转过脸去,不看她,能够感受到此时此刻自己的窘迫,他该怎么面对这一切,面对自己已经喜欢上白清颜却不得不娶彤云的事实。 他对于她,只能够算得上是兄妹啊!他怎么能够娶自己的妹妹为妻。何况,他心里早就已经认定,此生,要么不娶,若要娶,只会娶白清颜。 “彤云,事已至此,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长风哥哥,你知道吗,每一次你一回这里,我有多么的开心。”彤云说着,很是动情。 乔长风没有说话。他又不是她,他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想。他也根本就不想知道。从前或许可以,可以像从前那样说说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也知道,说不定哪一天,你一去就几月几年不回来了,可是没有关系啊,我愿意等啊!”彤云的眼眶湿润了,想起从前等待的那些日夜,虽然她不后悔,但她还是希望,至少,他能够因此多做停留。 “其实你不必等的,我早就说过。何况,很多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乔长风说。 “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彤云的泪簌簌而落,“可是,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对你也是一种束缚,我也不愿,可我没有办法!” 乔长风转身就要走,窗外是望不见的黑夜,可以将一切情绪都积压埋葬的黑夜。几步,他就融进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长风哥哥!”彤云在身后喊住了他。她是觉得他就要就此离开了吗?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乔长风转过头去,对她说。 她跟了上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怎么说话。倒是这路,乔长风觉得,越发的长了,走不完的长,看不见的黑。越走,乔长风越觉得心急如焚。 不知道白清颜怎么样了,是否安然无恙,是否可以躲过乔长安的视线。一切,都还只是个未知数。 彤云在他身后,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酸楚。终于,到了她的房间,看着她进了房间,乔长风就要离开了。 彤云却迟迟的不忍关门,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他的黑衣,在夜色之中渐渐的看不见了。这套黑衣,乔长云也有,但是,乔长云的冷穿上黑衣只显得稳重。 而这稳重的黑衣,却让乔长风穿出了无情的感觉。他怎么会是无情呢?他只不过是,心不在我罢了。 直到泪痕已干,李彤云才将房门轻轻的关上了,将夜色拒之门外,但门里,也是一片漆黑,和一屋子的心酸。 又是一夜的喝酒,一夜的烂醉。酒是个好东西,至少,它让时间过得快一些,这样,痛苦和一切你想逃避的东西,就会在那会儿消失了。 乔长风嗜酒,不是贪恋酒的美味,不过是心中有苦,尽数倾于酒。 而白清颜却是一夜的颠簸,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整夜,就那样不安的眯着眼睛,刚刚睡着一会儿,就又被马车的动荡弄醒,掀起车帘子,仍然还未到目的地。 不如就这样清醒着,看沿途风景,星空闪烁,如此,也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两位师兄一路上都没有合眼,叫醒了熟睡的白清颜后,三个人下了马车。 白清颜没想到,自己还是睡着了,看来睡觉还是很重要啊!尤其是对自己这样爱睡觉的人来讲。 驾马车的人匆匆的交给了白清颜一个袋子,就驾着马车离开了,他要赶着回去给乔长风报信。 袋子很重,白清颜的手一沉,好奇的将它打开,惊喜的发现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乔大哥想的周到,他们根本就没有钱,现在好了。 大师兄也不禁佩服并感激起了乔长风,三个人寻了一间客栈,风景不错,而且,里面住的人也不多,打算长住于此。 一路的奔波,几个人早就饿了,白清颜还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带着面纱,这个全新的地方让她感觉到异常的安全,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 她摘了面纱,换上了自己的白衣,觉得虽然那件粉色衣服穿着好看,但还是自己的白衣穿着舒服,这样穿,才符合自己白衣派的身份,才像是一个浪迹江湖的女侠。 将两位师兄都安顿好了之后,白清颜才放心的去街上觅食。 这是个不太大的地方,看起来,交通闭塞,人也不多,但卖东西的倒是不少。风景也不错,山清水秀的,白清颜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甜丝丝的空气。 还没有找到卖饭的地方,白清颜就继续往前走,突然眼前一亮,买糖葫芦的人正举着几十串糖葫芦在叫卖。 白清颜感受到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忙的跑过去,准备买些糖葫芦。她知道,师兄们也挺喜欢吃糖葫芦的。 第四十五章 前尘往事 走到路上,突然感觉有人叫她。 “白姑娘。”白清颜转身,看到的是久违的李复,还是那一把长剑,像从前一样,背在身后。 “是你啊,好久不见。”白清颜转身露出微笑,那道伤疤更加的显眼了。 “白姑娘,你的脸,怎么还没有治好啊?”李复露出有些尴尬的笑,这道伤疤,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些吓人。 “吓到你了吗?没事,反正我自己也看不见。”白清颜有些自嘲的笑笑,虽然自己很努力的不去在意,但似乎大家都很在意呢! “吓到倒不至于,我还以为,可以治好的呢!对了,白姑娘怎么到这里了?这里距离流苏镇还很远呢。”李复也笑着,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说来话长,要不等我去买些糖葫芦我们再细细说来。”白清颜说着就走向了卖糖葫芦的地方。 李复轻轻的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跟在了白清颜的身后。 说实话,白清颜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自己就到了这个地方,关键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只记得乔长风匆匆而来的通知,自己就带着行李坐上了马车。白清颜将这些全部都告诉了李复。 李复有些疑惑了,乔长风一方面如此的保护她,一方面又匆匆的送她走,而且还送到了这么个偏远的地方,难道,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何况,李复在心里暗暗的怀疑,乔长风可能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找的那个人,神秘的黑衣人。他更加怀疑,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邪派就与乔长风有关。 两人一起去买了些饭,一起回了客栈,李复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住的竟然是同一家客栈,而且,白清颜就在李复隔壁。 李复吃完饭,便去休息了一会儿,其实,他也是刚刚到这个地方,奔波数日,加上最近,查找黑衣人一直没有下落,让他很是心塞。 不如,就出来走一走,或许可以醒醒神,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白清颜。或许从她这里,他可以找出些线索来。 白清颜却是毫无睡意,不过想想也是,昨晚虽然马车颠簸,她还是一觉睡到了正午。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师父临死之前交给她的东西。 打开那个盒子,过去种种就浮现在眼前。那只笛子,依旧是安静的躺在盒子里,不染一丝尘埃。白清颜突然想起,师父很是郑重的表情。 她将笛子拿出来,小的时候,母亲曾经教过她如何吹笛子,而且,母亲吹的笛子比她听过的任何的笛声都更好听,她想,母亲虽然未能将这绝妙的笛音传授给她,但至少,她是母亲手把手教出来的,吹出来的笛声肯定也不会难听到哪里去。 眼下,她还没有心思吹笛,她将笛子拿出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目光移至盒子里的那两本看起来并不是很厚重的书。 其中一本,是剑法,上面的名字是快影飞剑,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修炼快剑法的剑谱。 她小心的翻看了几下,想想自己或许可以练这个剑法,如果将此剑法练到炉火纯青,或许报仇就指日可待了。 另一本书却更加的薄,薄的似乎只有几十页,在上面没有名字,但白清颜依然是很认真的看完了。 一纸难书重逢喜,万墨不染相思意。 白清颜没有想到,这薄薄的一本册子,就已经非常详细的介绍了自己一直以来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背后的真相。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很多事情,不会因为它久远就被轻易地遗忘,有些事情,一旦放在心上,不管久远与否,你都会永远的记得。 白清颜根本不会知道,为什么白言会将这些故事写下来,是因为单纯的想要不忘记,还是知道终有这么一天,所以自己要将这些故事告诉白清颜。 写故事的人用情有多深,也许读故事的人永远不会懂。但写故事的人心在痛,看故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眼泪。 故事很长,故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白清颜的母亲白芷,是一个大家闺秀,家族世代为官,清廉正直。 白芷从小就冰雪聪明,样貌也是出众,且从小精通音律,虽无系统认真的学习过,但由于天赋异禀,还是无师自通的自学了古筝和笛子。 同镇的人无不听说白芷的名字,甚至一时之间,人们纷纷说,若为儿择妇,非白芷不娶。不管是父母长辈,或是有才的青年才俊,都希望可以迎娶白芷。 那时候,她是有些骄傲的,同镇的青年才俊,要么是碌碌无为之徒,要么是贪图功名利禄,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若要嫁人,就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人,若要嫁人,一定要嫁一个盖世英雄。 至少在她及笄之年以前,她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个人。所以那些年,她一直在努力的内外兼修,渴盼遇见这样一个人,她一直在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甚至是上天也不允许世间存在如此完美的一个人。 还没有等到真命天子的出现,还没有等到前来送彩礼的人踏破白家的门槛,白家便突遭飞来横祸,猝不及防。 那日,父亲因为被人诬陷结党营私,一朝之间,全家被灭,父亲将她偷偷的送去了自己的好友陆老爷家。 白家到陆家,路途遥远,一路上,常有贼寇作乱,家丁势薄,又不会功夫,就在白芷的家丁都被杀光,白芷将要被那贼寇掳去做压寨夫人的时候,白言一袭白衣,超凡脱俗的感觉,飘飘欲仙的样子,一时之间,让白芷迷恋的睁不开眼来。 只见他抽出长剑,挥舞着的衣袖在空中飘,还没看清楚他的出手,他便已经收手,那些贼寇,早已倒在了地上,但他没有杀他们,他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款步而来,携星戴月,照亮了一方天地,浅浅一笑,公子如玉,其华灼灼,一双眉目如画如诗,眼波流转之间是无穷无尽的温柔,白衣飘飘,似不染纤尘,又似梦中情郎。 他清浅一笑,轻启唇,道,“姑娘没事吧,受惊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对上她的眸子,她已然是如痴如醉了。他轻轻的将她扶起,他也对她的花容月貌而深深地陶醉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看着,时间似乎都已经静止了。 过了片刻,他看到了她脸上的两团红晕,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若是就此别过,岂不正是就此错过了吗?这几十年,他从未遇见过如此一眼便倾心的女子。 那时候,她十五岁,他二十岁。 他又微微一笑,将她小心的扶上马车,他说,“一路凶险,让我在姑娘左右,还可保姑娘平安。” 她笑着道谢,心里早已绽开了花。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早已将对方深深地刻进了眼里心里。这些日子,他们始终都陪伴在对方身边,这些日子,也许是白言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白芷姑娘到了陆府,白言便也就告辞了,临走之前,她笑着看向他,依依不舍,却说,勿念。 自此以后,两个人有几年未见,白芷被逼与陆老爷成了亲。若说这陆老爷,其实是个彻彻底底的大俗人,见白芷生的美貌,便想占为己有。 一袭嫁衣,对于白芷而言,更像是丧服,她抵死不穿,然而还是被几个老妈子像穿寿衣一样套在了身上。那一年,那一日,本该是所有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刻,本该是所有女孩子最开心的一天,可是那一天,白芷流光了所有的泪,她的心也似乎是要死了。 她的骄傲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她的快乐从那时候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陆老爷心里终究是爱着她的,他不愿看她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从成婚之日起,就从未碰过她,他爱去她的房里,但他只是常去说说话。 她的身形日渐消瘦,她的脸也越发的苍白,陆老爷每日为她送去大量的补品都无济于事。他们说,她这是快要死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过是得了病,一种叫做相思的病,病的侵入骨髓,病的无可救药。她每日每夜都在想他,想他的眸子,想他的眉眼。 他回了山,那时候,他是白衣派的二弟子,虽然日日还要努力的练功,但也常常是魂不守舍,他在想她。他想要见她一面。 他练完功的时候,夜里便偷偷的刻字,先是画她的画像,后来就是将自己父母送给自己的那对玉笛,刻上了彼此的名字。 终于有一日,他可以下山了,那时候是师父派他下山去历练,他那一刻,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想要去见她,想要将那只刻有他名字的笛子亲手送给她,他还记得,她说过,她最爱笛子,她最爱吹笛子。 这已经是两年了,这一年,她二十岁,他二十二岁,正是相逢的好年纪。 也许是知道他还会来找她,她拖着病体,熬过了两个春秋,日日夜夜,都是刻骨噬心的相思之痛,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已经变得很忧郁了,常常是不苟言笑,脸色苍白如纸,望着窗外门外往往可以发几个小时的呆。 那一日,他却收到了他的来信,约她在城门外的一座古寺里见面,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许是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开心自信。 她借口出去烧香拜佛,其实是去见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陆老爷自然是欢喜她去,这么多年,她终于第一次像他说她想出去,他自然也乐意同她一同去,只是她不愿。 她没有盛装打扮,只是一袭白衣,带上了她贴身的侍女(从小她们一同长大,她最是信任她,所以在陆老爷让她带人的时候,她只带了她) 两年未见,她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是否还似从前模样。两年未见,他一次次的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他的笛子上的字,被一遍遍地刻画描摹。 第四十六章 真相大白 那是个秋天,像所有的秋天一样,枫叶落满了整座山,红色的叶子铺成了一条上山的路。所有的叶子都在那个秋天美丽的下落,白芷的一袭白衣,终究是乱了整个秋天,终究是乱了一个人的一整个岁月。 而白言,也只是简单的一袭白衣,一把长剑,就披星戴月的赴约。 那个寺名叫结缘寺,尽管是在白芷死后很多年以后,白言还是会时时去那里看一看,回忆一下这次相遇,像他去白芷的坟墓去看一样。 那时候,他们在寺旁租住了两间小房子,过起了寻常百姓的生活。她早就已经在她心里把他装下,他也早就已经将她视为唯一。 世俗的那些事情她早就不想管了,他是她的药也是她的命,陆老爷也早就被抛在了九霄云外。而他,也早已忘了自己出来的初衷,对他而言,也不重要了。 白日里,烧水煮饭,白言小心的照顾着她,她吹笛,吹他送给她的那只玉笛,小心的将上面刻着的那个名字轻轻描摹。 那一夜,他轻轻的为她褪去一袭白衣,用热情的吻尽数倾诉这两年里对她的所有相思之意,不用说话,彼此的呼吸是唯一的语言。 直到夜色浓重起来,直到寒意悄悄的爬上脊背,他为她轻轻的盖上被子,黑夜里,她枕着他的手臂,呼吸的均匀,像是个没有任何心事的孩子。 他在他的册子里写道“如果说我的人生有最开心的时刻,那一定就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的那一刻,她像个孩子,但她不是个孩子,她温柔美丽,她为我保留着处子之身,将自己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交给了我。”看到这里,白清颜的嘴角微微有笑,那比她亲眼看见他们创造她的过程还更要开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忍心在读下去,如果你看过故事,悲伤的故事,如果你早就知道了结局,可是你却不得不回顾其中的美好的过程的时候,也许你会明白,白清颜此时此刻的心情。 “可是那一天,我将她留在了黑夜,留在了记忆之中,我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个略显凉薄的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可是,对于她来讲,她已嫁作他人妇,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她背负不贞的名。” “我想带她走,想带她隐姓埋名,过寻常夫妻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至少,我们在一起。” “可是,师父病危,他急召我回去,我必须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也知道,师兄觊觎掌门之位已久,我还背负着天下苍生的期望。” “我走了,带走了刻有她名字的玉笛,我走了,在那个夜里,我无数次的凝望她熟睡的容颜,我希望她可以醒过来,看一看我。” “我走了,我在心里对她说,她不说话,如果她睁开眼,像她每次看我的那样,温柔似水的眼神,一定可以消磨我离开的意志。” “我走了,轻剑快马,一袭白衣,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会怪我的。我走了,事实上,那一天我几乎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有想,我看着她的脸,泪水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走了,我想告诉她,我还会回来的,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我自己都未定归期。” “被子里尚有余温,那是我们在一起躺着的最真实的证明,但我最终还是用我颤抖的双手掀开了被子,我为她掖好被角,转身离去。” 他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留下了勿念两个字,像当初他们分别的时候,她说的一样。 从此山高水长,良人只在梦中会。从此一身繁华,孤独从来不由己。从此是,刻骨铭心的回忆,从此世间绝色再无能入我眼者。 白清颜出生的时候,陆家全家都很高兴,陆老爷曾经有一晚酩酊大醉,就躺在了白芷的身旁,他也以为,真的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最开始的十年,白清颜眼中的母亲,似乎都淡淡的,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对于争宠也不上心,每日却会对着白清颜发呆,实在是因为,小时候的白清颜眉眼都如白言。 她大概是在等他。她一定是在等他。 他真的有空的时候,是她的葬礼那天,他躲在人群之中,那十年,他为正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甚至很多次,险些丧命。现在,故梦都难现她身影。原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将他们之间挖了一条鸿沟。 他心死了,随她一同埋进了黄土之中。哀莫大于心死。从此,他便不再那么热衷于扶危济困,反而是培养新兴的后辈们,他乐得逍遥自在,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他每年会下山,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去看一看天下苍生,以及有没有邪魔外道作乱,更多的是,他想去看一看她,搜寻她的味道,他注定孤独终老。 白清颜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半边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就那样哭着。 她意识到,原来她就是母亲和白言的女儿,她有那么些庆幸,至少,在她看清楚陆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她觉得,作为陆老爷的女儿让她很是难受。 有人在敲门。 有那么一瞬间,白言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永远不要在别人面前哭,尤其是外人。她擦干泪水,试着做了做表情。 是李复。 他嬉皮笑脸的进来了,看见白清颜的笑觉得甚是虚伪,不禁挖苦了她一番。“你看你,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还不如不笑呢!”虽然话说的难听,但他并无恶意,只是纯粹觉得好玩。 不怎么会与人相处,就只好靠语出惊人来引人注意。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 但面对不怎么熟的白清颜,他出口就说出这么无理的话,这一时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话已吐出口,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白清颜没有生气,也是笑了笑,“那也比你好看多了。” 两个人进了屋子,白清颜瞬间将刚才的难过收回,紧紧的埋在了心里,这些情绪,她不愿流露出来。 李复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支玉笛,往事排山倒海般的涌现,他小的时候,也曾经捡过这么一个玉笛,不对,是他为一个女孩子捡的,那个女孩子他甚至都没有机会问名字。 他看了看白清颜,脑海中开始回忆起那个记忆中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她还小,也许不小了,十几岁的女孩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但是她眼睛里挂着泪水,她一直在为寻找母亲的遗物而难受,他很少记一个人记得这么久而清楚,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这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也许是因为那天的月色很美,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或许是因为当初她那挂着泪珠儿的眼睛深深地吸引了他。 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别的孩子,他那个时候,其实是一因为很孤独,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的孤独,但是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他看了几眼那只玉笛,这么多年,他一直随身带着那只玉笛,他记得他答应过那个女孩子,一定会帮她找到的。如今,他总算是找到了。 “清颜,这支玉笛我也有一只,上面刻着的是一个言字。小的时候,我曾经遇见过你的。”李复在那一瞬间从白清颜的脸上看到了会心的笑容,这一次,她笑得可比刚才好看多了。 “真的吗,我小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大哥哥,他带着我一起去找,后来我就走了,没想到,你真的帮我去找了,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就是小时候我遇见的那个大哥哥。”看来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白清颜瞬间就觉得李复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的亲切。 李复跑去了自己的房间,将那只玉笛物归原主。白清颜感激的谢过了他。 “清颜,你有没有听说,白林川当了白衣派掌门人的事情,现在江湖之中都传开了,到处都是他的盛赞。” 李复的话一时让白清颜又重新的收回了笑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相信,在拥有众多功夫才学品德过人的白衣派,白林川还有机会当上掌门人,不过,她了解他,他的功力可能早就已经在很多人之上了,更何况,当初他千方百计的欺骗她,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可以当上白衣派的掌门人吗。 只是,之前她想要对付的仅仅是白林川而已,现在,她要与整个武林乃至天下的正道为敌,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几乎完全不可能。 “真是使的好手段。”白清颜笑了笑,更多地是苦笑,她师父,不,她的父亲白言辛辛苦苦的创立的白衣派就这么让他给抢走了。 也怪她,没能够好好的护住它。 “你难道还不打算回去吗,还打算看着白衣派落入白林川手中吗?”李复曾经亲眼看见过白言临死时候的场景,其实,连他都觉得仇恨。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以白言为榜样,虽然后来,白言变成了逍遥散人。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眼下最重要的我觉得是要好好的练功。”白清颜说,她之前曾经冲动过,但是却差一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一次,她不能够再冒险了,这一次,她要等到能够彻底的杀了他,等到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报仇成功,才敢贸然行动。 李复知道她在担心着些什么,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但他还是说了,“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白清颜笑了笑,这一次是感激的笑。这大概就是朋友吧,虽然没有认识多久,也没有很熟,但是却可以互相帮助,这些让她的心里瞬间有些温暖。她笑着说好,心里其实也知道,即便是朋友,有很多的时候,也是不能够一起走的。 很多路,只能一个人独自走,况且,她不是那种想要靠别人的帮助来完成自己的梦想的人,一方面自从母亲和父亲都死了以后,她就学会了靠自己,另一方面,她重视朋友,她不喜欢让别人跟着她一起去冒险,即便他们非常愿意。 这是一项很有风险的事情,他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朋友,但有时候,她常常忽略了,其实,他们也是同样的不愿意失去她。 第四十七章 不顾一切 乔长风的酒还没有喝完,,就听见了急切的敲门声,这正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声音,他打开门,将来人迎了进门,忙的询问情况。实际上,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那人就已经脱口而出。 “二公子,一切都很好,我已经把白姑娘和她的几位师兄安全地送到了公子让我送的地方了,还按照公子的吩咐把银两都交给他们了。” 乔长风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她平安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得了,但是,说不定明天大哥就会发现白清颜她们离开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派另外的人去追杀她呢?对于这些事情,他也隐隐有些担心。 但他送去的那个无名小镇,既偏远又消息不灵通,他会发现吗? 乔长风看了看那个车夫,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他长得很丑,丑的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死人都还要丑,满脸的麻子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丑了,他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丑的人去送白清颜呢? “很好。”他说着,但是没有笑意,这个人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杀欲,只有死人才能够很好的保守秘密。他的嘴角一撇,露出极其邪恶又嗜血的笑容,当然,这一切都对那个车夫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多谢大人夸奖。”那人畏畏缩缩的说,显然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这让乔长风觉得更加的有趣了,他露出的笑容也越发的令人害怕了。那人转身就要走,却被乔长风叫住了。 “等等。”乔长风的声音冷冷的,着实把车夫吓得一抖。 乔长风走上前,那人转过了身,微笑着看着乔长风,但是他把头低的低低的,其实,他已经全身都在颤抖了。 乔长风举起的手在那一刹那猛然的放下了,很多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自己都不愿意看见自己嗜血的那一面,刚才的笑提醒了他,他的笑突然使他显得愈发的邪恶了。他又突然想起一些东西,白清颜的脸似乎就出现在他眼前,她也一定会讨厌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吧。 其实有时候,也不是他没得选择,只是他不敢去选择。 就像他偷偷地放白清颜离开一样,就像此时此刻,这个可怜的人的生命就在他的手心一样,他完全可以杀了他,他也完全可以选择放过他。这一切,完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能够承受结果,一切,就都是他说了算。 “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那人见他冷冷的站在面前,若有所思的样子,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发问,打破了这片寂静。 “没什么,你走吧。”乔长风决定放过他了,也只是这一瞬间,这一次,没有人逼他一定要杀了他。何况,白清颜一定会感激他,他怎么能够杀了他呢。 他是个可怜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像他一样。 那人道了谢,也许是因为没有别的吩咐,也许是因为乔长风大发慈悲放了他。他转过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把长刀快速的穿过了他的脖颈,鲜血还未来得及喷涌而出,他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当然不是乔长风突然改变了主意,突然想杀他。这把刀,显然是从门外进来的的,况且,有这么快的速度,天下可能就只有一个人了,只可能是他。 “犹豫不决,二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难道二哥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那人走进来,与乔长风别无二致的黑色长袍下,是一张有些冷的脸,但看向乔长风的时候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是个可怜人。”乔长风的声音冷冷的,却带了一些的无奈,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人已经死了。 即便两个人从小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一起,但这也不妨碍两个人相知甚少,这更加不会妨碍两个人感情甚笃。乔长云的眼里乔长风就是和他一样,同样的冷血无情,但其实,只有乔长风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讨厌那个作为杀手的自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况,如果事情败露,你到时候就是自己可怜了。”乔长云说道,用他自己的口吻,用他与乔长安有些相似的口吻。 乔长风沉默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但这些似乎并不是应该杀了他的理由,这些也不是他不应该活在这世界上的理由,那么多的无恶不作的小人都还在好好的活着,那么多不应该活着的人都还在活着。 “长云,你怎么来了。”片刻之后,乔长风问道,这个问题巧妙地让两个人都转移了注意力。 “大哥差人传信,说你和彤云将要订婚,就让我过来了。”对于这个转移话题,长云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事情,他们从来不会一起讨论,刚才的算得上是其中一种。 “订婚,大哥恨不得让我马上就成婚吧。”乔长风略带自嘲的笑了一笑,也怪不上大哥,如果彤云是清颜,他肯定会非常乐意的,但不会那么的凑巧,因为彤云不是清颜,因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李彤云 “我知道,彤云喜欢你很久了,二哥,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是二哥,大哥和嫂嫂都希望你可以娶彤云,你就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长云,我不可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孩子的,这不仅仅是耽误我,这也是在耽误她,你懂吗?”乔长风说,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 “可是,大哥让你娶她你就娶吧,大哥也是为你好啊。”长云时时刻刻都已乔家为重,时时刻刻都不希望违背大哥的意思。 如果要说是一个合格的杀手的话,乔长风很多时候都觉得长云比他更加的适合,他够无情够冷酷,而且,他时时刻刻都会绝对的服从命令,但在乔长安的眼里,乔长风却独得青睐,这些事情,乔长风也够困惑的。 “如果,让你娶彤云你也会去吗?”有很多问题,其实在你问出口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你还是忍不住的想问。与乔长风而言,他只不过是想知道这么久了,他有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会。” 脑海之中无数次确认的答案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那正是他们的不同,乔长云是个天生的杀手,而他乔长风不是,从来都不是。 “有一天也许你会明白的。”乔长风非常相信,如果有一天他也爱上了某个人的话,他一定会明白的,早晚都会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二哥,刚刚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大哥迟早会发现的,到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办”长云的话语里透露出些许担忧。 “到那时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必担心。”乔长风说。很显然,他刚才已经想到了办法,他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二哥,我会帮助你的,但是前提是,你能够清楚自己的位置。”说完这话,长云就告辞了,他还要赶着去见乔长安,他肯定会帮助他的,他们是兄弟。 留下乔长风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白清颜没有发呆,她将两只玉笛小心的装进了木箱里面,在此之前,她吹奏了一曲纪念死去的亲人的乐曲,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里就深深地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李复为她寻来了一把普通的木剑,,按照李复的说法,如果能够用最差的剑练出最好的剑法,那假以时日如果有好剑的话,就会更加的厉害。白清颜信了他的邪。 那绝对是白清颜度过的最艰难痛苦又收获颇多的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李复耐心的为她讲解剑法,为她纠正动作,陪着她一起练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白清颜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武功有所长进,这一切,当然得益于李复的陪伴和指导,自然也得益于父亲的剑法。 不过,更重要的是白清颜的天分,之前从未被发掘的天分,李复看出来,白清颜之前体内就有内功,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从未练过功的。在李复的帮助之下,白清颜有了很大的进步。 “剑法,讲的就是一个快字,快准狠是好剑法必备的条件。”这一天李复和白清颜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了练功,李复说着那些他从来都不会说的厌烦的话,一遍又一遍,白清颜每一次听都意外的有些不一样的收获。 看到白清颜练得已经是有些娴熟,李复决定去试一试她练得究竟是怎么样,趁她正在专心地练功,李复从身后抽出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可以练一下她的反应能力。 剑刚至发梢。差一毫就要伤及脖颈,白清颜转过身,一个娴熟的后弯腰,轻松地躲了过去,剑向下一插,直直的朝着李复的剑迎了过去,两剑相撞,明显白清颜的剑不敌李复的剑,白清颜用手指抵住剑,两个人激烈的打了起来。 发丝在空中随意地飘动着,白清颜这些日子已经很久没有梳头发了,就那样任由它披散着,白色的衣裙也在翩翩起舞,李复的束发倒是规矩,几乎是没怎么动,那其实也意味着李复只不过使了五六成的功夫而已,而白清颜已经是有些吃力了。 这时候,突然从空中窜出一位黑衣的男子,一把长剑冲进了白清颜和李复的中间,直直的指向了白清颜,但是没有用力,可以看出来白清颜已经是动弹不得。 “好吧好吧,我认输了。”白清颜举手投降,那人把剑放下,抬起头笑了笑。 “一月未见,你都有了这么大的长进,不过,还是要继续努力才是啊。”乔长风笑着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露出英俊的脸,一双眸子对着白清颜。 “乔大哥,你怎么来了,我刚才还以为是大师兄呢。”白清颜收了剑,看到乔长风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惊喜,眸子里甚至都出现了光。 “得知你正在努力练功,我便日夜不歇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这次来,我是来帮助你的。”乔长风拿起她的剑不屑地瞅了瞅。 他不会告诉她,他已经与彤云订了婚,虽然那不是他乐意的。乔长安早就知道他会放走白清颜,所以他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过错,乔长风向他保证从此绝对不会再忤逆他,不听从他的命令,乔长安勉强的答应了。 乔长风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答应他也不过是形势所迫,如今,各大正道都在围剿暗龙派以及各邪道分支,如此一来,至少白清颜的敌人和他的是一样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乔长安不可能去做对自己的利益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这一点乔长风还是可以保证的。 第四十八章 躲着吃苦 乔长安扶着李七娘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李彤云在门口送别,李七娘很想让彤云跟他们一起住,但是被彤云婉拒了,她在心里相信,比起乔家长风哥哥如果要回去的话会更加愿意回李家。 毕竟,这里自由一些,李彤云从来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也就更加不需要他好好的表现。 “彤云,你和长风的事情,你要努力啊。”李七娘临走的时候说道。 彤云笑着说好,但其实她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努力,有很多事情是根本就不需要努力的,这天下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乔长风拿起那把剑,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两只手一用力,瞬间将那把剑掰成了两半,李复在他身后黑着脸看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谁选的剑啊,就这个剑还能练功?”乔长风问白清颜。 “李复说,如果能用不好的剑练出好的武功,那用好剑就会更加的厉害了。”与乔长风不同,虽然李复也年长白清颜好几岁,但白清颜从来不会叫李复为李大哥,在白清颜的心里,李复就和同龄人没什么区别。 “是啊,我师父从小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李复挣扎着。 “那也不是你用这种破剑的理由,从未听说哪位高手是用这种随手就能掰断的剑练成的绝世武功。”乔长风对于这种剑从来是不怎么喜欢,甚至,从心底里有些讨厌。对他来讲,用好剑是对剑的尊重,也是对练武者的尊重,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从小就拥有了暗龙剑的缘故。 “ 这不是没有好剑吗,所以就只好拿这把剑了,再说,这把剑在那些剑中也算得上是上品了。”李复说,他对于乔长风这傲慢的语气很是不满,摆出了一副有本事你去找一把好剑的架势。 “那也不至于以次充好。”乔长风怼着。 “好了好了,反正功夫也不怎么样,用好剑岂不也是浪费。”看到两个一见面就互相伤害的傲娇小朋友,白清颜着实觉得有些可爱。 几个人收了工,乔长风跟在白清颜身后,突然问起了师兄们的伤势,这也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清颜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大师兄偶尔会过来看她练功,自己也能够跟着练一下,而初衷却是剑都难以提得动了。 两个人进了房间,大师兄早就已经做好了饭,几个人围了一桌子,自从白清颜开始努力的练功以后,做饭这种事情就已经有大师兄包揽了,通过这一个月的锻炼,大师兄的厨艺也愈发的精进了。几个人吃着饭,相互的说说笑笑,只有初仲一个人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吃完饭,白清颜跟着初仲到了他的房间,初仲背对着她,背影看起来很是落寞,表情虽然白清颜看不见,但她可以猜到,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事情。 “清颜,我都知道的。”白清颜正纠结着该怎么告诉他,他却自己先开口了。“只是,以后不能够帮你一起为师父报仇了。” “师兄,”白清颜可以想到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十几年之功废于一旦,对于任何人而言可能都难已接受。“我会为你报仇的。” “清颜,我相信你。”初仲转过身,投给白清颜一个万分坚定的眼神,那是对白清颜最大的鼓励,一个人的从心底里的信任。“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基本上已经释然了,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不该走上这条道路吧。” “何况,这江湖纷争,我是真的再也无意涉足了,只盼有一日,你若重返白衣派,可以带我一同回去。我只希望,可以从来处来,回来处去。” “师兄,我答应你,一定会的。”白清颜所能够想到的所有的话,都在那一瞬间突然的说不出来了,一切都变成了她对他的回应,但是她说的他都懂得。 他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等白清颜出去的时候,她发现大师兄站在门口,他像是在等她,刚刚的对话,他听了大半,他也猜到结果会是这样,初仲这些日子里的担忧和伤感他都记得很清楚。 白清颜的武功有了很大的进步,这让她很高兴,可同样作为白言的弟子,初仲却彻底的失去了能够为师父报仇的机会,每次看着白清颜练剑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但这些和他对白清颜有意见没有关系,他们依然还是最好的师兄弟。 “大师兄,”白清颜叫他,语气之中稍显无奈。 “清颜,没什么,他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我们多给他一些时间吧。”江辞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凝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初仲虽然行事不够稳重,至少比起江辞来说是这样。但他表面看起来幽默搞笑,其实心思比江辞还要细腻。何况,从小就一直一帆风顺的,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难以一个人独自承受。 他也有傲气,何况这些天看到大家都那么的开心,他也没有胡闹,但江辞知道,他心里痛苦,只是不愿意给大家添麻烦。江辞看着他痛苦,自己也跟着在心里偷偷的痛苦,同样的,他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尤其是在这种十分紧急的关头。 白清颜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顺便安慰了他一番,转身就离开了。江辞小心的推开门,看见了初仲一脸落寞的站在窗边,他走过去,小心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像两个人小时候那样,用肢体来传达各自的感情。 他们都一样,是不擅长抒情的人,也是极不擅长语言表达的人。但是好在,彼此都相互的明白,所以很多时候,自然也就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抒情。 但是语言依然是很重要的,初仲转过头,看了看离他很近的江辞,有的时候,他觉得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但有一天,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他们都会遇见彼此喜欢的女孩子,然后他们被迫的疏远。 除了这些,眼下就有一件可以让他们疏远的事情,初仲知道对于自己而言,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而江辞却不一样,他受的伤少一些,很快就可以养好伤,很快他就可以一起跟着白清颜去为师父报仇,他要日日苦练功夫,也许功成之后,他就会很忙的吧,到那个时候,他们会越来越远的。 何况,有些东西,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就像当初练功的时候,他擅长文学,但是如果他不去练功的话,他和江辞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他还是选择了去练功,比起他所喜欢的文学,他觉得在他心里,江辞会更加重要一些。这些,江辞用来都不知道,因为初仲从来就不希望他知道。 应该后悔吗,倘若当初自己不为他,初仲在心里想着,脸上已经有一滴泪水流出来。 这丝毫不像是他,当初白林川一剑从背后偷袭江辞,从背后默默地挡剑的那个他,只有到那样的一瞬间,他才能够清楚的看清自己,在他的心里,他实在是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啊。他没想过后果,如今后果来了。 这样的后果他根本难以承受。他再也不能够保护他,不能够陪他一起练剑,不能够陪他一起逍遥江湖,像当初他们说好的那样。他甚至失去了他们所有的共同爱好。 江辞小心的为他擦去泪水,极轻柔的为他抹去泪痕。 “别哭,不要哭。”江辞的心也是很痛苦的,他的语气已经是颤抖了,但是他的手却始终都难以擦干净他的泪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的流淌,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都诉诸其中。 江辞是因为他委屈才哭,江辞从小就知道,他很爱哭,从来不像是个男孩子,他虽然从来不喜欢在人前哭,但是他总是在江辞面前哭,有时候,江辞会开玩笑问他,为什么总是把坏情绪留给他,而把所有的嬉皮笑脸都给了别人。 每到这时候,初仲总是笑笑不说话,然后半开玩笑地说,那以后,我也常常对着你笑啊,但我笑的这么好看,我怕你会喜欢上我啊。江辞不说话。 他只知道,他委屈他把所有的坏情绪都留给他,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他把他完完全全的当成自己人,他不知道,他对他从来都不设防,似乎他们之间总是隔了点什么。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刺的都是用情致伤的人。初仲心里很清楚。 他只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带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此时此刻,他的脸部已经由于痛哭而变得皱皱的,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纸。 而江辞早就已经止住了哭泣,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他,给了他所想要的所有的温暖,他崩溃了许久,他许久都没有像这时候一样的崩溃了。 “你后悔吗?”江辞看他终于止住了哭泣,看起来情绪平稳了许多,才胆战心惊的问出了这句话。 很多事情,只有想做与不想做,没有值得与不值得,既然当初已经是不顾一切的去做了,那么,又何谈后不后悔呢。初仲毫不犹豫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其坚定程度甚至让江辞都吃了一惊。“不后悔。” “初仲,我知道你难受,我会留下来陪你的,我不会离开的。”江辞的眼睛里仍然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刚刚还未流完的泪水,那是心里积攒了许久的温情。 初仲有些犹豫的推开了他的怀抱,越是想要,等得到的时候就会越发的不敢接受,事实证明,这一切可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他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因为他说这些话也只不过只因为他有恩与他,再有就是他们是兄弟,就只有这些。 就只有这些了,在没有更多的其他的东西了,再没有掺杂其他的感情了。 这是很多年后初仲才了解到的,这是当时他根本就不会想到的。他抬起头,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同时,他挣脱他的温暖站了起来。他还是不想连累他,如果他真的只是想永远陪在他的身边的话,他大可以让他受伤,这样他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但反过来不行。他不能够看着他放弃一切照顾他。 “江辞,你不必这样,我还可以照顾自己。”初仲恢复了理智,确切来说,是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情,他的声音冷冷的,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你要怎么照顾,现在的你?你连剑都拿不动了,稍微重一些的东西你都提不动,你要怎么照顾自己,啊?”江辞听了初仲的话,瞬间来了怒火,他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我说了,可以就可以!” “让我来照顾你,我会照顾你的,从小不就是我照顾你的嘛?再说了,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江辞怒吼着说,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他的话显然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初仲不说话了,黯然神伤的站在那里,一脸受伤的表情让江辞也很难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不起。”江辞的语气也显然是受了伤,带着一丝丝的讨好,“我真的只是想照顾你而已,你知道的。” “够了!”初仲怒吼着,他当然知道他想照顾他,他知道就够了,他怎么能够就如此自私的就真的让他照顾他呢。“我累了,你出去吧!”初仲转过身,泪水打湿了他的脸,打湿了他的碎发,顺着脸庞流了一地。 一直听到江辞出去的脚步身他才敢放声大哭。他在那里站了很久才走,他心里也很痛,他没有走远,他在门口听着他哭,自己也哭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勇气去安慰他,给他温暖了。 第四十九章 不辞而别 白清颜赶着去练剑,乔长风和李复都争着抢着去给她指导,李复所修的剑法与乔长风的剑法有所不同,不仅不同,反而是大相径庭,李复注重剑法,而乔长风却注重剑气的修炼,自古以来,练剑的就分为两派,两派皆为一脉所出,只因为所侧重不同,所以分为了两个不同的派。 但李复认为若要修炼剑法,剑法是首要也是基础,这样练剑让乔长风觉得很是慢,所以他练剑是先练剑气,如此一来,先有了内在的功夫练的剑法就会更加的有力。 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各有所长,武林之中的高手无不是两者并举,各取所长,各自去练适合自己的剑法。但白清颜显然是不懂这些,所以就任由乔长风和李复的摆弄。 “清颜啊,别听他的,你在那里打坐打上几年都不会有成效的。还是跟我来练剑吧!”李复一边练着剑,一边对着愁眉苦脸的白清颜进行着苦口婆心的劝说。 “别听他的,屏息凝神。”乔长风饶有趣味的看着李复练着他笨重的剑法,笑得直不起腰来。而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白清颜的衣角,不是她不愿意去跟着李复去学,实在是因为乔长风不允许啊。白清颜闭上眼睛,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两个人在她旁边嬉皮笑脸打打闹闹的实在是扰人心神,这怎么能够安静下来呢。 “不好了,不好了,初仲不见了!”江辞一脸慌张的赶了过来,忙的已经全世界都在打转了,慌慌张张的样子白清颜还是第一次见,大概只有初仲的不见才会让他这样吧。 乔长风和李复还没反应过来,白清颜就已经挣脱了乔长风的手,跟着江辞一起往门口开始跑,如果白清颜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她就会知道,她的心里也是同样的慌乱与担忧,因为现在的她,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见此情状,乔长风和李复也跟了出去。 正在大家都急切的寻找白初仲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落寞的坐上了马车,准备就此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一路有些颠簸,像来的时候那样,马车一直在山路之中摇摇晃晃。想起来很多时候,他都从来不会一个人出去,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始终都在一起,如今,竟是他亲手的把他推开了。他会怪自己吗?他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苦衷,又不想让他知道。 车子驶过一小段的平路,一闪身进入了一处狭小的峡谷,狭窄的几乎只能容下一辆马车的通过,很长,长的让白初仲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他现在可是什么功力都没有,几乎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突然,从车前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白初仲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用颤抖的不成样子的手轻轻地拉开了车帘子,面前是一群长着长胡子的粗糙大汉,看起来不像是有功夫的样子,若是有功夫,倒是也不至于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斧子做好防守有些怀疑的看着白初仲。 越是胆怯,就越是犹豫。越是弱不禁风,就越是喜欢或者擅长装强大。真正强大的人是根本不会故意装作强大,真正强大的人是不会故意拿如此看起来吓人的武器来证明自己有多强大。 这些让白初仲有些放心了,他知道,至少他们有缺点,越是有缺点的人就越是容易被利用。白初仲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手虽然还有些发抖,但是只有自己看得出来了。 他将车帘子缓缓拉开,从车上缓缓的走了下来,一袭白衣,仍然是飘飘的,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的仙气,像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仙人。 眉目俊秀,一时之间让那群乡野粗人看呆了,他们挣扎着看着他,眼神里是不可思议以及恐惧。若说这世界上有神仙,那也不至于出门就遇上吧,那群人呆呆的望着他,随着他的缓缓前进而缓缓地后退。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为首的人大叫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白初仲大笑一声,缓缓地往前走,装作从容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是瑟瑟发抖了,他快速的穿过一片树林,还未来得及撒腿就跑就已经被一身怒喝止住了脚步。 “喂!说你呢,报上名来。”那人愤怒地盯着白初仲,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呢。 “我的名字,怕是与你们无关吧!”白初仲转过头说道,说完就直接撒腿就跑了。 那人感到自己被戏弄了,忙得带领着手下追了上去,白初仲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到一会儿,就已经被团团的围了起来。这下子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初仲正想着该怎么办,那群人就已经冲了上来,白初仲虽然是没有了功夫,但防守能力也还是可以的。无奈,这群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胡乱一顿砍,让白初仲一时之间难以招架。 那人见他也没有几斤几两,越发的嚣张了,突然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大声的喊了一声住手,那群人立刻就停了下来,那女子走向白初仲,微微笑着看他。 白初仲心里想,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就把自己砍死呢。此女面容丑陋,皮肤粗糙,更可怕的是竟然长着一脸的麻子,她对着白初仲笑着,白初仲看着都觉得甚是渗人,更何况,这一脸的花痴表情,明显就是看上他了。 “嫂子,这个人很是嚣张,刚才还准备溜了。”为首的人说着,一边还冲着白初仲瞪了瞪眼睛。 “你要杀我,难道我还站在这里等着你来砍吗?我又不傻。”白初仲回了他一个白眼。 “闭嘴。”那女子对着长着黑胡子对着白初仲翻白眼的的男人说道。转而又温柔的对着白初仲,“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那女子的脸离白初仲很近很近,近的让白初仲有些害怕。是想如此一张像是一张大饼子上洒满了黑白色的芝麻样子的脸离你很近,想必你也就会理解白初仲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欲哭无泪,欲逃无路,欲说话都会觉得难受,甚至一呼一吸之间白初仲都觉得自己能够闻到那女人身上的味道,是属于老花痴的味道,但是,白初仲这些年来接触过的女人也就那么多,他对于女人几乎是没有什么了解。如今见了这个女人,他愈发的感觉女人是一种十分令人恐惧的动物了。 白初仲缓缓地往后走,想要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但那女人却愈发的开心的往他的方向靠去,将白初仲挤到了树上,靠着树白初仲觉得后背咯得生疼,但一想到如果不靠树就要靠那个女人,白初仲就离树更加的近了。 “你怎么不说话,长得这么英俊。难不成是不想和我说话?”女子靠近,一只手略有些玩味的托起了他的下巴。 白初仲心里一阵恼火,但却不好发作,心想等一下一定要将脸洗得干干净净的,那女人的脏手不仅托着他的下巴,而且还轻轻地顺着下巴移到了他的脸上。白初仲这时候更加的怒了,一只手抬起就将她的脏手连带她的身子用力的推开,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自然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在那女人看看来,倒像是却更像是一种欲迎还拒,那女子笑得更加的猥琐了。白初仲挣扎着,却怎么也逃脱不掉,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从来只听闻女孩子因为长得好看而被歹人谋害,或者被抓去当压寨夫人,如今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也因为这么一张脸惹上了事端。 怪哉怪哉,什么都怪不了,只能怪我自己生的太过好看。 “嫂子,大哥尸骨未寒啊,嫂子你就另谋新欢,你怎么对得起我大哥!”为首的贼人说道,一群小喽在旁边附和着。 “让你闭嘴,话怎么那么多你,你大哥死了十年了,尸骨怎么就还未寒。”那女子显然是被那群人弄得兴致全无,白初仲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准备跑,这一次,一定要拼一把。 正当他用尽全力奔跑的时候,背后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痛,全身无力,迎着太阳光倒了下去,这一次,自己怕是要完了,早知道就不走这种路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江辞,他会担心我吗,他会着急的四处找我吗。无防了,再过些日子,他就会忘记我了,再过些日子,他就再也不会想着来寻我了。时间,是最好的东西, 最后闭上眼睛之前,他的眼里流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儿,在太阳下放着夺人的光芒。 那女子正要去扶起他,却突然多了一个黑衣的男子,将白初仲救了下来,那男子见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便随手将他丢进了一个农家。对于他而言,救人只是随手,他只是看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人。 随手的一救,自然也就不用去管他会不会活下来,一切都看白初仲的造化了。 那黑衣男子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去的方向刚好是白清颜他们住的地方。 白清颜和白江辞此时此刻已经急得像是热锅里的蚂蚁,附近的地方都找过了,实在是想不到他一个人能去哪里,何况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随便遇上点什么就会轻易地将自己置于困难的境地,甚至还有可能害了自己的性命。 白江辞在白清颜的劝说下,若有所失的回到了客栈,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白清颜也是一脸的闷闷不乐,连李复和乔长风也没有办法去安慰她。 “他也许是,不想连累你们,所以自己一个人走了。”乔长风说道,这样的事情,他可见的多了,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他一个人,又功力尽失,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何况,这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得,既然是师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白清颜说。 “你若是知道要同甘共苦,也就不至于一个人就冒冒失失的去报仇了。”乔长风说道。 “对啊,清颜,理是这么个理,但是真正做得出来的又有几个人呢?若是有一天我也像你二师兄那样,我也会选择一个人偷偷地躲起来的。”李复也说着。 “如今,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又怎么会希望我们跟他一起承担呢,找当然是要找,但若是有一天找到了,也不必强求他回来。”乔长风和李复的话竟然第一次没有杠上,当然,这时候白清颜正不开心,两个人的目标都是想让白清颜放宽心。 谈何容易啊。“我只是想要看到他平平安安的。就好。”白清颜说着,说完仍然要去找他,李复和乔长风跟着她一起去了。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白清颜一天下来什么结果都没有,这让它几度奔溃,晚上几个人都吃完晚饭后,白清颜就一个人幽幽的在街上晃荡。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还挺多,但是白清颜此刻心情烦躁,根本不愿意到这么热闹的地方呆着,她尽力的避开人群,一个人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巷子,那里有家小酒馆,里面看起来人也不多,白清颜决定走几步去里面喝点酒,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过酒了,记得上一次喝,还是和白林川一起,那时她喝的酩酊大醉,还是师父将她带回去,细心的安抚。若是她早一些就懂事,若是她不惹那么多的麻烦,若是她早一些知道他是她的父亲。 那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改变不了吧。 白清颜坐在靠窗的位置,较小而去拿了两壶好酒来,她甚至不打算用酒杯,就那样对着酒壶喝了起来,不,根本不是喝,更像是灌进了嘴里。 一醉解千愁,可是一醒千愁就都回来了。 第五十章 醉酒趣事 等喝完这一壶酒,白清颜就已经觉得头昏脑涨了,尤其是,这些酒愈发的辣,辣的她不停地拍着桌子。 “小二,给我,来一杯水。”小二大喊一声来喽,转眼一杯水就送到了白清颜的旁边,白清颜拿起水就往嘴里倒,却一下子把自己的舌头烫住了,白清颜又叫了一遍小二,“拿凉水啊,快,烫死我了。”白清颜一下子将那热水摔在地上,杯子也打碎了,等店小二送来凉水,就正好看见了杯子被打碎的场景。 店小二一时之间有些恼火,你这客人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吧,我给你又是送热水又是送凉水的,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竟然还打碎了我的杯子。 “你这是干嘛1?”店小二一脸的愠怒,对着白清颜说道。白清颜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转眼就把另一杯凉水也摔到了地上,然后对着店小二嘻嘻嘻嘻的笑,一边笑还一边爬上了桌子,拿起酒壶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酒疯子。”店小二看她一眼,说道。 “唉,你谁啊,说谁是酒疯子呢,我,我是天下第一。”白清颜站在桌子上大声的叫着还挥舞着自己那没有喝完的酒。酒馆里的人个个在那里看着,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酒馆什么时候请了个表演艺术家呢。但白清颜对这些却全然不觉,依然沉浸在她卖力的表演之中。 “多谢大家捧场啊,让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下,如何惩奸除恶。”白清颜邪魅一笑,从桌子上跳下去,跑向店小二,一只手就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一使力,将那店家推倒在地。店家被偷袭,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待他反应过来,白清颜就已经一只脚踩在他身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姑娘,喝醉了酒喝醉了,怎么还这么蛮横不讲理。”店小二将白清颜的腿拿开,立马逃离了现场,有些事情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和一个酒疯子过不去,或者有时候不是酒疯子,是本来理智又善良的人喝了酒。让我来告诉你,不论是哪一种,都坚决不要招惹。 白清颜指着落荒而逃的店小二,笑的简直是直不起腰来,店内的其他客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的笑了起来,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笑白清颜的酒后失态还是笑那店小二一脸的狼狈的样子。 白清颜还不打算回去,她已经对这里产生了良好的感觉,不仅有一个配合她演出的人,而且还有一群帮忙鼓掌看戏的人,看那群人的眼光,似乎都是在夸奖白轻言,白清颜觉得越发的开心了。 当你喝醉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当你喝醉的时候,你甚至会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绕着你转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白清颜不可救药的错觉。 店小二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的卑微,反而是很是嚣张了,因为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人,也许是这个小店里请来的帮手。白清颜看着他们一脸嚣张的走过来,觉得越发的有趣了。 “以多欺少,哈哈哈,有种你们过来啊,本女侠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啊1”白清颜一下子拍桌而起,瞬间来了斗志,尽管周围给她的感觉都是雾蒙蒙的,每个人的脸也都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她的拳头和掌法锤在别人的身上的感觉是真真实实的,甚至她自己的拳头都还隐隐的有些疼。 这都怪平时学艺不精,不过平时关于剑法倒是学的挺多,只可惜此时此刻忘了带剑,实在是令人忧心。 然而这群草包也实在是不经打,几拳下去就全部倒了下来。白清颜露出一种‘全都一起上啊,我都没带怕的,打不过我吧,就是这么强大。’的表情,甚至周围的醉酒之徒都给她鼓起了掌,那群不知道从哪里请过来的帮手就那样和之前的店小二一起落荒而逃。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的女主白清颜拿起刚才还没有喝完的酒,钱也没有付就大摇大摆的逃了出去。“此女将来定能名扬天下。”某位不知名的酒徒看见了白清颜酒后发疯的全部过程,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没有想到,这随口说出的话以后竟然真的灵验了,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白清颜准备寻一处幽静无人又漆黑的地方去解决了这坛好酒,无奈,刚出门就感觉到一阵恶心,还没来得及捂嘴就将一堆积攒了许久的呕吐物一股脑儿的全部吐了出来。 舒服多了,白清颜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理会刚才店家见她在店门口呕吐那一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里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的表情。(此处纯属搞笑,非不懂成语的用处。) 往前走才发现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街上也是一片的漆黑,只有有些地方有一些光亮,大路虽有点窄,但看起来很是平坦,白清颜眼睛一转,心里还想着我怎么这么聪明,跑也似的冲到了路的正中央,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对这段路进行了一番仔细认真的观察后,白清颜一屁股坐了下来。 酒像水一样的就那样灌进了嘴里,刚才也许是半醉,现在就是浓醉了。 “你打算,在路上喝到什么时候啊?”白清颜努力的睁大眼睛,瞧见了一身黑衣前来寻她的乔长风。 他就那样盯着她喝酒,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里倒酒,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有多少的痛苦,才要这样千杯换一醉。他们之前一起喝过酒,但那个时候她没有喝的像现在那样认真,他在这里盯了她许久她都没有发现,甚至她连头都没有扭过来一下。 “我要一直喝。”白清颜傻笑着,两排牙齐刷刷的露了出来,对着乔长风。乔长风看着她的笑,甚至都不忍心打断她。 见乔长风不说话,白清颜以为他不同意。她继续傻笑着,突然,她伸出双手,将乔长风的腰紧紧环住,将整个脑袋都贴在了乔长风的胸口。 空气在那一瞬间静止,乔长风能够感觉到的,是暖暖的温度,和滚烫的脸还有就是突然加快的心跳声,那颗很久都没有剧烈的跳动过的心,此刻却像发了疯似的一个劲的活蹦乱跳,像是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一样。 白清颜一定可以听到它,感受到它,只是她,现在喝的烂醉,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就冲这一点,乔长风倒是恨不得让白清颜天天都如此的不清醒,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如此近距离的有些暧昧的紧紧依偎在一起。 “长风哥哥,好不好呀。”白清颜用脑袋轻轻地在他的怀里蹭了一蹭。这种感觉,像是怀中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猫咪。她的声音好温柔啊,她的动作好轻柔啊。乔长风的脸更加的红了,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都别说,让此时此刻可以长久些吧。乔长风在心里默念。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如果是的话,我愿意要这样的喜欢,如果是的话,我要这样心动的感觉持续的更加长久,如果这就是喜欢,我愿意为这份喜欢付出所有的一切。 乔长风轻轻的点了点头。然而白清颜却似乎没有看见,她又轻轻地摇了摇他,用轻柔的声音继续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乔长风十分坚定并且明确的说了声好,他真的特别害怕,她会突然地走开。 他真的是渴望温暖,但每个人都渴望。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渴望,而且,他只渴望怀中这一个人的温暖。他是真的害怕,自己连这温暖都守不住,即便他知道这虽然美好,但是短暂的。 他会努力,努力让这一切不仅仅发生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努力让这份温暖永远的持续下去。 “那,长风哥哥陪我好不好。”此时此刻,白清颜变成了一个只会撒娇的女孩子,若是她酒醒后知道这一切,恐怕会害羞死了吧。可是谁还不是个小女孩呢,只不过因为遭受了种种的事情,时间才将女孩变成了女人。虽然白清颜不是女人,但经过这些事情,她不得不成长了。 如今,她似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倘若,母亲没有死,白衣派也没有遭受这么大的创伤,也许她真的可以幸福快乐的长大,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嫁给心爱的人,一帆风顺,自然也就可以非常自然地躺在心爱的人的怀里任性的撒娇。那都是倘若了,命运一事,谁又能说得准,寻常人甚至都难以窥探其中一二。 如今,只有醉酒之后,她才可以放肆的对着他撒娇。乔长风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将她有些乱的头发弄的光滑。“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说着,轻轻的将手移到她的脸上,摸到了那道丑陋的伤疤。 每次看着这道疤,乔长风就觉得很是心痛,不是因为这道疤长在脸上并且还长得丑陋,而是因为,这道疤是她受苦的见证,乔长风极度自责,当初自己竟然没有能够帮到她。 “好,乔大哥以后都会陪着你的。”乔长风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在路的正中央,乔长风黑色的长袍小心的覆盖在白清颜的身上,将她的白衣遮的只剩下一角。 “乔大哥,你真好。”白清颜傻傻地笑着说,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之前她也曾经说过的,那时候他三番五次的救他,但乔长风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一次的好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乔长风也笑了笑,但随即他的脸又阴沉了下去,也许你认识真实的我之后就不会觉得我很好了,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暗黑嗜血的那一面,你是如此的单纯,洁白无瑕,而我,就像污垢,就像淤泥,也许还比这些更加的龌龊不堪。若你知道,你还会觉得我好吗。乔长风也不确定,但唯一有件事情可以确定的是,即便我生在垃圾堆里,即便我不仅长在淤泥里,还带着满身的淤泥,我还是需要爱,渴望着温暖希望和一切美好的东西。 所以,我愿意为你变得更好,我愿意洗去这一身的淤泥。 “真的吗?”乔长风将白清颜的脸托起来,两只手轻轻地捧着,很认真的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好吗? 第五十一章 月夜心事 白清颜盯着乔长风的眼睛,良久。突然认真又任性的笑了出来,学着乔长风的样子双手托起了他的脸,然后是一片沉默,白清颜眼睛带星星的看着乔长风,乔长风一脸的柔情也看着她。 “真的呀。我怎么会骗你呢。”白清颜含糊不清的说,若不是她这样的语气,乔长风都快要忘了她如今已经喝醉了酒,等她醒过来,这一切应该就会忘记了吧。忘记了,也好,这样她也就安全了,这样她就不必为情所困了,乔长风自我安慰道。 那么,乔长风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他有些凉薄的双唇近在咫尺,他们的眼睛紧紧地对望着,白清颜主要是有点愣住了,而乔长风虽然没有喝酒,但却依然有点晕晕的感觉。他犹豫了片刻,这片刻,他的脑海之中模模糊糊的闪过了无数的事情,就是所谓的后顾之忧。 白清颜还没有来得及一下子吓得清醒过来,就已经感觉到那略有些温度但冰凉的唇轻柔的贴上了自己的唇,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此时此刻,她的酒醒了大半。 她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吻却只如蜻蜓点水一样仅仅的停留了几十秒。 这几十秒,清风柔柔的在耳畔吹拂,波纹款款细细的晕开一池涟漪,白清颜那平静的内心深处的湖水,仿若被投入了一颗有些小的石子,慢慢的慢慢的沉入心底,她不敢相信,但心里是跳动着的,但,有些事情不应该是现在来考虑。 正当她意犹未尽快要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个吻就那样的停止了,但白清颜和乔长风的脸还是紧紧的贴着,乔长风的眼睛里闪烁着白清颜从未见过的美丽的光芒,是一种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都会觉得词穷的光芒。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他应该还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的白清颜已经酒醒了一大半了,他又重新的覆上他那有些凉薄的唇,这一次,是在那一道丑陋的伤疤上,他毫无保留并带有几分怜惜的轻轻地吻了吻。 乔长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他将白清颜打横抱起,缓慢地往回客栈的方向走去,白清颜的眼睛刚好对上他有些棱角分明的脸,在自己的上方晃来晃去的,街上很黑,黑的只能看见他的轮廓,街上没有任何人,此时此刻,世界上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乔长风打开客栈门的时候,白清颜已经死死的睡去了,他小心的将她放到床上,轻轻地将他盖在她身上的披风拿走,为她褪去鞋袜,拉上了被子,屋子里昏暗的灯光让白清颜看上去很是憔悴,乔长风知道这些日子她一定又操心许多事情吧,他多想,能够为她分担一些啊。他也多希望,有心事的话她能够跟他说一说,而不是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酒馆里喝酒。 月光悄然的从云层里探出了脑袋,此时此刻的世界里,到处都装满了月光,到处都是纯洁与唯美,乔长风第一次抬头望着天空,无数个日夜,他都这样在夜晚里清醒,在月光下走路,但是第一次,他认真的抬头望向月亮,原来月亮这么美啊,原来之前我错过了那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他一个翻身,坐在了屋顶之上,有时候看一看月亮也挺好的,如果可以,来上两壶好酒,躺在屋顶之上喝个烂醉。 但是脑海之中突然又想起,之前李彤云说过喝酒的味道实在是难闻,醉酒之后的样子实在是很狼狈。 乔长风心里突然就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一个人就这样赏起了月色,过了一小会儿,也许很久吧,乔长风自己也不记得了,李复悄声地坐了过来。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想什么心事呢?”李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是个爱恨对错都分明的人,何况,从来就没有月夜两个男子并肩赏月还相互吐露心事的前例,乔长风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不,准确来说是考虑到这些事情之后,他突然没了期待。 “没什么事情,只是今夜的月亮很美,想来看看。”乔长风说道。 李复一下子没有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每晚的月亮都很美,难不成你要天天晚上都这样坐在屋顶之上赏月吗?” 乔长风白了他一眼,虽然自己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但看样子还不是最差的,如今自己的旁边正坐着一个更加不解风情的男人。 “那倒也可以啊,我觉得挺不错的。”乔长风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助白清颜?”李复疑惑的问道。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乔长风反问道。 “我们是朋友啊。”李复的话毫不犹豫,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说还有其他的东西的话,那就是希望可以从白清颜那里寻找到暗龙派的踪影。 “我们也是。”乔长风说,“互相帮助就一定需要个什么理由吗?” “无缘无故的帮助是没有的。”李复说。每个人都不是傻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朋友以外,其他的人帮助,大部分都是因为有所图谋,其实说到底,朋友的帮助也是有所图谋,毕竟,一个人太过孤独,就希望和其他人结伴而行,结伴相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这是李复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所得出来的经验。 他没告诉苏乔长风是因为他觉得也许他根本就不太想听。事实却是,乔长风懂得远远比李复多得多。“会有例外的。” “爱情?”李复猜测道。 “爱情不是对一个人好的缘故,也不是理由。”乔长风说道。 李复又笑了笑,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说话,李复觉得乔长风过于深沉,而乔长风觉得李复过于无聊。 大约过了些时候,两个人一起回了房间,乔长风一直没有睡觉知道,他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身。听那脚步声,可以感觉到,很急切的样子,同时,那脚步声的方向明显是白清颜的房间。 乔长风猛地拉开被子,连外套都没穿拿起桌子上的剑就跟了出去,那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最后在白清颜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正准备轻悄悄的开门,就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杀气,他转过身,见乔长风的剑已经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笑了笑,一种久违的感觉。“二哥。”他轻轻的将乔长风的剑拨开,叫了他一声。 乔长风也是一脸的惊讶,但很快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收起剑,两个人找了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方,畅聊了起来。 “二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长云说道。 乔长风没说话,他就知道,无论他在那里他们都能够找到他,不过这一次,大哥可是同意他过来的,怎么又会突然派长云过来呢?“大哥让你来的吗?”乔长风问道。 “我自己要来的。彤云在家里等了你很久了,你知道吗?”长云说。 长风早就应该想到,是他自己要来的,若是真的大哥让他过来杀白清颜,白清颜早就死了。今晚,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引他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但一想到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偏向彤云那边,乔长风就感到一阵气愤。 “我从未让她等过我,她若愿等,就让她一直等着好了。” 乔长云叹了口气,说到底,她白清颜怎么样倒是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在他的眼里,只有李彤云才跟他是一家人。“你们已经订了婚了,你回来看看她吧,不管怎么说,你们以后也是要在一起的。” “你少拿李彤云做借口,你想让我回去就直说。”乔长风说道,“是不是最近又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最近江湖正义对我们加大了追寻的力度。”乔长云一脸的担忧。乔长风几乎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从前,很多事情,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他也从未皱过眉头,如今却突然这样得表情,让乔长风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的事情。 “已经找到了?”乔长风急切的问道,虽然他相信乔长安和乔长云,但他也知道,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了。 “还没有,只不过,前些日子,白林川抓到了一批我们的人,我派人去营救,去营救的人也都相继被抓了。”乔长云说道,刚才那有些担忧的神色瞬间的消失了。 “这倒无妨,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乔长风继续追问道,他心里隐隐觉得刚才的一切大事都不算是大事,甚至不值得让乔长云露出这种表情,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你这么久没有回去,大哥很生气。”乔长云说。“还有,嫂嫂生病了,你回去看看她吧。”乔长云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乔长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长云的脸色,这一次嫂嫂一定是病的不浅。 长风转身准备走,又回过头,“我明天就回去,你今天先回去吧!”长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情依然是很沉重,嫂嫂向来身体康健,如今却突如其来的病倒了,一下子让人很是担心。大哥已经守着她很久了,却也依旧不见好转。 长云是瞒着大哥告诉长风的,他真的害怕,嫂嫂会因此而离去,若是还不告诉长风,他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长风也一路心情沉重地走了回去,路上的酒香都未能够1吸引他的片刻注意力,必须明天回去,一定要明天回去,不知道嫂嫂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夜晚,好长好长,长的一波三折,长的让他瞬间从喜悦转到了悲伤,这样的夜,快些过去吧。 第五十二章 寻剑之旅 第二天,白清颜酒醒了过来,还有些隐隐的头痛,她才想到,昨天晚上喝了几口酒,不对,是几壶酒,但还好昨日在小酒馆大吵大闹的记忆早就已经随着醉意一并的消失了。 白清颜跳下床,将衣服穿上,仔细一闻竟然还有一股酒的味道,她又重新将衣服脱了下来,换了另一件衣服,她的衣服都还没有晾干,所以就只能穿着乔长风上次为她买的那件粉红色的衣服了。 她有些晕,便走到桌子旁边去倒了一杯水,匆匆的喝了一杯水之后,清醒了许多,昨晚的零星记忆就那样涌入了脑海。 乔长风落在她脸颊上的吻,似乎还残存几丝温柔,她的脸突然的红了,没有想到喝了酒的自己这么的放肆。不过,仔细想来,好像是乔长风主动亲过来的,难道他喜欢自己?白清颜害羞的又红了脸,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滚烫了。 回想起种种往事,乔长风几次三番的救她,而且对她很温柔这不是喜欢是什么,白清颜感觉自己的周围都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但是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他人长得帅,而且开朗又温柔,比起白林川。想到白林川,白清颜的心猛地一痛,瞬间对这世间的所有爱情失去了期望。第一次,被人辜负,白清颜像是一朝被蛇咬了的人,突然之间很害怕一切的温柔,甚至,有时候,不再愿意敞开心扉。 我们是真的都非常希望,遇见一个人,这一生剩下的时光都不会觉得遗憾,然而总是在命运的捉弄之下,我们遇见了一个有一个的人1我们尝遍了爱情里面所有能够品尝的苦,我们已经渐渐地对爱情感到了失望,这时候,我们终于遇见了真正的爱情。 可是这个时候的我们,已经对爱情失去了希望,甚至会有时候想,要爱情做什么,不能吃又不能喝,不如一个人浪迹天涯。 人终究会被爱和温暖,被世间所有的好所打败,人终究有一天会发现,爱情是这世界上最必需的东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即便你已经遍体鳞伤,但爱的能力还是会有的,即便心如死灰,但遇见真爱的时候的那种心动又开心的感觉你终究还是可以深切的体会到。 时间让我们遇见很多的人,时间会让我们遇见真正的人。尽管有时候,时间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他把有些人的出场顺序偷偷地调换了。 白清颜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提也罢,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忘记了的。也许昨夜,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她就是宁愿这样欺骗自己也不会承认,也许是因为乔长风喜欢她。她将杯子里的水尽数喝光,觉得自己的口渴稍稍减轻了些。 有人敲门,白清颜脸突然的就红了,她有些害怕会是乔长风,她还记得昨夜的事情,她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门开了,不是白清颜去开的,是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了,自己心急的把门打开了。见白清颜一脸发怔的样子,还以为是她没有睡醒,就没怎么注意。 “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李复一脸担心地问。 “我刚才在倒水,没有怎么注意。”白清颜一脸歉疚的说到,听到是李复的声音,心里顿时觉得刚才得尴尬一扫而光。 “你倒的水呢?又发呆着吧!”李复说。白清颜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你也走了呢!”李复接着说。 “也?还有谁走了?”白清颜问道。 “乔长风和江辞都走了。”李复说着,有些遗憾,但他们的去留其实也不必让他管。 “去哪里了?”想到大师兄和乔大哥都走了,白清颜有些失落,这一切来的都是这么的突然。甚至让人猝不及防,大师兄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找二师兄了吧,那乔长风呢?他又是为什么突然的就离开了呢? 难不成因为昨晚,可是她一个女孩子都还没有说什么。 “你看这个吧,这是他们留下来的信。你大师兄江辞是去找你二师兄初仲了,听说他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他放心不下,决定去找他。至于乔长风据说是去看他嫂嫂去了,听说,病的很严重。”李复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信的内容。 白清颜看了一下那两封信,都是有些急匆匆的笔迹。 “清颜,近日在一村庄发现初仲的身影,实不忍相弃,这些日子,你好好的练功,若是报仇之日用的上我,一定要告知。就此辞别,勿念。”“请恕不告而别。昨夜家中来信,嫂嫂病重危在旦夕,即可便启程回家探望,练功一事,且听李复。至于昨日所说的寻剑之事,可去清崖一探。不日即回,好好练功,切记切记。” 算了吧,走了就走了,白清颜心里想。大师兄可能是真的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不免有深深的遗憾,师门几人,都已经各在一方,各自离散,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总之,二师兄初仲一个人离开身边没有人照顾,自己是万万不会放心的,大师兄能去照顾他,自然是不错的。 “也好。”白清颜说到。 “他们也是真的忍心,抛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李复不快的吐槽了一句。 “他们都有事情,就让他们去办事吧。”白清颜看向了李复,又认真的看着李复的眼睛说,“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吗?” “是啊。”李复依旧是有些苦恼。 “怎么,你不会也要走了吧?!” “我是觉得留下来陪你很苦恼啊,我才不走,此地山好水好,为什么要走啊。”李复说。 “你走了才好呢。”白清颜说。“对了,我们去找剑吧。” 看着白清颜坚定的眼神,李复也想好了,就决定今天去找吧,以免夜长梦多。两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寻剑的旅途。 可是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去清崖,下一秒就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当地的一位富豪的儿子想要修仙,刚好也看中了那把剑,于是,就在今天,与白清颜他们的同一天也派大量的人来到了这里。 而且,早一个时辰之前,那群人就已经开始了找剑的路途,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但看起来,整座山都是他们的人了。 “剑是有灵性的,他会自己去寻找主人的。那群凡俗之人肯定不会找到的。”李复见白清颜一脸的忧心忡忡,忙的安慰说。 “也许我也没有缘呢。”白清颜顿时失去了志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的种种勇敢竟然都变得无影无踪了。也许是因为,她对剑的要求本来就不高,何况,这把剑她也没有见过。她在心里,还是喜欢乔长风的那把剑。 “不试怎么知道呢?”李复说,说着便往前面走去。白清颜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这里有五六十个山洞,李复,我们分头去找吧。”乔长风昨日已经带着他们来考察过,这些东西,他们早就了然于心。 “记住,遇见那群人,能避就避,尽量不要发生无谓的冲突。”李复最后嘱咐道,两个人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说是悬崖,一点也不假,此地地势陡峭,尤其是山洞,又分布在丛林深处,石头虽然有一些,但一脚踩下去就会滑倒,白清颜和李复都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的避免踩到石头。白清颜几次险些滑倒,但李复毕竟是从小有着深厚的功夫,而且又在山中生活,所以走起来没有白清颜那样的吃力。 另一群人也是如此,除了一些功夫深厚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几乎是走一两步就要滑倒一次,那位少爷却安然的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把玩着一把扇子。 白清颜走了一阵子之后,到了一处平地,非常的小,几乎只能容下两个人站着,白清颜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往下望去,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深渊,深的望不见底,白清颜刚才的疲倦一扫而光,立马从这块平地上走了出来,爬上一棵树。 高处视野宽阔,然而在这里这道理似乎是行不通的,因为这里的树实在是太多了,密密的树枝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视线,虽然山洞多,但是极不好找寻。白清颜极力的爬上最高的树尖,那颗大树已经摇摇欲坠了,但从树上跌下去似乎没什么事情,毕竟,自己还是有些轻功的底子的。 树的尽头还是树,山的尽头还是山,白清颜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一小片的山,而是一大片的山,当然这些都是废话,然而仔细研究就不难发现,这各地方虽然有很多的山,但大都是很小的山,只有这群山,与所有的山都独立开来。 有剑灵是没错的了,然而这山这么大,又这么高,看起来,如果要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找的话可能需要十几天。但是没有办法,可是剑灵就一定要待在山洞里嘛? 虽然很多古籍都是在这么说的。 白清颜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那棵树已经摇摇欲坠了,她趁树断裂的瞬间跳了下来,算了,反正坐在这里也是思考不出什么的,不如就一直往前走吧。 李复也有所发现,这些山洞分布的很不均匀,大多数的大山洞都分布在李复这一边,不过,他的这边的路却比白清颜那里更加的崎岖不平。他手里时刻拿着剑,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寻剑人。 然而,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确切的来说,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人。李复有些庆幸,然而却依然保持着警惕。也不知道白清颜那边怎么样了。 第五十三章 收剑入囊 两个人依旧是往前不停地走着,这个时候,已经是快要正午了,然而密密的树林却不容许任何一丝的阳光照进来,树林里有光,但依然是显得有些阴森森,而且,越往深处走,就越是寒气逼人。 可想而知,那些幽深的山洞里,会有多么低的温度啊。 然而没得选择,两个人都努力的朝着前方走去,李复有时候会想,自己与白清颜无亲无故的,又不是为了报恩,自己竟然这样的来帮助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没有放弃,如果非要给个什么解释的话,大概就是所谓的友情吧。 从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走过去,李复觉得里面应该会有山洞,他用剑,那把削铁如泥的剑,,仔细的拨开那些长满刺的枝条,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这把剑,但是用剑去拨这些草,总让李复觉得大材小用,他一边拨着草,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剑兄,真是辛苦你了。” 果然,走到尽头的时候,果然有一个山洞在眼前,看起来这个山洞里面少有人来,上面长得草有些已经很干枯了,直直的垂到洞口,李复用剑拨开洞口,走了进去,洞很深,但是却很干净,除了洞底部残留的枯枝残叶以外。 李复踩着卡兹卡兹轻轻响的枝叶,小心的往前走着,他听说,很多剑都有凶猛的守护神,这种东西,很难对付。 李复一会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走了一阵,就撞上了洞的墙壁,这才发现已经走到洞的尽头了,这个洞,既没有曲折转弯处,也没有什么深潭,看起来也不像是住着剑灵之类的东西,李复大失所望,走出了洞。 再去下一个洞看看吧,总不会那么幸运一下子就找到了。李复自我安慰道,继续精神饱满的往前走道。 再看白清颜这边,依旧是一无所获,她已经快要走遍一座山了,依旧是连一个山洞都没有发现。她甚至都有点想要放弃了,但一想到,自己拿这把剑是为了报仇,一想到自己还肩负着深仇大恨,白清颜就觉得顿时来了精神。 “大家都认真点找,找到的人赏黄金十两。”由于山路实在是太过崎岖,那位少爷早就从轿子上下来,而那顶可怜的轿子已经被遗弃在了悬崖之下。他走在一群家丁之间,依然掩饰不住他那骄纵跋扈的样子。 太无知了,从未听说过带这么多人搜山来寻找剑灵,白清颜为了躲避他们悄无声息的躲在了一堆石头后面,看起来,他们的人也分成了两队,这一队,前面都是些家丁,后面才是武功高强的武士。 那群人走得很慢,白清颜躲得甚是难受,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毛头小子,乱蓬蓬的头发,睁着一对大眼睛,穿着如水如冰的衣服,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难怪会在这山中居住,原来自己也是这么的寒冷。 他坐在一棵大树上,那群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但他坐在白清颜头顶的树上,白清颜从他爬上树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白清颜猜,他一定也是注意到了她,然而,他一下子也没有往白清颜那边看一眼,仿佛没有注意到她一样。 他看着那群人,若有所思,发了会儿呆,突然,他爆发出一阵笑声,震耳欲聋的笑声,震的白清颜耳朵都快要聋了。那群人终于注意到了他,目光朝着白清颜这边看了过来。白清颜屏住了呼吸,她可不想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但那孩子依然在笑,终于那群人的目光从地面转移到了树上,他们都发现了树上的那个毛头小子。一直听说山中有人作怪,此人非妖非魔,乃是一还未满十周岁的黄口小儿,此人声音巨大,时常爱笑,本尊乃是一个小孩儿,极爱捉弄人,常常幻化多种形状,捉弄来山中寻剑的人。 这些倒是都没有什么,但是此小孩儿喜欢吃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年轻还是年老,都难以从他口中逃脱。 据说,这些年前来寻剑的人不在少数,可以说,这把剑还是非常闻名的,但前来寻剑的人少有生还,几乎都被此孩给吃了。这些事情乔长风并没有告诉过白清颜,白清颜心里清楚,他一定是害怕自己听了这些之后就被吓得不敢来了。 然而事实却是,乔长风根本还没来得及告诉白清颜,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这些事情后来还挺后悔的,想到白清颜那么傻,说不定会上当。 白清颜低头不敢去看那个小孩,自己也不敢挪动脚步,生怕惊动了那群人,左右为难,只好在这里等着他们都走了,但眼下,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双方怕是要展开一场大战了,白清颜突然觉得,自己要有好戏看了。 那小孩止住了笑容,突然的就像爆发出笑容的那样,白清颜知道,一场好戏,终于是要开始了。 小孩爬上了树尖,他看起来胖乎乎的,站在树尖之上却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树尖甚至没有摇晃一下,他躺在一根极细的树枝上面,把树枝一根根的折断,往下面玩耍似的扔了过去,那树枝立刻化为利剑一般尖锐的东西,朝着那群拥挤的人群扔了过去,有一些家丁不幸被利剑刺中,滚进了下面的万丈悬崖之下。 那群武士齐刷刷的用轻功飞到了前面,个个都掏出剑迎着从树上飞过来的树枝,一根根的从中间斩断,或者正中间劈开,看起来这群人功夫不错,竟然还能够抵挡得住这么久。白清颜由此想到,如果将来,不,到时候,是自己与他们起了冲突的话,恐怕一人难敌。 趁此机会,白清颜悄悄的从石头堆的边缘躬着身子轻轻地离开了。错过一场好戏事小,若是因此搭上了性命可是太不值了。还没找到一个山洞,这未免有点太亏了。 那小孩还在笑,笑的越发的奸诈,又好像是在嘲笑着那群不自量力手忙脚乱的抵挡着高空中飞下来的树枝的一群功夫高深的武士。等白清颜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的时候,依然可以听到那笑声。 那群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了,甚至说话都没有力气了,那小孩子从树梢上飞下来,轻巧的就好像是一只蝴蝶又好像是一只鸟儿,这时候近距离的观察,可以看到,他的头发虽然是黑色的,但眼睛却是透明的颜色,泛着一丝唯美的绿光。 这光若是单独的长在一棵树或是一棵草上,都会显得无比的美丽,甚至比得上琥珀,甚至比得上玉石。然而,他却刚好长在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孩身上,长在一张透明的如同寒玉一样的肌肤一样的脸庞上,发出那夺人心魂的光,这着实让那群人吓了一大跳。 这怎么能够算是一个小孩子呢?他的耳朵,是花瓣的形状,一片花形,然而,却像是一朵结满了冰霜的花瓣,他的眉毛很淡很淡,也是白色,甚至他的嘴唇,都是令人望而生寒的颜色,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比较适合住在这种地方。 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个吃人的小孩,倒是像一个怪物,甚至是一个妖物。他站在了那群人的面前。 那群人已经快要精疲力竭,可这个小孩子倒好,看起来一脸的轻松,根本不像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如今,他嬉皮笑脸的站在这群人面前,看着他们,两个淡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好奇。 那群人被他看着,感觉浑身冰冷,而且由于害怕还瑟瑟发抖了起来。甚至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你们是谁?”那小孩子问道。他的眼睛不仅睁的大大的,而且手还伸出来摸了摸那群人的脸,那种温暖的感觉令他顿时缩回了手。他又手往下移摸了摸那人的衣服,感觉摸起来手感不错,那人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这货究竟是要干什么。 但是也不敢动弹,生怕惹毛了他,自己就死在这里了。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为首的一个人说。那个所谓的大少爷早就已经悄悄地躲进了附近的草丛里了,浑身发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路过这里?你们难道不怕这里的那个吃人的怪物?”小孩子问道。如果忽略他的长相的话,他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毕竟,胖乎乎的样子谁都比较喜欢。 “我们当然害怕,但此番是为了寻剑而来。”那个为首的人说。“我们家公子,渴盼修仙得道已久,希望趁此机会能够寻得宝剑,助他一臂之力。” “这山中我已经住了数百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神剑,不然的话,我又何必自己拿着个棍子逗你们玩。”那个小孩子说,“不如早些离开吧,免得丢了性命,何况这种地方也不是你们该来的。”小孩突然面色冷峻的说到。 “不得神剑,誓不回还。”那人说道,依旧是冷峻的面色,依旧是坚定的语气。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儿。”小孩子摆摆手,转身离去了。 那群人看出他不开心了,还以为他又要捉弄他们,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转身离开了,过了很久,那群人才缓过劲来。 白清颜已经走得很远了,依旧是没有发现一个山洞,面前是一个分岔路口,她停了下来,这可是她走了这么久第一次遇见分岔路口,她不得不停下来,仔细的思考究竟该走哪条路。 就在她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小孩子走到了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全身一抖,缓缓地转过身去。 就在这转身的片刻之间,她的脑海之中闪现了无数的奇奇怪怪的念头。刚才那群人一定不够他吃的,完了完了,现在他对付完他们就又要来对付我了,我功夫不怎么样,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话说,身为一个小孩子,竟然可以吃这么多东西,真的是让人奇怪,难怪会长这么胖。 果然,白清颜没有猜错。不是他要吃人没有猜错,而是身后果然就是他,刚刚从树上看见他,没有看见他那夺人的眼珠和眼神。 此刻近距离的,白清颜仔细的看了看他,竟然觉得他生的是如此的可爱。白清颜也许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觉得他可爱的人了吧。 看见白清颜友善的眼神,那孩子微微一笑,在旁观者眼里,那微笑简直是比哭还丑。 第五十四章 得剑而回 他睁着他的眼睛,这一次,准准的对着白清颜的头,他将白清颜的头揉一揉,白清颜感到一阵头晕,刚才给她擦药的那个温柔的小孩此时此刻就只会用蛮力,动一下就会把人压死的那种。 他看着白清颜,然后舔了舔自己那有些干的嘴唇,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真的是,不过,吃之前要给她洗一洗。 他握着白清颜的身体,白清颜根本动弹不得,他走着,一想到今天又有好吃的,就开心地笑开了花,这笑却在白清颜的眼里被狠狠的鄙视了一番,真的是要多丑有多丑,白清颜心里想。 他将白清颜握着送到了泉水里,白清颜突然想起自己的寒疾,若是掉入冷水之中,恐怕是要复发,不过眼下寒疾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就要被这个大怪物吃了。 他将她拿着,把她投入了有些深的水中,他在水里稍稍松开了手,白清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把她洗一洗还是要把她淹死了再吃,总之在她的映象之中怪兽不都是直接生吃的吗,看样子这就是要把自己淹死了。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白清颜在冷水里一时喘不过气来,她努力的想要往上爬,却感觉那只大手丝毫不想将她放开,那只手抓着她,在水中摇来晃去。白清颜有些晕了,但她死死地抱着那只手,丝毫不想松开。 她晕了过去,因为寒疾发作,也因为那双大手的剧烈摇摆。见白清颜已经不能动弹,那人将手从水里伸了出来,准备将白清颜送进嘴里。 突然之间,白清颜睁开了眼睛,感觉体内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要冲出来,她努力的张开双手挣脱掉了他的手的束缚,把他的手指硬生生的掰开了。 白清颜跳下来,一身的轻松像是个自由自在的燕子一般。她的眼睛顿时变得很有杀意,她看着这个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自己的庞然大怪物,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更加的有趣了。那怪物看白清颜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如此的嚣张,瞬间疑惑不已,他看着白清颜。 趁此机会,白清颜爬上对面的悬崖,折了一根粗细均匀的木棍,将木棍的顶尖削平,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那怪物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从高空直冲而下的白清颜生生的刺中了胳膊,流出了浓绿色的血液。 但没有任何想象之中的哀嚎和惨叫。他说过,他不会疼。 白清颜努力的又往深处扎,那怪物已经看不过去了,自己的血本来就有限,还要这样白白的流,他一甩胳膊,打算就此将白清颜甩走,或者是甩到悬崖上。 这一甩白清颜还没有想到,刚刚的力气都用在了扎他上面,就在那一瞬间,她抓住了他的衣服,她能感受到,衣服从他身上剥落的感觉,轻飘飘的,白清颜并没有随着衣服而下落或者是撞到什么墙上,她抓住一根树枝,跳了上去。 那怪物只感觉到这身衣服滑滑的从自己身上剥落的感觉,如同脱掉了自己多年以来一直深恶痛绝的束缚。 他楞在那里,眼睛突然的湿润了,口中默念道:“你终于来了。”他看着白清颜,突然的流出了两行泪,他慢慢的在黑夜中缩小,一直缩小到原来的样子,原来那可爱又丑萌丑萌的样子。不过,现在他光着身子。 白清颜看着他一点点的缩小,一点点的缩回原来的样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件衣服捣的鬼,她将衣服紧紧地抓着,生怕这件衣服再将他变成一个怪物。 白清颜突然发现他哭了!? 她从树上跳下来,她可没见过这种阵势,一个怪物突然地光着身子在她的面前泣不成声,可是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怪物,就是一个孩子啊! 白清颜手里紧紧地攥住那寒冰一样的衣服,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她真的很想抱一抱他,像当初她哭泣的时候母亲将她搂在怀里那样。然而,她还没有走到他的面前,她就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了,寒疾并没有发作,刚才的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慢慢地从体内消失了,不着任何痕迹的埋藏在了体内的某一处地方。 那个哭泣的孩子,没过多久就止住了哭泣,他慌张的抱起晕倒的白清颜跑似的到了悬崖下的山洞,悬崖对于他而言,竟然也像是走平路一样,但抱着一个沉重的白清颜,终究还是有些吃力,有好几次他都快要摔倒。 终于到了那个山洞。他焦急的在白清颜身边转圈圈,她看起来跟死了差不多,他又用石头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到了她的嘴里。她还是眼皮紧紧的闭着,看到这样子,他焦急的哭了。 没有能够唤醒她,他觉得是自己的错,她在这里躺着,甚至都没有保暖的地方。而他,又生来怕热,他是寒冰所筑的躯体,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体温。 他小心翼翼的拾来十几根木柴,学着之前那些来山洞里过夜的人的做法,钻木取火,因为自己有着强大的力量,所以轻易的就钻出了火。他把木柴小心的加上,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他又拾了些大片的叶子,将白清颜全身盖的严严实实,他守在白清颜的身边,尽管自己已经快要被烤化了,但他还是没有离开。她若是醒了怎么办,火若是灭了把她冻着怎么办。 一整夜,他守在那里添火加柴,一整夜,白清颜都没有睁开眼。 第二日清晨,白清颜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两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孩子,一开始,她吓了一大跳,最后,才慢慢的缓过来。但看着他全身流淌下来的汗已经在身下形成了一个小水摊。 那孩子双眼看着她,是一种极其兴奋又激动地神色,她终于醒了,等了一夜她终于是醒了。 然后他虚弱无力的就要倒下,白清颜过来扶住他,将他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肉肉的,软软的,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正因为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才需要温暖和关心,才需要拥抱和温情。 白清颜知道,自己的体温一定也是有温度的,于是她抱着他出去,想要找到之前遇见的那一汪清泉。无奈,山路实在是太过崎岖,白清颜自己一个人都很难走,更何况是背着一个孩子。 白清颜只好往山洞的深处走去,里面应该会凉快些,孩子在她的怀里虚弱无力的对着她笑着。虽然她看起来又笨又蠢,但他会一辈子忠于她。他在心里默念,你是我的英雄,你是我的主人。 山洞很深,白清颜知道事不宜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飞速的跑着,期间,摔了很多次跤,每一次,都摔得流出了血,但爬起来的那一刻,她又像是充满了斗志的斗士一样,继续往前跑。 山洞的尽头是一汪无比清澈的泉水,而且里面寒意刺骨,白清颜将他放入泉水之中,看着他一点点的恢复了精神,最后,他的眼睛里又重新的现出那夺人的淡绿色的光芒,他微微笑着看着白清颜,从水里跳了出来。 抖落一身的水,他扑进白清颜的怀里,享受着与自己体温不符甚至有些冲突的温暖,白清颜也紧紧的抱住他,感觉他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或者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以后,我叫你寒月怎么样?”白清颜说到,眼睛里心里都是笑意。好比那些一心渴望生孩子却生不出的女人突然地捡了一个孩子一样。 “主人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那孩子说着。 白清颜愣住了,什么,主人?难不成自己这是捡回来了一个小徒弟?“你叫我什么?能再叫一次吗?” “主人,你就是我的主人,主人,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了好多年,我孤独了好多年。”寒月可怜巴巴地说,眼睛里还盈满了泪花。 等等,这是什么,我要好好地捋一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寒月。”白清颜问道。怎么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要做主人了,自己还学艺不精着呢,主要是自己还养活不起自己呢?