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1991》 第1章 不能闯红灯 2018年7月，酷夏时节，城市街头 早晨的一场暴雨过后，马路中间的水渍早已经干透，道路两边还有些许积水。 阳光火辣辣地播撒下来，空气中都蕴含着燥人的热度，远远望去，似乎一切都在高温照射下变得扭曲。 在南方地区，这种雨后的高温天气，就是俗称的“桑拿天”。 久居南方地区的人都知道，高温桑拿天气即闷又热，空气中湿度高的惊人，一出门，浑身黏答答的十分难受，属于无差别攻击的大范围武器。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城市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潮如织。 急于回家的人们车喇叭响个不停，人潮混杂着车流涌动，道路交通一片喧嚣繁忙。 在这个高温闷热的桑拿天气里，每一个人都想尽快逃离这里，躲回家里凉爽舒适的空调房间里，享受惬意地午餐时刻，吃着冰镇西瓜刷抖音，反正干啥都比待在街上强。 交叉路口，红色交通信号灯十分耀眼，仍然有三三两两的电瓶车无所畏惧的闯过红灯，对他们来说，早回家一分钟都是好的。 有了这些坏榜样在前，带动少数意志不坚定的人群起效仿，令交通更加混乱了。 非机动车道停止线后面 年届中旬的王耀城鼻子上顶着大墨镜，穿着宽大的老头衫，还有招摇的夏威夷彩色大裤衩，左脚踩着艳俗的绿色大夹拖，与屁股下面破旧的电动自行车形成稳固的三角支撑，共同支撑他俯瞰众生的良好心态； 呵呵……都急个啥？ 嗖……嗖…… 一个接一个电瓶车越过停止线呼啸而过，勇敢的闯入红灯亮起的交叉路口，在车流中奋力地穿梭，伴随着汽车急刹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闯红灯的电瓶车左摇右摆杀出重围，远远遁去。 这一切交通乱象，都没有影响王耀城良好的心态。 他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噙着一丝淡定的笑容，稳稳地停在非机动车道停止线后面，目光审视这些闯红灯电瓶车； 嗳，送快递的小哥你能慢些吗？闯红灯就属你最来劲儿，今儿攒多少个了？ 满100送30啊！ 要知道遵守交通秩序人人有责，请时刻记住安全第一，差评！ 还有这一前一后的中年男女应该是两口子吧？连续逼停了三辆汽车，时机选择上让人无语。 技术明显不过关，差评！ 一位穿白色裙子的小姑娘，转眼越过白色停止线， 乌黑的长发迎风飘舞，骑在电瓶车上的婀娜身姿，本应该是城市中一道流动的风景线，虎彪彪地闯红灯真的好吗？ 话又说回来，小姑娘这左闪右避的利索劲儿，很有几分我旧时风采。 颜值即正义，没说的，给你点个赞！ 哎哟～老大爷，您就别凑热闹了，危险！ 伴随着连续两辆轿车的急刹避让，差点儿撞在一起，老大爷似无所觉的穿过交叉路口，王耀城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暗暗的赞了一声: 老不死的真能作！送上一波66666…… 哪个驾驶员要是不幸碰到您，估计也就中了大奖了。 不多时 红色的交通信号灯切换成让人舒服的绿色，就像是一声发令枪响，停止线后面的大多数电瓶车流争先恐后的窜出去，迅速在道路口蔓延开来。 王耀城不慌不忙起步，加速…… 猥聚其后的电瓶车不耐烦的越过了他，加速涌向前方。 王耀城手扶着电瓶车把，有意放慢了速度，款款前行。 在这个粘哒哒的高温桑拿天气中，他这样的镇定自若、与众不同，在匆忙赶路的人流中特别引人注目。 我会告诉你们，即便一路狂奔回租来的房子，既没有扑鼻香的饭菜，没有孩子，也没有心爱的女人在等我吗？ 家…… 那只是个闷热逼仄的鸽子笼，满满一水槽没有刷洗的碗、碟、筷子，还有两盆穿过的脏衣服，臭袜子，所有陈旧的家具摆设，只有心痛的印记。 作为标准的中年失意男，王耀城有一种“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良好心态。 带着一种难言的醋意，王耀城看着越过自己的电瓶车流远去，奔向各自温馨的居所，心情不爽的暗哼了一声。 曾几何时？ 自己也是这样，一路急匆匆赶回家，直到家门口才放慢了脚步，四平八稳地推开温馨的家门…… 伊人己鸿飞冥冥，一切都成过眼云烟。 有什么呀？ 爷不稀罕。 前方的非机动车道边，一位长发飘飘的知性美女伸出芊芊玉手，做了个“请停一下”的手势，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光亮起来。 这…… 王耀城心中猛的突了一下，大脑从来没有这么好用过，在0001秒之内，瞬间就作出了判断: 哦买嗄！ 这位大长腿美女在对我示意哎，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桃花运来了。 这一刻，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 梦想中美丽的邂逅呀～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有多久？ 反正尘封的记忆中，已经太久太久了，轮也该轮到老夫桃花朵朵开，一枝红杏出墙来…… 王耀城左右双手陡然发力，不太好用的刹车闸发出难听的尖利嘶叫声，锈蚀的电瓶车轮圈在刹车块竭力作用下，留下一道淡淡的铁锈印记。 电瓶车依然没有明显的减速迹象，王耀城神色从容的放下左脚绿色大夹拖，助力一路不羁前行的电瓶车，在地面上拖行了十几米后稳稳地停下。 他不敢骑快是有原因的，特妹的刹不住啊！ 破旧的电瓶车划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半圆，停在了美丽女子的侧前方，仅仅相隔两米多远。 宾果！ 一个完美的上垒动作，前戏已经完成。 随之，一股泌人肺腑的女子幽香飘来，淡淡的萦绕在鼻端，让人心情不由得愉快起来。 “美女，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王耀城用胸部共鸣腔发音，中年男人带着磁性的温暖腔调不急不缓，带给女人可靠的感觉。 这样的表现符合中年暖男的设定，没有大惊小怪瞎咋呼，没有青年人急吼吼猪哥相，历经岁月沧桑的沉淀，表现出中年男人应有地沉稳。 “您好，这位良好市民，这里是现场直播，我是《城市直击》栏目组的记者梦伊，想耽误你一点时间采访下，谈一下城市里电瓶车闯红灯的乱象，对此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可以做到自觉遵守交通规则？” 美丽的女记者梦伊肤白貌美，优雅的将一缕长发掠到耳后。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王耀城，好像会说话似的。 梦遗？ 王耀城心弦不禁一颤，他掩饰性的取下墨镜，故作潇洒的甩了下头，道:“当然可以，我先把电瓶车架起来。” “没关系的，通过镜头我们看到，有不少的市民在路口骑电瓶车闯红灯，这是很危险的动作，而您能够自觉遵守交通规则，一直到绿灯亮时才通过路口，没有受到闯红灯的电瓶车影响，您能说一下为什么……” “噢！美女，请等一下，骑在电瓶车上接受采访，这不合适。” 女记者梦伊:“……” 大哥！我的现场采访是以秒算时间的，别瞎客气了好不？ 王耀城慢条斯理的架好了车，脸上忽然浮现沉痛的神色，嗓音低沉的说道:“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政府和交通部门一直在大力倡导交通安全问题，随处可见‘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的标语牌。 遵守交通秩序，人人有责，这关乎我们每一个市民的切身安全，可是我们做到了吗？” 他痛心疾首地自问自答:“没有，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并没有带来市民素质的同步提高，城市交通的乱象一直都存在。 一抓就灵，一放就散。 尤其电瓶车，是违反交通法规的重灾区，路口闯红灯现象十分严重，由此造成触目惊心的惨烈后果，令人十分心痛。 相关部门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宣传教育，实际效果很不尽如人意，这进一步拷问交通部门的管理缺失，究竟是哪里没有做好？” 看着王耀城用力的挥舞手臂，谈兴正浓的样子，《城市直击》栏目组女记者梦伊不禁感到脑阔痛了: 大哥，这是现场直播嗳…… 谁愿意听你“哐哐哐”的说这些废话，离题万里了好吧，这个话题如果放开了说，台里得给你安排一个专题时间，没一个小时根本刹不住车。 “这位负责任的市民提出的问题，确实值得我们深思……” 女记者梦伊不得不打断他的套话，微笑着面对镜头，道:“建设一座文明、美好、热情，交通井然有序的城市，是我们每一个市民共同的责任……” “啪！” 王耀城愉快的打了个响指，插话道:“说得好，遵守交通规则并不难，难的是始终如一的坚持，不管是有人或者没人监督，都要自觉地遵守交通法规，不闯红灯。 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不是做的一直都很好，有时候也会闯一些红灯，感觉还蛮刺激的。 今天能做的这么好，自已都感觉到意外。 扪心自问，如果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无人，还傻呆呆的等红灯，是不是有点特傻逼的感觉？” 王耀城两手一摊，自认为幽默地笑了起来，对着镜头挤了下眼，神情愉快地看着女记者梦伊精致的容颜，心情十分不错。 听闻此话，女记者梦伊脸上原本就勉强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她心中的小火山熊熊爆发，有一种要杀了这个中年油腻男人的冲动: 你这个大混蛋，毁了我的采访。 “谢谢这位先生接受我们的采访，这里是关注城市热点的现场报道《城市直击》栏目，我是记者梦伊在现场为您报道。” 匆匆的结束了采访，女记者梦伊强忍着心中将要爆发的小火山，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王耀城，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么配合我的采访。” 王耀城两手一摊，嗓音温和的说道:“甭客气，如果有需要，随时听候您的召唤，我们可以坐下来喝一杯咖啡，交换下城市治理方面的看法，这也是来自群众的声音。” “噢！那太好了。” 女记者梦伊声音柔柔的回答，真的感到一阵阵脑阔痛，对这个低情商的中年男人，她不介意用严酷的现实教育他，为啥女人是老虎？ 两人互加了微信，约定傍晚时分喝上一杯咖啡，继续聊些开心的话题。 女记者梦伊打定主意是不会去的，就让这个家伙在那里一直等着吧，尝一尝被女人放鸽子的滋味。 片刻之后 王耀城颇为自得地跨上破旧的电瓶车，心情也变得靓丽起来，完全没有觉察到女记者梦伊愤怒要爆的情绪。 带着愉快的心情前行，不远处又是一个繁忙的交通路口。 “这位大哥，我们不见不散啦！”女记者梦伊清朗的声音飘过来。 “ok，那是必须的。” 王耀城在破电瓶车上做了个回头望月的姿势，扬起手挥了下，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一抹靓丽的倩影。 他没有察觉到，前方的路灯已经转为红色，电瓶车越过了停止线，突兀的闯入了路口，一辆红色的轿车疾驰而来…… “哐当”一声巨响 剧烈的撞击，让王耀城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飞出了几十米远，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中。 意识丧失之前瞬间，王耀城只来得及浮现一个念头: 这下完蛋鸟，闯红灯真的害死人呐！ 第2章 恩怨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 喧嚣的嘈杂声、喝骂声、哭喊声充斥耳膜，仿佛一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哪里？ 血色，眼前一片血色…… 我还活着……受伤了吗？ 伤到了哪里？ 王耀城头顶一阵剧痛传来，主动脉一跳一跳的将粘稠温热的鲜血压上头顶，然后自伤口汩汩而下，肆无忌惮的流满面庞…… “操，见红了。” “敢堵着我家的路，打的你丫挺的生活不能自理，今天就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帮你增强点儿记忆，兄弟们……撤。” “以后给我放明白一点，看见哥几个溜着边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 “便宜这小子了……走。” …… “天呐！我的儿啊……真正痛煞娘亲了……” 女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高亢而又嘹亮，瞬间，勾动了王耀城心底最深处的波澜情感。 堕入无底黑暗深渊的神智，在女人凄厉的呼喊声中，立马从混沌中惊醒。 伸手一抹满脸的鲜血，迷茫的睁开眼四处搜寻…… 这是～ 妈妈陈秀莲的声音。 王耀城入目之下是围在身前的十余名少年，面孔扭曲的叫喊着，个个都像好斗的公鸡似的。 此时，一支有力的臂膀扶住他。 王耀城转过头来看，见是满脸铁青的父亲王国栋，他49岁的年龄，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清瘦的脸庞上双目喷射着怒火，激动的情绪即将爆发。 向来端庄娴雅的母亲陈秀莲一头乌黑的波浪卷发，现在……惊吓过度的脸庞煞白煞白的，双腿发软斜靠在墙壁上，似乎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老人家受了巨大惊吓，哦……不对，母亲为什么这么年轻？ 早已退休的母亲陈秀莲不是满脸皱纹，一头染上岁月沧桑的白发吗？ 她老人家的腰已经被沉重的生活压得佝偻，只有目光依然坚定，始终相信自己儿子是最优秀的，此心永不改变。 楼道口 七零八落的红砖和沙石，上面洒落着殷红的血迹，旁边还有诺诺不敢言的两个乡下瓦匠，围拢在大门口的邻居，砌到一半的灶台，这熟悉的老房子，一切的一切。 这样的场景，自己怎么会忘怀？ 王耀城从记忆的深处迅速翻找到了这一幕，那是28年前…… 1991年的夏天，曾经发生过的大事件，深刻影响了一家人今后几十年，一切的苦难和不幸都源于今天这件事儿。 起因是单位分了房子后，一家人刚刚搬过来，因为砌灶台和卫生间，与隔壁邻居，同单位后勤科长马光远一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导致后来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冲突事件发生之后，王耀城一家的生活轨迹从此改变，走上了一条艰辛的曲折之路。 这里是一栋四层的旧办公楼，单位为了改善干部的住房条件特意腾出来，分给了有需要的中层干部家庭居住。 王国栋一家因为部队转业干部，在部队里面原来有房子，所以搬进来的最迟。 记忆中； 王耀城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青春岁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浑浑噩噩，一无是处。 心中隐隐刺痛，王耀城清醒的知道自己穿越了，重新回到了1991年的夏天，老天给了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后，他激动得浑身发颤； 妈蛋！我要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将它捏到爆浆。 原来的办公楼里，水、煤气、卫生间都没有，王国栋一家搬过来以后，与邻居打个招呼之后，着手开始砌厨房灶台和卫生间。 运来的砖块，水泥，沙石这些建筑主材料就堆在门口的马路上，占了约有一半儿的路牙。 按照计划，楼下房间需要隔一个卫生间出来，再顺着墙边用砖石砌一排柜子，搭建洗手池，煤气灶台，储物柜啥的，最后贴上漂亮的瓷砖。 这点工程量不大，也就几天的功夫，简单拾掇一下就好了。 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门口的道路是可以通行汽车的，堆放建筑材料占了一小半的路面，剩下的道路依然很宽敞。 未曾想，建筑材料进场之后，后勤科长马光远一家反应非常激烈，指责王国栋占用了公用路面，没有一点公德心，影响他家人来回出行了。 真是欺人太甚！ 搬到这里来的每一家都砌小厨房和卫生间，从来也没有人说什么，偏偏到我们家不行。 为了这事儿，马光远夫妇和王国栋大吵了一架，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在邻居的极力劝说下双方各退了一步； 王家负则将建筑材料全都归到自家院子里，不再占用路面，马家也息事宁人，不要就此纠缠不休，原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未想到，这仅仅是灾难的开始…… 马光远的儿子马鹏是个不学好的社会哥，一天后，纠集十多个年轻人上门来闹事，蛮横的不允许王家继续施工。 说穿了，就是无事生非。 马鹏一伙街混子仗着人多，将星期天放假在家休息的王耀城围在楼道口，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说着不干不净的脏话，气焰十分嚣张。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的情绪火星撞地球，话没说多少又吵起来了。 此时，站在人圈外的一个青皮混子抄起沙石堆上的铁锹，隔着一圈人冷不丁砍下来，立马将王耀城的头开了瓢…… 殷红的鲜血突突地向外冒，汩湿王耀城了胸前的白色短袖衫，看起来触目惊心。 陡遭巨变，将母亲陈秀莲吓得手软脚软，就是现在的情景。 如果一切按照原来的脉络演绎…… 看到自己这方出手伤到了人，这群街混子也害怕了，包括马鹏在内，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嚷嚷着，拔腿准备跑路。 一向话不多的父亲王国栋真正爆走了，冲上去揪住打人的凶手不松手，誓要将其绳之以法。 双方拉扯中，这群街混子拳头雨点般飞舞，将王国栋打倒在地，母亲陈秀莲和王耀城也被殃及，混乱中挨了不少拳脚，正好被闻声下楼的大哥王耀阳看见，见状一下子就爆发了…… 王耀阳随手操起一边的斧头冲了上去，其势犹如虎入狼群般，然后就是一阵混乱的群殴，鲜血四溅。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现场的街混子两重伤三轻伤，大错终己酿成。 最可恶的始作俑者马鹏跑得快，竟然一点都没有事。 此人以后夜总会、酒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最后转型做了房地产，竟然成为一方财势薰天的大亨。 而大哥王耀阳却锒铛入狱，因为流氓斗殴罪，重伤害罪共被判处15年，再出来时已经格格不容于社会，荒废了大半生，差不多成为一个废人。 此后不久，王耀城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家中了别人的圈套，此时悔之晚矣！ 这一切，都是狡诈的后勤科长马光远挑头策划的。 从始至终，后勤科长马光远都待在自己家里面，从窗户里观察事态的发展，始终没有露头。 斗殴事件发生几天后，大哥王耀阳已经被执行逮捕，一分匿名举报信寄到省里，对王国栋同志大加诋毁，引起了上级单位的震怒…… 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为何要做得如此决绝？ 原因很简单； 因为单位里年纪到线的刘副主任退休了，空出来一个副主任的职位，通信科长王国栋与后勤科长马光远都有能力争夺这个晋升机会。 王国栋在竞争中牢牢占据着上风，二选一的局面，这令马光远夜不能寐。 怎么样才能扳到王国栋呢 值此关键时刻，只要王国栋处置失措，一封信贴上八分钱的邮票寄到纪检委，足以断送晋升的光明大道。 事实上，在原来的时空中，马光远做到了，最后晋升为单位副主任，成为笑到最后的人。 此后，作为单位领导，马光远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打压王国栋，各种小鞋和明刀暗枪纷至沓来，誓必除之而后快。 单位竞争对手马光远成为领导，王国栋仕途到此为止，再也看不见希望，大儿子王耀阳因为伤人重罪锒铛入狱，人生前景灰暗。 家庭和事业的双层沉重打击，令王国栋愈发的内向和沉默，逐渐失意颓废，成为一个边缘人物，早早的病退了。 王耀城自己在则商海几番搏杀，总会遇到马家直接或者间接的针对，最后大败亏输，家庭破裂，人生失意…… 自己穿越重生，还能让这一切悲剧继续发生吗？ 理顺了一切，王耀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3章 开了瓢 “站住，你们不许走，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就想跑，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父亲王国栋面色涨红的大喝一声，老实人终于爆发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可是老爸，现在怎么看都不是时机啊，您一个鼓点儿踩错了，步步都错。 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王国栋，他惊异的回头看，原来是血流满面的儿子王耀城，制止了他的冲动。 “老爸，让他们走。” “为什么？” “爸，这事儿不简单，我觉着他们是被人指使来闹事的。” 王国栋略一迟疑，道“小城，你看出了什么？” “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太蹊跷，每逢大事有静气，现在您是关键时刻，丁点儿都不能行差踏错，这笔账我们可以慢慢和他们算，不急于这一时。” 老爹王国栋秒懂，双目中难以隐藏的怒火稍稍褪去，不甘的说道:“可……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国栋站住了脚步，目光投向跑出十几米远的一群街混子，咬了咬钢牙，终于接受了儿子王耀城的劝告。 “王国栋，你在干什么？儿子都要被人打死了，你就站在这里不动，是个死人吗？”老妈陈秀莲终于缓过劲来，豆粒大的泪珠在脸颊上恣意流淌，神情悲愤至极。 王耀城顿时无语: 我亲爱的老妈，儿子没事儿，您就别添乱了。 “我，我……” 父亲王国栋左右为难。 王耀城紧紧抓住父亲的衣服，丁点儿都没放松，耳朵已经听到楼上房门声响，大哥王耀阳听到楼下的吵闹声，旋风一样从楼上冲下来了。 “老爸，拦住大哥，这件事我们始终站在理上，决不能冲动，一旦打起来，到时候有理也会变得无理。山高水长，终有相逢，以后终究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王耀城语气匆匆的交代一番。 一定要拦住脾气火爆的大哥王耀阳，想要讨后账方法多的是，不值得为此付出沉重代价，那可是15年金子般的光阴。 “孩子，你……还疼吗？” 听到儿子这么说，母亲陈秀莲声音哽咽的问。 王耀城放开父亲的手，转过身来搂住母亲，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依然能够感觉到母亲陈秀莲不停颤抖的身体，根本无法停下来。 不管长多大，孩子总是娘亲的心头肉，怎容外人肆意糟践。 “只是一些表面外伤，看着血流的怕人，其实没什么事儿，没有伤到筋骨，您就放心吧。” “赶紧去医院吧，这血呼呼的我看着心里就慌，两条腿都软了，能有多少血这样流淌，妈妈的心都要碎了。”母亲陈秀莲真是揪心的痛。 “现在还不能去医院，我一会儿晕倒了，老妈你马上报警，咱们通过正规程序处理这个事儿。” 喘了口气，王耀城继续说道:“争取坏事变好事，让马光远那个老货下不来台，他的吃相太难看了。” 呃！ 母亲陈秀莲嘴张的老大，脑洞明显没有跟上王耀城的节奏，豆粒大的泪珠依然在惯性流淌。 站在身后的父亲王国栋神情讶异，眼睛发亮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完全了明白他的想法，对儿子的举动很是赞许。 作为体制中人，王国栋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 两个家庭因为琐事争吵，这真分不出谁对谁错，闹到单位领导那里也是各打50大板，徒然抹黑了印象，得不偿失。 马鹏一伙人上门来闹事，光天化日之下悍然出手伤人，性质就严重了，这属于流氓滋事行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违法了。 91年这阵儿，违反治安，寻衅滋事，调戏妇女，打架斗殴，以及扰乱公共秩序等等，都属于流氓罪的范畴，这是一个大而化之的口袋罪，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80年代红极一时的男歌星迟之强先生，就是因为流氓罪被判刑，他出狱后唱的那首《铁窗泪》脍炙人口，感染人心，成为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火到没朋友。 歌里唱到: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外边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圆 …… 俗话说好:言为心声，以歌诵志。 这首迟之强先生自己填词，自己作曲，自己演唱的《铁窗泪》，可以说是一首拷问灵魂的佳作，触动心灵深处。 因为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平淡的歌词中字字叩击人心，蕴含着感动人心的力量。 许多年之后，每当有人提起迟之强先生的作品，脑海中第一印象就浮现出《铁窗泪》这首经典佳作，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火遍大江南北的，还有那首著名的歌曲《愁啊愁》: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 我就住进监狱的楼 眼泪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 大街小巷把我游 手里呀捧着窝窝头 菜里没有一滴油 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 一步一个窝心头…… 那时候，这首歌曲风靡了大江南北，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年轻的姑娘还是稳重的干部，心情愉快的时候就会哼上几句: 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这个时代还没有寻衅滋事这个罪名，一般街混子闹事，都是流氓罪予以处理，根据案件情节的不同，最高可以判处死刑。 一直到九七年修定《刑法》，流氓罪才被删除，代之以寻衅滋事罪，强制猥亵，侮辱妇女儿童，聚众淫乱四个罪名，彻底取消了这个大而化之的口袋罪。 根据伤者的伤势轻重，派出所可以有轻重不同的处理方法，或调解，或训戒，或记录在案，或拘押乃至于批捕判刑。 双方冲突中，自己家人在这种情况下回手了，哪怕只动一个手指头，就不站在道理上了，案件性质完全改变了。 无论理由是什么，案件性质就转变为双方聚众斗殴，内里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父亲王国栋完全清楚这一点，所以，看着王耀城的目光充满赞许: 这孩子，长大了。 这时， 耳边就听到王耀阳大嗓门地嚷嚷，一阵风般的从楼上冲下来，抬眼看见王耀城血糊哧啦的脑袋，不由得呆愣下: “这怎么回事儿？我咪个觉就被人打上门来了，哎呀……小弟，你这是被人开了瓢啦！” “猜对了，可惜没有奖。”王耀城苦笑着回应。 “哇……草！” 王耀阳瞬间明白了，立马像炮仗一样炸刺儿了，愤怒的目光，四下在楼道里睃寻趁手的家伙事儿:“好狗胆，一帮子青皮玩意儿，我特么活剥了他们的皮。” “站住，你想干什么？”父亲王国栋神态威严的挡在面前。 “爸！我……别拦着我，今天我要打断这些青皮混子的腿，我就不信了，今天谁拦着我就和他急。” 王耀阳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哪里能够忍得下这口恶气。 他杀气腾腾的操起旁边一柄砸墙长斧，就准备追上去暴怼对方。 虽然马鹏一帮子有十余个人，王耀阳丁点儿都没放在心上，他强壮的身躯足有一米八五，经历四年当兵的磨砺，对付几个青皮街混子不在话下。 “你想干什么？给我把斧头放下，你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他们犯了法，自然有法律惩治他们，你当了几年兵白瞎了，还没有改掉这个躁脾气，真要是伤了人，你能跑的掉吗？” “爸，您让开，我去给这群混蛋放放血，出了啥问题我自己个儿兜着，小弟被他们开了瓢儿，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今天谁都别想囫囵个儿回去。” “简直混账，出了事儿你能兜得起吗？不许去。”父亲王国栋门神一样的挡在楼道口，神色愈发严厉。 父威犹在 大哥王耀阳还真不敢把父亲一把推开，眼见着一群青皮混子跑远了，气得脑门上青筋直爆:“老爹，您到底犯的什么魔怔，一个劲儿拦着我干啥？” “大哥……” 王耀城低声喊了下，身体慢慢的软倒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小弟，你伤的怎么样，能不能撑得住？” 大哥王耀阳吓了一大跳，急忙丢掉手上的利斧，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脸色焦急的看着王耀城。 第4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 “没事儿，就是一些皮肉伤，现在别动我，我一会儿要晕过去，你配合老妈演的真一点。” 王耀城龇牙咧嘴的从后腰下掏出半块砖头，这块砖头垫的他难受极了。 略微调整了下，在沙堆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王耀城对大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缓解他激动的情绪。 大哥王耀阳:“……” 稍待片刻 “孩子，你怎么了？醒醒啊，可不要吓老妈啊！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呜呜呜呜……” 母亲陈秀莲神情悲切的哭起来，三分假，七分真，尽情的宣泄自己压抑的惊悚情绪。 她是市剧团台柱子演员，从13岁进入京剧团学表演，虽然只有四十六岁，从事演艺生涯已经33年，绝对的实力派演员。 这样神情悲切的表演信手拈来，十分传神。 王耀城眯缝着着眼睛，偷偷举起大拇指给老妈点了个赞，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报警。” 街区附近的学府路派出所隔着并不远，用不着家人报警，已经有邻居报了警，三名警察迅速赶到了现场。 他们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楼道里，砖石堆上，殷红发黑的血迹斑斑点点，年轻的伤者王耀城满脸是血昏迷在地上，白色的短袖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双目紧闭的晕倒在地上，手脚还不时无意识的抽搐着，旁边陈秀莲神情悲切的哭泣，令人见之动容。 一把沾染着血迹的铁锹孤零零地扔在旁边，正是行凶的工具。 所有的一切都很明了，串联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警察忙着拍照取证，还没等到问上两句话，一辆蓝白相间的救护车“哇呜、哇呜”的闪着警报灯随后赶到，气势相当的震撼。 救护车外面印着几个鲜明的大字: 淮州市新民面粉厂。 开车的驾驶员推开车门下来，一眼看见王耀阳，吃惊的打招呼:“嗳，大阳子，你怎么在这里？” 大哥王耀阳认得来人，正是一同退伍的战友刘全安，回来以后，分配进了新民面粉厂当驾驶员。 今天是星期天，刘全安开着单位的车出来赚点外快，这种事儿一点都不新鲜。 现在的医院远没有后世财大气粗，能配备精良的救护车和全套医疗器械，现在能够有个车把重病号拉到医院就不错了。 就算是京城里，满大街跑的也是“天津大发”或者“松花江”牌黄面的，总数超过6万辆，俗称“蝗虫”。 “原来是全安啊！特么滴别提了，这事说起来窝气，今天被一群小崽子打上门来了，把我弟弟的脑袋开了瓢，人都整晕了。”王耀阳有些无可奈何。 “这可真新鲜了，有你在怎么会？一般对付三个五个的也不在话下，论打架你可是这个。”刘全安钦佩的挑起大拇指。 “我哪知道这档子屁事儿，之前在楼上唾了会，等到下楼，这群狗崽子已经跑了。”王耀阳有些丧气的说。 刘全安一听也火了，顺手从驾驶座位底下抽出一根撬棍，虎彪彪的说:“人呢，都跑哪去了？要不咱开车去追，抓回来慢慢整，把这些青皮街混子的屎都打出来。” …… “咳咳！” 听到他俩越说越不像话，老爸王国栋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显示自己的存在: 我要不说两句，你们是不是把天都给通个窟窿？ “叔，您也在呐。”刘全安有些尴尬的抓了下头发，不动声色的把撬棍藏到了背后。 “我要不在这，指不定你们要闹出什么幺蛾子，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在部队里也锻炼过，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一个个都不省心。” “叔，您教训的是。” “派出所的人已经来了，这里的事用不着你们乱插手。” 想了一下，觉得说话的口气有些重，老爸王国栋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家里的事儿谢谢你的关心，以后有空来家里玩，现在还是赶紧送耀城到医院去吧。” “哦！对对……”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王耀城抬上救护车，派出所的警察也跟了一个去医院，主要是为了第一手掌握伤者的严重程度。 冷不丁的，这一铁锹下来砍在头上，流了很多血倒不是什么大事，派出所的警察见的多了。 关键是伤者无意识的抽搐，让经验丰富的警察高度重视起来: 现在必须先把行凶者抓回来，然后视情节而定，这是通常的做法。 伤者表现出无意识抽搐的症状，最低也是轻度脑震荡，严重的话就说不好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完全够得上流氓罪立案标准。 人的脑袋是最精巧不过的器官，不是专业人士，谁也说不好，一下子干成了白痴也不是没有过。 如果伤者到了医院就醒转了，请医生给缝合几针就可以回来了，那么底下的事儿就很好办: 警方无非是给双方调解一下，让行凶者拿出一些赔偿，当作医药费、营养费就算完球了，至多两百块钱就解决的事。 抓获的凶手，如果有人递条子带话，现场就可以放了，没有关系的话拘押几天，留个案底，这就算顶了天。 若是伤者持断昏迷不醒，并且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那就必须住院了，现在的伤者王耀城就属于这种情况。 嗯！比较严重。 最少也是个脑震荡，属于造成较严重后果的情节，够上了立案的标准。 至于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派出所的警察也说不上来，还有待于后续观察。 伤者最严重的可能留下各种后遗症，鼻歪口斜或者白痴，失忆、生活不能自理啥的，全都是麻烦事儿。 要不就是头部出现淤血或者水肿，必须做进一步的高压氧舱治疗，抑或导致一项或者几项身体功能的缺失，致人伤残，那后果就更严重了，每一条都够往上加几年刑期。 所以说，脑袋上的伤势是最麻烦的。 即便是伤者苏醒，检查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他说自己经常头晕恶心，还伴有耳鸣和身体平衡缺失症状，部分记忆丧失，在医院里待个一二个月甚至更久也是有的。 用什么仪器能够检查出来？ 你能拍胸口说没事儿？ 不要说警察，医生也不敢打这个包票，万一出事了，这个责任谁负？ 这种情况下，警方如果不作为是会被追责的，即使有人打招呼都没用，必须得严肃处理。 事发现场 老爸王国栋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医院，而是悄悄的和领头的警察说了几句话，向马光远家方向指了下…… 这边厢 救护车顶装着独头警报器，“哇呜、哇呜”一路尖叫远去，很快消失在远方。 在1991年，改革春风吹满地，经商的狂热氛围席卷了全国，全民躁动形成第一轮下海热潮，人心浮躁。 改革前行到深水区，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层出不穷，一切没有前例可以遵循，有待于在改革发展中逐渐完善。 中央大首长提出了“摸着石头过河的”号召，改革的春风吹满了神州，包括军队，政府全民经商，吹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在军队中，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涌现出无以计数的公司搏击商海。 政府里，各职能部门也有经营创收任务，开头就是“经济效益”，闭口就是“吸引外资，发展经济，抓住机遇，经营创收……” 这是个激情澎湃的发展岁月，也是新旧体制碰撞交织的混乱时期，很多的法律法规都没有完善。 救护车一路拉着警报冲进淮医附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接诊，昏迷的王耀城被担架抬进了急诊室中。 急诊室门外 陈秀莲心神不安的来回走动，不时的扒在窗户口向里面看，担忧和心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很难坐的下来。 一同前来的中年警察叫做罗根生，见状安慰她说:“陈大姐，以我的经验看，你的儿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他的身体很好，只要苏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真的，你能保证吗？” “呃……”警察罗根生张口结舌，这个他可真保证不了。 “陈大姐，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有用，我们都希望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希望派出所能够严惩凶手，为我们家小城讨还一个公道。” “请你放心，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鉴于事情的性质比较恶劣，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我的同事已经开始行动了。”罗根生说的倒不是虚言。 警服腰带上面的对讲机传来通话声音，声音“滋滋”的电流声很重，大致能够听清抓到了四名当事者，已经带回了派出所里。 第5章 舞台的中央 急诊病房里 王耀城昏迷中不时的抽搐，引起了急诊医生高度的重视，一阵子鸡飞狗跳的检查和输液，最后留置在急诊室里观察。 未曾想 过不多久传来一阵快乐的呼噜声，王耀城竟然真的睡着了，这让急诊科的医生面面相觑，同时也长舒了一口气。 “伤口处理好以后，通知病人家属办住院手续，安排做个全脑血管造影检查，用以评估颅内血供情况。我们还需要继续观察病号，安排病区静脉滴注脉络宁和立普妥20ml，再开两盒阿司匹林片剂和丹参片。” “知道了，刘主任，是否使用溶栓类药物？” “暂时不用，溶栓类药物会导致凝血功能变化，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好的，刘主任。” “哦！郑医生，病人如果苏醒了，注意观察是否有记忆片断缺失症状，这一点很重要。” “明白了。” 这时候，一名护士疾步的跑了进来，口中喊到；“主任，急救中心刚刚通知我们，幸福大道发生两车相撞事故，伤员马上就会送到。” “准备接诊。” 鬓角斑白的急诊科刘爱国主任大踏步的走出来，身后跟着穿着白大褂排成雁形队列的医护人员，威风凛凛的就像是一头在自己领地巡视的雄狮。 一个小时之后 救护车驾驶员刘全安偷偷溜进刘爱国主任办公室，讪笑了下，主动向面色不善的刘主任打了个招呼:“爸，让您老费心了。” “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说，这个病号又是什么来路，是你的狐朋狗友吗？” “嘿嘿，那倒不是，是我一个战友的弟弟……”刘全安在老爹面前倒不敢瞎扯，把听来的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添油加醋却是难免的。 “这么说，王耀城倒是无辜的，不是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主。”刘爱国主任随手拿起一颗烟点燃，浓烈的烟草味儿随之扑鼻而来。 “那可不，耀城这小子真倒了大霉，他可是老实本分的孩子，跟女孩子说一句话都会脸红，您老人家可得给他好好治，什么好药都给用上。” 嘴里说着话，刘全安从放在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老实不客气的给自己点上，舒爽的喷了一口。 刘爱国主任撇了自己儿子一眼，冷笑一声:“老实本份孩子，我咋没看出来呢？” “天地良心，这我绝对可以担保，想当年，我和他哥当兵走的时候，耀城才不到十岁。这小子从小就心善，一根棒棒糖都要分给女孩子舔两口，要不心里不得劲。”刘全安信誓旦旦的说，嘴里面不由自主地开始跑火车。 “放屁，从医学上来说，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心理倾向，而不是什么心善。” 刘爱国主任敲了敲桌子，说:“这个王耀城可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装晕这一套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离他远点，这小子心机蛮重，当心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您看出来啦？” “废话，在观察室里睡的正香呢，小呼噜都打起来了，没事还装人家瞎抽抽，哼！” “爸，您老人家目光如炬多担待，我那个战友也说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这都被人欺负上门了，还有没有点儿组织观念，眼睛里面还有没有政府？这种胡作非为的社会丑恶现象，是该到管一管的时候了。” 刘爱国主任嘴角露出讽笑；“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占理了。” 刘全安愤愤的拍了下桌子，情绪高涨起来；“可不是吗，现在社会上的某些人真是太猖獗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人就是江湖’《笑傲江湖》，我辈中人眼里不揉沙子，该出手时就出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滚犊子。” “行，江湖山高路远，从此不见。”刘全安一把将剩下的半包阿诗玛香烟揣进兜里，转身溜了。 “小兔崽子，有本事别回家来吃饭。” “那是不可能的。”刘全安声音远远传来，已经跑远了。 刘爱国主任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录像厅里的港台电视剧火到不行，什么《射雕英雄传》《雪山飞狐》《英雄本色》《古惑仔》等等，影响了整整一代的青少年，包括自己儿子这些中二病都很重，得治！ 病房里 王耀城这一觉干到深夜三点钟，期间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 他出现在小鬼子扫荡村庄的场景里，这些可恶的畜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庄里燃起了漫天大火。 一名鼻子下面留着仁丹胡子的小鬼子指挥官，发现了手无寸铁的王耀城，穷凶极恶的举着闪亮亮指挥刀就追杀了过来。 我滴个天咧！ 王耀城吓得掉头就跑，越着急越跑不动，凶残的小鬼子指挥官“叽哩哇啦”鬼叫着，迈开罗圈腿拼命追赶，双方越来越近。 及至最后，鬼子指挥官一刀撅了过来，插在自己后背上…… 病房里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王耀城呼的一下坐起身来，背后冷汗涔涔，感觉到全身疲惫至极，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马拉松。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能够感觉到小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这是极度心悸的后果。 太特么吓人了。 回首一看，王耀城差点儿骂出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陪床的大哥王耀阳也挤到床上来睡，魁梧的身躯差点将王耀城挤下床去，味道浓郁的大脚趾伸着，正对着自己背后的位置…… 真是我的亲哥嗳，敢情，梦中小鬼子的指挥刀就是您的大脚趾啊。 吓死我了都。 半晌之后 借着明亮的月色，王耀城仔细端详大哥王耀阳棱角分明的面庞，心中有一种叫感动的暖流在默默流淌。 大哥，前世你身陷牢狱之灾，付出了整整15年的青春年华，荒废了大半生。 今日，让我们兄弟从头再来，开创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念及此处，王耀城再也没有一丝的睡意，悄悄地离开床走到窗口，看着月光映照下的平静夜色，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现在是1991年5月22日，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深刻地影响了世界秩序的走向。 1月4日，台湾作家三毛自杀身亡。 1月17日，海湾战争爆发。 2月25日。华沙条约组织宣布从4月1日开始解散，东西方对峙的铁幕轰然倒塌。 2月26日，中国决定申办2000年奥运会。 5月16日，国务院发出《关于进一步增强国有大中企业经营活力的通知》 6月7日，国务院发出《关于继续积极稳妥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通知》 …… 历史的巨轮重新转动，沿着既定的轨迹前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暴雨如注，下起了倾盆大雨。 整片天地变得白茫茫的一片，高大的乔木被暴风骤雨抽打的摇曳不停，蚕豆大的雨点密集敲打在窗棂上，就像是《十面埋伏》的鼓点儿，一阵紧似一阵。 王耀城还知道: 8月9日，苏俄发生了八一九事件，至此，庞大的北方红色帝国四分五裂已不可避免，这是影响至为深远的国际事件。 这个变革的时代，面对纷繁复杂的国际国内局势，走马灯似的发生翻天覆地般地巨变。 王耀城怎可能甘于平淡？ 既然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要站在舞台的中央，唱出响亮的赞歌。 “咕噜、咕噜、咕噜噜……” 窗外暴雨骤风声片刻也未停歇，在这个喧嚣的雨夜里，王耀城饥饿肚皮传来清晰的“咕噜噜”声，声声入耳。 真正是大煞风景。 次日，晨 凉风劲吹，雨一直在不停的下，无休无止。 病区通道里 穿着白大褂的刘爱国主任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率领手下一干副主任医生，住院医生，床位医生、实习医生等，按照医院森严的等级秩序，呈八字雁行阵列扫街。 嗯……是查房。 急诊科病房是刘爱国主任的领地，拥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空气中弥漫着领导视察的严肃氛围，紧张而不失活泼。 查房时的刘爱国主任对医生要求很严格，但对病人像和煦的春风一样温暖，好像邻家的大伯伯。 他寥寥几句话都会说在点子上，常会开一些不伤脾胃的小玩笑，缓解病人和家属的紧张，不时引来拘谨的轻笑声。 率领一大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出来，刘爱国主任脸上的笑容淡去，边走边说:“昨天收治的腹腔内出血病人，上午就转到肝胆科，让他们尽快安排手术。” “知道了，主任，我会尽快和肝胆科对接。” “我们急诊科的病房紧张，凌晨送来的车祸病人，尽快转到骨科，让他在那里慢慢修养。” “马上就安排，主任。” “哦……对了，昨天的昏迷病人呢？苏醒了吗，有没有做进一步的观察？” 紧跟在后面的住院医师郑医生带着小跑，谨慎的保持自己前行的位置，决不能越过副主任医生的位置，又要保持比实习医生领先半个身位，不能有半分差池。 他清楚而急促的汇报说:“病人凌晨四时许苏醒，临床表现有反应迟钝，畏光及伴有头痛、眩晕症状，有逆行性遗忘表现，不知道自己怎么受伤的，这些都忘了，临床暂时给予了安抚药剂治疗，继续观察。” 刘爱国主任眼皮子明显抽搐了下，随口吩咐手下郑医生:“嗯，中度脑震荡的症状很明显，不能掉以轻心。” “请主任放心，我会重点跟进的。” “可。” 刘爱国主任惜字如金，心情倍儿不爽: 这个小混蛋，还装上瘾了。 昨晚下班时，遇到淮医附院主管后勤的副院长张景田，听他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个昏迷病人王耀城，是他战友的一个孩子。 意思再明白不过: 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的倾斜一点。 刘爱国主任怀疑张副院长是有意的在等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关照一下。 如此一来，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副院长的面子必须要给。 1985年，百万大裁军之后，大批的军转干部陆续来到地方任职，复员工作一直持续到八七年未。 为了安置60余万转业干部，地方上面临的困难十分大，但是，裁军是中央决策，无论是否理解都要执行， 淮医附院主管后勤的副院长张景田就是那一批军队转业干部，与王耀城的父亲王国栋是共事多年的老战友，为孩子说句话再正常不过。 第7章 死党 病房里 王耀城抱着硕大保温瓶，将满满一下子的老母鸡汤喝了个底朝天，满足的把嘴里的最后一块鸡骨头剔出来，打了个舒爽的饱嗝儿。 妈妈陈秀莲心疼的看着他，说:“小城，能吃饱吗？妈妈带的汤有点少了。” 站在一旁的大哥王耀阳干咽了口唾沫，一脸藐视的神色，彻底无语中: 小弟，你这瓜怂还能再吃一点吗？撑不死你丫的。 一整只老母鸡带上那么多的汤，还有五个大肉包子，竟然全部干掉，也没说给我留一口，鄙视你。 “哥，我想就是留一口给你也不够，剩下一口反而怪难受的，我就勉强撑着都把汤喝了。”王耀城神色有些讪然。 “别介，我等会儿和妈妈一起走，到街上老福记饭店拖一碗叉烧大肉面就行，让老板再给我加两个荷包蛋。”大哥王耀阳恨恨地说，感到心里畅快多了。 王耀城幽幽地叹了一声:“唉！我要不是这个病，也和你一起去了，兄弟俩在一起吃还热闹点，我也可以加两个荷包蛋。” 我勒个去，你饿死鬼嘛！ 大哥王耀阳用手指点了点他，完全不知道说啥好。 看着兄弟俩斗口，妈妈陈秀莲灿然一笑，晦黯的病房里顿时明亮起来:“小城，等你出院了，想吃啥妈妈给你做，等会儿我到菜场买个猪头回去卤起来，包你吃个够。” “谢谢妈。” “你这孩子，跟自己老妈还客气。”妈妈陈秀莲看到儿子能吃能睡，心情格外高兴，忽然想起来个事儿:“大阳子，你等会儿和我到菜场把猪头拿回家，妈妈可拎不动。” “妈，我想先去拖一碗面条的。”王耀阳弱弱的反抗。 “先送回家再去，饿不死你。”妈妈陈秀莲霸气的决定下来，不容更改。 “呃……好吧！” 强壮魁梧的王耀阳在老妈面前彻底败下阵来，完全没有还口的勇气。 看着弟弟王耀城在一旁偷笑，他忍不住挥了挥拳头示威。 “妈，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马光远那个老阴货在不在家里面？” 听到儿子王耀城说到正事，妈妈陈秀莲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哼！派出所的警察到他们家里调查，当场就把马光远堵在家里了，想赖都赖不掉，这个事情已经反应到单位，人防办的大主任非常不高兴，让他在家里反省写检查，呵呵呵，他这下可是亏大了。” “马鹏呢？” “都抓住了，还有那个行凶的小青年，听说是钢铁厂那边的混子，以前就有不少案底，这次新账老账一起算，派出所准备报请逮捕了。” “嗯！” 王耀城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击床边，思索着说道: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一切变化都有可能，决不能掉以轻心。 跟老爸说，不要抹不过面子，最好到单位大主任家里汇报下工作，这一点很重要，宜早不宜迟。省里也不能松懈，还要给老领导多汇报工作，每一步都走得扎扎实实。” 妈妈陈秀莲看着自己17岁的儿子，成熟的像个大人，溺爱地点头应允，说: “知道了儿子，你这个心都操到太平洋去了，你父亲的脾气还不知道吗？撞到南墙也不知道拐弯，行了，大主任那里，到时候我陪他一起去，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老娘出马，那肯定是一路畅通。”王耀城笑嘻嘻的回应，心中的这块石头真正的放下来。 父亲是标准的军队技术军官出身，性格呆板固执，不晓得变通，人情关系方面欠费很多。 母亲陈秀莲却热情大方，演艺生涯中见过的大领导多了，眼界非常开阔，亲自出马则一切都不成问题。 这时候，领导要的就是你的一个态度，态度足够端正才可以。 等到大哥王耀阳出去打开水，王耀城神秘兮兮的从枕头下面抽出一份信，递给母亲。 “这是……” “您看看就知道了，请领导多了解下面的情况，防止被某些人蒙蔽了，做出错误决定。” 母亲陈秀莲张开信纸粗粗的看了一遍，这是一封寄给省人防纪检委的检举信，对后勤科长马光远在打人事件中起到的不好作用作了深刻揭露。 用词十分犀利，直指此人五行缺德。 为了自己丁点儿口角，为了仕途进步，睃使儿子纠集社会恶势力，打伤无辜学生至昏迷，这是一名干部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五行缺德，细思恐极！ 看着家人离去的背影，王耀城嘴角噙起一丝笑容: 马光远，你莫要怪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上辈子，王耀城用大半生的时间才明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绝不可能给后勤科长马光远留一点机会。 此人就像一条毒蛇，蛰伏在侧。 家庭近二十多年的苦难，王耀城一次又一次的商海浮沉，最终颓然放弃，追根溯源都可以归结到后勤科长马光远身上，他就像一个纠缠不去的恶毒诅咒，始终无法挣脱。 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改变命运，就从这件事开始，决不能手软。 作为一名高三学生，王耀城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二日后，早晨 淮州市第六中学 这是一个难得的阴天，连绵多日的大雨暂时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水汽，让人倍感舒适。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充满青春活力“叽叽喳喳”的喧嚣打闹声，穿着宽大运动服的学生们纷纷涌入校园。 王耀城悠哉的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由远及近，头上包裹的白色纱布正中，映出了暗褐色的血迹，立马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有点像东瀛武士的抺额，也有点像那个 呃……妇女月巾。 “这是啥造型啊，看起来怪怪的。” “你这是少见多怪，精武门的陈真师父踢馆的时候，那些东瀛武士就是这模样，还有电视剧《上海滩》里的东瀛会馆，都是大反派呀。” “噢！你还别说真像小东瀛鬼子。” 有中二青年做个旁白，后知后觉者才恍然大悟，击节赞叹。 “嘻嘻，刘丽、阿娟，你看那个男生头上绑的什么？” “呀……真是过分，嘻嘻哈哈……” 显然男生女生的关注点不同，高三的女生已经相当成熟，而男生则有些懵懵懂懂，浮于表面看热闹。 王耀城华丽丽的亮相，瞬间引爆了这个宁静的清晨，学校大门口的男女学生侧目不己，更有很多女学生捂着嘴偷笑。 “卧槽，卧槽，城哥你咋绑头上了呢，放错位置了吧？” “独一份呀！牛逼。” “笑什么，都严肃点，给城哥让开一条道。” “八个呀路，花姑娘们都来看看，华夏功夫不行滴，这是我们扶桑东瀛一刀流顶尖高手菊川耀城先生，大家‘呱唧、呱唧’欢迎。” 学校大门旁边，一前一后窜出来两个死党罗培信和吴根，贱兮兮的大声吆喝着，满嘴的胡言乱语。 “死像，两个臭流氓。” “刘丽，知道他们是哪个班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高三四班的，他们几个都是我们隔壁班的，哼！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老师看了都头疼。” 果不其然，死党罗培信和吴根满嘴跑火车，招致女生们一致的鄙视，低年级的不敢说什么，高三年级的女生已经沸腾了。 虽然受到女生的痛斥，罗培信和吴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按照江湖礼节抱拳作着四方揖。 口称:“各位承让、承让，有小纸条私下联系的请课间休息时，到高三四班来，过时不候，我们还有更多惊喜送出，敬请期待。” 吴根紧接着强调了一句，直接石破天惊:“臭男人恕不接待。” 众皆哗然。 王耀城不禁痛苦的呻吟一声，也不知道这两个死党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是助威还是拆台的？ 麻痹，你确定不是开妓院的吗？ 王耀城无奈的挥挥手，道:“这两个家伙脑袋有些问题，可别听他俩瞎咧咧，我只是受了点小伤，用不着大惊小怪的，马上开课了，同学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都散了吧。” “嘁，没劲。” 一众学生作鸟兽散，涌进各自的教室不提。 在学校里，不可能和一个班五十几名学生都关系莫逆，同学关系有远有近，总有在一起处好一些的，往往会形成各自的小圈子。 王耀城高中的同学圈子就是五个人，死党罗培信和吴根是其中二个，高中同学三年，一向唯他马首是瞻，是不折不扣的跟屁虫。 吴根绰号叫“太监”，男人没有根不叫太监叫什么？ 这小子学习成绩也不好，在七月份的高考中颗粒无收，结果他潇洒的离开，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吴根老爹是运输公司的车队长，手把手教会儿子开大车，“太监”到最后混的也不错，有房有车，几百万身价是有的。 罗培信绰号叫“阿信”，因为扶桑电视剧《阿信》火遍大江南北，所以有了这个称呼。 阿信个头不高，人有些胖，还有些胆小，学习成绩倒是不错，脑袋瓜子也足够机灵，七月份高考进了同省彭城市一所三流大学。 他是这个小圈子五个人中混得最好的，后来经营电器商场规模相当大，连锁店开遍了全省，赚足了亿万身家，最后移民去了加拿大。 王耀城做生意落魄的时候，曾经找他开口借过一次钱，数额也不大，后来虽然借到了，在心里却留下了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有了前世坎坷的磨难，洞明世态炎凉，王耀城心态摆的很正，对待罗培信的态度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大家高中同学时期处的不错，却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尤其是牵扯到钱的方面，帮一下是情份，不帮也无可厚非，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社会这个大染缸改变了许多人，令原本纯真的感情掺杂了各种利益成分，变得不再纯粹。 明亮的教室里 王耀城身高接近一米八，所以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的同学不时的回头看他，然后捂着嘴趴在桌子上偷笑。 一个个脑子都有病，没工夫理你们。 王耀城心中郁闷，脸色自然不好看，对这些青葱岁月的同学大惊小怪表示强烈鄙视。 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来上学，也是无奈之举。 出院时医生强烈要求，这是防止头部伤口感染的必要措施，需要定时去更换。 在王耀城私底下还有个小算盘； 虽然该做的都做了，毕竟老爹的大事还没有尘埃落定，上级的文件一天没下来，就有变化的可能。 自己遭到殴打之后，连头夹尾昏迷了两天，不可能马上活蹦乱跳出现在校园，完全没有说服力呀，表面工作还是要做。 这也算是卖惨吧！ 殴打事情发生之后，王国栋同志不吵不闹，相信组织，依然以工作为主，连续几天加班到深夜。 王耀城面临人生大考，为了完成自己的大学梦想，带伤回到校园学习发奋读书，发起最后一轮冲刺，听起来都蛮励志的。 考的不好，只能说遗憾的名落孙山，虽败犹荣。 马光远一家在这其中起了很坏的作用，免不了要被拉出来鞭尸，被同事和邻居指指点点的。 考的好就更没话说了，王耀城同学克服了自身的伤痛和外界的干扰，在高考中发挥出色，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完全可以在毕业典礼上台做汇报，成为闪亮亮的励志典型。 同样，马光远和马鹏父子免不了又要被拉出来鞭尸，成为衬托典型的反面人物。 算一下时间，今天已经是5月25号了，距离7月7号、8号、9号的三天高考没多少时间了，说什么也不能在病床上躺着。 抓紧最后的一个多月时间突击下，说不定还能有收获，考上个差一点的大学或者大专什么的，如果能圆大学梦，也不枉重生一回。 上一次家庭巨变之后，王耀城也没有什么心情复习高考，最后啥学校也没考上，落得个颗粒无收。 于是在金秋十月的时候，他与一起当兵的战友坐上客车，前往南方省城的橄榄绿军营…… 上课铃声响起，暂时打断了王耀城的思绪。 踩着点儿，班主任数学老师方卫国胳膊夹着厚厚的教案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坐在后排的王耀城。 他是那么的鹤立鸡群，头上围着一圈的纱布，中间一抹鲜亮的暗褐色夺人眼目，老师方卫国眼皮子忍不住抽搐了下。 方卫国是一名40多岁的中年教师，有着理工男特有的性格: 做事情非常专注，出于强烈的责任心，对学生的要求近乎苛刻，除了教学之外，不善于表达。 “咳咳，上课了。”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寡淡无味的走了程序，新一天的课程开始了。 王耀城神情专注地翻开书本，认真听着老师的讲解要点，运笔如飞做课堂笔记…… 学习时间匆匆而过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 “叮零零零……” 上课老师前脚刚刚离开，教室里就像热锅泼进了一瓢水，立马沸腾起来。 学生们纷纷站起身来，有的转腰扭胯，活动下筋骨，有的发出瘆人的哀嚎，感叹日子难过，还有动作快的早已冲出教室，去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最苦逼，休息40分钟之后，简单垫吧垫吧五脏庙，他们还要连续上三个小时的晚自习，概莫能外。 王耀城坐在位置上巍然不动，仔细的记录课程中的要点，珍惜每一分钟学习的机会。 他的学习并不好，在班级里面属于中下游，否则也不会在高考中颗粒无收，华丽丽的名落孙山，连个大专都没有考上。 令他惊喜的是，一天课上下来发现记忆力特别好，老师教授的知识，基本上能够掌握个大概齐，用不着听第二遍。 这让他重新鼓起信心，语文是自己的强项，政治尤其需要大量的背诵，还有数学，物理和化学各门中的定理，名词，公式等等。 有了超人的记忆力，考入大学未必是梦想。 王耀城信心的凭据是: 后世自己为了开拓国外市场，在商务英语上下过苦功夫，英语流利的读写没有丝毫难度，还会一些简单的日语、德语。 出于神州传统的望子成龙观念，每一年的高考都是再惨烈不过的人才筛选，有一句话完全可以形容: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91年这个时期，大学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扩大招生，每一名大学生都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含金量很高。 苏省历来是文教鼎盛之地，高考分数线居全国首位，想要杀出重围尤其艰难。 第8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1991年的高考采用的是全国卷，各门分数中，语文、数学各120分，外、政、理、化各100分，生物70分，总分是710分。 想当初，外语这一门是自己最差的，总分100只考了36分，一门就丢了64分，最后总分只考了387分。 这一年，重点大学理科录取分数线是547分，两者整整相差160分，简直令人绝望。 而今重头来过，挟带着前世今生的丰富知识阅历，外语这一门自己最少可以拿到90分以上，这是手拿把攥的分数。 加上超人的记忆力，意味着最后一个多月冲刺下，真的有可能达线，最少也是一个大专的录取通知书。 亲身经历过1991年的高考，王耀城对其中的一点一滴历历在目，哪一所名校挤破了头，哪一所名校达线就能录取，犹如掌上观纹，再清楚不过。 这是最牛逼不过的作弊器，没有之一，挑选一座心仪的学校不在话下。 淮州第六中学教学水平处于全市中游，并不是拔尖的学校，高三在读超过600名学生，每一届高三毕业生能考上大学的不过五、六十人。 这其中，最终进入重点大学的不超过一半，可见竞争之激烈。 “王耀城，今天上课这么认真啊，早干嘛去了，现在努力是不是有点晚了？” 一个少女悦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王耀城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平行滑动到书桌边的大长腿上。 水洗牛仔裤穿在这修长的美腿上，尽显臀部玲珑的曲线，似乎包裹不住喷薄而出的青春活力。 仅凭这双腿，王耀城知道这是班长，学习一向排名前三的夏雨馨，一个清秀可人，气质出众的女孩。 “大班长，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用运动术语来说，我这是后半程发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王耀城保持胸部共鸣腔发音，嗓音不急不缓，清亮而又厚重。 “咦！你感冒啦。” 这不按套路的出牌，顿时让王耀城呛住了。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几声，王耀城无奈的抬起头，眼前映入一张清秀的少女脸庞。 夏雨馨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嗯！在竞争不激烈的情况下，可以排到第二，属于很有气质的少女。 越看越有味儿，越老越有风韵。 “真是难得，大班长怎么会到我们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来，带来了温暖和关怀，我不会是错觉吧？” “别阴阳怪气的，我看你真的与之前不同吔。” “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那有啥不同的。” “哼！你骗不了我。” 夏雨馨相信自己的直觉，从今天早晨王耀城踏进了教室起，她敏锐的第六感，就察觉到了与之前的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 还真说不好。 夏雨馨劈手夺过书桌上的笔记本，向前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字迹，工整地记载了今天的讲课要点，还抄录了很多数学公式，定理。 “不错啊，并非是驴屎蛋子～表面光。”夏雨馨颇为惊异的翻转课堂笔记，不时的看一眼王耀城: 真可惜了，醒悟的有些太迟了，如果再复读一年的话还有机会。 “咳，咳，注意自己的用词，夏雨馨同学。”王耀城不满意的说:“另外，男女授受不亲，请把笔记本还给我。” “嘁！这个小气劲哦，懒得理你。”夏雨馨将课堂笔记丢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走了几步出去，她突然回身说道:“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以前的课堂笔记给你复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哦。” 这一刹那，少女的青春风华尽露，让王耀城看的呆了下，随口应道:“好的，那太谢谢你啦。” “不谢，记得来找我。” 靓丽的身影远去，王耀城苦笑着摇摇头，又埋首在书本里。 “大城子，看起来班长春心萌动啊，你们俩不会旧情复燃吧？” 死党沈波和史学义鬼鬼祟祟的摸上来，一左一右将王耀城围拢在中间。 他们是五人好友团中的另外两个，绰号分别叫“波霸”和“屎壳螂”。 沈波绰号为什么叫“大波”或者“波霸”，这全都是名字惹的祸，人长得倒是蛮帅的。 其人贱兮兮的，谈起女人来眉飞色舞，却是对婚姻最忠诚的，真令人再料想不到。 最可惜的是史学义，这个同学是最忠诚义气的，最后却被自己放高利贷的朋友拖累背负重债，别墅车子全卖了还债，最后家庭破裂，老婆也离他而去。 走投无路的史学义眼睛一闭跳了大运河，其时还不到40岁，只留下一个上初中的女儿，令人惋惜不已。 当时王耀城穷的叮当响，比史学义强不了多少，也无力伸出援助之手，只能在心中留下深深的遗憾。 生活就是这么操蛋，你能如何？ “滚蛋！这里都有你们什么事儿？一个个的见风就是雨，闲的吧。”王耀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此言差矣，如果你们两个好上了，我们就不打夏雨馨同学的主意了，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嘛。”史学义摇头晃脑的辩解，用手肘一捅沈波，“波霸，你说呢？” “绝对的没错，大城子，这点节操我们还是有的。”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要追夏雨馨不用考虑我，我和她不来电。” 有这两个损友围着，王耀城也没办法继续复习下去，书本一推，舒适地靠在墙上休息。 他是最后一排座位，所以空间特别大。 “啧啧啧，你咋这么不开窍呢，人家夏雨馨上赶子和你说话，说明对你有好感，多好的机会呀。” “波霸兄，请不要把纯洁的同学感情，想的太复杂，ok。” “傻了你，有机会都不上。” “哎，大城子，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夏雨馨走过来，吴东平脸色都气的青了，一刻不停的盯着你们两个看，这狗东西，你说一句话，我就去灭了他。”史学义愤愤不平的唠叨着。 王耀城眼睛撇了下左前方，见吴东平故意避开自己的视线，不由的轻“哼”了声，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稍安勿躁，屎壳郎，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史学义和沈波诧异的互相望了望，齐齐的“嘁……”了声，表示了极度的不屑。 这个年代的青少年深受香港电视剧和电影的洗脑，在录像厅里一遍又一遍的复习《英雄本色》，《古惑仔》，看的热血贲张，无限的向往。 总幻想着自己也能够纵横江湖、快意恩仇，而且往往分不清现实和梦想，实在令人无语。 社会上十六七岁的少年拿刀子捅人，那是真的要人命，尤其是黑帮系列电影《古惑仔》，传达了相当不好的世界观，带歪了无数青少年。 至于史学义口里说的“灭了吴东平”，当玩笑听下就算了。 他最多祭起眼神杀，制造点儿小摩擦啥的，这就顶了天了。 吴东平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成绩徘徊在前十名之内，个子不高，人有些蔫坏，从高一起就单恋班长夏雨馨，这地球人都知道。 在这个颜值当道的社会，夏雨馨同学怎么也看不上他，所以完全没机会。 别看他现在不起眼，20年后还真的娶了夏雨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一切与王耀城没关系，他在前世没有爱过夏雨馨，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她，只是生命里的过客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高考复习，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十分宝贵，根本顾及不到其他。 王耀城传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长得人高马大，更兼之皮肤白净，看起来俊朗有型，颇受女孩子青睐。 沈波口中的旧情复燃，是高二年级的时候，夏雨馨曾经主动对王耀城表示过好感，两个人波澜不惊的交往了一个多月时间，仅限于一起上学放学，没有牵过手，更没有亲过小嘴啥的。 唯一的约会，是星期天去夏雨馨家玩，见到了她在机关工作的妈妈，上来就问王耀城父亲在哪儿工作？学习怎么样？家里几口人…… 巴拉巴拉的一大通查户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一段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青涩感情，王耀城对夏雨馨只能说有好感，初恋都算不上。 另外，还想混两包好烟抽抽，仅此而已。 只能说，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 回想起来，当时夏雨馨妈妈觉得王耀城家境还可以，属于门当户对的。 但问题是学习不好，以后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所以很现实的阻止了女儿继续交往下去。 课外休息时间，王耀城一直趴在书桌上复习，吴根带了两块面包和一瓶水回来，王耀城吃了后继续认真复习，令几个死党大跌眼镜。 “太监，你发现没有，大城子好像脑袋被打坏了，抱着书本死读，这时候发力还有啥用啊？” “这我可说不好，多少有点效果吧。”吴根有些拿不定。 “我看悬，咱们几个人当中，只有阿信还有几分可能考上大学，太监，屎壳郎还有我都没戏，包括大城子，都是当工人的命。”沈波的一口心气早就泄了，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 史学义不知道抽什么风，挥舞着拳头说道:“麻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神经。” “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嘁！没事洗洗睡吧，你要能把班花徐丽丽拿下，就不枉我们高中在一起三年奋斗过，算是咱们五人团的一段佳话，最起码班里面漂亮的两朵花自产自销了，没有被别的班牲口横刀夺爱。” 沈波基本上三句话不离女人，长满青春痘的脸上眼神闪闪发光，暗暗的咽了口唾沫。 班花徐丽丽？ 这个难度有点高，几个损友在一起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大话。 第9章 备考 高三（4）班最漂亮的女孩子是徐丽丽，这一点是公认的，即便班长夏雨馨也比不上。 徐丽丽好身材凹凸有致，已经彰显出迷人的风情，尤其是皮肤又白又嫩，漂亮的大眼睛波光流露，分外的灵动。 班里有几个男同学没事就在她的面前绕，小纸条递的飞起，然而没啥卵用。 徐丽丽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眼界非常高，班里的同学基本上就没有看得上的，想要上手难度极大。 其实，她的家庭条件非常差，母亲是农村上来的临时工，一个人抚养徐丽丽长大，过得颇为艰辛。 徐妈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的身上，希望她以后能够嫁个有钱人。 每天宁愿耽误上工，也要接送徐丽丽上学，放学，丝毫也不给眼睛冒绿光的男同学一点机会，稍微多说一句话都不允许，难度绝对是史诗级的。 学校并不是象牙塔，而是社会入门版缩影，潜移默化的影响即将走上社会的少年们。 晚上九点半，暴雨如注。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后，饥饿疲惫的高三学生涌出教室，各自拿起伞，披上雨披，脚步匆匆的向着学校的大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学生们已经做了卷堂大散。 王耀城推着自行车从教学楼后面停车棚走出来，脑海中还在回忆今天数学题的解法，感觉大有收获，真正体会到学习的乐趣。 蓦然的，差点撞到前面一个人的身上。 “哇靠，倩女幽魂呐，这是哪一位半夜出街来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 “嘴能再损一点不，你有啥可让人惦记的？” “大班长夏雨馨，你……”王耀城神情警惕起来:“我身上可没有钱，劫色也是断断不可能的，只有一副义薄云天的忠肝义胆……” 前面的红色雨衣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很有气质的少女脸庞，正是夏雨馨，俏脸带着止不住的微笑说道:“还忠肝义胆呢，我咋看不出来，青椒溜肝尖差不多。” “谈到了青椒溜肝尖，我强烈推荐试一试普罗旺斯餐厅的法国煎鹅肝，保持了鹅肝的鲜嫩焦香，入口美味无比，这时候再来一大碗卤肉饭，唉！人生再也没有什么追求了。” “咯咯咯……差不多行了你，说的我都流口水了，港台电视剧看多了吧？要牢记自己是长在红旗下的青年团员，革命前辈流血牺牲换来的幸福生活，一定要珍惜，这些资本主义的糟粕都要屏弃的。”夏雨馨被他逗得直乐，也跟着胡侃起来。 王耀城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说真的，大班长，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或者对我存有非分之想。” “美的你。” 夏雨馨拿出厚厚的一叠复习资料，递给王耀城:“我看你是真的下功夫复习，这是高中三年数学知识要点，我已经全掌握了，交给你复习，明天我会把物理和化学的带来，希望你能考上满意的大学。” “谢谢！” 伸手接过复习资料，王耀城郑重的道谢:“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不追究你试图对我强行非礼……” 夏雨馨气的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大喊道:“你怎么不去死？王耀城，真是个大混蛋，把复习资料还给我。” “不，这是我牺牲色相的代价。” “我要杀了你，大混蛋。” 王耀城灵活的闪避开，推着自行车就跑，大长腿一蹁就上了二八大杠自行车，速度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夏雨馨生气的跺了跺脚，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一直笑的花枝乱颤都止不住。 她没有注意到，在教学楼房的阴影中，一双充满嫉妒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一直到校园里空无一人，都没有挪动半步…… 放学时候的这个小插曲，王耀城没有放在心上。 看出来夏雨馨对自己的好感，王耀城有意的插科打诨，把这一点的小暧昧冲淡，这样对两人都好。 复习资料当然是迫切需要的，而这附带的感情就值得商磋了。 王耀城知道: 夏雨馨是个比较现实的女人，后来嫁给了省工商局的一个干部，也是个高干子弟，虽然以离婚而收场，并非没有收获。 最后她做到了省工商银行高管，人前风光亮丽，这里面就有婚姻的助力，事业上还是很成功的。 至于个人生活，其甘苦自知。 经历过往坎坷的岁月，王耀城知道自己没有权力要求不掺杂利益的纯爱，这也不现实。 纯爱这个东东太难得了，得重新穿越一次，向前再翻个几百年才有可能。 王耀城现在一心只是想复习，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家庭的命运，然后利用重生的先知先觉，打下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 既没有野望，也没有闲心沾花惹草，更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儿。 回到家中，狼吞虎咽的吃饱了饭，王耀城一头扎进房间认真复习起来…… 深夜 父亲王国栋起夜，上完厕所以后发现，儿子王耀城房间里，从门缝底下依然透露着光芒。 抬头看了下闹钟，已经是凌晨3:20，不由得大为诧异。 仔细考虑了下，王国栋没有惊动儿子，蹑手蹑脚的回房间休息了。 从这一天以后，王耀城每天的伙食都是单独做，标准比以往高了一个冒头也不止。 大鱼大肉，人参，枸杞可了劲儿造，晚自习回到家里面，雷打不动的一锅老母鸡参汤，炖的热乎乎的让他大快朵颐，还有换着花样的水果，点心。 父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在用实际行动默默地支持儿子高考冲刺。 按照大哥王耀阳羡慕嫉妒恨的话: 这瓜怂算是得着了，如果再考不好，必须得一死以谢天下，否则天地不容。 此话传到老妈陈秀莲耳朵里，大哥王耀阳连着吃了三天的稀饭就咸萝卜干，吃的脸都绿了，再也不敢蹦闲屁了。 王耀城给大哥王耀阳的评价就是: 干着小买卖的活儿，操着全天下的心，纯属闲的。 大哥王耀阳:“……” 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耀城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投入紧张刻苦的复习之中。 在学校里 王耀城的努力取得了肉眼可见的丰硕成绩，一个多月下来，在每个星期模拟考试中，各门的成绩火箭窜升一般的提高。 从原来班级里的中下游水平，迅速越过了中游水平，在高考前一周达到了上游水平，模拟考试中进入了班级前十名，各门成绩全面进步。 这样的变化，真是惊掉了所有人的大牙。 最高兴的莫过于班主任老师方卫国，欣喜之余，不免又有些遗憾: 这小子，如果早一点醒悟就好了，还是有些迟了。 第六中学高三年级中，一班和二班是重点快班，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其他的都是普通班。 学校真正指望的就是这两个重点快班，能够有多少学生考进全国排名前十的重点大学，全指望他们了。 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最强大的师资力量全部集中在这两个班级，竭力营造最好的学习条件，期望他们在高考中有出色的发挥。 至于普通的班级，纯属有枣没枣打两杆儿，基本上放任了。 按照普通班级学生的水平，考进排名前十的重点大学不容易，有也是超水平发挥凤毛麟角的存在。 按照班主任老师方卫国估计: 排名前三的学生，发挥正常能够考进一般重点大学，其他的只能说是有希望。 王耀城现在差不多是大专的水平，略有些可惜。 看着王耀城迅速进步的势头，如果多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定能放一颗大卫星。 第10章 损友 7月7日 高考第一天，考场门口。 一大清早，学校门口就围满了送考的家长和考生，还有很多的服务人员和教育中介，交通警察也加派了人手维持秩序。 一眼看过去彩旗飘舞，一排溜太阳伞下面提供各种服务，从开水，绿豆汤到糕点一应俱全，共同见证莘莘学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大考。 王耀城姗姗来迟，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单手拎着透明考袋，神态平静的举步而来，脸上带着沉静的淡淡笑容。 身边只有母亲陈秀莲拎着两个保温瓶来送考，父亲和大哥都不见踪影。 按照王耀城的话说: 父亲王国栋现在是走了99步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这是最关键的时候，比自己高考重要1万倍。 以后能不能得到王主任翼护，做个混吃等死的官二代，成不成就看这一遭了。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够离岗送考，这纯属本末倒置。 不管怎么说，父亲王国栋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解释，高高兴兴上班去了。 而大哥王耀阳则是自己不愿意来，理由很简单:“妈，我这段时间严重营养不良，腿都浮肿了，手无缚鸡之力，能在家休息一天吗？” 妈妈陈秀莲看了看王耀阳，这货身上的肌肉就差点长到脑门上去了，绝对是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立人的彪形大汉，虎彪彪的精力过剩。 “行，你就在家休息一天，正好到菜场买个猪头回来，记住打理干净，等我回来放在锅里卤着吃，小城最爱吃猪脸肉了。” 大哥王耀阳立马惨叫出声:“妈，我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可不能搞一国两制。” “咋滴啦……你想反抗啊！以为我不能把你镇压下去吗？”妈妈陈秀莲霸气侧漏的回应，“想吃点好的，快当当的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别每天甩着个膀子乱晃，正经事一点都不干，我见着都烦。” “妈，我每天也要上班的，呃……好吧，我还是到菜场去买猪头去吧。”在母亲目光的逼视下，大哥王耀阳终于败退。 指针到了8:30，有考生陆续进场。 王耀城穿着白衬衫，单手插着裤袋，面带淡淡微笑的站在同学们中间，那样的镇定自若，与众不同。 隔着远远都能闻到烤螨虫的味道，那是青春少年郎独特的感觉，再也模仿不来。 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家庭隐患，王耀城心态非常放松，惬意享受自己的少年生活。 此时 围拢的人群略微有些骚动，王耀城清澈的目光投射过去，讶异的发现，原来是六中的校花到了。 六中的校花是一班的司婉如同学，她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就这样飘然而来。 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闯入了同学们的视线，引来一片片的低呼。 司婉如换下了肥大的校服竟然这么靓丽，有种让人惊艳的感觉。 一班的同学“呼啦”围了上去，众星捧月一样的衬托女神，司婉如神情淡然的和他们交谈，浑然没有考前紧张的表现。 作为名副其实的学霸，司婉如集智慧与美丽于一身，超然出尘的气质无疑比夏雨馨更高一筹。 远远的，司婉如也看见了鹤立鸡群的王耀城，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虽然不是一个班，也没有说过话，但高中三年彼此混个眼熟不成问题。 “大城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怎么能对我内定老婆抛媚眼，咱们兄弟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太让我失望了。”沈波第一个不答应，忍不住怪叫起来。 “波霸兄，你有这个闲心，不如退而求其次，看看咱们班还有哪个女生意志薄弱的，你可以趁虚而入，这样更实际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王耀城委婉的劝说。 “舍之不得，弃之不忍呐。”沈波摇头晃脑的拽了句文。 “德行，暴露出你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本质，我等羞与你为伍，强烈鄙视你。”吴根直接用大白话怼沈波，可谓是入木三分。 “附议。”屎壳郎踩上一脚。 “再附议。”阿信继续踩一脚。 “徐丽丽固你所欲也，司婉如亦你所欲也，漂亮女生都你所欲也，兽欲横流，何其多也。”王耀城用手点了点沈波:“波霸兄，你堕落了。” 沈波呲开嘴笑了:“你等俗人，一个个都是假道学，我就要做真色鬼，这才是本我，真我，与众不同的我，司婉如是我内定的老婆，只要能把她哄上床，哪怕采用最恶劣的欺骗手段也在所不惜，这是我一生矢志不渝的志愿。” 沈波恶狠狠的张开自己的手掌，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的攥紧，似乎在勒住女神司婉如的脖子，露出神经质般的贱笑。 真正演绎了人至贱则无敌的浮世绘，屌到没朋友。 众皆不语 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夸夸其谈的沈波，留下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沈波得意的笑容渐渐僵硬，慢慢的转过头。 沈波赫然看见身后不远一脸愤怒的司婉如，用极厌恶的眼光看着他，顿时如五雷轰顶，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表妹……” “你真是太让人恶心了，我没有你这个表哥，以后请你自重。” “我……”沈波发呆。 愤怒的司婉如掉转过脸，风一般的远去了，那一抺飘逸的身姿，依然让吃瓜群众看的赏心悦目。 “你们都看到她过来了，是不是？”沈波带着点哭腔问道。 看见大家默默地点头，他有些崩溃的感觉，目光中蕴含着一丝侥幸:“表妹站在我身后多久了，是不是只听到最后的一句话？” 众皆齐齐摇头。 “那就是说，她……她全听到了。” 众皆点头。 沈波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拔腿就去追司婉如，“表妹，表妹，全都是误会啊……” 王耀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叹了声，说:“哎，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波霸兄看来是玩真的了，这个弯子可不好转回来，难免会落得个满身创伤。” 旁边的吴根幽幽的说道:“也许人家就喜欢这种你侬我侬，剪不断，理还乱的调调呢，作为一名没有头绪的单身人士，我觉得波霸兄比我们幸福。” “太监，你说司婉如能看上波霸啥？” “烈女怕缠郎啊。” “哇……靠！还是太监看的明白。”王耀城惊奇的看了一眼吴根，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字以蔽之，就是……贱。” 几个损友抚掌大笑，良久之后: “怎么样？走吧。” “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看来就是这个宿命呐！”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岂能让天下英豪小觑我六中兄弟，那是万不能够的。” “同去，同去。” 众损友相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走进考场大门，身影颇为萧瑟。 第11章 高考进行时 考场里 所有的考桌全都是反向放置，除了规定的白色草稿纸和准考证，多一个纸条都不会有。 坐在前面第二排的胖子考生，依然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王耀城非常满意自己的位置，靠着窗户，前面就是校花司婉如这一抹亮丽的倩影，看着都令人赏心悦目，文思如泉涌，荷尔蒙飙升。 坐在位置上，他细细抚摸沧桑的课桌，犹如抚摸情人的肌肤一样，是如此的沉溺其中。 课桌上用削笔刀划出了清晰的三八线，刻满了愤世嫉俗的涂鸦，勾股定理，人生警句，甚至还有直通桌肚的一个窥视孔，黑洞洞的透露着追求进步的欲望。 还两个削笔刀刻出的大字，用红色圆珠笔涂抹其间； 情殇 看来，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课桌。 这一切，在他的心中泛起美好的感觉，带着青春的记忆，丝丝缕缕的萦绕在心头。 渐渐地心潮起伏，万丈雄心不能自己。 嘿嘿！ 想不到28年后，我王某人又回来了…… “叭叭叭，那个发呆的同学，我刚刚说的考场纪律，你听见了吗？” “如果你不注意听，我可以把你赶出考场，知道不？” 站在讲台上的戴眼镜监考老师很不高兴，用力敲打着桌面，对王耀城提出严重警告，吸引了很多考生的目光。 司婉如诧异的回头看，见王耀城双眼没了焦距，早已神游物外，也不知道在想啥？ 看到监考老师已经不耐烦了，好心的司婉如连忙推了下王耀城的胳膊，令其猛然惊醒。 “什么？” “发什么呆？马上考试了，注意听老师讲考场纪律。” “哦……好好！” 看着王耀城对自己露出干净的微笑，洁白的牙齿折射出阳光，司婉如细心的提醒了下:“关键时候了，不要走神。” “那两个同学，不要交头接耳的说话，是第一天上考场吗？在这里我要强调……”监考老师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们的互动，巴拉巴拉的强调纪律。 密封的考卷打开，由监考老师亲自发下来，考场里只有翻动纸张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音。 王耀城拿着笔蓄势待发，拿到语文试卷赶紧翻到最后，不由得心中大定； 果然，作文题目还是《近墨者黑，近墨者未必黑》，辩论和议论500字。 材料作文: 以圆形物体为本，写一段想象两百字。 哇槽！我特么又捡着了。 与原来的记忆中一模一样，根本没有片刻迟疑，王耀城立刻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争分夺秒的将预先背好的范文抄出来。 他知道，这第一场语文考试并不顺利，两个小时不到，坐在前排的胖子考生就会被发现作弊，然后就是各种哀求和纠缠，继而强烈反抗…… 这个意外的插曲，严重的影响了考生们的发挥。 上一世，自己考出的分数如此之低，与最强的语文发挥失常大有关系，两个大分的作文都没有写完。 总共150分时间里，两道作文题最少要留下50分钟时间，否则根本不够。 笔走龙蛇，王耀城速度极快默写范文，工整的方块字流水一样的呈现出来，仿佛是把老爷车的油门踩到了底，嘶吼着一路冲向终点。 仅仅10分30秒，王耀城己经高质量的抄完二道作文题。 对，就是抄，而不是考。 随即，记忆如此清晰的呈现，原来懊悔不已的错题，在笔尖下一个个高质量的完成了。 笔尖在试卷上飞舞，就像跳动的小精灵，完全进入了嗨皮状态。 “这是什么？拿出来。”一声断喝，打断了教室里所有学生紧张的考试，纷纷的抬起头来。 “老师，老师，我错了，求你不要收我的试卷，我还没做完呢。”被抓到了现行，胖考生痛哭流涕的捂住试卷，挣扎着不让监考老师收走。 “胆子太大了，公然违反考场纪律，还敢对抗监考老师，这还了得，赶紧给我松手，这事儿没商量。”戴眼镜的监考老师绝不让步。 “求您，求您了……” 突然的变化，让考场里另外两名副监考老师全都紧张起来，大声命令考生们不准东张西望，不准交头接耳，不准递纸条…… 前面闹成了一锅粥，外面负责考场纪律的其他老师也赶过来支援，可胖子考生死死地抱住课桌，说什么也不离开。 动静闹腾的太大，教室里的考生被扰动的心神不宁，唯有学霸司婉如还有王耀城同学，没有受到丁点影响，依然奋笔疾书。 “呼……” 长长地出了口气，王耀城抬起头看了下时间，提前28分钟高质量的做完了整个语文试卷，语文120分，拿到90分以上应该没问题。 这时候，王耀城才有闲情逸致抬头看了下热闹，还有前面这一抹亮丽的风景。 突然，王耀城心弦猛地一跳。 越过学霸司婉如纤瘦的胳膊，他看见了桌面上已经做好了题，非常清楚。 司婉如现在正写作文，完成的工整试卷字迹娟秀，简直像印刷出来一样漂亮。 王耀城在0001秒之内扫视了下监考老师，很没有节操的偷窥对方试卷，立马就发现了对方有四题不一样。 抄还是不抄这是一个问题。 人类从学习中走向进步，就在于有了错误，勇于改正，学习别人的闪光点，而不是教条的故步自封。 这货从善如流的选择了相信学霸司婉如，立马将答题改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传来一片的唉嚎之声，很多考生都懵逼了: 两道大作文题没做完的非只一人，这简直吓得他们心胆欲裂。 考试结束，监考老师强令所有学生放下笔，依然有考生奋笔疾书，直到试卷被监考老师抽走，才脸色苍白的坐在座位上，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因为考场出现的巨大变故，监考老师不为己甚，对这部分考生并没有苛求，反而带着同情的目光。 胖考生依然在考场里，赖在地上抱着桌腿就不走，他的身边围着六个老师，形成了一圈紧密的人墙，将其围在中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耀城面带微笑将试卷递上，意态闲适的离开考场，心中早已兴奋的要爆炸，丝丝缕缕过电一样超级爽。 自己拿手的语文考的非常棒，两道作文题，加起来最多扣三分，已经顶了天了。 啥叫范文了解下！ 就是整个文章完全按照大纲要求去做，紧扣论点，四平八稳，很难找得出扣分的地方。 阅卷老师昧着良心最多扣三分，小作文扣一分，大作文扣两分，剩下的37分全部入账。 另外，借助超级好的眼神，自己前后改正了七题，如果都对的话，最少是20分入账，这都要感谢那一抹亮丽的倩影。 这意味着，语文120分中，自己原本90分左右的水平，有可能拿到110分以上的高分，这太特么牛逼了。 考场教室外面。 考完第一场的学生三三两两的从身边经过，王耀城站在外面的花坛边，陆陆续续的，太监、屎壳郎、阿信和波霸会聚齐了，都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沧桑模样。 “怎么样？今天语文考的怎么样？” “题目太难了，而且题量也大，写到最后的作文已经没什么时间了，只能匆匆忙忙的结尾，完蛋了，我死定了。” “谁说不是呢？我写作文时候脑子都是懵的，这个卷子能考80分就不错了，算是拉稀了。” “阿信，你还能得80分，我60分都够呛，这日子没法过了。”沈波一声狼嚎。 “我考的也不咋地，这下都是难兄难弟了。” 吴根，沈波和罗培信三人把目光转向史学义，王耀城，他们两个人一直没吱声，显得特别正经。 第12章 搭讪 “大城子看起来考的不错，屎壳螂你装什么大头蒜，给哥几个说说，是不是考砸了，让我们心里也平衡一点。” “恐怕让你们失望了。”史学义神秘的一笑，幽幽的说道:“我的作文都写完了，阅卷老师肯定会有惊艳的感觉，这点我很有把握。” “我擦，不可能吧？” “还有没有天理了，作文那么难，那么偏门，这孙子竟然完成了，说出去谁信呐。” “事实如此。” 众人皆惊疑不定，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屎壳螂，带着各种的不解、疑问、怨愤还有不平衡。 史学义背着手走了两步，脸色特别的沉静:“我看到作文题目《近墨者黑，近墨者未必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一看时间不够了……” “后来呢？”众人急问。 “我在试卷上写道:亲爱的阅卷老师，在这个酷热的六月，希望这首歌能给你们繁重的阅卷工作，带来一抹清凉，更加怀念自己的亲人。” “一首歌……什么歌？”吴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愁啊愁》，迟之蔷先生作词曲并演唱。”史学义一句话说出石破天惊。 众人顿时觉得天雷滚滚，被雷得里焦外嫩，世界观都歪了。 音乐响起: 愁啊愁 愁就白了头 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 我就住进监狱的楼 眼泪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 大街小巷把我游 手里呀捧着窝窝头 菜里没有一滴油 监狱里的生活是多痛苦呀 一步一个窝心头 …… 半晌之后 王耀城轻轻地拍了拍史学义肩膀，叹道:“屎壳螂，考完了尽量不要呆在家里，太危险，找个地方躲着吧。” “为啥？”史学义同学梗着脖子表示不服。 “兄弟真好胆色，不过老师还有史叔叔绝对会满街追杀你。”王耀城空手掌用力的向下劈去，一连剁了好多下，意味着将其乱刃分尸，这个狠劲儿让其他人看了不寒而栗。 说完 王耀城在口袋里掏摸了一下，找出纸币和硬币一共十二块五角，一狠心把十块钱的纸票子又揣回口袋里，将二块五角钱的毛票放在史学义手里。 “兄弟，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给你指一条明路，到化工厂宿舍小书摊子窝着，谁也找不到你。” “可是……”史学义显然不好糊弄，用手指指他的裤袋:“为啥把最关键的漏了呢？我不嫌弃的。” “这是为你好，给你这么多钱，我怕你堕落了。”王耀城紧紧捂住裤子口袋，捍卫自己的财产。 “可是我想堕落啊，大城子，求你给我一个堕落的机会吧，我真的好想堕落啊！”史学义开始动手抢，众人立马打闹成了一团，早已经把考试不利的阴云抛上了天。 火红的青春岁月，就可以这么任性。 繁重而又紧张的三天高考一晃而过，其中的百般滋味，当者自知。 最后一门生物课考完，考生们明显如释重负，纷纷的涌出考场，久违的欢笑声再次充斥校园，并且向外面的大街四下蔓延开来。 不管考得是否顺利，考生们都有理由放下心中的包袱，热烈拥抱本应属于他们的火热青春，彻底放飞自己的心绪，享受漫长的假期。 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着急洗漱，趿着拖鞋在家里面各个房间瞎晃悠，这种闲适状态，就是满满幸福的味道。 放下了学习的千斤重担，用不着清晨七点顶着黑眼圈冲向学校，宛如受刑一般，感觉整片天地都是灰暗的。 没有了沉重的书包，每天长达15个小时的繁重学习，父母亲的反复唠叨还有老师的严厉督促，亲戚朋友的殷切希望，同学们间的互相较劲，这一切沉重压力都不翼而飞。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话语中都透露着轻松愉快的心劲儿； “刘丽，想好了放假在家干什么呢？要不咱们去看电影或者逛街吧，我想吃福星饭店家的酸菜鱼了，哎呀，口水都忍不住了。”阿娟憧憬着美食，眼睛里面闪烁着小星星。 “过几天再说吧，我只想在家里面好好睡一个懒觉，一直睡到中午都不起来。” “我也是，我的午饭要在床上吃，吃完了继续睡，睡醒了就看漫画书，看累了继续睡。” “阿娟，那你不是变成小猪了吗？” “哎呀，还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丽和吴仪娟两个女生笑做了一堆，毫不吝啬的挥洒自己的少女风情，清脆的笑声荡漾在街道上，吸引来了沈波和罗培信几人的目光。 “啥事儿这么开心呢？说出来给咱们听听。”罗培信左右望了望，壮起胆子走上前搭讪。 “死相，谁认识你？人家女孩子说话你为什么要偷听？是不是想图谋不轨？”刘丽也是小辣椒的性格，话语里脆生生的蹦出了一连串的质问，却没有羞恼的意思。 “这位女同学咱不要上纲上线好不好？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雷风同志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罗培信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却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彰显内心的虚弱。 刘丽和吴仪娟两个女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同时“嘁……”了一声表示不屑，傲娇气十足。 看到罗培信出师不利，吴根和沈波同时将王耀城同学推了出来，以挽回败局。 这个时候不上也得上，王耀城没奈何的摸了摸鼻子，走上前一步，还未说话，两个女生忽然指着他已经笑作了一团。 这有啥可笑的？ 王耀城知道她们认出了自己，想起了自己头顶着纱布进学校的梗，不由得对这些小女生笑点太低感到无奈； “两位同学，今天我们走出考场，意味着从此告别六中的校园，有的人可以圆自己的大学梦，进入明珠或者省会金陵甚至是京城大学继续深造，而有些同学则会进入绿色的军营或者踏上社会，从此各奔东西。 回想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活让人感慨良多，离开母校，却带不走这一抹珍贵的回忆，你们同样会留在我们高中三年的记忆中，值此临别之际，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王耀城同学。” 王耀城的话在两位女同学心中泛起波澜，她们不由地收敛了笑容，轻轻的对王耀城点了下头，表示认可。 借此机会，王耀城指了下身后的死党介绍说；“高三(四)班的沈波同学，吴根同学，史学义同学还有罗培信同学。” “高三(二)班的刘丽，她是吴仪娟，我们两个都是学文科的。”性格开朗的刘丽也做了自我介绍，这个阳光的大男孩让人感觉舒适，认识一下没什么不妥。 “ok，那我们就算认识了，高中三年只逢其面，未偿得闻芳名，你们逛街也是需要护花使者的，这个重任就让我们男同学承担吧，也算是暑假里面找点有意义的事儿做。”王耀城当仁不让的揽事。 “嘻嘻，好吧。”刘丽和吴仪娟两个女生见状笑了，点点头同意。 对付这些未出校门的小女生，再容易不过了。 几个人很快的熟络起来，王耀城心中有些微地得意，看见一群人顺着街道走过来，众星捧月的将学霸司婉如拢在中间。 司婉如就这么神情淡淡地走在同学中，周围一米似乎有无形的阻隔，令其与同学们分隔开，显得那么的出挑，与众不同。 “表妹……” 沈波哭丧着脸喊了一声，这三天，表妹司婉如压根儿也没有理睬猥琐表哥沈波，这让他备受煎熬。 吴根，史学义和罗培信默契的将他围拢在中间，推到身材高大的王耀城后面隐藏起来，一切做的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丫挺别在这儿讨人嫌，哥几个还想认识司婉如呢！ 王耀城迎着司婉如秀丽的眼眸一撇，露出淡淡的微笑，洁白的牙齿呈现月牙儿形状，有这样的现场表现就够了。 身后有波霸兄拖累，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想到，司婉如走到面前脚步一顿，嘴角露出淡淡的一丝讥讽；“这两天小眼神怪不错的，须知饮水不忘掘井人。” 说完，白裙飘飘而去，只留下王耀城在夏日暖风中凌乱。 哇靠！啥意思嘛？ 第13章 三喜临门 难道背后长了眼吗？这个小娘皮好敏锐的第六感，不做警察真可惜了。 王耀城当然不会就范，予人口实，看着对方渐渐走远，神态严肃的喊道；“哎！我警告你可不要乱说话，当心告你诽谤哦。” “这两天儿小眼神怪不错的，须知饮水不忘掘井人。”吴根背着双手贱兮兮的笑着，反复的打量王耀城，“老实交代，你到底对女神做了什么？” “嘁……”王耀城威胁性的挥了下拳头。 沈波目光呆滞地送着司婉如一行离开，悄无声息的从王耀城身后转过来，突然有些崩溃的扯着他的衣襟喊道；“大城子，那可是我的表妹呀，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一米六九的沈波双手只能抓到一米七九的王耀城衣襟中间，依然做出了恶狠狠的姿态，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给个说法真过不去。 刘丽和吴仪娟两个女生笑嘻嘻的看他们打闹，沈波这个动作没有一点压迫感，反而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反差萌太大。 王耀城无奈的两手一摊，说；“考试的时候，司婉如同学坐在我的前面，仅此而已，这就是你们想要了解的所有真相。” “我不信，你肯定干了什么，要不然表妹不会说饮水不忘掘井人。”沈波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冷静，波霸兄。” 王耀城顺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好像在摸自家的哈士奇，被沈波梗着脖子甩开了；“我一门心思都投入到紧张的考试中，考完了坐起身子，有时候会发现司婉如同学趴在课桌上，正在紧张考试中……” 他做了一个从上往下看的姿势，意思不言自明； 身高一米七九的男生坐直了身体，前面身高一米六体型纤小的女生趴在课桌上考试，考试卷铺展在课桌上，目光自上而下看得再清楚不过，这怨不得王耀城。 加上王耀城眼神特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总不能把自己双眼挖了吧 哥们儿眼神好，难道怪我咯！ 王耀城的这番解释根本不能服众，在场的都是资深的考试人，哪里不晓得里面上下悬殊的差别。 要知道这可是全国统一高考，全国共计296万莘莘学子参与高考，只录取其中的62万人，录取比例低到吓人，仅为21%。 除了恢复高考的1977年至1982年间，历年来就数1991年的录取比例最低，竞争最为残酷激烈，与后世扩招后，高达六至七成的大学入学率不可同日而语。 这可是全国近300万考生参加的排名，在考分密集区域，多一分都意味着前进数万排名，多出十分甚至更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达到本科录取线是否的关键，意味着重点大学与普通大学的不同，意味着人生将踏入更高层次，呈现别样精彩的篇章。 “天呐！我也想要坐在女神的后面。”吴根嫉妒的伸手问苍天。 罗培信和史学义同样表现不堪，摇头叹息道；“时也，命也，轮到了一飞冲天，轮不到徒唤奈何！老天爷何其不公，给了大城子一副泡妞的臭皮囊，还给他创造这么好的机会，太过分了。” 王耀城对着众死党拱手做了个四方揖，态度诚恳的说道；“诸位，闲话就不多说了，不管你们怎么臆测，我是绝不承认的，不过明天福星饭店我请客，有招牌菜肴酸菜鱼，还有四喜丸子和软兜长鱼，同时邀请两位女同学大驾光临，不过，波霸兄……” 他眼神严厉的看着沈波说道；“我们同学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哥几个咋没听说过一班的司婉如同学是你表妹呢？