难不成还要养这么个小玩意儿,占地方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吃人,这自己也养不起啊! “我就是你们一直苦苦追寻的那把好剑。但先祖将我放入此山的时候,我犯了错,那时候我年纪轻不懂事,偷偷地把先祖的名剑送给了别人,后来那人杀气太重,名剑生出了邪物,先祖就毁了那剑。为了惩罚我,先祖将我在寒冰之中炼化,化成了一把剑。先祖死后,无数的人想要得到我,但从来没有人能够打败我。”寒月一改嬉皮笑脸,认真地说道。 “等等,那你身上的衣服和你变成怪物是为什么?”白清颜问。 “那些,是我炼化之时生出的邪念,先祖镇压无法,这世间,有邪就会有正,有好就会有坏,先祖死后。这些东西就一直在我身上。这件衣服,白日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一到夜晚,他就会让我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 “我对晚上的自己非常的痛恨,但是你知道,我没有痛觉,也死不了,只能等待着有一天有个人能够为我解开这百年的枷锁,直到我遇见了你。”韩月刊想白清颜说。 “之前的那些人,不会都是你吃的吧。”白清颜问道。 “有一些是,其他的都是自己死的。我从来不会吃死人和没有洗过的人。”寒月说。仿佛在说他虽然是一个妖怪,但他是一个有节操有原则的妖怪。 白清颜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他非要把自己弄到水里了。“真的没看出来你就是那把剑,真是太巧了。” 真的是很巧,有些人苦苦找寻了一生,有些人葬送了性命,都未能找到这把剑,而自己仅仅是在这里晃了一两天,竟然就已经把剑收为自己的了。就像,有些人他一直在哪里,只等你。这种感觉,仅仅是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开心不已。 “寒月,谢谢你。”白清颜说。谢谢你让我觉得原来我也是幸运的,谢谢你为我孤寂的等了两百年,谢谢最后相遇的竟然是你我。 想到这些,白清颜的眼眶微微的湿润了。她再次把寒月搂进怀里,寒月好像并没有感到不适,自己主人的温度,自己怎么能够怕被烫伤呢。 第五十五章 初试锋芒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相互需要。寒月从她的怀里慢慢的挣脱,他想化为剑形让白清颜看看。 那是把世间少有的剑,一身的银白色,散发着寒冰的光芒,靠近就会觉得寒意逼人,想来也真的是搞笑,这样一把绝世的好剑却选择了白清颜,这是一把极寒之物,却能够保患有寒疾的白清颜平安,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白清颜拿起剑柄,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寒冷,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主人怕冷,所以寒月自动的提高了温度,才不到一天两个人就建立了深深地默契。 白清颜拿起剑,在空中挥舞了一阵,练的正是之前师父给的那本古籍,速度快又招招致命,只是她练得不够熟练,寒月感觉到自己都有些心急了。白清颜将他放下,他很快就幻化了人形。 “主人,你这个功夫,练得还有待加强啊。”寒月说到。 “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会努力的。”白清颜说。“对了,我还有一个同伴在山中,帮助我寻找你,我要去找他了。” “我带你飞过去吧。”寒月蹲下让白清颜上去,他背着白清颜飞速的往李复的方向赶去。 饥饿又寒冷的李复此时此刻正在一堆烧得快要灭的火堆旁边坐着,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刚刚烤熟的鸟儿,上面黑乎乎的,看起来根本就不好吃的样子,但由于饥饿,李复大口的将鸟塞进了嘴里。 眼前突然蹦出一只奇奇怪怪的绿眼睛怪物和白清颜这让李复吓了一大跳,搞了半天才弄清楚这是一把剑,多亏了寒月将白清颜从背上放下来之后就识趣的变成了一把剑,李复这才明白原来这把好剑已经被白清颜找到并驯服了。 “我还以为你被怪兽吃了。”李复笑着说。“看来,此剑与你有缘,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 “那是,现在找到了神剑,我们该回去了。”白清颜说着,李复将剑拿在手里小心的把玩着,不停的赞叹。 “想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迎面走来一群人,白清颜一眼就认出了躲在身后的那个少爷,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像个想要练剑的人。 “现在你说话的底气可比昨天硬气多了,怎么剑已在我手难不成你还要过来抢不成?”白清颜说到。李复也猜到是那群人了,他也一脸不屑的看着那群人。 “上!”那少爷根本不管他们说什么,一声令下,几个人齐齐的冲了上去。白清颜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突然的来了神功,但这一次她有神剑在手,也就不怕这些强盗了。 一群人都拿着长剑,分为两拨,一拨朝着白清颜跑来,另一拨朝着李复的方向,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白清颜拿着寒月,突然想起,这个剑自己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一次,这是个好机会,白清颜决定拿那群人开刀,也好试一下剑的威力。 两个人都无所畏惧的冲了上去,那群人看起来武功高强,实际上武功确实不错,然而在李复和此时此刻的白清颜眼里,他们还差得远。 有了神剑相助,白清颜显得从容不迫起来,倒是那群人,分分钟想要杀了白清颜为快,白清颜手中紧紧地握住寒月,想既然你们如此心狠手辣,那我就不客气了。 剑划过一人的脖子,血从剑尖之上往下面流淌,然而寒月却并不喜欢喝这些血,血尽数的滴洒在地上,白清颜顿时感觉很兴奋,又开始了杀伐。李复也早就已经杀了几个人了。 “求女侠放过我们吧!” 见白清颜和李复是如此的厉害,那位少爷腿一软瘫坐在地顺势的抱住了白清颜的腿,并且示意手下的人停手。 白清颜和李复都停手了,看着抱着自己小腿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白清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你这样还来修仙,就你这样还来寻剑?”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来寻剑吧,不然没有一把好剑这条小命可怎么保住啊!”李复也说着,语气里满是嘲笑。这样的架势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好笑,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世家少爷此时此刻竟然这么怂的保住女侠的腿。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白清颜太过厉害,武功高强,还是因为那少爷太怂,反正白清颜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自己太厉害。 “女侠,你太厉害了,要不你收我做你徒弟吧!”那男人说着,一脸的崇拜的看着在上面的女人,简直跟自己从小一直想象着的女侠一模一样。一袭白衣,干净利落,一头长发扎成一个简单地高马尾,脸上既有侠骨,又有柔情,也有温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 白清颜顿时觉得太好笑了,自己的功夫也不怎么样,还要收一个徒弟,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不至于让自己养他,那倒还好,可是自己也教不了他什么啊!“我功夫尚浅,怕是无德无能做你的师父。” 那人却不依不饶的缠住她的腿不肯放手,“你不做我师父我就不放手。”看那少年模样,大概也就十二三岁,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罢了,就答应他吧,反正做别人的师父也吃不了什么亏。 “那你松开手吧,我答应你。做你师父。”白清颜说,说这句话时,也只不过是当做玩笑哄一哄闹脾气的小孩子。 那少爷却认真了起来,虔诚的在白清颜的面前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白清颜觉得自己受不住,几次伸手想拦住他,说到底1,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有些自卑,觉得没有资格做别人的师父。 每一次,都被李复从旁边拦了下来,既然有此缘分,又何必思虑过多。 想一想,李复的话有道理,何况白清颜已经答应他了,就不能够不受这拜师之礼。那孩子看着白清颜说到, “从小到大,我只跪过父母,如今,你是我师父了,从此,我要跪的人就多了一个。师父,请收我为徒,从今以后,不管是江湖险恶还是人间艰难,不管是高高在上还是跌入泥土,我都会把师父当做除了父母以外最最尊敬的人。” 说完,他又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白清颜双手伸出将他拉起来,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如你所言,从今以后,不管是江湖险恶还是人间艰难,不管是高高在上还是跌入泥土,你都是我的弟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快起来吧!” 白清颜扶起他,今天的自己真的是很幸运啊,不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些,也都是必然。 “多谢师父。”那弟子起身,恭恭敬敬地说着。“师父,一起回家吧!我这就让这些人走,有了师父,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我了。” “还有人欺负你?”白清颜走着,一听这话,不禁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竟然有人欺负自家徒弟,以前倒也罢了,如今他也算是有个师父的人了,再也不能让人轻易地觉得好欺负了,我要去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了。 “师父不必理会他们,他们都是因为我太过胆小而欺负我以后,有了师父之后,我就不会胆小了,就不会再怕他们欺负我了。”那孩子说道。 总有些地方不对,白清颜觉得,突然,她想起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师父,我叫温如卿。我父母说,陌上人如玉,君子应当温润如玉,然而我生来一副平常人的模样,所以就将如玉改为了如卿。” “真的是个好名字啊!”白清颜说到。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走在前面,只留下某人手里拿着剑郁郁寡欢的在后面跟着,话说,这人啊,就是喜新厌旧,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就把我这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给忘了。 温如卿一边跟白清颜说说笑笑,一边为白清颜小心的拨去路边遮挡的走不了路的草,而李复却只能一个人用剑轻轻地砍着草,每一次砍都用了很大的力气,要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话说,咱啥时候也收个小徒弟玩一玩? 几个人就这样慢慢的赶了回去,一直到天黑几个人才到了客栈,温如卿晚上静悄悄地来到了白清颜的房间,彼时,白清颜正把玩着那一对玉笛,还未吹,就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原来是温如卿,他一去就坐到了白清颜的椅子上,白清颜给他倒了杯水,从口袋里又给他掏出来了几颗糖,他接过,笑着说,自己从来不喜甜食,但白清颜说不吃的话就还给我吧,他忙得塞进一颗到自己的嘴里。 剩下的,他悄悄地都藏进了口袋。 “师父,我不是小孩子啦。”他说着,“师父就不必给我准备吃的了。” 白清颜刚想说其实这糖不是为你准备的,但一想到刚才他接过糖的时候的那种激动的神情,就忍住没有说。“小孩子也是要吃东西的。” “对了,师父,我那天上山寻剑之前,找到了一本剑谱。”温如卿从怀里掏出来一本书,白清颜看了看那上面的字,是一本叫寒月诀的书。她马上想到自己那把被自己唤作寒月的剑,他现在正睡的正香。 “寒月,真的是好巧啊!”不过,白清颜觉得这一切也不算是巧合,因为之前在白衣派的藏剑阁里她看见过寒月,所以才将那剑命名为寒月。 “这本剑谱,得之不易,我决定就将它送给师父当做见面礼吧!”他说着。“师父不必觉得受之有愧,接下来的几周我就跟着师父一起练剑法吧!” “如此,也好。”白清颜说到。 温如卿小心的退出房间,随手的关上了门,白清颜看着那本剑谱,脸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怎么样,但现在,报仇的胜算更加的大了。像是全世界都在帮助这个受了很多苦但没什么用的自己。 好运的积攒,也许从今天以后就要花光了吧! 第五十六章 病有转机 乔长风连夜赶回家,家里有些冷清,这让他觉得很不妙,不过因为是晚上,所以没有什么人倒是也正常。乔长风本想回去休息一下再过来看望嫂嫂,这个时候嫂嫂估计也睡了,大病之中的人往往更加需要休息。 然而,走到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瞥见了嫂嫂房间里的灯还微弱的亮着,对于这整个夜空来说,那盏灯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多么的渺小。 可是,对于乔长风来说,那盏灯此时此刻就是家的感觉。小的时候,大哥常常罚跪,他就一个人在院子里跪着,没有抗议过,也没有偷懒过,但在心里他确实很不服气的,同样是做弟弟的,他乔长风就要如此的辛苦,他不信什么天赋,他所有的功夫都是靠着勤学苦练修来的。 而他乔长云,却可以安稳无忧的度过童年和幼年,直到他七岁的时候,乔长安才让他练起功夫,甚至在记忆之中,他从来不会因为做错了一个动作或者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彻夜罚跪。 嫂嫂总是会替他说话,大哥最是听嫂嫂的话,也因为这些,他可以被稍稍的宽恕一下,然而,这样的宽恕总是极其细微的。 嫂嫂常常趁着大哥不注意,偷偷地给他送来些饭和点心,这些他都记得,虽然他性子倔,在嫂嫂面前大义凛然,不为美食所动,但每次嫂嫂把点心放下之后,他都会忍不住偷偷地拿起来吃。 想到这些,心下不免有些感慨,想这世间,真正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好的怕是就只有嫂嫂了吧! 乔长风走进屋子,门外,他稍稍的犹豫了一阵,想要敲门门却轻轻地一推就推开了,屋子里,烛火摇曳。 大哥乔长安一袭青衫坐在床头,天快要亮了,然而他还是没有要睡的意思,他可能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虽然他眼皮沉沉的,眼睛下面也有很多黑眼圈,但眼睛睁着看着睡得三分熟的妻子。 乔长风上前想要替换大哥,还未开口乔长安就冲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两个人小心的走到门外,迎着将要消逝的月色,清清淡淡的洒在他们的衣服上,不知道是因为月色太过温柔还是因为什么,今夜的乔长安显得格外的温柔。 “长风,你一路赶回来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在这里陪她就好了。”大哥看着乔长风说道,语气里是从未见过的略显陌生的温柔的语气,这简直不像是他了。 “大哥,你也一夜没有合眼了。我来替你看会儿吧。”乔长风说。 “长风,听我的,回去休息吧,你明日再来看,明日我去休息。去吧!”尽管语气里是三分难得的温柔,但也有七分不可抗拒,乔长风答应了回去睡觉,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这一定是病的很严重了。 他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眼睛一闭脑海里全是之前嫂嫂对他的万般好,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本就不多,如今,最爱他的却陷入了危险之中。 有一次他调皮捣蛋,跟大哥吵了架,那也是唯一一次他敢于反抗大哥,那时候,是他被大哥派去执行刺杀任务,要杀的人心肠仁慈,他在路上曾经亲眼看见那人帮助街上的无家可归的儿童,那种温柔善良的人,乔长风无论如何都觉得下不去手。 回来的时候,他扑通一下子跪在了乔长安的面前,他没有为自己不能下手杀那个人而惭愧,反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陈述那人的种种善行,希望因为这些乔长安能够宽宏大量放过他一次。然而在乔长安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情理,他爱的才是情,他认为应该做的在他看来就是理。这事让乔长安气的不轻,他大怒,让乔长风重新决定,到底要不要去杀那个人。 乔长风心里自然是清楚,他乔长安要让一个人死,就算少了他乔长风那人也自然会死,乔长安曾经跟乔长风说过,这里的杀手数不胜数,而且都对乔长安万分忠诚,少了他乔长风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这句话也正是一直以来乔长风努力的理由,他喜欢用行动证明,虽然这里的杀手千千万,但他乔长风是最能干的,所以这里少了他乔长风就是不可以。 他假意答应乔长安,让乔长安再给他一次机会,暗地里保护着那个人,大哥派来的杀手,大多都死在他的手下,他偷偷地连夜转移走了那人,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了。 回家的时候,他激动地告诉乔长安那人已经死在他手上了,他当然是在说谎,乔长安却没有揭穿他,一脸开心的夸奖了他,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可是没有过多久,那人在逃亡的途中被乔长安的人劫煞,全家老少甚至是连一个仆人都没有放过。 乔长风如梦初醒,去找乔长安理论,乔长安依旧是一脸的笑,那一次,他没有任何想要惩罚他的意思,但他说的话却是最具惩罚力的。 “你知道吗,我本来只是想让你杀了他一个人,如今,是你自作聪明,所以才害死了他全家的人,你以为,我想杀那些妇孺小二吗” 乔长风发狂冲着乔长安吼叫,用尽最恶毒的话,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说他冷血无情,是一个杀人狂魔。他清楚地记得,说完这句话乔长安稍稍的顿了顿,然而,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在乔长风自以为他刺激到了他之后。 他又平静了下来,对上乔长风的眼睛,乔长风那一瞬间真的很害怕,他想,恐怕自己这辈子都难以摆脱了,“你又何尝不是?” 这句话让乔长风一瞬间崩溃了,那时候他还小对自己这样的出身和这样的身不由己感到万分的痛苦,虽然现在也是,但至少是在现在他学会了巧妙地隐藏。 他冲出门,出了乔家,这一次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而,龙入浅滩遭虾戏,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没有钱没有吃的住的地方,何况,乔长风再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功夫去赚钱。 最后的结果,就是流落街头,饥一顿饱一顿,等他最后被嫂嫂派人绑回去的时候,据说已经瘦骨嶙峋,一头头发乱糟糟的因为没有梳洗而打结,衣服也脏的有了味道。 嫂嫂派人去绑他,也实属无奈,他本来就倔强,即便会因为饥饿或者别的什么意识到生存艰难,离开了乔府就不能活了,他也不肯能放下自己的坚持而回来。 回来求他的好大哥,回来承认自己的错误,放弃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原则,不管不顾自己之前所作所为。 面对温柔体贴的嫂嫂,乔长风突然痛哭了起来,有些时候,温柔才是会彻底的卸掉你所有的伪装、击破你最后的防线的东西。 嫂嫂面对这样的长风,着实不能不心疼,他让长风先在自己的娘家也就是彤云那里住一阵子,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乔长风答应了。 而经过嫂嫂的一番劝说,乔长安原谅了乔长风,如他所料,他早晚会回来的。 乔长风在一个月夜赶回了家,乔长安果然没有怪罪于他,反而像是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件事一样,对他的任性只字未提。 在乔家,乔长风时常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随意任人摆弄的棋子,尤其是,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在乔家所体会的所有的温暖,都来自嫂嫂李七娘,他也曾经好奇,如此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怎么就爱了乔长安这样嗜血的人呢? 爱,就是爱了。李七娘满眼含笑的说,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包容他的所有缺点吗?我也劝他,少行不道德之事,可是,他杀的那些人哪一个又是没有做过恶的呢? 长风,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人愿为你赴汤蹈火的时候,你也会愿意为他背负骂名。她看着长风温柔的说。 似乎都是因为爱。可是,那时候,乔长风情窦未开,对于李彤云的百般示好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对于嫂嫂的这些话,他也是完全不懂。 直至如今,有了白清颜,很多事情也就慢慢的懂了。 不知不觉的,就合眼浅浅的睡着了,心里还装着明天一定早起去看望嫂嫂的心愿。 两三天没有休息好了,突然觉得,睡着了比喝醉了还好,睡着了时间就静止了,睡着了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想了。等到醒来,也就不用空惆怅了。 可惜,往往心中有事情的人难以睡着,所以就越发的惆怅了。 浅浅的睡眠还做了个噩梦,梦里,白清颜被他的手下杀死,他还没有来得及救她,她就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在了他的面前。 是被吓醒的,也许只睡了一小会儿,已经再也睡不着了,两行清泪就那样在朝霞还未染红脸的时候,在脸上走了一遭。 洗把脸,梦里的场景都似乎还在眼前。来不及想那么多,大步往李七娘房里走去。 第五十七章 相见不识 白林川在笑。 他觉得自己已经距离成功不远了,更加令他开心的是,此次剿杀行动大获全胜,上次那群前来偷袭准备营救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已经被他设计抓住。 算起来,那人还是老熟人,之前跟着一群来路不明的人以小桃威胁他的那个黑衣女子,他记恨她已久了,他白林川曾经暗暗地发誓,有朝一日,等他功力大增,他一定要除了自己的这些眼中钉肉中刺,何况,他向来是有仇必报。 这一次,他不仅打算将他们处死,而且还准备开一个大会,召集前来帮忙铲除歪门邪道的各大门派一起,当众处死他们,如此一来,既解了他的心头之很,又鼓舞了各大门派的士气,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今,他刚刚从除邪的路上回来,在船上想到近些日子的各种顺利,不禁笑了出来,这一次他没有带白浅夕,总算可以离开那个缠人的女人也让他心情大好。 只是如今,船已驶到岸边,白林川知道他马上又会见到那个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啊,不过细想过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白林川先下船,如今为了配合他的掌门人的身份他刻意的造了一艘有些豪华的船,那船上不仅有桌椅板凳而且还有床,铺上了几床金丝被,绣着大金大黄的颜色,一眼望过去,不仅仅有气派,更多的却是让人感到有种俗不可耐的感觉。 要知道,之前的那艘船虽然有些破旧,没有睡觉的地方,但白言却从来不曾在意,反而每次出去都坐着那艘船,而且,白言每次坐船白言也都是自己划船,从来没有想过要请一个船夫之类的东西,然而到了白林川这里,一切已然都变得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他专门的请了两位弟子,说是请,其实也不过是委婉的命令罢了,那二人从此成了他的专用船夫,不必痴迷于修道练箭,得了他的每月给的几两银子,生活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白林川当掌门人的那一天,江湖中的众多门派都前来见证,但大多数的人都一味地怀念起了白言,这让白林川很是不满,自从他继位一来,白衣派的门规竟然多达几百条,之前的白衣派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门规,只是一些不能迟到不能做杀人灭口伤天害理之事罢了。 如今,却又多了些,不能大声喧哗,不可背后谈论掌门人等奇奇怪怪的门规,众弟子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向来以自由逍遥著称的白衣派突然变换了一种稳重严肃的气派,就连白林川也是越来越不苟言笑,工于心计,几乎所有的人都难以将他看个透彻。 船一停稳,白林川就出来了,依旧是白衣派标准的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总是显得阴森森的感觉,白衣在风中飘,他缓步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弟子。 天空已经蒙蒙亮了,水面上映照着一队白衣少年缓缓地从岸上走过。穿过高达几百层的台阶就可以到达寝房了,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休息。 他们不仅仅要将几位犯人关押起来看好,而且还要布置一下,再过三日就是大会了,当然,举办的这么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边的人那么厉害又随时可以过来劫狱,夜长梦多。 白林川将这些任务都吩咐给手下的人之后,进了寝房,好久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阵了,之前是因为忙于各种江湖琐事,之前的之前是因为心事过重而睡不着。 现在,看到自己铺好的整整齐齐的床,自己从十几岁就开始睡的床,瞬间有了家的感觉,也顿时有了倦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安稳的睡了一整个早上。 中午醒来,突然感到一阵饿,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他叫了弟子过来,为他准备饭食。没曾想,过来的竟然是白浅夕,他从床上一下子醒过来,穿了外衣就起了。 来人却无半点震惊,也对,毕竟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态度,这么长时间了,白浅夕逼迫自己忘记他,离开他,却每每都做不到。爱至深处,竟然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夜里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会觉得哽咽不能自已。 她熟练地将饭放在白林川的旁边,小心地叮嘱了句该吃饭了,转身就要走,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钟他都会觉得厌恶,不如早些自己离开省的他心烦。 “等等。”白林川叫住了她。 她迟疑着停住脚步,不知道会不会像往常那样,又是一顿没来由的痛骂,那些话,她也都习惯了,只是今天这句等等,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头也没有回,只是顿住了脚步,“还有什么事情吗?” “三师姐,你不必这样。厨房里自有做饭的弟子,端饭的也专门有人。”白林川说道,有些时候,他也会怀疑,究竟是因为厌恶她还是因为不讨厌也不喜欢的那种感觉令自己都感觉难受,这一次,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让她下山了。 “我只是见那些人的饭做的不和你胃口,所以才自己去做的,如今大家都忙着,所以我就来端饭了。”白浅夕说着。 “近日山中有事情要忙,过了这阵子,我找人送你下山吧!”白林川说。 “下山?”白浅夕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以一种疑问的语气。“若真的是要让我走,我走便是了,不必找人来护送。”白浅夕说。 她心里清楚,这些日子他对着她客客气气的,不过是因为他刚当上掌门人,要装作好的形象,加之他们都是白言的弟子,她跟着他,自然也为他洗清了一些冤屈。如今,他的掌门人之位已经坐稳,一直都忙着惩奸除恶。 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必顾忌了,自然也就要白浅夕无用了,既如此,走就走吧! “师姐,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子回来很快就会走了,山上也没什么人,你一个人住恐怕多有不便。”白林川说。用一种极其虚伪的语气,像极了笑面虎。 “林川,我知道这些日子我碍了你的眼了。等这些事情办完,我即刻就走。”白浅夕一句话说完还没有等白林川回答就走了。 她猜得到他会说些什么,因为不想听,所以就避开了。 百林川感到一阵头痛,毕竟白浅夕是这么多人之中唯一相信他愿意站在他身边的人,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够阻挡,就算是没人相助,那他自己一个人也行。 何况,白林川心里清楚白浅夕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留下来才会相信他的,而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 吃完饭,白林川决定去牢房里看看。这些日子,经常感觉自己心神不宁,若有所失的样子,总感觉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猜想,应该是那群人要过来劫狱了。 那些人已经是遍体鳞伤,这都是之前自己严刑拷打所落下的,可惜这群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招供的,不过没关系,白林川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相信,就算这些人不招供,自己也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那群人的老巢。 那些黑衣人被抓之后,大义凛然,誓死不愿意摘下面具,不过没有关系,等到行刑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将他们的面具摘下来示众。想到这里,白林川就越发的开心了。 属下的人见他过来,纷纷行礼,他点点头吩咐他们一定要严加看管这些犯人。走进牢房,里面的阴暗潮湿的气味让他有些受不了。那些人挤成一堆,身上都带着伤,见他过来,一个个吓得发抖的往后退。 “别害怕,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他笑着说。 那些人依旧是发抖着,而且,他的笑容更加的使他们害怕。所有人都挤成一堆的时候,那位黑衣的女子却单独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她的面具很是合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将头扭过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白林川的到来。 白林川正是来找她的,既然是老朋友就自然有很多的话要说。白林川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好走到牢房里面她的面前说。 “这里的日子,可还愉快?”白林川以故意讥讽的语气说道。“后天就是要斩头的日子了,我可是比你还要激动啊!” “何苦故意跑来说这些。”那黑衣女子依旧是粗哑的嗓音,让人听来很是不美观,猜想面具下面那张脸想必也是粗俗无比,丑陋骇人。 “你可以继续苟延残喘几天,但你要知道,当初我说过有仇必报,就一定会有仇必报。” “又与我何关?!”那女子又说到,却突然变换了嗓音,那声音正是小桃的声音,一种专属于单纯善良的年轻姑娘的嗓音。 这声音让白林川抓狂,尤其是从眼前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更加让白林川感到厌恶,他一伸手抓住了女人那细长的脖颈,出乎意料的,那脖颈竟然又白又滑,但这些都不重要,白林川此时此刻只想让这个女人立刻从眼前消失。 那女人自然也没有想到,原来有时候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面具之下是一种疑惑的眼神,但白林川的发狂显然是让他吓了一跳。不过,她根本就不怕死,她也知道,他也不会杀死她的,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白林川一时失控,眼睛里有了杀意,那修长的脖颈就要在自己面前断裂,手中掌握着一个人的生死的这种感觉,可真的是非常令人享受啊! 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一把将那女人推到在地,衣袖一甩走出了牢房,本来想过来一番嘲笑,好替自己出了之前一直被人威胁的恶气,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气的不行。 那黑衣女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地上,缓慢粗重的呼吸着,若是能够就那样死了倒也好,不必在这里苟延残喘,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真的是让人难受。 但一想到,自己就要这样死了还带着这么多的兄弟一起,心里就感到一阵愧疚,也怪自己太掉以轻心,不然也不会中了白林川的诡计。 好在,大家虽然都受了严刑拷打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招出乔长安的行踪。关键的时刻没有想到大家竟然如此的团结,虽然平时小吵小闹的。 第五十八章 行刑迟疑 等黑衣姑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行刑的那天早上,她感到全身一阵酸痛,喉咙里却突然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她的兄弟们都在她身旁静静地守护着。 她感到一阵感动,隔着面具的脸上露出了久未出现的笑容,没有想到,临死之前尚且能够体验到温暖。 她想说话,想告诉她的兄弟们她心中的愧疚之情,可是发出的声音确是断断续续的。 “对……对不起。”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种甜美的声音,一种专属于年轻又单纯的姑娘的声音。“我……连累……”后面的话却突然的说不出来,像舌头打了结似的。 她的嗓子可能是毁了,她才发现。这个时候,她已经失声了,一字一句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群人连连的跟她说没关系,心里也早就已经感动的不行了,是谁说,杀手皆是冷酷无情的,到了生死关头互诉衷肠的时候,才会明白,杀手也不过是常人罢了。 有常人的悲欢离合,尤其是,见惯了冷酷无情之后,再遇见那难能可贵的一点点温情,也会感动的不成样子。 也会像拿扑火的飞蛾一般,虽然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心却一直渴望着光明。扑向火的时候,也是义无反顾。 她说不出话,只能流泪,只能流没有人能够看到的泪,泪水沿着冰冷的面具往地上流。她躺在那里,仍然有一颗渴望生存的火热的心。 没有机会了。 众门派的各家弟子的代表们都已经入席,没有什么乐器歌舞的演奏,今日自有一出好戏即将开始。 摆上桌子的,有酒有肉,还有些苹果梨葡萄之类的果子。那些果子,是前些日子派人去买的,因为山中购货不便,所以就耗费了很多人力。 看着那得来不易的果子,白林川笑了。想起来之前他问过师叔,可否将山中的野果也一并拿来宴请宾客,师叔一顿呵斥,山中野物,上不得台面。 白林川当然知道,自己在白兰的眼里怕也算是个山中野物吧! 他将葡萄拿起来,小心的剥着皮,将一颗葡萄完完整整的去皮之后,才塞进嘴里,果然是甜甜的,甜中还带着微酸,最妙的是,竟然还没有籽。 他继续吃了几颗葡萄,感觉嘴里有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看着下面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缓缓的开口道, “今日是我惩奸除恶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取的重大成功的一天,今日请大家过来,不仅仅是见证斩首敌人,更重要的是近日山中果子都熟了,请各位同道过来一同品尝。希望大家尽兴!” 一番话说完,他举起了酒杯,缓缓端起,敬台下的诸位同道。 下面,有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从来都是正义的坚定守卫者。 在场的所有人都举起了杯子,将那盛在玉杯里的琼浆玉露一饮而尽。坐下的时候,白林川吩咐手下将犯人带过来。 “白掌门虽然年纪轻轻,却做事老练,实在是我辈楷模啊!来,我敬你一杯!”一位同样年轻的少年说道。朝着白林川举起了酒杯。 白林川也举起酒杯,两个人都将酒一饮而尽,白林川这才谦虚了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林川啊,白衣派的振兴可就要靠你们啦!”白兰也装模作样的一番夸奖,叹息着感慨自己已经老了。 白林川一一的应对着那群人,他知道,虽然他们一个个话都说的好听,但说不定背地里都怎么骂着他呢! 当面的奉承,白林川虽然心里很是清楚,但嘴上还是要一一的谦虚回去。过奖了,不敢当,还是前辈厉害,这些话他感觉自己已经说过了无数次了。 终于,手下的人带来了犯人,白林川一眼望过去,他们各各昂首挺胸,不禁哂笑,如今反派活的都比正派理所当然了,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那群人被推着往断头台走去,为首的正是那位黑衣的女子,白林川最后看了她一眼,目光交汇,她的眼里和他一样,都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如果日后回想起来,白林川更恨的其实是自己,问苍天,为什么要如此这般对他,从未仁慈,从未给予半分怜悯。 他坐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 他们像一群木偶一样,被摆弄着上了断头台,那面具还像遮羞布一样,紧紧的贴在脸上,似乎是要倔强的护住最后一丝尊严。 死都要死了,还在乎这种东西。揭开面具让众人都来看一看你们究竟长什么样子。白林川嘴角轻启,心底里狡诈邪恶的一面昭然若揭。 “把他们的面具摘了,让大家看看他们的样子!” 有些许惊慌失措,那群人死死的护住自己的面具,奈何他们受了重伤的人,根本就不敌,一个个被踹倒在地,被人强行的将面具扯了下来。 他们也不过是与寻常人别无二致,眉眼嘴鼻都是正常人的模样,只是额头上多了一条刺青一样的龙符。 这给他们平添了一丝与正常人不同的邪恶气质。他们慌乱了,失措了,从小就不曾习惯自己的这张脸,如今,却要将这张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台下人早就已经笑的不成样子,他们现在就如同狗一样在地上翻滚乱爬,活像摇尾乞怜。 只有那黑衣女子镇定自若,似乎是要等着大家笑完早日让她死去。白林川看向她,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的丑陋的一张脸。 反而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眉是细若柳叶的眉,眼是含情脉脉的眼。波纹不禁的脸也曾经因为被摘下面具而稍有抗拒。 白林川与她眼眸对上,那一瞬间,白林川愣住了,那眉眼之间分明有着小桃的神韵,而且,她的脸上也带着一个胎记。 是小桃没错了,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不要杀她!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胎记,小桃才会被父母嫌弃,从而将她抛弃。可是那胎记却丝毫没有将她的美掩盖。 浅粉色的脸颊,淡茶色的眸子,还有那温柔似水的气质一直在他的记忆里存在着。如今,那脸颊和眸子都没有变化。 眼神却凌厉了许多,也对,这些年来,她一直被人利用,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就在眼前。 这一刻,白林川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强忍着泪水,泪却还是肆意的流了出来,那两行泪,悄无声息。白林川一边擦泪一边放不开眼神。 相隔好远,中间是数不清的陌生人。她看不见他的泪,如同这些年来,她失去记忆,丝毫没有怀念从前,根本不知道他的苦苦追寻。 天意弄人。 再次相见,没想到就是生死为媒。 她很快转过身去,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他却迟迟的移不开目光,楞楞的滞在原地。 有好多话,想亲口跟你说。 “掌门,该行刑了!”身边的弟子催促道。 行刑?是了,今日是他要杀了她的日子。他不舍的缓慢的收回目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看着下面一个个等待着的焦急的眼神,心中是燃烧的恨意。 谁知我哀,谁知我哀?他将杯子握在手里,握得杯子里的水都漏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他,所有人都希望快些行刑。 “林川啊,时间到了,快些下令吧!”白兰也急急地催促,甚至疑惑,一向不顾他人死活的白林川怎么就突然犹豫了。 难不成又要为自己争得一个心慈手软的好名声?他不会这么傻吧!人都是他叫来的,难道他要在这些人面前落下话柄吗? 白林川一怔,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白兰看出了他的犹豫,自作主张的替他命令道。 “行刑吧!” 白林川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自己被宣判了死刑。而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行刑台上。 值得一提的是,从前的白衣派从来没有行刑台,这个行刑台是白林川继位之后才修建的,那时候,他就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行刑台的下面是万丈悬崖,砍了头之后可以直接将尸体扔下去,如此一来,就少了清理尸体的步骤,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们被逼到悬崖的边缘,迎着刺目的太阳光,那群行刑的弟子将手中的剑拔出剑鞘,高高的举起,迎着太阳光发出刺目的光芒。 天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总是过得无比的缓慢,每一次的犹豫白林川都害怕。 “住手!”白林川大喊着,他是真的好害怕,他们听不见,他也害怕,他们在听见之前就已经将她杀掉。 他不能够忍受她从他的世界消失,他不能够忍受她在他的面前死去。 “住手!”他又重复到,这是他最大的声音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从行刑台转到了白林川的脸上,还好,泪痕已干,心事未露。 果然住手了。所有人都在等白林川说话。就连那群即将被杀的人也愣住了,都惊讶的看向了白林川。 唯独她,没有动,没有转身,没有扭过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过是又准备换一种方式来折磨罢了。将死之人,早就已经是心如死灰了! “林川,你这是干什么?!”白兰斥责道,此时此刻他真的是搞不懂白林川了。因为他不曾真正的想过要了解。 “把那位黑衣女子送回牢房里吧!”白林川吩咐手下的人。手下应了一声,虽有疑惑,但不敢道出。只得乖乖的把黑衣女子押了回去。 “白林川!”白兰几乎是吼叫了,气的胡子都快要竖起来了! “师叔,留着她,日后还能严刑逼供。若是不招,杀了也不迟。”白林川说道。 第五十九章 情深不知 这当然只是白林川为了说服众人所编出的谎言,对于知道白林川早就已经审问过这些人的白兰而言,白林川这样做简直是胡闹。 自己怎么把掌门人之位交给这样一个人,可是谁让他杀了白言呢!谁让他才是白言的弟子呢! 大家都惊呆的看着白林川,一时说不出话来,白林川根本不顾及这些,虽然他知道,那些眼神里有太多的愤怒和不满。说到底,我抓来的人我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只是当初不应该请他们来。 何故啊! 他看着黑衣女子从他面前走过。 她看了他一眼,这里面有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恨。其他的人没有她这么幸运,其他的人没有白林川的眷顾和偏爱。 身后,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多年来一直陪伴的兄弟们一个个的都被一把长剑穿心,被活生生的踹下了悬崖。活着,一个人苟活有什么意思?! 泪从眼角滑落,数不清的泪,她一路走着,混混沌沌的走回牢房,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竟然能够苟活,能够多活些日子。 这比死去了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看见她终于走回了牢房,白林川的心终于是短暂的放下了,继续与这一群人谈笑自若,当然,赞赏的声音已经少了许多。 宴席已罢,白兰与白林川负手而立,并肩站在山上,目送各位同道离开。 白兰不解,更多的是愤怒,“你这样出尔反尔,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师叔,有些事情没办法告诉你,日后我一定如实相告。”白林川说。这些后果,他自己来承担,他相信自己能够承担得起。 “你真是够了!”白兰一听此话,更加的愤怒了,如今,有事情竟然连他都不告诉了! “师叔,还有事情要忙,我先告辞了!”白林川转身就走,留下白兰一个人楞楞的站在原地。 妻子走过来,一件披风为他轻轻地盖上,山上总是冷的这么快,而他总是不喜欢穿衣服,这让妻子担心坏了! “不必管这些小辈的事情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妻子走过来,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走吧,回去吧!”白兰看远处已无人影,将披风紧紧的裹住身体,和妻子一起回了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明明就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还是忘不掉,谁让他如此的小心眼呢!难怪当初师父不愿意将掌门人之位传给他了。 按师父的说法,他这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所以难成大器。想一想,师父说的也对,毕竟这么多年来,白言早已名扬天下,而他白兰确实籍籍无名之徒。 只能从背影依稀看出,他尚且值壮年,但自从白言当上掌门人以后,他就已经染病,很久未出山,长期服药静养。 可他仍旧是这样的不爱披衣服,不知道是冷习惯了还是专等着妻子为他送来披在身上。好在,妻子温顺,他走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他带上衣服,可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走了以后,妻子还是会追上来为他披衣。别人言谈之间总是提起这些事情,都羡慕白兰娶了个好媳妇,人长得漂亮,性情又温柔。 白兰常常笑笑不说话,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是旁观者看起来自然是美满无比。 还不是因为她心智不全。白兰看着眼前的妻子想,她从前也是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想将他打一顿,两个人这样打打闹闹的过着多好啊。 如今,倒像是她睡在梦里,而他清醒着,他怀着从前的点点滴滴。而她对他好,也只不过是因为她对谁都好,无一例外罢了。 白兰紧紧的牵起妻子的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白林川没有回寝房,一路似乎是跑着的去了牢房,黑衣女子躺在地上,已经晕倒了。她看起来虚弱无力,身上早就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你们谁又给她用刑了?”白林川抓起看门的其中一位弟子的衣领,紧紧的揪着,焦急又愤怒的问着。 “我……我们没有啊!”那位弟子见白林川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结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掌门,是她自己体力不支倒下的。”另一位弟子虽然害怕,但还是替他说话。 “去,找人送饭过来!”白林川放下那人的衣领,吩咐道。 “掌门,现在是下午……这……” “让你去你就去,就说我饿了,想吃饭!”白林川怒气冲冲的吼叫着。 那人心里一阵哆嗦,没想到掌门不仅忽晴忽阴,而且脾气还很大!真的是令人不敢接近,望而生畏。 另一个弟子还在原地愣着,白林川瞪他一眼,让他到门外守着。此刻,牢房里只有白林川和黑衣女子。 白林川跑到黑衣女子面前,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庞,瞬间感到无比的心疼。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她此刻正虚弱,眼睛都不曾睁开片刻。他的泪簌簌的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我寻了你接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里,若不是坚信你仍然活在世间,我是绝对不会独活的。如今,我们终于能够再度相见,不知道究竟是苍天有眼还是苍天无眼。 这二十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啊!终日里戴着面具生活,不见天日,被人利用。 如今,你怕是已经认不出我了吧!小桃! 有人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在白林川面前停下,这个人正是白浅夕。 她看到了他怀中那人,眉目清秀看起来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啊!她只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真的只是那一眼,她知道,她输了,输得彻底,她该走了,早就应该走了,只是她现在才发现。 白林川就知道会是她,他也知道她一定也听说了今天的事情,知道也好,这样她就会心甘情愿的走了吧! 白林川小心的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轻轻的扬着,小心的喂进她的嘴里,然而,她似乎是根本没有任何进食的**。 白林川将她放下,又跑回自己的寝房里将自己的药箱拿出来,提着一路小跑的去了牢房。 他将她身上那破烂的衣服被刀剑刺破的衣服撕开,露出的不是白皙如脸的肌肤,而是满是疤痕的身体。 有新伤,有旧伤。新伤已经快要发炎,血流的衣服都是湿的。而旧伤则看起来早就已经痊愈,但还留着伤疤。有刀伤,有剑伤,还有更多的是各种不知名的暗器所伤。 形状各异,长短不一,遍布整个身体,这些年来,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生活,从这些伤疤之中就能大致的猜测。 白林川小心的为她涂抹药物,消毒止血。用纱布将伤口一一的包裹起来。又为她换上了新的衣服,一身白衣。她从未穿过的白衣。 伤都疗好之后,白林川重新拿起那碗粥,小心的喂进她的嘴里,她仍然是没有任何进食的**,嘴巴里的牙齿死死的咬住。 大概是也没有什么求生的**了吧! 白林川无奈,只能将她的嘴掰开,用勺子伸进去,这样一来,饭不仅没有喂进去,反而还惊动了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白林川,吓了一跳,再看自己躺着的位置,瞬间觉得更加的奇怪了。 “你醒了,来,喝粥。”白林川温柔的说道,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他将一碗粥递到她的面前,微微笑着。尽管时光荏苒,时间的长河将你我生生的隔在对岸,我也会像从前那样,微微笑着对你。 女子扬起手,将那碗粥狠狠地打翻在地,退回到自己牢房的角落里。 不忍看身上那与自己显然不搭的白衣。 白林川将那碗小心的拿起来,还没有碎,他将碗和勺子重新的摆放整齐,放进托盘里。他蹲下来,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这个样子,他就可以与她平视。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恨透了自己。他之前也很恨她,可是,这一切的恨在他知道她就是小桃之后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是想救你!”白林川说。 那女子自嘲的笑了笑,“说要杀我的人是你,说要救我的人也是你。我的命就这么好玩,凭你一时开心或者不开心就想杀就杀吗?” “你误会了,之前是我的错。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想救你。”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好笑,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说这话的白林川却是真心实意的。 这也是他这一生说过的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误会?十几条人命死在我面前,你说是我误会?”那女子又是一番冷笑,“在你白林川的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吧!” 她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经历那一次说不出话来之后,现在的自己竟然能说话,而且说的如此流利。声音,也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清秀,甚至带些甜。 “若真的想救我,不如给个痛快,杀了我也好过现在活的痛苦!” 白林川听了这话,沉默了。早知道再相见,难保全。更何况,他杀了她身边的所有人,他们之间除了门户之见又更多了血海深仇。 她如何能够原谅他啊! 白林川慢慢的向她靠近,她没有动,她缩在角落里没有动弹的余地。他走向她,眼眸里是光明,是散落一地、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与他极其不匹配的温柔。 他将她打横抱起,抱到了自己寝房旁边的一间屋子里,不顾门外的弟子是以何种眼神看他,不顾她在他的怀里挣扎。 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的时候,他为她盖好了被子,便离去了。 临走前,他在她的房间外设置了结界,也就是说,只有他能够进她的房间,她此时此刻重伤,也不可能从里面逃走。 他回了房间,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躺在陌生的房间里,一时间惊慌失措。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白林川觉得自己是再无脸去见她了 第六十章 苦寻药方 乔长风推开门,依旧是乔长安守在床边,李七娘仍然是躺着,脸色发白,看起来睡得也不踏实,脸上还有些刚刚渗出来的汗珠。 密密麻麻的在额头上。嫂嫂这究竟是怎么了?! 乔长风走上前来,轻轻地唤了声嫂嫂,乔长安没有看他,轻轻道,你来了。 乔长风点点头,坐在了床边,看着因为日夜不停的守在嫂嫂身边而面容憔悴的大哥,感到一阵心疼。 虽然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不近人情又脾气暴躁,但是如果是事关自己的夫人李七娘,他可是掏心掏肺,事事亲力亲为。甚至在李七娘面前,他说话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这就是真爱吧!乔长风感到很羡慕,羡慕大哥对嫂嫂的爱,但是,嫂嫂这么温柔体贴,值得拥有最好的爱。 “大哥,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去休息休息吧!”乔长风说。 长安叹了口气,这些日字,有好多事情要做,自己的手下被抓了当众斩首,那些正义之派就越发的猖狂了。 偏偏七娘在这个时候病了,他抽不开身去想别的事情,这笔账就先记到白林川的头上,日后再说。 眼下,还是听长风的话去休息一会儿,自己已经好些天都没有睡觉了,再加上年龄大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感觉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点点头走回去,刚躺床上就睡着了。 乔长风坐在李七娘的床边,看着她,不一会儿长云也来了,瞧见坐在旁边的长风,倒是没有什么惊奇。 “长云,嫂嫂这是怎么了啊?”长风问。 “大夫也不清楚,据说是中了什么慢性的毒药。可是这毒药很难解,至今还没有找到解药。”长云的脸上愁云满布。 “是谁下的毒?”长风问,心里的恨意滋长,谁这么狠毒,对自己的嫂嫂下毒,嫂嫂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连路边的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对我嫂嫂下毒,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长风,别激动。”长云觉察到了长风眼里的杀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嫂嫂待他,也如同待长风一般,对他们来说,长嫂如母。 “那个人已经被大哥手刃了。是嫂嫂的丫鬟,她已经承认她在每次端饭的时候悄悄地在碗里下了****。” “为何不让她交出解药。”长风问。 “她也是受人指使,她连毒药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解药了。” “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宁死不说。”长云摇摇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仿佛回到了审问那个丫鬟的那个夜晚。她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 不然就不至于在毒发之后立马就被揪了出来。但她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她被发现后,就立马求饶,招认了自己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 然而,无论怎么严刑逼供她都不愿意说出究竟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那次,几乎这里的刑罚都用在了她身上。 最后,她被折磨的体无完肤,面目狰狞,非人非妖,然而,她的嘴还是紧紧的闭着,让人从里面听不到任何想听的话。 “也许是仇家,乔家这些年,得罪了不少的人。”乔长云猜测。 也对,确实得罪了不少的人,可是一直以来,他们隐藏的这么深,几乎少有人知道,暗龙派与乔家的关系。 甚至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暗龙派就是暗龙派,他们乔家只是一个做生意的有钱的商贾人家。 究竟是哪个仇家,会清楚乔家与暗龙派呢?何况,就算是结下了许多的仇家,冤有头债有主,为何不冲着乔长风和乔长云来,偏偏要冲着嫂嫂来。 而且,既然是****,一定是蓄谋已久了。仔细想一想去年或者前年结下的仇家,竟然多达几百家,几乎是全部灭家,未留活口。 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没有完完全全的斩草除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后患无穷。 连究竟是不是全灭未留活口乔长风都已经不敢确认了。这些东西,如同一团乱麻,在心里缠绕。 嫂嫂一病,牵动的不仅仅是乔长安的心,还有长风和长云的心。两个人守在床前,对于怎样解毒几乎是一筹莫展。 两个人的眉头都紧紧的皱起,这时,李彤云送来了早点,两碗粥,和几碟小菜,清淡却色泽不错。 见长风也在床边坐着,李彤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长风哥哥,你回来了?长云昨夜说你要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李彤云将粥饭递给长风和长云,对长风说到。 “嫂嫂生病,我是一定要回来的。”长风端起粥,一手拿起勺子轻轻的舀起,粥挺浓稠,里面是小米和红枣。 “彤云姐,你的呢?”长云也端起粥准备喝。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们做的。对了,姐夫呢?” “他去休息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一定是累着了,我们都先替他看着吧!” 长风和长云快速的喝着粥,喝完后把碗递给了彤云。彤云转身去厨房,遇见了跌跌撞撞赶来的管家,管家径直往乔长风和乔长云走去。 李彤云没怎么在意。乔长风和乔长云走出来,忙问他何事如此跌跌撞撞? “二少爷,三少爷,门外大少爷请来的那位神医来了,说是他很忙,过时不候。”管家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真是给了他脸!过时不候!”乔长云气愤的说,一个乡野大夫竟然也如此嚣张。恐怕太医都不敢说这话。 “长云,事关嫂嫂的生死,我们快去见一见吧!”乔长风拍了拍长云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你跟他说,我们马上就到,请他来书房里吧!”乔长风又对管家说。 乔长云一想,二哥说的也对,跟着乔长风一起匆匆的来到了书房。那位大夫刚好也到了。 大夫看起来已经年过七旬,胡子长长的垂下,一双浑浊的双眼环视屋内,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长云和长风的脸上。 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长云在心里暗暗的想,但他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医术,长云就没有再多言。 “大夫,久仰大名。今日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长风颇注意措辞的说。这可不太像他的风格。 “不知令嫂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大夫一语切中,开门见山的说。 长风起身,做出请的姿势,大夫一脸的不屑,径直往房间走去。也罢,如果他真的可以治好嫂嫂的病,他再怎么嚣张倒也罢了。 “令嫂看起来中毒已深。”大夫只看了一眼李七娘就说,摇摇头,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不简单。“我来把把脉。” 长风和长云一听这话,就在心里默默地不说话了,看来确实挺厉害的。正在两人专心致志的看着的时候,乔长安悄悄地站在了身后,一脸忧愁的看着。 “大夫,怎么样?”乔长安走到乔长风和乔长云身前,看到大夫一脸的阴云,忙急急地问到。 “恐怕是无力回天了!”大夫轻轻的摇头,离开了床边。 “无力回天了?”乔长安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楞在了原地。乔长风和乔长云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加上悲痛。 看到这里,大夫邪魅一笑,嘴角上扬。“我是说,一般的大夫来就无力回天了,不过,你遇到了我们。” “什么办法,你快说。”乔长安突然像又被重新点燃了火苗一样的蜡烛,顿时来了希望。就差一下子揪住大夫的衣领了。 大夫迟疑了,越看乔长安急躁就越是不说。乔长安快要揪住他的衣领,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说了。 “大夫请讲。”乔长风拍一拍乔长安的肩膀,安抚他急躁的心情,自己跑到大夫面前认真礼貌的说。 大夫开口,又换了一种严肃的表情。“传闻,仙瑶门所炼的毒药之中,有一味奇毒,名唤赤练,赤练之毒,几乎无人能解,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几位不妨去拜会一下。” “可是,仙瑶门乃神秘派,而且,几乎从来不会送药,况且,此去少则几周,多则半月,怕是七娘她等不及啊!” “这些都不必担心,我可以给令夫人开几味药,可保两月之内不会中毒身亡。”大夫说。 “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又是一派之主,求药的事就交给我吧!”大夫走后,乔长风对乔长安说。 “我自己去吧!”乔长安无奈的摇摇头,想起来仙瑶门的规定,若是求药,必要拿出应有的诚意,诚意就是必须掌门人亲自前去。 “大哥,可是此去万一有什么不测……”长云担忧的说。 “怕什么,仙瑶门罢了,几年前我就曾经问药于他,规矩是严了些,倒是不至于加害于人。”乔长安说。“长云,你就留下来照顾七娘吧!” 长云答应一声,听了这话,心里的担忧稍稍的减弱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危险还没有来临,毕竟,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他们的话,何不直接给长安或者常常在家的他下药呢! “长风啊,李明刺史近日听闻尚在距离此地有些远的地方,你即日出发,解决了他,越快越好。”乔长安对乔长风说。 这一次,他没有问为什么,这种时候,他是真的不想再给大哥添乱了。“是。” 出去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神医是极其难请的,乔长安和乔长云多次亲自去拜会,都闭门不见,直到后来乔长云日夜守候在门前,一开门就挤进身去。 “那神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知已在人世活不了多久,告诉我有一心病,若是可以帮忙治愈,便帮我们的忙。”他倒是觉得万分亲近,长云说。 一听这话,乔长风算是明白了,这种时候,乔长安是不会想着再去杀人的。可见,李刺史是倒了多大的霉。“只是不知,这李刺史与他有何仇怨?”乔长风问道。 长云稍做沉默,对长风突如其来的好奇感到一阵轻微的怪异。 第六十一章 生离死别 长云知道,二哥已经变了,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冷酷无情倒不像是一个有着七情六\yu的人,如今,反倒是多了些人情味儿,但总是觉得,这与他很不符。 从前的二哥,别人不可接近,他却觉得格外的亲近,这大概是由于,只有那样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且是性格相似的一家人。 如今,乔长风这突如其来的改变都让乔长云措手不及,他看在眼里,他怕有一日,他会离开这里。“听闻,有一女姿色甚美,与大夫情意相通,多年交好。只是去年,此女被李刺史看中,一朝选在身边。” 乔长风笑了,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堂堂神医,竟然也会记恨这种事情。“没想到,还有这些缘由。” “红颜祸水,此话从来不假。”乔长云面色深沉的说。“二哥,此去执行任务,小心自己。”长云说着走了,也没有回头。 长风心中还记挂着白清颜,然而,现在自己又没有空去看她,希望李复能够好好的照顾她。也不知道她求剑如何了,也不知道她的功夫长进的如何了。 他不能够帮助她,他护不住她一生,只有她自己强大起来才行。这些他都明白,比谁都明白。 乔长风转身回房,这就准备收拾东西出发了,一把长剑,一些碎银子。再换上自己的一袭黑衣,即刻去马厩取马。 乔长安也准备好了一切,乔长云在路边相送,目送着他远去。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来不怎么让他出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待在家里徒劳的等待着消息。 等着就等着吧!希望可以等来好消息。 白林川这里已经是心乱如麻,他虽然找到了小桃,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她。她早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每次他打开锁去给她送药,她都是别过脸,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无声的叹息,在她的房间外面,几度犹豫都不敢踏入,他找到了她,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是在她看来,这无疑又是另一种惩罚,一种囚禁。 白浅夕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今日就走,看到小桃她就知道她输了,她从未见他如此的对一个女生,他从前对清颜也挺好,可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他看她的眼神,给她涂药的样子,是他的脸上从未出现的关心和温暖。从前她羡慕白清颜可以得到他的爱,可是现在,看到这个叫小桃的女孩子,她甚至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到底,她有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何况,他也一直想赶她走…… 她端着饭,向白林川的房间走去,最后一次为他做饭了,以后,会有另一个人为他做饭,为他打理很多事情。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开心。 她今天做的很丰盛,都是他喜欢的,而且,是两份,自从小桃来了之后,她每次做饭都会做两份,白林川不说什么,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她应该做的。今天她不能不过来辞行,尽管他可能一点也不在乎。 只是,每次白林川从小桃的房间里拿出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给她后,她总会在心里觉得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不吃。也许是自己做的实在是不怎么好吃吧! 这一次,她把饭端到了白林川房子前,正准备进去,无意之中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白林川不喜欢在有人的时候她闯进去送饭,而且,也不喜欢她打扰。她端着饭在门前,准备等那人说完之后再进去送饭。 她听到白林川在说话。里面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靠在门前,本来不打算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琐事。 可是,听到小桃的名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愣住了,不自觉的就将身体往门边靠了靠,竖起了耳朵。 “她的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稍作休养。她不吃饭,身体很虚弱。掌门,这样对她养伤很不利。”白浅夕听出,这是白林川的大夫的声音。 “我也希望她能够吃些饭,可是,她性子倔,又对我有很深的仇恨,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白林川说完这话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口气透出深深地无奈和心痛。白浅夕听在耳里,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种可以忘却记忆的药,吃了之后就能够将前尘往事都忘却。”那位大夫说。 白林川迟疑了一会儿,前尘往事,是现在,也是从前,那岂不是连那些共同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珍贵的记忆也都一并忘却了。他很犹豫,但这些都不及现在的心乱。 “这种药,副作用很大吧!何况,我听说,这种药已经很少了!” “副作用是有一些,会偶尔头痛,还会时常感到困乏。只是,副作用不大,而且是因人而异。” 白浅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给小桃吃忘却记忆的药呢?只听那大夫问了问白林川,白林川摆了摆手,决定不采取这种办法。 他早就听说,这种药的副作用很大,何况,小桃现在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更是不能因为想让她接受自己就给她吃这种药。 大夫轻轻的退出去,白浅夕进去的时候,白林川还是一脸的纠结,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其实也根本没有那么的排斥这种药。白浅夕将饭放下,想要辞行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她看了看白林川,那人背对着她,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她来了,可是他不曾转头看她一眼,未曾有丝毫的情分。甚至,一点点的感激也都没有。 她转身,却没有回房,而是去了那位大夫的房间。中途,她找来了一位弟子,问了问白林川和小桃的事情。 听完后,她感到心中一震,她不愿看他如此的受苦,如果她真的要走,那也是在她确定好他会幸福以后。而且必须是没有了她,他会更加的幸福。 现在看来,却显然不是这样的,她必须为他做些什么,她不能够看着他在纠结在痛苦。至于她自己,都没什么了。 白浅夕一路向前走,没有回头。 白林川将饭送进小桃的房间,小桃这时候仍旧是背对着他,没有看他,甚至是不屑于看他。 “小桃,”白林川将饭放下,轻轻的唤她,“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 黑衣女子不说话,她自是有代号,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小桃是她的名字。她也不看那饭一眼,尽管肚子叫嚣着。 “小桃,我知道你恨我。”白林川凑过去,想对着她的脸,她的眼睛说,仿佛这样才显得虔诚。“虽然过去你已经忘却了,但,在我的心里你仍然和过去一样的重要。” “前尘往事,何必再提。”小桃转过脸去,对上白林川的眸子,一脸的倔强。“何况,我从来就不记得,也不愿意记得。” “小桃……我找了你很多年。”白林川说。说着,他将刚才拿出来的药箱打开,想去帮她换药。 她没有不安的dong,眸子里却多了几分恨意,看他将她的伤口处的衣衫褪去,小心的将药涂抹在她的身上。微凉的触感,灼烧般的痛意。 白林川却是乐在其中,但也生怕伤口会疼,小心的擦药,却突然的感受到一阵痛,痛来自腰腹,低头去看,血已经染红了自己的衣服。 拿着刀子的手却不曾有丝毫的颤抖,生生的又往里面chuo了进去,白林川没有反抗,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眸子里的温柔散开的不成样子,像越飘越远的香水味。 女子见他也不反抗,瞬间也有些愣住了,拿刀的手迅速使力,将刀从他的体内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chuo向了自己,用力之猛,使她从喉间吐出一口血来。 白林川一手捂住伤口,血从伤口处指缝之间流出来,但看到小桃刺向自己的时候,他彻底的崩溃了。 世界因此倒塌。 不必再说,没有你我该怎么活,这些年你没在身边,我似乎也活的可以,孤寂是孤寂了点。可是,那都是因为我知道有一日我们会重逢。 谁都不会想到,重逢时,是这种情境。以后,他怎么活,这个世界他怎么一个人走。 他不顾伤口里喷涌而出的鲜血,抱起从床上快要滚落下来的孱弱的女子,冲出屋门,一路跌跌撞撞的到大夫那里。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可以死,可以魂飞魄散,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不是要将她留在身边。 放她回去也好,她杀了自己也罢,都不允许她就这样要死在他的面前。怎么可以,这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找寻。 他是喜爱名利,可那些与她想比又算得了什么,无所谓啊。他几乎是滚下了楼梯,但她还是在他的怀里。他始终死死的抱住她。他怕她冷,又怕她热,最怕的是她离开他。 她不明白,她又怎么会明白呢!她如此的折磨他。他却是心甘情愿的被她折磨啊! 怀中的人,口中的鲜血已经落到了衣服上,像极了一朵妖冶的彼岸花,那是黄泉路上最美丽的花。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她在他的怀里颠簸着,血一刻也不曾停的流。 他紧紧的抱住她,时间仿佛静止,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他一直生活在密封的空气之中,经过的地方,看见他的人都是一脸的惊恐。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他终于看到了大夫的门,这时候,他已经由于血流不止,精疲力竭而倒在了门口,她也随着倒在地上。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好眼熟啊! 突然头痛欲裂。她却没有力气去管,很多事情突然的浮现脑海。她虚弱无力,却还是趁着记忆还在的时候下意识的叫了声“林川。” 声音太小。 细纹一般,他已经昏过去,什么都不曾听到。 昏昏沉沉。 第六十二章 剑徒争宠 白林川在一片黑暗之中醒过来,周围是像要把人揉进去的黑,深得不见底的黑。他感到浑身一阵酸痛,站起身,却摇摇欲坠。 他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伤。 他站起身,想要去点亮烛火,摇摇晃晃的过去,却一不小心将烛台打翻,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想要爬回床上,不点灯了,再也不点灯了。如同这许多年一样,在黑暗中摸索,不是一样的触见了光明吗? 他放弃了爬,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泪水决堤肆意。不多时,门开了,是那位大夫,他走过来将白林川扶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把他放到了床上。 他去点灯,白林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开,他倒是也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到了他的床边。 “她……怎么样了?”白林川问。 “她走了。”那大夫以一种看淡生死的态度淡淡的说。 “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白林川说。此时此刻他的心敞开着,最后的一点点防线在倔强的半立半倒。 只消他一句话,他就可以或欢喜或心死。 “掌门,她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她走了,她去世了。” 白林川感觉到一片天昏地暗,大夫去点灯,灯光不亮,烛火摇曳着尽情的挥舞着。她走了,他的世界崩塌了,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躺在床上,呆呆的听着大夫的“死亡汇报” “她比你伤的重,可是她已经完全没有求生的**了,我将她的尸体放在了地下室里,那里的温度很低,不至于腐臭。” 白林川不说话。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感觉他的话在脑子里盘旋,在身边盘旋,在四周盘旋。 “等掌门好些了,可以去看看她。”大夫说着,就坐在床边,走去点燃了一根安神催眠的香,“ 当务之急,是先睡个好觉吧!” 白林川感觉到周围一片模糊,他似乎被溺入了水中,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是一片空白和虚无,他看见小桃的脸近在咫尺。 他低声的喃喃,从口中吃力的吐出小桃的名字,伸手去抓她的手,却怎么也握不住。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什么都触不到。 一片虚无。 原来一直都不曾接近,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以为的接近,原来等他想真正的去触摸的时候,才发现远在天边。从来不曾接近。 原来,她一直在那里。如今,她消失了,一点点的在水里消散。他躺在床上,直到彻底的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这些日子,白清颜一直都在努力的练功夫,那本寒月诀她已经熟悉了大部分,这段时间里,温如卿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练功,师徒二人,形影不离,除了睡觉的时间分开。 而寒月,自从和白清颜一起来到山下之后,他就不怎么现身。山下的温度比山上高很多,他在山上呆了太久,肌肤早就已经适应了寒冰咧水。 来到山下后,反倒很有些不适应。大多数的时间都隐身在剑中,不怎么出来。李复仍然是陪着白清颜练功夫,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这天晚上,几个人围在一桌吃饭,沉睡许久的寒月这天晚上也出来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主人,我都下山这么多天了,你带我出去逛一逛吧!寒月想吃山下师父常吃的东西,还有好多的好玩的。”寒月拽着白清颜的衣袖,摆来摆去的,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白清颜正在走路,被这么一拉扯,突然心一软,决定答应他。她还没有说话,温如卿却开口了。 “师父,还是练功比较重要啊。陪着小孩逛街简直是浪费时间。”温如卿冲着寒月做鬼脸,对着白清颜说道。 白清颜轻轻的摇摇头,哭笑不得,一个十一二岁的温如卿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寒月。 两个人还性情不合,这可真叫人头疼的。白清颜不说话,自顾自的听着他俩争着。有些时候,还是很有趣。 “谁是小孩儿啊!!!你才是小孩!我已经两百岁了!”寒月一脸的抗议,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反倒是这个温如卿才更像是一个小孩儿。 “两百岁了不起啊!两百岁也是小孩儿,更何况,这大街上有什么好逛的。”温如卿不依不饶。 “就是好逛,怎么了?!我就要去逛,有本事我和主人一起去,你别跟着一起去。”寒月紧紧的抓住白清颜的一只胳膊。 温如卿抓住白清颜的另一只胳膊,对着寒月说,“师父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跟你一起去逛街呢!吃完饭,师父还要陪着我一起去练功夫呢!” “练功又不急于这一时。”寒月走过去给温如卿抛去一个白眼。“师父,师父,你跟不跟我一起去逛街啊!” 温如卿也回瞪他一眼,不屑的听着他撒娇,一个大男人还撒娇,简直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切!你撒娇也没用。” 白清颜在心里默默地自言自语,当初缠着我一起去买糖葫芦的也不知道是谁,无论干啥不同意都要撒娇的人又是谁。如今,某人竟然在这里大义凛然的指责别人。 “嗯,寒月既然是第一次来,我们就带着他一起去逛一逛吧。今晚就先不练功了吧。”若是寒月不开心哭起来,那就更难办了。 温如卿一脸的郁闷,而寒月开心的朝着他做起了鬼脸,温如卿哼一声,再也不看他,而寒月竟然乐此不彼的做着鬼脸。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寒月和温如卿都拼命的给白清颜夹菜,白清颜的碗里常常是刚吃完就马上堆积如山。 一旁的李复轻轻的叹气摇头,看着白清颜那受宠若惊又不愿接受的为难样子,不禁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清颜将碗里的菜都倒给李复,让寒月和温如卿都去给李复夹菜,两个人都不夹,仍然是一个劲儿的给白清颜夹。 “哎!如今我竟然是最落寞的,一个人夹菜,一个人吃。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沦落到这种地步,哎!”李复连连叹气,总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那一个。“真是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 白清颜无奈的摇摇头,而寒月和温如卿却是一如既往地乐此不疲。“李复啊,我到宁愿你是我。” 李复白了她一眼,继续吃饭。不管寒月和温如卿,他和白清颜一起聊起了天。“最近看你的功夫,很有长进啊!” “我也感觉是的,只是感觉自己体内常常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快要喷涌而出,有感觉自己不能够掌控。”白清颜说。 “等你能够掌控的时候,也许你就不用再这么努力的练功了。”李复说道,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恐怕需要很长时间了。”白清颜若有所思,难道这些都跟当初师父喂给自己的那颗药丸有关系吗? “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必着急。急不来的。”李复语重心长的说。 “嗯。”命中注定这一说,白清颜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当初算命的那位先生说自己命中多险,到如今真的是命中多险。这些事情,又该算什么呢! 看着白清颜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复立马的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也看到了可喜的进步。 如今,白林川的实力愈发的强大了,他知道她有压力,不太愿意去给她更多的语言压力。她太累了,早起晚睡,从未有一天的懈怠。 “对了,这些日子,有乔长风和江辞的消息吗?乔长风说是过几天就回来,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李复问道。 “也许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大师兄昨日还来信,说二师兄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那就好。”听到这些感觉不错。 两个人继续吃饭,白清颜稍不注意自己的碗就又是满满的堆积如山了。吃不完她就直接往李复的碗里倒。 李复不仅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还颇为乐意的觉得开心,白清颜将自己的爱徒和剑的宠爱分给了他。 “好了,你们吃吧!我吃饱了。”白清颜说,对着寒月和温如卿,两个人马上停止了夹菜,匆匆的扒了口饭,也放下了筷子。“师父,我也吃饱了。” “主人,我也吃饱了。” 三个人都放下筷子,三双眼睛都看着正在吃饭的李复,看的李复总觉得得慌,尤其是寒月那一双淡绿色的眼睛,总是看的人寒意四起。 “你们……”李复从碗里抬起头,一脸的奇怪的问道。 “我们吃完了,等着你。”寒月说。 “等下一起去逛街吧!寒月刚来,我们陪他一起去熟悉熟悉一下环境。”白清颜对李复说,是通知的语气,不是商量。 “好。”李复实在是觉得整日闷在客栈里也不好,除了出去练功和买吃的之外,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出去逛一逛了。“各位稍等一下,我吃完就一起去。” “好。我们等你。”三个人撑着脸,一起看着吃饭的李复。李复一脸的无奈,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那个……”看着盯着他吃饭的三个人,李复怯弱的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啊,我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白清颜白他一眼,扭过头去,看向别处,寒月和温如卿也是,立马转过了视线,李复这才放心的吃饭。 等李复吃完饭,几个人就准备出发了,现在天色尚早,白清颜决定多出去转一会儿,说不定还可以买些吃的。虽然乔长风之前留给她的钱已经不多了,但温如卿那里还有很多钱。 想一想,自己始终是有那么些幸运的,不然也就不至于可以与别人并肩同行。 不过,这都多亏了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和得了一把好剑。 至于是否有命中注定这一说,白清颜在心里觉得,就算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么她也要拼一拼。 第六十三章 初见惊艳 今天的街上,依旧是有很多的人,白清颜左手拉着寒月,右手拉着温如卿,一边一个在街上走。李复则走在他们前面,从人群之中穿梭着。 “师父,我听闻人间的街市很热闹,没有想到,果然如此啊。”寒月说。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到不像是一个少年。 不对,他不是少年,一个两百岁的孩子怎么能够称之为少年呢?在金灵中应该算是孩童,在人类之中就算得上是老祖了。 “热闹是热闹,只是到底嘈杂了些,热闹之中又多是乱。”白清颜感叹,当初住在山中,冷清是冷清了些,可终归不至于寂寞,也不至于嘈杂。 如今,身处这繁华的地方(虽然只是个小镇子,但比之山中也算繁华)竟然感到一种落寞,还有一种嘈杂烦扰的感觉。 只怕是经历的越多就越会想的多,而寒月却可以好奇而又惊喜的发现一家又一家的店铺,甚至路上看到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都会觉得开心不已。 到底是未经世事,到底是小孩子,有一身的好奇心。白清颜也由着他,看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开心。 只是他的模样奇怪,总是会把路人吓得躲闪不及,她前去道歉,解释说他只是长得不好看而已,但路人不依不饶,甚至惊恐的看一眼之后就大叫一声妖怪! 白清颜怕寒月因此而难过,可是一脸的担忧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竟然丝毫不介意这些,仍旧是开心的四处蹦蹦跳跳的,白清颜也因此少了些许担心。 “主人,我想吃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寒月撒娇的说道。 白清颜一听到吃的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立马就领着两个人一起去买吃的,顺带拉上了在前面自顾自的走的李复。 三个人照例又去了卖糖葫芦的地方,人手两支糖葫芦,走在路上吃了起来,吃东西占住了几个人的嘴,一向吵闹的寒月和温如卿也都安静了下来,静心的吃糖葫芦。 好像夜晚更适合吃东西,就像甜甜的味道更适合生活一样。 “真好吃。”寒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还有些甜味的嘴唇,觉得味道真的是很好吃。可是大家都还没有吃完,自己却先吃完了,看着几个人吃,他又觉得很嘴馋。 “喏,这根给你。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温如卿吃的慢,虽然他也极喜欢吃,但看到寒月嘴馋于心不忍,于是将自己的给了他。 寒月接过糖葫芦,又收到了来自李复的糖葫芦,心里觉得更加的开心了。他拿着糖葫芦,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倒不像是在吃糖葫芦,虽然狼吞虎咽,但看起来却也挺萌。 总之白清颜是这样觉得的,虽然李复一直在心里觉得这个寒月和他的名字一点也不般配,寒月一听,明显是一个如月一般的人,没想到这么丑。 自己看自家的徒弟,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看,白清颜每次在李复说寒月丑的时候就一脸生气,说谁不好看都行,就是不能说寒月,如今,他也是有主儿的了。 李复只能嘲笑着说,恐怕这世界上只有你白清颜觉得他好看。 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路上听着身边人的各种闲话,这里的小镇子上,农人居多,多是讨论一些收成之类的事情。 偶尔也会有一些剑客,常在这里走动,看中了这里的好天气和好风光,而且又乐得自在。如今,白清颜走在路上就能听见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实在是震惊,想不到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变化。 “前些日子啊,白衣派那位新上任的掌门人被人刺杀了,命悬一线啊!”一位年轻的弟子说道。 看来这位新上任的掌门人是不怎么得民心了,一般情况下,掌门人受伤都是消息封锁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如今,白林川受伤却人尽皆知。 “那位掌门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白衣派的掌门,看来是年少有为啊,不知道为何被人刺杀啊?!”这又惊又喜的语气,看起来这帮人都很闲,天天打听别人的私事。 不过,听到白林川受伤,白清颜心里却有一丝担忧,虽然更多的是解恨。毕竟有些事情忘不掉。但有些事情更加忘不掉。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白清颜竖起了耳朵,不愿意错过任何的细节。 “这说来话可就长了。”那人故意卖关子,想引起另一个人的好奇心。 “那长话短说吧!”另一个人催促道,显然是很好奇,不过江湖上近些年实在是太平静了,毫无波澜,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奇闻异事,也难怪他们这么的好奇。 “不如去潇湘楼坐一坐,去那里说吧。这路上也不好说。”那人建议道。 “好啊,听说有一个新的歌姬来了,叫什么牧歌来的,娉婷天资,国色天香啊,今日正好去好好的欣赏一下。”另一个人也顿时来了兴趣。 白清颜可从来没听说过像妓院歌楼一样的地方,在她下山之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的。后来虽然下了山,但也不知道这些地方。 只听得潇湘楼这个美丽的名字,而且又不好主动去问那两个人关于白林川的事情,就决定跟着一起去听一听。 李复自然知道白清颜的心事,决定跟她一起去,更何况,那位国色天香的歌姬他很想去见识一下。他这十几年见识过一些姿色过人的女子,但大多不入他眼。 世人喜欢的那些女子,才称之为姿色过人。可在李复的眼睛里,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整日醉心于擦粉涂脂。徒有一张美丽的脸,揭开内在确实一片空洞。 几个人就跟在之前那两个人的身后,既然可以打听到白林川的事情还可以去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这潇湘楼里看起来甚是繁华,各色的女子来来往往的有些在一旁招揽客人,有些则是陪着一些客人喝酒。 这些客人之中,有些是书生,看起来也不像是落魄的,而另一些则是达官贵族,穿着极为华丽。寒月和温如卿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觉得很好奇。这里转过来那里转过去,对着一个个穿着艳丽衣服的女子移不开目光。 而李复显然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目光找寻着,希望可以寻找到那位牧歌,那位超凡脱俗的牧歌姑娘。 “师父,这些姐姐都好好看啊。”温如卿感叹道,寒月也附和道,这是少见的情况,两个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是啊。”白清颜一脸敷衍,目光不离前面的那两位人,跟着他们的身后,在一个桌子边坐了下来。寒月和温如卿仍旧沉浸在好奇之中,自顾自的玩耍着。两个人竟然还友好的说起了话。 “庸脂俗粉。”李复一脸的不屑,跟着白清颜一起坐下,看着两位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少年。 “快说,快说,白林川是怎么遇刺的啊?”一个人催促道。 “你还记得,几日前举办的盛会吗?”那人倒茶,目光不离身旁轻飘飘的走着的姑娘们,一脸的色。 “就是白衣派要处斩那些邪魔外道。听说了。” “那时候,白林川抓到了暗龙派的一些人,为了鼓舞士气,他决定当中斩首,给武林中人出口恶气。这暗龙派多年来在各大名门正派面前毫不收敛,也是该给些教训了。”那人举起茶杯,“你猜怎么着?”轻轻的喝口茶。 总感觉像是在故意卖关子,不仅仅是那位听众,就连白清颜心里也是急急地,就盼着他能够早些说出来。 “其中有一位姑娘,据说长得清秀,行刑前没有摘面具,也就看不出相貌,可是行刑的时候突然一摘面具,把白林川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白林川当场就宣布放过那位姑娘,还给她安顿了住处,每日送些吃的。可是那姑娘性子傲,就把他给伤了,末了,自己也自杀了。” 白清颜心里一震,想不到,他也可以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她,是她自作多情了,可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不能够看清楚呢! “没想到白掌门也是个好色之徒,多情种啊!”一个人啧啧的感叹,仿若听到了最有趣的部分。 “你不知道啊,那个姑娘眉清目秀的,据说,长得和白清颜是很相似啊,难怪白掌门对她那么好。”那人说到这里似乎才是重点,不禁唏嘘。 白清颜的心仍旧是一怔,她倒是希望是真的。可他那样对她……这些人道听途说,简直是误人。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个白清颜简直是个祸害,她害得白衣派这样,白林川还对她念念不忘,也是用情至深啊!” “幸亏她已经死了,不然啊,我真想去为江湖除害。” “是啊,而且是白掌门大义灭爱。令人佩服啊……这白清颜啊……”两个人颇有兴趣的议论道。却不料本尊就在身后。 白清颜悄悄地离开,转身就走,一旁的李复马上叫寒月和温如卿一起回去。 就在这时,从楼上的帘子里出来一位老妈妈,站在那里,穿着与年纪很不相符的鲜艳衣服。 “今日多亏了柴大官人的出手阔绰,牧歌姑娘赏脸露面,为大家来演奏一曲。”老妈子大声的宣布。 里面的所有人几乎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的投向了那楼上的帘子,她还在化妆吗?听说她从来不施粉黛,也许就要出现了,故意躲在后面等会儿才出现。 李复也一下子僵在那里,但一听说是为那些达官贵人演奏曲子,也就兴趣大减。他跟在白清颜身后,将要跨出潇湘楼的大门。 突然,一阵清扬的琴声传来,整个楼里的人都停住了呼吸和脚步,侧耳倾听那来自帘子后的神秘又优美的琴声。 仿若纤纤玉指在细细的琴弦之上随意游走,层层拨动,点燃听者心。但又是极其安静和低调的,静谧又悠远的,仿若身处竹林之中,听竹叶沙沙作响。 又仿佛在清泉之下,细听慢吞吞的流淌的细小的泉水声。不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花影暗动,草木漫舞。 一时间,使人清心。 第六十四章 拔刀相助 一时间,心里的仇恨和往事仿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就只有琴声,只有对安静的向往。 李复滞在原地,神情看上去已经是全然沉浸其中了,白清颜也停在那里,动也不动,听着那琴声,任凭寒月和温如卿撒娇一般的拉扯着她的衣袖。 时间仿佛因此而静止了。这十几年来,白清颜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虽然她的母亲白芷也曾经善音律,但与此相比,仍然是有些差距。隔着密密的帘子,只能听见穿帘而过的音乐。 究竟是怎样一位女子,弹得如此好听的琴声。真的称得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所有人都在心里好奇,在心里想象,李复却只被那样美妙的琴声吸引。 琴声戛然而止,但所有人还是楞在那里。尽管有大多数的人都不懂音律,却依然被这样琴声深深地吸引了。让人敬佩,又使人折服。给人好奇,又让人清心。 帘子缓缓的拉动,先是出来两个小姑娘,而后,是摆动的裙裾,飘逸的裙摆,一袭红衣如火般的妖冶,似乎要在那楼上燃烧起来。 那女子款步妙资,小步而来,衣袂翩翩,手中拿着一把刺绣的扇子,仍然是红色。她一路将扇子遮住脸,但依然可以依稀窥见那白皙修长的脖颈,还有如瀑的秀发在身后直直的倾泻而下。 没有什么饰品,甚至只有一个木簪,木簪看起来很小巧,与乌黑的长发想比颜色较浅,是浅木色的。在头顶偏下的地方小小的绾成一个低低的发髻。 她走到楼上的栏杆处,将扇子轻轻的下移,露出的是一张无与伦比的脸。那张脸说不出有多么的美,细长的柳叶眉,懒懒的却坚定的挂在眼睛的上方。 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既多情又妩媚,粉面看起来似乎是玉雕的,又像是瓷做的,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忽略那眼角的一课小痣,给整张脸增添了韵味。 嘴是樱桃小嘴,但也没有太小,反而大小合适的与整张脸相匹配。仔细一看,这张脸完美无瑕,兼具妩媚与高冷,兼具高傲与多情。 不像白清颜的脸,是一脸的坚定,和一脸的傲气,尽管有时候会露出温柔和可爱之色。但与牧歌一比较,仍然相差甚远。何况,白清颜又有一道不可不在乎的伤疤。 上天可真的是不公平啊,给了她如此的才华,竟然又不吝的赐给她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张脸美得总让人感觉到难以接近,但心底深处又无时无刻不想占为己有。这不是一张能够在凡尘俗世见到的脸,莫不是天上的仙子,流落到凡俗? 她轻轻的将扇子丢到楼下,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而这小小的一个举动却引起了楼下人的躁动,大家争着抢着去夺那扇子,最后得到的柴大官人,几乎这一个楼都被他包下了。 其他人也就没有激烈的跟他抢,他拿着那扇子,一脸的激动,将扇子凑到鼻子尖处,轻轻的嗅,那一定是很香吧!那是牧歌姑娘的体香吧! 但白清颜和李复一致觉得这个柴大官人一副猥琐的样子,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亵渎了牧歌姑娘。 牧歌丢下扇子后,便张开双臂,在楼上舞了起来,这个舞大概是名族舞之类的东西,仔细看,她没有穿鞋,光着纤纤玉足。 目光移不开,李复觉得自己的心就这样被轻易地偷走了。是怪自己的心藏不住,太容易动了吗?也许是怪偷心的人技艺高超,一剑诛心。 几个人就那样楞在那里,楞楞的看着如精灵一样灵活的牧歌,她像是一个飞舞的蝴蝶,又像是一个难以被人参透的哑女,尽力的尽情的用自己的四肢来解释,来寻乐。 “好!”柴大官人大声的鼓掌,大叫着好,其他的人也附和道,一串水果被他拿进嘴里吃,依然不改的猥琐。 这些躁动丝毫没有影响到正在跳舞的牧歌,她仍然是自顾自的跳着,但李复在心里狠狠地鄙夷道柴大官人,不知道这种人怎么配来看牧歌姑娘跳舞。 “牧歌姑娘不愧是倾城之姿啊!”大家都议论道。“不知道这么美得人儿,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别想了,自然是柴大官人了,他有钱又有势力,这里谁敢跟他抗衡啊!” 听了这些对话,李复只觉得愤怒万分,这样的人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所有人都是属于自己的。白清颜也狠狠地过去白了他们一眼,内心叫着俗不可耐。 一曲舞罢,她转身,又要重新退回帘子之后。不带任何的留恋,甚至连台下的人看都没有看过一眼。这让出了大笔钱的柴大官人心里很是不满,更何况,意犹未尽。 “牧歌姑娘,别着急着走啊,这就跳完了吗?”柴大官人喊到。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舍,附和的说是啊。 “柴大官人的银子,只够买我一只曲子和一支舞,如果柴大官人还想看,就请加钱。”女子转身说道。 “加钱可以,没有问题,牧歌姑娘,快继续跳吧!我有的是钱!”柴大官人说,一脸的色相,盯着台上聚焦众人目光的牧歌。 “我今日初到这里,有些累了,今日只跳这一支舞,若还要看,明日再来吧!”牧歌说罢,转身就又要走。 “牧歌姑娘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付了普通舞女十倍的价格,却只换来你的一曲舞。”柴大官人不满的说。 “柴大官人大可去普通舞女那里看,牧歌也从来没有让柴大官人来。”牧歌说,“更何况,柴大官人刚刚还说有的是钱。” “牧歌姑娘好伶俐的口齿。”柴大官人说。“那些个庸脂俗粉怎么能够和你相比呢?” “牧歌告辞。”她转身,这一次,无论柴大官人怎么叫嚷她都没有再出来回应。大家也都顿时没了兴趣,虽然怀中坐着娇羞的女人,但一想到,明天才能看到牧歌姑娘,心里就一阵难受。 人群大多都散了,只有柴大官人迟迟不走。李复也不愿意走,不管白清颜怎么拉他都不愿意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越来越晚了。白清颜留下来,等着李复一起走。 除了要在这里过夜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走了,柴大官人站起身叫来了老鸨,李复听见,他在打听牧歌姑娘的住处。 老鸨咬住嘴,怎么也不愿意说,各种推辞,说是自己已经答应了牧歌姑娘,又说自己不能不保证自己的人的安全。可是,在柴大官人掏出一大袋银子给她的时候,她的双眼顿时放出了奇异的光芒。 “就在后面那栋楼的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里。”老鸨一把接过柴大官人的钱,笑眯眯的说。 柴大官人叫了自己的贴身仆人,往后面走。李复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白清颜也去了,叫上寒月和温如卿。 那间房似乎比其他的房间都大,这从房子的布局可以看出来。一路上,都是喝醉了的人搀着一个女人,或者是各种欢笑声。这些让白清颜心里一阵作呕。 牧歌姑娘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白清颜不解,莫非也是这样的人,可今日所见,显然不是这样的。 柴大官人敲门,牧歌开了门一见是他,立马又关上了门,柴大官人大怒,在门口各种粗暴的打门,里面再也没有动静。他更加的愤怒了,大声的喊叫。 李复冲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他本来就是暴脾气,更何况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恨,李复恨不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或者拔出剑,直接把他砍几刀。 却被白清颜拉住了。“你们谁啊?知道我是谁吗?”被打的柴大官人站起身,扬起头说。 “谁管你是谁啊?我只知道你欠揍!”李复说。“你没有看见牧歌姑娘不想给你开门吗?你这样就是扰民。” “关你什么事!”他叫到。但看到李复手上蠢蠢欲动的剑的时候,他愣住了,他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拍一拍衣服,转身就走。李复也没有打算多和他纠缠,就看着他离开,自己也准备离开。 牧歌的屋子里,灯熄了,门也始终都没有开过。李复虽然有万般眷恋,但也不好在这种风月之地久留,更何况,牧歌姑娘也没有开门感谢之意,只好离去。 回去的路上,李复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将魂魄单独的留在了潇湘楼里,只有一副身体回来了。 “那位牧歌姐姐可真好看,师父,等我将来长大了,也一定要找一位像牧歌姐姐一样的女子。”温如卿说道。 “主人,为什么那里那么多人啊?”寒月好奇的问到。“那么多漂亮的好看姐姐。” 白清颜无奈,“牧歌姑娘那样的人这世间怕是仅此一个独一无二吧,你怎么会娶到呢!” “那怎么办呀,师父,不行,我就要牧歌姐姐那样的妻子。师父,你一定要帮我找一那样的妻子。”温如卿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主人,主人……”寒月也拉着她,一脸的不满,白清颜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是人们饮酒作乐的地方。” “今天的牧歌姑娘,可真的是超凡脱俗啊!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沦落风尘之中。”白清颜不禁感叹道。 “是啊,从未见过如此的世间绝色。而且不为世俗所浸染。实在是少见。”李复也感叹。他虽只见过她一次,却在心里暗暗的将她视为了知音。 李复决定明日再来,看一看她的舞姿,顺便去拜会一下她。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些唐突,而且又不便打扰,就在心里自己劝自己放下了。 心事都交给天上的明月,明月丰满的快要溢出来,光芒洒满世间。 第六十五章 苦尽甘来 乔长安和乔长风自从走后就没了消息,只剩下乔长风和李彤云在家里守着如同植物人一般的李七娘,苦苦的等待着。 而另一边,白林川仍旧在一片混沌之中,整日躺在床上养伤,说是养伤,可是这刀剑之伤,凭借他深厚的内功,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最难养的是心伤。恐怕此生,他的心都不会再痛,不会再为谁而动了。 因此,最近江湖上竟有些出奇的平静,两大势力都如同死水一般,没有搅起一丁点儿的水花儿。只是,乔府最近却不太平。 “彤云,我来吧!你累了好多天了,去休息一下吧!”乔长云走过来,看到一脸倦意的李彤云正在给李七娘喂药。 “好,那我去休息一下,姐姐就麻烦你照顾了。”李彤云将药碗递给他,自己回了房间休息,这些日子,她都没有睡过好觉,每次一躺下就会噩梦连连。 只是这一次,她一下子睡到了晚上,天已经有些黑了,她知道会有丫鬟去做饭,也就不着急,从床上直起腰来,穿好衣服,准备去乔长云那里看一看。 就在她穿好鞋子准备站起身的时候,一把长剑挡在了她的脖子前面,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但是却在黑暗里发出快要将人吞噬的光芒。 李七娘屏住了呼吸,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是要杀她,自然就一剑过来直截了当的杀了,若是这样不杀却要用剑挡住脖子,一定是要拿她来威胁别人。 她照样站起身来,也知道那人不会将她怎么样。昏暗中那人的低沉粗暴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许动!” 李彤云小心的从余光之中看了看他,却怎么也看不真切,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而且,那人以黑面纱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老实点。”那人显然是看出了李彤云的心思,“乔长风在哪里,带我去。” 看来这个人是冲乔长风来的,却不知道乔长风在哪里,也是奇怪,不过乔家向来严密,不知道也奇怪,这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专业的杀手,不过更像是雇佣而来的。受人之拖,忠人之事。 “别着急,就在旁边的屋子,我带你去,不过你可千万别杀我啊!”李彤云颤颤巍巍的说着,心里有点害怕,故作害怕。 “走快点,别说话。”那人跟在她旁边,一把剑动也不动的在她脖颈边,稍不小心就会割伤她那修长的脖子。 李彤云小心的随着那人的脚步往前走,自己也怕自己的脖子会遭殃,她带那人走到李七娘的房门外,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时间,她知道,乔长云一定在房里等她。 她突然转身,惊喜的大叫一声“长风哥哥!”那人不注意,往后面看,却只见一把长剑穿喉而过,血喷涌而出,李彤云忙的跑到乔长云身边,生怕那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乔长云的剑法虽不及乔长风那样精炼,但他胜在出剑快,而且出其不意,让人躲闪不及。 这时候,又从四面八方来了四五个杀手,乔长云一把把李彤云护在身后,让她去屋内,将屋子锁了起来。 他收回刚刚出去的剑,一闪身冲进了人群之中,和那群人打了起来,那群人的武功同样的了得,这让乔长云不得不打一个持久战。 他的一把剑就那样快刀斩乱麻一般的在人群之中穿梭,自觉如果是一个杀手的话他绝对可以打得过,而且毫不费力,可如今,确实一群,这实在是难办。 刚巧就在这时候,乔长风回来了,他一个轻功到了乔长云的身后,两个人并肩作战,这才将那群杀手击退,看着那群杀手匆忙离开的背影。乔长风心里无比的担心,有这样一群敌人存在,而且如此会出其不意,趁人之危,以后这样的事情怕是还要出现。 乔长云终于松了口气,“二哥,你来的正好。” “这群人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说不定和给嫂嫂下毒的人是一起的。”乔长风大胆的猜测道。 “是啊,而且他们个个身手了得明显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究竟是什么人呢?” 显然是这些年得罪了太多的人,往常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不过都被一一的化解了,只是如今,大哥还没回来,这群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乔长风笑了,那人想必很了解他们了,知道李七娘在他们的心里是有多么的重要。不过,实在是低估了乔长风和乔长云,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人在,那些杀手就不可能得逞。 “二哥,你的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乔长云收起剑,问乔长风。 “说来也奇怪。我将李刺史了结之后,把那位神医的心爱的女子给他送了过去,本想好好感谢他的,谁知他竟然把那女子给了结了性命。”乔长风说,他实在是觉得那位神医太过无情,毕竟相爱一场,后来被别人看中也不是她自己的错。 就这样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却又要葬身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这位神医,可当真是无情无义,丝毫不顾念往日的恩情。 “他也许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别人碰过之后就脏了,就再也不愿意要了。”乔长云解释道。 “大可以放她走啊,何苦害她性命呢!”乔长风说,换做以前这些话他是只敢想不敢说的,所以长云必定是对他有一些什么误会,才会让他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无情无义。 实际上,乔长风知道自己不是,从来都不是。 “二哥,这是他的东西,他想杀就杀,二哥何必顾虑这些事情,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东西?乔长风不这么觉得,但通过长云的话,他就知道没有再沟通下去的必要了。两个人的价值观截然相反,怎么能够强行的沟通呢! 但是乔长风可以理解乔长云的想法,从小到大,他最懂他。 “嫂嫂怎么样了?”乔长风问。 乔长云走近房门,打开锁,让乔长风进去,李彤云在里面,一脸的忧愁,看见乔长风进来,竟然绽放了笑脸。 “长风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李彤云迎上去,说。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乔长风说。他肯定不会离开,也不会久留别处,只要是嫂嫂一天没有痊愈,他就一天不会离开这里。 李彤云和乔长云到时不觉得辛苦,就是在家里苦苦的等待着消息让人着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就等着大哥回来并且带来好消息了。 乔长安却在此时此刻赶了回来,仅仅一周的时间他就拿到了解药,其实也不算是拿,更多的是偷。只是仙瑶门有那么多的解药,就算是偷几颗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乔长安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手心里始终紧紧的攥着那颗药丸,生怕它会掉,也生怕它不在自己的眼前,会莫名的消失。 当他拿着那颗药丸来到李七娘房间里的时候,几个人都惊喜的笑了,他们都始终相信,这一切的难关都是可以平安的度过的。结果却真的是如此,几个人就这样盼来了解药。 乔长安将那颗药丸放进李七娘的嘴里,等待着它慢慢的溶解,到那个时候,七娘就可以苏醒过来了。他开心的看着昏迷中的妻子,感动的快要老泪纵横。 乔长风和乔长云觉得,虽不过短短的一周,但大哥却变得苍老了许多,说不清楚是沧桑还是苍老,总之,不像从前那样的意气风发的,雷厉风行。 几个人惊喜的,期盼的看着李七娘的脸,那药丸在她的嘴里小心的溶解,慢慢的到了心田,最后,她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像是睡了一觉,很漫长的一觉,又像是大梦一场,一场似乎永远也醒不来的梦。 她睁开双眼,在微弱的烛火下,睫毛忽闪忽闪的,“好饿。”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 李彤云快速的端来饭,小心的递给她,她不顾平日里温柔的大家闺秀的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略有些尴尬的冲着乔长风几人笑了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明明已经以为是生命垂危,没有想到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令人极度的开心甚至是激动,看着嫂嫂吃饭,几个人都感动的落了泪。好在这些日子,大家都没有放弃,大家都坚持。嫂嫂自己也在坚持,还有长风,长云,长安。 李七娘吃完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看着几个人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瞬间也有些感动,只是,微微的笑了。 “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李七娘笑着说,“但我能感觉到,你们都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就很开心,我就告诉老天爷,我说,再给我十几年吧!我不能离开这群人啊!他们也不能离开我,老天爷被我感动,就让我重新的活了过来。” “七娘,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乔长安说。 “没事,这些苦不要紧的。”李七娘笑着说。 “嫂嫂,现在毒已经解了,你看一看还有哪些不适。”乔长风说。 “没有什么不适了,现在都挺好的。”李七娘说,“长风,好久不见你啊,我还以为就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嫂嫂若是想见长风,长风会感觉到的,长风无论多远都会回来看嫂嫂的。” 乔长云心里不舒服,心想这会说话的人就是不一样,怪只怪自己嘴笨,不会讨嫂嫂欢心。 “长云啊,你长大了。”长云一听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长云早就长大了。” “彤云,你最听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姐姐,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姐姐生病,这几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为姐姐悬着一颗心。” 几个人就这样开心的话起了家常,如同久别重逢一般,聊的每个人都落了泪。最后,为了让嫂嫂好好休息,几个人退出了房间。 乔长风的心里,从忧伤变为了快乐,嫂嫂能够养好病,就已经为他免去了后顾之忧了。他在心里暗暗的计划着,什么时候去找白清颜好呢? 第六十六章 含泪告辞 白林川经过一周的休息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上次的事情虽然像是前尘往事一般,但仍旧是郁结在心中。 小桃终究是走了,彻底的离开了他,可他终究还是要活着,他还是要坐上高位,他还要一统江湖。 白兰进来了,白林川注意到,他没有敲门,白林川心里其实也从来不曾把他当做师叔,两人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只是白兰却总是自己觉得自己比白林川辈分大,总是在他的面前摆出前辈的样子来,这些不免让白林川心里很是不满。 凭什么他也要在自己的面前趾高气昂,他不过是一个师叔,而他才是真正的掌门人,而很多事情他却喜欢去教训他。 可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他必须要忍着,不然不知道又要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坏名声,不尊重长辈? 白林川微微的坐起来,叫了声师叔,白兰点点头,走过来与他说话。 白兰显然是不高兴的,这从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白林川心里记着,可千万不能够惹他生气。 “林川啊!你的伤养的怎么样了?我这几日都在忙着跟各大派交流,今日才有空过来看望你。”白兰说,先是关心的语气,仿佛他真的是有那么忙一样。 “多谢师叔关心,这些日子好多了,胃口也好了许多。这些日子麻烦师叔了。”白林川说。 “林川啊,你真是糊涂啊!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你知不知道。”白兰说。 “师叔,我……” 不等白林川说完,白兰就开始继续说,仿佛就是在等着他清醒过来好好的教训他一番,不然为什么偏挑这个时候,而且看起来他很生气。白林川却在心里想,我这个掌门人在你眼里也就是个傀儡吧! 当初虽然让我做掌门人,但谁又不知道,你白兰早就觊觎掌门人之位已久,刚好赶上我杀了白言,但为了避人耳目,就只好让我来当,可我虽然如愿的当上了掌门人,却无时无刻的要听你说废话。 为了这些,白林川心里想,他也绝对不会自杀,虽然小桃已经不在了,他可以为小桃死,但不是现在。爱可以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恨同样可以给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 “你还要说什么?!我都听说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白衣派的掌门人,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白兰痛心疾首的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白林川能够坐上今日的位子,还不是多亏了自己,他才名正言顺,自己本来指望靠着他可以一统江湖,没想到他关键时刻掉链子,毫无作为。 “师叔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你也要败于这儿吗!”白兰说。 “师叔,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些蠢事了。”白林川十分坚定的保证。 小桃已经死了,斩断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感情依托,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以后,就做一个彻底的无情人吧! “你知道就好!”白兰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着一个下人,这些话让白林川听来只是越听越生气,而白兰却丝毫未曾注意到这些。 他心里知道,白林川对他不服气。不服气归不服气,有些事情,面子上也还是要做的。比如他也瞧不起白林川。 白兰送来一些养伤的补药后就走了,倒真的和白林川想的一样,只是为了趁机来警告一下他。 只是,他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更何况,他没有白兰想的那么的愚蠢。 他躺在床上,觉得肚子里空空荡荡的,但这个时候不是该吃饭的时候,中午送来的饭早就已经端走,无奈,他只好下床去准备叫弟子做饭。 人总是在一样东西没有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他有多么的重要。比如,此时此刻他在想白浅夕每天送给他的饭。她应该是走了,走了也好,反正除了送饭以外,白林川也不喜欢她。 他穿上鞋子,往门口走,却看见白浅夕端着饭走了过来。白林川退回去,坐在椅子上,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她怎么还没有走呢? 白浅夕将饭放在桌子上,她刚刚求药回来,听手下的弟子们说,白林川中午一粒米都没吃,就跑去厨房做了饭,给他送过来。 小桃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到没有什么遗憾,只是苦心去帮她求的忘却记忆的药却没有什么用了,但自己好歹也是努力过了的,白浅夕伤惨的一笑,“也许本就不该我去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还没走?”白林川望着放饭的白浅夕,问到。 “明日就走,今日已晚,怕是下山就晚了。”白浅夕回答,心里觉得他这个问题是生生的伤害了他,他可能不会知道,自己随口而出的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他怎么会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啊。想到这里,白浅夕又无奈的笑了笑,这一次,是苦笑。 只是白林川不看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苦笑。白林川表情冷冷的,这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讨厌她的缘故。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白林川问道,尽管这些日子,他睡得昏昏沉沉的,但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她的心思,本不难猜透。只是,他长久以来选择了忽略。 而这一次,她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我没有去哪里啊,只是以为你不欢喜看见我,所以就没有来。” “你既然知道我不欢喜看见你,那你今日来是干什么?难道我伤养好了就欢喜看见你了吗?”白林川仍旧是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审问着什么。 “我见你没有吃饭就过来给你送饭了,刚刚的一个弟子告诉我的。”白浅夕绕是嘴上说的坚定,心里却终究是有些心虚,在白林川的面前,她连说谎都不敢。 “你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我也不逼你。”白林川一脸的冷酷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白浅夕以为就此无事,于是就准备走。却听见背后碗盘摔碎的声音,一转身,就看见了白林川那张极度生气的脸。他将刚刚白浅夕端来的饭全部摔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白林川站起身,越发的愤怒了。 “我说什么?”白浅夕楞在原地,虽然他一直以来都讨厌她,但也从未在她面前发过如此大的火,他或许是气到了极点,可白浅夕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动怒。 “你明知故问!”白林川说,“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难道会不知道?” 是了,原来是这件事啊,白浅夕不说话了,确实由于心虚,可是,她去做什么又关他什么事,更何况,他也从来不曾如此的关心过她的行踪,若不是她做了这些事。 只是她当初苦苦哀求大夫保密,最终他还是告诉他了,这让他觉得这世间没什么是值得信任的了。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我是去求了忘却记忆的药,我知道你和小桃真心相爱,我也知道你在这份爱情里受尽了心酸和苦楚。我不愿意看到你如此的难过,我所希望的只不过是你可以开心。”白浅夕掏心掏肺的说。 只是她说的再动情他也不会原谅她,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所以,你就想在我的饭里下毒?所以,你就要让我忘记所有的记忆,你想和我在一起,你以为,我忘掉了小桃就会重新的喜欢上你吗?” 白浅夕愣住了,他原来是知道了她在他的饭里下毒,可是,她也是为他好,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只要是她做过的,都是为了他好。 白林川心中愤怒,她的下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谁会一回来就问他吃饭了吗,然后赶快去给他做饭,更何况,是她听说了小桃的事情后仍然去求药,而且恰好在求药后回来给他做饭。他果然猜的不错。 “只是有些事情,我盼着你忘记。你若不愿,我也没有办法。”白浅夕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究竟要怎样,她也不知道。 “白浅夕,你够了!”白林川怒吼。“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我不喜欢见到你吗?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白浅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苍白的像纸一样,这张纸很快的变皱,皱的不成样子,泪水从脸上流下来,肆意且妄为,这张脸却没有被打湿。白浅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爱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你爱一个人,他不爱你,就算你用灵魂去爱他,他也只会把你的灵魂踩在脚下,不屑一顾。 “白林川,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但我希望你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不管你会不会正眼看我一下,我都会这么做。”白浅夕眼中含泪,几度哽咽,“因为,我说过的话,我爱你。” “那又怎么样?那你就可以来给我下yao,想让我彻底的失去我唯一的,仅存的一点点美好的记忆吗?” “我不是这样想的……我……”白浅夕说不出话,嘴像是被突然的堵住了一样。这些,她倒是想过,不然她也不至于偷偷的下药。 “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白林川怒吼,本来小桃的死都已经让他情绪崩溃了,这些日子,压抑的难受。 “我即日就走,免得污了白掌门的眼。”白浅夕含泪告辞,语气里有一股赌气一般的倔强。 “走,快走!”白林川怒吼,听到一阵关门的声音后,他才平静下来。他不愿意任何乱七八糟的人跟着他,不然哪一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六十七章 再次相遇 白浅夕关上门,走回自己的房间,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里的,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虚浮一般的,像个幽灵一样的,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走就走吧,可是又该去哪里?被自己最爱的人赶走,无异于被全世界抛弃,清颜已经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点眷念也再也没有了。 她趴在桌子上,情绪崩溃的哭了出来,放肆的哭了出来。 自从李复见了牧歌之后,这些日子,白清颜练完剑的时候总是发现他在发呆,而且精神也不好,若有所思的样子,白清颜觉得他可能是得了病。 于是有一日早上白清颜去他房里,还特地为他请来了大夫,寒月和温如卿也跟了来,这个时候李复还没有起床,躺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寒月和白清颜看着他的脸,不忍心叫醒他。 大夫却在一旁有些着急,不停的说着自己还有很多病人要诊治,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等待。白清颜只好叫醒了李复,李复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睡眼,面前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和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似乎要将这小小的房间给震破,白清颜和温如卿吓了一大跳,忙的退的远远的,还拉上了一脸茫然的寒月。 “你……你离我远点儿……”李复指着寒月,一脸的惊恐。白清颜走上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啊,寒月很乖的。”白清颜说,“他又不会伤害你。” “都是你,弄个这么丑的徒弟,害得我又做噩梦。”李复委屈的说。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温如卿说。“是啊,你才丑呢!”寒月也说。 李复委屈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明显是人多势众,而我是势单力薄,怎么敢说什么。“总之,以后,寒月,你不许再这样对着我这么的近的看我。” 大夫走过来,小心的为李复诊脉,据说这刚刚睡醒的人火气最大,而且又是被别人吵醒的,免不了要发脾气,大夫只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对自己发脾气。 “这位姑娘,这位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啊,脉相平稳,而且血色红润,没有什么病啊!”大夫对白清颜说。 “你才有病呢!”李复跳下床,暴躁的说。估计这李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白清颜一脸的无奈,像是看见了一位智障儿童一样,不过他可能只是有一点起床气而已,又做了噩梦。 “我们只是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大夫过来看看。”白清颜安抚他道。大夫一见这又要吵架的情势,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好了,好了。我没病。”李复说,从床上拿下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你没病为什么早上起来就乱叫,大吼大叫的,吵的我耳朵都要聋了。”寒月自小生活在幽静的深山之中,自然是听不得这非人非兽的鬼叫声,感觉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你小子还真的是记仇,李复在心里暗暗的说,“大清早的被你吓醒我还不能尖叫一下吗?吓得我天天做噩梦。” 听了这话,寒月冲着他直做鬼脸,一副我丑我骄傲的神色,弄得李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都别闹了。”寒月听白清颜的,安静了下来,“李复,我们也是见你这几日精神不好,时常愣神,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所以为你叫来了大夫。” “好吧。我也感觉自己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若有所思。不过大概是用不着大夫的。”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啊?”白清颜问。 “心病。”李复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能够去见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我的心病就可以痊愈了。” “你说的可是牧歌姑娘?” “是啊。” 白清颜笑了,自己果然猜的不错,这牧歌姑娘娉婷天资,实在是人间罕见,而且又极通音律,超凡脱俗的,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心动的吧! “正好,我也想去拜会一下她。”白清颜说。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见了她也真的想去了解了解。两个人就此达成共识,但晚上去太过混乱,中午去又要吃饭,于是约定好下午去。 白清颜和李复看了一眼温如卿和寒月,相视一笑,而温如卿和寒月还没反应过来,下午白清颜和李复就撇下他俩自己走了,还把他俩锁在了一个房间里。寒月是可以打开锁,而且轻而易举,但一想到白清颜不想让他们开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清颜和李复没有心情逛街,径直往潇湘楼那里赶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牧歌姑娘。自从牧歌姑娘来了潇湘楼以后,街上的行人都变少了。 到了潇湘楼之后才发现,原来人群都拥挤到这里来了。都是为了一睹牧歌娘的芳姿。李复和白清颜忍受着众人时不时抛来的白眼,在人群之中穿梭,想要找到一个最佳位置。 今日的牧歌姑娘仍旧是一条红色的长裙,不施粉黛。还好牧歌姑娘不化妆,不然,让凡尘的女子该无地自容了。可是牧歌姑娘即便是不化妆,却仍然是世间罕有的绝色。 两人不仅没有找到一个好的位置,反而还被人群越挤越远,但双眼盯着牧歌姑娘,就觉得怎么挤都无所谓了。 “牧歌姑娘,今日要表演什么曲子啊!”有人在下面扯开了嗓子问,白清颜仔细一听,竟觉得下面的人说的话不堪入耳。 “牧歌姑娘,你与我回家。我遣散我的十几个小妾,从此专宠你一个人。”“牧歌姑娘,在下不求牧歌姑娘能够嫁于我,日夜相伴,只求牧歌姑娘可以与我共眠一晚,我们交颈而卧,共枕同欢。”“牧歌姑娘,愿千金求你一夜。” 这些话,白清颜觉得着实是污了自己的耳朵,简直俗不可耐。可是这里确是风\月之地,没有办法,既然要来,就要忍受这些。 在一片叫嚷之中,牧歌姑娘坐在了琴旁边,看样子她是准备弹奏一曲了。这是第一次,她讲目光投向台下,冷冷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 凡夫俗子。她在心里不屑。这些年,她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但她虽然沦落到这种地方,却有一颗无比纯洁的心灵。她怎么也算是正当赚钱,外人的闲言碎语,不是不在乎,只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牧歌从来只卖艺,不卖身。”她看着台下那群叫嚷的人,大声的说。这从来就是她的原则,她在等,等一个知己,等一个值得倾慕的人,然后才会托付终生,交付自己的全部。 而这些人,很显然是配不上她。她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但自己却要靠着这些人来赚钱。 听了这话,下面一片哗然。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一个舞姬,只卖艺不卖身,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吧,何况,她的穿着如此的大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保有纯洁之身的人。而且,在这种乱世,一个拥有如此倾城之姿的女人想要保全自己的身体,恐怕也是有些难度的。 一曲罢了之后,人群都有些散了,也没有什么人对她抱有幻想了。只是有些人,仍然是纠缠着不愿意离开。总盼着可以有机会能够近牧歌的身。 牧歌退回房间里,这一次,去找她的人挤满了她的整个门口。她冷笑,果然这些个老妈妈们都靠不住,拿她赚钱的时候,却从来不多说。如今只不过是替她保密,不让她的房间被别人知道罢了,这一点小事,竟然都做不好。 真的是掉进了钱眼里,自己给她转的那些钱难道还不够么?每次几乎都会遇到这种事情,这些人其实是靠不住的。没想到,她还去傻傻的指望他们。看了看门口的那群人,牧歌一闪身,从楼上下去,进了一个小房子。 如今,她已经懒得再去应付那些人了,本来付钱听曲子献舞就好了,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们竟然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先是在台下叫嚣,后来又是直接跑到她的房间门口,不过好在,这种事情她已经遇到了很多次了,她自有解决的办法。 她进去的那个房间就是她的办法,她曾经在那里放了几件很朴素的衣服,她这时候走进去,tuo\下自己的标志性红衣,换上了一个天蓝色的衣服,倒真的像是自己把天空的一角扯了下来穿在身上。 她出去,不是从大门而是从那扇背后的小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她熟悉这条路,虽然她从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在她来之前,她就已经仔细的记住了这里的路,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时候,偷偷的溜出去。 她走在路上,一派的轻松和悠闲,这个样子,自己就可以在街上好好的逛一下了。 她讨厌那些每日去骚扰她的人,也讨厌那些各种出言不逊的人,可是其实在心里,她瞧不上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在意他们。这些人真讨厌,活者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 第六十八章 茶馆畅聊 她走在街上,看着久未见过的春光,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好。却在刚刚整理好心情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而且是叫她的名字,来自她的背后。 “牧歌姑娘。”那声音在后面停了下来。而且看起来似乎是一路跟了她很久的样子。 牧歌皱起了眉头,不愿意停下来也不愿意转头去看,她实在是觉得那个人面目可憎,破坏了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那个声音的主人却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路紧紧的跟着她。 那人见她不愿意回头,就伸出手将自己的手从背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往前一侧,将那手摆了下去。 “柴公子,请注意你的手。男女授受不亲。”牧歌回头,瞪着柴大官人。 男人被瞪了一眼后却仍然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他心里只觉得她肯定不是从内心深处觉得讨厌的。更何况,她是舞女,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而他又这么的多金,她自然是不敢拒绝。 他微微一笑,不为刚才她的无礼的语言而感到丝毫的不悦,以显示他作为男子的大度,“牧歌姑娘,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牧歌一介草民,不愿与柴公子为伍,还请柴公子说话放尊重一点,不然,牧歌怕是以后见都不愿意见公子了。”牧歌转身就要走,这一次柴公子又是紧紧的抓住了她的瘦小的肩膀,牧歌能够感觉到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牧歌姑娘就这么的不愿意见到我吗?每次与我说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说几句就要走,是看不上我柴某人吗?”柴大官人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阅女无数的人,寻常的女子用金钱就可以哄到。如果稍微有些坚持,那他也会去坚持,坚持的献殷勤,最后一样可以拿下,无非是金钱和地位相互作用罢了,而对于那些姿色出众的女子,他向来是不会吝啬钱财。 像牧歌姑娘这样的世间绝色确实少见。但她这样的性格的女子,柴大官人也见过不少,没有那个人会这么不识好歹的跟他说话。更何况,牧歌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女,竟然就如此的傲慢,这让他着实心里不爽。 “牧歌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牧歌一手使力把柴公子的手按了下去,继续往前走。 柴大公子一脸的惊讶,没想到牧歌姑娘看起来如此的瘦弱不堪一击,实际上力气竟然这么大,可他终归是男子,她一个女子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大的过他。 他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了牧歌的手,那手是细长的,而且是光\滑的,他一抓住,就再也不想放开,牧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徒。 她很想一甩手,一只手收回去,另一只手出拳就将柴大官人重重的推倒在地,然而她有些迟疑,她的功夫本来就是三脚猫,虽然是可以打倒面前这个人。 可是以后呢,他是这里的权大势大的人,她终归是不能够得罪的。她正迟疑着,却见李复和白清颜从天而降一般的赶了过来。 “柴大官人可真的是久违啊。真不巧,牧歌姑娘今天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多打扰了。” “好。那牧歌姑娘,我们日后再叙。”柴大官人识相的放开了牧歌姑娘的手,一脸的扫兴。这个一男一女,每天都在关键时刻过来碍自己的事情。 只是他们每个人都佩戴着一把剑,而且看起来,功力还很高强的样子,自从上次被踹了一脚之后,他心里就一只记恨着。 可是江湖中人,最是高深莫测,如果不小心的得罪了,说不定哪一日就难保项上人头了。他不愿意得罪,想一想,牧歌姑娘竟然认识这样的一群人,看起来也不简单。如今又想起当初牧歌姑娘说过的只卖艺,不卖身,他竟然觉得是真的了。 他识趣的没有纠缠,李复看着他这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牧歌,一脸的无奈,没想到自己都穿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被这么多人认出来了。 “牧歌姑娘,你受惊了。”李复说。 “无妨。这点惊吓算不得什么。不过还是要多谢姑娘和公子帮助。”牧歌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虽然也出入潇湘楼,但是看起来却像是江湖之中的侠义之士。 “牧歌姑娘,这些厚颜无耻之徒真的是令人讨厌,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去吧!不然又会遇到这些人。”白清颜说。 白清颜看向李复,这个时候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之前说好的要见面的,现在好不容易见了面,一向话多的他竟然变得沉默了。不过李复的心里是开心的,因为白清颜把他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样也好。”牧歌说。几个人就这样沿着街道开始走,牧歌想去的地方还有些远,据她说那是一个有些偏僻的茶楼。 “敢问姑娘和公子怎么称呼啊?我见过姑娘和公子几次了。” “我叫白清颜,他叫李复,我们是到这里来游玩的,这里的山高水清,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牧歌姑娘这样的才女,真是幸运啊。”白清颜开心的说,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来这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看姑娘和公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儿女,倒更像是江湖中人。我从前也见过不少的江湖中人,大都意气风发的,佩戴一把长剑,与公子和姑娘的打扮很是相似。” 牧歌自由跟随师父习武,也曾经学得一招半式的,但大多数时候只能够勉强的自保。只是曾经,她也是意气风发的,怀着一颗仗剑走天涯的心思。 “是啊,只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门派的,就是自己练着玩一玩。实在是不能够与江湖上的那些侠女和名门弟子想比。”白清颜有意的掩饰着自己和李复的来路,虽然牧歌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牧歌早就感觉到他们的言行举止不像是随处都有的,而更像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但一听白清颜的话,就知道她是有什么苦衷,所以刻意隐藏,既然是如此,那也不好多问,免得让人觉得居心叵测。 “这地方倒是有很多江湖中人,平日里虽然不常见,但有时候却还是可以遇见的。今日见了二位,才知道江湖中人大都是侠义之士啊!” “过奖了,只是非常看不惯那些恃强凌弱的达官贵人罢了。从前也常常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们应该做的。”白清颜说。果然还是女人和女人比较聊得来,一向高傲的牧歌姑娘竟然对白清没有什么防备,两个人一路上开心的聊了起来。 到了茶馆已经是快要中午的时候了,白清颜想起寒月和温如卿还被留在家里,觉得有些不放心,虽然寒月功夫高强,但心智却只有十岁孩童一般,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恐怕不放心。 正准备告辞,牧歌姑娘却想留客。“既然你们送了我这么远,为了感谢,不如就请白姑娘和李少侠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想到寒月和温如卿,白清颜有隐隐的担心,但是她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听见李复答应的声音了。白清颜无奈,该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说话,不该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跟她抢着说,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看见美女就忘记了自己的朋友。 三个人坐下来,先是上了三杯茶。白清颜喝茶,但心里还是不能够完全的放下心来,连喝茶的时候都在发呆。“你说,我们在这里吃了,寒月和温如卿可怎么办啊!”白清颜悄悄地对李复说。 李复此时此刻早就开心的头脑发昏了,那还管什么寒月什么温如卿的,他一个劲儿的安慰着白清颜,“他们有钱,而且温如卿又不傻,总会找到饭吃的,别担心啊!” 白清颜白了他一眼,自己的徒弟果然还是自己上心。不过李复说的也有那么些道理,毕竟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一直都跟着白清颜,如果只是这一时离开了就不行了的话,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磨炼磨炼他们,日后自己也好放心的离开他们去办大事。三个人点了几盘小菜,牧歌姑娘还叫了一坛酒。没有想到,牧歌姑娘竟然还喝酒,实在是有情趣,白清颜在心里想。能够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不错的。 “两位,这里的饭馆听说味道不错,可以尝一尝。还有这个酒,是醉梦酒,我平日里极爱喝的,三个人喝一坛,应该不会醉的。”牧歌将酒开封。 酒坛子里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一股浓郁但不至于浓重的香味一下子霸占了几个人的味蕾。酒是可以辩位识别的,这酒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一坛好酒,而且价格不便宜。 能够用这么上好的酒来招待客人,想必也一定是很有钱的,而且,说明对这客人还是有些心思的。白清颜想到这一点,觉得牧歌姑娘确实值得交往。 酒菜已经上桌,三个人拿起了筷子,又给每个人倒了一碗酒,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忽然觉得酒还是要几个人一起喝的,而一个人喝,实在是没有什么趣味。 白清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酒的时候,那些记忆都会浮现脑海,这一次也不例外。也许有些东西存在记忆力之后,就真的很难抹除了。 记得那一次是她喝多了,和白林川一起喝多的,但白林川显然没有醉,只是喝的尽兴了,也就没有管她到底喝了多少。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喝的昏天黑地了。是白林川把她送回去。 那时候父亲还在,虽然在她的心里觉得叫白言父亲还有些不习惯。他将她带进他的房间里,没有职责她,也没有责怪她。 他对她的好,现在想来果然是如父亲一般。有些事情,事后想起来才会觉得清晰,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又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的不一般呢!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她没有什么天分,他又为什么会收她为徒呢! 从前在家里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小,父亲也常常是喝酒,喝的大醉,嘴里还常常是吐着莫名其妙的话。母亲就总是说,没有喝酒的时候还是正常人的样子,一喝了酒就不再是正常的样子了。可是白清颜觉得,父亲是因为心中郁闷才会喝酒,可是他不喝酒的时候心中也是郁闷的。 母亲常常嘱咐她,以后可千万不要嫁给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那时候她还小,脱口而出的话未经过大脑的思考,“父亲也喝酒,母亲为什么要跟父亲呢?” 如今想来,这句话一定是伤着母亲了。母亲本就无意于嫁给父亲,更何况母亲早就心有所属,只是因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嫁给父亲。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 不过,母亲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母亲是她见过的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对她生气。 后来,她也告诉过自己,要做一个像母亲那样的温柔似水的女子,最后却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一个女子。于是,她长成了与母亲截然相反的性格。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好不好。 第六十九章 微醺畅聊 可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不懂为什么父亲总是一身的酒味,母亲从来都不会正眼看父亲一眼。如今,这么多年过后,她终于是懂了,也有了很多的机会去懂,可是,他们已经早早地离开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她不仅不觉得那味道太过于浓烈,有些辣嗓子,反而还觉得味道不错。她不注意就多喝了,其实也没有多喝多少,她的酒量很差,她从那以后就知道。 也许是因为陪她喝酒的那个人,当初她还喜欢他,自然也就非常的愿意陪他一起喝酒,那时候,爱情正浓,自然喝什么都会觉得是甜的。就算是当初一起喝致命的东西,她都愿意。 所以贪了杯,以为就从此感情可以越来越深,没有想到,即便是过命的交情,如果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维持,而另一个人只是在假装,到最后也是无济于事。 有遗憾,遗憾的是没有能够一下子看清楚,错误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有遗憾,更加遗憾的是,自己初试爱情就落得这样的下场。白清颜喝酒,又像是在浇愁。 第二次喝酒,大概就是和乔长风一起喝的吧,他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喝酒,虽然喝的不多,但依然是尽兴的。从此大概就有了酒瘾,总之,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必要一个人寻一家酒馆,喝到地老天荒去。 忘掉那些个凡尘琐事,只一心的把自己泡到酒缸子里,安安心心的喝酒,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喝醉,安安心心的睡一觉。睡到地老天荒,所以她那时候自己寻了一家小酒馆一个人喝闷酒,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乔长风。那一个略有些冰凉的吻,一下子让她酒醒了七八分。 “白姑娘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不知可否说出来让我们解一解忧愁。”牧歌看着白清颜喝酒,若有所思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刚好此时此刻没什么话题可说。 “是啊,清颜,你看起来好像不大对劲啊!”李复摇了摇她,说道。白清颜笑了,把一杯酒尽数灌进肚子里,故事好长但是也只能长话短说。她觉得这种故事是可以说出来的,尤其是在喝了些酒之后,而且,她并不是唯一一个经历如此丰富的人,就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去藏着掖着了。 想到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竟然都如浮云一般的,越飘越远了。师兄,师姐,们曾经还可以一起玩耍嬉闹,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师父的遗愿,用自己的残志慢慢的守候了。 “只是这酒下肚,总让人勾起往事来。从前一起笑着喝酒的人,竟然再也不在了。” “既然走了,也便走了就罢了。念念不忘是好事,但有些事情,本就不如意,又何必时常记挂着,徒增烦恼呢!”牧歌说。 “从前我有一个师弟,与我要好我师父一生只收了我们两个徒弟。他天资比我还高,又勤奋,时时教我,我们一起游历,一起练剑,一起喝酒,一起吃饭。关系亲近的兄弟姐妹犹不及。”李复说,白清颜的话竟然也让他悠悠的勾起了往事。 “然而,我们却没有一样的志向,我从跟随师父起,就志在四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仗剑天涯,惩恶扬善。而我的师弟,却志在为家国奋斗,保家卫国。”李复抬起头,仿佛他的师弟还有过去的那些日子就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分别的那一刻。 他喝口酒,继续道,“他走的很坚决,他不像我,心中还能够装得下感情。后来我也出了师,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我时常怀念那些日子,一起喝酒,一起练剑。可是师弟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清颜黯然,他们本来也无所谓道不同。为家国奋斗是行正义之事,为江湖惩恶扬善也是行正义之事,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很多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或许是他的师弟害怕他牵挂,毕竟,征战沙场是难以保全性命的事情。 “世间的骨肉至亲都能够相抛弃,更何谈师兄弟或者是妻子丈夫。人情本来就凉薄,本来不必抱着那么大的希望。”牧歌说,看起来倒像是个经历很多的女子。 白清颜听了这话,心中一怔。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本来人情就凉薄,更别说能够经得起世事无常变化,岁月的变迁了。听闻,达官贵人常常有三妻四妾,就连当今圣上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们又能够记得住哪一个呢? 最多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心鲜感过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更别说那些一朝分离就再难相见的人,只是有时候,分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就在身边却渐行渐远最后形同陌路了。 “也对啊。”白清颜听了牧歌的话,心里竟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归结到世事凉薄上面的话,那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不必再思虑过多呢? “对了,牧歌姑娘的琴声很好听,不知道师承何人啊?”白清颜颇感兴趣的问道。 牧歌姑娘却笑了,“其实我是无师自通的,之前的教琴的师父只教过我一些皮毛。其他的曲子和调都是我自己弹奏出来的。不过是随心而弹,算不得什么妙音。” “听牧歌姑娘的琴声,常常能够使人清明定神,犹如行走在山幽水静之地,闻流水潺潺,听鸟音婉转,不觉乐而忘归。”李复用形象的比喻说道。他终于是鼓起勇气说话了,而且还是敞开心扉。 “那是一曲清心曲,是我自己作的曲,名为清水调,没什么特别之处,是我曾经有一日住在山间的时候,兴尽而作。” “你还住过山林之中啊,不过我感觉这样的曲子也只有住在山林之中的人才能够做得出来,真的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是啊。”牧歌低头喝酒,用嘴泯着,却无意于提起那些陈年旧事,说起来,还多亏了那段日子,自己的琴声才可以愈发的精进,只是,若是生命之中少了那些日子,现在的她一定会过得更加的快乐吧! “我母亲也善音律,从小家里有教琴笛的先生,她独爱笛声,就教会了我一二,改日有空,可以与牧歌姑娘合奏。”白清颜说。 “可以啊,可以自己作曲一首,不如就叫作相见欢吧!能够相遇已是幸事,若能够一起合奏,便更加的好了。”牧歌说道,很为有这样的机会而感到开心。 “如此,就回家去勤练笛子,等待与牧歌姑娘合奏的那一日了。”白清颜也颇为愉快的说。 几个人就这样,又谈音乐又谈人生的,虽然吃完了饭,一坛酒也已经喝完,但酒仍然是续两三坛,牧歌姑娘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而白清颜和李复不敢多喝,只小口的泯着。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直到吃完饭后,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白清颜又想起了被留在家里的寒月和温如卿,心中很是担心,这次不管李复说什么她都执意要回去。李复无奈,但是又放心不下牧歌,于是不管牧歌姑娘的再三推辞,他也执意要送牧歌去她想去的茶楼。 一路无话。牧歌其实不愿意和男子独处的,而且,从李复刚才看她的神情来看,她猜到,李复一定是对她动了心了。可是,她本不喜欢李复,这样的人做知己做朋友是好的,但若是有别的更进一步的关系的话,牧歌是极其不愿意的。 她讨厌爱情,她在心里时常告诫自己,所谓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靠得住,而世间最难以相信的,就是男人。她从心底里厌恶男人,连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对于那些抱有对她爱情幻想的男人,她同样也不喜欢。 两个人到了茶楼也是没有什么话说,就那样静坐了一下午,等傍晚李复回来的时候,脸上仿佛挂着挥之不去的阴云。 “你怎么了啊?”白清颜一脸担忧的问,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想好的想要跟他说的笑话也一时之间难以说出口。 笑话其实确实有点可笑,今天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走回来,担心寒月和温如卿会没有饭吃,开不了门了。谁知道,她一回来,门是开着的,她推门进去,两个人开心的迎了上去,她这才想起来,凭借寒月的本事要打开一把锁根本就不难。 她走过去开心的夸奖了一番寒月,可等她问他们吃饭了没有的时候他们却摇了摇头。白清颜真的是一脸的无奈,能够自己去开锁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去买点饭吗? 白清颜又问他们饿不饿,他们齐齐的点了点头。白清颜更加的无奈了,既然饿还不去买饭,这是在等她回来买吗?白清颜问他们为什么不买饭的时候,他们又委屈的说,师父走之前根本没有让他们去买饭,所以就没有买。 白清颜彻底的无奈了,看来以后这一套培养的模式需要改动,这也太有问题了,竟然把两个机灵可爱的小伙子,正值青春的小青年们培养的饿了连饭都不去买。白清颜于是宣布,以后饿了就去买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些事情不用听她的。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一下午,仅仅两个时辰两位小伙子就去了四五趟外面,每次都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的。虽然白清颜很生气,但是一想到之前的话是自己说的就不好发作,不,是一看到两个人殷勤的递过来的糖葫芦,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李复的这个样子显然是不适合讲笑话。李复大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吃晚饭的时候,白清颜和寒月温如卿三个人在饭桌上又吵有闹得,李复也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他楞楞的吃着饭,对于周围环境一无所察,以至于最后寒月近距离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才发现,他竟然就那样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寒月,话也没说就继续的吃着他的饭! 第七十章 相思病 白清颜吃完饭后去李复的房间里寻他,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李复像是没有回来过一样的,白清颜出门去寻他,却发现他坐在屋顶上发着呆。 白清颜也上去了,看着满天的星光,觉得脑海之中一下子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她坐到李复的旁边,可过了很久李复才发现她坐了过来。李复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中很是难受,他看见白清颜过来,知道她是好意,一定是在担心他。 “你怎么了啊,今天回来后你就不开心,一直到现在还是不开心。你不是说去见了牧歌姑娘后就可以好起来吗?怎么如今反而没有好,越来越糟糕了。”白清颜担心的问到,她想,也许李复是真的深陷其中了。 “我最近确实不太开心,以为能够见了她一面会更加的开心,没有想到,见了她之后,我不仅没有恢复回过来,反而更加的糟糕了。你知道吗?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变得笨拙又迟钝,甚至有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李复黯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更何况,从今日的相处之中,李复就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他们两个人虽然有共同的语言,但是在她的心里,却始终把他当做一个外人,而且有一种生生的排斥感。这些让他觉得难受。 他也是行走江湖,孤独一人惯了的,他知道她肯定也是这样,可是他虽然一个人却是被迫的一个人,他心底里渴望能够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一起浪迹天涯,这个人,自从他见了牧歌姑娘后,他就从心底里认定了是她。 这些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轻浮,但这是十几年来唯一一次他对一个女子动心,这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当然也知道,但他在心里也是十分自信自己也不是一个世俗之人。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变得笨拙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李复,你的喜欢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连我都能够明确的感受到了。”白清颜说,“你们才见过两次,更何况,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见了她一两次就急于求爱,也许她在心里对这种行为不认可,又或者是,她对感情过于慎重,所以觉得你太莽撞了。” 李复若有所思的,没有回答白清颜的话。“有时候,女子是会很害羞的。而且,你这么莽撞,她只会在心底里觉得你过于莽撞了。” “可是我想的是,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个人,就告诉她,让她自己做抉择。那是从前我从未遇见过这些事情的时候,后来我真正的遇到了,我却迷茫了。我根本就没有说这些话的机会。” “清颜,你说,我这样显得轻浮,可是如果牧歌姑娘她也喜欢我的话,就会自然而然的接受我,不会在意这些的。”李复叹了口气,“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能够强烈的感受到。” 李复望向长夜,眼眸涣散,仿佛是空洞和虚无的,他的眼神仿佛与无边的夜色融合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记忆回到今天那个尴尬的下午,他们一起听说书,说书的人正激烈的说着一段爱情故事,牧歌姑娘坐在他的对面,不动声色的喝茶,对于说书人所讲的那些美好的爱情嗤之以鼻。 他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偷偷的望着她发呆,知道听完一整个故事,他才愣过神来。而牧歌姑娘却问他,觉得今天的说书人说的那个故事怎么样?李复尴尬的愣住,自己根本就没有听。 还可以。李复低头说,牧歌的目光转向他,这让他一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大概是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故意的问他,但是她看他的时候毫不避讳,直直的对上他的眸子。 她一定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慌张与下意识的闪躲,那就像是一个第一次看见心上人的小女子一样,还有那红红的脸颊,即刻间就出卖了他的心动,仿佛把他的心就那样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毫不掩饰。 她一定是觉得极其好笑了。她是人见人爱的,这些根本就不需要怀疑,她喜欢看他们在她的面前羞怯,那种初恋的感觉,她喜欢看,她曾经也有过,而且刻骨铭心的。但她只是喜欢看,并不想那是因为她。 她开口,有一丝憋住的笑一不小心的出来了,暴露出了她的内心。“李公子怎么突然红了脸,难道说书人的故事太过于精彩吗?” 李复一时之间感觉更加的羞愧了,“我,我也觉得故事太过精彩了。也许是太热了吧,天气热的时候就容易脸红。对了,牧歌姑娘,我去买些瓜子或者小点心吧!” 说罢,李复匆匆的离去,可是牧歌姑娘笑的更加的开心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更何况今日的天气这么的凉爽,根本就不适合拿来给人当借口。 等李复再次回来的时候,牧歌已经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他果然拿来了几碟小吃,瓜子和桂花糕。他有些抱歉,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动作也是很不自然,他感觉到牧歌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能够怎么办呢。 他越是掩饰越是不自然,越是觉得尴尬越是心里不舒服,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都是由于过于尴尬所致。 两个人坐了很久,在李复看来几乎是地老天荒那么长,终于牧歌姑娘尽了兴,两个人这才开始回去,但当他准备送牧歌姑娘回去的时候,却被牧歌姑娘坚决的拒绝了。 白清颜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李复的表情她就在心里猜到了一大半,可是能够怎么办呢,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感情上的事情,最难以说得清楚的就是感情上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外人,而且,这些事情也不能强求。“李复,如果你真的喜欢,就要克服恐惧,而且,不要在乎最后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几就可以了。”白清颜说。 李复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有什么感情经历,所以只能听从白清颜的。而且,内心深处觉得,他很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不愿啊!一个人,江湖浪迹就不只是他乡异客,而如果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的话,那就是可以四海为家了。更何况,此心安处是吾乡。 “清颜,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想要永远的和他在一起。全心全意?”李复在夜里问,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而黑夜中,白清颜的脸也看的不真切,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自己犯傻的年岁,是算吗?“从未有过。”白清颜冷冷地说。那些自然是不算,她早就已经不再在乎了。 两个人在屋檐上发呆,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望着望不见的风,还有满天的星星,像是镶嵌在天空之上的一个个小眼睛,发着光的,一闪一闪的小眼睛。还有不属于他们的万家灯火,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一个个的熄灭了。 如果你见过夜晚,见过满天的繁星,见过万家的灯火,最后意识到即便是万家灯火,也从来没有任何是属于你的。那么,希望会不会就此熄灭呢!可是在白清颜的心里,那些东西反而越燃越旺了!而且是再也难以被浇灭了。 “回去睡觉吧!李复,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有些事情不管你想不想,他都还会是那样的。” 李复答应道,两个人回了房间。白清颜觉得今天一天简直是喜忧参半,一边觉得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很是开心,一边却又为李复的纠结而纠结着。 她回到房间后,就躺倒了被子上,今天喝了点酒以后就隐隐的有些头痛,心想今晚一定要睡一个好觉,可是真正躺下的时候,就感觉到难以入眠。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开始为牧歌姑娘和李复而忧心,如果真的有情人就能够终成眷属的话,那么他们也是不能够在一起的吧!李复只是自己一方面的单相思罢了。 月色悄悄地爬上树梢,这个时候,白清颜已经进入了梦乡,她睡的不安稳,总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半清醒。乔长风却在此时此刻来到了她的房间。 他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从乔府一路走过来的路过,他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逗留,他只是想来看一看她,可是她已经睡着,不好惊扰。乔长风只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他拿出一根长管,在里面放了少许的粉末,是白色的,细小的。 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整个房间都弥漫开来,白清颜这个时候的呼吸已经渐渐的变得平稳而均衡,李复轻轻的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 白清颜安稳的脸庞在被子外面露着,从她的眉眼之间可以看到一些开心还有一些忧愁,他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心里他看到她没有那么的憔悴就放下了心。 不知道该怎么为她分忧解难,自己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乔长风坐在她的旁边,凝视着她的脸,心里是喜悦的。这种喜悦几乎是不能够比拟的,这些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她。 看一眼就够了,看一眼就可以了。不在奢求过多。乔长风静悄悄的离开,希望她能够睡个好觉,有了自己的安眠,她一定会睡个好觉的。 乔长风出去,静静地关上了门,准备离开却被一个身高矮小,长相奇怪的小孩子给拦住了去路,乔长风看那个小孩,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有一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可是看起来也很凶,乔长风低声的问他是谁,谁知那小孩却不说话,反而问他是谁,为什么来自己主人的房间。乔长风笑了,“我来看望朋友,现在就回去。你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看朋友?那为什么半夜来看啊,而且,我主人是女孩,你是男子,为什么随意出入一个女子的房间?”寒月说着就准备上去动手,这时候,李复赶来,及时的止住了。 乔长风向李复告辞,最后的一句话是替我照顾好白清颜。一听这话,李复瞬间就明白了。但是,他还说,要替他保密,李复只好守口如瓶。 第七十一章 年少时光(牧歌) 牧歌回到房间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换回自己的衣服,那红的如火的,妖冶的长裙,老妈子在她的旁边过去,一脸的殷勤和巴结的给她打招呼。 想起来她没有替她保密的事情,她就心中不开心,她从她的面前走过,听到了她的打招呼,但她没有理她,像是没听到的一样继续走她的路。她的门口的人已经没有了,她就知道,那些人不可能在这里专门为她等这么久的。 她打开房门,今天的丫鬟又给她换上了一束新的花,她有一个丫鬟,大概是由于她的强烈要求所以才被允许的。实际上谁都知道,她赚来的钱和请一个丫鬟的钱想比实在是多的多了。 那花还是蓬勃的,欣欣向荣着的。花瓣是年轻的,而且丝丝缕缕的清香瞬间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吸一吸鼻子就可以闻得到。她去摆弄一番,心中像是在为花悲哀又像是在为自己悲哀着。 花虽然开放的时候是极其美丽的,几乎是人见人爱的,可是花也容易凋谢,一旦凋谢,就在也没有愿意欣赏的人了。可是,花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候献给了春天,献给了愿意欣赏自己的人。 而自己呢?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谁呢?好像是自己生生的把自己最美好的本该绽放的年岁交付给了一个人渣。想到这里,往事就席卷而来。牧歌躺在床上,她心里极其愿意回到年少的时候,年少的那个温暖又快乐的时光。 牧歌是家中独女,她的家庭情况也是极好的,母亲虽然谨遵当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自己没有能够学的什么本领,但是却一直积极的让她学习各种东西。也不是她母亲喜欢的她就要学,在学什么之前,她的母亲总是会询问她的意见。 她喜欢功夫,也喜欢音律,母亲便让她学了一招半式的用来防身,音律也大略的学了。只是当时年少,总有些顽皮,不太喜欢一心一意的学一种东西,所以这些都只学了皮毛。 母亲常常为此生气,觉得自己花了大价钱请来了先生,可是她却不好好的学,最关键的是,这些一开始都是她自己主动要学的。每次母亲骂她,父亲总会过来安慰,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安慰着她。 回想起来,似乎自己确实是有些不懂事的,所以每一次她做的事情都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父母亲,可是他们是那样的爱着她,所以他们每一次都原谅他,每一次,他们都是在心里默默地煎熬着。 十一岁那一年,她已经出落得很漂亮了,皮肤白净,像是出水的芙蓉,又像是一朵高贵的牡丹花,走在哪里都会是人群的焦点,父母亲却不怎么让她出门,他们早就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为她定了娃娃亲,所谓的指腹为婚。 她偶尔会想象,那个跟她订婚的男子,他们将来会一起生活,一起睡觉,甚至想起来她还要像母亲那样,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她没有见过他,甚至想象不出来他的样子。每一次她问母亲,母亲总说那人丰神俊朗,潇洒英姿。 她却不信,母亲总会这样欺骗儿女,为的就是让她安心的去嫁给他。万一他四肢不健全呢?万一他是个丑八怪呢?更加让人担忧的是,她们有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他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嘛?若是他仅仅是因为有一纸婚约就与她结婚,而不是因为互相倾慕,那么这桩婚姻有什么意思呢?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讲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可是她已经没有几年了,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等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就让她与他订婚。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面目依然会是迷糊的,而且,想到自己要跟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起生活,她就觉得心底里没有任何的期望,反而是有些恐惧。她等待着那一天,希望那一天早些到来,又希望可以不要到来。 如果到来,她就可以去见见自己那从未谋面,却长久以来好奇的未婚夫的长相,可是如果不到来的话,她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不必就那样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后半生,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一个自己全然未知的人。 她常常在闺房里面思量着,她有着少女独有的淡淡的忧愁,也不全然是因为一桩婚事,还有其他的难以说出来。母亲教她做女工,她却不感兴趣。母亲常常吓唬她,你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去了夫家会受委屈的。 这话让她害怕,难道还必须要什么都会做吗?按照规定,要三从四德,还要样样精通吗?这话她在心里细细的思量,她是不愿意嫁过去了,不仅因为女工,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以后的日子有些难熬。 她没有告诉过母亲,她不喜欢那些女工之类的东西,她终于长到了十五岁,是最令人恐惧的年岁。她在家里发呆,她怕会有陌生人突然的过来,给她订婚。然后在等到一个他们觉得的良辰吉日,为她套上红色的喜服,去伺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然而确实是有陌生的人来到了她的家里,却不是她所害怕的订婚。来的人是她的未婚夫,看起来高大伟岸,和她年岁相仿却足足的比她高了一个头。母亲叫人过来喊她,那个人立在客厅里。 是寻常的模样,一个嘴巴,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再看四肢也都是健全的。她放了心,同时去看那张脸,一动不动的盯着看,那张脸有伟岸之气,又有男子的大气,可是并不像父母告诉她的那样,丰神俊朗。 她心里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那人却悄悄地红了脸,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母亲轻笑,这么大的年纪还不知羞的,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看。她赶快收回目光,坐在旁边,给他沏茶。却发现,他也时常在盯着她看,怎么他也不知羞的嘛? 等到见完了她的父母,他就要走了,听母亲说,他是要进京赶考,在门口他与她站着,似乎是母亲和父亲特意留下他们两个人,好让他们说说话。男子害羞,她却不害羞,她看着他,轻轻的问。“你好高啊!” “我是男人,男人就是要比女孩子高一些的。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矮一些比较好看。”男子说着,看向她,却不是直直的看,而是小心翼翼的看。 “那么,你也喜欢矮小的女孩子嘛?你觉得我好看吗?”这些话,她早就想好了要等到见到了他以后问他的。她不在乎那些害羞不害羞的,反正她很久才能够见他一次。 “自然是喜欢的。我就刚好喜欢你这么娇小的。”男子说,“此去赶考,估计要很久了,不能遵照约定订婚了,你不会怪我吧!” “没事。赶考才是大事情,我不怪你。” “你会等我吗?”男子问到,他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承诺,不然他就算是去赶考也不会觉得心里不安的。“会啊,我是你的未婚妻,就是会等你的。”她说,她究竟为什么要等他呢?她不爱他,她只是希望这婚期越拖越远就越好。 男子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她,她轻轻的挥手,他却早就离开了。只留下两行马车的车辙。她没有感觉感伤,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母亲很高兴,她一回来就拉着她,“你看他笑的多么的开心啊,看来是中意你了。” 母亲纵然心里对她多么的开明,一到了这些事情上,就难免的世俗了许多。她也轻笑,“那自然是极好的。”母亲问她对未婚夫的感觉怎么样,她也只是轻笑,还好。 母亲觉得小姑娘家家的,难免害羞也就不再多问。又与她讲了许多的关于她未婚夫的事情,他自幼读书,而且善文,十岁的时候就可以作诗,写出来的文章为乡里之人所称道。 听母亲的话,她能够嫁给他简直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家中独女,母亲做的这一切她也都能够理解,可是心中却总是想不起那人来。 她只得闷在家里,跟着母亲去学习女工,还有各种女子必备的技能都要学习。她当初真的应该问一问他,是不是不会这些东西就不能够嫁给他,他若是说不会也可以的话,那么她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的。也就不必整日困在这闺房之中学习。 她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按部就班的过去,她订婚,结婚,然后老去,平淡无波的过完一生,可是,事情却突然有些变了。 开始是她先发现的,街头上突然的多了一位中年的剑客,那人看起来高深莫测又行踪诡异,但是却是一副自高自大的样子,她注意了他很久,末了才发现不过是一个落魄的江湖剑客,他没有钱,穷困潦倒,听说是要收徒弟。 牧歌的好友很快也发现了,告诉了她。她起先是很感兴趣的,可是后来自己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穿着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她丢了几个钱币就匆匆的离开了。她对这种人没有兴趣,毕竟,她也是大家闺秀。 后来,是她偶然遇见了正在练剑的他,出招之快,剑术之好,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她心底里瞬间对他佩服了起来。而且,她那小小的江湖梦也在心里慢慢的萌芽。她没有告诉他。 她先是去暗示了父母,她要跟随一个功夫高强的人云游江湖,学习剑法,不必想,父母自然是极不赞成的。她在家里想办法,却觉得凭借自己是不能够说服父母的。 她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未婚夫已经中了状元,马上就要衣锦还乡,父母暗示她,可能不需要订婚就直接的结婚拜天地了。甚至父母还希望她能够早点嫁给他,他那么的优秀。 想到这种种,她心里觉得郁闷,明明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她听从父母的决定,更何况,父母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她还有想要完成的梦想以及踏江湖悠悠的志向,所以她犹豫了。 她不愿意嫁给那个人了,如果嫁给他之后她就没有了自由的话,可是嫁给他之后是必然的没有了自由的,她不再想嫁给他了。 第七十二章 一着不慎 她私下里想尽办法去找那个人,她要他收她为徒,他自然是不愿,他从来不收女弟子,更何况他看她根本没有任何练剑的天赋,反而是身娇肉贵的样子。他不愿,坚决的在她的面前摇了摇头。 她无奈,她看中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不管有多少人阻拦,她把这些年来所积攒的零钱全部的拿出来,她从小父母就给她压岁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断过,她也不怎么花钱,寻常的女子可能还要花钱去买一些脂粉,而她因为天生丽质,所以从来不用。 她带上那些钱,有从父母那里拿了些钱,她写了一封书信留在家里,自己偷偷的溜出去了。她来到那个人的面前,把一堆碎银子拿在手里递给他,说是作为他的拜师费。 他看了看那银子,不为所动,他不是一个会因为钱就破例的人,即便此时此刻自己也是风餐露宿,衣衫褴褛的。他还是不愿意收她为徒。 可是她也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她跟着他,一直跟到他最后终于愿意收她为徒的时候。这时候,她已经足足的跟了他一年了。他是个极其无情的人,但也是个极其讲原则的人,他不要她随随便便的恋爱,否则就逐出师门。 可是他对她极好,教她功夫,但不教她练剑,她不适合练剑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徒弟也跟着自己杀戮。她叫他师父,可是他从来就不答应,更喜欢她叫他的名字。 这么一个美人跟着自己,试问谁会不为之心动呢?可是他没有,他对她就只是师徒,自然她也只是在心底觉得他是她的师父,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她也学到了他的无情,她不再想自己的家,不再想自己的父母。 也许是因为,走过了这么多的路吃过了这么多的苦,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不再会关心别人,把别人放在心里。转而关心起了自己,想一想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陪着自己。 可是,后来他就把她逐出了师门。她没有怨言,为着一个初见就倾心的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她抛弃了自己的师父。她不舍,但也只是暂时的,他的师父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挽留之色,他在她走的时候说,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无论你会不会后悔。 她在心里自信自己不会后悔,她还以为自己那是遇到了真爱。可是真爱这种东西,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怎么就只有她是如此的幸运,一下子就遇到了呢? 她是在一个茶楼遇到他的,他坐在某个地方听书,看起来是个书生模样,后来她打听才知道,原来不是书生,而是当地有名的一户人家的公子,名唤作李洋,他生的眉清目秀的,倒不像是一个男孩子,而更像是一个女子。 她是爱上他了,自从他多看了她两眼以后。他在心里也一定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来。但是他故意不同她说话,连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多看她一眼。现在想一想,这不过是他的策略罢了。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都愿意多看她几眼,夸她生的貌美。 唯独他,却装作对她没有任何的兴趣的样子,这只不过是更加的吸引了她的目光罢了。而刚好也如他所愿,她开始异常的关注起他来,时不时地看向他。 她的师父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几次三番的警告她,她却只觉得师父多想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某一次,她师父不在的时候,她在街上遇见了他。 他们说话,谈的甚是开心,他将她带回家里,承诺给她一个家,承诺余生的爱都给她。她还年轻,年轻的姑娘禁不起谁的甜言蜜语,竟然就糊里糊涂的答应,心里还像开满了花儿一样的开心。 回去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师父,师父当即将她逐出师门,甚至都没有怎么生气,做出一种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没什么怨言,但是她心里觉得为了追寻爱情这些都值得,就像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她觉得为了自由失去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以后,不许你说是我的弟子,我不在是你的师父,而你也不在是我的徒弟,不许你提起我的名字,你能做到吗?她的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承诺,她一心扑在爱情上,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她的师父。 她真的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她有师父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她的往事她都没有再次提起过,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苦苦追寻着她想要的东西,从而舍弃了另外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而她后来所追求到的那些她自以为对她来讲无比重要的东西,其实却恰恰是将她推入深渊的东西。 倘若真的值得的话,那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最令人遗憾的是不仅不值得,反而还为之付出了一切。牧歌事后想起来,有着无限的悔恨。 她与那人在一起了,她唤他一声相公,可是他却迟迟不愿意娶她。他们有过一段很是开心的时光,可是她却只能每天在旅馆里等待着,等待着他过来找她。 他一来,她就会变得异常的开心,而他不来的时候,她就只能坐在客栈里发呆,苦苦的等着他。她问过他,什么时候才会娶她,而他每次也只是迟疑,说快了快了。她却始终都不能够放弃他,甚至于她在那个小客栈里整整住了一年。 后来,他说由于特殊情况,他要搬去小竹林里住,要她过来一起住,他那个时候被家里逼得紧,一定要他考取功名,所以就让他在老家山中安置了一间房子用功读书。 那却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他根本就无心读书,只是整天醉心于喝酒,以及陪伴着她,两个人像夫妻一样的过起了婚后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她的心情很是开心,每日去山中玩耍,才得以练就了清丽自然的琴声,得了大自然的精髓。日子若真的就可以这样的过去的话,一定会是十分美好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后来他的父母突然袭击一般的来了,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来不及将她藏起来,就这样,两个人被发现了。父母大怒,要将她逐出去,甚至要让她在这个地方混不下去。 她心里也很害怕,怕他的父母,只好把他当做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可是他却无动于衷,甚至在他的父母对她的责骂声中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于,他的父母骂完了,一些最最难听的话,什么小妖女,贱人,狐狸精之类的极其恶毒的语言都被用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敢生气,只是从此对他心凉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靠山,她被她的父母逼得离开了他,她无处可去,只能去别的地方,她甚至身上的钱都不够住客栈的。他后来来找过她,她还以为,他是过来施舍的,将他给她的那些钱尽数的丢了。 她不需要靠施舍,更不需要他的施舍。他又找了新欢,是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尽管没有她的一半好看。然后,他就对她如同形同陌路一样的,再也没有说过话,甚至对她冷嘲热讽。 她遇见了一个好心人,这一次,她终于是对他死了心,她开始一心的学习弹琴,学习跳舞,只为有朝一日成为一名舞姬。为此,她找到了一个师父,一个年岁已经有些大的老舞女。 她的师父几乎就是她的再生父母,至于她原来的父母,她是没有脸再回去看望他们了,她到现在意识到原来是父母对她最好,而且是不顾一切的掏心掏肺的。只有她,这般的辜负他们。 她的师父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姿色仍存,她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也有些严厉,但是对她却一如既往地好。她尝尝会感叹,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然只是指她的年轻貌美,不是指她的感情经历。 师父全心全意的培养她,终于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把她培养成了数一数二的舞女,她去各大青楼跳舞,几乎所有的地方都争着抢着要。她赚了很多的钱,但是大部分的钱她都用来孝敬她的师父了。 她开始对所有的男人失去了信心,甚至于厌恶起来。她虽然要依靠男人赚钱,但心底里却是极其不愿意见到他们的。寻常的男人倒也罢了,可是那些时常出入风月场所的男人,她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后来,她鼓起了勇气回了家,只是偷偷的在门外偷瞄,听闻母亲和父亲老来得子,她又多了一个弟弟,这下子她就不必担心了。 她的未婚夫已经结了婚,听说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婚后十分的友好她也觉得应该放心了。何况,本来就是她不遵守婚约,违约在先的。只是欠了一大堆的抱歉来不及说。 还有教她练剑的师父,她再也没能够遇见,不知道如今他是去了何方,这天大地大,真的就再也遇不到了。她曾经答应过不告诉任何人她认识他,所以她至今保密,把这些记忆都风存在心灵的深处。 可是这些年唯独对于爱情失去了所有的兴趣,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不必为别人开心为别人忧愁,也就不必低下头去求别人。 后来似乎是在哪里有遇见过之前抛弃过她的那个男人,功名未考取,家道也中落了,家里的房地都卖了,却依然不改自己那爱喝酒不思进取而且还好色的德行,她看他一眼,他也看她,一时之间尴尬的别过头。 她没有理他,甚至不愿意在跟他说话,他却苦苦的哀求她回来,她轻笑,是一抹极为讽刺的笑,不过是见我有了钱就过来巴结当初赶我走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怂。她从他的面前走过去,头也没有回。 当初干嘛去了呢?她笑,如果当初就知道你是这种人,那我当初也算是瞎了眼。她走了以后,觉得人生竟然从此快乐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身边再也没有能够牵动她的情绪的人了,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变得坚硬无比了。 第七十三章 身陷囹圄 想到这里只觉得困乏无比,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进入了梦乡,醒来只觉得一身轻松,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如果真的是做了个噩梦就好了。 这天,白清颜开心的起了个大早,寒月和温如卿也是,大清早的他们就在白清颜的门口等她了。李复也不例外,他正想着今天要不要去潇湘楼看一看他的心心念念的牧歌姑娘。 吃早饭的时候,白清颜突然想起大师兄的信已经很久都没有寄过来了,心中担心想去看一看,李复也赞同,就在这时候,一支箭就这样射了进来,上面绑着一封信,刚好从李复的脸旁边射过去,李复出手将它抓住。 抽出剑冲出门,却已经是空无一人,看来是早就预谋好了的。白清颜去拆那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把她吓了一跳。“江辞与初仲被白林川抓去了,速去相救。”这个字迹,似曾相识,白清颜脑海中马上想起了乔长风。 可是,就这么突然的收到这样一封信不知真伪白清颜一时觉得不知所措,只能先验明真伪再去相救。李复一进来就拿起信读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看来他是又恢复了元气,还好他以为你已经死了,不然我们就难以在这里安身了,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去救他们。” “这是不是真的还说不定。不过,我一定要先去看一看,不能让师兄出事。”白清颜的脸上突然的坚定起来,她已经不愿意就这样窝在这个小地方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铲除了,她这一次一定要让白林川死在她的手下。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至于说是不是要杀了白林川就先别着急了,先救出师兄们再说。”他看着白清颜十分坚定的脸说。他若是一起去的话,胜算就大了很多,再怎么说他也是天下第一剑。 “你也去吗?”白清颜眼中稍有迟疑,她本是不愿意让别人跟着她一起去冒险的。更何况,这次她一旦去相救就会越陷越深,说不定又是名声狼藉。李复是正派中人的榜样,如果陪着她一起去趟这趟浑水的话,恐怕很难再洗干净自己。 “去啊,江辞和初仲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可是,到时候也许会有许多名门正派,你不怕他们污蔑你吗?”白清颜略有担心的问。 “既然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蛮不讲理。我是一路看着你走过来的,是白林川杀了你的师父,伤了你的师兄,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且我心中你是正义的,我只愿意站在正义的一边,即便你的正义不为世人所容。”李复无比坚定的说。 白清颜听了他的这些话,心中也充满了力量,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无援无伴,总有人在支持着自己。她收拾好东西,其实也就只有一把剑。临走前她把温如卿叫了来,语重心长的与他告别。 “如卿,师父要去背水一战,此战不知是胜是败,师父现在自己也尚且难以保全自己,如果你跟着我也就只会拖累自己。所以今日告别,你还有家,先回家吧!” “师父,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要帮师父。”温如卿十分委屈的说。李复转头,看见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感动,但还是横下了心,“行了,行了,以后我和你师父还会去看你的。白清颜,走吧! 温如卿还小,尚且没有经历过别离,不知道离开了之后还能不能再见,突然的哭了出来,白清颜上去抱住他,他更像是她的弟弟而不像徒弟,他的个头还很小,白清颜摸摸他的头,不舍的说,“以后师父去找你。” 白清颜和李复连拖带拽的把他装进马车里,跟马车的师父说了目的地之后,目送着马车离开。白清颜见他还在往后看,泪眼婆娑的。自己笑了,“这孩子……”笑着笑着竟然发现自己的鼻子一酸。 “走吧,我们也应该走了。”李复拍一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寒月附在剑里,只要一有战斗,他就要附在剑里这样来保证寒月剑发挥出最大的功力。 不知道为什么,白清颜坐在马车里觉得无比的失落,好像就要从此与人世诀别一般的,可她是去报仇的啊!她告诉自己,她躺在马车的一边,手里始终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寒月剑。 她听说白林川又要像那次一样开一个武林大会,而且武林大会的日子已经是明天了,她知道师兄被抓的时候可能师兄他们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白林川应该是不会伤害他们的,白清颜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他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够痛下杀手,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此时此刻,白江辞和白初仲正躺在牢房里,遍体鳞伤,记忆回到被抓的那一天。白林川的功夫大涨,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打倒在地。而初仲已经没有了功夫,两个人只能束手就擒。 白林川打开牢房走了进来,看见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脸上笑的很是得意,“大师兄,好久不见啊,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一天啊!” 白江辞暴怒,但是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说话,“白林川,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禽兽!” 白林川笑的更加的得意了,他继续说,“大师兄,狼子野心这话可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自古成王败寇,大师兄还是想一想明天就要死了,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这个最爱的小师弟说吧!” “呸呸呸,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我们这整个师门都没有你白林川这样的人,你趁早滚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别让我在看见你污了我的眼睛。”白江辞破口大骂。 “白林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用在这里在我们的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白初仲也骂道。 白林川依然是大笑,“骂吧,骂吧,等过了今天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走了,就不陪两位师兄玩了。”说着白林川走出牢房,还不忘对看守的弟子嘱咐,好好的看着那两个人,如果逃跑了唯你是问。 这一次他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在抓他们两个人之前他就全程保密,抓到之后才放出消息,这时候他也已经秘密的通知了各大门派,让他们届时过来参加武林大会。 他的理由很充分,为白衣派扬威,为白掌门报仇雪恨,众多门派一直对白言怀有敬畏之心,无不振奋。而白衣派里的各弟子知道了以后也是群情激昂,恨不得立刻就将白江辞和白初仲斩杀。 而没有人愿意去调查,是不是当年真的就是白清颜他们杀了白言,这也正常,白林川如今在江湖之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威望,他说的话一定也会有很多的人相信,更何况这江湖之中向来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之徒。 白林川激动的有些难以入睡,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将白清颜和白林川,白江辞等人斩草除根了。而且,为了早日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他让他的专属大夫为他研制了可以让功力大增的药丸。 这种药有着巨大的副作用,但他每次食用之后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功力确实大涨了,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开心。但据说,使用这种药的人一般都活不过四十岁,会变得残忍,暴怒,这些他也感觉到了,只是他一直拼命地压制。 自从小桃死后,他便觉得生活失去了动力,他想活四十岁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早日去见小桃了,如果他能够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称霸江湖,那么活到四十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样想。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他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立威,他虽然坐在这个位置,但却时常觉得这个位置并不属于他,因为有人在背后操控,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他也时常听到江湖之中的有些传闻,说他白林川无才无德又无能,凭什么就年纪轻轻的坐上了掌门之位。 这些话如果对于别人的话也就是听听而已了,可是他白林川不愿意,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坏话,他要名副其实的坐在这个位置,他要让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没有人会忤逆他,甚至是不敢。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斗志,仿佛他已经坐在了江湖高位,武林盟主的地方,看着众派都臣服脚下,对他心甘情愿的毕恭毕敬。 白清颜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做起来拿出剑,把剑鞘拔出,那剑在寒夜之中发出摧璨的,令人目眩的光芒。她拿出布轻轻的将剑擦拭,在心底里祈祷自己明日能够成功的营救出师兄们。 她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白林川,他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白江辞和白初仲都已经退隐江湖了,初仲都已经失去了全部的修为了,他竟然还要这样的赶尽杀绝。把她们一个个的都逼上绝路。 她突然想起了白浅夕,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她始终都跟着白林川,但是至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她。她们曾经那么的要好,没想到就因为白林川这个人渣而反目。 如果她依然在白衣派在白林川的身边的话,她竟然亲眼看着白林川把师兄们都抓进去都无动于衷。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当初她不也是亲眼的看见白林川灭门,却依然愿意站在他的身后,实在是令白清颜寒心。 她躺着,却一直都没有合眼,往事总是这样的喷涌而出她一直躺到了月亮渐渐没有,太阳也还没有升起,李复来敲门,准备出发了。她睁开眼睛,拿起剑,匆匆的吃了早饭。两个人就这样赶了过去。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至少很多事情要去做,不做就会后悔。还是那条河,只是换了船,白清颜一看船上站着的弟子,就放弃了坐船,只得从旁边的山林里走过去。 那里荆棘丛生,又要无端的空耗许多的时间了。 第七十四章 百家围攻 白林川也是早早地就起了床,穿好衣服就去看正在忙碌的装饰着山门的众弟子。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装饰的,只是摆一些桌椅和水果点心。 他倒是不在意别人会说他总是如此的铺张,一点小事就要摆这么大的场面,更多的是,他要让他们都知道他就要这么的招摇,让他们都知道他铲除了叛徒。 他站在高台之上往下望,又是上次来的那一群人依次过来给他打招呼,有些人会奉承般的多说几句,他也只是敷衍一般的回答,他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心话,而越来越多的人都这样说,这让他很是不开心。 他的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去吃,他一心想着去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心还要去担心一会儿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他的师门里还有一些人没有出现,比如是不是会有人过来营救。 他坐在台上,看着被众人押上去的白江辞和白初仲,他笑的得意,因为他看见他们两个看着他的不屑的笑,不管你们怎么瞧不起我,我都是最后胜利的那个人,不管你们心里在怎么骂我,今天你们就会死在这里。 我是见证你们死的那个人,白林川起身,所有的宾客也起身,他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某种盛大的节日,确实是一种盛大的场面,每个人喝完就坐下,白林川也坐下。他开口,像从前那样,是一种居高临下和语气。 “感谢各大门派来参与我们白衣派的清门活动,今天是我们白衣派的重大日子。几个月前,我的师父,白衣派的掌门人受尽江湖中人尊敬的白掌门人,因为识人不善,引狼入室,让新收来的不明来路的女弟子算计,死于非命。” “我赶到的时候,虽然拼尽全力去阻挠,但仍然不敌。而前几个月,那位凶手已经被我抓住,她为了逃避罪责已经跳下悬崖自尽了。如今,另外两位师兄,他们虽然没有去谋杀师父,但他们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白清颜这个叛徒,助纣为虐。” “上个月,我在某一户农家里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当机立断抓住了他们。曾经他们是白衣派受人尊重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如今,却甘愿沦为叛徒。今日,要让他们当着江湖众人的面死去,受尽万世唾骂。” 说完,白林川又说,“主随客变,大家既然是过来玩的,就先预祝大家吃好玩好。”各大门派的人只当是过来看看热闹,顺便一表自己惩奸除恶的决心,又有如此周到的款待,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做在一起,相互的说说笑笑。当然更多的是讨论这次盛会以及白林川的为人,都是赞赏声一片,“上次还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后来知道了具体的事情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他有情有义啊!”“对啊,这次他又帮白衣派抓到了杀害白言的凶手,这得是年轻有为。” 还有一些人说,“他们这群师兄弟都是一起长大的,白掌门这也算是大义灭亲啊!”一些女弟子看白林川的眼神也变得激动和暧昧起来。白林川本来就是长得眉清目秀的,连女子尚且都不及。这又是一袭白衣越发的衬托的他玉树临风了。 “白掌门人不仅仅是年轻有为,而且还长得玉树临风的,如果能够嫁给他的话那真是三生有幸啊!”一个女子激动的尖叫到,似乎是一个姓蔡的掌门人的女儿,看起来姿色一般。 “就你这样,白掌门人能看得上你?年轻有为又玉树临风的,你有是什么,还配得上他?”另一个女子说,一副傲慢的姿态,似乎是更加厉害的一个掌门的女儿。 两个女人就这样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两个千金的父亲过来调解,两个人虽然暂时的不争吵,但从此记了仇,尽管之前关系还不错但以后也再也没有来往。 两位囚犯白江辞和白初仲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被押了上来,自从建好这个行刑台之后,他们将会很荣幸的成为第二个死在这里的人,虽然这是白林川的一厢情愿罢了。 众人都看着两人走过,他们带着赴死的心情走过去,对于这些正派众人看也不看一眼,尽管如此,那些人却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听说是之前白言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情。” “当初白掌门对他们不薄,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竟然这样对他,真是令人寒心。”“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留着横竖也是祸害。白掌门人真是师门不幸啊,遇到这样的师兄弟。” 白林川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进行刑台,这个时候却突如其来的杀出了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蒙着白色的面纱,看不清楚样子,但白林川心里觉得她的样子和身段都那么的熟悉,似曾相识的样子不仅没有让他的心里安稳起来,反而只觉得慌乱。 他苦心的经营可不能够完全的又毁了,上次是说他有情有义,这一次又该说什么呢?他还是无德无能吧。他一下子站起来,带楞的看着那女子在人群之中走。 那女子拿着一把剑,细看,却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剑,她在人群之中游走,将押着白江辞和白初仲的弟子杀了。白林川当时就傻眼了,他恨不得马上过去讲白衣女子手刃。 但这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去做,自有一些积极的弟子和嫉恶如仇的其他门派的人去杀。他果然没有猜错,还不等他下命令,各大门派的人就已经冲了过来拿着剑去应战。 那白衣女子看起来功夫根本不够,她一看竟然有这么多人挡着她,甚至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死,死她是不怕的,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此来营救就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师兄还没有救出来,岂不是白白的葬送了性命。 她将剑直直的对着对着那些人,身后却紧紧的护住两位师兄,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想要告诉他们,现在却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们。她抽出剑,与那群人厮杀在一起。 白林川在上面观战,很明显的,拿命白衣女子根本就打不过这么一群人,白林川就这样的观战,心中一派的悠闲和自在,这下子也好,自己就不用飞吹灰之力就可以讲这群人一网打尽了。不过心里倒是有些隐隐的好奇,这个白衣女子究竟是谁。 难道是她?他在心里想,应该就是她,她虽然之前没有很过他,而且还帮他隐瞒了他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这件事,可是,那都是因为她对他有情,可是她一向对大师兄和二师兄比较好,这一次她绝对不会亲眼看见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 “我母亲也善音律,从小家里有教琴笛的先生,她独爱笛声,就教会了我一二,改日有空,可以与牧歌姑娘合奏。”白清颜说。 “可以啊,可以自己作曲一首,不如就叫作相见欢吧!能够相遇已是幸事,若能够一起合奏,便更加的好了。”牧歌说道,很为有这样的机会而感到开心。 “如此,就回家去勤练笛子,等待与牧歌姑娘合奏的那一日了。”白清颜也颇为愉快的说。 几个人就这样,又谈音乐又谈人生的,虽然吃完了饭,一坛酒也已经喝完,但酒仍然是续两三坛,牧歌姑娘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而白清颜和李复不敢多喝,只小口的泯着。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直到吃完饭后,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白清颜又想起了被留在家里的寒月和温如卿,心中很是担心,这次不管李复说什么她都执意要回去。李复无奈,但是又放心不下牧歌,于是不管牧歌姑娘的再三推辞,他也执意要送牧歌去她想去的茶楼。 一路无话。牧歌其实不愿意和男子独处的,而且,从李复刚才看她的神情来看,她猜到,李复一定是对她动了心了。可是,她本不喜欢李复,这样的人做知己做朋友是好的,但若是有别的更进一步的关系的话,牧歌是极其不愿意的。 她讨厌爱情,她在心里时常告诫自己,所谓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靠得住,而世间最难以相信的,就是男人。她从心底里厌恶男人,连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对于那些抱有对她爱情幻想的男人,她同样也不喜欢。 两个人到了茶楼也是没有什么话说,就那样静坐了一下午,等傍晚李复回来的时候,脸上仿佛挂着挥之不去的阴云。 “你怎么了啊?”白清颜一脸担忧的问,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想好的想要跟他说的笑话也一时之间难以说出口。 笑话其实确实有点可笑,今天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走回来,担心寒月和温如卿会没有饭吃,开不了门了。谁知道,她一回来,门是开着的,她推门进去,两个人开心的迎了上去,她这才想起来,凭借寒月的本事要打开一把锁根本就不难。 她走过去开心的夸奖了一番寒月,可等她问他们吃饭了没有的时候他们却摇了摇头。白清颜真的是一脸的无奈,能够自己去开锁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去买点饭吗? 白清颜又问他们饿不饿,他们齐齐的点了点头。白清颜更加的无奈了,既然饿还不去买饭,这是在等她回来买吗?白清颜问他们为什么不买饭的时候,他们又委屈的说,师父走之前根本没有让他们去买饭,所以就没有买。 白清颜彻底的无奈了,看来以后这一套培养的模式需要改动,这也太有问题了,竟然把两个机灵可爱的小伙子,正值青春的小青年们培养的饿了连饭都不去买。白清颜于是宣布,以后饿了就去买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些事情不用听她的。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一下午,仅仅两个时辰两位小伙子就去了四五趟外面,每次都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的。虽然白清颜很生气,但是一想到之前的话是自己说的就不好发作,不,是一看到两个人殷勤的递过来的糖葫芦,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李复的这个样子显然是不适合讲笑话。李复大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吃晚饭的时候,白清颜和寒月温如卿三个人在饭桌上又吵有闹得,李复也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他楞楞的吃着饭,对于周围环境一无所察,以至于最后寒月近距离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才发现,他竟然就那样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寒月,话也没说就继续的吃着他的饭! 第七十五章 死在他的剑下 “浅夕,没有关系,今天你能够来救我们就说明你已经悔过了。我们原谅你,至于清颜原不原谅你就是她的事情了。”白初仲说,他实在是可以理解那种因为爱情而甘愿付出一切的感觉。 只是,爱情是不够理性的,如果因为爱情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或者是一些值得珍惜的好品质的话,就是在是可以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可是,当爱情真正的来临的时候,谁有能够保证一定会头脑清醒的做任何事情呢! 犯错误不可怕,最要紧的事情是要及时止损,不仅因为功不唐捐,而且这样的爱情根本就不值得。 “浅夕,师兄不怪你。当初我也恨过,可是你也没有办法啊,爱错了一个人而已。现在,你还是我们的三师妹。”白江辞也说。 看着三个人情谊深重的互诉衷肠,白林川笑了,他吃从旁边的弟子那里拿过来一把长剑,提着剑朝着几个人走过来,所有的人都让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那眼睛里有敬佩有惊讶还有,是一副完全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眼神。 白林川提着剑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眼睛也是冷酷无比的。白浅夕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就像当初初见的时候看见他一脸羞涩的走过来叫了她一句师姐时候的样子,仿佛他早就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当时光把两个同样的场景重叠起来的时候,白浅夕已经无法将从前那个一脸羞涩的小少年和如今这个心狠手辣的人联系在一起了。这些年,终究是自己错了。 白浅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是她不爱了,是她这些年爱的太累了,用那么的心血却始终都换不来那人的一点点迟疑,即便是她,他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记忆回到她去为他求可以忘却记忆的药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会接受,她苦苦的哀求他的大夫,不要告诉他,不管此去是否能够成功,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白清颜没有想到,他不信守诺言出卖她。不过也对,她算什么。他是他的专属大夫,自然不会为她着想。 她一路颠簸,却在半路就听说了小桃已经死了的消息。她有过长久的迟疑和深思熟虑的考量,可是,她多么的希望他能够忘记这些记忆啊,即便他忘记了记忆也不会爱上她。她真的只是想他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不顺和不开心,往后余生都是快乐。 她走到的时候正是夜晚,那位制药的是一个老头子,仿佛历经了世事一样的看起来很是沧桑但是又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抬眼看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细,“姑娘是过来求取忘情药的吧!” 她迟疑,怔忡在原地,“是的,你还有吗?” 那人却笑了,但是又仿佛因为很多年都没有笑过一样的,他笑的很是陌生。她这句话真的是触到了他的笑点了。“姑娘,我是卖药的,怎么会没有呢!一直都有。” 白浅夕开心的说,那给我拿来吧,我带了钱。那人又笑了,我卖东西从来不需要钱,白浅夕愣住。我要的是你的心,或者说简单一点就是你把药给他后我把你的心拿过来。 白浅夕想了一想,反正也是死了把心给他也好,可是你要心做什么呢?你以为忘情药是用什么做成的?就是用有情人的心做成的,而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心很健康的健壮的在跳动。在为某个人跳动吧! 白浅夕轻轻的点头,觉得他说的都对,又感觉自己仿佛是**裸的站在他的面前,被他一窥无余。这很不公平,她对他却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对你不屑一顾,你却对他付出一切,这样是不值得的。” “我爱他,便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白浅夕说。“那我把药给你,你一定要让他吃下去,然后再回来把你的年轻的跳动着的心给我。”“你不害怕我反悔的嘛?”白浅夕饶有趣味的说。那人不看她,自顾自的做自己的药水,你会回来的,无论如何。 白浅夕还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她,但是他已经转身进了屋子没有搭理她。白浅夕回去了,带着一种极其激动的心情。她很想让白林川忘记,所以她把那些药都放进了她给他做的饭里。 他没有吃反而还盛怒。白浅夕遵守约定回去了,那人一见她来了就准备挖她的心,她闭上眼睛那人却迟疑了,“你的心已经跳的很慢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像从前那样的有力的跳动了。” “你不要了吗?这颗心我也不想要了。”白浅夕生无可恋的说,“一颗你都不想要的心,我自然也是不会要的,我从来不要别人不愿意要和不愿意给的东西。”那人说,依旧是坐好了在研制他的药。 白浅夕准备告别,那人却叫住了她,“我给你的根本就不是忘情药。这种药我是不会轻易地就给了任何人的。”白浅夕吃了一惊,不知道因何缘由。“忘情药是对人体损害很大的药,何况我也不剥夺那么多人的记忆。我只看是不是值得。” “我都愿意把自己的心给你了,难道还不值得吗?”白浅夕问。“这不是衡量的标准,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必须要舍弃另外一些东西,用一颗心去换爱的人忘掉痛苦,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任何一个人过来求药都会做好这样的准备。你不是什么例外,我又为什么要把药给你。” “我早就看出来,这颗药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不给你药是有我自己的考虑。那个人不值得你用一颗心去换。你走吧!”那人抬眼看了看楞在那里的白浅夕,转身就走了。 白浅夕回来之后才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一定是看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吧,所以一下子就猜透了自己。可是这颗心还能干什么呢?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爱情而活着的,如今,却突然一无所有了。 白林川扬起剑,她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白江辞往后拉了她一把,人在求生欲极强的时候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比如如今遍体鳞伤的白江辞用尽全部的力气把她从白林川的剑下拖了出来一样。 白江辞不愿意死在白林川的剑下,白浅夕和白初仲也是一样。他们宁愿自杀,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向悬崖边望过去。 白清颜正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她拦住了正要跳悬崖的三个人,白浅夕看了她一眼,瞬间感觉到有了希望,原来她还没有死,她心里一阵感动,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清颜!” 白清颜听到了,她也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白浅夕的声音,她在心里还没有原谅她,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够站在她的对立面,与白林川为伍。她虽然现在出现在这里让白清颜有些惊喜,但心底里还是有些担心。 她回头看她一眼,眼睛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感情。白清颜很快的转身,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因为李复已经和白林川打了起来,而那群正派众人也都冲了上去。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打这么多人的话,不仅会很费力而且说不定稍不注意就会受伤死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是人多势众,而白清颜和李复却是势单力薄。 白林川与李复对阵,但心里却一直疑惑,不知道白清颜又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个帮手,白林川能够感觉到他的剑法很厉害,知道他注意到他的剑上的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有着天下第一剑之称的李复剑客。 白林川收剑,其他的人迎了上来,李复招招留情,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一直所敬仰的前辈们。而那些人却对他痛下杀手,招招致命,恨不能一下子把他杀了。 终于,在他被一个人刺伤之后他横下了心,也对着那群人下了死手。白清颜对他们从来是不留情面,直接上去就刺,那些人一边打着一遍还大叫,“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叛徒!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与各正道为敌。” 白清颜那次虽然跳下了悬崖但是却没有死这让白林川心里很是震惊,她若是不死就永远都会是他的隐患,说不定哪一日自己就要败在她的手上,满盘皆输,白林川看着与众人厮杀的白清颜,眼底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重。 他并不打算直接上去与她打,他还注意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那把剑,那是一把好剑而且很明显的白清颜的功夫长进了不少,拿着那把剑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白林川在外面观察着,想到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从背后偷袭,既然如今这么多的人都在帮他,而且他又是站在正义的一面,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人会过来指责他偷袭。 更何况,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让白清颜赶快死,不愿意顾虑太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拿起剑趁白清颜没怎么动的时候朝着她刺了过去,一旁的白浅夕早就发现了他的阴谋,她一直在盯着他看,以她对他的了解就知道他会暗中偷袭。 “清颜,小心!”白浅夕大喊一声。白清颜往旁边一闪,剑刺向了旁边的一位弟子,白林川恼羞成怒收回剑后向白浅夕刺了过去白清颜和李复已经是自顾不暇,而江辞和初中也没有什么力气。 白浅夕还在时刻关注着白清颜和李复的身边有没有人会朝着他们放暗箭,没想到,一支来自白林川的暗箭就那样的气势汹汹的朝 着她射了过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剑就穿过了她的胸膛。 一阵几乎难以忍受的剧痛,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多了一把剑,是白林川的随身佩剑,她又看向白林川,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他终究还是对她下了狠手,她彻底的死了心,她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爱情,有什么用,她做了那么多他还是要毫不留情面的就取她的性命。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白清颜。 她对她有好多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啊,她想告诉她,对不起。可是来不及啊!她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地面。她倒在地上,鲜血把衣服的前面都染红了。 第七十六章 势单力薄 白江辞几乎是一转身就发现了这一幕,他后悔没有能够及时的发现,及时的相救,所以白浅夕才会如此,他望向白林川,眼中充满了杀气! “浅夕!师妹!”他和初仲勉强的站起身来,蹲在白浅夕的面前。正在奋力厮杀的白清颜也看见了这一幕,顺着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望过去,就只看见了倒在血迹之中的白浅夕。她放弃了战斗,几乎是下意识的奔跑了起来,跑到了白浅夕的身边。 “师姐!”白清颜托起她的上半身,抱住她的脸,眼泪从眼角流出,滔滔不绝,她还是如此的爱哭,如此的不堪一击。她怎么能够还怪她呢?她抱起浑身是血的白浅夕,那血也沾染到她的身上。 “清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喜欢白林川还帮他一起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现在我明白了,你能够原谅我吗?”白浅夕用力的说,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不止息。 “师姐,我原谅你,我原谅你。”白清颜眼中蓄满了泪水,说话的时候泪水也不停的往下落。“我知道。我都知道。今天多谢你过来救师兄,师姐,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姐姐,我知道,虽然你做错了事情,可是谁又没有犯过错呢!” 白清颜越说越难过,泪水留个不停,声音也越来越哽咽,“师姐,我也犯过错,如果当初不是我要执意嫁给白林川也就不会出现灭门惨案,如果不是我来到白衣派,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师姐,你不要自责,真的不用自责。” 白浅夕抬手想要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眼中出现的是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又回到少女时代,两个人一起躺着睡觉,一起倾诉各自的心事,想到一起去练剑,一起受罚,白清颜那时候经常睡懒觉,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叫她起床。 甚至每一次她睡眼朦胧的去练剑除了差错也都是她帮她顶着,为什么上天要对她们如此的不公平,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只是因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不是人的人而已。怎么就一定要这样生离死别呢! “清颜,你一定要为师父报仇。我走了以后,你一定不要再睡懒觉了,每天早起好好的练剑,你一定要杀了白林川,重振白衣派。清颜,我真的很抱歉,我还以为可以一直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白浅夕露出一抹微笑,“大师兄,二师兄,清颜,我就先走了。你们别哭,不然我就不走了。” 几个人哭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但听到这句话之后又装作破涕为笑的样子,忙的擦干眼睛里的泪水,“不哭了,不哭了,师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重振白衣派的,绝对不会看着他落在白林川这种人的手上。” 白清颜心里的志气似乎又多了起来,然而此时此刻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眼泪是根本就没有用的东西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眼泪和她看起来很可怜就同情她,就会相信真正的凶手不是她。 她拔剑,把剑紧紧的握在手里,重新回到了战场之中,这一次她悲愤交加,这一次她充满了斗志,刚才还有些累而现在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她走进去,感觉到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强大的而又熟悉的力量正在悄然的增长。 她这一次直直的朝着白林川走过去,双目无神,眼里有的就只有杀气。谁挡在他的面前她就杀谁,她不管是白衣派的亦或是其他的名门正派都照杀不误。她举起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寻找情绪的突破口,想找人报仇,心中的仇恨之火似乎越来越强。 她看着白林川,把在她和白林川中间的弟子都杀了,她看向白林川,话都不想说直接朝他砍过去,白林川从容接招,似乎还没有使出全身的力气。“白林川,今天你死定了!” “这话白清颜你说过多少次恐怕你自己都要忘记了吧!哈哈哈,不知道这一次你是又想毁容啊还是又想炸死跳崖啊!白清颜,今天你就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吧!”白林川用长篇大论回应道。 