请解释一下哈。” 王耀城知机的转移话题，把火力引到沈波身上，否则，今天这个梗没完没了的，想要解释清楚太难了。 “我……这……”沈波目瞪口呆。 吴根，史学义和罗培信恍然大悟，同时把不善的目光盯着沈波； 这丫挺的太坏了，瞒的我们好苦。 如果早能够认识一班的司婉如同学，比如说高一阶段，说不定能够发展一段春花水月的凄美恋情，虽然这种概率无限的小，毕竟存在不是 没人觉得自己不行，也许自己就是万里挑一的绝世情圣呢，虽然脸上青春痘摞青春痘，也许女神司宛如同学就喜欢这一款呢，法律也没规定不允许是吧？ 就因为波霸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让哥几个的梦想破灭，概率无限的归零，这可太招人恨了。 吴根伸手指着沈波，为了表达心中的各种不满意，手指头上下窜动着；“波霸兄，你这种恶毒的护食行为，真的伤到兄弟们了，我与你势不两立，从此割袍断义。” “太监，太监，千万别激动。”沈波双手摆的像小儿麻痹的隔壁老王；“这一切都怨我，整天和你们混在一起，都忘了这事儿，压根也没想起这茬，都怨我。” 罗培信捂着自己的胸口，唱出咏叹调一样的声音；“就像一柄利刃刺入胸口，我感觉不到冰冷的刀尖刺破心脏，却能够感觉到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这是背叛的味道。” “没说的，友谊的小船翻了，这绝不是一顿福星饭店能够解决得了的，最起码两顿。”作为功利主义者，史学义给自己受到的伤害打上了价码。 王耀城笑眯眯的负手在外，看着他们围绕着沈波要说法，荷尔蒙旺盛的年青脸庞激动的通红，一言不合就开怼的样子，浑然置身事外。 旁边的刘丽走了过来，毫不见外的捅了他一下，说；“你朋友这下惨了，全都是你干的好事，好一招阴损的祸水东移。” “这孙子瞒的我们好苦，受点教训是应当应分的，原本是自己做的差了，却怪不得我。”王耀城推了个干净。 “你们这些男生呀，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刘丽又好气又好笑，“司婉如同学可是我们六中的校花，想她心思的男同学多了去，从来也没见她对哪个男同学假以辞色，咱们六中和外校男同学吃瘪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八字连一撇也没见，你们几个自己先窝里斗起来，是不是感觉太良好了？” “这是概率问题，刘丽同学。”王耀城两个手指比了很小的一个缝；“虽然可能性非常小，毕竟有希望不是而波霸兄让希望破灭，其罪在不赦，该当有此一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啊……还能这么解释，我也算服了你了。”刘丽嗔怪的撇了他一眼，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 告别了同学一行，带着愉快的心情，王耀城脚步轻松地走在回家路上。 夏日，七月傍晚的阳光威力依然很足，照耀在建筑略显破败的城市街头，亮闪闪的带着金色余光，让他感觉一切十分美好。 潮水一样骑着自行车下班的人们，路边摆小摊的生意人，道路上行驶的伏尔加轿车，212吉普车，还有动静很大的俄产“嗄斯69”柴油重卡，喷吐着浓浓的黑烟轰鸣而过，引来路人大声的抱怨。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包括柴油重卡喷吐着黑烟，掀起了漫天的烟尘，这让他嗅到了九一年的味道，如此的真实。 一切记忆中的景象完整呈现在面前，王耀城心中暖流涌动，目光贪婪的收纳一切，深深的镌刻在记忆深处。 他非常认同京城一位朋友的话； 回到这里，我又闻到了熟悉的雾霾味道，看到了暗无天日的扬尘，回味无穷的汽车尾气，这就是家乡的温馨感觉。 夜 温暖的橘黄色灯光照耀客厅，房间里弥漫着诱人的美食的香味，桌子上七碗八碟的家常菜肴摆的满满当当，母亲陈秀莲依然在灶台上忙活，传来一阵煎鱼混合着葱姜的香味。 外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父亲王国栋下班回来了，随手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看着满桌的丰盛菜肴，笑容不由得爬上了脸颊。 “秀莲，今天是啥大日子？做了这么多的好菜来犒劳咱们爷仨。” “国栋，你回来啦，赶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晚上和咱儿子整两盅小酒庆祝下，小城这次考的非常好，估分能有580分，上重点大学稳了，我这不是心里高兴吗？做几个菜庆祝一下。” 母亲陈秀莲手脚麻利地忙活着，遥控指挥王耀阳；“大阳子，给饭桌上垫块抹布，我这西红柿烧牛肉就要好了，别再把桌子烫个印子，我这再炒两个蔬菜就好了。” “老妈，收到。” 王耀阳屁颠颠的把抹布铺展好，这时，王耀城从里屋抱着一瓶酒走出来，看见父亲恭敬地喊了一声；“爸，您回来啦” “嗯！”王国栋眉眼中都透露着喜悦，满意的看着王耀城点了点头。 “您这是……”王耀城敏锐的察觉到父亲与平日不同，一贯矜持的脸庞上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难道……事情有眉目了”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父亲王国栋仍然端着，随口反问了一句。 王耀城肯定的点了点头； 前世今生做了您几十年的儿子，您的那点小城府至多能够放下乒乓球大小的事儿，再多一点都得露出来。 果不其然 “嘿嘿嘿……今天组织上找我谈话了，让我准备承担更重的担子，明天开会时正式宣布，嘿嘿嘿嘿……” 王国栋志得意满的坐下来，一副我只告诉你们的样子，陈秀莲已经快步的走了过来，扳着他的肩头高兴地说道；“哎呀！国栋，这可太好了，今天咱们家三喜临门啦。” “哪三喜” “第一喜，是咱们儿子小城高考发挥出色，进入重点大学深造不在话下，咱们老王家出了个大学生，可喜可贺啊！”陈秀莲扳着手指头数到；“第二喜嘛！小城后天就是18岁的生日，今天咱们在家里提前过，后天再摆上几桌请亲戚朋友来好好热闹一下，这第三喜嘛！自然就是你升职了。” 王国栋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想不到自己职场这么大的事儿，在妻子的心目中勉强只排到第三位，简直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吶。 第14章 灌木丛中 从中央到省、地市，县各级人民防空委员会办公室这个常设机构的设置，与寻常意义上的临时机构截然不同。 自1950年成立以来，受到中央历任领导人的高度重视，视为国家防御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格调相当之高。 各级人民防空委员会办公室平时负责组织管理全国人民防空建设，战时负责组织开展城市人民防空袭斗争，接手城市防空管理，组织开展人民防空指挥工作，组织管理人民防空通信警报建设，组织管理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组织开展人民防空宣传教育等。 这其中，王国栋同志在军队中深耕20多年的专业通信领域，有着丰富的组织实施经验，在海湾战争爆发的当前世界格局中，有着截然不同的含意，对加强淮州市人防办的人民防空通信警报建设意义重大，这也是上一级省人防领导考虑的着重点和加分项。 各级人民防空办公室作为平战结合的重要机构，在通讯指挥上有着更高的要求，更偏向于军队通信技术，技术特征上与民用通讯大相径庭。 省里的领导正是看中了王国栋同志的这一点优势，才能够脱颖而出。 要知道，从正科长晋升到副主任，在单位里这可不是普通的升职，而是中层干部到单位领导的华丽转身，意义绝然不同。 以地级市人防办公室正处级单位为例； 副主任就是副处级的职务，到了市政府各个局、委、办，也是副职的待遇，稳当当的单位领导，哪怕是分管工会、计划生育和三产，那也是副主任的分工，硬邦邦的单位领导。 正处级军转干部到地方上降两级使用，担任正科级职务，地方上只会认可正科级职务，仅属于单位里的中层干部，正处级别只能打在括号里，发工资的时候彰显一下存在感，这是特定时期的一种现象。 同样的道理，派出所里的任职的军转干部若是普通民警，没有具体职务，哪怕后面括号里有(副处级)三个字，依然是普通民警，没有人会把他当成领导。 实质上，王国栋同志也仅仅是职务的晋升，由正科长晋升到副主任，担任市人防办副主任的领导工作，并不牵扯到级别上的晋升，因此他的任命文件为； 兹认命王国栋同志(正处级)担任淮州市人民防空办公室副主任职务，云云…… 这一夜，家里面三喜临门，酒酣耳热之际声音不免大了点儿，欢声笑语差点儿冲破了房顶，隔壁邻居老远都听得到。 一顿家宴吃的尽欢而散，连平素不怎么沾酒的陈秀莲也多饮了几杯，脸庞红红地看着儿子尽傻笑，眼里都是满意神色，怎么看都欢喜。 老公升职、儿子考上重点大学，对于一心扑在家庭上的陈秀莲来说，足够她美上一年。 酒量不佳的王国栋率先醉倒了，然后就是一心想灌王耀城白酒的大哥王耀阳，拿着大杯子和小弟拼酒，他却不知踢到了铁板上，醉地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害得王耀城费尽九牛二虎的力量，才把醉成死狗的大哥背到床上睡觉。 将父亲、母亲先后送回房间休息，王耀城细心的收拾了一片狼藉的酒桌，将碗筷清洗干净归拢好，连地面都拖了一遍，亮得光可鉴人。 趁着酒兴，王耀城信马由缰地走出门，沐浴着凉风习习的夏日夜风，思考着下一步将要进行的动作； 人生的大事高考告一段落了，按照王耀城自己的估分，应该在580分左右，上下误差不会超过5分，这个成绩已经可以上理科重点院校了。 在九一年这个时节，上大学没有一本二本的概念，也没有985和211的说法，只是简单分为重点院校，一般院校，专科院校，本科自费生和专科自费生这几档。 重点院校相当于以后的一本，以清大、京大、金陵大学和复单大学排名前四位，后面紧跟着就是浙大等著名院校。 一般院校则相当于以后的二本，专科院校就是大专学历，艺术、师范类院校很多都属于此类。 王耀城知道，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九一年的理科分数线是547分，自己考的分数超过重点线28分以上，想要考到热门的清大、京大、人大难度很高。 因为这些京城的著名院校还有明珠市的重点院校，在人文荟萃的苏省的招生名额有限，竞争格外激烈，投档线一般都要超出重点院校录取分数线40分以上，真正是万里挑一的残酷搏杀。 按照淮州市考生的水平来说，这些外省重点院校录取的学生，全部院校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二十名，一般在十几名学生的样子，差不多是各县高考状元的水平，榜眼和探花都悬。 王耀城有自知之明，他绝不属于这种尖子生，原来的奋斗目标也就是一般院校，承蒙学霸司婉如同学友情提携，走了狗屎运才能上到重点院校，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瞩意的是省会金陵市的金陵大学，这座省会城市是自己前世今生最熟悉的，当年没考上大学，当兵就去的金陵市郊橄榄绿军营。 这里的一草一木，城市发展变化犹如掌上观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也最适宜自己大展拳脚。 金陵大学是一座面向苏省广泛招生的著名院校，毕竟要向本省的莘莘学子适当倾斜教育资源，投档线一般高出重点线20分就稳了，分数高一些，挑选热门专业更有优势。 重点院校办教育也需要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京城大学更多的向京城学子倾斜，明珠大学更多的向明珠学子倾斜，原本也是题中之义。 金陵大学在全国名列三甲，最早在中国开展现代学术研究，建立中国最早的现代科学研究实验室，成为中国第一所以大学自治、学术自由、文理为基本兼有农工商等专门应用科、集教学和研究于一体的现代大学，被国际上誉为“东方教育的中心”。 从前，王耀城无数次从金陵大学门口经过，羡慕地看着天之骄子能够在这座著名的学堂深造，毕业之后奔赴全国各地，展开灿烂的人生华章。 今天，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还有一点小小的侥幸，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王耀城深感与有荣焉。 带着这种愉悦的心情，他趁着酒劲走在环绕小湖的石子路上，感觉夜色分外的美好，轻盈的脚步似乎踏在云彩里。 “鹏哥，这事儿你可要考虑好了，二德子因为将那个小子头上开个瓢，现在被逮进去了，听说派出所里要新账，老账一起算，最新的消息要判二年牢饭，咱们紧盯着这一家人开片儿是不是妥当？”树丛里传来一个男青年的声音。 “我特么管不了那么多，就认准王耀城这小子开片，老子要废了他一条胳膊，看这小子拿什么上大学，家里的老爷子这一个多月，整个人苍老了二十岁的样子，一头黑发白了大半，我特么看了揪心的痛，操，我家里日子不好过，就全特么都别过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王耀城立马听出了是隔壁那个小子马鹏的声音，心中不由的警觉起来，放轻了脚步靠近灌木丛。 灌木丛另一边 马鹏和另外一个身材矮壮的男青年坐在假山石抽烟，一丝阴谋的氛围流露开，透露着绝望的气息。 他狠狠地扔掉烟头，说；“二德子我不会亏待他，录像厅给他家里一半的利，等到熬两年牢饭资历出来，就来帮我管理电子游戏厅，有我马鹏吃的一口，就绝不会少了他的，小飞，这事儿你帮我搞定，我马鹏绝不会亏待你。” 小飞长长地呼出烟圈，眼中露出一丝狠色，说；“既然你想好了，我这边没什么说的，找机会就动手，干完了老子拿钱走人，在外面逍遥自在地过活。” “行，是好兄弟，这里是1万块钱你拿着，事后还有一个，到了外面身上没钱可不行。”马鹏从手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东西，用报纸裹的密密实实，外面还用橡皮筋勒紧。 就在这时，树丛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低喝道；“都特么别动，把钱交出来。” 猛然发生了变故，吓了两人一跳。 “哇艹，哪里蹦出来的驴毛瞎鬼，敢跟你飞爷……”性格暴躁的小飞立马尥了蹶子，嘴里开骂起来，忽然一阵劲风迎面袭来，他来不及闪避，紧紧实实的被拍到面门上。 只听到令人牙酸的“噗嗤”一声闷响 小飞一张脸就像开染坊似的绽放开来，他坐在石头上，连身子都没站起来就悄无声息的仰面而倒，直接被一板砖狠狠地砸晕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马鹏连个人都没看清，小飞已经被板砖拍晕了，他吓得激灵一下，连忙说；“别动手，要钱……” 这个黑影也不废话，回手一肘狠狠地撞入马鹏胃部，将他剩下的话硬生生的砸断了，趁着他低头的瞬间，狠狠地一板砖劈在马鹏的额头上，激涌的鲜血立马喷溅而出，不出意料地将马鹏砸晕了。 在这个黑漆漆的夜色中，月光透过草木扶疏的间隙，斑斑点点的挥洒下来，可以看见这个神秘黑影用布包着头，只露出一双杀意充盈的双眼。 马鹏和小飞都是好勇斗狠的街混子，打群架就仗着人多，本身没有什么过人的实力。 以有心算无心，轻易的就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撂倒了。 黑影伸手捡起了报纸裹的东西，然后将马鹏的手包捡了起来，里面的钞票数也不数揣进了口袋，顺手将行凶的板砖放在手包里，用力远远地扔了出去。 手包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飞出数十米之后落入夜色中的小湖里，溅射起不大的水花，很快又归于彻底的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黑影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回来看了下马鹏血流满面的脸庞，猛地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马鹏的关节处。 “嘎嘣”一声脆响 马鹏右腿从膝盖部位被一脚踹断，巨大的伤痛，让他在昏迷中又被疼醒了，“嗷……”的一声痛叫起来。 此时，黑影已经渺无踪迹。 第15章 小手真软 这个夏日夜里，发生在小湖边的严重抢劫伤人案件，引起了派出所高度的重视，深夜时分，警员们一个个从家里面被唤醒，投入到案件侦破工作中。 直至第二天破晓，警方在小湖边案发现场，也没有搜寻到什么重要线索，对受害人的询问，因伤暂时也无法进行。 出于案件侦查的需要，小湖抢劫伤人案转移到区刑警大队，由经验丰富的刑侦警察接手，警察对附近的住户进行了拉网式排查，逐个询问附近营业的商店，散步的居民，试图找出破案的线索。 早晨，八时许 三名派出所警员造访了王国栋一家，听到敲门声，正在做早饭的陈秀莲接待了前来排查的干警，而宿醉未醒的爷仨依然在酣睡中。 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酒气，剩下的诸多吃剩地菜肴，堆积在墙边的空酒瓶子，勉强被唤醒的爷仨，依然醉眼猩松，口气中还有浓重的酒味。 这一切都证明爷仨在昨晚的家宴喝了不少酒，一家人醉的不成个样子，最起码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可以初步排除嫌疑。 男主人王国栋晋升副主任，王耀城高考发挥出色，有很大可能进入重点大学深造，前途一片光明。 三喜临门，家宴中多喝一点，一家人的话互相印证，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派出所警员离开之后，王耀城摇摇晃晃的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反手又关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镇定的笑容。 昨天夜里的事情，正是王耀城亲手所为，曾经在橄榄绿军营中苦练的擒敌技巧依旧存在，他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一只鞋印都没有。 事先，他解下了鞋带，捡起灌木丛中几个树皮绑在了脚下，然后用衣服包住了头，可以说，整个行动中没有留下什么马脚。 王耀城心里知道； 随着科技的进步，警方曾经根据十几年前的一枚脚印，最终抓住了沉年积案的真凶，他可不想留下这么大的疏漏，给自己找麻烦。 马鹏的丧心病狂举动，真正激怒了王耀城，他没有什么好办法制止马鹏等人的阴谋，又不愿意等到伤害发生之后，作为受害者追讨正义。 如果自己真的一条胳膊废了，即使把行凶者绳之以法，又能起什么作用？ 因此，王耀城选择自己解决问题，行险一击得手后，回身的那一脚踩断了马鹏的右腿，世界上从此多了一个马瘸子。 上午十时，淮州市人防办大会议室 在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声中，省人防办领导和市组织部门领导等一干领导，在主任陈凯德陪同下就坐于主席台，在全体会议上正式宣布； 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任命王国栋同志担任市人防办副主任一职，作为加强市人防办领导力量的重要举措，希望王国栋不辜负组织的重托，紧紧团结在主任陈凯德周围，云云…… 次日 王耀城十八岁的成人生日宴会照常举行，王家借此机会办了十二桌酒席，隐然也有庆贺王国栋晋升副主任一职的意丝，只是没有明面上说 富贵不还家，犹如锦衣夜行，王家怎么也免不了俗。 席间 各位领导和同事，老战友以及关系莫逆的亲朋好友济济一堂，红光满面地王国栋和陈秀莲带着小儿子王耀城穿梭其间，就别提多风光热闹了。 “王主任，恭喜恭喜呀！以后还要请王主任多多关照。” “应该的，应该的。” “恭喜王主任，贺喜王主任，王主任事业大展鹏程，王公子不负众望，考入重点大学，以后辉煌前程可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谢谢！一会儿多喝几杯。” “哎呀……秀莲啊！你们家这一老一少可不得了，把咱们老姐妹家里都比下去了，你这不声不响的放那么大个卫星，在老姐妹里可是头一份儿了，还得请客呀。” “那必须的袁大姐，秀莲我做东，有空请咱们老姐妹聚一聚。” …… 短暂的闲暇时间 王耀阳不无醋意的说；“老弟，想当年哥哥我过十八岁生日，家里只是多炒了两个小菜，炖了一只鸡，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个便饭，鸡腿还让你小子给干了，你说老哥我冤不冤？” “冤啥，你多啃了几年老玉米，老爸老妈也多疼了你几年，自己个儿偷着乐吧。”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啥叫多啃了几年老玉米，感情我这些年都白长了，就属你小子能，抖呵不轻的模样，我可郑重提醒你一句，老妈对你有些偏心哦！你自己看着办，早点带个媳妇回来，省得她老人家惦记。”王耀阳趁机把自己身上的重担推了出去。 “哥，你不会坑老弟吧？我今年可才18岁，你都25了，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先带媳妇回家。” “屁话，长兄如父，我交代的事你能不上心吗？当心我k你。” 王耀城；“……” 看到小弟吃瘪，王耀阳洋洋得意的说；“记住了，早点带媳妇回家，要把它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 陈秀莲带着自己的老朋友罗春丽阿姨喜滋滋地走过来，正好听见王耀阳说到了“媳妇”两个字，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声；“啥大阳子，你啥时候谈朋友了？也不带回来给妈看看。” 王耀阳；“……” 王耀城无奈的看着面色僵硬的大哥，留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很乖巧的喊了一声；“春丽阿姨好，妈，我去招呼一下同学们。” “去吧，去吧，和同学们好好玩。”陈秀莲眼神中尽是慈爱神色，挥手同意了，兴致勃勃的看着王耀阳，说；“嗯，你还有什么事瞒着妈妈，给我老实交代。” 王耀阳心里这个冤苦啊，都没法说。 “妈，我还年轻着呢，要积极响应中央号召，为建设四个现代化贡献火热青春，老爸都快五十了，依然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国家建设奋斗不息，我不想那么早就被自己的小家庭束缚住手脚，广阔天地，正在等待我们开拓……” 面对陈秀莲逼视的目光，王耀阳声音越来越小，低到与蚊蚋无异，高大魁梧的身躯越缩越小，好像要变成隐形人似的。 “哼哼！出息了你，敢在妈妈面前唱起这些大道理。” 陈秀莲冷笑一声，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你老妈参加过的政治学习比你这辈子都长，在我面前耍花枪，大阳子，你就不要有这种痴心妄想了。” 看到老妈准备长篇大论轰炸的驾势，王耀阳心里唉叹了一声，蔫头蔫脑的准备挨训，这都是长期训练下的自然反应。 原先站在一边与友人寒暄的王国栋同志，敏锐的察觉到风暴将临，同情的看了大儿子一眼，留下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迅速的闪人了。 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呀，更年期空虚寂寞冷的女人更惹不起。 改革开放以后，境外涌进来的歌曲，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等等，迅速的火遍了大江南北，占据了人们全部的闲暇娱乐时光。 从前广受欢迎的戏曲演出再没人看了，成为时代大潮洗礼下的落后文艺，愈发的不受待见。 连带着，被誉为“国粹”的京剧也没人看了，应者渺渺无几，市京剧团基本上三天打鱼，三个月晒网，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于是乎，单位里整天无事可做，精力充沛的陈秀莲自然把满腔地期望放在了下一代身上，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也。 旁边的罗春丽阿姨笑眯眯的不做声，眼睛上下打量着王耀阳，这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小伙子，轮廓分明的面庞阳刚气十足，更难得的是懂规矩，知分寸，出生于革命军人家庭的孩子，家庭教育应该差不了。 从人才，相貌，家庭背景和个人性格来看，都是很不错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满意。 “…… 你还记不记得，农村老家那个小三柱子，留着两指长的清水鼻涕，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悠，到处掏鸟网鱼、各处疯跑的小跟班 现在可不得了，小三柱子不但买了拖拉机跑运输，盖起了四间大瓦房，儿子都生两个了，大儿子现在能打酱油了，小腿跑的那个叫欢快。 这次回老家时候，他儿子跟在我后面满地乱窜，鼻涕都偕在我的衣服上了。 还有隔壁的小虎子，我记得他比你还小四岁，己经生了两个闺女了。 小虎他妈跟我说；不管生养多少，在农村必须得有一个儿子，哪怕交罚款也得再生……” 听着妈妈在耳边唠叨，王耀阳只觉得魔音障脑，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偏生未敢露出不耐烦神色，丰富的经验告诉他～那样会死的更惨。 “秀莲，你看把孩子说的都愣怔了，我看耀阳这孩子就不错，高高大大的让人看着爽利。” 罗春丽阿姨打断了陈秀莲的话，让王耀阳长长舒了一口气，嗅到了一丝难得的自由空气，可是他没有能高兴多久。 “到妈妈这边来，静雯。” 罗春丽阿姨扬手招呼下，一名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孩脆生生的应了声，绕过大厅里面的桌子走过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让陈秀莲立马眼睛一亮；“春丽大姐，这是你们家的小雯吗” “是的，我们家静雯在明珠市读的四年师范大学，今年刚刚毕业，分配到市重点淮中任教，前几天刚刚去报道的。”罗春丽阿姨脸上带着傲然的神色介绍，可见罗静雯是她心头的骄傲。 “呀！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小雯好像比我们家大阳还小三岁，这么多年没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陈秀莲满意的端详罗静雯，点头说道；“小雯更漂亮了，出落的气质越发不俗，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好……好啊！” 陈秀莲高兴的合不拢嘴，拉着罗静雯姑娘的手左看右看，目光撇到站在一边发呆的王耀阳，忍不住说道；“还发什么呆，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春丽阿姨家的小雯，小时候还被你欺负哭过鼻子。” “妈……”王耀阳面色发窘，不得不打断妈妈的话。 罗静雯落落大方地一笑，主动伸出白净的小手说；“大阳哥，好久没见了。” “嗯，是的。”王耀阳连忙伸出手握了下，感觉她的小手～真软。 第16章 伤情 淮医附院 病区内，伤者胡小飞病房 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刘明谦和资深干警赵勇、胡国军一行三人走出了病房，相互间交流一些案件情况，迎面正撞见派出所长张业林，双方客气的打招呼。 “张所，所里面那么多事儿，这点儿小事儿还要您亲自来，跟下面人说一声就完了，咱们肯定不折不扣的给你完成。” “你太客气了，刘队，我这一亩三分地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就没有哪一天能够安生过日子的。”所长张业林叹了口气，随手取下警帽抓了抓头，40多岁的年龄，头发已经谢了大半。 按照某著名相声演员的话说；四周铁丝网，中间溜冰场。 “还要感谢区刑大给我们有利的支援，能让我们青江派出所喘口气，人手不足哇，咱们的干警一个人顶三个坑，现在每天都加班到十来点钟，看着小伙子们熬得通红的双眼，我也是无计可施了，真是要命。” “你们那里军转干部不是有七、八个嘛。”副大队长刘明谦诧异的问。 “那都是爷啊，每天准时准点下班，上班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天下大乱了他们也不管，我这小小的所长可指使不动他们。”所长张业林往头上比了个很高的手势，说；“级别比我高，工资比我高，工龄也比我长，我拿什么去管人家。” 副大队长刘明谦心有戚戚的点头，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却也没有啥好办法。 “百万大裁军”之后，军转干部与地方干部的磨合，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也是必须经历的阵痛，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在很多单位都解决不好，是一个棘手的大难题。 尤其是公安系统，本身级别就低，市局的局长也仅副厅级，县局的局长才副处级，派出所普遍是科级，农村派出所甚至是股级。 公安系统对级别高的军转干部无法解决职务问题，即便降两级使用也没办法，很多军转干部只能有普通民警的身份，而没有任何职务。 这种情况下，原先的团职、营职军转干部只能做一位普通民警，括弧(享受xx级待遇)，正处于人生黄金时段的军转干部严重失落感可想而知，如何能有动力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消极怠工算是好的了，指桑骂槐者有之，痛说革命家史者有之，拍桌子、瞪眼睛、吹胡子有之，围着市领导上访都是常有的事儿，闹得地方领导头痛不已。 一般来说，政府领导以及单位领导只求安安稳稳待着，不要闹什么幺蛾子就可以了。 这个问题别说市领导，省里面乃至中央都解决不好，如果军转干部闹腾起来，单位领导是要被打板子的，一切要以安定团结为主。 “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眉目了？”不去想这个烦人的问题，所长张业林问道。 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刘明谦无语摇摇头；“事情发生的太快，而且又是夜里光线不好，这两位伤者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对方是想抢劫，其他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两个伤者马鹏、胡小飞都不是凡人，马鹏是我们派出所挂了号的街混子，他开的录像厅，电子游戏室里三天两头打架斗殴，而且，录像厅违法放映国外顶级的毛片，社会影响非常坏，我们所里也处理过好几次了。” 说到这里，所长张业林有些烦躁的摇摇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们也只能抓了又放，最多关上几天惩戒一下，牵扯了我们大量的警力，基层的工作，难吶！” 副大队长刘明谦听了之后若有所思，说；“这个马鹏暂且不提，伤者胡小飞是我们早就想抓的人，他涉嫌几宗伤害案子，是市区里涉黑的一名打手，在道上的名气还不小。 就在三个月前，经营化妆品生意的浙省籍老板刘旺财仓库里，被两名持枪歹徒摸了进去，看仓库的三个小伙子被枪逼住，住在里间的刘旺财侄子刘发，在床上被持枪歹徒顶住腿部轰了两枪，当时就打残废了。 这其中，有一个枪手就是这个胡小飞。”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这个胡小飞到案，我们手里的几起持械伤害案就有了着落，这个家伙心狠手辣，无法无天，只要证据扎实，办进去就不容易出来了。 我们在讯问胡小飞中得到一个有意思的线索，这个马鹏拿了1万块钱，据说是让他做什么事儿，后来他反应过来，就再也不肯说了，也不承认有这档子事儿。” “哦！这样就解释得清楚了，马鹏、胡小飞两个人深夜在灌木丛里密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应该是马鹏出钱，让胡小飞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结果被仇家缀上了，打了个闷棍。”所长张业林很有经验，猜测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我们刑大也是这么考虑的，问题是；马鹏社会关系复杂，仇家也不少，得罪的人，祸害的青少年就更多了，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摸排起来难度非常大。”副大队长刘明谦觉得很烧脑子，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就是你们要考虑的难题了，和我们青江派出所就没关系啦。”所长张业林看到同事苦恼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 几个警察正说着话，耳鼻喉科病区主任袁治文带着几名医生走过来，见状停下了脚步；“张所，刘队，怎么站在这里说话，要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我那里有上好的春茶，请你们品尝一下。” “哦！袁主任，我们就不打扰了，所里的事情千头万绪，我这马上就要回去。”所长张业林与主任袁治文是老熟人，用不着过分的客气；“袁主任，这个病人的情况具体怎么样？” 骨伤科主任袁治文看了一眼副大队长刘明谦，见他正洗耳恭听，便详细的介绍了一下； 伤者胡小飞， 头部面门遭到钝形重物(青石板砖)猛烈击打，鼻骨、颧弓部粉碎性骨折，七颗牙齿脱落，四颗严重松动，面部泪囊凹、前鼻棘，门齿凹多处硬性创伤，中重度脑震荡状态，经过初步手术治疗，病人已苏醒。 简而言之；就是这一下被怼的不轻，鼻梁骨打碎了，牙齿打掉了，没有啥生命危险，恢复两天后，可以接受警方进一步的讯问。 袁治文主任是个风趣的人，笑着说；“你们干刑警的知道，人的头盖骨鼻子这里就是一个黑洞，鼻骨、颧弓都是软骨，上面仅仅连着一层皮，就像我们平时在饭店吃的拆骨肉，牙一咬就碎了，脆邦邦的。” 说完，笑眯眯的示范了下，假装嘴里面嚼着软骨肉，开合间有种脆邦邦的感觉。 所长张业林立马感觉到一阵恶寒，连忙举起双手投降，说；“袁主任，我的大主任，您就别说地这么详细了，害得我以后见到拆骨肉就反胃，简单说两句就成。” “哦……好吧。” 被老朋友打扰了兴致，袁治文主任意犹未尽的说；“咱们国内现在的条件，你知道，伤者胡小飞粉碎性的鼻梁骨折，碎骨头比黄豆粒大不了多少，拼都拼不起来，手术只能清除碎骨，保证基本的通气功能，无法顾及到美观。 后续只能通过单纯鼻骨再造、鼻内镜下鼻骨骨折整复术或陈旧性鼻骨骨折整复术等等恢复旧观。 但是我们问题的难点是，这些需要的手术物料都是进口的，而且价值不菲，相关的手术只有京城和明珠大医院开展，我们这里没有条件实施。” 所长张业林与副大队长刘明谦两个人目光一碰，立马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这个医院就不用考虑了，只要鼻子有两个洞能通气就成，美观与否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还有就是……”袁治文主任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嘴；“伤者一下子被怼掉了七颗牙，还有四颗牙松的不行，家属哭哭啼啼的想要保住这几颗牙，我就让他们安排病人吃些流食，防止米饭不小心把伤者松动的牙齿带下去，掉进食道或者气管就麻烦了，还得再挨一刀。” 几位警察面面相觑，袁治文主任说的不错，这个问题还真要引起重视。 稍后 副大队长刘明谦等人来到骨伤科，另外一个病人马鹏在这个病区治疗，此人的腿部动过手术了，躺在病床上，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警方的讯问基本上没什么进展，因为天黑能见度极差，又事发突然，病人马鹏无法提供袭击者身体特征等信息，只能确定袭击者是男性，仅此而已。 病房里 一位身形佝偻的白发老人正在削水果，他的头一抬，吓了所长张业林一跳，竟然是马鹏的父亲～后勤科长马光远。 一个多月前 马光远一家和王国栋一家发生矛盾，马鹏带人打伤了王耀城，此事就是青江派出所处理的，打人的那个二德子已经被报请上级逮捕了。 所长张业林见过那时候的马光远，50来岁的年龄保养的很好，满头黑发梳着大背头，看起来气宇轩昂的样子，与眼前的白发老人截然两样。 短短一个多月，在马光远身上似乎已经过去了10年，令人嗟叹不已。 第17章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让您见笑了，孩子的事情，还请你们警察部门多费心。”马光远原本锐利的眼神蒙上了一层沧桑感觉，嗓音低沉。 “维护人民群众的平安幸福是我们警方应尽的职责，这一点请你放心，现在我们希望，马鹏对警方如实讲述那天夜里发生过的一切，包括为什么深夜与胡小飞会面，有什么计划，两人谈论了什么？” 副大队长刘明谦神情严肃的继续说；“马鹏在社会上得罪了哪些人？曾经在生意和其他方面有过冲突，以及其他一些我们需要知道的事实，只有掌握了全面的情况，我们才能将行凶者绳之以法，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 任何的隐瞒不报，都会让案件侦查走上歧路，作为一名国家干部，我想你清楚其中的分寸，要开解你儿子马鹏不合作的态度，协助警方侦破案件。” “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尽力做工作。”马光远点头如捣蒜，眼珠一转，说道；“我有个重要线索提供给警方，住在我们家隔壁的王国栋，有可能就是伤害马鹏的凶手，他和我有深刻矛盾，并且迁怒无辜的孩子，有作案的动机。” “好了，停！”副大队长刘明谦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们已经排查过王国栋一家，他们家在案发之前，正在家里面摆酒庆祝孩子高考发挥出色，有邻居晚上去串门，能够证明他们当时喝了很多酒，几口人都醉倒了，没有能力实施犯罪。 而且，王国栋作为你的单位领导，没有证据的胡乱指认，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马光远一点也听不进去，强辩道；“王国栋是军人出身，有足够的能力实施犯罪。” “据我所知，王主任一直担任的是技术方面领导工作，与其说他是一个军人，还不如说他是一个知识分子更确切。”刘明谦不厌其烦的解释。 “你们这是偏见，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知识分子就不能伤人了吗？女人拿着刀都能戳死人，更别说王国栋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了。”马光远眼中闪出狂热的光芒，这是压抑的嫉妒和失落，造成他变态的执着。 这种在单位里形成的矛盾间隙，公安机关不适合参与，也无法置喙，看着对方死盯着王国栋一家不放，派出所长张业林从内心感觉到厌烦。 他眉毛一挑，轻轻拉了下刘明谦衣袖，低声说；“都是老油条了，和这种人说的再多也没用，由得他去了。” 刘明谦张了张嘴，觉得特没劲，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且不提马光远一家的糟心事儿，这段时间，王国栋家喜事一桩连着一桩，真是乐的找不着北。 王耀城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上，大哥王耀阳出乎意料的与罗静雯姑娘一经撮合，是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儿，立马陷入热恋之中。 这事儿本来就是双方家长主导的，大环境中一路绿灯，一对男女就像久旱逢甘霖，感情升温的飞快。 对此，陈秀莲同志大惑不解，大儿子王耀阳以前怎么不开窍呢？ 王耀城很狗腿的解释说；“妈，其实这个男女谈恋爱吧，就像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钥匙不对，这个锁就是个铁疙瘩，怎么想辄都是白费劲，这个钥匙如果对了的话，‘咔哒’一声就开了，没毛病。” 陈秀莲欣慰万分，拍拍儿子的手说；“对，就是这个理啊！还是咱儿子小城聪明，不愧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别介，妈，通知书还没下来呢。”王耀城难得谦虚一回。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咱们老王家还少这一张纸吗，咱儿子小城上哪个大学，都是他们的福气。”陈秀莲霸气回应，确实有些膨胀。 王耀城真不好意思吹捧了，只能略有些尴尬的陪着“嘿嘿”干笑两声。 片刻之后 “妈，我跟您汇报个事儿。”王耀城贴心的递上一盘冰镇西瓜。 “说呗。” “我寻思着，这个暑假还有40多天，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闲晃着，这纯粹是浪费生命不是。” “嗯！”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改革开放的大潮浩浩荡荡，从乡村到城市都发生着深刻的改变，社会不断的推陈出新，作为新时代的准大学生，我出去多走一走，看一看，亲身经历这深刻改革的时代潮流，对于我的成长必然是受益匪浅的。” “啊……出门呀！”陈秀莲有些犹豫了，儿子考上大学就要去外地读书，难得暑假在家的宝贵时光，她是真的舍不得。 王耀城心里有个发展计划，但是实施必须要征得母亲的同意，离开家前往金陵才可以，无法做通妈妈的工作，什么事儿都白瞎。 “妈，您看，大哥和小雯姐谈上了，现在两人正恋奸情热之际……”王耀城没办法，只能把大哥卖了，从他的身上扯理由。 “这死孩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有这么说你大哥大嫂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陈秀莲哭笑不得的轻轻打了儿子一巴掌，以示惩戒。 “哦！我的错，大哥和小雯姐是花前月下，浓情蜜意，但是他们为啥不方便到咱家来呢？” “为啥？” 王耀城指了下自己，“因为有个100瓦的大电灯泡啊，实在太碍事。” “好了，别瞎扯了，你不是就想参加什么社会活动夏令营嘛，或者结伴旅游，看来家里也待不住了，行，我同意了。”陈秀莲仔细想了一下，说；“可有一条，必须要和同学们结伴一起去，一起也有个照应，不能跑的太远了，而且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免得家里人担心，出门在外可不许多管闲事儿，看到小偷小摸的坏人也不许多事儿，他们可都是一党一党的，当心人家记住了你，回头报复，住的地方更要当心，卫生条件不好的住的糟心……” “唉！妈，我滴妈也，您算算都说了多少条了？” “啊……好吧。”陈秀莲反应过来，不禁捂着嘴笑了，反手轻轻打了下王耀城；“一不小心说了那么多，哈哈哈，好了，不多说吧，反正妈妈交代你就听着。” “我向月亮发誓，听妈妈的话，按照妈妈说的去做，绝不行差踏错。” “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陈秀莲相当大气的说；“家里面还有两万多块钱，这次考上重点大学，爸爸妈妈奖励你5000，想买什么东西自己挑，一路上花钱也用不着省，宁愿钱受罪，也不能让人受罪。” “知道了，老妈。” 九一年这个时候，5000块可不是个小数，相当于王国栋同志四个月的工资总额，这是很大的一笔钱。 按照苏省的水平，那时工资平均大约400-500左右，1991年本科毕业生的工资大约260元左右。 如果挣1000以上那时就算高工资了，王国栋同志享受的是正处级别待遇，工资高，福利好，每个月能拿到1300块左右，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现在刚开始有商品房，位置好的也不过2、300元一平，如果200元能买一平米房子那也不便宜了，一个月的工资都能买两平米。 王国栋和陈秀莲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2000元还要冒头，买好地段的房子差不多七、八个平方，一年工资就可以买套房子。 事实上，帐不是这样算的。 国家在九一年经济明显进入过热状态，加上基础设施落后的制掣，停水停电成了家常便饭，物价高企，一斤猪肉六块钱，每个月用于生活的开支就要千元左右，加上其他的零碎支出，帮助困难的亲戚，每个月剩不下多少钱。 而且，现时大部分单位都有福利分房，所以商品楼基本上卖不出去，买商品楼的人少，很多房子都卖不出去。 按照福利分房的价格，王国栋一家三上三下两层楼，合计150平方，也就8000块钱左右价格，一平方只划到几十块钱，谁还去买几百块钱的商品房？ 有些商品房空置了七八年，直到90年末才卖出去，开发商赔到吐血。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大家的工资也很低，一年也就是六七千的收入，而且物价并不低，手头一些工资吃吃喝喝就没有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更没有钱去买商品楼。 九一年的时候工资不高，物价却不低，猪肉卖到六块钱1斤，吃一顿肯德基也得20多块，一件像样的夹克150元左右，生活上的花销相当高。 1980年发行的庚申年猴票，发行量为500万枚，面值八分，91年在市场上最高炒到80元一张，价值翻了1000倍。 这样的造富神话，在全国带起了集邮热，集邮爱好者数以百万计，从老人到小孩，从单位职工到家庭妇女，无不热衷于集邮。 可除了极少数有收藏价值的邮票，例如梅兰芳小型张，四五计划等，其他的邮票全都是赔钱货，想要在集邮市场赚钱，比炒股票更不靠谱。 邮政部门发行的每一套邮票，数量都以千万乃至亿计，这样的大路货根本没有一点的收藏价值。 事实证明，邮政部门的短视，在此后发行的数千套邮票全都跑输了通胀，生生地毁掉了一个全国性集邮市场。 作为重生者，王耀城知道，现在庚申年猴票80元一张的价格还在低谷，后世会突破万元一枚，整版的甚至达到百万元之巨，如果有机会，完全可以买一些放在家里。 他还知道； 神洲的都城燕京，91年率先实行了住房公积金制度，推动商品房改革进入市场化，此时，南三环内的商品房也不过一千五百元/平方。 没有人想到，仅仅到了九二年，商品房价格就猛涨到5000元一平方的惊人水平，比上一年猛增了257%，地产泡沫迅速的吹起来，到了九三年上半年，就达到了7500元/平方的天价。 房地产行业剧烈增长的泡沫，引起了中央的担心，导致了首次地产调控政策的出台。 远在海角省的地产泡沫炸裂，13万家房地产公司倒闭了九成九，引发各种坏账千亿元之巨。 海角省的地产泡沫炸裂直接导致全国的地产市场硬着陆，而且是脸朝下的这种，全国地产纷纷大跌不已，短短几个月工夫，到九三年下半年就恢复到九一年的水平，降幅达到85%，由此进入了漫长的冰封期。 闲话休提 母子俩正在家里说着话，院子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王耀城灵活地跳起来打开门，却发现是班长夏雨馨，正俏生生的站在外面，一手挽着班花徐丽丽的胳膊，宛如一对并蒂莲花。 “哇！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去了？还有，咋找到我这里来了？”王耀城一时间没弄明白，他前世今生情商都比较低，这一点錮疾始终存在。 “都知道你高考发挥非常出色，马上就是一个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了，怎么，不欢迎吗？”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满味道。 “哪里，哪里，欢迎之至。” 王耀城还不至于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他的目光扫到院子门口缩头缩脑的罗培信和沈波，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心里面顿时了然。 这几个坑货，在美色面前不把自己卖的干干净净，真叫出了鬼了，真正印证了那句话；兄弟就是拿来卖的。 “小城，是谁来了？赶紧让客人到家里坐坐。” 背后传来妈妈陈秀莲的声音，吓的王耀城一缩脖子，把门缝关的更小，无声的示意面前的两位女同学； 我妈妈在家。 这一招比什么话都好用，两个青春少女鼓起的勇气顿时泄了，着急慌忙的向院子外面躲过去，就像受惊的小白兔似的。 “妈，同学来找我玩儿，我出去一趟哈。” “去吧，别玩得太疯了。” “噢，我有可能不回来吃饭，晚饭不要等我了。” “你哥也不回来吃，哼，这才几天呢，一个个着急火燎的往外跑，有本事以后都别回来吃。”妈妈陈秀莲有些不满意的唠叨。 王耀城不敢接这个话茬，鬼鬼祟祟的溜出去，随手带上了门，小步跑了出去。 第18章 女人是祸水 商业街上 淮州市最大的人民商场内人流攒动，无处不在的吊扇和落地扇可劲的鼓着风，依然不能阻挡热浪滚滚。 营业员热得汗流浃背，脸色潮红依然为顾客们热情服务，淡蓝色工作服上的汗渍清晰可见，忙的十分起劲。 王耀城连同四个死党簇拥着两位女同学，在热浪滚滚的人民商场内逛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每个柜台都趴过去研究一番，就连卖电工电表的柜台都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意犹未尽的离开。 尤其到了卖女装的区域，两位女同学看到真的是两眼发亮，每件衣服都要请营业员拿来看一看，在身上比划小半天。 就冲逛街的这个劲头子，以后也是剁手党没跑。 王耀城心中叫苦不迭，这些土的掉渣的衣服有啥好看的？ 不但款式少，而且式样老旧，带着满满的乡土气息，碎花的女式大裤衩穿上能抵到膝盖下面，还有那个女士衬衫，在领口露出的面积，不会超过小学生的三角尺大小，衣领子上绣着艳俗的绿色花边，让人吐槽都无力。 同学们看的是商品，他看的全部都是商机，到处都是流金淌银的机会。 在人群里挤的一身臭汗，王耀城特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肯定会痛斥自己的这几个死党； 逛什么街？ 丫挺的有时间在家多看些书，比啥都好，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几个死党的不堪表现，兴奋的脸上青春痘全都散发着光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奋劲儿，这时候对他们说教无异于对牛弹琴，只会引来一阵鄙视的目光。 这让王耀城明智的闭上了嘴，继续忍受闷热的折磨。 “哎呀，怎么是你们啊？也一起来逛街吗？”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蕴含着压抑不住的高兴劲儿，高三(二)班的刘丽和吴仪娟两个女生从人群中钻出来。 “我们正好今天没事儿，出来逛一逛街，带着咱们班的男生保护。”夏雨馨心情大好。 “就他们几个呆头鹅呀，嘻嘻嘻……” 女生们笑作一团，受到加倍的刺激，吴根，史学义，沈波和罗培信四人大感荣幸，不由得挺起了胸膛，仿佛什么了不得的使命一般。 王耀城痛苦的呻吟一声，伸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倚在水泥方柱子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代的物质还没有极大的丰富，淮州市中心的四层人民商场，则是所有人逛街的必到之处，概莫能外。 而且城市并不大，撞见熟人的概率急剧升高，避都避不开。 “几位小妹妹，出来逛街怎么没有大人陪呀？真是让人心疼啊，一会儿哥哥带你到电子游戏厅去玩儿啊，好不好？”流里流气的说着话，一只黄油手就伸向徐丽丽纤瘦的腰肢，看来准备连女孩子臀部一起摸下。 “呀……臭流氓。”事发突然，徐丽丽吓得惊叫起来，身体却僵直半分动弹不得。 王耀城倚在商场方柱子上，正好看见这个黄油手伸出来耍流氓，当下没有丝毫考虑，上去一脚便猛踹了过去。 这下又快又猛，他的大脚与社会青年的屁股亲密接触。 只一脚，便将对方踹出去五、六米远，踉跄着翻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吃了一嘴的灰。 “哇草……敢动手，老子废了你。”另外两个同行的社会青年，见同伴吃了亏，立马撸起袖子准备上。 吴根，史学义，沈波和罗培信四人相继站到王耀城身后，以示大家同一个阵营；“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不怕你。” 说不怕，其实还是怕。 校园里的少年学生与社会青年比起来，哪怕自己这方人多，先天底气就不足，话一出口就漏了底。 被一脚踹翻的青年翻身爬起来，一抹嘴巴下面已经磕破流血了，顿时双目赤红起来，凶光一闪而逝；“哪里来的小毕崽子，敢管你雄哥的事，今天我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用这小崽子祭刀，看你以后还敢管闲事儿。” 说完，雄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自制的短刀，亮闪闪的十分渗人，上下挥舞着作势欲扑。 这一幕，吓得几个女同学齐齐惊叫起来，四下向后躲去，就连几个死党也不禁退后了两步，脸色变得惨白。 淮州市地处苏北，民风一向彪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比比皆是，算不得什么稀奇。 “我特么还不信呢，你雄哥敢在我身上扎个三刀六洞，我给你挑个大拇指，算是在这个地面上竖起了一杆旗，要是没有这个胆气，想公开耍流氓不够格，还不快给我滚。”王耀城一声暴叱，吸引来周围众多的目光，纷纷的看向耍流氓的三个社会青年。 做坏事的人一向如此，你的气焰越盛，他的气焰就越弱，如若一味的委曲求全，坏人的气焰反而越发嚣张。 这时候，商场里围观的人群看明白了，充满正义感的吃瓜众纷纷指责这三个社会青年； “太不像话了，商场保安人员哪里去了，不出来管一管吗？” “现在的坏人太嚣张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耍流氓，报警，叫警察来处理。” “你看把几个女学生吓得，简直太过分了，这些流氓地痞应该狠狠的打击才好。” “再来一次严打，都送到沙漠里去劳改，他们就消停了。” 正吵闹着，不远处人群纷纷让开，几个手持电警棍的商场保安人员一路冲过来，这下彻底把雄哥等人的胆气吓没了。 抹了一把嘴巴上的血，雄哥色厉内荏地留了句场面话；“小子，你别猖狂，山高水低总有见面的时候，雄哥我在外面候着你，走路看着身后。” 说完，三个人匆忙地钻进人群溜了。 “真是稀奇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还能怕你一个臭流氓。”场面话王耀城同样会说，精彩的胜利宣言引来了周遭人群一片掌声，纷纷赞赏不已。 “这小哥一身正气，敢于和坏人作斗争，真的出色。” “谁说不是呢？要是人人都像这小哥一样，这些污糟的社会青年哪里敢这么猖獗，社会风气败坏了啊！” “唉！难得。” “那个什么社会雄哥亮出了刀，给我也吓得不轻，难得小哥临危不惧，果然是好胆色。” …… 听着周围人群议论纷纷，王耀城对几个同学一使眼色，挤开人群迅速离开了，这种事如果传到家里面，难免会被母亲好一顿埋怨； 别人个个都不出头，就偏生显得你能，在家我跟你怎么交代的全忘了吗，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管闲事，如果那一刀扎上去怎么办？ 不敢想，想起来妈妈都害怕的慌，这死孩子太让人挂心了。 王耀城还想要去金陵大展拳脚，做梦去吧，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首先妈妈这一关就过不去，老老实实在家里给我待着。 “呀！大城子，你刚刚真是太帅了。” “我幸福的都要晕了，这就是古代侠士救民女的桥段吧，大侠一声吼；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怎容宵小作恶。” “哎呀，不行了。”夏雨馨捂住了心口，一脸陶醉的样子。“我特么还不信呢，你雄哥敢在我身上扎个三刀六洞，我给你挑个大拇指，这话说的我都醉了，真是太有带感。 我仿佛就站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看着白袖飘飘，身背长剑的大侠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乒乒乓乓’将一群恶贼打得屁滚尿流，天地间风云雷变，荡涤了社会的丑恶……” 夏雨馨完全陷入了深度臆测之中，两只明亮的眼睛变成万花筒一般，进入了花痴状态。 女同学们完全是另外一个反应，唯恐事情闹得不大，楚楚可怜的作捧心状，激起男同学强烈的表现欲望。 波霸和屎壳郎被刺激的嗷嗷叫，眼珠发红的要找小流氓再怼一场，这次绝对不怂。 “这次……真的谢谢你哦。”班花徐丽丽身体仍止不住的颤抖，煞白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王耀城，给人强烈的保护欲望。 女人～就是祸水呀。 不知为啥，王耀城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看着太监、波霸、屎壳郎、阿信等死党幽怨的眼神，他也是无可奈何。 谁愿意多事是孙子，风光劲头儿不要也罢，这不赶上了嘛！ 我这越是想低调，越是低调不起来，人太优秀怎么样都掩盖不住，俗话说的好，锥入囊中，其未自见，恐怕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 不行，金陵之行得赶快动身了，否则，这事儿传到老娘耳朵里，哪里都去不成了。 淮州市位于富饶的苏省中北部，地处长江三角洲，是苏北重要城市。 距离省会城市金陵两百公里，坐客车需要整整一天时间，以后修通了高速公路，小轿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陆路交通十分方便。 在历史上，淮州市在明清两代都是漕运总督府所在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大运河上的明珠城市，淮、扬、苏、杭并列四大交通漕运要地，尤以淮州市地理位置最重要，历史上曾繁盛一时。 古称；南船北马，舍舟登陆，指的就是淮州市。 由南至北的旅人，行经淮州地面上，就得舍舟登陆，乘车而行，反之亦然，是南北交通的中轴之地。神州南北地理分界线，自城区中心穿城而过，是神州真正意义上的南北分界线。 向南是南方地区，向北则是北方地区，是一座融合了南方，北方特质的独特城市。 在京杭大运河发展史上，淮州市具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扼淮牵运，明清时漕运总督驻节，为漕运中枢； 黄河夺淮期间，为黄河、淮河、运河交汇处，是治理关键和总河驻节之所，康熙三大要政中，漕运、河务，淮州市居其二； 亦是淮北盐集散中心，著名税关淮州关所在，在明清时期成为贡道转轴，“漕政通乎七省”的漕运总督驻节之地，从而成为漕运的中枢。 近百年来，随着京杭大运河漕运的逐渐没落，淮州市经济和交通重要性一落千丈，变成了苏北一座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 在经济发达的苏省11个地级市中，淮州市经济发展总量仅仅排列在第十位，与最后一名港城市同为难兄难弟，双双恭列末座。 淮州市经济在省内虽然不起眼，只能排在吊车尾，却比中西部地区的少数省会城市更发达，gdp总量也更高，例如西省的省会城市并州，新省的省会城市迪化，贺兰省的省会城市金城等等。 无奈省内的兄弟城市一个比一个更硬气，一个比一个更牛逼，在经济发展中狂奔突进，差距反而越来越大了，淮州市苦其久矣，奈何！ 第19章 向南疾驰 淮州市经济虽然没落了，彪悍的民风一直流传至今。 历史上 楚霸王项羽籍贯出于“下相”，位于淮州市下辖的宿县境内，楚霸王项羽率领八千江东子弟兵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书写了一段楚汉相争的不朽霸王传奇。 淮兵骁勇善战，古今皆然。 晚清大臣李鸿章招募的‘淮军’，就是两淮壮勇组成的一支强军，担负南北数千里江海要防，在近代史上亦留下不灭的印记。 时至今日，经济改革进入了深水区，大大小小的厂矿企业体制僵化，人浮于事，无法面对商品大潮的冲击。 这些企业在经济发展中产生严重不适应，纷纷停工待料，关停并转，大批的下岗工人涌入社会，社会治安趋向于恶化，这是改革中的阵痛。 淮州市同样不能免俗，深受改革阵痛的困扰。 大批的社会青年整天无所事事，流连于舞厅，录像厅和电子游戏厅之类的娱乐场所，无事生非，好勇斗狠，调戏妇女层出不穷，经常会爆出恶性伤害案件。 王耀城没想到自己也遇上了这个破事儿，在外出了回大风头，心中却懊悔不迭，生怕被妈妈知道后，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许出去了，那可就坏菜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没过一会儿，大哥王耀阳吹着愉快的口哨回来了，神情非常得意。 “大哥，今天准时准点回来吃饭啦，真难得呀，老话怎么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王耀城洗过澡一身清新，正在抱着电风扇猛吹。 “呦呵，长本事了，敢这么说你大哥，是不是今天见义勇为打跑了歹徒，给你带来的自信心啊，听说还是英雄救美，啧啧啧，小城可老厉害了，连妈妈的话都敢不听。”王耀阳老实不客气地将他从电风扇旁边挤开，随口反击十分犀利。 “我去，噤声。” 王耀城吓得连忙捂住大哥的嘴，生怕被妈妈陈秀莲听到，心里已经后悔没事儿撩拨他干啥？ 嘴欠呐！ “起开，你洗手了没有？脏兮兮的就往我嘴上捂，还讲不讲卫生呢？”王耀阳一脸嫌弃的样子。 “哥，我的亲哥诶。”王耀城只能服软。 天晓得，自己这个大哥一向不注重个人卫生，以往，早晨抹把脸就溜出门上班了，这么热天，短裤都能好几天不换。 谁知道现在就改了性子，每天早晨，中午，晚上三遍刷牙，衣服换了叫个勤溜，以前喜欢的大蒜瓣也不吃了，每天晚上出门前，必须洗澡，真是见了大头鬼了。 水深火热的爱情，是那样的让人利令智昏，已经让王耀阳彻底昏了头，丧失了本我、真我，原来邋遢的王耀阳。 客厅饭桌边 王耀阳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手揣口袋里，一只脚颠颠的开始提条件，“想要保密也可以，那一套《水浒传》小人书全部归我，加上整套《鹿鼎记》，全都是我的。” “哥，太狠了吧。” “有人逞英雄的时候没想到后果，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王耀城举手投降。 “还有啊，等会儿洗澡，换下的衣服给我洗了，哥今天身子骨有些累了，不想动。” “那你屁颠屁颠的出去压马路，那回都到12点才回来，既然身子骨累，不如今天晚上在家歇着，免得支出过多。”王耀城忍不住反唇相讥。 “哪来这么多屁话，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就说你洗不洗吧。” “有些过了啊。” “哎呀！我今天想起来有人瞎逞英雄的事儿了，这事儿太精彩，英雄救美女呀，必须得给妈妈说道说道……” “行，行，都依你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哼，小样儿，和我斗还嫩了点儿。”在斗争中占得了上风，王耀阳心满意足的回房间了，没有一点欺负弟弟的自觉性。 第二天，六点，天色蒙蒙亮。 长途汽车站外 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影，大门小户关门落锁，只有少数几名环卫工人和卖早点的小摊 贩点缀其间，整个城市似乎都没有苏醒过来。 进入车站的候车室顿时喧嚣起来，乘坐早班车的旅客人数不少，一排排绿色塑料椅子上坐了大半的人。 因为乘坐早班车，很多人天不亮就从家里出门儿了，没有来得及吃早餐。 候车室里，旅客们就着咸菜啃馒头的，剥茶叶蛋的，用大茶缸子喝开水的，带着小跑上厕所的，还有抱着睡眼惺松孩子的妇女，各色人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衬托候车室热闹非凡。 妇女坐在塑料椅子上，就地把着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嘘嘘，一泡清亮的尿液拉出漂亮的弧线，落在水磨石地面上四溅开来。 王耀城灵活的一个小跳，躲开即将到来的暗算，却招致了对方妇女两个大大的白眼球，嘀咕道；小孩子的尿怕啥？辟邪养生的。 行，你狠，咋不端着个大茶缸子拿回家供着呢。 王耀城抱着大大的背包，在人流中穿行，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藏在肚子贴身位置的大笔现金，足有一万六千余元。 这其中，有五千元是妈妈给的，其他的都是不义之财。 长途汽车站将来都是治安混乱的地方，抢劫、偷窃、诈骗层出不穷，到了后世，也没有多大的改观，属于治安严打，严防，严管，严治的重点区域。 “妈妈，我要拉屎。” “裤子脱下来，就在这里拉。” “不，我不。” 前方的吵闹声传来，王耀城定睛一看，忍不住脸色大变。 候车室的塑料长椅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要拉屎，小孩妈妈让就在候车室水磨石地面上拉，孩子的裤子都拉下来半截，露出白晃晃的半边小屁股蛋，这个妇女甚至把卫生纸都拿出来了。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知道羞耻，周围川流不息的大人盯着屁屁看，小孩子说啥也不愿意。 彪悍的妇女气急之下，一个脑瓜崩就搧过去，“这个死孩子不听话，到厕所里再掉粪坑里去，说了也不听，老娘呼死你。” 响亮的“叭唧”一声，小孩子当场被打得哇哇大哭，伴随着臭味儿传出来，竟然拉在裤裆里面了。 “这位大姐，这里是车站，不是你们家的茅坑。” “我草，臭死了，还有点公德心吗？” “不行了，要吐。” 伴随着杂乱声，就看到有人“哇”地一声把隔夜饭吐出来的，酸臭味儿混合着屎臭味儿弥漫开来，人群炸锅一样的纷纷闪避。 王耀城在这时候保持清醒，紧紧抱着自己大背包远离人群，他已经看见，人群中左推右搡，有小贼把手伸向了旅客的口袋…… 这事儿自己管不了，也没法管。 首先自己不是圣人，也没有道德洁癖，没办法制止这几千年来的古老行业，按下葫芦浮起瓢，纯属螳臂挡车。 而且自己本身也不硬气，身上的大笔现金有多半都来路不明，如何能够理直气壮地制止违法行为。 搞不好，连自己一起搭进去。 6:20 前往金陵的第一辆早班车上，王耀城抱着自己的大背包上了车，这是一辆国产“远征”牌大客车，驾驶员和副驾驶的位置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发动机鼓包，时刻传递着无限的热量。 在冬天，紧靠着发动机鼓包是非常享受的事儿。 而在酷热的夏天，就是一件很受罪的事儿了，一旦汽车停着不动，发动机的高温烤得旁边旅客汗如雨下，热得直伸舌头，跟哈士奇似的。 王耀城的位置在驾驶员后面，这是一个单独的座位，紧靠着发动机鼓包，在这凉爽的清晨，热量一阵阵的传递过来，十分燥人。 没一会儿，他的汗已经下来了。 检完了车票，旅客们带着大包小袋子上车，不一会儿就将大客车内挤得满满登登，过道里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还有鸡鸣鸭叫，显得热闹非凡。 这个时候出远门儿，不带5、6、7、8个大包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出门走亲戚，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呐。 “小哥，这位小公子，我能跟你换个座吗？你看我晕车晕的厉害，还带着个小孩子，身上这么多行李卷儿，跟你打个商量，行行好吧，好人有好报。” 一阵浓重的屎香味飘来，正是刚刚打孩子的那个彪悍妇女，小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痕，抽抽嗒嗒的哽咽着。 拉了屎的裤子依然套在身上，看来只是简单处理了下，把大块儿的清除了，剩下一些也顾不得了。 哪里有那么多衣服可以换，到了地头自然就干透了。 彪悍妇女脸上挂着讪笑，用手指了指后面的位置，从长途汽车中间的过道已经过不去了，见缝插针地堆满了货物，连后面的乘客头顶都看不到。 想要到后面去，必须得从货物堆上爬过去，还要忍受着其他乘客的谩骂，绝对是高难度的活计。 “这位大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刚动完了阑尾炎手术，这刀口还缝着呢，运动一快就炸线了，求您给我留条命行不？要不你看看其他人能帮一把不，我这肯定是不行。” 对于这种情况，王耀城只能狠着心拒绝，这在长途车上太常见了，都是一些大媳妇老娘们可怜兮兮的哀求，如果都去让座，那个罪有的受了。 “这位小哥你就不义气了，出门在外，哪个人没个难处，能帮就帮上一把，给自己修个好福运，见天的自私自利，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彪悍妇女不依不饶的唠叨着，话语渐渐的恶毒起来。 如果你回应她，这样的女人能给你吵上一整天，弄得人身心疲惫，末日来临一般。 王耀城被妇女缠的没办法，正准备答应。 这时候，驾驶员位置车门打开，身材壮硕的驾驶员头上顶着一条湿毛巾上来了，随手将一个塑料大水杯放在发动机鼓包上。 这个大水杯分量惊人，里面泡着大半下茶叶沬子，茶水乌黑发红，跟酱油差不多的颜色。 这样的茶水极苦极涩，却又非常提神解暑气，是夏天长途汽车驾驶员必备神物。 “干啥呢？不到后面坐好，立在这里整个雕像啊。” 驾驶员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中年妇女，忽然捂住鼻子恶心的说道；“什么臭味儿这么薰人？哎呀……是你这个老娘们，赶紧给我死后面去，不坐车就给我滚，立马的消失。” 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 在驾驶员大爷面前，再彪悍的女人也没辙，一言不合，将你撵下车去，哭都没有地方去哭，讲道理都找不到门儿。 一阵鸡飞狗跳的乱，隆隆作响的长途汽车终于开出了车站大门，狂野嘶吼着冲上大路。 所有的车窗都打开了，习习的清晨凉风灌进车来，连屎臭味儿、汗臭味儿都消弥无踪，带来郊外田野的芬芳香味，一路向南疾驰。 省会金陵，我来了。 第20章 我必须证明我是我。 下午四时许 热闹，拥挤的省会金陵长途汽车站內，疲惫不堪的王耀城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车站，他的头发被一天的窗口热风吹拂的直立起来，宛如灰扑扑的崩克发型。 他抬头看了看酷热的阳光很刺眼，精神萎靡的摇了摇头。 身上也不知道出过几遍汗，带着浓重的汗馊味儿，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不堪入目，完全没有少年人的蓬勃精气神儿。 好在一路小心保护的现金安然无恙，他站在站场外面，看着熟悉的中央门立交桥，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次出门，真是老遭罪了。 出了车站向南行不多远，在街巷里面找到一个干净的旅社，上写五个通红的大字“工农兵旅社”。 进门问了旅社服务员，单间儿有电风扇，有蚊帐，走到尽头有开水房，晚上六点后可以排队洗澡，一天20块钱，这个条件，这个价格可真不便宜，后世也就这水平。 须知现在的20块钱，可比后世值钱多了，再回头看看这个住宿条件，显然差距甚大。 饭店、旅社大都是国营集体性质，爱住不住，就是这么高冷。 王耀城掏出身份证登记了下，开了个单间，在这一家“工农兵旅社”住了下来，暂时收拾行装，调整思路，为下一步行动打好基础。 办好了入住手绪，王耀城正准备上楼，从门口进来一位穿深色长衣长裤的中年人，30岁不到的样子，戴着近视眼镜，衣服浆洗得泛白，手上拎着个陈旧的帆布旅行包，包上面有“上海”两个毛体字。 “这位同志，旅社一张床位多少钱？” “单间20，四人间8块，八人间5块。”女服务员趴在柜台上看琼瑶小说，一手扇着扇子，不冷不热的回应。 “呃……还有便宜的吗？”中年人迟疑了下，拘束的摸了下口袋，看来囊中羞涩。 “便宜的有啊，出门儿右拐，在廊檐下待一宿不要钱。”女服务员嘴皮子利索，看来怼人有丰富的经验。 “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样说话，太过分了，我可是知识分子，不是要饭的。”中年人面色涨得通红。 “我怎么说话了？”女服务员可不干了，抬起头斥责道；“你问话我回答了，要便宜的出门儿右拐，我给你在廊檐下找个地儿，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是好心知道不？知不知道啥叫好赖话，这么大人了，脑袋瓜子没毛病吧？你是不是要饭的心里清楚，我说你是要饭的了吗？神经病。” “你……” 中年人被女服务员怼地脸红脖子粗，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些赌气的掏出身上的身份证说；“我不和你说了，给我开个五块的。” 女服务员没有拿身份证登记，用眼睛撇了下说；“这是你的身份证” “对呀。” “对，什么对，我看一点都不像，这没法登记。” “我的身份证怎么可能不像，你再看一看，这明明就是我的身份证嘛。”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需要到派出所打个证明，证明这个身份证就是你本人的，我这儿才能给你登记。” “……” 中年人这下被噎的不轻，我必须证明我是我，这上哪说理去？ 女服务员有意为难他，这还真没辙。 旁边的王耀城憋住了笑，原来证明你亲生儿子是你儿子这个套路，最初的源头在这里呀，提前了二十多年看到这一幕，真的很有喜感。 目光飘过桌子上的身份证，王耀城目光一凝，上面清楚的登记着姓名；齐亚非，男，出生日期；1962年12月。户籍所在地；nj市yht区xx街道xx号 这…… 王耀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是那一位企业经营大神吗 他惊疑不定的看了下中年人，此人戴着个眼镜儿，实际年龄好像也不大，应该是从农村才上来的，皮肤被酷热的阳光晒得黝黑发亮，看来吃了不少辛苦。 这可是重生后遇见的第一位大拿，个人资产超过400亿，以知人善任，决策果决，眼界开阔而闻名。 丫这么落魄，咋没听你在回忆奋斗史的时候说起过呢？ 齐亚非，1993年带着两万块钱毅然下海创业，三胞集团创始人，宏图高科、南京新百、万威国际、金鹏源康、富通电科等多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前世今生，王耀城的生活都和这位大神没有交集，他只是在一次电视访谈中见过齐亚非，比现在白净多了，也更加的富态了。 举手投足间，叱咤风云的王霸之气流露。 “小芬，你在干嘛呢，这里有什么人来找事儿吗？” 话音落下，从楼道间里走出来一位身材略胖的男青年，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炉钩子，用警惕的目光扫过王耀城。 而齐亚非，直接被无视了。 看得出来，这个男青年应该对女服务员小芬很有好感，借机显示存在感。 “有你什么事儿？一边儿烧你的大茶炉子去。”显然，女服务员小芬并不领情。 “小芬，我这好心好意的。”男青年不肯放弃。 “谢了，不用。”小芬拒绝的干脆利落，挥挥手，就像打发一只苍蝇似的。 嘿嘿，如果您手里拿着不是炉钩子，而是一杆亮银枪，也许小芬姑娘就会给你丫机会了，现在可是彻底没戏。 想到这里，王耀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朗的笑声回荡在旅社大厅里，让其他人都愣住了。 女服务员小芬甩过来两个大大的白眼球，说；“你这人没毛病吧，在这发什么神经？” “哈哈哈哈，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手拿着金箍棒，踩着七色的云彩来救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猜不着这结局……”王耀城说完，用手指了指胖青年手里的炉钩子，笑的合不拢嘴。(注；《大话西游》还没拍摄，不影响这个梗。) 谁能想到？他拿的是个炉钩子呢，这特么也太糊弄事了。 小芬也是港台电视剧的资深迷，瞬间理解了话中的包袱，憋不住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你……你可太损了，哈哈哈哈……” 此情此景，烧茶炉的胖青年羞臊的脸通红，灰溜溜的消失了。 齐亚非没有心情陪他们一起笑，拿起桌子上的身份证，转身就要离开。 王耀城用手指了下齐亚非，笑着说；“这么热的天，出门在外不容易，小芬姐一看就是热心人，小芬姐，您看……” “哎，那个人……你把身份证拿过来登记一下。”小芬心情好了，也变得好说话了。 本来她就处处占着上风，一点小事儿没必要往死里得罪人，真正委屈的是齐亚非，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那就麻烦你了，同志。”齐亚非连忙将身份证递过去。 房间登记很简单，王耀城拿到了一个不锈钢圆形牌子，上写202，就是二楼二号房的意思。 齐亚非拿到的是207～7圆形牌子，这是个八人间，在二楼七号房，后面多了个7，则是七号床铺的意思。 两人一道上了楼，齐亚非主动说；“谢谢你了，同志。” “一点小事儿，别客气。”王耀城有心结交，说；“我是第一次来金陵，看你的身份证是本地人，有啥不懂的还要请您帮忙啊。” “只要能帮得上的，你尽管说。”齐亚非热情中不失分寸，仔细看了看王耀城，说；“我看你还是学生吧，到金陵来是玩一玩，还是走亲访友。” “自我介绍一下，王耀城，开学之后有可能到这里来读书，提前来做个社会调查。”王耀城主动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下。 “大学” “是的。” “哪一所大学？” 王耀城两手一摊，“我看上的不一定要我，没看上的说不定就进了，现在可说不好。” “呵呵，也对。” 齐亚非应付了句，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说话办事有分寸，甚至可以说是圆滑，在年轻人当中相当难得。 进入房间后 王耀城简单的收拾了下，从包裹里拿出换洗衣裳，关上房门，拎着一个热水瓶就去洗漱间里冲凉。 现在才四点半，等到六点钟供应热水还有一个多小时，身上黏答答的难受的很，他可不想等那么长时间。 洗漱间 推开门，王耀城不由一愣，原来齐亚非已经先到了，衣服脱得只剩个裤衩，露出黝黑上上身明显的肋排，真是瘦的可以。 “小王，你也来冲凉啊，一起啊！” “好，还能帮着擦个背。”王耀城也是个爽快人，笑嘻嘻答腔。 “你别说，还真是这个理。”看见王耀城的目光扫过自己的“上海”牌手提包，齐亚非无奈的解释下；“我那个房间已经住了六个人，人多手杂的，洗澡都得把包带着，我这包里有自己辛苦写的调查报告，可是我心血的结晶，万万不能有闪失的。” “哦！调查报告，我能问一下是哪一类的吗？”王耀城将一盆水劈头盖脸的从头浇下，猛地摇了摇头，大喊了一声；“爽” “我现在市郊黄坡村挂职锻炼，借住在一户当地农民家里，期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齐亚非把肥皂沫不慌不忙的打在身上，王耀城顺手接过来，给他后背也打上肥皂。 “谢谢！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农民纷纷涌进城内打工，农村的土地大部分都撂荒了，中国的粮食问题怎么解决？ 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儿，我们这样的一个人口大国，12亿人口的粮食问题，绝不是国际市场有能力解决的，必须立足于自身。 我借住的那户农家，90年承包了当地的120亩地种粮，一年下来除去成本、人工、化肥、农机和其他开支，竟然挣不到钱，还赔了钱。 种粮亏本，这样的种粮大户都无法立足，更别提包产到户的普通农户，这样的恶性循环导致土地撂荒面积越来越大，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值得上级领导关注。 为此，我写了份调查报告，这次来就是呈交给上级领导，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王耀城听的心悦城服；“高，太高了，这一出手就是国计民生的大问题，见微知著，为领导建言献策，齐兄果非寻常之人。” “这只是一家之言，希望能对解决问题有推动作用，国家那么大，能人那么多，想必中央早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你转过来，我帮你把后背肥皂也打上。” 齐亚非还是看的明白，没有膨胀的迹象，用丝瓜瓤裹着肥皂，贴心的帮王耀城后背打上了肥皂沫。 “老实说，齐兄，我这次来是想注册一个公司，你有没有熟人可以推荐下，帮我尽快的拿到手续。”王耀城也不客气了。 “开公司，你”齐亚非吃惊不已。 “没错。” 第21章 神侃 借助着洗漱间互相擦背的友谊，两个人很快的熟络起来，洗完澡之后，王耀城下去抱了个大西瓜上来，邀请齐亚非过来吃西瓜，顺便聊聊开公司的事。 这个时候的齐亚非，只是一名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在农村挂职锻炼一年多来，吃了不少辛苦，拿到手的工资大多也捐给了家庭拮据的农户，帮助辍学的孩子。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他九三年的时候辞职下海，在珠江路起家创业，创立三胞集团，从此走向了开挂的牛逼人生。 双方聊天中 王耀城对现实社会和人性了解的深刻，令齐亚非啧啧称奇，小觑的心思悄然间不翼而飞，神色也庄重了几分。 “真没想到，耀城老弟对社会见解如此的独到，令我犹如拨云见日一般，实在是收获甚多，不知道你对现在国外流行的新科技浪潮如何看？” 这个话有五分真心，剩下五分客套。 “这个话题可不小，引而申之一时半会儿谈不深刻，亚非兄，既然你这么有雅兴，我们俩人不如坐而论道，空谈岂能无酒，金陵盐水鸭久负盛名，我早已经垂延已久啦，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王耀城把手里的西瓜皮丢进脸盆，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出门置办一些酒菜准备彻夜长谈，他决定拿一些干货出来震慑下。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朋友会打洞。 如果没点儿真才实学，齐亚非绝不会将自己引为知己，更没有机会拉拢这位大拿，哪怕没有机会合作，现在结个善缘也好的。 齐亚非这种前世的牛人，现在湮没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一旦遇到合适的土壤，立马便会生根发芽，以令人膛目的速度成长为参天巨木。 所谓；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种人，天生便是领导者，岂甘久居人下，1993年的时候，齐亚非毅然辞职下海，短短两年便闯出了硕大的名头，三胞公司在珠江路电子一条街崭露头角，隐然成为电子一条街上话事人之一。 夜幕低垂，工农兵旅社202号房 齐亚非与王耀城隔着床头柜相对而坐，床头柜上凌乱地摆着几个塑料袋，有盐水鸭，熏鱼，花生米，凉拌黄瓜，还有几个空啤酒瓶，双方谈兴正浓。 王耀城脸色泛红的放下啤酒杯，扔了几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着； “亚非兄，既然你再三谈到如何看待新科技潮流？我们就聊一聊这个话题，谈谈它的前世今生。 电子计算机产业引领的信息革命，底层最基础的二进制算法，在294年前，便已经呈现端倪。 1697年元旦，德国51岁的数学家莱布尼茨写了一封信给鲁道夫·奥古斯都公爵，随着这封信的到来，一枚银光闪闪的银币也送到了这位公爵的手中。 这枚银币的正面，是公爵威风凛凛的肖像，而这枚银币的背面，雕刻着犹如创世一般的伟岸场景！ 滔天的洪水带来了毁灭，同时，灌溉世界带来崭新的生机，光芒四射的烈日照耀着新生的土地，预示“天地造化之象”，由0和1组成的规律图案，蕴含世人难以理解的惊天秘密。 这枚银币上的秘密～就是后来如雷贯耳的‘二进制’ 零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代表从无到有，拥有划时代神奇能力的‘二进制算法’响亮登场，此时，发明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的冯·诺依曼，还需要266年才能出生！ 世事奇妙莫过于此。 计算机编程语言最重要的底层算法，早在计算机出现前266年就已经诞生！ 莱布尼茨怎么会发明二进制呢？ 莱布尼茨这位博学多才的德国数学家，甚至不远万里与清朝皇帝康熙通信，当时这些信件里所包含的珍贵信息，也铭定了莱布尼茨发明二进制的基础！ 康熙皇帝非常欣赏莱布尼茨的才华，在信中，与他交流了对上古伏羲八卦图的看法，而莱布尼茨也感叹东方先哲们的智慧，所以，便用心领悟伏羲八卦图中所包含的宙苍极秘。 可这一悟不要紧，聪明的莱布尼茨用数学家的辩证眼光，一下子就悟出了二进制的秘密！ 上爻，初爻，中爻。 如果阳爻表示数字”1“，那么阴爻就可以表示数字”0“ 坤、震、坎、兑，艮，离，巽、乾。 这八个玄奥的东方文字，仿佛把世界的秘密一下子就呈现在了莱布尼茨的面前。 在1679年3月15日，一份由拉丁文书写的手稿《二进制算数》被创造了出来，但在当时这份珍贵的手稿却没有被世人所知晓。 18年后，莱布尼兹用一枚银币对卢道夫·奥古斯特公爵表明了二进制规则时，公爵认为0与1与《圣经》创世说有着不谋而合之处。 就此，珍贵的2进制传到了世界之上，也同时为一个崭新的世界奠定了开端！ 世界不会停下脚步，只有时间才会证明一个人的伟大。 时光匆匆 286年已悄然过去，电子计算机在全世界犹如雨后春笋般普及开来，带来了20世纪80年代的知识大爆炸，深刻改变着世界。 1983年12月22日，代表当时最高水平的计算机——“银河”在神州国防部横空出世。这台巨型计算机可以达到每秒运算1亿以上的记录。 1984年，苹果公司的革命性电脑macintosh电脑问世，乔布斯兑现了和约翰·斯卡利改变世界的诺言！ 1989年，当个人电脑不断被普及，互联网internet概念也逐渐被大家理解之后，英国蒂姆·伯纳斯·李爵士突破性的提出了万维网概念“worldwideweb”。 使超文本在互联网上共享，让每一台电脑拥有可以浏览信息能力，就此解决了互联网在实际应用中的难题。 万维网的诞生使个人电脑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让个人电脑不再是只能学习编程和处理部分企业应用的工具，而是可以连通虚拟世界。 万维网概念形成之后，英美发达国家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业巨头和充满野心的年轻人，纷纷调转船头涌入互联网，建立起自己庞大的虚拟帝国，美国硅谷再一次迎来了新的创业浪潮！ 现如今 美国硅谷正发生的深刻改变，引领着世界新科技浪潮日新月异，国外已经有人将这种变化称之为“信息革命”，其重要性与工业革命等同甚至超越，将改变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吔眼看了一下被侃的心驰神往的齐亚非，王耀城用空酒杯在床头柜上顿了下，立马将对方惊醒，齐亚非连忙给满上，说；“您继续。” “国外已经将‘万维网’称之为‘互联网’，寓意万物互联的意思，从欧美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个人计算机将会进入千家万户，并且随着互联网的扩展，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哪怕远隔千山万水，通过一条光纤导线也能实时的互联互通，海量知识随时可以调阅，整个世界如此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深刻改变你我的生活，改变整个世界。 正确答案已经放在我们的面前，难道不是吗？” 王耀城端起酒杯与齐亚非碰了下，似笑非笑的说道；“想必亚非兄如此睿智的人，对此早有研究，我这一点愚见，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齐亚非什么也没说，呆愣了半晌，这些十几年后电脑初学者都知道的桥段，深深地震撼了他。 他端起大茶缸子“咕咚、咕咚”的把啤酒灌了下去，一抹嘴巴说道；“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古人诚不我欺也，我以前对电子计算机技术很感兴趣，也听说过因特网的概念，但了解的没有这么广，也没有这么深，隐隐总觉得抓到了什么，却又隔着一层雾。 今天耀城老弟这一席话，让我拨开迷雾看清前路，所获良多啊。” 王耀城开始撩拨他；“那么，亚非兄是否有意亲自下海，一试身手，要不咱们俩合伙怎么样？注册公司一起干。” “呵呵，这恐怕不行。”齐亚非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说；“我现在是体制中人，在政府部门上班，虽然下去挂职锻炼，很快就会调回来，而且这么大的事儿，我如果贸然决定，回去老爷子能打断我的腿。” 果然没那么容易，都是有主见的人呐！ 王耀城无意继续下去，牛皮糖式的纠缠不是他的风格，他退而求其次的问道；“那么我注册公司这件事儿……” “小事儿，我有大学同学就在市工商局，从验资到其他一切手续，一条龙给你办齐了，噢，对了，经营范围是哪些？” “我考虑着，经营范围涵盖建筑服务，运输和工程机械类，暂时就这么多了。” “既然要办，索性经营范围增加一些，比如刚刚提到的电子类产品经营和销售，我看就可以加进去，免得到时候增加还麻烦。”齐亚非吃人的嘴软，再加上没有答应盛情邀请一起合作，心中略有歉意，在注册公司这件事上很上心。 “那也好，就麻烦亚非兄了。” “公司取什么名字呢？” “我以前看过一部美国电视剧《大西洋底来的人》，是一部科幻片，印象非常深刻，但是大西洋隔得好像有点太远了，就太平洋有限公司吧，你看怎么样？” “这个公司名字够响亮，只要没有重复的应该可以，这需要到工商局查询才知道，就这么定吧。” “好，再干一杯。” 是夜，两人酒足饭饱，畅谈直至深夜时分，尽欢而散。 第22章 劫胡 两日后 中央路199号，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 二楼办公室 齐亚非胳膊下面夹着厚厚的资料袋，不时左右打量着走了进来，看见西装革履的王耀城忍不住笑了，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写材料。 不禁打趣的说；“你这儿速度比火箭还快，这两天花了不少钱吧，我看门口太平洋有限公司的大牌子都挂出来了，如果工商局那里打了回票，你这公司牌子还不得重做。” “只有这二楼俩间办公室是我的，我可没钱租下整栋楼，蛇口工业区早就提出了‘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这句口号，咱们必须要有紧迫感。”王耀城笑呵呵地迎上来，冲着外面说了声；“小罗，给齐主任倒一杯茶。” 齐亚非在黄坡村挂职是村主任，恐怕是主任这一个称呼最小的官儿了。 “茶就不必了，这个天怪热的，来一杯凉水就好了。”这两天，齐亚非回了一趟家，换上了夏天的短袖衫，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 “小罗，那就到楼下冷饮店买两瓶汽水。”王耀城接过厚厚的资料袋，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看也不看；“蛇口工业区提出的先进理念，距离今天已经有十年了，依然没有触动官僚体制中的老爷们，这句话只停留在口头说，行动中半点看不见。 就拿工商登记这件事儿来说，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两个月也不见得能够办好。 政府机关里暮气深重，远不如苏南的苏市和锡市勇于探索求新，乡镇经济发展也落后了一大截。 如何在计划经济的束缚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培育了一批适应改革开放、体现‘蛇口工业区’时代精神的现代企业，政府任重而道远呐，你应该帮着呼吁一下。” 齐亚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用手指了指王耀城说；“你这怨念深重啊，我可代表不了政府领导，这个议题非常沉重，如果要写出文章来得罪一大片人，用你的话说叫‘地图炮’，我在体制里就用不着混了。” “那正好，咱们俩搭伙干，自己创造一个符合时代精神的现代企业。”王耀城再次撩拨。 说到这个话题，齐亚非叹了口气；“看到你这里火热的情况，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我回家刚和老爷子露了点口风，他老人家已经暴跳如雷了，如果无法取得他老人家的谅解，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我甭想蹦跶欢。” 王耀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齐亚非父亲是总参的老干部，为国家铁路建设奉献了一辈子，在铁路系统有相当高的威望。 从齐亚非自身的经历就可以看出来，老一辈的高干家庭，对子女的教育非常严格，离经叛道的行为想也不要想。 现在拖他下水估计没可能，不知道历史上的93年，齐亚非是怎么劝服老爷子的，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一念至此，王耀城神色郑重的点点头；“老人家的话是一定要听的，以后如果有机会一起合作，可别忘了我这里，我还想跟你多学习些东西呢。” “行了，别矫情了，你这眼镜是怎么回事。” 王耀城把眼镜摘下来，自嘲的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戴上这个平光眼镜还好一些，只是个办公用具。” “你呀～哪里来这么多花头点子。”齐亚非摇头笑了，接过小罗递过来的冰镇汽水，舒爽的喝了一口；“你让我给你找的关系，我已经帮你找了，私下里通过铁路局相关领导，只能联系到金陵旅游实业开发公司经理姚铁成，具体怎么操作我就帮不了你，古兰都大酒店可是个中日合资项目，你小子，一口准备咬个大的啊，能行吗？” “有枣没枣打两杆儿，反正也没啥损失。”关乎到商业机密，王耀城不好说的太多。 齐亚非没继续问，递过来一个纸条子，上面潦草地写了一句话；在不违反政策的情况，敬请予以接洽为感，没有名字，然后就是一个电话号码。 “真是太感谢了，这个条子省我多少事儿，亚非兄，什么话也不说了，以后你混不下去来找我，老弟罩着你。” “你给我滚犊子，大言不惭的尽吹牛。” “真的，若违此誓言，我就把办公桌嚼吧嚼吧咽下去，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齐亚非差点儿笑呛了，连忙拿手在胸口上下熨平舒缓下；“还能不能让人安稳的喝口汽水？我这两天净给你办事儿了，自己就回了一趟家，啥也没干，现在想起来吃你一顿酒，真是有点亏。” “晚上咱们继续，哦，对了，你那份调研报告交上去了吗？”王耀城关心地问。 “继续喝是不可能了，老爷子督促我立刻要回黄坡村坚守岗位，踏踏实实的沉下心来干一些实事儿，我这一会儿就要走，至于调研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你知道政府机构现在的办事效率，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连点响动也不会有。” 齐亚非遗憾地站起身来，说；“这顿酒给我存着，等我回来再喝，走了。” 两人是君子之交，用不着挽留。 王耀城将他送到门口，看着齐亚非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感觉若有所失。 从相处两日来看，这是一个有果断行动力的牛人，能力毋庸置疑。 本来，联系古兰都大酒店相关项目的领导，王耀城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原没指望有啥结果，真没想到齐亚非竟然给办了。 如此一来，倒真是省了许多麻烦事儿了。 王耀城盯上的就是中日合资古兰都大酒店项目，前世今生的记忆中，他曾听说过建筑界大拿刘铭传的发家史，就是从古兰都大酒店土方工程开始的。 1991年的省会金陵市，还没有一家五星级涉外宾馆，著名的金陵饭店仅是四星级，远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涉外接待要求，国内外客人更是人满为患，金陵饭店里面吃饭都要翻台，忙到后脚跟砸屁股。 长此以往，无法体现出苏省作为神州经济强省的地位，更严重影响了苏省国际交流形象。 在这种现实需求，作为金陵市与扶桑名古屋市两座友好城市的合作项目，利用日元贷款兴建五星级古兰都大酒店项目，双方各持50%股权，注册资金2500万美元，于1989年正式立项，开始了兴建饭店的筹备工作。 九一年的七月下旬，古兰都大酒店项目桩基工程施工基本结束，开始深挖基坑土方，这时候，负责酒店建筑的日方项目组发现； 竟然找不到足够的土石方工程车可用，这在扶桑根本不是一件问题，而在神州却面临无米下炊的局面，工程被迫停顿了下来。 九一年这个时候，水泥都要凭计划供应，房地产开发更是没影的事儿。 一般单位里面搞建设，都是凭关系找一些建筑队施工，零星不成规模，高层建筑更是极少，单位宿舍最多就是六层楼，压根儿也没有多少土方量。 古兰都大酒店是典型的高层酒店建筑，还有规模宏大的六层殿楼，总高32层，建筑基坑规模相当大，土方量同样巨大，日方项目组遇到这个问题真傻眼了。 这个影响力巨大的工程停工二个多月，损失巨大。 直到被嗅觉敏锐的刘铭传看到了机会，联合金陵市周边私人运输个体户与驻军部队的三产车辆，共同接下了这个利润丰厚的大工程，由此咸鱼翻身，走上了辉煌的发家道路。 遥想当年，刘铭传曾经洋洋得意地说，自己是到日方工程项目部毛遂自荐，费了不少口舌，竟然顺利拿下了这个大工程。 如今，只能请你歇歇了，这个钱我王耀城赚定了，小爷要劫胡。 不了解发展历史的人会奇怪，没有工程翻斗车花钱买就是了，犯得着纠结吗？这同属于“何不食肉糜”一样的笑话。 90年代初，中央层面关于改革开放的争议很大，价格双轨制依然存在。 神州各地对经济发展有保守观望和激进改革两种态度，具体表现为东南沿海地区发展犹如烈火烹油，趁势而起，乡镇企业和来料加工产业发展得如火如荼。 而中西部地区由于观念陈旧保守，体制僵化，经济发展很不尽如人意。 直到九二年初，伟大的舵手第二次南巡，肯定了改革开放的成果，才彻底奠定了开放的总路线，结束了无谓的争议，全国上下形成争先发展的良好局面。 此时，国内工程车辆市场上，基本上只有东风和解放两种轻型翻斗车，载重量45吨，新车计划产量很有限，还充斥着一些苏俄二手嗄斯69，二手扶桑品牌工程车等，整个工程车的市场不大。 那能不能用外汇到国外购买呢？ 纯属想多了，因为外汇的短缺，国家很多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项目都半路夭折，动用宝贵的外汇购买工程车辆，那是想也不要想。 这边厢 搞定了公司注册事宜，王耀城带着刚刚招聘的两位工作人员罗前进和郑源，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各乡镇的串联工作。 至于工程的业主一方，金陵市旅游实业开发公司经理姚铁成暂时不用过早接触，王耀城这两天去工地看过了，现在工程已经停工了，估计他们正急得跳脚吧。 让他们先着急上火一段时间，只要掌握了各乡村工程车资源，到时候能谈个好价格，这可是独一家的买卖。 金陵市，古称“健康”，又称“石头城”，是历史上烟花繁盛的六朝古都，如果再算上朱元璋定都建康，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和民国时期，远不止六朝古都那么简单。 秦淮河畔，有多少才子佳人缠绵的故事流传至今，让文青们欲罢不能。 朱偰先生在比较了长安、洛阳、金陵、燕京四大古都后，言到；“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及与民族患难相共，休戚相关之密切，尤以金陵为最。” 金陵市被周边的群山环绕，呈虎踞龙盘之势，地理位置依山靠江，交通极为便捷。 王耀城知道，改革开放之后，正是因为这样的地理条件，金陵市周边的乡镇农村采石场不少，有很多的个体户车辆从事运输，零星翻斗车的保有量并不少。 这些运输个体户的翻斗车，大多在釆石场和港口经营短途运输，三五成群的不成规模。 有了活计，比如说万吨海轮到港装卸，就需要一个村或者几个村的运输个体户联合起来干，二十四小时日夜不停的运转，直到完成装卸工作。 没活的时候，翻斗车就待在家里面晒太阳。 91年这个时段，信息交流相当闭塞，农村的运输个体户不知道城里有活儿，城里的rb工程项目组或者中方业主单位，也不知道城郊就有这么多的翻斗车。 骑着马找马，提着裤子找大胯，全都是信息闭塞闹得。 王耀城安排的串联工作，就是到釆石场和码头联系这些零星运输个体户的翻斗车，把他们组织起来，共同接这个大活儿。 第23章 独家大生意 7月21日 来到金陵市第六天，下午三时许 “妈，嗯……我在这里挺好的，几个大学校园都去看了，非常不错，嗯嗯……中山陵也去玩过了，和同学一起去的，对对，明孝陵也去了，看的全是坟墓，呵呵呵，我知道高考分数下来了，我考了581分，金陵大学没问题了，嗯嗯……志愿就填计算机系，这是现在冷门的专业，估计问题不大……” 王耀城在小商店门口抱着电话大喊，啰啰嗦嗦讲了有20多分钟，屁股后面排了一长溜打电话的人，等的脸都青了。 “好……好，暂时不说了，妈，后面一长溜要打电话的，再说下去，我估计要被怼到医院里去了，行，就这么着。”王耀城放下了电话，看了看后面要杀人的目光，有些尴尬的说；“抱歉了，老几位。” “行了吧，别在这惹人嫌了，赶紧走吧。” “要都像你这么来一下，我这排在后面的得等到天黑，还希望大家有点公德心，互相体谅着点儿，长话短说。” “就是、就是，咱可不能像这个年轻人一样，大家都有急事儿呢。” “这就是现在大学生的素质，真不咋滴，没打过电话似的抱着就不放了，我这里都快火上房了。” “现在的年轻人呐，没法说。” …… 妈蛋，打个电话变成反面教材了。 王耀城悻悻然交了费，七块一毛钱，又买了一包二块二的红梅烟揣兜里面，转身向租来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 两位工作人员罗前进和郑源忙的不可开交，屋里凳子上坐满了人，还有不少站在外面走廊上，都是各个乡村的运输个体户，怎么着也有二三十个人。 看起来人不少，车子却不多，每家每户都是一台翻斗车，有两台车的凤毛麟角，基本上都处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 有合作意向的正在签合同，这一点看起来高大上，原先心头的一点疑虑，在太平洋公司正规的办公室里烟消云散。 这个年代，找到了活儿就是口头通知一声，结账以后大家现场分钱，都是最原始的交易状态。 从没有人签过什么运输合同，私人的个体户和单位怎么签？没有先例啊。 太平洋公司到底是有实力的大单位，这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个体户们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合同这玩意儿，就跟老一阵时候按手印差不多，绝大部分个体户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看见王耀城从门口进来，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前后左右热情的递过来十多支烟，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没办法，收了一摞子烟，然后一圈打火机又亮了，火苗直窜围了一圈，吓得王耀城直接往墙壁边上躲； 这特么要没注意，直接能被火葬了。 这个时节，能干运输个体户的，都是村镇里面头脑比较灵活的人，挣一些辛苦钱，其中的甘苦自知。 一句话说得好；就像没家的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采石场或者是港口的活儿都是有限的，万吨大轮也不是天天都来，基本上一个星期或者十来天才有个大活儿，能够吃上一顿饱的。 平常时候，在采石场装石头，大块的石头都要人力开采装卸，夏日的酷暑中，七八名采石场工人，得装上两个小时，才能装完一辆五吨的自卸车，效率可想而知。 翻斗车跑的欢快，拉出去到了地头，一掉屁股卸了货，再回来就没活可干了，还得等到第二天再说。 四五辆车就能承包一个采石场，轮流着排班干活儿，一天也只能拉一趟。 好在金陵周围的釆石场众多，用不着担心没活干，只是效率太差，挣点儿钱除去人工、油费，落下的也不多。 有路子的还能捡点其他零活，比如； 下午将车停到废品收购站，工人乘夜把废钢材装车，第二天早晨，驾驶员来开车，送到几十公里外的炼钢厂，能拿到300块钱一趟。 这一趟来回，两天时间差不多就废了，细算起来也不划算。 这些个体户大都是村镇里的农民，活动的范围出不了乡镇，到了外面两眼一摸黑，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节，上哪里去找活干？ 难得有正规的大公司主动找上门儿来，签合同给活儿干，这样的好事如何能放过，那得多败家才干出的蠢事儿。 农民有自己的智慧，争先恐后的递烟，恐怕是为数不多的感激方式了。 “行了、行了，签过合同的可以离开了，本公司不收保证金，根据合同约定，你们必须在三天后把车子带来，本公司安排车辆进场干活，这里我再一次强调纪律； 一，运费结算以筹码为凭据，运输一趟得一趟的钱，多劳多得。 二，运费结算以月底为准，本公司与业主方结算之后，收取相应的管理费用，在月底30号结清运费，此前概不结算。 鉴于今天已经是7月21号，真正干活要到7月24号，第一次费用结算是8月30号，特 此说明。 三，所有签过合同的运输车辆，都拿到了太平洋公司的贴纸，请你们回去之后贴在车门两侧，以免与其他车辆混淆。 四，工作期间，请运输车辆自备中午伙食，晚上统一停放到指定场所，本公司提供一顿晚餐。 五，凡是不服从管理者，本公司有权清除出运输队伍，所产生的一切损失由运输车辆负责，本公司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六，太平洋公司保留所有条款的解释权利，相关条款以公司官方解释为准。 最后，希望与大家合作愉快，共同做大运输市场这块蛋糕，你们发家致富，本公司也得到发展，合作双赢，谢谢大家！” 王耀城大声宣布了霸王合同条款，没有引起众多运输个体户异议，到是最后一句话赢得了满堂彩，响起了一片热烈掌声。 “王总，我们请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行不行啊？” “是啊，王总，请一定要给个面子。” “咱们金陵人别的不说，就是热情好客，难得王总尽心尽力的帮我们，我们一定要请王总吃饭，表达下感谢的心意。” “王总，请务必赏光，” …… 下面众人七嘴八舌地一阵嚷嚷，王耀城连忙举起手，做投降状；“诸位、诸位，听我说一句，我们的合作才开始，希望大家紧密合作，高质量完成运输任务，到了8月30号这一天，欢欢喜喜的拿到自己那一份应得的收入，到时候，我一定与诸位一醉方休，今天就免了，大家回去把车辆保养一下，该修的修，该弄的弄，可不要关键时候掉链子。” “哈哈哈哈，王总，你放心吧，这绝对不会的。” “再多我们也能干的了，都是自己家的车，伺弄尽心着呢，出不了问题。” “那我们听王总的，到了8月30号这一天，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好……好……” 送走了来签合同的运输个体户，王耀城有些疲惫地走进办公室，罗前进正在整理厚厚一叠合同书，郑源很有眼色劲的递上一杯凉茶。 “王总，这是早就凉好的茶水，您喝点解解渴。” “好，谢谢！这两天落实多少车了？” “我们刚刚统计过，正式签过合同的45辆车，估计明天还会有十几个人过来，加起来应该有差不多60台车，应该够用啦。” “嗯。” 王耀城应了声，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这三天的辛苦工作没白做，围着周围的乡镇几乎跑了个遍。 人几乎累个半死，腿差点跑断了，效果也是非常显著的。 参与渣土运输的车辆，必须为自卸货车，这一点要求是非常明确的。 除了坚决不肯相信的个体户，还有将信将疑不愿意参加的车辆，以及无暇参与的，这应该是周边十几个乡镇能动员最多的自卸车辆，数量也足够了，不需要再联系部队的三产车辆。 按照五星级古兰都大酒店设计，饭店主楼32层，高127米，大厦占地14974平方米，建筑面积45000平方米，由二十六层主楼、六层殿楼的椭圆形建筑群组成，气势恢弘壮丽，格调不凡。 由于六层殿楼占地广大，需要开挖的基坑范围相当大，并且要留有相当施工余地，深度达40余米，以便于浇筑素砼基础底板，与基桩共同形成牢固的基础工程。 酒店建筑中框架剪力墙结构，以及相应的基坑围护措施，考虑到坡边和降水因素，该场地地下水主要为浅部孔隙潜水及下部承压水，不考虑这些因素，需要运送的渣土量近60万方，数量着实惊人。 这仅仅是理论上的渣土方数，实际上远不止此。 原先压板实的泥土，基坑开挖之后必然疏松，由于总量的巨大，哪怕增加一个百分点都是巨大的土方数量。 开挖进入了渗水层后，地下水连同自然降雨积水，与基坑底部的土方混合成淤泥，需要运送的土方工程量会进一步增加。 第24章 进错了庙门拜错了佛 次日晨，八点左右 金陵市旅游实业开发公司 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驶进单位大院，车辆刚刚停稳，经理姚铁成推开车门下来，整理一下身上的浅色条纹衬衫，气宇轩昂的进入办公大楼。 身后的经理秘书郑伟手里拿着一只玻璃保温杯，胳膊下面夹着厚厚的公文包，紧跟着经理姚铁成身后，亦步亦趋。 来到了宽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高档红木质地的办公桌擦得油光锃亮，摆着一盆造型古朴的松树老根盆景，带来了盎然的勃勃生机。 “好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总经理姚铁成40多岁的年龄，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坐在老板椅上，轻轻抿了一口武夷山特级金骏眉冲泡而成的金黄色茶汤，入口甘爽至极，醇厚香浓。 最难得的是，秘书郑伟手托着这一杯茶，始终没有盖上茶杯盖，茶汤因此而并不显得蔫了，保持着合适的温汤，正是最佳的火候。 “小郑啊，你这一手泡茶功夫又有长进了，好啊，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 “谢谢老总的勉励，跟在您的身边，我才能有新的进步。” “唔，如果止步不前，很快就会被时代的潮流抛弃，趁着年轻多学一些没坏处，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经理秘书郑伟态度恭敬的汇报；“九点钟，您在市政府有个会，关于我市外宾接待，引导港澳台胞相关反哺桑梓，投资家乡，再建新功的报告，十点半，大校机场来自欧洲的航班抵达，欧盟法德意三国议员及随行人员随机抵达，省市相关方面的领导会在机场有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然后，安排到金陵饭店和玄武饭店就餐。” 姚铁成揉了揉眉心，说；“一拨人为什么要安排在两个饭店就餐，这是谁做的计划，就不能都安排在金陵饭店吗？” “金陵饭店方面早已客满，通过我们做工作，饭店方面表示勉强能够接待三国议员，随行人员只能安排在玄武饭店了，毕竟撵谁出去都不好。”秘书郑伟只能解释一下。 姚铁成不由得长叹；“唉，家里面只有一个锅，却来了两拨人吃饭，我这里也难呐。” “刚才，总经理办公室汇报，有太平洋公司的客人一早就来了，据说，此前铁路局方面曾经联系过……” 听着秘书郑伟的汇报，姚铁成想起来真有这么一个事儿，“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明白了。” 片刻之后 王耀城带着罗前进和郑源推门进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带着里外套间的豪华办公室，仅外面的会客区就有40多个平方，高档红木质地的隔断柜上，存放着不少进口红酒，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进口三菱空调吹着强劲的冷风。 果然不愧为涉外窗口单位，这个豪气政府机关是万万见不到。 “姚总，我是太平洋公司的小王，感谢您百忙之中拨亢一见。” “哦！坐吧。” 姚铁成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王耀城热情地伸出双手，他一只手轻轻牵了下，一张纸条子便拿到了手里。 搭眼看了一下，姚铁成似笑非笑的问；“几天前，铁路局的老刘给我打了个电话，具体什么事儿也没说，你就是他介绍过来的” “正是，太平洋公司王耀城，麻烦姚总了。” 王耀城顺势站起来递上名片，姚铁成接来简单看了下； 太平洋公司总经理王耀城 地址，中央路199号，电话；xxxxxx请陈大妈喊一声。 bp机;xxxxx 这特么就是皮包公司标配啊，竟然也是个总经理，和我平级啊！ “我这里很忙，你具体有什么事儿吗？”姚铁成心情已经不美丽了。 “哦，我们太平洋公司主要做一些服务工作，听说市旅游公司建设的古兰都大酒店，目前……” “怎么，你们对这个中外合资项目有兴趣，呵呵，胃口不小啊。” 王耀城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打断，姚铁成脸色沉了下来;“如此大规模的高层酒店建筑，对技术能力的要求非常高，国内建筑公司目前还没有能力参与这么高标准的工程，完全是由扶桑jsd株式会社总包，即便是省建筑公司，也不具备施工能力，呵呵，更不要说是你们了。” 他的心情很糟糕； 铁路局的老刘搞什么玩意嘛，小小不言的一些事情就帮你处理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牵扯到古兰都大酒店项目，哪怕是分包项目，老刘的面子就远远不够用了。 看到对方不悦的表情，王耀城心中猛的一沉，知道这趟来的坏菜了。 前世今生也没有操作过这么大的项目，总想着能找到过硬关系，操作起来能够更简便一些，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未曾想 来意还没有说清楚，便遭到了对方的冷脸，反而让事情平生波折。 还是大意了呀。 这些坐办公室的官僚们，把手里的一丁点儿权力看得比天大，办事难，求人办事更难，走这个渠道看来是不通了。 王耀城心念电转，很快把其中的得失捋了一遍，心中有了定计； 好在自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不起，可能我的话让姚总误会了，我们太平洋公司并不是建筑企业，而是服务性的企业，这次来只是拜访为主。” “哦！”姚铁成脸色缓和了些，自己这方面是有些敏感了。 “我们希望古兰都大酒店项目建成之后，在个人和团队出行服务和其他服务方面，能够与酒店有一些合作，这只是初步的意向，还需要后面持续跟进。”王耀城总算找了个理由。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我只能说有合作的机会。”姚铁成端着自己的茶杯，冷下脸来站起来送客。 “能有合作机会，我们已经喜不自胜了，感谢姚总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接待，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小郑，送一下客人。” 姚铁成语气淡淡的吩咐，目送着王耀城一行三人离去，脚步一下也没有挪动。 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玩意儿？ 这边厢 走出市旅游公司高大的办公楼，王耀城回首看了一下，偌大五层办公楼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就像一个四平八稳的老古董，陈旧而僵化。 哼，现在对小爷不理不睬，以后叫你高攀不起。 现实中的挫败感并没有影响王耀城，他带着哼哈二将直接来到了羊城路的工程项目现场，进入道路旁边的一个早餐店，准备仔细观察一番，谋定而后动。 现实给了王耀城响亮的一记耳光，即便重生，想要复制成功，各方面的因素千头万绪，缺一不可。 王耀城坐在桌子边，一勺一勺的向嘴里面送着白粥，将目前的情况抽丝剥茧细细的回想，看有什么错漏之处。 从资金上来说，这次总共带来一万六千元，在中央路199号二楼租了两间办公室，交了两个月的租金6000块钱，公司注册花销5000元。 一狠心，又给自己置办了一台摩托罗拉数字寻呼机，再次去掉2200大元。 其他的购置办公桌椅和办公用品和西服等，又用去了千余元，租了台面包车在市郊各乡镇跑了三天，这又是一千块，零零种种的花销，手里剩下不到一千元了。 准确的说是700多块，面临着山穷水尽的局面。 只要能够接到古兰都大酒店土方工程，这个大活儿，一切资金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不应该去找旅游公司的关系，在酒店建设工程上，由扶桑jsd株式会社总包，想必他们现在正为工程土方上面的事情急得跳脚。 自己这是进错了庙门，拜错了佛。 可不是嘛，教训是深刻的。 前世，嗅觉敏锐的刘铭传自己吹嘘的，就是直接找日方的工程人员毛遂自荐，顺利的拿下了整个工程。 这是金陵市和扶桑名古屋市两个友好城市的交钥匙工程，由日方2500万美元贷款支持，总包承建，建设完毕后派遣酒店管理人员，传授国外相关的高星级酒店服务理念，培养起一支中方完整的管理团队。 2003年，日方感觉到中方已经可以独自管理酒店，便功成身退，以100万美元的现金，接收方承担500万美元贷款的半买半送价格，清退出了所持全部股份。 目前来看，自己手上掌握着60辆自卸工程车，正是施工方迫切需要的，双方合作的基础已经存在。 好牌抓在自己手里，现在只需要一个时机，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一切就ok了。 在早餐店吃了早饭，又吃了午饭，盘恒了五个多小时，依然还是稀饭包子 一行三人，在这儿一直坐到下午二点 终于，看见一行四辆日产公爵王轿车驶入工地，然后，从车上下来十余个人，拿起橘黄色的安全帽戴在头上，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工地负责人率领一群手下远远的迎接上来，屁股撅起来鞠躬，超过夸张的90度，满满滴日式风格。 轿车上jsd株式会社的大人物怒气冲冲，手指头几乎点到对方的脑门上，大声斥责，工地负责人带着手下就不停的90度鞠躬，像磕头虫一般。 看到这一幕，王耀城笑了； 好，太好了。 第25章 拉锯谈判 羊城路，古兰都大酒店施工现场。 硕大的工地全部用围挡遮了起来，原先林立的桩机全都拆散打包，陆续的运走了，留在工地剩下不到一半。 日方一排排的挖掘机，装载机，吊机等施工机械，全都整齐地停在场地一侧，数以千计的中方工人无所事事的闲逛。 轰鸣的机械声冷清下来，施工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看到这一切，前来视察的jsd株式会社高层脸色铁青，转了一圈以后，进入日方项目部里面，能够听到时不时传来的大吼声。 嗯，都是“叽哩哇啦”的日语，偶尔还能听见“啪、啪”响亮的耳光，还有“哈依、哈依”…… 不知道啥时候，王耀城已经坐到了日方项目部房间里，跷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 日方项目部的人全都在开会挨训，也没人来制止他。 倒是旁边的哼哈二将罗前进和郑源，神色间有些局促不安，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站在一边也没有敢坐。 这两个从人才市场招聘来的小伙子，都是外地人，二十六七岁的年龄，大专文凭，有几年的工作经验，做事勤勉不惜力，是个好苗子。 但是，与外国人打交道，当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免心中忐忑。 王耀城没有管他们两个，而是竖起耳朵听，日方高层的话又快又急，他这一点可怜的日语，只能零星听懂几个单词。 八格牙路……损失惨重……国际影响……切腹谢罪的干活…… 反正都不是啥好话，估计对方也是办法想尽了，依然没有什么眉目。 这个项目国际影响力很大，原本是展现两国友谊的一个援建项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尤其是西方媒体说话阴阳怪气的，非常乐于见到日方出丑。 停工这事暂时隐瞒着，一旦影响扩展开来，必然会成为西方人嘲笑扶桑自不量力的话题，一向爱面子的扶桑人如何能够接受？难怪他们急得跳脚。 跳脚就对了。 批斗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扶桑jsd株式会社高层怒气冲冲的出来，一行十余人钻进了轿车，轿车响了两声喇叭，一溜烟开的远了。 工地负责人率领手下依然90度鞠躬，直到高层一行小轿车驶过街道路口看不见了，才脸色晦暗的直起腰来。 此时 王耀城落落大方的走上前，用英语自我介绍说；“我是太平洋公司经理王耀城，为了土方工程一事而来，可以单独谈谈吗？” “哦！”日方项目经理眼睛瞪得像驴球，反应过来之后连连点头，同样用日式英语回答；“好的好的，当然可以，我是项目经理渡边申二，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谈，请！” 双方坐定 一开始交谈很顺利，项目经理渡边申二明确表达了欢迎太平洋公司土方车辆进场的强烈意愿，这一点毋庸置疑。 随后，谈判陷入了僵局。 扶桑人展示了经济动物的本能，在诸多条件上抠得很厉害，谈判进程磕磕碰碰的进展不大。 一个小时之后 王耀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既然如此，渡边先生，我们继续保持联系，公司里面还有重要的事情，我们暂时告辞了。” “王桑，我们还可以继续谈下去，时间方面不是问题。”渡边申二经理吃惊地站了起来，鞠了一躬；“还请您维持与我们的合作，拜托了。” “合作也是我期待的，只有等我们谈好了条件，公司的车队才会进场干活儿，对不起，暂时先回了。” “王桑，那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 “哦，我明天可能要到京城去一趟，有一个大工程正在谈，如果需要的话，还可能去国外考察，大概一个月以后吧。”王耀城信口胡说，反正也没法证明。 这下渡边申二经理真急了，他紧紧地拽住王耀城的衣服，说；“王桑，能不能让车队先进场干起来，我们一切条件都好说，这可是关系到两国友好的样板工程，我们都应该出一份力呀。” “我感受到了渡边经理对神州的深情厚谊，我同样也对扶桑充满了向往，先进场也可以，我们马上就着手安排先来三辆，不，四辆车，咱们先把事情干起来。”王耀城真诚的回应。 渡边申二经理；“……” 我要你四辆车有啥用？ 工地里面现在就有十来辆自卸车，按照这个速度挖基坑，一年也挖不出来，那就完犊子了。 “王桑，你滴不真诚。” 王耀城用手戳了下他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听到渡边经理满口的大道理，但没看到你的实际行动，如果喊口号可以把这个大坑吹出来，我就承认你牛逼大了，蔚蓝星球已经放不下你了。 你现在这样的合作态度，我还不如直接和jsd株式会社高层谈，他们住在金陵饭店是吧是今天上午刚刚从扶桑飞过来的，这个工程对你的前途关系重大，还需要我说的更多吗？” 作为对中方知之甚深的扶桑人，渡边申二试图用国际观感，两国友谊，历史责任这些大而化之的名头，说服对方不要漫天要价，可是他失败了。 对方油盐不进，渡边申二经理就像斗败的公鸡，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说；“底牌都被你抓在手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的独家施工排他性要求会体现在土方运输合同上。” “土方量按照实际方数计算。”王耀城紧追不舍。 “可以。” “我方进场，需要支付150万元前期费用，用于车辆耗油和配件支出。” “可以。” “半个月结一次账。” “可以。” “每一方20元。” 渡边申二经理头上冒出了冷汗，语气艰难的说；“这个价格太高了，我做不了主，只能尽力的为你们争取。” 整个基坑的理论方量在60万，按照渡边申二经理丰富的施工经验可知，根据地质条件的不同，最后的土方量总会超出10%到15，这还是在没有严重积水情况下。 因为计算口径的不同，正常的价格应该是每方10到12元，工程量大应该更便宜一些。 如此算来，以每方20元计算，价格明显高出不少，土方工程金额达1400万之巨，可能还不止，占据整个项目金额的1/10还强，远远超出了预算。 80年代后到90年代初，形成了人民币官方价与调剂价并存的双重汇率，外汇调剂价由市场供求决定，最高时超过1美元兑10人民币，最低时为1美元兑换55元人民币 现在91年这个时段，美元兑人民币1；55左右，整个项目总共投资2500万美元，相当于13750万元人民币投资，土方工程约占项目支出的1/10强。 “这就对了嘛。” 王耀城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办公室里就剩下渡边申二经理，他笑眯眯的坐在他的面前，说；“渡边经理，神州现在还是不发达阶段，商品都有它的稀缺属性，我想株式会社的领导也能够理解，预算的问题自然有高层去考虑。 关键在于；渡边经理排除万难，高质量的建设起一座承载两个城市友谊的典范性工程，展示日方高超的建筑艺术，出色的完成了株式会社的重托，难道不是吗？还是你本身没有信心？” 他的话，让渡边申二经理颓败的脸色好看了些，王耀城拍了拍他的肩头，附在耳边悄声说；“我非常珍视与渡边经理的友谊，每方20元的价格确实高了，我的底线是16元，这其中，你能为我争取多少，我都会抽出1/4反馈。” 他的话，就像惊雷一般在渡边申二经理耳边炸响，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王耀城，见他肯定地点点头，心中瞬间又回暖起来。 吃独食永远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工程建设方面。 虽然有合同在手，但是与总包的日方项目经理关系不睦，对方有一种百种办法让你死的难看，还没有办法诉苦。 比如说运送土石方，要求你加盖遮挡蓬不为过吧，西方发达国家都是这样做的，可以大大减少抛洒和扬尘，维护道路整洁卫生。 比如说出门要冲洗车轮，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允许超载，不允许疲劳操作等等，诸如此类的要求，打官司到哪里都是必败无疑。 片刻之后 王耀城脸色难看的走出办公室，身后渡边申二经理挥舞着拳头大吼；“你的合作条件太苛刻了，绝不会得逞的，谈判的大门并没有彻底关闭，我希望你回去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吧。” 一众员工脸色惊疑不定，没人敢上去多说一句话。 当日晚，九时许 坐立不安的王耀城腰上的bb机滴滴的响起来，他拿起一看，不由如释重负的笑了，电话号码显示的是渡边申二经理。 出门回过电话之后，王耀城脚步轻快地走在路上，心情快乐的要飞起。 他猛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挥舞拳头，狂叫一声；“爽。” 渡边申二经理传来了一个最新消息； 对于太平洋公司20元一方的要价，住在金陵饭店的jsd株式会社高层当即拍板，由渡边申二经理亲自谈，185元以下都可以接受，底线是19元。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尽快进场开工，在西方媒体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复工。 谈判这个东东，就是双方妥协和寻找共性的过程，也是利益再平衡的过程，拿捏住别人痛脚的合作决不长久。 第二天 双方继续谈判的拉锯，经过差不多一天的艰苦谈判，最终确定188元一方的定价，太平洋公司与其正式签署了排他性合同，独立承包了古兰都大酒店基坑开挖工程项目。 双方确定进场时间为7月24日，开挖基坑工程全面开始。 第26章 板载，王桑 7月24日 凌晨五点，天色麻麻亮。 中央路199号太平洋公司门口，多达60余辆工程翻斗车顺着道路一侧，一辆接一辆的排下去，除了大家熟悉的解放东风，还有日野、五十铃、苏俄吉尔131、嗄斯66、黄河等，各种车型林林种种。 很多车，昨天下午就到中央门外等候了，晚上过了八点钟，陆续的开进城来，汇集到中央路顺序停放。 所有的工程车上都贴上了太平洋有限公司logo，每台车都有醒目的数字标号，从1号车到63号车，互相称呼喊标号就可以了，例如46号车，听起来简洁明了。 日方项目部150万的先期进场费，已经打入太平洋公司账户，今天就是正式进场开工的日子，王耀城站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指挥协调，底气都旺三分。 他的面前站着六位饱经风霜的中年汉子，这是所有运输个体户共同推举出来的队长，都是各村镇比较有名望的个体户领头人。 一共有六位，每个人负责管理10辆车，他们分别是；张海超，张运升，彭维运，吴大富，王爱民，郭天。 “你们几个队长再次检查一下，自己队里的车辆能不能发动得起来？不要到时候掉链子，一会儿过来领饭盒还有早餐，吃完饭以后，我们七点钟准时出发，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众人齐齐回答。 “好，那么现在解散，各人都去忙吧。” 打发走了几个队长，王耀城踌躇满志的溜达起来，不时点头应付来来去去的运输个体户。 长长的马路边，几十只手电筒闪烁不停，司机们打开发动机盖，正在做最后的保养，路边一片热闹的场景。 王耀城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要进行的工作，真是千头万绪。 想要真正服务好古兰都大酒店土方工程，人手迫切需要增加，因为一旦忙起来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歇人不歇车。 首先，车辆必须集中管理，每天三顿饭也需要妥善安排，要么找一家承包饭店供应饭菜，要么就雇人做，这事必须立刻着手。 其次。 按照日方的要求，必须在70天内完成基坑的主体开挖，如此一来，相对于巨大的工程量，60台车就不够用了， 这些运输个体户的翻斗车粗略看了一下，五年以内状况比较好的车最多占五分之一，剩下的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年代久远，状况堪忧。 估计有那么几天高强度的工程干下来，最少1/5得趴窝，千奇百怪的毛病就都出来了，保险杠开掉都不稀奇。 相应的工程车现场修理，补胎，更换备件等等维修保障要跟得上，做到修车不出场，即坏即修，可以维持高强度运转。 当然，相应的修理和伙食费用，可以从各台车的运输费用中扣除。 第三，如果要维持二十四小时高强度运转，这些翻斗车每天都要加油，耗油量大的还不止一桶，必须联系定点的加油站，加油的费用也需要太平洋公司垫付，这是一笔可观的费用支出。 第四，还需要招募最少十名助手，记帐、发筹都需要自己人。 第五，必须要买一辆轻型客货两用车，早晨买米买菜，平时负责在外的抛锚抢修，转运轮胎，备件等杂事，还有接货送人，采购备件，送水送油等等 如此一来，这几天的事情可真不少哇，看来真安生不了了。 七点正 天色已大亮，街道上出现了很多行人，车辆，经过中央路的时候都忍不住打量，这么多工程车停在一起蔚为壮观，许多人走出很远，还一直回头看。 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王耀城站在第一辆车的踏板上，豪情满怀的高声喊；“卧槽老铁们，哥的队伍帅炸了是不大火箭666666走一波啊！老铁们老牛比了，666666……嗨起来啊！” 鸦鹊无声，尴尬中…… 所有人目光都投射在王耀城身上，不知道他犯的什么神经。 “咳咳，出发！” 这下终于讲人话了，大家也听懂了。 很快的，一眼看不见头的汽车长龙喷吐着浓重的黑烟，发动机轰鸣着隆隆作响，一辆接一辆的驶离，咆哮着冲向前方。 这个年月的大货车，发动起来如果没有浓浓黑烟，那只能说明没有发动着。 烧汽油的车还好些，尤其是烧柴油的嗄斯66和国产黄河柴，刚发动起来更是黑龙一般，附近几十米方圆都笼罩在浓重的黑烟中。 穿白衬衫的行人经过，再出来的时候浑身星星点点都是黑色油屑，甚至头和脸都是黑的，抹一把，整个就是五花脸。 没办法，90年代初，国内的柴油机技术和老毛子柴油机技术全都不咋地，冷车启动冒黑烟这个尿性，属于胎里带的毛病，到了冬天更厉害，无解。 好在发动机温度升高之后，柴油机工况转好，黑烟要少很多。 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王耀城手下多半还是国外二手车，车辆年限个顶个的长，超过十年的比比皆是，话又说回来，能有翻斗工程车用就不错了。 尾气排放 呵呵！ 汽车国一标准，那得十年以后的事儿，现在嘛……呵呵！ 这就是时代的特色，可爱的90年代初，凑是介么狂野不羁，凑是介么邪性。 羊城路 古兰都大酒店工地，日方派驻人员围成了一圈儿，鸭子似的都伸长了脖子在等，按照约定，今天是太平洋有限公司翻斗工程车进场的时间。 虽然看到了对方的车辆管理合同，也放在日方项目部存档了，双方也正式签署了合同，可是没有看到翻斗工程车，谁的心里都没底。 经济尚不发达的神州大地，出现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 要是来不了那么多车，或先期来个十来辆那就麻烦了，施工组织方案全都得推倒重来，以适应急骤变小的工程量。 所有日方人员都悬着一颗心，尤其是渡边申二经理，他身上的压力更大，这关乎切身的重大利益，实在无法定下心来。 在夏日凉风徐徐吹拂下，二十几分钟后，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 远处，羊城路尽头传来连片的巨大轰鸣声，带动着清晨的大地微微颤抖，隔着两三层的建筑顶部，有一条泛着黑色的烟龙迅速蔓延过来。 过不多时 一台领头的黄河柴喷吐着黑烟，从路口转了过来，引来了日方人员一片“叽哩哇啦”交流声音，急切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期盼。 他们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彻底放下心来。 一辆辆工程车嘶鸣着驶来，很快就形成看不见尾的汽车长龙，带着浓重的黑色烟雾迎面扑来，整个大地都颤栗起来。 “板载！板载……王桑板载……” 兴奋的日方人员举起双手欢呼，欢乐的心情迅速传染到渡边申二经理，他激动地挥舞手臂大喊；“王桑板载……太平洋公司板载……” 到底是久经阵仗的项目部经理，渡边申二经理很快的冷静下来，挥舞着有力的大手下达命令；“各位同仁，各项目组，按照预定计划组织施工，我宣布，基坑开挖工程正式开始。” “请放心吧，经理，工程部挖掘组坚决完成任务。” “我们电工组一定会全力配合。” “请放心，渡边君，工程技术部会随时跟进，确保工程按照时间节点完成相应进度。” “物资部全体同仁有信心，保证工程顺利推进。” …… 渡边申二经理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一辆接一辆的工程车驶入场地，笑的牙不见牙；“哟西，大大滴好，请诸君共同努力，展现我扶桑强大的现代工程力量，打造一座高质量的示范工程，为了我们共同的jsd株式会社，请大家努力吧。” “板载……” 小本子们一哄而散，迅速走向各自的岗位组织施工，随即，轰鸣的工程机械隆隆的开动起来，精良的小松挖掘机，小松推土机，久保田装载机，三菱吊车纷纷奔向各自的岗位，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第27章 水底的大鳄？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月底，7月31日 “喂喂……刘老板，你再说一遍听不清啊，嗯……嗯嗯……这批轮胎给我尽快送过来，我的工地上急用，哈哈哈……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你给我的价格要优惠，我们要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对……对……” 王耀城站在土坡上，手里拿着夸张的摩托罗拉大砖头手机，声嘶力竭地和对方通话，在100米以外都能听得到。 旁边站着哼哈二将罗前进和郑源，还有招聘来不久的南京本地人杜博和范庆云，一脸无奈的站在尼桑皮卡旁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王耀城，这是时代弄潮儿的逼格。 杜博三十八岁，是下放返城知识青年，恢复高考的第一代大学生，曾经担任升州路百货商店经理，因为单位负债沉重倒闭，成为众多的待岗人员之一。 此人头脑灵活，熟悉百货行业经营管理，有相当强的行政组织能力，更难得善于接受新事物，一直在坚持自我学习。 杜博应聘担任太平洋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处理各项琐碎事务，工作上得心应手，省了王耀城不少麻烦，评价颇高。 范庆云三十五岁，上海籍下放青年，是自学成才的企业干部，曾经在东方红电子仪器厂担任过技术科长，企业倒闭后待岗至今。 此人对电子行业了解甚深，下岗之后没有放弃学习，一直跟踪国际上产业发展的新方向，更难得的是自学了英语，口语和阅读能力相当不错。 从他的身上，王耀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范庆云应聘担任太平洋有限公司物资科长，完全能够适应目前的角色。 此外，太平洋有限公司招聘了财务科长柯梅，一位34岁的财会人员，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妇女，曾经是倒闭的东方红电子仪器厂财会科副科长。 招聘了综合科长郑富山，43岁，曾经担任倒闭的金陵市第六纺织厂主管后勤的副厂长，这是一个职工高达万人的大厂，在改革开放中不适应新形势，苟延残喘了七年后，终于被香港老板收购，同时伴随着大量的下岗失业人员。 招聘的人员比预想的多，太平洋有限公司迅速膨胀到15个人，除了四位中层干部之外，其他的都是有工作经验的青年人，负责一应的杂务。 “这个破电话，累死我了都，举得两个膀子都酸了，耳朵差点没被烤熟了。”王耀城打完了电话，无奈的把电话递给郑源；“换一块电池吧，这又没电了。” 第一代摩托罗拉大砖头电话足有1斤多重，通话时间只能达到可怜的半个小时，价格却足有两万六千元，黑的不要不要的。 没辙，每天千头万绪的事情，一旦找不到王耀城，很多事情都没人敢拍板决定，很耽误功夫。 “叮铃铃，叮铃铃”，还没有来得及换电池，大哥大电话又响了。 “王总……” “给我吧，长话短说。”王耀城接过了电话，摁了接听键，话筒里面传来杂乱的电流声，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无奈的举着电话，四处晃晃找信号，重新又站到土堆上面，嗯……话筒里传来的电流声小了很多，勉强能够听清楚了。 “谁……什么公司里有人来找我，这要打什么电话，乱弹琴，还嫌我不够乱是吗？嗯……大有来头，噢噢，我知道了，告诉他们我在前往徽省的路上，对……对……去干啥？去洽谈工程机械，去旅游散心，你不会找理由吗？这还要我教你。” 王耀城不高兴地挂断了电话，将滚烫的大砖头随手扔给郑源，郑源吓的一个足球守门员双手抱球动作，稳稳地接住了电话。 这个小爷忒作，这可是两万多的大哥大，摔坏了咋办？ 王耀城没有心情多说话，转身拉开尼桑皮卡的副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其他人蜂拥而入钻进车里，清冽的空调冷风吹在身上，将暑气都消除了大半。 杜博负责开车，尼桑皮卡稳稳的挂挡前行，声音小到听不见。 九一年这阵子，轿车的价格非常离谱，高的简直让人蛋痛。 上海桑塔纳卖到20万以上，北京切诺基六缸卖到32万，郑州日产合资的老一代皮卡也要30万以上，“一顿饭一头牛，屁股下面一栋楼”，就问你敢相信吗？ 一栋楼多少钱？ 以省会金陵市的水平，30多万元，可以在金陵大学门口买一栋二千平方的办公楼，价值与一辆日产皮卡相同，简直匪夷所思。 王耀城可不会花这些糟钱，那样是要天打雷劈的，这辆车是从日方项目部租的，提供给太平洋公司跑杂务，每天从早到晚忙的不休。 办公室主任杜博和综合科长郑富山两个人轮流开，基本上把驾驶员这活儿包了，现在公司里一个人掰成三个用，没办法配备专职驾驶员。 资本家就是这样心黑，压榨劳动者最后一分的剩余价值，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流淌着贪婪的黑血。 可是现在，面对着庞大的下岗待业人流，想要被压榨的人不计其数，在人才市场里立块牌子，拥过来的人潮能把你淹没了都有。 现在还不是下岗待业的高峰，到了九二年，全国各地风起云涌的企业关闭下岗潮，冲击着神州大地，多达千万的下岗职工涌入就业市场。 乌泱泱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王总，刚才公司里……”杜博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来打秋风的，估计不是什么好相与，我暂时和他们不要见面，先拖几天再说。” “我知道怎么办了。”杜博心中有了底；“王总，我们现在去哪？” “法院不是要拍卖破产单位青岛路的院子吗？我们过去看一看吧，公司在这里没有落脚点也不行，如果合适的话，还是要有一个办公室地点。” “好的。”杜博开车到了前方交叉路口，车头一掉，向着青岛路方向开过去。 交代了事情，王耀城就放心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 神州人都是打太极的高手，施展起来绝不会有一点烟火气，不会打太极的人，好意思自称有工作经验吗？ 拖延只是权宜之计，王耀城没想到这么快就引来了贪婪的水底大鳄，暂时不见面，也是留下充分时间调查对方来头，好做定计。 工程开工以来，这两天各路牛鬼蛇神来的多了，有社会哥还有各部门打秋风的，王耀城请渡边申二经理安排两位日方人员负责接待，太平洋公司则躲在后面。 对方坐下来一交流，听扶桑人“叽哩哇啦”一顿扯，根本坐不住，基本上茶没喝几口就溜了，实在没办法沟通。 现在，一些来历更复杂的人出现了，这是个不好的苗头。 说明太平洋公司烈火烹油的兴旺生意，引来了潜伏在水底大鳄的关注，目前应该只是试探，来的都是些小角色，暂时用不着理会，敷衍过去就好。 现在喂饱了这些小角色，等到真正的实力派出场，还得再割一次肉，显然不明智。 土方工程历来是油水丰厚的地方，工程方从来没有说吃独食的，都是大家分而享之，然后哈哈一笑尽在不言中。 王耀城的情况不一样，他并没有在这个土方业务上深耕的打算，作为一名光荣的重生人士，真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目的，是尽快赚取更多的启动资金，投入到其他获利丰厚的领域，迅速的成长起来。 第28章 稳住，小哥 青岛路五号院 这是一片民国时期的建筑，最初是何应钦之弟何辑五于1935年购地所建，解放后曾经租给招待所使用，建国陈元帅也曾在此居住过。 大院内合计有砖木结构西式楼房建筑两栋，都是三层结构，还有大片的附属平房建筑，划分为两个院落，占地极广，约八亩左右。 庭院里，高大的乔木浓荫葱郁，有水塘和曲折的亭台，四周围墙环绕。 因为年深日久，四周堆满了垃圾，建筑显得破败不堪，顺着主建筑的木楼梯拾级而上，因为磨损过多，显得灰败的木楼梯发出难听的“吱嘎”声，似乎不堪重负的样子。 来到三楼，推开木质窗棂，泌人肺腑的夏日凉风，在树木摇弋下徐徐送来，带着草木香甜的气息。 “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啧啧……可惜维护不善，池塘久未清淤，已经变成了臭水塘，民国时期的风貌十之八九已经丧失了。”王耀城可惜的咂了下，一脸惋惜的表情。 “这个破落院子收拾起来太麻烦，木地板包括外墙立面全都朽败了，木质结构被白蚁蛀的全是大洞套小洞，屋顶的瓦片碎了，有一小半儿，剩下的也不能用了，与其费时费力，还不如索性推倒重建。”综合科长郑富山看不上这里，他的意见代表了大多人的观感。 从这个时代往后的十几年间，多少蕴含着历史的珍贵建筑，在城市建筑中被推为瓦砾，身体上崛起一座又一座的钢筋混凝土高楼，再也看不到原来的一点痕迹。 神州的城市千篇一律，都是崭新的钢筋混凝土大楼，原先的历史风貌荡然无存，这是非常可惜的。 陪同的法院执行庭工作人员在场，王耀城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房间继续浏览下去。 “这两个院子我们法院准备分别拍卖，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的8月28日，一同拍卖的还有鼓楼医院对面的一栋食品公司办公楼以及附属建筑，在中央路上，距离金陵大学只有400米，占地比这里大多了，很多单位都非常感兴趣，我们法院还有中山北路的十几处商铺，以及其他一些建筑设施公开拍卖，欢迎你们踊跃参加。”法院执行庭工作人员跟着一行人，热情的做推销工作。 王耀城心头浮动一阵奇怪的感觉，九一年这个时段，真是处处都是宝啊！ 他清楚的知道，鼓楼医院对面的一栋办公楼及附属建筑，以后是金陵银行本部所在地，建起了恢弘的高层建筑，是个寸土寸金的好地方，价值以十亿计。 中山北路的十几处商铺，随便哪一间以后都价值几百上千万，如此黄金的位置，还根本没有地方去买。 只要拥有一间，就可以过上醉生梦死的寄生虫生活，撩汉子，撩小大姐都不在话下，出则宝马香车，入则豪宅阔院，成为众人瞩目的人生赢家。 由此看来，必须得长期关注今后的法院拍卖事宜，这特么就是一个大金矿啊。 现在不管啥建筑、商铺、厂房和附属设施，位置好，升值潜力大的全都是金矿，随便捡几个都吃穿不尽。 王耀城任由思想放飞，在三楼上随便溜达，没注意间已经走到楼梯口，仍无所觉的继续向前一步踏出去…… “王总，您稳住，注意脚底下。” 杜博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王耀城胳膊，将他猛地拽了回来，免得一脚踏空摔到楼梯底下去，那可就完了。 这个年轻的王总商业眼光敏锐，趁着改革的潮头一鸣惊人，以后的光明前程不可限量。 就是年轻人注意力不太集中，不时得会走神，这要一把没拉住，“叭叽”一下摔死可就完球了。 那啥都别提了，找一块风水宝地葬了吧。 王耀城自己也骇了一跳，背后冷汗涔涔； 麻蛋滴，差点儿出时未捷身先死，常令小爷泪满襟，好在老铁够给力，一波6666……走起。 “杜主任，太谢谢了噢，回头这月奖金发双份，年终奖翻番，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这……您太客气了。” “必须的，我这年纪轻轻的走路也不稳当了，看来得配根拐杖，以后就和走路告别了，只能看你们满大街流窜。”王耀城有点儿心灰意冷，开始瞎扯了。 “流窜” 众人一头脑的问号，这个小王总，提法还真蛮清奇的。 时光流逝，8月12日 十来天一晃而过，每天忙忙碌碌的投入工作中，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每天睁开眼就是忙不完的事儿，基本上没有歇下来的功夫，到晚上累的倒头上床就睡，眼睛一睁一闭就是一天。 好在事情慢慢进入了轨道，有了聘任人员分担工作，王耀城也逐渐清闲了下来，有闲情逸致泡一杯咖啡，坐在办公室里消磨时间。 随着太平洋公司名气的急剧升高，陆续有市区各部门的关系车辆以及附近乡镇一些运输个体户找上门来，希望能够参加这个土方大工程。 相关单位来自于交警队、运政、工商，税务等等，大多是亲戚朋友的运输车辆，看到了这块丰厚的业务，想进来分一杯羹。 这些人胃口不大，太平洋公司有选择的满足了这些关系车辆要求，将其加入到运输队伍中统一管理，统一结算，赢得了各方面一致好评。 至于后续进入的乡镇运输个体户，在车辆状况方面有着严格要求，大多数因为不符合要求被筛选下去。 即便是这样 太平洋公司下面的车队依然迅速膨胀起来，车辆逐渐达到近100辆，基本上能够保证任务节点的完成，还略有盈余。 繁重的连续运输工作，让车况不好的经常抛锚，甚至有的车拉了汽缸，断了曲轴，干弯了车大梁，至于钢板弹簧断裂，减震器漏油，颠掉了水箱什么的都是毛毛雨，小case。 工地修车场里，长时间有十几辆车扒窝，都是毛病大的，什么要换发动机的，曲轴崩断了，得换曲轴箱的，还有后桥崴裂了，需要换整个车桥的不一而足。 没有后续车辆的补充，这个大活儿不一定能够拿下来。 一开始，先进入的私人运输个体户对后进入的车辆满怀敌意，认为后来者分了自己的肥肉，属于来抢食的。 十多天运转下来，两班轮转歇人不歇车，每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活儿多到干不完，这些顶着黑眼圈的个体户们累的要吐，反而感激后来者伸手，拉了兄弟一把。 因为驾驶员过于疲惫，连续发生几起交通事故。 针对这种疲劳驾驶情况，太平洋公司调整了两班驾驶员作息时间，每天中午11点到13点钟，夜里24点到凌晨一点，所有土方运输车休息，驾驶员进行轮班。 每天分成10个小时一轮的制度，两名驾驶员五个小时轮一次班，保证驾驶员师傅充足的休息时间，提高车辆安全效率。 此外，太平洋公司招聘15位应急驾驶员顶班，将一些过于疲惫的驾驶员替换下来，极大的舒缓了运输压力。 一切走上了正轨，琐碎事宜几位中层干部自己就处理了，能够放到王耀城办公桌上的事已经很少，这让他难得清闲下来。 通过半个多月的磨合，太平洋公司进入稳定运转时期，有老板时刻盯着，每个人都发挥了自己出色作用。 第29章 冲突 一壶茶，一张报纸，消磨半天时间，这样的生活真是舒适啊。 王耀城惬意的伸开长腿，给自己来一个最舒服的葛优躺，眼睛望着窗户上面透进来的光线，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样慵懒的待上小半天。 “对不起同志，你们要找谁？我们老总不在家，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对我说，哎……你们不能硬闯。” 办公室外面传来喧嚣吵闹的声音，前后脚的功夫，房门“吱呀”一下猛地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神情傲然的男青年，后面陆续跟着几个男女。 “不在家，这坐在椅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男青年出言不逊，冷笑一声，继续说；“你这个外地的小赤佬架子蛮大的，鬼头鬼脑的见不得人，今天终于被我们逮住了吧？看你还往哪里躲。” 王耀城脸色变得不好看；“说话注意点，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日xxx，还特么来劲了是吧，属耗子的吧，整天东躲xc的让你爷爷好找，识像一点，就把手里的公司吐出来，哥几个给你留点残羹剩饭，够你丫偷着乐了。” 这个人嘴里脏话连篇，王耀城怒火呼的窜上脑门，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抵到墙边；“躲，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狗东西，披了个人皮，不会讲人话，在这里猖狂，我一把将你扔出去信不信。” “喂，住手，你在干什么？” “快快松手，都是有教养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 “你疯了，混蛋，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动手，小心你在这里混不下去。”后面的一个圆脸女孩很不高兴，伸手指着王耀城发出威胁。 杂乱的叫嚷声中，王耀城并没有松手，对这些威胁更是恍若未闻，铁钳一样的大手越勒越紧，男青年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发紫。 “请你松手好不好？你们都冷静一点，这样下去，他要出事的。”一个漂亮的女青年已经吓的脸色发白，拉着王耀城的手臂向后拖；“他出言无状是有不对，你也用不着动手啊，请你先放手，我们来拜访并没有恶意。” “谁请你们来的？打上门的恶客，还指望别人对你们以礼相待吗？” 话虽这么样说，王耀城终究松开了手。 他知道这个嚣张的男青年叫罗炳忠，之前来过两次了，态度猖獗不可一世的样子，张口就要接管公司，吃相简直太难看了。 妈蛋，一张嘴臭的个粪坑一样，小爷用不着混体制，犯不上惯你这个毛病。 罗炳忠捂着脖子不停地干咳，片刻之后才消停下来，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看着王耀城，说；“好、好，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牛逼人物，希望你一直这么硬气下去，千万别软了，那我是可大大的失望。” “你以为自己是谁？人民日报的评论员吗，还不要让你失望……这得有多脑残才能说出的话，就这附近瞅瞅，别人对你都是同情的眼光，自己没点逼数吗？” “♀☆……”罗炳忠差点儿没被这话噎的翻过去，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走进门来的一众男女青年中，排众走出来一个人。 二十四五岁年龄，个头不高，长相泯灭于众人亦不出奇，偏生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迫人气质，却令王耀城眼睛危险的眯缝起来。 此子非同小可！ “呵呵呵，今天登门造访确实有些冒昧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原来想都是年轻人，大家哈哈一笑不会在意，这里我先帮他们说一声抱歉，还望海涵。” “我是王耀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们是本家，王兵。” “不知者不罪。”王耀城脸色缓和下来，抬手做了个礼让的姿势；“各位，有什么话请坐下来说，小郑，去泡几杯茶来。” 助理郑源听到吵闹声赶过来已经迟了，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擅动，他知道这些人自己一个都得罪不起，更不能为公司增添麻烦。 听到老板的吩咐，郑源干脆的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王耀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对罗炳忠视若未见，其他访客一共四人，这两男两女自已找位置坐了下来，不大的办公室坐的满满当当。 这些高干子弟相当有耐心，眼神里带着饶有趣味的探究，想看看王耀城怎么应付当前局面。 “燕子，我们在这里不受欢迎，还是趁早走人的好，到时候自然让他跪着来求我们，哼哼！” 刚刚吃过大亏，罗炳忠有些顾忌王耀城，这次没有尖酸刻薄的挖苦，准备拉着漂亮的女孩燕子离开，找后账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燕子文静的坐在椅子上，抬手向后捋了一下齐耳短发；“既然已经坐下来了，听一听也好，这个人蛮有性格的，有点意思。” “你……哼！” 罗炳忠被堵了一下，不爽的“哼”了一声，对她似乎不便说什么过头话，心中有所顾忌，他掉过脸来问高个男子和圆脸女孩；“老财，婷婷，你们两个走不走？” 没有人回答，圆脸女孩婷婷犹豫了，目光看了一下王兵缓缓摇了摇头。 短短几分钟，一起来的五个人内部已经出现分歧，王耀城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没有插话的兴趣。 呆立片刻 罗炳忠羞刀难入鞘，见一起来的同伴没人招呼他，气哼哼地一跺脚转身走了。 “呵呵，这个小罗，性子是有些毛躁，还需要好好打磨一番吶。”王兵年龄还没有罗炳忠大，讲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同来的人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玉不琢，不成器，可是石头再琢，也不过是石头罢了，区别仅仅是大石头变成了小石头，没事儿瞎白费功夫。”王耀城也不是好相与，听出了话语里隐隐的示威意味。 王兵不急不缓的说；“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虽有一时的口不择言，终究瑕不掩瑜。”瑜同美玉的光泽。 这话虽然婉转，话里话外不认同王耀城顽石的说法，有高人一头的意思。 王耀城可不是善茬，看到助理郑源一一给客人奉上茶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抿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大家尝一尝宝岛来的高山茶，想当年老蒋一路退到台湾，现在也只有这些小玩意儿拿的出手了。 可惜呀，老一辈革命家流血牺牲，辛辛苦苦打破了旧的世界，推翻了压迫阶级，劳动人民翻身做了主人，不孝子孙却又搞起了翻天帐，令人扼腕叹息啊！” 此话极难反驳，老一辈革命家确实为之奋斗一生，王兵如果否定这一切，传回家难免要吃顿排头。 被人抓住了话语中的漏洞，王兵没有着恼，显得涵养很好，微笑着拿手指点了点王耀城，低下头品尝起茶水来。 方才拉王耀城的燕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这人年龄不大，哪里来的这些刁钻道理？还讲的头头是道的，怪不得人家说你有些急才，更难得的是商业嗅觉敏锐，生生捡到了个大便宜。” “那……你想占我便宜吗？”王耀城拉长了音调立马回击，且一语双关。 “呸！想得美。” 燕子脸色微红；“我眼窝子可没那么浅，这里恐怕只有小罗是想占你便宜的，嗯……最多加上一个何老财，别人可都看不上呢！”漂亮女孩燕子说话的声音脆嘣嘣的，犹如珠落玉盘。 “何老财” 坐在王兵后面的高个男青年脸色有些发红，连忙出声辩解；“何大财，在省法院上班，我只是对财经方面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你可别听燕子瞎说，咱们几个中午给王兄接风洗尘，席间，罗炳忠正好说到了你的事儿，大家都很感兴趣，想见一下真人。 当然了，罗炳忠也谈到了两度上门都没有见到正主，说你有意躲了。 他这么一说，王兄还有燕子，婷婷几人就更感兴趣了，我也是多那么一嘴，想和你这样的少年俊杰有机会合作一把，可不是占你便宜。” “我反对。”燕子立马反驳他；“明知道人家是少年俊杰，事业做的风生水起，你这还想合作，分明就是占人便宜嘛。” 一顿呛把何大财说的脸色微红，干咳两声也不辩解，算是默认。 “众人拾柴火焰高。” 王耀城适时插话，缓解何大财尴尬的处境；“世界上的财富永远也赚不完，合作者永远都是稀缺的，聪明人选择做大蛋糕，分而食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符合通行商业准则的合作基础上，投入的越多，承担的风险越大，获益必然也更丰厚，反之亦然。 那些依仗着权势，强取豪夺的行为，向来为商业社会所鄙视，智者所不取。 做实业很不容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苹果公司的乔布斯一样亲力亲为，一手打造苹果电脑闭环生态系统，这是一条尤为艰巨的道路。” 看了看周围几人都在全神贯注听自己讲，王耀城索性多撂些干货出来，这些高干子弟平时很难接触到，若不是自己的创业神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双方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之处。 “美国著名的投资家巴菲特先生曾经创造了一个投资神话，就是他进入投资界几十年来，他的资产每年都保持16%以上的增长，没有一年亏损过，成为享誉全球的投资神话。 同时，他也是著名的慈善家，在慈善事务上投入了几百亿美元，在世界上享有崇高声望。 在商业领域，巴菲特先生是一名成功的投资家，他的主业就是让钱生钱，这需要广博的知识，精准的分析，全面的考量，对进入的行业有前瞻性的眼光，再加上一点点运气。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商业投资更是如此。 同样的，出生于扶桑的孙正义，毕业于美国加州伯克利分校，他在1981年创立了软银集团，着力于投资新兴的电子科技浪潮企业，取得了令世人夺目的成就。 依我看，何大财同志志向高洁，所选择的这条道路前途光明，未必不可以附骥其后，成就一番大事业。” 说完，王耀城面带微笑，向着何大财点点头；“如果条件合适，我愿意与何大财同志携手合作，共同开创一番新天地。” 对于这些高干子弟，王耀城可不想通通得罪，合适的情况下大家一起合作，未尝不是给自己披上一层保护衣的好办法。 那句话是咋说的？ 团结大多数群众，孤立一小撮，一次打击一波，然后一波又一波…… 合作伙伴品行非常重要，同样，吃独食的人必须死的惨，这没跑的。 何大财听了对方的一番话，被鼓舞的脸色发光，挑衅似的看了一下燕子，似乎在说； 没事学着点吧，老铁，瞧人家多会说话，战斗力杠杠滴！ 第30章 日式英语 王耀城这些分化拉拢的小伎俩，坐在一边的王兵看的真真的，只安静的品尝宝岛高山茶，一句话也不说。 他真的对王耀城越来越有兴趣，此人出生于寻常之家，说话谈吐和待人接物显得老练沉稳，行事游刃有余。 如不是开头那一幕突然暴起，硬怼罗炳忠，充满了年轻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真让人以为是社会沉浮多年的老油条。 殊不知，他还真猜对了。 “王兵同志，你……”王耀城对这个高深莫测的家伙有些打不到底。 “都是年轻人，咱们不要这么见外，我比你大一些，他们都叫我王哥，在燕京城里也有小跟班喊爷的，你也跟他们一起喊王哥吧，我们就直接称呼你耀城老弟。”一句话定了调子，算是初步认可王耀城，勉强有资格进入这个圈子。 具体能待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行，王哥，这次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讨论一下。” “没有，我就是感兴趣过来转一圈，见一下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平洋公司老板，出于一点点好奇心罢了，有什么事儿你们尽管谈，不用顾忌我。”王兵言语淡淡的说。 “我和婷婷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就是陪他们来的，有什么事情你们长话短说，咱们一会儿还要去逛街呢。”燕子快人快语，拉着身边的婷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时的捂着嘴偷笑。 何大财双手一摊，说；“我本来还想入一股的，被你这两句话一说，再对比一下国外的优秀投资家，立马觉得索然无味了，这种强行入股的事还是不做了，免得以后说起来脸面上不好看。 不过……” 他的话风一转，说；“我可不相信，你这样有着远大志向的人，今后就会一直做土方工程，说老实话，这个活儿虽然油水多，可是不大受人待见，脚底下粘着土坷垃，永远也上不了台面啊。” 这些高干子弟站在鄙视链条的最顶端，手里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宝贵人脉和资源，寻常人难于登天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卖批文，买条子，倒卖紧俏物资，在双轨制的经济体系下，为权力寻租的方法多种多样，来钱的门路更是五花八门。 这个时间段，有着合适的生存土壤，正是一小撮向钱看的高干子弟们蹦跶最欢的时候，油水丰厚的交易中，不时会浮现他们的身影。 这一小撮子高干子弟大把的捞钱同时，这个小圈子里的人，会下意识的会排挤干工程的暴发户，认为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哪怕赚钱再多也没用。 呵呵！有意思。 王耀城对他的观感大变，此人观察细致入微，坐在一起聊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显然是有內慧的。 “在王哥，大财兄面前真人不说假话，我确实不会再做土方工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要是为了发掘第一桶金，对以后的发展，我有自己的规划。” “哦，能不能说来听听。”王兵也感兴趣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太平洋公司以后将会转到长江路发展，主要是做电子计算机的技工贸业务，兼营个人计算机批发零售，耗材什么的，对这一块我很看好。” 王耀城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现在这个时候，电子计算机的业务主要是对公，私人购买的非常少。 现在社交平台还很孱弱，联通国外的网络只有中央科学院等少数几个重点单位，学习计算机专业的也不多，国外越刮越烈的新科技浪潮，还没有真正影响国内。 个人计算机用的是dos上的操作系统，系统颜色只有16位甚至是黑白交替，甚至不如一些打口碟、音乐碟片关注度高。 除了学计算机管理的学生外，一般年轻人对接触电脑和与计算机交流没多大兴趣，甚至不如一台卡式磁带机更有吸引力。 如果能够拉这些高干子弟入伙，公司起步必然一帆风顺，就像齐亚非一样，靠着长辈在铁路系统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轻易的就能打开局面。 但事情总有两面性，这些高干子弟品行好就算捡着了，一步步发展壮大。 碰上那些事业发展中眼红耳热的，到时候抢班夺权，甚至采取一些盘外招，最后可能鸡飞蛋打一场空，为他人做嫁衣裳，都是够人头疼的。 “我知道，电子计算机行业在国外非常时髦，应该处于科技流行的最前沿，可是在国内，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推广的前景。 就我所知，这些计算机设备实在太昂贵了，一台tbm进口个人计算机动辄四五万，最差的品牌也要两三万，在国内一年也卖不了1万台。” 王兵认真的又想了下；“新兴的电子计算机产业，你真看好这一行业。” “王哥，这是时代发展的潮流，电子计算机行业风起云涌，在国外已经非常明显了，美国甚至制定相关减税法规，大力扶持国内硅谷孵化优秀企业，神州应该跟着潮流而动，而不是逆流而行，当然，家用电子计算机门槛很高，这个市场需要长时间的经营，才能迎来爆发的时刻。 见效更快的应该是家用电器，在国內也正是起步阶段，前景大有可为啊。” “说的有道理，我再想一想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转型？”王兵无可无不可，态度有些敷衍。 “最少应该把手里的业务做完，三个月之后吧，毕竟我还要上学，摊子铺的太大照顾不过来。” “哈哈哈哈，都忘了你还是学生，来之前，我让省教育厅的一个朋友打听过，你报的是金陵大学计算机专业，他们那儿已经录取了，估计这两天，录取通知书就应该寄到你家了，提前恭喜你哈。”王兵忍不住笑了。 王耀城；“……” 手眼通天吶！ 来之前还盘了一下我的底，关键是真有硬货能拿出来，这逼给你装的，我只能挑个大拇指说一句，真特娘滴地到位。 “呦呵，看不出来呀。” 燕子闻言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傲娇的背着手，绕着王耀城转了一圈，说；“你还是个小学弟啊，以后到金陵大学，就由我秦小燕罩着你，呵呵呵！你就偷着笑吧，现在可以大声欢呼了。” “你也在金陵大学” “那当然，暑假过后就是大三，如假包换的学生会副主席，九月诗歌社社长，所以我说你来金陵大学可以横着走了，学校里面什么事儿对我来说都是小菜，打个招呼的小事儿。” “老铁姐们……真老来劲了，以后咱欺男霸女就打你的名号了，我看谁敢嘴里蹦个不字，管杀不管埋是必须的，一波66666走起来啊……”王耀城欢呼雀跃。 秦小燕一张俏脸已经垮了下来，比哭强不了多少。 我这是招惹了啥样的人？ 欺男霸女 那纯粹是流氓、强盗加上恶棍才能干的事儿，这么劲爆的坏蛋谁能罩得住？ 我的原意只是秀一波优越感，展示下在学校里强大的人脉，你要做的这些事儿，我一个也盈齁不住啊。 秦小燕期期艾艾地说；“后悔一个可以不” “那不行，这个大腿必须要抱。”说完，王耀城张开手作势要抱，吓的秦小燕尖叫了一声，跑的远远的。 “哈哈哈哈……你可别逗她了，真吓出个好歹来，当心她家老爷子找你算帐，一拐棍把你腿都打折了，那可是真下手，谁也不敢拦着。”王兵带着玩笑点了一句；“最好离她远远的，你可惹不起。” 王耀城秒懂。 这个年代，老一辈革命家大多健在，为神州大地把舵前行的方向。 一些省市强力人物，动辄身后就牵扯到中央高层，他们分属不同派系，大佬家族旧部，老下级或者其他难以理清的复杂关系，就像老树根一样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办公室里又坐了会儿，相互间聊的很不错，王兵一行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王耀城一路送到门口，熟络地和他们话别。 门口停着一辆丰田皇冠，还有一辆大众桑塔纳，王兵看其他人先后上了车，停住脚步淡淡说道；“罗炳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总是要出点儿气的，我们出于朋友感情不好插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傲然的一笑，说；“不过，我在这里，不会让他借助父辈的力量欺负你，晚上如果没什么事，七点到中港海鲜大酒楼来聚一下。” “谢谢！一定准时到。” 王耀城不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牛人，立马明白王兵在示好，晚宴中把自己介绍给其他人，自然就表明了双方朋友关系。 那么，在罗炳忠鼓动某些人下手之前，有王兵这么一个牛到不行的人物挡在中间，多少要考虑一下出手是否值得，会省去绝大部分的麻烦，这是送上门来的人情示好。 这些高干子弟有唱红脸的，还有唱白脸的，中间还有拉架抺弯儿了，这一套玩的熟溜极了。 挥手送别了王兵一行人，王耀城转身回了办公室，心情略有些郁闷。 自己是真不想得罪人，最好猥琐发育，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可世事不尽如人意。 尤其是罗炳忠这种纨绔子弟，仗势强取豪夺，一开口就要太平洋公司的主导权，不是想要分享，而是要整盘子全拿走，自己这个火气怎么也压不住。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有一点好脸色，逮住了“哐哐哐”的怼大耳光子就对了，半点幻想也不给他留。 思来想去，王耀城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做点事儿真难，完全没有重生人士各种吊打，装逼，难道是自己的落地成盒姿势不对吗？ 草，都特么想来捡尸，老子还没死呢。 现实就有一个问题困扰他，虽然认识了王兵，秦小燕，何大财还有那个什么婷婷，好像聊的也比较叫投机。 其实对他们的了解，王耀城是两眼一抺黑，即不清楚他们的家庭背景，也不了解背后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长辈就任何职，有多大的来头？ 尤其令人蛋疼的是～还找不到熟人可以打听。 唯一可能认识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是齐亚非了，这个家伙现正猫在郊区农村里，恐怕正忙着抢收抢种干农活儿，累的跟三孙子差不多，恐怕没精力管自己的闲事。 不是权贵子弟小圈子里的人，哪里能够了解到那么细。 王兵几人出于矜持也好，或者不屑用身份压人也好，总之没有主动透露相关情况。 这下，王耀城真麻瓜了。 后世有很多词可以解释这个事儿，无非是段位不够，或者逼格不够高，抑或层次太低，反正都是让人冒火的话。 “叮铃铃……” 大哥大铃声适时的响起，地道的日式英语从话筒里传过来；“王桑，冒昧的打扰您，我是渡边申二，我们jsd株式会社东亚区本部长上野雄先生，听说我们的合作伙伴太平洋公司经理年仅18岁，他非常感兴趣，准备在您方便的时候见一面，您看可以吗？” 我去，你们都是这个调调啊！ “呃，好吧。” 王耀城无奈的答应下来，日式英语听起来非常别扭，必须连估计带猜测，才能弄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在渡边申二先生常年派驻海外，他的日式英语马马虎虎还能听，别人可就不好说了。 以王耀城从前的记忆，在扶桑用英语问路时，当地人会瞬间紧张起来，并尝试用独具特色的日式英语进行交流，往往听着自己一头懵逼。 日式英语发音确实独具一格，如果没有在当地生活过，很难流畅的交流。 马库多那鲁多～mcdonald（麦当劳） 咕咕噜～google（谷歌） 她哭戏～taxi（出租车） 斯达巴库斯～starbucks（星巴克） 如此神奇的日式英语，不要说自己，原创的英国人都听不懂。 第31章 给一条活路 晚 十点 路边大排档 “老板，再上一份儿爆炒田螺，要大份儿的，再加点辣味儿。” “好嘞，马上到。” 鼓风机将橘红色的炉火吹得正旺，映着大排档老板脑门上细细的汗珠，还有欢快的容颜，大铁勺子在铁锅里欢快的跳动，拨动小半锅油汪汪的田螺香味扑鼻，锅铲子乒乓作响，炒出“哗啦啦”的美妙声音。 这样喝酒才接地气，吃到一个爽。 王耀城和公司里的几个人正在宵夜，桌子上杯盘狼藉，他的面前螺蛳壳儿堆成了一座小山，十个手指头油汪汪的，正闷头干得不亦乐乎。 “老板，你这吃的不比我们少啊，要说刚刚吃过宴席回来，紧接着又来这一顿，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呐。”张运升队长拿起啤酒灌了一口。 年纪再小也是老板，张运升干起了运输个体户几年了，这点数还是有的，称呼上不会没有了分寸。 “嗨，别提了，晚上这顿饭吃的太不舒服，回来的路上我就饿了。” 众人互相望了一下，彭维运队长笑眯眯的说；“听说中港海鲜大酒楼可是香港老板开的，在金陵城是头一块牌子，那可是夫子庙黄金地段，啧啧啧，服务员小大姐个个穿着旗袍，看的人眼都花了，咱们要进去的话腿都软了，享受不了这个高级待遇。” “就是，牛逼大了。”众人皆附议。 “呵呵！”王耀城把手里的田螺肉嘬进嘴里，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下；“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以好好的胡吃海塞一下，到那里一看，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咱们一桌11个人坐下来，什么政府部门的主任，处长，又是哪位公子，贵女，大部分都是头一次见，也不好聊的过深。 大包间里面服务员就十几个，比咱们吃饭的人都多，俊男靓女全部都是贴身服务。 手一伸就递热毛巾，擦一下嘴就换干净的了，香喷喷地忒干净，面前的盘子只要有三块虾皮，立马就给你换个新盘子过来。” “乖乖，我滴个天呐，怪不得说中港海鲜大酒楼是头块牌子，吃个饭，这个待遇跟皇帝差不多了。”彭维运队长惊得合不拢嘴。 “这段时间你也不少挣，有钱索性去享受一次。”杜博笑咪咪的挪谕他。 “我得是脑子烧坏了，才会这么作，如果让家里的婆娘知道，能把我第三条腿给废了。”彭维运队长一缩脖子，讪笑道；“还是让老板说一下吧。” “我说啥？” 王耀城苦笑了下；“前后上了20几道大菜，愣是没吃饱，饿的前胸贴后背。 一整只焦黄酥嫩的烤乳猪端上桌来，漂亮的女服务员，介绍一下菜名，立马又给你端下去了。 后面分餐的服务员当场操作，小盘子里每个人分一块烤的最酥香的外皮，然后搭配着红的绿的蔬菜点缀，大概只有小指头那么宽，仅够一小口吃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硕大的乳猪整个都撤下去了，又上了下一道菜。 可怜，我想说没说出口，能不能把烤乳猪给我放下，再给我来一盘儿山东大葱，一碗大酱，我自己一个人吃就行了。” 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彭维运队长摇头叹息说；“这也太浪费了，一人一小片儿，烤乳猪的酥皮还剩下大半呢，都便宜那些服务员了，要是放在我身上说啥也不干，唉，都是有两糟钱抖呵的。” “谁说不是呢？小推车上摆着各种名酒，什么五粮液、茅台、威士忌、进口干红，皇家礼炮，想喝啥任意，这些酒贼贵，喝不完也没人带走，全都在那里充大尾巴狼，让人看着腻味。” 王耀城有些好笑的摇着头；“中间上了一道硬菜，服务员介绍说是‘吱吱菜’，端上来吓我一跳，全都是没长毛没开眼粉嫩的小老鼠崽儿，肉滚滚的放在盘子中间。 每个人来一盘蘸酱，筷子夹起老鼠崽儿，它就会‘吱’一声叫，放到蘸酱里又会‘吱’一声叫，咬在嘴里‘吱吱’又叫，那个血顺着嘴角就下来了。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看着恶心的想吐，更别说动筷子了，根本享受不了这菜。 所以说，这顿饭吃了小1万，结果把我饿的不行，不知道自己吃了啥，要是再来一碗梅菜扣肉就好了，那玩意儿吃的叫人踏实。” “几位老板，梅菜扣肉一时半会儿真来不及做，实在抱歉。”冷不丁的，掌勺老板插了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爆笑。 王耀城一头瀑布汗； 路人甲，你抢戏真的好吗？ 众人说说笑笑的吃大排档，临近结束的时候，彭维运犹豫了下，说； “老板，我的队里面有三台交警部门关系的大车，他们傍晚收车的时候跟我说，羊城路这边的交警大队，下午接上面通知，要求对我们太平洋公司的车辆从严查处，有人投诉我们车辆运输深夜扰民。 咱们这一块儿，相关的关系进来不少大车，交警和运政方面抵触情绪比较大，都拖着没给办，到了八点多的时候，据说通知又撤销了。 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人盯上咱们了？想使一些盘外招。” 酒桌上安静下来，众人把目光投向王耀城，见这个年轻的老板脊梁挺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应该有人眼红了，俗话说，扎紧了篱笆进不来狼，咱们把自己的事儿做好。 明天，杜主任再带着几个队长，把咱们的车队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一辆车一辆车的过，有不符合安全要求的，车辆标识不清的，安全灯光、喇叭、制动系统存在问题的，全部给我停下来整顿。 还有那些柴油车，一出门，黑天黑地的烟跟特么着火似的，我看着都糟心，让这些车供油系统全部检查保养一遍，每天给我发动机温度上来以后再出门，否则都在家里给我窝着，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老板，就按你说的办。” “您放心吧，老板，吃过饭我再把车队里整个查一遍，绝不会有事儿的。” 众人肃然回应，大家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老板玩球了，所有人都得落水，这是关系到每一个人利益的大事儿，一点都马虎不得。 第二天，中午时分。 一个晴天霹雳传来，区工商局经检大队上门执法，将所有的翻斗货车全扣了，理由是经人举报，太平洋公司使用不合格车辆营运，且没有办理相关手续。 区工商局经检大队是后世市场监管局的前身，工商的经检大队，食药监的稽查大队，质监的稽查大队三局合一之前，成立市场监管局，现在还是各自为政。 这个部门虽然只是副科级，却有权力搜查，查封，勒令违规企业停工整顿，并且有权利带走企业所有资料，只要给出正规手续就行。 王耀城是从床上被叫起来的，抹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 他昨天吃完夜宵，和公司里的人一辆车一辆车的排除隐患，有22台车因为带病上岗，全都被勒令停运检修，一直忙到凌晨七点多钟才睡下。 听到消息之后，他知道罗炳忠的盘外阴招来了，略微考虑下，对助理郑源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日方项目部有没有什么说法？” “经检大队到工地来执法时，渡边申二经理不在现场，到玄武饭店陪日方领导去了，得到消息以后正在往回赶。” 郑源停顿了一下，没敢隐瞒继续汇报；“还有我们百来个体户车主已经炸窝了，在现场推推搡搡的，要不然，冲突起来可就悬了。” “呵呵，砸人家的饭碗必然招人恨，这事儿我们也没办法。” 王耀城听了以后反而不着急了，太平洋公司差不多近100台翻斗车，每台车两到三个驾驶员轮流运转，加上后勤保障和配件维修、轮胎修补、应急补班的人手，300个人都打不住。 动用行政部门的人手，根本就是个败招，完全不够看呐。 第32章 丢尽老脸 王耀城梳了几下头发，对郑源说；“有没有吃的？我这会儿又饿了。” “工地厨房都被围的水泄不通，我去了也不好使，啥都拿不出来，要不到外面去吃吧。”郑源出了个主意，心想老板的心真大，这时候还能顾上自己的肚子。 “停就停吧，这也忙了小一个月了，暴露出来的各种问题很多，让各位车老板趁着时间把车况调整一下，人家是来执法的，无论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说，最重要的是不能动手，记得吗？” “明白了，我这就通知几个队长。” “去吧，车钥匙留下来，我洗过脸以后出去吃饭。” “哦。” 胡乱抹了把脸，王耀城神清气爽的走出门，钻进尼桑皮卡里发动车辆，远远的，工地上有几个人往这里跑，嘴里还喊着什么，一脸焦急的模样。 他理也没理，一踩油门“呲溜”开走了。 停工几天并不是坏事，停工十天半个月，太平洋公司也不会少得一分钱，大不了工期延长一些，又能有啥妨碍呢？ 正好，这段时间来，车队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得好好整顿一下。 即便没有这个插曲，此事也刻不容缓，必须要提上议事日程。 对于这个两个友好城市重点工程，有人比自己还上心，罗炳忠闹的这一出太拙劣了，必然落不下什么好果子吃。 不做就对了，做什么都是错。 西山路，宁波糕团店 碗里晶莹剔透的桂花汤圆，王耀城享受的放进嘴里去，软糯香甜的汤圆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咀嚼几下，一不留神就滑进喉咙里，端的是好滋味。 这一家门店做的正宗宁波糕团，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味道尤其正宗。 可惜后世这一片全拆迁了，建起了高高的大厦，对面就是30几层高的苏宁大厦，再也没有这桂花飘香的味道。 下午六时许 王耀城在宁波糕团店旁边的儿童剧场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名字叫《大决战》，宏伟真实的战争场景，让他电影散场后，耳朵边都是隆隆的炮声。 这一年，港片正演绎着最后的疯狂，周星驰无厘头喜剧电影正大行其道，《逃学威龙》《整蛊专家》《赌侠》《新精武门》《情圣》，每部电影都叫好又叫座。 可惜的是，此时，在内地的电影院见不到这些港片。 只有在录像厅里，才可以欣赏到港片的最新卖座电影，街头巷尾的录像厅里人满为患，从中午开始直到深夜，很多学生逃学进录像厅，就是为了心目中的香港明星，可见港片之火爆。 散场后，王耀城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来，拿着自己的大砖头电话查了一下，不禁吓了一跳，足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没辙，能打电话来的都是惹不起的。 回电打了一箩筐，其中有相关部门领导，以及日方工程项目部等，电话里王耀城推说自己正在赶回来的途中，对这一突发事件并不知情。 但他相信政府魄力和睿智，自己对公司的管理方面远远不够，更多的是做检讨，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找不足，终于博得了电话那头大佬的谅解。 一个小时后，王耀城嗓子冒火的大口大口喝冰镇汽水，心里面却十分舒爽。 全国的瞩目的重点样板工程你也敢动，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夜幕降临 省图书馆西侧，高档别墅住宅区。 “说，你在什么地方给我招惹这么大的麻烦？我这张老脸都丢光了，混蛋玩意儿，老子打断你的腿。”罗建国一向波澜不惊的国字脸气的扭曲，举起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抽了下去，打的鸡毛乱飞。 罗炳忠怪叫着捂着屁股，手上又被狠狠地抽了两下，立马青中泛红的两条印子肿起来，痛的他高声叫喊；“妈，妈，救命啊！我爸他要打死我。” “打的好，老罗给我狠狠打，让他永远忘不了今天的教训。”一向护犊子的袁美丽今天没有站在儿子一边，她也气得嘴唇哆嗦。 50余岁的袁美丽，出生于干部家庭，父亲曾担任过曾担任过省里的副职高官，离休后不久去世。 若不是老丈人一路扶持，罗建国一介徽省60年代大学生，家里穷的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走上副厅长高位，简直是天方夜谭。 同样的，由于老革命家过早离世，罗建国余萌用尽，在副厅级上盘恒十余年，愣是冲不上去。 眼看着到了55岁的线儿，没有机会再上一步就可以养老了，袁美丽近期正在走动老一辈的故交旧好，想尽办法把老罗运作下去，到落后的苏北地市任一方父母官。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儿子捅这么大篓子，真正是扯了后腿。 害得罗建国五十多岁人了，被常务高官崔山河叫去办公室里一顿狠批，这个消息风一样的传开，这张老脸真丢到太平洋去了。 上面这个风向吹出来，之前一切计划都不用再说，也不用再提了，省得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袁美丽如何能够不恨？ 如何能够不气急？ 噼里啪啦一顿狠抽，打得罗炳忠哭爹喊娘，28岁的大小伙子愣是哭的泪流满面，手也不敢捂着屁股啦。 手上到底没肉，一竹条抽下去那是钻心的疼，立马可见的肿了起来。 “爸、爸，我不敢了，您就饶我这一回吧，呜呜呜……妈，妈您不要儿子了吗，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罗炳忠裂开嘴一顿嚎，哭的惊天动地，罗建国也打的累了，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手指头颤抖着指着儿子；“给我滚，我一个月都不要看见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噢！我滚，您二老消消气。” “滚……” 罗建国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吓的罗炳忠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罗建国眼角无声地流出一行老泪，自己在副厅长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干了十多年，原想能到下面大展拳脚，开辟新天地。 现在落花流水春去，一场幻梦。 这对于体制中的人来说，打击尤其巨大，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二楼 一位长得非常俏丽的姑娘，从始至终看着一切，既没有袒护哥哥，也没有劝父母，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里也不知道想啥。 她是罗可儿，罗炳忠年仅19岁的妹妹，开学之后，金陵大学二年级社会学系学生。 第33章 信你才有鬼 工地上 “喂，妈，我现在福建武夷山漂流呢，哦……好、好，收到金陵大学计算机系录取通知书了，这太好了……我这几天就准备回去，哼哼……必须的，我尽量快就赶回去，您老放心吧，我知道这是咱家的大事儿，好……好，儿子知道了。” 放下大哥大电话，王耀城苦着一个脸，心中盘算着这几天尽快赶回去。 老妈发话了，大学通知书寄到家里来了，家里面的亲戚朋友立马都炸了，都说要好好庆贺一番，这可是国内排行三甲的重点大学，老牛逼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老王家这个二小子学习不咋地，谁能料到高考前最后一个多月时间，王耀城一路火花带闪电，抱着炸药包怼地堡，愣是打了个翻身仗。 这样的高考神话，一年又一年的重复上演着，让仇者痛，亲者快。 其实，陈秀莲早就在亲戚朋友中间咋呼开了，儿子高考发挥出色，重点大学手拿把攥的稳。 吹牛的年年都有，不缺陈妈妈这一个。 毕竟没有见到录取通知书，大家心中将信将疑的。 这下白底金边的金陵大学录取通知书邮递到家里面，传言彻底实锤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一块大石头，泛起了夺目的波澜。 自此，崭新的一个人家孩子出炉了，以后的家长在督促孩子学习时，嘴里面不时会念叨王耀城的名字； “你看看老王家的那个二小子，叫了个啥？王耀城，原来的成绩一塌糊涂，高三终于知耻而后勇，发奋学习，最后竟然考上了金陵大学。 这就是眼面前活生生的例子啊！ 为啥不能跟这些好孩子学学呢？ 你这熊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钻录像厅，没事儿惹是生非，还谈什么乱七八糟的恋爱，成绩在班上倒数，我们大人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人家孩子能做到的，你这熊孩子为啥做不到？说说看，嗯……” 家长越说越气，心里面的苦水全都化为了行动力，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竹笋炒肉，量大管饱，打的孩子鬼哭狼嚎。 从此，王耀城变成了熊孩子们共同敌人，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就更广了。 此乃后话 工地办公室里 财务科长柯梅将最新的工程进度报表递过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160斤的宽厚背影，王耀城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财务科长柯梅做事实在，人也实在，更难得的是分量也实在，如果站在门口一堵，天王老子也别想进来。 这一点上，那些招聘来的小丫头就远远不如了。 收起纷飞的思绪，看着报表上的一行行数字，他心里面乐开花。 截止8月22日，进场土方施工整整30天。 根据报表的统计，总共完成土石方量合计三十三万六千五百，按照每方188元计算，产值63262万元，这其中，归入太平洋公司的利润达377万元，这就是工程总包的暴利。 为何会如此高呢？ 太平洋公司谈下来的超高价格，是王耀城理所当然的利润，他付给运输个体户的是正常的市场价格，每方92元，是相当不错的一个价格。 剩下的每方九块六，除去付给日方项目经理42万，剩下的全部都是太平洋公司的毛利。 他没有高尚到把自己的利益转让给运输个体户，那可不是高风亮节，而是脑袋瓜里面有坑，得有多蠢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小工程土方价格可以达到10～12元不等，可大多都是干三两天就结束的活儿，大方量的活儿价格远低于此。 比如港口转运一艘两万吨的散货轮，港口方开出的价格是85元/方，比太平洋公司低不少。 王耀城考察过现在的土方运输价格，古兰都大酒店工地土方转运的路程比港口远一些，加之工程量巨大，制定92元/方的价格，是比较适中的。 而且，太平洋公司利润如此之高，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每台车的土方定额。 土方转运过程中，一台车每天要跑二三十趟，不会每次都精准的计量土方数，太平洋公司采取的是土方定额办法，一台东风自卸车定额9方，一台黄河自卸车定额15方，跑一趟给一个筹码，最后按筹码计数。 正常一台额定45吨的东风自卸车，每一趟载重都在20多吨土石，远超9方的定额，这里面相差的利润可不少，尽数归属太平洋公司。 有可能最后100多台车结账，总数只有50多万方，而太平洋公司和日方结账，总数能够达到70万方，这些都是归属总包方的暴利。 可不要怪太平洋公司吸血，几十年后，渣土车也是这样按车计算工程量的。 要不然，凭啥公司花费大量金钱和资源拿下的工程，还要垫付油费和修理费，疏通交警，路政的关系，最后白给私人渣土车活干，让别人大把挣钱，脑袋抽了不是。 分配到各个私人翻斗车帐目上，明显可以看出收入差距极大，形成了一个长长的梯队，领头的把后面的车甩的看不见。 领头的，都是柴油动力的黄河翻斗车，核定载重量十吨，车斗又高又深还长，关键是动力足还耐造，虽然跑起来速度不快，但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的干个不停，基本上很少趴窝。 差不多一个月干下来，十余台黄河柴，多的9万，少的也有7万余，稳稳的占据第一阵营。 其次，是二手扶桑牌子的翻斗车，什么日野、五十铃、丰田、三菱等等，核定载重量五～六吨左右，比黄河柴少了一半。 这些翻斗车有近二十辆，都是超过十年车龄的二手工程车，质量是杠杠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毛病。 先进来施工的车辆一个月能达到5万左右，后来的也有接近3万，属于相当不错的了。 但这些车不能超载，只要超载，在工地的烂路上歪腾几天，就要断钢板弹簧。 扶桑人设计的这些车，钢板弹簧只有国产车一半厚度，超载不多的情况下，怎么也不会断，哪怕钢板弹簧反向弯曲的象竹弓一样，就是不会断。 可一旦超过阀值，钢板弹簧断的干干脆脆，没有一点商量。 排在第三位的，就是大多数的国产自卸翻斗车，还有老毛子的嗄斯66等，这些车的情况就复杂了。 车况好的，能干到4万多，一般的也有个两三万元产值，这些车超载运输的能力很强，但可靠性太差，干几天活儿就要歇下来修理，然后再干再修，如此反复。 这些车施工中，电瓶和分电器都颠掉的一点不稀奇，连水箱都能颠掉了，变速箱曲轴怼断了，甚至连轮胎都跑掉了，再奇葩的事情都有。 车况最差的整天扒窝，不是这个坏就是那个坏，打一天鱼晒几天网，进场一个月总数1万都没到，差不多20多天都在修车。 去掉修理费基本上不挣钱，气的车主直跳脚，却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大把捞钱。 合上帐簿，王耀城走出办公室，抬头看向天。 夜色如水，一轮明月高悬天空。 这是一个寻常的夏日夜晚，工地上的硕大基坑形成型，深挖到20余米的深度，数十盏明亮的灯光，将整片基坑照得如同白昼。 十余台挖掘机不停地工作，长长的钢铁巨臂将沉积千万年的深褐色泥土翻起，巨大的挖斗一下又一下地装进自卸车箱里，堆得老高老高。 装载着满满土石的车辆，发动机压榨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顺着工程便道蹒跚前进，从硕大基坑底部费劲的爬上来。 等待在后面的空载车辆，按顺序倒进去准备装货，基坑底部排着数十辆货车，编制成五组同时开挖，流水介一样运送土石方，干的火热朝天。 收回目光，王耀城又看向工地另外一处，十几台趴窝的大货车正在挑灯夜战修理，不时传来“乒乒乓乓”锤子敲击的声音，还有明亮的电焊火花飞舞。 这里，就是自己的事业起点，古兰都大酒店工程现场。 迈着闲适的脚步，顺着工地绕了一圈，远远的看一排排简易工房，第一排的灯光大多数都亮着，那里是太平洋公司现场办公地点，职员们都在挑灯夜战，处理繁多的账目。 一切已经走上轨道，自己该回家了。 次日 王耀城正式认命杜博担任土方工程项目指挥长，对接jsd株式会社古兰都大酒店项目部相应事宜，物资科长范庆云和综合科长郑富山任副指挥长，协助处理相关事宜。 至于财会科，王耀城牢牢的抓在手里，不能放给任何人。 他准备今天回淮州市老家，走之前，还需要见一下jsd株式会社东亚区本部长上野雄先生，这是早就约好的一次会面。 一辆丰田越野车穿梭在城市街道上，向着玄武饭店方向开去。 “渡边申二经理，能给我介绍一下上野雄先生吗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希望你能够指点一二。” “呵呵呵，王桑，上野雄先生是很平易近人的，没有一点架子。”渡边申二娴熟地转动方向盘，操控车辆在人流中前行。 我信你才有鬼！ 第34章 最吃香的行业 用脚趾头想一想，能够在世界著名jsd株式会社爬上高位的人，就没有好相与的角色，个顶个儿都是狠角色。 扶桑jsd株式会社拥有两千余名专家设计人员，施工人员超过两万人，在全世界50多个国家，同时开展建筑设计施工业务。 1990年的第11届北京亚运会，有诸多的场馆，就是出自于jsd株式会社手笔，这是一个国际型的大商社，在海内外享有卓著声誉，企业经营几十年后也长盛不衰。 能够在这样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商社就职高层，不谈专业知识，仅国际眼光和内涵底蕴都是出类拔萃的，手腕儿、谋略一样不缺，是平易近人四个字能够概括的吗？ 虽然渡边申二私下里好处费就拿了42万，但是口风紧得很，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切要靠王耀城自己猜。 扶桑小鬼子坏滴很呢。 王耀城问不出个所以然，心里面不免腹诽；“渡边君，我正好要到外地谈一笔业务，你的车借我用几天，可以吗？” “尽管拿去用好了，王桑，你现在也是身家丰厚的大老板了，该给自己买辆车犒劳一下，男人嘛，对自己要宽容一些。” “嘿嘿，一切都才起步，这个暂时不考虑。” “王桑，年轻人性子像你这么沉稳的，我只见到过你一个，十八九岁的年纪，在扶桑最多的就是暴走族和飞车党，还有整天流连在夜店的祸害们，过着吸毒和滥交的纸醉金迷生活，扶桑九十年代的年轻人，是垮掉的一代人，也是颓废的一代人，您对此有何独特见解？” 哇靠！我就是跟你借一下车，你给我丢过来这么大的命题。 “渡边君，这可就为难我了，我对这些社会现象没有深入研究，贸然发表意见，不合适。” “哦！是我冒昧了，请原谅我，王桑。” “没有什么，哎，注意开车。” 渡边申二开车的时候还点头哈腰的，吓了王耀城一跳，连忙的提醒他安全第一。 别看扶桑小鬼子礼貌周全，商务谈判中，该下刀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手软。 更是每一个细节，每一点利益都竭力争取，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无怪乎，西方人蔑视的称之为“经济动物”。 这四个字里面满含着与扶桑人打交道的痛楚和失误，还有挥之不去的醋意，掺杂着白色人种的嫉妒心理，最终凝结成这四个字； “经济动物” 行政豪华套房里 “呵呵，看着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又让我想起30年前，刚刚进入jsd株式会社朝气蓬勃的我，沧海桑田，日月变幻，而我们都老了。” 老鬼子上野雄先生是个小矮个儿，站起来只能抵到王耀城脖子下口，一双略显沧桑的双眼，偶尔会露出犹如刀刃般的光芒。 “请原谅上野雄前辈，我对此有些异议，我认为您积累数十年的经验，开阔的国际视野和深厚的内涵，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我很希望有机会能向老前辈多学习，哪怕只有一鳞半爪，也足够我享用不尽了。” “哈哈哈哈，哟西，看来我也免不了俗。”上野雄先生笑的牙不见牙；“王桑年轻有为，有没有兴趣在建筑这一行业继续发展，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那太感谢您了，我们当然愿意继续发展。”王耀城对此乐见其成。 哪怕自己不做，转交给大哥做也是好的，没有说放着钱不赚的。 “jsd株式会社在金陵市的这个项目，后续还有大量的黄沙，石子以及各种建筑材料需要进场，听渡边申二说，你们之间的合作很愉快，贵公司也颇有实力，我想可以继续合作。”上野雄先生慢悠悠的抛出诱饵。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王耀城一口咬了下来。 “哟西，王桑爽快，与你合作我觉得大有干头，我们jsd株式会社在明珠市和苏市还有几个大项目签约在即，希望继续和有实力的太平洋公司合作，我很看好你噢，年轻人。” “谢谢，非常感谢。” 双方在玄武饭店的谈话轻松愉快，敲定了继续合作的意向，王耀城很快的告辞而去，驾驶着丰田越野车，一路向着淮州市方向而去。 离家一个多月了，爸爸妈妈您二老身体还好吗？ 儿子甚是想念。 对于jsd株式会社主动伸出来的橄榄枝，王耀城心下了然，他们也害怕在下面的项目中，再出现类似渣土车不足的情况，严重的影响工程进度。 改革开放十多年来，神州大地暴露出许多方面的不足，基础设施非常落后是一个严重的制约环节，各地大工程上马的都很多。 对于日方项目部来说，一项重大工程，也仅能派驻二、三十名主要的技术人员，施工的主力还是靠国內建筑公司，只不过是分包方罢了。 jsd株式会社更多担负的是技术提供者，执导者和监督者作用，如果全由日方工人来施工，高额的劳务费用就会压垮项目，整个项目金额会高到不能承受的地步，完全不可取。 主体建筑结构都愿意分包，更别提土方工程分包，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既然合作的不错，有什么理由不继续下去呢？ 当然，运输价格需要随行就市，有可能高一些，也有可能更低。 这需要具体工程具体谈，包括黄沙，石子以及各种建筑材料进场运输，这一次回来，具体合同都要敲定下来。 而自己马上面临着开学，肯定没有精力管这一摊事儿。 看来，有必要把大哥诓过来，正式接手这一摊子事务，自己保留大部分的股权就可以了。 丰田越野车一路飞驰，夏日的乡村风情浮光掠影的映入眼前，河塘里戏水的孩童，田头的慢悠悠吃草的水牛，一栋栋屋舍都被抛在车后。 顺着两车道宽的柏油路面前行，两个多小时后，行驶百余公里就进入了淮州市于台县境内，这里距离市区120余公里，按照正常速度，需要三到四个小时可以抵达淮州市区。 道路两边浓荫蔽日的行道树，长的都有齐腰粗，伸展着浓密的枝叶带来清凉的树荫，即便在这个八月的酷暑时节，也是清风阵阵。 道路上行驶的大货车，在这个弯多路窄的省道上快不起来，速度像是龟爬。 大货车不但要小心道路两边不时出现的行人和自行车，还要提防行道树伸展出来的枝丫，别再把车上的货物扫下来。 王耀城的车速很快下降到30码以下，随着前面的车流慢慢移动，他没有驾驶本儿，还是守点规矩的好。 不过，一般开这种进口越野车也没人查。 他实在对长途客车有心理阴影，如果能够不坐的话尽量别坐。 尤其是这个酷热的夏天，太特么受罪了。 十多年前，凭票供应时代，是菜场工作的妇女最吃香，现在则是小车师傅，是所有年轻人都向往的职业。 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前，妈妈陈秀莲一手牵着六、七岁的王耀城，手上拿着一大堆定量供应票，什么猪肝票、猪肚子票、猪大肠票，猪肉排票，油票，大白菜票等五颜六色的票票。 清晨六点，就带着全家人在凛冽的寒风中排队，每个人都要排一支长队。 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王耀城，还有半大小子王耀阳，妈妈陈秀莲就会语重心长的说； “咱们家的两个小子都要好好努力学习，长大了找个菜场的媳妇儿，就用不着受这洋罪了，妈妈也跟着你们享福，都给我记在心里面，听到了吗？” 年纪幼小的王耀城，抹了一把快拖到胸口的清鼻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大哥王耀阳已经懂事了，心里面藏着点儿小自尊，总会不情愿的梗着脖子，然后被妈妈一个脑瓜子拍到怀疑人生。 现在，小车师傅最吃香。 政府机关有过正规的调查结论，一般政府和单位的小车，小车师傅使用的时间超过2/3，这是有详实数据统计的，非常权威。 不管是帮丈母娘买菜，背煤气罐儿，还是送孩子上幼儿园，星期天回老家探亲，林林总总的小车师傅私事用的最多，当然会被人羡慕。 暮色临近，飞奔的丰田越野车里，音乐卡带传来港台歌星陈淑桦优美的歌声 ……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这是宝岛著名音乐人李宗盛作词作曲的《梦醒时分》，经过陈淑桦深情演绎，动情歌声传遍了神州大江南北，是现在最火的歌曲。 身体伴随着音乐轻轻的摇晃，王耀城透过昏暗的暮色，看见前方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灿若星河，心中一阵阵暖流涌起，自己魂牵梦萦的家乡到了。 虽然仅相隔一个多月，却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似的，心中的这份乡愁啊，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35章 乡音俚语 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交叉路口等红灯，下班的自行车潮很快的蔓延过路口。 不远处，抢行的两辆自行车“咣当”撞在一起，菜场里买的瓜果蔬菜洒了一地，这两个老娘们儿站起来不扶自行车，互相就先吵开了。 “你要死啦！昏头昏脑的过来也不看着点路，准备回家奔丧的啊！” “诶呀，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还以为是个有素质的人，没想到一开口比粪坑还臭，哇儿热脑(地方话)的纯属有病。” “你才哇儿热脑呢，你全家都哇儿热脑的个臭女人，老娘把你嘴都撕烂的了。” “臭女人，不要脸的臭女人……” 两个老娘们儿对骂还不解气，索性抓起地上瓜果蔬菜对砸起来，很快，两女全身都是西红柿汁，菜叶子，还有芹菜梗儿，战况相当激烈。 旁边的交通警察愣是没有敢冲进去挡开两位女人，直面蔬菜瓜果的猛烈袭击，只是着急的摆着手；“不要砸了，不要砸了，各人回家都多好，瞎哒哒弄一肚子闲气，何必呢？” 路口 丰田越野车上 王耀城听着这熟悉的乡音俚语，嗅着家乡的芬芳气息，有点陶醉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家乡的味道，连骂人都是这样亲切法子，够劲爆。” 谁知，正在激烈争吵中的两个老娘们儿听到了，她俩立马停止了争吵，虎视眈眈的看了过来；“闲的找抽吧，哪家破孩子在这块火上浇油呢，你家大人不在，我就帮他教育一下子。” 哇靠，引火烧身啦……逃。 正好路口的红灯转绿，王耀城一脚地板油轰了上去，丰田越野车沉闷轰鸣着窜出去好远，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战场。 “不要跑，小破孩子……” 丰田越野车轻盈的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浮现在王耀城脸上的路灯倒影明暗不停，从车窗吹进来的阵阵夏日凉风，给人惬意的舒畅感觉。 “叮铃铃” 大哥大的电话铃声猛然想起，吓了他一跳，满心不愿意的接电话。 “喂喂，你哪个？我听不清啊……你到底是谁，声音大一点。” “我是你妈。” “我是你……” 王耀城好悬把最后一个“爹”字儿蹦出来，幸亏机敏，上下牙床一合，硬把最后一个“爹”字儿闷了回去。 “我是您儿子啊，妈妈，儿子想死你了，我最亲爱的老妈……”王耀城抱着电话“叭叽叭叽”一顿说，没有忘记擦了下额头的虚汗。 这给我吓的冒汗了都，魂儿差点吓掉一半儿。 放下电话，王耀城对家里面摆开的场面有些乍舌，客厅连着院子里开了三桌酒席，就等着自己这个正主儿到家就开席，就连远在盐州市的二叔一家都赶来了，场面忒壮观。 电话里，王耀城告诉妈妈自己还在路上，老妈陈秀莲霸气回应； 不着急，到12点都等，家里光瓜子就买了20斤，能把他们全都嗑饱了。 二十分钟后 丰田越野车转过最后一个弯口，远远可以看见家门口灯火辉煌，外面用竹竿挑起几盏强光灯，把黑暗驱散，留下一大片明晃晃的白。 一米五的圆桌面已经摆到了院子里，上面都是摞的高高的冷菜，亲戚朋友们搬着凳子坐在外面，聊着天，嗑着瓜子，看起来不亦乐乎。 老大王耀阳房间里的四喇叭三洋录音机，音量调到最大，放着声嘶力竭的《黄土高坡》，高音严重的失真，仍带来一片苍茫的西北味道；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 照着我的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 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 …… 王耀阳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跟着歌曲旋律小儿麻痹似的抖着，不时还引着脖子鬼哭狼嚎几句，引来身边的罗静雯嗔怪的打一下，这货就更显得瑟了。 这要罗春丽阿姨看见，能哭死，绝不会把女儿送到火坑里。 这货隐蔽性太强了，竟连罗春丽阿姨都看走了眼。 丰田越野车无声的驶到门口，电动玻璃窗缓缓落下来，露出王耀城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脸庞，他冲罗静雯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嫂子，要搭便车吗？” 罗静雯诧异的愣了。 王耀阳抽风一样的抖着，闻声转头看过来，好悬没把自己绊一跟头；“小城，竟然敢调戏大嫂，你个瓜怂给我下来，我艹，艹艹艹，这么牛逼的车，让大哥兜一圈过过瘾。” “瓦特，areyoutalkingtome(你在和我说话吗？)” 可怜王耀阳高中没毕业就当兵去了，英文认得他，他认不得英文，但王耀阳笃定小弟搞怪，直接按照传统的暴力征服。 “你下不下来，给大哥我得瑟上了，想造反不成？” “哎呦，你轻一点大哥，我下来了。” 王耀城被拧着耳朵乖乖揪下来了，这下，正闲聊的亲戚们看见了他，“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什么的都有。 正欢闹着呢，表妹王佩佩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大姑生气了，有人要倒霉了。” 兄弟俩掉头一看，妈妈陈秀莲站在门口台阶上，正双手掐腰运气呢。 王耀阳吓得亡魂大冒，连忙放了手，拖着罗静雯说；“媳妇儿风紧，扯呼，麻溜儿的。” 他一步窜上了丰田越野车，带着女朋友一脚油门儿跑远了，传来隐约的怪叫声；“哟嚯，太牛逼了这车，跑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边厢 看着母亲微笑的目光，王耀城缓步走到跟前，轻轻地环住老妈的腰，说；“妈，儿子回来了，在外面一个多月，时刻都想念您呢。” “爸爸妈妈也想你，孩子，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这么久，你爸爸夜里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还不让我告诉你。” “让您二老牵挂了。” “说的什么傻话，对了，怎么自己开车回来的，什么时候学的车？” “这次跟一个大款同学出去玩儿，一路上练着就熟了，过两天找人再办个驾驶本儿，上路也不怕交警查了。”王耀城只能撒个谎，把这事儿圆过去。 “回来就好，一路开车回来肯定累了，到屋里面去歇一歇，等会儿就准备开席了。”妈妈陈秀莲一脸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背，无条件相信儿子，小声嘱托了下。 “嗯。” 难得亲戚聚的那么全，这一顿状元宴开席前，慈眉善目的外婆领着众人，进行了一系列的封建迷信活动。 正屋里摆下了祭台，焚香祭奠爷爷、奶奶还有外公的在天之灵，给他们烧去了金元宝和纸钞，冰箱、电视机，甚至还有一份王国栋同志亲手做的金陵大学通知书。 然后领着一大群子孙挨个磕头，场面搞得相当庄重。 外婆口中念念有词；“两位老亲家，还有我那个死老头子，你们收一下金元宝，冰箱，彩电也给你们烧去了，这都是孩子们孝敬给你们的，在下面花钱用不着省，缺什么就托梦跟我说，家里面现在不差这一点。 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托老王家的洪福，咱们的好孙子小城这孩子考上重点大学了，我们家出了个文曲星，赶明儿我还要到庙里烧个高香，你们几个老鬼跟着沾沾光。 小城考上大学了，几个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了，现在生活也好了。 我这个老太婆也就没什么心思牵挂啦，我那个死老头子你给我听着，过两年我就下去找你，你可别在下面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不准往家领，要不我就……” “妈、妈，这大喜日子，您都说这些干嘛？”陈秀莲赶紧阻止老人继续念叨；“怪闹心的，赶紧的您别念叨了，孩子们都饿了，长话短说吧。” 站在一边准备磕头的王耀城一脸无奈，作为家里面硕果仅存的老人，身子骨健旺的外婆不要说过两年，再过30年都没问题。 在农村里，那些和外婆一起打小纸牌，赌一毛两毛钱的老头子们，年龄比外婆小十几二十多岁，最后全都熬的驾鹤西去，只有老太太活的越发健旺，耳不聋，眼也不花。 王耀城闯红灯被撞飞时，外婆依然活得好好的，几个舅舅正准备筹办百岁寿辰呢。 不知道她老人家听到噩耗，身子骨是否能够撑得住。 二十分钟后，三桌酒宴正式开席。 宽大的客厅里摆了两个大圆桌，院子里面又摆了一桌。 靠里面的是主桌，主位上坐着王耀城外婆，亲戚中几位长辈，王国栋夫妇，二叔王国梁夫妇，大舅陈秀德，二舅陈秀才，小舅陈秀通，还有新鲜出炉的大学生～今天的正主儿王耀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小舅陈秀通端着酒杯说；“来，小城，小舅和你再喝两杯，你这以后就是大学生了，出来以后可了不得，肯定是要在大城市发展的，小舅这三个孩子没出息，以后就靠你了。” 王耀城腻味透了，这个小舅陈秀通不学无术，而且好吃懒做，而且还嗜赌，手里只要有两个钱就会拿到赌桌上输个精光。 他的糟烂事儿，一箩筐都说不完。 第36章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想当年，78年那阵儿，小舅陈秀通二十好几了还没对象，庄上的都知道他好吃懒做的恶名，没什么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那个年月，大舅，二舅从农场调到淮州不久，在农科所上班，兜里的钱比脸还干净，穷的叮当作响。 为了这个事儿，外婆愁的饭都吃不下，只能跑到经济状况最好的陈秀莲这儿想办法，住在家里面，整天愁眉不展的唉声叹气。 谁家都不富裕，王国栋、陈秀莲两口子一个月拿76块钱，算是高工资了，可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吃要喝，经济也很拮据。 看着老人要愁出病来了，没办法，只能节衣缩食再翻出积蓄，又找别人借了些钱，一共凑了500块给外婆带回乡下，让小舅陈秀通在农村盖三间瓦房。 那时候，100多块钱就可以盖一间瓦房，剩下的钱作聘礼，再置办几床被面，娶个像样的媳妇完全没问题。 谁知道，陈秀通拿到钱后就消失不见了，在外面滥赌了两天两夜才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500块钱全输狗日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身上连一个钢镚儿都没留下。 为了这事儿，陈秀莲气得在家里面哭了几天，没辙，那是自己最小的弟弟，总不能不问吧。 第二年，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又给小舅陈秀通凑了500块钱。 陈秀莲害怕又出现意外，钱没有经过陈秀通的手，而是让王国栋专门请假回家，亲自帮他把三间瓦房盖起来，一直到舅妈的聘礼置办齐备，迎娶的日子定下来才回淮州市。 因为在部队里请的假期时间到了，王国栋连一口喜酒也没有捞到喝，操办完一切以后赶回来上班。 当时为了省钱还债，王国栋一家愣是吃了二年的咸菜稀饭，才把借别人的亏空还上，部队野外拉练的时候，王国栋几次晕倒在路上。 前几年，经济状况转好了些，陈秀莲总想着老父亲的坟头，这么多年也该修缮一下，立个大大的石碑，用青条石和水泥混凝土修的漂漂亮亮的，总也是做儿女的一片心，在乡亲面前也有面子。 想到陈秀通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说起大话来一个顶仨，这么大年纪看起来收了心了，就把这事儿郑重的交代给了他。 未曾想到，这厮拿到三千块修坟的钱，根本就没回家，在外面胡天胡地的玩了半个多月，把钱折腾光了，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此事，一直到王国栋、陈秀莲夫妇春节回老家，去给老爷子上坟的时候才发现，依然是一座孤零零的土坟，坟头草长的半人多高。 陈秀莲气的傻愣了，当场哭得泪雨滂沱，真正是伤到心了。 此时，看着小舅陈秀通讪笑的脸庞，王耀城恨不得给上一拳；“小舅，你也是40多岁的人了，孩子也长成半大小子了，平日里总要给表弟，表妹做个榜样，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现在政策好了，哪怕在卖个瓜子花生也不会饿肚子啊，别没事儿，老是到我们家来化缘打秋风，这都20多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此话一出，小舅陈秀通脸上泛起一片羞恼之色，酒桌上氛围分外的尴尬。 大舅陈秀德一瞪眼，说；“小城，可不能没大没小的乱了辈分，这话有道理，可是不当你小辈说，小舅端起杯子来了，你就喝一口，多少也是个心意是吧？” 说话说；娘亲舅大。 “成吧，这一杯我干了。” 大舅陈秀德这个话，王耀城必须得听，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根本没有再看小舅陈秀通。 他从心里尊敬大舅陈秀德，二舅陈秀才，这两个舅舅都是踏实本份的长辈，做人一步一个脚印。 至于小舅陈秀通，那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只有他一人现在还在农村种地，每年四季都要到大姐陈秀莲这里打秋风。 春荒了，没钱来要。 开学了，没钱来要。 种麦了，没钱买化肥来要。 秋收了，没钱雇人割麦来要。 冬歇了，索性过来住上一个月，一家五口全带来，不赶还不走。 就是这么奇葩的亲戚，仗着上面外婆惯着，没钱就来打秋风，加上老妈陈秀莲嘴硬心软，见到他哭天抹泪的就没办法，乖乖地举手投降。 每次出庄的时候，乡亲们就会打趣地问道；“三黑子，又上淮州大姐那里去啊。” “是啊，我就留了几块坐车钱，到了淮州有大姐在呢，必须的好喝、好吃的招待我，这次说什么也要带两千块钱回来，在家里面再砌两间猪圈。”陈秀通神情得意洋洋。 “淮州大姐有你这个弟弟在，这辈子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没完没了了还。” “怎么着，她是我大姐，就应该管我。” “凭什么管你？咱们庄上自家娘老子不养的都有，大姐养你到40多岁，还要帮你养儿子闺女，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乡亲们明事理的，都不屑于他的这种行为。 因此，妈妈陈秀莲回到老家威望特别高，乡亲们都会说淮州大姐来探亲了，赶过来串门的摩肩接踵，热情的不得了，只是坐下来喝个水，唠一会儿嗑。 这个送一只鸡，那个送两只野兔，还有花生、玉米什么的，都是一大袋一大袋送过来，只留下淳朴的微笑。 “自家地里长的，也不值什么，总归是当季新鲜的东西，也没有打农药，淮州大姐您留下来吃着玩儿。” 什么叫以德服人？ 这就是以德服人。 默默的吃亏20多年，陈秀莲换回大舅陈秀德，二舅陈秀才无条件的尊重，老家乡亲们无条件的尊重，这是发自内心的钦佩，不沾染任何一点俗物。 酒桌上 外婆精神矍铄，三两酒下肚脸上泛起红光，二叔王国梁夫妇俩站起来敬长辈； “老太太，您老人家遇上了好时候，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儿子、孙子都出息了，我们敬您一杯酒，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 “好、好，大家都过好日子。”外婆高兴的喝了。 半晌没作声的小舅陈秀通端起杯子站起来，说； “娘，我也敬你一杯，您可得好好活着，我们都跟着沾光，要不然走到哪里人家都嫌弃，咱也是五尺高的汉子，那也是要面子的。” 此话一出，王国栋两口子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王耀城不由头痛的扶了下额头。 