李复还在厮杀,这些人虽然功夫都不如他,但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这个盛会如今是变成了战场。一场正义与正义的厮杀,白清颜感觉到面前的人像一幅巨大的流动着的画面,一直不停的在她的面前闪来闪去的。 她感到脑子一阵眩晕,她站在原地感觉天旋地转怎么也动不了,而就在她迟疑的片刻,白林川那把充满杀气的剑朝着她刺了过来。李复过来推了她一把,与白林川继续厮杀。 这一推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强大力量就快要从四肢冲出来了,她闭上眼睛,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钟,重新睁开眼睛后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了。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由笨重变得轻盈起来。她抽出剑重新投入战斗。 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被她杀的节节败退,她不依不饶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连白林川见了她这个样子都吃了一惊,李复自然也是。他和白林川打着,看到拼尽全力的白清颜顿时又感觉到充满了力量。 白林川却没有怎么注意,一不小心的分了神,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清颜就在这个时候李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拿着剑朝着白林川刺了过去,白林川还来不及大幅度的闪身,胳膊被硬生生的刺了一剑,衣服都刺破了,露出里面的一道伤疤。 鲜血从伤疤处往下流,白林川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的,任凭鲜血滴,任凭伤口流血。他继续战斗,这一次,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或者是一个被戳中了痛点的野兽一样的,发怒了起来。 李复没有想到,这个白林川如此的厉害,又继续打起来,两个人都各自被刺伤,而李复是怕疼的,白林川却是不怕的,他不管被刺的有多么的深,都当做没有伤口一样的照样的用尽全力。 他不是不怕痛,只是他觉得这点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他什么样的痛楚没有经历过,他更多的是愤怒是憎恶,是要赶快了结这场厮杀,是要赶快手刃了李复好赶快回去疗伤。 白清颜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却依然是斗志昂扬的,她不管那些人的功夫有多强,不管那些人的力量有多大,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站在人群之中,四处遥望,心里算计着她和白林川之间隔了多少个人。 这一次,挡她的人都要死,这一次不管是什么门派的即便是白衣派的她也会杀,她要杀白林川就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而挡在她面前的人都是与她为敌的人。她像是一个只以杀戮为生的斗士。 突然,白兰来了,他一下子挡在了白林川的前面,白清颜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师叔。“师叔!你让开!”白清颜朝着他喊,这已经是她在愤怒之中存留的一丁点儿该有的礼节了。 白兰依旧是不让开,不仅不让开反而还污蔑起了白清颜,“白清颜,我和你师父都待你不薄,你杀了你的师父我的师兄也就罢了,如今,你还要残害同门,还要杀了我吗?”他故意说的很大声,所有的人都积聚了过来,众人都引论纷纷。 “没想到这个白清颜如今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不仅杀了师父,如今还要残害同门,要杀白林川而且还不管不顾自己师叔的死活。”“这个妖女,真是疯了,见人就杀,我的人都快被她杀光了!如今连自己的师叔都不放过。再怎么说这白兰也是白掌门的师弟啊!” 白清颜丝毫不理会他们,不管他们在她的耳边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攻击她,她只是冷冷的一遍又一遍的问白兰,“师叔,你让开是不让开。我今日要杀白林川,挡在我面前的人就都是我的敌人!” 白兰丝毫无所畏惧的挡在白林川的面前,他早就在心里算计好了的,人群把他们包围,白兰大喊到,“白清颜,不必再叫我师叔了,我早就不是你的师叔了,从你杀了你师父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我们白衣派的人了!还有,我在心里早就已经把你当做敌人了,你不必顾念情分,今日你若是一定要杀林川,就先杀了我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衣派的掌门人接二连三的被你杀光。” 人群之中有事一阵议论,说着白清颜无情无义,丝毫不念及旧情,而且如今更是杀红了眼睛。“那就怪不得我了。”白清颜拿起剑,往那群人那里走过去,有些年轻气盛的弟子看不过她如此的嚣张,又不分青红皂白的被白林川蒙在鼓里,一个一个的冲上去与白清颜对阵。 白清颜嘴角勾起一抹笑,很是凄凉,如今是他们把她逼到了绝路上来,可是她连反抗都是一种罪过。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污蔑她灭了门,杀害师父,残害同门这些罪名就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扣到了她白清颜的头上。 他白林川果真是走的一步好棋啊,白白的利用了她的感情就罢了,如今还栽赃嫁祸与她,这些她都不认,她不仅不认而且还要当场杀了白林川才觉得解恨。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到白林川这样的人呢!她自己都不明白,难道是上苍注定要让她来这世间惩恶扬善吗?可是如今,她已经是众叛亲离,就连她的师叔都不曾对她有过丝毫的信任,更何况这些江湖之中的同道中人呢! 她要拿什么去像他们证明她是无辜的,她又有什么证据去证明她是无辜的,当初灭门的时候,在场的人几乎都死了,死于白林川之手,唯一没有死的她和大师兄二师兄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没有人会再相信她了,不要说相信了,如今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有着一颗嫉恶如仇的心,更是早就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了。 白清颜凄凄惨惨的笑了,拿着剑的手竟然有一丝丝的颤抖和迟疑。她该怎么办啊,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啊!谁能够告诉她? 第七十七章 突然杀出的神秘女子 她如果今日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一句话不辩解的杀了白林川的话,那么从今以后她在这江湖里别说是声名狼藉了,就是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这些个正义之徒,浑身散发着正义的气息的年轻有为的弟子们,以后恐怕就是见一次追杀一次她了。 可是,如果他们是真的要害她,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站在这里,她是一个人,孤身一个人,虽然有李复但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而他们呢?他们是一群人,一群自称是正义的人,一群白林川蒙蔽了的人,她怎么能够与他们对抗呢!她要拿什么与他们对抗呢!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如今却要沦落到这种地步,也真的是让人心寒。 可是,今日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今日不杀了白林川的话,不知道日后他又要残害多少同门中人,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如果她冲动,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名声,该怎么去重振白衣派呢!怎么去夺回师父这二十载春秋的努力付出和苦心经营呢! 她在心底里一直不停的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那群人却依然是不依不饶,不给她任何思考和考虑的机会,冲上来就开打,招招致命,每一剑都目的明显,想要往她的心上刺。 李复在旁边帮她,一边与他说话,他仿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好像知道她要杀白林川的动机,他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抽空对她说,“想好了就去做吧!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了。”白清颜点头,冲出人海茫茫直直的冲着白林川走过去。 “师叔,今日我一定要杀白林川,既然你要阻拦,那我只好不客气了。”白清颜冲过去,一把剑冲着白兰刺过来,白兰抽出剑,与白清颜打杀了起来。 “白清颜,既然你如此的无情无义,那我今天就让你来的了会不去。还有以后再也不要叫我师叔了,我们白衣派没有你这样的人,不承认你这样的弟子。”白兰怒道。 他显然没有想到过白清颜真的会对他下手,他原本计划只是让她在此身败名裂,让她成为各名门正派的笑柄。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即便是他以长辈的身份来给她施压,即便是他挡在白林川的前面,她也会过来与他打一场。 打就打吧!白兰无奈,既然她执意不按照套路出牌的话,那么他也就不必对他手下留情,此时此刻,他对白清颜的印象还是那个笨手笨脚功力低下的人。他丝毫没有对她有任何的畏惧。 等到真正的打起来的时候,白兰才发现自己完全的错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功力非常低下的弟子了,白兰心里想,也难怪白言会收她为弟子,如今她已经大有长进了,如此就一定要除之而后快,否则留到以后就只能是隐患。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衣,看容貌是颇有些姿色的,但是,看起来她的年纪已经与白言差不多了。她是一脸的冷漠,她就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折扇一挥,几根银针朝着白清**了过去。 白清颜正在全心全意的与白兰厮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但是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所以那些银针只有一根落到了她的身上,刚好落在了她的腿上,一阵剧痛。 那女子走到白兰的身边,轻声地叫了句,“师兄。”白兰停手,看了看她,一脸的疑惑,“师妹,你怎么来了,今天我们正在……” 还不等他白兰说话,那女子就愤怒了,“他死了都这久了,你在干什么?如今找到了凶手竟然也不告诉我,你叫我师妹,可是你什么时候真正的把我当做师妹了!” 白清颜正打的起劲儿,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简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白清颜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师父的师妹,可是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起过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师妹。 “师妹,我是一时的疏忽。这么多年也没有看见过你踏入过白衣派一步,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还请师妹见谅啊!”白兰说。看着白兰毕恭毕敬的样子,白清颜心想没有想到白兰竟然对一个师妹都这么的有礼。 那女子一脸的不屑,一把扇子是纯黑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画的妆容都是暗黑系的,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白衣派的人,更何况白衣派里的人不都是要身穿白衣吗?怎么就她例外呢! “师兄,几年没见,你果然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凭着一张嘴就胡说八道。还是那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在我面前说话都令我作呕。”女子这话倒是直爽,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白清颜对白兰不是很了解,她只见过他几次,而且总体对他的映象也很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白衣人,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依然风度不减当年。没有想到他在自己的师妹面前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她突然对白兰和这个女子产生了无限的兴趣。 “这谁啊?”李复问。“看样子,是我师傅的师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穿着一身白衣。”白清颜疑惑的说。 “这个人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看样子已经不是白衣派的人了吧,白衣和黑衣是相对立的颜色,这个女子身穿一袭黑色的衣服,想必是早早地就退出了白衣派。说不定啊,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李复大胆的猜测道。 那女子只与白兰说了几句话,白清颜也听的不是很真切,但她看到白兰的脸色已经明显的有些变了,甚至脸上写着愤怒两个大字。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让白兰如此的愤怒。不过看得出来,他虽然愤怒,仍然是脸上堆着笑。 真的很佩服他的隐忍的能力啊!白清颜心想,她和李复站在一旁像是看什么一样的看着他们。而那群过来围观的人也是一脸的茫然,纷纷猜测这个来路不明的黑衣女子是谁,不过至少她不是敌人,因为她站在白兰的旁边。 白清颜的腿还在隐隐的做着痛,她低身去拔那根针,却突然有一把剑对着她的脖子。那黑衣女子冷冷的看着她,眼里有一种想要把她杀了的感觉。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那女子问,白清颜还是一脸的茫然,顿了顿,她立马把剑往她的脖子边轻轻地移了移,“问你话你就回答!快说!” “我叫白清颜,是白衣派白言的七弟子,我是后来加入白衣派的应该还没有见过这位长辈,。”白清颜说。那女子听了她的这一番话,若有所思的样子。再看看她的脸,除却脸上的那道疤以外,其他的地方真的是像极了一位故人。 甚至她的眉眼之间存留着与那位故人别无二致的笑容,甚至她的头发她的嘴巴都让哪位黑衣女子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你没有来这里的时候是在哪里生活?”黑衣女子继续问道。 “陆家,母亲白芷。”她不愿意说出具体的地方,她害怕这些人可能会到她的家里闹事,虽然那个家把她赶了出来,虽然那个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家。 她更加不愿意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她该说什么呢?陆老爷吗?还是师父,如果说是路老爷的话那她是真的不想说,如果说是白言的话,她就会在这里淹死在一片唾沫中。 “果然是了。”那黑衣女子把剑收起来,她一定要问清楚再下手,“哈哈哈,她果然有了孩子,她还生了下来,哈哈哈,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她好不容易已经不在了,又有你过来祸害我们。” 看着黑衣女子近乎癫狂的笑容,白清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她口中所说的话她也都不明白,“前辈,你怎么了啊?”白清颜好心的问道。”白清颜,真是取得好名字,是他给你取得名字吧!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又开始笑。 白清颜说的话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大笑,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这个女的是谁啊?看起来跟个疯子一样的。”“是啊,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跟你们讲哦,这个女的之前是白衣派的。”一个人说着,一群人都凑了过来听故事,“既然是白衣派的人那为什么如今要穿着黑色的衣服啊!而且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白衣派有这样一个人啊!” “看她的装扮,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扇子,连妆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黑暗,竟然是白衣派的人,快过来跟我们讲一讲关于她的事情啊!”一个人催促道。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准备听,“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女的就是白兰和白言的小师妹,当初招弟子的时候收了三个弟子,而外界所知道的就是白掌门人和白兰。” “不会吧!”中人都惊喜的问。“真的呀,你们不知道吧!他们三个一起练剑,白掌门人年轻的时候长的是玉树临风的,自然也就容易吸引年轻女子。这位小师妹一直都暗中喜欢白掌门。” “可是白掌门不喜欢她吧!”一个人说。“那肯定了,白掌门人似乎对爱情这些的不感兴趣,你们都是这样觉得的吧!其实不是的。”众人瞬间又感觉到颠覆了自己的认知,纷纷竖起了耳朵很是认真的听着。 “白言掌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心有所属了,听说还是某户人家的千金呢!只是可惜那位女子家道中落,所以被迫嫁给了别人。但是白言掌门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自然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小师妹。” “白掌门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只是可惜,那位姑娘没能够和他走到一起,不然又会成为世间的一段佳话。”一个人感慨道。另一些人也都唉声叹气,唏嘘声一片。 “所以啊,这位师妹就一直是暗中喜欢白掌门,只是后来她忍不住的像他表了白,那个时候,白掌门人已经离开了那位心爱的女子。” 第七十八章 早已尘封的往事 “白掌门没有答应她吗?”一个人问道,显然根据说的这些话以及那位黑衣女子的样子来看,白掌门是不可能答应她的。“白掌门还对他之前喜欢过得姑娘念念不忘着呢!可是他的师妹心里应该是觉得,反正白掌门也是不能够跟他喜欢过的人在一起,所以就觉得自己有机会。” “你们不知道啊,白掌门的师父也很赞同呢!他一直就希望白掌门可以跟他师妹在一起,两个人共同掌管白衣派。可是这样对白掌门就太惨了。”“是啊,可是他的师父也是好意啊!若是我的话,美人相伴又有这高位坐着,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你,你这么想难怪你是个俗人了,你能和名震江湖的白掌门比吗?”一个人过来拍了拍他的头。“可是白掌门并没有要跟他师妹在一起的意思,而且对他师妹的示好一向都是拒绝的,后来她的师妹就因爱生恨,脱下了白衣,穿上黑衣,表示与白衣派恩断义绝。” “这白掌门的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却依然对白掌门很好,在他过世后还是把掌门之位传给了白掌门。”众人不禁感慨,同样是一个师父,怎么白兰前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正在众人都议论的时候,那黑衣女子仍然在癫狂的笑,后来那笑几近把人的耳朵震聋。白兰无奈的摇头叹气,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师妹还是这个样子,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当年她一气之下退出师门是在白言当上掌门之后,那时候的她,天真活泼但是有些霸道泼辣,白言所喜欢的是那种淑女性格的女孩子,于是她整日里不怎么说话,就连微笑也是克制不已,绕是如此,白言也从来都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她曾经多次的像白言表过白,可是即便她每天跟在白言的身后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都从来不在乎,他只会说不必如此,在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谁都替换不了。就算这一生我不会再与她相遇,不能够与她一桶度过,我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你应该知道爱情是不能够勉强的,这辈子如果不和她在一起的话,那我就孤身一人,孤独终老,抱着回忆度日也未尝不可。 他的师妹何尝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啊,一直是家中的独女,父母疼爱,就连亲眷也都独独对她眷顾。来到了白衣派之后,又很是讨师父的欢心,因为师父喜欢这样天真自在的女孩子。师父对她,简直也是想父亲一样的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是唯独他白言是个例外,在他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何曾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啊,唯独因为爱上了他白言,就把这一辈子的委屈都早早地用光了。 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再出现是有一日他和白言一起在书房里谈论事情的时候,她穿着一身黑衣服进来,面容憔悴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虽然白兰一向不喜欢白言,但是对这个师妹确实格外的疼爱些。 总觉得她想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可爱又天真烂漫,看到她这个样忙的跑过去问她是怎么了?她不理会白兰,只看着白言,她的一身黑衣服让白言看的难受,白言还以为她只是耍脾气,就让她赶快回去换一身衣服。 她动也不动的,就在那里看着白言,“师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喜不喜欢我,或者说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有没有曾经喜欢过。”这话是问句,而且是有些肯定的问句。 心里有答案,可还是要亲口问那个人,亲耳听见他的回答才会死心,人就是这样,总是靠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而心存侥幸,可却也总是靠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自我欺骗,靠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而坚持下去。 “师妹,你别闹了!”白言有些不开心了,他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过来跟他表白。“我没有闹,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师妹近乎大喊大叫的说,这个样子才是她的本性啊,说话声音大,哭也哭的放肆,可是这些年她为了爱情为了讨白言的欢心就压抑自己的性格,这些让白兰看了都觉得心疼不已。 “从未。我说过了,这一生除了白芷我谁都没有爱过,我也说过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师妹,你别闹了行吗?”白言斩钉截铁的语气一下子像一把一把的刀子一样的扎进她的心里。 她就在听到这几句话之后情绪崩溃,眼泪决堤,“原来这么久你觉得我对你的爱都什么都算不上,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这就是在闹,你白言没有闹过吗?你就没有爱过一个人吗?你明明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相思是什么滋味可你却还是要这样的来折磨我。” 白言摇头,“两情相悦才是爱情,你知道吗?师妹,你应该去找一个既爱你你又爱的人,这才是爱情,你这样算什么呢!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师妹你醒一醒吧!” 这些对话白兰至今还记得有时候还会回忆起来,这实在是他所听过的最无情最冷酷的话,而且是从他白言的嘴里说出来。当时他只觉得他的师妹太可怜了。 “我爱的人是你,我的心里也只能够装下你,你还要我爱上谁?你以为我还能够爱上谁?白言,我懂了,你不必再说了。”她把衣服的袖子拽起来,愤怒的用剑割了下来,白言的手伸出来又无力的垂了下去。他根本就给不了她要的爱情不如就这样放她走吧! 那片黑色的衣袖在空中飞舞,像是这么多年的师兄妹的情意就这样被挥剑斩断了。白兰的心像是突然的失去了一小块一样的,突然的心有些痛。白言叹了口气,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她走出去,看着她情绪崩溃。 如今,她似乎又是情绪崩溃了,可是白兰不知道这一次究竟又是因为什么事情,白言死的时候白兰通知了她,她悄悄地来了,那个时候她看起来已经是无情无义了,甚至没有伏在棺木上大哭,只是过去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棺木里的衣服(因为白言的尸体已经被白清颜他们掩埋了,所以白林川举办的葬礼里装的是他的衣物。) 她问清楚了他是怎么死的,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过了正午的时候等其他人来的时候她就离开了也没有过来跟他打招呼。他其实不想让她回来,如果她又情绪崩溃了,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没想到她居然很是平静。 可是,如今她是怎么了啊,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情绪失了控。白兰疑惑,想去安慰她却被推开了。而站在一旁的白林川也是无奈,没有想到白兰也有对一个人这么好的时候。 他听到了白兰和那女子的对话,也听到了那一群人议论她的对话,心中只觉得惊讶,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师父还有一个小师妹的存在。 不过想一想也对,师妹公然在他面前穿黑衣服而且又与他割袍断义,他当然不能够说。江湖上也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大概是白言的师父也不愿意提起这些伤心事吧!所以就这样,这些事情被尘封了起来,而且因为这个师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就更加没有人会知道了。 “你说,这些年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什么都没有做却轻易地得到了他的心,你说!”女子又重新拿起剑只想白清颜质问她,她的记忆已经有些错乱了。 所以她这一次把白清颜当做了她的母亲白芷,“你说啊!我都离开他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又回来害他!这些年你把他害得还不够惨吗!”女子怒吼到,咆哮到,几乎已经是崩溃了,快要发疯了。 “师妹,师妹,你冷静一下,她不是白芷啊!白芷早就已经死了,师妹,白师兄也是已经死了,是她,她白清颜杀了白师兄。”白兰过去抓住她颤抖的胳膊,在一旁安抚着她的情绪,可是她听了这些话竟然更加的悲痛了。 “她死了,她怎么会死了!她死了白师兄怎么办,白师兄是不是就要孤独终老了,是不是就真的要一直相思了。怎么会……怎么会呢!”女子已经感觉到眼前天旋地转了,白兰的话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回荡,她死了,白芷死了,白芷死了。 她死了!白言的话也在耳边回荡,“这辈子如果不能够和她在一起的话,那我就孤独终老,孤身一人过余生,回忆会陪伴我的。”她死了,她死了他就真的只能孤独终老了,“她怎么会死呢!谁杀了她?” 女子把剑放下,双手抓住白兰的胳膊,“二师兄,她怎么会死了呢!”她的眼泪肆意的流出来,装早就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了。 白兰轻轻的摇头,叹气,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啊!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念念不忘呢!他看见她在他的面前为另一个人伤心流泪竟然还是会心痛,可是他有妻子,他爱他的妻子,可是他还是很心疼他的师妹。毕竟,曾经他也是爱过他的师妹的。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虽然她总是无理取闹,总是欺负他让他去帮她跑腿打杂,可是他却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她的心都在白言的身上,从来没有注意到,她在白言那里受了委屈都是他安慰,受了伤也只有他会心疼。 倘若当初师父只收了他和师妹两个弟子就好了,那样他们两个就会天天在一起即便没有爱情也好,那样师妹就不至于如此的悲苦,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天不如人意,总是对他们这么的残忍。 他对师妹的爱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他以为会有人会发现,可是他爱的那么的隐秘即便是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且,白言从来没有在他们的身上花过时间,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 第七十九章 惟愿来生喜乐 而师妹一心都在白言的身上,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身后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在知道了师父也有意把师妹许配给白言的时候他就不想告诉她了。有时候想一想,他这么讨厌白言也不仅仅是那些原因,还有师妹的原因。 那分感情一直被他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师父后来让他娶了其他门派的一位掌门人的女儿,他也是欣然答应,好在,他的妻子温婉贤淑,总是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师妹。 没有想到,时隔快二十几年了师妹又出现了,出现在白衣派他的面前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很心痛他问过白言,为什么就这样看着师妹离开白衣派无动于衷难道真的是无情无义吗?就算是没有爱情也至少有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吧! 白言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让她走离开这里自然就会忘记我了,她会遇到更好的人她会很幸福的。如果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就只会更加的伤心,一直付出得不到回报会更加的难受。 白兰当时心里虽然觉得说的有那么些道理但是不能够认同,不就是不想看到她那么的难受让自己心里受谴吗?不就是觉得一个爱你但是你又不爱的人每天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觉得心烦啊。 如今看来,果然是白言错了,他太过于低估师妹对他的爱情了,如今他们都已经分别二十多年了,师妹却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有那么的伤心,有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跑去独自的伤心了。 “师妹,她确实已经不在了。白师兄也不在了,他不会孤独的,他们会在天上相遇的,他们不会孤独的。”白兰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情绪崩溃了。“真的,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师妹你不要管他们了好不好,这些年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那女子悲怆的哭了起来,眼泪仍旧是不停的流,说出的话也是哽咽的,“他死了,我怎么办,他们都死了,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白清颜心里一痛,看着她悲伤发疯的样子,逃不过爱情,可是这世界上真正的两情相悦又会有多少呢,大多数的人都会这样的煎熬难受,有人看得开一些可以带着旧爱去寻找新欢,把旧爱放在心底里。可是有些人却不能够这样,他们爱上了一个人,这辈子全部的生命里就只有这一个人。 身为一个外人,这些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爱情本来就是一种近乎于无理取闹的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也没有礼让没有道德,爱了就是爱了,理智也失去了,爱了就是爱了,不管爱了谁都不能够说出个对错,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复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很有感受,如今他已经是一个有这喜欢的人的人了,牧歌不爱他,他心里是很清楚的知道的。她既然不爱他,那么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她都是不会爱他的,说不定反而会越来越讨厌他。 不如以朋友的名义去陪伴在她的身边,为她分忧解难,为她做一切能够做的事情,不比在一起,只是相互陪伴着。如果有一日她找到了她喜欢的人,自己再悄然的离开,隐藏起来,只要看到她是幸福的,那么自己也就无怨无悔了。 “师妹,你先冷静一下吧。即便是他死了你也可以好好的活着啊!”白兰轻声的说,自己的心里竟然也是无比的难受甚至快要哭出来,他终于明白爱的那种感觉是什么都不能够代替的,依赖和习惯,一纸婚约捆绑在一起相敬如宾的生活都不能够代替。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心底深处还是爱着自己的师妹,是一种无法代替的爱,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爱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增加了。他的心里很难过,甚至比师妹还难过。 “师兄,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都不愿意去见一见我啊!当初我离开后来很快就后悔了,师兄,你知道吗?我虽然回了家,可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盼着你们过来找我,就算是过来见我一面也是好的啊!”女子悲怆的哭泣,说出的话让白兰心如刀割。 其实,白言确实没有去找过她,他有他的考虑,他以为他不去找她,她就会把他忘记,他太过于相信时间了,相信时间可以冲刷掉关于他们的记忆。可是,白兰不一样,他不是伤了她的心的那个人,而且他在心里无比的希望她能够回来。 那么他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其实白兰是去找过她的,而且还不止一次,在他还没有被师父纸婚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走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每天对着天空发呆。 可是,他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敢去找她的,他虽然喜欢她,但是心底里对这份感情是不愿意承认的,甚至是不够自信的。他还以为,她只是一时不开心,像他们使性子而已,他每天路过山门的时候,都会在那里坐上半天,四处的张望,还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 然而没有,一天,两天,甚至一周,一个月都没有出现她的身影。他终于明白她可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他鼓起勇气去找她,又不敢跟白言说,就只好说自己要去办事情。 他一路上忐忑不安,心里想着该如何去见她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他就是想去见一见她,想去看一看她怎么样了。然而等到他终于赶到她家里的时候,却被拦在了门外。 管家说让他稍等片刻,然而他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最后他终于等到了门开,可是等到的却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应该很爱很爱她吧!他们向他说了一下她的情况,她现在很难受,你们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他愣在原地,甚至被剥夺了见她一面的权利,以后他又过来过几次,每一次都被拦在了门外,如今听了她的这句话,他感觉到一阵心痛,原来她也在等着他们来找她。 “我去找过你,我真的去找过你的。可是你的父母把我拦在门外了。”白兰激动的说。那女子的眼睛里突然之间有了光芒,她激动的看向白林川,“那大师兄呢?他来找过我吗?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来找过我啊!” 白兰愣住,他有没有来找过她他其实也不知道,毕竟他做什么都不会告诉他的。“应该没有去过吧!师妹。”白兰说。他心里竟然也是希望他没有去过,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斩断他师妹的所有的念想。 可是没有想到,他师妹听了这话更加的难过了。她如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已经死了,去追随他心爱的姑娘去了,要她留在这空荡孤寂的人世间做什么呢!她是真的不明白啊! 她抽出剑一下子刺向白清颜却被李复挡了下来,她本来不擅长用剑,又把剑收回去,用自己的扇子一挥,一把密密麻麻的银针冲着她射过来。她闪身去躲,用剑去挡,最后还是有几根银针扎在了她的胳膊和腿上。 她开始去拔针,发现这针扎的很深,似乎那个人对她恨之入骨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扎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穴位,又不是什么致命的地方,如此又看出来她并不是要真的取她的性命。白清颜将针拔出来,鲜血就直流。 这个人对她恨之入骨却又不取她的性命,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她正疑惑着,却发现那女子从地上捡起了刚才的那把剑,自刎了。 白清颜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尤其是白兰,冲着她大喊,“师妹。”几乎是飞过去一样的接住了她快要落下来的身体。 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快要流成河了,但是不管他怎么大喊,怎么嘶吼她都回不来了,她的眼泪也一直在流,“师兄,我来陪你了。” 白兰的心一直在疼,疼的不能够呼吸,“师妹,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对他念念不忘啊!” 师妹,这些年为什么你不忘了他,为什么没有遇见一个对你很好的你又很喜欢的男子,为什么在你的生命之中非要出现一个他来让你过得这么的难过啊!师妹,你怎么如此的傻啊!为什么这么多的真心都付出给一个这样的人啊! 白兰抱着她痛哭不止,她看着白兰那流不尽的眼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却是为什么要跟他讲对不起呢!这一切不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嘛!而且,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从来都不知道。 为什么对他说对不起呢!师妹是觉得他为她流眼泪不值得吗?白兰心如刀绞,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别说对不起,别说对不起……”说这些话的同时是哽咽的甚至是低声的,可是没有人听得到。 黑衣女子闭上眼睛,手垂了下去,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白兰已经无力再来应对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情,他抱起师妹的尸体,放到了他师父的排位前,“对不起,师父,我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师妹……” 他趴在地上,累如泉涌。 而白林川这里已经是一阵混乱,大家都目睹了眼前的场景,心中已经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大半。用八卦的人看到的来说,就是白言的旧情人过来寻找白言突然真实的意识到白言死了之后情绪崩溃了,自杀在了这里。 其实,整个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只不过这件事请可一点都不简单。当初白兰就一直喜欢师妹,而师妹却一直喜欢白言,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不复杂的三角恋,只是白兰一直都是暗中默默地喜欢,而师妹对白言的喜欢却是明目张胆的喜欢。 最后,白言死了,师妹也死了,只留下了白兰一个人,白兰早有妻室也从来都对自己的妻子很好,可是如今却对自己的师妹念念不忘,这些着实是让那些江湖中人吃了一大惊。可是谁有能够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该忘掉的不该忘掉的都还是没有忘掉。 唯愿来生,许师妹喜乐安康,无忧无虑,无悲无愁。 第八十章 及时相救 白兰寂寥又悲怆的身影在师父的墓碑下显得很是渺小,他一直坐在那里哭着,他的妻子不久后来了,轻轻地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可是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额头上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不穿,你没有看到今天这么热吗!”白兰将刚刚被妻子披上身的衣服一把抓起扔在了妻子的面前。妻子一脸的茫然无措,呆呆的立在原地。白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像妻子发了火,他愧疚的看向妻子,看向妻子那痴痴傻傻的样子。 为什么不分冬夏要来给他送衣服,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还不都是因为他,白兰心里自责,又悲伤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自己打两巴掌,他怎么能够这样说自己的妻子呢! 妻子上前看见他的泪水,轻轻地拿起身上随身携带的一方手帕为他温柔细致的擦去,“怎么哭了啊,夫君你怎么了啊!”她看着他的眼泪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你别哭啊,我以后再也不来给你送衣服了好吗?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来了!” 白兰的泪水更加多了,是怎么也擦不掉的泪,妻子慌乱的擦去后又有新的泪水流了出来,妻子一时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兰是被妻子的温柔和体贴所感动到的,而且是因为自己刚才对妻子说过的那一番话所感到抱歉和愧疚。 “别哭了,夫君。”妻子一边为他擦眼泪一边用手托着他的脸,不忍心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自己的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我不是怪你,我没有……你可以过来送衣服的,我刚才是说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白兰低头,泪水流的更加的肆意了。 他甚至不忍心去看妻子那一张温柔无害的脸,都怪他,都怪他,都是他的错,他手用力将妻子揽入怀中,低头去用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说你了。你别哭。 “白清颜,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原来是装死,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就一起受死吧!”白林川猖狂的说道。下面的众人纷纷的附和道,杀了她,杀了她,江湖败类,杀害师父,恩将仇报,残害同门的妖女! “白林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夺什么,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是,我们既然都这样了,你还要利用我们。我可从来都用不着装死,也用不着让你白林川再重新设计杀一次。”白清颜说道。 话不多说,白清颜觉得应该是时候速战速决了,不然再这样的拖下去的话,对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伤不好,如果那些伤不及时医治的话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白清颜拿出剑,朝着白林川走去,两个人就这样厮杀在一起。 李复则负责那些难缠的江湖中人,当然,那些人一看到他的熟悉的剑就已经猜到了他是谁,当然这江湖之中喜欢冒充别人的人倒是也不少,所以那些人打之前总是要问一下他的名字。 那群人很傲慢,从来不会直接问对方的名字,而是会以一种极其高傲的语气去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然后再加上一句“本人从来不杀无名之辈。”这个时候李复就不得不报出自己的名字了,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一遍又一遍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至于他们口中说的,什么燕山李氏,什么常式剑法第三代弟子之类的,任他们说的响响亮亮的,可是李复听了这些名字仍然是一脸的茫然,很想摇摇头说自己不认识。不过又显得自己有些过于傲慢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孤陋寡闻。于是他不说话。 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就准备立马开打,打完之后就可以回去给江辞和初仲疗伤了,两个人现在还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估计看到他们打的如此的磨叽都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了。 可关键是他们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就这样一直流下去的话恐怕还没有等到疗伤的时候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可是李复也想赶快打完,也想早点去救他们,只不过这群跟他打的人都太傲慢了,按照李复的说法,打架就打架,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每一次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会猛然的吓到对方,对方会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大笑,天下第一剑李复也是尔等想冒充就可以冒充的嘛!然后终于可以开打了。 其实也难怪这些人会不相信李复会出现在这里,即便是本尊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他们也会觉得是冒充的。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李复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小小年纪就已经为江湖铲除了不少的异类。 他说过,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做了恶就应该被铲除。他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也同样不会管你其中的苦衷。他是江湖之中大多数年轻一派的偶像。 如今他竟然出现在这里,那些人一脸的惊讶对于他的个人佩服和了解似乎一下子就这样的坍塌了。说好的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做了恶就应该被铲除,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呢! 如今这白清颜早就已经是作恶多端了,可是李复却公然的与众同道中人为敌,为了保护一个江湖败类,也真的是让这群人感到无比的失望和难受。有些甚至在想,这白清颜真是好手段啊!让白林川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如今又祸害的天下第一剑也跟在了他的身边。 可是这白清颜虽然有几分姿色,却因为脸上的那道丑陋的伤疤让人难以直视她的脸,自然也就不能够发现那没有被伤疤遮盖住的美丽。正疑惑着想问题呢!一把长剑就过来了,脖子被划了一道深深地伤,就那样的死在了李复的剑下。 不愧是天下第一剑,那人终于是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自己已经死了,他还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两军交战,稍有不慎非死即伤,所以一定要集中注意力,不要多想,他似乎还想告诉另外的人这个道理,却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白林川和白清颜交手,白清颜显然是不敌,她的身体内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全部的被释放,即便被释放了以她如今的功力也是难以驾驭,所以她打不过如今功力已经大涨的白林川,甚至还被刺中了好几次。 只是她不在乎这些疼痛,都没有关系,她怕今天不能够救出师兄们反而还搭上她和李复的性命甚至还有可能就这么被冤枉的死去,死了之后也会被江湖中人唾骂,遗臭万年,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了。 恰好乔长风和乔长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出现了,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的,一身黑衣两把长剑,投入了紧张的战斗。这一身黑衣太过明显和耀眼,在太阳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而乔长风就像是那个踏这云朵迎着光走来的人,她的救星。 她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之前看到那一身黑衣就放下了心,没有任何顾虑的闭上了眼睛。乔长风和乔长云并没有恋战,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今天非要在这里杀了白林川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更何况他们此行只是为了过来救白清颜,至于杀不杀白林川还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与一大群身穿白衣的人厮杀在一起。乔长风和乔长云很快就把那群人杀的有些害怕了,不敢轻易的前进。 这个时候正是撤退的最好时机,乔长风抱起白清颜就往前跑,而李复和乔长风就只能抱起遍体鳞伤的白江辞和白初仲,他们跑的很慢,但是白林川并没有要追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虽然不想看着他们几个就这样的离开,可是就算是追上去了也打不过乔长风和乔长云。 白林川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也不知道是之前打的太用力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受了很多的伤,他感觉到眼前一黑,就那样的倒了下去! “白掌门……”一群弟子手忙脚乱的过来想扶起他,可因为倒的太快来不及扶,他们只好把他从地上抬起来送回了房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这也是那种药的副作用,可能会在用力过猛之后突然的晕倒还会失去意识。 所以白林川每一次战斗的时候都讲究一个快字,一定要快,要把对手快速的杀死,不然的话他就会因为体力衰竭而倒下,而一旦他倒下,对手就会胜利。虽然这么久了,他都已经没有遇到过对手了。 可是今天在跟李复和乔长风对打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李复的剑法有多么的厉害也感觉到了乔长风高深莫测的内力,白清颜他到时一点也不害怕,毕竟她的功力实在是跟他相差太远了。 如果这些人,这些他从来没有遇到的对手一起过来对付他的话,而且就算是他们都过来帮助白清颜的话,那么他的胜算几乎是没有的了。他心里很担心,可是没有办法,他躺在床上,不停的做着噩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停的滴。 白清颜跟没有意识的白林川完全不同,她睡着了可是心却是完全的清醒着的。她一直不停的回忆起今天的种种,师姐死了,死在了她的面前,为了救大师兄和二师兄而死,而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是遍体鳞伤的。 那位突然出现的神秘的黑衣女子,似乎是师父的师妹,可是为什么她想杀她又没有对她下狠手。她也死了,似乎她的死对白兰的打击很大。 白林川依旧是功力大增,照这个速度下来的话,她就算是练上个十几年的功夫都比不过他,而她又不能够依靠乔长风和李复,她一定要亲手的杀了他,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做。 白清颜虽然睡着,但心是醒着的,从现在起一直到后来报仇的时候,她都是完全清醒的。就算是要花很久时间,她也不要依靠别人。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要自己去做,不顾一切的,即便是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也都在所不惜。 第八十一章 谢谢你,对不起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这样杂乱无章的在她的脑子里盘踞着,生硬的堆砌着,她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太阳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照到了床边的窗帘上。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那离她很近又很远的太阳光,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中,一阵阵的温暖和明亮。她想撑着胳膊做起来,这个时候,乔长风来了。 他微微一笑,但是神情很是忧郁,这笑就好像是故意笑给她看的,白清颜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他越是如此白清颜心里就越是担心,是谁出了什么事情吗?大师兄?二师兄? 看着他慢慢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白清颜心里是更加的担心了,她努力的撑起身子,看着他,“你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坐起来了吧!”乔长风过来扶起她,笑容都没有了。 “乔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大师兄和二师兄怎么样了?他们伤的那么重!”白清颜一脸的担忧,抓住乔长风的胳膊问道,眼睛里急得都快要流出眼泪了。 “没什么事了,他们只是伤的比较重而已,我去请了大夫给他们稍微的医治了一下,但是普通的大夫根本就难以治好,所以李复去请茯苓了,等她来了就好了。”乔长风说。 听了这话白清颜这才是稍稍的放下心来,可是为什么乔长风的神情是如此的担忧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白清颜心里觉得很愧疚,说不出来的愧疚,每一次都要让别人来就她,如今的她,竟然如此的功力,实在是让她觉得报仇无望。 “倒是你,”乔长风低下身,将她放平在床\上,给她轻轻地盖好被子,“你都不知道,你整整睡了三天,一直不停的出汗,一直不停的说着梦话,都把我们急坏了,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说你是发烧了。” 白清颜心头一热,有些感动,原来大家都是在担心她啊!她低身,眼眶一热。“乔大哥,是你给我们写的纸条吗?告诉我们大师兄和二师兄被抓了。” 乔长风点了点头,确实是他写的纸条,没想到白清颜认出了他的字迹,当初他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突然听说白江辞和白初仲明日就要被斩首,这个消息着实是下了他一大跳,没想到如今的白林川已经是如此的猖狂了,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要当着江湖众人的面杀了自己的师兄。 还美其名曰,为江湖铲除败类。乔长风料想白清颜还不知道,毕竟,白清颜他们这里消息闭塞,更何况白林川这是秘密的抓捕,想来大家都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的。 乔长风很想直接过来帮白清颜,可是他自己又有任务在身,脱不开身,想到李复还在她的身边,也就有些放心了,给她传消息的时候乔长风可是连夜从不远万里的地方赶了过来。 他也有想过白清颜和李复根本就不能够对付那些人,那么多的人即便是李复的功夫再厉害恐怕也是要费些力气,可是他脱不开身,大哥让乔长云和他一起出来执行任务,目的其实就在于监视他,虽然乔长云和他感情甚笃,可是一遇到这种事情乔长云就不会帮他忙了。 更何况,这是大哥吩咐下来的事情,乔长云虽然感情上比较依赖乔长风,可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却只听从乔长安的话。乔长风趁着乔长云出去买早饭的时候偷偷的溜去了白清颜的客栈,没有想到那里空无一人。 他顿时开始担心起来,她不在这里去了哪里呢?难道是去救人还没有回来吗?完了,他想,以白清颜的能力去杀白林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虽然有李复,可是还有那么多的人。 他一阵担心,拿起剑就准备出发前去救人,这个时候乔长云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乔长云笑了,他笑一世精明的二哥简直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从来就没有去买过早饭,怎么二哥却要趁机走呢!他一路上忧心忡忡的乔长云早就看出来了,他故意说自己是去买早饭。 没有想到乔长风就这么容易的相信了,实际上,等乔长风前脚刚挪开步子乔长云后脚就跟了上去,没有想到的是乔长风一路上竟然都没有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乔长云。 乔长风倒是也不否认,自己可能确实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毕竟关心则乱,这种时候根本就顾不得那么多的事情。乔长风执意要去营救白清颜,而乔长云却死活拦着不让,差一点打起来。 可是乔长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长的时间了,晚一步白清颜可能就会多受点伤或许晚一步白清颜就死在那里了。乔长风抽出剑对着自己的脖子,他要以死相逼。乔长云依然是态度僵硬,但心里已经是有些妥协了。 长云,如果你不让我去救她,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听了这话,乔长云不信,你若是死了,谁去就她!乔长风把剑对准自己的脖子,那剑太过锋利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锋利的伤,虽然浅但依然是渗出了丝丝的血。 “今日她若死了,我绝不独活。”乔长风说。乔长云的心一下子软了,他听不得二哥说死这种话,小时候他也常说,他不想让他死,他不愿意听他说这种话。不就是救个人吗!乔长云心一横。 “既然不想让她死,那就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赶快去救吧!”乔长风有些激动的收起剑,朝着白衣派的方向走去,没有想到乔长云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乔大哥,你的脖子上怎么有伤啊!你嫂嫂的病好了吗?”看着乔长风坐在床边微微发愣,白清颜问他。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脖子,是一不小心的划伤了,没什么大碍。”乔长风说,他说谎的时候不想一般人那样遮遮掩掩的,所以很容易让别人相信,可是白清颜不相信。 他从前都没有这么一道伤口的,怎么如今去救了自己就变得这样了呢!“乔大哥,谢谢你啊,还有对不起。”白清颜说。 “谢什么,谢我三番五次的去相救吗?还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对不起又三番五次的连累了我吗?”乔长风问道,他完全没有想到白清颜会跟他说这些话。“其实,这都是没必要说的,我们已经很熟了,不是吗?” “不,一定要说的。这些日子我虽然躺着,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是我能够感觉到,大家因为我都着急坏了,所以要对你们说,谢谢啊!”白清颜看着乔长风,看着他脖子上的伤觉得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努力的练剑,虽然我有一把宝剑,可是我的功夫却远远的配不上这把剑,我应该更加努力的,不然也不至于救不了自己的师兄,还要牵连你们。所以,对不起啦!”白清颜说。 看到大家都在为自己而担心,白清颜觉得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不能够让大家担心,也不能够让白林川如此嚣张的逍遥自在,误导自己的同门们。她坐起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对了,这几天你都没有吃东西,饿不饿啊!”乔长风提醒她。白清颜一听这话才突然想起来,原来是自己已经三天都没有吃饭了,难怪觉得这么的虚弱,连坐起来都觉得难受。 “饿,都快饿死了,而且还好渴啊!”白清颜说。“那还是躺着吧,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去。”乔长风对她说。白清颜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听话的乖乖躺下了,睡在那里等待着乔长风去买吃的回来。 而此时此刻李复已经赶到了茯苓和厚朴的家里,听说白清颜和她的师兄们都受了重伤,茯苓姑娘和厚朴心里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几个人这就启程去看他们,去为他们医治。 白清颜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又要睡着的感觉,她闭上眼睛,又像是又活到了梦里了。梦里她手刃了白林川,像江湖里的所有人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让白林川在江湖众人的眼里身败名裂。 梦里她穿着一身白衣,坐在白衣派掌门人的位置上,她的面前是四方来贺的江湖各同道,她终于重振了白衣派,她终于完成了师父的遗愿。她在梦里笑了,可是她醒来后眼角却湿湿的,有两行泪挂在脸上。 她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忙的用手擦干了眼泪,但她的心思还在刚才的那一场梦里,若是什么时候这个梦能够成真就好了,白清颜叹气,她觉得杀了白林川都比自己去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还简单。 “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乔长风晃一晃右手,那是几个糖葫芦,白清颜隔着糖葫芦的包装纸都似乎能够闻到里面糖葫芦的甜味。 看乔长风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左手是烤鸡,右手是糖葫芦,竟然还有一小壶酒,白清颜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酒我也能喝吗?” “可以啊,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喝吧!吃肉的时候喝点小酒会更香呢!酒是个好东西,只是不能够多喝,小酌怡情,大喝伤身。”乔长风说,似乎是在告诫白清颜,毕竟白清颜可是那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去酒馆喝酒,不知节制的喝。 “好,我明白了。”白清颜一脸的笑,看着乔长风去拆那烤鸡的纸袋,一股烤肉的香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对了,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有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黑衣男子吃饭了吗?”白清颜问。 “他们都吃了,只有你没吃。”乔长风边拆边说,“那你呢?你也吃了吗?”白清颜问。乔长风点点头说已经吃过了,只不过现在又饿了。 而事实上是,他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饭,心里一直在担心着白清颜,今天直到白清颜醒过来他才感觉到食欲大增,而且自己是真的饿了。乔长云心里还在想,白姑娘可一定要醒过来,不然自己的二哥就要饿死了。 第八十二章 故人重逢 乔长风把烤熟的鸡肉,带着香味的鸡肉拿出来,又找来两个酒杯倒上了两杯酒,他一杯,白清颜一杯,糖葫芦被放在一边,准备当做饱饭后的甜点。白清颜抿一口小酒,吃一口鸡肉,发现真的是喝了酒后再吃肉会变得更香。 两个人吃着肉,喝着酒,但是小口的喝着,尽量克制的喝着。喝完酒后才拿起糖葫芦吃,这个时候,李复过来了,他没有敲门,因为门是开着的,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茯苓和厚朴。 看着白清颜已经醒了过来,还在吃着肉喝着酒,他就放心多了。茯苓和厚朴也走上前,跟白清颜说着话。她们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再见面了,自从上次一别,还以为今后就再也不能够相见了,谁知道,如今是命运又让他们重逢了。 白清颜也是一阵的感动,她看见茯苓和厚朴仍然还是当初的纯真善良的模样,心里觉得开心。当初多亏了她们才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如今她又落了难,没有想到还是他们过来相助。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还是存留着一些微笑的善意。 茯苓过来坐在她的床边,乔长风为她腾出了位置,她激动的拉起白清颜的手,“我看你的气色还是不太好,怎么上次得病才养好没有多久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呢!”说完,又是一阵轻声地叹息。 白清颜倒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的病也是受了重伤,这次也是,真的是要把大夫给忙坏了,而且每一次受伤都多亏了茯苓。“是我技不如人了,这次的伤感觉没有那么的严重吧,你们先去看看我两位师兄吧,他们比我上的更重。” 茯苓和厚朴点了点头,看她还担忧着她的两位师兄,便决定去看一看她的师兄。他们两个躺在同一个房间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处理,没有再继续流血,但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白江辞受的伤更重些,而白初仲受的却都是一些轻伤,多是皮外伤,这是如今他已经和平常的普通人一样没有了多年的内力,自然也就没有深厚的抵抗力。 白林川去抓他们的时候,始终都是白江辞一个人冲在前面跟他打,白初仲被他死死的护在自己的身后,他没有什么大的能耐,功力也许不如很多人,所以护住一个人要费更多的力气。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他,死死的护住他。 所以最后,白江辞受了重伤,而白初仲却是没有怎么受伤。看着茯苓姑娘和厚朴赶来了,白初仲和白江辞起身坐起来,跟她打招呼。茯苓看见他们满身的伤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尤其是江辞可能要修养很久了。 尽管她只是一个医者,本不便打听别人的事情,可在她看来,白清颜他们不仅仅是自己的患者,更是自己的朋友,她吩咐厚朴去买一些药材,她带过来的药材远远不够。李复跟着一起去了,带路的同时也好去付医药费。 茯苓姑娘坐在白江辞的床边,拿来了一个水盆,用一条毛巾为他擦洗伤口,伤口很多,有刀伤有剑伤,在身体上密密麻麻的,茯苓治过很多患者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看的心惊,忍不住去轻轻地抚摸那伤口。 “江辞,这些伤……”茯苓的手停住,受了这么多的伤一定很疼吧,不过现在这些伤都已经结了痂,很多甚至连结的痂都已经脱落了,只留下了一条淡色的伤疤,但仍然是让人看的触目。 “没什么,习武之人受些伤,没什么的,都已经习惯了。就是别吓到茯苓姑娘就好了。”江辞看着她犹豫的双手说着。然后一笑,“早就已经不疼了,都是很多年前留下来的伤疤。” 茯苓继续去擦,仍然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疼,她从小就没有受到过这么重的伤,就像当初她看着白清颜浑身是血的时候去给她换衣服,看见那伤口甚至险些让她落下泪来。她几乎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 “你们怎么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是有人追杀你们吗?”茯苓忍不住问道,也难怪她会好奇,不过这更多的是一种关心。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应该问的,这些事情也许会比她想象之中更加复杂。 白江辞又笑了,尽管他感觉到伤口被擦洗的时候有些难以忍受的疼,“是有人追杀我们,而且这个人很厉害,我们都打不过。” 茯苓这下子很好奇了,究竟是谁会追杀他们呢,不过江湖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有人一身正气却惨遭陷害,最后被追杀这样的事情茯苓觉得也是可以发生的。 更何况,有人作恶多端仍旧是活的逍遥自在,有人苟延残喘都未必有人会给他一条活路,有的人一身行善事从未有过丝毫的作恶,最后却惨遭灭门之祸,连自己最爱的人都难以保全,而有的人却多行不义,活到了长命百岁。 “可是,他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呢?我觉得李复和清颜还有乔大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坏人啊!还是说,追杀你们的人是坏人呢!”茯苓好奇的问,她大胆的猜测。 “我们当然不是坏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任何人,追杀我们的人是个作恶多端的人,可是他却装作好人把我们贴上坏人的标签,让我们为江湖所不容。”白江辞恨恨的说。 茯苓疑惑了,也没有说话,觉得这些真的里自己很遥远的样子,江湖纷争,正与邪,还有各大门派都让她觉得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而如今,她却和那个世界里的人做了朋友,她才明白,原来这些之前一直离自己很近的东西如今突然的近在咫尺。 “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见茯苓一脸的疑惑,白江辞决定换一种说法,“从前,有一个人他收了七个弟子。这七个弟子之中,六弟子是最刻苦最努力的,他每天晚上都去树林里用功,而同样想努力的七弟子也去了树林。” 茯苓饶有趣味的听着他的故事,白江辞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于是,这个六弟子就遇见了七弟子,两个人相爱了。六弟子说自己想结婚,刚好七弟子也有这个想法,于是两个人准备结婚。” 六弟子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偏偏少年郎,白衣公子几乎是人见人爱,而七弟子是一个还未完全成熟的小女孩儿,因为他对她的好,因为他的外表好看又因为他深情的向她表白,所以她沦陷了。可是这都是细节了,白江辞觉得没有必要讲的这么细致。 他只是在心里想起,那个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往事,那个时候多么的好啊!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对酒当歌也好,互相努力也好,就算是嬉笑玩乐都好。他甚至有时候会梦见那个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初仲也是多么的好啊!无忧无虑的,虽然有一些骄傲但从来不曾在人前显露,虽然有些沉默但喜欢在大家面前搞怪。 “婚礼如期举行,可是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六弟子的一场骗局,而七弟子只不过是为了成全他而被他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白江辞越说越感觉到白林川的老谋深算。 “于是在婚礼的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在兴致勃勃的喝酒,六弟子在酒里下了药,那样隆重的场合,是没有人会注意这些细节的。于是,他趁着大家都开心的喝喜酒的时候,对大家下了杀手。” “可是,只有他们的师傅死了,其他的人都被救了出来。没过多久,那位六弟子做了掌门人,而其他的人,就一直成为了叛徒,一直都是他追杀的对象。”白江辞说。 一旁的白初仲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个故事,虽然心里泛起了波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没怎么说话,自从他失去了一切之后,他就变得沉默少言。他在暗暗的回想着往事,他在怀念着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听完了这个故事之后,茯苓觉得震惊,她马上就猜出了这些是兄弟们就是白江辞,白初仲和白清颜。没有想到他们是遇见了这么多的事情,也难怪会一直的受伤。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觉得堵住了一样的,只一直为白清颜和白江辞他们打抱不平。“所以,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你们会被一只追杀吗?”茯苓问。 “好了,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过,既然他要一直追杀我们的话,就让他追杀好了。我们强大起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取他的命。”白江辞一脸坚定的说。茯苓将毛巾洗干净,还是有些伤口在流血,血在水里被稀释,随着水一起被倒了出去。 茯苓又过来给白初仲擦洗伤口,白初仲感觉到疼,但是也是默默地不做声,他知道,刚才白江辞也是这么的疼,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更疼了。若不是因为保护他,他断然不至于受那么重的伤。 白初仲在心里自责不已,他为了他失去了所有的修为,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没必要让他用自己的时间和余生来照顾他,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即便在要好,中会有一天,白江辞会因为别的事情离开他。 细数从认识到现在,白初仲从小在保护着白江辞,而白江辞也同样是在保护他,每一次受伤,都是白江辞第一时间赶到,为他挡下了那么多的刀。而白初仲也是,同样的为了他挡下了无数的刀。 认识这么久了,如果哪一日分开,恩多情意多,也真的是很难去分清楚究竟是谁欠谁得多,又究竟是谁对谁的恩情更多。 想到这里就觉得惆怅起来,为什么就不能够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呢!如此一来的话,就不必分清楚这些根本就分不清楚的事情了。白初仲在心里偷偷的感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啊! 第八十三章 论及信仰 擦洗完后厚朴和李复买药刚好回来了,所有的药材都已经齐全,茯苓笑着去揉药,制作一些敷伤口的药。而厚朴和李复则忙着去熬药,厚朴这些日子跟着姐姐也学到了不少的医术,如今已经可以自己给人看病了。 白清颜刚吃完美味的糖葫芦这会儿就迎来了一碗浓烈的奇苦的一大碗药,她不想喝但是也不得不喝,她把自己的鼻子捂住,尽量也不去看那药。她喝完后只觉得头昏脑涨,胃里泛滥着药水,嘴里都是苦的。 “这药太难喝了,太苦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喝这么苦的药了,虽然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也不至于这么苦吧,把我苦坏了还怎么治病啊!”白清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茯苓过来叮嘱她,每一顿饭前和饭后都要喝药,这话一说出口,瞬间让白清颜对吃饭的热情都减少了,如果吃饭是划分吃不吃药的标准的话,那么她倒是宁愿也不要吃饭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吃药了呢! 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很伟大的想法,可是当她把自己这个自以为无比伟大的想法告诉给乔长风的时候,乔长风是结结实实的瞪了她一眼,不用吃饭也行,但不吃饭也是要吃药的。 白清颜自觉无力反驳,但是是真的不想吃药啊!她用绝望的小眼神看向乔长风,只换来乔长风的一句嘲笑,不过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早点好不就不用吃药了?” 白清颜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并且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自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但尽管如此,没有药的话还是会好的很慢,所以怕苦的白清颜就这样被灌了三四天的药,这以后,她就感觉到自己已经好了。 是真的好了,可以下床走路,也能够重新拿起她的长剑,只是寒月好久都没有出来找自己玩了。然而,即便是好了,还是要喝药。按照茯苓的说法,病好了但是还没有完全的好,所以还要补一补。 这补药更是比之前的药还要苦,搞得每一次白清颜喝药的时候都叫苦连天的,仿佛是一群人在她的面前非要逼她喝毒药一样,这几天的药喝下去白清颜觉得自己已经是快要死了,并且已经对药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恐惧感。 终于,熬过了这些日子,白清颜感觉自己得病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好了,茯苓也觉得她是完完全全的好了,从这以后,白清颜就再也不用喝这些中药了。 可是白清颜觉得还有些无聊,这天她躺在房间里觉得没事情干,就召唤寒月出来,其实也不算是召唤,寒月会自动感应主人的心,会在主人的心里需要他的时候就自动的出来,白清颜冲着寒月剑大喊,可是心里却在想着温如卿。 见寒月没有出来,白清颜就索性拿起剑不停的挥舞,后来寒月终于是出来了,他都已经佩服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这么傻乎乎的主人了。 “主人,我不是这样召唤的,只要主人需要,在心里默默地叫我的名字,叫三声我会立马的出现的。”寒月一脸的无奈的向白清颜解释道,对于刚才白清颜的举动只是觉得很搞笑,但是笑出来又不敢。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可以听见我喊你的,我还在想,你是住在剑里的,我如果摔剑的话你就会出来的。”不得不说,白清颜这个想法是真的很傻,但是从逻辑上来解释的话也是行的通的。 寒月无奈,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主人刚才岂不是就有要摔死他的嫌疑,不过白清颜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她觉得他的脑袋长得如此的奇特,一定是摔也摔不坏的,顶多就是有点头晕。 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呢!寒月心里在想,可是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要解释了的好,反正自家主人的脑子奇特,也难以理解。 “主人,你叫我来干嘛啊!”寒月趴在白清颜的旁边,问她,“最近好无聊啊,我喝药喝的都快要哭死了。”白清颜说,她没有告诉寒月之前自己受伤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他作为剑灵,还是可以感知自己家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遇到了什么危险的。只不过当是他正在升级自己之中,剑灵原来可以升级,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的。 他一直生活在寒冷的地方,所以对温暖会不习惯甚至于感觉到难受,而且会经常对声音太大的人感觉到厌恶,这从那一次李复尖叫让他觉得很是难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可是自从有了可以升级这个功能之后,他发现自己只要是去升级就可以改善这些固有的缺点,只不过升级的时候不能够心有杂念,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这些天他虽然一直都在忙着帮自己升级,没有听说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当他出来的时候,看见白清颜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怎么会感觉到异常呢!“主人,我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主人为什么要吃药啊!”寒月一脸但有的问。 白清颜一开始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意说,说了又能够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难道还要让他再白白的为自己担心吗?白清颜心里很是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可是架不住寒月的三番两次的哀求。 “我去救大师兄和二师兄了,可是怪我技不如人,不仅没能够救出他们,还差一点把自己也搭上去了。幸好,是乔大哥出手救了我们。”白清颜尽量简洁的说。 “主人,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地涉险了,我又不在,谁能够保护你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寒月活着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寒月说。 白清颜无奈,如今她也是不敢去死了,若是她死了,那寒月该怎么办啊。她没有料到寒月会说出这些话,心里一阵阵的感动。“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够答应你。寒月。”白清颜看向他的眼睛。 他很想问为什么,他们剑灵一向是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就一直是这一个人知道这一个人死了,带走了他们的全部记忆,他们才回去寻找新的主人。 可是他不愿意,他心里觉得,若是白清颜死了,他一定要趁着她带走他记忆的时候就随她而去,他只愿意这一生跟随一个主人。可是他真的不愿意看着自己功力本就薄弱的主人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置自己与险境。 何况,他所能够看见的和听说的,他的主人已经经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难了,他希望她能够少受些苦,少受些委屈,还有那一堆来路不明的伤疤。 可是她的主人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她是不会懂得这些人对她的担心之情的,寒月在心里默默地想,可是他仍然是不能够理解,主人就这样为了别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置自己于危险之中而不顾。 “为什么啊!”寒月问,一脸的疑惑,同时还有震惊。他所见过的和所了解到的人类,是何其自私的一种生物啊!他们遇见好的东西就愿意占为己有,不管是不是他们的。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所考虑,一旦涉及到了自己利益的事情就不会愿意。 “寒月,如果我看见有人在受苦,如果我的朋友或者是弱小的人被欺凌,如果我心中的正义在其他人的眼里被当做不屑一顾的东西的话,我愿意去解救那些受苦的人,我愿意去帮助那些受欺凌的人,我愿意去宣传正义,惩恶扬善,这些与我自己的力量强弱无关,也与我的安危无关,我都一定要去做的,必须要去做的。” 白清颜一脸坚定的说,寒月看着她的眼睛甚至被她眼睛里的坚定所折服,这是我的信仰,它值得我去为之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寒月,你能够明白吗? 寒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同时此时此刻他在心里一下子无比的佩服起白清颜来,当初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但是,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可是白清颜现在的能力还远远的不够。 “寒月,人的一生除了爱情,亲情这些必要的感情外,还应该有善良和坚定,有无论何时都不会被抛弃的良好的品质,有一份信仰,这才是人生啊!”白清颜突然的感慨道。 经历了这种种的事情之后,她才突然的发现,曾经那个稚嫩的自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也许没有消失,只是藏在了身体的某个地方。 “寒月,命运对我从来没有过丝毫的眷顾,可是你知道嘛?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非常的希望可以去帮助别人啊!没有人会被命运例外的眷顾,那些和我一样的弱小的可怜的无助的人,其实他们需要的不是命运的眷顾,不是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白清颜继续激动的说,“是温情,是正义,是一些让他们能够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东西,你明白吗?” 寒月经历了一番认真的思索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表示十分的赞同。他在山林里生活过不少年,也见过很多形形**的人,他们是麻木的,甚至双眼是空洞的。 他一开始非常的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明明是什么都有的,眼睛鼻子耳朵,可是眼睛却是空洞无神的呢!他大为不解,甚至因为这个事情想了很多年。甚至于在遇见过白清颜之前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眼睛有神的人。 如今,白清颜坐在他的面前,说着这些话,语气里是无比的坚定,眼睛里也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甚至让他感觉到,主人的眼睛竟然比自己的眼睛还要亮。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着一颗有信仰的心灵。寒月如今终于是明白了。他看着白清颜,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光芒都在此时此刻集聚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第八十四章 莫名吃醋 白清颜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激动了,她开心的看向寒月,她在心里开始觉得寒月也是可以理解她的人了,虽然理解这些对于寒月来讲确实有一些困难。白清颜问,“寒月,你懂了吗?” 寒月也对上主人的眸子,被主人眼睛里的光芒弄得睁不开眼睛来,不过这都是错觉,因为现在她的眼睛里就只有温和的光了。寒月点了点头,“寒月明白,主人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白清颜瞬间感到有些开心,原来自己说了的话已经让寒月开始明白了,她又继续问,“寒月,那你愿意成为一个有信仰的人吗?” 寒月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回答白清颜,“主人,我的信仰就是你。” 这句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白清颜一时愣住,她伸出双手,将寒月小小的身体搂在怀里,“寒月,如果你把我当做信仰的话,那有可能会失望。” 寒月躺在她的怀里,沉默了一会儿,“主人,寒月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永远都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后悔,不管主人想说什么,寒月知道,主人也只是一个极其平凡的人,也会有缺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尽管如此,在寒月的眼里,主人就是我不可动摇的信仰。” 白清颜把他搂的更紧了,没有想到这一路走来,虽然苦难和坎坷很多,但支撑着她一直走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却一直都不少。寒月也感动,他甚至能够听到主人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甚至可以感受到,白清颜那坚定又不可磨灭的意志力。 乔长风这时候正从外面给白清颜买了些吃的回来,一打开白清颜的房门就看见了白清颜抱着一个长得奇奇怪怪的人,乔长风心里一惊,难道她喜欢这样的?可是明明看起来这么的丑! 正动情着的白清颜和寒月却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推门而入的乔长风,乔长风只好假意的咳嗽了两声,白清颜这才恋恋不舍的把寒月放开,寒月也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自家主人那温暖的怀抱。 乔长风一进来,白清颜就笑着看着他,而乔长风却觉得有些难受,他觉得这个寒月是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甚至看见他和白清颜拥抱在一起觉得很难受,而且,他在心里默默地瞎想,白清颜不会喜欢这样的吧! “乔大哥,你吃过了吗?今天我要和寒月一起吃了,他刚来,你可能没有给他买早餐,你再去买一份吧!”白清颜感觉到有一点点的抱歉,但是没有办法,寒月也是要吃饭的。 乔长风瞬间觉得更加的难受了,他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就出去了,还关上了门,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跑到街上又去买包子了。可是总是感觉吃包子没有什么趣味。 他寻了一家酒馆,刚好就在上次白清颜去的那家酒馆,是一个很小的酒馆,而且里面的人也不多,乔长风觉得这里不错。他坐下来,叫来了小二,让小二给自己上了几壶好酒来,又买来一盘牛肉,自己默默地一个人坐下来吃肉喝酒。 越吃越觉得心里很是郁闷,想起刚才白清颜和寒月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就觉得难受,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忧心。自己这么的喜欢她她怎么就不知道呢!谁会不喜欢她去耗时费力的三番五次的前去救她,谁会不喜欢她就这样每天为她买饭跑腿,谁会不喜欢她在她受伤的时候昼夜不停的担忧呢! 她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呢!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每次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芒,每一次无论何时他这个冷酷的人都会对着她笑,还有他一直不停的在为她分忧解难,这个女人,她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乔长风大口大口的喝酒,越想心里越是难受,他倒是不觉得他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就要她偿还,也不是他喜欢她就一定也要让她去喜欢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清颜的怀里抱着一个奇怪的男子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的。 他一直不停的喝,一杯接一杯的喝,可是感觉就是不能够醉,他喝了十几年的酒,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好,可是,这是一个优点却也是一个缺点,他有的时候想把自己灌醉,却要话更多的钱买更多的酒。 不知不觉之间乔长云坐到了他的面前,拿起他手边的一壶酒,喝了起来,他还以为出现了幻觉,揉了一揉自己的眼睛,难道是喝醉了,长云似乎是从来不喝酒的啊! “二哥,你明明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怎么却又过来喝酒了,你看看你,心里不舒服的话就说出来啊,在这里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乔长云说话,一边用手去拿盘子里的牛肉,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长云,你不是不喝酒吗?大哥不是说,不让我们喝酒吗?我心里不舒服,明天就好了,跟谁说啊,你又不喝酒,我能找谁喝啊?”乔长风的脸红红的,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头晕晕的了,看来是已经有些醉了。 “大哥是说过不让我们喝酒,喝酒容易误事,可是你不是也喝了这么多吗,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啊!”乔长云只是慢慢的喝,第一次喝酒,只觉得这酒闻起来很香喝起来却是很辣,二哥就喜欢这种味道吗? “长云啊!来,我们一起喝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及时行乐,去日苦多啊,不如该喝酒酒喝酒,及时行乐。”乔长风举起自己的酒壶,举的高高的对着乔长云。 乔长云也举起自己的酒壶,两个人就这样的喝了起来,穿着便服,看起来就好像普通的世家子弟或者是普通人民家里的普通人一样的,偶尔喝喝酒,可是,谁能够想到他们是江湖上望而却步的暗龙派的有名的杀手呢! 去一边的杀手,去一边的训练,去一边的杀人任务,去一边的大哥,去一边的惩罚,今天就做一个普通人,今天不醉不归,其实心底里,他们多么的就想这样做一个普通人啊!如果允许的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二哥,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是不是你的白姑娘惹你生气了!”乔长云红着脸,一定是喝醉了,嘴里吐出的话也是迷迷糊糊的。 “谁说她是我的白姑娘了?人家自己都没说呢!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再胡说我削你!”乔长风红着脸说,“她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她,而且我今天还撞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吃饭了,本来每次她都是和我一起吃饭的。” “可是你知道嘛,今天他来了,她就不跟我一起吃饭了,还把我赶出来自己一个人吃饭,你说我能不生气嘛!”乔长风委屈巴巴的说,一边说一边拿酒灌自己。 乔长云气的猛的一下子拍桌子,“她怎么能够这样,太过分了,我二哥这么优秀的人喜欢她,她竟然还不知道,竟然还喜欢上了别人,二哥,你怎么办啊!” 乔长风喝完一壶酒,趴在桌子上,脸红红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长云啊!我能怎么办啊!她都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我能怎么办啊,我只好一直赖在旁边不走了。” 看着自己二哥受了这样的委屈,乔长云瞬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很想去好好的教训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白清颜。“二哥,别担心,我去教训教训她一顿,再把她喜欢的那个人打一顿就好了!” 乔长风一听这话,猛的从桌子上直起腰来,像拨浪鼓一样的猛的摇了摇头,“长云,不行啊,不能这样,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够这么暴力呢!虽然我也想过去把他打一顿,可是万万不可,这行不通,一点都行不通!” 长云果然不愧是一个杀手,而且又没有谈过恋爱,对待感情的方式粗暴简单,不喜欢就离开,喜欢就在一起,如果实在是喜欢放不下,别人又已经是有喜欢的人了,那就抢回来,打一架。 “那二哥,不如你去告诉白清颜你喜欢她,然后问她喜不喜欢你,如果她喜欢你的话,你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乔长云貌似是又想到一个很好的想法。 “万一她不喜欢我呢!”乔长风一脸的生无可恋的问,“他要是喜欢我的话,我跟她在一起呆了这么久,她怎么没有自己发现,而且,她要是喜欢我的怎么不告诉我啊,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折磨,她一定是不喜欢我的。” “二哥,你看你,怎么能把事情想的这么的糟糕呢!你都没有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呢!而且,你喜欢她又不告诉她,她也不好意思觉得你喜欢她啊!说不定她会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自作多情呢!” 乔长风不说话,又把脸贴在桌子上,“那好吧!”然后继续红着脸红着眼睛。 “二哥,我是说认真的,你要是喜欢她就去告诉她,一定不要再等了。我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懂啊!”乔长云一脸无奈的说。 可是,等一等,乔长云不是一直希望彤云姐姐可以嫁给二哥吗?怎么如今却帮着自己的二哥追白清颜了,乔长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第二天回想起来只觉得是自己的酒喝多了。不过,既然连酒都和二哥一起喝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改变的呢! 看着乔长风趴在桌子上的样子,乔长云觉得应该很舒服,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脸贴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明白,其实在心里他一直都是爱二哥比爱大哥多很多的,比如他一直都在无形中的模仿二哥,只是每次的魔方都会弄巧成拙,让二哥觉得他是在模仿大哥。 第八十五章 醉后表白 片刻之后,乔长云起身,而乔长风还是傻傻的楞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长云笑着去搀扶他,但因为自己也喝多了所以力量不足,又东倒西歪的,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从地上爬起来,乔长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愣神的看了乔长云许久,乔长风突然说,我们回家吧!长云也愣住了,大笑着又去搀扶长风,两个人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回去的时候只看见衣服上是一块一块的灰尘。 黑夜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走在路上就只有稀稀梳梳的,行人,还有三三两两的鸟儿,这里的空气质量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有很多的人愿意远离世俗的繁华,独守这安静落寞的小镇。 乔长云把乔长风送回客栈的房间里后就走了,他始终没有见过白清颜,也没有跟他们一行人打过招呼,他始终是只和乔长风一起,如果出现了别人的话就会立刻消失。 白清颜一直没有见乔长风回来,想出去寻找他却刚好遇见了喝的烂醉如泥的被乔长云架着回来的乔长风。她隔得很远都能闻到那一身的酒味。他又去干什么了呢?怎么又是一身的酒味,和他一起的黑衣男子一起出去喝酒了吗?可是为什么出去喝酒呢,白清颜不得而知。 她默默地去楼下掌柜哪里买了一碗解酒的汤,小心翼翼的端着去了乔长风的房间,敲门,一声,两声,三声,始终都没有人应。她正准备转身,却听见了从屋里传出来的脚步声,乔长风开门,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的半睁半闭,一见是白清颜赶快的将她迎了进去。 “乔大哥,我给你送来了解酒药,你快过来喝一喝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白清颜走过去把汤放在桌子上,可是乔长风还倚在门口楞楞的望着月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是什么都没有想,在望着月色发呆,白清颜叫他他也听不见。 “乔大哥,快进来吧!”白清颜走上前去搀扶他,他感觉到自己心中憋着的东西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一把将快要靠近自己的白清颜推开,自顾自的在门口吐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给喝的如此的狼狈,吐出来的东西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白清颜过去扶他,见他已经吐完,就将他拂去椅子上坐下,乔长风感觉到一阵轻松,最起码胃里不再是那么的难受了,却只见白清颜弄来弄去的帮他清理干净地上的污秽。 终于弄完了之后白清颜去给他擦嘴,却发现他已经把解酒的汤给喝光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酒醒的样子。白清颜跟他说话,他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的,自顾自的在那里发着呆。 他的心里还有脑海之中一直回荡着乔长云跟他说过的那一句话,喜欢她就去告诉她呀,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呢!乔长风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已经非常迫切的想要告诉她,想要让她知道了。他看着忙碌的白清颜,心里有些感动。 白清颜只当他是喝多了,看谁都是一副花痴的样子,没有怎么理会,只自顾自的打扫自己的卫生,乔长风突然过来抱住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乔大哥,你怎么了啊。”白清颜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乔长风,一时之间感觉又是好笑又是担心。“我好困啊,我要去睡觉,睡觉。”乔长风和一个孩子一样的低声的说。白清颜无奈,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顺着他。 “好,那我们去睡觉。”白清颜摸摸他的头,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我们现在就去睡吧!”白清颜见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的,又继续的说了一次。 这一次乔长风听到了,但是任然是没有动,死死的用他的手搂住白清颜,“乔大哥,快去睡觉吧!”白清颜又说,说着要去掰开他的手,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掰不开。乔长风几乎是撒娇一样的不愿意放开她,口中喃喃,“你不喜欢我吗?” 白清颜无奈的摇了摇头,酒后胡言和酒后吐真言真的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一个了。她去摸乔长风的头,却一不小心的摸到了脸的脸,脸上已经全部是泪水了。白清颜震惊,用帕子去为他擦泪水。 然后又用力的把他拖到床#上,给他褪去鞋袜,轻轻的盖好被子。刚才的那一句话,白清颜虽然听到了却不敢相信的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他脸上的泪水还在流,他是为什么事情哭的这样的伤心呢!白清颜大为不解。 “乔大哥,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啊!”白清颜问他,他的泪水更加的止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流出来。“清颜,你当真不喜欢我吗?”乔长风又继续刚才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一阵沉默。 白清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一脑海之中出现的词是快走,快走就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快走就不必回答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说到底她究竟是喜不喜欢乔长风的呢?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她甚至没有好好的想过。 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喝醉的那一个晚上,哪一个吻,这么说,乔大哥是喜欢自己的了?白清颜大胆的想,可是怎么会呢!可是谁会不喜欢她去耗时费力的三番五次的前去救她,谁会不喜欢她就这样每天为她买饭跑腿,谁会不喜欢她在她受伤的时候昼夜不停的担忧呢! 她坐在一边,想要起身就走,而且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动作非常迅速了,然而还是被乔长风抓住了她的手,那种感觉很像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攥在手里,死死的抓紧,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清颜,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不喜欢我呢!”乔长风又继续问,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力度,简直让白清颜不敢相信他这是喝醉了,可是看他的脸确实是红红的,而且意识也是不怎么清醒的。 白清颜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不回答的话今天是走不了了,可是怎么说呢!说喜欢吗?好像是喜欢,这种喜欢应该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喜欢吧!何况,自己都还不知道。可是,说不喜欢吗?可是自己又不讨厌。这着实是一个为难到了白清颜的大问题。 “你说啊!你快说!”这边,乔长风已经开始急急地催促她了,白清颜一阵犹豫,“喜欢的话,应该是喜欢的。乔大哥,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呢!你每次都来就我们,还帮了我们很多的忙,所以我喜欢你,大家都很喜欢你!” 乔长风握住她的手有些放松了,“。你喜欢就好!”然后白清颜就准备趁此机会赶快的溜走,可是乔长风又再一次的拉住了她的手,“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抱别人了!” 白清颜点头,一遍一遍的说我答应你,最后乔长风的手终于是放松了,白清岩走出房门轻轻的关上了门,她这才想起来,乔长风说的以后不许再抱别人了,是因为今天乔长风看见她抱着寒月。 他说不定是误会了,难道因为这些就喝这么多的酒吗?白清颜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跟她解释些什么,毕竟,是很容易误会的。可是,又是为什么要解释呢!白清颜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喝醉后的人说过的话醒来就可以忘记的吧,如果明早起来他没有忘记的话该多么的尴尬啊!白清颜自己心里都觉得很是尴尬,若是他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么,她该怎么办呢!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她也不了解自己。 因为被白林川这样的人欺骗过一次感情,从此以后就对所有的感情望而却步吗,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毕竟,之前的自己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懂得爱情。如今,自己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了。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不喜欢又能够怎么样呢,她是生来就背负了使命的人,她是生来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一天就突然的要死去的人,她不知道还有多久的路要走,只知道,这条路必定是艰难的,必定是没有退路的。 第二天,乔长风依然是像往常一样的送来了早饭,只是的不敢去看白清颜,白清颜确实一如既往地吃饭,甚至还让他一起过来吃。乔长风隐隐约约间感觉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又记得不清楚了,只有乔长云的声音在脑海之中一直不停地回荡,喜欢就去跟她说啊,你不说她怎么能知道呢!隐隐约约好像觉得白清颜对他说,她喜欢他,又不能够分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他随口一问,“昨天晚上……”还不等他说完,白清颜就开口,抢了他的话,“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是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子把你送回来的,你怎么喝多了啊?”乔长风开始回想,但是这个理由似乎很搞笑。 他不想告诉白清颜,虽然白清颜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昨天,他喜欢的人伤了他的心,他心情不好就拉我去喝酒,我知道当时虽然已经很晚了,但看见他很不开心的样子就跟着一起去了,没想到最后我也喝多了。” 白清颜听了他的解释后只觉得有些搞笑,但是却表示自己很相信,替他的那个朋友惋惜了一阵,又告诫他以后注意身体,不要再喝那么多的酒,那么晚回来。 他点头,这话他就在心里记着,后来每一次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在深夜里烂醉如泥过,直到后来她走了。 “那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来过我房里了。”乔长风又试探性的问,白清颜仍然是不说话,“是啊,我去给你送了一碗汤,后来你喝了之后我就走了。”白清颜回答。 可是,总感觉那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白清颜却刻意的藏着掖着不愿意说,他真的希望他是真的问过她是不是喜欢他,也是真的希望她说是喜欢他。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时不时地看一眼白清颜,却发现她是一脸的冷静。 第八十六章 初见,匆匆一眼 第八十五章初见,匆匆一眼 乔长风于是也不敢多想,但是心里还是好奇,昨天那个被白清颜抱着的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让白清颜如此的喜欢。饭吃到一半,乔长风才开口,他一直在组织语言,总是害怕说出来太仓次会让她多想。 “昨天的那个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啊?我看你们关系挺亲密的?”乔长风问,他脸上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却已经燃烧起来了,你快说他是谁?你是不是喜欢他,你为什么要抱他!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他就是我们之前一直寻找的剑灵,我和李复去了那座山,找到了剑灵,我还拿到了寒月剑。而且,这个剑灵把我当成了主人。”白清颜说。乔长风有此一问,就说明昨天晚上问她的事情是真的了。看来乔长风果然是误会了。 “哦哦,没想到你们已经收服了剑灵啦,这个剑灵,我觉得,嗯,”白清颜看他,“我觉得他长得很可爱,丑萌丑萌的感觉。”乔长风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多看那剑灵几眼,只是觉得这么说白清颜的剑灵不好,而且,刚才白清颜的眼神…… “是啊,我也觉得。”白清颜无比赞成的点头,看来现在终于是有人和自己的观点一样了。“李复他们都觉得他长得很丑。真是没眼光。”白清颜忍不住吐槽。 乔长风也觉得李复没眼光,深深地赞同白清颜的话。不过也不知道李复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了。乔长风问白清颜,白清颜也想了一下,确实是有些时候没有看见过他了。 “也许是去了潇湘楼吧!他喜欢上了那里的一个姑娘。”白清颜不禁想起李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求而不得的样子了。 “他喜欢去那种地方?还喜欢上了那里的姑娘?我认识他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有这种癖好。”乔长风不禁感慨道。他是知道有些风尘女子姿色过人的,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这种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钻进钱眼儿里的蛆虫,甘愿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 对于这种人乔长风向来是不入眼。虽说也有那些虽心在风尘但洁身自好的人,还有那种才高过人的人,但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人都如同他的描述一样。 他没有想到这个李复平时看起来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喜欢这种女子,而且还喜欢去这种风月纵欲之处,实在是让人觉得与他平日里的形象不符。 “乔大哥,你误会了,那虽然是一处风月之地,可是李复所喜欢的女子,牧歌姑娘确实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与寻常那些烟花柳巷里的女子一点都不一样。”白清颜说。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乔长风好奇道。“只是能够在这种地方还洁身自好的女子,还真的是个厉害的人,让人佩服。”乔长风心想,很有可能是因为长得太丑或者是性子太烈,又或者是有背景有后台没有人敢动。 他猜对了一半,牧歌初来的时候从来不会露脸,只是用一块帘子遮住自己在帘子后面弹琴,或者是用一块面纱遮住自己来跳舞,而且放出话来,自己因为长得很丑所以不愿意露脸。 后来她发现装丑已经不行了,因为大多数的人看脸,如果脸长得很丑的话就没有心情去看她弹琴跳舞了,于是她开始不用面纱遮住自己。刚好那个时候,有一位很富有又很有权势的人,因为看上了她就每天派人来保护她。 所以她才能够保全自己,绕是如此,她还曾经多次为了反抗而自杀,有几次还差一点就真的死去了。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在去碰她。偶尔也会有,但她也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的,对付这些人已经是足够得了。 正说着牧歌姑娘,没有想到牧歌姑娘就来了,她是走在前面的,而李复走在她的身后,他们先是来到了白清颜的房间里,牧歌仍然是那一身的大红色衣服。现在她有了李复为她保驾护航,已经完全不用再穿着便服出门了。 天下第一剑也不是白来的,就这几天李复已经为她赶走了很多的登徒子。她显然已经和李复关系不错了,她不在介意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反正李复也是一个正人君子。 乔长风注意到了她,因为那一身红色的衣服实在是太过显眼,心里也立马就猜出了她就是白清颜口中的牧歌姑娘。她确实是倾国倾城之姿,有些妖媚又有些孤傲,有些冷清但不失温情,真的不像是这凡间的人。 牧歌一来却只向白清颜走去,没有跟乔长风打招呼,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乔长风。乔长风倒是不在意这些事情,他虽然见这女子神奇,但也不愿意多了解,况且,他的心里就只装得下白清颜一个人而已。 “清颜,我听李复说,你受了伤,而且很严重,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啊!”牧歌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是今天才听说白清颜受伤的事情,而且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当日说的合奏一事就暂且的搁置下来了,只是匆匆忙忙的过来要看一看白清颜的伤。 “没什么大碍了,李复之前也看到了,只是被刀剑刺了几下,流了点血,你看如今已经完全的好了。”白清颜说,听她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是好了不少,可是谁有知道当初她可是昏迷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三天三夜里不停的出着汗,不停的说着胡话,直到三天之后才好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不想让这么多人都跑过来为她担心。 “清颜,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让自己涉险了,我每次看见你心里就觉得心疼,一个女孩子,本应该活在幸福和欢乐之中,却是因为什么事情要把自己抛向刀光剑影啊!”牧歌感慨,觉得无比的心疼白清颜。 “清颜,这江湖纷争已经这么久了,你还不够了解吗?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踏进去,万劫不复啊!清颜,女孩子为什么要去做着江湖男子做的事情啊!”牧歌越说越令人伤心,甚至令人想起她过去的种种凄惨来。 没人落泪,如一朵花含着露水,一点一点的滴落下去,尤为使人动容。可是白清颜听了这些话心里只觉得越来越坚定了。她说过,心怀正义,她说过的,要拯救这世界上所有的弱小无助的可怜的人,要拯救那些被谎言蒙蔽,不再相信正义的人。 她说过的,要报仇雪恨,要伸张正义,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重振白衣派,她说过的,不会食言的,永远都不会的。她看着牧歌,仿佛一个传道者,可是传的却是她自己的道。 “我既然身在这江湖,又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就不得不为之奋斗,直到我死为止。”这话说来让人振奋,但是又令人忧心。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些什么呢?被无端的卷进这些纷争里。 “清颜,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要让自己再涉险了,你不知道,自从知道你受了重伤,我都着急坏了。”牧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清颜让她感觉很亲切,大概是因为她和从前的自己很像吧! 怀有一颗江湖心,还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梦,只是,当初她敢于舍弃一切只为了完成一个梦想,这个梦想从来都没有实现,甚至于让她感觉到遥不可及。所以,如果命运让她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绝对不会选择抛弃家人。 如今,她看着和自己一样的同样的怀有一颗江湖梦想,却处处碰壁的白清颜,心里感觉很是难受,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她很想劝说白清颜不要选择走这一条艰难险阻的路,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路。 可是白清颜始终是和她不是同一种人,她有梦想,白清颜的却不是梦想而是信仰,白清颜虽然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但仍然没有放弃过,反而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碰壁而变得更加的坚定。白清颜始终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因为白清颜就是白清颜,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而这世界上就只有一个白清颜。 自然也就只有一个牧歌,一个娉婷天姿的牧歌,一个倾国倾城的牧歌。相同的经历瞬间让两个本来没有什么感情的人熟络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一起说起了话。当然,牧歌有她不能说的事情,比如她的过去,她爱过的人,被她丢弃的师父,白清颜也有她不能说的东西,比如她的身世,比如她的灭门惨案。 还有她曾经爱过的白林川。这些都不能够被再次的提及,因为如果要往前看的话,就一定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过去的种种苦难和悲伤。 牧歌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如今她在这里已经成了最受欢迎的人,不少的人愿意花千金的价格也一定要赶过来看她跳舞,更有甚者,为了跟她说一句话而花大笔的钱。潇湘楼里每天都是满的,人挤人,人挨人。 这也是李复要去保护她的原因,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万一有人欺负她,她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反抗。更何况,这里已经不像原来她待过的地方,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有江湖中人,有正道,也有邪魔外道。 牧歌起身告辞,回头跟白清颜说话,一定请她不要再送了。白清颜果然没有送,她不想再让牧歌担心,她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快的变成了朋友,想来缘分一事还真的是奇妙。 牧歌走到门外,李复也告辞,前去互送牧歌。这个时候,乔长云正好过来找乔长风,刚好看见了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牧歌姑娘,一袭大红色的衣服真的是很妖娆。 可是不施粉黛,却又如此的美丽,像是天仙一样的。不过乔长风对于美女没有什么的迷恋,他只是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和他很是相似,一种骨子里的孤傲,她这么的美丽,却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孤傲呢!乔长云想不明白。 那女子的眼睛也注意到了她,不过只是匆匆的一撇,像是没有见过一般的。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简单而又普遍的目光,变成了一个故事,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的开始。 第八十七章 师父,我相信你 牧歌不久之后又来过几次,这些日子白清颜的伤已经渐渐的好了,她不仅可以拿剑,而且还可以继续练功夫了,当然,李复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帮助白清颜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牧歌的身上。 不过这样也好,乔长风至少觉得没有他过来瞎掺和他和白清颜两个人会玩的更加的开心。更何况,李复每次一在这里都要跟他斗嘴争吵,如今总算是清净了许多。 乔长风在一旁看着白清颜练剑,那把非比寻常的寒月剑的剑灵也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主人用功,乔长风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白清颜的师父白言临死之前喂给白清颜的那颗发着奇艺光芒的神奇的药丸究竟是不是他一直在苦苦的寻找的神女丸呢! 如果是的话,那么自己就不用在寻找了,自己得到了和白清颜得到了本来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他要这个东西很重要,从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寻找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快的找到,后来也确实找到了,就在白言那里,可是却被白清颜给吃了。 说不出来为什么,白清颜虽然吃了那样一颗神奇的东西,功夫却还是长进了一点点,只是她平时勤学苦练所长,不是那颗珠子的厉害。难道说是那颗珠子还在白清颜的体内没有被消化,那么自己倒是可以把珠子弄出来。可是,如今,他倒是宁愿那颗珠子在白清颜的体内。 她虽然驾驭不了那么强大的功力,可是他相信,终有一日她可以的,更何况,以白清颜的能力和如今她在江湖上的名声,想要保全自己根本就是难上加难,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有了那一颗珠子,说不定在危急关头还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看着白清颜努力的样子,连乔长风都快被感动了,一介女流之辈,想要在江湖之中立足还真的是难啊!而且,自己也没有余力去保护她,所以乔长风就只能让她努力的练功,努力的用各种方式训练她,只有当有一天她也能够和他并肩携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才会对她完全的放下心。 练了一上午,白清颜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她甚至连休息都没有休息过,因为自从从白衣派下来后,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放弃。虽然现在自己的能力还远远的不够,但是她相信天道酬勤,她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清颜,急不得的,还是先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乔长风见她已经累的快要倒下但还是不愿意休息,苦苦的坚强支撑着,于心不忍,就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样都已经两三天了,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啊!去休息休息吧!” 乔长风扶起白清颜回了屋,给她到了一杯水,她已经是汗流不止,气喘吁吁的了。白清颜接过水,但仍然还是很累,大口的把一杯水一饮而尽。“乔大哥,我是想着功夫快些有长进,就可以早一点成功了。”白清颜喘着气说。 “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慢慢来,就算是练功也不能够那样的用力过猛啊!要讲究个劳逸结合,更何况,现在天气这样的热,你就不怕中了暑吗?”乔长风走过来,安慰她。他当然也是心里特别的担心他,他不想看到她这么的拼,虽然刚才自己心里还想着一定要努力的训练她。 “乔大哥,我也知道,我也是希望能够快些结束。”白清颜拿起剑就准备走,一壶水都已经被她喝完了,乔长风想要去劝阻,但终于还是没有。他知道,有些事情她自己会决定清楚的,他也知道,她是一个那么要强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救她,而自己却没有能力。 看着自己爱的人被抓,看着自己因为无能而害死了自己的师妹和师傅,她的心里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她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命运,她知道,只要有一天她也有了足够的能力,她也同样可以掌握住很多普通平凡人的命运,可是她是要去解救他们。 一直练到正午两点,乔长风只是在一旁指导她,她几乎一刻都没有休息过,除了那个时候乔长风劝他回去喝水的那一次。这个时候,刚好李复也回来了,几个人吃饭,李复说着最近的所见所闻。 听说,就在前几日这里又来了一帮白衣派的弟子,他们似乎是在寻找白清颜和他的下落,没有想到这么快白林川就已经开始对他们穷追不舍,想要一下子把它们赶尽杀绝了。白清颜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觉得自己是非要努力不可了。 “看样子,他们是还不知道我们在这个客栈里,只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说不定就回过来一个客栈一个客栈的搜索,到时候,就会被搜出来的。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李复说。 他分析的很对,这些白衣派的弟子功力都还可以,而且他们如果一旦发现了白清颜的踪迹就会开始无休止的追杀,到时候想要摆脱就会很困难了。可是,他们能够去哪里呢? 这整个镇子都已经被白林川的人盯着,她又能够去哪里呢?除了住客栈是真的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乔长风也皱起了眉头,觉得情势是越来越复杂了,要不直接回流苏镇吧!他提议道,最起码那里还有李彤云,可是他已经和李彤云订了婚,他不愿意去面对她。他也不想让白清颜知道李彤云和他订婚的事情。 这个时候,门外听到了一阵敲门的声音,声音很是急促,像是在催促。几个人机灵的竖起了耳朵,手里拿着剑丝毫不敢有所松懈。乔长风去开门,却见来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没有想到他还带了一群人。 白清颜抬头,刚好看见那少年郎对着她笑,“师父,我回来了。”他走进来,乔长风去关门,心里是无比的疑惑。怎么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剑灵又突然多出来一个弟子,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虽然剑灵也是小孩儿)他没在的这些日子,看来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如卿,你怎么来了?”白清颜迎上去,但是脸上的开心掩不住忧愁,她没有想到温如卿会在如此危险的时候来找她,难道还要连累他不成吗?“我不是说过我去找你的嘛?” “师父,”温如卿上去拥住白清颜,“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温如卿虽然那个时候被白清颜赶走了,可是他一直都在心里默默地担心着白清颜,他派人去打探消息,当听到说白清颜受了很重的伤的时候,他很担心。 他记得,之前自己去寻剑的时候装作傲慢而且又很跋扈的样子,可以一遇到寒月和其他的厉害的角色的时候,自己就吓得只能躲到下人们的身后,可是后来遇到了白清颜,她没有嫌弃他,还收他为徒,教他功夫。 “这些都没什么的。”白清颜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温如卿坐下,却没有心情吃饭。“师父,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白林川这个大坏蛋,他存心要置你们于死地,还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温如卿极为不满的说。 “是啊,如卿,你相信我们吗?”白清颜问。“我今日一路走过来,听到的都是那些人在议论师父,他们说师父杀了自己的师父,还残害同门。可是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师父,我相信你,我相信自己的师父绝对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人。” 听了这话,白清颜很感动,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再逃避了,不如就这样迎面而上,是成是败都看造化吧!“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你还是回去吧,如今师父名声不好,而且江湖上又一直有人在追杀,我怕是自己都难以保全自己了。” “你回去的话,就说自己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再为难你了。而且,你还小,师父也没有教给你很多的东西,你就不用再对师父这么好了 ”白清颜说,言外之意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懂。 “师父,没事的。我家就在这附近,你可以去我家里避难,我们家里的人都会很欢迎你的。而且,白衣派的人是一定不会找到我们家里的。”温如卿说。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我岂不是连累了你。”白清颜说。一脸的愧疚。而且感觉到有些难以抉择。 “师父,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师父,如果今日你不跟我一起走的话,那我就不走了,就在你这里住下了。”温如卿跪下,跪在白清颜的身边。“师父,跟我一起走吧!” 白清颜忙的去搀扶他,可是他却怎么都不愿意起身。就连李复和乔长风都被这个孩子给感动到了。江湖之中,尚且师父和弟子不和,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已经有了如此的侠义之心。不过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这么赤诚的赤子之心吧! 白清颜犹豫,甚至一再的犹豫,温如卿跪地不愿意起来,怎么也不愿意起身。李复去拉他,也是拉不动,这孩子骨子里有一股倔强,怎么都要让白清颜今天跟他一起走。李复叹气,“既然是这样的话,就走吧!” 白清颜也叹气,可是叹气没有什么用,她答应了他,她是极其不安的答应了他,“那我们就现在你的家里暂住几日,等到这些追杀的人都走了,我们就走。而且,现在是中午,晚上再去吧,不然会被发现。” “好,师父你这是答应了我!”温如卿一脸激动的说,马上从地上起身。开心的说。白清颜也有了片刻的开心。只不过心里觉得自己更加应该好好的练功了!不然总是靠着别人来保护自己实在是觉得会连累更多的人。 第八十八章 危险,就在身边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这个下午白清颜又是练了一个下午的剑,几乎没有怎么的休息,温如卿一直跟着她学习,但是发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跟不上白清颜的速度了。而且没有练多久就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说练功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温如卿却觉得,有些时候他不用功夫就能保护好白清颜,你如果真的想要保护一个人的话,是不会顾及那么多的。不会去在乎自己是不是有能力。 白清颜披了一身黑色的斗篷,其他的人也都是,李复还没有来得及去像牧歌姑娘告辞,他下午的时候甚至也不敢出去,晚上也没有能够抽出空来。所以就在心里想着明日去跟她告辞吧!几个人趁着夜色,在黑夜的掩饰下乘着马车赶到了温如卿的家里。 那是一个很大的地方,白清颜他们从后门进屋,一路上也没有看见温如卿的父母,只有丫鬟和仆人们手忙脚乱着。温如卿早就已经给他们预留好了收拾干净的客房,几个人住下。这么多的日子里一直是这样的居无定所,四处为家。 温如卿安顿好了他们就走了,晚上,几个人都没怎么好好的睡觉,几乎是各怀心事。白清颜想着明日起来要去好好的练剑,而李复则是想着明日一定要去跟牧歌姑娘说一下如今的形势,然后告诉她自己不能够再保护她了。 乔长风却是在想更为复杂的事情,如今白清颜周围已经是危险重重了,凭她一个人肯定会应付不过来,昨日长云还过来跟他说最近大哥让他们回去说是有事情要办,可是白清颜这里是根本就离不开他。若是没有他在她的身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如今看来,大哥交代的事情就不得不推辞了,可是在大哥那里怎么交代呢?他想让长云过来找他,可是长云已经几日没有出现了,去打探消息了,如此一来的话,他就要等着长云回来一起商量了。 “清颜,我们一起去找牧歌吧!这些日子她还经常跟我提起你呢!”李复一大清早就对着白清颜说。可是白清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今天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李复去敲门,白清颜才出来,她这些日子是累着了,想着这一次去找牧歌姑娘以后就不见了,因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事情,以后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牧歌。 白清颜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她发现自己除了白衣就只剩下这一身粉红色的衣服了,而且这身衣服还是乔长风给她买的。她自己是没有买过什么衣服的,那两套刚来白衣派师父发给她的白色的衣服一直穿到了现在,如今这衣服是不能够再穿了,否则就是告诉任何人她是白衣派里的人。 牧歌今日特意在房间里等待着他们,她准备好了自己的琴,坐在琴旁边弹奏,等到白清颜来了,她立马起身去相迎,如今的情势她也是略知一二,白清颜周围危机四伏。 “清颜,你来了,这身衣服真的好好看啊,之前的白衣还是不要穿了,我也给你做了几身衣服。”牧歌走过去,把衣服拿给了白清颜,这些事情都是李复告诉她的。她一个弱女子,也就只能够帮助白清颜做一些小事情了。 “牧歌,还记得之前一起说过的合奏吗?我来的时候带来了笛子,我们如今可以一起合奏了。”白清颜笑着过去,把玉笛拿出来,上面的言字还很深刻。似乎没有被岁月所侵蚀。 “好啊,我记得,刚好今日我在练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牧歌走到自己的琴旁边,坐下来,白清颜拿出笛子,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是绵延的山脉,一望无际的山脉,还有流水,往近处看,是流动的人群,还有密密麻麻的巷子。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吹笛一个弹琴,没有什么特定的曲子,只是随心而奏。白清颜的心里觉得很是不舍,而牧歌的心里也是这样。可是,没有什么办法,道不同不相为谋,白清颜是一个注定要在江湖上披荆斩棘的人,而牧歌却在风尘之中洁身自好。 一曲终了,白清颜慢慢的放下了笛子,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眶,而牧歌也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今后很难再相见,而且像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会少了很多的。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李复也是沉默,他心里很是不舍得牧歌,他愿意就这样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即便最后不能够在一起,看着她开心难过替她分享分担,也是好的。可是,这又能如何呢!倘若他再过来的话,一定是会连累牧歌姑娘的,这样的情况他更加不愿意看到。 “清颜,想到以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了,我就觉得很担心。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你一定会成功的。只要你想做,就一定会成功的。”牧歌坚定的说。 “如果我成功了的话,一定第一个过来看你。牧歌,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人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如此的有才华。”白清颜说。她说的是她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出的话。“可是,风尘毕竟不是女子久留之地。不如早些找一个好的归处。” 白清颜说的话,她其实都懂。即便是依靠着自己的才华活着,等到自己老去也会跳不动舞的。而更不要说靠着自己的脸活着,虽然姿色过人,可是容颜易逝。这些个过来专门欣赏他的美色的人,谁又会去怜悯容颜逝去的人呢。 “清颜,我都明白。过些时候我就去山中隐居吧!这里的生活不太适合我,过于喧嚣和热闹了。这里的人也实在是太过于世俗了。”牧歌说,话语之中透出些无奈。她是有攒下的钱的,自然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一个人隐居的话,也会是很难的。”白清颜说。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找一个依靠呢!即便一个人再能干,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做,更何况,牧歌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这些都让白清颜很担心。当然,这是因为她不知道牧歌的过去,如果知道牧歌过去曾经和师父一起四海为家活了两年,自然就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放心吧!清颜。我也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两个人又在一旁说着话。而李复在一旁黯然神伤。他是真的舍不得,毕竟人这一生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是真的很不容易。而且,年轻的时候不能够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都无法再为其他的人而心动了。 回去的路上,白清颜连连叹气,看着忧伤不已的李复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很难受。“像牧歌姑娘这样的女子,真的是时间少见啊!如果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这辈子也不会遇见这样的女子了吧!” “是啊。”李复也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觉得无论他怎么争取牧歌都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呢!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发现牧歌真的是对于他的好甚至都有点拒绝。只是他保护她,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事情,牧歌觉得还是不必为难他的好。 可是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极其普通的朋友罢了,与那些为了保护她给她派保镖的人是一样的。想到这里李复就觉得很是遗憾,但是也无能为力。“清颜,有些事情,改变不了的。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而有些事情努力没有用。” 两个人都有些伤心的回去,回去的路上已经看见有些白衣派的弟子到处在各个客栈里搜人了,还好昨天他们转移了地方,不然的话就又要一场恶战,而且还是永无止境的。 白清颜和李复决定去给大家买些糖葫芦,这个时候李复也特别想吃糖葫芦,他心里苦,就想吃些甜的,心想这样的话心里就不会在那么的苦了吧! 两个人在街头上走,突然惊讶的发现街上不仅多了很多白衣派的弟子,而且还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人。白清颜走到卖糖葫芦的地方,发现还看见了之前与白衣派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小门派。那个门派向来是以惩奸除恶闻名。 但是与白衣派所不同的是,白衣派惩奸除恶更多的是为了发扬正义,而且是遇见非正义的事情就要去帮忙。而这个小门派,根据白清颜的记忆好像是叫什么布衣派,都是一些江湖上的闲散人士组成。 他们也是以惩奸除恶,号称替天行道,他们从来不会是几个弟子一起出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极其不团结,门派内部分为好几个等级,等级越高待遇越好。而想要达到高等级就必须要杀够十个江湖败类。这个门派里的人有时候也会相互残杀。 可是白言有些时候会比较信任他们,他有时候会说,这些都是明目明目张胆的相互竞争,不像有些门派,暗地里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如今,白清颜在这里看到了两个那里的弟子。 他们穿着布衣派的标志性衣服,两个人从白清颜身边悠闲地走过去。但是却大声的说这些什么。仔细听,似乎是关于执行任务的事情。白清颜心里疑惑,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追杀呢?突然心里一惊,说不出话来,难道是来追杀自己的? 果然,那两个人说话了。“没想到那个妖女竟然跑到这么个地方了,真是让我们好找啊!”一个人说,说完还带着点兴奋。“是啊,不过昨天我来的时候看见白衣派的人了,白林川也派了人过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个妖女。” 但是他们很快就过去了,白清颜不动声色,但心里是很惊讶的,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已经如此的出名了,还成为了布衣派的头号通缉人物,以后恐怕更是寸步难行了。不禁到自己的心一凉。 她所一直热爱着的江湖中人啊!她所一心向往的正道众人啊,竟然都在这里以抓到她或者是杀了她为荣。 第八十九章 走火入魔 她回到了家里,她想那些人还没有找到他们,应该是不会轻易地就下手的。如今,温如卿的家里还算是安全的。李复也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但是他不在意,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原来就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布衣派。 乔长风却极其敏感的感受到了白清颜心里像是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现在又不能够喝酒,他去问白清颜,他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他说。 白清颜默然,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将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乔长风,说完不禁连声叹气,“如今,连布衣派都过来追杀我了,看来整个江湖就只有你和李复相信我了。”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被无缘无故的卷进了这些事情之中,感觉到的只有无助。 “上次的事情一出,我就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在温如卿家里暂且是安全的。”乔长风冷静的分析道,发现现在的形势真的是对白清颜越来越不妙了。 “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我会通知李复和寒月,让他们没有事情的时候不要轻易地出门。希望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白清颜说。 乔长风叹气,这些人是最难缠的,一旦认准了要追杀你就一定不会轻易地放弃,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白清颜就在这个镇子里,是一定不会放弃的,说不定把镇子掀个底朝天也是极有可能的。而继续呆在这里也只能是权宜之计。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但乔长风向她保证,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这些日子,他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忧心,他这话也不是在安慰她,毕竟,他和乔长云还有李复都还在这里,在她的身边。 这些日子,茯苓一直照顾着重伤的白江辞,白江辞的伤已经是快要好了。听说,江湖上现在已经不再追杀白江辞和白初仲了,而是把重点都放在了白清颜和李复的身上。每次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绝口不提外面的事情。 可是大家都吃饭的时候闷闷不乐的,而且又从客栈里转移了地方,在这里住着也不出去,白江辞就已经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他多次去向白清颜各种打听,可是白清颜都没有告诉他。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已经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小心的走到白清颜的房间里,却怎么敲门都没有人过来开门,他不由得慌张了起来,这个时候,白清颜应该是在的吧!可是却没有人来开门。 他跑去找李复,李复却没在,他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又跑去找茯苓,半路上遇见了赶来的乔长风,他是刚刚和乔长云一起商量事情回来,白江辞叫住他,跟他说明了情况,两个人急急忙忙的朝着白清颜的房间里走过去。 听说,今天一天他们都没有看见白清颜出来练功过,中午也没又出来吃饭,一整天都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乔长风想起昨日和白清颜的谈话,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白清颜就已经有些伤心了。所以今日,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乔长风越是担心就越是敲门敲的大声,可是屋子里却仍然是没有什么动静。 乔长风一着急,用脚将门踹开,和白江辞一起冲进了房间里,房间里很乱,白清颜躺在一堆杂乱的东西里动也没有动,走进去看,发现她的嘴角流出了很多的血,一定是走火入魔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看样子,她今天是练剑练的太厉害。 乔长风匆匆忙忙的抱起受了伤的白清颜往茯苓的房间里走过去,白清颜这个时候已经是血流不止。乔长风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教她练习内力。要她如此的对待自己,以至于她都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清颜,清颜,你醒一醒啊!”茯苓在一旁叫她,她仍然是醒不过来,看样子已经是入梦太深,而且又走火入魔了很久。“白清颜,白清颜,你醒一醒啊。”茯苓在一旁继续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她仍然是不醒,白清颜隐隐约约的梦呓,叫着自己师父的名字,“师父,师父……” 可是没有人回答,四周是白茫茫的雾气,谁都看不见,树也没有,人也没有。一个也没有。白清颜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四处的摸索着,摸索着,可是她大喊着母亲和白言,怎么也看不到母亲和白言。 她在雾气之中大哭,在雾气之中迷迷糊糊的跌倒又站起,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可是这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块儿,她好像只是一个被抛弃的人,被全世界抛弃的人。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怎么走。泥足原地寸步难行。 乔长风和李复惊在原地,不知道跟她说话她还能不能够听得到,最近她实在是太累了吧,练了那么久的剑法,竟然长进不大,她心里自责,以至于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可是茯苓也无济于事,她本来就不是医治内伤的,更何况,这种伤伤在体内。 几个人坐在白清颜的旁边愁眉不展,希望可以想到一个好办法来帮助她好起来。这么久以来,她已经受了太多的伤,而且接二连三的。而她却是不停地说着梦话,大喊着自己的师父的名字,可是她的师父又不在。茯苓只好拿来针去扎她的穴位,暂时让她止住了,暂时的清净了下来。 让她不要那么辛苦了也不错,可是也没有让她如此的躺着啊!如今这个小镇子里已经布满了要追杀她的人,而她又因为这样不能离开,这不是白白的等着别人来杀她吗? 就在这个时候,前门有几位白衣派的人正在紧张的搜查,他们画了白清颜的画像,来到了白清颜住过的那一家旅馆,老板正坐在躺椅上打盹儿,却突然见一把剑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几位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老板吓得动也不敢动,一身冷汗,坐在躺椅上一脸惊吓的看着几位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觉得他们的衣服很是陌生,看不清楚来路。 “前几日,有一个白衣派的人叫白清颜的一直住在你们这里,你可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其中一个带头的弟子厉声问道。经过几日的连续调查与盘问,他们终于找到了白清颜现在的地方,就在这个客栈里。 “我们这里住店的那么多人,又不是用名字登记的,我怎么知道有一个姓白的什么,客官,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掌柜吓出了一身冷汗,原以为这白衣派都是正义之徒,如今不曾想竟然也这么公然的欺负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 “就是穿着一身白衣服,在你们这里一直住了几个月,脸上有一道疤的一个姑娘。瘦瘦的,不高也不矮,头发是一个高高的束起的马尾。”一个弟子细致的描述到,“快说,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她在哪个房间里住?” 根据他的描述,掌柜里的脑海之中迅速的闪过那些过来住店的人,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女子,脸上有一道疤,而且还在这里长住。他记得很清楚,一个清秀的女子脸上多了一道疤是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的。何况又是那样一个过于丑陋的疤。 “我见过你们说的那个女子,可是如今她已经没有在本店住了。”掌柜颤巍巍地说,目光时不时地扫视那把近在咫尺的剑,刀剑无眼,这要是一不小心不就流血了。掌柜害怕,但那群弟子却是镇定自若,主动权永远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你确定?”那名弟子显然是不相信掌柜的话,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白清颜就是一直住在这个客栈的,怎么会突然的走了呢?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他抬手,把剑又往他的脖子上移了移。 “这位客官,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进去搜查啊。”掌柜说。那男子没有放下剑,微微皱起了眉头,略微的思虑了一会儿。 “那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男子问道,又是那一种居高临下的声口,只因为他有剑,有掌握着别人的生死的权利。“这……客栈里的客人要走,就直接结了账就走了。我们是没有这个权利去打听她去了哪里的。” 白衣男子放下剑,迅速的收回剑鞘,吩咐那群身后的弟子去搜查客栈。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各个的脸上都带着失望之色,无奈的对着他摇了摇头。他起身,一群人就这样的离开了客栈。脸上写满了失望,已经找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如今却再一次断了线索。 而另一边,布衣派的人也已经偷偷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见他们无果而终就也偷偷的走了。镇子就只有这么大,还能够去哪里呢?一群人纳闷,总不至于这些天就已经离开了。 更何况,他们早就已经在出去的地方安排了几名弟子,他们都还没有传来消息,说明她就一定还在这个镇子里。可是她能够躲在哪里呢?这镇子上的所有的客栈都已经被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了,难不成没有躲在客栈里? 第九十章 做不完的梦 白清颜仍旧是在昏迷的状态。她紧闭着双眼,脸上仍旧是不停的出汗。虽然茯苓已经给她扎了定神清心的针,可终究是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她的眉头紧锁,她到如今还是沉浸在梦里,梦里还是白茫茫的大雾,一眼望不到的尽头。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她颓然坐在地上。过去的日子一直在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现。像一副一副流动着的画一样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可是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就一直的闪动,挥之不去。 我这十几年都爱了些什么人?她像是在反省,又是在自责。 母亲,她在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一见她。因为人们说,人死如灯灭,灯灭了尚且可以重新点燃,而人死了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即便是魂灵,也都看不见。这些年来,她甚至从来没有在梦里梦见过母亲,即便有些时候她吹母亲送的笛子,她的心里想念着母亲。然而,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第二个想到的是白言,这个如师如父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江湖中人再遇见白言之前,可是见过了白言之后,她对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产生了一种敬佩。她尊敬他。而他也待她很好。 可是为什么,偏偏自己本不应该踏入这乱世,却因为自己最敬佩的人而深陷其中呢?想来也是天意弄人,既然是天意,她又如何可以窥见。 乔长风,她的乔大哥,他每次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有了危险,她受了伤,她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乔长风那很是担心的眸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想难道他不忙吗? 可是事实显然不是如此,她总是感觉他很忙的样子,有时候也会装满重重的心事,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她,大概是怕她看见以后会担心。她也并没有想要知道的意思,只是常常会感觉好奇。 他已经认识她很久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自己遇难的时候遇见他呢?她不解,但也只好就这样依次想下去。因为这一路上,遇见的人也太少了,所以每一个人都值得珍惜,所以每一个人都应该细细的思量。 似乎记忆就在此突然的止住了,白清颜依然没有醒。但是脑海之中只是快速的闪现了其他人的名字,李复,寒月,温如卿,茯苓,厚朴,还有牧歌。这些人都关心着她。 她躺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想要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很累很累,想要就此休息,永远的休息。只感觉到自己的两个眼皮沉沉的,就要合上一样的。可是没有,她总是可以听到耳边有声音。 那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害怕,像是就近在眼前,又像是远在天边,也像是从自己的脑子四周盘旋,像是自己的心里无端的臆想出来的。“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别睡……” 她竖起耳朵,觉得奇怪,自己现在不就是一直在醒着吗?只是看起来倒不像是在人世,而像是在某一个孤独无助的荒岛。她也没有睡着,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清醒,但总是觉得很累很累。 累的想要就这样躺下去,就这样永永远远的躺下去,永永远远的休息。可是那个声音却越发的迫切的叫着她,“清颜,快醒醒,清颜,清颜,快醒过来……” 她站起身来,听着那个声音,你是谁?她问。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在白色的雾气之中不停的奔跑,不停的找寻,像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在做的一样。她不想躺下来了,她要去找一找这个地方的出口。可是该去哪里寻找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跑起来,风也就起来了,呼呼哮哮的刮过来,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吹的飞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在逆着风走着,她转换了方向,却发现自己无论换哪一个方向都是在逆着风行走。 她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来没有躺下过,她知道不能够躺下来,否则她会死在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鬼地方。她就这样一直走,一直不停的走着,她感觉到饿,感觉到渴,感觉到自己如果再倒下的话就有可能站不起来。 最后,她终于看见了尽头,那是一块很大的湖,像是一颗巨大的蓝宝石一样的镶嵌在白茫茫的地上。湖的附近没有什么雾气,那里有花,有草,她能见过的所有的颜色的花都在那里,她能见过的所有的颜色的草都在哪里。 开的很是恣意,开的很多,几乎把整个湖泊给紧紧的包围住了,她有时候会害怕湖,害怕水,因为她不会水,却掉进过湖里,她有寒疾,她对所有的寒冷的东西都望而却步。 她能够感觉到这个湖是很冷的,因为她只是站在湖的很远的地方就感觉到了寒意,那寒意从四面八方向她袭过来,她躲无可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抵挡。可是她的心里感觉到自己想要去接近那湖。只是那湖不太愿意接受她。 “冷……”白清颜虽然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还是从干燥的嘴里吐出冷这个字来,乔长风坐在她的床边,刚才叫了她几声,发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茯苓跟他说过的,她如今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她们都救不了她,甚至都已经觉得她在这么躺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死去。她说的很有道理,自从上次受了上以后,她就已经很虚弱了。整日拖着一副还没有完全养好的残破的躯壳,还如此的逼迫自己练剑。 可是乔长风根本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觉得既然那么多的大苦大难她都已经挺过来了,如今的走火入魔她也一定会好的。他相信她,虽然他也曾经怀疑过,可是他更加愿意告诉自己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已经守着她很久了,已经快要三天了,他给她喂一些水,虽然她一点也喝不进去,她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苍白如纸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吓人。可是为什么上苍对待她是如此的不公平呢?她真的已经受了很多的苦了。 乔长风觉得自己应该是做梦了或者是听错了,他又凑近一点儿去听,确实听见她在说,冷。可是她身上的被子盖的很严实,额头上也冒出了汗。乔长风伸出手去给她擦汗,那汗已经快要结成冰。 他快速的去拿了一块帕子,沾上了热水,在她的脸上擦。那已经快要结成冰的汗珠就融化了,就被他擦了下去。他擦完之后,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汗珠了,可是她的脸冷的像一块冰一样的。去触她的身体,依然是冰冷的。 乔长风想起来,人快要死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冰凉,他心里害怕,纠结甚至快要压抑的哭出来。她不会死的,她都已经这么的努力了,她肯定不会死的。可是心底里的恐惧没有丝毫的消减,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他喊她的名字,用最有力的声音,他想让她赶快醒过来,他觉得自责,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够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呢?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看好她,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去承受这种痛苦呢! 可是现在她冷,乔长风提醒道自己。她冷,可是该怎么办呢?她冷,他跑去自己的房间,用最快的速度,他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乱麻,他已经着急的不能自已。他去抱自己的那一床被子的时候,那常年拿剑的手已经抖得像是什么都拿不了的样子。 他把被子抱在身上,可是他感觉到自己很热,为什么不能够把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呢!乔长风将那床被子快速的盖在她的身上,她还是很冷,乔长风去叫茯苓。茯苓睁开眼睛快速的披上衣服就过去了。 这个时候,李复也过去了,他们在心里就觉得一定是白清颜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晚上每个人都因为担心而睡得很浅。这个时候,茯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她的脸因为害怕和担心而变得让人难以接近。 可是乔长风也很担心,所以他走上前去询问茯苓白清颜这是怎么了。茯苓轻轻的摇了摇头,觉得这种情况自己也不知道。“乔大哥,行医数十年,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种情况。” 白清颜的脸上已经起了层层的霜,霜在脸上让她看起来很是吓人,又像一个怪物似的。茯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而且,她本来就对这些功力深厚的人的病不懂。 “乔大哥,我们在屋子里生一堆火吧,她一定是冷,你看这大热天的她怎么还结了冰呢!”茯苓说。她只知道冷了就应该用热用火来取暖,她想不到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让她如此的冷。这是夏天啊,而且还是仲夏。 前几日她练剑的时候还因为太热而汗流不止,怎么如今却这样的冷,还结了冰。茯苓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一个人结了冰的。只不过白清颜是有内里的人,而且她练的又是寒月诀,一种极寒的功夫,走火入魔的时候结了冰倒是听起来也正常。 只要不是着了火就好,着了火说不定直接整个人就被烧了。 第九十一章 神女有梦 厚朴和李复快速的去柴房找柴,每个人尽力的抱来了很多的柴火,找来了火,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柴很是难烧。 几个人只好在那里捣鼓了半天,找来了草纸去引火,为了防止会起火,就弄了一个盆子,装着碳火,将柴架上去,一点一点的烧着,起先只是一直不停的冒烟,后来那火终于是烧起来了。 大火在盆子里跳跃,肆意的燃烧着,几个人在屋子里已经是冒出了汗,每个人都热的脱下了外套,好在这是晚上,虽然是仲夏夜的夜晚。白清颜不再叫冷,不再紧紧的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她在朝着那个湖走去,尽管她感觉到寒意刺骨,她仍然是没有停止,她想既然这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那么这个湖就是与众不同的,既然是与众不同的,就应该是她出去的一个线索。 毕竟,她不愿意再待在这个破地方了,又冷又饿,还没有水喝,不过如今算是有了一个湖了,说不定可以喝水。她就不停的往那个湖走过去,似乎是抓住了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的。 冷,还是好冷,她好几次不想去了,她好几次都要退缩,可是若是不去的话,她就有可能死在这个破地方。她将自己的衣服紧紧的裹住,头也缩在了脖子里。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冰凉的了,冰凉的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冰凉的快要变成一个雪人或者是一块冰。 她走进那个湖,却惊讶的发现那湖正在飘着雪,湖的四周像春天一样的开着各色各样的花,长着青青的草,可是湖的正上方却在飘着雪。鹅毛一样的大雪。她走进,原来那湖早就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可是她真的很渴,非常渴,她走到冰上,感觉到自己也快要结成一块冰了。可是结成冰也没有关系,她要喝水,她看到那结了冰的湖面下面的流动着的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渴了。 她跑去附近,想要找一根树枝或者是什么东西来帮助她把冰面弄开,这样她就可以喝到水了。可是她放眼望去,四周空空荡荡的,连一棵树也看不见。有的就只有花,就只有草。 她没有办法,只好用手去凿冰,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温度,几乎已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能够感觉到。可是用力就会热一些,而且,她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四周似乎有一股热气,虽然很微弱,但不至于感受不到。 她拼命地用最大的力气去凿冰,她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凿开,她用手用力的去敲打,直到自己的手已经流出了血,冰块实在是太坚硬了。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已经因为冷而麻木了。 终于,她凿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她的手也烂了,烂的流出血,可是血刚流出来就结了冰,她想自己一定要把它凿的更深,不然的话自己还是喝不到水,而且还有被冻死的风险。 她更加的用力了,似乎是发了疯一般的,努力的凿,却突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尖叫,她感觉是自己幻听,可是那声音一直不停的传来,她认真的听,发现那声音是来自湖底,她向下看,是满满的透明的水,几乎没有一丁点儿杂志的水,“你是谁?” 白清颜问,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变得有些奇怪了,她感觉到自己说出的话像不是自己说的一样。她因为自己的饥饿和寒冷,声音颤颤巍巍的。 “我是神女。你是谁?”那湖底的声音说。仿佛离自己很远,又仿佛里自己很近,这个声音很空灵,一直挥散不去,还带有阵阵的回声。“你为什么要打破这块冰?” 神女?白清颜奇怪,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神仙?可是师父明明非常清楚的告诉过自己,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这种东西的。这人说自己是神女,可是在欺骗自己?“胡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一类的东西,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白清颜问。 “我没有说自己是神,你理解错了。我只是一抹灵识,我没有身体,只有思想,我会说话,只是因为我吃过了太多的人。”那女子说,然后是一阵笑,“没有想到,我吃了这么几百年的东西,如今却被别人吃了。” 白清颜一脸的疑问,“你是灵识,为什么还吃人,还有,你被谁吃了?”那女子沉默了一阵,“我吃的人都是该死的人,他们贪得无厌,明争暗夺,觉得我可以带给他们无上的荣光。我不吃他们吃谁?” 然后是一阵更长的沉默,白清颜没有去打扰她,想让她仔细认真的思考,可是她思考了很久。“我爱吃谁就吃谁,你管的着吗?” 白清颜一时无语,觉得这个人有些嚣张,但也不好与她争辩,万一等一下她发怒了,直接 把她给吃了怎么办。“我没有想管你吃谁,你想吃谁就吃谁。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被谁吃了?” 白清颜只是好奇,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她不想去管她到底吃了谁,被谁吃了,只是现在她需要有些事情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可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样就不必一直想着要吃饭要喝水,还冷的发抖了。 “我不是被你吃了吗?”那女子哈哈大笑,白清颜不懂,她怎么会突然吃了一抹灵识而自己都不知道呢?再说了,她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她吃了这灵识还是这么的没用。难道是因为没有消化吗?也对啊,如果真的是消化了的话,就不至于还能在这里听到她说话了。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吃了你,我觉得吃了你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我把你放出来吧!而且,我不喜欢吃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一定是没有什么味道,不然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吃过你了呢?” 听了白清颜这一番话,那女子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她觉得如果真的白清颜把她放出去的话,势必又会引发一场争斗,她不愿意看见争斗,她就是当年在争斗之中死去的。她想起那些血腥的场面就觉得甚是难受。 当年她和自己的丈夫本来是很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因为丈夫结识了仇家,那仇家趁着丈夫不在的时候过来灭门,整个家族都死了,她四岁的儿子被她藏起来幸免于难。等到丈夫回来,先是去报了仇。然后一个人抚养儿子。 可是他一直都不能够接受她已经死了的事实,他找来一个道人,据说那个道人修仙,道人被他所感动,花了几十年的修行为她聚集了一抹灵识。 没有意识,没有思想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是她能够感觉到温暖。她的丈夫把道人给他的那个装有她残存的灵识的珠子整日挂在脖子上,他因为想念她而流下的所有的泪水都被她吸收了。 她只是一抹灵识,所以一直靠着吸丈夫的血来活着,没过多久,她的丈夫就因为相思之苦和她整日吸血死去了,她的儿子就整日将她挂在脖子上。就这样,她的儿子,她儿子的儿子,一代又一代,她已经渐渐的有了意识。只是记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她吸挂着她的人的血,但也帮助他们练功夫,功夫一直都长进的很是快,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厉害,他们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这颗珠子。这场大战持续了很久,最后是白衣派的掌门人前任祖师得到了她。 他要把她摧毁,可是她苦苦的哀求。几代人的心血不能够就这样的白白的浪费了,祖师听了她的故事,心里感动也就没有把她毁掉。他用自己的灵力来滋养它,让她慢慢的减少对鲜血的依赖,他还答应她,会为她找一个好的归宿。 白言当上了掌门人以后,也一直听师父的话,用自己的灵力滋养着这颗珠子。这些年,白言的功力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除了之前因为和暗龙派的争夺而受过的伤没有治好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这颗珠子,她虽然不会耗费很多的灵力,可是积少成多。 白言的祖师没有为她寻到一个归宿,而白言也一直都没有,直到他遇到了白清颜。她是他的女儿,他的一身正气理应由她来承担。而这颗珠子,他觉得最适合的主人就是她。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机会给她。 他怕那颗珠子还会变坏,还会吃人,而白清颜还必须用自己的鲜血来滋养它。白清颜没有灵力,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内力,就是精气,可是白清颜的功夫远远达不到。 直到他死的时候,他才仓促的把珠子喂到了白清颜的嘴里,他不能够再帮助她了,所以就只好换另一种方式来保护她。况且,这颗珠子里有更多的内力,一旦消化,将会很厉害。 可是那颗珠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的被塞进了别人的嘴里,心里不免觉得有些郁闷。而且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内力,基本就是会一些剑法,还不能够把她消化。 所以,她只好就这样的待在白清颜的心里,所以,白清颜现在是在她的心里,她的全部意识和思想都在她自己的心里。 第九十二章 又饥又渴 “算了吧!你不用把我放出去。”那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白清颜不知道为什么,只好一直不停地问。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报恩的。”那女子说,“况且,我如果出去的话会引发一场大战,人们会为了得到我而四处争夺,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而且,我既然已经在你这里了,就应该安心地待在你心里。 白清颜一听,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为了报什么恩呢?又是为什么事情而报恩呢?为什么又偏偏是自己呢?白清颜觉得好笑,这江湖上无数的人为了她争夺来争夺去的,甚至失去了生命,而自己就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就想要得到的东西。 白清颜甚至不敢相信的,那女子却笑了,“你以为你把我吃进了肚子里就是得到我了吗?你以为你没有足够的功力能够消化我吗?何况,我说要报恩就一定要报恩,至于你我不过是受人所托来保护你。若你真的有能耐的话,就可以直接得到我。” 白清颜对于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现在又饿又冷,“既然你是神女,那么你应该知道这哪里有水吧!如果再不喝点水的话,我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你面前不就是有一个湖吗?可是这湖里没有水,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你的幻想,只有你的渴和饿才是你的真实的感受。只有我说的话也是真的。”那女子说。 说了半天不就是没有水吗,白清颜无奈,可是没有水的话她还在这里跟她废话些什么,自己都已经快要渴死了饿死了,竟然还要在这个破地方跟这个装神弄鬼的灵识说话。竟然还对这些事情感到好奇。 “那既然这里没有水的话,那我就走了,我现在如果再呆在这里的话,就会死掉。”白清颜转身要走,那女子也没有丝毫的想要阻拦的意思,只是等白清颜放弃刚才蜷缩着时候的一丁点儿温度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寸步难移了。 没有错,她站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脚被死死的冻在了湖面上,而且,她刚一站起来,湖面上的雪就愈发的大了,大风裹挟着大雪,比鹅毛还大的雪花朝着她席卷而来,她的全身都已经是被冻住了。 她的嘴还能说话,但已经很是吃力,她感觉到自己除了头以外身体都被一层坚冰包围了,她怎么也挣扎不开,她越用力的挣扎,就会被冻得越严重。那块冰越来越厚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说啊!你不是灵识吗?我又不是故意要吃了你的,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白清颜怒了,大喊大叫道。 “我可没有想过要把你困在这个地方,我恨不得你永远的活下去,不然我也就不会这样一直被冰冻在湖底了!只是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那女子大笑,永无止息的大笑,笑的快要把白清颜的耳朵给震聋了。 “你笑什么,就算要我死也来个痛快的,别这样磨磨唧唧的,我怕冷,你就要冻死我吗?”白清颜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温度都被那块冰给吸收了,可是那块冰却不消融,而自己却是越来越冷了,直到最后彻底的失去了对温度的知觉。 “我既然都说了,这些都是幻觉,你为什么偏偏就不相信呢?看看你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在困着你。你在挣扎些什么?”那女子问道,她制造的幻觉向来是很像,很容易让人与真实的世界混淆。 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在害怕些什么,在畏惧些什么,在怀疑些什么,所以她要让这些东西通通的都一下子来到她身边,让她感觉到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感觉到自己最害怕的寒冷将她冻住。 她设下这些幻境,并不是真的要让白清颜彻底的死去,她希望她能够冲破自己心中所恐惧的东西,彻底的强大起来,如今看来,这些对于她而言,还是太过困难。 今日如果她真的可以突破的话,就可以破解她的一部分功力,这些配合上她的用功,假以时日就一定可以打败白林川,可是如果,今日她不能够突破的话,就会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变成一个植物人或者是死去都有可能。 这些都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她只是一抹灵识,她知道欠别人的就应该还,但她不觉得一个人的死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这些年,她只对争斗厌恶,但谁死了谁活着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虽然她答应了白言会好好的照顾白清颜,祝她复仇,可是她只是一抹灵识,她所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强大起来。何况,今日她若是因为这点小小的考验就支持不下去的话,那自然也是成不了大器。早晚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你骗人,你骗人……”白清颜怒吼,但那个女子已经不说话了,已经再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她暗中观察着白清颜的一举一动,越看越着急。这些年她见过的人之中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能的。 白清颜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她的声嘶力竭的喊叫不仅没有让神女给她解开冰块枷锁,反而让自己的喉咙喊破流出了血。她在什么地方?她在做什么?她好累啊! 李复一直坐在她的身边,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她皱眉,流泪,身体越来越冰冷,甚至脚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而李复在房间里已经是热的出了一身汗,衣服都已经快要汗湿了。 怎么样才可以帮助她,怎么样才可以把自己的温暖传达给她,怎么样才可以让她醒过来啊!乔长风在心里大喊大叫,恨不得立刻扇自己一巴掌,他太无能了。他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呢? 李复和厚朴在那里烧柴,一根接一根的烧,不停的烧,火也是很配合的激烈的燃着,屋子里已经快要热化了。可是绕是如此白清颜还是被冰冻着。茯苓找来各种可以温暖身子的药,也都是无济于事。 温如卿也只好被关在门外干着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师父受过这么重的伤,他以为自己的师父从来都不会受伤。他在门外忍不住时时的往屋子里看,可是李复不愿意让他进去受热,毕竟他还年轻,又没有功底,如果出了事,又要担心。 他在屋子外面转圈圈,一圈一圈的转,他的随从也跟着,却一直不停的劝说,“公子,你再转我都要晕了。”他不理会,心里觉得很是担心,要时不时的在窗子缝儿里偷瞄几眼,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每一次厚朴出来抱柴火,他就要一直拉着,跟在厚朴的后面,师父如果醒过来了,你一定要出来跟我说,厚朴大哥,你记住了吗?厚朴只管是是是,然后快速的去抱柴火。他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呢! 白清颜的嗓子也喊破了,眼泪也快要流干了,只觉得自己的全身虚浮寒冷的感觉似乎不那么强烈了,她想起来寒月曾经跟她说过,只要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三声,他就会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寒月如今趴在白清颜房间外的台阶上,他的眼泪也已经流了很多,可是他的心里始终相信主人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和主人一起的,不管是生还是死。 他听不见主人的呼唤,她已经全然被与外界隔离了,她最后放弃了,她不想再找任何人来救她了,这一次,她要自己出来。她闭上眼睛,决定先养精蓄锐一会儿,否则,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坚持下去了。 她开始去想神女说过的话,她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可是为什么这场幻觉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被一场幻觉而打败。她既然是在自己的心里,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完全不能够由自己做主。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明朗了起来,她这些年一直都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活,该说是为了自己的师父而活吗?反正不是为自己吧!还是说其实是为了自己而活,但自己意识不到呢? 因为她明确不了这个目标,所以自己的心不由自己掌控吗?而且每一次听不得一点闲言碎语,容易为别人的话所左右。 那为什么是寒冰,是雾气,她想起来最近自己尝尝觉得迷茫,找不到方向,难道因为这个缘故,这里面都是雾气吗?那寒冰呢?她本来就是惧寒之人,而又练极寒的剑法,所以才走火入魔,所以这个幻境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畏惧寒冷吗? 这么算下来的话,也算是很对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是一团湖,结了冰的湖呢?这些难道是因为遇见了白林川所以让她的心寒冷的不能够再住人?可是她只是觉得失望,也没有觉得绝望啊!为什么是如此大的一块冰呢?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这个事情,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其他的事情她都已经想明白了,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已经足够她走出去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胡思乱想,赶快振作起来。不要被寒冷和饥饿所支配,要超越这些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第九十三章 醒后如重生 白清颜稍微得休息了片刻,这片刻她仔仔细细得把人生中的很多事情就这样的过滤掉了,比如那些不应该再想的执念,她所以为的自己的初恋,白林川。 她知道每一个人都需要爱情,需要一份有温度的东西放在心里,但白清颜不需要这样的爱情,她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白林川这样的人。 可是她也不能够选择啊,若是当初真的可以选择的话,她绝对不会再喜欢白林川这样的人,她把他们从相遇到相识相知的事情都从头的回忆了一次,觉得她对他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真好,她在心里想,以后就再也不必对他心存善意了,可是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凄凉,自己明明当初就要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啊!自己当初那么的相信他,那么的依赖他,甚至于想过只要跟着他一起就再也什么都不用怕了。 是他,是他亲手撕碎了自己的梦,如今,大梦已醒,无论如何她都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了。想到这里,她竟然流下了眼泪,究竟是为什么呢!和过去告别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白清颜觉得自己的心这些年变得越来越硬了,她知道乔长风喜欢她,可是她却始终不敢去承认这份爱情,明明他为她作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不是傻子啊,他都看的出来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就觉得心痛呢! 她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的一个人,除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外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当然李复除外,他是她的朋友,像兄弟一样的朋友。她的心里有很多的感激…… 她根本就不愿意承认,她的心里已经对乔长风产生了感情。她不知道他的来历,他会不会也会像白林川那样的利用自己的感情,更何况,自己现在的样子和谁在一起就是在连累谁。 白清颜低头,泪水已经湿了眼眶,如两行掉了线的珠子一样的接二连三的,不断续的落了下来。她在心里怒吼,放开我吧!她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用她的心发出声音,她感觉到疼痛都是虚无的。 她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坚冰已经慢慢的融化了,湖面虽然没有融化,但雪变得很小很小了,还有那呼啸的大风也变得很小了,不再那么的席卷,不再那么的让人觉得寒冷。尽管她还是很冷。她努力的张开自己的双臂,不再去想象自己被坚冰包围,而是在一个自由自在的无忧无虑的地方努力的奔跑了起来,她努力的奔跑,迎着风奔跑,带着微笑奔跑,心中充满了理想和信仰。 风不能够阻止她,不能阻挡她的热情,雪也不能够阻止她,并且她是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在活动着了,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回归了知觉,虽然只是刚能够活动一点点。 她大声的在心底里呼喊,过去都过去了,她再也不愿意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束缚了,冲破束缚就一定要趁早。她继续努力的奔跑,感觉到自己像是真的获得了自由一样的。她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一直努力的冲破坚冰。 那冰块融化了,她在心里想,让我发出声音吧,她试了试,就真的可以发出声音了,她甚至想,让这个结了冰的湖不再结冰,不再下雪吧!可是这个湖却像是不听她的话一样的,仍旧是自顾自的下着雪,也不化冻。 她呼唤神女,可是没有人理她,她决定离开这座湖,这座湖里没有水喝,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解渴可以止饿,而且还很冷,她要走,她转身,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境界。 所有的东西都变了,不再有雾气,不再有一望无际的看不见的路,反而是有些人影了,不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而是成百上千的一群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心里觉得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走过去,带这些好奇心,却发现自己是拿着一把寒月剑的,那人群中央站着的是白林川还有她一直敬仰的师叔白兰。她止住了脚步,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去杀了他们?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又只有自己一个人。 似乎场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上午,她看见受了重伤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觉得内心心疼不已,她没有能力去救他们,她甚至难以自保,她走上前,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刚走过去,一把长剑就已经指向了自己。 “白清颜,你还敢回来!你是觉得我们这群人奈何不了你吗?”那人怒目圆睁,死死的看着白清颜,他大概是师父的好友吧,白清颜猜测,可是白言有什么好友呢?除了暮秋以外。 这人不过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江湖弟子罢了,他听闻了白掌门死于自己的弟子的手下,觉得又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不禁心里激动。恨不能杀了白清颜为快。可是说到底,别人的恩怨,谁又说的清楚呢! 白清颜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所有的惊讶恐惧或者是憎恶的眼神都转向她,都盯着她,她害怕那些紧紧的闭着的或者是张开的嘴,她知道那里面藏着这世界上最刻毒的东西,最伤人的话语。 可是她已经被发现了,只能任人宰割,她能够怎么办呢,难道要告诉他们师父不是她杀的,而是白林川杀的,事到如今,谁又会相信她。 “白林川,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你做的事情,凭什么要让我来承担,凭什么利用我,欺我天真良善!”白清颜直接走到白林川的身前,不顾别人的剑都指向她。只是想要,讨一个公道罢了! “我利用你?你杀了师父,如今又来杀我,怎么能够算是我利用你呢?你血口喷人,可是就算你说了,这在场的人又有谁会相信你。白清颜,我欺你天真良善,是你自己天真良善人尽可欺!”白林川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是了,都是她天真,才会相信他这样的人,他的虚情假意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好啊,好一个天真良善人尽可欺,那如你白林川这般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人,难道就可以欺负别人吗?” “你太可笑了!这群人如今跟着你,听你的话只不过是盲目从众罢了,你以为他们真的爱戴你?你就这么的不知廉耻吗?墙倒众人推,即便有一天你犯了错,他们也依然会这样对你!”白清颜大笑,没想到白林川居然要依靠着这些人来对付自己。 “可笑的是你!就算是单打独斗,你也不会打得过我!”白林川抽出剑,让众人后退,自己跟白清颜单打独斗。他所以为的白清颜还是从前的那个白清颜。 白清颜丝毫不畏惧,抽出剑迎了上去,她看见身后的众人议论纷纷,说她白清颜是妖女也好,说她白清颜忘恩负义也罢,她今天就要在这里杀了白林川,不顾一切的。 白林川显然是不敌,而白清颜却因为刚才增长的力量和满腹的仇恨而变得越战越勇,几乎是停不下来的,招招致命,招招出手很快。白林川连连闪躲,最后的最后,白清颜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她看见白林川吐血,看见他倒在地上。 她转身,身后是前仆后继的人群,他们一个一个的面目狰狞,一个一个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他们冲着她举起剑,冲着她砍过来。“即使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她的剑上沾满了白林川的鲜血,如今,她要用这些人的血来祭剑。 可是她的剑不是用鲜血来祭的!她不是一个嗜血的怪物,她用剑去自保,她终于是不忍杀了他们,他们只是受了人的误导,像当初自己那样,他们没有罪。她努力的抵抗。 “你杀了自己的师父也就罢了,还杀了自己的师兄!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这个不念旧情的妖女!”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这些话一直不停的在她的耳朵上方盘旋。你这个妖女,你这个江湖败类,你比暗龙派的人都邪恶! 你不配与我们为伍,你不配穿着白衣派的衣服,不配姓白,你不配用你师父给你起的名字!你这个败类!不,我不是,我不是,师父不是我杀的!我杀白林川是为了为师父报仇,我没有,我不是败类,师父! 神女,你不是知道师父不是我杀的吗!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替我说话啊!白清颜闭上眼睛,把剑插在地上,周围是一个保护自己的柱子,“我没有杀我师父,我有证据证明是白林川杀了我师父!” !众人惊愕,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安静了下来,可是手里的剑还没有放下,这个妖女如今又要耍什么花样。 她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内心深处,这里的一切都由自己掌控,她像是回忆一样的把所有的过去让他们看。她是如何要嫁给白林川,是如何被白林川利用,以及白林川是如何杀了白言和白楚离的。 她猛然的睁开了双眼,屋子里热的她身上的冰块都化了,她将盖在身上的几张被子掀起来,这才感觉到有些轻松。她大口的吸了空气,觉得自己像是已经失去了呼吸好几天一样的。 第九十四章 满腔斗志 她刚想走下去拿点水喝,就感觉到屋子里到处都是热气,快要热的把自己给蒸死了。她穿鞋,却惊动了一旁熟睡的乔长风。 乔长风睁开双眼,看见了已经完全醒过来的白清颜,不由分说的把她紧紧的搂进怀里,他 是真的吓坏了,他再也不要有这样煎熬的时候了,他的心里在滴血,她终于醒过来了。 白清颜被他这么突然一抱,突然的愣住了,也感觉不到渴也感觉不到饿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伸出手也给他一个拥抱。她的手在空中升起又放下,我们只是朋友,他为我担心了这么久,我应该去安慰安慰他。 虽有些迟疑,但她还是伸出了双手,可就在她要抱住他的时候,门突然的开了,她的手受了惊吓,马上缩了回去。她看来人,是厚朴和李复,她有些尴尬,脸也微微的有了颜色。 李复和厚朴刚想激动的问她你醒了?没有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这个场景,瞬间觉得有些打扰,开了门看了几眼就赶快的关上门退了出去。白清颜无奈,而乔长风却像是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的。他就那样紧紧的抱住她,眼泪流了出来,那是喜极而泣还有感动,还有他为白清颜骄傲,这么多的大苦大难她竟然就这样的挺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你不说话,饭也吃不下水都喝不进去,你时而冒着汗时而又浑身结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后悔当初没有守在你的身边,让你把自己逼到了走火入魔。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我时刻注意着你,我怕你醒来看不见熟悉的人,我又怕你要喝水吃饭,而身边却没有人。 你知不知道,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利用你而接近你,可是后来的所有相救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可是你为什么看不出来啊!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再也不要放开你了,再也不想看见你受伤了。 “乔大哥,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了吗?”白清颜说,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在低声的啜泣,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他没哭过,可是每一次都是她惹得他一个大男人哭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白清颜,你答应我,好不好?”乔长风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他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他担心,害怕。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那缩回去的手终于是又伸了上去,紧紧的也搂住了乔长风。 感受到一股与平日里不同的温暖,白清颜与乔长风紧紧的依偎着,两个人的心贴的是如此的近,两份温暖就这样的在两个人之间久久的传递着。所以等到白清颜放开乔长风的时候,已经是汗流不止了。 李复和厚朴也不进来灭火,白清颜用衣服不顾形象的擦起了汗,把衣袖都擦的湿了,她又饿又渴,可是她找不到吃的。乔长风那一双娇羞含泪的眼睛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讶与感动。 等等,刚才…没错,刚才我拥抱了她,她竟然没有拒绝,而且还主动的也抱了我,这是真的吗?乔长风觉得自己心神荡漾,一时之间感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她,她肯定是热坏了。说不定还饿坏了,渴坏了。 乔长风去拿水,去让茯苓端饭过来,而自己则是坐在白清颜身边,“清颜,你……”总是这样啊,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总是在心里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可是等到真正的想要开口告诉她的时候,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想,什么事情她心里也都是知道的吧!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罢了,其实真的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她要平安,他要护她平安。 “乔大哥,谢谢你!”又是谢谢你,要感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件一件的数的话,也真的数不清楚。真的就只能够说出一句谢谢你!千恩万谢!从最开始,他就始终护住她,从最开始,最担心自己的还是他。 “饭来啦,清颜,好久不见啊!”茯苓眨着眼睛看向白清颜,端着一盘极为丰盛的饭菜,“这些天,可把你饿坏了吧!”说罢,把那盘东西送到了白清颜的嘴边。李复和厚朴还有江辞初仲也赶来,看着白清颜的狼吞虎咽。 吃着吃着眼泪就快要流出来了,没有想到自己最后还是让他们这么的担心。她大口的吃饭,眼泪流进饭里又被吞下了肚子里。说到底,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个人。 “慢点吃,别噎着。看到你醒过来了我们就开心多了。”李复开心的说。自己跟着白清颜经历了这些患难之后,越发的明白了人情可贵,他可比从前开心多了,只是可惜了他挣了那么多年的名誉。也不可惜,被一群坏人尊为神圣,那自己不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了吗? 他看着乔长风,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乔长风为什么要跟着白清颜,他在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个乔长风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他穿着暗龙派的衣服,在那一次他去救他们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看着。而那个拜托他做事的人要找的就是暗龙派的人。 乔长风刚从极度兴奋的情绪之中摆脱出来,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不远处那人极具威胁力的目光,是了,他也想起来了,当初他带着长云去救白清颜的时候正是穿着暗龙派的衣服,乔长云说的对,自己果然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只怕当是混战,大多数的人的注意力都在白清颜的身上,而有心人却能够注意到他和长云。李复不是等闲之辈,他之所以接近白清颜根本就不可能是很纯粹的想要帮助一个弱女子。正如他,也不是纯粹为了帮助白清颜,虽然他现在是。 他分不清楚状况,看到这样的目光心里下意识的不爽,不愿意笑脸相迎,而此时此刻又不能够撕破脸皮,他也看向李复,李复那冰冷的,不允许有任何欺骗的目光,他对那目光报之以微笑。 他讨厌这种目光,他讨厌那种自诩为正义的人,他们生来就高高在上,就自由自在没有枷锁,也自然不会懂得像他这样的,从小没有自主权的黑暗的人生他又怎么会在意,不过是恶人就是恶人,没有任何的可以宽恕的余地。 看了乔长风的微笑,李复只觉得很是渗人,这种时候他还能够笑得出来,更何况,他在他们的身边潜伏了这么久,他竟然到如今才发现。他不禁觉得有些可怕,虽然之前他也怀疑过他,可是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他也对他产生了信任感。 当真是自己的信任喂了狗!李复觉得不值得,真的是一点都不值得,凭什么他乔长风就这样的来挥霍他对他的信任。李复收回了他的目光,但还是时不时地看向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手很粗糙,有很多像疤痕一样的东西,一看就是长期经过严苛的训练才受的伤,他的眼神凌厉,不像平常人一样的,不愧是杀手。他强壮的身体和他之前拿的那把剑,都能够说明,他不是一般的杀手,而且功力也和李复不相上下。 李复在心里轻笑,没有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就在这里出现了,可是他乔长风只是暗龙派的其中一个人而已,要想找到暗龙派的其他人或者是老巢根本就很难,还需从长计议,不能够打草惊蛇。 这么几十年来,暗龙派一直暗中的活跃,甚至敢刺杀江湖之中鼎鼎有名的门派的掌门人或者是得意门生,各正道倾尽全力都不能够将其彻底的铲除,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最后竟然使各门派望而生畏。 只是李复却不害怕,他就算是牺牲了自己也一定要为江湖除恶。在他的心里,这就是他从小时候起就树立的志向。他不愿意去相信什么既存在就有道理的话,有些东西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或者是不配存在的。既然他不能够在他们萌芽之时就扼杀,就只好在它兴盛的时候去冒险除了。 他觉得这种事情有必要告诉一下白清颜,或者是告诉她只会让她徒增烦恼,既然她的伤还没有好,又不宜有太多的压力,就先不要告诉她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身边隐藏着这么一个恶魔,还是要警告她小心一点。 白清颜吃完了饭菜又满足的喝了几大杯水觉得很开心,可是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力量了,神女一定是把自己的一些力量给了自己。她起身,看到大家担心的眼神,道了感谢。她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日子她有多么的难熬。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她起身,把自己的白衣服穿好,没有带任何遮脸的东西,拿起自己的寒月剑就准备出门。 第九十五章 主动出击 “去哪儿?”李复担忧的问,不是又要一时兴起去报仇吧! “走!”白清颜拿起剑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温如卿突然从外面跑了过来,泪流满面。 “师父,这些日子,你真的要吓死我了!”温如卿紧紧的扯住她的衣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师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出什么意外的,而且这点小小的伤根本就难不倒师父嘛!他小小的脑袋觉得很惊喜很激动。 他对师父的敬佩和仰慕是越来越多了,他知道一个女孩子行走江湖本来就不容易,可是师父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都没有能够被困苦打倒,实在是值得自己学习。他抱住师父,激动的一度说不出话来。 白清颜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那漆黑的眸子,她觉得有一个徒弟很不错,但是此刻不是一个谈情的时候,她让温如卿乖,“如卿乖,师父去办点事情,等会儿就回来。” 温如卿不依,尽管白清颜是把他从怀里拉了出来,他还是在白清颜转身要走的时候紧紧的抓住了白清颜的衣服。“师父可是又要去冒险?如卿不愿再看到师父冒险,让自己受苦了!” 白清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了,优柔寡断的拿不定主意。她伸手去拽自己的衣袖,“如卿,师父不会再去冒险了,师父答应你。”温如卿仍旧是不敢松手,他十几岁,他不懂。他只知道他有那么些时候真的快要失去自己的师父了,他不愿,不愿再有这样的时候了。 “你师父说的对,她不会去冒险了,有我跟着她一起,你就放心吧!”乔长风走过来跟温如卿说道。乔长风的本领温如卿是见识过的,所以他相信。 他点了点头,看了看乔长风,眼神里似乎是,我就这样把师父交给你了啊!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她,还有就是,如果回来的时候师父受了一点伤的话,就拿你是问。 乔长风再次重复道,放心吧!就急匆匆的跟在了白清颜的身后。他猜想白清颜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一路上,白清颜也没有跟他透露半分。反而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昏迷了有几天了?”白清颜问。她的眼神坚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四五天了!”乔长风回答。她总是这么一两天四五天的昏迷下去的话,也不是办法,对身体很不好。 “这条街上有几家旅馆?”白清颜继续问。 “大概有四五家吧!”乔长风也没有仔细的打听过这些事情,这些日子是一心的投入到了白清颜的身上了。 “大概都在哪里?”白清颜问,她要自己主动的去找那些白衣派的弟子,她不想再这样的坐以待毙受制于人了。 “平常也没有注意。”乔长风听了这些话就猜到白清颜是要去干什么了,他支持,他也不愿意因为有人追杀就躲躲藏藏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至于害怕一群白衣派的弟子。 “看来就只好去一家一家的问了。”白清颜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是一种效率最为低下的方式,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她往前走,面前就是一家还没有打烊的客栈。 “老板,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一群白衣的少年在此留宿。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白清颜走到掌柜的面前问,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脸上的疤痕,还有那一身与那群人一模一样的白衣。 老板一下子就对她有了印象,一身白衣脸上有疤而且样貌俊秀的年轻女子,那群人找的可不就是她吗,如今她又反过来去找他们,这究竟是为什么老板也不多问。他在这小镇子上生活了多年,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多嘴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性命难保。 这些年来,他见过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这让他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门派之争报仇灭门这些事情他已经都见怪不怪了。他低头,一双冷静的眸子,似乎已经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变化,对于什么事情都很难再次的泛起波澜。 “你说的这群人,我是见过的。”老板看着白清颜,也曾惊讶小小年纪的女子竟然身负长剑,一脸的伤痕,但很快,这种惊讶就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几乎没有人会发现。“只是,见过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前了,他们也是来此询问姑娘的下落的。 “那既如此,就多谢老板了。”白清颜听完后只觉得对这老板起了微微的好感,“只是老板可知这群人如今去了哪里,或者是这小镇里一共有几家客栈?”白清颜继续追问到,希望可以得出些重要的线索,也好过这样忙碌的漫无目的的苦苦追寻。 “他们去了哪里我是不知道的。至于说这小镇大概有几家客栈我是知道的,不过也不多,七家吧,有些是分布在这条街上的。还有一些比较偏僻。”老板说。 “多谢老板了,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白清颜觉得得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的,急匆匆的要走,可是老板在她的身后叫住了她,“姑娘,除了本店以外,只有街头的那一家客栈住房好,而且能够容纳那么大的一群人了。” 白清颜看向老板,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老板摆摆手又去坐在椅子上算账了,不知道为什么白清颜心里觉得这个老板很是面善,而且又感觉像是在暗地里帮助她一样的,难道这个老板也知道她是个好人吗?还是说,究竟是因为什么白清颜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他。可是乔长风也同样的疑惑,在长街的黑暗之中,乔长风在心里想轻声相问,但终究是没有问。 “这位老板看起来人挺善良的。竟然告诉了我们他们的行踪,还好我们第一次就过来问他了。”白清颜有些开心的说。 乔长风皱眉,心底里不愿意相信怎么会有人如此的相助。何况,他对于陌生人一向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他不像白清颜那样的激动,反而是有些冷静,之前看来还以为是白清颜与他相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看我们带着剑就心生恐惧,所以才如实相告。”乔长风已经快步走到了与白清颜并肩的位置。一黑衣一白衣,两个人就这样一起的走着。真好,乔长风的心里是有些温暖的。 如果一辈子这黑衣都可以和白衣一起并肩携手,那该有多好啊。有些事情,是明明知道不可能,心里还要存些希望。总想着凡事也不都是有个万一吗!这万一在哪里,他心里茫然。说到底,他厌恶那些有些善良的人所以才对有些善意的人心怀忌惮,可是这个老板无缘无故的是不会骗人的。 “也许是看我们面带善意吧!”白清颜的心里始终怀着希望,像是怀着永不会枯竭的太阳,虽然刺目但一直都在心里。那皆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光明之中,尽管现在她暂时屈身黑夜。 而乔长风是截然相反的。永远的截然相反的,他见过太多的悲凉,心里的一丁点儿的光明此刻都是来自于白清颜。 两个人快步走着,像是奔赴着一场很着急的约会唯恐会迟到的样子。明月是平静的,平静的容不下任何一丁点儿的急躁和刀剑,然而杀戮就快要发生了。 白清颜依旧是去问那掌柜,可就在她刚说出话问出问题的时候,一名弟子刚好下楼,正巧看见了站在掌柜身边的白清颜,白清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是难以言喻的惊讶。那人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冲着上了楼。 白清颜抽出剑,那弟子很快的下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弟子,白清颜不怕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乔长风也抽出剑,他自然也是不怕的。这么多天没有杀人了,是时候该用一用剑了。乔长风看向白清颜,她不像从前那样的没有自信了,如今的她,似乎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眼睛里有了杀气。 她连白衣派的人也杀吗?乔长风心里隐隐担心她会因为同是白衣派的弟子而难以下手吗?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那群人几乎像看到了追逐已久的目标一样的冲了下来,各个举剑。 这身白衣,你们真的不配。白清颜在心里想。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憎恶。但憎恶终究只是憎恶,不至于他们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就对他们下杀手。 双方都已经是气势汹汹了,眼看着一场大战爆发在即,白清颜手里的剑越握越紧,乔长风也是随时待命。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掌柜的跑了过来,他当真不怕那真刀真枪的嘛?他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吗? 可是此刻他的心里想着的是自己的钱,自己攒了许久的钱买下来的小店。他冲到人群的中间,有些瑟缩的样子,浑身也发着抖,他一定是害怕的,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冲进来呢?白清颜想不明白。 第九十六章 暗示 “各位客官,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急躁吗!”那掌柜瑟缩着身子,声音都是有些颤抖的,但是他站在中间,脚步不曾有过丝毫的挪动。“大家要是想打,可以换个地方,本店可禁不住几位的争斗啊!” 白清颜正准备转身就走,罢了罢了,这个老板也是小本生意,如果几个人就这样在这个小店里打起来的话,这个店可能是支撑不住的。看老板还有妻儿老小也是不容易,不如与人方便。 她转身,乔长风也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跟在了她的身后准备出去,却突然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尖叫,转身去看那老板已经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一把长剑已经插在了他的心口处。白清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多嘴!”那白衣弟子去拿剑,直接又将剑从老板的身上狠狠地拔了出来,那一群白衣弟子还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光荣,个个拍手叫好。“这么多嘴的人就应该去死,早死早超生。”那群弟子很快不再注意老板,但白清颜清清楚楚的听见那老板痛苦的面目,还有他的妻儿老母都冲了过来,抱着他浑身是血的身体大哭。 白清颜直接走了出去,她绝对不会在这里开打的,而且这一幕把她刚才所有的担忧一扫而光,这些人,甚至于连一个手无刀剑的掌柜都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白清颜的手里,剑已经握得紧紧的。今日若不为民除害,来日就会有人无辜遭殃。 身边,还听得见那哀伤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哭声更加的激发白清颜的斗志了。 白清颜不再多话,一言不发,心中像是在隐忍些什么。一把长剑就这样在人群之中游走,乔长风的黑色长剑在黑夜之中发出奇异的光芒,两个人没有耗费多久的时间就把那群白衣弟子打的倒地,有人死有人伤,还有的人逃亡了。 白清颜赶忙的进屋,那掌柜的早就已经咽了气了,他的妻子抱住那早就已经冰冷的躯体痛哭,最后哭的眼泪都没有了,他的老母亲已经晕倒了过去,被人抬着去休息了。他的三岁的孩儿还不明白生和死他扯着母亲的衣袖,他看见母亲痛哭着,用自己的手擦去母亲的眼泪。 白清颜上前,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放了些钱,不多,但是白清颜觉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那女人一看见那钱,就心生怨气,“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他!”那女人咆哮,最后发出的是沙哑的嗓音。她的嗓子已经是哭的沙哑了。但是她扬起头,用尖刻的语言问白清颜。 白清颜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女人看见那钱袋就生气,一只手去捡把那钱袋狠狠地扔了出去,乔长风已经被这个女人激怒了,他的手由于控制不住快要把剑拔出来了。这不是我们的错,如果非要说是我们的错,我们赔礼道歉了,为什么还不领情。 “对不起。”白清颜没有想到过这些突发的状况,她只是想趁着自己功力增进的时候来反守为攻,不想再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东躲西藏的反而会连累自己的徒弟。可是这个掌柜的事情,白清颜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知道那个女人的心里很难过,可是除了钱和道歉,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给钱又有什么用啊!我的丈夫他无论怎么样是回不来了,你们有仇有怨为什么不自行解决,为什么要牵扯上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有剑就有能耐,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你们视生命如草芥,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我可怜的丈夫啊!…你死的好惨啊!” 白清颜黯然,转身出了客栈,回去的路上一脸的忧郁,“若是我们不去客栈找他们,掌柜的就不至于会死了。”她叹气,黑暗之中轻微的叹气,接二连三。 “掌柜的这种性格本来就活不长。何况我们也准备出去了白衣派的人还是杀了掌柜的,我们确实不应该这种时候去客栈里找他们,但掌柜的死照理说是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乔长风很冷静,这种场面他是见惯了的。“清颜,不必为此忧心。” “这群人虽穿着白衣派的衣服,却做着十恶不赦的事情,虽然自诩为正道中人,但是却颠倒是非黑白,滥杀无辜。实在是有辱门风,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他们脱下这一身白衣。” 白清颜说,乔长风只是听着,并不回答,这些白衣派的事情他是不愿意过多的了解的,何况,他本来就与白衣派不相融。 “只是可怜了那掌柜的,妻子柔弱,孩儿尚小,老母年事已高,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不知今后该如何生活。”黑暗之中白清颜又悠悠的叹了口气,一种无奈和叹息。 “清颜,别人的事情,谁有能够管着呢!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这世界上弱小的人那么多,若是每一个都如此忧心该当如何啊!”乔长风说,弱小的人只有强大起来才会不再弱小,才能掌控自己生命的自主权。 白清颜不说话,这些事情她是真的管不着,如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泥婆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她回了房,觉得今天很安静,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吧!茯苓和厚朴,还有江辞和初仲,还有李复。可是李复没有睡。 他听到白清颜回来了,就来敲门,刚好白清颜也是心乱如麻,两个人趁着月色说起了话。当然是说乔长风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在李复的心里藏了很久了,可是他在心里觉得白清颜比起他来更信任乔长风。但这事情非说不可。 “清颜,今日你和长风出去干什么去了?”李复问道,其实心里也能够猜到七八分,白清颜看起来也比之前神色好了些。 “我不想在这样的躲躲藏藏了,今日就去反追杀了。乔大哥跟我一起去了。”白清颜说。她看向夜空,是深不见底的黑色。“今日已经把他们打的退了,可能会休养些时候才再次来。” “近日我常常会想起一些往事,觉得心中甚是茫然,清颜,你有乔长风在身边,我就不必担心你了。”李复说,他觉得白清颜和乔长风都能够在一起,一个白衣派的一个暗龙派的都能够并肩携手,为什么自己和牧歌就不可以呢?!“对了,你和长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李复不经意之间想从白清颜那里套出些话来。 “就是我认识你的时候啊!之前我被乔大哥劫持,我为了逃出去遇见了你。你忘记了吗?”白清颜回想起往事,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真的是傻啊,乔长风帮助她她竟然也看不出来,她嘴角轻笑,这个乔大哥,竟然如此的深藏功与名,都不在她的面前邀功的。 李复也察觉到了这一抹微笑,只有白清颜不自知,李复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是猜到了全部。如果他告诉白清颜,她一定不会相信的。他乔长风平日里穿的都只是平常的黑衣,那一次穿暗龙派的衣服白清颜还晕倒了。她又怎么会知道。 “清颜,你就不觉得巧合吗?他怎么会知道就在那个时候你要成婚,他怎么知道白林川是在欺骗你。他之前又不认识你。”李复问。 “之前见过的。”白清颜想起来之前偷偷的下山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乔长风了,她第一次见的是他的暗影剑。他那个时候也曾相助,让他们几个人在李府里住了一阵子。“乔大哥如果真的有恶意的话,就不至于几次三番的相救了,李复,你是不是又多想了。”白清颜说。 李复叹气,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白清颜会这样的偏袒他,可是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怎么会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了解和恩情就混淆视听呢,即便这些日子,乔长风也帮助过他很多次,两个人的感情也绝非泛泛之交。可是一旦涉及到这些事情,就不可原谅。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恶意一定就是要杀了你呢?他救你万一是又有所图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你涉世未深,这些事情你是不懂得。”李复一生气说话就有些冲,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说话的语气了,他以为自己这样就能够点醒白清颜。 “李复,你越说越过分了!乔大哥若是真的有恶意的话,真的就不至于一直跟着我们,连自己的名誉都不顾及了。”白清颜反驳,语气是明显的站在乔长风的那一边。“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才这么紧张?”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太凶了,白清颜缓和了语气。 “我不至于无中生有的。清颜,你相信或者不信都无所谓,但你要小心,小心身边的人,不然哪一天就会被人算计了。”李复语重心长的说。他终于是放弃了劝说白清颜相信,他知道无论如何白清颜是不愿意相信的,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第九十七章 心存疑惑 白清颜悠悠的叹了口气,“李复,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你不必担心。最基本的判断我还是有的。不至于像一年前那样被人利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事情,还是要提防的。清颜,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李复说,说完也轻飘飘的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有些话很想传达,但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总是词不达意。 “那不如就快些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白清颜说,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乔长风的肩膀,“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然后微微笑着看着李复,给了他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那就好。”李复也站起身准备回去,可是就在白清颜转身回去的时候,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叫住了她。白清颜转身,“李复,别多想了,早些回去吧!”白清颜是真的不想听了,她就算是真的相信他,也不至于怀疑自己的身边的人。 何况,通过这些日子乔长风对她的照顾,她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乔长风对她的好。 甚至,她的心里也是微微的有些悸动,不然总不至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她虽然还是白清颜,但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白清颜了,而乔长风也不是白林川,那些过去的背叛与利用,是大可不必担心了。 “有些事情,我不能够不说,否则到时候我一定会后悔的。”李复站起身,黑色的夜空把他的白衣也染的漆黑,这时候,他正义凛然,他一身正气,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正邪之分。这些有时候让白清颜感到敬佩,但有些时候也会让人感到压迫。 总会是人觉得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可是他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因为他真的是刚正不阿的。 “说吧,我听着。”白清颜即便是再喜欢乔长风,也不会完完全全的信任他,受过一次骗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的示好就轻易地产生了信任感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理性不能够感情用事。李复这样的人,不至于无中生有的,李复他也不至于害她。 “你难道就没有注意过乔长风的黑衣服吗?你们不是说过暗龙派的人最喜欢穿黑衣服吗?”李复问白清颜,希望她能够因此而警惕一下,想到些什么。白清颜确实想起来,乔长风喜穿黑衣,可是黑衣也不一定就是暗龙派的啊 “我觉得也不一定啊。乔大哥的黑衣服是寻常公子都会穿的黑衣服。”她说,也许乔长风喜欢黑色也说不定。 “我曾经亲眼看见过他穿着暗龙派的衣服。我想你没有见过,一定不信。我也不打算说服你。你留个心吧!”说完李复转身,没有回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复到现在甚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就是身边多出了一个暗龙派的细作吗?自己苦苦找寻了这么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可为什么是他乔长风呢? 李复看得出来白清颜是喜欢乔长风的,那么如此一来自己也不能够不对不起白清颜了,他的眼睛里受不了一粒沙子,否则就会使他的眼睛一直疼。会觉得是自己的纵容。他也曾与乔长风长夜谈心,虽只是寥寥数语。 内心何尝没有一点惋惜和遗憾呢!但更多的是憎恶和恨意。虽然这些人对自己而言没有什么利害,可是这些江湖败类搅得江湖天翻地覆的。 白清颜也是一时之间感觉心乱如麻,本来就已经不平静的心一下子被李复投入了一块大石头,激荡的心里的水花四溅,而且还不停止。她又想起了和乔长风初见的时候。 她对于暗龙派不甚了解,甚至江湖上没有哪个门派是了解暗龙派的,他们深夜杀人,或杀一两个,或杀满门,被杀的人自然也没有办法像他们描述暗龙派的具体情况。而且据说暗龙派里没有等级之分,只有任务,不同的任务交给不同的人。 那些杀手从小就被暗地里培养,用一种极其残酷的方法培养,使他们的人性扭曲,变得只对杀人感兴趣,而且,里面的人都很忠诚,但是他们从不露脸,常常是带着面具。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单独行动,很少一大群人一起行动。 有人结识了仇家,或者是要杀谁,只需要把写有那人名字的纸条和银子交给暗龙派的暗道,据说那是一条极其神秘的暗道,只需要把信装进一个盒子里,放到暗龙派祖师的坟墓前,不出三天,那信上所写之人就会离奇死去。 要暗龙派杀一个人,需要花费很多银子,所以一般情况下不是对一个人恨之入骨或者是自己金多银多的话,是不会去找暗龙派的人帮忙的。还有就是要杀的人实在是太过强大,普通的杀手根本就不能够下手。 而暗龙派的掌门人这些年在江湖上一直都是一个谜,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与之交好的陈家以外,几乎是没有的了。可是当初为了帮助茯苓和厚朴摆脱噩运,乔长风已经杀了陈二少,如果他真的是暗龙派的,他怎么可能去杀暗龙派的人呢? 可是当初初遇桥长风的时候,他确实是穿着一身的黑衣服,而且还有花纹极为细致的袖口,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黑衣服。当初他又是怎么会知道白清颜和白林川要成婚的消息,又是怎么得知白林川只是为了利用她。 虽然乔长风确实让她摆脱了白林川的利用,彻底的看清楚了白林川的为人,但是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些太巧合了。刚好那一天师父被白林川杀害,刚好那一天自己去的晚了,中途有他阻拦,自己没有能够救出师父和师兄们。 可就算是如此,他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呢?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白清颜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是可以利用的啊!