这话皮里杨秋的，是对自己方才话的反击。 偏偏还是长辈，说不得，骂不得，这牛皮糖似的痞赖亲戚，更无法拒之门外，你能拿他如何？ “秀通，敬酒就敬酒，不要说那么多牢骚怪话，大姐的情咱们都要记在心里。”二舅陈秀才忍不住出言维护。 “我也不说没记着大姐的情意，家里兄弟困难伸手帮一把，我都记着呢。”小舅陈秀通振振有词的说，眼光从王耀城身上掠过，“可这小晚辈的……” “秀通……” 大舅陈秀德一声断喝，沉着脸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今天是什么场合？小城考上了重点大学，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高兴，你可别瞎搅合。” “我怎么叫瞎搅合……”小舅陈秀通梗着脖子不服气。 “好啦，别说了，这杯酒老娘干了，你们姐弟和和睦睦的，娘这么大年纪也没两年好活了，就盼着你们都好好的，娘去见你爹心里也不亏。” 老人发话了，所有人全都不作声了，小舅陈秀通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有些气不愤的坐下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王家也是如此。 虽然王耀城是光荣的重生人士，挂b级的人物，可在长辈眼中，也只是个刚刚高中毕业，还未踏入大学校门的大孩子。 长幼有序，这是伦常，哪怕再不堪那也是小舅。 有句话说得好，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虽然有个小插曲，家宴大体还在平安喜乐的氛围中结束。 老王家隔壁 后勤科长马光远一家早早的吃过了晚饭，关门闭户，任隔壁震耳欲聋的音乐，喧嚣的欢闹声一阵阵袭来，沉静地犹如死水一般。 客厅 关灯的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口照进来的一片清亮月色，隐约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马光远身形佝偻的站在窗口，目光盯着小院子里黑漆漆的墙角，一个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中透露着嫉妒、怨恨、不满和颓废，呆立好久。 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宛若一只只利箭扎在心上，令城府颇深的马光远再也不能平静。 咚咚咚…… “爸，你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隔壁太吵了？麻勒戈壁，我去叫他们把破录音机关了，吵的老子头都疼，xxxx考个破大学都没处摆了，总有一天叫他们好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鹏拄着拐杖出来的，右腿上打着厚实的石膏，依然戾气十足。 “我没事，年纪大了觉少，我和隔壁老王都是单位里的事儿，用不着你插手，不要把社会上的那一套带进来，你自己的教训还不深刻吗？”马光远声音苍凉。 马鹏不高兴的说，“爸，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以前在社会上混，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马光远不由自主的看了下儿子打满石膏的腿，仿佛被针扎了般剧烈的收缩了下；“每次说你都不听，录像厅，游戏厅这些都不是正途，三天两头的打架斗殴，从来就没有安生过几天，还有你这条腿……”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已经哽咽。 “我知道了，您别说了。”马鹏心情有些烦躁；“我特么要知道谁干的，非要把他们全弄死不可。” 马光远饱经社会沧桑，知道下手的人特别狠，这条腿仅仅是个警告，如果马鹏出去也这么宣扬，被人听到，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马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什么狠人，出手就撂倒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怀疑是别人雇来的杀手，特别厉害的那一种，说实话，这段时间我都没有睡好，每天一闭眼就做噩梦。” “爸，没那么玄乎，我也托人在黑道上打听，几个和我有纠纷的团伙都特么有嫌疑，拿我断腿这个事儿在外面瞎几把炫耀，搞得我自己都迷糊了。” 马光远说；“真是被你气死了，跟我说话嘴里面不要带钩子。” “骚蕊、骚蕊，习惯了，没注意就溜出来。”马鹏口是心非的应道；“这些警察全特么是废物，热闹了几天又歇了，看来也指望不上他们，我这天天躺在床上烦躁的不行，尤其隔壁王耀阳那个孙子，看见我就阴阳怪气的嘲讽，总有一天，老子要废了他。” “行了行了，你这一天天要废这个、废那个，结果自己先被废了。”马光远再也忍不住了；“你也用不着指望警察，这么多天没消息，估计这个案子也黄了。 淮州市这么大，每天打架斗殴的案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警察也不可能就盯着你这个案子。 前几天，舞厅里两帮年轻人冲突，沿着大马路一路追砍，几百米长的路上到处溅的都是血，估计警察都去忙这些大案子了。 唉……” 马光远一声长长的叹息；“说一千道一万，过好自己安生的日子才是正道，你的那些邪门歪道生意都关了吧，还有……住在这里，每天看到王国栋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这心里就堵得慌，我已经决定了，咱们搬家。” “搬家，搬到哪里去？” “反正不能住在这里，这样的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住这里最起码少活十年。我打听过，建设银行宿舍那边有房子卖，咱们想办法先把这边的房子卖了，然后搬过去住，就图一个清静，要不然，每天烦也要烦死了。” “呃……好吧，我也不想住这里了，每天看到王耀阳那货嘚瑟的样子，我特么头都炸了，能搬出去更好。”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马光远一锤定音。 第37章 纠结 王耀城回来了。 这消息风一般的传播出去，第二天一大早，高中时期的四个老铁闻风而至，不由分说将王耀城从家里拽了出来。 “大城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翅膀硬了已经飞了，把咱们兄弟全忘了。”吴根一脸的欲求不满。 王耀城笑了，扬起大长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球，敢跟我这么说话，头上那颗卤蛋不想要了吗？” “就是，这种人就该狠狠地修理他。”罗培信不失时机的拍马屁。 王耀城撇了他一眼，没吱声。 “大城子，出来玩儿，你手里拎个包干啥里面装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吃的东西？”史学义化身为好奇宝宝，伸手拽了一下王耀城的包。 “几本书，你要能把英语词典嚼吧嚼吧吞下肚，就拿去吃。”王耀城随便找了借口应付。 史学义立马就不感兴趣了；“这都毕业了，还看什么书？没事闲的吧。” “到大学里面还不得继续学，拳不离口，曲不离手嘛，要是路上能看到个外国人，还可以练练口语。” “嘁！没劲。” 其实包里装的是砖头一样的大哥大，王耀城担心远在金陵的公司有什么重要事情，出门时把电话也带上了，免得找不到人。 之所以没和这些死党说，是解释起来太麻烦，完全没必要。 片刻之后 树荫下，蝉声阵阵 冷饮店旁边的街道上，五个人蹲在马路牙边儿一字排开，每个人手上都抓着寒气森森的冰棍儿舔着，发出响亮的“滋咂”声音。 每当有年轻的少妇骑着自行车过来，微风吹动裙摆，露出光洁的腿，几个人便花痴一样的“噢……”一声，哈喇子差点儿淌到地上。 “真漂亮。” 沈波摇头晃脑的舔了下冰棍儿，露出花痴一样神往的表情，脸上的青春痘泛着亮光；“这些大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整的，就是漂亮啊，哪里像咱们班那些柴火妞，要胸没有胸，要大腿没大腿，下课铃一打，跟疯婆子似的向外冲，多无趣啊！” “波霸，咱们几个人里，就属你整天在女同学面前转悠多，也没见你嫌这个嫌那个。” “你没有女朋友不懂，太监。”沈波三句话不离女人。 “那你有女朋友吗”史学义很好地扮演话题终结者的角色。 沈波； 还能不能好好的吹牛逼了？ 这句话噎的沈波回答不上来，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同学，没影儿的事根本吹不起来，跟在一起差不多笑疯了。 “大城、屎壳郎，太监、阿信，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我准备就在这个夏天，破除万恶的处男之身，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好久了。”沈波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惊奇的互相看看，迫不及待的问；“波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可千万带带兄弟们，我们也苦了好久了。” “哼！”沈波目光恶狠狠的在面前走过少妇光洁的大腿上剜了一下，狞笑着说道；“根据我从道上打听来的消息，北城前进路上的那些按摩房里，有漂亮的少妇可以那个……” 他淫笑着，两个手指头搓了下，说；“有钱就行。” “那要多少钱呢？” “怎么着，也要100块吧，听说50块也可以，不过那个质量就差了，都是歪鼻子斜眼的，咱不能省那个钱。”沈波很有经验的说；“毕竟是头一次，万一找个40岁的大妈，屁股有磨盘那么大，以后想起来都闹心的慌。” “嗯！有道理，有道理，还是波霸兄考虑的周全。” “这个钱决不能省，要找就找个好的。” “波霸，你存多少钱了？” 众损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样子，青春期的大男孩最喜欢谈这个话题，并且乐此不疲。 史学义冷不丁的插嘴问了一句，众人把目光重新又投向沈波，带着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快了，就快凑够了，你们就跟着屁股后面淌口水吧。”沈波贱贱的一笑，从口袋里面连钢镚儿带毛票掏出六块多钱；“还差90多块就凑够了，哥几个赞助一点吧，让我尽早实现梦想。” “嘁……” 一阵嘘声 “不要吵，快看左前方11点钟方向，有重大情况。” 几个青少年目光齐刷刷的转过去，不由自主的发出“哦……”的一声，目光瞬间呆滞。 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人沿着路边走过来，高挑的身材十分引人注目。 她穿着淡鹅黄色的碎花长裙，似乎自带着光圈闯入青少年的视线，白皙的皮肤衬托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的波浪卷发随风拂动，带着成熟女人的迷人风致一路走过来。 走到近前 她略有些诧异的看着路边五个傻小子，目光呆愣愣的，忍不住抿嘴一笑，霎那间风情如光似电般的扩展开，深深的击中每一个人心头，可以听见清晰“咕噜”干咽口水声。 五个傻小子脑袋整齐的转动，眼看着女人经过眼面前，一路走向远方，直到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 “屎壳郎，我要问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你怎么回答？” “我想偷看她洗澡，能瞄一眼死也值了。”史学义喃喃说道，把心里话和盘托了出来，似乎仍然没有从迷梦中醒来。 “嗯……就是，就是，孙子才不想看呢。” “麻蛋，快别说了，我都要流鼻血了。” 王耀城看着远去的倩影，心中感叹；这个女人，依旧魅力难当。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罗培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哪里的也不知道，上哪儿去偷看？” “那……我们跟过去不就行了。” 跟踪还是跟踪？ 这是个问题。 “不太好吧。”屎壳郎有些犹豫；“万一把咱们当成坏人抓起来，或者被发现了怎么办？” “反正都在马路上，不能不给咱们走路吧。” “对啊！呃……万一发现了，我们就说是来找同学的，顶多没找着罢了。” “这话有道理，要不咱们就……行动。” “走，拿出上刀山下火海的精神，万一有歹徒对这个漂亮姐姐起坏心，咱们可以见义勇为，说不定还有机会认识这个姐姐呢。” 吴根在一旁煽风点火，话一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拔腿追了上去。 用不着鼓动，一想到能够英雄救美，几个刚出校门的愣头青兴奋的双眼发亮。 心中的豪情瞬间被激发出来，连忙舔了两口冰棍儿站起来，争先恐后的跟了上去。 “等一等，咱们先说好了。”这时候，史学义同学依然保持清醒；“万一打跑了歹徒，漂亮姐姐选谁亲近都行，咱们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你不说大家都明白。” “还是说开的好，免得影响兄弟感情。” “这不能够，正好有这个机会考验咱们兄弟伙，一旦发现那种唯女色论没义气的，必须要剔除出去，维护我们兄弟的纯洁性。” “那必须的，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 对自己的死党智商直线下降，八字都没有一撇，就讨论这些没影的事儿，王耀城深深感觉到脑阔痛，怀疑自己跟他们厮混的正确性。 王耀城苦笑着摇了摇头，迈开大长腿，跟上前面的几个人。 带着一种阅尽风华的优越感，他对这种略显幼稚的活动乐在其中。 街口，漂亮姐姐与两位姑娘汇合后，队伍壮大到三个人，显然是早就约好的。 她们兴致勃勃的逛了几个商店，年轻姑娘美丽的倩影，华丽丽转变成了街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靠，哥几个，再来两个就够我们一人一个分的了。”沈波现在的大脑皮层，已经被亢奋占满，数学下降到小学一年级的水平。 “得了吧你，睁眼看清楚了，那两个你都认识，就是你嘴里面的柴火妞。”史学义同学不屑的说。 沈波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胳膊腿，还真没有注意看两位姑娘何许人也？ “是咱们班的夏雨馨和二班的刘丽，倒霉，怎么碰上她们两个，这下我们暴露了。”吴根情绪非常颓丧。 沈波不想放弃；“太监，那我们还跟踪吗？” “跟踪个屁，波霸你醒一醒好吧？知道什么叫尾行色狼吗？被人知道以后就别想抬头了，夏雨馨还不把我们老底都揭出来，我建议，来日方长，兄弟们撤。”吴根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 史学义冷笑两声，说；“恐怕来不及了，最好想一想怎么善后。” 啊…… 果然，三位风情各异的女人站在街道边说了几句话，忽然结伴往回走，互相间不时说上两句，然后掩着嘴吃吃的笑，显然早就发现他们几个傻缺了。 “情况危急怎么办？” “大城子，要不你先上去缠住他们，掩护我们兄弟几个先撤，到百货公司门口小书摊汇合，咱们不见不散。反正波霸口袋里有钱，为了补偿你的牺牲，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罗培信的提议，得到了其他几个损友一致同意。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醉不归的提议实践起来不困难，两块钱一盘的花生米，两块钱一盘的拌黄瓜，五块钱一盘的炒肉丝，再来个三块钱一盘的炒三鲜，一瓶分金亭不过三块五毛钱，十几块钱几个人凑凑就够了。 问题是～王耀城愿不愿意为兄弟们顶雷。 王耀城回来了。 第38章 社会大马哥 “呀……王耀城，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啦，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我去找你好几次，阿姨说你到外地玩儿了没在家，害得我白跑了好几趟，真是的。” 夏雨馨有些气恼的看着王耀城，有点儿怨念深重的样子。 “呵呵，这可不能怪我。”王耀城笑的很阳光，露出月牙型的洁白牙齿；“神州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世界如此精彩，怎么能停下脚步？” “就你的理由多，既然想到处去看看，为什么大学填志愿不报的远一些，按照你的出色发挥，完全够得上京城的重点大学了。” “燕京、华清、人大都超过600分，我的这点儿成绩是远远不够的，其他的学校我又看不上，所谓宁做鸡头不要凤尾，金陵大学就非常好，而且离家也不远，对了，你录的是哪一所学校？” “我考的没有你好，录的是金陵海河大学，离你们学校不远，你可不能看不起我啊。” 谈到高考的最终结果，夏雨馨有些郁闷，自己的成绩一向在班里名列前三，最后的高考分数竟然比不上王耀城，这上哪说理去？ “我也是瞎闷的，一次发挥出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王耀城故作高深莫测的摆摆手，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学霸司婉如这个意外因素的加持，自己的水平，至多也是勉强能够上金陵海河大学，所以这话也不完全是谦虚。 “雨馨，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同学吗” 这时，漂亮姐姐主动插话，很感兴趣的看着王耀城，大眼睛宛如一汪深潭，带着成熟的女人风韵扑面而来。 王耀城向后看了看，四个同伴很没有义气的已经溜远了，很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只剩下自己独自面对三位年龄不同的美女。 如果让他自己打分，这一位漂亮的姐姐夏淑贞可以打到85分，青涩的夏雨馨现在只能有80分，如果15年后风韵全开，可以飙升到88分。 夏雨馨越大越有味儿，越老越有风情，可不是说笑的，到了30多岁的时候才完全绽放美丽的熟女风情，凹凸有致的诱人身材，配合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气质，绝对的冰火两重天最高境界。 而性格有些麻辣的刘丽，相貌比合格水平高上一些，差不多70分的水准。 值得一书的班花徐丽丽，现在最少也得是85分的水准。 至于女神级的司婉如就更厉害了，起步也要95分，在淮州这一亩三分地上，真没有听说过谁人能够与其比肩，绝不做第二人想。 没错，王耀城认得这个漂亮姐姐夏淑贞。 因为在前世，她就是马鹏的结发妻子，并且在自己生意一次又一次失败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遥想当年，王耀城筹了一笔款子做工程，项目做完后，竟然拿不到剩下大部分的工程款，总额高达300多万，一下子把他怼懵逼了。 多方打听后，他才知道是鹏飞地产居中搞的鬼，而具体经手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夏淑贞。 “这是我的小姑夏淑贞，在东方红中学任教，教的是音乐，小姑可是东方红中学永远的女神哦。”夏雨馨骄傲的抬了抬头，终于开始介绍；“这是我的同班同学王耀城，这一次走了狗屎运，高考发挥特别出色，过几天就要到金陵大学去报道了，哼！一个后来居上的家伙。” 显然，这一次高考成绩出乎意料，夏雨馨至今仍然难以接受。 王耀城主动伸出手，握着夏淑贞的手笑着说；“没有想到小姑这么年轻，我以为是大班长的姐姐呢，能够认识你太高兴了，我也很喜欢音乐，特别是宝岛著名音乐人罗宗盛的歌，如果有空的话，还希望小姑指点指点……” “嗳！放手啊。”夏雨馨看到王耀城抓着小姑的手，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哦，对不起。” 显然，没有得到大小美女的认可，齐齐的飞来一个白眼。 夏雨馨气鼓鼓地说；“小姑今年也就24岁，但是她可比我长一个辈分，按道理，你也应该喊小姑的。” “这不一定吧，到了社会上都是同志关系，比如父子俩都在一个单位，大家同事相处，这种情况很正常啊，不好按照辈份来吧 更何况，咱们俩也没有亲戚关系，不用当真认个小姑吧。”王耀城可不想突然多个长辈。 几个人正扯闲篇呢，街道上传来一阵狂野的摩托车轰鸣声。 很快 一行六辆摩托车差不多是并排驶来，占满了整个宽阔的马路，远远的看到路边王耀城几人，速度飞快的驶了过来。 当先一辆红色的幸福250摩托车上，坐着一个带着蛤蟆镜的壮硕青年，头上用红布扎着霹雳舞一样的发带，看起来牛的不行，其实装扮非常low。 显然，来者不善。 见此情景，王耀城不动声色地向上一步，站到高一块的马路牙子上面。 “嗤……” 领头幸福250摩托车带着尖利的刹车声，堪堪停在王耀城方才站立的位置，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黑色刹车印，一阵浓烈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小子，老远我就看到了，特么哪个狗洞里钻出来的，敢泡我大马哥的女人，你xxxxx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这个社会大马哥盛气凌人的开口就骂，手捏着摩托车油门，“轰……轰……”的猛轰油门，燃烧不完全的青色油烟立时弥漫开来，很有点重型机车党的感脚，这个动作显然在示威。 王耀城并没有惧怕，反而有些很好笑的感觉。 一行六辆摩托车，除了山鸡哥这一辆幸福250摩托车有那么点儿重型机车意思，其余的五辆嘉陵摩托车简直特么的low到爆。 其中，二辆跨骑式嘉陵70摩托车，油箱下面的发动机部位空空荡荡的，70cc袖珍发动机比讨饭碗大不了多少，简直令强迫症患者抓狂。 还有三辆嘉陵踏骑摩托车，造型与后世满大街的电瓶车无异，满满的塑料感，与重型机车完全不搭边。 加上这群人，每个人头上都系着发带，看起来蛮吊的样子，狂霸屌拽天的蛤蟆镜，跳霹雳舞的花头巾，满满的怀旧风。 臆想中欧美重型机车党声势没有造出来，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样的反差萌，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大马，你太过分了，谁是你的女人？请不要信口雌黄。” 这边，夏淑贞已经气得俏脸通红，很有料的白皙胸口起伏不停，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淑贞，你不要激动嘛，现在没有人敢和我争。马鹏那小子被我安排人打断了腿，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他的录像厅和游戏厅全特么关了，手下也没有小弟，不可能再和我大马哥抢女人，宝贝，你用不着担心他，今后你就是我的女人啦，哈哈哈……” 大马哥猖狂的大笑起来，令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缓和下来，坐在机车上的几个同党都起哄的怪笑起来，嘴里面不老实的开始调侃； “是啊嫂子，马鹏那小子已经废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大哥吧。” “没错，大马哥床上功夫可是一绝，哈哈哈哈……你尝过就知道了，保管你欲仙欲死啊。” “老大可是北城有名的金枪不倒，一杆大铁枪纵横淮州未逢敌手，嫂子，下面就看你的了。” “对啊，上面也行，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满嘴荤话，夏淑贞简直被他们气到发抖；“流氓，无耻，我从没有同意和你们做朋友，包括那个流里流气的马鹏，请你们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真就报警了。” 第39章 麻烦事儿 “报警” 大马哥翻身从摩托车上下来，带着手下的小弟围了上来，猖狂的笑道； “哈哈哈……派出所我去的多了，他们会因为谈朋友把我抓走吗？笑话，我的小美人，还是乖乖地跟大马哥走吧，我带你到舞厅去玩儿，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绝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在淮州的街面上可以横着走。” “你想干什么？” 夏淑贞惊慌失措的左右看看，伸手想抓王耀城手臂，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讨厌这种挡箭牌的角色。 王耀城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让夏淑贞抓了个空，她的神色立刻变得惊惶不安；“小王同学，请你帮帮我拦住他们。” “对不起，大家萍水相逢，你们间的事情我不了解，不好贸然插手，更何况，在这个光天化日之下，想必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举动，如果之前有什么误解，你们之间说开了就好了。”王耀城亳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的话让夏雨馨色变，一双美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耀城，仿佛心中原先的高大形象已经坍塌。 这时候，不应该是英雄救美吗？ 王耀城无奈的双手一摊，传递无声的信息； 对不起，夏雨馨同学，我并非你心目中的大侠，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而已。 大家萍水相逢，我无法插手你小姑这些破事儿。 王耀城不相信这个社会大马哥，真敢在道路上强抢民女，这是脑袋里面得有多大的坑才能干出来的蠢事 90年代初的社会治安虽然有点乱，还没有乱到流氓敢在大街上强抢女人，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绝不可能。 夏淑贞这个事情，是因为长得漂亮被两帮流氓缠上了，归根到底，是她自己没有果断拒绝，让这些流氓以为有可趁之机，所以始终纠缠不放。 如果她自己态度坚决，流氓敢纠缠上来就果断报警，有那么一次两次警告以后，这些流氓也不敢继续纠缠。 后世，夏淑贞做了马鹏的女人，不管中间经历过什么，这个最终结果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王耀城这时候如果伸手，直面这些土流氓，就是引爆炸药桶的最后一个火星，立马在这大街上就能开始火并。 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况，王耀城只是会一般的擒拿格斗，对付一两个人问题不大，打不过还能跑，想要同时对付六个社会男青年，下场只能是死的很难看。 “嘿嘿！想让这小崽子帮你出头，还是别做梦了，一起和哥哥去舞厅玩，今天我请客大家玩个痛快，还有这两位漂亮的小妹妹都一起去，正好热闹些。”大马哥看到王耀城缩了，得意地大笑起来。 说话间，大马哥伸手去拉夏淑贞，目光警惕的看了下王耀城，见他袖手旁观，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啊……滚开。” 夏淑贞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旁边的刘丽被另外的两个流氓抓住胳膊，己经推推搡搡往摩托车上拖。 刘丽哭喊着挣扎，猛地摔倒在地上，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滚开呀！王耀城，快救救我。”刘丽哭得梨花带雨。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实在忍不住了，王耀城开口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的，希望你们能够适可而止。” “我草，真敢管闲事啊，谁给你的胆子？”大马哥面色一沉；“现在就给我滚，大马哥既往不究。” “放开手，你们这是在犯法。”王耀城依然没有放弃。 “你特么xxxx，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以后就没法儿在道上混了，看来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今天我就跟你见个真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大马哥骂骂咧咧的放开右手，在屁股后面掏出家伙，应该是随身带着尖刀。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王耀城既然出手横插一杠子，早就做好了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道浅灰色的影子划了个完美的半圆，狠狠地砸在大马哥头顶，速度快的他来不及闪避，发出沉闷“嘭”地响声。 大马哥的动作立马停顿，就像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一股手指头粗紫黑浓稠的血液迅速滑落下来，很快分成了无数道细流淌满了他的面庞，看起来十分狰狞。 这时候，被暗算的大马哥应该立刻反击，做出一招“铁锁横江”的进攻招数，拳影如风，刀光如雨，或者喊一声；“小的们，给我上，宰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最起码也得来个“金鸡独立”或者“白鹤亮翅”，然后交代两句场面话，这是功夫片里面常有的桥段。 事实上，街头斗殴哪来那么多戏剧性。 大马哥直接两眼一翻，立时仆倒在地上，溅射起地面一片灰尘，连带着左手紧拽的夏淑贞一起坐到地上，令她花容惨变。 这瞬间的变化，牛逼哄哄的大马哥直接被干趴了。 这个神来之笔，实在太快了，让周围吃瓜众都有些懵圈，发出“哇”的一声惊呼。 围上来的众喽罗“呼啦”一下散开了，随手从摩托车上拽出铁棍，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王耀城，不知道他手上拿出了什么惊人的秘密武器。 咋一下就干趴了呢 只见王耀城俯身一抄手，将夏淑贞拽到了身后保护起来，目光警惕的注视犹疑不定的其他几个人。 “你们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上来一个，我打一个，生死不论。” 这话斩钉截铁，吓得几个流氓禁不住倒退两步，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大马哥，这时候头上已经变成了血葫芦，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被怼死了。 又看一看王耀城夹在腋下的秘密武器，那就是一个灰色的帆布包，有一根长长的肩带子，很不起眼的样子，真是一个普通的背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帆布包也能伤人吗？ 这是传说中的飞叶摘花皆可伤人吗？ 再看着帆布包上拳头大的血印子，剩下的几个流氓面面相觑，这个年轻人摸不着底，看起来是练家子。 王耀城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冷不丁怪叫一声，迎着距离最近的一个家伙就靠上去，吓得这个流氓掉屁股就想跑。 结果，被带着风声的灰色帆布包狠狠地怼在后背上，“咕咚”一下就被砸趴了。 这一下，几个流氓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就吓得炸了毛。 他们连滚带爬的推着摩托车就跑，有一个家伙慌乱中绊住了自己脚，着实跌了个狗吃屎，摩托车猛地砸在身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王……王耀城，你不会……不会打死人了吧？” 夏雨馨脸色由红转青，瑟瑟发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与小姑夏淑贞互相偎依，另一边的刘丽裙子都被拽撕了，同样，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王耀城没有管她们，先伸手抄起社会大马哥的手腕子，量了下他的脉搏依然强劲有力，终于放下了大半担心。 灰色帆布包里装的是大砖头大哥大，差不多二斤重的分量，加上一块斤把重的备用电池，全加起来三斤冒头，华丽丽的化身为流星锤，直接把两个流氓怼倒。 实坨坨三斤多分量砸在后背上或者头上，效果与流星锤无异，绝不是这些烂仔能够承受的猛烈打击，直接干翻。 实际上，如果这一下没有砸到大马哥，王耀城已经准备好拔腿就跑，凭借着这两条大长腿穿街走巷，一路冲到派出所报警没啥问题。 “由我在这里，你们不用担心会受到伤害，一切都会好的，放心吧。” 王耀城温和的劝慰，不失时机地展现一下暖心的笑容，心里面早已经开始骂娘了。 麻蛋！ 真高估了大马哥这群流氓的智商，见到漂亮女人走不动路，脑袋里面真的有很大的坑，足有三层楼那么深。 自己那么多的麻烦还没有理清，又揽上一桩麻烦事儿。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沉甸甸的大哥大电话，一摁开机键，清脆的“丁玲玲”开机铃声响起，电话依然能够正常使用。 不错，摩托罗拉的质量相当不错。 王耀城满意的把电话贴近耳朵，先给父亲王国栋打了个电话，然后再打电话报警，最后打了120，叫了一辆救护车。 第40章 风雨过后是彩虹 在这个夏日的街头，王耀城真的出名了。 这时候，天朝的人们特别喜欢热闹，到后世也没多大改观。 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看着地上躺倒的三个流氓，更有大姑娘哭哭啼啼的，场面相当混乱。 这一幕幕刺激眼球的场面，彻底引爆了吃瓜群众内心深处的八卦热情，有后来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个劲儿的打听。 有看到全过程的吃瓜群众，眉飞色舞的一通吹嘘，旁边还有不嫌事儿大的添油加醋，让故事更显得惊心动魄，增加了故事性和趣味性，也更加偏离了原本的模样。 “你看，就是站在中间打电话的那个小哥，乖乖，当时那个叫精彩呀，歹徒都把刀拔出来的，足有半尺多长，寒光闪闪的摄人心魄。 这位挺身而出的小哥时刻都有生命危险，一群流氓就围了上去，手上都拿着凶器。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道灰影稍闪而逝，快到无与伦比。 转瞬间，这个身强力壮的流氓头子立马就仆到地上，血流满面，竟然不是此人一合之敌，一缕香魂已经向阴间去了……” 这位吃瓜群众说的眉飞色舞，看来是单田芳老师的忠实听众，演绎的十分传神，连那个说书的大碴子味儿都有三分神韵。 这一番添油加醋的吹捧，引来一片“咦……哦……呀……”的感叹词，连带着众人看向王耀城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高手哇，这下可见到真人了。 这里面围观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被金庸先生和梁宇生先生的武侠小说洗过脑 这边厢 王耀城抱着滚烫的电话，正在打给大哥王耀阳；“……是啊，是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种流氓行为我怎么能不问？所以我出手了……嗯嗯…… 反正干到脑袋上了，怎么也是个脑震荡吧，具体还要到医院才知道，你不是有战友在刑警队吗 ……我知道，我不是怕歪嘴和尚念错了经吗？ ……对、对，犯罪事实是确凿无误的，这一点没问题，我可告诉你大阳子，弟弟可是个暴脾气，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嗯，行吧，我按事实给他们录口供，要是受委屈就找你算账……嗯嗯，行吧……” 大哥大电话在街道上信号不好，电流声重的一逼，嘶拉嘶拉的听不清楚，害的王耀城只能来回走动，不时的把大砖头指向天空，到处寻找信号。 耳朵紧贴在电话上，差点儿都要烤熟了，真的是有苦自知。 “哎，看小哥这姿势老帅气了，他是不是气功高手，准备把天上的卫星抹个方向？” “可能吧，听说气功大师能手托卫星的，按照小哥这个功力，调整个方向应该没问题。” “就是，就是，那不小菜一碟吗？” 围观的群众自己讨论嗨起来，气氛更显得热烈，逐渐有些不着边际了，带上了鲜明的时代特色。 “呜哇……呜哇……” 警车和救护车差不多先后赶到，将这些流氓押上了警车，带队前来得正是区刑大副大队长刘明谦，现场了解了下情况，心中已是了然； 这个案子没什么争论，从开始到过程乃至于结束，围观群众中采集的口供和受害女教师和女学生说词全都一致，没什么疑问。 出警来的路上，领导相继传来指示； 一切要以事实为准绳办案，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委屈一个好人。 听话听音，做到区刑大副大队长这个位置，没有一点水平，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正好现场的目击者众多，副大队长刘明谦安排救护车先把伤者大马哥送到医院去治疗，随车安排资深干警赵勇跟着，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至于其他的干警，则安排现场办案，釆集目击者口供，形成铁一样的证据链，把这个案子彻底办实。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首先，我要代表警方感谢你仗义出手，你这个小老弟惹事的本领不小，这下子怼头上可不轻呐。”刘明谦副大队长与王耀城握了握手，语气相当轻松。 “这么多流氓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同学受辱，如果您不见弃，愿意多我这么一个小老弟，您就喊我耀城老弟好了，我称呼您谦哥行吗” 刘明谦洒然一笑；“行，那咱们说话就不要‘您您’的了，太别扭，耀城老弟，从目前看你的行为是见义勇为，但这只是初步的认定，还需要证据和程序进一步落实。 对这个案子领导们也相当关注，还需要你和受害者一起到队里录个口供。 放宽心，这是必然要经过的法律程序，我们会尽快做完。” “谢谢谦哥，我一定会尽量配合，如实描述整个过程。”王耀城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犹豫了下说道；“谦哥，这个大马哥挑衅的时候说过，他安排人把隔壁马鹏腿打断了，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重要。” “哦！当然重要，这个话还有其他人听到吗？”刘明谦精神一振，能够顺带破其他案子，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王耀城看了看旁边的夏淑贞，夏雨馨还有刘丽，说；“她们三个人都听到了，还有一起来的那几个流氓也听到了，据大马哥自己说，应该是马鹏和他争夺夏淑贞，他一怒之下派人暗算了马鹏，打断了他的腿。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刘明谦副大队长掩饰不住开心，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耀城老弟，你可是我的福将啊，顺手又帮我破了另外一个案子，太好了。” “现在想起来有些冲动了，那个……那个大马哥要是有什么事儿，我这边……会不会有什么事儿？”王耀城眉宇间隐着一抹忧色。 “只要人不死，你屁事没有，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挂了，走程序还是麻烦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生命啊，你这小子下手有点太狠了，有防卫过当的嫌疑。” 刘明谦副大队长想了一下，还是没有隐瞒。 其实，这些都是法律常识，对于当事人来说不牵扯到暴露案情，说一下也不违反纪律。 在办案过程中，一些细节非常重要，直接影响了案件最终的结果。 比如说； 社会大马哥从屁股后面掏出刀来，这就产生威胁王耀城生命的犯罪行为，罪犯有意图、有能力侵害并且威胁见义勇为者生命。 为了中止犯罪，王耀城采取必要的行动，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但是…… 大马哥没有掏出刀来，哪怕他手已经握到刀把，但是，短刀没有从腰里面抽出来，都不属于明显威胁王耀城生命的犯罪行为。 这时候你把他干死，就有防卫过当的嫌疑。 因为，社会大马哥有可能不会真的掏出刀来，有可能是言语恐吓，在犯罪行为没有产生之前(即掏出来短刀)，无法认定其明显威胁王耀城生命。 这两种可能性，都建立在大马哥一命呼呜的基础上，就需要厘清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分清当事者的刑事责任和权力，这一点不容置疑。 所以在案情中，细节才是如此重要，最后的处理结果天渊之别。 临上警车前， 夏雨馨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子，她哽咽地对王耀城说；“我……呜呜呜……谢谢你，可是……可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不一开始就出手，呜呜呜……” 看着鬓角纷乱的夏雨馨，哭得楚楚可怜，王耀城真是无语。 早动手，现在说不定己经被人砍成血葫芦了。 王耀城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轻声说；“不要想这些了，如实录完口供以后，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今天噩梦般的记忆全都忘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风雨过后就是彩虹，世界终究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 “嗯，我听你的。” 夏雨馨乖巧的点点头，钻进了警车里。 王耀城一转身，看见早已平静下来的夏淑贞，见她眼睛里面似乎有一丝叫做野望的小火苗一闪而逝，有些好奇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 第41章 老妈发飙 “贞姐，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向前看，大马哥能够代表的只是社会的阴暗面，我们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等待我们去发现，等待我们去探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机会一起出去看一看。” 王耀城干脆一把将夏淑贞拉入怀中，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到两团坚挺抵在胸口，嗓音低沉的反复安慰她。 奇葩的是，夏淑贞竟然没有反抗，乖乖地俯在他的怀中。 王耀城嘴角轻微的翘起一个弧度； 看来所料不错，今天自己的见义勇为确实震撼到了夏淑贞，恐怕还有一个因素不容忽视，就是自己手上拿的两万多块的大哥大，对这个女人有致命吸引力。 总而言之，这是个物质的漂亮女人。 随后 案件的当事人包括王耀城、夏淑贞、夏雨馨和刘丽，在区刑警大队相继做了笔录。 这其中，有一个细节相当值得玩味。 在讯问室里，王耀城第一个做了口供录取，房间里的夏淑贞、夏雨馨和刘丽三女并没有回避，在“社会大马哥行凶时，是否掏出刀来？”这个关键问题上，王耀城毫不犹豫的确定。 自然而然的，夏淑贞、夏雨馨和刘丽三女录取的口供，也遵循了这一说法。 说实话，当时她们都吓傻了，被流氓们拖拖拽拽的揩油，哪里能够回忆到这些细节？ 估计大脑只是一片空白罢了，至于王耀城所说的，应该就是事实吧。 录完了口供，办案民警胡国军龇牙一笑，拍了拍王耀城肩膀说道；“小城，你做的很好，这个案子影响可不小，现在你可算是出了大名了，估计淮州这个地界混社会的人，就不会不知道你的名头。 社会上还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弘扬正气，坚持自己的信念，我和你哥永远都支持你。” 说完，还捉弄的挤了一下眼，看的王耀城一阵恶寒； 靠，老哥这些战友都什么怪毛病？我可不好这一口啊。 回到家里，已经是日暮时分。 老爸王国栋黑着脸坐在客厅正面的椅子上，似乎正在运功中，准备好好审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张脸阴沉着拉下来多长。 至于大哥王耀阳，似笑非笑的站在旁边准备做哼哈二将。 只待得堂上一声令下，就把这个不安分的老弟捆翻在地，在他的屁股上抽上100下，然后再饶上几巴掌，方能感觉到自己念头通达。 说实话，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自从王耀城这个小弟长大以后，真的很久了。 “哎呀！我们家小城诶，到妈妈这里来。” 老妈陈秀莲完全不按照剧本走，一把将人高马大的王耀城拉到近前，从胳膊到腿逐一细细检查，生怕身体上留下什么隐患；“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啊？在公安局里面有没有受罪呀？有没有人为难你呀？你可吓到老妈了，怎么敢在外面动刀动枪的？看到你完完整整的回来，老妈才能放心，你这膀子上有没有肌肉拉伤啊？这个腿……” 老爸王国栋和大哥王耀阳瞬间破功，无可奈何的互相看了看，有些没劲的站起来。 “秀莲，你这心就放肚子里吧，这宝贝儿子一点事儿都没有，活蹦乱跳的还能继续给你惹事，就这样惯着吧，以后说不定又惹出什么大事儿来。”老爸王国栋仍有些不甘心。 “呸！不吉利的话吐三遍，呸！呸！呸！你这死老头子又唠叨什么？敢咒我儿子有事，老娘给你拼了。” 老妈陈秀莲立马恼了，指着他说；“隔壁那个马老鬼，让他们家的流氓儿子上门来闹事，把我们家的小城头都砍开来了，当时是谁拉着你 是我的小城，血流满面的拉住了你，不让你上去，就你这老胳膊老腿冲上去，还不被那些流氓锤死 大阳子从楼上下来，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如果小城不拉着，又会是什么局面？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想到这个事儿就害怕的发抖。 不管是大阳子打伤了那些流氓，还是那些流氓打伤了大阳子，都是我们这个家庭承受不住的恶梦。 小城这孩子不会做坏事的，我相信他。 对了，我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个白眼狼。 想当年，我20多岁的时候，出落得是四乡八里最水灵的姑娘，你那时候腆着脸，没皮没脸的在我身边绕……” 陈秀莲“得啵、得啵”一阵的狠批，让王国栋一张老脸由红转青，然后又由青转紫，张口结舌的回答不上来，直接魔音障脑，功力全失。 最后，王国栋只能丧气的告饶； “秀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都是我错了好不好？我这儿一句话都没说呢，被你这一阵子批的鼻塌嘴歪，我向老天爷发誓，方才就是坐在椅子上想办公室的事情呢，小城这事儿就是顺嘴说一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小城见义勇为有什么错？” 老妈陈秀莲可不好糊弄，直接就断定王国栋同志意图不良。 “好、好、好，秀莲你怎么说怎么好。”王国栋彻底败退了，摸了摸肚子说道；“那个，弄饭吃吧，肚子都饿了。” “不弄。” “不弄饭吃什么。” “吃西北风。” 呃…… 真不可理喻。 王国栋脸色黑漆漆的掉头回房，随手把房门带上了，站在一边的王耀阳，很没义气的准备消失，被老妈陈秀莲喊住了； “大阳子，你准备上哪里去啊？” “妈，我……小弟这个事情我是出了力的，我给战友都交代了，胡国军那小子要敢不上心，让小弟受一丁点儿委屈，我就把他在部队里面那些糗事全翻出来。” 大哥王耀阳看见老妈脸色黑黑的，连忙竹筒倒豆子全交代出来，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大阳子，妈就生了你们兄弟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疼你们，你们两兄弟现在都大了，可一定要团结，千万不能像隔壁吴科长家两个儿子一样，自己兄弟闹起来，那可最伤妈妈的心了。” “我知道，绝不会的。” “妈妈，请您放心，我们兄弟俩精诚团结如一人，相亲相爱好兄弟，您老人家就放宽心吧。” “好、好，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我的好儿子，这样妈妈就放心了。” 一番话说完，陈秀莲偷偷的一指房门，示意王耀城去把父亲喊出来，兄弟两个立马心领神会。 “老爸快出来，今天咱们到饭店里去吃，您有什么话可以尽管问，反正我也没准备隐瞒你们。” 王耀城主动拉开房门，看着王国栋同志背着手出来了，一脸严肃的问； “去哪儿” “福星大饭店。” “那就去吧，还站着干什么？”老爸王国栋维持着父亲的体面，背着手率先出门。 王耀城笑眯眯的挎着老妈的胳膊，说；“妈，今天您休息一下，咱们家也改善伙食，到饭店里去消费一下，为建设四个现代化做出贡献吧。” “你这孩子，吃个饭还扯出这么大道理。”老妈陈秀莲溺爱地刮了下他的鼻子，转头对王耀阳说；“大阳子跟妈走，你弟弟今天要请客，捡你喜欢吃的可劲儿地点，用不着给他省钱，小轿车，大哥大都用起来了，吃饭都是小钱。” “还是老妈圣明。”王耀阳贱兮兮的拍马屁。 “哼！妈妈什么没见过，这一点还能瞒了我。”老妈陈秀莲十分傲娇，孩子一点一滴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就是，一会儿叫他老实交代，可不许有隐瞒。” “呵呵，用不着，只要小城自己心里有底就行了，他不会乱来的，妈妈第一个不相信。” 面对母亲满满的信任，王耀城鼻子一酸，重重的点了下头；“知道了，妈！” “走，去饭店，别让你爸等久了。” “好嘞。” 第42章 和盘托出 饭店里 “…… 何大财当做笑话说起‘古南都大酒店’停工这个事儿，我的心中激灵一下想起来，早前一天，我在郊区燕子矶游玩时，听路边的那些翻斗车师傅讲矿山生意不好，大家都没有什么活儿干，我就想到； 为什么不能把这些零散的私人运输个体户组织起来，一起接‘古南都大酒店’这个土方工程呢？ 所以，我立刻放弃了继续到南方游历考察的计划，拖着何大财，两个人一起到中日合资‘古南都大酒店’项目部，和扶桑人谈判，那些小本子正急得跳脚，最后，我们竟然顺利的拿下了这个工程意向……” 半晌之后。 饭桌上，引人垂涎的菜肴摆的满满当当，可是一家四口都没人动筷子，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王耀城侃侃而谈，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王耀城心里面满怀歉意； 老爸老妈，不是儿子有意隐瞒二老，真实情况比这还玄乎，说出去我自己都不信。 “那个，这个何大财你是怎么认识的？他的家中有什么背景吗？”王国栋追问了一句。 “就是在去金陵的大客车上认识的，我们两个人聊得蛮投机，他让我有机会去家里玩儿，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我才知道，敢情何大财这货在省法院上班，老爹还是市委秘书长，呵呵。” “那可是副省级省会城市的市委秘书长，妥妥的正厅级高官，党的领导干部。”王国栋转头看了看妻子陈秀莲，口中喃喃地说道；“这……真的能行吗？我这是生了什么样的一个妖孽。” “别臭美了老头子，儿子可是我怀胎九月生的，别给自己脸上添金了。”陈秀莲满脸都是骄傲，幸福到不要不要的。 王国栋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你给爸爸老实说，有没有干什么违规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偷税漏税呀。” “您说那去了，我的合伙人何大财就是省法院的，咱们知法懂法，更要守法，企业办理的一切手续都合乎规矩，最多不过是办事效率快了一些，违法的事情可万万不能做。” 王耀城把锅一股脑的推到何大财身上，反正这货不是想和自己合伙做生意吗，先借他的名头用用，过了老爸老妈这关再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怕你年轻不知道深浅，无意中就犯下大错，在金钱面前，时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金钱所俘虏。 哦！对了，你们赚了多少钱呢？”王国栋千叮咛，万嘱咐，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儿。 王耀城略微一犹豫，把自己的盈利抹去一个零，然后再缩小一半，说；“工程还没有做完呢，我估摸着，总该有三、四十万吧。” “三、四十万” 此话一出，不单纯是王国栋同志，连同陈秀莲和王耀阳全都懵了，这得是多大一笔钱呐？ 以王国栋同志每个月1300块钱收入，得连续干30年，才能积攒下这么大一笔巨款。 今天满满一桌菜肴40来块，足够吃上1万次。 家里150平方的福利分房不过8000多块，足够买上50套，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哪一个单位领导脑袋有坑，给你分50套福利房 “这是我这个月的分红，我先凑了个整数，拿回来交给妈妈保管。” 王耀城老实的掏出了一张存折递了过去，开户行是金陵市工商银行，灰蓝色的存折小本子崭新的，显然办了没多久。 陈秀莲有些茫然的接过来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前面是15，后面一连串的零，看得人眼晕。 “十五万”片刻之后，陈秀莲方才醒悟过来。 “嗯，因为工程没结束，暂时只有这么多，工程结束了，应该还有更多一点。”王耀城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只是他说的多一点，和父母亲理解的多一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国栋你看，这就是咱们的聪明儿子，一个点子就能赚这么多钱。”陈秀莲傲娇的把存折递给王国栋看，心中充满了自豪。 王耀城可怜兮兮指了下烧烤地里焦外嫩的孜然羊腿，说；“那么……老爸老妈，还有大哥，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动了？被你们审问了半天，我这个肚子早就饿了。” “好啊……好，哈哈哈哈哈……儿子终于出息了，我这做父亲的心里骄傲，开两瓶白酒，今天咱们爷仨是不醉不归。”王国栋开怀大笑。 餐桌上 水滑油嫩的软兜长鱼，味美诱人的香酥鸭，汤白肉美的蟹粉狮子头，青翠欲滴的蒲洱菜，一桌粉嫩鹅黄的饕餮大餐，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淮扬菜始于春秋，兴于隋唐，盛于明清，素有“东南第一佳味，天下之至美”之美誉。 作为天下闻名的四大菜系之一“淮扬菜”，淮州市和维杨市就是淮扬菜的发源地，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淮州是排在前面的，淮州是排在前面的，淮州是排在前面的。 在淮州市 每家每户不管男女都是做菜的能手，被美食惯坏的挑剔食客，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已经成为身体的本能。 一盘家常的小炒青菜，必须炒的青菜叶子翠嫩欲滴，佐味儿的大蒜瓣儿白白生生，吃起来咸淡合适，脆嫩可口。 如果菜炒蔫了，黄了，生了，没有脆嫩的口感，免不得教人议论，自己个儿都羞愧无地。 在这种环境下，淮州市的名厨高手层出不穷，今后会涌向神州各地，成为大大小小的厨楼餐馆掌勺大师傅，将淮扬菜的美名传扬开来，也成为地方经济的重要补充。 一席饭吃的尽欢而散。 一家四口趁着酒兴而回，正好散步消消食，王国栋满脸红光的问王耀城；“新学期，金陵大学开学再即，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已经是8月24号了，我最多26号早晨就要回金陵，身上的事情千头万绪的，有些事儿在电话里谁也说不清楚，而且9月1号就要开学了，我也要提前准备。” “唔，可以，去问问你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王国栋志得意满的迈着方步，轻轻巧巧的就将决定全推了出去。 事实上，这事儿真的轮不到他决定。 妈妈陈秀莲有些舍不得，可是也不会耽误儿子的大事；“有事就回去忙吧，小城做什么心里都有数，妈也放心，可是有一点一定要记住……” 听到妈妈说有一点要记住，王耀城立马知道绝不会是一点，有可能是十点或者二十点。 如果按照早年时的脾气，早就一梗脖子满脸不愿意，好像老妈欠了自己1万贯似的，样子要有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现在则不然，他温馨的挽着妈妈的臂膀，享受着母亲细碎叮嘱的幸福，内心中暖洋洋的一片。 “……外面那些生水千万不要乱喝，一点都不卫生，在宿舍里要烧开了喝，到外面可以买瓶装饮料喝。” “嗯，我听老妈的。” “……在外面交朋友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和那些偷奸耍滑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走的太近，这些人可不会真情实意的对你，防止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 “我一定会注意的，老妈。”王耀城心里苦笑。 偷奸耍滑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身上可没贴牌子，等到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妈妈听说大学校园里面可以谈恋爱，你也可以先谈着，但是不准定下来，必须得妈妈看过以后，给你掌握下方向，防止被那些甜言蜜语的小姑娘骗了。” 王耀城苦笑着摸了下鼻子； 我亲爱的老妈，您说的是儿子我吗，我怎么觉得应该反过来说呢。 好吧，举凡妈妈都会觉得自己儿子是最纯粹的，最善良的，最单纯的，也是最容易受骗的，可怜兮兮小白兔一般。 “老妈，您用不着替他操心，这小子不祸害人家小姑娘就好事了，谁还能害的了他？”大哥王耀阳满脸通红的打个酒嗝儿，嫌弃的离王耀城好几步远。 “净瞎说八道的，咱们家小城不是那样的孩子，如果说有，那也是那些不要脸的小姑娘硬贴上来的。” 王耀阳听了老妈的彪悍言论，两只眼睛瞪得有驴球那么大；“妈，您不会吧？” “什么不会，就是这样的。”妈妈陈秀莲一锤定音，绝不更改。 呃…… 走在前面的王国栋，一直竖着耳朵在听，感觉到风头不对立刻停下了脚步，拽了一下性格耿直的王耀阳；“你妈说啥你就听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耀城笑嘻嘻的踩上一脚；“酒壮怂人胆呗。” 大哥王耀阳无语的用手指点了点他，意思就是； 你小子别欢，记着小人欢，必有祸，我这里小挂账，一五一十都给你记着呢。 “大哥，我吃饭时和你说的，到金陵来帮我忙，你考虑的怎么样？” “不去，没那闲工夫。” “是舍不得大嫂吧，不行把大嫂一起带过去，或者你经常回来看一看，反正就两百多公里的路，也不是太远。” “反正就两百多公里的路，也不是太远，你这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倒轻巧。”大哥王耀阳鄙夷的说；“我这工作不要啦，事业单位每个月300多块呢，跟着你去干个体户，脑袋抽了是吧？” “就你那个单位文化局，每天喝茶看报纸侃大山，纯粹是浪费生命嘛。” 第43章 家庭琐事 听到两个儿子的议论，老爸王国栋干咳两声，说；“咳咳，这个……可不是小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如果金陵实在没人，就让你小舅先过去帮帮忙，他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每天在我这里吃闲饭，看着闹心的慌。” “别介，我这是找人帮忙还是请个爷回去，他再把我那些工程款拿去赌了，我哭都找不到庙门儿，难道杀了他不成？ 这位大爷还是让他待着吧，过两天，给他一千块钱让他自己回家闹腾去吧，咱们惹不起。” 王耀城转念一想，说；“要不，让小舅家大表弟陈实跟着我吧，这个表弟人蛮实诚的，跑个腿儿还不错。” “陈实吗他今年还不到15岁，跟着你去能干什么？”妈妈陈秀莲有些疑惑。 “他在农村辍学都一年多了，没事儿就在县城打工补贴家用，在家能混出什么出息来。”王耀城解释说；“跟着我干，好歹我每个月定时给他发工资，就按300块钱一个月，在省城里开阔眼界，总比他在县城强。” “对，是这样的，用不着给他开这么高的工资，有口吃的就行了。”妈妈陈秀莲立场转变的很快。 王耀城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说；“我那里安排其他人也要发工资，一个月300块钱并不高，对于小舅的家庭来说，却能够解决大问题，用不着隔三差五的往我们家跑了。” “行，就这么办。” 妈妈陈秀莲威望非常高，三个舅舅家里的事儿都可以做主，有什么口角矛盾，家庭琐事，升学调动啥的，三个舅舅家里总要把这个大姐请去拿主意，说话好用得很。 “要是这样的话，你大舅家那个小子陈坚学习也不好，前一阵子，你大舅还和我唠叨，想把陈坚送到部队里去锻炼几年，让我给你爸说一下，要不然你把他也带去吧，这孩子我看头脑蛮灵活，今年也十七岁了，比陈实强多了。” “妈妈决定的事情，儿子肯定不能反对。”王耀城娴熟的拍了个马屁。 “呵呵呵，你这孩子。”妈妈陈秀莲开心的笑了。 王耀城知道； 自己这两个表弟陈坚和陈实，真正说起来还是陈实更有前途，做事更踏实肯干，以后也是发展得风生水起，在苏南地区经营一个工厂，实力相当雄厚。 自己在生意落魄的时候，几次重新创业，都是陈实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从来也不会提什么要求。 而陈坚大了两岁，反而显得更幼稚，凭着一些小聪明总归上不得台面，到最终也只是个平庸之辈而己。 陈实虽然不到15岁的年龄，可是出生在小舅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农村家庭，从小就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农场里面找到吃什么吃什么，真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 等到弟弟、妹妹相继出生之后，这样的农村家庭就更困难了，虽然有怀州大姑不时的接济，总归是救急不救穷，日子过的万般艰难。 自打懂事起，陈实就插秧除草打猪食，烧锅，做饭，洗衣服，照料弟弟妹妹，整天介忙的不停。 从11岁开始，陈实就接过种田的重担，小小的身影忙活在农田里，农闲时候打鱼捉鸟，给家里面带来一些荤腥，整天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在这样的条件下，怎么能指望他安心学习？ 到了后来，怀州大姑家庭遭遇巨变，王耀城在金色的十月份，穿上军装走进橄榄色军营。 王耀阳因为伤人被捕，到了年底判决下来锒铛入狱。 为了这个伤害案件，怀州大姑家到处求人花光了钱，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陷入了死寂一般的磨难中，然后苦苦挣扎许多年，根本顾不上这边了。 原先的时空中。 15岁的陈实，背上包跟着打工的人群前往苏南，在一家生产通讯线路的乡镇小厂打工，踏踏实实一做就是12年，熟练的掌握了每一个工种，没事就拼命的钻研技术，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12年里，前来乡镇小厂打工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穿花蝴蝶一样的换个不停。 只有陈实一直在这家乡镇小厂踏实做事，没有考虑过改换门庭。 最终，这家苏南乡镇企业的老板郭长富相中了他，把自己的漂亮女儿嫁给了他，也把这座乡镇工厂交在他的手里。 有人生来就是享福的，包括小舅陈秀通。 在七、八十年代困难时期，有大姐陈秀莲和两个哥哥照顾，日子虽然过得不宽裕，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罪。 等到90年代初，大姐陈秀莲一家陷入困顿，大儿子陈实接过了照顾家庭的重担，往家里面寄的钱一年比一年多，不知不觉的竟然富裕起来。 这不是享福的命是什么？ 一家四口说着话，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 “什么人，给我出来。” 王耀阳一声爆喝，让王耀城酒意清醒了大半，警惕的一把抓住身边的黑色背包(灰色背包已经作为证物，留存区刑警大队)，将母亲陈秀莲保护在身后。 几个黑影畏畏缩缩的走出来，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哥，大哥，我们是大城子同学，因为不放心在这里等着他的，我们不是坏人。” “是啊，叔叔阿姨，我们以前来过的，都不是坏人。” 王耀城听到几个损友的声音，立马放下心来；“你们几个这么晚不回家，怎么找过来啦？” “还说，我们在小书摊子上都等的急死了，一直到天黑，人家老板都收摊子了，也没有看见你来。”吴根垂头丧气的解释。 “原来我们不是说好不见不散的吗？所以我们又回去找了，看到一大片血迹，简直吓死我们了。”罗培信继续说；“听街道上人说，你今天老牛逼了，外面都传疯了，我们几个不放心就过来看一看。” “然后一直等到现在”王耀城感觉到有些惊奇，现在最少已经有晚上八点了。 “是啊，看不到你活蹦乱跳的我不放心。”史学义闷声闷气的说。 王耀城轻轻的一拳锤在他的胸膛，这个兄弟是最义气的，最后为了朋友连命都送了，白天的事情他没有在场，如果在场的话，绝对会第一个冲上来。 “都没有吃了吧？” “嗯，买了几块面包垫了一下，现在都快饿死了。” “都到家里来吧，正好在饭店打包的菜还热腾着呢，吃一口对付下。”王耀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我靠！绝对的给力呀，快走，快走！” “我饿的眼都绿了，现在能把外面围墙都啃通了，你们信不信？” “信你个鬼呀，净胡说。” 听说有东西吃，几个伙伴立马欢腾起来，嘻嘻哈哈打闹着，一窝蜂的跟着王耀城回家，准备把他家里面能吃的东西全部扫荡了，一粒米都不会留。 半晌之后 一个摇头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几个伙伴全都拥在王耀城房间里，罗培信摸着滚圆的肚子，舒爽的说；“孜然羊腿味道可真好，就是份量少了点儿，给我能干掉一整个羊腿。” “得了吧，我特么还没抢到，就你这小子鬼精，袋子一打开伸手就拿，你咋不吃死算了。” “呵呵，这次高考的结果出来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王耀城靠在书桌上，转移话题，不让他们瞎逼逼了。 “我就不是学习的料，这次高考结果出来，我爸也死心了。”吴根一脸都不在乎，说；“我爸说了，让我到汽车队里去学开车，先跟着他跑一段时间，到时候办个驾驶本跑运输，反正钱也不少挣。” “除了你考上了重点金陵大学，阿信也考上了彭城工业专科学校，太监跟他爸去跑运输，我这成绩也没戏，我老爸准备让我去当兵，我自己不大愿意，现在正僵着呢。”史学义坐在床上，两个腿直晃荡，自己也不晓得该干什么好。 几个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又有客人来访。 隐隐约约的，似乎说的是隔壁马科长一家准备卖房子，这事儿住在附近的单位几个人都知道了，邻居们上门儿就说的这个事儿。 这事儿，前世没有发生过，王耀城听见真上心了。 第44章 夏淑贞 夜色浓重 先后送走了隔壁邻居还有自己的同学，王耀城洗过澡，趿着拖鞋走了出来，看见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吃西瓜，便走上去拿了一片放在嘴里啃。 “大哥呢？怎么不出来吃西瓜？” “他的觉好睡，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用不着叫醒他，明天吃也一样的。” 王耀城听老爸这么说，点了点头，把西瓜皮扔到脸盆里，又拿起一块继续啃；“刚才我在屋里，听吴科长他们说，隔壁马科长一家准备卖房子，那他们搬到哪里去住？” “管他呢，据说马老鬼一家在建设银行宿舍看中了一套房子，要价4万2，有140多个平方的大四室，就是没钱买，所以想把这套房子卖了筹钱。”嘴上说着不管，妈妈陈秀莲却把情况打听得底儿掉，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 “那咱们为什么不把他房子买下来？两户合一起得有300多平方，六间楼上下，这样我们住的也宽敞多了。”王耀城好像随意的说了一句。 老妈陈秀莲立马反对；“买那么多房子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就够住了，不行，为什么要送钱给马老鬼用？我不同意。” 老爸目光中神色一闪，显然有些意动，听到妻子斩钉截铁的反对，立马泯灭了这点小心思，默默地继续啃西瓜。 “妈，这个事儿不能这么理解，您老人家想一想看，咱们这是帮着把他撵出去，给两根狗骨头让他滚蛋！ 更何况，和我们有矛盾的是马光远那个老阴货，而不是楼房，如果把他家房子拿下来，300多平方，六间楼上下，不是比住别墅更舒服吗？ 老爸可以安排单独的一个书房，老妈可以有单独的衣帽间，宽敞独立的厨房，家里来人，还有客房可以住。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来看，能一下拿出几万块很不容易，马科长家这房子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要是三年两年卖不出去，天天看着他们家人也添堵不是” 同样的一件事儿，从另外一个方向解读，能够得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显然，老妈陈秀莲频频点头，认可了儿子的说法，她有些犹疑的说道；“那个，马老鬼一家和我们关系这么僵，恐怕不会愿意卖给我们。” “这不是问题，可以让二叔来一趟，专门办这个事儿，马科长把房子卖给二叔，拿到钱以后他就不用问了，我们家直接就可以办房屋产权登记。 这样一来，他们家也抹过了面子，我们也得到了实惠，马科长一家搬走以后眼不见为净，咱们在这儿住的更开心。” 王耀城这个主意，听的老爸老妈两眼放光，真是个好办法。 “我就说咱们家小城顶顶聪明的，咱们想破脑袋转不过来的弯儿，轻而易举的就给解决了。”老妈陈秀莲净剩下开心了。 “行，这事儿我来办，安排你二叔过两天就和他们家谈。”王国栋一口应了下来。 儿子刚刚上交了15万，自己老两口也有些积蓄，买房子的钱完全不成问题。 大不了，这个房子买了以后算在王耀城头上，给孩子结婚用。 “听说，他们家这个房子要价5万，我觉得还是贵了。”老妈陈秀莲有些不满意。 这可一点都不贵。 王耀城一家住的这个房子，位于闹中取静的黄金地带，原来是淮州市人防办公室办公楼改建的，建筑特别的敦实可靠，层高46米，住起来冬暖夏凉。 而且周边都是单位，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栋宿舍楼，旁边什么卫生局，群艺馆，青江小学等等，夜晚寂静无人，环境雅致，吃过饭遛弯儿再好不过了。 门口就是一汪小湖，距离市中心的人民商场不到800米，这么好的位置做梦都笑醒了。 想一想以后商品房不到三米的层高，层高46米就可以号称买一房得二层，家里的这套房子想买都没处买，后世价格飞涨到每平方2万3，一套房子就300多万还有价无市，简直赚大了。 而且到了明年中旬，房价就有一波全国性的猛涨，现在买真是太便宜了。 “妈，价格这东西真的用不着过分计较，儿子其他不会，赚钱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 老妈陈秀莲乐呵呵的说；“这话说的也是，谁让我儿子聪明呢。”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充满了温馨的家庭氛围。 夜色已深 王耀城静静地躺在自己床，眼睛睁的老大睡不着，从隔壁房间隐隐传来王耀阳酣睡的呼噜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哥啊，沉浸在罗静雯姑娘的温柔乡里，不愿意到金陵去发展。 之前的计划，自己有些想当然了，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反正在金陵的太平洋公司已经步入正确轨道，一般性的事务，公司招聘的人员都可以处理，等到金陵大学开学以后，用大哥大遥控指挥就可以了。 现在最紧要的，应该是在财务科里安插一个自己人，防止不可测度的意外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王耀城脑海里浮现出夏淑贞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迷迷糊糊睡着了。 历史的轨迹，在1991年这个炎热夏季，已经悄然改变。 最初，应该是从王耀城拽住父亲的手腕儿，放走行凶的马鹏一伙儿流氓开始。 在原来的时空 大哥王耀阳的生命轨迹中，并没有温柔可人的罗静雯姑娘，他在监狱里待了整整12年零六个月，出来时已经满面沧桑。 马光远一家并没有搬走，而是王耀城一家卖了房子搬走了。 原来的马鹏生意越做越大，摇身一变成为房产开发商，宝马香车，美女如云，而今，只是躺在床上的马瘸子。 王国栋代替马光远顺利晋升副主任，社会和家庭地位提升了老大一截。 前世，自己也没有经历过社会大马哥调戏妇女这一桩事儿，更没有在金陵市接揽古兰都大酒店土方工程，并且大发其财。 历史已经改变，从现在开始…… 不知不觉的王耀城进入了梦乡，年轻而干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8月25日，下午 晴 烈日当空 偏僻街道的幽静茶馆里 “大马哥那个坏蛋经过抢救已经醒了，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后续跟进治疗就行了，现在你没事了，可以一身轻松的到大学里面学习，走上一条前景光明的大道，恭喜你啦。” 夏淑贞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转动茶杯，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碧绿的茶水上。 王耀城没有回答，只是不怀好意的欣赏她的青春美颜，目光顺着深深的锁骨下探，似乎要顺着夏淑贞淡蓝色碎花裙子领口，一路的深入下去…… 夏淑贞依然优雅的坐着，近乎透明的耳垂却慢慢红了。 她有些后悔又有些骄傲，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带有强烈的侵略意味。 不同于青涩的夏雨馨，夏淑贞经历的社会风雨更多，也更加成熟，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桌面上的大哥大电话上。 乳白色的大哥大电话，就这样突兀的立在茶桌上，好像平整桌面上突然涨起的勃然巨物，闪烁着迷人的奶白色光泽，象征着无尽的财富和权利，让人迷醉不已。 黑色的粗壮天线笔直地伸向天空，在夏淑贞的眼里，是那么的桀骜不驯，又是那么的直刺心灵，让她的一颗芳心摇戈不止。 王耀城敏锐的察觉到她心中变化，霸道的一招手；“坐过来讲话，离地那么远，费劲。” “这不好吧。” 夏淑贞虽然这么说，身体却老实的坐了过来，王耀城一把搂住她的香肩，贴着她的娇嫩耳垂说道；“我明天就要回金陵了，那边的事情千头万绪都在等着我，你和我一起去，正好见识一下。” “我恐怕没时间，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夏淑贞犹豫不决。 “我在金陵有个工地，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根本看不过来，你去帮我盯着点儿，防止有人偷了我的钱。” “我不去，我去算什么？”夏淑贞反对的声音低如蚊呐。 “算我的女人呗。”王耀城在她清香的鬓角亲了一口，恶作剧地在她娇嫩耳垂上呵口热气，可以清楚的看见红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亲昵，轰然一下炸蒙了夏淑贞，她眼神慌乱的说道；“那……怎么去呀？” “这不是有车吗？当然是开车去了，我正好带着你兜兜风。”王耀城毫不在意地向门外一噘嘴，蓝白相间的丰田越野车，每一个直通通的线条都传达着豪奢的味道，凛然于众多国产车之上。 夏淑贞已经傻了，只能呆愣愣的点头；“这是什么车啊？” “扶桑小本子的，大概80多万吧，开起来还行，比那个啥桑塔纳的强多了。” 八、八十多万 夏淑贞完全不能思考了，按照她每个月不到300块钱的工资，干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一辆车的钱，外国电影里那些漂亮的包包，衣服，豪宅和靓车，一切的一切。 “走吧，我带你去见识外面的风景。”王耀城搂着夏淑贞柔软的纤细腰肢，出门坐上了车，一溜烟开的没影了。 第45章 工地 8月26日，清晨。 夏末清晨的凉风，轻轻的吹动夏淑贞飘扬的黑发，她穿着一件嫩黄色的上衣，还有女式花格西装短裤，露出让人眼花的雪白大长腿。 夏淑贞心里开始怨恨那个作怪的小坏蛋，真是的，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约吗” 耳边冷不丁的响起男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耀城开着丰田越野车已经来到身边，悄无声息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死相，再瞎说就打你啦。”夏淑贞脸顿时红了。 “好吧，你们几个给我麻利点，没看到贞姐身边的箱子吗？赶紧的拿到车上来。” 王耀城一边吩咐，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夏淑贞上车来。 后边的车门打开，史学义，陈坚，陈实三个人全都下来了，把本来就不多的行李全部放到后面，然后一个个爬上座位，老老实实的坐着。 夏淑贞漂亮的红唇惊讶的变成了o型，指着后座三个老实的小伙子，无语的发出疑问。 “没错，这是我带到金陵工地帮忙的人手，我的同学史学义，绰号‘屎壳郎’，这次跟过去玩一玩，那两个是表弟陈坚还有陈实，以后在公司里面跑跑腿儿，办一些杂事儿。” 王耀城用手一指夏淑贞说；“喊贞姐。” “贞姐。” “贞姐好。” 后座的三个家伙老老实实的喊贞姐，王耀城开车一路前行，嘴里面不忘记调侃说道；“那个子高一点的是我同学屎壳郎，他的最大愿望是偷看你洗澡，没事时候一定要防着他一点。” “哎呀，你都说的什么呀？真羞死人了。”夏淑贞气的轻轻的捶了他一下。 “城哥，请你给我留点面子吧，兄弟以后没脸见人了。”史学义双手捂着脸，一阵哀嚎；“我只是跟同学们胡侃的，真没有这个胆子啊，杀了我也不敢。” “屎壳郎兄，要大胆说出自己心中的话，梦想无罪啊！” “天呐！能给一条活路不？是兄弟不带这样毁我的，我已经知道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简直乐疯了。 下午二时许 一路伴随着蔡琴优美舒缓的歌声，丰田越野车跨越巍峨的长江大桥，进入繁华都市金陵城。 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宽广的道路和郁郁葱葱的行道松，共同构成这座民国时期旧都的历史风貌，古朴而沉浑，蕴含着深厚的历史积淀。 表弟陈坚还有陈实都是第一次来省会金陵城，坐在汽车后座上看的目不暇接，从小没出过远门儿的陈实冷不丁来了一句；“我的天呐，城哥，这小店得多大啊？” 王耀城闻声望过去，原来是坐落在中央门立交桥的中央门商场，这是一座营业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的综合性商厦，宏伟的建筑盘踞在城北地区，是城北地区的商业中心。 91年这阵儿，中央门商场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大型商厦，规模确实震撼无匹。 车上的几个人差点笑喷了，王耀城只能给表弟陈实解释；“陈实，这可不是什么农村的小店，这是综合性的大型商场，只要你能够想到的东西，里面都有卖的，吃的，玩的，用的甚至电影院，游乐场都有，可以在里面玩整整一天。” “啊！” 陈实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实在想象不到卖东西的小店里，竟然还有电影院，游乐场，这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夏淑贞也没有去过中央商场，她看着那座巍峨建筑，禁不住心摇神驰，忽然感觉到王耀城大手正在作怪的抚弄自己的黑发，反手就打了这个坏家伙一下。 “干嘛呢？小心开你的车。” “嘿嘿！” 片刻之后 丰田越野车停在中央路199号三层小楼门口，王耀城带着夏淑贞从车上下来，其他的三个小伙子下车伸伸懒腰，开始搬运众多的行李。 这时，罗前进和郑源快步走出来；“老板，您回来了，我们来帮着搬东西吧。” “用不着，就让他们搬吧。”王耀城挥了下手，吩咐道；“我们到现在还没吃饭，郑源，你去附近的卤菜店买点菜，我们将就吃一口，前进，三楼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我们接到您的电话，就把三楼都收拾出来，以前租户的东西全都清理出去了，卫生也打扫完了，在杜主任的安排下，桌椅板凳都是置办新的。”罗前进规规矩矩的回答。 “行，走吧。” 王耀城挥了一下手，率先上楼，楼房里的办公人员看见，全都口称“老板，下午好”，夏淑贞看见他霸气侧漏的样子，一颗芳心小兔子一样“突突”跳个不停。 三楼的房间整理得清爽雅致，王耀城独占两间，一间留作办公室，一间休息，旁边紧挨着就是夏淑贞的房间。 一行几人简单的休息了下，表弟陈坚、陈实好奇的围着办公室转了两圈，倒是史学义沉稳一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根据安排 史学义、表弟陈坚还有陈实，他们三个小伙子安排住在羊城路的工地上，正好跟着公司里经验丰富的中层干部学习，跑个腿儿什么的。 王耀城在那里也有一间宿舍，忙碌的时候就在工地休息。 匆忙的吃了口饭，王耀城手里的大哥大就响了，他接完了电话，对大家说；“我现在要去一趟工地，你们是不是去看看？” 他的话更多的是对夏淑贞说，夏淑贞嫣然一笑；“肯定要去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老铁姐们儿你就开眼吧，走着。” 一盏茶功夫之后。 丰田越野车驶入了规模宏大的羊城路工地，夏淑贞一行下得车来，几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变成了o型。 工地上 隆隆的机械声轰鸣，钢铁巨臂上下飞舞，喷吐着浓重黑烟的翻斗车，步履艰难的从硕大深坑里爬出来，发动机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声，震动的大地颤栗不己。 入眼看过去 数以百计的工程机械忙碌运转着，地面上挖掘出了一个硕大无朋的深坑，深达20多米，几条蜿蜒曲折的工程便道同时作业，挖掘机和推土机一刻不停的运转。 “王桑，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去找你了，后续的合同怎么办？现在工地上千头万绪的事情太多，后续的建筑工人准备进场，要搭建大量的工程便房，还有准备大量工程物料和钢筋水泥，我现在都忙疯了。” 日方项目部经理渡边申二急匆匆的赶过来，一口大碴子味儿的日式英语短促而密集，就像小机关枪似的“嘟嘟嘟”扫射不停。 “稍安勿躁，渡边君，在女士面前要保持风度。”王耀城立马把话题岔开了。 “噢，这是……” 忙碌起来的小本子是认真而严谨的，稍有空暇，立刻表露出好色猥琐的本性。 渡边申二忽然发现王耀城身边的这个女人美貌惊人。 干咽了下口水，渡边申二一双小眼睛里透露出火热的光芒，禁不住赞叹道；“哟西、哟西，东方美女大大滴漂亮，鄙人真是大开眼界。 这位东方美女丽质天成，比起扶桑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真是令人垂延呐。” 说着话，双手早已经伸了出去，想要握住夏淑贞白嫩纤细的手，一副邻家怪叔叔的模样。 不曾想，中间伸出一双大手紧紧握住他，王耀城带着坏笑贴在他的耳边说；“这是我的女人，渡边君。” 渡边申二如梦方醒，嘴里面“噢噢”说着，转为深深的一鞠躬；“实在抱歉，刚才失礼了，这位美丽的小姐。” 扶桑小本子的英语又快又急，语调短促而难懂，夏淑贞虽然在大学里学过英语，基本上听的一头雾水，大概齐知道是夸自己漂亮的。 倒是王耀城那一句“这是我的女人”，听的真真的，不由俏脸一红，翻了个白眼，令几个男人为之一呆。 一行数人围着工地转了一圈，工地指挥长杜博和范庆云也闻讯赶来，在旁边介绍了这几天的情况，大概齐了解目前的工程进度。 目前的土方工程进展顺利，转运速度超过日方项目部工程计划，70天时间过半，工程进度已经远超，日方项目部对此非常满意。 距离硕大基坑不远的位置，正在用水泥混凝土浇筑大片的广场，这里将矗立起大片的简易工房，用以满足多达1500余人的工程队进驻，进行项目主体建筑施工。 土方工程结束后 太平洋公司土方车队占据的简易工房，全部都要腾退出来，转由后续工程队接手。 目前，来自省建和海建的先期工程建设人员，已经陆续到位，正在进行紧张的前期测绘，简易工房住宅区规划，建筑基坑土质采样，护坡桩形整理等前期工作。 第46章 杀鸡儆猴 “老板，按照您的吩咐，这几天陆续进来十余辆厢式运输车，已经开始安排转运水泥、钢筋、木材、机械设备等工程物料，翻斗车辆基本上严控进场施工，只有一辆日野牌翻斗车，两辆黄河牌翻斗车，都是市区相关部门的硬关系，是否允许进场？还请您定夺。” 工地指挥长杜博絮絮叨叨的汇报琐事，不时的拿着自己的小本子看了一下，防止忘记了什么。 “这些车况怎么样？” “日野牌翻斗车有11年了，不过车况很好，两辆黄河牌翻斗车都是八成新的，出厂不超过三年，吴大富队长仔细检查过了，比我们车队九成的车况都好。” “那就安排进场吧，相关部门的关系要照顾到，别忘了场面话一定要说的漂亮，免得这些人得了实惠忘了娘，咱们不能做那种亏本事儿。” “知道了，您放心吧，老板。” “噢！对了，这些关系车你在台薄上梳理一下，背后的相关关系记清楚了，神州是人情的社会，以后公司发展，各部门打交道难免要用到，不管哪一个部门，以后难免还要打交道，有熟人好办事儿。” “这个工作由范科长专门负责，我会重点跟进的。” “好。” 这时候 从工地门口先后冲进来四辆翻斗车，狂野的一路疾驰毫不减速，你争我夺的一路狂奔，钢制的车厢栏板在崎岖的道路上撞击的“哐当”作响，带起了大片的烟尘。 王耀城脸色一沉，手上拿着大哥大霸气的一指；“这特么是哪个车队的车？到了门口也不减速，把我这里当成赛车场啦，你这个工地怎么管理的？” 杜博连忙搭眼一看，整个脸都黑了，心里面不由得骂道； 老混蛋郭天，你这不是在老板面前跟我上眼药吗？ 行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也没办法帮你遮掩。 “老板，这是郭天队长的车，我已经强调过无数次工地纪律，他们依然执行的不好，我今后会狠抓工地纪律。” “哼！光凭嘴说有个屁用，还要落实到行动上，现在就通知郭天队长这几辆车，全特么给我停了，每个人发个小旗子，给我在工地门口，还有基坑指挥交通。” 王耀城手一挥，决定了从重处罚，工地指挥长杜博和范庆云互相看了下，无奈的点点头。 老板现在正在火头上，准备杀鸡儆猴，这时候说情，怎么都不合适。 运送土方的翻斗车按照趟数算钱，多跑一趟就是多一份的钱，古兰都工程这个大活儿，不怕你吃的多，就怕你吃不下。 100多台车互相之间也有个攀比，人家一个月干了七八万，自己一个月干两三万，这个差距太大啦。 那些老牛一样的黄河柴油车，一趟能拉40来吨，比解放、东风车强了一大截，除去油费和修理费是大头，以及微不足道的人工费，伙食费，剩下的全部都是净利润，一个月最起码也有五万多。 什么概念？ 这可是九一年的四五万块钱，一个月扎扎实实的可以在省城买套房，还是八、九十平方3室1厅位置不错的，别的人怎么可能不眼红？ 拉土方是硬碰硬的杠，来不得半点虚假。 黄河柴油车“吭哧、吭哧”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歇人不歇车，每天能拉到二十多趟，在工地的崎岖道路上耐造还又不容易坏。 那些国产的东风牌、解放牌汽油车就没有这么耐造了，不是水箱干漏了，就是油底壳干漏了，要不就是高温冲了气缸垫，离合器片烧坏了，反正到处都是毛病。 统算下来基本上干几天要歇小半天，拉的没有别人多，更没有别人快，自然工程量小上许多，赚的钱天差地别。 这种竞争的氛围下，就造成了土方车你追我赶的局面，全都卯足劲的干，在赤果果的金钱面前，什么工地纪律全都忘到脑后了。 严厉处罚郭天队长自己的车，就是杀鸡儆猴的狠招。 三番五次的强调你不遵守，那你就给我停下别干了，拿着小旗子去指挥交通，看你这个老脸是不是能挂的住，羞也不羞。 过了一会儿 王耀城安排夏淑贞进入财务科，跟着身宽体胖的财务科长柯梅学习财会知识，夏淑贞乖乖的没有反对，更没有提只是来玩几天这茬儿，老老实实的跟着柯梅走了。 至于老同学史学义，则安排到了郑富山的综合科打下手，先适应几天再说。 两个小表弟安排到范庆云的物资科锻炼，立马就被指使出去干活，之后王耀城连着两三天都没看到人影，忙到飞起。 日方工程项目部里 王耀城带着杜博等人与渡边申二经理谈判，商讨后续的工程物资转运合同，拉锯谈判一直进行到黄昏时分，才最终敲定下来。 根据双方签订的合同规定； 古兰都工程项目由太平洋公司独家承接物资转运，包括所需的机械设备、水泥、钢筋、石子、木材、模具模板以及建筑废渣等。 运输合同具有排它独占性，运费按照05元/吨公里计算，具体情况上下浮动10%。 这个价格相当不错，比市场行情普遍高百分之二十五，多出来的部分全部都是太平洋公司的纯利润，总额计算起来，可就十分庞大了，金额数以千万计。 可以想象一下，30多层高的五星级酒店大楼，所需要的建筑材料全都一点一滴地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共同铸就这座宏伟建筑，所需要的各种材料是以10万吨计的，运输费用自然庞大。 至于太平洋公司十几个人的运转费用，还有税收等等，运输车辆费用再压个几个点，就什么都有了。 随后 王耀城带着日方项目部十几个大小头头，到附近的江海大酒店大肆庆贺，然后又是纵情k歌，一直玩到凌晨时分。 现在正是卡拉ok风靡全国的时候，这种从扶桑传播来的娱乐项目，八十年代末进入神州之后，便迅速风行起来，成为潮流界的时尚。 扶桑小本子们也十分喜欢这种娱乐活动，在vip套间里狂歌乱跳，抱着舞厅的小姐上下其手，动作十分不堪。 王耀城头痛万分，活动进行一半便借酒醉退场了，留下杜博几人陪着这些狂乱的小本子胡天胡地。 “啊！外面的空气多么香甜。” 沐浴着夜晚的凉风，王耀城贪婪呼吸着芬芳的空气，vip套间里污浊的气息为之一空，让他的头脑格外清醒起来。 幸亏自己有预见，没有带小白兔一样的夏淑贞一起来，喝过酒的扶桑小本子们群魔乱舞，猥琐劲头儿好像与生俱来似的。 麻蛋，真是污染眼球。 伟大舵手曾经说过；改革开放就像打开窗户，定会有几只苍蝇随着春风一起飞进来。 虽然不待见他们，但是王耀城对钞票没有反感，不论是人民币还是美元日元，他都愿意笑纳。 总不能因为厌恶这些小本子，连钞票一起倒掉，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拎得清的。 嘿嘿！ 不知道家里的小白兔睡了没有。 趁着酒意回到太平洋公司的驻地三层小楼，王耀城站在楼下向上看，心里面禁不住“咯噔”一下，一股小火苗瞬间蔓延开来。 三层小楼上夏淑贞宿舍的位置，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在夜色中是这么的引人注目。 “嘭嘭……” 王耀城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衣服，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仿佛就是他“乒乓”的心跳声音，其声如鼓。 王耀城清了清喉咙；“淑贞，你睡了吗？” 半晌没有声音，王耀城正拿不定主意呢，屋里面传来夏淑贞怯生生的声音。 “是谁啊？” “我，王耀城，我看你的床头灯没关，担心你到新地方睡不着觉，特意过来看一看。” “哦，没事儿，我已经睡了。”夏淑贞声音不高，带着一丝犹豫。 “一个人在外面不习惯吧？要不我陪你说说话，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清茶一杯，谈一谈风花雪月的事情，岂不美哉？” 美哉你个鬼哟，这个小男生滑头点子蛮多，坏的狠咧。 夏淑贞斜靠在枕头上，神情并不像语气表现出来的怯生生，而是忍着捂住嘴想笑，心里面又带着一丝丝傲娇的感觉。 老娘在外地上大学四年，在校园里和社会上见过的冒失鬼不知道有多少，也不差你这一个。 至于说是不是得给他占便宜，还要看看再说，毕竟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 夏淑贞心里清楚，王耀城娶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她比王耀城足足大六岁，在这个观念依然保守的时代，很难征得家人的同意。 “对不起，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淑贞，其实我有心里话想对你说。”门外的王耀城依然没有放弃，做着最后的努力。 “呵呵，既然你这么有精神，我给你唱首歌吧。” 夏淑贞轻轻地哼起了耳熟能详的歌曲；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 我就住进监狱的楼 眼泪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 大街小巷把我游 手里呀捧着窝窝头 菜里没有一滴油 …… 王耀城感觉兜头一盆冷水，将熊熊燃烧的火气彻底浇灭，猛然间清醒过来，略有些尴尬的说； “咳咳，天不早了，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还一大堆事儿呢。”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压抑不住“嘻嘻”的笑声，让他觉得心思被看穿了，有些悻悻的撂下一句话；“哼！本来风花雪月的雅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走了，回去挺尸。” 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话语；“信你才有个鬼哟。” 王耀城好悬一个跟头绊倒，恨恨地想着； 好你个小娘皮，看我过两天给你放大招，就问你吃得消还吃不消。 第47章 竞拍商铺 二天后， 8月28日，上午9：20分 省拍卖公司司法拍卖现场 地面上铺设了红色的地毯，顺着阶梯来到二楼，便是一间大会议室，前方的主席台稍高一些，上面摆着一溜的长桌，桌子上面铺着红色的桌布。 前面有一个单人讲台，不知道是从哪个学校里面搜刮来的，单人讲台上面还布置了一盆月季花，看起来挺像回事儿。 至于话筒，没有，完全靠嗓子喊。 王耀城一行三人进来时，大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甚至还有熟悉的王兵，何大财，罗炳忠、婷婷等四人，他礼貌的和王兵，何大财等人点头打招呼。 而罗炳忠则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好像有多大仇恨似的。 王耀城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坐下来，对这些公子哥哪里都要插上一脚，也感觉到头疼。 那边厢 王兵有些不大高兴的看了一下罗炳忠，侧过身去和他说了几句话，罗炳忠手里把玩着16号牌子，也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 王耀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29号牌子，略一思索，便俯身在杜博耳边说了几句话，杜博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而去，直到拍卖开始前一分钟才回来，对王耀城做了个一切搞定的手势。 这一次司法拍卖专场，前来参拍的个人和单位相当多，硕大的会议室坐的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临时的加座，在这一点上显得很不专业。 根据投拍标的物的不同，每一个参与的单位或者个人，需要缴纳押金也不一样。 投拍中山北路十六间商铺和青岛路五号院，中央路两处闲置仓库，以及其他一些较小的标的物，需要缴纳押金8万元整。 投拍食品公司办公大楼及附属建筑物，还有位于清溪路的破产企业红光电子厂，则需要缴纳押金120万元整。 参拍号牌从1号到34号，都是缴纳押金120万元的主，由此看来，有钱的单位和个人还不少。 破产企业红光电子厂位于市郊地段，今后也是市区内相当好的位置，这家企业原有700多名员工，占地约40余亩，是一家资不抵债的老企业，员工已经分流大半，仅剩下20多名留守职工。 算是非常干净的一个壳儿，这么大的一块地拿到手，而且位置相当不错，不管转行做什么都可以，也是今天许多人觊觎的目标。 上午9：30分，司法拍卖专场正式开始 前面十几分钟，拍卖了几处零星的住宅，王耀城举了两次牌子就放下了，转过脸轻声细语的和夏淑贞交流几句，看起来神色非常淡定。 其间，罗炳忠抽空回头看了几次，有点儿不怀好意的样子，王耀城轻轻的掸了下裤子，似乎要将并不存在的灰尘拂去。 这个举动，让罗炳忠更加地恼火，气哼哼的转过了头。 “下一轮拍卖品，是位于中山北路的十六间商铺，我们知道，中山北路是金陵市城西北主干道，车流人流众多，属于成熟的商业地产。 这十六间商铺，每一间的营业面积在60～80平方米之间，具体的我不赘述了，想必各位参拍的单位已经实地查看过，我们一间一间的拍卖，现在就第16号商铺开始拍卖。” 主持拍卖的中年人简单介绍了下这十六间商铺的情况，然后便开始叫价；“16号商铺，面积66平方，起拍价8万，有出价的吗？” “八万一。” “八万三。” “八万八。” 一阵抬价之后，16号商铺价格升到十四万，均价超过每平方两千三，叫价的人群稀落下来，依然有三位参拍者参与竞争。 王耀城抬起手在耳朵上摸了一下，这时，身后的32号举起牌子； “十六万。” 一次性加价两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最后的三位参拍者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里的牌子。 反正还有15间商铺呢，这个冤大头抬高价要拿，就给他好了。 “十六万一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 “十六万二次，这位33号先生出价16万，还有没有要加价的？请举起牌子来，给我看一下。” “十六万三次，这是最后一次提醒各位，需要加价的请举起手里的牌子。” “啪。” “让我们恭喜33号竟得中山北路的16号商铺，我们现在竟拍15号商铺，这一间商铺面积72平方，请大家出价，机会难得，价高者得，请朋友们踊跃出价。” 拍卖师声音洪亮，语言的煽动力还是很强的。 起拍价8万的15号商铺，价格很快升到十四万五千，只剩下两个人在激烈竞争。 王耀城抬起手又在耳朵上摸了一下，好像耳朵很痒似的，还搓了几下。 身后的32号举起牌子； “十四万九。” “十五万。” 32号又举起牌子；“十六万。” “十六万二。” “十六万四。” 32号又举起牌子；“十七万。” 其中的一个参拍者放弃了，剩下的另一个不甘心；“十七万五。” 32号又举起牌子；“十八万。” 最后一个参拍者摇了摇头，放弃了竞争，32号又下一城，拿到了15号商铺。 虽然说从16号商铺开始，数字越小商铺的位置就越好，其实这些商铺紧挨着，差别也不大，18万的价格差不多将近3000每平方，已经有些太高了。 要知道，附近的住宅楼价也不过500多每平方，商铺和住宅楼的比值达到1：5，从性价比上来看已经优势不大。 商铺根据位置的不同，与住房的比价也就在1：3至1：6之间，这个价格在市场上还是能够买到的，并不算奇缺。 过了一会儿 32号连续拍下16和15号商铺，竟然又将14号商铺，以十九万六的价格收入囊中。 这样霸道的行为，引起了竞拍者一片哗然，他们纷纷用愤怒的眼光看着32号竞拍者，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安静，安静，请大家安静一些，我们这次司法专场拍卖奉行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价高者得，请大家把注意力转回到竞拍上来，而不是私下议论，请注意拍卖场的秩序。” 拍卖师语含警告的告诫了一下，面带笑容的冲着32号参拍者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鼓励的神色。 32号竞拍者并不想为他吸引火力，自己嘀咕了一句；“我这是要把三个商铺连起来，办一个小商场，要不然位置不够啊。” 这个话像是解释一番，又像是自言自语，别的人可都听到耳朵里去了。 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要想开一个大一点的店，确实需要较大的面积，可是你丫的也不能再拍了，这么多人在场，继续举牌子，那就引起众怒了，吃相太难看。 “现在，竞拍13号商铺，这是今天参拍的中山北路16间商铺中最大的一间，面积80平方，起拍价8万，请大家踊跃出价。”拍卖师继续进行下一条拍卖，场面又热闹起来。 “十万。” “十五万。” “十五万六。” “十六万。” “十七万。” 有了前面商铺竞拍价格的对照，竞拍价格迅速的越过十七万，32号竞拍者果然没有再举牌，让其他的竞拍者放心不少，开始踊跃的出价。 很快，竞价达到了二十一万，这是相当高的一个价格了，竞拍者稀疏起来，最后只剩下37号牌竞拍者，拍卖师确认过一次叫价。 王耀城毫不在意的举了下牌子，“21万2。” 37号牌竞拍者脸色难看起来，犹豫了一下，叫出了“21万8”的高价。 王耀城再次举牌；“22万。” 37号牌竞拍者一脸愤怒的看向他，旁边的女子拽了一下，37号牌竞拍者气得把牌子往腿上一扔，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22万第一次，有没有继续加价者。” “22万第二次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这可是面积最大的商铺，愿意竞价的请出价。” “23万。”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立马引来拍卖师的热情，他高声喊道；“23万，16号这位先生愿意出是23万，下面让我们看一看29号是否继续跟进？ “23万第一次，有没有继续加价者。” 王耀城看向侧前方，见手拿16号牌的罗炳忠傲然的一抬头，挑衅之色十分明显，旁边的王兵两手一摊，对这种意气之争无可奈何。 王耀城再次举牌；“23万1” “24万。”罗炳忠话一出口，引来周边一片哗然，这个价格可是犯了众怒，生生地把商铺价格抬到大多数人的预算之外，真正的超过了3000元/平方。 司法拍卖还是新生事物，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捡便宜的心态来参拍，看到价格抬得那么高，心里未免失衡了。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核心商圈商铺的稀缺性，完全值得高溢价。 “24万第一次，还有没有继续加价者。” 王耀城再次举牌；“24万1” 罗炳忠得意的再次举牌；“25万。” 出师不利。 对于罗炳忠的搅局，王耀城十分的头痛，他烦恼的抓了下头，将牌子扔在膝盖上不加价了，罗炳忠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对他们愤怒的眼光视而不见。 操，老子就要用钞票砸人，你们能怎么着？ “25万第一次，还有没有继续加价者。” “25万2”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罗炳忠诧异的坐直身体向后看，到底是特么谁冒出来的？ 叫价的依然是32号，他一脸忠厚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解释说；“抱歉，抱歉，凑个大一点的，呵呵。” 我日，你特娘哪儿冒出来的？ 没完了是吧？ 王耀城老神在在的闭目休息，罗炳忠没有了挑衅对象，对突然冒出来的小喽啰没有兴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好了。 13号商铺再次落入32号竞拍者手中，他已经先后拿到了四间商铺，是最大的获益者。 司法竞拍的黑幕几乎不存在，一切都在公平公正，价高者得的原则下进行，用不着顾虑复杂的社会关系，强力人物，只管出高价拿到心仪的拍品就可以了。 这也正是王耀城最喜爱的方式，财产来源干净，有案可查，不存在灰色交易的嫌疑 带着重生先知先觉的bug，王耀城就像一个闯入宝藏的懵懂小子，开心的收获一个又一个惊喜，在这个明珠蒙尘的时代，他就是那个慧眼识宝的人。 第48章 红光电子厂 商铺竞拍进行的很快，32号竞拍者没有再次出手，可是整个商铺的价格已经抬上来了，从12号商铺开始，到5号商铺，没有一间商铺竞拍低于25万，最高的五号商铺达到了31万5之巨。 很多人开始后悔没有早下手，前面的三间商铺拍卖的价格太便宜了，可已经无法挽回了。 其间，王耀城出手两次，全部都被罗炳忠狙击，分别是7号商铺29万时放弃了，6号商铺30万2拿下了，终于入手了一间商铺。 真实情况是，加上之前埋伏的后手～32号竞拍者范庆云，王耀城已经入手了5间商铺，可谓是旗开得胜。 这些位于城市主干道的热门商业圈内店铺，以后有钱也买不到，所谓“一铺富三代”那可不是吹的，今天拍卖的十六间商铺，每一间店铺以后的年租金都60万以上，一间店铺总价值超二千万元。 王耀城知道，金陵城核心繁华地段以新街口为最，其次，便轮到湖南路，夫子庙，中山路这些次一级的商圈，真正是一铺难求。 这些核心商圈的店铺，若不是企业经营亏损严重，被法院强制拍卖，怎么也不可能流到市场上来。 到了后世，硕大的金陵城，核心繁华地段就没有一间热门商铺出售，业主只租不售，可见谁都不傻。 在房地产开发商那里能够买到的商铺，多位于居民小区，旁支街道，远离核心商圈的区域，价值无法与这些热门商铺等量齐观。 “下面，四号和三号商铺将捆绑拍卖，二号和一号铺王也将捆绑拍卖，请有意于此的朋友们注意了，机会难得，今年到现在为止，如此大规模的商铺拍卖还是第一次，请诸位朋友莫失良机。 下面捆绑拍卖四号和三号商铺，起拍价20万，请竞价。” “50万。” 第一个叫价的就喊到了50万，其他人皱了下眉头，并不感到奇怪。 这里的大多数人已经放弃竞价了，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会被深深的内疚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要是当时拍下一间商铺多好，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可惜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买。 “60万。”一名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拿着12号号牌，一口气加了10万。 “65万。”29号王耀城出价。 “68万。”16号罗炳忠针锋相对的出价。 12号中年男人看了看这两个人，嘴里面嘟噜着什么，犹豫了一下，终于放下手里的号牌。 这次竞价没到两分钟，已经叫到了68万。 29号王耀城再次出价；“69万。” “70万。”16号罗炳忠冷笑的继续出价。 “72万。” “75万。” 16号罗炳忠就像狼一样紧盯着，一点都不让，旁边圆脸的婷婷忍不住拉了他一下，罗炳忠不高兴的甩了下膀子，没有听同伴的劝告。 王耀城两手一摊； 意思说你有钱，你就拿吧，我用不着和你斗气。 16号罗炳忠得意洋洋的拿下来捆绑拍卖四号和三号商铺，他先后四次狙击王耀城，三次得手，一共拿下了四间商铺，花费超百万元，这让他心满意足。 他的行为，却让同伴不满意了。 其实，王兵连同罗炳忠一行，此次的目标就是破产的红光电子厂40余亩地，市郊这么大一片地，他们准备拿下或转卖，或联合开发，不管怎样都是划算的。 当然，心理预期是不超过七百万，再多，几个公子哥儿就凑不出那么多钱了。 王兵在其中拿大头，个人出资400万，罗炳忠是这几个公子哥儿中最有钱的，个人出资150万，剩下的钱几个人凑凑也就差不多了。 谁知道，罗炳忠见到了宿敌王耀城，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跟着拼命的抬价，还没有竞标红光电子厂，已经花去了一百多万。 在这种情况下，王兵整个脸都黑了；“我不管你和谁斗气，反正，等会儿竞标宏光电子厂，你要给我掉链子，坏了我的大事，你可以自己掂量。” “王哥，您放心，这我心里有数。”罗炳忠志得意满的说；“我再凑凑，实在不行再借一点，一百五十万是能凑出来的，不会耽搁您的大事儿。” “拍卖场上什么事都会发生，并不一定按照我们的预料来，我另外多准备了两百多万就是以防万一，更何况，你和王耀城搞僵了，他到时候随便抬一下价，我们要多付出几十万。”王兵很不满意。 “不会吧，他敢跟我们斗。” “记住，不要节外生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噢！好吧。” 罗炳忠被王兵一通训斥，没有敢还嘴，圈子里的公子哥儿是按照父辈的地位排序的，罗炳忠不敢对王兵龇牙，因为王兵分分钟可以摁死他，用不着费太大力气。 王兵父辈是中央下派干部，在省里面任职省委副书记，苏省排位第三的方面大员，罗炳忠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根本禁不住人家查的。 “下面我们拍卖今天的铺王，捆绑拍卖的一号商铺和二号商铺，这是最后的机会，请大家踊跃出价，起拍价是20万，有没有人出价？” “72万。” 王耀城冷静的一抬手，坐在前面的王兵下意识地盯了旁边罗炳忠一眼，目光中蕴含着警告。 谁知，这个价格一叫出去，二分钟都没人应价，显然铺王这个概念没有被众人接受，没人愿意为铺王这个名义买单。 12号牌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疑虑的目光投射过来，想了一下王耀城方才叫到75万，这次有可能更高，最终还是放弃了。 此人今后将为这一决定痛苦万分，终生懊悔不已。 全场鸦鹊无声。 拍卖师无奈的落槌，一号和二号商铺以72万的价格，最后竟然被王耀城一口价拍下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免窃喜的看了一眼木然的夏淑贞。 “诶！发什么呆？” 夏淑贞今天看到了拍卖的大手笔，感觉到已经不能呼吸了，整个脑子都发木，这些竞拍者几十万，几十万的叫价，好像在街边几十块钱买一个小玩意一样，实在超越她的认知。 难道，这就是挥金如土的豪奢作风吗？ 难道，这就是梦想中的富贵生活吗？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内心呯然而动，看着身边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身上带着烤螨虫的阳光味道。 比他有钱的没有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有他帅气，比他帅气的没有他有钱，不管怎么样，我要紧紧攀附住他，决不能让他从我身边溜走。 夏淑贞在这一瞬间，心念百转千回，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本质，就是一个拜金女。 “耀城。”她喃喃说道；“今天晚上我等你。” 王耀城正高兴着呢，冷不防夏淑贞来了这么一句，瞬间明白过来了，看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庞，目光扫下去，白皙的皮肤上锁骨突出，然后是惊心动魄的峰峦叠嶂。 他干咽了下口水，“噢！”了一声就算回答。 此时，身体却忠实的起了反应，王耀城连忙翘起了二郎腿，将其残酷的镇压下去。 冤孽啊！ 啥时候挑逗不好？偏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此后 陆续拍卖了一些零星建筑，其中青岛路五号院，分隔成两个院子单独拍卖，分别以32万和41万卖出，王耀城想了一下，并没有动手参拍。 因为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位于鼓楼医院对面的区食品公司大楼及其附属设施，总占地面积29亩，这可是市中心的29亩地，总价值无法衡量。 城市核心这么大一块地，可以建设一栋附带六层裙房的50层高摩天大楼，再加上一栋30层精装修办公楼，总建筑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 后世，气势恢宏的48层金陵银行本部就坐落在这里，对面就是著名的鼓楼医院，距离金陵大学南门只有400多米远，绝对是个黄金地段。 幸运的是，王耀城带着重生者的光环，可以明察前世今生经历过的一切。 现在，绝不会有人想那么远，食品公司的五层办公大楼依然坚固，最多将附属设施推倒重建，办公大楼只需要重新装潢就好。 这也是很多有钱单位竞标目的，将公司总部设在市中心，绝对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拍卖会继续进行十多分钟后，零星建筑和小额拍品全部竞拍一空，拍卖师很有礼貌的请缴纳8万元押金的客户退场，到一楼的休息室喝茶，想要离开的悉听尊便。 很快的，大会议室里面人群散去，只剩下寥寥的几十位竞拍者，他们都是缴纳120万元押金的客户，拍卖号牌从1号到34号。 “现在好了，无关人员都退场了，我们也可以呼吸点新鲜空气。” 打发走了大多数客户，拍卖师不负责任的开始调侃；“没有这些闲杂人等打扰，我们现在可以进行最后两项重磅拍卖活动，红光电子厂和食品公司大楼……” 拍卖师开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王耀城敏锐的注意到，介绍红光电子厂的时候，坐在前排的王兵腰杆一下挺直起来，不由嘴角翘起来轻微的弧度。 第49章 蛇吞象 “倒数第二项重磅拍品，破产的红光电子厂42亩土地，厂房以及生产设施，竞拍者必须是单位，个人不允许参加竞拍，竞拍者需要承担26名留守职工后续工作，现在我们开始； 红光电子厂起拍价，30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10万元，请各位出价。” “310万。” “330万。” “400万。” “420万。” “500万。” 竞拍的价格一路飙升，到了620万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放弃了，在场只剩下三位竞拍者，分别是7号中年女子，12号红光满面地中年男，16号罗炳忠。 12号举牌；“650万。” 7号举牌；“660万。” 16号举牌；“700万。” 这时候，12号红光满面的中年男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他神色痛苦的挣扎，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始终决定不下来是否继续竞价。 “750万。”王耀城突然杀出来，石破天惊。 7号中年女子和16号罗炳忠脸色难看的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王耀城，只见他双手一摊，嘀咕道；“好东西谁都想要，凭什么不争一下呢？” 王兵坐在位置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头，他知道，罗炳忠主动的挑衅，按照王耀城有些混不吝的性格，绝对会做出反击的举动。 果然不错，在这最要命的时候，王耀城一口提了50万，立刻让他们陷入彻底的被动中。 王兵狠狠地盯了罗炳忠一眼，缓缓地转过身来，用探寻的目光看了一下王耀城，王耀城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向右边吔了下。 王兵知道对方的意思，他的右边坐着就是罗炳忠，王耀城让他管束好罗炳忠，不要让他没事就出来咬人。 都是聪明人，双方的交流在一瞬间就结束了，王兵坐直身体，缓缓的抬手报价；“760万。” 果然 王耀城没有跟着叫价，7号中年女子脸上表情复杂，忽然间狠狠一咬牙；“800万。” 16号王兵再次举手，眼角已经有些抽搐；“820万。” “850万。”7号中年女子声音干涩。 拍卖会里的气氛似乎凝固了，安静的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被激烈的竞拍震撼到了，这可是要拿出真金白银的司法拍卖，每一次加价就是几十万，实在触目惊心。 “880万。”王兵神色不动如山，额头汗渍密密麻麻的冒出来了。 当王兵喊出了880万高价以后，7号中年女子就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再也抬不起膀子叫价，脸色一片灰暗。 天知道，720万已经是单位给她赋予的最高权限，出生于高级干部家庭的中年女子施玉兰目光敏锐，非常有决断力，在现场毅然多加价130万，叫价850万。 这在体制僵化的1991年，需要多大的勇气 即便红光电子厂拍卖到手，回到单位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各种指责和污蔑纷至沓来，会让她承受难以想象的沉重压力。 再加价，臣妾真的做不到哇。 这就是单位参与竞拍的弊病，在家里面就定好了底价，一般都是经过无数次的开会讨论集体决定的，底价绝不允许突破，就是为了限制某些人头脑发热，现场做出荒唐的决定。 与此同时，也束缚了参卖者的手脚，令参拍者不敢随意竞价。 这就是价格突破了某个高点之后，参与竞拍的众多单位，齐刷刷的放弃了竞拍的原因，并不是这些单位没有钱，而是他们没有权做出这样冒险的决定。 听着参与竞拍者私下里的窃窃私语，王耀城知道7号中年女子是市纺织局的副局长施玉兰，一位行事果断的女干部，家境优越，曾经担任过万人纺织大厂的厂长。 王兵再次转过头来，对着王耀城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一座红光电子厂，真是让他吃噎着了，远远超出了预算金额，只能想办法再凑钱了。 “好了，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即将拍卖的食品公司大楼上，这是一座占地29亩地综合性建筑，五层办公大楼2600平方米，沿街12间商铺千余平方米，还有冷藏仓库和附属建筑合计四栋，约2千平方米。 请注意，这是位于市区黄金地段的拍品，起拍价400万，每次加价不少于10万元，请各位出价。” “600万。” “700万。” 王耀城举牌；“800万。” 这一下，价格上升的非常迅猛，仅仅三轮就达到了800万，将绝大部分的参拍者拒之门外，场上仅剩下二号，8号，29号和34号四位竞拍者。 “820万。” “850万。” “900万。” “910万。” 王耀城知道，硬碰硬的来了，这时候来不得半点幻想，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 如果按实力来说，自己是最弱的，这里的每一个单位都比自己的大腿粗，可是，我敢玩命，你们敢吗 王耀城举起手上的29号牌子，镇定的说道；“一千万。”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在人们的心目中，哪怕是990万，与一千万也是两个概念，食品公司大楼位置确实好，可以不值这么多钱呐。 12间商铺千余平方米，大概能值个四、五百万，后面的办公楼和冷库值什么钱？ 哪怕是黄金地带10万块钱一亩地，也就不到300万，怎么能够值这么多钱？ 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8号和34号二位竞拍者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牌子，他们不能继续跟了。 2号是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一看就非常有修养，知识分子的气质爆棚，却相当的难以对付。 他考虑了一下，镇定的举起2号牌；“一千零五十万。” 他的出价，再次引起了一片哗然，所有人把目光迅速的投向王耀城，带着热切的渴望和看热闹不闲事大的愿望，私下里窃窃私语声再次大了起来。 王耀城竖着耳朵听，才知道和自己竞价的是金陵银行行长费天赐，一个目光深远地金融界人士。 在上一个历史中，这一处地产就是他们拍到的，这是……遇见原主了。 麻痹，真是个硬骨头哇。 王耀城第一次感到心里没底，特妹滴，和银行比钱多，莫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算了，傻傻的还白费工夫。 但是，我就不信这个邪，难道金陵银行就是你们家开的？ 不需要集体的领导吗？ 不需要开会决议吗？ 不需要上级单位审查备案吗？ 哼！老子跟你死磕。 王耀城举牌；“一千零六十万。” 费天赐举牌；“一千一百万。” 王耀城再次准备举牌，却发现手臂被紧紧地拉住了，夏淑贞脸色苍白如纸，美目中带着哀求的神色。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她这样做。 再看一看身边的杜博，在巨大的压力下头上汗出如浆，热腾腾的向下流淌，眼神都不对劲了。 “一千二百万。”王耀城继续倔强的出价。 费天赐目光闪动，久久的看着王耀城不说话，一直到拍卖师敲响拍卖槌，费天赐依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带着思索和探究的神色，看着这个年轻的对手。 1200万，这一座梦寐以求的地产终于到手，王耀城看了看王兵，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对于他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算一算自己的账，想要拿出这么多钱，不是一般二般的困难。 首先，古兰都大酒店工地第一个月的报表出来了，除去应该支付给百余辆翻斗车的费用，以及公司运转费用，太平洋公司纯盈余340余万，再除去自己零碎用去的20万(包括交给家里的15万)，可以动用的有320万。 除去竞标7间商铺的1792万，还剩下140万。 剩下的一个月，基本上可以把古兰都大酒店土方工程完成，即便后期土方量大一些，盈利差不多就在400万左右，两项加起来540万左右，距离1200万差了老大一截呢。 今天的法拍大手笔，是真正的蛇吞象。 若能很好的消化掉法拍的财产，王耀城崛起的事业必将更上一层楼，反之，则必然被撑死。 机会实在太难得，王耀城实在不想放弃，算了下细账，一抹忧愁又浮上眉头。 现在的太平洋公司，哪怕是接到古兰都大酒店后续运输合同，也不可能像土方工程一样的暴利，这是个细水长流的活儿。 大概算一下，除去费用，每个月利润总额不会超过70万，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水平了。 但是，想应付食品公司大楼1200万的巨额付出，尚力有未逮。 按照司法拍卖的相关规定，竞拍者必须在三个月内筹集所需款项，交付指定账户，否则视为违约，将收回标的物，没收竞拍者120万押金并追究相关责任。 这意味着，留给王耀城缓冲的时间也只有三个月，他必须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筹集1370万巨款，将今天潇洒举牌买下的东西带回家。 蛇吞象，真的可以做到吗？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把它唱完。 反复计算自己兜里的小钱钱，王耀城有一种饮醉了酒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赚大了，真特么发家了。 什么也别说了，我想静静。 第50章 贷款 拍卖结束后 “恭喜你，年轻人，你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是金陵银行负责人费天赐，对你非常感兴趣，可以认识一下吗？” 文质彬彬的费天赐不失礼节，和王耀城双手紧握，忽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王耀城狞笑着手上继续用力；“为了和您认识，我多花了两百万，只要想到这一点，费行长就不会觉得痛了。” 费天赐终于无法保持从容神态，龇牙咧嘴的抽出手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白皙的手掌上已经捏出了五个红印子，十分的显眼。 “你……” “君子相交，不出恶言，费行长既然愿意认识，中午我是否有幸做东？请您畅谈一番，顺带为方才的不恭道歉。”王耀城又加了一句；“只要想到我多付出了两百万，会心疼地我夙夜难眠，想必费行长心里就平衡了。” 费天赐愣了一下，不由得失声笑了；“到底是年轻人报仇不过夜，行吧，不过中午就用不着你做东了，我们单位有定点饭店，味道还不错，不能让你继续破费了。” “呵呵，那我要多吃一些，尽量把损失吃一些回来。”王耀城心有不甘的说。 “哈哈哈哈……尽管吃，银行从来不怕大肚汉。” 两个人相谈甚欢，王兵一行数人走了过来，显然和费天赐也是认识的，笑呵呵的说；“能不能多摆几双筷子？我们今天大出血，马上要穷的没饭吃了。” “王公子请都请不到，能够屈尊但我们的小银行指导工作，必然会让我们的工作更上一层楼，是我们金陵银行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要热忱招待，决不能让王公子失望。” 能够做到地方商业银行行长，八面玲珑那是必须的技能，费天赐也不例外，一番话说的满怀感激之情。 “你可别大动干戈，咱们就一桌人吃个饭，不要找那些无关人员来陪。” 王兵连忙打个预防针，防止费天赐将银行里面大酒量的人派来公关，摆下两三桌酒席，走马灯似的过来敬酒，到时候应付起来都头痛。 “这个……是不是显得太怠慢了？”费天赐脸上显出为难之色。 王兵摆了摆手；“随意，随意一些，哥几个在一起能唠个嗑，是吧，耀城老弟。” “你别指望我跟你唠嗑，我准备胡吃海塞一顿，先捞些损失回来。” 王耀城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 “那可是两百万，而不是两百块，你这个商界精英就天天去金陵银行吃也吃不回来，这辈子都吃不回来了，死了这条心吧。” 王耀城嘿嘿一笑，没有搭腔。 两百多万算什么？ 后世，一顿饭吃个二三十万了解一下，两百多万也就几顿饭的事，还叫你每顿都吃不饱，说出去你能信 至于金陵银行，让我多掏了两百多万，这个场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 “我可没有看到什么商业精英，只看到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暴发户，手上有两个糟钱，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 罗炳忠神情中尽是不屑，阴阳怪气的说；“你以为拍卖会上是可以随便举手的吗？1200万的巨款买一块没人要的地皮，你能有几个钱能这样白活？ 呵呵，我看你到最后怎么死？ 哦，对了，抱歉的告诉你一声，你想买的那几间商铺都归我了，哈哈哈哈……” 罗炳忠笑的非常畅快，一番话带着浓重的挑衅意味，让其他人略显尴尬。 这货现在怎么变成疯狗了？见谁都咬。 王耀城老神在在的继续和费行长聊天，似乎罗炳忠说的话宛如清风扑面，半点也影响不到他。 王耀城表现出来的城府，很有点唾面自干的味道，费天赐相当欣赏，年轻人能做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 不多久，杜博和范庆云办理完交款手续，抱着厚厚的七袋文件回来，默不做声地站在旁边。 王兵愣了下神，向他们指了下，问；“这32号也是你的人” “是啊，我公司的员工。” “我草，你够鬼的啊，那你拿下来多少商铺，我算一下啊……” 因为先前没大注意，算来算去，王兵也没有算出王耀城一共拿下了几间，不由的一拳轻轻捶在他肩膀上；“自己老实交代，拿了几间。” “一共七间，177万2。” 这下众人都惊了，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瞧着不停，何大财怪叫道；“加上食品公司那块地，那你这一上午岂不是花了13772万我买噶，谢特。” “没错，头脑一热就花了，我现在正后悔着呢。”王耀城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个小赤佬，信你才有鬼。” 王兵转过脸再看罗炳忠，见他一张脸憋的猪肝也似，就像被狠狠抽了几十个巴掌似的，王耀城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这个脸打的也太狠了。 总共拍卖16间店铺，王耀城一人拿下了七间店铺，还有很多人看好的食品大楼地皮，无疑是今天司法拍卖的最终赢家。 这样的对手，怎么能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呢？ 王兵叹息着摇了摇头，无语中。 费天赐看了看朝气蓬勃的王耀城，又看了看抱着厚厚文件的杜博和范庆云，眼镜后面神色异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中午 粤海楼大酒店，豪华包厢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金陵银行除了行长费天赐亲自作陪，还有副行长刘涛和一位年轻漂亮的营业部主任乐娟，一共三个人。 乐娟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有着一个好酒量，说话谈吐也十分风趣，对活跃酒桌上的气氛用处颇大。 王耀城只带着夏淑贞赴宴，其他人已经先行回去了，工地上还有很多事要做，抽出半天时间已经是极限了，根本脱不开人。 王兵一行四人，除了罗炳忠脸被打的太狠，心里面有过不去的疙瘩，出了拍卖场便与众人分道扬镳之外。 何大财一个电话又喊来了秦小燕，她一看见夏淑贞便喜欢上了，两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说着私密话，不时捂着嘴偷笑。 席间 王耀城一直闷头在吃，其他人说话他也不插嘴，别人敬酒端起来就喝，听到好笑的地方陪着笑两声，然后就运筷如飞，一顿地胡吃海塞。 到了最后，所有人筷子都停了下来，全都看他一顿操作猛如虎。 “哈哈哈……你这个家伙，还真准备吃回去啊。” 王兵早就不动筷子了，端着一杯上好的清茶在品尝，看的实在忍不住，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耀城没理他，自顾自的将一块虎皮扣肉夹到碗里，连汤带饭“呼噜、呼噜”的吃了个底朝天，然后，不慌不忙的拿起雪白的毛巾擦了下嘴。 别人以为他要说话呢，谁知道，王耀城又端起一杯上好的清茶慢慢品尝起来。 这一下差点被闪了腰，众人相顾愕然，禁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只有行长费天赐目光里流露出嘉许的神色； 沉得住气，此子可不同凡响。 王兵被他笑的呛住了，旁边的婷婷帮他不停的敲背，暂时舒缓一下。 “你……哈哈哈，太特么逗了，我靠，让我缓缓再说。” 片刻之后 王兵用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说；“今天的事儿不用多说了，上午咱们拍下了红光电子厂，可是这880万我拿不出来，这不正好看见老费了吗，一事不烦二主，你的银行给我贷点款，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神州人就喜欢在酒席桌上谈事儿，王兵也不例外，可是这些公子哥谈事相当霸道，即便放低了身段，话语里面也能听出高高在上的味道。 “这个……” 费天赐看了一眼在座的副手刘涛，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聋子一样坐在酒席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至于漂亮的营业部主任乐娟，眼睛也不敢朝自己看，抚摸着桌子上的筷子，怎么也摸不够。 都特么是滑头。 “王公子既然提出来了，嗯，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克服困难也要完成，不过，您那里差多少？总要给我交个实底，而且需要一些抵押，我这里也好操作走程序，毕竟，银行不是我一个人的，上级监管机关也要应付过去。”费天赐小心翼翼的问。 王兵满意地点点头，这880万自己最多出400万，不能把自己的老本儿全压上去，至于罗炳忠，不是有钱买门面房吗？就叫他出300万，其他人再凑凑就差不多了。 可是，拿到红光电子厂还需要大笔投入，这样算下来，稳妥的话要贷个两百万，防止其他人掉链子。 “这样吧，耀城老弟，你不是之前和罗炳忠竞争那四间商铺吗？” 王耀城没想到王兵说到自己，有些诧异的点点头；“嗯。” “那就好办了，你如果还想要的话，我让罗炳忠把那四间商铺让出来，就算你120万好了，零头就不计算了。”王兵大包大揽，直接就替罗炳忠做主了。 王耀城心头突的一跳； 想要，太特么想要了，要不是怕吃相太难看，我今天就把那16间商铺全包圆了。 “这能行吗？王哥的意思……”王耀城知道还有后话，言语谨慎的问一句。 “我的意思就是你付出120万给罗炳忠，那几间商铺你拿走，那你的手上不总共有十一间商铺了吗？一共是297万，就算300万吧。 你自己的资金也不够吧，还差多少？ 把这些商铺抵押给金陵银行老费，贷个1000万出来，我提前说一声要用两百万，算是红光电子厂的借款，利息我们自己付，最少要用一年，你看怎么样？” 王兵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也没问金陵银行老费同不同意，这件事直接就落他头上了，霸气的不容置疑。 三间商铺是给王耀城的甜头，分外多贷出800万也是给王耀城的甜头，王兵自己没有什么抵押，平白落下两百万可以用来改造红光电子厂。 转手一卖，财源就滚滚而来。 价格高没人买 那是不存在的，不但有人买，而且有人争先恐后的高价买，这其中的道道就不宜为外人知了。 罗炳忠损失了四间商铺，120万的资金物归原主，又增加了在红光电子厂股份，收益自然的更多，在王兵霸道的安排下，也只能乖乖就范。 而王耀城297万的商铺，生生抵押出1000万，这种违规操作可能吗？ 事实上是可能的，甚至可以从银行贷出更多的钱。 就在这个时空，某著名企业家开始迅速的发迹，起初，他四处拼凑了一些钱，购买了一处门面房，然后通过a银行一番操作，贷出了五倍于门面房价值的款项。 再然后，将这笔巨款存入b银行，又贷出了五倍的巨额款项，最终迅速崛起为一方著名的企业家，完成了最后包装上市的过程。 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国家的法制建设和规章制度没能跟上日新月异的发展，在政策执行中出现了许多漏洞，被一些敏锐的人抓住了机会，一跃而起站立在潮头。 几乎在转瞬间，王耀城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厉害，这笔贷款是王兵出面穿针引线，金陵银行老费亲自操作，自己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唯一的风险，就是借给红光电子厂200万的借款，有可能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永远不要高估这些公子哥的操守，凡事必须看到最坏的一面。 “既然王哥开口了，小弟自然是莫不遵从。” 王耀城的话，让王兵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坦，浑身36000个毛孔都透露着爽利；“好，你这个小老弟我没看错，果然有气魄，费老哥，这事儿就请你关注一下吧。” 费天赐笑的比哭难看，只能勉强的应下了这桩差使。 金陵银行可比不上工、农、中、建这些国字头的大银行，对于不符合政策的贷款，有100种方法可以推脱，政府也无可奈何。 地方银行就是地方的钱袋子，上面的婆婆可不少，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很多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确实有难言之隐。 (1995年9月7日，中央发布《关于组建城市合作银行的通知》，决定在城市信用社清产核资的基础上，规范金融系统发展，建立地方商业银行为中小企业发展服务， 本书为平行时空，不能套用现实情况，为了阅读的顺畅，地方信用社直接忽略，过渡到地方商业银行，特此说明。) 第51章 开学 酒桌上三言两语，谈定了巨额贷款，剩下的时间就是陪这些公子哥嗨皮，一直闹到了深夜方回。 时近8月未 月底的三天忙到飞起，太平洋公司全额兑现了八月份翻斗车运输费用，整个古兰都大酒店工地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太平洋公司将300多万现金巨款，直接拉到工地上现场发放，每一位运输个体户都拿到了沉甸甸的现金，高兴的合不拢嘴。 扣除了公司垫支的油费，修理费，伙食费和其他费用，多者可以拿到6万余元，少的也可以拿到1万多，真正体现了多劳多得的原则。 太平洋公司的大手笔，树立起了无法撼动的金字招牌，企业的高大形象在这一刻建立起来了，并且长久的传承下去，影响深远。 一场大暴雨倾盆而至，天地间变得一片白茫茫。 在恶劣气候影响下，整个工地都停止了施工，这并没有影响大家狂欢庆祝的热情。 简易工房里美酒飘香，弥漫着沁人肺腑的肉香。 王耀城和一干太平洋公司职员，被连拖带拽的拥上酒桌，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大声的畅谈，曲 终人散时，几乎醉的不省人事。 9月1日，金陵大学喜迎新生报道。 带着明显民国特色的学校大门口，前来报道的学生络绎不绝，浓荫蔽日的行道树下，参加迎新工作的学长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大红的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九一届新生来校报道”，电线杆上的大喇叭里播放着学校广播室的节目，一位女生正深情的朗诵苏步青先生的诗； …… 松鹤呈祥自足珍， 巨鹰老干更精神。 明朝为展凌风翼， 一扫晴空万里尘。 不远处 王耀城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浅色长裤，在夏末秋初的凉风中悠然而至，手里面拉着硕大的行李箱，看起来特别的干净，阳光。 “这位学弟，你是从哪里来的入学通知书带了吗？” 参加迎新的学长热情的招待王耀城，然后指点他怎么去新生报道处，录入本人信息，根据学校安排分配宿舍，以及饭菜票等一些琐碎事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开学第一天，前来报道的新生非常多，加上很多家长亲戚陪伴，新生接待处拥挤很多人，王耀城很快从树荫下的桌子边被挤开了。 此时，一片低声惊呼响了起来。 回头望去，竟然是一个熟悉的倩影飘然而至，一身白色衣裙的司婉如，仿佛自带光环的主角进入人们的视线，引来学长们的一阵强烈骚动。 不需要任何语言，宛若白衣天使降落人间，就这么安静的走过来。 同时有几位学长殷勤的围上去嘘寒问暖，动作慢一点都插不进去。 王耀城无意主动与司婉如打招呼，凑这份热闹，他拖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沿着林荫小道一路前行。 “那个……那个谁你也是刚刚来报到的新生吗？”一位个子不高的学长冲王耀城打招呼。 “是啊，正准备到新生报到处去登记呢。” “那好，跟我一块儿走吧。”这位学长蛮热情的帮助一位刚入学的女生拎着大包的行李；“反正都是顺路，正好我带你一起去，我是地理与海洋科学90届的学长龚浩，学弟怎么称呼啊？” 哇靠，什么叫反正都是顺路，男生没人权啊。 “噢，我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的新生王耀城，麻烦学长了。”王耀城中规中矩的回答。 “那你和我们不在一起，倒是跟这位学妹一起在逸夫楼上大课，她是电子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叫王佳慧，是外省考进来的学生。” 龚浩很健谈，一路巴拉巴拉的说着，连带着女生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这个戴着眼镜的文静女生王佳慧，显然有些不适应和陌生人交谈，只是对着王耀城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就闭口不言。 王耀城也没有兴趣和这种刚出校门的小女生多聊，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不时的应付两句。 花费了小半天功夫，交齐了新学期80块钱学费，办妥了注册登记和宿舍分配，王耀城拖着行李箱找到了自己宿舍，一楼106室，推门走了进去。 这时候，正好一个学生端着脸盆出来，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诶呦，注意着点，你是咱们宿舍的吗” 王耀城看了看手里的单子，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里106，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这个家伙没回答，掉过头嚎了一嗓子；“106又来新人啦，伙计们出来接客啊。” 王耀城被他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单子； 对呀，是106寝室，这特么不是青楼啊？ 片刻之后 年轻人在一起没有多少花花肠子，106宿舍的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同寝室的一共六个人互相做了介绍，王耀城按年龄排行老三，就把这个名份定下来了。 老大是来自中原省的楚国雄，一米八三的身高，比王耀城还高一点，更兼之身材强壮喜欢运动，是一个活跃分子。 老二是本省苏市人吴桐，也是全省经济最发达的区域，看身上的穿着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标准的眼镜理工男，好像还有点闷骚。 老四则是粤省人何耀祖，个头不高，一看就很精明的样子，刚才端着一盆水出去差点撞了个满怀，一嗓子吓了王耀城一跳，就是这货。 老五吴建军和老六史林都是金陵本地人，从表面上看都还可以，因为没有深处过，不知道性格具体怎么样。 在大学没有扩招之前，能够跨入重点大学校门的，每一位都是天之骄子。 九一年这阵子，金陵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招生并不多，也就是一个班40多人的样子，属于不冷不热的温吞水专业，很多考生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专业。 新兴的计算机革命在国外发展的如火如荼，可是在神州大地，仍然是一片待开垦的处女地。 国内最先进军计算机产业的幻想集团，整个九零年，在国内的个人计算机销量也不过万余台，还抵不上东方明珠港城的一个零头。 学校的住宿条件和王耀城想象的差不多，万年不变的白墙和绿色墙裙，每个宿舍都是四个军绿色的高低床，一台斑驳的电风扇。 至于洗漱和上卫生间，都需要到楼道尽头的洗漱间去，虽然麻烦点，反而少了许多挥之不去臭味的干扰。 新学期开始 需要忙碌的事情还有很多，班级同学第一次上课，听辅导员训话，分发书本，买饭票，买澡票和开水票等等，乱糟糟的事情一大堆。 王耀城的大学生活，就在这平平淡淡中开始了。 按照学校的规定，9月10号就要开始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第52章 工作安排 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9月25号，军训的最后一天。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伴随着嘹亮的歌声，一行二十几辆军用大卡车在校园门口停下，穿着绿色军训服的学生们从卡车上下来，欢乐的喧嚣声音冲上天空。 王耀城轮廓分明的脸庞晒得有些发红，他穿着一身军训服，动作敏捷的从卡车厢后门跳下来，转身将一位女同学扶下车来。 跟在后面的何耀祖顺势伸出手，没想到，王耀城很自然的将手背到后面去了，他伸了个空。 “诶呀！重色轻友啊老三，没义气。” “废什么话？有胳膊有腿的，自己不能跳下来嘛。” 王耀城紧接着又将几位女同学扶下车来，看了看车上没有女同胞了，跟着大伙儿一起向校门口走去。 “军训终于结束了，可累死我了，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喝一顿儿庆祝一下。” 走在前面的老五吴建军看见王耀城，停下脚步等他；“老三，你这次军训打靶可算露脸了，五发子弹打了49环，在咱们学校可是头一份儿。” “军人子弟嘛，算是天赋吧。” 王耀城家庭成分中填的就是革军，革命军人的意思，部队大院长大的子弟父辈都是军人，这个年代是讲究家庭成分的。 “是啊！军训时候老三的表现最拔尖，可能真的和他家庭成分有关系，从小耳濡目染，就是看也看会了。” 老四何耀祖很快追了上来，神秘兮兮的说；“听说，咱们大一的女神司婉如，和老三原来是一个学校的，是不是旧识啊？” 他的这个话，立刻引起了老大楚国雄和老二吴桐的兴趣，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耀城，阴测测的笑道；“老三有奸情，对宿舍的兄弟们可要老实交代呀。” “交代什么？原来就是一个学校考上来的，但不是一个班，是熟脸但没说过话。”王耀城苦笑了一下；“司婉如这个性格你们也知道，多少人凑上去都没有一个理睬的，我也是一样啦！” “亲不亲，故乡人嘛，你毕竟还是近水楼台呀。”楚国雄依然不死心，试图挖掘一些独家秘闻。 王耀城无奈的两手一摊；“你如果这么说，我就没辙了，事实上，我对司婉如的了解不比你们多一分，她可能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楚国雄和吴桐见他说的不像假话，有些意兴阑珊泄了气，“可惜了，老三，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抓住。” 一行人回到宿舍，立刻拿着脸盆冲进洗漱间，就着夏未的凉水冲个澡，将一身的疲惫洗去，冰凉的自来水兜头浇下去，不时发出大呼小叫的怪叫声。 9月26日，晨 第二天是周末 一大清早，宿舍里的同学们全都蒙着被子大睡，宿舍楼里一片鼾声。 迎着初秋的清凉晨风，王耀城肩膀上挎着包走出宿舍大门，他今天的事情非常多，必须要到公司里面处理各项事务。 此前半个多月的军训时间，王耀城都是吃过晚饭后，在偏僻无人处，用大哥大电话和公司相关人员联系，遥控指挥公司的正常运转。 可是，千头万绪的事情积累下来，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拍板，电话里没有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走出校门，一辆日产双排座皮卡停在路边的林荫道上，站在旁边的办公室主任杜博和助理罗前进老远就看见王耀城走了出来，连忙打招呼； “老板，在这边。” 王耀城迎着他们走过去；“你们早啊，有没有吃过早饭呢？” “没有呢，前面有一家早餐店小笼汤包不错，正好一起去吃一点。”杜博平稳的发动了车辆，日产双排座皮卡顺着道路前行。 “老板，今天有五件事情首先要处理； 第一件，土方工程基本结束了，绝大部分的翻斗车辆应该撤出工地，只能保留少部分的车辆，维持砂石材料的运输工作，可是大部分的运输个体户都不愿意撤出工地，想继续跟着我们干。” 王耀城眉头皱了下，说；“这有什么可争议的？原来签订运输合同的时候就注明了，土方工程一事一结，干完了工程结账走人，我这里不养闲人，都耗在这里干什么？” 杜博苦笑了下，说；“他们从其他渠道得知，我们后续又签订了运输合同，都想着继续在我们的工地干，谁也不想走。” “那不行，今天全部都结账离场，只留下后进场的箱式货车和高栏货车，翻斗车一个都不留。”王耀城不容置疑的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是……下面还需要运送砂石啊。”杜博有些犹豫。 “这种局面下，你让谁走让谁留？不如全部都清场，他们也就没话说了。”王耀城话风一转；“等过上几天，让那些需要的翻斗车辆再重新回来，这样就不容易产生矛盾了。” 呃……好吧！ 杜博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简单有效的好办法。 所有的翻斗车全部离场，就不存在留谁不留谁的问题了，过几天再进场的车辆属于下一个运输合同，两者划分的清清白白，也没有多余的矛盾了。 “第二件工作，就是陆续要进场的高栏货车和半挂车，大概总数需要30余辆，目前进场了十余辆，还剩下20余辆的缺口。 目前已经有很多运输车队前来联系，我们一直拖着没办，就等老板你来拍板。 另外，如果翻斗车全部离场，后续还需要20余辆翻斗车，这其中，至少要十辆黄河柴油车。” “嗯。” 王耀城考虑了一下，说；“不要在场地里面留多少车，维持目前的十余辆就够了。 我们的工地不需要进场那么多高栏货车和半挂车，优先选取两家实力雄厚的运输车队，有运输任务随时派发，二个月结一次账，减轻公司的后勤负担。 至于翻斗车辆，优先选取六位队长的车辆进场，每位队长还可以推荐一台车，范围只能在黄河柴油车和扶桑二手车里选取。 一些车况不好的车辆不用考虑，这样大大减轻我们的车辆维修压力，有利于工程管理。” “我知道了。”杜博点了点头。 土方工程结束之后，大规模的基坑混凝土底板浇筑工程即将开始，随着大量工人进场，原先占据的简易工房，大部分都要腾退出来。 按照日方项目部的要求，太平洋公司只能保留十间简易工房，除了公司指挥部和后勤部各保留一间房，厨房保留一间房，其他房间最多可以安置50余名工作人员。 这样算下来，在工地就不能够保留太多的后勤人员，包括车辆维修人员在内全部都要离场，后勤人员中，除了厨房的两位大婶，最多再保留两名修补和更换轮胎的工人，一切尽量的精简。 “第三件事儿，中山北路的11间门面房，我们通过后续的置换，形成了16号商铺至10号商铺，连续七家商铺合在一起，总共550余平方米营业面积。 目前的家用电器商场装潢工作已近尾声，再有十来天就可以开门营业。 1号至4号商铺也全部连通，总共300余平方米营业面积，准备用做计算机及备件销售门店，装潢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估计还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投入正式的运营。 相关人员的培训和产品区域代理，还要请老板尽快决定。 第四件事儿，食品公司大楼相关的改变规划申请，已经送到相关部门等待审批，后续的工作都没有开展，这个事儿也请老板放在心上。 第五件事儿，1000万的贷款已经审批下来了，红光电子厂的两百万借款，对方催着要，老板你看这个事儿怎么决定？” 王耀城有些烦恼地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上午先把工地解决好，其他的事下午一件一件来，我和渡边申二经理不少天没见面了，还需要碰个头再说，这些天，你们关系处的怎么样？” “还不错吧？没事就带他吃吃喝喝的，小本子就吃这一套，相互之间处的都不错。”杜博对此信心满满。 “呵呵，咱们做事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小本子可不好糊弄，你以后就知道了。”王耀城忍不住提醒一句。 杜博将车停在早餐店的门口，对王耀城说；“我知道了，老板。” “走，吃早饭。” 第53章 太平洋电器商城 中午时分 土方工地指挥部 透过简易工房的窗户，原先停放满满的翻斗车辆全都离场了，忙碌了整个上午的太平洋公司人员，吃过午饭长舒了口气，坐在凳子上短暂的休息。 王耀城翻阅着手上的工程进度报表，整个土方工程历时64天结束，除去缴付给100余台翻斗车辆工程款，以及相应的油料、后勤和维修支出，以及相关的税收和太平洋公司的支出，获得净利润750余万。 除去已使用的费用，还有购买中山北路十一间商铺的相关支出，账面上还留存290万，加上金陵银行刚刚到账的1000万贷款，账面余额1290万元。 想到马上要支付的食品公司大楼1200万元拍卖款，除去120万押金还要再缴纳1080万元，此外，还有食品公司大楼和中山北路商铺的改造费用，尚需要800余万，巨额的财富转瞬间就花得一干二净。 正在筹备成立的家用电器商场和计算机销售门店，包括拿下区域代理权，这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备货，以维持日常的经营。 还有红光电子厂200万的借款，资金运转中出现了大量缺口，规模在千万元左右。 王耀城考虑了一下，拿起大哥大打给金陵银行行长费天赐；“喂，费行长吗，我是耀城老弟……” 半晌之后 他放下了滚烫的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神州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电话中，王耀城约费行长晚上吃个饭，谈一下贷款的问题。 王耀城准备星期一上午，先交付1080万司法拍卖的款项，将食品公司大楼房屋产权证书拿到手。 一事不烦二主。 然后凭借食品公司大楼质押贷款，应该可以从金陵银行再贷出1200万出来， 这笔巨额资金，用于食品公司大楼彻底改造，建造一座面积万余平方米的综合性商业超市，初步预计造价约700万元。 剩余部分，用以支付红光电子厂两百万借款，家用电器商场和计算机销售门店压货周转，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有少部分的差额，古兰都大酒店工地盈利就可以弥补。 这样一来，一旦综合性商业超市建成，会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企业经营也可以进入良性循环轨道。 至于王兵这几个公子哥，王耀城觉得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他们出手就是违规的事儿，总走在法律和政策的边缘，王耀城觉得不大稳当，也不愿意和他们搅和在一起。 反正，红光电子厂200万的借款承诺自己履行了，这哥几个总要承一份情。 星期一之后，金陵大学大一阶段就要正式开课，对于繁重的学习任务，王耀城自觉没有多大的优势，除了商务英语之外，其他的十几门主、辅课程，都要下一把子苦功夫。 下午二时许 中山北路11间商铺门口 准备用做家用电器商场的7间商铺全部贯通，按照简洁、典雅、大方的要求，550余平方营业面积划分成几个区域，家用空调区、家用电器区、小家电区、视听音响区、个人护理电器区。 除了个人护理电器区和小家电区，其他全部采用开架销售的先进模式，类似于家电商超格局，一水浅蓝色带着白边的展台，看起来简洁大气，有格调。 目前，装潢工程进入扫尾阶段。 硕大的淡蓝色招牌已经做好，上面巨大喷绘灯箱的“太平洋家用电器商场”logo十分醒目，即便是夜晚，隔着很远也能一眼认出来。 按照王耀城的要求，太平洋家用电器商场采用大规格的玻璃橱窗，在高亮度射灯的映照下，展示熠熠生辉的家用电器产品，能够激起人们极强的购买欲望。 玻璃橱窗四周采用大规格的不锈钢装潢，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虽然装潢费用偏高，效果确实杠杠的，一下子就拉开了与其他家电商场的距离。 这样的门脸设计，领先了时代十年时间，绝对非常醒目。 王耀城带着手下的一众人等，在太平洋家用电器商场施工现场，针对装修设计当中的不足之处，挑拣出了很多的毛病，让施工队立刻整改。 哪怕推迟营业几天，一定要达到满意的程度，一切的细节都要尽善尽美。 “杜经理，这个家用电器商城就交给你了，马上把工地的一摊事情交给郑富山科长，你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这里，财务方面给你配齐了三个人，还有，罗前进也给你做副手，还有史学义，陈坚等几个小年轻都给你，另外招聘业务员的培训一点都不能松懈，工作一刻都迟缓不得。” 王耀城对杜博很有信心，他原来就是升州路百货商店的经理，有丰富的商业管理经验，更难得的善于接受新事物，一直坚持自我学习，这一点尤其宝贵。 “老板你放心，我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家电供应商方面谈了几家，现在进度都怎么样？”王耀城边走边问。 “电视机国内厂家谈好了长虹、创维和康佳，海信，国外品牌的索尼，东芝，都可以按照省级代理的价格拿货，空调厂家谈好了三菱，日立，还有格力、夏普和海信空调，也都可以省级代理的优惠价格拿货。 现在最困难的是春兰空调，他们的省级代理无法谈下来，价格也较高，谈判的难度相当大，目前没有显著的进展。”杜博有些头疼的介绍情况。 春兰空调厂 王耀城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棘手。 春兰空调厂是省内的一家大型空调生产厂，在全国都卓有声誉，生产规模和盈利水平在空调行业位居前列，是国内空调厂家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 一个家电商超，没有春兰空调、洗衣机这个著名品牌销售，在苏省是不可想象的，无法支撑起太平洋家用电器商城销售中坚的作用。 现在的问题是； 作为春兰空调厂崛起的大本营，苏省是春兰空调厂重点自营区域，大规模的开设了春兰空调专营门店，只销售春兰一个品牌的家用电器。 作为全新的家电经营业态，太平洋家用电器商城把相关家电品牌都集中在一起，让消费者货比三家，亲自体验购买，在经营业态上领先了好多，自然受到了传统专营店的抵制。 对于春兰空调厂来说，自身财力雄厚，自然眼光也是很高的。 多几个销售门面无关痛痒，在价格方面也不肯多做让步，这样一来，太平洋家电商城在同行商业竞争中，价格上面先天就不占优势，成为明显的短板。 杜博想了一下说；“老板，是不是可以请王公子帮着婉转一下，给相关的厂家打个招呼，相信工作要好做的多。” “不行，企业经营还是要走正道，不要考虑这些歪门邪道。 春兰这个品牌的电器必须要有，既然拿不到优惠的价格，可以将春兰品牌相关的展台安置在不起眼的地方，销售的时候，营业员可以重点推荐其他的品牌空调，相关的提成可以定的高一点，重点销售其他品牌产品。” 王耀城考虑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九月末了，空调产品的热销期临近尾声，到明年五月份，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我们有大量时间可以做工作。 首先，要展现自身的实力，后续计划的珠江路二店和新街口三店，包括山西路四店，在明年都要陆续投入营业，首先把家电销售的量做起来。 无论如何，第一炮必须打响，尽量要把准备工作做细做扎实。 只有这样，我们才拥有更强的议价能力，和相关的家电生产厂家交涉谈判中，占据有利位置，这里面也包括春兰空调厂。 我相信，做企业没有不希望扩大销售的，只有我们自身强大了，家电生产厂家自然希望加强与我方的合作，强强联合双赢的局面，这才是长久的合作之道。” 这些话全都讲的关键的点上，杜博等人不由肃然起敬，连连点头称是。 第54章 家乐福超市 对于家用电器商城生产经营方面，王耀城再次叮嘱； “家电商超是全新的零售业态，销售员在其中起了重要的引导作用，相关的服务态度一定要专业化、正规化和宾馆化，销售人员培训方面是重中之重，决不能掉以轻心。 尤其是你们经理层的人员，一定要加强自身学习，跟踪国外先进的销售业态，提高企业经营中的水平，规范服务程序，增强工作效率。 在国外，家电商超是成熟的经营业态，尤其是扶桑小本子在这一领域，有相当多的先进经验可以学习借鉴。 如果有机会，公司要聘请扶桑小本子专家来华，对经理层的人员进行重点培训，学习对方的先进管理经验，历经市场考验的先进措施，服务业态和人员培训经验，大大提升我们太平洋公司的业务水平。” 杜博、范庆云、郑富山和柯梅、夏淑贞等人，认真的听王耀城反复叮嘱，目光中异彩连连。 这个年轻的老板，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相关生意的道道拎的门儿清，真不敢相信他只是个刚入大学校门的学生。 半晌之后 一群人走到了正在装潢的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销售店铺门口，这是一个300多平方打通的销售门市，装潢档次要高于家电商超。 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由范庆云担任经理，他曾在东方红电子仪器厂担任过技术科长，对电子计算机相关领域并不陌生。 作为一名上海籍知青，范庆云是自学成才的典型，此人对电子行业了解甚深，一直没有放弃自我学习充电，而且商务英语水平相当不错，是筹建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最好的人选。 现在这个时期，386电脑配置是主流，主要是企业和高端个人客户购买使用，面对的客户群相当窄。 从全国范围来看，一年不过销售几万台个人计算机。 1989年，国外最新的ast486电脑，在国内只有零星的销售，它配置了全彩色显示器，价格动辄三万余元，486cpu针脚都是镀金的，用料相当厚道，取下来打一只金耳环，一点问题都没有。 根据配置的不同，ast486电脑高端全配价格轻易的就可以突破4万元大关，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起的。 国内最新的产品，就是长城486个人计算机，相对于国际品牌康柏、ibm等，价格要实惠的多，但也需要二万六千余元。 实际上，从主板cpu到72针edo内存，从全彩色显示器到键盘，长城486个人计算机全都是国外品牌零件组装。 现在长城计算机与其说是计算机生产商，不如说是攒机商，后世蓬勃发展起来的华强北市场，那一个大柜台商攒机能力都不弱于长城计算机。 一年组装个几千台486个人计算机，简直跟玩的一样。 事实上，对于王耀城拿出最宝贵的四个商铺门面，经营企业及个人电子计算机产品，太平洋公司的几位主要成员，还是有不同意见的。 他们认为，最多拿出一间商铺摆放几台样品就好。 拿出整整四个商铺门面，只摆放为数不多寥寥十余台品牌电脑，客户洽谈区宽达百余平方，不但有高档装潢，舒适的沙发和国外的计算机杂志，还有咖啡和甜点提供享用，实在是太奢侈了。 对于这一点，王耀城笑而不答； 在他的心中，这几间商铺组成的电脑销售旗舰店，将会给每一个来宾非同寻常的尊贵礼遇。 有心在客户洽谈区坐一坐的客户，哪怕不是当场购买电脑，也必然会在此后的两三年之内购买电脑，这个潜在的客户群，无疑将会转化为真正的购买力。 当他们想购买电脑时，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的尊贵礼遇，必然和其他简陋的门店形成巨大反差，在这些潜在客户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 毫无疑问，如此高档的办公电器，首选必然是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 今天付出的一切，在今后会收到丰厚的回报，价值远不是一杯咖啡和几块点心能够比拟的，王耀城想要营造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尊贵礼遇，贴身的专业***，还有非同凡响的深刻印象。 看着范庆云默默思索的神色，王耀城微微点头； 看来，这个聪明的上海人已经理解了自己的苦心，相信他会做得非常出色，给自己交上一份合格答卷。 下午四时许 一行人最后来到了食品公司大楼，这里完全还是原始的风貌，斑驳的墙面映衬出历史的痕迹，四周的围墙裸露出红色的砖头，薄薄的一层水泥大半都脱落了，颜色显得暗沉。 仓库门口的草丛长得郁郁葱葱，旺盛的杂草足有小半人高，围墙外面的店铺还有两间正在营业，一间是烟熏火燎的小饭店，墙壁上布满了厚重的油渍。 还有一间是老字号的理发店，里面摆放着几个皮质理发椅，因为时间久远，皮质理发椅磨损过甚露出里面的铁质骨架，依稀还可以看见土黄色的薄海绵衬垫。 “怎么还有两家店营业？尽快让他们搬出去，综合超市项目审批已经送到政府部门，估计最多十天左右就能批下来， 这一片改造马上就要动手，三天内，施工队必须进场，12月中旬必须投入营业，迎接元旦销售高峰。” 王耀城转了一圈有些不满意，用手指了一下还在营业的两间店铺，对综合科长郑富山反复交代。 根据事先拟定的计划，食品公司大楼这一排12间店铺，全部都要推倒重建，营业面积与后面的仓库和办公大楼连为一体。 整体建筑采用框架式二层钢结构，类似于大型厂房建筑，上下两层建筑面积合计8000余平方，加上连接的仓库2000余平方面积，营业面积达1万余平方米。 这种建筑的优点是施工简单，速度快，并且造价低廉，根据计划施工工期75天，建筑预算660万。 加上购置一些货架设施，超市收银设施等，差不多仍需要支出100多万，土建加上简单内装差不多800万左右。 由此，将打造出占地高达万余平方的大型综合商业超市，为太平洋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而综合科长郑富山，作为一名曾经管理高达万人纺织厂的副厂长，完全有能力管理这一座大型商业超市，并且将其建设成为太平洋商贸公司的旗舰店。 按照王耀城经营的设想； 这座大型商业超市就取名为家乐福，至于法国人，只好另外再想一个商标名字了，因为家乐福这个品牌已经被太平洋公司抢先注册了。 杜博主持的太平洋家电商超和郑富山主持的家乐福大型商超，这两家现金奶牛，将为太平洋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量现金流，支撑起后续发展的强劲动力。 而范庆云主持的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更多的是着眼于未来发展，事先打下牢固的基础，赢得赞誉的口碑和广阔的人脉，为厚积薄发积蓄力量。 真正的大发展，应该在九四年以后，国家取消计算机相关门类的高额税收，从此，个人计算机以年年翻番的速度进入百姓家庭，迎来一段长达二十年的黄金销售时期。 事实上 在现阶段，能够提供庞大现金流的只有家电商超和综合性商业超市，这代表了未来的零售商业发展业态，足以吸引国人的眼球。 在国内，1991年5月份，明珠市的联华超市开门营业，是国内最早以连锁经营为特色的商业超市。 开业第一天，联华超市便取得了火爆的销售成绩，这种崭新的商业零售业态，迴然不同于古板的百货公司销售。 消费者可以在超市里自由的选取商品，集中在超市收银台结账，不需要通过柜台营业员拿取商品，也用不着看营业员的脸色。 这极大地方便了消费者选购商品，刺激了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更多的是自由自在的享受购物乐趣，尤其难能可贵。 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货架，人们在综合性的商业超市里，不由自主的会更多的购买物品。 特别是意志力薄弱的女同志，逛家乐福商业超市，根本无法抵挡琳琅满目商品的诱惑，将会成为她们一个非常好的娱乐活动，并且乐此不疲。 王耀城脑海中有成熟的超市经营构想，仅仅考虑中的儿童乐园和美食广场两个点子，绝对会让这一座综合性的家乐福商业超市生意爆棚。 最起码，他有信心在金陵市迅速的发展起来，为自己的后续发展带来巨量的现金流。 举目四望，偌大的金陵市没有一座商业超市，筹备中的家乐福商业超市，将会是领先全市的零售商业先锋，没有之一。 第55章 开业回馈 晚间 王耀城请金陵银行费天赐行长参加晚宴，席间，两人谈妥了食品公司大楼抵押贷款事宜， 费天赐感慨万分的拍了拍王耀城肩膀，说；“我真的想看到，你最后能走到哪一步，耀城老弟，你带给我的惊讶真是越来越多了。” “还有惊喜。” 王耀城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大言不惭的说道；“费老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这一次投资的是全新的商业零售业态，在明珠市，联华超市的火爆销售已经证明了，这种全新商业业态的旺盛活力，广受人民群众的欢迎，你就坐在空调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等着点票子吧。” “呵呵，别净吹牛，对了，为什么不多贷一点？”费天赐行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综合商超铺货并不需要我们自己垫资，准备五、六百万货物就够了。更多的是各种烟酒食品类的省级代理进场铺货，销售完了以后才结账，而且还有两个月的结账期，综合商超本身不需要垫支大量的货款，我贷那么多钱干什么？你不怕我还不起呀？”王耀城耐心的给他解释。 “呵呵呵，我一点不担心你会破产，反正，若是还不起贷款，你食品大楼那块地还是我的？” 费天赐行长笑的更得意啦，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费老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家乐福超市一定火爆金陵城，到时候你会上杆子求我的。” “别做梦啦！没可能的事儿。” 两个人聊得相当投机，伴随着美酒的觥筹交错，相互之间的友情更进一步。 这大小两个狐狸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亲密关系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当这个基础不存在的时候，掀桌子是分分钟的事儿。 至晚十点许 杜博开车将王耀城送到金陵大学门口，在路灯下稳稳的停好；“老板，你的酒没事儿吧？” “呃，没事儿，你赶紧回吧，星期一别忘了把食品大楼拍卖款交了，赶紧办理产权证。” “知道了，对了，老板，我们是不是应该买几辆轻型货车？要不，家电商超运营起来也不方便呐，市区内送货什么的都要用到。” “嗯，先租两台车吧，就这样。” 王耀城挥了挥手，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向校园内，杜博看着他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不由微笑的摇了摇头。 这个老板，投资扩建的气魄非常大，动辄以千万元计，但是对于买车这一点相当吝啬。 太平洋公司发展至今，人员接近70人，经营的触角延伸到土方和建筑物资运输，综合家电卖场，电子计算机门类，以后还会扩展出综合性商业超市。 企业规模越来越大，麾下却连一台车都没有，所用的几台车全部都是租的，未免与企业的形象不相符。 好吧！ 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太平洋家电超市装潢已接近尾声，接下来，自己的事情千头万绪，如何能够打响这第一炮？ 必须要惮精竭虑做好每一个细节，对自己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腾飞的机会 夏去秋来 随着寒冷的北风吹拂，路边翠绿的枝叶渐渐泛黄，来到了金秋时节。 1991年10月10日 八时许 中山北路的太平洋家电商场和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商场同时开业，打扫干净的店铺前面彩旗招展，从楼上垂下数十道红色贺幅。 日立空调热烈祝贺太平洋家电商场盛大开业 索尼电器热烈祝贺太平洋家电商场盛大开业 长虹电子热烈祝贺太平洋家电商场盛大开业 海尔电器热烈祝贺太平洋家电商场盛大开业 …… 至于是不是有这么多的家电厂商同时发来贺电，只有鬼知道，但这一点都不影响热烈的开业气氛。 商场门口空旷的场地上，陆续来了很多踩高跷，划旱船的群艺馆演员，带着鼓笙铜锣、喇叭、唢呐等乐器，穿着鲜艳的演出服，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些群艺馆的演员，都是杜博从朋友那里请过来的，一天每个人20块钱辛苦费，要的就是这个热闹喜庆劲儿，锣鼓喧天的嗨起来。 与此同时，太平洋家电商场和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商场提前三天，已经在本地的金陵晚报三版上打出了半幅广告； 热烈庆祝太平洋家电商场开业大吉暨买一送一活动，闪亮登场。 热烈庆祝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商场开业大吉暨优惠酬宾活动，震撼开幕。 8:30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唢呐和锣鼓齐鸣，震撼人心的一曲《百鸟朝凤》高亢而有力，二十几名群众演员卖力地舞起来，将这份热闹和喧嚣远远的传播出去。 王耀城满意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中山北路宽阔的自行车道为之堵塞，依然还有很多人从远处赶过来，汇入围观的人群。 杜博率领着手下三十几名男女员工，全部统一身着浅蓝色的西装背心，男同志着长裤，女同志着长裙，手里拿着厚厚一叠彩色宣传页挨个的分发，忙的不亦乐乎。 这些彩色宣传页印刷精美，上面都有漂亮的图片展示，买空调送一个三角牌电饭锅，买电视送一个电热水壶，买电冰箱送一条电热毯，买三角牌电饭锅送一只茶杯，买电热毯送一条毛巾…… 诸如此类，林林种种。 抬头触目惊心的红色爆炸大字写着“开业深情回馈，赠品有限，送完为止”。 拿到彩色宣传页的市民们，禁不住骚动起来，前所未闻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买一样电器送一样电器，这实在太划算了。 九一年这阵子，经历漫长的计划经济，虽然改革开放已经有13个年头了，包括苏省在内的经济强省，远没有南方沿海省市开放，依然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初级阶段。 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仍然是个商业部门沉痾宿疾。 包括国营的大小商场，供销社，思想观念僵化，服务理念落后，顾客想要让营业员多拿几样商品看看，营业员立马就不耐烦了。 “到底买不买？不买不要在这里戳着。” 这种落后的服务理念，卖多卖少一个样，反正每个月拿那么多的死工资，根本无法激发营业员的服务热情。 而今，刚刚准备开业的太平洋家电商场，甩出的重磅优惠活动，几乎立刻引爆了围观者的热情。 有些头脑灵活的，调转自行车一路狂奔回家，应该是报讯去了，顺便再把钱取出来。 广告宣传页上讲的清清楚楚，“赠品有限，送完为止”，如果赶不上这一波，那可就亏大了。 这个年代的人们心思淳朴，没有经历后世广告宣传的狂轰滥炸，对这种极难见到的开业酬宾活动，接受度相当高，立马付诸行动。 第56章 买一赠一活动 八点四十八分，家电商场门口的小广场上，喧嚣的欢庆声瞬间停止了，开业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王耀城身着浅色西服，西服左侧胸前礼花格外鲜艳，他笑咪咪的和zs区区长罗进达先后拿起剪刀，剪开大红的丝绸彩带。 在这一瞬间，礼花和鞭炮齐鸣，高亢的唢呐和锣鼓声再次响彻天空，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太平洋家电商场暨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商场正式开业了。 早已急不可耐的人们蜂拥而入，没有二分钟时间，原先宽敞明亮的太平洋家电商场内部，已经涌进了大量的人群。 原先准备好的茶水，规范的介绍服务全都无法进行下去，身穿浅蓝色西装背心的营业员们，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一点空隙都没有。 唯一还算好的，只有物理空间隔开的收银台，可是周边也围满了人群，直接挥舞钞票说: “快，给我开一台18寸的长虹彩色电视。” “我买一台21寸直角平面的日立彩电，现在就要。” “我要一台春兰空调，就是7200的那种。” 旁边的销售员连忙解释:“对不起先生，春兰空调不参加买一赠一的活动。” “啊？那就给我开一台三菱空调，快一点。” 看着眼前火爆的销售场面，杜博惊的目瞪口呆！ 面对这样的拥挤场面，很多的销售人员亦有些惊慌失措。 “大家不要慌，疏导顾客，全都进入自己的销售岗位，杜经理，赶紧安排还未进入商场的顾客排队，让几个小伙子维持秩序，出来几个人就放几个人进去。” 短暂的惊愕之后，王耀城迅速的反应过来，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吩咐道:“所有人全部动起来，进入临战状态。” “哦，好的，我现在就去办。” 杜博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中年干部，面对这种混乱的场面很快镇定下来，指挥手下疏导顾客有序购买。 王耀城看了下身边的范庆云，说:“范经理，你那边留三个人，其他人全部到这里来帮忙。” “知道了。” 太平洋家电商场门口，经过工作人员维持秩序，还有几百名顾客没有能够进入商场，只能在旁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群，很多人拿到彩色宣传页之后，仔细的看了看，连忙揣在怀里掉头就往家里跑。 动作迟一点，恐怕赠品就没有了。 王耀城没有料想到买一赠一的活动威力这么大，瞬间引爆了群众的购买热情，得到了最热烈的回应。 这些朴实的顾客啊！还没有享受到作为上帝的购物乐趣，没有享受过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没有收到广告和宣传活动的狂轰滥炸。 一点真诚的回馈，立马就得到了最热烈的回应。 王耀城和罗进达区长和王兵分别握了握手，满怀歉意的说: “罗区长，王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没法招待你们，顾客实在太多了，我一会儿也要帮着他们销售，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好啊！你们生意兴隆，这是我们政府希望看到的，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区里会大力支持。” 罗进达区长爽朗的大笑着，用力握了下手，继续说道:“听王公子说，耀城老弟就在我们金陵上大学，有这回事吗？” “金陵大学，大一学生。” “自古英雄出少年吶，耀城老弟了不得哦！” “我其实只是拾人牙慧，明珠市的联华超市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在国外，这种开价销售的经营业态早已经是主流了，我只是学习罢了。” 听到这里，罗进达区长感慨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国家还不富裕，很多地方距离世界先进水平有相当差距，很需要你这种勇于探索的人才，在各领域做出表率作用，有志不在年高嘛。” “罗区长对你的期望很大，你可不要掉链子哦！”王兵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王兄，这次能请罗区长光临开业典礼，有赖于你大力引荐，晚上名都大酒楼不醉不归。” “呵呵，好的。” 罗进达区长笑呵呵的说道:“我听王公子说，你在鼓楼医院对面又拿下来一大片地，正在兴建面积万余平方的综合性商业超市，可谓是大手笔呀！” “是的，现在正在紧张施工中，这座家乐福超市，完全模仿明珠市联华超市的业态，与现在的国营商场完全不同，将给顾客带来全新的购物体验。” “我们zs区欢迎投资，家乐福超市开业这一天，我会请市里的领导出席开业典礼，为你加油助威呀！” “谢谢区里的大力支持，感谢罗区长关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竭尽全力为区里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 “好，好，让我们拭目以待。” 送走剪彩嘉宾一行人，王耀城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忙碌中。 收银台的人员增加到六人，等待交款的顾客也排出了长队，一片购销两旺的景象。 中午12点 聚集在外面的长队已经消失，太平洋家电商场里面，仍然是人潮涌动，并没有比开门之初好上多少。 销售人员个个忙得一头大汗，门口的小广场上，购买到家电产品的顾客们喜笑颜开，坐上三轮车带着大箱的家电和赠品离开。 旺盛的家电销售势头，让太平洋家电商场无法履行送货服务。 周围的大量三轮车闻讯赶来，解决了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根据送货距离的远近，三轮车费用三块五块不等，全部都由太平洋家电商场支付。 这一点，尤其让顾客满意。 他们忘了，与购买家电的大笔支出相比，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费用。 顾客们更在意的是诚意满满的赠品，让他们感觉讨了大便宜。 购买一台7000多块钱的空调，可以赠送一台价值450元的三角牌电饭锅，实在太划算了。 抱着这种心理的顾客占了大多数，他们喜滋滋的带着赠品回家，没有忘记给邻居们炫耀一番。 由此，带动更大规模的购买人群，向着中山北路汇集而来。 这是一个消费者还没有被宠坏的时代，完全不是后世购买一碗七块钱的凉皮，都要快递小哥送上六楼，并且要多加花生米，多加黄瓜，多加面筋泡，多加辣椒。 而且快递单上特别注明: 必须要是变态辣，辣到嗓子眼冒火的那种，不辣就给差评。 这个时代的消费者多么淳朴啊，商家只付出一点诚意，得到的就是热情满满的回应。 太平洋家电商场的产品销售价格，基本与外界一致。 以空调销售为例: 进口品牌的空调，基本上可以达到每台1000多元的利润。 国产品牌的空调，销售一台利润在700至500之间。 而作为赠品的三角牌电饭锅，省级代理的价格也不过就是280元，商家搞这样的活动实在太划算了。 国营商店是无法举办这样大规模优惠酬宾活动的。 国营企业可不是个人的，商店经营者是无权把商品送出去的，哪怕再便宜也不行，因为账目上就无法作平。 关键在于国营商店经营体制的僵化，你不这么做没人说什么，如果这样做，可就捅大娄子了，各种非议纷至沓来。 第57章 火爆场面 人们积蓄已久的消费热情，在金秋十月的这一天爆发了。 王耀城点钞票都累的手脚酸软，他疲惫地站起来捶了捶腰，看着旁边的夏淑贞，晶莹的汗水从发际流淌下来，一点也顾不上擦。 王耀城伸手将她的汗珠拭去，对这个亲昵的动作，夏淑贞抬起脸来笑了下，又低下头紧张忙碌了。 看到这一幕，王耀辰禁不住笑了。 这段时间紧张而忙碌的工作学习，小白兔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吃下肚。 不过，夏淑贞似乎找到了自己真正喜爱的事业，在学校里面请了个长假，义无反顾的投身于太平洋公司。 跟着财会科长柯梅，夏淑贞这个大学生学起财会知识来飞快，现在已经能够独立上岗了。 目前，财会科长柯梅将现金会计这一摊交给了她，自然要工作在第一线。 要不了多久，夏淑贞就可以担任总账会计的重责，脱离第一线会计工作的繁重负担。 现金会计相对来说简单，一个支出账，一个收入账，经过高等教育的初学者很快就能上手，并迅速的熟悉工作。 总账会计相对而言就要复杂一些，需要汇集报表做账，专业的会计知识必不可少，更不能出差错。 会计对账目的要求是零差错，出现任何的差错都是不合格的会计，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耀城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下已经装满的四个现金大铁箱，还有桌子上堆得高高的现金，不由皱了下眉头。 不远处的经理室里，杜博正抱着电话，打给各个品牌的省级代理商调货，一片忙乱的景象。 “柯科长，中午这里收的现金，先送到金陵银行里存下来，都堆在这里太不方便了，我让罗前进开车送过去。” “知道了，我盘一下上午的账，马上就去。”财会科长柯梅放下手里的账簿，点头表示知道了。 此时，正好见陈实快步的跑了出来，王耀城连忙叫住了他:“小实，干嘛去？” “哥，马上长虹电视送货过来，我过去接一下。” “这样，你到附近饭店定个餐，今天大家都忙不过来，中午肯定没办法回去吃饭了，你去按三块钱一个人的标准定，必须要保证两荤两素一个汤，先预定一个星期的午餐。” “噢，好嘞！” 看着陈实离去的背影，王耀城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个小表弟，话不多，做事扎实，从来不知道叫苦叫累，是一个好苗子。 晚间 太平洋家电商场灯火辉煌，商店里面的人流依然不少。 王耀城临时决定延长营业时间到八点，为此，将为每一位营业员发放15元/天的加班补助。 私营经济在经营方式的灵活性上，是国营商店无法比拟的。 看着干劲百倍的年轻营业员们，王耀城心情特别愉快。 有大把钞票的进账，给谁都得愉快。 银行下班之前，财会科长柯梅扎了一下当天的账。 截止下午五点钟，一天销售额达到了一百九十余万，真正爆出了开门红。 细算下来，纯利润超过23万，简直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几个热门牌子的彩电，空调销售一空，甚至连样品都卖掉了，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就连没有参加买一赠一活动的春兰空调，也销售了超过十台。 销售最好的夏华空调，使用的是原装的三菱压缩机，销售价格高达8500元，一天就卖了61台，补货都来不及。 这在空调销售的淡季，实再是一个引人瞩目的销售成绩。 至于消费的主力，熊猫彩电18寸和21寸都超过三百台。 长虹彩电销售也超过180台，高档的进口直角平面彩电，销售超过70台，所有类别的电器销售全面爆红，一片喜人的景象。 杜博经理连夜调货，运送家电的几辆轻型货车停在店铺门口，从工地调来的工人正忙碌着下货。 当然，开业第一天的巨大成功是很难复制的。 人们积蓄已久的购买力，在短暂的释放之后，会渐渐的进入平缓期。 即便是这样，也让王耀城兴奋不已。 站在巨大成功的门槛上，他实在无法淡定下来。 今天，看着海量的钞票潮水一样的流进来，整个人都是飘的。 太爽了！ 这个年代，家用电器的普及率都不高。 城镇居民家庭每百户彩色电视机的拥有量是196台，电冰箱是34台，空调是045台，家用电器的缺口相当大，普及率也非常低。 整个家用电器市场方兴未艾，有着巨大的增长空间，国内的小天鹅洗衣机，水仙洗衣机，海信冰箱，熊猫彩电和长虹彩电等品牌，非常受欢迎。 至于扶桑进口的索尼、日立、东芝、松下等著名品牌的电视，摄像机，录像机等高端产品，依然属于少部分人才能够享受的奢侈品牌。 扶桑在八五年广场协议之后，伴随着日元的大幅升值，从85年12月份起，持续至91年9月份，经历了长达58个月的经济大幅增长，经济繁荣泡沫吹得越来越大。 这个时期，扶桑品牌的家用电器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集团军，在全世界攻城掠地。 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将扶桑家电品牌带到了全世界。 索尼、松下、东芝、日立、三洋、三菱、先锋、jvc、富士、卡西欧、理光、佳能、奥林巴斯、美能达尼康、爱华、山水、大金、雅马哈、nec、爱普生…… 这一长串令人耳晕目眩的世界级品牌，产品畅销全世界，简直让人无法产生一点抗衡之心。 伫立在眼前的这一座座国外驰名品牌，就像大山一样横亘在眼前，几乎高不可攀。 即便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到: 改革开放后腾飞的中华巨龙，只是轻轻地摇动一下身体，这些貌似无法战胜的扶桑家电品牌，如雨般坠落凡尘。 破产、关闭、转卖乃至于彻底销声匿迹，如冰雪般消融了。 世界变化太快，扶桑小本子看不明白。 而今，能够拥有一台进口扶桑品牌的家用电器，实在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儿。 到底是几百万人口省会城市，普通群众的购买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小小的爆发，已经让人目眩神迷了。 趁着昏黄的路灯，王耀城离开太平洋家电商场，带着飘然的心情赴宴。 在名都大酒店，还有不容忽视的贵客需要招待。 第58章 盟友 名都大酒店 最大的一间豪华包房内 “抱歉，实在抱歉，让诸位领导久等了，耀城有罪啊！等会儿我自罚两杯。” 一进门，王耀城就诚惶诚恐的打招呼，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 王兵坐在沙发上和罗进达区长正闲聊着，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呵呵，耀城老弟，我可不是你的领导，照你这么说，我帮你陪了半天客人，就没有丝毫的歉意咯？” “哪能呢，你虽然不是领导，但却是兄长，属于风清扬那个级别的，必须得尊重。” 受过金庸武侠书的熏陶，风清扬这个梗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王兵被这一句话捧的非常受用，笑着说:“得，你也别客气了，罗区长和我也就是刚到，我一瞅，你这个主人还没到，就先帮你招待一下。” “实在太惭愧了，请各位入座。” 王耀城嘴上这么说，脸上一点惭愧的神色都没有，要的就是这个客气劲儿，包房里场面显得十分轻松。 再到各位坐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兵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罗进达区长，说:“我这位小老弟可了不得，从八月份到现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大事做了一桩接一桩，在商场上攻城掠地，几乎是势如破竹啊！” “是啊！我也听你说了耀城老弟的事儿，我们这些人思想僵化，没有，年轻人敢想敢干，确实跟不上形势了。” “区长这么说，小老弟我可就诚惶诚恐了，我在前面闯，还希望各位老哥在后面帮我把稳舵，不要迷失了方向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罗进达用手指了下王耀城，说道:“你这个小老弟，说话那么沉稳，让我都以为是在体制里面混老了的人，你可用不着学这些，年轻就是资本，勇敢的闯就是了。” “耀城受教了。” 王耀城老老实实地端起酒杯敬罗进达，罗进达毫不做作的一饮而尽，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酒席间，大家其乐融融。 “大财，你不是一直都想和耀城老弟合作吗，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王兵这么说，何大财放下酒杯，苦笑着说道:“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我那点钱，都陷在红光电子厂上了，拿什么投资？” 秦小燕听了，也是一嘟嘴:“王兵，你那个破厂什么时候能改造好？搞得我现在零花钱都紧张，早知道这样，我就投资耀城学弟了，你看他的生意多好。” “就是，我今天看上了一款索尼摄像机，看了看价格就没买，真是郁闷死了。”婷婷也给好友帮腔。 说起来，食品公司大楼规划改建的申请，这么快能够审批下来，要感谢婷婷的父亲～市规划局钱局长。 “王哥能够带你们一起玩儿就不错了，你们俩那点钱加起来还没有40万，够干什么用的？”何大财顺嘴调侃了一句。 “嘁” 两个年轻女人齐齐的奉送上了白眼。 婷婷怼了他一句:“就你牛，你不要跟我们女同志比，要比，你就和耀城老弟比，差了老大一截呢。” “那是……” 何大财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个真心比不过。 闻弦歌而知雅意。 王耀城知道: 今天，太平洋家电商场火爆的开业场面，让这几位公子小姐心动了。 独木不成林，这个道理王耀城是知道的。 除了自己最核心的业务～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绝不容他人插手以外。 其他的公司，他都热诚欢迎有实力有背景的伙伴加入，共同做大这份蛋糕。 只有利益的结合，才是最牢固的结合。 有着合作伙伴帮着抵御来自各方面的风险和贪婪目光，太平洋公司这个茁壮成长的幼苗，才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呵呵，我这几天也正苦恼着呢，一下子铺开了几个摊子，资金和人手都捉襟见肘，你们有余力，还希望能够帮帮我，分担一下这个沉重压力。” 这话说的漂亮，连罗进达区长都惊异的看了一眼王耀城。 谁不知道？ 现在太平洋公司是日进斗金，能够让搭上顺风车，这已经是再大不过的人情了。 王兵也有些不好意思，既然话说到这里了，当然有所表示。 “我之前倒批文卖条子，也挣了一些钱，可是被家里面的老爷子狠狠的批了一通，不允许再干了。 毕竟这都是旁门左道，不是正正紧紧的干实事。 红光电子厂这个项目，我是准备扎扎实实干一番成绩出来，原来的规划已经抛进废纸篓里了，我这里请专家重新制定了一个全面开发的计划。 准备建设一座12层的综合建筑，并且把红光电子厂原有的厂房全面改造。 红光电子厂产权抵押给了省工商银行，贷出了两千万的款子，准备大干一场。 可是，运作这么大的项目，做下来最少两、三年时间，这笔资金还是非常紧张，一分钱都抽不出来。 我私人还有100多万，就不往这个项目上放了。 耀城老弟，你手底下的这个几个摊子，给我们具体说一说，也好做个投资依据。” “行。” 王耀城也用不着隐瞒:“我这手里现在是四块业务，办理了不同的工商登记。 第一块是太平洋建设公司，目前主要是和日方jsd株式会社东亚区本部合作，主要经营土方工程和建筑材料运输。 目前，手里有古兰都大酒店的运输合同。 在苏市开发区还有两个项目，目前日方的意向是土方工程也给我们做，时间大概二个多月以后。 第二块，就是太平洋家电商场。 我准备把它做成一家连锁家电企业，后续准备在新街口，湖南路和夫子庙分别开设店面，扩大经营。 等到站稳了脚跟，后续还会在省内各地级市，以及明珠市和浙省继续扩展经营区域，把它做大做强。 当然，这是今后几年的发展规划，目前仅在金陵城内发展。 第三块就是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 这个目前仅仅是展示作用，估计这两三年不会有太大盈利，需要慢慢的培育市场。 第四块就是家乐福超市，目前的投入很大，参考明珠市的联华超市可以看出，这样的综合性商超发展前景也最为光明。” 一些话说完，众人频频点头。 王耀城年龄不大，做企业的格局却不小，手里开展的这几个项目都是前景光明，引人遐想。 “有想法，有魄力，真是了不得的年轻人。”罗进达不禁感叹。 如果真做起来，王耀城这个年轻人前景无法限量，绝对是涌立在改革潮头顶峰的人物。 “冒昧叫一声罗老哥，还希望您把我们扶上马再送一程。” “呵呵呵！” 罗进达笑了两声，没有言语，旁边的秘书陈征很有眼力劲，帮着问了一声: “我们公务人员可没有办法参与到你们这个事儿，有心而无力呀！” “我们做事业就是寻找合作伙伴的一个过程，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共同把这块蛋糕做大，投资不拘多少，就当是帮朋友一把，收益怎么着也比放在银行里强。” 王耀城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罗进达，笑着说:“嫂子的私房钱放在家里也不会一块变二块，放在我这个初创的企业里，我怎么着憋足了劲，也要让一块变成二块，二块变成五块，帮助老哥早日实现家庭的四个现代化。 而且，这个机会仅限于今天晚上哦，过了明天我就不要投资了。” 虽然是带着笑话说出来的，但在座的各人都知道: 王耀城不缺钱，缺的是朋友的支持。 今天一天的营业额就是200多万，钱都淹脚脖子了，怎么会缺钱？ 第59章 清水出芙蓉 罗进达依然没有做声，秘书陈征笑呵呵的说:“行，算我们一份，就当帮你嫂子投资了，省的她在家里面乱用也花完了。” 王兵也是个讲究人，他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你今天太平洋家电商场的火爆场面我们都看到了，咱们也不能占你这个便宜，这个公司我们就不投了。 至于土方工程和计算机公司，我想大家也没什么兴趣。 要不，咱们就投你那个家乐福综合商超，你看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钱婷婷不高兴了:“王哥，我和燕子两个人可没钱投啊！怎么办？” “行，行，两位姑奶奶。” 王兵做举手投降状:“你们俩在红光电子厂的份子，我给二位姑奶奶抽出来，但是原套原的40万没有利息和利润，帮你捆在一起投在家乐福超市里，这下总没意见了吧？” 钱婷婷喜笑颜开的看了看秦小燕，挽着她的右臂说道:“行啊，我们好说话，反正你不能把我们两个的私房钱弄没了，要不然就和你急。” 好说话？ 王兵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王耀城说:“这样吧，我和这两位姑奶奶一共凑150万，大财50万，那个……” 王兵看了一眼罗进达区长，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忍不住撇了下嘴: 这些体制里的家伙，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实在无趣。 这时候，秘书陈征笑着说:“我们凑30万吧，这是最大能力了。” “还是按50万来吧，如果凑不够再说。” 王耀城插了一句话，“家乐福超市投资方面，原来的土地和建筑价值1200万，我想就不算到家乐福超市这个合资公司里去了，可以租赁使用。 目前的静态投资是660万，估计工程结束还要稍微突破一点，大概在七百万左右。 加上计算机收银设施和柜台货架以及一些必要的其他设施，还需要支出160多万。 这些加起来，总共需要880万。 你们250万投进来，我这里在准备100多万配合，预计总投资在1300万至1400万之间。 多余的资金超在之后，用于一些自营货物的铺货运转。 这样算下来，大概可以占到家乐福超市18%的股份。 王哥，你看可以吗？” 什么叫可以吗？简直太可以了。 王兵连连点头，就连一向沉稳的罗进达区长和秘书陈征，脸上都露出笑意。 撇开食品公司1200万的固定资产，还有贷款和利息负担，全部都由太平洋公司承担。 这样一来，投入的250万就可以占据18%的股份，比原来的翻了一番多。 股份越多分红也就越多，当然是更占便宜了。 “耀城老弟，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好吧。”王兵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耀城两手一摊:“要不就把食品大楼的地皮算进去，这样一来，嗯……可以算到9%的股份。” 这一下子，占据的股份就腰斩了，差距太大了。 王兵很有些唾面自干的风度，两手摇的像隔壁老王中风似的:“别，千万别，还是按前一个方案的好，就租赁使用了。” “食品大楼这块地皮以后升值起来，我怕你们以后后悔。” “不后悔，绝不后悔，谁后悔是孙子。” “当真？” “绝对真。” “果然？” “必须的，太果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醺然而归。 自开业以后 一连八天，每天上午学校大课上完，王耀城就溜号了，下午和晚上也看不到人影。 对此，一个宿舍的同学们隐隐有所猜测。 老大楚国雄虽然长得人高马大，性格也活泼外向，并不代表脑筋不够用。 这话说的是。 脑筋不够用能够杀出千军万马的高考重围，进入全国重点大学深造？ 事实上，老大楚国雄是最先察觉老三王耀城用大哥大手机的。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一台米国摩托罗拉大哥大移动电话，按照现在的价格也要两万六，配一块备用充电电池，还需要再加上4800元。 换一根天线都要1200元，就是这么贵，就是这么高冷范。 放在地级城市水平，这手上拿的就是大三室的房子，放在省会城市，最少也是两居的70平方。 到底有多牛？ 能买一套房子的钱买个电话，逼格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如果是偷偷摸摸的藏起来用，不敢让人知道，害怕传的沸沸扬扬，这个逼格最少还要再加上两层楼。 要不然，美丽漂亮的夏淑贞姑娘怎么会看到大哥大电话就目眩神迷呢？ 这是真正财富的象征，比开宝马奔驰牛逼多了。 “哎呀老大，这几天点卯，你为什么总帮着老三打掩护，纯属闲的吧。” 老四何耀祖一脸的精明都表现在脸上，手上拿着饭盒，跟着宿舍的兄弟们一起下楼打晚饭。 “一个宿舍的兄弟，这点小事儿还用说。”楚国雄打了个马虎眼。 旁边的老五吴建军和老六史俊林跟着笑了下，没有吱声。 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现在只有老二和老四傻不楞讥的不知道。 老二吴桐是纯粹的书呆子，性格内向的理科男，对这些事儿向来不敏感。 老四何耀祖则是假精明，他有些不高兴地敲着饭盆:“唉！咱们宿舍的第一帅哥不出现，让我们106的吸引力都下降了，漂亮的学妹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竞争形势堪忧啊！” “打铁还要自身硬，你这一米六几的个头，最少1/3的学妹就自动过滤了，再加上囊中羞涩，又过滤了1/3的学妹，如果不展现出阳光明媚的一面，最后这1/3的学妹也非常悬。” 老五吴建军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愉快的哼起了歌曲: 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几滴油…… “我说老铁们，这特么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写照啊，学校食堂的大盆蔬菜一点荤腥都没有，连盐都舍不得放。”老六史俊林一肚子牢骚。 “蔬菜当然没油了，红烧肉了解一下，白白的大油管够啊。” “嘁！红烧肉里全是肥条肉，油倒是有了，麻蛋，瘦肉找不见了。” “有肉吃的就不错了，看你挑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向食堂，迎着金秋的凉爽晚风，心情格外舒朗。 忽然，几个人的脚步凝滞了。 不远处 大一新生司婉如在舍友的陪伴下款款而来，左边二个，右边二个，她自然而然的走在中间，没人觉得不妥。 司婉如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开司米背心，一头飘逸的长发在晚风中轻轻飘扬，宛若降落人间的精灵。 不经意间，她用手拂动了一下长发。 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气质高洁，宛若冰清玉洁的兰花一般。 霎那间，玉女风情流露。 这一幕，如光似电的播撒开来，击中了不远处106宿舍里面的男生们，陷入轻微的沉迷中。 “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小半天没说话的吴侗，忽然间拽了句文。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史俊林不甘示弱，紧跟着也来了一句。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没完了是吧？一个个色鬼那个德行。” 楚国雄实在忍不住了，用手里面的铁勺敲了下饭盆:“都醒醒吧，老铁，这丫头咱们没戏，从大四到大一多少的牲口们，都不错眼珠的盯着呢，我们还是把自己这碗干饭吃饱，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老大，这话我可不同意，年轻人怎么能够没有梦想，那岂不是和咸鱼差不多？”何耀祖梗着脖子表示不服。 楚国雄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老四何耀祖，觉得这孩子已经走火入魔了，犯不上和一个病人计较，只能退步。 “行，我尊重你的梦想，需知艺淫有度，梦想伤身呐！” “靠，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何耀祖一条道走到黑。 “行，行，行，你老四牛逼，浓缩的都是精华，你就是咱们106的精华，行了吧？” “哼哼，可是你说的，我自己没吹牛。” “那大家都同意吧？” “同……意……” 其他几个人拉长了腔调，众星捧月似的拥着何耀祖，嘻嘻哈哈的走进食堂…… 第60章 小树林 中山北路 太平洋电子计算机公司 精美考究的欧式镶金办公桌上，王耀城抱着一碗快餐正在呼噜呼噜的吃，他将最后一口饭刨进嘴里，舒爽的拍了拍肚子。 “爽，吃饱了。” 坐在旁边的夏淑贞白了他一眼，依然小口秀气的吃饭，细细的咀嚼。 王耀城也不管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问:“老杜，家电商城的职工情绪怎么样？有没有怨言？” “啥怨言，加班奖金揣兜里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年轻人多干点事儿，没坏处。” “呵呵，这富有哲理的话到你嘴里面，愣是整出来一股子大碴子味儿，实在是高！” 杜博和范庆云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吃饭，快餐盒都放在茶几上，他将最后几口饭刨到嘴里，站起身来收拾快餐盒。 “你这老板也会安排，我那里挤得要死，后续还要上录像机、摄像机和音响这些家电产品，到时候看这些产品往什么地方放。 老范这里清闲死，地方大的可以打乒乓球。 300多平方的营业面积，就放十多台电脑样品，实在太奢侈了。” 听到杜博的嘀咕，范庆云气的笑了:“这个老杜可没良心啊，我这几天还有手下的人跟着你里外忙活，腿都差点跑断了，什么叫清闲死，能跟我解释一下不？” “咳咳，说错了，老范莫怪。” “我可没怪你，对了，以后你过来没有咖啡招待了，白开水一杯，爱喝不喝。” 杜博连忙打躬作揖，“老范，饶过老哥这一遭吧。” “看你表现咯。” “我那里还有招待省级代理的好茶叶，等老板不在的时候，我请你品尝一下。” “那还差不多。”范庆云是个好哄的主。 “你们这是私相授受啊。”王耀城舒爽的打了个饱嗝，又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说: “老杜在背后议论领导，发泄不满，当心我给你小鞋穿。” “我可不敢背后议论，这是当面提意见呢。”杜博解释了一句。 老板虽然年龄小，可千万不能拿村长不当干部，那样后果必然很严重。 更何况，自己这个老板从来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 王耀城开了一句玩笑，脸上也是志得意满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说: “老杜，也用不着抱怨地方不够，咱们中间不是还有几家店铺吗，你去问一下愿不愿意转手？ 价格随他们开，40万也行，45万也行，只要不超过50万，那点货物损失我们认了，叫他们搬到其他地方开去。” 这番话说的大气，让杜博又惊又喜，激动的搓着手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问，把这中间五家店都盘下来，再上多少家电产品都够了，还可以给我弄个经理室，要不，招待客人都没地方，呵呵！” 王耀城点点头，点上一支香烟，让浓烈的烟雾缭绕，刺激头脑更清醒一点。 开业八天 除了第一天的流水达到了255万，其他的几天流水都有一百多万，可谓是日进斗金。 今天又是个星期天，营业流水再次达到两百万之巨，显示了旺盛的购买力。 仅这一周时间，纯利润就达到了130余万，简直是抢钱。 尤其是这两天，企业单位的购买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 购买一台空调就可以赠送一个三角牌电饭锅，空调留在单位里用，电饭锅自然就可以当做福利发了。 这个小账，聪明人显然算过来了。 还有更聪明的，购买十台空调，拿二十个三角牌电饭锅，多出来的十个三角牌电饭锅，直接按照零售价放进空调价格里，最后还能多拿十条毛巾。 好吧！ 这个事儿王耀城装作不知道，杜博私下就给处理了，一路绿灯。 王耀城是个实用主义者，遥想当初，如果不是借鉴司婉如的考卷，他连全国重点的金陵大学门都摸不到，哪有今天风光的局面？ 咳咳！确实是借鉴。 至于经营中的一些细节问题，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还是和光同尘吧。 王耀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扳着手指头算一下，今天是10月17号，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元旦了。 紧跟着学校放寒假，在之后就是中国人最重视的春节。 积蓄一年的购买力都要释放出来，想到这里，王耀城再也坐不住了，兴步走出门来。 夜晚，凉风习习。 不远处的太平洋家电商场内亮如白昼，现在已经是晚间19:40了，店铺里依然有不少顾客在选购产品。 从明天开始，商场将恢复下午六点下班的作息制度。 毕竟加班不可能长年累月的进行，会严重影响到职工的作息时间。 再者，工作时间过长，也有剥削过剩的嫌疑。 加班费固然好，可是整月的加班就吃不消了。 太平洋家电商场的平均工资并不高，普通职工大约200元左右。 关键在于奖金高，按照这一周的销售势头来看，到了月底，每个职工应该可以拿到600～700元左右，销售主管可以达到千元水平。 而杜博这样的商场经理，则可以拿到三千多元，比很多外企职工拿的都多，怪不得他干劲十足。 屈指算一下，紧跟着下面元旦和春节两个重要节日，也是家电销售的旺季，职工收入也不会低于这个水平。 从金陵市的工资水平来看，这己经是非常高的工资了，几乎与外企比肩。 家电商场超乎预料的赚钱能力，让王耀城底气十足，很自然地把主意打到旁边的五间店铺上。 几天后 中午时分 “啊……好，除了12号那家文化用品商店，其他都拿下来啦，干得好。” 王耀城抱着大哥大电话，一脸兴奋地挥舞了下拳头。 电话里，杜博迫不及待的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经过几天的反复谈判，中间的五家商铺，有四家同意了太平洋家电商场的报价，根据面积的大小，价格从44万到46万不等。 这个价格，几乎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涨了三分之二，让其他的店铺业主非常满意。 而12号店铺业主李明朝，是个五十多岁，性格执拗的老人，经营文化学习用品，怎么商量都没办法达成一致。 他最终同意，太平洋家电商场付出8千元的代价，搬到5号商铺重新开张。 细算下来似乎吃了亏，毕竟五号商铺位置更好，拍卖时的价格超过30万。 但是账不能这么算。 太平洋家电商场从六号商铺一直到十六号商铺，11间铺面连成一片，经营面积从550平方迅速扩大到830平方，形成了更大的规模，经营产品更丰富，收益自然更大。 将砖头一样的大哥大电话收在包里，王耀城脚步轻松的走出小树林，脚上踩着厚厚的落叶，心情无比愉快。 这个湖边的小树林，是大二和大三学长们谈恋爱的圣地，星期天休息的时候人可不少 尤其是晚间，小树林走起代表的是傲娇的生活方式，单身狗羡慕不来。 毕竟女朋友不是人人有，愿意夜晚一起钻小树林的更少，几乎是凤毛麟角。 口袋里面有两个银子的，最起码也可以到夜市里面撸个串儿，整个一袋二块钱的散装啤酒喝下，借着酒劲和女朋友沟通感情，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再富裕一点的小饭店走起，心痒难耐的时候，也可以开个房啥的。 钻小树林太奥特了。 虽然听起来风月无边，经历过的人都知道，不知道啥时候弄个毛毛虫在身上…… 呃！ 那个酸爽劲儿，保管以后永远也不想钻小树林。 第61章 讨债的 “我高攀不上你，周建国学长，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感兴趣，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我们就是两路人，言尽于此。” 清脆的嗓音冷意十足，让王耀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是那一句“吃水不忘掘井人哦！” “婉如，你……” “周建国学长，请自重，请称呼我司婉如同学，我对你的家世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你本人更没有兴趣，既然没有别的事，那就抱歉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话间，可以听到脚步声一路走过来。 平底鞋踩着柔软的落叶，发出好听的婆娑声音，就像虫豕在游动。 司婉如很不高兴地从灌木丛中走过来，讶异的发现一边的王耀城，举起两只手平伸着，喃喃自语: “我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听到，就是路过打酱油的隐形人。” 这个家伙，真能装神弄鬼的。 司婉如有些灰暗的心境，立马照进了一线阳光，变得开朗起来，她抿着嘴说道:“哪里来的僵尸？大中午的就跑出来吓人，让本道姑收了你。”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妄，安静的走吧，不要带走一丝云彩。”王耀城化身为神棍。 “分分钟转变成心灵导师，你够了啊！别在本姑娘面前装神弄鬼的。” “前尘往事遮望眼，云梦回头皆是空，这位小大姐，各自珍重吧！” 王耀城见到司婉如还是有些心虚，他双手平伸，灵活着转了个身，向树林外面走过去。 大长腿走得飞快，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司婉如愕然站立，不久之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宛若满园花开，娇艳逼人。 “哼，给我装傻充愣，高考的时候偷看我的卷子，这个账，姑娘还没给你算呢。” 王耀城溜回了宿舍，简单的洗漱了下，将装着大哥大的布包收起来，拿着自己的饭盆走向食堂。 他这些天下午总是旷课，终于被辅导员蔡琳琳给盯上了，揪住他好一通批评。 蔡琳琳是大四毕业后留校的学姐，今年25岁，是个丰满型的姑娘，一米七的个子出类拔萃，身材非常有料。 按照宿舍里那群牲口的评价，叫做金陵大学最美辅导员，颜值可以最少也是系花的水平。 好吧！ 金陵大学几十个院系，能达到系花的水平，算是出众的美女了 学生食堂 看见王耀城走进食堂，正在水池边洗碗的老四何耀祖怪叫了一声:“诶……大消息啊！这下看见真人了嘿，老三，你也来食堂吃饭啦，哈哈哈哈……” “滚犊子！” 王耀城有些好笑的骂了一句，自己到窗口打了饭菜。 这时候已经到了食堂营业的尾声，窗口没什么学生排队，而且他打的都是价格贵的肉菜，食堂大妈慷慨地将他的搪瓷菜盆打满。 王耀城一个人坐下来，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饭，胃口一等一的好，看起来香甜极了。 一股清香怡人的花露水香味儿袭来，食堂饭桌旁边，出现一双穿着花格长裤的修长美腿。 王耀城没有抬起头来，而是挟起一个大肉圆子狠狠地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嘟囔着说道:“我猜，这位姑娘上身应该穿的是带着青色小花的的纯棉衬衣，浅色开司米背心。” “猜错了，想一想怎么逃过惩罚吧。” 一只淡青色的陶瓷小碗放在桌上，盛着食堂里有些蔫黄的炒青菜。 又一只淡青色的小碗，盛着莴苣炒鸡蛋皮。 司婉如自顾自的坐在对面，手上的淡青色小碗儿里盛着半碗稀米粥，正一脸严肃的用消毒纸巾擦拭筷子。 这么短的时间，她身上的衣服竟然换成了奶黄色女式衬衫，外面套着手工编织的粉色毛衣。 这个女人，换衣服的动作可真快。 王耀城嘴里塞得鼓鼓的，说:“老乡，吃个饭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哼！你看见过债主追债的时候嬉皮笑脸的吗？” “呃……好吧！” 王耀城低头刨了几口饭，突然反应过来说:“哎！不对呀，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装，继续装。” 司婉如说完这句话，动作娴雅的开始吃饭。 “老乡，出门在外可要保重身体呀！吃这么点能吃饱吗？”知道情况不妙，王耀城开始转移话题。 司婉如撇了眼王耀城手里的两只搪瓷大饭盆，一个饭盆就可以把三只青瓷小碗并排盛下。 菜碗里面打的是一份土豆烧肉，一份青菜烧牛肉，一份红烧排骨。 饭盆里还有四个大肉圆子，酱色的肉汁浇在米饭上，果然是个无肉不欢的家伙。 这四份肉菜加在一起价格不菲，青菜烧牛肉四块五一份，土豆烧肉两块钱一份，红烧排骨三块钱一份，大肉圆子六毛钱一个，加上米饭一毛钱一碗，加起来共需要十二块钱。 在学生食堂一顿饭能吃掉十二块钱，可以想见王耀城兜里的银子充足，是个不差钱的主。 这货一顿饭，基本上就干掉了贫困学生一个月的伙食费。 家境稍好一些的学生，中午也不过一小荤五毛钱，一素菜二毛钱，再打一毛钱的米饭，八毛钱就足够了，这是平均的伙食水平，一个月大概40～50块钱左右。 司婉如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问；“你吃这么多，是喂猪的吗？” “哎！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正在长身体嘛，需要营养。”王耀城满头黑线，却不敢得罪面前这位靓丽的学妹。 “呵呵！” 司婉如轻笑一声:“十四还是十五？你都多大年纪了还长身体，别逗了哥哥，发育到30岁够吗？要不40？” “老乡，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保留点隐私好吗？我晚长行不行？” “行了，我知道你是六中的，表哥沈波的狐朋狗友，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王耀城，荣耀的耀，城市的城。” “嗯！我是司婉如，这下就算认识了，现在该谈一下饮水思源的问题。” “等一下。” 王耀城手上吃饭的钢叉好悬戳到鼻孔里去，连忙叫停，神情紧张的看了下四周，见不少同学都在向这个方向张望。 老四何耀祖，老五吴建军和老六史俊林洗过碗全都没走，老老实实的一排三个坐在那儿，眼睛却看向这边，充满了八卦的神色。 看到王耀城眼睛望过来，何耀祖用力挥舞了下干瘦的手臂，默默地为他加油。 神经病！ 第62章 萌妹子的摇滚心 王耀城一脸严肃的转过脸来，忽然露出讨好的笑容。 “司婉如学妹，你看，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这个有趣的话题？” “哼！本姑娘没兴趣。” 司婉如傲娇的一扬脖子，露出脖颈细腻如白玉的皮肤:“我吃饱了，你该好好考虑下，对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交出合格的答卷？” “我……请你吃顿大餐怎么样？” “小子，别跟姑娘打马虎眼。” 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下硕大的搪瓷饭盆，司婉如相当霸气的说:“别忘了，你能坐在这里吃饭，最应该感谢的是谁？” “父母。” “父母亲只是养育了你，却没有办法让你多考几分？好好地想一下应该感谢谁。”司婉如循循善诱。 “老师。” “再想想……” “我的小表弟。” “什么” 司婉如有些暴走的迹象，一双美眸也严厉起来，可以清楚的看见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王耀城可怜兮兮的小人影。 似乎眼睛一闭，就能将他人道毁灭一样。 “别介老乡，这个伤感的故事说起来就长了，且听我细细道来。” 王耀城半闭着双眼，似乎陷入到不愿提及的回忆中；“那是高二年级的暑假，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老家，走在乡间的田野上，呼吸着麦收后泥土的芬芳，感觉心情像鸟儿一样自由。 