没有权没有势的,而且功夫还低,身边就只有寒月剑,徒弟温如卿,朋友李复。师兄两个,茯苓和厚朴还有牧歌。 他究竟图什么呢?想了半天白清颜觉得乔长风如果真的是暗龙派的人的话,不至于一直跟着自己受这样的苦,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白清颜想不明白,而且是越想脑子越疼,干脆就不想了。 第二日醒来感觉到头昏脑涨的,睁开眼睛就已经是太阳出来了,她伸了个懒腰,起床吃早饭,心里想着应该去看一看昨天受了他们连累的那位客栈的老板,心里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昨天他的妻子应该就是一时的冲动才说出那样的话。 乔长风和她一起去,李复不放心的也跟了去,只要是乔长风和白清颜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要跟着,他不仅仅是要找到他是来自暗龙派的证据,他还要保护白清颜,他知道,如果乔长风对白清颜下手的话,白清颜就必死无疑。 三个人朝着客栈走去,乔长风早就觉得李复不对劲了,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有时候总是会奇奇怪怪的出现在他和白清颜的身边。这些也就罢了,他还好奇李复明明已经发现了他,为什么还一直忍着不说。或者是说他已经和白清颜说过了? 那掌柜的妻子儿女都已经连夜搬走,听说去了别的地方,白清颜倒是觉得挺好的,最起码会比这里安全一些,至少是不会突遭飞来横祸。如此一来,到也不错。 几个人又回去了,乔长风看白清颜似乎是与平常相比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气色不太好,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的样子。今天一天,李复都一直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转悠,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乔长风倒是觉得甚是不妥,他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机会跟白清颜单独的说一句话,他感觉到很气愤,就算自己真的被怀疑,但也不至于这样的被盯着吧!连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说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白清颜也察觉到了李复和乔长风的同时不对劲,两个人一起的时候非要较真似地相互对着干,也都是谁也不会让着谁,尤其是李复言语之间总像是在暗示些什么。白清颜去练功,乔长风在一旁看着,觉得练的不错。 李复却不同意,“这样的身法和步骤,根本就不怎么样啊!我觉得还应该再继续练练才好。” “这已经很不错了。”乔长风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怎么都不改变,尤其是这个时候,李复和他对着来。 “与江湖上的任何一个神秘杀手相比起来都是差的很远吧!而且,清颜她都是自己琢磨,也没个人专门的来训练她。”李复话里有话的说。甚至还直接点出了杀手两个字。 乔长风简直觉得他是在专门的找事挑衅,他是不善言辞不善口舌之争的,他沉默着不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他开了口,语气是平静的,仿佛刚才的沉默是在压抑情绪。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练剑一事,急不得一时,更何况自己琢磨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第九十八章 护不了她周全 李复不再说话,心里吞着一口气。但也无力再与乔长风做口舌之争,他心里也知道,这些都是没有什么用处得,但说出来至少可以试探一下乔长风得反应。作为一个专业得杀手,他很出色,但李复无意夸赞。 练完剑得白清颜见两个人沉默着,气氛尴尬,也就不怎么说话,这些日子,李复得怀疑让大家的心里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用说,大家都产生了信任危机,白清颜本来对乔长风的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信任就快要土崩瓦解了。因为她确实是见过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李复,那黑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少爷会穿的衣服。 一天下来的沉默,虽然大家心里都很压抑,但谁也不去捅破这些事情。仿佛是要抓住这片刻的和谐,但也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李复在没有找到暗龙派的根底之前是不会跟乔长风撕破脸皮的,而且,这些日子他也没有发现乔长风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除了他接近白清颜以外,那可能是由于他喜欢白清颜,他是看得出来的,那种隐忍的喜欢,正如他和牧歌一样的。 一直到晚上,三个人还仍然是沉默的相对,连吃饭都没有怎么说话,夜色渐渐的浓了,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温如卿想偷偷的溜出去看望白清颜。他这几天都被父母盯着用功读书,很是烦闷,连他想要过来看望白清颜都没有机会。 一直到刚才,他用功的背下了父亲让背的所有的内容,这才有机会可以来看望白清颜。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师父了,甚至都有点想念寒月了,不知道师父最近怎么样了,自从那次大病初愈之后,师父就气色好了很多。 不知道这么多天都没有见了,师父会不会想念他呢!他心里忐忑又激动,一下子撞在了迎面走来的那人的身上。坚硬的肩膀,来人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似乎正是过来拦截他的。“你这跌跌撞撞的又是准备去哪里。” 温如卿抬头,一撇那人寒冷的严厉的眸子,忙的低起了头,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父亲,我这是准备去见客了。” “我才让你背完书,你就这么着急的去见你师父,看来你师父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低啊!以前也从未见你如此的尊敬与我。怎么,如今有了师父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那人怒目圆睁,仿佛是想起了某些令人生气的往事。 “父亲……”温如卿无力的叫了一声,似乎是提示他不要再说下去了。怎么,父亲是觉得我不尊敬你吗?那你又何尝尊敬过我?似乎已经是不可再提起了。但回忆却是越来越近了。 “怎么,如今你带一个外人来家里,就不和我只会一声吗?你的眼睛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究竟有没有这个家!”那男子咄咄逼人的语气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尤其是对自己,这温家几百口人,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他都从不曾如此的语气与他们讲话。 唯独对他,只有这一种语气。唯独对他,是个例外。温如卿无力反驳,但是他真的是受够了。仿佛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父爱一样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他觉得残暴无礼,别人却都觉得和蔼可亲。只不过是他没有见过罢了,所以不能够理解。 “我与父亲提起过,可父亲不允。所以我去问了母亲,母亲让我自便。”温如卿低着身子回答,仿佛他永远比自己的父亲矮一截似的,可是他的父亲并不高,不足六尺,而他与父亲却不知道差多少,因为从来没有并肩站立在一起过。 “你倒是说得好听!我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去问过她,她一向可怜你,自然会偏向你。你从前做错过许多事情也就罢了,如今,你一定要把你师父还有这一群来路不明的人都给我从温家赶出去,否则,我就请人来让他们出去。” 做过许多错事?温如卿是一件也不记得,不,是一件也没有做错过。罢了,他每次说罢了又有哪一次真的罢了呢?温如卿在心里苦笑,说不出话来。 “父亲从小教导尊师敬长,如卿一直谨记于心,不敢有丝毫违背。如今既然已经拜她为师,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没有修养的事情。还望父亲成全。”温如卿说,话语里不卑不亢。 谁料听了这话是更加的动怒了,迎面一脚冲着温如卿踢了过来,温如卿是来不及闪躲的,结结实实的承受了,被踢的地方隐隐的痛,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踢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那些事情明明与他无关,却是一次一次的被记恨,被翻旧账到如今。 他的父亲,是个武夫。他没有见过他上战场杀敌的威风的样子,尽管大家都夸赞他。他每一次领会到他的功力高强的时候,都是在被打了的时候。说来实在讽刺。温如卿踉跄着,倒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你知不知道,现在满街的人都在追杀你的师父,你知不知道布衣派的威胁信都已经送到我的书房里了!你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结交奸邪之徒,你平白无故的就藏匿江湖败类!”那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就没有想过会因此招致祸患吗?你就不顾及整个温家的兴衰灭亡吗?你要是想认什么师父,觉得新奇好玩,就算你像从前那样到处乱跑寻找什么古籍古剑也好,我都可以答应你,你快把你的来路不明的师父给我赶走。从此划清界限!”那人气的一只胳膊一只手直直的指着他,手都颤抖了。 “父亲,你欺我,骂我,辱我,瞧不起我,都无所谓,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只是如今,唯有这件事我不能够答应你。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温如卿忍痛艰难的站起身,甚至无力去拍掉身上的灰尘。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那人大怒,一甩衣袖,转身就走,看方向就是去白清颜的房间的方向。不顾恩情,无情无义,只考虑自己的安危的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他能够做的出来了。 温如卿忍着痛往前跑,双手一撑就拦住了他父亲的去路,他的身形很单薄,十一二岁的一个少年啊!虽然没有温润如玉,可也是温柔正义的啊!这瘦小的身形,毫不畏惧自己父亲的用力一踢,他不能够看着自己的师父就这样被赶出去。 “温如卿,你这个逆子!你当真要这样吗?好,是你自己找死!”那人气的青筋暴露,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的新仇旧恨一并的算干净。 “如卿早晚是要死的,父亲,如卿就算自己不找死,父亲也不会愿意看见如卿活着吧!”温如卿自觉情势不妙,这才敢吐露心声。 那人的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踢了过来,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么多年似乎是都已经养成了一种惯性。温如卿从来不躲,他倒下去,这一脚踢得真的狠,他能感觉到自己倒下去的时候脑子一震。 “如卿!”白清颜本来由于白天的事情心情不好,于是晚上睡不着就打算出来转一转,顺便过来看一看温如卿,却听见了这边的谈话声,过来一看,自己最心爱的徒弟倒在了地上,而且是被人踹了一脚。 白清颜担忧的跑了过来扶起了受了重伤的小徒弟,瞪着眼睛看温如卿的父亲,他早就认出了白清颜,也是瞪着眼睛看白清颜。 “师父,你怎么来了?我刚准备去找你的。我没事,只是犯了点错误惹怒了父亲被父亲惩罚,师父,你先回去吧!过些时候我再去找你。”温如卿被踹了一脚,说话都有些吃力了,用手捂住自己被踹的地方。这种场面,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师父看到,不然,以师父的性子,她又会自责不已了。 白清颜担忧的皱起了眉头,根据她的观察,这根本就不像是小事,而且他伤的很重。白清颜方才也依稀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是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 “你来的正好!白清颜,我们温家不欢迎你!”那人粗鲁的语气着实看不出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出身。 “我明天就走。”白清颜稍稍的愣住了,可是很快就明白了,原来之前让他们过来住都是温如卿一个人的主意,如今,自己被那么多人追杀,自然是怕引火烧身,所以就要赶她们走了。 大师兄的伤才刚刚好,二师兄也是需要休息,如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当初以为不会连累到如卿,如今却又害的他受苦受累。 “不,今晚就走吧!以免夜长梦多。”那人嘴里吐出冰冷的语句,一字一句却是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温如卿一下子楞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白清颜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第九十九章 离开温家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清颜也不好反驳。毕竟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这种感觉以后可是再也不想有了。她扶着温如卿,答应了温如卿父亲的话。 “好,这就走。”白清颜知道,现在走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白衣派的人刚被打,现在应该是没有功夫立刻反扑。只是布衣派的人心狠手辣,终究是不可小觑。 “父亲,你好狠毒!若是今日你赶走师父,我就和师父一起走!”温如卿恨恨的说,似乎是在以此威胁他,他明明知道,他不会在乎的,怎么还是要这么傻傻的说这些话…… “走便走吧!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那人摆手,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无奈。十几年养的儿子,如今就要跟别人走了?真的是狼心狗肺啊,不愧是那人生出来的好孩子!“从此也再别提是我的儿子!” “老爷,不可啊!”一位中年的夫人,衣着华丽的出场,声音是颤抖的。她知道两父子向来不和,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场面。“如卿他还小,说出来的话是不能够当真的!老爷,你也冷静一下,怎么因为这点事情就不认自己的儿子呢?” “这个逆子,不要也罢!”老爷转身就走,也不管不顾自己的夫人,他是气的头昏脑涨的了,这样的场面让他一瞬之间想起来几年前,那女人……该死的女人……也是这样的……不愧是母女,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能够气到他。 夫人却从白清颜的手里接过了温如卿,他却死死的抓住白清颜的胳膊不愿意放手,眼睛里已经有泪花闪烁,他是真的再也不要待在这个家里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既然不喜欢自己做他的儿子,又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接他回来! “如卿,好好的待在家里吧!父母怎么会跟自己的孩子动气呢?这江湖凶险,跟着我也只能是凶多吉少。”白清颜放手,用力的把温如卿的手弄了下去。转身,与他告别。 身后,温如卿无言,泪水徒劳的在脸上滑落,都被夜色给遮掩住了。不知道终究不怎么样,可是师父是不了解他的。他宁愿跟着师父一起去死,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了! “如卿,回去吧!你师父今晚就走了!”那夫人拉住温如卿,轻声说道。她是真的心疼他,毕竟这么多年,也是她在照顾着他长大。尽管他对她尊敬,但从来没有母亲一样的温暖和亲昵。 “放开我!”温如卿挣扎,但他看到自己的身前站了两个家丁,他知道,他不会放过他的。他颓然坐地,哭的无力,哭的撕心裂肺。他知道师父这一走,没有地方可去,也许会出城?那他以后该去那里寻找她呢?这天大地大,还有人愿意张开双手去毫无顾忌的拥抱他吗? “她已经走了,你别伤心了。不过是一个师父,过些时候就会忘记的,你还小,你会懂得,这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那女人上去伸出手搀扶他,但是又觉得无力,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不,她不是!我已经不小了!我改懂的道理我都懂!冷血无情的人是你们!逼死我的母亲,还陷害与她!三次年前我偏向我自己的母亲,就要被你们认为是罪无可赦!翻旧账记恨到如今!”温如卿崩溃大哭,句句戳中那女人的心。 “三年前的事情,不提也罢!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必再提了!”那夫人说,好像想起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样的。“如卿,对于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们好狠的心!你们简直不是人!”温如卿大叫,虽然这没有什么用,他没有管那夫人垂在半空中的手,自己站起来,自己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他逃不过,他就知道他逃不过。 他躺在床上,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当时觉得是心如刀割,不顾一切的,现在确实像一场梦一样。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岁,十岁的孩童,不懂得什么,只知道依赖着疼爱自己的娘亲,只知道自己的娘亲对他最好。所以那一天,他哭着喊着也要跟自己的娘亲一起走。 他的父亲说着狠话,他本来就不爱她,只不过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娶了她,她的父母与他的父母交好,所以就做主将她嫁给了他,他的母亲是爱他的,可是他,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从始至终,他所考虑的不过是自己的名声,所以他赶走了她,而且是毫无任何挽留的余地。温如卿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陷害的,他和母亲一同去回娘家探亲,却被陷害,中途耽搁,住进了旅馆,他半夜里被人哄骗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大怒了。 母亲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连他都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而他的父亲却始终不愿意相信她,她那么的爱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他的父亲把她逼走,她没有走,自尽了。 所有的人都骂着他的母亲,说她不知羞耻,枉为**,为人母,只有他始终护着她,愿意跟她一起,只有他,在她死的时候伤心欲绝。而他的父亲,只不过是把她逐出了族谱,她的大夫人的位置很快就易了主。 多么的讽刺啊!在他的母亲去世了的这三年里,他还经常会听见有人骂着他的母亲,只要听见他就会上前劝阻,可是谁又听他的!陷害他母亲的人,他还不知道是谁,可是既然害死了他的母亲,又为什么要留着他在这个地方呢? 温如卿明白,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年温家无所出,只有两个女儿幼小,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们留着他不过是害怕丢了这唯一的一脉相承。温如卿知道这一点,甚至他觉得只有这一点也够他在温家立足。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要受他父亲的气,他还是不得不顶着别人陷害他的原罪,一点一点的往前匍匐这行走。好累啊!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做的,谁做的谁心里自有数,却都像一盆脏水一样的都泼到他们的身上。 他知道,他的父亲如果再生一个男孩子的话,就一定会抛弃他,本来他就是由于是唯一的男丁才被留了下来。他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悲哀。 他的父亲这样的人,却是生来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之上的,他不能反抗,因为他背负着孝,他不能够反抗,因为他人微言轻。 他肯定是不能够再待在这个地方了,即便是以后他可能承袭父亲的位置和财富。他趁着月色倒在了草地之上,模模糊糊的听着耳畔的轻轻的风声。母亲陪伴他春秋十载,他和她就母子缘尽了。 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东西了,他要跟着白清颜走,无论如何都要跟她一起走,他知道他的父亲一定会派人盯着他的,可是尽管如此,他也要走。 既然不信任他,既然不欢喜他,那么强行留他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父亲年轻力壮的,又有众多的小妾,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也都是很有可能的。而自己,只想跟着自己的师父,这个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一起,浪迹天涯也好,凶多吉少也好,四海为家也罢,都不会后悔。 他这样想着,还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是疼的,那是由于被踹了太多脚的缘故,当然,这种疼痛是熟悉的,是钻心的。每一次,他都把他在他心里的位置踹的一点不留。他对于他的唯一的好的感情也都没有了。 那三年前的所有把两个人的心都碾得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了,什么父子之情,什么舐犊情深,都不重要了! 可温如卿的父亲眼里从来都没有这些,他只觉得生气,他只觉得愤怒,不是恨,不是恨,因为本来就没有爱,何来恨? 当初的一切,仿佛又重新回来了,那大夫人在温如卿走后,颓然的倒地,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不知道为什么她好累。她当初做过的事情她还记得,可是那不是她的本意,她只不过是身份低微,想要自保,为了爬上大夫人的位置。而一切的主意都是她的贴身婢女想出来的。 几年前,她就已经横死,这让她知道坏人是得不到好的结果的。而如今这件事情还一直都在大家的心里,像是个阴影一样的挥之不去。因为几乎全城的人都传遍了,他们温家的名声也败坏了。 所以,所有的人都记着这件事情,她养了三年的,视为己出的温如卿,如今竟然也记着这件事情。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为什么不让温如卿走呢?他走了不是更好吗?他若走了,就不会再调查这件事情了。他若是走了,这件事请恐怕他也很快就会忘记。 可是,她抓住了他的胳膊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舍不得的。她不能够生育啊!因此她才对别人的孩子恨之入骨,唯有对温如卿,是不同寻常的孩子的。 他就是他的孩子,这么多年了,她都一直在心里这么想。 第一百章 寻找住所 可是现在是全然不同了,现在他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不是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身边。 不是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奢求,还是早些放他走吧!那夫人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回房,自从自己的贴身丫鬟走了以后,就在也没有人会搀扶她,帮助她,全心全意的。 放他走吧!一定要放他走,他留在这里心不甘情不愿的,总有一天会彻查之前的事情。等一切败露的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那夫人一路上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踉踉跄跄的,嘴里像是疯魔一样的说着些话,大都是自言自语。 白清颜回了房之后就叫醒了熟睡了的乔长风,李复,还有茯苓厚朴,两位师兄,初仲和江辞,几个人赶快的收拾了东西,虽然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但这里是实在不能够再待下去了。 清冷的长街,几个人拿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白清颜和乔长风自告奋勇去找马车,或许来得及的话就可以今日出城,来不及的话也可以明日出城。一群人嘱咐白清颜和乔长风一路小心,白清颜和乔长风出发,一路上,是有些紧张和忐忑。 “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还好,我之前让长云去找了一个马车夫,我们直接去吧!”乔长风带着白清颜,朝着一个有些偏远的地方走过去。 “乔大哥,还是你深谋远虑,我们快些过去吧!不然师兄他们会有危险的。”两个人趁着月色,走的飞快,一路上因为要保证速度竟然都没有怎么说话。 “站住!”一群白衣人就这样的拦住了白清颜的去路,两个人停了下来,杀气提已经上来,就是这样一群白衣派的弟子,把白衣少年在白清颜的心里的美好形象都毁了,当然还有白林川,白林川他是不会来的,他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挡我者死!”白清颜和乔长风两个人交换了眼神,就抽出剑,加入了战斗,明显,这种时候根本就顾不得直接打赢,最重要的是不能够恋战,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他们不能够不这样的拖着。 可是,每次一把他们打退,白清颜和乔长风就准备离开,那群人却是纠缠不休,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这一次又多了十几个人,要是把他们全部都打退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 仔细想一想的话,不如留一个人在这里另一个人去找车夫。可是乔长风功力强一些,只有他知道车夫在哪里,而白清颜功力弱,留在这里也只是凶多吉少。看来就只好先引开他们了。 乔长风向白清颜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个人将那群白衣弟子打退之后就开始跑,当然,那群白衣弟子不依不饶的跟在身后喊打喊啥的。 前面刚好是一块树林,密密麻麻的树丛看起来正好是一个好的藏身之所,两个人飞一般的调过去,不知不觉之间,乔长风就紧紧的拉起了白清颜的手。似乎是太过担心了,也似乎是由于本能。白清颜甚至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就这样的往林子的深处走。 后面的人似乎还是穷追不舍的,甚至还放出了话说今天一定要抓住白清颜和乔长风。两个人看他们暂时还没有追上来,就躲进了旁边的一丛小树林里。那树又密又矮,刚好适合躲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双双的蹲了下来,这个时候白清颜才注意到,乔长风那双有些粗糙的但是却极其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她看向两个人紧紧的相牵的手,不自觉的红了脸。好像从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发烫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长风也看向白清颜,也发现了她的异常,这是为什么呢?乔长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住白清颜的手,忙的放手,脸也红了。“清颜,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是因为太紧张了,怕你走丢。所以我才,你不会怪我吧!” “没事。乔大哥,我知道的。”白清颜闪躲着乔长风的目光,脸都红了,乔长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群人也不知道追到了哪里,但是一定还在这树林里面。 “清颜,我喜欢你的名字。”乔长风突然说,夜色撩人,月色也撩人,月光柔柔的披在两个人的身上,好像这一刻世间万物都温柔了起来。他好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说出的话确是最美的话。 “是因为没有哪个姑娘会叫这样一个名字吗?”白清颜问,有些忐忑。她的名字,她自己是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所有的小姐们都不会用。而那些江湖上的侠女也不会用。 “因为,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的美丽。”乔长风说,他真的是这样的觉得的。他见过的人之中,只有白清颜是最美丽的,无论是牧歌也好,无论是李彤云也罢,还有他很久之前见过的很多人。 “乔大哥,怎么突然说这些。”白清颜听见有人跟她说着些话,有一些的开心,又有一些担忧,这听起来就像是情话啊!这让人多么的难为情啊!这些话,好像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似乎之前没有遇见乔长风之前,她是不够美丽的,甚至名字也不美丽。 然而那个时候,是她最美丽的年华,天着烂漫愿意永永远远的相信爱情,相信一切的美好的事物。而且还没有脸上的那一道疤。如今已经是历尽了沧桑,心里有了伤,脸上也有了伤。究竟还有什么可美丽的呢? “我认识你很久了。”乔长风说,“这些时候,我都一直是很幸运的,我的所有的开心都是因为我遇见了你。所以,能够认识你真的是我的幸运。”乔长风在月色之中深情的看着白清颜。 这种事情,你不是经历过很多次了吗?白清颜,你怎么这么没有用啊!快说话,白清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还对爱情抱有幻想,甚至,她现在已经是紧张的呀说不出话来了。 乔长风的脸就近在咫尺,甚至白清颜可以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他也是红了脸,他也一定很是紧张吧!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清颜,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白清颜的脑海之中回荡着这两个字,久久的回荡。“乔大哥,我……”白清颜想要说的话仍然是说不出口。“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乔大哥,你是个很讨女孩子欢心的人。”白清颜说。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乔长风在心里想,我讨女孩子欢心,那是不是说也会讨你欢心呢!“我很笨的。清颜,说话也笨,怎么会讨女孩子欢心呢!那我讨到了你的欢心吗?”乔长风问。 “我又不是女孩子。”白清颜说,带着点幽默,“所以你又不讨我的欢心。” “是吗?那怎么去讨你欢心啊!”乔长风笑着凑近,一张脸几乎是在白清颜的面前,白清颜转过头,就这样被乔长风的一双大手拥在了怀里。 白清颜的眼睛睁得很大,感觉到一阵温暖,刚才的用力也让她感觉到一阵激动。每一次,当乔长风靠近自己的时候,她都从心底里感觉到一阵开心和激动。她明白,自己或许是喜欢上他了。 一种很浅的喜欢,很浅的爱,她自己也能够感觉到。她们并肩作战了这么久,每天的陪伴和支持,都让她感觉到一种很实在的温暖。 “露浓霜重,小心着凉。”乔长风又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来,盖在白清颜的身上。白清颜无奈,这不是才刚刚秋天吗,怎么这就露浓霜重了,重就重吧。反正暖和一点也是好的。 “乔大哥,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啊!等他们都走了估计要等很久。”白清颜说。虽然林子不大但是要找到他们俩应该也不难。更何况,这里没吃的没喝的,甚是难受。 “别怕,等多久我都会保护你的。”乔长风很温柔的说,他倒是希望能够在这里多待些时候,这样的时候,才完完全全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考虑两个人的感情的事情。 “我是怕师兄他们……无处可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那里只有李复,他怎么能够保护那么多人啊!”白清颜担忧的皱起了眉头,把眉毛拧的奇形怪状的。 “别担心,白衣派的弟子都跟着我们追过来了,他们的目标是你,肯定不会对你师兄他们下手的,放心吧!更何况,李复也在。你师兄虽然受了伤,但功力还是可以自保的。”乔长风安慰着白清颜,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现在已经晚了吧!快睡觉吧!”乔长风轻声对白清颜说。白清颜感觉到自己温暖了起来,暖意包围了自己。 第一百零一章 故地重游 似乎真的是好困啊,乔长风却坐的直直的,为她挡住夜晚的清冷的风,为她传来一阵阵的暖意。白清颜感觉到很安心,这种安心,是一种即便大敌当前也不会害怕,即便是突然刮风下雨也不会害怕,即便是这片树林都倒塌了也不会害怕,这就是乔长风给她的,也正是她所想要的安稳吧! 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的,不会改变的。白清颜想着就沉沉的合上了眼皮,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缓缓的下沉,一点一点的下沉。她的周围风也温柔,树林也是温柔的,温柔的似乎要把人揉碎进去。 梦里是她梦见自己结婚时候的场景,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嫁衣,她握住身边人的手,眉开眼笑,脸上的胭脂和口红都是喜庆的象征。这样的场景这是她第二次梦见了,第一次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真的。 但这种感觉确实第一次,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是很开心的,非常的开心,她的笑都是从心底的深处笑出来的。可是她看不清楚身边人的脸,因为她被一个大红色的盖头蒙住,但她的心里总像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似的,她很开心。 她随他走入洞房,两个人并肩坐着,她紧张的羞红了脸,紧张的不安的搓着衣角。而他,却也是紧张,迟了好久才大胆起来,过来揭她的盖头。她睁大了多情又好奇的眼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楚那人的眉眼,那人的脸的轮廓。 然后,她听到一声“清颜,快醒一醒!”唔……!大清早的,坏人春情,扰人清梦,白清颜睁开眼睛,却被强烈的太阳光线给刺到了双眼。原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清晨了,原来已经是很晚了。 白清颜忙的从乔长风的怀里坐起来,“乔大哥,你昨晚没有睡好吧!我睡的太香了,没有压坏你吧!”白清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一睡着就像一头猪一样的,根本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却没有考虑到乔长风一整夜都这样的坐着,这可怎么睡啊,都怪自己。白清颜自责道。“乔大哥,要不这时候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来看着。” “你醒来了就好,我不困。你睡好了就可以了。”乔长风站起身,别说,这么坐了一夜还是感觉到有些微微的腰疼,看来是酒喝多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注意身体了。 “那接下来我们快找个地方吧!这个地方已经留了一夜了。再留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发现。”白清颜站起身,一个踉跄被乔长风扶住,紧紧的抓住了胳膊才让她没有倒下去。 “好,都听你的。”乔长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就这么的往前走着,乔长风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白清颜。两个人的手始终是紧紧的相牵着的。此时此刻,心也是相连着的。 这才发现,这个树林子大的很,越往里走就越大,这个时候白清颜才发现这原来就是之前来过得寻剑灵的地方,就是寒月的家,只是寒月这些日子似乎是又在历劫,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也没有机会可以出来看一看。自从寒月出了这里之后,就有历不完的劫,外面的环境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与这山中有所不同。 所以,他需要不停的升级自己好让自己与环境更好的融合,好让自己适应环境。尤其是上一次白清颜生病的时候,他还去那火炉一样的房子里走了一遭,自己的寒冷的身子都快要热的化了。 但故地重游,白清颜感觉到一种并不熟悉的感觉,这里也没有之前那么的冷了,难道是因为她拿走了寒月剑,引走了剑灵的缘故,说不清楚,现在的温度就是山中正常的温度,她身披乔长风的外套,丝毫感觉不到冷。 “乔大哥,这里就是我们之前寻找寒月剑的地方,我和李复曾经来过得。”白清颜说。 说完,却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可算找到了!”又是一阵喊打喊杀的口号,那群白衣派的弟子就这样的冲到了白清颜和乔长风的身前,看来昨夜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睡好,如今都是一个个的顶着黑眼圈。。 白清颜和乔长风无意跟他们做一些口舌之争,很显然,他们的人数变得比之前还多了,一定是做了什么记号,大概五六十个年轻的弟子,各个拿着长剑,各个瞪大着他们的双眼。 乔长风的长剑丝毫不退缩,迎着那一大群的白色从中间刺过去,白清颜也是,虽然不恋战,但是也不惧战,那群白衣派的弟子有的倒了下来,有的被刺了一剑,有的直接被踢倒在地,哀嚎着。 见他们都已经是受了伤的样子,白清颜和乔长风瞬间的交换了眼神,朝着山下跑去,一丛树林之中,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去了哪里。那群白衣派的弟子,懊恼着,准备再次多叫点人,于是使出了他们的暗号。 这边,乔长风和白清颜已经跑的很远了,几乎是边用轻功边加速的跑着,白清颜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山泉,地方很隐蔽,而且还有一个山洞,那里面应该也可以暂住,总是比住在树丛里好一些,说不定这山中还有什么野兽之类的东西。 那山泉依旧是在那里,静静地流淌着,找不到从前的痕迹,白清颜却在心里默默的记得,那个时候,寒月变成了一个巨人,一个怪物,准备要吃她,也不只是要先洗一洗她,还是要溺死她再吃,总之当初的白清颜被他的双手抓住之后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还好,她最终战胜了他。那泉水的冰冷至今想起来都还会让她觉得刺骨,只是如今再次来到这里,走进那泉水的时候,只感觉到有些清列没有什么寒意了。 她见乔长风伸出手鞠了一捧清泉,洗了一把脸,她却不敢靠近那泉水,“乔大哥,这个水不冷吧!”她怯弱的问道。 “不冷,很是清爽。你也快些洗个脸吧!说不定里面还有些鱼虾之类的,如果抓到了今天就有的吃了。”乔长风说。他倒是喜欢这种地方,安静的,还山清水秀的,要是将来有一天真的可以如他所愿,摆脱自己身上的枷锁,他倒是很乐意可以生活在这种地方,携着身边人的手,一起在这种地方过完一生。 白清颜知道乔长风不至于骗她,于是也伸出手在水里,果然是很舒服的,清清凉凉的,但是不至于冷,感觉到水在指尖缓缓的,温柔的流动着,就有一种心里也温柔了起来的感觉。 鞠一捧水洗脸,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的感觉。“当年,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寒月的,他变成了一个大怪物要吃我,把我抓在手里,差一点就要送进嘴里了,还好当时我突然的醒过来。”白清颜回忆起往事,不自觉的嘴角轻轻的上扬。 乔长风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自觉遗憾,错过了她这么多开心的时候,还有她无助害怕的时候,他也有能够在身边 不过,如今,她有了徒弟,有了剑灵,还有了好兄弟李复。真好,但也有不好。 “后来啊,我一不小心的扯了他的衣服,他竟然就变回那个可爱的小孩子来了,还叫我主人,我一听就开心坏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呢!乔大哥,你说奇不奇怪。然后我就成了他的主人。”白清颜用手在水里像鱼一样的游来游去,感觉到泉水与肌肤的亲密接触所带来的舒适的感觉。 “乔大哥,你觉你觉得寒月长得很可爱啊!我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很可爱,虽然那时候把我吓了一跳。他坐在树上欺负温如卿和他带来的人。”白清颜问乔长风。 那个绿色眼睛的吗?乔长风也觉得他长得挺可爱的,尤其是如果他不再晚上出现的话,就不会吓到别人,他听李复说,自己已经因为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我也觉得他挺可爱的。” “看来还是乔大哥有眼光。李复这个胆小鬼,一看见寒月就觉得很害怕。还觉得寒月长得丑。” “那是何时收了一个小徒弟呢?”乔长风问,他不想错过他没在的时候她经历过的一切的事情。 “你说如卿啊!说来好笑,就因为当初我打败了他带来的人,他就拜我为师了。我连自己都学不好,没想到竟然还收了一个徒弟。”白清颜开心的说,脸上挂着笑容,在微弱的太阳光之下显得很是可爱,长发飘飘,在清风里飘来飘去的。 乔长风看的一时恍惚起来。 “相逢即是有缘。”乔长风说着,望着笑的灿烂的白清颜,她乌黑的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的倾泻,眼睛里像是有光一样的闪烁着。她真的,很美。 “不过如今分别了,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够再见到。”白清颜说,想到以后再难见面就有些难受。可是相逢是有缘,那聚散自然也就不必苛求。 第一百零二章 抓鱼吃 只是感叹,当初相遇的时候匆匆,如今离别的时候也是匆匆。这泉水似乎是越来越清冽了,白清颜觉得今天是不可能有鱼吃了。不对,刚刚不是还在想念自己的小徒弟温如卿吗?怎么现在又想起了吃的? 一定是自己太饿了,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吃的,不过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吧,白清颜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一转身,就看见乔长风那双望着自己发愣的眼睛,望的都出了神。白清颜一个调皮,将手里轻轻的撩起水来抛向了乔长风,来不及闪躲,乔长风的身上被水珠浸湿了。 这才反应过来,他赶快躲起来,抵挡白清颜的进攻,两个人打水仗似的相互的泼起水来。“喂,清颜,别闹了,你不是有寒疾吗?”乔长风对于第一次跟白清颜玩耍泼水而使得她生了病感觉到很是自责,现在,他只是一味地抵挡着白清颜的进攻,不反攻。 “我的寒疾,已经是好了大半了,不用担心啦!”白清颜仍然是调皮的说着,用力的朝着乔长风泼水。乔长风迎着她泼过来的冷水,冲着她迎面走了过来,捉住了她的双手。 “别闹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清颜的脸,沾了些水的长睫毛和一双灵动的忽闪忽闪的眼睛,诱人的樱桃小嘴,乔长风一时慌乱。 “乔大哥……”白清颜睁大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双唇,似乎在动,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两个人站在泉水边,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前面是清泉石上流,脚下是一块很大的石头,奇形怪状。 身边是……身边是心悦之人。 一黑衣一白衣,双目相对,久久的凝滞住。是谁说,黑的尽头是白,是谁说,黑与白是不能够相融的,如今看起来倒也是极为和谐的。 乔长风的脸轻轻的靠了过来,白清颜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呼吸的声音。想起之前他喝酒的时候留在她唇边的那一个略微有些凉薄的吻。“乔大哥!” 白清颜感觉到他已经快要接近自己的唇,所以大喊了一声,这一喊,让乔长风很快的从沉浸之中清醒了过来。“清颜,怎么了?”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去抓鱼吃吗?我饿了。”白清颜问。她刚才实在是紧张坏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乔大哥,我们去吧!” 楞过神来的乔长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礼,刚好白清颜也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于是乎就这样吧!哎!只有这个女人每次让自己小鹿乱撞,只有这个女人每次都让自己丢了魂似的。 “好啊,不过这里的水太清澈了,流动性也强,我们去深一些的水里抓鱼吧!”乔长风有些尴尬的放下白清颜的双手,独自走在了前面。白清颜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的脸和耳朵都是红的。 白清颜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太难受了心猛烈的跳着,一阵难以消散的热,不过现在好了。走在前面的乔长风也是意犹未尽,回忆起刚才还觉得脸红心跳。 这个泉水越往下走越觉得深了起来,而且也不再是清澈见底,碎石缝里可以依稀的看见成群的小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白清颜激动的去抓,发现这些鱼一点也不好抓,乔长风笑着看她,在一旁观察着大鱼。 他之前是有过在野外生存的经验的,那个时候还很小,被乔长安赶到了一座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树,数不清的树,认得一些树,其他的都没有见过。最开始的时候拒绝吃任何东西,这些野外的东西谁知道能不能吃,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一心的寻找一个晚上可以住的地方,因为乔长安跟他说过,他必须在这个地方待上七天也就是一周的时间,他不会来帮助他,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最开始的时候 他只敢睡在石头上,因为他能够看见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后来,他饿的急了,摘到些什么东西来就往嘴里塞,什么蘑菇啊,水果啊!甚至是抓到一只松鼠也要往嘴里塞。 乔长安说不会来帮助他,就真的没有来帮助他,倒是派了不少的人过来暗中追杀他,他没有于他们正面交锋,而是一直不停的躲。后来,他离开的时候,衣服都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那群人这个时候拦住他出去的道路,他们大概是低估了一个人强烈的求生的**,乔长风发怒,最后把他们都杀死,他的双眼都发红了。 过了很久,他才恢复过来,才不再害怕黑夜甚至与和黑夜融为了一体。这些往事,乔长风甚至不敢告诉白清颜。她也绝对不会知道他有这样不堪的一面吗? 这时候,有一只略有些大的鱼从他的身边悠闲地游来游去,他盯着那条悠闲嚣张的鱼,伸手去抓,发现太滑了,一个没有抓紧,那条鱼就从手里溜走了。乔长风不灰心,继续去抓,这一次,是用尽了全力,但还是没有抓住。 “清颜,快,快过来,这里有一条很大的鱼!”乔长风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惊动了那条鱼,他轻声的喊着白清颜。 说是迟,那时快,一听见乔长风的叫喊,白清颜就飞快的跑了过来,她看见那鱼像是一支箭一样的冲进来了一个大石头里,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那个大石头跟前,小心的把手伸了进去,那鱼很快就出来了,她马上两只手去追,把那只想要逃跑的鱼紧紧的抓住了。 “厉害!我们再多抓几只吧!这样就可以吃烤鱼了。”乔长风说,让后两个人分头行动,在水里弯着腰仔仔细细的搜寻,不多时,白清颜和乔长风就已经抓住了四条鱼。这样下来的话,也一定是够吃了。 两个人找了一堆柴,这个时候是白天,烧火的话应该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行踪。两个人支起一堆火,讲四只有些大的鱼放上去烤。烤鱼的香味很快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乔长风转身去了林子里,摘来了一大堆不知名的果子。有些长得很丑,但尝一尝味道,确实很甜的。 等到鱼烤熟了,两个人迫不及待的人就拿下来,只是刚刚烤好的鱼还有些热,所以要冷却一下。问一问味道,简直是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 “要是再多一些调味的x东西就完美了。”白清颜心里想,然后她想起来之前她曾经看见过白林川摘一种长得像蒜一样的东西。问他那是什么,说是野蒜,味道很好。 白清颜去寻,刚好寻到了两颗,还有野生的花椒,就这样撒在烤的熟透了的烤鱼上面,简直是香味扑鼻。“这样就完美了!”白清颜开心的说。 “是啊,撒上这些东西就味道好多了。快吃吧!趁热吃好吃。”乔长风和白清颜拿起烤鱼,这个时候温度刚刚好,不烫嘴也不太凉,两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想到在野外还能够吃这么多的东西,瞬间觉得幸福不已。 两个人在野外开心着,而其他的人还在大街上担心着。白清颜和乔长风走的那一个晚上,众人忐忑的在一个茶楼等待着,可是没有想到,一向不会让他们失望得白清颜和乔长风竟然一夜没有回来。 这着实让大家担心坏了,但是这么大的一群人,也是没有地方可去,茶楼很快的打了烊,老板狠心的把它们都赶了出去。几个人在大街上徘徊,寻找不到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所有的客栈几乎也都是打了烊,几个人就这样一家一家客栈的走,这时候,那位之前帮助过白清颜和乔长风的老板过来了 。 似乎是专门来找他们的,他直接接他们回了自己的客栈,甚至没有说要钱的事情。“老板,给您带来不便了。”李复客气的道谢。 “不必客气,几位随我来,你们是被人追杀吧!还是不要住在楼上人多的地方,随我去住我的小间,可以保一时平安。”那老板手里拿着一盏灯,一袭青衫。年纪似乎有点大了,胡子都有些长了。 李复实在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没有见过,如果没有见过的话为什么要这样来帮助他们呢?李复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是要帮助他们,那么也好,毕竟现在也没有地方去。 几个人随着掌柜来到了他说的那个小间,那确实是一个小间,不过感觉容纳这么多人还是可以的,这个房子隐在一片竹林里面,平时不注意的话是不可能发现的。即便是被发现了,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 几个人趁着月色走进去,可是里面也是阴森森的感觉。 “你们的朋友回来的话,我会想办法告诉她的。几位不要担心,我既然接纳了你们,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助你们的。夜色已深,先安睡吧!”那掌柜的说。 “那如此的话,就多谢掌柜的了。来日必当重谢。”李复说着。 “重谢不必。好好休息吧!”那掌柜的提着他的灯,走远了,李复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激。 第一百零三章 你怀疑我? 几个人就决定住在这里了,掌柜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个坏人,若是真的想要加害于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而且他还说了会帮助他们通知白清颜,几个人感觉到莫名的安心。都趁着夜色睡了。 一整天的疲惫忧虑还有担心仿佛都一扫而光,李复想起来,已经好久都没有去找牧歌了,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应该是很好的吧!肯定是比自己担惊受怕的好。 不去找她,一来是不希望自己连累她,她本来可以很开心的生活着的,不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白白的冒一些险。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必去打扰她。她一个人过得风生水起的,孤独却倔强,也不会在乎自己的身边会不会有他这么一个人。 真是越想越悲哀了!简直无法再想下去。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可以让人心动的女子,没有想到,却不得欢心。这个时候才有空感慨,原来最难的是两情相悦。自己这个时候才能够切身的理解,只是这个时候自己也已经是局中人了。 这个夜晚对于白清颜和乔长风而言却是很美好的。两个人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去弄来了干草,这个时候正是秋天,很多的草都干枯了,两个人把那些干枯的草铺在山洞里,铺的厚厚的一层,今晚将会很暖和吧! 白清颜去洗手,乔长风跟在身后,洗完手之后回来,白清颜就躺到了那堆柴草上,乔长风早就把自己的那件披风盖在了上面,虽然仍然是有一些不平坦,但是暖和的。 乔长风在一旁,坐在刚刚烧燃的那一堆火之前,似乎是在取暖,有似乎是在思考写什么。确实是在思考,他的心事至今还没有解开,他仍然为那件事情困扰着。 火苗在他的脸上跳跃闪烁,他的脸红通通的,忽明忽暗。白清颜隔着很远的地方去仔细的观察他。他的脸是很有棱角的一张脸,确切的说,很有男子气概。 他的黑衣增添了成熟的气质的同时也给他添上了几分神秘和深沉的气韵。他没有圆圆的眼睛,那会让一个男孩子看起来俏皮可爱。他的眼睛是狭长的,有着锋利的光芒,但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却弯成了月牙,很是可爱。只是这样的笑她似乎也没有见过几次。 他的嘴唇是很薄的,他的话其实也不多。有时候,白清颜发现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和她年纪相仿,更像是饱经沧桑的样子。而且,他有很多的心事,数不完的心事,不然他怎么总是在发呆呢? 他究竟是谁?白清颜问自己。究竟是她所认识的乔长风还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乔长风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是不是像李复说的那样,有所企图呢?可是谁又知道呢!如果要这样仔细的追根究底,似乎总是自己欠着他的多一些。 初遇的时候就像一个谜语,那么相识相知就像是在解这么一个巨大的谜团,可是为什么却总是觉得,越是认识的久了,越是了解的多了,谜团就越来越多。一直到现在,乔长风在她的心里还是模糊的,不可描述的。 她舍弃了自己的温暖,她走下那堆柴草,走进乔长风,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她不能够忍受这种憋在心里的怀疑,她觉得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她感受到火苗的温度,同时也感觉沉默的乔长风抬头看了她一眼。 “清颜,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乔长风问。 白清颜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交叉着,把自己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乔大哥,现在还早,我睡不着。还是下来陪你坐一坐吧!” “好。”乔长风说,仍然是沉默,但他已经知道白清颜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他了。有些事情不适合收藏在心里,有些事情就应该敞开心扉好好的交流。但很多事情,不能够说,也不应该拿出来说,即便乔长风一直都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乔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被你的佩剑所吸引的?”白清颜的疑惑来自于那个时候,自然也一定要从那个时候开始解开自己的疑惑。 “我记得。那时候你的师兄师姐们都还在。你很有眼光。”乔长风说。 有时候白清颜觉得他像是不同的两个人,因为这样的沉静的语气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当然,这是一件大事情,每次一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乔长风都是沉静的,甚至不肯在自己的面部多流露出一丝情感。 “乔大哥那个时候我记得还穿了一身黑衣服。对了,乔大哥的佩剑也是黑色的。我记得。” 开始有些风轻轻的吹过来,火苗像是在跳舞一样的飞跃着。山谷里也回荡着奇奇怪怪的声音,似乎是风声吹着草木,还有树叶的沙沙作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种时候说话是有些意思的。有什么意思呢? 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够听到很多东西。不安静,也不喧嚣。谁说谎,谁吐露真言,这些果然就如此的重要吗?就像现在,喧嚣和安静不是也非常和谐的共存着吗? “是啊,那把剑叫暗影,是我大哥送给我的。我们家喜欢黑色,黑色是沉默内敛的代表,所以我时常穿着黑色的衣服。”乔长风说,他很明白自己在说谎。没有人喜欢黑色,只不过是因为乔长安和乔长云喜欢罢了。 “可是乔大哥,你的黑色的衣服却与常人不同。我从未见过那样精致的花纹,像是真的一样的。”白清颜说。 “那是我弱冠之时,我的嫂嫂送给我的。她选择了最好的工匠,选了最好的绣娘,所以说,才会那样的精致,只不过,我几乎不怎么穿着那剑衣服。由于太过爱惜。”乔长风说。 在暗龙派,每个人都有一身黑色的衣服,只有他和乔长安还有乔长云的衣服最为精致,几乎少有人见过,但江湖上一直听闻这个衣服的神奇之处。只有乔长风知道,这件衣服有嗜血的天性。 不过李复大概是隐隐约约的见过一次的,这些乔长风不知道。因为李复曾经追踪过他,只不过被他逃走了。乔长风只记得有人追过他,至于到底是谁,他不清楚,两个人只简单的交过手,也是在这样一个黑夜里。 “只是,觉得那件衣服很怪异。”白清颜说。 “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从小就喜欢这些怪异的东西,所以就专门让嫂嫂帮我做成这样的。清颜,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乔长风问,他早就在心里预备了答案。 “没什么,前些日子听别人说江湖上另有一门派喜穿黑衣,而且是精致的黑衣,所以我就问一下你。”白清颜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随着月色变得隐隐约约的不可追寻了。 “清颜,我听说过那些奇怪的门派,你说的,大概就是江湖上人人都忌惮的暗龙派吧!”乔长风问。不得不说,从小他的大哥就曾经专门的训练过他撒谎的能力,他能够撒谎,不管怎么说,都能够想方设法的让别人相信。 若非如此,江湖之中怎么会没有人知道乔长风还有乔长安,乔长云三兄弟就是暗龙派的领头人呢?他记得他的大哥说过,永永远远都不要告诉自己的家人甚至是妻子自己的身份,所以,就连自己的嫂嫂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让乔长风感觉到很是佩服,因为他觉得相爱就是两颗心之间的坦诚,然而,乔长安对于李七娘的爱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这些事情他从来不会告诉她。 “是啊,听说他们喜穿黑色的衣服,我见乔大哥也时常穿着黑色的衣服,所以就有些好奇。”白清颜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底深处其实最相信乔长风,只是现在她必须要非常确切的让自己彻底的相信他。 “清颜,你莫不是怀疑我?”乔长风的目光深不可测,望向远方,“你怀疑我,倒是也很正常。只是,我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只是个人的喜好罢了。”乔长风说。 “那按照你的说法,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人就都是暗龙派的人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暗龙派的人最是神秘吗?难道他们会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吗?清颜,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白清颜有些愣住了。 如此的怀有恶意的对待一个帮助过自己多次的人是显然不对的,所以说,该怎么办啊?李复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没有证据,而乔长风也是。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理智的做决定。 那么,这件事请就暂且的搁置吧!她知道,李复最是正邪分明,一定不会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就平白无故的下决定,那么,就等一等吧!就等到自己找到了证据再说吧!白清颜说。 “乔大哥,这些事情就暂且不提了吧!”白清颜低头,没有去看乔长风。“我不是要怀疑你的。” 一百零四章 勇气 乔长风笑了笑,嘴角却是轻轻的一扯,有些无奈和苦涩。他怎么会不知道,白清颜对他的怀疑,他也很想告诉白清颜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是去是留都由她说了算。 可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乔长风也希望做一个潇洒简单的人,可是,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他背负着暗龙派的秘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总是要谨小慎微的。 “清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相信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啊!”乔长风说。不管他猜不猜,这一天是终究会到来的。他不希望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准备,没有解释的机会。 “不会的。我相信你。乔大哥,如果你真的是的话,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救我。如果有一天真的因为某种误会我怀疑你,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是在那之前,我是相信你的,并且非常的相信。”白清颜说,这么长时间一来两个人所建立的关系和信任远远的超出了乔长风的预料。 但是谁又说得准,这种事情,现在越相信,以后不相信的时候就会越恨。正如爱之深,,责之切一样的。乔长风不能够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的保守秘密,自然也不能够保证白清颜永远的相信他。 他不是乔长安,白清颜也不是李七娘啊! “谢谢你,清颜。”乔长风望进她的眸子,那里面星光闪烁藏着他想要看见的而且从未看见过得美丽的星河。“谢谢你能够相信我。” “乔大哥,不客气。”白清颜冲着他笑,仿佛当初初见的时候那样,两个人重新回到了两颗心很近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隔阂和犹豫,有的只是好奇和纯粹。 “那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寻找那个车夫吧!”乔长风说,这件事请已经不能够再拖了,明日就直接绕过白衣派的那群弟子直接去找车夫吧!乔长风知道,白清颜心里也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师兄和朋友们。 当然,她一定也担心着李复。 “乔大哥还是不睡吗?”白清颜问,“一起去睡吧!” “。。。。。。”乔长风无奈。一起睡?一个男和一个女子一起睡?这个女子知道这个男子喜欢她,这个女子竟然公然邀请自己和她一起睡?乔长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觉得这种事情,既然白清颜都觉得没有什么的话,他也不应该尴尬。 本来如果大家都不觉得尴尬的话就一定不会尴尬,如果乔长风一个人觉得尴尬的话,会让场面更加的尴尬。 只是,白清颜似乎还没有要立刻去睡得样子,她仍然是撑着脸看着乔长风,乔长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没又去睡,白清颜自然也就不去睡。 他想白清颜大概是担心他吧!他不应该让她担心,那么,就去睡觉吧! “清颜,快去睡吧!我也去了。”乔长风说着走向那柴草铺成的床,自己的披风刚还把那堆柴草掩盖了大半。看起来倒像是很舒服的样子。乔长风心里想,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白清颜也过来,两个人感觉到都有一些不正常,大概是由于太过尴尬了吧!白清颜背对着乔长风转过身去睡。乔长风平躺在哪里,感觉到对面的白清颜的微弱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越来越远了,也越来越均匀了,乔长风知道白清颜是睡着了,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睡着的,她不累的时候也可以睡着。想到这一点,乔长风觉得也是不错的,最起码,她不会像他一样的失眠,不会遇见他这样的煎熬。 看着熟睡的白清颜,乔长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还有多久,不知道这些秘密还能够藏多久。 只是,暂且不谈吧!若是细细思量,很多事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趁着月色正好,不如趁着身边人正美,好好的享受当下,好好的睡一觉吧! 当太阳都已经晒到山洞的岩壁上的时候,乔长风才转醒,他叫醒熟睡的白清颜,两个人绕着一条林间小路开始走,在第一天白清颜睡觉的时候乔长风就已经仔细的考察了此地的具体地形,而且已经找到了一条比较隐蔽的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自以为已经找到了一条完美的路线,却没有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又看见了一群白色的衣服。乔长风暗叫不好,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就这样被找到了。 本来以为是非常完美的路线,如今也变得艰难了起来,两个人又像上次一样的交换了眼神,如今,两个人的默契度已经是非常的高了。 抽出剑,话不需要多说。只需要暂时的拖住,好找出一个脱身的办法。只不过这群人仍然是非常的难缠,怎么都摆脱不掉。乔长风只好更加卖力的挥舞着黑色的长剑,那黑色的长剑透出奇异的光芒。 乔长风的剑所到之处,无不被刺伤,那群白衣的少年锐气大伤,各个恼羞成怒,不仅没有退缩而且更加的勇猛了。乔长风一把的抓住白清颜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从看起来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乔长风的轻功尚且可以,他拖着一个清瘦的白清颜仍然是可以行走的很快的。那不是一个悬崖,他顺着那里跳下去,看着好像是跳下了悬崖。那群白衣派的人当场就唏嘘,没有想到两个人就这样跳下了悬崖。 罢了,不知道这死不死得了。不如去山下看一看有没有尸骨,几个人就这样拿着剑去了山下。 乔长风的剑抵在悬崖的岩壁之上,死死的插进去,他的手里还拉着白清颜,他用力的往上一甩,把白清颜甩进了悬崖中间的一个山洞里。自己也顺势爬了进去。 有些短暂的安静,她知道现在那群人已经是走了,没有想到都到了这里还是能够遇见。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白清颜感叹。 但乔长风却没有空去感叹,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觉得如果是从上面爬上去的话还有可能出去,那群人现在应该是下山了?突然觉得这种没有经验的年轻弟子真的是很好骗,只不过穷追不舍的太过让人心烦。 “从这里上去吧!”乔长风指着上面的悬崖说,“能上去吗?” 白清颜向上望了一下那个峭壁,看起来很是陡峭。她心里觉得那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如今处境如此,自己也就只能够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我可以!”白清颜无比坚定的说。这种眼神是乔长风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有的时候,乔长风觉得白清颜真的是和寻常的女子有所不同,她的坚定她的坚持,是乔长风从来没有见过的。 乔长风点了点头,心里在想如果真的她稍有不慎掉落下来的话,他在下面也可以接住她。他向上望,他知道,白清颜的轻功本来就不好,为了快速的报仇,她一直努力的在练剑。 白清颜就已经开始爬了,从这里爬到那面峭壁上就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白清颜用自己的剑,脚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似乎很是艰难,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艰难的处境。往下望,是万丈深渊,往上望,是光明,可是跳下去远远比爬上去轻松许多。 白清颜深呼吸,大口的吞了口气又吐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够放弃。她用手紧紧的攀附住那坚硬的岩石,脚也紧紧的蹬住。 白清颜看着前方的一块岩石觉得很是远,可是都这个时候了自己不得不平一把,于是,她的脚离开了当前的岩石,准备调过去,没有想到没有成功,就那么简单的一滑,自己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滑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乔长风得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抓住,“清颜,算了吧!别去了,我拉你过去。” 刚刚那一刻,乔长风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上,他不能够保证每一次都可以都能够接住她。他紧紧的抓住白清颜的手,轻轻的摇头,眼神里是抗拒和担忧。不要冒险了。他说。 “不,我一定要坚持。”白清颜不管不顾他的手,也不管不顾他担忧的眼神,她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她知道,他一定也是相信她的,不然也就不至于抓的这么松。 “乔大哥,相信我。”白清颜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微微一笑,转身就开始继续的爬。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一跃那么大一步,于是她开始不紧不慢的小心翼翼的走。 乔长风在下面双眼不曾离开过她半步,他很害怕她掉下来的时候他没能够接住她。他虽然觉得她一定会成功,但这是没有道理的,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训练,在一个万丈悬崖上爬,大概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恐惧的吧! 他白清颜是一个例外!乔长风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不紧不慢的往上爬,一点一点的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开始放心起来。他在下面,在心里暗暗的为她喊加油。 第一百零五章 重回队伍 白清颜不敢分心,虽然有时候她也想往下看一看,那万丈得悬崖,那雾气和惊人得景色,还有那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得担忧得目光。 她努力的往上移动,没移动一步她的心里就开心一些,每移动一步乔长风也就放心一些。那尽头的树已经隐隐的露出了树梢,她的心里充满了勇气和再接再厉的自我鼓励。 最后一步,她轻轻松松的就上去了,她直到走到最高处的时候才敢往下看,下面是万丈的悬崖,是无比的奇异的美丽的风景。她冲着乔长风微笑,乔长风也回给她一个微笑。 这微笑里,有赞许,有肯定,总之乔长风很是为她高兴,不过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情况的话,乔长风是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帮到她,可以不要让她这么的冒险。虽然乔长风知道,白清颜一定会坚持的。 乔长风把剑背在身后,三步两步的轻功就跃了上去,两个人一点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就往树林的外面走。 “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了?”白清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出来这么久,师兄们一定都担心坏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乔长风说,也算是安慰吧!虽然长云说过不会帮助他的,可是这一次帮他找车夫的事情还是帮助了他。乔长风也跟长云交代过,让他暗中保护一下白清颜的师兄们,乔长风相信,这点事情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们还是尽快找到他们比较好。”白清颜说。 那位车夫居住在一个有些偏远的小村庄,白清颜和乔长风一起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村子里的人很少,循着乔长云说的方向和人家走去,白清颜和乔长风来到了车夫的家里。 门前坐着一个中年的女人,那女人似乎是在哄着自己的孩子,那孩子很瘦,营养不足的样子,不停的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 “别哭别哭……乖”那母亲不停的把他晃来晃去的安慰着,他仍然是没有止住哭泣。白清颜走上前去询问,那女人用有些戒心的眼神看了看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看着白清颜,白清颜对着他微笑,没有想到那孩子哭的更加的厉害了,大抵是因为看见了白清颜脸上的伤疤被吓住了,白清颜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去遮住那丑陋的伤疤。 “这位夫人,想问一下,你家丈夫在家吗?”白清颜问。 “你们找他什么事啊!他最近几天都不在家。”那女人说,又开始哄起自己的孩子。“最近几天应该都不会回来的。” “不会吧!可是我们已经好几天前都跟他说了啊!”白清颜无奈,没有想到会这样。 “算了吧!那就不便打扰了。”乔长风拉起白清颜就走。“这女子一定是不愿意让我们去找她的丈夫。如果我们要强求的话,也许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终究是慢了一步,让那群人抢了先。”一定是那群人提前就过来告知了他们,所以那妇人看她的眼神就感觉很不对劲儿。 “还是快些回去吧!”乔长风说。 那群白衣少年已经到了悬崖的底部,那是一个平坦的地方,然而下面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受伤的人的血迹,也没有两个人的尸体。从这种地方掉下来还没有摔死?也没有任何大碍的逃走了?这似乎不太可能即便他们的轻功再厉害这都是不可能的。 “快看!”其中一个弟子抬头,望见了那一面悬崖上的一个小小的山洞。 几个人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计,忙的赶回镇子,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出镇,他们已经警告过城中的所有的车夫不要载着他们。既然现在找不到,那么就回镇子里去找吧! 回到镇子里已经是晚上,两个人只觉得失望,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现在也不能够出镇,也没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更加不知道师兄他们的行踪,两个人躲在一个小巷子里,沉默。 “说不定去牧歌家里了?”白清颜突然想起来,在这个镇子里李复和师兄们就只认识牧歌一个人,而牧歌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所以说,最可能是在牧歌的家里。 两个人快速的往牧歌所在的方向走,但是也不敢走大路,只敢往那些偏僻的小巷子里穿着小路走。说不定在某些地方,又会出现某些人,到时候又会给牧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深夜出现的白清颜,牧歌一脸的激动,乔长风站在门外把风。而且这么晚了去一个女子的房间也觉得有些不太方便。 “清颜,好些日子都没有见过你了,我都快担心坏了。”牧歌已经睡了,现在她披着一件外套,和白清颜说话。 “牧歌,我没事,你别担心。”白清颜拉着她的手,有些枯瘦的手安慰着她。白清颜看的出来,她是憔悴了很多了。心里隐隐的担心着她的身体。 “倒是李复和我的师兄们,我之前去找车夫,他们在这里等我,但是我一去好几天,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白清颜说话都有些颤抖,她很害怕牧歌说不知道。 “可是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李复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牧歌无奈,很是为没能够帮助白清颜而自责不已。 “好吧!那我等下再去别的地方找一找。”白清颜说。“牧歌,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啊!怎么这么的虚弱。” “没事,就是时常感觉有些累罢了。你快去寻找他们吧,不必为我忧心。”牧歌说。 “好,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白清颜匆忙的离开,心里更加的担心的是自己的师兄和李复。 “怎么样?”见白清颜出来,乔长风忙的迎上来问。“他们在这里吗?” 白清颜轻轻的摇了摇头,“看来就只能够去别的地方寻找了。”乔长风去找乔长云,乔长云也是摇头,“我去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茶楼,那里很安全。可是我第二次去找的时候他们就不见了。” 两个人只好另寻他处,茶楼和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可是都没有。两个人躲在一个小巷子里暗自发愁。难道是被抓了?或者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这都不好说。 这个时候,一位拿着微弱的灯的中年男子向他们两个人走过来,白清颜和乔长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走进。 “你们的朋友在我这里,跟我来吧!”那人开门见山的说。 白清颜一眼就认出来那位掌柜的就是之前曾经帮助过他们的掌柜,但心里还是不敢轻易的相信。她迟疑了。 掌柜的看出了她的疑惑,也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他不说话,像是在等人,这个时候茯苓从身后走过来,“清颜,这些日子我们都在掌柜的家里住,我们也一直在找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让你们担心了。”白清颜说。和乔长风一起跟着茯苓和掌柜的一起往客栈走去。 “这些天你们都在哪里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茯苓跟白清颜说,还故意的用了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身后的乔长风,这一幕刚好被白清颜尽收眼底。 “茯苓,乔大哥他不是外人。”这么一猜,李复一定是提醒过了茯苓他们,师兄他们一定也是知道了。“不必这样。”白清颜对此感觉很不满,好像一群人暗中对付一个人一样的。 “我知道。”茯苓被发现后有些尴尬,虽然她也不相信乔长风如李复所说的那样,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那这些天你们都去哪里了?” “被一群人困在了山洞里,然后今天的时候逃了出来。”白清颜说。 “没有受伤吧!”茯苓问。 “那倒没有,倒是辛苦乔大哥了,他一直守夜。”白清颜说。 这些话乔长风都听到了,他倒是不介意茯苓他们也怀疑他,自从李复开始怀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过也没关系,总归还是有一个人相信他。 “那就好,没有受伤就好。现在不仅有白衣派的人,听大师兄说还有布衣派的人,他们也在找你们。”茯苓说。 大师兄连这些事情都告诉她吗?自己才这么几天没有回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嘛! “还有,大师兄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二师兄的也是,只不过二师兄看起来很是不高兴,以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些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以前的事情大师兄也都告诉她了?还有自己和白林川的事情吗?白清颜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大师兄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地跟别人吐露心事的人,除非这个人不是别人,那…… 就连白清颜也没有怎么听说过大师兄的往事,几乎大师兄都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和初仲的往事。如今,竟然告诉了茯苓。 “二师兄,会好的。他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好起来的。”白清颜在心里说。 第一百零六章 师兄的爱情 “现在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够接受,等着一切过去了,就好了。”白清颜说。不知道是不是她离开了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她之前走的时候二师兄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的啊? “希望是这样的吧!”茯苓也说。 “清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大师兄迎上来说。那位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江辞还准备好好的感谢他一番。 “是啊,师兄,我回来了。这些日子大家都还好吧!对了,怎么没有看见李复呢?他去哪里了?”白清颜好奇的问。 一旁的乔长风不说话,但心里对于白清颜如此的担心李复还是有点不太开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的占有欲?不知道,总之就是不喜欢她这么的担心李复,句句不离李复。 “哈哈,李复他呀,在给大家做饭呢。自从我们搬到这里来每天都没有办法出去买饭,掌柜的隔三差五会送来粮食和蔬菜,至于做饭都是厚朴和李复的事情了。”江辞看起来倒时高兴。 只是初仲任然是闷闷不乐的,“二师兄,你怎么了?”等到大家都忙着去端饭菜的时候,白清颜问初仲。 “清颜,我现在终于是懂得了。我拿什么来一直陪伴他啊!他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只有我,我的人生是和他的人生在一起的。”初仲对清颜从来不隐瞒些什么,这些心里话他也会对她讲。 他知道白清颜也许不会懂,但是她一定会安慰他的,甚至不会嘲笑他。 “二师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人生。二师兄,大师兄他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嘛?”白清颜似乎听出了什么,难道是大师兄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二师兄才会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是啊!他和我不一样,可是我偏偏……”初仲感叹。“清颜,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安慰,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懂得我。如果有一天,真的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我希望可以一个人去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安静的死去。” “不会的。我懂你。二师兄,你和大师兄感情那么好,他不会允许的,我也不会。”白清颜说。 这个时候,大家都端着饭菜过来了,乔长风吃饭前就已经离开了,他跟白清颜说他是去找长云了。白清颜并没有多问,她心里还考虑很多的事情。长风没来,感觉到大家都自在了许多。 “清颜,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两天两夜你和乔长风在一起?”李复边吃饭边问。他知道乔长风喜欢白清颜,但是不够确信白清颜也喜欢乔长风。 “我们被一群人围在了山洞里,在那里面住了两晚。”白清颜说,“李复,没有想到你做的饭菜还挺好吃的,比我厉害多了,我连饭都不会做。” “改天可以教你。”李复说,说着大口的扒拉了一口饭,“别岔开话题,刚才还在说你和乔长风呢!你们住了两晚?” “是啊。这些天我就跟你一起学做饭吧!”白清颜半开玩笑的说。想着以后等办完这些事情就出去隐居吧!到时候是一定要自己做饭的。“李复,你瞎想什么呢?我们只是在山洞里睡,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清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李复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说的。但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够乱说,现在大家都这样让乔大哥如何自处。他毕竟帮助了我们这么多次。”白清颜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他就是那样的人,我也一定不会袒护的。” “好啦,吃饭吧,大家都别说了。”茯苓说。 几个人都默默的吃饭,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白清颜说的是真的,乔长风,就算她感激他喜欢他,她也不会因此就放弃了一些不应该放弃的原则。这些亏她很早就吃过,她不能够重蹈覆辙。 李复也知道白清颜不会袒护,可是他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他怕她会感情用事,他只怕会这样。 吃完饭,李复把白清颜叫出去散步,今晚没有月亮,这条路上甚至也没有灯,李复小心的掌着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就这样照亮了李复和白清颜的脚下的一点路。 “好久没有遇见牧歌了!”李复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你喜欢乔长风的话,我可以理解你。” “我上次去见了牧歌,她也一直都在担心着我们,她还问到了你。牧歌她,还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心里也感激你。”白清颜说,她甚至有点想告诉李复牧歌最近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好,不知道会不会让李复更加的惆怅。“乔大哥他,确实对我挺好的。” “她最近,还好吗?我不能出去,也不能够去看看她。” “她……似乎是生了病,还是过度劳累,看起来越发的消瘦了。”白清颜说,“有空去看看她吧!” “她也许,不想见到我。”李复微微苦笑,差一点就流出泪。 “怎么会。”白清颜叹气。“她只是不喜欢你,又不是没有把你当做朋友。” “她不喜欢我,我就不应该去打扰她。”李复叹气,“有些事情啊!我不应该一厢情愿的去做的。不过她能够把我当做朋友就很不错的了。” “清颜,不管乔长风他是不是暗龙派的人,我都希望你不要选择他,不要选择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人。”李复说,“不然将来会吃苦的。找一个平凡的人,相守一生不是挺好的吗?等了却了这些事情之后逍遥自在。” “那你就没有想过找一个平凡的女子过一生,至少平淡终老啊?”白清颜反问。 “时常有这样的感觉。”李复说。 “我也不是不想,甚至有时候觉得平平淡淡的才好。可是平淡就会觉得厌倦,过度的坎坷会疲劳,但是很感兴趣啊!”白清颜说,没想到每次说着说着就开始探讨起来了人生。 “你说的也对。” “更何况,喜欢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如果说想喜欢谁就喜欢谁的话,那你也不会让自己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吧!” 错就错在这里。不过甘心情愿的错,甚至让人觉得吃苦也甘之如饴。 “总之万事小心就好了。”李复说。“如今我们已经是在刀尖上行走了,万万不能够再走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 “对了,我没有在的这些日子,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还好吧,茯苓和厚朴呢?”白清颜问。 “你大师兄怕是挺好的,最近他似乎和茯苓走的很近。初仲还是那样,大概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所忧心吧!我们也不好安慰,毕竟疏不间亲。” “这些事情,估计还是要看他自己了,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都是局外人。他愿意告诉我也只不过是找一个倾诉的出口罢了。”白清颜无奈,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师兄如此的难过。 “你说得对。从前我习惯了一个人,如今我又习惯了一群人,还是要感谢你们。”李复的话倒想是在告别,其实不过是长久以来没有说出口的心里话。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白清颜笑着说。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却惊讶的发现前方不远处同样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灯光。还以为是掌柜的有什么事情要告知,两个人迎了上去。 越来越近了,那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了,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灯被放在地上,自顾自的亮着,白清颜走进,去看那人的脸,才发现原来是大师兄和茯苓。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不过白清颜早就猜到了会这样,大师兄和茯苓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简直是让人意外。 “清颜,你怎么在这里。”初仲小心的放开自己怀中的人儿,两个人都有些害羞的红了脸,“我和茯苓……在这里看星星。” “我和李复出来走一走。”看星星,看星星难道是太冷了?还需要这样搂着抱着看。“大师兄,你和茯苓……” “江辞,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们,亏我给你们做了这么久的饭。”李复也说,没有想到这大晚上的本来是因为心中郁闷出来走一走的,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被别人给虐了一把,感觉心里越来越难受了。 “因为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所以我们就没有告诉你们。而且,我们害羞着。”白江辞扭扭捏捏的和从前一点也不一样,看来果然是爱情让人扭曲。 “那也挺好的,师兄。”白清颜替白江辞高兴,但另一方面也替白初仲伤心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茯苓是个好姑娘,而且善解人意又温柔,而且他们又是两情相悦,白清颜只能够在心里暗暗的祝福着他们。 “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看星星了。”李复非常识趣的拉着白清颜就走。那边的两个人又靠在了一起相依相偎。 第一百零七章 无意救美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白清颜说。“茯苓和大师兄在一起了。” “在一起挺好的,茯苓温柔又清秀,你大师兄也是一表人才,很是般配啊!”李复说,“不过我之前竟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竟然情投意合,看来是我最近相思病又犯了。” “确实挺般配的,看到大师兄找到了幸福,我也很开心。”白清颜想,也许一切也算是命中注定吧!两个人两情相悦也是很不容易的。 “不早了,回去睡吧!”两个人朝着回房间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乔长风还没有回来,白清颜有意识的往乔长风的房间看,那里还是黑的,没有亮光。不知道他一个人出去会不会遇到危险,不过他功夫高深又机智,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这个时候,乔长风还在乔长云的对面皱着眉头喝茶,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我们已经出来了很多天了,大哥催我们回去。”乔长云也紧紧的皱起眉头,“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我想多在她的身边留一会儿,你看能不能找一个借口跟大哥说一说,让我们再在这里多留几日,就几日就可以了。”乔长风说。 “二哥,你已经让大哥很生气了,我现在是过来监督你的,不是过来帮助你的。”乔长云喝着茶,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明日我便启程回去了。你若是也回去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若不来,我就自己回去了。二哥,自从你认识了她,你就再也不在乎我们了。”乔长云的话透露出一些悲哀,尽管他心里知道乔长风是不会跟他一起走的。 “长云,那明日我过来送你吧!现在我还回不去,你知道的,我不能够离开她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乔长风说。 “你不要忘了,二哥,你已经和彤云姐姐订婚了。”长云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乔长风的头上。 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有那一纸婚约他该如何三番两次的来找白清颜。乔长安用李彤云来绑住他,可是乔长安不懂他。他暗自想,他乔长安只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罢了。 “此事不必再提,我也是被逼的,我相信清颜她一定会理解的。”乔长风说。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理解你 !更何况,她喜欢你吗?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你一厢情愿啊!二哥,你怎么了啊!”乔长云这些日子的苦闷和不解都尽数的说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我也要帮她。不论如何我都要帮她。”乔长风字字坚定不移,像是他那一颗坚定不移的心。 “那你就没有想过彤云姐姐吗?她等了你那么久,她那么的喜欢你,你就从来都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吗?你只想着她,你只想着白清颜!”乔长云说。“你喜欢谁我本无意阻挠,可是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你自己了!” “长云,你太激动了。”乔长风说,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长云,你先回去吧!过些时候我就回去,不会长留在此的。大哥若是问起来,你大可以如实相告。” 乔长云不说话,沉默的看着乔长风远去的背影,走就走吧!这已经不是从前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的二哥了,怎么就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就这么的卑微了呢?乔长云想不明白。 只有乔长风知道,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芒一定要努力的,一定要用尽全力的抓住,他不愿意黑暗之中苟且,再也不愿意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他和乔长云,不一样! 乔长云起身,去叫了两壶酒,二哥教会了他喝酒,也是二哥让他如此的难受,如此的苦闷,一个人在茶楼里喝酒,喝下去的都是无比的忧愁。 顺着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有一个红衣的女子也坐在不远的地方喝酒,只不过她看起来喝的很少,乔长云突然想起来之前遇见过她一次,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一个人跑出来喝酒的人。 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一个女子深夜里出来喝酒,不过就算她真的有什么心事,似乎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乔长云自顾自的喝酒,眼睛感觉到越来越模糊,而牧歌也是,也许是由于生病的缘故,也许是由于过度劳累的缘故,最近心情莫名的不好。白清颜他们也不在,只能一个人出来喝酒。 似乎总是被往事所困。 有时候也会觉得一个人的太过孤独了,可是明明是自己抛弃了和自己同行的人,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师父,可是又很难去相信别人,尽管也渴望着温暖渴望着被爱。 如今自己也已经不再年轻了,这样的工作还能够再干多少年,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这种生活自己也是厌倦了。很多人都想为她赎身,很多人都想娶她回家,但也不过是贪慕着她美丽的容颜。 虽然她知道李复不是的,李复是喜欢她的才华,可是自己对李复却始终都没有那种感情。李复他为人正直,自然是不会负了自己的。 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年轻的时候想遇一人,看这世间繁华,现在等到经历了一切之后只想安稳平淡。可是她却始终不愿意将就自己,她从来都是宁缺毋滥。 乔长云也心情不好,他拳头紧握,但目光不自觉的轻轻的偏过去,刚好能够看到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想到二哥明日不能够和自己一同回去,想到如今二哥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二哥了,心中就感觉到一阵惆怅,拿着酒杯的手紧紧的握住。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群白衣少年,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一群白衣派的人。他们个个拿着剑,一副嚣张的样子。丝毫不像是端方少年郎,意气风发。 “牧歌姑娘。”为首的弟子上前坐在了牧歌的对面。 牧歌抬眼一撇,拿着酒杯的手微微迟疑,“怎么了?”心中猜想这大概就是一直寻找白清颜和乔长风的那一群白衣人了。如今这个时候了来找自己看来是走漏了什么消息。 “不知道牧歌姑娘有没有见过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女子和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起带着两个人受了伤的男子。”那为首的男子说。 “从未见过。”牧歌将酒一饮而尽,抬头说。“几位若是要找人,大可去问别人,我对这里不熟悉。” “那就只好让我来提醒提醒牧歌姑娘了,很久之前,你们还一起去了茶楼,在那里你们畅谈。” “是又如何,如今已经失去消息很久了。” “牧歌姑娘,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了,希望牧歌姑娘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好让我们不必再这么的辛苦。”这温文尔雅之中藏着咄咄逼人的语气还真不愧是白林川教出来的好弟子。 只是你们找的很辛苦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是真的没有见过,我自己都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们了。” 牧歌起身就准备走,可是那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乔长云的剑被他的手握住,越来越紧。 “怎么,今日我不告诉你们的话,我就走不了了?”牧歌问。“看来你们这是要拦我去路。” “牧歌姑娘,只要你积极的配合我们,我们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牧歌不屑一顾,推开那人就往前走,一把剑就这样伸了过来,中途却被一把莫名其妙而来的黑色的长剑给拦住了。 没错,那把长剑的主人就是乔长云,此刻乔长云醉意有些浓,但是他仍然是看不惯这一群人嚣张跋扈的样子,不顾自己走路摇摇晃晃的就过来了。 “找打!”乔长云怒吼一声,长剑飞快的出鞘,把他们一个个的打的节节败退。那群人倒是识相,很快就走了。 乔长云打完后只觉得头晕眼花的,刚才强撑着现在是怎么也撑不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逞一时之快。不管了,现在反正是打完了,乔长云两眼一花,倒在了地上。 他本来就酒里不支,跟乔长风也只喝过一次酒,而且也是很快就醉了,现在又喝了这么多,自然是醉了,支撑了这么久也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牧歌无奈,又遇到这种的本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的却非要逞强的人,茶楼已经快要打烊。牧歌把自己的酒喝完,就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她突然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大醉的男人,一阵犹豫。 似乎把他一个人留下在这里不太好?但是如果把他带回去的话会更加的不好吧!毕竟他也是救过自己的,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啊! 犹豫了一会儿,牧歌还是准备走。可是她一下楼就立刻后悔了,又重新的冲了上去,这个时候老板过来,“牧歌姑娘,今日小店已经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牧歌笑着说马上就走,随后就扛起乔长云,乔长云是请瘦的所以也不是很重,而牧歌这点力气还是有的。牧歌在老板打烊之前就离开了。 扛着烂醉如泥的乔长云在大街上走。 第一百零八章 路痴找路 大街上没有人,冷冷清清得,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让人看见她大半夜得扛着一个烂醉如泥得男人回自己得家,明天早上不知道还要传出什么谣言。 这些她也不在乎,不过就是觉得烦恼,本来自己最近的心情就不好,又遇到这些人胡言乱语的话也是雪上加霜了。 乔长云在头晕之中醒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躺在温软并且带有些香气的塌上,睁开眼睛感觉到的是一种陌生,奇怪的陌生。 塌边轻轻的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看着他,眼神冰冷,这完全与他的想象不同,那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的倾泻而下,一身红衣似火,妖艳但是不媚俗。 乔长云一时看的有些愣,“你醒了?醒了就赶快离开吧!这不是你能够久留的地方。”牧歌端来一碗醒酒汤,放在他的手边。 乔长云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起来小的时候嫂嫂也是如此,他生病的时候为他煮药熬汤的,他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凑上了自己的嘴,就着牧歌的手喝了起来。 牧歌无奈,喝完了的乔长云也有些尴尬,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这个地方是不能够再待下去了。 “喝完啊,喝完了头就不晕了。”牧歌将那碗解酒药送到他的手上,意思是让他自己喝。 “好。”乔长云把那碗药一饮而尽,“多谢姑娘。” “不必感谢我。”牧歌说。 “话说,其实是应该你感谢我吧!我昨天忍着醉意救了你啊!”乔长云昏着脑袋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是你自己要救的,我也没有说过要让你救啊!更何况你喝的烂醉还要逞强,如果不是我扶你过来,你今天醒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牧歌说,接过乔长云递过来的喝完药的碗。 “好吧好吧!不知感恩。我要走了。”乔长云撑着双手坐起身来,勉强的站起来,他就知道这女人不欢迎自己,倒不如早点离开,而且,昨天还说了今天就要回乔家的,二哥还说了要过来送自己的。 如今还是早些出发好些,二哥估计见他不在还以为他早就离开了。这样也好,他不必劳烦。 没成想,刚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就倒了下去,险些摔倒。不过还好,他清醒了过来,正走到门口,听见那女子急切的叫他。他不理会,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推开门,却见一个醉意熏熏的男人怀里楼抱着一个女人,再往下看,这里面的男男女女的都是楼抱在一起,相互的**,笑声不止。 这时候,身后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那扇门随即关上,但刚才看到的画面还在眼前,太真实了……乔长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乱了。 难道这里是……风月之地…… 再看身后的女子,她已经面露愠色,大概是生气了。“我刚叫你你怎么没听见一样的还往前走啊!” “我还有事。姑娘。”乔长云说,但他已经不想出去了,不,只是不想从这里出去罢了。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女子原来是烟花柳巷里的人。 “从后门走吧!”牧歌说。她一个女子定然是不会让他从前门走,辱没了这个房间姑娘的清白,这个房子里住的可是她的好姐妹,只是如今去了别的地方,也许不久就回来了。 “你们这里还有后门?”乔长云不解,这地方有个后门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怕客人的原配妻子找上门来不好逃脱所以专门的设了一个后门?“后门在哪里,快带我去吧!” 牧歌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不过多说无益,牧歌带他到后门,打开后门,“好了,就从这里出去吧!” 乔长云望那狭窄的小路,觉得自己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迷路,而且这个地方他本来就不是很熟悉,还是先问一问路再出去吧!实在不行就让这位姑娘带一带自己吧! “这位姑娘,我初来这里,不怎么识得这里的路,你可否为我指点一二,或者是带我一下?”乔长云说。 “指点倒是可以,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我可以给你指路。”牧歌立在门口,眼中的余光一瞥,把那人焦急的神色一览无余,“这里只是弯路较多,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乔长云微微放松,薄唇轻启一抹笑意,仓促又不失礼貌,“多谢姑娘宽慰,那就劳烦姑娘指点了。” “从此处顺着这条路走过去,然后走到尽头的时候左拐又右拐,再拐顺着路就能够到昨天的茶楼了,到了那里你应该就知道该怎么走了。”牧歌凭着记忆画出一副路线图,又把那一副路线图描绘成语言,她从小有着国人的记忆力,走过的路几乎是从来不会忘。 乔长云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是听着牧歌说的流利,想着也没有多复杂的,于是匆匆忙忙的谢过了牧歌,就此告辞,沿着牧歌说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这条路真正的走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没有过多久乔长云就已经是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死路一条。 乔长云无奈,只好凭着记忆沿着去的路走回去,虽然是走过一遍的路,乔长云还是记得模模糊糊的,多次走了岔路,险些找不回来。 这个时候,刚好有个姑娘开了后门,乔长云着急,身子一闪就跑进去,却一不小心的把那姑娘撞倒在地,乔长云犹豫了片刻,还是去扶起她,却发现还是牧歌。 牧歌一脸的生气,怎么每次一遇到这个人就这么的倒霉,自己正准备出门,却被突如其来的人撞倒,牧歌仔细的整理了衣服,轻轻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迷路了……”乔长云又是无奈又是抱歉,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牧歌看了直想笑,一个这么简单的路都能找不到方向?亏得还是一个大男人。不过他撞翻自己的事情似乎还没有找他算账。 “那你也不至于这么莽撞吧!我好心给你指路,却被你撞倒。” “请姑娘见谅,我刚一时冲动,没有看清楚姑娘,所以一不小心冲撞了。”乔长云心想怎么会有如此嚣张的女子,把自己说的一愣一愣的,但一边又不得不巴结讨好,免得今天自己非得在这里转上个个把时辰才出的去。 见牧歌还在拍身上的灰尘自顾自的站着不看他也不搭理他,乔长云只好继续说,“不如我请姑娘喝酒吧!算是赔罪,姑娘可原谅我?” 牧歌仍是不说话,沉默着。 乔长云无奈,但是又一想,这里又不只有这一个人,自己可以去找别的人问路啊!见对面来了一个正在洗衣的老妈妈,乔长云走上前,那老妈妈慈眉善目的一定很好说话。 乔长云挤出笑脸,装作一副无辜的少年模样,“这位妈妈,想问一下去醉饮茶楼的路怎么走啊!” 那老妈妈笑着看他,又把刚才牧歌说的路线跟他描述了一遍,乔长云仍是听的心里迷糊,只好再问一遍,并且请求那位老妈妈带他过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答应了,可就在这时候,牧歌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我的房间里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洗,你快去帮我洗一洗吧!” “我不是记得洗过了吗?昨日洗的啊!”那位老妈妈被牧歌的话说的一头雾水,她真的洗过了啊! “还有一件没有洗,要麻烦妈妈了!” “那我先送这位公子吧!等下再过来给你洗。”那位老妈妈受不住乔长云可怜兮兮的语气,就要准备送他过去。 “妈妈,我明日就要穿哪一件的,不能够不洗。”牧歌继续说。 那位妈妈无奈,只好去房间里找衣服,心下细细思量,莫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怒了牧歌姑娘,所以要这般刁难自己。不过牧歌姑娘本来就很难伺候,自己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说不定什么时候看不顺眼就送回穷乡下了。 “姑娘,你又不送我走,又不让别人送我走,莫不是想让我留在这里过夜?”乔长云的激将法从前可是屡试不爽。 “记得给我酒钱就好,你这样的我不喜欢,决计不会留你过夜的,你就少做白日梦了。”牧歌起身就朝门口走去。往后望了望愣在那里的乔长风,“怎么,不想走了?” 乔长云忙的跟在身后,觉得有些许尴尬,自己还从未被哪个女子这般调戏过。“姑娘,这是酒钱。” 他从腰间拿出钱袋,想着连同钱袋一起给了她吧,但是自己路上也许也需要用钱,只好从中拿出一大部分递给了牧歌。 “你以为我当真会要你的钱!”牧歌摆摆手。“只要你不留下来就好了!”说完是一阵轻笑,大抵是笑乔长云不解风情,太过认真。还从未见过如此的男子,看来是不常来这风月之地。 第一百零九章 各有所思 不过这样也好,不来这种地方也算得上是六根清净,不染世俗了。牧歌走在前面,想起从前自己应该也是如此,如今,大抵是变了的吧! 乔长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姑娘还是收下吧!我答应过姑娘要给姑娘的,如今不给,岂不是言而无信。” 牧歌轻笑,“本就是开玩笑之言,不必当真。之前还是你留着吧,一定比我留着更加的有用。” 开玩笑?乔长云无奈,自己说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啊!不过既然她不收的话,就自己收着吧!这些钱都是嫂嫂给的,大哥只是说让他们随便用钱,但给的钱也不多。 这些年,乔长云也攒了不少的钱,想着出去走走还能给嫂嫂买些喜欢的东西,这些事情他知道,乔长风也经常做。不过自己这么做可能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乔长风吧! 两个人并肩走着,乔长云从余光之中恰好可以瞥见牧歌那绝美的侧颜,浅笑的轮廓,不得不说让人沉醉,乔长云想来觉得自己不近女色,没有想到如今却也有稍稍的动摇。 “姑娘姓甚名谁?”乔长云有些唐突的问。“没别的意思,是想日后若是有缘相聚,必当好好感谢姑娘。” “牧歌。”简单的两个字,不能够尽数描绘这绝美的容颜,但这个名字乔长风觉得也不失风雅。“这是艺名,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原来的名字也都随过去一起忘记了。现在这名字简单,我也习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牧歌跟乔长云说起自己的往事来,似乎是因为乔长风让她觉得安心吧!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且萍水相逢,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如此一想,即便告诉了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做你们这一行的,还有个艺名吗?”乔长风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几乎是来不及收回了,即便自己也知道这么问实在是失礼了。不过这些他也不懂,懂得人应该就知道,普通的艺伎即便是妓女都是没有艺名的。 牧歌只不过是因为想要与过去告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重新取的名字,自己以前叫什么,似乎自己都不记得了!何况,这个名字也是师父经常叫的,大概是因为师父之前的徒弟也叫牧歌? “公子怕是误解了,我们怎么就不能够有自己的艺名呢?有的人因为身份地位卑微生来没有名字,所以只好等自己有了一定的能力的时候重新取一个名字。”牧歌浅笑,并没有在意这话里的其他的意思。这些年,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疑问她也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次了,也都习惯了。 “这样啊!”牧歌虽然不在意,乔长风确实有些愧疚,语气都变得有些轻。“姑娘,茶楼到了,你早些回去吧!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公子好走。”牧歌转身就走,乔长云也转身,目睹那红衣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直到烙成心口的一道疤,直到变成眉间的一颗朱砂痣。 竟然还有些恋恋不舍。 不过这都不算些什么。乔长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别留恋,故事就不会开始。 想着就直接走吧!反正都这个时候了,乔长风应该是不会过来送自己了,可能觉得自己早就走了。他心底里说到底还是有些失落,还是有些希望,他走过茶楼的时候特意的往楼上他和二哥常常坐着的地方看了看,那里端坐着一个白色的衣服的男子。 他绝望的收回了目光,却不经意之间瞥见了那人手中的剑,那不是暗影剑吗?他立刻转身,脸上舒展出了笑意,眼睛里暗淡的光也变得亮了起来。 几乎是跑一样的奔向那里,乔长风眉眼疏淡,似是在发呆,他知道长云不可能会不来见他就独自离开的,即便是他因为自己不能够和他一起回去而感到伤心,感到生气。 乔长云气喘吁吁的上了楼,转身做到了乔长风的对面,乔长风给他端来一杯茶,那茶已经是凉的了,可见究竟是等了有多久。 “长云,喝口水吧!” 乔长云龇牙咧嘴的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天真可爱的模样。可是只有在自己的哥哥嫂嫂面前他才会如此。其他的时候他都是摆着一张脸,话也说,但没什么亲密的感觉,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二哥,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我还以为你不能够过来送我了。”乔长云的语气显然是激动的,他没有想到二哥仍然还是在这里。不过也对,二哥办事向来都是如此。 “长云,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向来守时的啊!”乔长风有些隐隐的担心的问。 “没什么事情,只是昨夜头疼,睡得有些过了。二哥,我这就出发了,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乔长云最后发问,显然是存了丝丝的希望。 “不了,我还是过些时候再回去吧!”长云只说是睡过了,这话乔长风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受过了那么多年的训练怎么可能在明知道有事情的情况下还睡过呢! 只是具体的事情他不愿意说,乔长风也不愿意去问,毕竟想来也不是什么想说的事情。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乔长风举起茶一饮而尽,略有些干脆的语气让乔长云也下定了决心。 “二哥,那我就在乔家等你归来。”临走前,乔长云还在为乔长风着想,“二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大哥的。” 乔长风颔首,微露笑意,心下感到甚是欣慰。“长云,一路走好。若是回去的话,替我问候嫂嫂,就说不久后我便回去看她,也顺便,……替我去看看彤云,跟她讲清楚,让她不要再等我了。” 乔长云心下领意,没想到意外的乔长风还提到了彤云姐姐,看来是终于想起来了她一回,只是这样的话乔长风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回了,彤云都没有听,更别说长云去说。 心中存在了几十年的执念了,怎么可能会因为谁人的三言两语便轻易地放弃。乔长云摆摆手,上了船,就再也没有回头。他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一上船就躺下休息了。 乔长风目送着那艘载着长云的船慢慢的远去,甚至心里有几分伤感,怎么了这是,这样的场景他不是常常会经历吗? 乔长风昏昏沉沉的回到客栈里的时候,白清颜他们已经准备吃午饭,李复笑意盈盈的端上来饭菜,他也为乔长风准备了饭菜。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只是言语举止之间还是有一些不自在。 “你回来啦,快坐下吃饭吧!你弟弟他,回家去了?”白清颜倒是高兴,心里对乔长风毫无芥蒂。而且还愉快的问到了他的弟弟。 长云么?“对的,今日府中事务繁忙,所以长云先回去了。我过些时候可能也要回去了。” 白清颜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又慢慢的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现实。“我最近在想,我们整日这样躲着藏着也不是办法,况且总是这样白吃白住老板的,也不太好意思,所以有时间的话还是另谋他所吧!” “对对,我们的钱还剩下不少,但是我们如今这样被追杀,若是连累了救命恩人的话那就不好了。”李复也说。 “老板虽然对我们不错,没有介意过,但我们还是不要如此劳烦他吧!”江辞也是这样的想法。 乔长风也深以为然,突然又想起,可以让他们去住在彤云家里啊!反正自己也是要按照大哥的要求住进彤云家里的,那里偏远,而且有乔长风照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但是这个想法是暂时的,他必须要先等乔长云回去,等他了解了家里大致的情况才能够下决定,不然如此的贸贸然总会出些什么意外。 他在心里想。 李复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乔长风心里知道,但表面上却装作不以为意。毕竟撕开了脸对谁都不好。 饭桌之上,气氛很是和睦。可李复却一直不停的在监视着乔长风的一举一动,而乔长风也在装作自在的样子。 江辞和茯苓看起来倒是不错,两个人相互的加起了菜,大家都心照不宣。而且感觉喜欢了茯苓之后的白江辞更加的温柔了,事事都会为大家着想,以前是沉默笨拙惯了的。 只有坐在一旁的白初仲默默地心伤,默默地夹了几口菜之后就不怎么吃了。这些谁也没有注意到,只是因为大家都太开心了而忽略了他吧! 白初仲悄然的离席而去,默默地去了竹林之中散步,心中的抑郁之情却怎么都难以排解。也许是因为自己执念太过?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执着。可是为什么,那本来是属于自己的啊!现在别人却什么都没有做都得到了。 有不解,有不甘,还有许许多多的忧愁。他是对的,所有人都觉得,而他,终究是意难平啊!他又何尝不愿意一直跟着他,可是他的身边已经悄然的多了一个人出来。 第一百一十章 闲聊 但是无论说什么现在也是晚了,只觉得他和她这样得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很是难受。 可是自己又能够怎么办呢!说到底也只能是忍着,他觉得开心就好,他怎么会去干扰破坏他的幸福呢!越想就越觉得心里难受,偏巧这时候白江辞过来了,从他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江辞对他的心事全然不了解,只以为他又是被前尘往事所困。白初仲转身一看见是白江辞,眼睛里的光都亮了,只觉得此刻想见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不就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吗!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的出来呢?“大师兄,你怎么出来了,不去陪着茯苓姑娘吗?” “我看啊,此刻最应该陪着的是你吧!怎么了,我见你吃饭的时候就神色不对,吃完后又匆匆离席,我去了你的房间找你,你也没在,竟然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是在为什么事情所伤怀啊!”白江辞扶着他的肩膀,两个人朝着回去的路走。 “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觉得遗憾罢了,也不知具体,总之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的空空落落的。”初仲语气轻微,说到一半忍不住连连叹气。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若是紧紧的抓住过去的事情不放手,又怎么会有机会去把握未来啊!初仲,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原不是这么容易感伤的人啊!”江辞话语间也带了几分成熟,这是从他找到了所爱之后的又一改变。 初仲很小心的记住了,为这小小的改变惊诧不已。 “你说的对。”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放的下过去啊!你有身边如花似玉,怎么还会想起当年的并肩同游,你有如今的佳人在侧,红袖添香,自然不会记得携手笑谈,举杯风雅。 初仲默然,这些道理他也不是不懂,懂了倒显得自己太过于较真,不懂又会觉得无情无义。好过现在痛苦,好过现在纠结,罢了罢了,都行吧! 只一路上听见江辞的安慰,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有道理,让人不忍辩驳,只是总显得无力,因为大道理谁又不懂呢?只是小情绪难以控制,说到底,沦陷的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江辞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他好傻!初仲看着一旁努力的费劲口舌的安慰自己的江辞,心里想。不过傻一点也好,也就不必为什么事情痛苦和纠结。 刚走进院子里,茯苓就已经在那里等着江辞了,江辞跟初仲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两个人言笑晏晏,眼睛里看到的对方似乎都像是从光里走来。 初仲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看到这激动惊喜的眼神就觉得似乎他是开心的,自己也就不必打扰了,一转身,袖子一带回了房。徒留下寂寞给自己。 “初仲他,还好吧!”茯苓带着笑意和善意小心翼翼的询问,江辞点点头,但心里似乎总是觉得他不开心,即便自己安慰了他这么久。 他没有告诉茯苓,只是说挺好的。两个人又像从前那样的去看星星看月亮,甚至悠闲到数起了星子。 门外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偶尔还能够听得一两声狗吠,也渐渐的远去了,白清颜就在这样的安静的朦胧的夜里睡着了。 第二日依旧是起个大早,拿起了许久没有练的寒月剑,在竹林里挥舞了起来,一旁的寒月目不转睛的陪着她练剑,看着她轻飘飘的身子在竹林之中飞舞,没过多久就看的眼前迷糊,整个世界也变得模糊了,没过多久就睡下了。 白清颜准备过去,却发现乔长风已经眼疾手快的拖起了他快要掉下去的脑袋,抱着他回了房间,把他放在塌上看他睡得安稳方才离去。 这时候白江辞走来,脸上似乎带着疑问,白清颜心里猜了七八分,八成啊,他是为了二师兄而来。 “他总是不开心,却也不告诉我,我看见他不开心,心里也不开心。清颜,我看每次他与你闲聊之时都还挺开心的。”江辞抑郁的说,“莫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大师兄,别多想了,他也许只是想起了往事心中抑郁罢了,你看你,怎么还觉得是你做了什么事情啊!”白清颜安慰他道。不过说起来,如果不告诉江辞的话,说不定他会一直难受,可是告诉了叫江辞的话他也会一直难受,现在他的难受也许只是一时的。 “或者是不喜欢茯苓,我见他几乎都没有怎么和茯苓说过几句话,每次见茯苓也都躲避。” “怎么会,茯苓温柔善良体贴又温柔,他怎么会不喜欢茯苓呢?”白清颜说,“大师兄可不要再多想了。”他不过是不喜欢你和茯苓在一起罢了。 “不是我多想,清颜,他真的不怎么理我的。”白江辞有些委屈的说,“从前他可是有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的。” “也许是大师兄变了吧!”白清颜感叹一声,他与他如此的亲密,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呢?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与他如此亲密,就一定要知道他的心中所思所想吗?!似乎不是,白江辞可以感知到初仲心里有苦,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情而心中苦闷。 似乎总有一层障碍在他们的中间,白清颜愿意做那个可以为他们划清障碍的人,却又时常想起,自己是没有什么身份去帮助他们做决定的。 “清颜,我确实变了,我自己都能够感觉到。”白江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我心里觉得我总归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清颜,我变得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是,大师兄,你变得越来越好了。”白清颜点头赞同,深以为然。但那是对于我们而言的,对于初仲而言,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对于他而言,他不想看到你在这个方面变化。 “从前我少年义气,清颜,可是现在我找到了自己的挚爱,我只想与她一起,无论是种田也好,无论是行医也罢,我都愿意陪着她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清颜,我现在只求安稳。我知道,你会替师父报仇的,我也知道如今我们都跟着你只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江辞句句肺腑,感人至深。 “大师兄,没什么麻烦的,你是我的师兄,自然也是和亲兄长一般的,你我之间,又何必说这些话。” “只是,师兄,若是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就是怕初仲……”白清颜明显是有所顾虑没有接着往下说。 “清颜放心,我会把他一起带去,只要他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生活的。” 白清颜思虑片刻,心下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如今自己居无定所还被人追杀,只得四处逃命去,他们跟着自己也只能是受苦受累。不如就听大师兄的,“那也不错,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如今体会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也渐渐的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清颜,我理解了你。但是,李复他已经提醒了我们要注意长风,你可不要沦陷太深酿成苦果啊!” “放心吧,师兄!”白清颜启唇轻笑,白江辞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像她还是那个羞怯胆小的女孩子,如今啊,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呢! “师兄,如今爱情在我心里固然重要,但信仰和原则这些都凌驾与爱情之上,我绝对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这一切。”白清颜笑着说这些话,但话语里的力量却并没有分毫的减少。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之类的,白江辞突然想起来已经说了太久了,匆匆的离去寻找茯苓。白清颜看他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茯苓最重要啊,什么都比不过她。 “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说来跟我分享分享。”乔长风出去买了一个大大的糖葫芦回来,这些日子倒也清净,李复都不怎么过来监视他了,许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去见那牧歌姑娘一眼吧! “乔大哥,”看着乔长风手里举起的糖葫芦,白清颜笑的很开心,忙的接过,还没有回答乔长风的话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个,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了,没有想到味道还是这么的好吃。 就像乔长风每次出门都会记得存一点钱给自己的嫂嫂买一些喜欢的东西一样的,每一次出门,乔长风也都记得一定要给白清颜买一个糖葫芦,一定要是大的,不然就要买两个了,那样她岂不是就不够吃了。 “刚刚和大师兄讲话,看见茯苓了他话说到一半就走了,追着茯苓去了,所以我才笑啦。”白清颜解释,嘴里塞了慢慢的糖葫芦,“乔大哥,你出去了?你居然还记得给我买糖葫芦。” “我一直都记得的。”乔长风说,“今天长云来信说最近家中事少,不如去我家里吧!这里也不方便。” “你家?可是我和你家人又不熟,岂不是又会更加的麻烦。”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酒当歌 白清颜有些纠结的说。 乔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从小就在李彤云家里长大,竟然把李彤云的家说是自己的家,也实在是不应该啊!“我是说,李府,你之前去过的,你忘记了吗?” “被追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还是不要再给彤云姑娘添麻烦了。”白清颜有些无奈的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无家可归,颠沛流离的。 “无妨,彤云她不会介意的。我让你去她也不会说什么的。”乔长风像是在替李彤云做决定一样的,自己倒是自以为很了解她。 “乔大哥,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地方。”白清颜说。 乔长风笑着在心里感叹,这丫头如今可是越来越有能耐了,遇事情都这么沉着了,还学会了做决定啊!不过也好,这些事情总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乔长风原以为乔长云回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来了,没有想到回去还没有几天,乔长云就又再次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这一次回来,他没有告诉乔长风,这一次回来他是专门回来找牧歌姑娘的,他急匆匆的赶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腰上的佩玉被自己给弄丢了,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走过的路,最有可能就是丢在牧歌姑娘那里了,毕竟他在那里住了一晚上。 牧歌正倚在窗前感伤,却忽见有一黑衣男子闯了进来,那男子的脸庞甚是熟悉,让牧歌一下子回想起了当初扛着他走在大街上的场景,但是穆哥却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乔长云这一次又是急急忙忙的,似乎每一次他来这里都是急匆匆的,像是随时都要走一样。 “牧歌姑娘,可曾见过有一中等大小的玉佩落在你这里?”乔长云的话打断了牧歌的思绪,牧歌微微转头看了看神色急匆匆的乔长云。 “未曾见过。”当初乔长云云是在他几好姐妹的房间里住的这些事情,牧歌也不是很清楚。 乔长云很着急,因为那个玉佩是自己的嫂嫂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他向来对其他的东西都不喜欢,唯独对嫂嫂都送自己的东西很是珍爱。这也正是因为他和乔常风一样,对自己的嫂嫂有一种对母亲的尊敬和爱护。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现在他很着急,但是又知道自己不应该用过分的语气跟牧歌姑娘说话。所以他尽量保持着礼貌。“牧歌姑娘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请你一定要帮我找一找。” 牧歌的思绪彻底从刚才的发呆浙中北拉了回来,她看出了乔长云的焦急和满头大汗。“或许我可以帮你去问一问,你先在此等候。” 牧歌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那是她的姐妹小红的房间。小红不是艺伎,而是实实在在的妓女。但小红的人品向来端正,所以为牧歌所喜两人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这个时候小红正坐在房间里和一个男人打情骂俏。 见来人是牧歌,小红便打发那个男人走了。欢喜的迎了上去。“穆哥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找我来玩儿呀?” “这不就是来找你了吗?”牧歌浅笑问其之前玉佩的事情。毕竟东西是在自己这里丢的,最好还是找回来比较好。 小红也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呀!之前我不在家,多亏了你帮我照看家。有人来我这里住,我也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玉佩呀! 牧歌相信小红便也不再多问。回去的时候见乔长云坐在他的椅子上唉声叹气。“公子我去帮你问过了,他说并没有见过你丢的那块玉佩,许是丢到别的地方去了。” 乔长云不说话,神色是哀伤的。可是自己除了茶楼和这里也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呀。若是掉在茶楼的话,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呢?或者是上传的时候掉了,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对玉佩没有了注意。 可是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玉佩一定是掉在这里的。如今牧歌说没有看见他的好朋友小红也说没有看见。难道是被什么丫鬟婆子们捡了去?这也说不准。毕竟之前朝朝云还问过一个洗衣服的老妈子话。如果真的是他们捡了去这里的人这么贪财。自己如何还能再寻到啊? “那既是如此便多谢牧歌姑娘了。只是我除了茶楼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疑心玉佩一定是掉在这里的,还请牧歌姑娘再帮我仔细的找一找。”乔长云带着点请求的语气说。 “那我再去帮你问一下后院的丫鬟婆子们有没有捡到吧?”说完沐歌便把后院里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叫了出来。大家个个神色恐惧,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惹牧歌姑娘生气了。 牧歌大致的说了一下玉佩的形状,问了一下有没有人捡到过这样一块玉佩。当初那位洗衣服的老妈子走了出来。“牧歌姑娘。我倒是见过这样一块玉佩。只是一件那是贵重之物。便任由他丢在了地上没有管。” “那一定就是谁捡了去。如果捡到的人可以把玉佩交给我的话,这个月可以休假了。工资我也会照发。”牧歌的话一出,那些丫鬟婆子们都纷纷耳语。 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小丫鬟站了出来,它看起来还不到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显然已经有了几分姿色。他怯懦的说,“姑娘这块玉佩是我捡的,只是前些日子心悦的小郎君过生日,所以我把这块玉佩送给了他。” 这里的人其实也是命苦之人,但大多数也不贪财好色,而且也很诚实。木哥请求他把玉佩要过来,让乔长风在这里稍稍等上几日。 乔长风反正也无处可去,于是就决定待在这里。见这周围礼乐氛围浓重。而牧歌姑娘闲来无事又喜欢弹琴跳舞。着实是让乔长云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乔长云对音律也略懂一二,大致可以听得出来牧歌姑娘琴声里所讲述的故事。每次牧歌姑娘一弹琴,乔长云便凝心静气,仔仔细细的听着。 听罢,会做一番自己的点评。每每听他讲完牧歌姑娘心中就大喜。仿佛自己是遇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知己一样。只是这乔长云行踪不定时而过来听他弹琴,时而又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一直到晚上,那个年轻的丫鬟才带着他的玉佩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流了泪,眼眶红红的。我哥知道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好意思再要回来的。也许这位姑娘不知道这个玉佩是有主的吧,或者他知道玉佩是有主的,但是因为自己无钱,所以只好用这个玉佩。给心爱的人做礼物。 那姑娘虽然委屈,但还是非常老实的,把玉佩交给了乔长云。乔朝云心里很是感激,于是就送了那位姑娘几两银子,姑娘摆手怎么也不肯接受。最后还是牧歌劝说她才接受了银子。 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乔长云向来是不懂。有心请教牧歌姑娘,但是牧歌姑娘似乎也并不怎么爱说话。如今自己的玉佩也寻着了,自己该是要走了吧。但不知怎么的桥长云并不想走,反而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些时候。 就在这时候,牧歌姑娘却突然想起乔长云之前说过要请自己喝酒的事情。多亏了牧歌姑娘的提醒,乔长云也想起了自己的承诺。只是已经这么晚了,一男一女出去喝酒难免被人误会,又说不定酒后做出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 但是牧歌却不在乎,两人于是叫来丫鬟去街上买了几壶好酒,好像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遇到了一起一样,两个人喝着喝着就开始聊起了心事。 大都是牧歌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但是乔长云还是认真的听着。“你知道吗?从前我从来不会喝酒的。” 牧歌有些苦笑的说。从前的自己当然不会喝酒,从前的自己是一个大家闺秀,或者也是跟在师傅后面的小徒弟。在家里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喝酒,但师傅没有钱,自然跟着师傅也没有酒喝。 后来喜欢的人带着他一起走了,但那人也从来不喝酒。或者是那人喝酒却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喝。直到离开了那个人牧歌才学会了喝酒。都说她敢爱敢恨,都说他不被往事所困。可是他喝酒的时候,他感伤的时候谁又能够看见呢? 乔长云点头。“从前我也是从来不会喝酒的。” “其实没什么都过去了。”牧歌说。说完又是一壶酒下肚。乔长云见这几壶酒大都被牧歌喝去了。开始劝说牧歌不要喝那么多的酒。 牧歌不理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为何不趁着良辰美景,及时行乐呢。” 乔长云无奈这哪里是及时行乐呀,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吗?可是他知道自己悲伤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本不该如此来劝说。可是9亿泰中四周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氛围。 乔长云感觉自己眼前有点模糊。他傻傻的撑着脸看着牧歌。那绝美的轮廓的脸。 第一百一十二章 知己相遇 他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了吧。自己从前浪迹天涯跟着二哥。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绝色。只是牧歌虽然美,虽然会跟自己喝酒,跟自己倾吐自己的心事。但乔长云知道他始终对所有的人都怀着一种戒心。 莫不是从前就受了伤?他始终那么的冷艳。那么的让人不可接近。即便真正的接近了也不会非常的亲密。 “你说得对,人生就应该如此。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越说越激动,两个人越喝越激动。好几壶的酒就这样被两个人喝了下去。 乔长云虽然是头痛难忍,但依然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看着牧歌倒在了桌子上。笑着说,“我就劝你少喝点儿酒吧,如今喝成这个样子。” 话虽是这么说。乔长云还是往他走去。将她小心地扶起来,准备扶到塌上。“牧歌姑娘快醒一醒啊!”乔长云小心的拍着他的脑袋。 牧歌是完全的醉了。意识也不清醒了。乔长云只好将他抱起。两个人就这样踉踉跄跄的朝着榻上走去。正巧在这个时候,担心着牧歌身体的李复过来了。他见牧歌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就开始敲门。 可是无人回应。因为这时候醉了的乔长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对于敲门声,也像没有听见一样的。李复着急心里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门也没有锁。 他推开门。却见乔长云和牧歌抱在一起,乔长云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在他还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就迅速的把门关上了。他愣在门口许久。仿佛那一刻时间都静止了。自己的心是痛的。像刀绞一般。 无论他受过什么伤,无论是被剑戳中还是被刀砍伤。或者是练功的时候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那种痛苦都没有此刻痛。好像自己的世界又重新变回了黑暗。可是他记得牧歌姑娘曾经对他说过。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 可是刚才自己一定没有看错。因为那确确实实就是牧歌的房间。那确确实实就是一个男人抱着穿着红衣的牧歌。他绝对不会看错。 而且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个人正准备往榻上走去,他的心碎了。像是永远也拼凑不起来了一样。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捧在手心里的东西。虽然自己知道从来不属于自己,但是自己也知道他也从来不属于别人。如今,他却属于别人了。 回去的路整个都是冷冷清清的。李复几乎是像一个幽灵一样被人挖去了整个灵魂。他轻飘飘的走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所爱。甚至觉得自己像失去了生命一样得难以忍受。 可是他不甘心。虽然他知道牧歌不喜欢他,但是自己至少还能够为他做一些什么事情。正走到切的中央。他整个人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被追杀。已经忘记了,回去一定要走小路。 所以他就这样被一群白衣的少年给包围了。那少年嘴角上扬,似乎是觉得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这么久没有想到,竟然晚上出来吃个宵夜就给碰上了。这样也好,只是这李复功夫高强,大家也对付不了。 只是今晚的李复却有所不同。他几乎像杀红了眼一样地抽出自己的剑。似乎是看也不看的见人就杀。那群白衣的少年,这个时候才体会到天下第一剑的厉害。纷纷窜逃。 等到李复回到客栈,客栈后的小屋里。正遇见了收拾碗筷的白清颜。这时候的李复因为胳膊上被砍了一剑,衣服上流出血染红了半条胳膊。 “李复你去哪里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白轻颜上前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出去遇到了追杀的人罢了。”李复回答。“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擦点药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李复说完就回房了,一个人把自己的衣服撕开。涂上了治疗伤口和减轻疼痛的药。伤口虽然可以抹药,可是心却不能。他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想那一幕。自己的牧歌被别人搂着抱着。 他还记得初见牧歌的时候,那时候她不卑不亢坐在阁楼上弹琴。像是一个纤尘不染的室外仙人一样。他说,木哥从来只卖艺不卖身。莫非如今是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李复心里大为不解。 虽然他没有看清那男人的长相。但是心里觉得,能够去那种地方的男人也不一定是什么好男人。 他不断地在心里刺激自己,又不断的安慰自己。最后他还是愿意帮助牧歌,即便是只能做朋友的帮助。这一生难免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说也要拼尽全力的去爱。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乔长风踉跄的扶着牧歌上了榻,又帮着牧歌脱去了鞋袜,自己感觉两眼发昏,头脑一晕也躺了下去。 又像上次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看来酒这个东西是不能多喝呀!多喝不仅误事而且还困。这就更加浪费了清晨的大好时光。 乔长云睁开眼睛觉得头还是有点昏,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眯着眼睛去看,却看见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再一看。原来是牧歌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受了惊吓一样的猛地从塌上坐了起来,这个时候牧歌才悠悠转醒。见他反应如此的激烈,真是无奈又可笑。 两个人的衣服都还是整整齐齐的穿着。所以昨晚一定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牧歌非常淡定地起身。走向梳妆台前。却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瞥见了乔长云发红的脸。 歌歌轻笑,没有想到这乔长云竟然这么可爱。乔长云觉得甚是尴尬。甚至觉得自己冒犯了牧歌姑娘。等着牧歌姑娘梳妆完毕,乔长云便走过来赔罪。 “牧歌姑娘。昨晚都喝多了,多有冒犯希望牧歌姑娘不要见怪呀!” 牧歌倒是不介意这些。“没什么事情。” 对于牧歌的淡定,乔长云更加的尴尬了。不过仔细的想一想,在这种地方遇见这样的事情,对于牧歌姑娘来讲已经很不稀奇了吧。“但我仍然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牧歌姑娘这些银子你就先收下吧。” 见乔长云拿出了银子,牧歌一脸的生气。自己又不是做皮肉生意的。更何况昨天既然愿意同乔长云一起喝酒,自然是把乔长云当做了朋友。如今又给自己银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钱我不能收。我之所以请公子喝酒,只是觉得公子理解我的琴。如今公子给钱岂不是瞧不起我?”牧歌的声音不卑不亢,但是却充满了力量。一时之间让乔长云说不出话来。 他忙的收起了钱。没有想到给钱是对牧歌姑娘的一种侮辱。“牧歌姑娘,不好意思,是我肤浅了。” “公子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们这个地方这么乱。但牧歌不是妓女。牧歌是艺伎,牧歌从来只卖艺不卖身。” 乔长云突然觉得对牧歌多了几分钦佩。毕竟在这样的一片淤泥里,还能够有这样出尘不染的人物,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更何况凭借牧歌姑娘的姿色根本就不必辛辛苦苦的弹琴跳舞。可有人既然能够靠自己的才艺活着,就绝对不愿意靠着自己的姿色而活。 只是在这种地方又如何能够明哲保身呢?乔长云没有多问,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 “对不起,牧歌姑娘。是我不对。”乔长云认真地道了歉。牧歌这才和颜悦色起来。 两个人突然就像久别的老朋友一样的聊了起来。似乎总是有那么说不完的话。牧歌觉得乔长云有些懂他。即便两个人之前从来没怎么见过。而乔长云也觉得牧歌对她也略知一二。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陪在一个人身边十几年或者更久,甚至是一生。你都不一定会完全的了解他。可是有些人你仅仅只见过一两次,就突然的觉得这个人你很了解。 这样的事情往往很少发生,但一旦发生就不会停止。这便是人们所说的相期未必相遇,一生仅有一会。可爱情不是如此。爱情是相期一定会相遇,但一生也不一定只有一会。 对于对爱情没有任何了解的乔长云来讲,这无疑是一份惊喜和意外。初见牧歌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两个人也能这样对酒当歌,互相的倾吐心事。牧歌也觉得甚是意外。自己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对一个人如此的没有戒心了呢。 乔长云突然就不想走了。他知道他一旦离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了。这时候他也不是喜欢牧歌。他是喜欢上了这种和牧歌在一起的感觉。他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定。不如就在这里多留些日子吧。 反正二哥长风也在这里。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跟他一起回去的。只是不知道乔长风什么时候回去。毕竟白清颜的事情很是棘手。如果不解决好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归平淡 这么一想,乔长云得心里安心了很多。只是自己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告诉二哥,自己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女子而不愿意回去。毕竟当初自己对乔长风和白清颜得感情是非常不能够理解的。甚至还因此责怪二哥。 说来惭愧,乔长云区暂时决定先不要告诉乔长风了。牧歌姑娘既没有欢迎他一直呆在这里的意思。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这让乔长云的心里多了几分安心。 两个人或对酒当歌,或谈天论地,或起弦风雅。就这样足足过了很多日。 而乔长风对这些事情却全然不知。所以他现在的心里就一直考虑着要把白清颜他们接去李彤云的家里。虽然白青颜说过他还要再考虑些时候。但是以乔长风对白轻颜的了解。他知道白清颜一定是会同意的。 毕竟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而白清颜的身边还跟着李副还跟着自己的师兄们。所以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一定会为他们考虑的。谁知道吃完中饭白江辞就突然宣布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清颜。我决定和茯苓一起生活。我们跟着你们只会拖累你们。不如我带着茯苓,厚朴还有初仲们一起。去乡下生活吧。”这个决定白江辞已经考虑了很久很久了。虽然他也想为自己的师父报仇。虽然他也有雄心壮志。可是他知道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乔长风和李复都感觉甚为意外。但白清颜知道这一切早就有暗示了。既然师兄要走,自己也不便多留。更何况,白江辞一定是考虑了很久了。只是不知道二师兄初仲的意见如何,白清颜想大师兄一定会告诉他的吧。 “师兄是要去茯苓那边吗?”白清颜问。她注意到了大家的惊讶神色。 “是啊,那里有山有水也不愁吃喝。最重要的是茯苓在那里生活着。”白江辞每每说到涪陵,脸上总是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师兄可想好了。我从来不觉得师兄是拖累我的。我还记得当初师傅走的时候,师兄说过一定要为师傅报仇雪恨。”白清颜说。 “清颜,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这些事情的。但是如今我遇到了茯苓,所以那些事情也就当是少年壮志,现在我只求一个安稳。我知道你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为师傅报仇雪恨,带着我们所有人的梦想。”白江辞无比坚定地说。 “本是七位师兄弟,如今最后却也只剩下清颜一个人了。”李复不经感慨世事无常啊! “我们决定下午就走,吃完这顿饭就走。”白江辞说。 等到送别的时候,白天清颜的心里才隐隐的感觉到这可能以后都很难见到。她默默地挥手。对于送别这件事情她向来是不擅长的。最后的时刻,她也只能说一句师兄一路走好。 白江辞带着笑意。轻轻地向白清颜挥手。他说过,清颜等有一天你真的报仇雪恨,重回白衣派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告诉师兄。让师兄也能够重新再踏上白衣派的土地。白清颜满口答应。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或者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马车渐渐的远了。茯苓带着幸福的笑意。白江辞也笑着,但心中五味杂陈。当年师傅死的时候他是何等的悔恨啊!又是多么的壮志凌云,立誓一定要为师傅报仇啊! 如今时过境迁。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追求平常幸福的普通人罢了。他知道如果真的要报仇这一条路一定是很难走的。自己却也没什么能力。如今觉得自己能够照顾好初仲茯苓和厚朴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一路颠簸,昼夜不停。这条路它是没有走过的。白初仲也是如此。但他的心里却更加的感伤。 他躺在马车上。闭起了眼睛。他不想看见大师兄和茯苓满脸幸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心是痛的。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夜大师兄与他的一番谈话。 那时候他又是心情低落,一个人走在竹林里,大师兄恰巧在这个时候来了,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茯苓已经商量好了,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这话突如其来的砸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脑袋突然地嗡嗡作响,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一样。“回去?回哪里去呀?” 但是他知道既然是大师兄已经商量好了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改变他的主意。 “我们决定回到乡下去。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这些天我们说是要为师傅报仇,但实际上却一直都在连累清颜。所以说我决定回去。”白江辞说。 “回去也好。”白初仲心里想。回去之后你们就可以过二人世界了。那我该去哪里呢?白初仲虽然在心里想,但却没有问。 “初仲,让我来照顾你吧。我跟茯苓商量过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白江辞的声音低沉。但是不容置疑。 “好。”初仲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这其中有许多尴尬。有些许多不为人解的心酸。“大师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说过,我们要一直一起,永远并肩走天涯。” 江辞嘴角轻扬笑了,“这些话我当然记得了。只是这都是一些年少轻狂之语。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初仲将来有一天你也会遇到的。” 年少轻狂之语?听了这话,初仲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可从来不觉得这是年少轻狂之语。我还以为当初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并且一定会做到的。想来也是。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自然就不可能再跟我一起并肩走天涯了。 “大师兄。我好怀念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啊!虽然有时候苦一点累一点。”初仲笑了。眼睛里似乎想起了当初的场景。两个人虽然是这顿吃饱了就没了下顿,但依然非常的开心,非常的快乐,那不过都是因为我们在彼此的身边啊! “是啊,那个时候的我们多么的开心啊!”江辞也不禁感慨。他心里也知道那样的时光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不都是一直往前看的嘛。 “你还记得就好啦。”初仲自我安慰的说。“师兄。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继续过以前的那种日子,还是会选择我们一起去田间和茯苓姑娘一起呢?” “初仲你知道吗?我能够拥有今天的生活,已经是我的荣幸了。现在的我是开心的。虽然我怀念从前,但我不想再回到从前了。我怀念的是从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还有那些单纯快乐的美好。” 初仲点头表示了解了。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刀。你说世间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向前看呢?还不都是因为过去太过美好而导致人越陷越深。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一定会选择回到过去。那个时候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初仲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等你遇到了那个你想保护的人你就明白了。”江辞劝说着。 “嗯。”初仲怎么会不明白呢?初仲是因为太早地遇见了一个自己想保护一生的人。是因为自己想保护一生的这个人不明白自己。 初仲好像很是愉快。又好像有点悲伤。他望着一望无际的竹林陷入了深思。“这么大的一个担子丢给清颜一个人,我甚至为她担心啊。” 初仲不说话,听着他在那里默默地感慨。“我终归还是没能完成年少时候的梦想。” “大师兄,我年少时候的梦想也没有完成。”初仲记得。当他们一起上白衣派的时候,两个人在路边遇到了许愿的花灯。两个人非常认真的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 初仲听的见江辞的隐隐许愿的声音。“希望有朝一日学成归来惩奸除恶。仗剑走天涯。” 初仲在心里默念。默念了三遍,将此的愿望,“希望身边人的愿望能够成真。希望身边人永远不会离开自己。”这就是初仲的愿望,他以江辞的愿望为自己的愿望。 “那师兄可曾有过丝毫的后悔,为了茯苓姑娘放弃了这一切。”初仲问。 “没有什么后悔与不后悔的。我既然和茯苓在一起了,既然她是我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我就一定会倾尽全力的去保护她。从前的年少轻狂和壮志凌云。大概也都是过去了吧。”白江辞苦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其实仔”细回想一下。为了爱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梦想也是不值得的。可是他有他的梦想,茯苓也有茯苓的梦想。 如果他必要仗剑走天涯,如果茯苓一定要定居在某处,为人行医治病。那两个人如何才能相交呢?又何谈一起生活,白头偕老,相敬如宾,百年好合呢?总要有一些牺牲的。何况这些天的平淡也让他体会到了幸福。 “值得吗?”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梦想,你凭什么说改就改? “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我觉得他值得它就值得。”江辞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初仲的肩膀。“你呀!就是太较真儿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辞去归来 现在想起来这句话,初仲还觉得有些莫名的搞笑。正是因为自己较真儿,所以才会喜欢上了一个傻子,这么多年。正是因为自己较真儿,所以才陪着这个人完成梦想这么多年。如今这个人都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自己却还在苦苦的哀求他提醒他。 这些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些对他而言究竟是值得与不值得呢?可是你知道的,当你真正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是不会去问值得与不值得的。 马车载着四个人远远的走了。似乎也把初仲的心事丢在了外面。七个人沉沉的合上了眼皮,似乎一睁眼就能看见家了。 看到马车安稳地驶过自己的视线,白清颜也放心了许多。他们会幸福的吧,一定会幸福的。白清颜安心的转身,觉得了却了一桩心事。 就在这时候却又听见了另一辆马车的声音,那马车一定是向自己驶过来的吧,因为他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手在向自己招着。 本来准备转身回去的白清颜停住了脚步,他在想都这个时候了,究竟是谁要过来找他呢?这看起来也不像自己的仇家,也不向那群白衣派的弟子。而自己在这个地方其实是没有什么亲人的。 马车渐渐的近了。白清颜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那个孩子穿着一袭布粗布麻衣。再仔细的回想自己似乎也不认识这样的人啊。一直等那少年下了马车白清颜才认出他来。 “师父这些日子我找你找的好苦。如今我也是自由之身,师父也该带着我一起了吧。”没错,那少年正是白清颜的徒弟温如卿。如今的他似乎沧桑了许多,脸上的胡子都长出了一些。还有那一身粗布麻衣,莫非是被家里人给赶了出来? “如卿你怎么来了?”白清颜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的说。跟着自己只会吃苦受累,难道你也愿意吗?更何况家境优越的温如卿,根本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忠诚。 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清颜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温如卿的父亲对着他又是打又是骂。 “师傅我已经从家里偷偷的跑出来了。以后我就跟着师傅了。”温如卿开心的说笑的像一个孩子。虽然他年纪只有十一二岁,但有时候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一个孩子。大概是因为懂得太多,白清颜总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人。 可是每次只要在自己师傅的面前温如卿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的肆意的撒娇,肆意的开心和哭泣。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对白清颜有很多的依赖吧。不仅仅是因为白清颜是自己的师傅。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白清颜与他的母亲很相似吧。都是那么的温柔和爱笑。 温如卿说着扑向了白青岩的怀里。“师傅,如今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也不能抛弃我啊!”说着小心地在白清颜的怀里蹭来蹭去的,像一只小猫一样的温顺又可爱。 “如今你这样贸然的出来你的父母不会怪罪你吗?”白倾颜有些担心,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接纳温如卿。他知到温如卿是有家的人,而且有父有母。 “师傅你放心吧!我已经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温如卿如释重负地说,这一直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干的事情。一直到她觉得自己有了师傅有了靠山之后才敢干的事情。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她记得她离家出走之前说过的话。 “那你走吧,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孩子。”温如卿的父亲是这样说的。可是他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的人。他虽然不喜欢温如卿,想让温如卿走,可是他也就只有温如卿这一脉香火啊。 所以在温如卿大吵大闹之后,他就派人把温如卿锁了起来。温如卿以为自己想走就能走,没有想到如今反而被囚禁起来了。这样他更加恨那个自以为是自己生父自以为对自己好的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养母过来了。就是他父亲的夫人。他送给温如卿一些金银财帛。并且放温如卿走了。他知道自己的养母从小就对自己非常好,几乎是视如己出。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对他这么好,还会放他离开家。 事到如今对他也就只有感激了。毕竟给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 “你可想好了,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白轻颜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开玩笑的说,“你要是吃不了苦,我也许半道就把你扔下了。” “能够跟着师傅一起有什么苦都不算苦。”温如卿开心的说。只要能够离开自己的家里,只要能够有自由,只要能和那些充满爱和希望的人在一起,再苦都不算苦。他也不相信有什么苦能够比得上自己几十年来寄人篱下。自己几十年来像丧家之犬一样。 罢了罢了,都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乔长风自然也是替白清颜开心着。只是不知道这温如卿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师徒很久都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上一回,两个人都非常开心的聊着自己的心事。 温如卿说起了一些往事,这些往事让白清颜甚是心疼。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愿意抛弃自己家境优越的生活,跟着自己一起出来受苦。当然不怀疑这里面有他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对自己这个师傅的依赖。 “母亲死在一个夏天。我记得很清楚,父亲不相信他,所有的人都排挤她,满城风雨,说的也都是她的流言趣事。父亲要赶她走,我苦苦哀求。”温如卿目光呆滞,但又像是在发呆,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当年。 一个十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只会开心的时候跟在母亲的后面玩耍,开心的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出去,那个时候虽然自己的母亲不受重视,但毕竟是为温家生了一个孩子,所以大家都对他非常的尊重。尤其是温如卿的父亲,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看她们母子俩。 “好像就在那一天,父亲对我和母亲的态度发生了截然的变化。甚至每次他看见我都想踢我一脚。好像是发泄他心中的怨气。” 白清颜仔细的听着,没有说什么话。似乎和自己有点相似,当初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父亲要赶母亲走。我记得那一天我死死地抱住母亲的腿,但母亲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他走后不久就自杀了。” “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尤其是人言可畏,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我记得那个时候只有我是相信他的。甚至善良如母亲,她都没有想过究竟是谁要吃他于死地。”温如卿叹了口气。无非是他父亲娶来的那些妻妾罢了。 他们都无所出见,温如卿的母亲生了一个男孩,自然是要继承着诺大的家业。一定是要置他于死地的。可是他的母亲太过单纯善良。终究是不能够在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生存下去的。 “我想跟母亲一起走,可是父亲不允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叫我逆子,可是我却一直不知道我究竟逆在哪里。”温如清扯扯嘴角苦笑着。 “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我喜欢忤逆他。其实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懂得尊重我。母亲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我却还是一直被他翻旧账翻到如今,他想赶我走,可是我走了之后温家就没有男丁了。” “除了我的养母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遇到过一丁点儿的温暖和希望。”温如卿叹口气。“可是我对他没有丝毫的亲密的感觉。甚至有时候想到也许是他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么多年我不是一直就在认贼作父吗?” “如今你没有认贼作父,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也没有别的选择。”白清颜笑着看他又轻轻地揉了揉他前面的头发。“如今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地方,以后就跟着师傅吧。师傅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能够给你,但温暖和希望师傅还是有的。” 温如卿微微含笑看着白青年。就知道自己一定是不会跟错人的。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师傅。“师父,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许反悔哦。” “我家主人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可反悔过?”寒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轻轻的搂住了温如卿的脖子。两个平日里小吵小闹的小家伙竟然如此的和平相处了。 “寒月你怎么又吓我?你别离我这么近。”温如卿笑着闪躲,看着寒月那大的绿色眼睛。 “谁吓你了,我可不吓人。”寒月有些气愤地说,越说越得劲的往温如亲的脖子上爬。“既然你觉得我吓人,那我今天可就要好好的吓吓你。” 两个人开心的嬉笑玩闹,白清颜看的意识有些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啊!不过也好,他们两个一起还能做个伴。毕竟是同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话 白清颜开心地跟着寒月温如卿一起玩耍嬉闹。这个时候乔长风和李复却遇上了。 本来早就应该有一场对话的。只是乔长风时时刻刻跟着白清颜,李复也不好上前打扰。而乔长风又不会主动的去跟李复说话,所以李复就只好找一个,没有白轻颜在的时候找他了。 乔长风正在房中发呆。李复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也不算是闯吧,毕竟只是没有敲门而已。 乔长风警觉的抬头一看来人是李付便收回了锋利的眼神。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偏偏就在此刻来。乔长风可是没有什么心情与他好说话的。 最近还忙着要接白清颜去李府呢。乔长安日日修书过来催他回去听他的语气似乎长云也没有回去,可是他去哪儿了呢?好像也没有告诉自己。乔长风正在为乔长云担心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在外面又没有什么朋友知己之类的,究竟能够去哪里呢? “你是在担心你那位弟弟吧?”李复开门见山坐在了乔长风对面的椅子上说,“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可过的好着呢。” 这语气明显令乔长风不爽。但是又不好起争执。毕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语气就争口舌之快。“他过的好不好?你又是如何得知?” “前些日子我还见了他的。他过的很好很滋润。”李复说。“你大概是不知道吧,他走了之后竟然又回来了。” 你付不知道乔长云也是暗龙派的人。当然这些事情他根本无从得知,他以为乔长风是背着自己的家人加入了暗龙派。他就更不可能想到乔长云乔长安以及他们一家的人,竟然都是暗龙派的人。 “我弟弟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至于你今天来干什么就直说吧。”乔长风的声音明显的冷淡了下来。他不喜欢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亲人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这些日子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你父亲笑。“我早就怀疑你是暗龙派的人了。” “我早就知道你怀疑我是暗龙派的人了。但是我不是暗龙派的人。”乔长风心安理得的撒谎。 “我曾经亲眼看见过你穿着暗龙派的衣服,你还说自己不是暗龙派的人。莫不是我眼瞎了不成?”李复说。早就知道他会不承认,没有想到他会找出这样的借口。难道还说自己当日是受了伤看错了不成? “那件衣服只是我从别人那里弄来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门派。所以在我过18岁生日的时候,我的嫂嫂就送给我了这样一件衣服。”乔长风说。“我们都没有见过暗龙派的衣服,所以这件衣服也只是仿制的而已。” “是嘛?那也不至于仿制的如此好吧。更何况既然你和你的嫂嫂都没有见过安龙拍的衣服,那那位裁缝是怎么见过安龙派的衣服?”你喜欢什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位裁缝可是曾经参与过暗龙派衣服的缝制的。自然是知道的。”乔长风说。“你怀疑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你已经辛辛苦苦的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了,自然要找一个人来代替了。只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两个问句乔长风和李复都答不上来。干脆就不答了。“那你说你一路跟着我们,究竟所为何事?” “我并没有一路跟着你们。我只是一路跟着白清颜罢了。你也不是一路跟着白清颜来的吗?” “我只是知道白轻颜所作是正义之事,所以我支持她。我见她一路走来坎坷曲折,所以我要为她伸张正义。”你胡说。 “不必说这些高大上的东西。其实你只是因为想从白清颜这里找到暗龙派的下落罢了。”乔长风轻笑。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人的装腔作势了。“虽然说伸张正义是有这么个道理。也不至于赌上自己所有的名声吧。更何况我跟着心妍是因为我喜欢清颜。你喜欢的人是牧歌。” “不必把我想的这么黑暗。不管怎么说,我和白清颜都是好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他有一天为了你而和正义决裂。”李复说。 “是你先把我想的黑暗的。更何况我只是喜欢清颜,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害他呢?我倒是向来不喜欢你们这些自诩为正义之途的人。” 李复的手已经摸向了剑鞘,已经微微有些发抖。他乔长风凭什么瞧不起自己?就算有些正义之途只是表面上的。就算如今正义和魔道都有所沾染。他李复也绝对不会做什么不正义的事情。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暗龙派的人,还是什么其他派的人。只要你敢做出什么不正义的事情,我就一定要你好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 “多谢你的提醒。”乔长风轻笑。自己行走江湖这十几年还没有遇到过像李复这样的人呢。如今遇到了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声可真不是虚传的呀! “前些日子我已经跟清颜说了,既然你们现在被人追杀,不如跟我一起去李府住吧。”乔长风似乎是在询问李复的意见。 “那倒也好,只要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就好了。”只是这一去自己又要离牧歌很远了。 “对了,之前你说的长云的事情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乔长风问。虽然他一向不喜欢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长云的消息,但是李复说的那么真实。他也因为有些担忧而不得不好奇起来。 “前些日子我去牧歌的房里。刚巧看见牧歌和你的弟弟在一起。两个人喝了些酒,大概是准备上榻。”说起这些李复的心又痛了。“你弟弟还年轻,实在不应该去这种风花雪月之地。” “哦,是吗?”乔长风有些好奇。“可是你不是也经常去吗?” “我去是为了保护牧歌姑娘。这根本就不一样。” 莫非长云这小子喜欢上牧歌了?乔长风在心里暗暗的想。回去了又跑回来,难道是为了见牧歌?那也不至于不跟自己说一下吧。这事情若是让乔长安知道了,乔长云又少不了一顿好打。 “那当然不一样啦。”乔长风笑着说。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仔细的斟酌斟酌吧,我就回去睡觉了。”李复转身就离开了。 “早点儿睡吧。”乔常风对着远去的背影说。自己这么讨厌李复,难道是因为他太过正义?难道是羡慕他逍遥自在?他可以仗剑走天涯,他有一生的好名声。他有自由的身躯。 乔长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可饶是如此,他也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看来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人事也是如此。自己虽然时时身处黑暗,可总有那么一抹光照耀着自己。 只是一想到乔长云瞒着自己回来是为了找牧歌姑娘。乔长风的心里就凉凉的。看来一个二哥还比不上一个牧歌姑娘啊。乔长风真想过去跟他说道说道。可是一想到他能够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是不容易的。自己又怎么能够去打扰他们呢? 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去了,给他捎封信让他过来看看自己变好了吧。他想起从前乔长云总是对她喜欢白清颜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有些不能够接受她,总是拿她和彤云已经订了婚的事情来压制他。 那个时候他就经常说长云等你有一天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后,你就会明白了。如今他遇见了穆哥。应该是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吧。那也不全然乔长云这人从小就死鸭子嘴硬。乔长风边想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 从小到大最懂乔长云的还是他了。但就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喜欢牧歌。如此一个骄傲又冷漠的女人。他也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白清颜吧。然后乔长风又想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喜欢白清颜呢? 他没有牧歌姑娘那样的绝色。论功夫也不是一流。论气质也还是有的。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对着自己笑,勾引了自己的魂?越想就越觉得好笑,但这种笑是一种温柔的笑。 遇见爱情就会让人变得温柔吧。白江辞遇见了茯苓,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温柔了许多。乔长风遇见白清颜也是如此。就是不知道乔长云那小子是什么样子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乔长安是不可能让他们拥有自由的。没有自由又何谈爱情。说不定等到长云像他一样年纪的时候,乔长安又会从成成家或者李家又或者是什么地方的家里,为他找一个年纪相仿,家是匹配的女子。想到这里似乎又是很惆怅了。 到那个时候乔长云就和自己同病相怜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他们还要逃脱不成?他知道,虽然平日里在街上看不到什么黑暗的势力,但暗龙派的人是无处不在的。如今他翻腾一些小浪花儿,乔长安自然是不会管。 第一百一十六章 茶楼小叙 若是有一日他做了什么大事情乔长安就一定会管。如果他想要逃脱,最终只可能是越陷越深,除非他死了或者暗龙派毁灭了。他知道暗龙派是不会毁灭的。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各大名门正派的绞杀之下存活了下来。 那就只有自己死了。不过如今想到如果乔长云真的喜欢牧歌的话,也许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那样自己也不算是孤独了。 择日乔长云捎来了信,约乔长丰去,平日里时常去的那家茶楼。迟早是要告诉二哥的,不如就现在告诉吧。瞒着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乔长风很高兴。虽然他就知道乔长云一定会跟他说的,但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他可是为这件事情整整担心了好久呢。 两个人相约在酒馆乔长风比平日里早到了十分钟。当然是由于高兴,更有可能的是他从来都习惯早到不习惯让别人等自己。对于亲人是如此,但对于别人可就不一样了。在别人的眼里他向来是傲慢自居的。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别人约他,他从来都不会早到。 可是他到的时候乔长云已经到了,似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多时。乔长云向来不会这么早到,难道是由于太激动了的缘故?乔长风在心里猜测。等走到乔长云的旁边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乔长云的脸上是沉默和凝重的表情。 “云你怎么到了这么早?”乔长长风问道。见他不是很开心,自己也就没有开心。 “二哥,我知道你习惯早到,所以今天我比你更早到啦。”乔长云故作轻松的说道。“今天来是想告诉二哥,大哥那边催得愈发紧了,我们该早些回去才是。”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乔长风略微有些失望。怎么这就要回去了吗?那牧歌姑娘可怎么办呢?乔长风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猜到。“是吗?可是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怎么处理完呢。” 乔长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二哥该处理的事情就尽早处理完吧。怕是到时候大哥生气你我都难逃干系。” “这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再过一两日我就会处理好一切这边的事情跟你一起回去的。”乔长云抿了口茶。发现这茶是热的。可是与他们平日喝的茶不同。“怎么平日里不是不爱喝这种茶吗?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喝这个茶了?”曹长风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也是和一位朋友一起来他爱喝这种茶,所以我也就迷上了。二哥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去叫人七虎另外的茶来。” 这个朋友自然指的是木哥桥长峰和乔长云都心知肚明。只是乔长风从来不愿意麻烦。更何况这种茶喝起来也味道不错,与平日里自己喝的虽然不相似,但也别有一种风味。“这茶我喝着也是极好的,就不必再麻烦了。” “盛云你到这里寝室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在这里的。”曹长风问到她希望长云跟她说实话。 “我回去以后发现丢了东西,于是就回来了。如今东西也找到了,自然也就该回去了。更何况长留在此的话也没有地方可以住啊。”朝朝云的脑海里想起了穆哥。这些日子两个人过的也算是开心。 只是很多话,穆哥不愿意说乔长云也就不愿意问。乔朝云也知道自己就这样住进他那里实在是不合情理而且又不方便的。说不准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流言蜚语。他见穆哥并不是寻常女子,追逐情爱之徒。自然也就无心打扰了。 更何况乔长风不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嘛,等到自己到了一个合适的年龄,大哥一定会给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自然轮不到自己在这人海中挑挑拣拣的。牧歌虽然优秀,但他知道终归不是属于自己的。 穆哥的心里也明白,虽然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候相谈甚欢。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里是开心的。但内心深处仍然是有一抹不可避免的悲伤。曹长云终归是天涯旅客。总有一日是要还香的。而自己定所在这里。总不能坐那风筝的线,时时牵着风筝。也总不能坐那吃痴呆望的鸟儿守着自己的巢,苦苦的等待着另一半的归来。 两个人心照不宣。朝朝云早上起来便去告辞,跟木哥说。再见!牧歌没有丝毫的挽留,乔长云也没有丝毫的留恋。红尘中这样的故事千千万万,若是谁都把这样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的话,那此生怕是不好过了。 所以乔长云勇敢地选择了放下,虽然自己的心里仍然是有一点悲伤。牧歌倒是不介意这些,毕竟两个人也只有这么几日的缘分。更何况他早就习惯了独生意人孑然一身。虽然对于偶然闯进自己生命中的有缘的人感到很高兴。可那人若是要走自然也不会多留。 人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牧歌爬桥长云也怕。所以两个人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说过感情的事情。 “那牧歌姑娘呢?”乔长风问道。“这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他那里住着吗?” “二哥,你知道的,牧歌姑娘。那里地方很大,可是也容不下我这样一个时去时归的人啊。”乔长云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回去的。本来就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你说的也对。那或者后日我们就回去。我会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的,或许我可以接白青岩,道理同于那里去住。”乔长风说。似乎自己也是有点不确定,想要跟乔长云仔细的商量一下一样的。 “二哥你疯了。你如今已经和彤云姐姐订了婚,你还要把白清颜接去彤云的家里。你这不是存心要气同云姐姐吗?更何况白清颜若是到了李府大哥一定会想尽办法铲除他的。”1厅曹长风的话,乔长云就激动了起来。没有想到二哥为了保护白清颜,既然愿意冒这种险,竟然愿意把这么多人都弃之不顾。 “如今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在这里有这么多的危险,而她本身的功夫又不足,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乔长风坚定地说。“更何况彤云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理解你要她拿什么来理解你?你就没有想过她一直苦苦的等着你,如今你却要带他的情敌去她的家里住。而且还如此的明目张胆。你果然就不考虑她的感受吗?” “长云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只好另寻他处了。或者一直待在这里。可是你知道那样的话,我是不会放心的。” “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从小和彤云姐姐一起长大,我真的受不了她受这种委屈。”乔长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在大哥的逼迫下跟她成亲。到那个时候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白姑娘还是会心碎的。” “长云我管不了那么多。如今我只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李复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了,我也知道我在他的身边待不了多久了。” “二哥,既然他都如此怀疑你了,你为何不趁机把他铲除呢?留这样一个钉子在自己的身边,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脚给扎烂了。”乔长云说。 “他是清颜的朋友,我自然是不能伤害他。更何况他也只是单方面的怀疑罢了,也没什么证据,他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干那些阴沟里的事情。” “好吧,二哥,都依你。只是二哥到时候莫要后悔啊!” “后悔倒是不至于。我有时候真的怕结局会如你所说。我会被大哥逼迫娶了彤云。到时候我和彤云都不会幸福的,长云也不会幸福的。” 乔长云沉默了,他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二哥都是这个结局了,到时候自己也说不定是这个结局吧。不过是身不由己之身,为什么又要装作自由潇洒去爱一个人呢?乔长云自己也想不明白。 关于牧歌的事情他也没有多说,乔长风自然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大致的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就知道,就算有一天长云喜欢上了哪个女子,为了暗龙派,为了大哥他也一定会放弃的。 无论那个女子是谁,无论她有多么的喜欢。两个人坐着突然间就没了话语。气氛却也不尴尬。各自品着各自的茶,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窗外却突然落了雨。这让乔长云的心里更加的惆怅了。他本来是想今天就离开的。可是既然二哥说过些日子就要离开,那不如结伴一起走吧。所以还要在这个地方等上几日。他不愿意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这其中有许多的原由,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不想再睹物思人了。 茶喝到一半乔长云却突然发现了一位红衣女子坐在自己的对面。仔细怡看原来是牧歌。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够相见。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悲伤。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暂缓回去 牧歌冲着乔长云笑开心地走了过来。他倒是不像自己这么伤感,乔长云在心里叹了口气。乔长风见牧歌走了过来,也轻声地打了招呼。 “怎么?我以为你今日就走了呢。没想到还有兴趣在这里喝茶。”牧歌端着他的茶杯走了过来。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角。 牧歌笑的洒脱。看起来也很是迷人。“本来准备今日走的,但没想到又要拖上几日了,还得在这里呆上几天了。” “那倒也好,这小镇风光公子怕是还没有见过吧。改日不如去湖上游船。如何?”这明显是**裸的邀约了。乔长云知道像牧歌姑娘这样的人是不容易动情的。也无非是无聊想找个人陪伴,或者是觉得自己他志趣相投,可以一同玩耍罢了。 可是自己怎么就深陷其中了呢?不过面对这样的邀约,乔长云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这倒是可以啊。只是我只有你,我二人岂不太枯燥了些。不如多叫些好姐妹来一起凑凑场热闹热闹。”乔长云说。其实他只是觉得两个人未免有点尴尬。 “公子可真是贪婪呀!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不就够了吗?还要那么多好姐妹干嘛?”牧歌浅笑着说。“不过也好,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人多,毕竟热闹,到时大家吟诗作赋岂不快活。” “那这位公子呢?有空去吗?”牧歌看上乔长风问道。 “我还有事情就不去凑热闹了。”乔长风说。 “公子莫不是嫌弃了不成?我可以叫来我们那里最有名的艺伎。为公子弹琴赋诗。公子还是没有兴趣吗?”牧歌问道。他似乎是觉得乔长云河桥长风有些有趣。别用这样的方式来逗弄他们。 长久在风月场所生活身上未免沾了些世俗的气息。只是如果是平常的妓女说这样的话,乔长风大概是从来不会理睬的。只是见这人是牧歌,白清颜的好姐妹乔长云心爱之人。才跟着他多说了几句。 “牧歌姑娘绝世无双,有牧歌姑娘去就好了,还叫什么好姐妹啊,只是我实在是有事情走不开,我若是无事一定会去捧场的。” 见牧歌和乔长风说的开心,乔长云的心里隐隐的有些吃醋。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她和别人说笑的如此开心,心里就感觉一阵难受。她只有和自己一起的时候才这么开心,如今怎么这种笑也给了别人呢? 从余光里撇见乔长云的隐隐不快牧歌感到一阵高兴。就知道他呀,一定是动了情的,还不愿意承认早早的回去有什么好处?不如在这里多陪上自己玩几天。可是啊,太口是心非了。 “我要快些回去了,长云,你在这里陪着牧歌吧!”乔长风笑着说,刚才乔长云隐隐不快的样子被他一览无余,自己若是再在这里和牧歌姑娘说上些话,估计长云要一个人偷偷的藏角落里哭了。 “这就走了吗?”牧歌说,乔长云倒是不说话,估计心里很不好受,无故的被人打翻了醋坛子。“那回去吧,说不定还有事情。” 乔长风告辞,牧歌坐下喝茶,乔长云仍然是不说话。“我以为今日你真的走了呢!没想到又遇见了,你的二哥人倒是不错,这么热情,看起来却也像是个正人君子。” 乔长云不动声色的喝茶,“确实不错。”那也只能是我觉得他不错,你怎么也能觉得他不错呢!乔长云心里不快。 “倒是比你会说话。”牧歌开心的看着他,带着笑意,觉得乔长云很有趣。决定好好的逗他一逗。 “哦。”乔长云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脸上还带笑,但这话他无论如何是听不得的,心里想自己也真的是不该,不该把二哥介绍给牧歌认识。 “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吗?听说近日是走不了的,不如去潇湘院吧!我那小姐妹刚巧儿还没回来,你也可以去给我继续讲一讲逸闻趣事。”牧歌笑,觉得乔长云认真时候的样子很好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两个人足足在一起待了三四天,每日里除了牧歌去应付那些世家公子儿们以外,两个人都是一起,牧歌弹琴,但是不跳舞,她总觉得跳舞是过于妖媚了,她学跳舞也只是为了学一门手艺赚钱,自然只是在人前的时候跳一跳。也不会和乔长云在一起的时候跳。 乔长云没少出去四处走动,坊间的奇闻趣事也听了不少,茶楼里自然也有说书的说故事的,但都不及乔长云说得好,牧歌不知道,那是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身的经历的。有时候牧歌打趣,不如哪一日落魄了,去坊间茶楼说书,我每日去给你捧场,说不定还可以赚些银子。 牧歌喜欢这些故事,这些年来,她时常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没什么见识,忙于赚钱,而且以自己的身份,又不能够四处随意的走动,所以喜欢去听,茶楼还是可以去的。 “那倒是可以,白吃白住的。只怕有人觉得我不会说话,嫌弃了我。”乔长云说,他显然是对牧歌之前开玩笑的话给较真儿了,不过既然是在乎,自然是连同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时时拿来琢磨。 “哈哈”牧歌这次是被他逗得笑了,“怎么什么事情都当真了,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跟你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会不会说话啊!”牧歌轻笑,但那句不过是一句玩笑着实有些寒了乔长云的心。 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难道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当了真吗?乔长云在心里想,但不管怎么样,以后可能想见的机会渺茫,所以还是抓住这次的机会吧。他答应了牧歌,两个人喝了几口茶就回去了。 晚上乔长云心神不定的,总觉得不安稳,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出去,月光柔柔的洒在地上,看起来,这地方很冷静,他一直住在后院,只偶尔听得见前院里的那些刺耳的声音,自从那次他推门看见过那些场景之后,牧歌就不常住在那里了,而是搬到了他的隔壁,后院里的清净的地方。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牧歌也是披了一件衣服,红色的斗篷,鲜艳的颜色,使乔长云的眼前瞬间一亮,就像当初他初次看见她一样。当然,看见来人是牧歌他的眼睛不仅亮了,连心都亮了。 月光打在他们的身上,莫名的披上了一层柔和,两个人并肩坐着,牧歌没有梳洗打理她的头发,所以长发披肩有一种慵懒的感觉,甚至还比平日里更加的美了几分。大概平日里对人的防备太多,总是傲慢着一张脸,所以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没有机会去欣赏那样一张极美的脸。 如今坐在自己的身边,可以侧过头就欣赏,更加有一种亲和的感觉。 “夜里**静,就睡不着了。”乔长风回答,他是习惯了吵闹的,是哪一种厮杀一样的吵闹,或者是风声雨声,总要有些什么声音,他才会觉得安心的入眠。 “想是搬家搬错了,若是你早些时候说,说不定我还可以搬回去,只是如今那房子里已经住了别人了。”牧歌说,她觉得有些可惜。 “无妨,而且,我也听不惯那种声音。”乔长云说。他想要的是哪一种让人安心又不会吵闹的声音,或许是有人夜里搂着他睡,小心的耳语的哪一种感觉,很安逸,眼皮仿佛往下一沉就可以安稳的睡去。那是小时候才会有的感觉。 “也对,那种声音起先我也总是听不惯,可是后来听的多了,也就惯了。”牧歌笑,“人就是这样,习惯了之后就觉得没有什么了。可怕又可笑。” “是啊。”两个人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过去,甚至牧歌也从来不好奇乔长云的身世还有来历,都是天涯红尘客,来来去去的,她见过太多,既然他不会说,她自然也就不会问。 从前她不习惯住在这种地方的,她心里想,如今觉得也不过如此,从前她把爱情捧到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至于甘心为此放弃了很多东西,如今只觉得所谓爱情,不过如此,不碰就不会出现什么事情,世间感情,不外如是。 “那可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乔长云问,“还是本就喜欢一个人?” “你对我倒是很好奇。”我哥刚才漏在外面,撑着脖子的手又放开了。大概是由于太冷了吧。“我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对他好奇倒是真的乔长云在心里想。他是最熟悉事故的分风尘女子,可乔昌云不是她向来对什么事情都有很大的好奇心,虽然嘉隆拍的这些年渐渐的少了很多,可是这女子如此的神秘,如此的美丽,而且它又如此的喜欢,自然是好奇多了的。 “我虽然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落寞。”乔长云在心里想,但是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去,他知道即便说出去也没有什么用。 况且他又不是为了要让牧歌陪着他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明确心意 “我大概也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吧。”乔长云颇有些落寞地说心事重重的样子,让牧歌看了也觉得有几分悲伤。 “一个人多好呀,来去自如的,干嘛非要弄出些牵绊来呢?”牧歌笑着说有点安慰乔长云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乔长云其实是在为她而悲伤。 “你说的也对。”乔长云默然。若是真的想要一同前行,又怎么会认为是牵绊呢?但如今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了,以后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见到了吧。他若是有牧歌一半的洒脱,就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当做事情。 可偏偏是他没有。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陷的很深。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公平,凭什么他一个人如此日忧夜虑的而牧歌却觉得是玩笑一场呢。 “说不定明晚我就要走了呢。”乔长云说故作轻快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这地方风景虽好,但终究是不能多留啊。” “真羡慕你呀!”牧歌说道。“我也想有一天可以浪迹天涯,但现在早就习惯了安稳。年轻的时候觉得走的路多,觉得好奇觉得美好,如今只觉得这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可贵。” “什么年轻的时候啊,如今还没有老啊。”乔朝云说。如今她是二十出头,而牧歌却已经快三十的人了。岁月并没有给牧歌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所以至今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三四的样子。再加上平日里洒脱又长得如此美丽,自然也会让人模糊了她的年龄。 只是牧歌知道自己早就已经青春不在了。就连决定要不要爱一个人都要斟酌半天反复思考。她已经堵上了她的全部青春,爱错了一个人,如今她不可能再堵上她的安稳了。 “你就不必安慰我了。”牧歌笑着说,难道她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要老了吗?“只是这小镇倒是清闲,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会一直在这里的。虽然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但我总觉得这才是生活啊。” 会一直在这里的吗?乔长云心里隐隐的开心,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过来顺路看一看他。甚至有点觉得牧歌这样说是在暗示他。“你在这里这么久,我竟然这里有许多武林豪杰,江湖才俊,怎么从未见你跟谁关系好呢?” “你倒是拐着弯抹着角的来打听我来了。”牧歌又笑了。“那些人来去匆匆的,自然不可托付。” “只怕是你不愿托付吧。你若真的想要托付又怎么会无人可以托付呢?”牧歌的才情和牧歌的美貌,乔长云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没有哪个人愿意为了她留在这座小镇上呢?只怕是她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扰了很多人的兴吧。 “那倒也没什么,反正我现在一个人生活这倒也是挺好的呢。何况时时刻刻有像你这样有趣的人过来与我作伴。我开心都还来不及呢。”牧歌用自己的外套紧紧地裹住了自己,大概是风太冷了吧,可是乔长云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寒冷。 他说过自己会一直在这个小镇上的。这样想来是不是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呢?“你说的也对,我也觉得。” 乔长云望着天上的月亮不说话,这个时候牧歌已经打了哈欠。“快回去睡吧,这里冷小心着了凉。你还打了个哈欠,一定很困吧。” “那你也去睡吧,不早了。明日大概什么时候启程,我可以去送送你的。”牧歌笑着说她望向乔长云。 乔长云的心突然激动了起来,有些呆愣了。牧歌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说。“今日听你二哥说来清远也要走了。我是要去送他的。清颜很了不起啊!我真羡慕她的生活。” 那突如其来的火焰又被这样无情的浇灭了。但乔长云还是立马的缓了过来。自己怎么如此的自作多情呢!“好吧,早些睡吧。” 两个人起身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乔长风回来的时候,白清颜仍然在那里努力地练剑。或许白清源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可是有时候他的坚持就足以让人佩服。 看到乔长风回来了,白轻颜也没有停下。意识到练得精疲力竭,大汗淋漓,白清颜才走了过来,坐在了乔长风的旁边。乔长风已经在这里看他练了数个时辰了。 她的额头上还有些汗,乔长风都小心地为她擦去。“我见你这几日练得很勤,你的剑法也大有长进啊!” “乔大哥说笑了。”白清颜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乐的开花。“真的吗?真的进步了很多嘛。” “是啊,再多练练,假以时日大功毕成。”乔长风也笑了,这话明显是开玩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了,乔大哥。明天就要走了吧。我还没有来得及和李复他们说呢。” “没事,我已经提前跟李复说过了,他倒是不持什么反对的意见。”操场风有些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富在打什么主意呢?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的调查他一番。但是说是不让他去的话,又会显得太过见外。 而且李复还是白清颜的好朋友,屡次三番帮助了白清颜,白清颜自然是会对他感激不尽。他也不希望白清颜,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而为难。 虽然他也不希望白清颜有一天知道他的身份。 “他不反对就好,乔大哥。”白清颜笑着看着乔长风。“前些日子他一直对你怀有戒心,你可不要介意啊。你知道的,他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有时候又有点多疑。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不必往心里去了。”白清颜安慰乔长风。 “他一向为人正直,我是知道的。所以我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只是清者自清。我也会向他证明我的清白的清颜,你放心吧。” “那就好。”白清颜微微的笑了。好像她总是在乔长风的面前笑得很多。或者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子。“这一路山高水长的,也不知道要走到何时。感觉自己整日里就在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乔长风看了看白清颜,把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安慰着她。“此心安处是吾乡。轻颜,只要你觉得哪里是家,哪里就是家。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只要你不介意我。” 白清颜笑了,她知道乔长风这话倒是真的。“我倒是也想浪迹天涯,一身轻松啊,可是如今这局势却由不得我。” “若是有一日大仇得报我一身轻松,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浪迹天涯了。只怕到时候乔大哥不愿意呀!”白清颜开着玩笑,孩子一样的。 像小时候手拉手拉钩一样的。好像那个时候对什么都非常的相信你,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我说希望将来长大后怎么样就一定会觉得将来长大后会怎么样。你说我们一定要浪迹天涯,我就真的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你的。怎么会有不愿意说呢?”乔长风说。“清颜,你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吗?” “乔大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以后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孤苦无依了。”白清颜故意撇下后话不谈,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从乔长风第一次就她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会有不解之缘。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恰恰的说明了他的猜想。他醉酒的时候想的是她,嘴里念的也是她还吻了她。白清颜虽然从来没有对乔长风有过明确的表示,但是她心里对乔长风还是有那么一些感觉的。 他给她的不是那种像白林川一样的迷人的吸引力。而是一种种在心里的安全感。是一种只要他乔长风在的地方,他一定会感到安全。而且是他们可以一起携手走过许多苦难的。不是一种你追我赶,而是一种共同进步。 虽然以白清颜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够和乔长风携手。毕竟她还太弱了些。而且又背负了这么多,她这个年纪她这个性别不应该背负的东西。 但是她不想犹豫,她不想有一天想到这一场景会觉得后悔。她如果真的明确的拒绝了的话,她真的会后悔的。她已经耽误了她太久,她应该给她一个明确的解释了。还有一个坚定的回应了。 “到那时你我煮酒烹茶共话天涯。乔大哥,就你和我。”白清颜看向乔长风这些话,她很久之前就想说了。她不愿意自己一直是一个望着一个星星追逐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靠着星星和星星一起跑的人。 乔长风转过脸来看着白清颜,一时间有些愣了神。他从来没有想过白清颜会这样说。毕竟对于以前他的那么明目张胆的表白,她都遮遮掩掩过去了。如今这话倒不像是暧昧,而是真心。 他放在白清颜肩膀上的手,一时之间有些呆愣。挪都挪不开。好像那一瞬间自己的世界静止了,好像所有的幸福都扑面而来了。 伸出双手接住它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定情信物 乔长风微微一笑。一只手把坐着的白清颜揽进了自己的怀里。那种感觉好像很温暖很开心,说不出来的。 “从前你对我遮遮掩掩的,我就知道你是害羞。”乔长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男人主动的。你们女生啊,就是太害羞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白清颜听后无语。什么叫害羞啊?在这种事情上她可从来不会害羞。“乔大哥,从前你可曾喜欢过别人?” “从前我喜欢过一个女生。”乔长风说。他注意到白清颜的脸上已经有点不对劲了。这个傻女人明明自己吃醋还要问。“她长得很好看,人也很温柔。从来没有过对我大发脾气的时候。可是她从来都不听我的话,喜欢四处去冒险,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来到我面前。” 白清颜静静的听着。这世间果然有人和自己这么的像吗? “我多次跟她表明心意,她都遮遮掩掩的。每次一身伤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从来都不考虑过我是有多心疼她。她从来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我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她一次次的受伤而无能为力。”乔长风叹了口气。“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她受伤了。” 说着把白青颜往自己的怀里搂的更深了,几乎是要嵌入自己的骨髓。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和她分开。这一辈子他都要有这样的机会和她搂在一起。 “倘若他一直想不开,一直都不接受你的表白,你该怎么办呢?”白清颜纹。其实今天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是突然,她在很久之前就对乔长风有了感觉,每次看见乔长风为她担心,为她帮忙解救他用尽全力不顾一切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温暖,但又很自责。 真是苦了这样一个男人了。自己又不是不喜欢他,何故要这样吊着他的胃口呢?不如大胆的表明心意吧。 “倘若她永远想不开,那我就助她想开。倘若她还是想不开,那我也愿意一辈子帮助她。就算只是在他的身边能够远远的看她一眼,我也知足了。”乔长风笑了,是有些幸福的笑。“我知道今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不是偶然和突然。清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份你想要的爱情的。” 白清颜点了点头。她就是有这一点好,她做决定的时候从来都是果断的。她从来不会考虑有一天会不会后悔。 她感觉到乔长风的温暖。把头又深深地往里埋了埋。双手也紧紧地搂住了乔长风。“乔大哥你知道吗?之前我一度怀疑我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乔长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这样想呢?清颜。 因为我曾经爱错了一个人啊!因为我为爱错这一个人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脸上的伤,还有我师父师兄的死去。我有时候甚至觉得爱情是神圣的,而我是平庸的。 人都是会犯错的,不要计较这些小事情,第一次错了才能够更加的珍惜呀!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是白林川的错。乔长风小心的安慰着白清颜。但是心里也有一丝的担心。他瞒着她自己的身份,如果有一天白清颜知道了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他不敢想,他根本就想象不到。 他从小就想过离开的。 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如今他只能够去抓住自己能够抓住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陪伴,比如他身边这个娇小又可爱的人。 “等有一日我大仇得报,我们就一起去隐居吧。”白清颜说似乎是在强调这个事情,因为他真的很羡慕这样隐居的生活。“乔大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两个人。就你和我。” 乔长风点了点头,但没有表示绝对的答应。未来怎么样,他根本就不敢去想,他只能努力的抓住现在。 “清颜。这一瞬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乔长风的头靠着白清颜的头,两个人一起坐在竹林之中。 听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听鸟儿在婉转歌唱。听身边人的喃喃细语。有时候也听对方的心跳声。 “对了,乔大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跟我来。”白清颜站起身来,拉着乔长风也起来,两个人朝着白清颜的房间走了过去。 乔长风笑着跟她过去,心里想不到她究竟要做什么。 白清颜小心地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两个玉笛。一个上面刻的是白言的言字,一个上面刻的是白芷的芷字。白倾颜伸出手小心地把御敌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这只玉笛乔长风是见过的,有时候白清颜会把它们拿出来吹。虽然白清颜并不会多少曲子,但每次一吹乔长风就能听出里面的悲哀声。 “清颜你这是?”看着白清颜的手,小心地将玉笛拿了出来,递到乔长风的手上,乔长风有些疑惑。 “这两只玉笛是我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物。”白轻言说。“如今把其中一只送给乔大哥吧。既然你我已经相互的表明了心意。” 乔长风感觉受宠若惊。他瞥见了笛子上刻着的白言的言字。他其实早就知道白言是白清颜的父亲,只是从前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如今看来白清颜也知道了。 这样倒是也好。乔长风心里想。“清颜,可是我不会吹笛子啊!” “改日有空可以教你呀!”白清颜笑着说。 “好啊!我要你手把手教。”乔长风笑了,跟白清颜撒着娇。“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一定会好好地保存的。” “好!”白清颜把那笛子交到乔长风的手上,才觉得安心了起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乔大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乔长风见她如此深情,自己也有些感动。自己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可以许诺给她,唯有此心一直会是她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乔长风说。 两个人相拥这一次。没有什么话说。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了,大家的心里都懂。我爱你是三个字。也是一生的行动。 乔长风紧紧地握住那玉笛,仿佛握住自己的生命一样。这算是白清颜给自己的定情礼物了吧?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回一些呢? 乔长风略加思索。该送她些什么好呢?自己也没有父母家传的宝贝哥哥嫂嫂也从来没有送给过自己什么一对儿的东西。 他突然想起,结发夫妻二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他从来都不敢乱动。但是如今她没有父母,她只有哥哥嫂嫂,而他也有白轻颜。 他将头发披散开来。从中间拽出了一束出来,小心的用他的刀子割了下来。手里拿着一绺长发好像是不太好。他又找来一根红绳,将那长发束了起来。 小心地放到了白清颜的手里。白清颜先生有些震惊,后来就噗呲一声的笑了。“听闻古代女子会赠予心爱之人自己的头发。怎么乔大哥一个男孩子也这样啊?” 乔长风也有些尴尬的笑了。“听闻青丝意思是情丝。送给你这些不过是表明我的心意罢了,你可不要介意呀。” 白轻颜小心的收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那我可要时时刻刻的带着把乔大哥的情也带着。” 而乔长风则把白清颜送给自己的玉笛挂在了腰间。看起来倒有些显眼。所以在他走出白清颜房门的时候,他注意到刚好过来的李复盯着他的腰间仔细的看了又看。几乎是很惊讶的眼神了。 李复猜中了七七八八,他本来是准备来和白清颜商量明日走的事情的。没想到却刚好看见了乔长风腰间的玉笛。他走进门却也刚好看见白清颜手里拿着一一束头发发呆。脸上还露出幸福的微笑。 看来他猜得没错,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快就在一起了。不过本来就是有情人,这些李复都看在眼里。他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去提醒白清颜。毕竟她只是一个朋友。更何况现在这种时局白清颜肯定是更加信任乔长风的。 看见李复来了,白清颜忙的把那束头发收了起来,但还是被李复看见了。李复虽然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清颜明天就动身去你家了,你都收拾好东西了吗?” 白清颜笑了笑,摇了摇头还没有呢。“不是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嘛,还早,那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吧。” 李复点了点头那也可以。“我刚来的时候看见长风从这里走出去了。他也是过来跟你商量明天走的事情的嘛。” 白清颜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准备明天再商量的。” “我看见他的腰间配着你父母的定情信物玉笛。”李复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自己的心里又憋不住事情。 白清颜有些害羞。“是啊,他来的时候我把那只玉笛送给他了。” 李复沉默了片刻。这些事情好像本来就不该他来多嘴多舌的。所以他还是选择沉默了。 第一百二十章 学做饭 “不管怎么样,你自己还是小心吧!我见这些日子你们走的这样近就已经猜到了。清颜,你不是没有吃过亏的人啊!”李复语重心长的说。破有一种无奈。 “我当然知道啊,李复,你别担心啊!如今的我已经比从前理性多了,再也不会感情用事了。放心吧!”白清颜笑着说,刚才的幸福的感觉还在。 “那就好,我相信你自己是可以处理好的。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终究是放心不下牧歌,这样一走,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了,所以明天我要去跟她告别。你与她关系一向也不错,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告别。”李复说。 “可以啊,我今天也在想这个事情,告别还是需要的。”白清颜说。 “胡说,我看你今天就一直在想着你的乔大哥吧!”李复说。 白清颜调皮的笑了,“哎呀,是不是该去坐晚饭了,李复,你有没有看见如卿啊?”白清颜故意岔开话题。 李复无奈,如今这世道啊!他一个天下第一剑竟然都沦落为给别人做饭的地步了,真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泯灭啊!无奈的摇了摇头,“饭是要做的,等会儿,如卿和寒月在院子里一起练功呢!俩孩子玩的真开心。” “那就好啊,快去做饭吧!”白清颜笑着说,“刚练了一下午的功夫,我都饿死了。” “好好好,去了去了。”李复转身,去做饭。自从茯苓和厚朴走了之后,这个地方就只有李复会做饭了。李复也是无奈,不过有时候倒是可以用你们在这样的话我今天就不做饭了的话来威胁他们。 每次李复一这么说,温如卿和寒月就乖乖的听话不再吵闹了,而白清颜也听话了,果然是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啊!白清颜功夫到时没有交给他们多少,吃东西的嘴馋到时都教给他们了。也怪这俩孩子太聪明,一下子就把白清颜的精髓给学了去。 李复去做饭,一个人生火,这个时候乔长风却来了,竟然蹲下身子替李复燃火,这些事情他虽然没有做过但还是见过别人做的,他话也不说,就直接过来生火,一旁的李复都惊了。 “我来吧!”李复把乔长风推过去,轻而易举的就把火给点着了,乔长风看的惊讶,都有些愣了。 “这种事情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可一点都不简单,还是要多练几次的。”李复看着发呆的乔长风说。 “从前只见别人这样的点火,只觉得十分简单,不就是这样吗?可是今天一试竟然觉得如此的难,看来以后还是要学一学,好好的钻研钻研。”乔长风见李复把火点着了,自己坐在了烧火的旁边。 “我来给你添柴加火,行不。”乔长风说着一只手就把一根木棒添进了火里。 “行行行。”李复在一旁切菜,心里一阵疑惑,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连乔长风都来学烧火做饭了,不会是因为自己怀疑他,所以他要靠这种方式来跟自己搞好关系吧!那倒也不至于吧,他虽然不支持白清颜和乔长风在一起,但是也没有明确的反对啊! 说到底,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干涉的。 “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怎么长风你都来做饭了?”李复说,边切菜边说。 “我这不是看你每天一个人做饭很辛苦吗?所以就过来帮助你啊,再说了,我也应该学习一下做饭啊,这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技多不压身嘛。”乔长风一边添柴一边跟李复说话。 现在他的脸上笑容满面的,光是出现在李复面前李复就觉得不开心,更何况还这样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的。不过帮自己做饭倒是一个好主意。 “这做饭啊,说难也不难,可是说简单也不简单,最重要的是要持之以恒,这样吧,你以后每天都来帮我烧火,我就告诉你怎么做饭。”李富认真的说。虽然这话都是他编出来的。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就是这个理吧。时间万事不都是要持之以恒的嘛。 乔长风此刻正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他为了添柴连自己身上的件都取了下去。一边认真的添柴,一边听着李复的教导。听你佛这话言之有理,便连连答应。“这倒是可以,那以后我就来给你打下手吧。只是见你还有切菜炒菜的功夫,以后不如也都教教我吧。” 李复一听这话顿时就开心了许多。“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先教你生火的办法,以后再教你切菜炒菜的办法。只要你认真生火就可以了。”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一个人做饭,不觉心酸,如今了有了桥长风该就挺好的了吧。两个人一起还能做些伴。 与是就此达成了协议,乔长风跟着李复一起学做饭。而且要从烧火天才这些小事情开始学起。 李复见这乔长风也有很多的耐心。生火生不着就一次又一次的试,也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没有生着火而感觉厌倦。 这天晚上,乔长风和李复一同做了饭一同端进了客房。白清颜见乔长风竟然也一起去端饭了,觉得甚为诧异。 “乔大哥,你怎么也去做饭了呀?”白清颜问乔长风。之前也不知道原来乔长风也会做饭啊。 “我如今正在跟着李复一起去学做饭呢。他说要先教我生火,然后才教我切菜做饭。”乔长风开心的笑了,自从白清颜答应了他之后,这些时辰他都是笑着的脸也不觉得累。 “那倒也挺好,你也可以去给他做个帮手。只是这做饭要从生活开始学起,我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莫不是又是这李复杜撰的?”白清颜看向李富。 “你平日里又不做饭,自然是不懂得这些事情的。你看这做饭它虽然简单,但其中可是有大学问的。”李复故作正经地说。“我学做饭知识可是声了一年的活呢。师傅教我切菜知识,我也是切了好多次才切成这个样子呢。”李复说。 白轻颜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他不过是上找来一个劳动力与他一起做饭罢了。但是看乔长风好像也是一心想要学做饭的,也就不管他们了。只是为什么乔长风会突然的想去学做饭啊?白清颜不解。 至少他都没有去想过要做做饭,反正李副做的饭也挺好吃的。而且,他也不愿意做那些事情。你咋是觉得麻烦?二是平日里练剑实在是太辛苦了,也没有时间去做。 “对呀,对呀,我发现这里服不仅贱练的好,而且做饭也做的有学问。”乔长风一开心竟然连李富也夸了起来。昨天的忧愁和疑惑还有各种怀疑,仿佛都抛出脑门之外。 看到他们如此和谐白清颜也感觉放心了。毕竟李富是他的朋友,而乔昌峰如今是他喜欢的人,如果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站在谁的面前。如果他向着李富说话的话,岂不是就对乔长风不好了,他如果他偏袒乔长风的话,那更是不好了。 论起来,虽然乔长峰每次都帮助白轻颜,可是李富帮助过他的次数也实在是不少。究竟谁对她的恩情多一些,连白轻颜自己都算不清楚。 “那你们就一起好好的学做饭吧。”白清颜开心的说。 “对呀对呀,想到以后乔大哥可以给我们做饭,以大哥也可以给我们做饭,想想就很好。”寒月和温如清都附和道。每次一听到吃的他俩就这么激动,白清颜笑着说真是没有出息的。 “我看你们呀是小馋鬼吧,倒不如也跟着我和乔大哥一起去学做饭,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岂不是更好。”李复笑着打趣的。 谁料寒月和温如卿忙的摇了摇头。“做饭这事情,听你大哥说来如此的麻烦,像我等平庸之辈还是不要学习了吧。更何况我觉得李大哥的饭就做的非常好吃啊!”甚至开始对李复拍起了马屁。 两个小懒鬼,白清颜笑着说。“以后啊,你们要是谁不听话就派你们去给李大哥和乔大哥打下手。可不许浪费粮食浪费菜啊,这可都是乔大哥和李大哥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呢。” “师傅说的对,我们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了。”温如卿和寒月点头说。 “对了,明天我们就要去李府避难了,大家把该收拾的东西都好好的收拾收拾吧。”白清颜说。 寒月和温如卿点了点头,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只是李复乔长风和白清颜倒是有很多要收拾的东西。 白清颜始终对乔长风为什么要学做饭?这件事情充满了疑惑。 等到晚上两个人吃完饭一起去散步的时候,白清颜问起了自己的疑惑。乔长风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莫不是有一天只有我和你一起生活的话,还要请一个厨娘吗?” 白清颜笑着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样到也好,乔长风去做饭,白清颜出去打沙。“那乔大哥可是要好好做饭呀,我的口味可是很挑的呢。” 第一百二十章 像牧歌告辞 乔长风笑了。他觉得如果以后在一起的话,就算是他做饭也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如果有希望的话,他们还可以一起去隐居。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将里附带在身边吧,他也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两个人相依相畏,像从前江辞和茯苓那样一起看星星。“从前只觉得大师兄很傻,怎么还要两个人抱在一起看星星了,如今等我自己也体会到了,却觉得是一种幸福。” 乔长风开心的听白清颜讲了很多很多的话,听她说起她的从前。听她讲起山上的那些美好时光。原来在她不认识她之前,她就已经那么的开心过啊! 两个人看完星星都困倦了之后,才相约着一起回去睡觉。 第二日白清颜联想起李复说的要一起去像牧歌辞行的事情早早的就在李复地门口等着李复。没有想到白清颜刚到李复的门口,李复就打开了门。 看来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呢,毕竟是他最喜欢的牧歌姑娘啊!白清颜笑着取笑他说,李复却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两个人吃过了早饭就匆匆的去了。留下乔长风一个人在那里看着寒月和温如卿。 李复和白清颜尚且不知道牧歌搬了家的事情,仍旧是寻了旧的住处。敲了门,有人开门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那女子撇了他们两眼问道你们找谁? 李复说了牧歌的名字,那女子告知他们,牧歌姑娘如今已经搬了地方。李复和白清颜这才寻了新的住处,一过去却见乔长云也在那里。 李复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如果说上次的遇见是巧合,那么接二连三的遇见就不算是了吧。更何况两人坐在一起下棋而且还相谈甚欢。连白清颜见了这场景都觉得微微的不妙。 再看向身旁的李复,他果然已经是心里很难受了。白清颜大喊了一声牧歌,牧歌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 “清颜你怎么来了?”牧歌看见白清颜开心的打个招呼,又过来问候李复。“怎么李复你也来了?” “我们明日就要走了,所以今天过来告辞。”白清颜说,李复倒是沉默的很,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前些日子还跟长云说来着,我说要和他一起去送送你们啦。没想到你们如今就来了。不知最近风声如何,你们这样出门会不会有危险啊?”牧歌担忧的问道。 一旁的乔长云知道自己不该去说话,所以静静地对着刚才的那盘残局发呆。他也注意到了李复看向他的那种敌意的眼神。 看来喜欢牧歌姑娘的青年才俊还真是不少,如今竟然这么巧的就遇上了,还是一向对乔长风有偏见的李复。乔长云只看了看他几眼,没有说话。心里大致已经猜中了许多。 “前些日子我听说与你们一同前行的茯苓和你的大师兄们都已经走了。”牧歌笑着说。“如此一来你们也减轻了许多负担。” “一路上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谈什么负担不负担。我还我还害怕他们不愿意跟着我,怕是要跟着我吃苦受累呢。”白清颜说。刚准备问牧歌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却又看到角落里发呆的乔长云这才明白了过来。 “只是这一走又不知道会漂泊到什么地方,与你再见之日日也不知是何时了!”白清颜有些无奈的说。 “这些事情你倒是不必担心,我会一直留在这个镇子上的。若是什么时候你得了空,顺便来看看我不就又见着了嘛。”牧歌笑着说。“只是如今你们这样颠沛流离转移来转移去的,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一听这话白清颜叹了口气,“你只要等到真正的大仇得报,我才可以回去。