在小舅家，没有看见从小就跟着我屁股后面转悠的小表弟陈实，当我问起时，小舅说； 这孩子辍学了，农村人，既然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就得把家庭的重担挑起来。 什么叫把家庭的重担挑起来？ 我的表弟陈实才14岁，能干什么？ 在田野里，我终于明白了小舅这句话的含义。 在酷热阳光的暴晒下，表弟陈实赤着瘦骨嶙峋的脊梁，拖负着沉重的犁铧，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向前行走。 他瘦小的背影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犁痕，翻开的褐色土壤，就像无尽的岁月年轮。 表弟瘦小的脚印踩在干涸的泥土上，带起片片灰尘，一滴又一滴的汗水落入土地中，滋润着孕育中的幼苗。 他黑红褶破的脊梁啊！背负着家庭的重担，艰难的向前爬行。 身上的道道鞭痕啊！控诉着地主老财的…… 啊，不，控诉着小舅的压榨……” 王耀城苍凉中略带悲愤的声音，如泣如诉，听得司婉如也沉浸其中，不由自主的问道；“后来呢？” 这种期待的样子，很有一点追港台肥皂剧的感觉。 “我一步冲上前，义愤填膺的喊道； 住手，放下你手中的皮鞭，被压迫的人们啊……挺起脊梁站起来，只有团结我们才会有力量，对抗万恶的剥削者……” 王耀城绘声绘色的将自己代入抗日话剧中的男主角，眉飞色舞说的高兴，没有发觉司婉如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伸出秀气的手指敲了敲他的饭盆。 “咔，咔……咔，你给我闭嘴啊。” 司婉如双手交叉，做出排球技术暂停的动作，一连声的喝止有些刹不住车的王耀城，面目不善的冷笑一声；“出息了呵，会编故事了哈，话剧基本功还不错，咋不考中文系呢？戏剧系也缺人啊。 中戏，上戏也可以考虑呀！ 但是……请你回答我，这和我们说的问题有半……毛……钱……关系嘛” “你生起气来也这么好看。”王耀城加夹七夹八的调侃。 “回……答……我。” 一声清叱，在空旷的食堂上空回荡，立马吸引了所有八卦眼球。 “必须有关系，简直太有关系啦，且听我为学妹一一道来。” 王耀城家庭成分填的是革军，革命军人家庭的意思。 其实，母亲陈秀莲从事戏剧表演33年，从小受到的国粹京剧熏陶影响至远。 抗日桥段怎么会出现在京剧艺术中？ 列位看官，红色样板戏了解下。 《红色娘子军》，《沙家浜》，《打渔杀家》……这都是传承经典的京剧作品，是很多戏曲团体的保留曲目。 “暑假结束，我迎来了高三学年，就像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鞭策我，我投入了刻苦而忘我的学习，学习成绩火箭一般的提高。” “然后呢？” 王耀城双手一摊，露出侥幸的神色:“没想到我发挥出色，竟然考入了梦寐以求的金陵大学。” “所以呢？” “所以我最感谢我的小表弟陈实，他教会我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我真的不想背负家庭的重担啊，所以我拼命的学，拼命的学。” 司婉如好看的香唇惊讶的变成了o型，没想到这货绕了半天，竟然又被他圆回来了，果然狡猾大大滴。 可是…… 司婉如有些被绕迷糊了，总觉得缺点了什么？ 到底是缺什么呢？ 想了小一会儿，她终于想明白了……这里面没自己什么事儿啊。 司婉如美眸圆睁，正准备发飙，被王耀城的一句话打断了。 “学妹，稍安勿躁，大反派上场了。” 回头看去，只见两位身材瘦高的男生，一脸阴郁的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男生，正是中午在小树林向司婉如表白的学生会活动部长，大三男生周建国学长，旁边还有紧跟着他的路人甲。 “婉如，你就是因为这个乡巴佬才拒绝我，我不得不说你的品味真是太差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计较的。” 周建国气势汹汹的责问，他具备反派的一切特征，对自己有着谜之自信。 家境优越，经济富裕，自身条件相当不错，不但身材高挑，而且气质出色。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话多，而且是处处要被人打脸的那种。 “这个傻不愣登的乡巴佬到底有什么好的？婉如，你千万不要被眼前的表象迷惑。 真正的感情，是建立在家庭条件相当，富足的经济基础上的。” 周建国苦口婆心的劝说，试图挽回意中人的心:“课余时，我可以带你去吃法式大餐，欣赏音乐会，到了寒假时候，我们可以去香港，巴黎，纽约，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 “咳咳！” 王耀城清了下嗓子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胸前的衣服。 他准备狠狠地打脸周建国，让其认清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道理，然后满脸羞愧而逃。 然后，自己就可以拥着司婉如的香肩，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施施然离场。 身后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女同学花痴一样的高喊:“呀！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和女神好配呀，祝福你们……” 未曾想，美好的意银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司婉如霸气的一拔拉，令王耀城跌坐在长凳上，她倔强的扬起头，大声说道:“我现在只想对你说一个字: 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学妹，您自己数一数，这都说了多少个字儿？……王耀城持续崩溃中。 “婉如，你太过分了！”周建国再也无法保持淡然的风度。 “我不想听你说话，不想见到你，也不接受你的表白，更不在乎你所谓的家庭背景，所谓的经济基础更是笑话。” 司婉如说的话掷地有声:“请你从我的眼前消失，立刻，马上，ok？” 周建国真是被怼的灰头土脸，一脸颓败的后退了两步，不相信似的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你的心真是好狠，难道就为了这个小白脸？” “小白脸？哈哈哈哈……” 司婉如仰天大笑，十足十分《笑傲江湖》中东方不败的神韵，与林青霞的飒爽英姿不差半分毫。 她轻抚王耀城柔软的黑发，说:“我只当他是小奶狗。” “汪汪。” 王耀城听话的眨巴下眼睛，露出卡哇伊的笑容。 立马遭遇1万点暴击，周建国率领路人甲仓惶退走。 第63章 罗可儿 “老铁姐们儿真棒！兄弟给你点个赞。”王耀城讪笑下:“可为什么我有种违和的感觉？” “嗯……” 司婉如拉长了声调，美眸如利剑一般扫来，搅的王耀城心摇神驰。 他讨好的抬起右手比划了下，大拇指和食指好像捏着并不存在的硬币一样，比拟出一条细缝。 “刚刚的表现有那么一小丢丢，与学妹的人设不符啊？”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设？”司婉如反问道。 “嗯，学妹这么漂亮，应该是行走坐立淑女风范，宛如秋水伊人一般巧笑嫣然，言辞谈吐让人如沐春风。” 司婉如头疼的摇了下:“醒醒吧！老铁，这已经是20世纪90年代了，人民翻身当家做主人，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满脑子的封建思想糟泊，真的应该好好清理一下。 告诉你个小秘密吧，我最爱黑豹摇滚乐队的窦唯，简直爱死他了。” 好吧！ 如此清纯美艳的妹子，却酷爱狂野不羁的重金属摇滚，这在黑豹乐队风靡一时的90年代，并不稀奇。 君不见，九一年黑豹乐队最火爆的这阵子，不止歌坛天后王绯，无分男女，多少港台大腕儿明星为之倾倒，疯狂的追捧。 穿着花格裙的，不一定是娇俏青春的小女生，也有可能是手持洛哈勃战斧的苏格兰大汉。 盘膝侧坐的不一定是淑女，也可能是抠脚丫的油腻中年男。 王耀城犹豫了，看着如此清纯可爱的妹子，陷入重金属摇滚的怪圈里，试图再挽救一下，说:“可是……窦唯已经和王绯好了，他们两个都同居了。” 司婉如恍若当头棒击，依然固执的说道:“那我也爱他，疯狂的爱他，他是最酷的男人。” 呃…… 好吧！ 你还想为他生小猴子，这我都知道了。 “可……第三者插足是不道德的。”王耀城略有些无耻的继续痛击，“更何况，窦唯有女朋友姜昕了，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吃饭，如果加上你，一桌麻将就凑齐了。” “呀！我要杀了你。” 心目中狂放不羁的才子窦唯被这样抹黑，司婉如真的被他刺激得发狂了，张牙舞爪的就扑过来。 王耀城早有预料的一低头躲过去，迈开大长腿就跑，身形娇俏的司婉如跟在后面猛追，可哪里追得上？ 只片刻功夫，早已经逃的人迹渺茫。 司婉如胸口剧烈的起伏站住了脚步，白皙的脸庞上浮起一团红云，气哼哼的说:“这个家伙太狡猾，不知不觉的又被他绕晕了，哼！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说着，禁不住笑靥如花，宛如满园春色花开。 下午，逸夫楼 王耀城抱着书本资料，跟着舍友一起走向阶梯大教室。 下午是孙忠秀教授的大课，所有的学生都怀着朝圣的心情，前往逸夫楼阶梯大教室听课。 孙忠秀教授是金陵大学计算机实验室学科带头人，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学术地位在国内名列前茅，在国际上也享有声誉。 这样的学术大牛人，是理科男们最敬重不过的了，有一种虔诚膜拜的心理。 金陵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研究起步于1958年，最早建立了计算技术、计算数学、数理逻辑等专业，开始培养计算机相关领域专门人才。 1978年，在上述三个专业基础上，成立了计算机科学系。 金陵大学计算机系是国家一级重点学科，历史上曾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 60年代，调试成功了部所属高校第一台计算机，实现了国内第一个高级语言编译程序。 70年代，主持了国产djs-210中型计算机和xt-1操作系统等软件系统的研制。 80年代，研发了国内第一个分布式系统zcz，培养出国内第一位计算机软件博士。 建系以来，金陵大学在队伍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等方面一直位居国内先进行列。 孙忠秀教授就是国家一级重点学科当之无愧的学术大牛之一，他的课程怎么可能不引起轰动效应？ “……别人我看都没戏，司婉如对你情有独钟，傻子都看出来了……” “……如果不抓紧这个机会，你丫当一死以谢天下。” 几个舍友跟在屁股后面叨逼叨逼一阵说，王耀城就当他们是苍蝇，在身边“嗡嗡”闹个不停。 可听到这一句，他的心中就不乐意了:“何老四，你丫咋不去死以谢天下，话又说回来，这些干你毛事儿，得啵得啵得说一大通，哥都烦了。” “当然关我的事啦！你要能勾引到校花司婉如，咱们106的兄弟就露大脸了，必然成为全校瞩目的焦点，兄弟们正好跟着沾光，你吃肉，我们也跟着喝点汤水。” 何耀祖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带着小跑，嘴里面连珠炮似的嘣着自己的理由。 忽然间，他被楚国雄粗壮的手臂拦住了。 “噤声，汤水来了。” 定晴看去，原来前面站立着四位亭亭玉立的学姐学妹，都是容颜俏丽的模样，正好挡住了王耀城的去路。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就是冲着这哥们儿来的。 最前面的学姐一身红裙，映衬雪白皮肤格外耀眼夺目，峰峦叠嶂的身材诱人遐想。 仅凭这位红裙学姐的漂亮容貌，行话来说“盘靓条顺”。 “认识一下吧！文学院社会学系大二学姐罗可儿。” 面对红裙学姐罗可儿主动伸出的芊芊玉手，王耀城犹豫了下，赶紧握住。 手感真的是非常棒，细腻润滑，柔若无骨。 “呵呵，我是计算机系大一新生……” “我知道，王耀城对不对？” 红裙学姐罗可儿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对旁边楚国雄伸出来的双手视若无睹。 她一双玉手背负在身后，在台阶上左右走动了几步，带着好奇的神色上下打量王耀城。 “听说你抢了大三学长周建国的意中人，他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马上要竞选学生会副主席的。 而且司婉茹学妹可是我们学校最出众的美女，你麻烦大了，将会成为所有男生的公敌，可是学妹怎么会看上你呢？ 我看你也就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嘛！我还以为你是三只眼呢。” “三只眼是二郎神，三只手是小偷，三个耳朵就是怪胎了。”王耀城苦笑着耸了下肩:“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罗可儿和她的女伴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被他这个超越时代的梗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嗯……好吧！” 罗可儿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心中的郁闷也减轻了半分。 天知道！ 为了找王耀城这个家伙，自己可是白跑了好几趟，一直都是扑空，今天总算逮着他了。 至于怎么修理他，罗可儿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目前来说，先让他破一些财吧。 “你这个人真蛮有趣的，我们宿舍几个姐妹今天晚上有空，给你个机会请我们逛街，可不要错失良机哦。” 到底只有19岁的小女儿心态，没有经历过社会上险恶的风雨，罗可儿自以为得计。 殊不知，面前这位阳光大男孩，远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他有一颗闷骚中年老男人的成熟思想，分分钟能把小白兔吃干抹净。 “这……”王耀城有些犹豫。 他清楚的知道，不能跟着这些女生的节奏走，而是要掌控主动权。 旁边几个舍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恨不得代替王耀城答应下来。 见此情景，罗可儿鼻子好看的翘了下，伸出一个白生生的手指说:“我们可不要那么多臭男人陪，你最多只能带一个人，否则姐妹们可不答应，对不对呀？” 周围的姐妹们嘻嘻哈哈的笑了，脆生生的回答:“对……” 楚国雄和何耀祖急得抓耳挠腮，在旁边一人抓住王耀城一只胳膊，脸上露出万分拜托的神色。 就连后边的衬衫，也被吴侗拽着抖个不停，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好吧好吧。” 王耀城害怕这些无良舍友把自己的衬衫拽撕了，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你们四个人，我们这边也出四个人，如果罗可儿学姐嫌他们闹的慌，可以叫他们在后面远远跟着。 要不然，我怕等会儿大课都上不稳，这些牲口能把我生撕了都有。” 楚国雄几人大脸盘子拼命向上凑，在大二学姐面前晃悠个不停，露出一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表情。 罗可儿皱了下眉头，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滴溜转了下，装做勉强的点头答应。 “七点整，校门口不见不散。” “好！” 罗可儿一行已经走远，楚国雄和何耀祖几人依然恍若梦中，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王耀城内心带着点小得意，独自跨入阶梯大教室内，不再理会那几个表现差评的舍友。 上杆子不是买卖，这道理上哪里都说的通。 第64章 Linux操作系统 阶梯大教室内 能够坐200名学生的阶梯大教室满满当当，涌进来最少250名学生，不少后来的学生，都坐在中间的水泥台阶上，秩序显得有些杂乱。 孙忠秀教授三十六岁的样子，精神饱满的走上讲台，抬头左右看了下充满求知欲的学生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教室里瞬间鸦鹊无声，针落可闻。 孙忠秀教授打开幻灯机，伴随着一帧帧图片放映，声音清晰的说道:“今天，就让我们了解国际上电子计算机科技的最新潮流和高新技术发展方向……” 随着教授讲课的深入，在学生们面前，缓缓拉开一幕波澜壮阔的科技浪潮，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教授的讲课紧跟着时代的脉搏，课堂内容纵贯欧美日最前沿的电子科技发展，信息量之大，让学生们无暇发问。 课堂里 一片“沙沙”的课堂笔记记录声音，听课的学生们心无旁顾，完全沉浸到电子科技最前沿讯息之中。 毋庸讳言 能够进入全国重点金陵大学的莘莘学子，无不是万里挑一的精英。 不知不觉中，时光溜走。 下课后 孙忠秀教授身边围着一圈学生，他一边收拾教具，一边态度和蔼地回答学生的问题，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在学生们的簇拥下离开教室。 阶梯大教室里，王耀城依然坐在那里，陷入了深度的思索中，对周围离开的学生视而不见。 舍友楚国雄与吴耀祖等人经过时，正准备喊他一声，吴桐拦住了他们摇了摇头，然后几个人安静的离开了。 留下王耀城孤零零的坐在阶梯大教室的后面，形单影只。 今天教授的讲课，有一个信息深深触动了他，令其难以视而不见，内心犹如万丈波涛汹涌一般难以平静。 回想前世今生 既然老天爷给了我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就是赚取亿万财富，迎娶万众瞩目的美娇娘，然后再到处装逼打脸，挥斥方遒，给政府官员和商业大亨们做人生导师吗？ 不，我的人生梦想不是这样的。 我想要为这片深爱的神州大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神州的更快崛起，为祖国的强大做出自己的贡献，令全世界为之侧目。 我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的半导体商业帝国，涵盖电子产业的方方面面，枝繁叶茂，赚取外国人大把的钞票。 两个看似互不相干的梦想，在一个目标上汇聚成一个焦点，那就是目前神州的科技荒漠～半导体产业。 直至今日 王耀城才明确自己的奋斗目标，他的内心为之震颤，随之壮阔的豪情奔涌，一发而不可收拾。 孙忠秀教授在课堂上曾提及； 根据国外最新的电子计算机杂志报道，远在北欧芬兰一个叫林纳斯·托瓦兹的21岁年轻黑客，独自开发出了linux操作系统，源代码大概有1万行左右，并且上传到ftp供人免费使用。 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包括孙忠秀教授，也只是把它当成国外软件领域一个最新消息，全世界除了王耀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耀城知道，这是一个扼住世界软件产业咽喉的机会，也是成为互联网之王的唯一机会，重要性再强调也不为过。 21岁的林纳斯·托瓦兹独自开发的这个linux操作系统，具有超前性的逆天功能，在当前电脑内存有限的情况下，linux操作系统拥有分页到磁盘的功能，很好地解决了这个瓶颈问题。 当今，电脑内存科技发展到现在，海量信息的储存问题，依然成为制约电脑性能的瓶颈，一旦运行的程序大于内存，很容易导致电脑崩溃。 这是微内核和宏内核两方阵营的对决，旷日持久的鏖战，一直到十多年后，移动端安卓系统的横空出世，云存储概念闪亮登场，才彻底画上了句号。 linux操作系统，就是安卓系统之母。 截止后世2019年，linux操作系统运用范围扩展到整个超级计算机系统，企业级计算机站和大部分服务器，占据绝对垄断地位。 如果再算上移动端的安卓系统，linux王国的领域几乎扩展到整个网络系统，雅虎搜索，google搜索，推特，微信，淘宝购物，qq聊天等全系统软件，都运行在linux操作系统之上。 即便是长期竞争对手，台式计算机操作系统的王者～米国的微软公司，也开发了自己的linux服务器版本，用于azure云平台。 如果说linux操作系统是安卓系统之母，难以准确的概括它的巨大影响力，莫如说linux王国是互联网世界之母，更为确切。 至于苹果公司特立独行的ios操作系统，则可以看做是个互联网世界私生子，而且是活的很滋润的那种，不外如此。 ios操作系统是盖世天才乔布斯先生的禁脔，除非杀了他，否则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哪怕是米国总统也不行。 不过，哪怕是乔布斯先生强烈反对，被王耀城盯上了，也有的是机会插上一手，分享苹果公司的高额利润。 要知道现在可是九一年，个人计算机产业正在蹒跚起步的阶段，机会太多了。 linux操作系统有多大的商业价值？ 仅一家linux系统商业化公司红帽(redhat)公司，米国蓝色巨人ibm便花费了340亿美金的巨资收购，可见其价值之高。 英国的arm公司了解下，同样是linux系统商业化公司，基于arm芯片的嵌入式linux系统风行全世界，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将英特尔公司开发的系统打得溃不成军。 北欧芬兰之行，必需要提上日程。 “王耀城同学，你过来一趟。” 王耀城忽然惊醒，左右四顾，硕大的阶梯教室已经空无一人，计算机系辅导员蔡琳琳站在大教室的门口，正不高兴的看着自己。 苦也！ “马上就来，蔡姐。” “是蔡老师。”蔡琳琳一点也不领情。 “好的，蔡老师。” 办公室里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自己说一说，能够进入重点大学深造，是多少莘莘学子求之不得的机会，你却不珍惜，嗯，动不动就逃课，在大一新生中你也算是特例了。” 蔡琳琳用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着一脸惭愧的王耀城，心里面感到十分惋惜； 这个学生长得高高大大的，学习也很有灵性，特别是记忆力超强，听过的课用不着复习就可以掌握个大概齐。 这么好的学习条件，本该一心扑在学习上，在学业上做出出类拔萃的成绩。 可是…… 竟然习惯性的逃课，这么长时间以来，整个下午整个下午的不见人影，要不是自己工作责任心超强，差点被他打掩护的舍友蒙蔽了，简直太过分了！ 这样恶劣的学习态度，必须要予以纠正。 王耀城并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这样惭愧，他看着蔡琳琳凹凸有致的丰腴身材，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在考虑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逃课，是必须要逃课的，而且要加大逃课的力度。 家乐福超市的基建施工正在火热进行中，负责人郑富山天天盯在工地上，从早到晚忙得没有半刻闲暇。 自己作为老板，总不能做甩手掌柜。 还有太平洋家电商场、古兰都工地这两个摊子，时不时的都要去看一下，现场解决重大的问题，怎么可能安心待在象牙塔里读书？ 要想活动的自由，必须要搞定计算机系辅导员蔡琳琳，舍此无他法。 “蔡老师，我真的有难言的苦衷，如果不相信，您可以和我一起去看一看。” “难言的苦衷，有什么事情比学习更重要，我真有兴趣了解一下。” “您会理解的。” “不会，对于学生来说，学习是顶顶重要的任务，我不会理解更不会支持你逃课的行为，如果不能够说服我，你必须要写出深刻的保证书，保证以后绝不会逃课，一心扑在学习中才可以，我会始终盯着你，绝不让你走上歧路。” 好吧！ 对于工作责任心超强的蔡琳琳来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儿了，想要说服她难于登天。 第65章 火爆的开局 金秋时节 正是夕阳落山时候，天边布满了金色的彩霞，将整个世界渲染成金色的国度。 校园里的树叶，被秋风染上一抹动人心魄的金黄，随着零星掉落的叶片，充满青春朝气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在校园里的路上。 大多数学生的方向是学校食堂，还有少部分的学生走向校门口，有的是逛街，有的是去打牙祭，有的则是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老大，这件衣服好像和裤子不搭配呀，你看我穿这样行不行？” 何耀祖梳着闪亮的大背头，一边走，一边左右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总是让他不大满意，总感觉缺点什么？ “行，你这么帅，保管那些学姐眼前一亮。” “真的吗？那太好了！” “骗你干什么，当然是真的啦！” 楚国雄口不对心的应付何耀祖，他身上穿着压箱底的门面衣服，洗过澡以后格外精神，头发上打着定型的摩丝发胶，这可是老二吴桐的珍藏，哥几个都狠狠的揩了一把油。 这时候，吴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阶梯大教室早就没人了，也不知道老三跑到哪去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老五老六被隔壁牲口拖去打麻将了。 这两个家伙要是知道，我们今天晚上撇开他们独自行动，我们的罪可就有的受了。” “美女当前，也顾不得这些了，大不了以后专门为他们两个人安排，反正老三那个牲口用不着，只要解决他们两个的问题就好，小菜一碟。” 名额有限。 楚国雄大手一挥，暂时不考虑这个烦人的问题。 “可是……老三这个正主儿不见了，咱们可怎么交代？”吴桐依然心虚。 楚国雄也感觉到脑阔痛，轻轻的捶了下头；“不管了，马上就到七点了，咱们三个先过去，能拖多久是多久吧，就希望老三能及时的赶过来救场，否则我们都死定了。” “行，那就走吧。” 三个舍友指望王耀城来救场，那肯定是没戏的。 此时，太平洋家电商场门口 “就是这里了，我下午逃课就是到这里来管理企业，因为，这个家电商场就是我自己的产业。” 王耀城单腿一支停下自行车，后座上的蔡琳琳震惊万分的下来，用手指着灯火辉煌的商场，然后又转到王耀城身上，心中实在难以把两者化为等号。 呵呵！ 再多的语言都是虚弱无力的，只有事实最具有说服力。 “老板晚上好。” “嗯，辛苦了。” “老板这么晚还来视察，我们这块儿马上就好了。” “现在卸的是哪里货？” “是金陵熊猫电子厂的，正在补货。他们厂里的几位领导今天下午来考察，听杜经理说谈的不错，熊猫电子厂准备加大对我们的扶持力度，投放最新的25寸直角平面彩色电视机。” “行，你们忙吧！等会儿晚餐我请，大家在一起热闹一下，这些天来都辛苦了。” “谢谢老板。” 家电商城的下班时间是六点钟，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依然有不少商场职工在加班加点。 白天销售的家电产品需要补充，商场需要清洁，账目需要整理，千头万绪的事情还有不少，这一切都要在明天早晨8:30营业之前做完，迎接崭新的一天。 伴随着职工的欢呼声，王耀城带着神情有些木然的蔡琳琳走进经理室，见杜博经理正在埋头忙碌着，便自己动手给辅导员蔡琳琳倒了一杯茶。 “哦，老板你来啦！” 杜博经理抬头看见王耀城，连忙站起来打招呼，顺手把日报表带过来了。 “这是财务科刚统计出来的今天流水，柯梅家里面的事情多，我让她先回去了，今天下班以后事情不多，用不着都在这里耗着。” “嗯。” 王耀城接过了日报表，见杜博经理目光看着蔡琳琳，茫然不知所以，连忙介绍了一下； “哦，这是我的……学姐，蔡琳琳老师，这位是商场杜博经理，在这里负责。” 说完，便自顾自的看报表； 今天的流水相当不错，总额做到了137万，扭转了销售逐渐下滑的局面，并且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 除了大家电以外，扩展后的太平洋家电商场全新推出的包括进口品牌在内的录像机，摄像机，照相机，袖珍录音机，收音机，电话机等等，成为贡献销售额的主力军，几乎占到了1/3还强。 开业酬宾阶段的买一赠一活动已经停止，除了少部分品牌在做推广，其他的商品都进入了正常的销售节奏。 在这种情况下，前些天的日销售已经降到了百万之下，最低的一天只有70余万，颓势明显。 自从商场营业面积扩建之后，全新推出的多品类电器产品，强力拉升家电商场的销售额，顺带着大家电的销售也水涨船高，销售前景喜人。 购入附近四个商铺的175万元巨额资金，完全由家电商城盈利支付，商场扩大的连带效应很快就显现出来。 随着场地的扩大，经营的家电产品门类更丰富，琳琅满目的家电产品充斥其间，超越时代的简洁大气装潢，伴随着曼妙的背景音乐，面带微笑的导购员耐心的讲解。 顾客徜徉在其中，很容易激发强烈的购买欲望，出手拿下心仪的家电产品。 从报表结余可以看出，太平洋家电商城的账上堆积了达千万之巨的应付货款，这都是各家电品牌的货款，没有及时的结清。 开业至今，半个月时间， 太平洋家电商城总销售额达到了两千万的规模，日均销售额超过百万，除去流转的帐款之外，账目上堆积了一千三百余万应付货款，总额相当巨大。 经过了80年代家电产品极度缺乏的时期，人们疯狂的抢购彩电冰箱，甚至凭票供应。 面对巨大的需求缺口，家用电器只要生产出来根本不愁卖，国內家电厂商着实过了一段好日子。 到了90年代初，国内的家电厂商基本满足了社会上的需求，家电市场进入了短暂的平衡期，国外进口的中高端家电产品，牢牢占据产业链上游，赚取最丰厚的利润。 面对旺盛的消费需求，在国內，仅仅彩色显像管行业引进的生产线已经达到100多条，电视机厂在全国遍地开花，各地都在大干快上，迅速出现了产品积压情况。 类似的情况还有洗衣机行业，正在建设或即将建设的洗衣机生产线多达几十条，很快将进入无序竞争阶段。 为了推销产品，国内一些较大的电器生产厂家，为自己的省级代理商设定了长达三个月的结账期，最多的甚至达到半年。 太平洋家电商场在省级代理商面前，拿不到这么大的优惠，杜博经理的谈判结果是； 根据家电品牌都不同，差不多有一个月到45天不同的结账期，有些国内小品牌达到了两个月的结账期。 零售企业一般是付出总货款的30%，拿到全部的家电产品，剩下的在结账期临近的时候结清货款，这是家电零售企业通常的做法。 太平洋家电商场是零售行业的一个妖孽，日均销售超过百万的火爆战绩，即便在金陵市一南一北两大商业巨头新百商场和中央门商场面前，也并不逊色。 在省会金陵城，隐隐的形成了南有新百商场，中有太平洋家电商场，北有中央门商场的家电销售格局。 当然，也仅仅在家电销售这一个领域，太平洋家电商场才可以与南北两大巨头比肩，至于其他数万种商品，则完全是空白。 第66章 时代的机遇 在王耀城的商业构想中，这应该由家乐福综合超市来填补。 位于鼓楼附近的家乐福大型商超，正好在金陵城的肚脐眼位置，从这里出发，距离城市的东南西北边缘郊区都差不多远。 新百商场牢牢占据城南地区最繁荣的商业地界，是无可匹敌的城南地区商业王者，中央门商场则盘踞在城北商业中心，是整个苏省最大的单体商业建筑，在全国的规模也屈指可数。 而城市中心鼓楼地区，完全是一片商业空白，就由家乐福超市来占据好了。 “老板。” 杜博经理的声音，让王耀城从沉思中醒来，注目看过去，辅导员蔡琳琳已经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方才夏会计进来，带着蔡老师在商场里转转。” 杜博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夏会计好像不太高兴，狠狠盯了你两眼，呵呵，我装作没有看到。” 公司里面走得近的高层，多少都嗅出了夏淑贞和老板的暧昧情绪，虽然年龄比老板大了好多，但抗不住夏会计靓丽的美颜。 现在只剩下，老板什么时候陷落的问题？ 只要有点眼力劲儿，公司高层都不会把夏淑贞与普通的会计等同起来，自然要高看一分。 王耀城不在意的挥了下手，问道；“有其他事吗？老郑那边的家乐福广场人员培训怎么样了？” “郑富山天天盯着呢，已经招聘了500余名工作人员，目前正在紧张的培训中，每天八个小时上课，从11月1号起，轮流到我们太平洋家电商场来实习，帮着应付顾客。 老板，一名营业员需要培训两个月时间吗，是不是培训时间太长了？” “当然需要，我们这一次招聘的员工都是优中选优的，起步就要高中以上学历，其中男职工占据了一半，大专以上学历的有80多人，我要把家乐福广场人员培训搞成一个人才学校。 以后太平洋家电商场的扩张，就从这些人才里面抽取，然后派到各个分店使用。 这样上手更快，从这个角度来看，老郑其实在帮你培养人才。” “这样当然好，哈哈哈哈……” 杜博经理笑的牙不见牙，心里面乐开了花，看了一下报表说道； “是这样的老板，我们账户上的应付货款始终是个问题。 我私下里个人的意见，各品牌的应付货款数额巨大，而且以后会越滚越大，总规模不会低于两千万，随着结账期的滚动结余，这笔钱一直会留在账上。 是不是可以考虑优先偿还家电商场的1200万贷款，毕竟利息负担不小，不如把这笔钱先还了。” 杜博经理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年代的通胀率很高，四大国有银行的贷款利息同样惊人，一年期贷款利率达到9%，这还不是最高的，以后几年经济发展过热中，五年期贷款利率甚至达到惊人的153%。 太平洋家电商场在金陵商业银行这一笔1200万的商铺抵押贷款，利率达到98%，每年光付出利息就要100多万。 由此可以看出，账上始终趴着两千多万巨款，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王耀城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沉吟了下道； “不忙，我们现在应该是趁着家电商场火热的劲儿，在新街口和湖南路等商圈开设分店，借着这股东风趁势而起，把营业网点铺满核心商圈，继续做大家电商场这块蛋糕。” 提前还银行贷款，开什么玩笑？ 现在要疯狂的买进商铺，扩大经营面积，赚取更多的营业利润夯实根基，这才是正解。 以中山北路的这15家商铺为例； 加上装潢资金，总共投入了600余万，这笔巨款，太平洋家电商场两个月就赚回来了，头脑秀逗了才会停止扩张。 也许其他的家电商场，不会有这么火爆的生意，但是盈利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还有巨大的升值潜力让人期待，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买卖。 他继续交代； “这样办，老杜，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下午抽出两个小时时间，和范庆云一起扫街。 在金陵市沿着主要干道商圈，给我一家一家的去看，一家一家的去谈，我让罗前进开车跟着你们。 我的要求是地理位置一定要好，可以改建成规模最少3～5000平方的大型家电商场。 如果能有更大面积的好地皮，那就改建成家乐福商超。 第一目标就要放在最繁华的新街口商圈，四环路以里的位置都是我们的目标。 尤其是新百商场的南面和西面，要重点考察谈判。 次要目标是湖南路和山西路，至于城北就作为备用方案考虑，挑选出五六个地点准备开发。 这个任务很重要，反正你们要把金陵城反复梳理几遍。 这就是你们今后二个月的任务，要在年底前完成。” 啊 杜博经理嘴张的有鸭蛋大，有点跟不上老板的快节奏。 这边，太平洋家电商场营业不过半个月时间，刚刚进入平稳发展的轨道，上升的势头非常喜人。 那边，老板又要开辟新战场。 将原定明年的扩张任务，提前到今年底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主意简直让人目不暇接，这边刚忙完，喘不上一口气来就要跟着继续跑马圈地。 跟着这样的老板，工作虽然劳累但是有奔头，光明前景可期。 “好的，明天早会的时候，我把手里的工作安排一下，再和范经理沟通好，明天下午我们就出发扫街，一定把这个工作做好、做扎实。” “好，你一个，范经理一个，加上罗前进和史学义四个人，共同组成商业谈判小组，具体工作由你牵头，范经理持续跟进。 谈好一个地皮，我给你们谈判小组奖励一万元，就按照四:四:一:一比例分配奖金。” “呃……这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就用不着重奖了吧。”杜博经理还是厚道人，觉得拿这笔高额奖金有些不安。 “不要多说了，就这么办。” 王耀城还是一贯霸气的作风，既然定了的事情就不容更改，只要做得好就有重奖，皇上还不差饿兵呢。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高额奖金有利于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刺激所有人的主观能动性，最大限度的做好工作。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别人都不傻，为什么要把自己位于核心商圈的产业地皮出让，给别人大发其财呢 将下金蛋的老母鸡卖了，岂不是太蠢了吗？ 看这个问题，绝不能脱离90年代初，经济腾飞初始阶段的这个历史时期，机遇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 亚洲最大的综合性商用建筑“东方广场”是怎么诞生的？ 1992年夏 香港富商董建华旗下的董氏集团下属“东方海外公司”，准备在国内投资一块地产发展，目标大概圈定在燕京城內。 为此，在公司任职的29岁姑娘周凯旋找到朋友张培薇说； “我们在燕京城找一块有投资价值的地皮，如果董先生不做，就我们两个做，投资一人一半，做什么我们自己决定。” 于是乎 在八月的一天，两个年轻女人采用逛街的办法来实现梦想。 她们在长安街上走来走去，将目光锁定在儿童电影院那栋六层高的小楼上，这里位于长安街，距离天安门广场仅仅1200米，是不折不扣的钻石级地段。 周凯旋和张培薇并没有多少钱，她们商量好在香港银行做贷款，把小楼重新装修一下，开设一家进口商品的店铺。 就这样，两个年轻女人直接走进去，电影院的女经理接待了她们。 周凯旋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来意，要买下这栋小楼，女经理岂敢做主，当时就打电话通知了东城区文化局长陈品。 很快的，两位年轻女人得到了回音； “儿童电影院不能单独开发，整个东长安街及王府井地区都属于统一规划，要开发，儿童电影院必须将周边1万平方米面积整片开发。” 意思是什么？ 儿童电影院这一栋楼不能单独开发，要开发把附近地皮都拿走，越多越好。 实质上 聪明的周凯旋很快的领会了这个意思，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将周边的几块地一并吃下，开发面积从1万平方米扩展到10万平方米。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这样的财富神话简直像梦一样，周凯旋倒手将地皮卖给了亚洲首富李嘉城先生，直接赚到4亿港元的佣金。 由此，亚洲最大的“东方广场”闪亮出炉，巍峨屹立于肃穆的长安街上。 这座长安街上的地标性建筑“东方广场”，凭借优越的地段和高高在上的逼格，一直保持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满租率，收益十分惊人。 东方广场项目陆续开发了十多年，至2004年全部竣工，总建筑面积近80万平方米，由13栋单体建筑组成，彰显了燕京城恢弘大气的格局。 仅一年的租金收入，就达到28亿之巨。 在神州大陆的单个项目物业中，“东方广场”租金之高无出其右，可谓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第67章 视察 夜色迷离， 王耀城和公司职工吃过晚宴之后，趁着酒兴将自行车蹬得飞快，在中山北路光影婆娑的自行车便道上一路飞驰，让清凉的夜风吹拂脸庞，心中快意无比。 他很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爆棚心态。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名马香车，只有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值得安慰的是，自行车后座上还有一位美人。 车轮转动，速度飞快的碾过洒满落叶的街道。 “你骑的慢一点，太快了，我有点害怕。” 坐在后座上的蔡琳琳两只手都拽着他的衣角，又不好意思抱着他，只能小小的抗议一番。 呃！ 好吧 王耀城眉头一挑，露出些许邪邪地坏笑。 他的大长腿猛地一用力，二八大杠自行车忽的又窜了出去，吓得蔡琳琳刚刚松开的胳膊，又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腰，随手掐了一下腰上的软肉。 “哎呦！疼……师姐告饶了。” “简直太可恶了！看你还敢不敢作怪了？” “不敢了，不敢了。” 口说着不敢，王耀城骑行不多远，猛地又捏住了车闸…… 半晌之后 王耀城悠然地骑着自行车，顺着车道慢慢前行，蔡琳琳安静的搂着他的腰。 两个人都没说话，享受着无言的静谧。 在这条路灯光线斑驳的中山北路上，两个年轻男女的暧昧氛围渐渐浓郁，在夜色的掩护下，似乎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 进入十月以后，一阵秋雨一阵寒， 光阴飞逝，很快到了十二月二十五日，这一天，在西方是最为盛大的圣诞节。 鼓楼医院对面，家乐福广场开业典礼现场 清晨八点半 经过两个多月紧张的施工，占地面积巨大的家乐福广场巍然伫立起来，面前保留相当大的一个广场，专门有升降国旗的升旗台。 通体银色的庞大建筑，看起来很有工业美感，商场正门巨大的白底红字“家乐福”格外显眼，并且带有英文的logo，很有国际范儿。 宽阔的广场上，上百面红色旗帜迎风飘扬，从家乐福广场楼顶上垂下的巨幅贺联，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 身穿鲜艳民族服装的群艺馆各表演队，全都整装待发，人数高达两百多人，有扭秧歌，划旱船，蚌壳姑娘，舞龙舞狮队，丰收腰鼓队等等。 金陵这个省会城市里，最具特色的群艺馆表演队基本上都被搜罗来了，他们将展开盛大的露天表演，连续八天，一直到元旦节结束。 如此大规模的露天表演，家乐福超市付出的不过是两万元活动费，加上金陵市几家报社二版的半幅广告，一连刊登十天，广告费合计四万六千元整，便宜的简直令人发指。 从清晨七点半开始，逐渐就有围观的市民聚集。 一个小时后，已经有高达数千人围观，在广场上嬉戏玩闹，来回闲逛，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情景蔚为壮观。 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还有看到报纸广告的顾客，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赶过来，汇聚起越来越多的人群。 家乐福超市里 王兵、何大财、王耀城等人，全都是一身合体的全毛料条纹西装，胸前佩戴着开业礼花。 精神抖擞的簇拥着省里、市里一行领导，对宽敞明亮的超市进行视察。 超市里一水浅色的货架，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层层叠叠的数目众多。 按照商品的属性分门别类摆放，看起来煞是壮观。 不多时 视察的人群来到了生活副食品区，钱伯达很感兴趣的站在经营绍兴香粽子的档口。 他看着大锅里热气腾腾的绍兴香粽，对王援朝说； “想不到，过了端午节还能看到粽子，让我怀念起在浙省工作的那段时光，这个超市的商品极大地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生活，而且购物环境不错，看来商场的工作做的很扎实啊。” “呵呵，伯达同志的意见我很赞成。” 王援朝指了一下旁边堆积如山的东北大米；“我曾经在东北工作过，非常喜欢那片黑土地生产出来的优质大米，能在这个超市里面看见让我十分意外。 这一座超市极大地促进了商品流通，我觉得是一件好事。 哦，对了，这里一共有多少种商品销售” 一直紧跟着两位领导的王兵掉头看了看何大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回答不上来，他们真的不知道哇。 王耀城连忙救场； “报告领导，这座家乐福超市里面一共经营包括生鲜食品，家电，纺织服装，大众消费品以及百货商品等合计23000余种商品，每一个进入的产品都经过我们的严格挑选。 目标门类涵盖生活的一切所需，超市营业面积10780平方米，共有在职员工536人。 我们的目标是保证提供给顾客最新鲜和优质的食品，汇集国内外著名生产厂商的大部分优质产品，对省城人民提供最好的购物环境，最多的选择性，最佳的购物体验。” 钱伯达和王援朝看了下年轻的王耀城，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行，你带我们再看看。” “领导请这边走。” 王耀城边走边介绍；“超市里的所有员工都经过两个月的上岗前培训，内容涵盖礼貌服务，着装仪态，业务培训，店堂管理，销售技巧以及顾客心理等课程。 而且，家乐福超市组织了所有员工，轮流前往明珠联华超市上门取经，学习他们先进的管理和经营经验，超市的运作流程，货品后台管理等等，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哦，这很好啊！规范化的营业员培训，带给顾客的是更好的服务” 高官钱伯达说到这里，在货架上取下一罐橘子罐头，感慨万分的说； “咱们的国营商店服务意识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顾客要多拿几次商品，营业员就不耐烦了。 我看可以引入超市这种先进的购物方式，商品由顾客自购。 在零售业推广这种做法，给我们的商业和供销系统引入一股新风。” “我看可以。” 王援朝副书记赞同的点点头；“这么多商品堆积在一起，怎么解决顾客占小便宜的问题” 王耀城态度恭敬的介绍；“领导，您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超市货架顶端走来一队胸前挂着服务牌的青年。 他们身着浅蓝色的工装，有序的站立在货架之间的道路上，双手自然下垂，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是我们和当地驻军联合培训的退伍士兵，他们将担负起超市的保安工作。 既解决了工作问题，也为家乐福超市带来新生的力量。 与此同时，超市每个货架间隔都有大型凸面镜，在收银台区域也有消磁设施，商品必须付款以后，消磁才能带出超市。 付款以后的顾客，出门的时候还需要拿出购物小票，由门口的保安人员盖章确认放行。 对于一些高价值的小件商品，比如进口剃须刀，电池，钟表，袖珍收录机等等，我们依然采用柜台销售的方式，杜绝一些夹带的可能。 而且，家乐福超市是国内第一家采用电脑收银的企业，一共开辟了16条收银通道，商品销售数据可以第一时间汇集到财务上，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 “考虑的很周到哇，解决退伍士兵就业问题这个思路不错，而且使用电脑也是今后的发展方向，援朝同志，我觉得他们这么做还是有一定底气的。” “既然如此，时间也差不多了，伯达同志，那就帮他们剪彩吧。” “哈哈哈……好，就这么办。” 两位大佬一锤定音，众人簇拥着领导离开，王兵走在后面对着王耀城一挑眉毛，带着浓重等待夸奖的意味。 王耀城悄悄地伸出手一挑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没有王兵股东的暗中运作，想要请到省里的两位大佬亲临开业典礼，差不多就跟做梦一样，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可能。 第68章 家乐福超市开业 早晨9:18 伴随着大红的彩绸飘落，家乐福广场上鞭炮礼花齐鸣，高亢的唢呐，锣鼓声响天彻地，群艺馆的扭秧歌，划旱船，蚌壳姑娘，舞龙舞狮队，丰收腰鼓队全都卖力的扭起来。 领导剪过彩之后，乘车很快离去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兼顾。 广场上 黑压压地人头涌动，车流和人潮全聚集在这里，连宽阔的中山北路都为之阻断，锣鼓喧天的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家乐福超市的三个大门同时打开，大批的顾客一涌而入，很快的在超市内部蔓延开来。 王耀城站在二楼上，神色严肃的看着汹涌而来的人潮，通过对话机下达命令；“保安部，销售部和财会部，以及供应部，全面进入最高的临战状态。 超市所有干部必须亲临现场，第一时间解决任何出现的问题，务必让任何隐患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面对这么多的顾客，任何一点的失误都会酿成大错，如果我们举止失措，那就是在犯罪。” “保安部收到，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销售部收到，全员进入临战状态。” “财会部收到，所有职工全部在岗。” “供应部收到，全员进入临战状态，随时准备补货。” …… 半个小时过后 王兵站在楼上有些腿麻，对王耀城说；“耀城老弟，咱们用得着这样紧张吗？我看顾客的秩序维持的相当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要在这里站一天吗？” “不是一天，最少要三天。” 王耀城用手指着楼梯台阶说；“你看，楼梯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必须要安排保卫部，在楼梯口拉上隔离线，防止顾客逆流而行，造成互相之间的拥挤踩踏，郑源，这件事你现在就去安排。” “是，老板。” 郑源迅速的离开，安排保安部的人员执行命令，很快的在楼梯口拉上了警戒线，疏导汹涌的人群。 联通超市一楼和二楼的是大型楼梯，每隔九阶台阶就有一个平台缓冲，足有六米宽。 为什么没有安装最先进的自动扶梯？ 自然是小钱钱不够，一切设施都因陋就简，可以节省大笔的费用。 整个万余平方的大型超市里，只有一部运货电梯不停的运转，将巨量的物资运送到二楼。 硕大的超市建筑采用的是厂房式钢结构，而不是通常意义下的混凝土框架砖混结构，节约了大量的建设资金和时间。 超市的地面也没有瓷砖，而是直接混凝土抹平，然后涂上浅灰色油漆。 屋面也没有吊顶，直接刷一层黑色油漆，照明灯具全部都是明线垂下来，有一种强烈的工业美感。 得益于这个时代顾客的宽容，对这种新奇的购物体验非常认同。 刚进入超市，很多顾客就不由自主的惊呼道； “哇塞！这么多商品，而且都可以自己拿，而且想买什么拿什么，这太爽了！” “谁说不是呢？比那些国营商店高强一百倍。” “不要忘了，购物满100元就可以参加抽奖，百分之百的中奖率啊！” “哈哈哈……一百倍我看高强一万倍都有，根本就没法比。” 顾客们看到一楼收银台附近的兑奖处，高高的奖品台上，最上面放着十台挂着红绸的29寸索尼大彩电，这是特等奖的奖品。 还有更多的25寸熊猫彩电，21寸熊猫彩电还有三角牌电饭锅，堆积的像小山一样。 这分别是一、二、三等奖的奖品，看得人眼晕。 这么多的家电产品都要送出去，视觉冲击力相当强烈，令人不得不赞叹家乐福超市的豪气。 至于四等奖的毛巾，五等奖的塑料钥匙链，六等奖的彩色贴纸，只要购物满100元肯定能有其中一个。 “我已经看好了特等奖，29寸索尼大彩电，今天我一定要把它抱回家，肯定会让媳妇乐疯了。” “我看你还是别指望了，这么多人特等奖就能轮到你简直痴心妄想，我抱回家还差不多。” 顾客们私下议论着，看着奖品心头一片火热，又看了看购物篮里的商品还不到100元，马上转身回去继续选购，直到把篮子装满才算完。 受到狂热的购物气氛渲染，很多本来只是准备逛逛的顾客，出来时都是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东西，手上拿着四等奖的毛巾或者是五等奖的塑料钥匙链，红光满面地离开了。 下午三点多钟 第一个特等奖终于开出来了，中奖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被请到高高的兑奖台上披红挂绿，身后是硕大的29寸索尼彩电包装箱。 电视台和报纸的采访记者手中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的响，记录下这个高光时刻，随后会发表在报纸上做宣传，这也是广告软文的一部分。 中年妇女高兴的都傻了，只会咧开嘴呵呵笑，采访她的主持人一个劲的鼓动，又掀起了顾客们又一轮购物热潮。 按照家乐福超市的开业宣传，十台特等奖29寸索尼彩电，满100元购物小票就可以参与抽奖，即开即送，立马兑现。 绝大部分的顾客只能抽中四、五、六等奖，凡是抽中特等奖、一等奖和二等奖的顾客，都会被请到兑奖台上做宣传，身上挂着红色的彩绸，咧开嘴笑个不停。 他们的榜样作用，带动超市的销售一路突飞猛进，直到晚上22点营业结束，汹涌的购物人潮就没有中断过。 随着超市大门的缓缓关闭，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坐了下来，他们几乎累瘫了。 王耀城斥巨资打造的超市电脑收银系统，终于发挥了立干见影的效果，汇总的销售数据第一时间就出来了，经过打印机打印成日报表流水。 根据日报表流水，加上营业员的拾遗补缺，供应部可以方便的调配货品补入货架。 在全天的营业中，数万种商品流水一样的销售出去，供应部能够始终保持热销商品的不断货，超市电脑收银系统居功至伟。 超市这种购物业态，自诞生始便广受顾客欢迎，迅速风靡世界各地，成为主流的商业零售业态，当然有它强大的生命力。 第69章 孙忠秀教授 经理办公室里 “教授，这是正宗的印尼kopiluwak咖啡，味道是顶顶好的，您尝一尝。” 王耀城端着咖啡进来，房间里，立马弥漫着咖啡的浓郁香味。 孙忠秀教授微笑着接过咖啡品尝一下，麝香猫咖啡香醇浓郁的味道中，含有淡淡的薄荷清香。 “果然是顶级咖啡，味道相当地道，谢谢你了，小城。” “教授，您可千万别介，我还没有感谢您，为我们超市编写的收银操作系统，在第一天的实战应用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哈哈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孙忠秀教授爽朗的一笑:“我和几个研究生敲了半个月的计算机代码，总算初步把这个收银系统搞出来了。 目前来看，运行的还不错。 针对今天具体应用中的问题，回去以后，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完善这个收银操作系统，工作量可不小啊。 收银系统不做好，你的这个20万块钱，我拿着烫手啊。” 王耀城微笑着坐在孙忠秀教授旁边，考虑了一下说道:“教授您说笑了，现在社会上说搞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完全是一种颠倒黑白的说法。 社会进步，人类的发展需要科技的强有力支撑。 这些卖茶叶蛋的可做不到，您的这套基于linux操作系统的企业收银软件，我希望能够逐渐完善起来。 我有个想法，想和教授具体探讨一下。” “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孙忠秀教授很感兴趣，他的目光看着这个高大年轻的学生，青葱的面孔带着真诚的神色，感觉触动很大。 如此庞大的家乐福超市，众多的员工，堆积如山的货物，竟然就是这个大一新生一手打造出来的企业。 这真是颠覆了孙教授的三观，改变了他的认知，资本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强大。 一个月前， 王耀城主动找到了孙忠秀教授，谈及愿意自己出资，希望能够编写一套企业收银软件。 孙忠秀教授大感意外，直到20万元的巨款送到计算机实验室，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从此，他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格外关注。 “教授，我是这么想的，基于linux操作系统的收银系统初步取得了成功。 但是，还有很多bug和不足之处，需要进一步加以完善。 而且，linux操作系统本身只是一个初步的框架，目前只有1万多行代码可供使用，距离企业级的应用相差很远。 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长时间不懈的工作，以期取得更大的成绩。 一方面继续完善收银系统的应用场景，另一方面还需要深耕操作系统代码的完善工作，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有可能需要十年或者更久。” 王耀城见孙秀忠教授听得入神，抛出了一个很有吸引力的计划: 由太平洋公司出资金，出办公场地，出设备，与金陵大学计算机系合办一个高科技软件公司，着眼于企业级应用场景操作系统。 这个提议，令孙秀忠教授大为心动，久久沉吟不语。 无它，唯缺钱耳。 虽然作为全国重点大学，金陵大学每年有几个亿的财政拨款，可依然入不敷出。 作为一所文理综合，兼顾农工商等专业的综合性全国重点高等院校，下设数十个院系，在校学生数万人，教职员工超四千人之巨。 每一名大学生的培养，一年国家就要贴进去近万元，只象征性的收了160块钱学费。 再加上数量众多的各学科教授，中青年学科骨干科研需求，能够分到计算机系的资源极其有限。 更何况 作为全国一级重点学科，金陵大学计算机系学术大牛也不是孙宗秀教授一人。 他仅仅是最杰出的中青年专家，上面还有院系主任，副主任，老一辈专家学者，屈指算来不低于五指之数。 “小城，呃，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是我现在没法回答你，只能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院系主任，有可能学校里还要研究。” 孙秀忠教授苦笑了一下，只能如此回答自己的学生，他的心里清楚: 即便是一路绿灯，这个提议从研究到通过，最少也不会低于半年时间。 这时，距离不远的财会科里传来一阵的欢呼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随即 郑富山经理一脸激动的拿着日报表走进来，说:“老板，我们放了一颗大卫星，今天超市里的流水达到了一千五百万，人均消费525元。” “好，太好了。” 王耀城对此有所心理预期，却没想到销售额这么高，着实火爆了一把。 超市平均的利润率在20%左右，这意味着一天就入账毛利300余万元，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金流巨兽。 顾客们用自己火爆的热情，欣喜地拥抱着崭新的零售业态，投出自己坚定的赞同票。 从此，在金陵城腹心地带，傲然崛起了一座堪与南北两大零售巨头比肩的企业～家乐福超市。 家乐福超市所在的鼓楼商圈，必然会以家乐福超市为核心构建，形成独立于南北的城市核心商圈。 范围向东延伸至省电视台，北极会堂，鸡鸣市以及两公里之外的金陵市政府及周边高消费人群。 向西涵盖了金陵大学，海河大学，东南大学及省政府，省肿瘤医院，省脑科医院在内的众多单位和居民小区。 向北则是全国重点三甲医院鼓楼医院，众多的银行，省级机关和企业单位。 家乐福所占据的鼓楼核心商圈，将省会金陵市消费能力最高的居民人群涵盖在内，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加之超市这种全新的零售业态，受到顾客的热烈欢迎，取得巨大的成功在所难免。 一连七天 家乐福超市火爆金陵城，报纸、电台连篇累牍的报道花絮新闻，更加剧了这股销售热潮。 居住在省会城市的人们好奇的想知道: 在一座上万平方米的大型综合超市里，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神奇！ 这种从未有过的购物体验，谁不想尝试一下？ 报纸图片上拥挤的人潮，非但没有吓退喜欢热闹的国人们，反而更加剧了从众的心理。 那么多人都去买，肯定都是好东西，如果自己不去，岂不是亏了吗？ 于是乎，真正的严峻考验，在元旦放假第一天达到了高潮。 第70章 严峻考验 清晨八点半 在庄严的国歌声中，身穿浅蓝色商场制服的女仪仗队员们，将五星红旗高高的升上旗杆，飒爽英姿博得了围观群众潮水般的喝彩声。 周围黑压压的人潮，令人看了头皮发麻。 这里面最紧张的，无过于年轻的王耀城了，真的有些麻瓜了。 他看了一下旁边西装笔挺的王兵，犹豫了一下说道:“王哥，今天是元旦节的第一天，顾客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计，也超过了超市的接待能力。 必须要采取坚决的分流措施，商场保安人员不一定能够控制局面，现在急需要支援。 否则，万一出现群体性的踩踏事件，我们全都要背上良心的谴责，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王兵神色严肃的点点头，抬头看向远方，依然有很多的顾客骑着自行车赶来，加入这股购物的大潮。 就连到路对面鼓楼医院门口，还有自行车道上，全都摆满了无以计数的自行车，看的人眼花。 “给我一个小时时间，我会尽快回来的。” “最多只能有40分钟，时间再长，我怕控制不住局面。” 王兵看了一下忧心忡忡的王耀城，默默地点点头，一句话不说的就走了。 家乐福超市门口的广场上 伴随着锣鼓喧天的舞龙舞狮活动，很难得的出现了一片空旷的演出场地。 100多名商场保安人员冲入场地，形成了一道隔离线，将围观的人潮隔离在外。 当演出戛然而止，商场的大喇叭里传来女播音员动听的声音: “在这个全国人民喜迎佳节的日子里，日历翻到了1992年1月1日…… 这是我们迎来新年的第一天，能够在这个举国欢庆的元旦，与朋友们欢庆在家乐福超市，是每一名家乐福超市员工最大的荣耀。 今天，为了保障每一名热情的顾客，能够享受到家乐福超市的优质服务，家乐福超市采取了限流措施。 请热情的顾客朋友们配合商场保安人员，有序的进入家乐福超市购物体验，希望家乐福超市能给您带来美好的一天。 我们会优先放行带小孩的顾客朋友，家乐福超市保证: 每一名顾客都会得到礼遇，请服从商场保安人员指挥……” 原先的三个大门同时开业，现在，家乐福超市只开放正门。 所有的商场保安人员，全都为聚集在正门维持秩序，开始放行顾客入内购物。 由于措施及时得力，商场外围聚集的人潮短暂的躁动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 很多人聚集在广场的另一侧，津津有味的欣赏群艺馆演员的表演，并不急于第一时间进入商场购物。 反正元旦假期有三天，用不着和别人挤着一起去购物，时间多的是。 那边厢 王耀城站在高处已经忙的满头大汗，一条条指令流水一样的发出。 他指挥手下负则安保部的郑源:“郑源，东南角那一群人怎么回事儿？警戒线都压扁了。” “报告老板，这边都是放假的民工，不大听从指挥，和我们的保安人员发生了一些口角，正在紧急处理中。” “什么处理？赶紧放行，把这些顾客放进超市里，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这……还有很多带孩子的顾客，没有来得及放行。” 王耀城气得大骂:“笨蛋！这只是稍微要照顾一下带孩子的顾客，不是绝对的。 你给我开动脑筋想一想，不要教条地执行命令。 对一些耐心不足的顾客要优先放进去，防止矛盾激化闹出大事情来。 还有一些老人和妇女，都可以这样处理，要把矛盾消灭在萌芽状态。” 被老板一顿批，郑源立马醒悟过来，这些很有干劲的年轻人，在实践中很快就会成长起来，成为事业版图中的骨干。 整个家乐福超市的职工，加入以退伍士兵为主的安保部人员之后，迅速膨胀到770余人。 这些职工，在经历了开业十余天的人潮洗礼之后，不管是应变能力和职业水平，都将迅速的迈上一个新台阶。 “供应部吗，现在就给我调两卡车汽水来，对……送到广场来。” “郑经理，现在进入超市的人流有多少了？” “什么？二万三千人，已经达到饱和，我马上让门口的保安部开始限流，出来一个人再放一个人进去。” “罗前进，我让你联系的剧团什么时候到？不管是黄梅戏，越剧还是京剧，我现在就要…… 什么，来不及化妆？ 这都什么时候了，特么都火上房了。 钱不是问题，叫他们立刻就赶过来，不需用化妆上台就唱，先给我把人流分出去。” 王耀城抱着大哥大电话狂叫，喊的嗓子眼冒烟。 旁边递过来一瓶桔子汽水，他一把接过来“咕噜、咕噜”的干完，舒爽的打了个气嗝儿。 蔡琳琳看着他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心疼的说: “你也用不着太着急，毕竟顾客多是好事，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耀城苦笑着摇摇头，看着广场上依然聚集的人潮，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么多人，如果事情真闹起来就晚了，不管是拥挤踩踏事件，还是其他事件，对于新生的家乐福超市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责，我们没有后退的余地。” 蔡琳琳没办法帮到他什么，只能默默的又递上一块蛋糕。 “谢谢！我现在吃不下。”王耀城语气干涩的说。 然后，把心急如焚的目光投向广场中。 广场上依然锣鼓喧天，群艺馆的演员们卖力的表演着划旱船，扭秧歌。 半个小时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乐福广场正门拉起了警戒线，暂时阻止顾客入场。 排队的顾客长龙一般的七弯八绕，依然有数千人不能够进入，难免骚动起来。 王耀城对此也无能为力，超市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兴致勃勃逛超市的顾客，人头攒动。 他总不可能把这些顾客撵出去，那样是要出大乱子的。 在这个寒冷的深秋时节，王耀城脸上的汗汩汩流了下来，脸色也变得青了。 这个王兵，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是真的怕了，广场上聚集的人群只要有轻微的火苗，爆发出来的能量，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说到底，还是没有料想到，竟然有如此大量的人潮涌入。 这种二、三万人大场面应付地经验，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一下子让他麻瓜了。 这时候 两辆装满汽水的卡车驶入，在广场外围就进不去了，索性就停在马路那里。 很快的，工人从车上搬下来一箱箱的汽水，就地免费发放，立马吸引了围观的人群。 用不了多久 卸货的工人就被汹涌的人群逼回卡车上，到处都是伸出来的手，搬下去的汽水转瞬间被瓜分一空。 有的顾客手里拿着几瓶汽水，依然挤在人群中伸着手讨要。 这种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郑源迅速带着保安人员赶过来，将占便宜的顾客驱赶开，用扩音大喇叭不断的宣传。 “免费的汽水，每个人只能拿一瓶，请拿到的朋友们离开。” 郑源极力疏导着，秩序渐渐得到控制。 未曾想 正在排队的顾客长龙，忽然间炸散，蜂拥都跑过来领汽水。 这一幕场景，立马吓得王耀城脸都白了，心跳整个慢了半拍。 好在有惊无险，经过保安人员的疏导，拿到汽水的顾客都心满意足的重新去排队，广场上慢慢恢复正常秩序。 “没事、没事，现在秩序又恢复了。”蔡琳琳轻轻的拍着王耀城胸口，柔声安慰他。 “差点被吓死了都，以后绝不敢做这种冒险的事儿了。” 王耀城心有余悸的说:“差点捅出个大乱子，也是没有经验啊。” “你也用不着苛求自己，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了。” “不。” 王耀城重新恢复了信心:“经过这次教训，我们工作可以做的更细致，还能做得更好。” 十几分钟后 武警战士跑步而来，进入广场后迅速稳定了局面，接管了商场保安人员大部分的工作。 而商场保安人员，返回人潮涌动的超市内部维持秩序，控制任何不测事件的发生。 十点钟 第一批购物结账的顾客，手里提着大包小裹高兴的从侧门离开，超市正门开始放行排队的顾客，许久不动的长队终于向前挪动了。 随着源源不断的顾客走出超市侧门，汇聚在超市正门的人潮，开始交替进入商场购物。 至此，最大的危机终于度过了。 第71章 被惦记上了 广场上 “咿咿呀呀”的黄梅戏已经开始唱起来了，还有传统的京剧表演，分流了很多爱看热闹的人群，津津有味的欣赏表演。 这些戏曲节目的加入，缓解了广场上排队顾客的焦躁心理，变得很有耐心起来。 不时的 商场保安人员会请带小孩的顾客和老人先行入场，用不着排长队，这个举动会博得其他顾客欣赏的目光。 “空汽水瓶不能带入超市，请顾客们饮完之后放入门口的垃圾箱，谢谢合作！”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等待，配合家乐福超市的工作，我们对此再次表示衷心感谢。” 排队的顾客，进门可以领取一份兑奖券，购物满50元就可以参加一次抽奖，有机会赢得29寸进口彩电一台，奖品多多，莫失良机。” 宣传的效果非常显著，一方面，杜绝了顾客将汽水瓶子带入商场。 另一方面，引起了顾客们浓厚的购物兴趣，进门就能领取一份兑奖券，优惠满50元就可以抽奖了，这是占了大便宜呀。 于是乎 王耀城灵机一动的这个点子，是把坏事变成好事的有力推手，将超市的营业额再次推向一个高点。 买的没有卖的精，就是这个道理。 “用不着这么紧张，轻松一点，耀城，我觉得你就是个商业天才，这种情况下都能不忘营销，天生就应该发财。” 王兵轻松下来之后，又恢复了有点儿混不吝的本性，开始拿王耀城打趣。 “我可不像你根基深厚，这小胳膊小腿的，一个风浪过来就打翻了。” “嘁！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 王兵轻松的靠在柱子上，心情也变得非常好:“我特么现在都后悔死了，脑袋都被驴踢了，搞红光电子厂那个项目了，跟着你一起干早就发大财了。” 王耀城笑呵呵的说道:“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以后发展起来，对股东资金的要求多多益善。” “来不及了。” 王兵两手一摊，说:“市里的规划早就批了，工程队也入场干活二个多月了，几百万的资金已经用掉了，我这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王耀城笑了下，没有答话，更没有问他以后的发展规划。 他知道: 红星电子厂那块地位于交通要冲，距离金陵火车站东侧仅1500米，应该是一块很好的宝地。 王兵拿下这块地，就是看好了这里便捷的交通位置，铁路公路运输畅通无比。 事实上，这个位置后世盖起了邮电局大厦，连片的建筑成为了邮政快递的中枢地带。 依托着便捷的公路，铁路快运，辐射到整个苏南地区乃至全国。 之前落户于此的单位，王耀城没什么深刻印象，应该是经营平平。 在红光电子厂项目规划中，这里是集宾馆餐饮，商务办公及运输修理一条龙的服务，投资可不是小数目。 两千多万的银行贷款，恐怕完成整个开发还有资金缺口，王耀城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把这块地捂热，没有十几年功夫是不用考虑了。 这块宝地最关键的缺点是； 位于金陵火车站的东侧前往郊区的方向，前行不到3km就离开市区范围了。 而在金陵火车站的西侧，一直到城北商圈的核心中央门商场，中间鳞次栉比坐落着数以百计的中小规模宾馆、旅社，还有大量的办公用房可供出租。 越向西走越热闹，越深入市区内，数目众多的宾馆旅社都可供选择。 而且有巨无霸的中央门商场傲然伫立，购物什么的都非常方便。 哪一个旅客没事儿找事儿，会愿意住在鸟不拉屎郊区边上的宾馆？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小轿车，坐火车的旅客更不会带着自行车，往郊区方向越跑越荒凉，如何选择不问可知。 红光电子厂项目先天不足，南面就是面积广阔的玄武湖公园，北边又是火车站设施，附近很少有居民区。 这样的位置，用作物流仓储中心最好不过了，20多年后也是这样的。 现在嘛，呵呵！ “老弟，咱们俩的关系不错，我愿意吃点亏，你看是不是能把红光电子厂项目吃下来？或者……” 王兵有些不好意思，依然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听了这个话，王耀城两个手摆的像抽风一样:“打住，我自己都忙到飞起，没工夫管你的闲事，再说下去朋友都没得做了，你的生意我是绝不参一手的。”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的项目，不会吧？”王兵有些悻悻然。 这个项目他可是很看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投入巨资，把大半身家全压上去了。 看着王耀城做生意，轻松捞大把钞票，说不眼红是假的。 所以，王兵很想在这个项目上做出一番成绩来，显示自己并不比别人差多少。 “那你就帮我诊断一下，项目前景怎么样？” “空口白牙的怎么说？” “那就实地去考察一下，我负责车接车送，晚上中港海鲜大酒楼走起。” “别介，享受不了那个洋福。” “大家都是兄弟，给个中肯的意见嘛，我这不是心里没底，虚心求教来着。” “兄弟等会儿再聊哈，我要到一楼收银台去看看，回见了您嘞！” 王耀城祭起借口，转眼跑的没影了，留下王兵一个人，脸色阴晴不定的考虑: 这孙子明显就不看好红光电子厂的项目，每次谈到他都开溜。 王兵很不服气，家乐福超市的成功对他刺激很大，他准备在红光电子厂项目上加大投资。 可是如何规避风险呢？ 王兵眼珠一转，想起来一个办法。 罗炳忠这公子哥儿做事虽然不讲究，但手上着实有两个糟钱，红光电子厂项目上被自己逼着投了300多万，看起来还有压榨的余地。 既然如此，想办法让他再出几百万，也好分散自己的投资压力。 太平洋家电商城这摊子生意暂时不好插手，家乐福超市必然是要扩张的。 这可是生金蛋的鸡，跟着耀城老弟屁股后面轻轻松松的赚钱，比自己费心劳力省事多了。 嗯，就这么办。 王兵自信拿捏罗炳忠是手到擒来的事儿，谁让他爹官儿最小，本身也不干净呢。 金陵城某会所 罗炳忠和二个哥们儿正在打保龄球，旁边桌子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玩的正开心。 “呯！” 一个漂亮的弧线球击出，九只保龄球应声倒下，这一下干净利落。 “漂亮，忠哥这一手球技没说了，看来是下过苦功夫的。” “谁说不是呢？要论玩儿，这石头城里忠哥也是数得上的角儿。” 罗炳忠穿着精神的运动服，意气风发的拍了下手上的滑石粉，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 “啊欠……” 喷嚏带着悠悠的颤音，有点儿九曲十八弯的味儿，立马让几位漂亮姑娘笑出声来。 “忠哥，你……你这是又想唱歌了么？” 罗炳忠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犹自悻悻的擦了下鼻子，“唱歌我也是拿手，哥哥我吹拉弹唱咱都不含糊，这叫赚钱娱乐两不误。” 一起打保龄球的朋友冷笑了下；“我怎么听说忠哥前一阵子栽了跟头，想要入股家乐福那个老板，人家可没同意，直接碰了一鼻子灰。” 另一个损友继续狠狠踩上一脚；“是鼓楼医院对面的家乐福吗？那可是发大财了，听说省里的大佬都去站台了，那个生意，啧啧啧……真是钞票数到手都软了。” 上层的小圈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尤其还有女人在场，消息更是传得飞快。 罗炳忠被一起玩闹的朋友阴阳怪气刺了一下，一张脸都变得黑了，好心情全然不翼而飞。 “哼！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小子好看。” “呵呵，阿忠，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王兵现在和那小子捆在一起，还有其他几个份量次一点的，你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呀！” “呯！” 罗炳忠这一记保龄球竟然投出了个三不沾，顺着球到右侧滚远了。 这下，众人顿时爆笑起来，罗炳忠被挤兑的脸色更难看，黑的像茄子一样。 第72章 开局良好 下午六点以后 入秋以后天黑的越来越早，广场上人已经不多了，长长的队伍早已不见踪迹。 家乐福超市内灯火通明，涌动的人潮依然可观，但是比巅峰时期少上许多。 从现在开始，顾客会逐渐减少，直到晚上十点钟关门为止。 王耀城难得松了一口气，坐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喝着热咖啡，一双大长腿翘在桌子上。 这一天下来，一双腿跑的酸疼无比，总算扛过去最危险的时期。 蔡琳琳手里端着两份热腾腾的快餐，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看来他这幅模样嗔怪道: “把腿放下来，你这个样子要让职工看见了像什么？” “呵呵，蔡姐，这里不是没外人嘛？” “我难道不是外人？” 蔡琳琳白了他一眼，随手将两份快餐都给他放在桌上，筷子递到他的手中:“是吧，全都是肉，我看你能吃多少？” “你呢？” “我刚刚喝了杯咖啡，吃了两块蛋糕，现在不饿。” “那我可就开动了。” 王耀城用不着假客气，“呼噜呼噜”大口的吃着快餐，吃的满嘴流油。 “唉！你吃的慢点好吗？又没人跟你抢，真是的。”蔡琳琳很有大姐姐风范，虽然嗔怪，依然去给他倒了杯水。 “单身狗没人疼，苦哇！” 王耀城嘴里面塞满食物，腮帮子鼓得老高。含糊不清嘟囔的说，有点儿卖萌的意味。 没想到，这句话却勾起了蔡琳琳的心事。 她重重的把水杯炖在桌上，没好气的说: “还敢瞎说？ 你这都招惹多少女人了，还说自己是单身狗，我知道的就有四个了。” “呃……我自己都不知道。” 王耀城差点儿噎着，连忙端起水来灌了一大口，笑眯眯的问:“蔡姐，您给我说一说，哪来这么多女人？” “哼……” 蔡琳琳扳着手指头数到:“第一个，咱们文学院大一新生司婉如，这段时间找你几次，你敢说没问题吗？ 第二个，也是文学院大二的罗可儿，也去找过你不少次，你们在一起还吃过两次饭，这不能否认吧！ 第三个，我听你们宿舍的人说，还有个海河大学的女生找过你，有没有这个事儿？” 王耀城无奈的放下筷子，说:“这都是平常的同学来往，应该算不上谈朋友吧。 更何况，司婉如心中深爱的是黑豹乐队主唱窦唯，这事儿是她自己说的。 至于罗可儿，我承认她对我有好感，但也没有发展到女朋友的程度，我和她不来电。 海河大学的大一女学生，是我们高中原来学校一个班儿的，纯粹是来找我玩的。” 蔡琳琳并不相信他的鬼话，作为女人，第六感是非常敏感的。 她能感觉到这几个女人对王耀城，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个财务科养起来的漂亮姐姐呢，也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吗？” 蔡琳琳一句话问的王耀城目瞪口呆。 这…… 夏淑贞确实是自己想吃下肚的小白兔，虽然一直没有时间下手，真无从抵赖。 前世20多年被压迫的怨恨，在曾经仇人的女人身上纵横驰骋，完全可以想象是多么的快意，多么的舒畅。 这是王耀城内心暗黑的小秘密，却怎么说得出口？ 你总不能因为别人还没有犯过的错误，就施以鞭挞，这完全解释不通啊。 “咳咳，这个……哪个……” “你别这个那个的了，年龄不大，身边这么多女人，却又来撩拔我。” 想到这里，蔡琳琳真的有些伤心了，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儿便成串地掉落下来。 她抽抽噎噎的说:“我……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哇草！ 王耀城真的感到头大了，这也是八两小酒上头闹的，没事儿又撩拔蔡琳琳干啥？ 喝酒误事啊！ “那个……蔡姐，干脆你停薪留职跟着我干得了，反正我也养得起你。” 既然如此，王耀城索性光棍一点，光荣的重生人士不开挂，见到起娘编辑都惭愧。 “什么？那夏会计呢？” “一起养。” “啊！” 蔡琳琳被他的无耻惊呆了，晶莹的泪珠继续惯性的划过面颊，丰满的红唇张成了o字型。 什么叫一起养？ 娇俏的脸庞，我见犹怜，见此情景，王耀城的大嘴巴毫不客气地盖的下去，堵住了后续要说的话。 片刻之后 蔡琳琳满脸潮红的离开，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没有再说什么其他怨言。 办公室里 王耀城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竟然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呵呵！ 受到众多美女的追捧，说不得意那是骗人的，很能满足男人小小的虚荣心。 至于怎么安排，王耀城心中倒是没有妥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目前夏淑贞的情况来看还不错，她既然是一个喜欢物质的漂亮女人，王耀城就可以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豪宅香车，珠宝首饰，权势还有地位，这都没有问题。 夏淑贞是个颇有能力的女人，家乐福超市的财会科引入电脑收银系统以后，她基本独立支撑起无纸化的财务运作。 财会科长柯梅作为资深的财务人士，原有的一些财务知识，在需要和国际接轨的财经知识新形势下，显得落伍了。 而且，柯梅不懂英语是一大死穴。 这个问题现在看起来，矛盾还不突出，随着企业的扩大，电脑系统的普及，终究是个大问题。 作为四年制大学毕业生，夏淑贞学的很快，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一切。 有了诸多利益的捆绑，夏淑贞也是王耀城可以信任的人，自然可以放手的用，财务上有了自己人掌控也更放心。 至于蔡琳琳，作为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的协调组织能力在学校里面就已经展现无遗，是非常强的。 金陵大学选择留校任教的必然是精英，这一点毋庸置疑。 元旦三天假日过后 笼罩在家乐福超市头上的警报解除，日均销售额也从2300余万，急剧下降到日均500余万，迎来难得的调整期。 对此，家乐福超市改变全员加班的作息制度，转而采用两班轮休制。 上午班的员工从早晨上到下午两点便可以下班休息。 下午班的员工从下午两点一直上到夜里十点，第二天上午可以休息。 这样一来，员工们绷紧的十多天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汇集家乐福超市开业半个月的报表，前十天日均达到1720万销售额，后五天日均达到517万销售额，15天合计1亿9785万元，毛利4000余万元，几乎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太平洋家电商场在此期间表现同样出色，月均销售额达到了3800余万，盈利450余万元，呈现后劲十足的状态。 到底是人口高达450万的省会城市，金陵城展现出来的旺盛购买力，更加坚定了王耀城的信心。 以百户家庭计算，彩色电视机拥有量不满20台，冰箱拥有量不足五台，空调拥有量只有05台，其中任何一种家电产品的需求量都是以10万台为基数计算的。 省城尚且如此，推而广之，全国经济强省之苏省，应该有如何广阔的市场？ 所以，家电市场大有可为，将会迎来一个集中的爆发期。 他决定，92年，继续深耕金陵城的家电市场和百货零售市场，然后再向苏省各地级市扩展。 第73章 宏伟扩张计划 会议室里 杜博经理站在一幅巨大的金陵市地图面前侃侃而谈，将九二年的企业发展规划，阐述的清清楚楚，字里行间蕴藏着巨大的野心: 1992年，是太平洋公司夯实基础之年，我们将对零售网点进行全面扩张，铺满金陵市主要商圈。 以金陵市为核心基地，并且在此基础上向苏省各地级市扩张。 家电板块: 太平洋家电商城将分别在城市东南西北方向，计划设立五家面积不少于3000平方的中心店。 建成之后，将与中山北路店形成六棱型的钻石形状，全面覆盖金陵市家电市场。 目前，已经谈妥转让的黄金店铺位置，已经有五家，陆续办理了房产转让手续，项目总投资额三千二百余万元。 最大的一家位于新街口第一商圈，营业面积达8000余平方米，将会建立太平洋家电商场品牌形象旗店。 春节之后，各店将会陆续进入装潢施工阶段，所有门店设计全部采用统一样式，并且于三月中旬陆续开业。 杜博经理介绍的这些情况，让太平洋公司在座的中层干部兴奋不已，互相默默的交流眼光，暗自鼓劲。 王耀城默然无语，这一份企业扩张计划就是在自己授意之下制定的，完全没有新奇的感觉。 他看见夏淑贞眼睛发亮的看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下手上的浪琴牌手表。 瞬间 一朵淡淡的红云浮上夏淑贞脸颊，偷偷的缩了下自己纤细的光洁手腕，她手腕上，也戴着一只女式的浪琴牌手表。 两人之间的细微互动，被坐在一边敏感的秦小燕看见。 她心中一动，目光投射向王耀城，只见这厮装模作样的和郑富山经理耳语了几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这个家伙真可恶！ 秦小燕的求知欲不能够被满足，好奇心被刺激的痒痒的，就这样被悬在半空。 参加会议的除了公司的中高级经理人员，还有家乐福超市的股东王兵、何大财、秦小燕、钱婷婷和莫宇。 莫宇是一名年近40的中年知识分子，作为家乐福超市成立之初，出资50万的代表，占据了38%的股份，显然是被推出来的白手套。 他很好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整个会议中只是记录，从来不发话，似乎是个隐形人一般。 杜博经理介绍完太平洋家电公司的发展计划之后，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下来，坐在桌子边，端起茶来解渴。 说了这么半天，嗓子眼干得冒火。 之前的企业发展规划，与王兵等一众家乐福超市的股东无关，他们也显得不太在意。 直到郑富山经理走上了前台，这几位股东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认真的听取汇报。 家乐福超市的发展规划很简单，只有一南一西两个点。 南部区域的点: 是在第一商圈新街口地区，零售业霸主新街口百货商店南侧，是真正的钻石级宝地。 通过二个多月的协商谈判，太平洋公司取得一块开发面积高达3万多平方米的地段，进行重点开发。 根据金陵市的统一规划，这有需要建设一座营业面积在五万平方米以上的旗舰型商超，还有四幢不低于30层的高层写字楼及其他附属设施。 项目规划建设周期五年，动迁资金六千余万，总投资计5亿5千万元，项目规划建筑面积23万平方米，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大计划。 计划动迁四个单位，加上糖烟酒公司和市土产公司的一些临街门面，五栋四层宿舍楼，还有大量的居民平房。 每平方米的地价达到了两千元以上，足可以让每一位动迁者得到实惠。 相关政府部门如此的热情，还是源于打造城市天际线的执念，所以，全力推动有实力的商家，参与城市核心商圈开发。 城市的繁华闹市区，林立的高楼大厦，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政绩。 君不见 九一年底，发展如火如荼的巨人集团搬到了珠海，准备建一栋18层的办公大楼。 珠海: 巨人集团要为珠海争光，把巨人大厦建设成为全国第一高楼吧，要什么政策都支持你，给你批几万平方米的土地，半买半送。 于是乎: 珠海为了推动72层巨人大厦的兴建，不但用125元每平方的白菜价批出4万平方米土地，而且提供了诸多的优惠政策。 天可怜见 其时，巨人集团史玉柱手上只有几千万元资金，却硬着头皮上马这耗资12亿元的巨型工程，为欣欣向荣的企业埋下了祸根。 这座巨人大厦，终于成为吞噬资金的怪兽，压垮了兴旺发展中的巨人集团。 其实，在谈判过程中，金陵市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被王耀城断然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 高层建筑达到30层以后，每多十层，造价就会翻着跟头的涨，是不折不扣的吞金怪兽。 以古兰都大酒店为例: 32层的建筑总投资2500万美元，按照1:554的汇率计算，换算成人民币是1亿3800万元。 可是72层的巨人大厦需要多少钱？ 足足12亿元巨资，这可是1992年的12亿元，足够建造九座古兰都大酒店，再加上一座营业面积3万平方米的综合性超市。 这个巨坑王耀城绝对不会跳的，太平洋公司只同意建设四栋30层的商务写字楼，还有一些辅助的裙楼，这个规划最终获得政府部门认可。 动迁工作由区相关部门负责，预计在1992年8月1日前，会完成全部的单位和居民动迁工作，交付地皮。 西部区域的点 则位于新模范马路上，距离山西路商圈的核心～山西路商场，不过900多米远。 这里原先是省物资局的二个下属单位，还有一些库房和沿街门面房，散落的居民区，面积约有1万3千余平方，占地约20多亩。 根据谈判的结果，太平洋公司付出一千四百万资金，取得这片土地所有权。 政府负责这片土地的动迁工作，于四月中旬交付白地皮。 按照家乐福超市的规划，将在此地新建一座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总计3万余平方米营业面积的综合性商超，加上二幢26层商务办公楼，总投资一亿九千万元。 郑富山经理介绍完，会议室里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撼无语。 无它 这个投资计划太特么大了，大到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耀城老弟 你难道不怕步子太大，扯着蛋吗？ 真的不会痛吗？ 王兵被这个宏伟计划震的目瞪口呆，目光呆滞的看一下王耀城，语气干涩地说:“这个计划太大了吧，能不能稍微缩小一些？” “不能，与业主方面的相关合同已经签署，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这……” 作为家乐福超市的小股东，是无法推翻大股东决议的。 王兵的目光隐晦的看了下莫宇，两个人似乎达成了一点默契:“能不能给我们点时间？我们要好好消化这个大消息。” “行，合作方案是敞开透明的，股东之间什么都可以谈。” “那太好了！” 王兵和莫宇一行匆匆离席，来到一边的小会议室商量，不知道会商量出什么结果。 至于大会议室这边，王耀城继续布置了下一步工作，干脆地宣布散会了。 他溜溜达达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里四面白墙，只有一张简单的桌子和几个文件柜，前面摆放着一套布艺沙发，仅此而已。 在这创业的初期，一切资金都要用在刀刃上，远谈不上享乐。 第74章 小算盘 过了好一会儿 王兵和莫宇结伴而来，其他人先行离开了，委托他们两个人代表所有的小股东，商谈九二年的发展规划。 果不其然 根据小股东一致的意见，他们对是高层商务楼的建造，一致持反对意见。 不但空耗资金，而且见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没办法，想在核心商圈拿地，必须要遵守政府的统一规划，建设符合政府统一规划的要求，高层商务楼必须要建造，否则拿不到地皮。” 王耀城两手一摊，神情显得十分苦恼: 你们要是有办法可以改变规划，我当然乐见其成，举双手欢迎。 王兵看了看白手套莫宇，他知道王耀城说的是实话，可自己也没办法啊。 这么大的事儿，省会城市金陵上上下下有多少眼睛盯着，根本没可能做手脚。 地皮拿到手了，高层商务楼不建设，难道用纸板堆一个吗？ 谁敢改变城市规划？ 那真是脑袋瓜秀逗了，明摆着是丢出大把柄给别人抓，谁沾谁倒霉，没有人敢打这个主意。 可一想到总投资要达到七亿四千万，真正用来建造二家乐福超市的资金，不超过一亿。 其他海量的真金白银，都要用来建造什么劳什子高层商务楼，他就感到蛋痛。 500㎡的商务楼能租多少钱？ 满打满算不过十几万块钱，这些商务楼全建好以后，6亿多的投资，租金收入也不会超过三千万，付银行利息都不够，这个账谁都会算。 明摆着的亏本生意，小股东们如何愿意做呢？ 王耀城笑而不语: 我会告诉你…… 今年首长南巡讲话以后，掀起了一股全国范围的下海热，商务楼租金火箭一样的窜升，几乎是隔几个月就要调一次。 我会告诉你…… 这些黄金地带的楼价，以后20万块钱一平方也买不到，实力雄厚的中石油都得跑到郊区盖大厦，黄金地带一房难求。 我会告诉你…… 现在我投入7亿元建设固定资产，过些年凭借着它，就可以轻松贷出100亿来。 我会告诉你…… 第一商圈新街口寸土寸金，今后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小店铺，年租金都高达20多万，还只有租没有卖的。 莫宇很好地扮演隐形人的角色，谈话只有王兵出面，他干咳了两声说道: “我原来以为自己是个讲究人，可事到临头，也免不了俗一回。 我们几个小股东刚才商量了一会儿，觉得无法承担巨额的建设资金，哪怕是从我们的收益中支出一部分，感觉也不划算。” “那你们的意思呢？” “我们商量了两个方案: 一，我们钱不多，希望不投整个扩建计划，仅投家乐福超市新街口店和新模范马路店，经营场地还是采用租赁方式，哪怕价格高一些，也可以从成本中扣除。 二，如果前一个计划不现实，我们希望抽取家乐福超市的盈利，用于其他方面的生意。” “哦！” 王耀城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问:“你说的是单独开设超市，独立经营吗？” 这话问的很直白，一下子击中了王兵等人的心里，老脸难得泛起了羞红。 想了下，依然是点了点头。 即然有钱有权有资本，超市经营看起来也不是多么复杂的样子，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呢？ 在城市里面占据大块地皮，政府规划必然要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那就开小一点的超市就好了。 用不着规模多大，完全可以多开一些店嘛，租赁店铺投资也小的多。 这完全就是眼界不同的差异，造成了经营理念的分歧。 “这样啊！” 王耀城细长的手指敲了下桌面，沉吟了下说道:“大家在一起合作的不错，我把选择权还交给你们自己，选择第一个方案和第二个方案都可以，太平洋公司会全力配合。 根据股东分红计划，应该是到年底才会分红。 如果你们迫切需要资金，我可以在半年结算时进行股东分红，这已经是我能够提供的最大能力。 我要特别说明的一点是: 家乐福超市这个品牌属于我百分之百独有的，如果不经授权使用，大家只好对簿公堂。” 王耀城做的很光棍，超市的赚钱效应很快就会扩散开来，加入其他的竞争者，与其这样，莫如索性大方一点。 只要自己利用这一段空白期，抢占最丰厚的利润就好。 “不会，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家乐福超市这个品牌肯定不能用，那样不等于明抢吗？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儿。” 王兵有些惭愧的看了下王耀城，说:“这次承你的情份，我王兵记在心里了。” 王耀城不动声色的伸出两个手指头，意思是: 你两个大人情没有还。 坐在一边的莫宇笑了下，终于开口说话:“放心吧，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送走了两人，王耀城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凭借着家乐福超市的强劲敛财能力，支撑整个发展计划完全没问题，新街口的商业设施，他准备用四至五年时间完成。 可以先把用于营业的商场盖出来投入使用，至于高层商务楼，慢慢的修建就好，三年不成就四年，四年不成就五年，反正用不着急。 最起码在九二年，家乐福超市会是金陵市无可撼动的零售业领军人物之一，与南北两大商业巨头并肩。 随着影响力的扩大，甚至会吸引周边城市的潜在顾客，来见识一番这迴异于百货商场的销售方式，甚至可能成为来省城公干的人员必到之地，旅游景点一样的地位。 实质上 这对于家乐福超市品牌的美誉度，以及到地级市的发展都大有好处。 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家乐福超市一年毛利润达到两亿元之巨并非神话，而是切实可以达到的目标。 以小股东合计18%的股份计算，扣除租金和超市投入成本，也是超过3000万之巨的分红。 难怪他们想自己干，财帛动人心呐！ 同样作为小股东，躺在账户上的巨额销售回款，他们虽然看的眼红心热，却没有权力染指半分。 按照家乐福超市普遍两个月以上的结账期，滚动沉淀下来的资金达数亿之巨。 只要家乐福超市一天不倒闭，这笔钱王耀城就可以敞开了免费用，成为不折不扣输送资金的现金大奶牛。 这也是王耀城启动巨额投资计划的底气，家乐福超市和太平洋家电商城源源不断的输送弹药，帮助他开疆辟土。 合作伙伴谁都不傻缺，自然明白里面的弯弯绕。 二天后 王兵选择了方案二，将于四月底抽出自己的分红，独自经营。 其他人则选择了方案一，四月底的分红，继续投入到家乐福超市后续扩大经营中。 对他们各人的选择，王耀城并不奇怪，莫宇，何大则，秦小燕和钱婷婷几个人，要不就是没有时间精力，要不就是没有兴趣，这样躺着赚钱就很好了。 现在 他面临着大一学期期末考试，正在每天抱着书本发奋赶进步，压根也没有心情关注这个事儿。 第75章 美味的臭豆腐干 1月11号，最后一门课考试之后 王耀城走出考场，摇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缺的课实在太多了，这次如果没有系里的特别照顾，给了全勤的学分，自己可就惨了。 恐怕除了英语之外，各门主科和选修课都要挂红灯，到时候真要闹大笑话了。 作为学校出类拔萃的人才，虽然校级领导一直没有和自己直接接触，想必一直都在关注吧。 呵呵！ 幸亏自己机灵，孙秀忠教授初步完成超市收银系统之后，家乐福超市又甩过来价值50万元的后续操作系统完善课题。 金额虽然不大，却足够计算机系教授们过一个肥年了。 这份唾手可得的情谊，系里多少会有些表示，比如说保送某位同学过关之类的，呵呵！ 想到即将开启的欧陆之旅，王耀城有些头疼了。 老妈还在翘首以盼自己寒假回家，可能又要失望了。 “喂！”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着实吓了王耀城一跳，原来是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司婉如；“呆子，在想什么呢？没有本学姐的标准试卷可以抄，想必考得非常辛苦吧。” “我可警告你婉如，大家熟归熟，你要是乱讲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啊。” “啧啧……” 司婉如假装惊讶，一张俏脸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头上戴着毛线编织的绒球帽，看起来格外香甜可口。 “某个小气巴拉的人，对于饮水思源的大恩人，只用两顿烧烤就对付了，未免太应付差使了。” “嘿嘿，那你想怎么着？” 王耀城底气十足的说:“我怕给你放点大招，你这丫头承担不起，到时候又怪我咯。” “嘁！” 司婉如根本就不信，撇了撇嘴说道:“放心，本姑娘完全承受的住，哦，对了，考完试你准备几号回家？” “我春节不回家。” “啊！你说春节竟然不回家，是说真的吗？我原来还想搭你便车呢，现在看来没戏了。” “真要搭便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婉如学妹，你可不要这样功利呀，很容易造成人设崩塌的。” 司婉如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下，说；“信你才有鬼，老实交代，春节你不回家准备干什么？” “我有点生意上的事儿，准备出国办理一下，有兴趣一起去吗？正好欣赏一下外面的风景。”王耀城笑呵呵的说；“本人保证全程车马伺候，三星级以上宾馆住宿保证，全程直达。” 他的话，勾起了司婉如的好奇心:“别逗了！我知道你好像在做些什么生意，可是和国外有一毛钱关系？” “呵呵！真的，我准备好好报答你的恩情，带你游遍北欧的冰雪风光，还有圣诞老人可以期待哟！” 看他说的不像假话，司婉如真的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想了下，还是果断拒绝了。 “算了吧！咱们俩还没熟到那个份上，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和我妈一起过年，你自己个儿去乐吧。” “那太遗憾了。” 王耀城耸了下肩，就这么施施然的离开了，把俏丽的司婉如一个人丢在那里，神情有些发呆。 “哎，站住，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这个木头陪我一起逛街呀。” “噢……好吧。” 金陵大学校办 分管教务的副校长翁同尘皱着眉头，翻了翻办公桌上的几张试卷，嘴里面不断倒吸冷气，“啧啧”有声。 金陵大学一向以治学严谨著称，90年代初的学风更是保守，极少能遇见各门功课都挂红灯的奇葩。 今天，这个难题就现实的摆在校领导的面前。 “这个王耀城同学，就是你们口中勇于闯荡市场，做出非凡表现的时代弄潮儿吗？” “呵呵，翁校长，王耀城同学经营企业确实分散了不少精力。” “哼！考的都什么玩意嘛！”翁同尘校长撇了下嘴，一脸嫌弃的神色。 “校长，毕竟人才难得嘛。” 翁同尘有些头疼的将试卷拂在一边，说:“这个事情下不为例啊！你们系里面还是不能放松对他的要求，也是对学生本人负责。” “您的指示，我们一定认真落实，噢！对了校长，咱们学校门口不远的家乐福超市，就是王耀城同学开的。” “啊！” “砰”的一声，办公桌上的水杯碰翻了…… 学校出门不远的小吃街上 卖冰糖葫芦的，卖包子卖豆浆的，卖烤串，炸鱿鱼的，油炸鹌鹑的，各种售卖零食的小摊林林总总，因为价格不高，生意都还不错。 三五成群的大学生们，成为小吃街消费的主力，尤其是今天各门课程全部考完，生意更显得火爆。 王耀城单手插着裤口袋，溜溜达达的跟着司婉如身后，心情就像春光明媚一样安详，平和。 他很喜欢这种闲适地感觉，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心境没有一丝丝波澜。 将心情放舟在平静的湖面，任水波推着缓缓游荡，所到之处皆为安宁港湾。 “喂，阿城，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油炸鹌鹑？可香了。” 司婉如小小的咬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眼来，一副特别好吃的样子。 “呵呵！还是别了，我一个大男人在街上吃东西像什么样子？”王耀城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真的大煞风景。 “嘁！” 果然，遭遇到两个大大的白眼球。 司婉如手上晃动着竹签，炫耀的说:“年龄不大老气横秋的，告诉你吧，这油炸鹌鹑可好吃了，你不尝尝真是大损失。” “婉如，你是咱们学校的女神，走在大街上吃零食可是很毁形象的。” “哼！我才不管呢，又不是为那些臭男人活着。” “呃……” 王耀城苦恼的摸了摸鼻子；“你这个打击面太广，好像我也是其中一份子吧。” “没错，就包括你。” 司婉如报复性的咬了一口大的，放在嘴里面使劲嚼着，看起来挺不高兴的样子。 看着司婉如小女儿一般的和自己斗气，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让王耀城眼前一亮，美丽女孩真的处处都是风景。 “好，好。” 王耀城举起双手投降:“你爱咋滴咋滴，不要忘了咱俩是老铁哥们儿，我对你有劝谏之义，听不听可随你。” 司婉如也感觉到自己反应过火了，美目一转，看到前面的油炸臭豆腐摊儿，顿时眼前一亮。 她下意识的牵起王耀城的手，雀跃着说:“快，前面那个摊子就是有名的吴老汉臭豆腐，咱们赶紧去排队，他家可是卖完了就没有了，从来都不多做的。” 王耀城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心头一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臭豆腐有啥好吃的？” “哎呀，你不知道。” 司婉如一改平时淡然的神色，18岁青春少女的活力完全绽放，她有些焦急的拽着王耀城向前跑，不时还急得跺两脚: “快点走啊，你这个大木头。” 半晌之后 两人坐在宁静的咖啡馆里，透过明亮的橱窗可以看见，大树上纷纷飘落的枯黄树叶，将半边大街染成了一片金黄。 香港著名歌星叶丽仪演唱的一曲《上海滩》，激情澎湃，袅绕回响在耳边: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失败 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 歌曲带着浓烈的时代气息，让人仿佛回到那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的上海滩。 电视荧屏上放荡不羁的徐文强，美丽多情的冯程程，在友情爱情中苦苦徘徊的丁力，这一切的狗血剧情都让人柔情百结，彻夜辗转难眠。 令人想起来追剧时，被男女主人公的爱恨情仇深深吸引，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的时刻，回味悠长。 《上海滩》这部香港电视剧，在神洲每一个青年男女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伴随着黑胶唱片雄浑的音质，歌声带来强烈的现场感，似乎已经将昏黄的旧日岁月融入其中。 片刻之后 咖啡馆的男服务员将香味浓郁的咖啡、薄荷水和精巧可爱的蛋糕放在桌上，礼貌的说；“二位请慢用，如果还需要什么服务，请随时通知我们。” “谢谢！” 这时候，已经忍了好一会儿的司婉如，实在耐不住性子，终于将包在纸袋子里的臭豆腐拿了出来。 油炸金黄焦香的臭豆腐，弥漫的浓烈味儿立刻掩盖了芬芳的咖啡香味，霸气的四处传递。 男服务员眼皮子剧烈抽动着，无语的瞄了一下，转身迅速逃离开了。 “闻着臭，吃起来喷香的，呵呵！” 解释了一句 司婉如不管不顾吃得津津有味儿，蛮客气的将袋子递过来与王耀城分享，王耀城拿了一块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不禁眼前一亮，果然好味道。 吴老汉臭豆腐表面油炸的酥香脆嫩，入口咀嚼筋道入味，满口芬芳，确实有傲娇的资格。 两人你一块我一块分食，默契的眼神互相传递，在咖啡馆里公然享受起油炸臭豆腐，满满的青春叛逆风格。 小小的一袋臭豆腐很快分享完，王耀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老铁姐们儿，我咋觉得特别扭呢！” “你是指臭豆腐搭配咖啡吗？”司婉如俏皮的一笑。 “嗯！应该是吧。” “唉！我觉得，咱这个胃口被传统美食惯坏了，好像永远都欣赏不了这些舶来品，不管是咖啡巧克力还有雪茄烟，反正都没有爱。” 端起薄荷水喝了一口，司婉如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比如我早晨起来更愿意吃豆浆，油条，包子，而不喜欢面包吐司抹番茄酱。 这一辈子，我这胃口料想是改不了了。” 王耀城赞同的点点头，知道对方意有所指，知机的不再提国外之行这茬。 “我能理解你说的，可是，婉如，你能解释一下雪茄烟吗？这到底是什么鬼？” 司婉如“噗嗤”一下乐出来了，低头抿了一口薄荷水，说:“小时候，我很喜欢闻爸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长大以后，甚至偷偷地抽过烟。” “厉害啊！感觉咋样？” 这下轮到王耀城惊奇了，到底是拥有重金属摇滚心的萌妹子，什么都敢尝试啊！ “呛死人了，一点都不好抽。” 司婉如嫌弃的皱了下眉头，继续说道:“尤其是这雪茄烟味儿，我特别不喜欢。” 王耀城想解释一下，现在国内出售的雪茄烟，大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正宗的上等雪茄烟远不是这些伪劣产品能够比拟的。 转念一想，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第76章 心动的感觉 在这一座街角的咖啡馆，两人意态闲散的聊着天，看着秋风卷起街道上的金黄落叶，玻璃窗外来去的学生，就像一幅浓缩的美景。 享受着时光悄悄的流逝，感觉岁月静好，恍若梦中。 咖啡馆的留声机播放着《你的眼神》这首民谣，蔡琴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咖啡馆里，委婉歌声触动人心: 像一场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 友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 司婉如静静的坐着，感觉心情随着歌声在荡漾，一抹美好笼罩在了心头。 坐在对面的王耀城半晌无语，神情慵懒的倚在座位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久久凝视窗外，浑然忘我，似乎完全沉浸在音乐里。 司婉如心中一乐，正准备出言打趣这个大木头。 陡然间，一颗芳心就像被音律牵扯住了一样，悠上了高空，飘飞着再也落不下来。 眼前这个面孔轮廓分明的阳光大男孩，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虽然不言不语，却叫人难忘记。 特别是他凝神关注的样子，仿佛一汪漩涡，令人不经意间就被吸引进去。 他好像有一种神秘的特质，与众不同，如果说找男朋友的话，这家伙蛮不错的样子，最起码看了让人顺眼，有一种很可靠的安全感。 还有就是外型阳光大气，似乎做生意还有点儿小钱钱，就是有点儿呆头呆脑的傻样。 哎呀！ 真要死啦！ 我都在想些什么不羞不臊的事儿。 说好的大家做老铁哥们，自己却想睡他…… 想到这里 一朵妩媚的红云悄然浮上美丽的脸颊，司婉如感觉脸上越来越烫，心里面越发慌的不行。 这要被大木头发现，那可羞死人了。 她匆忙起身向咖啡馆后面而去，不意惊动了正发呆的王耀城: “干嘛去？” “女孩子家的事儿，要你管？” “哦！” 碰了一鼻子灰，王耀城完全没在意，比起后世那些彪悍的女人，司婉如这个学妹算是温柔如水了。 这个初冬的傍晚 两个人从咖啡馆出来以后，沿着灯火阑珊的小道慢慢前行，看起来风花雪月的样子，聊天的内容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么说，你春节在家也待不了多少天，元宵节就要去明珠市听摇滚演唱会，就可以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窦唯喽！ 