只是如今我已经与长风在一起啦。我们同甘共苦这倒也是挺好的。”白清颜有些高兴的跟木哥说。 牧歌虽然是吃了一惊,但那天已经见过乔长风了,而且之前与乔长风的言谈之间也看察觉出来他喜欢白清颜。所以对于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是十分赞成的,甚至还觉得十分开心。“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能在一起不容易啊,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呀!” 白清颜笑着答应说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毕竟他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啊。“牧歌你也该考虑考虑和谁在一起了。”白清颜打趣的说。 牧歌却笑了,有些尴尬的笑了。“如今我与长云在一起岂不是也挺好的。” 一听牧歌的话,乔长云瞬间高兴了起来,而李复却瞬间不开心了。凭什么他乔长云只认识牧歌了这么些日子,牧歌就已经对他如此好了,而自己之前的百般呵护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爱情果然就是如此的不讲理,不讲先来后到,自己明明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被乔长云的这几日给打败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牧歌的心是不可能属于两个人的。 李复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的黑暗了起来。甚至有时候想想乔长风和乔长云可真是自己的对头啊!一个抢走了自己的好朋友白清颜,一个抢走自己心爱的人牧歌。而且乔长风还是暗龙派的人。 但想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自己不愿意,谁又能够把他们的心给抢走了。李复也是无奈啊!怎么自己就偏遇上这两个人了? “我见这长云也是好啊,陪在你家里这么多日都不见厌烦的,而且还会下棋,是个解闷的好男人。”白清颜自是知道牧歌是在开玩笑,所以也便同她开起了玩笑。 只有乔长云和李复觉得这不是在开玩笑,两个人竟然都叫上了起来,乔长云已经开心得不能自已,但还是忍住了,而李复心里已经像是有万只蚂蚁在爬。 “对了,虽然今日你来告辞了,但明日出于情意,我还是要去送一送你的。”牧歌说。 “这些日子我们被追杀,连走路都要走那些阴暗的小路,你还是不要和我们扯上关系了吧,能不送就尽量不要去送了,到时候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孤身留在这里岂不是会被人抓了去。我们又没有在你的身边,到时候也难以相救啊。”白清颜说。他如心已经是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了。 那裙摆一派的少年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就像之前杀那位掌柜一样,如果一旦知道了牧歌和他们也是一伙的人,一定会把牧歌也给抓了起来,严刑逼问他们到底去了哪里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像牧哥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自在的,根本不用跟着自己一起受连累。 牧歌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如今他尚且难以自保,就更不会去涉险了。 两个人又像从前那样相谈甚欢,谈及未来谈及理想弹琴牧歌的过去了很多有趣的事情。甚至白清颜快要走的时候,两个人还一起合奏了一曲。 白清颜起身欲走的时候,牧歌十分的不舍。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支金钗过来送给白清颜。白清颜异界习武之人自然是用不着这些的装饰之物的。忙的拒绝了,可是牧歌却执意非要送给白轻颜。 “我送你这个并非是要你带着的。我是希望你可以好生收着,日后也可记起我来。要是有朝一日你真的大仇得报了,我希望你能多来看看我,到时候我也可以替你开心才行啊。”牧歌笑着说笑着把那簪子放在了白清颜的手上。 原本君子从不夺人所爱,但牧歌这般盛情,白清颜实在是难却。所以就接下了钗子。白清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相赠,唯有把头上的一个小饰物送给了牧歌。 牧歌熟悉了那个东西,两个人含泪告别。这一别山高水长,再见已不知归期。 白清颜走了,李复也跟在了后面,但是却又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的,回来想和牧歌说几句话。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听,还是跟着李复一起单独的出去了。 “李复怎么啦?还有什么事情呢?”牧歌问道。 “我今日叫了清颜来是来和你辞行的,可现在长云在那里有些话也就不好说,所以单独叫了你出来。”李复解释道。 “你说吧,我都听着。”牧歌笑着说。 “你是真的喜欢长云吗?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吗?”李复经不住心里的好奇心,还是决定来问一问。 “是啊,长云他为人良善,而且棋艺又高,我自然是喜欢的。况且他带我又好,他必然也是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牧歌轻笑。“倒是你啊,这一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李复一听这话是已成定局,也无法回答了。沉默了一小阵之后,也嘱咐牧歌好好照顾自己。牧歌点了点头答应巧,李复这才放心了。 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却见白清颜在门口等着自己。白清颜是最懂他的,自然不会离他而先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离开 牧歌回来,心里终于算是安心了,她看得出来这李复对自己念念不忘,自知道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面了,也不必耗费他的一番深情,可以直接一盆凉水泼上去,好让他就此'断了念想。 她进门,有些轻松的样子,却见乔长风望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神。牧歌'心里暗叫不好,知道乔长云是个认真的人,如今自己不过是开一个玩笑,他也许是当了真,所以如今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牧歌感觉头痛,又要一番解释了。 “你可别误会啊!长云,刚刚我不过是一个玩笑,我见你不计较之前的玩笑,而且李复在这里,我又只认识你,'所以说了你,你可不要当真啊!”牧歌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乔长云,知道他又当真了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怎么都跟他开了这么多次的玩笑了,他还是不明白呢!还是如此的傻傻的相信。 乔长云马上反应过来了,自己过然是傻,都已经被玩笑了这么多次还是死死的天真地相信,太傻了,'傻的都无可救药了,可是自己心里多么的希望这不是假的,而是牧歌'真实的内心想法啊! “我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早说嘛,我这样也不过是'配合你罢了,不然那李公子如何肯善罢甘休啊!”乔长云说到,还对着牧歌笑了笑。 “你也真是默契,不过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的话,你当如何?”牧歌倒是多这些事情十分的好奇,她'觉得长云天真的样子十分的可爱。 “若是真的。就当真吧。'不过牧歌姑娘当真喜欢我这个样子的吗?”乔长云问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有什么喜欢你这个样子的,更何况,我喜欢的人至今都没有遇见,以后我觉得也不会遇见,不过这些日子'与你一同玩耍也觉得挺开心的,这越发的让我觉得男女之间不一定只有爱情,只有友情和知音之情也不是可以很开心的吗?” 乔长云不由得笑出了声,牧歌这番见解倒是通透,不过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么些日子她都尽量的忽略了爱情,况且他是因为所谓的友情和乔长云一同,但乔长风却不是因为友情,而是因为爱情啊!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把有些人当作朋友,'别人不见得'把你当作朋友,或者是直接'把你当作了喜爱的人,这些你又如何保证,以我多年来的看法,一个男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寻一个女子的,若是引为知音的话还是可以的,但知音难求,你又如何定位你们的关系呢”乔长云颇有意思地说。 “'比如你的那位知音李公子”乔长云笑着说。 “那位李富可不是我让他把我是做心爱女子的。况且我也一直把他当做普通的朋友啊。你怎么无端的突然说起了他。我刚才才让他放心得走。”牧歌说。 他不喜欢无端的空耗别人的喜欢,所以说在他知道李复喜欢他之后,就立马明确的拒绝了这一次礼盒来向他告辞,他也更加明确的拒绝了他。 他也不喜欢被不喜欢的人,无端的放在心上的感觉。况且也是被那个人的耽误。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用情很深。”操场风雨秀无奈的时候,没想到沐歌虽然拼所以不招摇,但还是招来了这么多的桃花运。就连自己进来也深陷其中。 不过自己可没有李富那样的能耐。自己又不是自由之身,又没有什么可以许诺的,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时间都不能给牧歌自己又拿什么和李富竞争呢?好在牧歌并不喜欢他。但是又可惜了,牧歌竟然连李富这样的人都不喜欢。 “她对我用情很深,我就不一,我难道一定要对她用情很深嘛?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并不是公平就能说的清楚的。更何况两情相悦知识本来就很难,更别说你喜欢一个人一味的为他付出,就渴望他也能够喜欢你了。”牧歌说。这是他用几十年的时间才思考得出来的东西。 “若是爱情只靠努力就行了,那么岂不是人人喜欢一个人,而对方不喜欢他就死皮赖脸的去追求呢?” “你说的也对。强扭的瓜不甜还是顺其自然吧。”乔长风微微地叹了口气。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做的,不能够勉强的也不能够缺爱的,但自己的心偏偏就不跟着自己走。 “那也罢了。所谓爱情也不过如此,早已没有什么指望了。”牧歌轻轻地笑了。“倒是觉得一个人也逍遥自在快活呢。时而三两好友小聚起不自在。” 乔长云听着他说话沉默了,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过的生活吗?但是他忠于自己的大哥,终于自己的岸龙派,始终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想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自己一定要这样。一定也要逍遥快活的自在的活着。 两个人又是弹琴又是作诗,又是下棋的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下午就消磨的没了。晚上的时候,乔苍云只简单的拿了几件行李,就同就一个人去了渡口。 在那里白轻颜,乔长峰,韩悦和温如清早早的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船夫坐在船尾招呼他们进去,大家都各自拿了各自的行李进了船。知道这个小镇离礼服还有不远的距离,几个人都放心的睡觉了。 坐一会儿水路又要做露露,还是养精蓄锐的比较好,而且舟车劳顿的大家都没有休息好。只是不知道这一去又能够待多久呢?白青岩在心里暗暗的想。他想起从前李彤云一直对乔长风怀有喜爱。 更何况李彤云是大家闺秀,市桥长风嫂嫂的妹妹,如果乔长风的哥哥一定要为朝长丰纸婚的话,那也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妹妹,而不会选择白轻颜吧。更何况白青岩现在的心理都还没有什么想法。 他之前借那里同于心里就明白这个人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是那一题同于性格乖巧而且温婉贤淑,本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为什么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大家闺秀,要和自己喜欢上同一个人呢? 自己本来就是江湖上的逍遥客,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大可以跟那人一同出入红尘逍遥自在。可是如果这人本来就是红尘之中的人,如何要让他舍弃自己的家,舍弃自己的亲人,跟自己异同去隐居呢? 更何况白清颜知道让乔长风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她的哥哥和嫂嫂,还有她的弟弟长云。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了吧,以后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况且乔昌峰已经对她说过,自己愿意跟他一同去隐居。这些话让白清颜也稍稍的放下了心。 只是有时候想起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觉得李彤云对乔长风也是用情至深,不然也不至于每次在乔长风出去之后就为他关门开门的。 是有时候还会在那里等上半日。他虽然不知道乔长风什么时候会回来,但知道他回来就一定会去敲门,所以他时常在那里等着,有时候会有长云的消息,但有时候也没有,就只是徒劳地在那里等着,等着自己心爱的人回来。 唯一让白清颜放心的是,见乔长风对于彤云也没有多深的感情,而且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罢了。只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其中的情意必然比白清颜和乔长风更加的深厚,只不过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罢了。 想到这一些杂乱的事情,白清颜的心里还是稍稍不安的。如果乔长风偏要念在亲情的份上呢?更何况自己乔长风也只认识了不过这几个月。 还想不明白,也许我没有在想。但是晚上去找乔长风的时候,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说了。 乔长方只宽慰她要放宽心,其余的也没有多说。乔少风也在为这件事情忧心了很久很久。因为他已经与彤云订了婚。虽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但是不知道白清颜能不能理解自己,又不能这个时候告诉他。 左右为难之间,乔长风还是选择先不要告诉他。等过了一个好的时期,等白清颜的心情稍稍好了些,再告诉她也不迟。就是怕彤云会耐不住性子,早早的宣告这件事情。 所以乔长风风的心里一直在想,等回到了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告诫彤云,不要把他们订婚的事情四处宣扬。甚至长云都没有在白清颜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这让乔长风在心里是非常感动的。 想不到平日里乔长云虽然经常不赞同自己和白清颜在一起,时常把彤云拿来提醒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替自己说话。或者乔长云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自己亲口去说才算,自己本来就不应该掺和。 乔长风把白清颜搂在怀里,细心的安慰道,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不想让白清颜难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暂居李府 到了李府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几个人收拾了行李,李彤云果然在那里等着,也许是乔长云早就告诉他了,他们近日要回来吧。 李彤云殷勤的过去帮乔长风拿东西,乔长风却殷勤地帮白清颜拿东西,乔长云在一旁,看得有些奇怪里复兴里也猜中了七七八八。只是既然乔长风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别人感觉尴尬也都没有什么了。 又是之前常住的那间客房,白清颜李复寒月和温如卿四个人一人一间。都离得很近,几个人平日里还能互相串门。聊聊天下下棋之类的。只是白清颜越发努力地练功了,平时也没有多少的时间。 长风见了彤云难得的一脸笑意。彤云心里虽然诧异但是开心的。“长风哥哥,莫不是这一路上遇见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见你笑的这么开心,我倒是想来问一问。” 乔长风稍稍的收了收笑意,他是想起了白清颜才开心的。只是如今不知道怎么跟彤云说,但迟早是要说的,晚说不如早说。 “彤云你还记得理我订婚那日嘛。”乔长风问李彤云。 自然是记得的,那一日她是多么的开心啊!可是乔长风呢,他来到房间,悄悄的跟她说了几句话,瞬间让她心如死灰。甚至当时他说过的话,李彤云也记得很清楚。 “彤云你也知道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不开心的,也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如今我的心里已经有个喜欢的,但不能再接受你。可是哥哥和嫂嫂去要我与你订婚。我实在是不能拒绝,所以才暂时的答应了,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 李彤云感觉刚才的幸福感全然都消失了,整个人如坠入了冰窟一样的浑身冰冷。乔长风的无情把他打入了地狱。这么多年的信念啊!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本来就是借着他哥哥和嫂嫂的压迫,才能让乔长风和自己订婚。 “ 你不喜欢我?”李彤云沙哑着嗓音说。“长风哥哥你不喜欢我也是没有关系的,我可以等可以等到你喜欢我的那一天。” 乔长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知道自己是怎么说也说不过他的。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满怀期待,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地举办了订婚的仪式。在那个仪式上,乔长风的哥哥和嫂嫂笑的开心,李彤云笑得勉强,乔长风却一直都是假笑。 “当日你说过的话,现在我已不记得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长风哥哥为何会突然提起那日的事情了?”李彤云不解的问。她确实是故意装傻。 “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那就让我来提醒提醒你吧。”乔长风说。“我说过与你订婚只是权宜之计,等我到了时候有能力的时候自然就会解除婚约,你也可以去寻找你所爱之人。” 李彤云又一次的沉默了,好不容易乔长风回来,他高兴了一回,如今一回来就来我跟自己说这些。他乔长风也真是够无情的啊!甚至都不给自己开心的机会,甚至都不给自己在开心和悲伤中转换机会的时间。 罢了罢了,不都是一直如此吗?谁让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喜欢上了他呢?谁让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喜欢谁呢? “长风哥哥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长风哥哥才回来,怎么突然就提起了这件事情呢?”李彤云不解的问。 “我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就是和我同行了很久的白清颜。如今她走投无路。我就让她先在你这里住下。我不希望他从你的口中知道你我订婚之事。”乔长风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劝告。 不过既然不想从我的口中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早点告诉他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呢?彤云在心里默默地想。“长云哥哥瞧着我就像是那背地里喜欢损人的人吗?更何况你既然不跟她说,我有什么资格去跟她说呢?” 见李彤云这样说,乔长风才微微地放了心。只是想想觉得有点委屈了彤云。“彤云,你知道的,我是跟你说过的。你可以去找一个爱你的人,不必在我这样一个不爱的人那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些事情就不劳长风哥哥提醒了。有些事情我该怎么做,我还是懂得的。长风哥哥既然要去追逐自己的爱情,就去吧。我也会自己去追求自己的爱情的。”李彤云说。 乔长风想起来小时候李彤云就是这样,认准了什么东西就一定不会放手。在她的心里,长风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所爱。他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放手。 两个人立在那里相对无言。不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只是很多话说了也没用啊! 白清颜刚好从练练回来,看见两人立在旁边。有些微微的诧异,心底里还是有些吃醋的。乔长风意见白清颜过来就忙得迎了上去。 “怎么样练的怎么样了?今天可还累,我见你出了这么多汗一定很累吧。可以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去给你倒茶。”乔长风跟在白清颜的身后说, 白清颜咧嘴一笑。“今天不累了,而且我感觉已经渐至佳境了。对了,乔大哥,你刚刚跟彤云姑娘在说些什么了?” 乔长风也冲着她咧嘴一笑,含糊过去。“刚才啊,我跟彤云说你可是我们家的重客一定要好好地待你。” 白清颜听了自然是不信的。“乔大哥,你可还记得从前从前我就听说彤云姑娘喜欢你。” “是啊,我记得。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喜欢我,我所喜欢的从始至终也就只有你一个啊。清颜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刚才我是在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你。” 听乔长风这话倒是真诚,白清颜有些相信了。但事情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自己还不是很清楚。想着过段时间亲自去找彤云谈一谈吧,毕竟他也看得出来彤云对乔长风是用情至深的。自己就这样横刀夺爱,实在是不妥。 乔长风跟着白轻颜一起进了屋,喂他小心地倒上了两杯有些凉的茶。白欣妍一饮而尽,觉得甚是畅快。“多谢曹大哥了。我刚好这个时候有些口渴呢。” 乔长风微微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些日子家事繁忙,就不能陪你一起练功啦。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的努力哦。李复是不是有时候也会知道你啊?” “是啊,他这几日可是殷勤也时常陪着我一起去练剑。我见他剑法已经超神入化,竟然还要练。看来人毕竟是不知足的啊。”白清源笑着说。 “那是当然啦,欠发这种东西时常练练才会有感觉,如果长时间不练的话说不定就生疏了。再好的底子也没用。”乔长风说。 “前天来的时候,姨夫还说让我跟他一起去做饭呢。昨天跟他一起烧火,他还说这几日你练剑练的不错。一直在我面前夸你了。”乔长风笑着跟白清岩说。 “是吗?真的吗?那倒是也好。那我更加要努力了。”白清源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如果乔长风也能帮自己分担一些就好了。爱不就是相互分担嘛。可是如今看来乔长风似乎比自己还忙,他的事情也多的数不清,而且都是一些白轻颜,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 “青岩你要加油啊!”乔长风说。 “好,瞧大哥说的对,我一定要加油。”百姓缘笑着说,两个人又匆匆的说了些话,瞧长丰就走了,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白轻颜没有问,乔昌峰也没有说。 白清源感觉到自己有些乏了。但是又想出去走一走。纠结之下还是出去了。你出门感觉外面的景色比里面的好多了。自己一直要不就是闷在屋里,要不就是出去练剪,从来都没来得及欣赏着好好的景色。看来自己是低估了一副。 前几个月来的时候是另一番样子,如今却又是另一番样子。仔细的看一看,有多种了很多花草树木。白清颜开心地往前走,却突然开听见两个丫鬟在那里议论着什么? 其中里的丫鬟,她一眼就认出来是李彤云的丫鬟。一时好奇的上前打听。却听见那丫鬟小声地对另一个丫鬟说。“我们小姐也真的是委屈和乔公子订了婚,却不能四处张扬。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小姐已经与乔公子订了婚。” 另一个丫鬟也连连叹气。“都是因为小姐太傻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结婚了。更和,何况这乔公子也是太过分了,直接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都领到府上来了。小姐竟然还对待她如宾客。” “可不是嘛,你不知道刚才乔公子还去***了呢,竟然威胁小姐说不要让他把两个人订婚的事情告诉白青年。小姐竟然还傻傻的答应了,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觉得事事都顺着乔公子他就一定会喜欢上自己吗?” 见白清颜迎面走来,两个丫鬟忙的住了口。轻声的问候了白清颜之后就匆匆的走了。 白清颜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们订婚了? 那就是李彤云的丫鬟啊,白清颜一定没有看错,那么她们说的就是对的了吧,那么乔长风已经与李彤云订了婚了?白清颜感觉到外面的一篇艳阳天,感觉到自己被阴云包裹着,感觉到自己被寒冷的风裹挟着,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碎成了碎片,可是她捧着自己的破碎的心,不敢相信。 她还是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定是她们在骗自己,一定是的,他们骗自己的,她们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早些离开乔长风,好让乔长风和李彤云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痛呢,就像是突然的被'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不,不是一下,而是很多次,她愣在原地,突然她想,也许真的是假的,不如自己直接去找乔大哥'问个清楚吧。越行自己的心里就越慌,不行,一定要过去问一问乔长风。 她几乎是跑一样的过去,'去找乔长风,'去找乔长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慌慌张张地往前跑,甚至都没有看见迎面走来的李复一直在跟她打招呼。她跑着,一直跑,一直跑。 谁知道,她走进去乔长风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问了外面的丫鬟,丫鬟有些冷冷的,毕竟是李彤云家里的丫鬟,这些也都没什么,白清颜根本就没怎么在意。那丫鬟只说是乔长风出去了,问她具体去干嘛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白清颜只感觉自己的心坠入了无涯无边的大海,她只感觉到自己一时之间难以呼吸了。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犯了同样'的错误。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骗,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太傻了,真的是太傻了。白清颜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很痛。 对,还有李彤云,还有李彤云,白清颜在心里告诉自己可以直接去问李彤云。或者是乔长云。 急急忙忙的去找乔长云,可是乔长云竟然也不在。白清颜无奈,为什么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两个人都不在了呢? 那就只能去找自己最不想去找的那个人了,李彤云,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就因为一着急而急匆匆的去了。 李彤云正坐在窗边发呆回消息,白日里乔长风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一阵气愤。要是伤心又是无奈。可是乔长风说过不让他告诉白清颜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能够告诉的。 即便自己的心里是真的非常想要告诉白青岩的。李彤云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听见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意识正在气头上的他连看也没有看就叫了起来。 “刚刚不是说让你出去了吗?不要过来打扰我,怎么又进来了?”李彤云的声音很生气的样子,这种语气是白清颜从来没有听见过的。 在白清颜的眼里,李彤云一直都是温婉可亲,而且又善良的,她虽然知道乔长风喜欢自己,但是也一直对自己很好。没想到如今对待下人却是这种态度。 “彤云姑娘是我,我是白清颜。”白青年走了进去说,“我是来有事情问你的。” 李彤云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顿时感觉自己的形象不保,但是她又立马换了一种语气说话。“哦,是白姑娘啊,我刚以为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丫鬟呢。前些日子刚打碎了我心爱的东西,我以为她又进来捣乱了呢。” 白清颜走进去坐在了桌子旁边。李彤云与他对面坐着。一脸的笑脸相迎,尽管李彤云的心里已经对白清颜恨之入骨了。 “刚刚白姑娘说是有事情来找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啊?”李同云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说。 “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我不太好意思说。”白清颜振静了下来说。他不愿意在李彤云面前失态。毕竟李彤云也算得上是他的情敌了。 “有什么话白姑娘就尽管说吧,难道是我们这里招待不周或者是哪位丫鬟婆子们惹了你生气都可以来跟我说,我一定好好的惩治他们。”李彤云说。她自然不会猜到白清颜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倒也不是这些事情。我一来你这里就感觉你这里非常的好,就连那些丫鬟婆子们都对我非常的和善。”白清颜也奉承的说。“只是近几日乔大哥十分的不对劲,老是去忙事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忙什么了。也不跟我讲一讲。”白清颜问。她没有一下子就切入主题。 “我也不知道,最近她和朝长云都非常的忙。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走不开吧。白姑娘不必担心,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都可以跟你做主的。”李彤云说。 “长风哥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今日我走在路上,偶然听见两个丫鬟在议论你我。那丫鬟似乎是在说秘密一般的,但还是被我听见了。”白清颜喝了口李彤云沏来的茶说道。“听说你已经与乔大哥订了婚。” “你是从哪个丫鬟口中听说的呀?”这些话正是李彤云想要让白清颜听到的话。却没料到自己还没说呢,就有两个丫鬟替自己说了。一时之间有些开心。曹操曾说过不让他告诉白轻颜这件事情,可是他说的意思是不能让白清元从他的口中得知,如今白清源已经在丫鬟的口中得知了,所以这也不算是自己说的吧。 更何况阴差阳错之间白清颜听说了,这倒也不怪自己。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理这件事了。 “那些丫鬟不过是胡乱的议论罢了。”李彤云笑着说。“白姑娘不要在意他们还小不懂事。我过些日子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彤云姑娘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不是订了婚?”白清颜问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就是为了问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订婚倒是定了,不过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我以为长风哥哥与白姑娘一向感情甚好,会提前告诉白姑娘好让白姑娘前来祝贺呢。”李彤云泯着嘴流露出不经意的笑。 此时此刻的白轻颜值感觉天崩地裂。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傻,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太傻了,太傻了,怎么会被爱情所困?怎么会被乔长风这样的男人所骗? “不过你也不要怪表哥。表哥从小都是这样,对于这些事情不怎么在乎的,若是有一日我们结了婚,他一定会告诉你让你过来祝贺的。”李彤云微微的笑了,对着白清颜。观察着白清颜脸上的变化。 她很满意,因为她看到白清颜的怒气了。虽然是在他的面前白清颜不好轻易的流露。但是她确切地看到了白清源的怒气,也确切的看到白清颜的脸色,一霎那之间变白了。 他相信白清颜不久之后就会离开。而且这个时候乔长风又忙,根本没有时间过来解释这些事情。 “如此便多谢彤云姑娘宽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做主让你们订了婚呢?”白清颜心里仍有不甘,万一是他的哥哥嫂嫂逼着他订婚了呢。 “婚姻之事岂非儿戏?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乔大哥,从小没有父母,就只有哥哥和嫂嫂,自然是哥哥嫂嫂替他做了主。”李彤云笑着说。 “那他呢?他也乐意吗?”白清颜问到。但很快便意识到这样的语气是不对的,于是又重新的问了一遍。“我是说这件事情他也愿意吗?” “白姑娘这话可就见笑了。婚姻是大事情,怎么可能在一个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就给他订了婚呢?况且订婚仪式长风哥哥也参加了呀!”彤云又笑了,她完全知道白清颜的心在想些什么。 “那如此便多谢彤云姑娘告知了。”白清颜无奈的笑了笑,是一抹苦笑。 “我记得表哥那天笑的很是开心呐,我最喜欢她微微笑的样子了。”李彤云笑着说。他这就是故意的,要气白轻颜,可是白青年根本就不知道。 “哥哥嫂嫂也很开心,长风能够找到这样的好姻缘呢!”彤云开心的笑着,过了一会儿却又突然捂住了嘴。“白姑娘,你看我这一高兴就是了,大了还望白姑娘,不要见笑。” 见笑怎么会见笑,她呢?不是应该自己可笑吗?她都已经如此开心的跟别人订了婚,居然要来招惹自己。莫非是愁以后的三妻四妾无人可做吗?那也真是多虑了。 “你看我自顾自的说了这许多的话。对了,我刚突然想起上次去哥哥家,他跟我说过结婚仪式就会在不久之后举办。到时候白姑娘大概还没有走吧。要是有空的话也可过来喝喝喜酒,咱们一起开心开心。” 白清颜心里苦涩的不知滋味。甚至有一种想要立马站起身来冲出房间的冲动。可是她没有,她又站在那里听着李同云讲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关于他和乔长风的故事。他们小时候的故事,他们长大后的故事以及他们现在的故事。 每听一次,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中了一针,好痛好痛。白清颜感觉自己已经窒息了。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李彤云的房间的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质问 白清颜一进房间就紧紧得锁上了门,一个人倒在了角落里,颓然大哭。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真的是不可置信。 可是她明明也是喜欢乔长风的。她告诉自己要爱就必须找一个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人,而不是一个一直仰望的人。乔长风确实是一个能够与她并肩同行的人,而且还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乔长风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和李彤云已经订了婚的事情呢。她知道乔长风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毕竟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了,还是有些了解的。可是乔长风唯独这件事情一直瞒着她。 瞒着她也就罢了,她竟然还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是她的情敌李彤云。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乔长风喜欢她也可以,可为什么要喜欢李彤云呢?他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可不愿意和别的一个女人一起分享桥长风。 她感觉自己输了。一心练功好好地去为师傅报仇不好吗?偏要在路上顺便得带上爱情。白清颜感觉自己很难受,但是又不知道找谁倾诉。她想等乔长风回来亲自的质问他。 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桥上风回来的消息。甚至乔长云都没有回来。不知道这些天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可是乔长风也不愿意告诉白清颜,白清颜瞬间心里更加的失望了。 她哭得眼睛红肿,一直到傍晚才出门。这个时候李复刚好过来敲门,想喊他一起去吃饭。白清颜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李复一眼就看出她的伤心,还有她红肿着的眼睛,顿时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跟着她一同进屋,让她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白清颜说完之后,李复瞬间大怒。这个乔长风真的是不知好歹,况且当初是他自己一个人紧紧地跟着白清颜刑警的追求,白清颜如今白轻颜好不容易答应了,居然又来了这样的打击,既然早就已经和李彤云订了婚,为什么要跟白轻颜招惹过来招惹过去的呢! 况且李复本来就对乔长风有着不小的偏见,只是因为最近乔长风一直帮她烧火,她才暂时的原谅了她,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是如今白清颜一说这件事情,就让李复瞬间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本来就觉得乔长风这个人根本就不可靠。 “清颜,既然他早就已经订了婚,而且还瞒着你,不跟你说,那我们也不能在此久留了。”李复非常气愤的说。他生气白清颜又一次被人骗了,也觉得白清颜实在是可怜,自己的心里也很难受。 自己虽然之前告诫过她,但自己确实也没有能够帮到他什么。 “可是李复乔大哥还没回来,或许我可以等他回来再问一问。”白清颜有些犹豫。毕竟李彤云的话她还是不太相信的。或许根本就是为了气自己。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觉得这个乔长风确实有点靠不住,你可以等他回来仔细的问一问,如果你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李复思考了很久说道。 虽然他乔长风在有些事情上不靠谱,比如他是暗龙派的这件事情上,但有些事情还是很靠谱的,比如他对白轻颜的感情李复也是看的出来的。 所以李复心里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乔长风喜欢着白清颜,还要跟别人订婚。更何况订婚这种事情又岂能是一个人被动的。既然他已经喜欢了李彤云,为什么又要去招惹白清颜呢?难道又是一个多情人吗?白清颜想要的爱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就连他都看得出来。 “不管结果如何,这李复是不能够再待下去了,就算他是被迫的和李彤云订了婚,那我待在这里难道是要等着他们成亲吗?”白清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是在笑自己太蠢太傻。 这李彤云本来就是乔长风嫂嫂的妹妹,在乔长风的心里,他的嫂嫂的地位很是重要。还有他的大哥一直管理着他,如果他的哥哥嫂嫂要他去娶李彤云的话,那么他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的。 更何况,李彤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没有什么爱情也是有感情的。乔长风怎么会忍心?因为自己一个外人就轻易的付了李彤云那。白清颜越想就越的觉得是自己太傻了。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乔长风和乔长云才匆匆的赶了回来,他们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最近白衣派对暗龙拍的绞杀似乎是越来的越疯狂了。白林川似乎是疯了一样的,四处绞杀暗龙派的人。 乔长安第一次这么着急着急着把乔长风和乔长云叫过去商量应对的办法。虽然觉得白衣派的实力根本就比不过他们,毕竟白衣派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可是还实在太过疯狂,问题就愈发的严重了。 乔长风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进了白清颜的房间。此时白清颜已经从剧烈的情绪之中缓了过来。她听见门开了,就知道是乔长风回来了。 可是她明明知道是乔长风进来了,却还是一言不发,乔长风走进了屋子,轻车熟路一般的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以为她不知道是他回来了,所以才一句话不说。 乔长风装作不累的样子,从背后轻轻的环住了他。白清颜转过头去看他。乔长风就只看见一双含泪的眸子。瞬间心就疼了下来。 “清颜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还是你哪里不开心,你告诉我吧。”乔长风游戏温柔的语气意识让白清颜有些沉溺。 都是假的,白清颜告诉自己,他和李彤云已经订了婚,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她不说话,但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乔长风一见她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急急忙忙的去为她擦眼泪,心里更加的慌乱了,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此的伤心。 “清颜你怎么了?是不是李彤云欺负你了?或者是哪个丫鬟什么的不如你意,你都跟我说就可以了。”乔长风小心地为她擦去眼泪,又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白清颜狠着心说。“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骗我?其实你早就与彤云姑娘订了婚对不对?” 乔长风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是告诉过李彤云不要告诉白轻颜嘛,事到如今谁告诉白轻颜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白清颜知道了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一定很难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彤云订婚呢? “你告诉我呀,是不是的?”白清颜提高了音量。他见乔长风仍然在发呆,不由得有些生气。 “是清颜,我以前确实和彤云订了婚。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所爱的都是你,我对彤云没有任何的爱情啊!”乔长风说。说完更紧地搂住了白清颜。 白清言轻轻地笑了是苦笑。她发现最近自己真的没怎么笑过,每一次笑都是苦笑,都是无奈的笑。“你既然已经与她订了婚,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这样一直瞒着我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吗?” “清颜我确实应该早就告诉你的。可是我也确实没有想到啊。我以为完告诉你就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乔长风心痛地说,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绝对不能够伤害白清颜。 “你若是早告诉我,我们根本就不会开始,那我就肯定不会伤心。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告诉我,还让我从外人那里听来。”白清颜一把推开乔长风,几乎是情绪有些崩溃了,但她努力地克制住了。 为爱情就轻易情绪崩溃的女人,实在是可笑的女人。白清颜要做就要做让男人为她臣服的女人。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渴求什么爱情了。该来的自然都会来,她又为什么这么着急?为什么这么傻呢? “清颜不是你想的这样的,这些日子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我心里的人也一直都是你啊。”乔长风见她有些情绪崩溃。但隐忍住了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痛。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明明说好要让她开心的,最后让她伤心的竟然还是自己。 “我之所以和彤云订婚完全不是我的意愿啊!”乔长风哭诉着。这好像是他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哭。他每一次哭都是为了白清颜,这一次也不例外。“哥哥和嫂嫂逼着我要和她成亲,我若是不和她成亲,如何能够出去见你啊?清颜等我们在一起了,我就一定会去取消婚约的。” “你们订婚就订婚,你若是早些跟我说我大可以原谅你,你若是说你可以取消婚约,我也是相信的,可是如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说这样的话。”白清颜眼泪流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决意离开 乔长风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啦,他是真的不想伤害白清颜啊!“清颜你听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虽然我和彤云一起长大,但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啊,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白清颜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无论乔长风说什么话,她都是不会再相信的了。这世间的男人千千万,自己怎么每次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再做令人后悔的事情了。 白清颜看着哭诉着解释的乔长风冷冷的说了句。“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可以不喜欢里同龄,但你不能跟他订婚啊!。”白清颜几乎是哭诉了。 “清颜你听我解释啊,当时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哥哥和嫂嫂一直逼着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乔长风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碎了一样的,他听说白轻颜要离开就想要紧紧的抓住白清颜。 “那若是有一天你的哥哥嫂嫂逼着你和李彤云成婚呢,你也会愿意和他成婚,然后后来再告诉我,你们不是真心相爱的,你爱的不是她而是我。”白清颜笑了,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讽刺了。“你既然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你为什么又要逼着我来和你一起改变呢?” “因为我爱你,因为你觉得我爱你吗?我爱你就要忍受这么多的痛苦吗?你就没有想过,既然这些事实你都改变不了,你就不应该过来招惹我。” “清颜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除了你我谁都不可能喜欢。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乔长风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白青岩了,白清颜现在的情绪已经是越来越激动了。他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伤害他。 “我真的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我本来就是一心报仇,我以为我遇到了真爱,可是谁知到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结果。我真的好累,我已经被人欺骗过一次了,我不能够容忍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懂吗?”白清颜几乎是情绪崩溃了。 他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他对白林川一往情深,白林川却骗欺骗他。看来他果然不适合爱情吗?看来他果然不配拥有爱情吗?当初他和白林川在一起的时候,竟然傻傻的以为那就是她的一切了。 如今他绝对不能够再犯从前那样的错误,就算他在乔长风也一定要离开乔长风,她不能让自己孤立无援啊。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想复仇吧,她应该一心想着去复仇的啊,怎么突然间就扯上这些感情纠葛了呢? 还是李复说的对,李复说的对自己就不应该。去掺和这些事情。爱情算什么呢?没有了爱情又不是会死。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彻底的冷了。她就算再喜欢乔长风,也一定要等到乔长风处理好这一切的事情之后再找她,她才会原谅他。 “是,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你当初是不情不愿的和李彤云订了婚。可是如今你们还没有取消婚约,你竟然就来和我在一起。”白清颜笑了笑。“你就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想和一个和别人订了婚约的男人在一起吗?” 乔长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白清颜是受过一次伤害的人,他不能够再伤害白清颜了,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哥哥和嫂嫂的命令他根本就违抗不了。他若是当初不合李彤云订婚,就根本不会有机会接近白清颜和白清颜在一起相处那么多的日子。 他若是当初不和李彤云订婚,哥哥和嫂嫂是绝对不会给他自由的。白清颜说的对,这些事情自己都没有想到,如果有一天乔长安和李七娘要让他跟李彤云成亲,他是不是也不会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呢? 他从小就受乔长安命令所指配他,从小就对自己的嫂嫂尊敬,还有母亲一般的感恩和爱惜。他怎么会违背他们的命令呢?可是有些事情他又不得不违背,他也有自己的决定和选择啊。 可是从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哥哥就已经告诉过他了,你作为一名杀手不应该有自己的感情,你不能够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你必须选择毫无条件的服从我,执行我的命令。 甚至他都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能不能想不想做一个杀手。这些事情在他生来就注定了,他是乔长安的弟弟,就一定要做这些事情,就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想来可真是无奈啊! “你相信我吧,相信我吧,等我处理好这一件事情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取消婚约的。”乔长风感觉自己很无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失去白清颜了。 “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从来就都是你啊。虽然我和彤云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也从来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啊。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不对,一个一厢情愿的人从来都不会产生感情的,从来是怜悯也不会有的。所以你相信我好不好?” “如今我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等你处理好这一切的事情再来找我吧,我明日就和李复,寒月温如卿一起走。”白清颜镇静了下来之后说她听到了乔长风说的所有话,她明白她在乔长风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如果你处理好了就来找我吧。”虽然她想要的其实也不是这一点地位,而是在他心里占据着百分之百。她感觉自己好累,大仇未报,自己的爱人这样黑这样的方式背叛了自己。 所以她需要休息,她需要养精蓄锐,她听见白衣派的白林川,如今正疯狂的绞杀着暗龙派,而且也听说他一直在抓捕白清颜。想到白林川白清颜的心就很痛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竟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可是如今你已经被追杀,你能够逃到哪里去呢?”乔长风十分担心地说道。“你在这里你就在这里,不会有人会为难你的。” “我当然知道不会有人为难我,只是你和李彤雨已经在这里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等你处理好事情再过来找我吧,如果你处理不好的话就不必过来找我了。”白清颜说道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那我该去哪里找你们呢?你们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呀。”乔长风十分担心,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让白琴演奏。她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自己还没有什么能力能够保护她,如果是她离开了自己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己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太想保护他,想让她安安稳稳的去报仇。可是白轻言不这么想,他只觉得总是要离开的,总是要自己一个人的,很多事情都必须省自己一个人才能做成的,即便是礼服,说不定到时候也是会离开自己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去处,更何况李复的功夫已经很好了,他会保护我的。”白清颜几乎是冷漠的说道。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搜寻自己的衣物,开始整理起了东西。 朝长风无奈,只好在一旁替她整理东西,自己知道自己根本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还不是因为自己逼得嘛。乔长风感觉到一阵愧疚。“你若是真的要走,我也不拦你,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记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你放心吧,我可不会在自己大仇未报的情况下死去。更何况我还要活着看你和李彤云澄清呢?”白庆言讽刺的说道。 “总之一切保重,我以后就保护不了你了,最新家里事务繁忙,等我忙完这一些就一定会去找你的。”乔长风说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走不开,如果他走了乔长安你一定会迁怒白轻颜,说不定就会追杀白清源。 左右为难,其实很多时候他根本就没有选择啊。 一直到白清颜收拾完了东西乔长风才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是乔长云叫他有事情。似乎是乔长安又召唤她们了。 白清颜冲冲的准备好了东西去了李复的房间,刚告诉了李复一切事情的经过,还有她打算明天走的决定。李复表示支持白清颜,其实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明日再走吧,这些地方实在是待不了了的,我不会看着你受委屈的清颜。”李复说道。 说完却叹了口气。“天大地大却无处可去,真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漂泊究竟会漂泊到哪里呀?如今还遭人追杀,真是倒霉。” “是啊!”白清颜也悠悠的叹了口气。竟然连一个可以安定的地方都没有,自己进来已经混到了这个地步。 总有一日我会被重新回到白衣派。总有一日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总有一日我一定会为自己的师傅和师兄报仇。白清颜在心里暗暗的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醉 第二日的清晨,白清颜几乎是一夜都没有睡就起来了。想起来今天就要走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伤心的。只是这个时候了都不见乔长风的影子,他大概是又去忙了吧。 白清颜起身拿出自己的所有行李,这就准备走了,又去隔壁叫了叫李复。李复还没有起床间,白清颜过来了,就赶快的起了床,两个人一起准备去渡口。 又是要像开始的那样舟车劳顿了,白清颜有些伤心。最令她伤心的是他们都已经到了渡口,可是仍然不见乔长风的影子,他知道自己今天要走的啊,他难道都不来送送自己吗? “清颜别等了,我看长风这几日很忙,说不定会没有时间过来送你。我们还是快走吧,早些走就能早些到。”李复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白清颜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再等等吧,他应该会来的。不来也没什么关系的,反正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 寒月温如卿和李复已经上了船,只有白清颜一个人愣愣的在那里等着。然而一直等到快要开船的时候,还是没有乔长风的影子。白清颜知道自己是错了。他转身上了船。 不来送他就不来送吧,其实自己也没那么想让他送。白清源自我安慰道,然后转身进了船。 船开始缓缓地驶动,她不想再往外面望了,不想那样显示自己的自作多情,所以她一直背转着身和李复,假装的说笑。李复其实是在安慰她。 可是就在船驶到一半的时候,乔长风才来,他是因为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他已经起了最快的马,可是他来的时候却也只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那就是白清颜他们的船。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送送她。乔长风的心里有些无奈。她肯定会很失望的吧。为什么会就这样的错过了?都怪自己自己应该早一点来的,可是早些时候他在做什么呢?他正被乔长安和乔长云拉着一同商量计策呢。 他站在那里穿着粗气,看着那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感觉自己的心很痛特别痛,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所以以后她要怎么找他呢?她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吗? 还是她觉得他根本就不可能处理好他与李彤云的事情,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去找她,所以才不告诉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呀,只有随处漂泊,飘到哪里是哪里。 一直到那传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乔长风才转身伤心的离去。这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改变不了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尽快的和彤云退婚的。他一定会去找到白清颜的。 他回家整个人感觉已经是失了魂一样的。眼泪在眼眶之中都已经快要流不出来,因为已经流了太多了。李彤云照常在门口等他,因为彤云看着他出去了。当然彤云的心里是高兴的,乔长风送走了白清颜,虽然说不至于从此以后自己没有了对头,但至少自己的对头已经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了。 “长风哥哥白姑娘是不是已经走了?”李彤云为他开门见他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既然人都走了,就不必这么伤心了。长风哥哥不是还有我在这里吗?”乔长风无力的看了他一眼。眼眶就从眼泪之中流了下来。 “她走了,她再也不会过来了。她都没有给我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他都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乔长风的话透出了一些无力。 “长风哥哥别伤心,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呢。”李彤云扶住他的肩膀想要去为她擦去眼泪。 “我不要你在我身边,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你为什么死活不放手啊?”乔长风混杂着流眼泪的眼睛向着李彤云说道。 “因为我需要你啊,虽然你不需要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长风哥哥她已经走了。你不必再想他了,你想她她也回不来了。”李彤于辅助他的肩膀为她擦去了眼泪。 乔长风一把的推开李彤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离开之前去了你的房间,你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折磨我?你还说你需要我,你骗我。”乔长风几乎是崩溃了。但他已经不想再和你同龄多说些什么。 他推开李彤云之后,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当然是去喝酒,很多的酒一大壶一大壶的往自己的嘴里灌。 李彤云知道他这个时候正不开心,自己刚好应该趁这个时机去安慰安慰她,可是乔长风把门从里面紧紧的锁住了。任李彤云在门外怎么敲门敲长丰都不开门。“长风哥哥我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你好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李彤云在门外说,她不知道乔长风听我听得见,但是她一定要说。“我答应过你不告诉她的。我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她是因为从别人那里知道之后过来质问我,我怎么可能不跟他说实话呢?他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这些话乔长风是一句也不想听。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门里面喝着闷酒。过了一会儿,乔长云过来敲门,他也照例是不开。乔长云自有办法,他从房顶上面翻了进去。 他看见乔长风这个样子,心里又气愤又担心。伸手一下子把乔长风手里的酒瓶夺了过去。在乔长风的面前猛地灌了一口。不得不说这酒真的好辣呀!从前他们两个一起喝的酒应该都没有这个度数高吧?乔长风每次这样用度数高的酒去灌自己,真的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乔长风却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乔长云抢了自己的酒。他索性不要那瓶酒了,又喝起了另一瓶酒,可是他喝一瓶乔长云抢一瓶。乔长风几乎是怒了大哭道。“你给我,你把酒给我,如今我连酒都不能喝了吗?” 乔长云不说话,只是把乔长风和剩下的酒抢过去自己喝了。“二哥你振作起来吧,她又不是走了。她还会回来的,你若是真的喜欢大可以去追她呀!况且白姑娘也在等你呀!” “你把我的酒给我,把我的酒还给我。”乔长风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过去,挣扎着要抢乔长云手里的酒。可是那酒都已经被乔长云喝完了。 乔长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晕晕的。“二哥,你不是我从前认识的二哥了,我从前认识他二哥自信冷漠,从来不会为感情这些事情所牵绊,你如今是怎么了?” 乔长风不说话,他盯着乔长云酒手里的酒,他只想喝酒他懒得听他说这些什么话。 “你爱她,你就应该去努力的追啊,如今你没有自由,你可以为自己争取自由啊!你看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吗?”乔长云气愤地说。 “你知不知道如今白衣派都已经打快要打入我们的内部了,我们都已经死伤了这么多人。你还在为自己的儿女情长所困吗?是,就算你会自己的儿女情长所困,我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你会有机会把她追回来的,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啊?然后在这里自怜自悲呢?”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知道我跟彤云订了婚。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取消于彤云的婚姻。你说的对,我是有机会,那个机会也只有一个,就是我杀了李彤云。”乔长风无奈的笑了小说。“你觉得我可能会杀她吗?你觉得我敢杀她吗?不说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就说她是嫂嫂的妹妹,我也不可能害她的呀。” “二哥你看你都在想些什么?”乔长云都有些懊恼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心里也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总有一天我们会摆脱这里的,你相信我。” “怎么个摆脱法,你说怎么摆脱?难道要暗龙派覆灭吗?若是暗龙派覆灭了,我们确实摆脱了这里,那哥哥和嫂嫂怎么办?”乔长风问道。 “二哥,别那么悲观嘛!白姑娘会等你的。我看的出来的,白姑娘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的,你又何必如此的悲观呢?我们先忙好眼下的事情,我们先帮助大哥报复白林川好不,别想这些事情了!”乔长云安慰乔长风道。 “长云,你说的是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时之间心里难以接受罢了,清颜她就这么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办,他还说那么多人的追杀我连保护她都保护不了啊。”乔长风的心很痛很痛。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看着她受伤我心里有多么的难受,我真的不想和李彤云订婚,我不爱她,我也不愿意耽误她,我所爱的从来就只有轻清颜一个人啊!这些你都是看得出来的对吧?长云。”乔长风说道。此时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眼泪。 “二哥我都知道你们会在一起的,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相信你们,我也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设计 乔长风默默地接受了长云的祝福,但心里仍然是很难过,没有想到,他刚觉得自己已经是快要成功了,却没有想到在这时候白清颜突然的离开了。 “长云你放心吧,该做的事情我都还是会做的,我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伤心罢了,你也不用这么来安慰我。”乔长风说。 “二哥你知道就好,如今我们腹背受敌,如果少了你的话,会少了很多帮助的。我不愿意看见暗龙派覆灭,我想你也一定不会愿意看见吧。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去好好的打败白林川。”乔长云故作轻快的说。 其实他们都知道如今形势严峻。似乎是白林川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内部消息,把他们部署在外面的杀手全都干掉了。有些人侥幸逃了回来,但也是自杀了,有些人快要被抓住也自杀了。这是乔长安的吩咐,任何人不能为俘虏。只是当初小桃他们有所不同。他们以为自己能够被救出去的。 白清颜一行人下了船,这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地方,但感觉挺清净的,所以白清颜和李复就决定先在这里暂避一段时间。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吧,她会在短短的这十几天之内就换了三个地方,所以说她也不担心把一派的人和不一派的人会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他们非常开心的找了间旅馆,温如卿来的时候带的钱够他们花几辈子了。但白清颜心里仍然是不开心闷闷不乐的,她还在想着乔长风的事情,乔长云和李彤云订婚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过她。 她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再次的遇到了爱情,没有想到爱情是遇到了,可是自己却像一个第三者一样插进了别人的爱情里面。真是讽刺啊,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破坏乔长风和李彤云的,她不过是喜欢乔长风啊,他没有想过让李彤云离开乔长风啊! 她开始更加努力地练功,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甚至李复向她提起乔长风的时候她也不说话,她虽然不说话,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乔长风的,她有时候会坐在那里发呆,她在想乔长风会不会来找自己呢。 她真的好希望他能够来找自己啊。她晚上坐在床沿上吹着自己的笛子,就想起来另一半笛子。那一只笛子在乔长风的手中,是她自己亲手交给他了,她交给他那支笛子就意味着她在心里甚至在行动上都已经承认了乔长风是她的所爱。 她在吹一曲悲伤的歌,这首歌是因为思念自己的丈夫离开而作的曲。他开始想自己那十几年的事情,想起自己身边遇见的每一个人。他们即便在自己的生命中走过了很多时间,但是都没有乔长风在他的心里重要啊!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太傻了,当初她为了找话题跟白林川无意间说的那句话,有一个算命先生说我的命不好,命中姻缘不顺,难道是真的吗? 她真的很不想再去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收拾好心情就再出发吧。若是有一日乔长风真的负了她,她一定会找乔长风拿回笛子的。可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乔大哥不会负了自己的乔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白清颜真的感觉好累呀,可是自己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办啊。李复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李复的轻功一向很好,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来的时候白轻颜甚至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正在发呆的白清颜出神的望着天空,却突然被身边人的人一拍怔住了。 她是真的吓到了,自己的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人,一看那人是李复,突然间又心安了起来。“李复你怎么来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吓人来了。” “你还说我吓人了,大晚上的你怎么不睡觉?我一一觉醒来看见窗外屋顶上有个人,你觉得我怕不怕?”李复跟她斗嘴到。 “你心里还在想着他吗?你想就想啊,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跑房顶上来想吧,难道是因为爬得越高就想的越少了。”李复笑着说。“我也想一个人啊,我想那个人想的铭心刻骨。清颜,你别这样啊!” “你在这儿生什么气,我倒也不是想他。我只是心里觉得难过,我走着一路遇见过这么多人,唯独就对他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可是就连最后我连他都留不住。你说我还能够留留住些什么呢?如今报仇都不知道怎么报,我这么平庸功力又低,我怎么跟白林川抗衡?怎么跟白衣派的那么多人抗衡啊?”白清颜说。 “你看你想报仇来了,还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不是有我在这里给你出谋划策嘛。”李复笑着说。“你要是说想报仇,我可是能给你说出一大堆,可是你要是想说想乔长风的话,那我可真是没办法了,我总不能千里之外把乔长风给运到你身边来吧。” “再说了,虽然我轻功好,可乔长风那么重,我也晕不过来呀。”李复笑着说他明显是跟白清颜开玩笑,希望让她开心起来 白清颜心里明白,笑了笑。“李复真的很谢谢你,你帮了我好多好多忙。我甚至都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谢谢!”白清颜说。 “你看你好端端的说什么谢谢啊,你若真的是理解就振作起来吧。对了,我可听说最近白林川可是越来越猖狂了。你要是不出手去整治整治他,恐怕天下就要使他的了。” “我看他野心很大,一个白衣派自然不能够满足,恐怕最大的野心还是去统一江湖吧。”白清颜笑着说,她向来最了解他了,他当初在白衣派的时候就不敢平庸一个人偷偷地到树林里去练剑。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么一个有野心的人,怎么会甘于做一个师弟呢? 更何况当初师父排行的时候就知道白江辞稳重又善良,功夫也不错,就有意把掌门之位交给白江辞。可是白林川仍然是不愿意,所以他才一个人偷偷的努力,她也从来不跟白江辞,说什么话,心里是不服气白白江辞的。 他还记得以前他对大师兄十分的依赖,每次跟白林川说师兄怎么怎么好的时候,白林川只是不屑。如今这些往事想起来倒真的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当初当局者迷。 如今总算是一个旁观者了,这样就好就可以一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停留吗?”白清颜问李复。 “这地方山好水好的,你还可以在这里练功,而且又亲近白衣派,何不一派的人估计暂时也找不到这地方来,所以你才在这里的吧。” “我觉得这里人少人少的地方应该都挺亲近的。况且这里山清水秀的最容易有灵气,这样对我练剑也有帮助。”白清颜笑着说。 “话说我都好久都没有吃糖葫芦了,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卖的。要是有的话我也去买几个吃。” “你啊还是少吃点吧,吃的多了,轻功都飞不起来。” 这时候寒月也跑了过来。他有些惊慌失措,他冲向白清颜的怀抱哭了起来。“主人刚才有几个人把温如卿给抓走了,我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白清颜整个人正在了那里。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踪而又要致自己于死地呢?这些肯定不会是白衣派的人吧。那么如此看来的话,应该就是布衣派的人了。这些人不择手段,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够救出温如卿了。 “你可知道那些人往什么方向去了,有没有给你捎什么信之类的。”白清颜问寒月。 寒月当时并不在场,温如卿一个人出去买东西了,寒月在家里可是温如卿许久都没有回来,寒月去找他时只听说他被抓走了,那为首的人给了他一封信,她交到了白清颜的手上。 那信上自己很潦草,明显是胡乱写的,而且很匆忙。白清颜一看瞬间脸色就白了,果然是有人找到了这里,而且还是布衣派的人,这些人可比把一派的人难对付多了。 信上说要就温如卿就用白青岩去换。而且约定在一段崖旁在那里换人。 这倒是可以,自己的命,又不值几个钱,主要还是温如卿重要在白清颜的心里,毕竟当初这孩子可是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啊。白清颜想都没有想,就决定用自己去换温如卿。 但随即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布衣派要的,又不是只有白清颜一个人,到时候李复也去的话,如果设计把李复也给抓了,那又该怎么办呢?自己岂不是又连累了李复。 想到这里就更加的伤心了,自己不仅和连累温如卿,还要连累渔李复。李复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不可能去用白清颜交换的。 但那群人来历不明,又不知道是武功身手如何。他们也只能够先大胆的猜测对方有几个人。李复现在想了一想。突然间记上心头朝着白清颜使了使眼色。白清颜先是摇头,显然觉得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但很快又点了点头,因为他们已经真的没有选择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断崖交易 一大早的白清颜和李复就匆匆的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迎接那群人。他们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准备。 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如今连身边的温如卿都被抓了去。 临走之前白清颜仍然是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李复,李复安慰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有事的。别担心,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白清颜这才安心的上了马车,虽然说心里还是不**,但是总不能够让李复担心吧。一路上他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似的,紧紧地皱着眉头。 “就算今天真的不能够成功,我也会保证你没事的,你放心吧清颜。”李复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李复的心里也忐忑不安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的。 可是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自己都说不清楚。甚至心里觉得一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到了那段崖旁却不见有任何的人的综影。更别说什么布衣派的人和温如卿王。李复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们总不会乖乖的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这群阴险狡诈的人,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花样。李复和白清颜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几乎快要走到断崖的边缘,但仍然是没有看见一个人。 但总是觉得这段崖旁的树林有些蹊跷,似乎随时都能从中蹦出一个人一样的。两个人背对背靠着四处的张望,生怕从中钻出一个什么人来过来偷袭他们。 然而并没有周围安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树叶吊坠掉在地上的声音也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白清颜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是对方在暗,我在明,又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两个人只好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周围的风声和什么异动。 忽然从空中飞来一只箭。白清颜就看着那间朝着自己飞过来,急忙的拉着李复躲闪。两个人往后退了几步,那件只在自己的脚尖处停留了。 紧紧的扎在了自己脚前方的一块岩石之上。仔细看会发现那箭上有一张纸条。白清颜极限的拿起那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再等一会儿。 这话倒不用他们说白清颜笑了,既然自己都来了,他们还没来,自己除了等着还能干什么呢? 李复也觉得很是蹊跷,这个再等一会儿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这话本来就是废话。却突然发现背面原来也是有字的。翻开那张纸条往后一看,后面竟然写着,“你们两个离得远一点,一个站最左边一个站最右边。” 这段话很长,确实用极小的字写的已付,花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次是什么意思?本来两个人就已经处于劣势了。如今若是再让他们两个分开的话,那恐怕就很难抵抗了。更何况温如琴还在他们的手里。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温如卿在他们的手里呢。李复和白清颜按照他们的说法往两边站了才两个人之间隔了很远很远。 这时候那群人才过来,而温如卿被他们紧紧地保护在身后。就知道这群人奸诈肯定不会把温柔亲放在第一个。 “你们说要我来换,如今我已经来了,你们想怎么样?”白青岩温。 “我们不想怎么样,就是想用你来换你的小徒弟罢了。既然你来了说明你非常愿意,那么你先过来吧,等你过来我去,我们就来你的小组里放回去。”那群人说, 白清颜不由得笑出声来。“你们让我先过去,不就是不相信我吗,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呢?” “白姑娘不相信我们倒也罢了,只是我觉得白姑娘没有什么选择了。”那群人笑着说。“那姑娘还是先过来吧,我们要你是小徒弟的命也没什么用。” 温如卿在那里站着眼睛含着眼泪望着白清颜。一直冲着白清颜大喊师傅不要过来。白清颜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见不得这么惨烈的场面。 “好,我答应你了,不过我在走的时候你们也要把温如卿给放回来。我答应你们是因为相信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白清颜一字一句的说,心里还是十分的忐忑。 他们说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可是自己现在什么选择也都没有啊。 “好白姑娘可要记得自己的承诺。”白清颜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双手往前走着。紧紧的盯着他们放在温如卿脖子上的那把剑。心里恨意在燃烧,但又不好发作。 白轻颜小心翼翼地往他们的方向走,同时也看得出来他们家在温如卿脖子上的刀也渐渐地放松了。白清颜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并没有放开温如卿。 “可是你们是答应过我要放开我的小徒弟了,怎么如今反而食言了呢?”白清颜质问道。 “放了他倒是可以,等你快走过来的时候在吧。现在我怎么知道放了他,你会不会带着他一起就走了啦?”那群人说, 简直是天真,白清颜行理想他们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指望他们能够逃出去呢?况且已经答应过他们会放了温如卿自己都走了快中间了,他们还是没有放开温如卿的意思,真是一群阴险狡诈之徒。 “放了他。”白清颜最后一次说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充满了力量。仿佛下一刻他们不放开温如卿,白清颜要冲上去似的。 那群人的手稍稍的放松了,李复趁此机会小心的从手里拿出一片叶子,那叶子在空中飞舞着,像刀片一样的刮伤了那个家族温如卿脖子的手。那双手一颤抖,刀就掉在了地上。 温如卿说事实那时快,立马就摆脱了控制,冲了出去。可是温如卿究竟是功力太低,那群人很快又把他抓住了。“白姑娘,可是你这徒弟不懂事呀!我们本来是应该按照约定的,可是如今我没有反悔了。” 白清颜狠狠地咬着牙齿。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的滋味。若是有朝一日得了他们自己也一定要让他们如此进退两难。 “如今你没有想怎么办了?说吧。”白清颜停住了脚步,甚至开始往后退,退到了李复的身边。 “把你手中的剑和你旁边那人手中的剑都给我。”那抓住温如卿脖子的人说, 白清颜和李复的手微微的颤抖,紧紧地抓住了那把剑。自己的剑,可是从来都没有离过身的,更何况没有了剑的自己,战斗力大不如从前。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这一次换做李复心里不爽了。白清颜只是怒目瞪着,不敢说什么。 那人见他们不走不怎么听话,就紧紧的掐住了温如卿的脖子。温如卿痛得几乎呼吸不了。但还是在嗓子里拼命的说不要过来,师傅不要听他们的。 见这场景白清颜妥协了。他将剑放在了地上。李复也没有办法,他也将剑放在了地上。那边来了一个人,将他们两个人的剑给收走了。要是此时此刻寒月在就好了,白清颜心里想。 “好啦,白姑娘可以过来了。”那群人说, “好!”白清颜挪动步子开始向他们走去,与此同时他们也把温如卿给放了过来。温如卿一过来就紧紧的跟在了李复的身后。 这时候白清颜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剑,李复也失去了剑,战斗力大大的减少了。李复没有办法,只好叫温如卿先走,不然到时候连累了就是三个人了。 温如卿不愿意走,一直在那里哭着。李复往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大叫让他赶快走。“你今日若是不走,我和你师傅就再也护不了你了。更何况你在这里也是拖累我们。” 听了这话温如卿没有生气,她知道李复是故意这么说来气他的。他也知道自己功力底下跟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跑了准备去叫帮手。 这时候李复才有时间去理会白清颜和布衣派的人。白清颜已经走到那群人的中间,那群人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了,如今交易已经完成了,你可以走了。”那群人对李复说道。 “你们要的不是还有一个我吗?”李复大笑。“怎么如今还甘愿让我从你的面前溜走吗?” “你快走吧,李复不要管我。”白清颜在对面说。不过她知道这群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开过李复。 李复又准备使出他之前使过的招数。可这一次却是被发现了。那群人在他还没有出手之前就用剑伤了他的手。虽然他躲开了,但手还是被划伤了一个深深的痕。流出来的血滴到了地上。 见此情状白轻颜大怒。她像是突然有了超能力一般的挣脱了那群人的控制。用自己虽然有些拙劣的轻功,但很快地飞到了李复的面前。李复这个时候手还在流血,但一看见白清颜突然变得这么强大,就有些欣慰,冲着她笑了笑。 “你没事吧?李复。” 第一百三十章 跌入悬崖 “这有什么?不过是一条手臂受了伤而已。”李复笑着把手臂收回了,背后拉着白清颜往前走。 “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李复几乎是有些发狂的床。他又看见那个悬崖就害怕,仿佛今天他们好像就是要葬身在这里一样。 “我们走不了的,他们不会让我们走的。”白清颜笑着说。“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继续受伤了。” 李复的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白浅也还想着让他不要再受伤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敌人太过强大。 “没事儿,你不用管我的,我没事儿的,一点都没事儿。”你胡说,但是他们的剑还都在那群人的手里,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 “白姑娘,既然你如此的不遵守诺言,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群人说。白清颜和李复两个人都没有剑,只能在树上随便折了一根树枝就打了起来。 树枝终究是没有什么杀伤力,树枝刚碰到他们就被他们的剑给削断了,无奈也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去折树枝。 就在这时候白清颜的剑挣脱了来到了她的身边。李复的剑也挣脱了控制来到了他的身边,原来这剑都是有剑灵的,剑灵得知自己的主人正在受伤,于是自动的飞回了自己主人的旁边。 这一幕着实让那一群布衣派的人看的惊呆了。虽然寒月还没有休息好,但是剑在手白清颜和李复就不怕了。两个人得了剑,得了一个好的帮手,一瞬间大涨了。 当然白清颜的工也大涨,突然一样的突飞猛进。这大概是由于他心里的那颗神女珠吧,白清颜在心里想,只是不知道他能够撑多久。 这群人百般纠缠,丝毫不愿意放他们走,将他们一直逼到了悬崖的边上。就这样在悬崖的边缘上打了起来,白清颜和李复倒是不怕,但是看那群人他们竟然也不怕死的。 也对,早就听闻布衣派的人从来都不怕死,为了夺取他们的头颅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找到这里,如今已经找到了,当然不能够轻易的放弃。 在打斗的闲暇时刻白清颜一不小心撇清了那万丈深渊,心里瞬间就感觉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本来就感觉今天会遭遇什么不测,如今又看了那悬崖,似乎自己要葬身在这里。 “白姑娘你还不打算束手就擒吗?”那个人扯着嘴角笑着说。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白清颜在心里想礼服都已经这么厉害了,竟然还打过,再加上自己已经有了神女珠的力量,本来已经够强大了,竟然还是打不过这个人。 “我今日就算是跳下悬崖,也绝对不会落到你们的手里。”白清颜咬着牙狠狠地说。 李复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已经有些心情烦躁而且头昏脑胀。他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这只剑里有毒。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一时英明被一只剑给毁了。 实在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如今仅凭白清颜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就打不过这群人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现在浑身无力,只能勉强的提起剑自卫。 “你说你怎么了?你怎么有点不对劲?”看着李复拿着剑微微颤抖的手白轻颜担心的问道。他也突然意识到李复从刚才中了剑之后就一直有些不对劲,难道是间有毒? “我没事,你别管我。”李复虽然双手颤抖,但仍然是在那里拼死抵抗。“清颜,今天我们就算是跳下悬崖,也绝对不能落在这群人的手上。” 白清颜明白他的意思,也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努力的奋斗着,那群人人多势众丝毫不肯给他还手的机会,在他的胳膊上连连的刺了几件。 鲜血直流,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了。此时李复已经倒在了身旁。虽然还有意识,但意识不够清醒,而且自己的手已经抖得零件都拿不稳了。 “李复你怎么啦?”白清颜上前去搀扶,主要倒下的李复眼泪已经从眼里流了出来。都是自己连累了他,他本来可以一世风光的,在江湖之中逍遥快活地行走。如今却要因为自己落得如此的下场。 “你说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办?”白清颜抱着李复在那里哭。此时布衣派人的剑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脖子上。 突然间她望向了那个,悬崖那个万丈深渊仿佛在张着大口一样的呼唤,它过去快来呀,快来呀!他有些害怕,可是他不得不跳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挑就会落到布衣派的人手中。 他拿起李复的手,你俯冲着他笑了笑。“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人生第一次呢,可以让我体会查轻功飞的感觉。” 都这种时候了,李复竟然还有心情说笑,白清颜也是无奈。只是反正是要死的,白清颜紧紧的抓住礼服的手,两个人一起跳了下去。 任凭那群布衣派的人在旁边围着,也都没能将他们拦住。既然是死了也就罢了,可是拿不回他们的头颅,自己用什么去领功呢? 那群人哀叹了一声。连连叹气就走了。白清颜和李复只感觉自己如同下坠一般的在空中飞来飞去,所有的树和景物都在自己面前快速的闪过。 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白清颜曾经也从悬崖上跳下来过。只是感觉这一次的悬崖更深了无边无际,一般的自己不知道漂了多久,但是他和李复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这样就算两个人死了,应该也不会离得太开。 突然感觉到一阵有犹如巨石一般的东西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沉沉的落了下去,但感觉有种溺死的感觉。是一天还很大的海。 白清颜凭借意识紧紧地抓住李复的手,虽然李复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两个人一直落到水里的最低餐,然后又随着河流一起飘呀,飘飘呀飘。 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两个人到了浅水之上就被搁浅了。烈日照着眼睛照的白清颜有些疼。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眼睛,不避免自己被阳光直射。 这是哪里?她问自己,可是她也不知道。她全身都是痛的,只有眼睛睁的开,甚至动也动不了。可是她的手还是紧紧的拉住李复的手李复此时此刻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他中了那么深的毒。 他看旁边的景物,那些书,那些花草还有一些鸟儿。似乎都是虚幻的感觉,难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地狱?可是地狱不应该感受到这么强烈的痛楚啊。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紧紧的躺在那里,反正自己也已经动不了了。 一直将眼睛睁到中午才感觉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好渴好饿,嘴唇上似乎都快干的起皮了。肚子也饿的已经快没有知觉。可是自己又动不了,只有一双眼睛可以转来转去的。就看着那天上飞的东西。心里想着把他们抓下来吃。 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老伯,装扮是渔夫的样子,他乘着船来到了白清颜和李复的身旁。他把船放在那里没有管就走了下来。 白清颜赶紧的闭上了眼睛不能。让陌生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然会遭遇什么麻烦,况且对方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人。 那老人年纪已大,但还是轻而易举的将白轻颜和李复放到了船上。白清颜感觉那船上的柴草有些柔和,自己整个人又非常的疲倦,就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了。白清颜和李复躺在破败的柴房里。隔壁似乎有什么声音。仔细听好像是猪叫。白轻言瞬间怒了,竟然把猪关在他们两个的旁边,而且中间还只隔了一道竹篱笆。 他甚至能够闻到猪身上的臭味儿。但是没有办法,不知道救他们的那位老人究竟是谁。自己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浑身还是很痛,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那老人过来扛了一把锄头,这可把白清颜给吓坏了。不过他走近白七年的时候把锄头给放在了一旁。 他直接将李复的衣服整个的撕开。然后用自己手里拿的那个碗里面装着的绿色的,黏黏的东西,整个的敷在了李复的身上。那东西看起来很粘稠,而且很多那老人就直接像是糊泥娃娃一样,把李复从头到脚甚至脸上都糊满了。 忽然之后看了看李复,又把他的全身拍了一拍。但李复人来是没有什么动静一趟的,白清颜都有些好奇,不知道这老人究竟是在做什么,难道是什么偏方可以治好李复的毒吗? 过了一会儿,老人端着那碗来到了白清颜的面前,白清颜瞬间有些害怕,他不会也要把自己的衣服给脱开,然后再敷上药吧。自己还没有成亲啊!身体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被别人看见了呢! 那老人突然也好像也想起来了什么,觉得自己这样做甚是不妥。于是不像李复那样把衣服拔开,就直接在白清颜的衣服上涂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被救 拖完之后老人端来了一桶水。直接将那桶水浇在了白清颜的身上。那不是凉水,而是稍微有些烫的水。但也没有那么烫,只是淋在身上的时候微微有些烫,但又不至于把肌肤烫坏。 白清颜瞬间感觉自己身体要炸了,一使劲整个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老人又把它弄下去。百清颜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包裹着的蚕蛹一样。 那黏黏的绿色的液体让她感觉很恶心。一直到那老人走,他都没有把那东西给他去掉。他感觉那黏黏的液体在自己的身上形成了一道壳,而且越变越硬越变越硬。 一直到下午夕阳快落下去的时候。老人扛着锄头回来了。看了看白清颜和李复。这个时候白清颜注意到李父身上那绿色的黏黏液体已经变成了黑色。 自己身上的,显然估计也是这样。莫非这就是被草药吸取的毒吗?可是自己也没中毒啊,为啥要给自己涂上这些东西呢? 那老农没有把锄头放在一旁,过来用锄头敲着白清颜和李复的身体。白清颜看他过来一瞬间有些害怕,但又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裹着这么一层厚厚的东西,应该也不会疼吧。 果不其然,他看见那老农在烈日下用锄头锤着他和李复的身体,但他和李复没有任何痛的感觉。一直过了这么多时候李复都还没有清醒过来,白清颜甚至都害怕他已经死了。 那老农的汗都滴下来了,可是还是没有能够把白清颜和李复身上的壳给去掉。过了一会儿他干脆坐下来歇息了。 一直等他歇了好久,他才重新站起身来,拿起锄头劈天盖地的砍来砍去。这一次白清颜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随后他感觉自己身上那个大壳破掉了。 老农像剥鸡蛋一样的把他身上的壳给剥掉了。随后白清颜就是发现自己那一身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绿色。真是奇了怪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呀? 不会只是一些草药吧。但是白清颜还是感觉自己的骨头很疼,似乎好多骨头都碎了。那老农不理会这些,直接把他扛起来了。白清颜站起来,但还是站不稳,自己的四肢都不能动了,只有年轻人够重。 老农反反复复的把他扛起来扔下去,扛起来扔下去,他身上的绿色壳儿才彻底的去掉。只是他被这么一摔,哎,真的很疼。 随后就轮到你付了,那老农也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李复身上的厚厚的壳给砍掉了。看了半天才看出一条缝隙来。然后进屋去叫自己的儿子过来,两个人一起看才完了厚厚的壳儿给砍掉。 两个人又开始给李复剥壳,李复和白清颜就好像是刚才出生的期待一样,被别人剥着壳。可是李复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真的像是死了一样,白清颜的心里很担心。 正在他在想老伯是不是在救他们的时候,突然听见那妻子说了一句。“还是感觉剥了壳的好吃。孩子也喜欢吃剥了壳的。” 一听这话,白清颜当场就愣住了。莫不是在他们的身上撒了什么调料,所以才凝结成了一个壳,剥完之后再把它们给煮了,吃了不成。天呐,这也太可怕了,自己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来到了这里,如今却还要被别人当做吃的东西。 那何不当初就直接跳下来死掉算了。而且自己现在虽然不能够动,但还是有意识的啊,被放在锅里那种疼痛感怎么忍受啊?甚至有点儿羡慕李复。他现在死沉沉的睡着没有什么感觉,都在锅里直接就死了。真是太可怕了。 “那你去给他剥壳吧,我也觉得剥了壳的好吃。”那老农对着他的妻子说道,两个人仍然是很忙的,在李复旁边剥着身上那层厚重的绿色的壳。 还真别说,这绿色的壳闻起来还真的是香香的,而且很让人有食欲呢。白清颜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毛骨悚然了。这要是被吃了,自己还怎么活呀? 不对,没吃了,本来就不能活了。只是被这样一群老人给吃了,自己的颜面何在呀? 一直在剥李复的壳的两个老人并不知道白清颜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白清颜睁大着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俩。老农的孩子中途来了准备和老农说几句话,却看见白清颜纳入狠狠的眼神走了,而且看样子吓得不轻,哭哭啼啼的就离开了。 白清颜也是无奈。他们都要吃了,自己自己怎么还不能瞪他们几眼呀!不过想来也是小孩子,估计没有见过什么吓人的东西。 一直等到把李复身上那绿色的厚壳给剥掉,夫妻两个人才松了口气坐在那里休息了起来。然后老农又过来了,白清颜的心里很害怕,生怕他们把他俩给丢进锅里去。 然而并不是。 白清颜尽量不去看绿色壳的李复此时此刻赤身**的躺在那里。白轻颜别过脸去尽量不看他,但一看那老农走过来,就看着那老农,老农竟然向李复走了过去。 接着老农开始在李复的胳膊上按着它的各处穴位。又把他那些受了伤的骨头给扭了过来。看起来像是在拼接一个桌子或者是一个木偶人一样的。还好李复现在没有意识,他要是有意识那该有多疼啊! 白清颜心里想不过话说竟然要吃他们,为啥要帮他们把骨头拼接好嘛?难道这样才更好吃吗? 罢了罢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还胡思乱想些什么,能活着就不错了。白清颜眼睁睁地看着那老人在李复的身上按来按去点来点去的。可是李复还是不见好转。 等到老伯按完了李复,老伯的妻子就坐起身来给百姓延安了。白清颜此时此刻已经有了意识,所以他能够感觉到所有的疼痛。 而且总感觉这老伯的妻子很粗暴,所以自己疼痛感就更强了。感觉到自己所有的骨头好像又重新拼接在了一起,白清颜才开始放心起来。 可是为什么这样简单的就拼接到一起了呢?他不是听说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随后那老婆和妻子相视一笑,从屋子里端出一个碗来。 碗里漂浮着一大碗的黑色液体,白清颜用眼睛去看了一眼。瞬间觉得很恶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己可从来都不会喝这些颜色,如此鲜艳的东西,虽然是黑色。 不过没有办法,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他老婆直接把他的嘴掰开,老伯的媳妇就把那一碗黑黑的汤到了她的嘴里。而且他竟然没有吐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咽了下去。这糖看起来虽然恶心,但喝起来确实没有味道的。 甚至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怎么回事? 随后着同样的操作也被李复实施了一遍,李复也被灌进了那样一碗黑黑的液体。不对,应该说是汤要,而且是老伯和他媳妇精心熬制的汤药。 老婆和他媳妇又坐了过去,在这里想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俩。白清颜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脚,觉得自己的手脚竟然物理的能够动了,而且头也不那么疼了。 恐怕不是遇到这对老伯,自己和李复就要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随后白清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恢复了知觉,所有的地方都不再那么的麻木,甚至可以动了,而且骨头好像又重新生长在了一起一样的。 最后当感觉自己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了的时候,他坐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礼服,他不会是死了吧,一点感觉都没有,白清颜非常担心的笑。然后就过去一大嘴巴子拍在李复的脸上。 李复睁开眼睛只感觉到疼,但这种疼不是来自于刚才接骨的那种疼,也不是来自于被砸壳的那种疼,而是自己的脸上被李白清颜打了一巴掌的那种火辣辣的疼。 “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打我。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得把我给吃了呀?”李复睁开懵懂的双眼看向百姓演说。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我看你那一巴掌打的也着实不轻,都把我从梦里打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担心你,我看你一直不行,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白清颜些无奈的说。不过确实感觉刚才那一张打的不清,自己的手掌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疼呢! “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儿?我们不是从悬崖上跳下来,不是应该死了吗?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活着呀?”李复十分好奇的问者白清颜。 “喂,你们的救命恩人在这儿呢,你们在那嘀嘀咕咕什么?”那老婆走上前来用自己的锄头的把,狠狠的敲了白清颜和李复一下。 谁知道这一敲不仅不感觉到疼,白欣妍和李复还怪觉自己的头痛减缓了。看来这个老婆是一个神医啊,不仅把他们从地狱里给拉了回来,而且还减轻了他们的疼痛。 “敢问老伯这里是哪里呀?还有多谢老伯的救命之恩。”白轻颜此时此刻还能坐起来,但是李复只能躺在那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神秘老伯 “这就是你们摔下去的那个悬崖的下面呀?”那老伯笑着过来说,然后看了一眼白清颜说。“姑娘想必是江湖武林中人吧,我看姑娘这身装扮应该是白衣派的样子。不知道姑娘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竟然被人这样的追杀。” “老伯到底是猜错了吧,我不是白衣派的。这身衣服也是匆忙之中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想来偷来衣服的那个人大概是白衣派的人吗?”白清颜故意扯谎,她不愿意在一个陌生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 “姑娘又何必骗我,我又不是看不出来这身衣服与你如此的合身,而且又是白衣派的衣服,你如今就算说你不是白衣派的衣服我还相信,但你却说这衣服是借来的,岂不是存心的骗我。”那老伯笑着说,仿佛眼神已经看穿了一切。 “老伯猜的没错,我从前确实是白衣派的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这身衣服也确实是白衣派的,也确实是我的。刚才是因不知老伯来一不敢轻易泄露身份,还望老伯见谅。”白清颜一看这老伯如此的厉害,就没有在骗他。“我想既然你救了我们去就不会再害我们了吧。” “也罢,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的想法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实在不必骗我。”那老伯笑着的眼神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老婆,我这个同伴中了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不知道昨日老伯给我们敷的绿色汁液是什么东西啊?”白清颜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问道。 “这是一种可以减轻疼痛的药啊,你们刚从悬崖上摔下来,全身跌的粉碎,很多骨头都断了,当然很痛啊,所以我就给你们弄了这些药,然后再给你们接骨,这样就会减轻很多的疼痛。” “那如此便多谢老伯了,只是不知同伴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他中了毒。虽然刚才醒过来了,但现在竟然又睡了。”白清颜看着刚才被自己一掌拍醒的礼服,现在又陷入了昏迷,心里一阵担心,难道是因为自己一场太重了,难道是因为中毒太深了,老伯好像也没有给她解毒啊。 “他还中了毒,你怎么不早说?”老伯急急忙忙地进了屋子,又拿出一碗另外的黑色药片。是一碗密密麻麻的黑色药品,大概有几百颗。马上很快的敷在了李复的身上,李复整个人就又像是被黑色的颗粒给包围了一样。 然后老伯又拿来一只小鸟在李富的身上啄来啄去。这种解毒的新奇方法,白清颜还是第一次见呢,觉得真是好玩。过了一小会儿,老伯把李复身上的东西都拿走,李复这就行了过来了。 “李复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还疼不疼?有没有中毒的感觉?”白清颜走上前来关切地问。 说来也奇怪,李复撑着身体站起来,感觉自己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好像刚才种的毒都好了一样的。“我感觉好多了,老伯真是好艺术啊!” 那老伯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那是当然。可是白清颜和李复由于太久没有吃东西,此时此刻已经是口渴难耐,加上饥饿无比了。“敢问老伯家里可有什么吃的东西,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或者有水也可以。” “哦,刚才我给忘了,早知道做饭的时候就做你俩一份了,不过没关系,我去让我那老婆,再给你们做一份吧。” 李复和白清颜坐在猪圈的旁边,看着老伯觉得这老伯看起来高深不可测的样子。“敢问老婆这里可是一个村庄。这里的人都是打渔为生的吗?” “对呀,我们家世代打鱼。只不过我还习得了一些医术。不过都是一些土偏方罢了,但是治病确很有效果,平常因为家里穷没有地方去看病,而且看病的大夫又离这里非常的远,所以我就自己给自己看病给自己的家人看病了。” “那老伯也真的是聪明啊!”李复站起身来笑着说。“那村里可有人也会这些医术的,是那个人教老伯的吗?”白清颜好奇地问。 “那倒不是,是年轻的时候我有一个师傅教我的。只是后来年轻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所以就不知道是谁教的我。” “还是要多谢老伯的救命之恩啊,只是我们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去旅程中有多远的距离?我们有一个朋友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李复坐起来问老伯。 “这里离城里还远的很呢。你们若是想去城里估计得花费些时间了,不过现在你们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先在这里等一等吧,况且这地方交通不便的,你们要去也只能走回去。走的话大概要走个一两天吧。” 李复好白清颜听这话瞬间就愣在原地,不知道温如卿怎么办,他会不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还有那些布衣派的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死了,然后停止了追杀呢?想来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他们要拿他们的头颅回去才能够赢上,所以说他们大概会到悬崖下面来寻找他们的头颅。 所以如果他们一直呆在这里的话,岂不是会有被抓到的风险。“老伯因为我们有仇人追杀,所以不能够在此多留,恐怕会连累老伯啊。” “这地方四面交通不发达,只有一个小入口可以进来,谁都不会发现的,更何况除了你们两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以外,其他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呢?” 听起来这地方似乎是像一个桃花源一样的地方,没有入口里面的人民幸福生活的幸福安乐。除了白清颜和李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以外,其他的人应该是找不过来的吧。 “那么敢问老伯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白清颜好奇地问,既然大家都找不到入口,那他们最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莫非这地方就是他们来之后才找不到入口的? “实不相瞒,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混江湖的,后来我厌倦了,所以就退出江湖了,但虽然我退出了江湖,每日过来找我比拼的人还是不在少数,为了躲避这些人,我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这个地方。”那老伯笑着说,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少年英俊。 那时候大家都意兴争着想要当天下第一,可是老伯的功夫太高,所以大家都把老伯分为天下第一,于是江湖中就有这样的传闻,只要能够打败老伯就能够变成天下第一,所以每天来找他打架的人是数不胜数。 后来即便他结了婚,就在他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会突然冲进一个人来,拿出剑就要跟他比拼。 老伯一生做尽了好事,为江湖铲除了很多败类,可是却要一直被这样追来追去的,实在是觉得麻烦不如就此隐居,自己还会治病,还有一首好手艺能够打鱼下地。不如就带着父母妻儿以及各位亲戚都隐居吧。 于是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起初土地贫瘠,老伯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勤劳把这里开垦成了肥沃的土地,而且还种上了庄稼。这里有很多的水,这水里的鱼很多,而且都是野鱼鱼肉鲜美。 老伯坐在那里笑着跟白清颜和李复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出来到这片土地,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开垦者一样的。“我以为功夫上我是天下第一,在这些小事上自然也不在话下,没有想到还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说完就大笑了一声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会点功夫就想当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是人们都能当的吗?反正我可是不想当。” “你们不知道啊,出来的时候我连一张渔网都不会值,还好有一位妻子家的外戚他会支持鱼网,然后就每日教我弹,因为我拿关键的时候根本就做不来这些精细的和学个织渔网就学了几个月呢。” 白清颜和李复听着感觉心里很是钦佩,能够放弃自己的权力地位,还有自己天下第一剑的美誉,带着妻子和儿女都过来隐居这样的人是有多么大的气魄啊! 功成身退,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年轻的时候啊,白衣派还发展的特别好,我记得当时白衣派的掌门人还跟我关系挺好。可是谁知道后来那白衣派落到了白言的手里。” “虽说这白言也是青年才俊,可是他终究是为情所困之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执掌一个那么大的门派呢?可惜我隐居的早呀,还没来得及看见把一派的衰败。”那老伯叹了口气,然后向白清颜打探白衣派的消息。 “实不相瞒,白言就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福气。可是他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白清颜叹了口气,对于别人说白言过于沉溺情事而不管江湖这些,毕竟他根本就不苟同。“他虽然沉溺寝室,可终究还是管了白衣派的大小事务啊。” 一听说白言人死了,那老人瞬间脸色就变了。没有想到当初叱咤风云的天才竟然这么快就死了。当初自己还觉得自己和白言还有暗龙派的掌门人三个人的功力不相上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