老铁姐们儿，我可提醒你控制住了，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第四者插足可是很不道德的，如果你特别喜欢打麻将，那就当我没说过。” “我咋听出酸溜溜的味儿呢？大木头，你自己破事一箩筐，谁给你的勇气来管别人的闲事。” “这怎么叫闲事儿呢，咱们是好兄弟是不？” “谁跟你好兄弟，大二的那个叫罗可儿吧，你怎么不去找她呢，那个女人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有你们系的那个辅导员蔡琳琳，听说和你关系也不正常，都是你的好哥们儿吧” “造谣、污蔑。” “嘁！” 果然收获一双大大的白眼球，王耀城有些急赤白咧的说；“这都是什么人在说我的坏话，可怜不招人妒是庸才，我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收获的往往是羡慕嫉妒恨。” “吹，继续吹。” “哎哟喂！我发现你这丫头是不是对我太刻薄了？” 王耀城这话一说出口，司婉如感觉到一阵的心虚，口头上依然强辩道；“既然是老铁兄弟，关心一下有什么错的，你可别瞎想啊！” “呵呵” 王耀城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茫然抬头看去。 只见幽暗的天空中，飘飘洒洒鹅毛大的雪花落下来，不由惊喜地喊道； “婉如妹子，你看……下大雪了。” “啊！真的。” 两个年轻人喜出望外的看着大雪飘落，短短的时间内，鹅毛大雪就将整片大地覆上了一片白，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壮丽景色。 呼吸着冷冽的清新空气，由身到心感觉到畅快无比，心灵儿都在雀跃； “快看呐！你的鼻子冻红了。” “你的也是。” “哈哈哈哈……” 王耀城看司婉如衣着单薄，连忙解下身上的浅色条纹毛料上衣给她披上，这外套穿在司婉如娇小的身体上，肥肥大大有点二大衣的感觉。 司婉如心中一暖，说；“给我套上，你不冷吗？” “嘿嘿！男人火头儿足，下雪对我来说只是洒洒水啦，你可千万不要太感动啊！万一以身相许的话，我岂不是少了一个兄弟？” 司婉如气得大喊；“王耀城……” “怎么啦” “去……死……” 回到寝室 已经是约莫八点左右，王耀城手里拎着买回来的零食，推开门一看，寝室里正在砌长城，“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不绝于耳，几个舍友鏖战正欢。 寝室窗户上挂着床单，用以遮挡光线，宿舍只有吴桐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正在看一本厚厚地武侠书。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没有网络游戏可以沉迷，闲暇时间的娱乐活动就是喝酒，甩老k，打麻将，看武侠书，如果是女生的话，再加上一个逛街。 “回来啦，老三。” “嗯。” 楚国雄嘴里面叼着烟，麻利的摸牌打牌，看了一下说道；“还是老三讲究，就没有空手回来的。” 王耀城将手里的零食袋子扔在床上，没好气的说；“这才考试完，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分数可没出来呢。” “放100个心吧，咱们可不像你缺了那么多课，考试还不是小菜吗？” “行，你们牛逼。” “对了，考过试就看不到你人影了，上哪儿去玩到现在？我这圈儿已经连占四庄了，等赢了饭票，明天我请客。” “等你赢再说吧，还准备打多久？” “现在还早着呢，这一圈到底，我们准备再打三将牌。” “哇靠！” 王耀城直接败退。 这三将牌最少得打到凌晨一点多，这群牲口个个嘴上都含着烟，房间里面烟雾缭绕弄的像仙境似的，根本就没法睡呀！ 看到王耀城直接收拾包，老六史俊林问；“城哥，这么晚你还走哇” “你们自己看看，宿舍里面弄得像猪窝一样，你们麻将还不知道打到几点才结束，睡个屁呀！” “明天还回来不？” “再说。” 离开了寝室，王耀城冒着鹅毛大雪骑车来到中央路199号，这里有自己的宿舍，晚上可以安静的休息。 来到楼下向上看，三楼夏淑贞的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显然还没有入睡。 可不知怎的，王耀城今天完全没有撩拨她的心思。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自己的卧室，随手掩上门，扑打掉身上厚厚一层雪花，走到窗口凝望。 窗外 这是1992年的第一场雪， 鹅毛大雪下得铺天盖地，肆无忌惮，纷纷扬扬的将天地都转变成银装素裹的模样，仿佛换上了冬日的新衣，让人的心灵也变得纯净起来。 瑞雪兆丰年，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第77章 太空步 两天后 下午三点多 一辆银灰色的丰田大霸王顺着非机动车道，开到太平洋计算机公司门口，范庆云经理率先从车上下来，主动将后面的滑轨移门拉开。 王国栋，陈秀莲夫妇，还有王耀阳和罗静雯先后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看着装潢精美的店铺。 “这里……就是小城嘴里说的小店” 范庆云经理殷勤的笑着，说；“是啊！这一排都是。” 这一排都是 王国栋和陈秀莲面面相觑，目光从太平洋计算机公司看向远处浅蓝色的太平洋家电商场，长长的一溜最少有十几间店铺，规模真看得人眼晕。 虽然道路边的积雪尚未融化，可太平洋家电商场里购买家电的人潮络绎不绝，这里正在举办“迎新春，优惠酬宾”活动，家电商场里购销两旺。 王耀阳也被这一幕热闹的场景震撼了，喃喃说道； “我……操！这货，只告诉家里在省城开了两个小店，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商场，可真能瞎捣鼓啊！” 罗静雯倒是能沉得住气，抵了下王耀阳说；“小弟能干不是好事吗，什么叫瞎捣鼓？哪有你这样编排人家的道理，等会儿可不许胡说。” “这家伙做再大的老板，我也是他哥。”王耀阳牛气冲天。 这时候 王耀城听到驾驶员的报讯，带着杜博等人走出来了，远远的看到父母亲和大哥站在外面东张西望的，连忙紧走了几步来到跟前； “爸、妈，路上都辛苦了吧？到屋里面歇一歇。” “用不着，这个进口车子坐的非常舒服，就是时间长了，坐的腰都有些僵了，正好走动走动，看看你这里的情况，我和你妈也了解一下。”王国栋看起来兴致正浓。 陈秀莲跟着点点头，轻轻的捶了儿子肩膀一下，说；“做了这么大的事儿，还瞒着爸妈，我们高兴都来不及，还能批评你不成。” “嘿嘿！是我想左了。” 即然准备活动活动腿脚，王耀城索性就带着家人参观一番，杜博经理跟在旁边殷勤的介绍情况，听得家人不停地倒吸冷气。 半晌之后 一家人坐在太平洋计算机公司奢华的接待厅里，依然难以平复震撼的心理，看着玻璃橱窗外进进出出的硕大家电包装箱，往来不息的顾客人群，可见生意之火爆。 “小城，你这孩子可真是给妈放了个大卫星吶，来的时候你爸和我还寻思，这上大学期间，尽量还要以学业为主，这两个小店什么的能不搞就不搞了吧，谁知……” 妈妈陈秀莲端着刚刚泡好的茶，有些神思不属的说；“你这孩子，竟然搞出了这么大场面。” 王耀城腆着脸凑上去，讨好地说；“妈，这还不是您基因好嘛，儿子一不小心，嘿嘿……就把生意做大了，这也是财富逼人，推都推不掉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高兴的笑了。 “那是……必须的。”陈秀莲十分的骄傲。 一家人正说着话，陈坚和陈实两个小表弟从外面跑进来，见到王国栋和陈秀莲夫妇就喊；“大姑父，大姑妈，您二位老人家身体好。” “呵呵，来坐。” 陈秀莲开心的招呼两个表侄儿；“怎么样，在这里生活都还习惯吗？我来的时候和你们爸爸通过电话，他们叫你哥俩在这里好好干，还给你们带了冬天的衣服来，等会儿拿给你们兄弟俩。” 看到两个孩子精神都不错，王国栋笑呵呵的说；“在这里工作就安心的干工作，跟着大人多学点经验，平时多看点书，加强自我学习，以后自己才能够发展的更好。 哦！对了，方才在店里怎么没有看到你们俩个？” 陈坚嘴比较快，“大姑父，我和小实弟没有在这里干，我们在鼓楼的大超市里面上班，那里可比这里大多了，您没看到，咱们的家乐福超市可气派了，职工就有七八百人，商品好几万种……” 呃！ 这怎么回事？ 王国栋有些疑惑的扫过众人，最后看着儿子王耀城，什么家乐福超市 王耀城原先想慢慢的过渡一下，让父母亲和家人先接受眼前的生意，至于震撼性更强的家乐福超市，缓一缓再说。 防止一下子刺激过剩，两位老人万一再出现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谁知一下被表弟陈坚捅了出来。 站在屋子里面的杜博和范庆云等人默不作声，这个事儿他们可不好搭话，还需要老板自己和家人解释，谁让这个年轻的老板过于妖孽呢？ 企业发展太快，恐怕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 至于有些多嘴的陈坚，倒是被两位经理记住了，以后但凡有什么敏感的事务，这孩子肯定不能安排去做。 要不然嘴上没个把门的，出了责任谁负？ “咳咳！” 王耀城干咳了两声，说；“之前打电话和妈妈有提起过，圣诞节的时候又开了一家小店，生意还不错，这不是你们二老刚刚下车，嘿嘿！还没有来得及跟你们介绍呢。” 小店 不要说父亲王国栋，大哥王耀阳不相信，就连一向溺爱儿子的陈秀莲也不相信了，脸一沉说道；“走，去看看。” 家乐福超市广场 一家人站在恢弘的超市建筑前，看着广场上人流如织的热闹景象，吹拉弹唱的戏台班子，一片热闹喧嚣的场景，再次被深深地震撼了。 规模如此巨大的企业，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创办的吗？ 这一切难道不是梦？ 我这生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妖孽啊？ 王耀阳张开了大嘴，足足能塞进一个鸭蛋，用手指着恢弘的超市建筑，又转移到王耀辰的身上，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见王耀城肯定的点点头，立马爆了粗口； “我……操！”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开的，这是和好多朋友合伙的。” “我……操！” “你们看着这个店不小，其实投入也没有多少，只不过贴近年根儿，生意火爆一些罢了。” “我……操！” “大哥！” “我……” 王耀阳的嘴被罗静雯紧紧捂住了，将最后一个字生生的憋了回去，只能用手虚空的点点王耀城，有点像小儿麻痹似的。 也不知道意思是说； 你行，你牛逼，你胆子大还是说你这下麻烦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 王耀城和表弟陈坚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妈，逛完了整个家乐福超市，累的两个膀子都酸软了。 母亲陈秀莲和父亲王国栋整个过程中都是飘的，就像踏着太空步似的，全程只会点着头说道； 好。 好。 好…… 第78章 股份之争 全家汇聚到经理室里，喝上一杯热腾腾的回魂茶，呃！是一杯顶级的君山银针茶，慢慢的才神魂归位，看得出来精神依然有些恍惚。 “儿子，你用力掐妈妈一下，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梦。”陈秀莲脸上呈现异样的潮红。 王耀城场肯定地说，“妈，这一切都不是梦，是儿子辛辛苦苦拼搏出来的，最初的起家要回溯到暑假时期……” 一番曲折的发展历程，在王耀城嘴里面娓娓道来，听得家人神色动容，牵肠挂肚，心境儿忽上忽下的落不下地。 尤其是元旦节放假第一天，家乐福超市所经历的汹涌购买人潮，听得母亲陈秀莲脸色都惨白了，拍着胸口后怕不已。 半晌之后 王耀城说的口干舌燥，最后用一句话总结；“时至今日，虽然才半年时间，可是太平洋公司已经茁壮发展起来，以后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取得更多的辉煌成绩。” 至于公司宏伟的发展计划，就连见多识广的王兵听了都肝颤。 王耀城愣是没有敢透露一个字，生怕老妈精神受不了，当场嗝儿过去，只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是这样吗？” 父亲王国栋虽然问了出来，看脸上的神色已经相信了九成九，现编也编不出这么圆满的过程，想必是事实无疑了。 家乐福超市经理郑富山从一开始就跟着创业，他肯定地点点头； “老板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企业发展虽然快，但是每一步走的都很稳，所取得的成绩全都在阳光下可以检验，该缴纳的税费一分也不少，还承担了退伍军人和军警家属的工作安排问题，受到部队和警方的一致好评。” “好、好。” 到底是经受部队锻炼多年的干部，王国栋最快回过神来； “小城，你能做出这么大的成绩，爸爸妈妈都非常的欣慰，这说明你在经商方面具有非凡的能力，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给你提供什么意见了，一切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想了一下，王国栋有些犹豫地说道； “能不能……能不能就这样，爸爸的意思是说暂时缓几年，就这样挺好，这个规模也太大了，可别太冒失了。” 王耀城看到妈妈也同意的样子，笑着说； “你们二老就放心吧，现在生意的开局非常良好，我也准备稳一稳再说，下面的发展计划也都不大，只是增加几个不大的分支店面，尽量把金陵城的商业布局走完，巩固目前的良好态势。” 听到老板的这个话，经理郑富山眼皮子剧烈的抽搐了下，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老板，您这可不是几个不大的分支店面。 九二年的发展计划完成之后，除了新百和中央门商场两个商业巨擎，下面就要数到我们家乐福超市和太平洋家电商场，形成三大商业巨头分庭抗里的态势。 “好，这样好，这样稳妥，怎么做儿子你自己看着办。”王国栋笑的牙不见牙，一颗心快乐的飞起，有点晕陶陶的感觉。 看到时机不错，王耀城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爸、妈、大哥、静雯嫂子，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太平洋公司手底下有四块业务，我这里整天忙的不可开交，还要兼顾着学业。 所以我想着，让大哥到公司里来帮帮忙，看哪一块业务有兴趣可以管起来，我这里也轻松一些。” 此刻 不同于之前在家里面的提议，看到儿子在金陵城做出如此宏大的场面，父母亲心里面早已经千肯万肯，根本不存在一点障碍。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看着父母亲意动的神色，王耀城将目光投向大哥王耀阳，见他依然有些神思不属，被准嫂子罗静雯用力捅了一下，立马回过味儿来； “这个……小弟，我看你这里做的都非常好了，我这高中也没念完，到这来能做什么事儿？” 王耀城闻言笑了；“没有人天生就是企业家，总是在平时一点一滴的学着做起来，做的熟了，就不会感觉到有什么难的了。” “嘁！又忽悠。” 大哥王耀阳性格有些惫懒，而且和罗静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次到省城来顺便拍结婚照，正有点女人孩子热炕头的躲懒劲儿。 王耀城怎么可能放过他？ “爸、妈，您二老看呢” “嗯，这让大阳子自己决定，我们没意见。”这次父亲王国栋相当支持。 “嫂子，听说你和大哥已经领过了结婚证了，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事情我要尊重你的意见，你看……”王耀城通过迂回策略，先征得准嫂子罗静雯同意。 中国人都以结婚为准，现在嘛……只能算是准嫂子。 罗静雯开朗的一笑，伸手将垂落的头发掠到耳后； “不瞒你说，今天我在这里看到的场面非常震撼！也对小叔子的气魄和胸襟感到钦佩，至于说让耀阳来帮忙，这是应当应份的事情，这件事我做主就应下来了，家里的公婆由我伺候，就让他踏踏实实在这里干。” “啊……静雯，这……” “耀阳，今天看到小叔子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我从内心感到钦佩，也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更高的目标。希望你能够挺起胸膛，为家庭撑起一片天。” 罗静雯神色非常认真；“希望我爱的人，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人，在这里工作，远比在文化局里混日子有意义的多，对于你的成长受益无穷。” “呃，好吧，我先干一段时间再说。”王耀阳有些没底气。 “呵呵，大哥，这四块业务你愿意做哪一个？” “随便吧。” “那你到家乐福超市来，先担任副经理……” “别，这个我可做不来。”王耀阳立马就怵了；“我看到这几万种商品密密麻麻的，每天那么多人买那么多人卖，我上哪里有这个能力管，不行，这我肯定来不了。” “那你自己选一个有兴趣的。”王耀城也不好逼的过火。 “你那个计算机和家电我都不懂，十窍通了九窍，整个的一窍不通，我看就是建筑工地简单一些，无非就是安排车辆运输罢了，我自己对车辆也有兴趣，要不我去那里干一段时间再说。” 王耀阳想了一下，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如果干两个月不成，那我还要回去。” “嘿嘿！” 王耀阳看小弟笑得有些奸诈，心里面一突，感觉相当不好。 “行，既然大哥对工地有兴趣，那就到太平洋工程建设公司去。 忘了告诉你，我前一段时间兼并了一家小建筑企业，太平洋工程建设公司现在的经理叫刘铭传，他手上有这个公司8%的股份。 这个人是工程兵出身，施工经验非常丰富，工程管理经验也非常强，你去正好跟他好好学。 太平洋工程建设公司业务是不愁的，现在与扶桑jsd株式会社紧密合作，是紧密层的合作企业。 春节后 在姑苏市和明珠市先后有两个大工程要开工，恐怕大哥初六就要先期去工地考察，在家里面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太平洋工程建设公司我现在有92%的股份，划给你一半股份，暂时担任副董事长，帐面上再给你留10万块钱盈利，留一台客货两用车给你跑工地，你看怎么样？” “啊” 王耀阳没想到弟弟出手这么大方，原先以为只是给他帮忙，待遇嘛，肯定是优厚的。 这一下，大大出乎预料之外，竟然划这么多股份给自己，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家里其他人也没有想到，包括准嫂子罗静雯，但这个时候不好插话，只能让他们兄弟俩自己谈了。 “不行，我哪能要你的股份？这个事情完全不用谈，就当大哥帮你的忙了，给我发一份工资就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事不用再说了。”王耀阳还是有心底的一份坚持。 “这可不是白给你的，既然你到太平洋工程建设公司，一定要想办法把公司做大做强，我剩下的这一半股份也会随之增值，老弟等于躺着赚钱。 既然付出了心血，这辛苦劳累可不能白干，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什么事情都放在明面上谈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你的就是你的，该我的就是我的，这样岂不是好？” 王耀阳哪里会看不出老弟的好心？ “不成，这样做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妈妈陈秀莲看两个儿子推来让去的，互相都把利益推出去，心里面是再满意也不过了，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行了，你们哥儿俩也就别推来让去的，就听老妈的一句话，按你弟弟的意思办，我算是看出来了，反正他家大业大的也不差这一些，占点便宜也在自家人碗里面。” 老爸王国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妻子陈秀莲的意见他非常赞同，点点头应和道；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小城吃点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爸爸妈妈心里都有数。” “那可不成。” 王耀阳依然梗着脖子，就像他一贯以来的脾气； “让我拿小弟这么多的股份，我自己都觉得亏心，还不知道最后能干到啥样呢？要不我象征性的拿一点好了，1%就行了。” 准嫂子罗静雯也说；“是啊！无功不受禄，确实拿的太多了，本身也不是冲着这个来的，我只是想让耀阳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多锻炼，开阔自己的眼界，提升自己的能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王耀城大手一挥，说；“这样吧，太平洋工程建设公司我留下51%的股份，占据控股权，剩下41%的股份，大哥拿20%，担任企业的副董事长，老妈拿21%，到时候愿意给谁都行。 至于老爸是体制中人，不适合持有私营企业的股份，就不分配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至此，一锤定音。 第79章 镀金国度 两天后 1992年1月15日 早晨，8:40。 金陵市大校机场 王耀城带着计算机公司经理范庆云，蔡琳琳和罗前进三名公司职员，挥手告别了送行的父母亲和大哥大嫂，将从这里乘坐飞往香港的国际航班，开启自己的环球之旅。 大哥王耀阳已经正式到太平洋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任职，至于文化局的工作，要抽时间回去办理停薪留职手续。 父亲、母亲和准嫂子罗静雯，将于明日返回淮州市，毕竟王国栋身为单位领导，回去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不可能长时间待在省城。 香港 九龙半岛南岸启德机场 王耀城一行四人，随着人流来到了国际到达大厅出口，不远处隔着栅栏，可以看见有很多人手上举着自制的牌子接人。 目光梳理一番，终于发现一男一女两个人，手上举着白色瓦楞纸做的牌子，上写“接王又双木” 何解！ 这“王又双木”是不是王桑呢？ “すみません、この方は王さんを迎えますか？”（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接王桑吗？） “嗨，请问您是……” “我是太平洋公司的王耀城，与jsd株式会社东亚区本部长上野雄先生是合作伙伴关系，他介绍我到香港的朋友这里来。” “哦，真是幸会！我是铃木菊太郎，这位是我的女同事金慧珊小姐，我们是特意前来接您的，请多关照。” 王耀城与日方工程项目部的人员混了半年，在大学里又选修日语作为二外，日语水平腾腾的见风长，普通会话还是没问题的。 他看了一眼铃木菊太郎手里的牌子，直接无语中。 这边写字是繁体直立排版的，与平行书写习惯不同，看着真有点别扭。 一行人坐上了面包车，经过红磡海底隧道出来，繁华的钢筋水泥都市香港东区便完全展现在眼前。 密密匝匝的高楼林立，让没有出国经历的范庆云等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连一向神情从容的蔡琳琳，也紧紧的抓住王耀城的胳膊，彰显内心隐藏不住的激动。 这有什么呀？ 王耀城前世十数次经过香港，对这里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比起燕京和明珠外滩的壮丽建筑，这一片繁华之地，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个逼仄的鸽子笼。 而且92年的香港，与记忆中高楼大厦的森林对比，显得矮小破旧，带着岁月沧桑的痕迹。 坐在副驾驶上的铃木菊太郎，通过倒车镜得意的看着王耀城，准备欣赏这些乡巴佬到了国际大都市的惊讶嘴脸。 未曾想 他看到的是王耀城一脸不屑的神色，心里面大为惊讶: 纳尼，难道是我的眼睛看错了吗？ 面包车在一处挂满招牌的大楼门口停下来，铃木菊太郎殷勤的介绍: “辛苦各位了！请先在酒店里住下来，暂时休整一下。 住宿以及游览事宜，我的女同事金慧珊小姐全程陪同。 另外，下午我们将会接各位前往公司，一切拜托了。” “谢谢你！” 打发走了铃木菊太郎先生，金慧珊小姐陪着蔡琳琳等人办理酒店入住手续。 王耀城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在门口转悠，很快与自己旧日的记忆对应起来。 这里是香港最繁华的中西区金钟道，可以视为中环的一部分。 这里原来是英国海军船坞，里面有一座金色的钟，此地因此得名。 作为世界级土豪，扶桑小本子的公司设立在这里不足为奇，现在要论财大气粗，除了小本子，全世界不做第二人想。 根据上野雄先生介绍，他的朋友专做国际贸易，在神洲生意做的也不小。 贸易公司所在地金钟道93号，是港铁金钟廊站上盖高层物业，日资百货公司“松板屋”是这里最大的承租户。 “松板屋”开设的百货商场，专营各种高档钟表，首饰，世界著名品牌箱包服饰，男士女士香水，国际品牌音响产品，豪奢用品等。 反正就是一个字:贵。 王耀城看了一下酒店的门牌号，果然不错…… 丽晶大酒店，金钟道82号 进入酒店房间后，王耀城看着一路殷勤服务的侍应生，站在门边微笑着就是不走。 没奈何 从兜里掏出30块钱小费递给他，侍应生接过30块钱人民币，嘴角轻微的扁了下，鄙视的意味流露无遗。 这一幕，让王耀城郁闷的想骂娘。 真是狗眼看人低。 抛开暂时的不快，王耀城打开窗户，让冰凉湿冷的海风吹拂进来，头脑为之一清。 八五年的广场协议之后，日元急剧升值，扶桑迎来了长达90个月的“平成景气” 现在的扶桑是一个镀金的国度，餐馆出售镶嵌有金片的寿司，商场里售卖金箔包装的巧克力，价格高昂到不可想象。 在东京，每个行人都穿着名牌服装，名牌鞋子，名牌包包。 上班族穿着约翰·罗布的皮鞋，家庭主妇带着名贵的梵克雅宝(vancleef&arpels)首饰，追随潮流的青年追逐着价格不菲的山本耀司和川久保玲设计师品牌，价格昂贵是唯一的代名词。 刚毕业的大学生，立马会被五家以上的公司录取。 大公司为了争夺新生血液，一旦内定，便以培训为名把这些大学生关在豪华温泉酒店中，免得被其他公司抢走。 如果是顶级大学毕业，公司就会安排高级公寓，配进口车，再送一整套阿玛尼的行头。 多金的顾客们享受着高档鱼子酱，顶级的tokujo肋骨牛排，喝着路易十三，麦卡伦威士忌，奢华的生活方式令人乍舌。 一个普通的白领职工，下班娱乐不论是泡吧蹦迪，喝洋酒，轻易的就花掉上千美元。 周末娱乐动辄打高尔夫球，出国滑雪或与银座的美丽吧女共度良宵，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开支。 至于结婚就更奢华了，昂贵的婚纱礼服，顶级的婚宴，蜜月旅行要飞到夏威夷或者巴厘岛享受五星级海景房，花费数十万美元比比皆是。 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 一名在东京某个公司做了40年门卫的老人，退休前卖了自己居住的小破房子，回到乡下安度晚年，这个小破房子竟然卖到了600万美元，让他衣食无忧。 自从1985年日元升值以来，金钱仿佛从天而降。 每一个扶桑人都膨胀的不行，整个国家都处于极度的膨胀中，东京市的地产价格可以购买下整个米国，股市高高在上的市值占据了世界60%。 即便股市，汇市出现了泡沫破裂的苗头，绝大多数的rb公司和个人投资者，都坚信只是短暂的调整而已，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扶桑岛处于集体的高热膨胀中，每一位国民都忽视了巨大的风险。 最终当泡沫破裂，浮华褪去，留下的只是满眼苍夷，还有长达30年失去的年代。 “他们不去国外玩，也不开车，不滑雪，更不玩滑雪板儿。不喝酒，也不做爱，穿优衣库的衣服，在大学中应该也会乖乖上课吧。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从老一辈的评语中，可以目睹失落一代青年人的风采。 第80章 贼贵 大量泡沫时期从世界各地疯狂购入的奢侈珠宝，钻石被放到二手市场出售，这批“泡沫钻石”数量之巨，甚至令不产钻石的扶桑国大量出口。 后世经济蓬勃发展中的神州，消费了其中绝大部分。 在新宿的街头二手店，在御徒町的中古店，一多半的客人是神州来的，他们主要购买1克拉以上的大粒钻石。 要求非常简单，越大越好，越纯净越好，最好像鸽子蛋大小就完美了。 这里经常可以看到海外带货的女主播，用自带的手机进行海淘直播；“亲们快看，价格好好哦，钻加起来有1克拉，一下子就省了8000块…… 能下手的就可以下手了，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可就不一定了哦…… 亲们别急，马上还有重磅的钻石项链呈现给大家…… 今天的意外惊喜是一块百达翡丽手表，大家可以猜猜价格是多少？ 现在正给各位亲们争取最大优惠，这个星期争取再给亲们再播一次……” 而今 正是扶桑国股市和汇市连同房市，正准备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的前夕，呵呵！ 在国内 王耀城为了此行做了慎密安排，从家乐福超市帐上抽取一亿元现金，用以在海外兑换美元。 具体的做法很简单，经jsd株式会社东亚区本部长上野雄先生介绍，太平洋公司的一亿元现金汇款，分成许多次辗转汇入国内某企业账户。 与此同时，香港花旗银行开设的银行账户，等额的美元将汇入这个匿名私人账户中。 当然，汇兑价格要比国家规定汇率1:554上浮10%。 这笔高达千万的汇兑利润，是上野雄先生和他朋友趋之若鹜的原因，倒手就可以赚取这么巨额的利润，傻子才不干。 这家国内企业主营向扶桑出口，同时也少部分的供应家乐福超市产品，正好作为交易的中转，太平洋公司替代这家rb贸易公司，为其支付巨额货款。 这些分批汇入的款项，可以解释为购货款，在程序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二日后 1月17日，周五 王耀城在花旗银行的vip客户贵宾室，查询了匿名账户上的1640万美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交易顺利完成。 他的心中暗暗决定: 等以后时机合适时，要向国内相关部门坦承这笔违规操作，弥补国家的一切损失，并且做出加倍赔偿。 现在，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急需要这笔巨额外汇。 他知道: 扶桑股市已经开始崩塌，经济繁荣的泡沫已经被戳破了，而扶桑规模惊人的房地产市场，将开始高台跳水的表演。 一条惊心动魄的笔直下坠线，近乎85度的陡直，中间没有一点的反复或者任何细微的反弹，直坠深渊。 这，就是自己腾飞的机遇。 王耀城前世在网络上曾经看过这张图～东京证券交易所的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简直触目惊心！ 扶桑包括东京都在内的六大都市圈和全国楼市，从1992年2月初开始，陷入暴跌。 近乎85度垂直下坠的噩梦，一直到九五年才改变了下降趋势，而最深的坑底，则在六年之后的2001年。 这个巨坑，小本子20多年都没爬上来。 “尊敬的先生，我是花旗银行大客户部经理约翰-盖伦，将为您提供全世界最专业的理财服务，认识您非常荣幸。” 一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白人中年男子走进来，他穿着考究的西服，戴着金边眼镜，金黄色的胡须修剪的一丝不苟。 看得出，这是一位金融界的精英。 “你好，我是北冰洋控股公司经理王耀城，正需要你的帮助，认识你非常高兴。” 双方简单的寒暄过后，切入正题。 “我希望，今天的谈话能在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下进行，以维护本公司的权益。”王耀城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花旗银行在金融服务上是最专业的，请稍等。” 片刻之后 约翰-盖伦带着两名专业律师进来，对保密约定做了法律上的严格规范，并且采集录音小样作为证据。 这意味着: 今天两人在贵宾套房里面交谈的所有话，不能传出去只言片语，随之展开的商业行为，也绝不允许泄密。 违背保密协定，不管是声誉还是经济上，都将会付出惨重代价，花旗银行将为之背书。 当然收费也是昂贵的，律师行开出了二十二万美金的律师费。 等到两位专业律师离开，约翰-盖伦经理看了一眼缓缓转动的录音机，神色也庄重起来。 “尊敬的先生，您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好的。” 王耀城说:“第一，我希望在避税天堂开曼群岛，注册控股公司和信托公司，我的要求很高，希望全世界政府包括米国政府，都无法查到股东的确切消息。” 说完，他伸手递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一行又一行的公司名称。 “呵呵！我对您丰富的金融知识感到钦佩，王先生，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这样的业务每一个小律师楼都可以在二天内完成。 可是……” 约翰-盖伦经理傲然一笑，说: “如果要求世界上最强大的米国相关部门，都无法检测到股东信息。 恐怕只有我们花旗银行才能做得到，汇丰和劳埃德银行都不行。 您的选择无比正确。 最后说一句，这项业务需要一个星期时间办妥，我们收费50万美元。” 果然，花旗银行的咖啡不是好喝的。 如果外面的小律师楼做，这些公司的注册登记1万美元足够了。 但是贵有贵的道理，如果能够避免美国政府的刨根究底，这笔钱花的确实值。 “第二，我个人对扶桑房地产业堆积起来的巨大泡沫相当不看好，准备重资做空，不知道您是否能够提供相关的专业知识和专业帮助。” 约翰-盖伦经理动作优雅的欠了下身体，说:“这正是我们擅长的领域，尊敬的王先生，请稍等我几分钟。” 片刻之后 约翰-盖伦经理手上拿着相关的资料走进来，笑着说: “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首先我要明白: 您准备投入的资金量。 做空的力度和时间。 是否单独针对房地产行业以及能够承受的最大风险能力。 是否需要隐藏真实身份。 了解了这一切之后，我们会据此做出专业性的建议。 最后友情提醒一下，通过花旗银行麾下的证券公司操作，我们将抽取交易总金额百分之四点八的费用。 如果有隐藏真实身份要求，另外增加12%费用。” 麻蛋，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贼贵！ 不过，这种国际大银行的卓越信誉是值得信赖的，专业性毋庸置疑。 只要您付得起钱，他们可以为您的私人飞机准备航线，安排情妇直飞巴黎购物，一路顶级的劳斯莱斯接送。 代买当红巨星演唱会门票和nba篮球赛的场边贵宾席位，超级碗的vip包厢，所有你能够想象到的便利。 当然，一切前提就是要付得起昂贵的费用。 第81章 挣点零花钱(加更，回馈热情的朋友) 贵宾室里 王耀城强忍着肉痛，故作镇定的说:“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信息，对此愿意付出高额代价。 关于扶桑目前呈现颓势的股市，我认为最大的溃疡就在房地产市场，这将是一场持续数年的衰退，将深刻改变世界经济面貌。 所以，我希望加杠杆全力做空扶桑房地产市场，可以承受由此带来的一切风险。 尤其是包含东京都在内的六大都市圈，要重点做空。 准备的资金量是1500万美元，现在我想听到花旗银行专业性的意见。” 约翰-盖伦经理点了点头，1500万美元对花旗银行来说，这不是个大生意，顶多算像点儿样子的生意罢了。 倒是这位年轻的王先生，对风险的承受能力让他侧目。 至于对扶桑经济前景的判断，花旗银行也有类似的倾向，尤其是米国的金融大亨们，都已经张开了饕餮大口，准备分享这一顿百年难遇的盛宴。 只要看这位年轻人来自于东方神州大陆，对国际经济领域能够做出精确的判断便不足为奇。 他的身后可能拥有无形的庞大资源，或者仅仅是某个来自神秘家族的年轻人，偷听了某位手握重要权柄大人物的谈话，暗中跑出来挣点零花钱。 对于这些猜测，花旗银行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位年轻人。 不是哪一位亿万富翁，都有气魄甩出1500万美元来豪赌。 那一般都是对冲基金干的事儿，他们是拿着别人的钱去赌，当然用得很潇洒。 “根据您所说的情况，以及能够承受风险的能力，花旗银行将从专业性的角度，为您设定一份风险投机方案。” 约翰-盖伦经理翻开手上的资料说: “我们将对日经225指数样本企业里十家房地产企，进行重点的沽空操作: 这十家企业分别是: 平和不动产公司 伊势丹地产 鹿岛建设 九井地产 三菱地产 三井不动产 大林组 积水房屋 住友不动产 宇部兴产 我们可以提供1至30倍杠杆，并在您划定的杠杆范围内操作，初步拟投入一千万美金。 特别要说明的是: 建议您提取利润的一部分作为奖励，一般来说是5%到10%，这会让具体的操盘手谨慎从事，根据专业知识进行波段操作。” 王耀城想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就按照利润6%的比例抽取。” “谢谢您的慷慨，你会觉得这一切都物有所值。 第二，我们会对rb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打包沽空，这是雷曼公司针对rb房地产推出的对赌金融工具。 可以提供1～10倍杠杆选择，合约到期交割日分为三、六、九、十二、二十四个月五种。 这个期货交易，初步拟投入五百万美金。 同样的，我们建议您抽出一定的利润，给操盘手奖金刺激。” “不。” 王耀城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稳赚不赔的生意还发什么奖金。 “我决定，在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上打包沽空，投入一千万美元，使用十倍杠杆进行沽空，操盘手没有奖金，按照我说的马上就投进去。” “呃……好吧，一切以您的意志为准。”约翰·盖伦经理无可无不可，作为专业人士，一切的操作都应该围绕金主的意志执行，自己本身不需要意志。 “至于日经225指数十家地产企业，投入500万美元，依然采用8～10倍杠杆大力沽空，就按照利润6%的比例抽取奖金。” 王耀城将两个项目的资金量调换了一下，他更看好沽空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采用了最大杠杆，重资出击。 “我向您保证，花旗银行绝对会不折不扣的完成您的委托。” 以后，两人又秘密交谈了关于科技企业的话题，王耀城同时委托约翰-盖伦经理为自己的私人理财顾问。 当然，这也是需要付费的，一年30万美金。 遇到并购具体项目，可以根据交易金额抽取一定比例的丰厚佣金，一般来说，是需要国际投行介入的，花旗银行也有类似的投行业务。 王耀城心情愉快地站起来，开心的和对方握了握手，大事总算落实了。 两名专业律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拿出专用的铝合金小密码箱，将录音机的磁带放置其中，严丝合缝的关好，然后打上不可破坏的铅印。 王耀城和约翰·盖伦经理分别设置了密码锁，想要打开这个专用的铝合金密码箱，必须要两个人的密码全部吻合，然后打开带有暗记的签印，才能取出最后的录音机的磁带。 这盘磁带将会放入律师行的保险库中沉睡，有可能再也没机会重见天日。 做好了这一切，约翰·盖伦经理恭敬的礼送王耀城离开，结束了这一次重要会面。 第二天 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王耀城慵懒的翻了个身，用被角遮住了自己的头，继续呼呼大睡。 “叮当，叮当。” 传来两声悦耳的电子门铃声。 “哎呀……几点啦？” 他摸到手表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早晨九点十分了。 这时候能来敲门的，肯定是蔡琳琳了，其他的两位都是机灵鬼，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老板的美梦。 王耀城懒洋洋的爬起来开的门，垂着头走到床边又趴上去了。 蔡琳琳带着香风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看见他这样忍不住气恼；“快起来吧，小懒虫，看看时间都几点了？” “别闹，凌晨三点多才回来，给我再睡一会儿。” “还别说，昨天你在卡拉ok厅，歌曲唱的可真好，我还以为你专业学过的呢，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绝活儿。” “我的绝活多着呢。” 王耀城猛地一翻身，将蔡琳琳扳倒在身下，不怀好意的说；“亲爱的蔡师姐，你想不想知道？” “哎呀，别闹。” 蔡琳琳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眼神倔犟的看着一脸阳光的王耀城，说；“我警告你啊！再乱动我就告你非礼，大声喊人来，你自己掂量下。” “嘿嘿！叫吧，大声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王耀城得意的把这句一直想说的台词说了出来，俯身大嘴盖了上去…… 第82章 龙景轩 良久 一脸红晕的蔡琳琳率先走出房间，王耀城随后跟了出来，两个人乘坐电梯来到宾馆大堂，然后步行离开，准备一边逛街一边找茶楼吃早餐。 身材高挑的蔡琳琳一头时髦的波浪卷发，穿着浅色的羊绒外套显得特别靓丽，王耀城现在身高达到了一米八三，穿着休闲西装，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闲适的样子同样显得英俊潇洒。 这一对俊男靓女走在一起，普遍比路人高了一个海拔，显得那样鹤立鸡群。 “琳琳，你昨天晚上一回到宾馆就关上门，是不是怕我？我可是非常正直的人。” “别给自己脸上添光，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这一段旅程时间可不短，咱们下一站到芬兰，那里可冷的要死，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景象。 等会儿没事儿，我陪你到松板屋商场去买几件厚实的衣服，可别冻着了。” “嗯！” 蔡琳琳很享受大男孩的关爱，轻轻点了下头。 “你看，这里的早茶点心多漂亮，咱们去看看吧。” 蔡琳琳透过硕大的玻璃橱窗，看见花色繁多的早茶点心，非常的诱人食欲。 龙景轩茶社 王耀城看着招牌苦笑了一下，“龙景轩”号称香港第一家获得米其林三星荣誉的中餐厅，像今天这样的周末，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哪里能够进去就吃？ “行吧，进去看看。” 果然，两个人在门口就被拦下了。 侍者非常有礼貌的说；“这两位靓仔靓妹，嗯，请问在小店有预定吗？我们这里的位置都满了，没有预定位置的话，恕本店无法接待。” “啊” 蔡琳琳失望的看了一下高雅大方的餐厅大堂，拽着王耀城衣服说；“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哪有时间预定？咱们还是走吧。” “等一下，我的女人想吃这里的早茶，怎么可能不满足这个小小的心愿呢？” 王耀城抽出一张淡绿色的富兰克林，轻轻地放在侍者身前的小高台上；“靓仔，行个方便吧！” 中年侍者看着面前崭新的100美元钞票，忍不住干咽了口水，涩声道；“实在对不起，本店客满真的没有位置了，十分的抱歉，希望……” 话未说完，又是一张崭新的100美元钞票放在面前，让他彻底失声。 这一瞬间念头千转百回，他终于狠狠地一咬牙，挥手收起诱人的两百美金。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龙景轩茶社有两张桌子，是留给常年光顾的大金主，他们时不时的都会来饮茶，平时任何客人都不允许坐这两张桌子。 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老主顾刘生没来，我就擅自做主，请二位不要大声喧哗。” “可以，这没问题。”王耀城满口答应。 旁边的蔡琳琳兴奋的雀跃不已，紧跟着走进店堂。 没一会儿 招牌菜鲍鱼酥，五香凤爪，酥皮叉烧包，龙太子蒸饺，白汁芝心蘑菇鸡等等色香味俱全的茶点奉上。 满桌的美食茶点，看起来晶莹剔透，汤汁浓郁芬芳，简直是精工细作的艺术品，十分的诱人食欲。 “来，先尝尝这个。” 蔡琳琳欣喜的拿起一只鲍鱼酥，另一只手虚托着喂给王耀城，王耀城侧过头来没有咬鲍鱼酥，反而一口咬在她的白皙玉手上。 蔡琳琳吓得低声尖叫，手一抖，差点儿将鲍鱼酥掉落地上。 两个人亲密打闹着，你一口我一口的享受美味早茶，浑然乐在其中。 此时 一辆顶配的银色劳斯莱斯轿车停在龙景轩茶社门口，四位身强力壮的保镖快步走上来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位面色红润的富商。 此人中等身材，一张国字脸略显肥胖，正是号称港股狙击手的刘銮雄，华人置业的老板。 刘銮雄回身牵起一只芊芊玉手，然后，一位艳光四射的美女从车上下来，挽着刘銮雄胳膊，两人一路向店堂里面走去。 平时早已迎上来的侍者，却被这一幕惊的面若土色，两腿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不要说迎上去了，连走路也不得。 刘銮雄若有所思地撇了他一眼，带着身边的美女经过侍者的身旁，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话。 “怎么……你已经可以替我做主，我的位置有客人了吗？” 这轻轻的一句话就像炸雷一样，将侍者吓得一跤跌坐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龙景轩茶社保留的位置，在二楼临窗面海，看过去风景十分优美。 蔡琳琳偎依在王耀城怀里，正欣赏着窗外的美丽风景，手里托着小巧的白瓷茶杯，一汪碧绿的清茶袅绕散发着清香。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蔡琳琳警觉的坐直身体。 木门“呯”的一声被推开了，先后走进来两名强壮的保镖，看着王耀城两人眉头一皱，门；“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坐到这里，不知道这里是董事长的专属位置吗” 呃！ 正主儿来了。 王耀城感觉十分扫兴，神情淡然的端起小巧的白玉茶杯饮了一口，一点儿答话的兴致都没有。 “问你们的话呢，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坐到这里来，还不赶快滚蛋？” 王耀城说；“我这个人呢，一向不喜欢跟别人的狗说话，喊你的主子来吧。” “仆街仔，我看你是不想活着离开金钟道了吧……” 两个保镖顿时怒了，在香港的地界上，以老板的赫赫财势，黑白两道头面人物交游广阔，谁敢不给个薄面。 “你们两个退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没看出来吗？这位靓仔可是个过江龙，他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 刘銮雄神情淡然的走了进来，拱手抱拳；“这位靓仔，山高路长不知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仙乡何处？” 这带着浓郁黑道风格的切口，看来是想盘底了。 王耀城不卑不亢的站起来，抱拳回礼；“这位大叔客气了，在下王耀城，来自神州大陆，下一站准备到欧洲去开开眼界，仙乡什么就不用提了，今天好像是有点冒昧了，呵呵！多有得罪。” “小老弟底气很足啊！看来必有倚仗。” “大叔说笑了，初来乍到宝地，还请多关照。” 一口一个大叔，王耀城说话也是蛮皮的，蔡琳琳心中一乐，伸出手指头捅了一下他的腰眼。 刘銮雄冷笑着说；“关照谈不上，没有三两三，恐怕下场会很惨。” 麻痹，给你三分颜色还得瑟上了。 王耀城脸色也冷了下来；“据我所知，商人一向是和气生财，您恐怕是华人置业的刘銮雄董事长吧？在股市里搞风搞雨就算了，怎么，要转行做(黑道)吗 世界之大，这片小天地中坐井观天，我不知道刘老板迷之自信来自哪里，是香江这弹丸之地林立的社团组织吗？ 奉劝你一句； 这些牛鬼蛇神自保都难，现在洗干净烂泥脚上岸都来不及，个个都想把自己洗白白的，打扮的人畜无害。 更何况，深圳河也不宽，我感觉你改行做前途不大。” 这话绵里藏针，锋锐隐出，让刘銮雄为之一凛，再也不敢小觑对方。 第85章 华尔街精英 清晨出版的《星岛日报》，发表了一篇引爆眼球的八卦消息； 一碗云吞面引发的惨剧！！！ 副标题是； 老板拒卖一碗云吞面，豪客一掷千金为红颜。 本报讯；………… 这种八卦消息，无非是巴拉巴拉一通灌水，语不惊人誓不休。 报纸中言及过江龙豪客，目睹女伴购买一碗云吞面遭拒，王八之气大发，直接买下了“苏记云吞面馆”小楼物业，耗资1600万港元之巨，只为博红颜一笑。 最新消息，据悉截止发稿前为止，该物业已通过律师楼改变业主产权。 苏记云吞面馆老板财叔等人，哭哭啼啼的被扫地出门，嗯，有可能转到市郊元朗新市镇重新开业，喜欢吃云吞面的可以乘坐地铁至屯门站，然后转乘市郊小巴抵达云云。 巨大的“爆”字下面， 独家泄密； 该过江龙豪客年纪未满20岁，身材高大俊朗有型，更难得的是素质极高，全程未吐露一个粗俗字，豪掷千金为红颜，依然是洒洒水啦。 欲知更多独家消息，请电话联系《星岛日报》总机转1234567。 这个八卦消息刊登出来之后，顿时在市井里引起轰动，七姑八婆的最喜欢传这些八卦消息，话里话外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阿琴啊！打扮这么漂亮出街，是不是想吸引过江龙豪客啊？” “怎么啦六婶，今天我看了黄历，宜婚丧嫁娶，迁坟，宜出街啦！说不定大豪客就看上我了呢。” “仆街，站街女也敢想过江龙大豪客的心思？八成是痴线啦！” …… 中环一处高层物业中 雪白的窗帘，在晨风的吹动下轻轻飘扬。 一位优雅的美女坐在沙发上，手捧着《星岛日报》看的入迷，半天之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美貌的娇颜，正是闲居在家的著名女星关知琳。 “唉！” 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似乎没有在29岁的美女关知琳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依然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过目不忘。 关知琳轻叹了一声，她知道年轻女人的黄金时间就那么短短几年，韶华易失，光阴不在。 回想自己这些年来的坎坷挣扎，她太需要一位富豪的青睐，而不是什么臭男人。 如果关知琳需要男人，勾一勾手指头，那些闻风而动的臭男人可以从湾仔排到元郎，她对这些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犹豫了一下，关知琳还是拿起了电话，拨打了《星岛日报》上留下的电话号码。 半晌之后 关知琳放下了电话，口中喃喃说道；“十九岁，王耀城，太平洋公司，王耀城……”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依然没有下定决心上门拜访。 做为在香港相当有咖位的著名女星，关知琳心中依然有一份傲娇，年龄的巨大差距，也让她自信心不足。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犹豫徘徊。 …… 花旗银行自从接受了委托之后，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 1500万美元投入东京证券交易市场，简直连丁点的浪花都没有翻起来，便消失在茫茫的钱海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这点资金量，在东京股市差不多就等于一个证券大户，毫不起眼。 根据国际财经报道； 日经225指数周一开盘后，多空双方短暂的僵持了一下，便在沉重的卖压下，掉头向下拉出长长的下坠线，临近午盘，勉强有一波力度不大的反弹。 到了下午一开盘，股指再度承受大量卖压，步步下行，临近尾盘十五分钟才勉强拉起来，留下了一个带下影线的长阴线，给整个股市蒙上了一层阴影。 周二，周三继续跌跌不休，在k线图上留下了难看的三只乌鸦，预示着后市不容乐观。 同样的，东京证券交易所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直线下坠，竟然连半点反弹的能力都没有，就像跳悬崖一样无助。 国际财经报道看多看哀各半，部分的专家意见倾向于短线技术性调整，预计调整幅度不会深，鼓励股民风雨之后见彩虹，大家要坚定持股信心。 更有部分专家教授一片欢呼声，强烈呼吁空仓的股民逢底介入，博取丰厚的回报。 推荐的股票中，几只日经指数地产股赫然在目。 丽晶大酒店套房内 放下手中《读卖新闻》繁体中文版报纸，王耀城叹了口气站起来，如果没有重生的眼光，自己也会向盲从的民众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而不见。 这么多的财经专家学者，没有一个人说对，全都在混淆视听，将水搅得更浑，让投入的赌徒陷入的更深。 人们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可是身处金钱游戏中，人类的记忆有能有多久呢？ 被贪婪迷茫了自己双眼，历史性的暴跌殷鉴不远，无所畏惧的投资者第二次又踏入了同一条河，金钱游戏花样翻新，始终源于人性的贪婪。 站在高楼窗口向下望，行人渺小的蝼蚁一般。 东京都的股市，汇市和房地产就像自己身处的高楼，现在正一头栽下去，几年以后才能落到底部。 这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才刚刚开始。 另外，根据香港报纸的国内财经报道； 从1月19日起，至2月1日止，股票认购证在明珠市公开发行，有效期一年，每证一号，为当年的四次新股摇奖依据。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1992年，到处都是机遇，对这个名声赫赫的九二发财证，王耀城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参一手。 说实话，这种程度的投机对他来说，吸引力已经不大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进来的是花旗银行大客户部投资经理约翰·盖伦，他放下手里厚厚的一叠资料，笑容满面的说道； “恭喜你！我的老板，你的账面浮盈加起来已经有400万美元了，在我来的时候，您的财富还在增加，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我可不是你的老板，花旗银行才是，坐下说吧，约翰·盖伦先生。” “开局简直梦幻，有的操盘手先生认为应该适可而止，等待机会反向做多，波段操作，结果被我狠狠的压制了。” 约翰·盖伦笑眯眯的说； “我只是告诉他们，闭上你们的臭嘴，ok，如果不想到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去捕龙虾，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那怕是**，也给我老实的抬起屁股，一切按照雇主的命令行事。” “呵呵！我喜欢你的美式幽默，约翰，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约翰·盖伦愉快的打了个响指，这货是德州人，就是俗称的“红脖子”，西装革履之下是一颗躁动的牛仔之心，爆粗口只是毛毛雨啦。 “您会喜欢的，我的伙伴已经处理好开曼群岛的公司注册问题，我把相关的文件全部带来了，请相信我，即便是花旗银行的董事长，也无权查询您的注册信息。 事实上，没有唯一的秘钥他根本办不到，这个世界没人能够办的到。 而这唯一的秘钥，就在您的手中。” 说完，约翰·盖伦递过来一个完全密封的银色盒子，说； “秘钥就在盒子里，这个封印一经破坏就不能恢复，没有谁能知道这该死的公司信息到底藏在哪儿？ 虽然在开曼群岛注册，但是公司注册股东信息有可能藏在瑞士哪一个银行的保险柜里，或者是列支敦士登，或者是摩纳哥公国甚至是梵蒂冈。 见鬼，这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一切线索都在秘钥里。” “这太好了，谢谢你卓越的工作。” 王耀城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感觉一颗心放了下来，他通过花旗银行出手，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众多的离岸公司，自己是百分之百的注册股东，也是唯一的股东。 这些公司根据需要交叉持股，握有香港太平洋控股公司，香港大西洋控股公司，香港北冰洋控股公司，香港印度洋控股公司股权。 王耀城今后将通过注入资产等方式，给自己的企业披上一层港资保护色，并不是苛求多少优惠政策，而是为了尽量避免麻烦。 同时，也是为了在国际化发展上，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想跑到国外注册，香港毕竟还是中国人的地盘，在情感上能够接受。 第86章 狠角色 “这是从香港直飞赫尔辛基的四张国际航班机票，一切手续都办好了，明天中午，花旗银行将会安排专车送您到机场，顺便说一句，这是我利用了小小的特权私下办的。” “哦，谢谢！我收到了你的好意。” 约翰·盖伦神色严肃的说；“王先生，如果您真的想让公司走国际化发展的道路，我给您一个忠告，最好放弃目前的国籍，选择米国、倭国或者英联邦哪个国家。 如果想要合理避税的话，苏格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回减少许多政治上的玻璃天花板。 如果您愿意，花旗银行可以为您轻松办理，一切都不成问题。” “呵呵！” 王耀城轻笑了两声，说；“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有难言的苦衷，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 “您是boss，您说了算。” 约翰·盖伦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这是boss让我收集关于电子及半导体产业的信息，暂时就这么多，后续我会注意相关方面的讯息，通过邮件转递给您。” “太好了，谢谢！” 王耀城接过资料简单的翻阅了一下，这都是花旗银行内部收集的资料，里面蕴含了许多的珍贵信息，相当有参考价值。 花费30万美元聘请约翰·盖伦经理，价值就体现于此。 庞大的金融帝国花旗银行，触角伸到世界各个角落，他们的信息庞杂而及时，远比个人去收集来得更有效率。 王耀城手里的这部分，恐怕连万分之一都达不到，但是有约翰·盖伦初步的挑选，相信必然很有价值。 “您知道的，香港这个地方就是半导体产业的荒漠，这里除了玩具和塑料花，恐怕就剩下炒楼花，这是个国际转口贸易港，收集不到电子产业第一手的信息。 如果boss真的想在半导体产业有所发展，我推荐您去见一位大人物，他曾经是我们的华尔街同行史蒂芬·施瓦茨曼。 他曾经在雷曼兄弟公司工作十多年，积累了丰富的金融并购经验。 在1985年，与曾经担任米国政府商务部长乔治·彼得森先生一起，合作创办了黑石投资集团。 史蒂芬·施瓦茨曼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在商界和政界都有着广泛的人脉，从40万美金起家，现在的黑石投资集团发展到七亿美元的规模，手腕相当了得。” 我怕它一口把我吞了。 王耀城面色认真的点点头，说；“真是非常感谢你的推荐，我很希望认识这位大人物。 但是上半年的行程非常紧张，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上大学，只是利用寒假的时间出来办事。 这样吧，过一段时间好吗” “没问题，您是boss，您说了算。” 叙谈了一会儿，约翰·盖伦告辞离开了。 王耀城烦恼的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警惕； 这些华尔街出来的金融精英就是一柄双刃剑，锋利异常，一个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和他们在一起共事，真不知道哪天把自己卖了，必须得如履薄冰。 如果你认为约翰·盖伦是个德州红脖子，没事还会爆粗口，一口一个boss叫的亲密，就放松了警惕性，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晚间七点 王耀城与郑富山和杜博两位经理，按约定通过长途电话之后，稍稍放下心来。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家乐福超市和太平洋家电商场运转正常，临近春节，每天里商场的人潮如涌，销售也全面爆红。 对此，家乐福超市做全面的安排，超市职工达到千人之多，几乎是正常超市规模的两倍半。 有了充沛的人手可以调动，加上元旦假期实战演练，家乐福超市应付春节假期涌动的人潮，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临行之前，王耀城安排家乐福超市的财会科全面由夏淑贞接手，太平洋家电商场财会科依然由柯梅副经理兼任，直接对boss负责。 没有王耀城的亲笔签字，不管是经理还是财会科长，都无法从金陵银行提取超过5万元的资金，通过互相制约的制度设计，保证了企业正常平稳运转。 他可不想把企业的经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忠诚上，那样就跟开玩笑似的。 想到明天中午就要乘飞机前往欧洲，再也不可能通过国际长途电话遥控指挥，有一周左右的短暂空白期。 王耀城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忘了，呆坐片刻，忽然自己个笑了。 他起身打了个国际长途电话给大哥王耀阳，让他亲自到明珠市购买股票认购证，并且嘱咐多收集一点，能买多少买多少。 自己没有想赚这个钱，让大哥赚也一样。 交代了这个事儿，王耀城听到了门铃响，原来是蔡琳琳过来了，两人动作亲密的拥抱了下。 王耀城来到商务套房外间沙发上坐下，随手翻阅起花旗银行约翰·盖伦送过来的资料。 蔡琳琳沏了茶送过来，盘腿坐在长沙发上，温柔的偎依在他的身边，感觉就这样安静的呆着最舒服。 从资料上来看； 半导体产业于本世纪五十年代起源于米国，之后共经历了二次大规模产业转移。 第一次是在七十年代末期，从米国转移到了扶桑，扶桑国成为世界半导体的中心。 第二次，是八十年代末期至如今，半导体产业从扶桑国向棒子国、宝岛和新加坡等地转移，现在已经初露端倪。 王耀城知道；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半导体产业转移势不可挡，后世形成了世界范围内米国、棒子国、宝岛等国家和地区多头并立的局面。 尤其是棒子国三星公司，lg公司，在半导体产业转移中获益最大，逐渐发展成为无可撼动的世界级巨头，独领风骚。 再过一些年，还有半导体产业的第三次产业转移，半导体产业从上述地区转移到神州大陆，不过，那是许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王耀城现在最想做的； 就是借着扶桑国半导体产业转移的机会，篡取原本属于棒子国三星公司，lg公司的产业转移机遇，打造出一个庞大的半导体产业帝国。 提前20多年，让自己深深眷恋的这片神州大地，摆脱缺芯少魂的发展困扰，大踏步地迎头赶上世界电子科技最前沿，与世界级强者同台角逐 这是一个重生者的梦想，也是王耀城能够为自己这片深爱的土地，所能做的最大贡献。 与此同时，也最大程度地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不管是家乐福超市还是太平洋家电商场，这一切的商业行为，都是在为这个最终目标积累实力，输送营养。 这个梦想如果让别人知道，肯定认为王耀城疯了，太膨胀了。 从扶桑到棒子国，宝岛，半导体产业无不是在政府的大力扶持下，逐步发展起来，少不了政策的关注呵护，资金的倾斜和人才的全力输出，以举国之力发展起来。 但是这一切，能和重生者的金手指相比吗 王耀城想试一试。 他有的是时间来实现梦想，可以是十年，也可以是二十年甚至更长，他准备把半导体产业作为终身的事业来做，矢志不渝的耕耘发展。 起初，只需要咬上小小一口就行了。 当实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必然可以得到政策扶持，走上发展的快车道。 王耀城信奉一句格言； 窝里横不算横，外面横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不管是米国、扶桑国还是棒子国，都有无数的机遇等待发掘，这里面蕴藏着无数的金山银海，王耀城愿意做一名勤恳的搬运工，不怕苦不怕累，把它都搬回家来。 只有这样，才有最爽的成功感。 对于国内正在蓬勃发展的幻想集团，华为公司以及今后雨后春笋一般发展出来的互联网巨头，王耀城都不会横插一手，也不会抢夺他们的机缘。 而是愿意看着他们茁壮发展起来，如果需要还会助一臂之力，今后，共同组成出海搏击风浪的大型巡洋舰队。 当然，投资阿里巴巴的软银和雅虎就算了，投资小企鹅的外国公司也算了，国内公司的钞票还是留在国内，这些项目由太平洋公司笑纳就好。 第87章 赫尔辛基 如今 最核心机遇在扶桑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掌握着半导体产业关键性的技术壁垒。 扶桑国半导体企业发展阶段，依次经历了崛起(七十年代)、鼎盛(八十年代)、衰落(九十年代)三个阶段，目前依然处于产业转移阶段。 本世纪70世纪初，扶桑国半导体产业整体落后米国十年以上。 70世纪中期，扶桑国半导体企业受到两件事的严重冲击。 一件事是1975年，在米国压力下，被迫开放其国内计算机和半导体市场。 另一件事是ibm公司开发的被称为未来系统(futuresystem，f/s)的高性能计算机中，采用了远超扶桑国技术水平的一兆的动态随机存储器。 受到这两件大事的刺激 1976-1979年在政府引导下，扶桑国开始实施具有里程碑意义，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共同组合技术创新行动项目～vlsi。 vlsi项目由通产省牵头，以日立、三菱、富士通、东芝、rb电气五大公司为骨干。 联合了通产省的电气技术实验室eil、扶桑国工业技术研究院电子综合研究所和计算机综合研究所，共投资了720亿日元，用于半导体产业核心共性技术的突破。 vlsi项目是扶桑国“官产学”一体化的重要实践，将五家平时互相竞争的计算机公司，以及通产省所属的电子技术综合研究所的研究人才，组织到一块进行研究工作。 不仅集中了人才优势，而且促进了平时在技术上互不通气的计算机公司之间的相互交流、相互启发，推动了全国的半导体、集成电路技术水平的提高。 为半导体企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平台，令扶桑国在微电子领域上的技术水平迅速与美国并驾齐驱。 八十年代，受益于本国汽车产业和全球大型计算机市场的快速发展，dram需求剧增，扶桑国半导体业的崛起以存储器为切入口，主要是dram(动态随机存取记忆体)，依靠低价战略迅速占领市场。 扶桑国当时在dram方面已经取得了技术领先，此时凭借其大规模生产技术，快速渗透美国市场，并在世界范围内迅速取代米国成为dram主要供应国， 在1986年，市场占有率甚至达到百分之八十。 随着半导体产业的发展，米国举起贸易大棒狠揍小本子，世界市场快速洗牌， 到1989年，扶桑国芯片在全球的市场占有率达53%，呈现明显的萎缩趋势，而米国占37%，欧洲占12%，韩国1%，其他地区1%。 截至1990年，扶桑国半导体企业在全球前十中占据了六位，前二十中占据十二位，扶桑国半导体产业依然势力雄厚。 由此可以看出，扶桑国半导体产业的真正实力，在全世界都无可匹敌。 而此时的棒子国三星公司，早已经等的心急火燎，贪婪的眼光死死盯着日方半导体企业，随时准备扑上去撕下一块肉来。 进入九十年代，米国掀起了以downsizing为核心的技术革命，经济脱实向虚，掀起了信息产业革命浪潮，引领世界高科技领域新一轮发展。 以个人pc为代表的新型信息通信设备快速发展，但扶桑国在该领域未有足够准备。 同时，伴随着日元急剧升值，扶桑国在dram方面的技术优势也逐渐丧失，成本优势也渐渐被韩国、台湾等地取代。 个人pc取代大型主机成为计算机市场上的主导产品，也成为dram的主要应用下游。 不同于大型主机对dram质量和可靠性(可靠性保证25年)的高要求，pc对dram的主要诉求转变为低价。 dram的技术门槛不高，韩国、台湾等地通过技术引进掌握了核心技术，并通过劳动力成本优势，很快取代rb成为了主要的供应商。 王耀城翻阅着手上的资料，心中的目标渐渐清晰，那就是； 顺应个人pc为代表的新型信息通信设备快速发展，快速进入市场。 第一步，切入技术门槛不高的dram领域，通过劳动力成本优势，在这场半导体产业转移竞争中，慢慢取得先手优势，先咬下第一口肉。 现在困扰他的最大问题是； 如果想要取得米国或扶桑国在dram方面的技术和生产线，神州大陆的身份就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半导体产业作为标准的高科技产业，巴黎统筹委员会对此盯得非常紧，绝不会允许技术流入，肯定会横加阻挠。 除非…… 成为一名香港人。 王耀城烦恼的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斩断，暂时不去考虑这个恼人的问题。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国际机场 中午2:20 香港国泰航空班机经过12小时40分钟的长途飞行，终于安全抵达赫尔辛基国际机场，王耀城一行四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正是北欧最寒冷的季节，外面是一片的冰天雪地，呵气成冰。 “哇！冻死人了。” 蔡琳琳穿着羽绒大衣，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戴着棉口罩，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眼睫毛上已经出现明显的冰霜。 “这么多行李，看来要叫两辆出租车，我们赶紧走吧。” 王耀城挥手拦下了二辆机场扒客的出租车，几个人连忙钻进车里，出租车向着赫尔辛基市区开去，车轮碾压过道路上薄薄的冰雪，发出轻微的冰层破裂声。 首都赫尔辛基是芬兰最大的城市，地处北纬60度，毗领波罗地海，是一座都市建筑和田园风光巧妙结合的美丽城市，人口120余万，约占全国人口的1/4。 四十分钟之后 两辆出租车先后停靠在上议院广场边上的1952宾馆，这座宾馆是为了举办1952年赫尔辛基奥运会而新建的。 虽然距今已经有40年了，在到处都是几百年份古老建筑的赫尔辛基，算是为数不多的新建筑。 在宾馆前台登记完之后，一行四人拖着行李箱，走进带着铁栅栏的电梯，50多岁的电梯操作员先拉起铁栅栏，然后再关上电梯门。 电梯在“吱呀”声中缓缓上行，不时还可以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仿佛回到了欧洲50年代。 宾馆里的一切设施都显得陈旧，但是打理的非常干净，走廊的地毯已经秃了毛，带着繁复花纹的椭圆形门窗拱劵，有着浓重的异域风情。 拖着硕大的行李箱，一行几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累死了，终于到了，真是万里迢迢啊！”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现在站在地球的另一端，就像做梦一样。” “这里的天气太冷了，出门简直受罪。” “那个……今天就不要忙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倒个时差，咱们晚上一起吃饭。” 王耀城交代了一句，用黄铜钥匙打开商务套房的木门，伸手推开了。 突然， 木门“吱呀”一声响，吓了王耀城一跳。 随之无奈的笑了，这就是保存历史沉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第88章 天才 (感谢书友孤独南风，水聿廾温，浪之刁热情慷慨的打赏，感谢书友李胜洋一直以来持之以恒的支持，感谢你们热情的鼓励，今天为你们加更一章) 到了赫尔辛基第二天， 不需要老板安排，范庆云和罗前进两个人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中午时分才回来，眉毛上已经挂上厚厚的冰霜。 “哎呀，冻死了，冻死了，我感觉脸都冻木了。”范庆云冻得脸色发青，不停地跳着脚。 罗前进可怜巴巴的说； “我感觉两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这里的天气实在太冷，最过分的是老范，一大清早就喊着出门，结果人家九点半才上班，咱们在外面白等一个多钟头，差点没被冻僵了。” “嘿嘿！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范庆云有些尴尬。 王耀城端着热乎乎的咖啡壶，给他们两个人每人倒了一大杯； “先喝点咖啡暖暖身子，房间里面的暖气太热，等会儿舒缓一点，到雪地里面端两盆干雪回来，把手脚都擦一擦，必须要擦红了才行，让血液都彻底流通，防止把手脚冻坏了。” “哎。” 一阵忙碌过后，范庆云开始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林纳斯·本纳第克特·托瓦兹今年23岁，他的爷爷里欧·华德玛·童奎维特就是赫尔辛基大学统计学的教授。 林纳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大学也是在这里度过的，赫尔辛基大学几乎每一个教职工都认识他。 说起这个邋里邋遢的芬兰青年林纳斯，是一个学习电脑程序的天才，最初开发出linux操作系统，竟然只是为了方便黑进学校的系统，便于上网看新闻或者编程。 当时家里拨号上网又慢又贵，通过学校电脑上网不花钱，而且很快。 怀着这个朴素的愿望，他很快行动起来。 一年前，1991年的1月2号，圣诞节刚过，芬兰到处是一片白雪茫茫的窝冬季节。 林纳斯怀揣着圣诞和生日红包的钱，在赫尔辛基一家经营电脑的夫妻店，花了3500美元diy一台外表平淡无奇，内里性能彪悍的电脑。 随后，他又为新电脑配置了一套minix版本的unix操作系统。 一切准备就绪，林纳斯便大干起来，很快他发现了minix版本的unix操作系统根本不好用，超级烂。 可是为了黑学校的系统，自己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用了，达不到目的让林纳斯急得抓耳挠腮。 索性心一横； 既然如此，就从裸机开始，重写一个操作系统。 反正在冬天的芬兰，除了在家里窝着哪里去不了，林纳斯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就是书呆子一个。 于是乎 林纳斯开始了每天单调的24小时； 编程～睡觉～编程～吃椒盐卷饼～编程～吃面包或者洗澡～编程…… 父亲尼尔斯·托瓦兹忧心忡忡地对母亲米奇说；“这孩子和外面的世界已经脱节了，赶紧让他找个工作，也能认识几个朋友。” 米奇更担心另外一件事儿；“像他整天宅着，怎么会有好女孩儿看上他？” “唉！”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历时八个半月，林纳斯终于敲完了最后一行代码，linux操作系统初始版本上传到ftp，源代码1万多行。 现在 这个穷小子身上连100美元都掏不出来，他开发linux操作系统纯粹为了好玩，没有商业目的。 虽然linux操作系统上传之后，逐渐引起电脑发烧友的兴趣，但是还没有什么大公司关注。 这…… 就是王耀城等待已久的机会，也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王耀城慎重考虑了下，说；“这样，明天我们上门去拜访，当面谈这个问题。” “我们是否侧面再了解一下，据我所知，他的父亲尼尔斯·托瓦兹是一名活跃地红色分子，曾经当选芬兰马列党中央委员，要不要慎重一点，通过其他人接触下，先听一听他们家人的意思？”范庆云比较慎重。 “不，就开门见山的谈。”王耀城一锤定音。 今天已经是1月27日了，距离2月5日的春节没有几天。 在这个遍地冰霜的北欧，距离祖国万里迢迢，说不思念家乡那是骗人的，就连一向活泼的蔡琳琳，晚上睡着时都会泪湿枕巾。 虽然没说出来，可王耀城知道，她是想家了。 中国人，不管身处何方，离家千里万里，每到春节的时候，就像回归的候鸟一样飞向家乡。 那里有熟悉的乡音，思念的家人，哺育自己的热土，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一切熟悉的音容笑貌，还有让人魂牵梦萦的根。 更何况，大首长正在南巡，改革的春雷很快就将传遍神州大地。 一场更加热烈的经济发展浪潮，即将到来。 第二天 上午十点 一栋普通的两层楼房前，灌木都被大雪覆盖。 只有院子中间的道路被扫清了积雪，门口花园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到处一片白茫茫，都被积雪覆盖了。 尼尔斯·托瓦兹和米奇夫妇站在门口，迎来了王耀城，范庆云和蔡琳琳一行三人，并且收到了精美礼物。 “哦，天呐！petrus（柏图斯酒庄）红酒，lindt瑞士莲巧克力，你们的礼物太珍贵了。”米奇太太不由自主的惊叫。 “您喜欢就好，米奇太太，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可是你们也太热情了，我……”米奇太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尼尔斯·托瓦兹先生表现的好多了； “欢迎你们，来自香港的朋友们，起初我接到电话还感到诧异，哈哈哈，请进来吧朋友们，芬兰的冬天可是很寒冷的。” “林纳斯先生在家吗我们是特意来拜访他的。” “在的，依然在玩他的电脑。” 一行人进了屋，壁炉里的木柴烧的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橘红色的火焰带给人温暖的感觉。 只有在北欧这个凛冽的寒冬里，人们才知道一个大壁炉是多么必不可少。 此时，林纳斯从楼上下来，这是一个腼腆的书呆子，也是一个邋遢的理工男，身上穿的毛衣两肘磨得发亮。 “嗨，林纳斯，我们从网络上看到你做的系统，真是太棒了！” “嗨。” 林纳斯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善于和人聊天。 一番寒暄之后，林纳斯对太平洋公司的来意已经清楚了，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说； “我不希望自己做的东西用于商业目的，申请专利更是我抗拒的，我对此不感兴趣。” “我们对你的操作系统感兴趣，想要买下来进行完善，放到网络上供人免费使用，让更多的人能够用到它，你难道不听听我们的报价吗？” 范庆云是今天的主要谈判者，王耀城和蔡琳琳都是作为助手，在一旁观察这家人的表现。 “呃……” “那还是听听吧，毕竟香港的客人远道而来，冲着这份真诚，也要让朋友把话说完。” 看见儿子满脸的不愿意，尼尔斯·托瓦兹先生主动插话，让事情不至于无法挽回。 “我们的报价是10万美金现款。” 为了更具有震撼力，在范庆云经理报出价格之后，王耀城默默地打开手提箱，拿出厚厚的十叠美钞，全都是绿油油的富兰克林，放在桌子上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这家人全都为之失声，目呆呆地看厚厚的10叠美钞，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范庆云经理缓缓说道；“我们的诉求就是；linux操作系统知识产权归属于北冰洋公司，同时，北冰洋公司会出资在赫尔辛基大学，设立一个研究所，专门针对linux操作系统进行深度开发完善。 我们诚邀林纳斯先生，作为项目的技术总监，加入到这一个项目开发中，并且聘请高水平的se(系统工程师)，pg(程序员)，共同参与到这项有意义的工作中来。 当然，我们可以在网络上供人免费使用，一切的知识产权都归于北冰洋公司。” 1991年的芬兰人均收入是2万5000美元，这个北欧国家是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小的，这也意味着，即便是大学教授，比普通工人也高不了多少。 同时，芬兰也是高税收高福利的社会，收入的1/4要用来交税。 上学不用花钱，医疗不用花钱，普通民众的最大开支就是房贷和车贷，另外就是出国旅游或者在乡间有一座小木屋，用于度假。 因此，靠着尼尔斯·托瓦兹先生工作养家，一家的生活费用还是比较紧张的。 “米奇，你不是一直想要到意大利度假吗？享受温暖的地中海阳光，沙滩。”尼尔斯·托瓦兹先生声音有些干涩；“林纳斯，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台更好的电脑，还有一辆自己的二手车，可以带着朋友到湖边玩。” “尼尔斯，我记得你梦想拥有一台哈雷机车，骑着它穿越欧洲大陆，一直抵达法国诺曼底。”米奇太太轻声的说。 林纳斯完全无语了，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而且，他对桌子上的美钞也非常心动，根本说不出开口拒绝的话。 一台486电脑，那该是多么酷的事情。 范庆云见机站了起来，热情的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事情就这么轻松的定了下来，随即，罗前进带着约好的专利律师前来，很快的办好了相应的手续。 从此，linux操作系统专利进入北冰洋公司的囊中，永远也出不来了。 第89章 连续奔波 为了庆祝这一切，米奇太太亲自下厨，将为众人准备一顿丰盛的芬兰宴席。 王耀城和蔡琳琳带着理科宅男林纳斯出门，先去洗头理发，然后在百货商场，从上到下焕然一新的置办行头，让这个大鼻子的瘦高宅男，终于多了一份酷劲儿。 为了拉拢这个天才，王耀城索性将手上的劳力士“鬼王”抹了下来，直接套在林纳斯手上，让他高兴的合不拢嘴，笑的连后牙槽都露出来了。 在原来的历史进程中； 可怜这个为了互联网做出巨大贡献的天才林纳斯，兜里比脸还干净，直到九三年，网上黑客为他发起了一轮募捐，才还清了3000美元的欠账。 现在，亳无疑问这小子暴富起来了，走在路上都抖呵的不行。 这么冷的天，竟然把手腕子露在外面，故意让所有人见到自己手上的劳力士“鬼王”。 这个猥琐劲头儿，简直就别说了。 这货，除了天才的系统编写能力，其他方面的情商几乎为零。 等到带着林纳斯回家，米奇太太看见了高兴的喜出望外，眼角都噙着泪花；“上帝呀！这才是一个男孩子应该有的模样，你瞧瞧以前的样子，有哪个女孩儿愿意和你去约会？” 林纳斯“嗯嗯”应着，抬起右手腕几乎伸到了母亲的眼前，笑的牙不见牙。 “这是……劳力士手表，哦卖嘎！” “送给林纳斯，他需要一块好手表，这样就能更快拥有一个好女孩。” “天呐，天呐！太谢谢你们啦！” “我们会尽快组建团队，正式投入到完善linux操作系统工作中，明天就会和赫尔辛基大学去谈，请夫人放心。” “林纳斯这孩子就爱工作，一旦工作起来废寝忘食，让我们非常担心。” “呵呵，我们是正规的公司，并不提倡加班。”王耀城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愿意加班，我们也不反对，还会奉上丰厚的加班费，让你无从拒绝。 中午 米奇太太准备的丰盛芬兰大餐，无非是生鱼片，奶油蘑菇浓汤，驯鹿肉加上punajuuri，还有饭后甜点，吃的客人遍体生寒，依然得强颜欢笑。 “哦！您的手艺太棒了，米奇太太，食物非常新鲜。”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晚上我还给你们继续做。” “千万别……麻烦了。” 所谓punajuuri，是北欧新世代黑暗系美食代表。 这玩意儿就是甜菜头，瑞典把诺贝尔奖发给了从中提出重要药物成分的科学家，让这道菜更加风行。 所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可不是神州独有的，至于味道嘛不说也罢。 多说一句，芬兰和英国并列为欧洲两大黑暗料理强国，可见吃的有多糟糕。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 王耀城一行动作神速的与赫尔辛基大学签署了合作协议，北冰洋公司投资100万美元，在赫尔辛基大学内组建红帽公司系统研究实验室。 以计算机系教授林恩为实验室主任，林纳斯为项目总监兼任系统架构师，招聘十余名研究生作为助手，全力完善linux操作系统。 北冰洋公司的罗前进留在赫尔辛基，作为实验室的后勤主管，负责所有的后勤事务。 一切安排就绪，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罗前进苦着脸，开车将一行三人送到机场，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说。 “怎么了，这么大人还想家了？” “这倒不是，出来跟着老板打天下，这一点困难就不算事儿。” “那怎么回事儿？耷拉着个脸。” “老板，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冷餐，简直是受洋罪呀！我想吃家乡的炸酱面了。” “嘿嘿！理解，但是工作要干好。” 罗前进用力点点头；“您放心！既然把这一摊子事交给我了，我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记住了，在每一次操作系统完善之后，必须先注册知识专利，然后才能放到网上供人免费使用，次序可不能弄颠倒了。” “我知道，绝不会的。” 半晌之后 看着离去的飞机一飞冲天，罗前进这个坚强的汉子终于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在脸上肆意流淌，最后扒在栏杆上嚎啕大哭起来。 “老板，我也想回家……” 2月3日晚23时 大年二十九 飞机降落在明珠市虹桥机场，王耀城一行三人匆匆走出机场到达大厅，乘坐前来接机的丰田大霸王快速离开，连夜赶往金陵市 2月4日 晨，840 大年三十 家乐福广场门前，顾客人潮涌动，超市保安人员早已经娴熟地应付这一切，有条不紊的分流人群，在广场上拉起来常常的停止线，提前20分钟便开始营业。 第一波顾客涌入超市，排在后面的人群继续向前移动，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原食品公司五层大楼上，现在被改为家乐福超市办公区，数百名衣着考究的供应商和省级代理，全都猥集在此，等待在年前拿到供货款。 这时，一行十几名商场保安，簇拥着老板王耀城走过来，前面的保安队长用扩音器不停喊话； “诸位供应商老板，请让开道路让董事长过去，今天所有人都能拿到货款，大家不要拥挤，按秩序排队……” 保安队长的话，引起了供应商们的骚动，他们对这位神秘的董事长只闻其名，未逢其面。 只见中间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看起来俊朗有型，大步走了过去，在楼上接过保安队长的扩音器说道； “十分抱歉，让诸位合作伙伴久等了。 我昨天夜里刚刚从欧洲飞回来，就是为了解决供货款发放问题，请朋友们放心，今天大家都能拿到供货款，过一个欢乐的大年。 在这里，我提前给诸位拜年了，期望明年还与诸位携手合作，共创美好明天，实现合作伙伴的双赢。 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外地的朋友还要赶路，赶紧给大家发钱才是正事。” 这番话 引起了众多供应商的热烈回应，下面“哈哈”的笑成了一团。 “董事长这么年轻，我们跟着你干有奔头，大家新年都发财呀！” “我是著名品牌徐福记的省级代理，今年愿意和家乐福超市扩大合作，共谋双赢呐！” “哇草，跑到这里来做广告了。” “董事长，你有女朋友没有？” “哈哈哈……这老货太坏了，现在连董事长也惦记上了，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王耀城向大家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办公室，看见桌子上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票据，也不禁脑瓜仁都痛。 这里面一家少的十几万，多的几百上千万，实力雄厚的烟酒类省级代理，甚至高达两三千万的都有，厚厚的票据都经过层层审核签字，就差董事长这最后一关了。 随着时间推移 签收好的票据立马有工作人员送到财务室，财务室当场开具现金支票，然后喊来供应商签字领钱，场面变得喜气洋洋。 每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看着拿到现金支票的代理商飞奔下楼，坐上车直奔银行，其他人愈发的期待起来。 临近中午 摞得像小山一样的票据消失大半，王耀城疲惫的抬起头来，甩了甩酸疼的手，夏淑贞见状给他端来一杯咖啡。 “歇一下吧，不行的话下午再签。” “哪里还有时间？下午还要给他们开个会，然后再赶回淮州吃团圆饭，老妈还在家里面等着，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子菜，不好让她老人家失望。” “哦。” 夏淑贞乖巧的没有再劝，看见王耀城手腕上的劳力士鬼王手表，说；“你的手表换啦！” “噢，最近是第二块了，第一块在香港买的送给了芬兰小子，这一块是在赫尔辛基当地买的，我也给你买了一块劳力士女士钻表，等下午回家的时候，上车再给你。” “我也有吗太好了！” 高兴的夏淑贞左右看着房间里没人，蜻蜓点水的在王耀城脸上“啵”了一口；“奖励你的。” “好吧！加了油鼓了劲，下面继续工作。” 王耀城伸了个懒腰，甩了甩手，继续伏案工作， 第90章 怀疑人生(加更) 大年三十 下午四时许 刚刚开完会议的王耀城，匆忙走出会议室，边走边向郑富山经理交代； “春节加班的人员一定要安排好，估计过了大年初一，就会有很多家庭到超市里面来逛，你们一定要做好安全预案，防止到时候弄个措手不及。” “老板，值班人员都安排好了，春节期间，工作一天发四倍的加班费，绝大部分的员工都报名参加了春节加班，人手非常充足。” “好，只要愿意加班的一律通过，维持上午，下午两班运转，咱们不差那两个钱，一定要把工作做踏实。” “明白了，我会一直盯着的。” “老板等一下，我还有两句话要说。” 这时，杜博经理小步跑上前来，王耀城站在丰田大霸王车门口，伸手招呼夏淑贞；“贞姐，快点上车，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老板，我们太平洋家电商场从初一开始关门休假，初六正式营业，可有很多营业员积极性很高，也想春节期间加班，为企业尽一份力。” “你们是家电商场，谁会春节跑来买家电？” “嘿嘿！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虽然和平时不能比，总归也能卖几台电器。” “行，行，行，你们自己决定，我可告诉你老杜，春节过后，其他的几家太平洋家电商场分店，就要陆续启动，你可不能把心思全放在中山北路店上，其他的分店都要兼顾到。 你可是太平洋家电商城的经理，而不是中山北路店的店长，合适的接班人要考察培养好。” “您放心，这件事我一直在做，我们商场有一个很出色的销售组长，虽然是个女同志，但……” “停，停，我没时间听你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初四回来再谈。” 王耀城钻进车里，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车里少了个人，说；“陈坚，你小弟陈实呢？” “他啊，在超市里面加班呢，说春节不准备回去了，让我把最近的工资奖金都带回家，交给小叔。” “这……” 王耀城想了想也放弃了。 既然表弟陈实愿意多学点东西，这是好事，反正小舅陈秀通这货，春节回家除了翻孩子的口袋，估计也没有旁的事儿可以做了。 “刘师傅，我们就走吧，不等他了。” “好嘞！” 驾驶员刘大能是个转业志愿兵，30出头的年龄，为人踏实肯干而且话也不多。 谁能想象得到，这个三棍子砸不出个闷屁的家伙，在部队里面曾经是优秀坦克手，担任过车长的那种牛逼人物。 金陵市周边部队星罗棋布，野战部队不在少数，退伍兵很多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家乐福超市网罗可不少。 丰田大霸王一路风驰电掣，向着淮州市而去。 大年三十的下午，市郊国道上几乎没有任何车辆，丰田大霸王可以撒了欢的跑，将冰雪残留的农田，房屋飞快的甩在身后。 隐隐的，车窗外传来鞭炮、礼花爆炸的声音，给这个寒冷的下午，抹上了一层春节假日的浓烈色彩。 归乡的人儿你莫急， 道路千万条， 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规范， 亲人两行泪。 这个不用担心，驾驶员刘大能车开的又快又稳，车厢里暖气开的正浓，没过一会儿，坐在副驾驶上陈坚已经发困了，两只眼睛眯虚着睡着了。 夏淑贞偎依在王耀城肩头，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秀丽的手腕上戴着劳力士钻表。 身上的名牌衣服，包包，都是从香港带来的高档货，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的上档次，映衬原本就十分美丽的夏淑贞贵气十足。 双目紧盯前方的驾驶员刘大能，不动声色的将车内后视镜向上翻转，然后一心开车。 “耀城，我春节可不可以上你家去拜年呐。” “当然可以。” “那……要是阿姨发现了什么，我可怎么办？” “咱们两个本来就没啥，能发现什么？” “你……哼！” 夏淑贞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撅着嘴又不敢发脾气，她知道王耀城的性格外圆内方，一旦恶了他，想重归于好很麻烦滴。 而且，聪慧而又漂亮的董事长助理蔡琳琳，带给了她非常大的威胁。 这个女人不但和王耀城过从甚密，而且手上也有一只劳力士粉盘手表，不问可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哼！臭婊子。 想到这里，夏淑贞双手把胳膊抱的更紧了，轻声说； “要不，今年春节暂时还是不去了，我害怕阿姨会对我有什么成见，那可就麻烦了。” 王耀城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如果妈妈真看出来什么来强烈反对，真是个麻烦事。” “那你会帮我吗？” “呵呵！真帮不了，我连自身都难保。” 夏淑贞心中一惊，再也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王耀城兄弟俩都很孝顺，可没想到王母威势这么重，王耀城拒绝起来压根就不带考虑的。 看起来，是要千方百计想办法讨好王母，这才是唯一正途。 想到自己看出了破局的关键，夏淑贞不免暗暗窃喜，自觉高出那个漂亮而又聪慧的蔡琳琳一头，稳稳占据了先手优势。 她螓首低垂，温顺地靠在这个年轻男人坚强的膀弯里…… “的铃铃……” 王耀城包里的大哥大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一看号码，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这是香港花旗银行约翰·盖伦经理打来的国际长途，没有重要的事情，约翰·盖伦经理不会直接打来电话，王耀城立刻让驾驶员刘大能把车停下，然后走出车外接听了电话。 “喂……” 半晌之后 王耀城明白了约翰·盖伦经理打来长途电话的意思； 东瀛扶桑国农历春节是不放假的，东京证券交易市场经历了半个多月的连续阴跌之后，于今日早盘后，经历了一轮强力反弹。 对于后市，花旗银行麾下证券公司内部研判，应该有一轮幅度不小的中级调整。 有鉴于此，约翰·盖伦经理建议对加杠杆的日经225指数十只地产股，做短期的高抛低吸操作，防止前期获利颇丰的做空股票鸡飞蛋打。 截止目前为止，加十倍杠杆500万美金的地产股票，获利已高达1700余万美金，应该及时的获利了结。 自己对这些地产股票涨跌并没有什么印象，确实蕴含不少风险，仔细考虑了一下，王耀城说； “约翰，把所有的地产股票全部交割平仓，给股票市场的操盘手兑现奖金，剩下的全部资金，转而加码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期货，继续全力做空。” “啊！这会不会风险太大？” “照我说的做。” “好吧！你是boss，你的意见一定会得到贯彻。”约翰·盖伦经理非常专业，很理智的将主顾的意见放在最优先级。 放下手里滚烫的移动电话，王耀城一颗心火热起来。 集中1000万美元，全力做空东京证券交易所房地产投资信托指数期货，目前已经获利600余万美元，加上股票市场转过来的2000万美金，做空资金达到3600余万美金。 按照十倍杠杆计算，沽空总金额达到了36亿美金之巨，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指数每浮动一个百分比，账面变动就有数百万美金，这是真正的豪赌。 在别人看来是豪赌，在王耀城眼里是稳赚。 今年的东瀛扶桑国整个房地产市场，会跌去一多半价值，缩水数以万亿计美元市值。 而自己的重资沽空，会收获数以亿计美金的丰厚回报。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 因为压错了宝，无数蓬勃发展的日资企业，公司，银行纷纷倒闭破产，曾经的富豪变成赤贫。 曾几何时，拽的二五八万一样，走路都挺胸叠肚的小本子们，动辄花费百万千万美元的大手笔。 最后，会连一碗日清拉面都吃不起。 作为一只看门狗，好好履行自己摇尾巴的职责就是了。 反而要对米国主人龇牙咧嘴，终于被教训的像个三孙子，几十年都抬不起头来。 回想那本狂妄自大的《小本子可以说不》，日资企业大举登陆米国房地产市场，购买米国象征洛克菲勒中心，这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小本子们试图用美金来实现自己用三八大盖步枪没有实现的梦想，收获的是狠狠一击巴掌，被抽疼到怀疑人生。 第91章 1992年除夕夜 冬天的夜色来的很早，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王国栋副主任的家里热闹非凡，300㎡的六上六下两层楼，到处都是灯火辉煌。 就连门口的小院子里，也连上了璀璨的七彩灯，节日气氛十分浓郁。 家门口 到处都是红色的鞭炮纸屑，小孩子们正在放二踢脚，点燃引线之后赶紧跑开。 “嘭……啪……” 爆竹的响声震耳欲聋，这都是从农村老家带来的土炮仗，里面的火药量相当足，飞得即高，炸的也响。 “大姐，咱们家今年春节都在您这儿过，来的时候，农场里好多职工，听说大姐家生意做的很大，托我和大姐说一声，想来打一份工。” 陈秀通今年可算抖起来了，第一时间将儿子陈实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农场里到处宣扬，搞得无人不知。 这两年，农场里的发展很困难，农场职工大多生计艰难，出外打工的不在少数。 听说淮州大姐家二小子生意做的老大了，能有这现成的门路，立马就求上门来了。 陈秀通家冷落的门槛，也变得人流如织，沾亲带故的都愿意来走动走动。 “这个，还要等小城回来才能说，要不要人我哪里知道？” 老大陈秀德，老二陈秀才坐在一边嗑瓜子，闻言抬起头来。 “大姐，听我们家陈坚说，小城今年在省城还要开几个店，人手肯定是需要的，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很难。” “行吧，这事儿我知道了。” 陈秀莲说:“可有一点我告诉你们，小城那儿经营这么大的企业，压力可大着呢，你们不许给他添麻烦。” “那是，绝不能够。” 一家姊弟几个坐在一起说闲话，王国栋负着手，迈着四方步走进来了，就像戏台里唱戏似的。 陈秀莲看见以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这个大姐夫啊，从省城金陵回来以后，这个副主任的架子端得越来越足了，你瞧瞧，在家里又不是单位，走路这个姿势，啧啧啧……” “怎么啦！行走坐立都有规矩的。”王国栋老神在在的辩解。 “哼，懒得理你。” “嘿嘿！老婆我跟你说哇！” 王主任脸变得很快，坐到陈秀莲的身边凑近乎: “年前，市里面开会，会后，史天学市长专门找我聊了几句，他也知道咱们儿子在省城里开了个规模挺大的超市，还鼓动我让孩子回乡兴业，为家乡的发展出一份力。” 陈秀莲闻言变色: “我可警告你王国栋，可别拿这些事儿来烦儿子，生意上的事情咱们不懂，你就做好自己的逍遥官，孩子生意上的事儿可不准插手。” “我有数，也就是这么随口说说。” 此时，门口传来一片喧哗，可以听到孩子们的喊声还有欢叫声。 “畦！城哥回来啦，新年发大红包。” 回到了家，王耀城从车上下来，看着满院子的喜庆色彩，顿时感觉一颗游子的心落了地。 门口 陈秀莲和几个舅舅都出来了，惊喜的看着他。 王耀城看见母亲陈秀莲迎了出来，连忙紧走了几步，弯下腰紧紧的搂着妈妈。 “妈，儿子提前给您老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好！心情好，顺顺心心的过大年。” “你这孩子用不着一路往家赶，忙自己的事情要紧，赶路累了吧？先回屋歇一会儿。” “嗳！” 王耀城扶着妈妈往屋里走，问:“大哥人呢？他不是早两天就回来了吗？” “在隔壁呢，一天到晚放那些音乐叽哩哇啦的，吵死人，我叫他两口子到隔壁住去了。” 王耀城透过花墙，可以看见隔壁灯火辉煌，里面传来“嘁哩咔嚓”的音乐声，节奏感十足。 还有王耀阳鬼哭狼嚎的歌声: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哇靠！ 这货中毒已深，都是早些年的米国电影《霹雳舞》给闹的。 曾几何时 王耀阳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正赶上美国电影《霹雳舞》热播，那家伙，立马就迷上了。 你敢相信？ 王耀阳就这一部电影反复刷了20多遍，在他的退伍战友当中还不是最高记录，最高记录是刷了50遍，整天都耗在电影院里，跟中毒似的。 下班没事儿，王耀阳就穿着喇叭裤，扛着四喇叭三洋录音机，和他的一班兄弟在街上霹雳舞。 哥几个全都烫着小碎花的爆炸头，后脑勺头发直坚着那种，跟个小流氓似的，大姑娘小媳妇见着都绕着走。 头上箍着红带子，好好的皮手套，非把前面手指头位置剪掉，在大街上擦玻璃，走太空步，那个欢乐的情景就别说了。 为了这些出格的事儿，文化局的领导相当不满意，还闹出了不小的是非。 八点整，年夜饭正式开席。 25寸彩电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堂屋里摆上了两大桌美味佳肴，连同三个舅舅家大人小孩坐得满满当当。 “大阳子，年夜饭早就做好了，你这倒好，三请四邀的也不过来，就隔壁这几步路，是不是要八抬大轿去请你呀？” “妈，我这不是来了吗？” 王耀阳从门口笑嘻嘻的走进来，耳朵还听着隔壁的音乐声，一步步的踩着鼓点。 这个浪骚劲儿，真是没谁了。 “吃饭也不得安生，你就不能把隔壁音乐关了？” “妈，我可就好摇滚音乐这一口，听说黑豹乐队元宵节后，要到明珠市开现场演唱会，我已经托人去搞票了。” 王耀城忽然想起来司婉如也是黑豹乐队的迷妹，插话说: “那你就多搞几张，我朋友也可能要去。” “要几张呢？” “十来张吧，反正这东西多多益善，不怕没人去听。” “哇！好大的口气，一张嘴就要十来张，你知道演唱会的票多紧俏吗？小弟，你是不是有些膨胀了？” 王耀城对这个不着调的大哥，真有些怒极攻心: “我只要给冠生园或者梅林正广和集团打一个电话，你爱信不信，100张演唱会的前场门票，他们得连夜给我送来。” “哼！得瑟。” 这一番话怼得王耀阳无话可说，悻悻然坐下来，冲着在座的父母亲和几个舅舅说道: “我事先声明啊！我搞演唱会门票可是朋友帮忙，是关系到位了才会帮忙的。 才不会像某些人，利用企业的经营把柄施压，或明或暗的要好处。” “什么叫要好处，我也是给钱的好吧？我在香港时，交代你的事情完成了吗？”王耀城不动声色的给这货吃个钉子。 “小弟，这是家宴，家宴不谈公事。”大哥王耀阳很有些惫懒。 “哈哈哈，那就开始吧。” 大舅陈秀德连忙打个圆场，得到众人的响应，所有人都举起杯来欢庆新年，清脆的酒杯碰撞声音响成一片。 1992年的除夕夜，就在这温馨热闹的氛围中悄然而至。 第92章 项链 第二天，大年初一 一家人吃过饺子、元宝（元宵），坐在圆桌边嗑瓜子，吃花生，其乐融融。 王耀城拿着大把的红包，每个人都奉上一个，嘴里面说着: “新年新春发红包，大家新年好，发大财！” 妈妈陈秀莲笑眯眯的拿出一个烫金红包，递给王耀城: “儿子，这是妈凌晨到庙里烧的第一柱香，请大和尚加持过的平安符项链，你放在身上挂着，保佑我儿出入平安，大吉大利，趋吉避凶，旺旺的发大财。” “妈，谢谢您老人家。” 王耀城拿出里面雕工精美的翡翠玉佛项链，听话的挂在脖子上，感觉到领口一阵冰凉，很快就温热起来。 这是最深沉的母爱。 大年初一，凌晨一点多钟就到庙里去烧头柱香，只有母亲才会为儿子这么做，这里面蕴藏了满满的母爱。 “老妈，我的呢？” 王耀阳连忙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你当然也有，我烧了第二柱香，给你也求了个平安符项链，你放在身上挂着，保佑我儿出入平安，大吉大利，趋吉避凶，旺旺的发大财。” 王耀阳开心地拿出项链，脸上的神色却垮了下来。 “妈，为啥我这个项链是玉的？” “妈希望你做人做事都清清白白的，就像白玉一样，不要被社会上那些不好的风气污染了。” “哦！” 王耀阳看了下小弟脖子上挂的翡翠项链，走到一边拽着他的胳膊恶狠狠的说: “小弟，把你项链拿过来给我戴几天，哥哥等会儿给你买糖球吃。” “闲的吧，哥，咱能成熟一点不” “敢反抗，找削的吧！” 王耀城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威胁，呶了一下嘴，说；“呵呵！你先过了妈妈儿这一关。” 听得此言 王耀阳猛地掉过头来，见老妈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立马就心虚了； 行，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向外走，嘴里面哼着歌儿: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没有妈妈最苦恼，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一转眼就溜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逗得舅舅、舅妈们哄堂大笑，差点被瓜子壳儿噎着。 行吧！ 风格转换的够快哈，这都是王耀阳一次次梗着脖子挨削换来的经验，总算学聪明点儿啦。 大年初二的时候， 许多人来家里面拜年，其中，两拨意外地客人差不多前后脚一起到，都是来找王耀城的。 一拨是沈波和表妹司婉如，一拨是女同学夏雨馨，差不多前后脚的功夫全都到了。 妈妈陈秀莲可高兴坏了，一手拉着司婉如，一手拉着夏雨馨，对这两个钟灵天地之秀，格外美丽漂亮的姑娘非常仲意。 “婉如和小城在一个学校啊……好，雨馨也在省城上大学啊……离得不远，好，都是家乡人，你们年轻人要在一起多走动，生活上互相帮助，学习上互相促进，呵呵，好呀！” 沈波耷拉着个脸，悄悄捅了一下王耀城:“大城子，伯母这个意思我看着怪怪的，是不是想让我表妹做媳妇啊？” “怎么啦。不行啊？” “可是我和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度过了欢乐的童年时光……” “那不就结了，波霸，把美好回忆留在心中就行了，你和表妹现在都大了，应该适当的保持距离懂不？” “可是，我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你自己想一想吧，你和表妹没有出五服之内，永远都不可能的事儿，那叫乱伦知道不？与其便宜别的臭男人，不如便宜我。” “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的……” 司婉如听到这俩人不知羞耻的对话，回过头来狠狠甩了两个白眼球，表示强烈的鄙视。 而夏雨馨投射过来的目光，则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谁知道？ 原来的绩差股，翻身当家做主人，摇身一变竟成了绩优白马股，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面对强劲的竞争对手，一向自信的夏雨馨丝毫也不占上风，竟然患得患失起来。 还有 好像王耀城在省会城市的生意做的规模蛮大，小姑夏淑贞跟着他的车子一起回家来，一身珠光宝气的名牌，特别是劳力士的钻表，真是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谈夏雨馨心里面千转百回，那边厢陈秀莲已经不太开心了，惊异地问； “什么？大年初四就要走，那么着急。” 王耀城点点头，说；“公司的事情千头万绪，丢给别人确实不放心，还需要回去照应着。” 司婉如随口问道；“那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呀？” “嘿嘿！开了个小店卖日用百货，过年也闲不下来。” “哦！” 自以为了解的两位姑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司婉如可惜的叹了口气: “还想搭你的便车呢，这下又没戏啦！还要去挤长途公共汽车。” 夏雨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没辙，挤长途汽车确实非常受罪。 这个年代的人们出行，带着活鸡、活鸭、活鹅那是常事，车厢里的味道可想而知有多么浓郁了！ “没关系，临开学时候，我让师傅来接你们一趟。” “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司婉如睁大了美丽的眼睛，神情有些犹豫。 “小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就吱声，老妹儿挺你。”司婉如纤巧身体里，有一颗摇滚的心。 春节在家的时间很短暂，因为留给王耀城的时间不多了。 燕京城的老人家在1月18号，带着家人乘坐火车抵达武汉，开始了南巡之旅。 南巡肯定了改革的经验，就像春风一样刮过神州大地，春节之后，将会出现万舟竞发的场景。 王耀城在大年初四抵达金陵城，短暂停留三天之后，便乘机飞往山亚市，这里有一场重大的机遇正等待着他。 同行的，还有齐亚非，郑源，太平洋建设公司的股东刘铭传等七人，组成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 在飞机上 有不少都是只身前往山亚寻找机遇的冒险者，他们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南巡讲话，每个人都神采飞扬。 有可能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什么钱，可是他们有一颗冒险的心。 而山亚，则是勇于冒险者的乐园。 第93章 蔚蓝海湾公司 初十，到达山亚第三天。 晚 分头出击的众人回到三亚国际大酒店，纷纷带来了好消息。 齐亚飞带着郑源等人，连续跑了几天市政府，受到了热情接待。 市政府一位姓罗的秘书长，专门带着一行人在市区里面考察转悠，几乎把每个边边角角都跑到了。 刘铭传等人跑工商局，终于拿到了房产开发商的执照，注册资金6000万元，名称是蔚蓝海湾房产开发公司。 看到大家收获满满，王耀城有意炫耀下，两手一摊说: “这两天，我花了三十八万买了三台车，两台三菱吉普，一台丰田佳美，全都是进口二手车。 另外，我在农高科公司手里买了八栋别墅，每一栋别墅差不多都有300平方米，一共花了我八百四十多万，划到每一平方3500块钱。 还有最后一个好消息，我把国际大酒店旁边的这个农科所买下来了，花了三百二十万，一共有82亩地。 包括这个单位里面的60多栋平房，四十亩试验田，现在都是我们的了。” 此言一出 众人全部都震惊的不可名状，这…… 没几天功夫，等于己经花出去1200多万，这是何等的神速？ 现在这里是个风云际会的热地，数以万计的闯海人怀揣着梦想来到这里。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谈论房产开发的梦想家。 只有经受过这轮热潮的洗礼，很多人才会迅速的成长起来，今后从这里走出去的房地产公司老板，占了全国一半多。 仅农高科（万通公司前身）一家公司，走向全国有名有姓的房地产开发大老板就达三十多名。 由此可见，这片热土多么培养人才。 “耀城老弟，士别三日，当刮目以待，古人诚不我欺，老哥我算是佩服了。”齐亚非苦笑着连连摇头。 “行了，咱们几个人就用不着互相吹捧了，这次来，是借着东风大干一场，下手当然要快，准，狠。” 王耀城手一挥说道: “这次太平洋公司投入6000万，在蔚蓝海湾公司占据90%的股份，刘铭传经理投入100万，加上施工队，占据4%的股份。 亚非兄作为蔚蓝海湾公司总经理，我给你预支二十万的年薪，加上带来的5万钱的，再算上对公司贡献的溢价，占据3%的股份。 剩下的五个人按照出资的多寡，分别占据01%到02%股份，合计1%。 最后保留的2%股份期权，用于继续的招兵买马，挑选有能力的人加入蔚蓝海湾公司共谋大业。” 作为绝对控股的大股东，王耀城的决定无人质疑。 尤其是齐亚非，深知王耀城的善意，蔚蓝海湾房产公司3%的股份价值180万，这可是真金白银的付出，一点虚假都没有。 除了董事长王耀城花掉的1000多万，其他的4700多万巨资全都趴在公司的账上，一分都不少。 股东刘铭传经理投入现金100万，再加上130余人的施工队，也不过占据4%的股份。 与之相比，自己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齐亚非有着自己的傲气，他并没有说什么谦虚的话，只是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有信心有能力把价值体现出来。 经过一番商议 齐亚非决定，在山亚市区拿下一块八百亩土地，亚龙湾一块两千余亩土地，大东海一块400余亩土地，海棠湾一块千余亩土地，预计将花费3600余万元。 王耀城点头同意他的方案，又提出在sy市区多拿两块地的方案，将所有的资金都化为资源，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跑马圈地。 拿到手的地皮，可以申请银行贷款，用于滚动发展。 现在的山亚市区住房价格在每平米1300元左右，很快将暴涨到五千元，明年会达到7500元每平方米的顶峰。 每亩地价从十余万元暴涨到600余万元，当房产泡沫戳破，留下了无以计数的烂尾楼和惊人的银行坏账。 次日 蔚蓝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显眼的大牌子就竖了起来，正位于山亚国际大酒店旁边，硕大的深蓝色灯箱logo，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与此同时，开始了大规模的招兵买马，迅速壮大公司队伍。 二周之后 巨额现金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一块又一块地皮相继到手，蔚蓝海湾公司以最快的速度跑马圈地。 政府部门高兴的眉开眼笑，蔚蓝海湾房产开发公司迅速成为最有实力的开发商之一。 同时，当地银行的合作也紧锣密鼓开展，一切都如烈火烹油，迅速的蔓延开来。 刘铭传经理的施工队人员，乘坐火车、轮渡也陆续赶到，立刻风风火火的开始施工。 山亚本来就是个不大的海滨城市，蔚蓝海湾公司就像闯进小池子里面的巨鳄，卷起了巨大的波浪，引得所有人侧目。 农高科公司 会议室里的六个人显的非常沉默，副董事长冯伦打破沉默说道: “蔚蓝海湾房产公司开出了高薪优厚待遇，每个月保底600元工资，根据业务成绩发奖金，上不封顶，贡献杰出者可以获得股份，咱们公司有一大半人都跑了，大家说说怎么办？” “不瞒你说，我都心动了，要知道他们1%的股份就价值百万元，我们经理级人员只要愿意去，起步就可以拿到千分之一股份期权，相当于十万块。”财务中心主任潘石义苦笑着说。 “条件诱人呐！”总经理王工权深有同感。 看着蔚蓝海湾公司财大气粗的跑马圈地，农高科公司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他们也没办法。 手里没钱呐！ 农高科公司是兄弟六人91年创办的，虽然注册资金有1000万，实质上，所有人的钱加在一起不超过3万。 除了这兄弟六人分别担任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财务总监等等之外，手下的小兵只有两个人。 分别是王功权的老婆和王启富的哥哥，起步非常低。 转变来自于几个月前，燕京城一位大老板投资500万，占有一半的股份，兄弟六人平分剩下的一半。 农高科公司立刻招兵买马，公司队伍迅速膨胀起来，成为一家较有实力的房产开发公司。 按照大哥冯伦说:“我们六个人是位次不同，权利一样。” 每个人都有平等的建议权，决策权，否决权，在公司里面的地位一样，只是职务不同。 这种水浒梁山一样的公司架构，留下的隐患非常大，一旦公司发展起来，劳燕分飞是必然的。 卖给王耀城的八栋别墅，就是燕京城大老板投资500万这笔钱加上贷款购买的，均价达到三千元每平方米，在农高科公司手上捂了几个月，愣是没人买。 这么大一笔资产捂在手上，每个人都茶不思饭不香，等到老人家南巡讲话之后，哥几个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 果然，春节刚过。 蔚蓝海湾老板王耀城出手就拿下了八栋别墅，让他们赚到了第一桶金，收获70万元纯利润，高兴的合不拢嘴。 第94章 巨资沽空 十几天下来，这几位才知道，他们亏大了？ 如果多捂半个月，这八栋别墅现在可以赚到500万，几乎是翻几倍的利润。 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变成了别人嘴里的美味，心里面的懊恼就别提了。 技不入人，奈何！ 这是六个人共同的决策，几个人捆在一起，也没有阻挡住70万元利润的诱惑，怨不得旁人。 一句话，眼皮子太浅，都是没钱闹的。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这八套别墅会为他们带来500万的利润，成为发家的起点。 可现在，王耀城出手截胡，六兄弟只剩下自怨自艾了。 “归根到底，还是底气不足，蔚蓝海湾公司这半个多月来连续出击，拿下了十几块范围极大的地皮，而且都是黄金位置，让他们开发十年都够了。”副总经理刘军语气干涩，带着浓浓的羡慕。 “可是我们决不能泄气，公司已经看好了大东海的一块地皮，我们要立刻拿下来开发。” 副董事长冯伦鼓动大家:“蔚蓝海湾公司的老板王耀城很欣赏农高科公司，准备私人投资1000万入股，占据一半股份，大家是否同意？”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什么都是空的，现在全部的财产加起来不过570万，如果有1000万资金加进来，我们的本金立刻就会翻两倍，可以大展拳脚干一番，把蛋糕做大，这个条件非常优厚，没理由不同意。”潘石义毫不犹豫的同意。 “是的，同意。” “同意。” 看到大家一致同意，冯伦信心百倍的说: “那就一致通过了，我相信，山亚房产开发的春天到了，让我们携手同心，共同成就一番事业。” 总经理助理易晓迪牙一咬:“好，干了。” “对，我们并不比别人弱，大家走着瞧！”办公室主任王启富随声附和。 同日 蔚蓝海湾房产开发公司举行了誓师大会，职工总人数达到百余人，共分成了16个项目开发小组。 所有职工都是大学以上学历，不乏燕京，华清，人大等顶级名校的毕业生，可谓是人才济济。 很多人都有从政经历，全部都是社会精英，竟然被蔚蓝海湾公司一网成擒，全部加入这个蓬勃发展的房地产公司中。 就连总经理齐亚非也震撼不己，这群人，平时万金都难求，竟然全涌到这个海岛来淘金。 按照董事长王耀城的话:“给我加大力度招人，标准不能放低，多多益善，哪怕这6000万全赔了，只要能得到这些人才就值了。” 王耀城心情特好，威名赫赫的农高科六人组，是华夏房地产市场的传奇，现在自己在农高科占了一半的股份，成为最大的股东。 万通公司的冯伦了解一下，雄踞于北方房地产市场。 潘石义了解一下，创立soho中国。 易晓迪了解一下，创立阳光置业集团，在房地产市场有重量级的地位。 他们三人先后都成为了地产界的大鳄，对房地产市场有着深远的影响。 九三年，因为特殊渠道的消息，这六人安然逃过了房产泡沫破裂的阵痛，带着巨大财富离开。 如今，这些能力杰出的人才，将会为王耀城辛辛苦苦赚钱，他怎么能不开心，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抑制住超兴奋的心情？ 晚间 在山亚国际大酒店开出十五桌酒席，邀请政府部门的相关单位，有实力的房产开发商以及全体的员工，共同庆贺16个项目组同时推进。 这个宏大的气魄，令所有人为之折服。 实质上 只有总经理齐亚非一个人心里清楚，除了山亚的亚龙湾酒店项目和市区蔚蓝海湾小区项目，其他的项目也只是个花架子，先把围墙拉起来再说。 至于后续的，走到哪一步看到那一步。 要是全开发，再来十个亿也不够，纯属唬人的。 关键在于 不管是其他开发商还是政府部门，还就吃这一套，在日益火热的房地产开发市场，蔚蓝海湾公司已经占得了先机，将大片有开发前景的土地纳入囊中。 次日 王耀城不得不告别众人，准备乘飞机返回金陵继续学业，毕竟学校已经开学，再不回去就问题大了。 临行前，他嘱咐齐亚飞:“亚飞兄，这一摊子事就拜托给你了，记得给我留意人才，我的公司以后要向电子高科技发展，没有人才可是不行的。” “知道了，我会重点关注的，说实话，这幅担子放在我的肩头上，感觉沉甸甸的。” “呵呵！如果亚飞兄不行，那就没人能行了。” “得了吧，你就拼命地捧我给你卖命，反正我已经陷入你这个坑，估计是爬不上来了。” “呵呵！你我兄弟齐心合力，共创美好未来。” 齐亚飞被他的心灵鸡汤灌着饱，无力的挥了挥手: “行，这两年我先在这里撑着，以后，我也想去搞高科技产业，给我留个位置。” “一言为定，亚飞兄，股东和总经理的位置给你留着。” 齐亚飞真的无语，他已经被王耀城开出来的条件深度捆绑，想下这台战车也不容易。 毕竟，言而无信的人绝不会做的长远，智者所不为。 二月底的最后一天 王耀城疲惫的走出金陵大校机场，坐上前来接机的丰田大霸王，感觉身心都极度的劳累，一句话都不想说。 麻蛋！ 天南海北的奔波，我容易嘛我？ 回到家乐福超市，又陷入了小山一般的票据中，王耀城勤勤恳恳的就像孺子牛，将这堆积如山的工作处理到深夜。 家乐福超市是最大的现金奶牛，趴在账上的往来待结货款，高达三亿之巨。 此前，挪用了1亿人民币换汇1500万美金，现正在东京证券交易所大量沽空房地产交易指数，资金总额已经累积到8000多万美金，浮盈达6500万美金。 目前，这笔沽空巨资仍然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 花旗银行的操盘手通过平仓，再度沽空大量空单，已经成为做空的主力之一，沽空金额十倍杠杆己达6亿美金之巨。 欧美各国的投机对冲基金，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目前的空单总金额达到千亿美金之巨，坐庄的大户米国雷曼兄弟公司也多翻空，在原本平衡的市场上压上了沉重的一块。 现在，只有东瀛扶桑国众多的银行，房企，中小个人投资者依然在苦苦支撑。 他们知道一旦市场崩塌，不但银行房企将纷纷倒闭，中小个人投资者也都将血本无归，对于投资市场来说，这无异于一场覆灭的灾难，退无可退。 投资海南房地产市场的6000万巨资，也是从家乐福超市巨额往来货款中支出的。 加上，城南新街口和城西新模范马路二块地皮，支付全部动迁资金近亿元巨资，已经将这笔巨额往来货款消耗了九成。 家乐福超市帐上3亿多的资金，现只剩下三千余万元，加上这两个多月的经营毛利润，报表数字堪堪八千余万元，已经到了极危险程度，决不能再动用了。 否则，随时有可能发生资金链断裂危险。 进入二月下旬 家乐福超市进入平稳经营状态，日均营业额800余万，年前高达两千余万的日营业额盛况不复。 王耀城更喜欢目前的状态，在两班轮换的营业员休息时间，他已经策划准备开办进修班，对员工进行再培训，为下一步的扩张积累人才。 忙完了这一切，再次踏入校园中时，已经是三月三日。 刚刚安稳的上了几天课，王耀城被系主任徐家福教授传召，看来大事不妙。 第95章 人才 系主任办公室 这是一个简朴的办公室，除了颜色发暗的墙壁，只有一张历经风霜的办公桌，唯一显眼的是书桌后面的开放式书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面墙，带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徐家福主任年过五旬，******，是一副儒雅的老教授形象，今天的神色却并不好看。 “你就是王耀城同学？” “是的，主任。”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主任，我想不出来，要不……是旷课？” “哼！” 老教授不满意的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信纸放在办公桌上，有些脑阔痛的揉了揉眉心。 “你自己说，王耀城同学，我该拿你怎么办？现在孙忠秀教授做你公司的项目，你又把我的年级辅导员蔡琳琳拐跑了，下面还准备拐走谁？ 我这个计算机系马上都要被你拆散了，你说怎么办吧？” 噢！ 王耀城瞬间知道症结在哪里了，辅导员蔡琳琳的停薪留职报告，就放在非常爱才的系主任徐家福面前，说不恼怒是假的。 老教授非常有涵养，发怒之前，一定会给人一个辩解的机会，哪怕是普通的学生也同样如此。 “主任，请您暂息雷霆之怒，听学生讲一下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哼，你说吧。” “我经营的家乐福超市，想必主任一定清楚，其实我志不在此，而是想要在电子半导体行业有一番发展？” 王耀城这句话，立马引起了系主任徐家福的兴趣: “你说，讲的清楚一点。” “我手上的家乐福超市和太平洋家电商场，都是拥有巨大现金流的企业，有助于实现我在电子半导体行业的梦想。 这一切，都是在为这个梦想积累资金。 今年春节期间，我曾经飞到北欧芬兰，购买了一套linux操作系统。 并且以公司的名义与赫尔新基大学建立了红帽研究所，专注深化与完善linux操作系统。 如今的系统代码已经有三十余万行，这套操作系统吸引了国外很多大公司的注意，有意用在企业级的电脑机站上。 这只是我的第一步，下一步还将逐步引入动态存储生产线，进入通用dram领域，逐渐实现自己的梦想。 为此，我需要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帮我，一同完成这个科技振兴的梦想。” 王耀城毫无保留地在老教授面前坦诚自己的想法，他的诚恳态度得到了徐家福教授极大的认同。 早先的一些不快已不翼而飞，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作为国内计算机领域的领军人物之一，老教授深深知道这条电子半导体科技之路，是多么的难以攀登，走起来多么的艰难！ 对于自己的学生有志于此，他感到十分的欣慰，更愿意助一臂之力。 “电子半导体行业需要的资金可是数以亿计，你的超市能有那么赚钱？” “不瞒您说，超市的每天流水能达到800多万，一个月加起来能有两个多亿，利润超过二千万，因为紧接着要持续的扩张，暂时资金还是比较紧张的。” 听王耀城这样解释，徐家福教授感觉到一阵眩晕。 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这…… 这个19岁的年轻人也太妖孽了吧。 老教授忽然想起来，王耀城的公司与赫尔辛基大学合资成立实验室的事儿，不由的脸一板: “就算你这个理由很充分，系里面可以给你最大的自由度，可是，你为什么要出钱给国外的大学合办实验室？ 我们金陵大学计算机系的教授多的是，拉出二三十个中青年教授都没有什么课题，为什么不紧着自己学校考虑？ 你要不说出个道理出来，这事儿跟你没完。” 老教授也着急了，完全凭借财政拨款，系里面也非常难，撒胡椒面一样的给一点，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些中青年教授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因为没有资金投入，白白浪费了大好的科研时间，简直是犯罪呀！ “之前，学生也和孙忠秀教授提过，准备联合办个高科技公司，系里面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王耀城自己也觉得委屈，他的这个解释，令徐家福教授哑口无言。 金陵大学和私人企业合办公司，制度上有着许多的制擎，学校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违规行事。 可是眼看着大量的科研资金白白的给国外赚去，徐家福老教授浑身不得劲儿。 他想了一下，只能厚着脸皮说道: “这个事情非常重要，你得给我想个好办法，必须让咱们学校的教授都有项目做，到时候，你的学业我亲自给你辅导，保证你可以过关。” 可怜一心为公的系主任徐家福教授，一辈子没求过人。 今天为了系里面的中青年教授，不至于荒废了宝贵的科研时间，也只能放下老脸来求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大一学生。 王耀城抓了抓脑袋苦思冥想，老教授悄悄的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办公桌上。 “主任，您看这样办好不好？” 王耀城沉吟了下，道:“我把赫尔辛基大学的红帽实验室，迁移到米国硅谷，在赫尔辛基大学里就留下一个分支机构。 主要的工作是持续完善linux操作系统，争取今年达到50万行代码的程度，可以普遍应用在企业级计算机站。 至于建立在米国硅谷的红帽公司，除了招聘米国高水平研究人员之外，系里教授可以轮流去留学进修。 这样一来，可以接触到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资讯，提高教授们的研究水平。 与此同时，也给红帽公司带来充足的科研力量。 教授和学生们的所有留学费用，以及在硅谷期间的薪资，都由北冰洋公司全力承担。 初期，北冰洋公司可以承担20名研究学者的费用，仅限于计算机应用及电子科学领域学者，包括研究生都可以，其他的不予考虑。 当然了，研究成果也归属北冰洋公司。 同时，北冰洋公司是在香港注册的港资公司，应该可以和金陵大学合办高科技公司，请系里面考虑一下。” 系主任徐家福教授反复考虑了下，觉得硅谷访问学者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对系里面有利无弊。 而且，港资北冰洋公司与金陵大学合办高科技公司，在程序上阻力也小的多。 最起码，国内学校就有这样的先例。 老教授徐家福心情很好，看着王耀城便格外的顺眼，想到他为系里面做出这么大的贡献，难免有些歉意。 “哦！耀城同学，让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系里面确实也很难，这份情我记住了，以后你就考我的研究生，老师一定让你过。” “主任，您不怪我挖人才就好了。” “你这做的是正事，发展电子半导体产业对国内非常重要，挖，尽管挖，老师给你便利，还有如果要请假，就打我的旗号吧！” 老教授徐家福给了王耀城尚方宝剑，还鼓励他挖人才，用不了两年就后悔不迭。 那已经是后话了。 王耀城心中笃定: 凡是访问学者或者研究生，都是计算机领域的精英级人才，只要到硅谷去工作一段时间，想不变心都难。 拿着高额的薪水，作着科技领域最前沿的研究工作，金陵大学的这份教师工作，还能有多大的吸引力？ 毕竟，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这是人性，谁也改变不了的，金陵大学提供不了如此丰厚的薪水，难怪人才会流到北冰洋公司。 港资企业也是外资企业待遇，高端人才接受起来心里没有那么难。 王耀城这番腹黑的算计，实在很难怪的他。 是因为现在大学毕业生都包分配，私营企业很难招募到高端人才。 偏偏半导体产业，是高科技人才扎堆的地方，没有大量的精英级人才，连生产线都无法运转。 更不要说吃透摸透先进技术，在此基础上进行科研创造，没有大量的人才，什么想法都是空的。 有那个闲工夫，莫如在家睡觉，做个白日梦还更靠谱一点。 现在的太平洋公司包括家乐福超市，能够招募到的，往往都是破产企业的大学生，为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只能屈就私营企业。 所以，蔚蓝海湾房产公司在山亚大旗一竖，竟然能够招募的上百名重点名牌大学毕业生，王耀城简直幸福的要晕过去。 20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才啊！ 第96章 人心各异 象牙塔里的学习生活总是很悠闲，两个月的时间不经意的就过去了，时间到了1992年的四月底。 期间， 三至四月份，五家太平洋家电商场分店陆续开业，开业酬宾活动再次得到顾客强烈回应。 开业一家火爆一家，彻底占据了金陵市家电市场龙头位置，就连一向高傲春兰电器，也放下了身量与太平洋家电商场合作，联手推出厂家优惠活动。 尤其是位于新街口的太平洋家电商城旗舰店，占地高达八千余平方米，各种各样的国产进口电器，电工电表，电线电缆和照明灯具，洋洋洒洒分门别类地摆满了整个家电商场。 这么说吧，只要和电沾边，在这座规模宏大的旗舰店都能找到，一跃成为太平洋家电商场的龙头店，日均销售额超过二百八十余万。 太平洋家电商城全部六家店，销售网络布满了金陵城，日均销售额加起来达到600余万，几乎追上了家乐福超市。 四月中旬 位于新模范马路的城西家乐福超市店，所有居民的动迁完毕，施工队已经进场，推倒了所有的建筑，让这里成为一片瓦砾。 按照工期，上下四层，合计3万余平方米的家乐福超市钢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建筑，应该在十一月份率先建成。 圣诞节正式开业，以迎接年底之前的销售旺季。 至于两栋30层的高楼，将在九三年前建成，相继投入使用。 调走了不太配合的股东刘铭传，太平洋建设公司的大哥王耀阳很快熟悉了工作，姑苏市和明珠市几个工程相继开工建设，土方及物资运输配合的相当好，得到了日方项目部施工人员的好评。 至于远在海岛的山亚市，lh市，房地产热陷入持续不退的高烧中，蔚蓝海湾房地产公司发展顺利，招聘高学历人才达到两百余名。 企业在地产市场上一路摧城拔寨，与几家大地产公司齐头并进，取得令人瞩目的高额利润。 根据蔚蓝海湾房产公司的月会计报表显示，企业两个月的利润就达到了近六千万元，而且手上还掌握着20多个项目，一万三千多亩地产尚待开发。 总经理齐亚非电话里汇报，公司剩余的2%股份已经分配完毕，被众多的高端人才瓜分一空。 王耀城嘿嘿一笑，直接在电话里授权，从自己的股份中再拿出2%股份期权，自己占有的股份降到88%。 这些股票期权奖励给后续招聘来的高端人才，大力扩展自己的人才招聘力度。 两百名人才多嘛？ 根本就不够用好吧，高端人才是多多益善，这是山亚和lh市最令人心动的地方。 除了这片燃烧的热土，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如此多的高端人才，“闯海人”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的，必然是国内最具勃勃雄心的人才。 只要拿了蔚蓝海岸房产公司的股份期权，这些高端人才就将被套上一根钢铁锁链，再也无法离开了。 股票期权只能分红，而无法兑现，除非公司上市以后才可转变成股票兑现。 一旦离开企业，这些股票期权只能放弃，拿不到任何补偿。 面对价值数以10万计的股票期权，而且价值在年年增长，现在每年分红都能带来数万的收入，不是哪一个高端人才都能拒绝的。 四月底 清晨 王耀城来到家乐福超市办公楼，给众多的供应商签字放款，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 无它耳。 每次看到董事长王耀城，都像是看到白花花的钞票一样，时间长了形成条件反射，难怪格外的受欢迎。 直到中午，签完了最后一笔单子，王耀城直起腰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才有时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兵等股东施施然走了进来，见他慢条斯理地喝茶，禁不住调侃一声: “呦呵，这一阵总算忙完了，难得看到你这么轻松。” “唉！我就是这个劳碌命呐，哪有王哥你这么清闲，每天潇潇洒洒就把钱赚到手了。” “你这家伙用不着讽刺我。” 王兵头疼的抓了抓脑袋，说:“红光电子厂的项目改变规划了，原来建12层的计划，现在改为了一栋22层楼，一栋16层楼，而且还增加了附属建筑，预算达到了5000多万，我现在都愁死了。” “有什么可愁的？你把项目转出去，有的是人要接手，能够狠狠的赚一大笔。”王耀城一看穿了他的花样。 无非就想拉着自己下水，真是想多了。 “你真的不考虑吗？”王兵依然不肯放弃。 “呵呵！” 王耀城笑了两声没回答，明白无误地表明自己态度，在这个问题上亳不含糊。 “家乐福超市的半年报表你都看了吧？半年的纯利是1亿4千余万，按照王哥你72%的股份比例，应该是1008万，这个数字你认可吧。” “没错。” “那就ok了，支票已经准备好了。” 王耀城拿出支票递给王兵，王斌拿到支票之后吹了个口哨，放在嘴上亲了下。 “谢了，我现在就差钱了。” “以后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了，王哥最好有心理准备，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原则，房租水平随行就市。 今年以来房地产市场涨势很猛，普通住宅的价格从五六百猛涨到一千以上，想必王哥的红光电子厂项目也增值了不少。” 王耀城事先给几个股东打预防针，家乐福超市物业属于太平洋公司所有，不在几个股东合资范围之内。 大家在商言商，他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利益，输送给几个公子哥，能够带着他们一起玩儿就不错了。 王兵与何大财等人默然无语，他们也没想到物业涨势这么猛。 从海岛传导过来的房产开发热，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房产市场的猛涨，这一轮房产市场的过热来得即猛又快，让人猝不及防。 目前，还看不出最终能够达到什么高度。 “呵呵！还是耀城老弟有先见之明，省城这么多物业都抓在手里面，仅仅这些固定资产已经翻了一番多了，你可是赚翻了。 不知道家乐福超市其他的发展项目，有没有引进什么合作者？” 王兵的话里话外透露着羡慕嫉妒恨，隐隐透出自己这些人的作用，在为企业的平稳发展保驾护航。 “呵呵！” 王耀城轻笑了声，说道::“这一点我肯定会考虑到的，既然王哥退出了后续的投入，引进新的投资者那是必然的。 首先，恭喜各位股东，家乐福超市通过香港太平洋公司注资，已经成为正宗的港资公司。 第二，家乐福连锁超市正在和花旗银行进行商谈，准备引入花旗银行作为战略投资者，并且引入世界先进的管理方式。 花旗银行的胃口很大，他们要30%的股份，钱不成问题，估值也不成问题。 可是，我们只愿意出让5%的股权，双方有相当的认识差距，现正在谈判中。 第三，家乐福连锁超市将引入金陵大学作为战略投资者，占股6%，这也是我回馈母校的一个行动。” 一席话说完，王兵等人默然无语。 花旗银行和金陵大学那一家拿出来，都比自己兄弟几个胳膊腿粗多了，对家乐福连锁超市下一步在全国的发展也更有利。 家乐福连锁超市不可能每到一地，就邀请当地有势力的朋友加盟，这样对持续的发展不利。 而且，也无法协调互相之间的关系。 转变为港资企业之后，加上战略投资者的深厚背景，更有利于在全国的投资布局。 毕竟，引入家乐福连锁超市算是外资，更加受欢迎，算是招商引资的成绩不是。 第97章 产业布局 下午 正在家乐福超市办公的王耀城，收到了来自香港花旗银行的国际邮政包裹，这是约翰·盖伦经理持续收集的内部资料，定期邮递过来。 翻阅之后，王耀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击桌面，陷入沉思之中。 资料显示: 世界半导体企业前十中，日资nec（第一）、东芝（第二）、日立制作所（第三）、松下（第五）富士通（第八）、三菱电机（第九），依然牢牢的占据着大多数。 与此同时，美资英特尔，德州仪器，美光和英伟达贴身紧逼，互相争夺高端市场。 而名不见经传的电子半导体业新军三星公司，现代公司，从低端市场发力，形成上下夹击的时代。 美韩公司从高端市场和低端市场两个方向，分别蚕食日资公司份额，取得了显著效果，收获颇丰。 尤其是日资富士通公司，今年一季度以来录得严重亏损，让企业经营更加雪上加霜。 王耀城知道: 日资公司急剧的衰退已经开始，这是形势所迫，非战之罪也。 现在东瀛扶桑国的后方不稳，大本营都失火烧起来了。 股市，汇市，房市，期指叠加四杀，从高楼上跳下来的自杀者下饺子一样，哪还有心思争夺市场？ 扶桑经济泡沫期间，做企业辛辛苦苦一年挣不了一亿美金，在股市里面轻松就可以赚到。 这几年，很多大中型企业老板，都热衷于炒房，炒股，炒汇，轻松赚取大把的金钱。 而今，全部都深套在内，无暇再顾及企业发展。 内部资料显示: 富士通公司社长高泽良人在东京证券交易所陷入的非常深，挪用大量的企业经营资金，试图挽回败局。 结果是投入了无底的深渊，连个水花也都没见到，反而越陷越深。 尤其令人感兴趣的是: 高泽良人社长在东京都市圈拥有大量房产，他做的房地产指数期货，与王耀城不谋而合。 唯一不同的是…… 高泽良人社长是坚定的多方，死硬的认为扶桑房地产市场不会垮，只是一轮级别比较大的调整，只要坚持就能看到黎明。 王耀城是坚定的空军，因为他偷看了底牌，知道对方将输得裤子都不会剩下。 根据最新消息: 富士通公司有意出手位于大阪的dram工厂，这是一座代表最先进科技的8英寸晶圆厂。 现在全世界也不超过30座8英寸晶圆厂，大多数还是六英寸三英寸的晶圆厂。 这家新厂投产仅仅两年多，一直持续大额亏损，实在无法支撑下去。 富士通公司用以换取大量现金，缓解燃眉之急，报价三亿二千万美金，现在还没有任何公司匹配报价。 这个价格，远远低于大阪dram工厂实际价值。 仅富士通公司建设期的持续投入，就超过8亿美金。 不到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哪一家会卖儿卖女呢？ 同样，出售这座代表90年代初，dram内存生产先进水平的工厂，预示着富士通公司将退出内存生产厂商行列。 常听人们说到“内存颗粒”，其实这是港台地区对内存芯片的一种称呼（仅对内存）。 其他的芯片，港台则称为“晶片”，两者的意思是一样的，至于大家怎么称呼，看个人习惯了。 晶圆，一般有3英寸，4英寸，6英寸、8英寸规格不等。 自1990年第一家8英寸晶圆厂投产以来，8英寸晶圆厂这种最先进的生产工艺迅速在全世界推广，除了已投产的30多家厂，世界各国筹备中的8英寸晶圆厂还有40多座，呈现出火热的局面。 晶片就是基于晶圆生产出来的。 晶圆上一个小块，一个小块，就是晶片晶圆体，也名die，经过封装之后就成为一个闪存颗粒。 一般而言 世界领先的电子生产企业，都会将dram内存生产剥离为一个单独的部门运营。 为何这么做呢？ 因为dram内存作为电子产业界的大宗商品，地位有点儿类似于橡胶和石油，价格容易产生剧烈的波动，经常在巨额盈利和亏损中波动不停。 哪怕产量少了1%，传导到dram内存价格上，有可能猛涨50%，80%甚至翻番，可见内存生产价格动荡之剧烈。 反之亦然 例如； 宝岛的一场地震，导致某个中型规模dram内存生产厂家停产两个多月。 消息一出来，世界dram内存价格立刻猛涨了三倍。 没有哪家世界大型电子企业ceo，愿意看到盈利剧烈的波动，这非常影响业界评价和年终拿到大笔分红奖金。 这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棒子国三星公司，从始至终就把dram内存部门，作为企业发展的核心对待，绝对不会剥离。 持续的投入，终究会收到丰厚回报，今后，dram内存部门也给三星公司带来了数百亿美元利润。 这是一个非常凶狠的对手，也是一个非常有耐心，具有高度坚强意志力，执行力的对手，三星公司的成功实属必然。 根据内部资料显示: 91年开始，三星公司趁着日资厂商后院失火的当口，在低端市场上攻城掠地，迅速扩大自己的市场份额。 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每片成本131美刀dram内存，市场上售价只有035美刀，每销售一片就亏损近一美刀。 这家棒子公司就是这么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即便忍受着巨大的亏损，也要咬牙坚持下去，将对手驱赶出市场。 事实上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三星公司的反周期策略获得世所罕见的成功，最终崛起为无可匹敌的电子业全产业链霸主。 现在，重生的王耀城也想做这个电子业全产业链的霸主。 办公室里 王耀城来回踱步思索着，考虑着下手的时机，终于有些丧气地发现: 还得等机会。 不等也没办法，就自己手上炒期货那点钱，虽然已经达到11亿美元，可是放在dram内存生产厂，根本不够现在市场半年亏的。 世界dram内存市场极其血腥，随着米国扶桑国的激烈竞争，中途又杀进来棒子国三星，lg，现代，大宇等实力厂商，市场竞争越发惨烈。 仅1986年，三星半导体便亏损了3亿美金。 坚韧的棒子咬着牙坚持，政府相继投入了20亿美金支持厂商死磕，终于在市场上占得一定的份额。 86年后，随着日元升值，日资内存大厂无法在价格上与东亚国家竞争，陷入持续的亏损中。 加上后院起火，内存市场占有率开始出现崩塌的局面。 从90年代初开始，让棒子国，宝岛迎来了一段迅猛发展时期。 世界dram内存市场每隔几年，经过血腥洗礼生存下来的企业，都会收获极其丰厚的回报，高利润简直令人眼红。 王耀城翻阅着资料，禁不住眼馋不已，这个市场他真的想进入啊！ 还记得重生前，九五年自己买了第一台486电脑，当时的一个16mb内存要5000多块，十几年后连一块钱都不值，这是多么高的暴利呀！ 5000块钱什么概念？ 当时一个月350块钱，三天两头还可以喊朋友喝个小酒，日子过得很滋润。 dram内存生产厂亏起来厉害，赚起钱来更厉害，简直就像印钞机一样。 比生产成本，神州大陆怕过谁？ 关键是内存产品良率问题，这一点，日资大厂做的最好，后世棒子国三星，宝岛台积电做的都很好。 他忍不住咂嘴…… 麻蛋，还是穷啊？ 第98章 老实交代 要想办法搞钱。 打开办公桌上的康柏486电脑，对电脑里面预装系统，王耀辰简直懒得吐槽，烂的像狗屎一样。 划时代的windows95还没有出现，现在使用网络连接，查看操盘系统的信息简直是灾难，随时都会卡顿，慢格，图片更不可能传递。 连浏览器也没有，哦！等等…… 网景浏览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致时间记不清楚了，应该就是九三年、九四年左右，不会相差太远。 同时还出现了华裔杨致远先生联合创办的雅虎搜索，这可是两个价值百亿美金的记忆啊！ 有了这两个下金蛋的鸡，什么样的半导体企业办不起来？ 想通了这一点，王耀城一颗心立马火热起来。 奶奶滴！ 此事宜早不宜迟，老米的美刀很好赚啊！ 在金陵大学内，与系主任徐家福教授谈话后，王耀城立马行动了起来。 两个月过去了，远在芬兰的红帽公司已经迁到米国硅谷，公司暂时租赁园区的办公用房，自己应该尽快的去一趟。 金陵大学的计算机系已经催过好几次了，赴美研学以孙忠秀教授，钱福教授领衔，第一批12人己经整装待发，就等赴美签证下来了。 远在海岛的蔚蓝海湾房产公司也需要去一趟，众多的琐事需要处理。 港岛之行亦刻不容缓，此次将在花旗银行的协助下，解决香港身份问题。 不解决香港身份问题，企业发展将面临严重障碍。 否则，远在米国的红帽公司运转，下一步开发网络浏览器的行动，兼并日资dram内存生产厂等等，全都面临重重阻碍。 自从91年未，北方红色帝国轰然倒塌以后，世界上迎来了一超多强的格局。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重生者，王耀城只能采取曲线发展的办法，默默地发展壮大。 金陵大学计算机系主任办公室。 系主任徐家福教授看着手上的请假条，吃惊的说道:“要请假两个半月，那岂不是要到暑假了吗？ 整个大一阶段，连考试都没法参加，你的学习怎么办？” 王耀城苦笑着两手一摊:“我的老主任，红帽公司已经迁移到米国硅谷，至今还租赁闲置厂房办公，公司的事情千头万绪，马上还要安排系里的教授前去研学。 吃，穿，用，住宿都要安排好，招聘相关的高水平职员，解决公司场地问题，与米国政府相关部门打交道。 这些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我总不能事儿办了一半，再从美国跑回来。” 徐家福老教授带着歉意说道: “唉！真是辛苦你了，行，考试的事情你不用烦了，我帮你解决，只是学习进度落下了一大截，始终是个隐患啊！” 王耀城说:“我这次出国，是在讲英语的国家，商务英语水平提高不成问题，连带着二外日语也会迅速提高。 至于专业知识，到米国教授那么多，学生随时请教就可以了，专业课应该问题不大。 其他的副科只能等回来以后，加班再补了。” “也只有这样了。” “谢谢主任。” 王耀城心情愉快的从系主任办公室出来，手里拿到了批准的两个半月请假条。 这意味着一直到大二开学，他将有长达五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身边的事务，将企业带上正确的轨道。 他脚步轻松地走在校园里，春天的阳光温暖的照在身上，令人感觉到万物复苏的惬意。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叫配地季节…… “耀城，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王耀城听着这个悦耳的声音，心情也变得阳光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掉过头来。 “咱们俩上个星期不是在一起逛街嘛！婉如，亲爱的，你这么咒我真的好吗？” 司婉如怀里抱着书本安静的走过来，在校园里就像一道流动的风景线，带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听到了这句亲密的话，可怜姑娘差点一个跟头绊倒，花容失色。 “你是要讨打吗，大坏人，净瞎说八道的，人家什么时候跟你那个……” “那个啥？” “真是的，不和你说了，讨厌死了，净占人家的便宜。” “嘿嘿！” 王耀城笑的不怀好意，拿着手上的纸条抖了一下，说:“婉如大小姐，你要是不理我，那么咱俩半年就见不着了。” 他的话引起了司婉如的好奇，走过来夺过纸条看了一眼，秀美的红唇惊讶的变成了o型: “学校怎么会批你这么长时间的假？” “快，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司婉如毫不客气的拧住他腰间的软肉，迅速的扭转90度，让这个家伙龇牙咧嘴的告饶。 “哎，哎，哎……告饶告饶，婉如，亲爱的，噢……我保证不瞎喊了，老铁妹儿放手。”王耀城怪叫连连。 “哼！” 司婉如满意的收回芊芊玉手，她将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下，白皙剔透的手指秀丽可爱，套在红唇边吹了口气，似乎将并不存在的硝烟吹散，然后插左轮手枪一样的别在腰上。 “给本姑娘老实交代。” “喳！回禀婉如格格，我这不是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了嘛，马上要到海岛和香港视察工作，在美国硅谷的一个公司也要开业了，系里面十几个教授讲师马上要去研修，一切工作都需要我去安排……” “咔！” 司婉如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露出润洁如玉的小虎牙:“给我说人话。” 这边厢 王耀城真滴欲哭无泪，经常扮猪吃老虎，自己真的变成猪了，现在讲真话也没人信。 “呃！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计算机系里面有到美国研修的机会，挑选优秀的学生参与国际交流活动，这不……就选上我了。” 看着司婉如神色，小火山似乎熊熊要爆发了，插在腰上的玉手蠢蠢欲动，随时都能拔出来打上一梭子。 “且慢！ 我想起来了，公司刚刚赞助了系里面一笔钱，所以这个国际交流的名额，就归我喽。” “这还差不多。” 司婉如的怀疑终于云歇雨收，露出一脸沉思的样子，王耀城暗自抹了一把汗。 讲真话没人信呐，我这儿编假话容易吗？ “唉！计算机系的资源真是让人羡慕啊，咱们工商管理系怎么没有这么好的事昵？也太不公平了。” 长叹一声，司婉如忽然想起来了:“耀城，你啥时候走啊？” “哦……你觉得我啥时候走好呢？” “那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决定的，后天，崔健和黑豹乐队在五台山体育馆开摇滚演唱会，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好……吧！” 推迟几天走，正好把金陵的工作再梳理一遍。 第99章 恋爱的感觉 现在，太平洋家电商城的工作已经走上正轨，暂时没有迫切向外发展的需求，各个门店都进入全速运转状态。 经过半年多的运营，家乐福超市经营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也没有什么大事情。 只有城西模范马路的家乐福超市正在紧张施工中，有专业性的建筑监理公司盯着，到十一月初交付时，验收就可以了。 关于在职职工的培训，还需要再强调下，为以后在华南地区的扩张打下良好基础。 由于三四月份，五家太平洋家电商场连续开业，家乐福超市抽调的人员达到400余人，职工人数迅速下降到600人左右。 考虑到年底的模范马路店开业，还需要大力招募职工培训，这件事就由范庆云经理负责。 现在下岗分流人员众多，一定要挑选综合素质能力强的职工，到哪里都能挑起工作的担子。 “喂！你在发什么呆呀？” 司婉如甩过来两个大大的白眼球，您还别说，人长得漂亮，就连这个动作也显得特别的魅惑。 “大木头，呆子，坏蛋。” 看见美女不开心了，王耀城忽然心生一计:“婉如，想不想下午出去玩儿，咱们去看油菜花怎么样？到处都是一片金黄，可壮观了。” “可是，下午还有课诶。” “有没有试过逃课？” 司婉如俏皮的想了想，茫然的摇头。 “走吧，逃课这么刺激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女孩，你滴人生是不完整的，上什么……上什么课，出去嗨。” “可……” 王耀城根本就不让这个乖乖女考虑，拉起她的芊芊玉手就跑，在这个树影婆娑的校园道路上，撒下一路年轻的欢笑声。 前行不远 在学生会担任活动部长大三学长周建国，正和舍友走在林荫道上，看见这一幕脸色不禁发黑。 虽然多次遭到司婉如拒绝，可他从来也就没有放弃过追求，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能够感动心目中的女神，得偿所愿。 今天，那个大一的臭小子竟然拉着女神的玉手，叔叔可忍，婶子都不能忍。 “站住！放开你的脏手。” 结果 王耀城跑过来脚步未停，抬起大长腿就是一脚踹过来，正中周建国腹部，当即将此人踹成了虾米状，摔倒在地“咕噜噜”滚了两圈。 这一番兔起鹘落地变化，仅在转瞬间就完成了。 周建国王八之气还没有轮到施展，便被打落尘埃，抱着肚子哀嚎不己。 旁边的舍友正待上前交涉，为什么出手伤人？ 王耀城伸手一指他的鼻子: “给我滚球，小心溅你一身血，不要多管闲事儿，否则我让你爬着回去，现在给小爷滚犊子。” 闻言，这个不擅长激烈交锋的大三学长面色一变，立马灰溜溜的跑了。 咱们都是知识人，不和这种野蛮的家伙一般见识。 “哈哈哈！”王耀城叉腰站在林荫道上，左右看了看，吐气开声大喊道:“还有谁……” 麻蛋！ 去特么的扮猪吃虎。 这些不服气的牲口，小爷一个个都给他修理服帖了。 比我能打的没我有钱，比我有钱的没我年轻，比我年轻的没我牛气，比我牛气的还没生出来。 我是重生者大挂比，我能怕谁？ 经过的学生看到纷纷躲避。 妈呀！太吓人了，学校门口的保安怎么回事，竟然让这些社会上的小流氓混进来了。 诶…… 不对，这货不是计算机系的那个叫啥，啥来着？ “别闹了，你有没有把人打出什么问题来？” 司婉如到底是女人心软，看到周建国捂着肚子哀嚎不已，不免有些害怕。 “放心，这是做给你看的，哥可不是第一次踹人，下脚有数着呢。” “信你才有鬼哟！” “走吧，咱们出去嗨！” “可……” “走吧！” 小白兔终于被逃课的老油条拉走，很快，买齐了食物和水，王耀城带着她到野外郊游。 丘陵上 连绵不断的油菜花金黄灿烂的绵延到远处，闻着浓郁的泥土芬芳，看着蓝天上稀薄的白云，这一副美景真让人醉了。 两个人坐在一片干净的大石上，聊着天，吃着零食喝着水，就这样消磨了一个下午时光。 两天后的夜晚 五台山体育场，摇滚音乐会现场。 当窦唯斜挎着吉他出场，伴奏地摇滚音乐声劲爆的响起来，全场已经欢声雷动，沸腾一片。 司婉如娇俏的身体跟着摇滚音乐摇动，兴奋的两眼发光，当窦唯长发一甩，狂野的喊出前奏: “oh……oh…… oh……oh……” 摇滚迷们尖叫声，呼喊声已经不绝于耳，全场进入极度嗨皮状态。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知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窦唯粗旷野性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激情唱出来，整个音乐会的现场立马就高了潮，观众“呼啦”一下全站起身来，跟着强劲的摇滚音乐跳动……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 嘶吼，发泄，窦唯酷劲儿十足，挑动摇滚迷们敏感的g点，带动全场跟着一起高唱，形成了气势蓬勃的摇滚合唱。 “窦唯，我爱你……” 哇靠，这个声音咋这么熟悉呢？ 王耀城吓了一跳，再看司婉如小脸兴奋得通红，飘扬的黑色长发羊癫疯一样的抖着，左右甩动着长发，嗨皮到不能自己。 不知怎的，王耀城竟然在这个秀气的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大哥的身影，都是同样抽风似的抖着。 不对 王耀城凑过头继续向前看，还真的是大哥诶！ 大哥王耀阳就站在不远处正抖得嗨皮呢，大脑袋一晃一晃的。 要不是站起来比人高一头，指不定能不能看见他。 王耀城脸上忽然被披散的长发甩到，让他猛醒，司婉如正一脸兴奋的转头看着他。 突然，她“嗷”的叫了一嗓子，便八爪鱼一样的跳上身来，王耀城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她。 然后，一个冰凉芬芳的香唇便盖了下来。 王耀城大脑当时就当机了，我这是…… 被偷袭了嘛。 …… 演唱会结束后，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体育馆，依然能听到人们兴奋的叫嚷声。 散场的人流中，司婉如沉默的跟着王耀城前行，小手乖乖的被牵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凉风习习，无比的惬意。 两个年轻人心灵儿快乐的飞起，有种晕晕陶陶的感觉，好像踩在棉花团上似的。 这是…… 恋爱的美好感觉。 “那个……嗯……” 司婉如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石破天惊来了一句:“嗯……反正，我是不会负责的。” 王耀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神色中带有强烈的侵略性，伴随着火热的情感。 一句话也不说，王耀城俯身深深地吻下去…… 天上的月光皎洁的洒下来，无数的繁星闪烁，这个春天的夜晚，真的好美。 第100章 兄弟深谈 5月4日一大早 王耀城带着手下自金陵大校机场，乘坐国内航班直飞到了海岛山亚。 上午11点钟，国内航班抵达山亚机场，一行人乘车来到了蔚蓝海湾公司，受到了以齐亚非经理为首的职工热烈欢迎！ 因为临近中午，王耀城简单说了一些鼓励的场面话，表示对蔚蓝海湾公司前景极具信心，对领导班子的坚强核心十分满意，对同志们的工作表示赞赏云云，便挥手让大家解散了。 蔚蓝海湾公司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齐亚非总经理领导下做的，不得不说这个大牛人手腕了得，手底下两百多号员工全都是高素质人才，被他笼络的乖仔一般。 王耀城作为老板，不好过分的插手公司运作，这样做不利于齐亚非总经理管理公司，有损于领导的威望。 这中间的分寸，王耀城拿捏的很好。 反正蔚蓝海湾公司是个赚快钱的工具，无非是赚多赚少罢了，关键在于笼络了一大批的高素质人才为己所用，这是最大的收获。 总经理齐亚非办公室 “亚非兄，我看公司里面的各位同仁干劲都很足，可见领导功力非凡，在体制里面锻炼过到底不一样，人事管理底蕴深厚啊！ 公司的事就用不着我画蛇添足了，这里我待两天就走，香港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齐亚非苦笑着说； “董事长，你这样撂挑子可是不负责任的，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我的心里也没底呀。” “咱们兄弟就用不着这样谦虚了吧，你还是喊我耀城老弟就是了，感觉上也亲切一些。” 齐亚非面色一正，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私下里到家里面，怎么随意都可以，公司里面谈事情还是正规一点好。” 开什么玩笑？ 老板做这么大的生意，如果因为年轻就怠慢，那必然会死的很难看。 作为体制中出来的干部，齐亚非绝不会因为领导年轻就忘了分寸，犯这种低级错误。 “呵呵……好吧！我对蔚蓝海湾公司里的人才非常满意，为了今后的大发展，这些重点大学的高端人才还要多多的网罗才是，我是开饭店的不怕胃口大。” 对于王耀城再三强调的这个招聘人才问题，齐亚非也非常重视； “人才招聘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可是现在海岛就这么大，各种房地产公司已经达到万余家，而且还在迅速的增长中。 但凡是有点能力的闯海人，能够解决起步资金，更愿意自己干。 蔚蓝海湾公司需要的是高素质人才，不单纯是重点大学的文凭就够的，我们还要综合考量工作经历，个人能力和其他方面。 目前出挑的人才有那么30多个，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项目经理，已经分别授予千分之一的股份期权，按照现在的价值来说，每一份股份期权，价值可以达到30多万。 至于其他的人才，大多采取具体项目捆绑提成的方式，项目运作中基本上把纯利润的1/10，作为项目组分红奖励。 这样一来，就不要付出更多的股份期权，也能够留住人才。” 王耀城点点头，说；“你要安排专门的部门跟进这个事儿，对其他发展出色的地产公司，主要的出色人员建立初步档案，慢慢的发掘人才。 对了，农高科公司那六个人发展怎么样？” “董事长，你讲的是冯伦他们几个人吧？最近动作频频，不停的拿地卖地，应该收益相当不错。嗯，公司发展的很迅速，这几个人确实是有能力的。” “刘总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王耀城问的是股东刘铭传，从太平洋建筑公司撤股之后，将他带到了山亚发展，一来是这个中年男人确实很有能力，二来也是了结一段因果，将曾经截胡的机缘还给刘铭传。 作为一名光荣的重生人士，王耀城对因果循环还是相信的，在古兰都大酒店工程截胡之后，转手还给刘铭传一个更大的机缘，了结这番因果。 刘铭传现在担任蔚蓝海湾公司副总经理，负责工程项目开发建设等事务，也算是大权在握。 齐亚非介绍说；“刘总去滨海市了，在那里我们也开发了蔚蓝海湾地产项目，有蔚蓝之城，蔚蓝天地和蔚蓝风景三个住宅项目，还有几块商务楼项目。 按照董事长规划的发展方案，目前重点在建设住宅项目，刘总现在手上有五个施工项目部，工人两千多号，在建的住宅楼三十多栋，到十月份就可以陆续交付。 我们采取滚动开发的方案，目前的住宅项目规划住宅楼房260多栋，全部建成需要三年时间。 至于商务楼，现在大多还停留在图纸上，暂时无力顾及。 目前的公司贷款已经达到一亿七千万，手上项目30多个，摊子实在铺得太大，不能够继续扩张了。” 王耀城沉吟了下，问；“亚非兄，你怎么看待目前海岛火爆的房产开发局面？” 半晌无语 “唉！害怕。” 总经理齐亚非真正说出了心里话； “我也感觉到很迷茫，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回想，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要让我说就是八个字； 烈火烹油，难以维系。” 王耀城问；“此话怎讲？” “我们二月刚来山亚的时候，普通住房价格1300元左右。 现在是五月初，时间过去仅仅两个多月，价格已经猛涨到2800元，甚至有些公司喊到了3000元每平方米，涨幅猛增了一倍多。 要知道，海岛人民的平均月收入还不足260元，这个房屋收入价格比已经很高了。 外面的热钱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现在工商局每天都有几十家房产公司注册，国内的各种单位都涌入这个海岛，挥舞着钞票买买买。 按照董事长的嘱托，我们的地皮拿下来就没有转卖，现在被很多房产公司盯着。 只要松口，随时会进涨几倍的巨额金钱。 现在上万家的房产公司，大多都在炒地皮，炒图纸，一个消息都能卖出去上万块，这种狂热的氛围几乎感染了每个人。 董事长买的那八栋别墅，原来均价百万左右，现在已经有公司开到了320万一栋的高价，现在几乎每过一个星期，价格就会涨一、二十万，听着就让人害怕。” 王耀城笑了下，说；“亚非兄很清醒啊！你觉得泡沫已经吹起来了吗？” “是的。” “那么这个泡沫能吹多久？” “这很难说，只要有资金源源不断的进来，击鼓传花的游戏就能玩下去，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或者更久。” “那么，我们怎么应对呢？” 总经理齐亚非知道这是老板的考题，虽然早有腹案，但他没有马上回答，考虑了一会儿说道； “关键还是风向，所以要多看国内主要报纸，多听广播。 作为企业经营来说，我赞成董事长集中上马短平快项目，例如住宅楼项目。 按照原订工程计划，蔚蓝海湾公司五个住宅项目，十月份可以竣工30多栋六层住宅楼，以后，每个月大概会有十余栋住宅楼投入市场。 现在来看力度还不够，我会重新调整计划，让更多的建筑公司进场施工，争取在两年内完成五个住宅项目建设。 其他的项目择机转让，先期落袋为安，操作上偏重于保守，随时可以撤出来。” 王耀城点了点头，说； “别的公司都在炒地皮，炒项目，咱们这么多项目捂着不动显得过于另类，下半年择机放出去一些，先回笼些资金再说。 具体事情你看着办吧，就不用汇报了。” “董事长，那怎么行？” “亚非兄，不瞒你说，我这次到米国去是操作一个高科技项目，回程的时候经过扶桑国，会拜访富士通公司社长高泽良人，为一个大项目做准备。” “你是说……” “嗯，大阪生产dram内存芯片的八英寸晶圆厂，富士通公司有意出售。” 听到这个消息，宛如霹雳般炸响，将总经理齐亚非惊的目瞪口呆，这可是价值几十亿的项目，饼画的也太大了。 现在可不是在消息闭塞的农村挂职，齐亚非一直跟踪高科技前沿讯息，对dram内存芯片厂相当了解。 这是国际顶级公司的游乐园，以日美欧大公司唱主角，棒子国和宝岛大公司敲边鼓，背后都有政策的鼎力支持。 “放心吧！亚非兄，我不是膨胀了，也不打无准备之仗。” 看着齐亚非目瞪口呆的样子，王耀城不准备和盘托出自己的秘密安排，对这个最为看重的老哥，只要通个气就好了。 “你是认真的吗？” “百分之一百的真，我准备委托花旗银行和高盛公司作并购顾问，这次到香港就会谈这个问题，他们联合起来，给公司做出了两亿美金的银团授信，这还仅仅是家乐福超市的潜在价值。” “哦！好吧。” 到了这时候，齐亚非才相信事情是真的，这样一来，蔚蓝海湾公司一些小事确实没有必要麻烦董事长了，自己酌情处理就好了。 第101章 聘请高才 “我们原来的约定，董事长没有忘记吧？我可不想一辈子做房产公司，我真正感兴趣的还是高科技行业。” “呵呵！dram内存芯片项目如果成功，你就是股东之一，对了，你自己那些钱不要乱花，这个项目股东肯定不少，都是要拿出真金白银来的。”王耀城调侃一声。 齐亚非说；“行吧，只要能让我做这个项目，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的，对了，项目运作人才怎么解决？” 王耀城闻言笑了，说；“所以才要你搜罗高端人才，尤其是理工科的高素质人才多多益善。 第二个方面，就是我此次米国之行的内容之一，通过猎头公司寻找华裔专才，想办法让他们加入这个项目。 第三个方面，则是富士通公司产线运作人才，这一点，在谈判时会重点考虑。 第四个方面，则是对岸宝岛的人才，他们的电子科技比较发达，也可以网罗一些团队过来加盟。 只要几方合力，dram内存芯片作为一颗种子种下去，必然能够收获满园芬芳。 呵呵！ 亚非兄，到时候你就是国内的电子科技业界领军人物，这个牛比够大吧？” “够大，够大。” 齐亚非笑的牙不见牙，这货还不是后世几百亿身家的大老板，三级跳一样的跃上更高的平台，怎么可能不满意呢？ 他两个袖子一撸，说； “他娘的，我这次下狠劲儿了！来到海岛的闯海人中，但凡有能力的理工科学生我都给他网罗过来，谁也逃不过我的魔掌。” “有这个信心就行，蔚蓝海湾公司我还有88%的股份，我也用不着那么多，干脆把剩下的8%都拿出来，你想办法给我网罗就是。” “我的百分之三股份也拿出来，我就不信了，还有谁能逃过我的魔掌？” “哈哈哈哈……” 王耀城哈哈大笑的摆了下手； “亚非兄，这个真用不着，到时候你要想入股dram内存芯片项目，手里的股份怎么也可以兑现个上千万，直接转给我就好了，这样你也有起步资金。” “行，就这么办。” 5月7日 在山亚、滨海两市视察了三天，王耀城带着助理蔡琳琳等一共十人，乘坐国泰航空的班机抵达港岛，依然下榻在中环丽晶大酒店。 得知王耀城一行抵达，约翰·盖伦经理很快就赶来了。 “亲爱的boss，美丽的蔡小姐，能够再次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我们也是，这两位先生是……” “噢！这是boss委托我寻找的专才，按照您的要求，他们应该是最棒的。” 约翰·盖伦经理介绍身边的这一位相貌儒雅的华人男子； “这一位莫玉轩先生，香港人，今年43岁，斯坦福大学工商管理博士，拥有国际级会计师行12年工作经验，国际高水平的精算师，高盛公司六年行政管理经验。 莫玉轩先生在各大国际投行人脉很广，与我也是十多年的老朋友。 boss您知道的，一些国际性的大公司都有不可见的玻璃天花板，华人很难成为高层的一员，莫玉轩先生虽然能力出众，可是也遇到了这样的难题。 莫玉轩先生经过我的反复劝说，对太平洋公司非常感兴趣。” 莫玉轩先生很有礼貌的与王耀城打了个招呼；“嗨！boss，认识您很高兴。” “太平洋公司正需要您这样的专才，莫玉轩先生，我们过后详谈。” “好的。” 约翰·盖伦经理得意洋洋的夸耀； “还有这位雷曼公司任职十一年的霍家光先生，香港人，今年35岁，美国哈佛大学双料博士，擅长风险投资，企业并购案，对娱乐业、电子业有极深的了解。 霍家光先生从业经历中，主持过数十宗国际企业并购案，并且在雷曼公司的风投部门担任主管，眼光是出奇的厉害。 我们在米国仙童公司并购案中，有过亲密的合作，霍家光先生谈判中的手腕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次经过我的全力劝说，愿意和boss谈一谈。” 王耀城双掌一合，露出求贤若渴的神色； “约翰，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现在迫切需要这些独当一面的大才来帮我，我也有机会向他们学习，讨教，共同把太平洋公司做成优秀的世界级企业。” 只有把大饼画的大一点，前景描绘得更美好，才能有吸引力。 没办法，这些眼界开阔的人才，如果太平洋公司目标不是世界级的企业，人家根本不愿意来。 这时候 身穿合体女式西装的蔡琳琳，给每一位客人端上一杯咖啡，她的身材好到爆，加之身材高挑，将一身职业服穿到曲线毕露。 显然，莫玉轩先生和霍家光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彬彬有礼地答谢过后，并没有任何失态举动，脸上一丝波动都欠奉。 王耀城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暗自赞许； 到底都是老鸟，藏的都很深。 晚间 吃过简单的晚餐之后，约翰·盖伦经理告辞离去，留下莫玉轩先生和霍家光先生两人继续交流。 经过下午的分别谈话和深入沟通，莫玉轩先生和霍家光先生都同意加盟，并且对薪资和待遇表示满意，愿意为企业发展做出自己努力。 王耀城考虑了一下，任命行政能力非常强的莫玉轩先生，为香港太平洋控股公司副总经理，协助自己全面管理企业。 任命霍家光先生为香港太平洋控股公司副总经理，主要任务在于八英寸晶圆厂并购谈判，筹建美国红帽公司，筹建投资团队等事项。 此次来港 花旗银行的约翰·盖伦经理表现的更加恭敬，因为东京证券交易所的沽空行动大获成功，浮盈已经达到162亿美金之巨，形势一片大好。 在这种局面下，花旗银行派员对金陵家乐福超市做了调研，回馈的情况让人很惊喜。 家乐福超市鼓楼店的单店盈利水平，可以达到5000万美金左右，建设中的模范马路店规模更大，将于1992年圣诞节正式开业，可以预期盈利水平不低于5000万美金。 再加上正准备建设的新街口店，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综合性商业建筑。 不但含有超市，还有世界级服装，化妆品，鞋帽品牌专卖店一条街，并且预留了美食一条街物业，可以进驻高达42家餐饮门店，提供丰富多彩的美食享受。 经过紧张建设，新街口店预计在九三年5月1日开业，必然会带来更高的盈利水平。 而且，在太平洋公司的规划中，将于92年下半年开始，在苏省各地级市全面发展，打造11座面积不低于1万平方米的家乐福超市。 与此同时，继续进军明珠市商业零售市场，在这座神州最大的商业城市全力扩张，辉煌前景可期。 有鉴于此 花旗银行对太平洋公司的评价颇高，企业客户级别也上调了一级，可以提供更全面周到的服务。 这些情况，副总经理莫玉轩先生和霍家光先生都是了解的。 “既然是一家人呢，大家随便坐吧，我们谈一谈工作上的分工，还有以后的企业规划。” 王耀城招呼二位坐下； “琳琳，还是泡一些清茶来吧，咖啡这东西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请稍等。” 莫玉轩先生和霍家光先生目光隐晦的碰了一下，全然装作不知道，都是老鸟，他们从boss和这位美艳的总经理助理细微的互动中，都看出点儿什么。 “boss，就请你给我们分配工作吧，我们两个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了。”莫玉轩先生一脸期待的样子。 “呵呵！” 王耀城温和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在香港还要待几天，咱们先把公司驻地筹建起来，不管是买还是租，人员设施都要配备到位。 然后，我希望玉轩兄尽快前往金陵一趟，带队把各市考察一遍，各地市十几个家乐福超市的选址还有拆迁工作，都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为下半年的扩张做好准备。” 副总经理莫玉轩神色郑重的点点头； “知道了boss，与政府官员打交道我非常有经验，这事就交给我吧。” “家光兄任务更重，我们在米国硅谷的红帽公司，包括购买地皮，一应与州政府打交道的事要尽快办妥。 最迟六月初，必须要飞到扶桑，展开与富士通公司的谈判。 根据最新消息，星岛一家公司，已经对大阪八寸晶圆厂提出报价，他们开价25亿美金，富士通公司方面没有正式回应。 我们北冰洋公司已经正式索取相关资料，准备参与匹配报价，此次扶桑之行，就是准备与日方谈判。” 副总经理霍家光点了点头； “boss，我会认真准备的。” “好。” 王耀城想了一下，说； “玉轩兄，扶桑谈判，还请您准备好参与，我估计这是一场艰难的拉锯谈判。” “没问题，但是公司结构有些混乱，我们太平洋公司与北冰洋公司是平行的，这样伸手有过界的嫌疑，行为也不正当。” 莫玉轩敏锐地看出了问题所在，轻轻提点了一句。 “这是我考虑不周，因为公司的架构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你们二位兼任北冰洋公司的副总经理，总经理依然由我自己担任。 家光兄在港城组建一个投资团队，目标是一家港城上市公司，我的想法是把上市公司壳儿买下来，然后择机再把资产装过去。” “我会尽快办的，董事长。” 霍家光微微一笑，这种资本运作的事，他再熟悉不过了，组建一个投资团队更是手到擒来。 第102章 佳人来访 余下几天 莫玉轩先生和霍家光先生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迅速组建了各自的团队，确定了中环一处十二层美丽华大厦作为太平洋公司驻地，租赁六楼一整层物业共计600余平方，作为公司的总部。 5月11日 莫玉轩带领三名助手飞往金陵市，开始自己的大陆工作之旅。 同日 美丽华大厦，六楼 副总经理霍家光手下的投资团队，全面接手了花旗银行移交过来的投资账户，当他发现，东京证券交易市场沽空头寸已经达到169亿美金，顿时大吃一惊。 这让霍家光重新全面评估自己的年轻老板，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妖孽？ 抑或是商业奇才 事实上 按照霍家光丰富的并购经验，并不认为觊觎大阪八英寸晶圆厂是个好主意，这是真正的蛇吞象，弄不好会把自己噎死的。 太平洋公司没有从事过电子产业的基础并不重要，因为，八英寸晶圆厂对神洲大陆来说，就是个全新的高科技产业，谁都没有从业经验，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关键在于实力，仅从太平洋公司现有的实力，家乐福超市光明前景，远不足以消化吸收一座八英寸晶圆厂。 光看见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打。 八六年的时候，三星公司血亏三亿多美金历历在目，虽然这两年日子好过些，半导体公司开始大把的盈利，谁知道这一幕血亏场景不会再发生。 末虑胜，先虑败，在任何时候都给自己留下退路，这是商场的不二法则。 直到霍家光经理团队接手了投资账户，对老板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对进军半导体产业的抵触情绪才稍有缓解。 这一行当的水太深，霍家光经理对此并不看好。 六楼，最里面的套间是董事长办公室。 坐在宽敞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侧面就是大大的落地玻璃窗，中环的无敌美景全部映照在眼前，可以眺望到蔚蓝的海湾中，密密匝匝地渔船。 王耀城开心的把两条大长腿翘在办公桌上，身后的皮制大班椅非常的舒服，让他的心情都开朗起来。 别人不知道dram内存芯片厂发展历程，自己知道哇！ 米国用贸易大棒将扶桑国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强迫其开放半导体市场，并规定企业必须要盈利，决不允许采取亏本销售的手段打压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精工细作的日资大厂，都有一种追求极致的偏执狂。 为了提高产品1%的性能，愿意付出提高30%的成本，再加上日元升值，昂贵的人工和场地成本，价格上根本不具有什么竞争力。 偏偏随着个人计算机风靡世界，对低端内存芯片需求量大大增加，对价格相当敏感，这是一个每年复合增长率超过40%的巨大市场。 以后的几年中，日资大厂节节败退，拱手让出了80%的中低端市场，便宜了棒子国三星，现代，lg等半导体企业，建立了制霸世界市场的地位。 日资大厂只能凭借高端的优质产品，盘踞在企业服务器级别的内存芯片市场苦挨度日，等待着末日来临。 而今，历史必将改变。 “噔噔。”两声含蓄的敲门声。 “进来。” “董事长，有一位娱乐圈女士约见，请问您是否接见？” 进来的是女秘书郭丽仪，这是一位斯坦福大学毕业的硕士高材生，27岁，未婚，主修工商管理。 虽然相貌普通，但是言辞相当犀利，工作能力非常强。 此女是莫玉轩副总经理推荐的，是一位世交好友的女儿，又是斯坦福大学的学妹，曾在普华永道国际会计师行工作三年，表现相当优秀。 “娱乐圈女士，这是一个有趣的概括词，能够稍微提示一下嘛？” “董事长，是关知琳女士，请问您是否接见？” “见，当然要见。” “明白了。” 王耀城兴奋的站起身来，对着书橱的玻璃摆弄了下头发，略微想了下，给自己倒了杯柏图斯酒庄出产的红酒，装模作样的走到落地大玻璃窗前。 他背对着办公室门，耳朵竖起老高听着外面动静。 没有两分钟，就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越走越近，王耀城略有些紧张的抿了口葡萄酒。 “请问……您是王耀城先生吗？” “哦！” 王耀城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艳光四射的关知琳小姐穿着一身合体的纪梵希浅色女裙，头上戴着大大遮阳帽。 她一脸询问的神色，略有些羞怯又恰到好处，令人“呯”然心动。 “我就是王耀城，关知琳小姐，我看过您主演的电影《黄飞鸿》，对十三姨的形象印象非常深刻，非常喜欢您的表演。” “哦，谢谢！” 关知琳小姐捂着红唇轻笑，眼波流转之处魅力四射，如光似电的扩散开来。 哇靠！ 这小娘们儿在引诱我，不过我喜欢。 说句良心话，能够得到关大美人的青睐，作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应该无动于衷，或带着欣赏，或带着骄傲，最起码心里的窃喜是应该的。 否则，就该怀疑倾向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 蔡琳琳从外面回来，随手将助手拿的公文袋接过来，公文袋里面是王耀城办好的香港身份，她亲自去办理的手续。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的外间，她见女秘书郭丽仪对自己使了个颜色，心中不免疑惑。 隐隐的，可以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男女的欢笑声。 “谁在里面” “关知琳，就是那个演电影的女妖精。” “啊！” 郭丽仪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说； “这个女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已经进去一个半小时了，一瓶刚开的口的柏图斯红酒都喝完了，我十分钟前又送了一瓶进去，诶！boss开心的很。” 蔡琳琳听了，一股恶气油然而生，刚准备起身推开门斥责一番，转念一想又坐了下来。 谁让王耀城年少多金又高大帅气，这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以后，这种扑上来的女人可少不了，怎么可能完全杜绝？ 关知琳应该有30岁了吧？ 年龄的差距，让这个女人倒不会产生致命威胁，关键是要严防死守那些年轻的，包括上次吃早茶碰见的蔡绍芬，就决不能让他靠近王耀城 蔡琳琳拉过郭丽仪，两个女人轻密的咬耳朵，说着一些女人间的悄悄话…… 第103章 硅谷 第二天上午 两辆黑色的平治房车(奔驰)开进了九龙清水湾影城，车门打开，女星关知琳和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从车上下来，旁边还有不少随从。 香港邵氏电影公司90年代以后，已经很少涉足电影市场，这一座清水湾影城，更多的是用来拍摄tvb电视剧，另一项重要收入就是租赁给其他的电影制片组。 顺着影城的道路前行，可以看见邵氏电影公司硕大的盾形logo，充斥着淡金色的sb两个字母。 这在王耀城看来喜感十足，也就是现在，再过十几年谁敢用这个英文标？ 战斗力十足的老铁们能把它喷成筛子，生活不能自理。 现在，女星关知琳正参与拍摄《九二神雕侠侣之痴心情长剑》，男主角是娱乐圈劳模华仔，一个兢兢业业的偶像演员。 影城里的工作人员不少，大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两辆显眼的黑色平治房车，还有从车上下来的女星关知琳和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在影城明星并不稀奇，但是这位高大青年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耀叔，您见过那位年轻老板吗？” 老牌绿叶吴耀汉先生不经意的瞄了一眼，说； “世上的人那么多，我哪里每个都认识？上工了赶紧做事，免得等会儿导演发火，拿你小子出气。” 吴耀汉先生在这部电影里面饰演魔王，他就是《奇谋妙计五福星》系列电影中神神叨叨的小胡子大生地，表演猥琐而又胆小，演技十分老道传神。 “哦，那我去做事了。” “记住小子，今天导演心情肯定不会好，你要小心点。” “知道了，耀叔。” 果然，导演黎大伟脸黑的像锅底，抬手看了下表，已经是上午9:40了，女主角关知琳姗姗来迟，连个招呼都没打。 “消消气，这些大明星的架子大，我去说一说。” 动作导演元奎拍了下黎大伟的肩膀，迎着对方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在下王耀城，有可能打扰到你们工作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还请多多包涵。”王耀城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做的十分到位。 “王先生客气了，大家开工都不容易，揾口饭吃而己，投钱的大水喉盯得紧，这不，今天一场戏还没拍，导演已经不开心了。 您看，是不是能让关小姐先去换装，我们下面赶一赶，问题不会太大。” 元奎做人十分到位，委婉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耀城……” 关知琳撅着嘴表示不开心，王耀城拍拍香肩柔声说道； “让大家都等你不太好，还是先去换装吧，中午的航班飞米国，我在这里看一会儿就走，就不打招呼了。” “那你回来时，可要打电话请我食饭。” “没问题，我下个月到东瀛扶桑国，恐怕要呆好一段时间，你可以去玩儿。” 关知琳闻言开心的笑了，跟着化妆师去换装，元奎站在一边只有苦笑； 这个姑奶奶相当的难服侍，一颗心从来就没放在电影上，九成的精力都是在半山豪宅的那些大水喉身上，平白荒废了绝世美颜。 “元奎师傅，我很喜欢你的动作表演，武打动作干脆利落，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谢谢您的夸奖，王生，我们龙虎武师出身的人，就靠这副身手在电影行里食饭啦，让大佬见笑了。” “我觉得你不错，完全可以在好莱坞发展。” 王耀城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元奎眼睛一亮，看过去的神色火热的多，谁不想在好莱坞发展？ 遍数港岛影坛，也只有嘉禾电影公司力捧的成龙，曾经前往好莱坞闯荡一番，结果依然铩羽而归，嘉禾电影公司亏得吐血。 再往前数就是著名功夫影星李小龙，曾经在好莱坞掀起过一番风云，博取世界级的名声，为所有港岛电影人艳羡不已。 这时，风华正茂的华仔换上一身古装出来，看起来英姿飒爽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点儿少年肥。 果然是港岛最靓的仔，帅的没话说。 旁边还有个矮个小胖子，王耀城看着就笑了，这不是猥琐的咸湿佬志伟哥吗！ 曾之伟在港岛电影圈可是名声赫赫，人脉十分广博，曾经参与创建了新艺城电影公司，是新艺城七怪之一，《最佳拍档》和《开心鬼》系列电影都是他们的杰作。 后来，曾之伟还和陈可鑫，加上导演张志亮联合创办了ufo电影公司。 ufo电影公司推出过叫好又叫座的《甜蜜蜜》《金枝玉叶》等电影，这是一个非常有才的小胖子，即能搞得了怪，又能作大屎，相当之活跃。 元奎抬手招呼； “伟哥，华仔，这是过江龙大佬王耀城，来认识一下。” 王耀城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看着华仔和小胖子年轻的面容，感觉数十年光阴倒流，真的令人蹉叹不已。 “大佬年少多金，能够认识您是我们的荣幸，还请有机会多提携啊！”之伟哥笑的五官都挤到一起，两只手握着拼命摇晃。 不了解内情的人，浑然忘记了之伟哥也是电影公司老板，身价数千万的大佬。 倒是华仔有些内向，没有志伟哥这样的自来熟。 站着聊了十几分钟，王耀城抬起手表看了下，不好意思的说； “今天认识你们真高兴，实在抱歉，我还要赶飞机，只能有机会下次再叙了。” “一定，一定。” 看着两辆黑色平治房车离去的背影，之伟哥笑容淡了下来，问；“元奎，你知道这位过江龙大佬王耀城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是咱们的大明星关知琳小姐带来的。” “哦……” 之伟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就没错了，咱们这位大小姐可是见到豪门就腿软的女人，一般的人物绝对瞧不上眼，必然是身价丰厚的大佬。” 华仔和元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目送着轿车越开越远，渐渐变成二个小黑点。 5月13日 中午十三时许 旧金山国际机场 先期抵达的罗前进早就等在接机口，接到老板王耀城，副总经理霍家光，助理蔡琳琳一行十余人，他是开着16座的丰田考斯特面包车来的。 这个车在米国叫“柯斯达”，造型与后世基本上没多大变化，就是外形有点棱角分明，属于八二年初推出的老款产品，最大的优点就是性能可靠。 坐在冷气十足的考斯特面包车上，罗前进说； “董事长，我们是否先去吃饭？旧金山可是有不少正宗的中菜，尤其以粤式酒楼为主打，菜式的口味相当地道。” “霍总，你看……” “我们都听boss安排，完全没意见。” “好吧，先去吃饭，然后赶紧住下来休息调时差，有任何事情明天再说。” 王耀城一锤定音。 第104章 导航者浏览器 第二天 依然是罗前进开车，带着大家来到硅谷。 红帽公司租赁的是sandhill路（风沙路）一家物流企业的办公场所，总面积约有100多亩，红帽公司租赁最外面的一栋三层楼，年租金6万美金。 硅谷(siliconvalley)，位于米国加利福利亚北部的大都会区旧金山湾区南面，是高科技事业云集的圣塔克拉拉谷(santaclaravalley)的别称。 风沙路在斯坦福大学(stanforduniversity)旁边，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距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berkeley)不远，开车也就20多分钟路程。 红帽公司的十几名员工，站在楼下迎接众人，稀稀拉拉鼓了几下掌以后各自散掉，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芬兰天才林纳斯高兴的挥了下手，露出手腕上显眼的劳力士鬼王手表，看样子，这货没少向同事炫耀。 王耀城愉快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样子。 董事长的办公室安排在三楼，与副总经理霍家光办公室相邻。 上楼时 王耀城边走边问罗前进； “这里的地方很大，位置也很不错，关键是距离斯坦福大学非常近，有没有和业主询过价？他们是否愿意卖出产权。” “这里要价650万美金，我看这些人都疯了，只不过是一些仓库和几栋楼，竟然开出那么高的价格，可能认为我们是凯子。 按照周边地价，能有300～360万美金就差不多了，米国房价不高，尤其这种大仓库价格更不高。 所以，我们在其他地方正在考察，目前有几个位置也不错，叫价也不高。” 罗前进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装潢是极简风格，看起来非常干净素雅，有一种后现代的风格。 王耀城满意的点点头； “霍总，你带人去和这里的业主谈一下，我想他们应该报个合理的价格，这种情况我认为他们涉嫌种族歧视。” 想了一下，王耀城掉过头问道；“前进，这里的业主是什么人？” “董事长，这里老板是印支阿三。” “我艹！那就用不着提种族歧视这茬了，你自己看着办。” 王耀城忍不住爆了粗口，悻悻然走进办公室里。 下午 董事长办公室。 王耀城正在和技术负责人林纳斯交流自己的想法，准备开发一款类似于历史上出现过的网景浏览器软件。 “…… 我要求这款浏览器软件，能够流畅的兼容主流的操作系统，不管是microsoft，windows还是linux操作系统都可以流畅的运行。 我们可以把这款软件产品称之为netscapenavigator，就是网景导航者。 技术要求就是软件运行稳定，支持网页标准良好，尽量减少各种小问题和宕机的漏洞，极大地方便个人计算机使用者在网上冲浪。 比如说，对每个网站都有数字化的可信度评价，包括网站是否真实，不是伪造出来用于骗人的陷阱。 还有网站是否会偷偷在用户电脑上加载间谍软件或其他恶意程序。 如果是一个危险网站，网景导航者会开启一个警告窗口，用户依然可以进入这个危险网站，但要承担风险。 ……” 面对自己擅长的领域，芬兰天才林纳斯认真的考虑一番，说； “这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实现这个目标并不难，如果我一个人的话……” 王耀城打断他的话；“不不不，你是项目负责人，负责规划项目的技术实现方向，编写关键性的源代码文件，其他细致的工作交给公司员工完成，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那…… 我大概需要七到八天的样子，完成整个设想的架构。 公司里的人一起努力的话，我们三个月左右，可以推出初步的试用版文件，经过查找bug漏洞之后，再有那么一两个月的样子就差不多了。” “下个星期我就给你增加20个人手，你可以让他们干任何事儿。” “那我只要一个月就好了，可以完成一切工作。” “ok，就这么定了。” 手下有芬兰天才林纳斯掌控技术，王耀城觉得幸福不要不要的，这就是大牛人的能力。 只要你说出想法，他就能帮你实现。 网络软件公司更多的是需要创意，尤其是适合市场需求的创意，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创意真正实现起来，往往几个天才学生窝在宿舍里就能搞出初版，不会有多难。 后世，很多网络著名公司就是这样来的，包括微软，网景，雅虎和google，facebook，都是由一个很棒的创意演变而来的。 而那些it精英为什么叫码农 因为除了天才的想法之外，实现天才的创意，则需要大量辛苦琐碎的劳动。 除了掌控项目的软件架构师，实现天才想法剩下的只有繁重的编写代码工作，这就是大部分it精英要做的工作。 比如芬兰天才林纳斯，自己编写了1万多行代码之后，给linux操作系统规划出大致的框架和灵魂。 就像一名最低级的骷髅兵，能走能动，有手臂和腿，仅限于最基本的功能。 通过红帽公司坚持不懈的努力，linux操作系统上传的代码已经超过35万行，等于是给骷髅兵添加了血肉，器官，让他的操作和行动更灵活，效果更佳。 后世linux操作系统代码超过了1000万行，等于是给骷髅兵添加了皮肤，眼睛和毛发，配备了马匹甚至盔甲，锋利的武器，转变成了铁甲骑士，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一切的繁重工作，需要为数众多的it精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勤工作，一丁一点的添加，一丁一点的完善，所以会戏称it精英为码农。 “但是我要声明，如果加上对每个网站的数字化可信度评价，就会极大地加重企业服务器的重担，因为大量的数据都储存在企业服务器上，每个上网浏览的用户都会用到，造成访问量的剧增。 这样的大规模投资是千万美元级的，运行起来极为耗电，会让公司的运营成本高到无法承受的程度。” 王耀城说；“要不，暂时先保留这个设想，以后可以用补丁插件的方式完善。” 林纳斯无所谓的说；“可以，实现起来并不难。” “那就这么定了。” 看着林纳斯离去的背影，王耀城心中涌动着一股热潮，这不是感动的，而是幸福的暖流，来自于万恶的资本家。 像林纳斯这样技术水平的大牛人，在微软公司最少要开出百万年薪，等到网络时代风起云涌之时，这样炙手可热的高手年薪以千万计，并且要享受大额技术入股。 现在林纳斯能有什么？ 在芬兰定下三万多美金年薪，只拿了两个月不到6千美金，便跟到美国硅谷来，红帽公司付出的只是区区1万美金的搬家费，还有三张普通机票。 现在林纳斯一家三口都在红帽公司工作，父亲在外联部门，负责打杂和各项琐事，兼任驾驶员，母亲在后勤部门，与罗前进加起来合计两人，一个领导一个兵。 林纳斯则任技术部门负责人，年薪提高到6万美金，全家人加起来也就11万美金，他们对这个待遇已经非常满意了。 第105章 奢华礼遇 两条大长腿高高的跷在桌子上，锃亮的皮鞋不停地晃着，王耀城非常享受这种剥削的乐趣，没有一丁点想要给林纳斯提高待遇的想法。 不多时，副总经理霍家光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进来。 “boss，我回来了，幸不辱使命。” “哦！家光兄，你带来了啥好消息？” “别动，董事长，您如果感觉到舒服就这样跷着腿，我几句话说完就走。” 副总经理霍家光这一记马屁拍的他非常舒服，勉为其难的说； “呃……好吧！” “这个物流公司的老板，我找他谈了，他很愉快的接受了250万美元的价格，愿意随时和我们达成协议。” “什么250万美元” 王耀城差点儿一屁股翻后面去，连忙收起腿站起来。 “如果您觉得价格高了，我再去和他们谈。” “别，这个价格非常合适，就这么定下来了。” 王耀城笑的牙不见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鬼王； “现在四点钟差一点，我们马上带律师去办手续，以防夜长梦多，对了，你和我边走边说，这个贪心的阿三老板怎么会从650万一下子就降到250万” 副总经理霍家光两手一摊；“本来这个价格就有些虚高，正常的价格加上地理位置的溢价，350万左右应该是合理的。 可是这个红头阿三太可恶了，我就狠狠的压了他的价。 boss您发现没有？ 这家物流公司货车驾驶员都是包着头巾的锡克教徒……” 王耀城恍然大悟，这些以宗教压迫理由来到米国的教徒，身份肯定有问题，物流公司老板用这些员工价廉物美。 如果被投诉到移民局，肯定要被狠狠扒一层皮。 如果投诉到税务局，那就彻底完蛋鸟！ 在米国什么最不能触犯，那就是偷税漏税，当然了，富人的合理避税不在其内。 在米国联邦制体制下，每个州政府可自行决定征收哪些税收，且各州税法几乎都有各自的特点。 每个州政府可自行决定征收哪些税收，且几乎没有2个州的税法是相同的，各大公司就利用各州税法漏洞合理避税。 例如； 红帽公司在科罗拉多州注册，硅谷风沙路这个公司所在地只是个分支机构，规模非常庞大而已，公司纳税就可以在科罗拉多州，按照科罗拉多税法执行。 如果红帽公司没有盈利，就不用交税。 科罗拉多州对公司产品销售税率为29%，消费税免征。 而加利福利亚州对公司产品销售税率为825%，消费税征收1025%，可见差异何等巨大。 如果不是有精通此道的花旗银行，肯定要多花不少冤枉钱，包括观察力敏锐的副总经理霍家光，谈判一下子压了400万美金，可见专业性的人士价值有多高。 夜晚 四星级宾馆套房内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不一会儿，王耀城身上裹着白色浴巾走出来，可以看见略显消瘦的身体上，肌肉轮廓隐现，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啊！真舒服啊！” 他猛地甩动潮湿的头发，刚刚走进来的蔡琳琳尖叫着躲避； “天呐！水甩的到处都是。” 王耀城笑呵呵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镇可乐打开，仰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灌下大半，点头大喊一声； “爽！” “你到底在高兴啥，是今天又买了一块地吗？” “对呀！这个投资非常不错。” “两百多万美刀买一块地皮，我没看出好在哪里？” 王耀城翻身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笑呵呵的说； “你要用长远的眼光来看，电子科技浪潮席卷了全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兴盛，高科技的公司层出不穷，这意味什么？” “我不知道。”蔡琳琳没有跟上他的节奏。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是你最优秀的特点。” 王耀城耐心的解释说； “世界的科技浪潮看美国，美国的科技浪潮看硅谷，而硅谷的核心就在斯坦福大学周边，风沙路即使价格再高，也比其他几块地皮更有投资价值，更具有升值潜力。 更何况，红帽公司要发展，不可能永远就那么十几个人。 有可能100多人，有可能200多人，有可能更多，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发展余地。” 这么深入浅出的解释，蔡琳琳很容易就能够理解； “可是，从股市撤出来的1000万美刀，除了买房买车，支付公司各项杂用，现在只剩下600多万了，米国的消费这么高，我担心用不了一年。” “一年呵呵，我在三个月之内要把它用光。” 王耀城语出惊人，真的把蔡琳琳吓到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地产交割之后，会安排专业人员前来装潢，物流公司的五栋楼，除去二栋楼改建成公司研发场所，一栋楼改建成机房，剩下的一栋楼改建成休闲健身中心，兼顾简单的中午餐点供应。 最后一栋楼改建成公寓楼，可以提供72套公寓使用，这些就要花去两百多万美刀。 加上机房和员工需要购置的电脑设备，三百多万美刀又没有了。 所以说，这点钱仅够维持三个月。” 蔡琳琳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忽然间，被偷袭的大坏人扑倒，春色无边…… 一周之后 5月21日 旧金山国际机场 从国内来的孙忠秀教授一行十二人，在机场的接机口见到举着大牌子的罗前进，还有旁边的王耀城，蔡琳琳，尼尔斯·托瓦兹等人，众人自然是惊喜交加，愉快的寒暄起来。 等到走出机场来到停车坪，从国内出来的金陵大学一行人禁不住一阵眩晕，前来接机的红帽公司开来五台黑色的卡迪拉克豪华轿车。 巨大的车身无言的传达着极度奢华感，车门下亮闪闪的电镀银色护板，简直让人眼花。 坐上车时，美式豪华大轿车柔软的减震令车身猛的一沉，宽大舒适的沙发包裹着身体，先锋音响传来舒缓的乐声，给人带来极致的视觉享受。 一路被接到红帽公司，下车以后的教授和青年讲师们，依然没有从震撼中回味过来。 抬头看着宽大的场地，五座洁白的楼房错落有致，最前面是大半人高的纯天然岩石，上面有红帽公司的logo，一顶可爱的红色帽子。 第106章 硅谷崭露头角 大家先来到办公场所，这是几个开放型的大房间，装饰着翠绿的大型绿植，只见30多位员工正在努力工作，各自都有自己的一片独立区域。 办公场所的外面有休闲区域，可以坐在摇荡的秋千上喝咖啡，你也可以随手翻阅最新的电子刊物。 墙边货架上有各种各样的饮料和即食小食品，可以随意的取用，全部都是免费的。 这一切的奢华待遇，令孙忠秀教授一行再也无法平静。 “耀城，这样做实在太优厚了，企业不会亏损吗？” “教授，在硅谷这里知识是无价的，所有的企业都在为员工创造更好的环境，这有助于每一个员工发挥自己独特的创造力。 当然，红帽公司做的更加出色。”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向前来到另一栋楼，王耀城笑着说； “这栋楼也是办公区，旁边的一栋楼是休闲健身区，可以解决中午简餐。 最边上的一栋楼是公寓，现在已经收拾出来了六间公寓，其他的还在装修中。 每套公寓都是2室1厅一厨1卫，只能麻烦教授们暂时挤一挤，两个人共用一套公寓。” “这个条件已经很好了，我们很满意。” “呵呵，等到公寓都装修好，还是每个人一套互不打扰的好，毕竟做研究最怕别人干扰。” 呃……好吧！ 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教授们当然喜欢住的安静一点，好像真的无法反驳。 来到办公区 当教授和青年讲师们看到每个人的位置，都有一台顶配的ibm486个人电脑，简直是激动坏了，上前抚摸着电脑美丽的奶白色显示器，轻柔的就像抚摸情人的肌肤。 这些昂贵的仪器，在金陵大学也只有实验室里有，一共只有六台386电脑，最新的486一台都没有。 即便是孙忠秀教授也不是天天能用，使用也有时间限制，根本不能够畅快的享受高科技带来的乐趣。 国内专家加入之后，网景导航者浏览器研发速度陡然加快，这些中青年专家除了一天三餐和睡觉时间之外，全都泡在办公室里加班，办公室灯光往往彻夜未熄。 王耀城同学专业课水平也突飞猛进的增长，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询问，总可以得到最详尽的答疑解惑，12名高水平的专家随时提供咨询，哪一个学生能享受如此高的待遇？ 半个月之后 网景导航者已经初步成型，并且申请了米国专利，欧洲和亚洲其他地区的专利，也在申请当中。 王耀城站在公司办公大厅正式宣布；“我宣布，网景导航者软件正式上线测试。” 随之而来的是如雷般的掌声，四十多名员工全都振奋不己，振臂欢呼。 因为 按照董事长王耀城宣布的员工持股计划，将会在红帽公司下面单独设立网景网络计算机软件分公司，并且划出2%的股票期权池，作为员工激励计划予以实施。 这是硅谷的常见做法，目的在于维持创业团队整体稳定。 这其中，副总经理莫玉轩，霍家光和技术部门负责人林纳斯，在全部员工股票期权池中各占1/10，也就是股份总额的千分之二。 经理助理蔡琳琳，后勤负责人罗前进及各项目组长(包括孙忠秀教授和刘福教授)各占1/20，也就是股份总额的千分之一。 其余的普通员工分享剩下20%部分，都将到手一笔不菲的财富。 随着“网景导航者”浏览器的上线，销售价格给代理商为55美元一份，零售价格则是8美元，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第一批次20万套被嗅觉敏锐的商人包销一空。 这款比历史上94年更强大的浏览器软件，迅速在米国各地全面铺开，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立马引爆了舆论。 米国《华尔街日报》报道； “划时代的创举； ‘网景导航者’浏览器开创了一个自由浏览网络的新时代，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纽约时报》报道； “网络时代的宠儿 硅谷红帽公司迅速跻身于一流软件开发商行列，‘网景导航者’浏览器火爆热销全美，带来畅快的极致体验……” 《华盛顿邮报》报道； “一个华人的传奇； ‘网景导航者’浏览器改变了互联网的格局，硅谷红帽公司迅速崛起，神秘的华人创业者王耀城迅速跻身亿万富豪之列……”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报道； “我有一个梦想； 华人创业者王耀城在硅谷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是堪比王安电脑的又一位电子科技界的创业者，同样凭借非凡的才能，获取了巨大成功……” …… 与此同时 全米著名的风投基金和大投行，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的围了上来，名片雪花一样的飞来，要求单独会见和采访的报纸，电视台排成了长队。 位于风沙路的红帽公司门口，集结了相当多的媒体记者，争先报道第一手消息。 第一批20万套‘网景导航者’浏览器在一周之内销售一空，全米各地都卖断了货。 为了配合第二批100万套网景导航者浏览器销售，王耀城配合《时代杂志》和cnn电视网做了专题采访，第一次展露年轻的微笑，顿时收获了追捧者一致好评。 不同于其他行业中，大多是中老年的亿万富翁，年轻的王耀城就像邻家大男孩一样，坐在电视转播室的沙发上侃侃而谈，天生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和话题性。 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这个头衔，无疑给他带来了金色的光环，令其魅力四射，更加的讨人喜欢。 王耀城穿着随意的白色t恤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就这么随意地走上了演播室，完全不同于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这样的随意装束，反而给观众带来了舒适的感觉，不是那么刻意。 同样的，王耀城年轻而干净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也让人不由得产生极大的好感。 就连一向排外的德州红脖子，也不得不嘟囔着说；“这是个幸运的臭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嗯……看起来干得还不赖。” cnn电视网主播泰迪·戴维斯是个言辞犀利的白人，他有意的将话题引向敏感的政治，都被王耀城机警的躲开了。 “嗯，我不懂什么专制，对你的这些问题没有看法，我是名大一年级的学生，从七岁开始就一直学习，学习再学习。 我的生命中充斥着数理化课本，仅有的一些课余时间还不够玩的。 闲暇时间。我们会打篮球和打乒乓球，还有其他的一些有趣活动，没有精力想别的问题。” “哈哈哈……社会制度不同，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深奥，让我们还是回到‘网景导航者’浏览器上来，这是一套非常优秀的软件，可以带给您极致畅快的上网体验……” “女朋友天呐，提到这个问题就让人心生憧憬，我还没有机会体验到。” “黑人女朋友，不不不，我一点儿也不会反感黑人女朋友，您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问题？我非常欣赏漂亮的巧克力女孩，不介意有一个深皮肤的女朋友，我认为那样太酷了。” …… 电视采访结束之后，王耀城面若冰霜和主播泰迪·戴维斯告别，说； “你是个恶心透顶的混蛋，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ok，去吃屎吧，发克油。” 说完，他嫌弃的擦了擦手，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冲天怒火，走出去将耳机摔在地上，一脚踩烂了。 王耀城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都给我滚开，cnn电视网发克油，恶心透顶的泰迪·戴维斯发克油，这里讨厌的灰颜色发克油，全特么发克油让人恶心……” 这些花絮，并没有影响电视节目专访取得了巨大成功，再次掀起对新晋富豪的猜测热潮。 第107章 网景IPO 华盛顿州，雷德蒙德市 微软公司总部所在地 对着硕大的电视屏幕中，cnn电视网现场直播的个人专访，副总裁史蒂芬·鲍尔默愤怒的挥舞手臂喊； “混蛋！这是一个可恶的小骗子，他想从微软公司的口袋里面偷走成功，我们必须要警惕这个红帽公司，他对我们产生了极大威胁。” “可是他确实优秀，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比尔·盖茨评价相当中肯。 技术总监萨提亚冷笑一声，说； “自从他们推出了linux操作系统，在企业级服务器应用上广受好评，关键是linux操作系统授权免费使用，这对我们威胁极大。 虽然微软公司在pc端个人计算机领域，占据了操作系统的主流，可以，绝不能忽视企业级服务器市场。 现在有很多欧美公司在免费的诱惑之下，纷纷改弦易辙，对公司影响极大。 我一直关注这家公司。 如今，他们推出了网络浏览器产品，将会极大地增强红帽公司实力和估值，在硅谷站稳脚跟。 终有一天将会成长为我们强劲的对手，对我们形成错位竞争的优势，在我们操作系统主战场，不断的侵蚀根基，绝对不容忽视。” 首席执行官比尔盖茨考虑了下，问；“我们是否可以绕过对方的专利壁垒，开发专属于自己的浏览器产品” “这恐怕不现实，浏览器软件在网络上最便捷的抓取方式，已经被‘网景导航者’浏览器注册专利，技术部门分析过了，我们如果想绕过专利池，将会以几何倍数级增加服务器成本和压力。 毕竟，绕路总比直线更加的费时费力，从成本投入角度来看，是没有竞争力的。” 技术总监萨提亚无奈的摇摇头，米国是最重视知识产权的国度，侵犯知识产权无异于偷窃，一旦告上法院必输无疑。 “那么就找到对手的弱点，威胁、压力、并购、巨额金钱诱惑都可以，我不相信这个年轻人没有弱点，他总要有想要的东西，去给我花钱调查出来，花多少钱都可以。” 比尔·盖茨终于展示大boss的风采，大手一挥定下来调子。 红帽公司推出的‘网景导航者’浏览器，具有很多独到的技术，而且全都申请了单项专利，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专利池。 它包含一个威力无比的电子邮件工具，以及全球首屈一指的即时信息服务，即“aol快信信使”aim。网景浏览器是一款不包含邮件客户端和网页编辑器的纯粹浏览器软件，主要包括： 界面设计，网址输入自动更正，链接记事本，插件扩展，侧边栏迷你浏览器，即时重启功能，可自定义文本框，标签记忆，支持opml等。 想要绕过这样的专利池，可想而知，将要付出什么样的巨大代价？ 在这个九二年的初夏时节，最火爆的网络公司是微软吗 错。 是闪耀登场的红帽公司，它的一款网景导航者浏览器火爆环球网络，仅仅一个多月时间，便席卷了服务器网络浏览器软件23%的市场，巨大的市场空白等待填补，市场占有率还在迅速的增加中。 第三批次的200万套软件套装正火热销售中，第四批次200万软件套装已经整装待发。 九二年上半年，世界个人计算机销售总量达1500万台，这个巨大的市场将向网景导航者浏览器完全敞开，没有一个竞争者，也是硅谷为之疯狂的真正原因。 红帽公司 办公室里， 霍家光和莫玉轩两人坐在沙发上，见到王耀城快步走进来，连忙站起身来。 “坐，你们两位飞来飞去都辛苦了，扶桑那边有什么消息？” 副总经理霍家光刚刚从大阪飞回来，他摇了摇头； “日方态度很傲慢，不大愿意和我们谈，与星岛的谈判也陷入僵局，星岛的谈判团队也知道他们火烧眉毛了，有意的晾着他们，基本上也没什么进展。” “那行，这也不是急的事儿，谈上个一两年都正常，咱们也晾着他们，这些小本子们有些太膨胀，活该受到教训。” 在cnn电视网遭遇到主播的刁难，王耀城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样愤怒，而是悠闲的给霍家光倒上红酒，又递了一杯红酒给莫玉轩先生； “呵呵！boss，之前看见你那么愤怒，我还有些担心。” “做给外人看的，要不然这些混蛋都以为我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根本就不会尊重我的权利，话题中处处都是陷阱，以后的采访必须事先列出提纲，经过律师团队审核以后才能够接受采访。” “这种公开出镜的场合，boss应付的非常好，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王耀城苦笑着摇摇头； “可是我死了很多脑细胞，不提这些烦人的事儿了，玉轩兄，你来了，我的压力要减轻不少，这些投行就要靠你应付了，因为你是专业的。” “boss，我觉得现在网景公司上市太匆忙了，如果一年以后启动上市，我们可以拿出更漂亮的财务报表，赢得更佳的报价。” “是啊，我也是相同的看法，企业的估值有可能上升1/3甚至更多。” 从企业发展角度来看，两位副手的建议都是有道理的。 延迟一到两年上市，拿出漂亮的财务报表，网景公司估值可能翻上一番，这可是几十亿美金之巨。 然而，王耀城考虑的重点不在这里。 网景公司辉煌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因为这样的创意，实现起来实在太简单了，门槛太低。 等到迎来群狼加入市场争夺，这块市场会变得无利可图，更何况还有微软公司这个桌面pc的霸主虎视眈眈，他们绝不会放任这块市场。 一旦祭起免费使用，与桌面操作系统捆绑销售的大杀器，导航者浏览器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桌面pc端消费者，拥有与操作系统捆绑销售的ie浏览器，一应功能俱全的，为什么还要单独下载导航者浏览器 这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更何况，导航者浏览器并非免费使用，而是要花钱购买的，哪一个消费者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所以要抓紧时间上市圈一波热钱，然后留出充足的操作空间，随时准备抽身走人。 这些小算盘没办法说，关乎企业经营的核心机密。 王耀城两手一摊；“我也知道推迟上市的好处，可是手里缺钱呐，还是讨论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体现出网景公司的价值，尽快上市的步伐不变。” “ok，您是老板，您说了算。” 副总经理莫玉轩看了一下霍家光，问；“我带来的人加上霍经理的团队，和投行的谈判没有问题，可是我们要知道boss的底线。” “他们现在开价多少？”王耀城反问。 “通过我们分别接触，网景公司第一轮ipo，雷曼兄弟公司开价65亿美金，红杉资本开价7亿美金，高盛公司58亿美金，黑石开价72亿美金，这是最高的四家了，其他的都在5亿美金之下，花旗银行报价46亿美金。” 副总经理霍家光一直在接触各大投行和风险基金，所以对情况非常了解，一口就报了出来。 “这样，我们现在最需要朋友，这四家划为第一轮ipo单独谈判范围，其他的全部出局。 这里包括花旗银行，既然他开不出价格，生意就是生意必须出局。 你可以告诉这四家投行，网景公司只有一轮ipo，谈判完了就启动上市进程。 按照预计， 网景公司92年第二季度销售将达到1700万美刀，第三季度将会更高，公司光明的前景不容置疑，而且是硅谷唯一盈利的网络公司，拥有扎实可靠的盈利点。 网景公司发行1亿股，我的底线是估价10亿美刀，这一轮ipo出让20%股权，员工股票期权池2%，红帽公司持股78%，先按照这个底线去谈。 我们有大量的时间，谈判时间拖延得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利。” “好的，boss。” 在原来的历史时期 网景公司共发行5千万股，上市发行价28美刀，上市第一天就达到76美刀一股，总市值达到了38亿美刀，在最高峰市值曾经达到120亿美刀。 当时，网景浏览器的最大对手； 是微软公司开发的ie浏览器，ie浏览器是网景浏览器同父异母的兄弟，系出同门。 最初都源自伊利诺州的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开发的mosaic浏览器，有着同一个妈。 通过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微软公司得以授权开发出ie浏览器，然后通过免费捆绑使用，彻底打败了网景浏览器，开启了浏览器免费使用的时代。 网景生生被折磨死，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而今，这致命隐患都不存在，红帽公司麾下的导航者浏览器产品更加成熟，而且避免了覆灭的最大缺陷，自然市值要高一些。 第108章 德州仪器的瑰宝 7月20日 一架小型公务专机，灵巧的降落在德州达拉斯机场， 王耀城带着手下一行数人走下飞机，其中赫然有自己的二员大将莫玉轩和霍家光，脸上都带着遮阳的墨镜，躲避德州耀眼的阳光直射。 他们匆忙钻进前来接机的两辆豪华轿车，似乎难以忍受如此酷烈的光线。 “怪不得这些德州佬都是红脖子，阳光也太厉害，简直能把人的皮肤都晒透了，估计有个半天功夫，都能把人晒脱皮。”王耀城不满地碎碎念。 “呵呵！习惯了就好。” 两辆豪华轿车向着德州仪器公司方向开去，这是一家全球领先的半导体公司，具有极其深厚的电子科技底蕴，还有杰出的开发能力，掌握的电子科技专利数以万计。 德州仪器公司以开发、制造、销售半导体和计算机技术闻名于世，主要从事创新型数字信号处理与模拟电路方面的研究、制造和销售。 这是一家伟大的创造型公司，是半导体业界无可比拟的巨人，触角延伸到电子科技的方方面面，全球员工高达8万余人。 历数它的发明成就，推动世界带来了巨大改变； 1954年生产首枚商用晶体管 1958年ti工程师jackkilby发明首块集成电路(ic) 1967年发明手持式电子计算器 1971年发明单芯片微型计算机 1973年获得单芯片微处理器专利 1978年推出首个单芯片语言合成器，首次实现低成本语言合成技术 1982年推出单芯片商用数字信号处理器(dsp〕 1990年推出用于成像设备的数字微镜器件，为数字家庭影院带来曙光 1992年推出microsparc单芯片处理器，集成工程工作站所需的全部系统逻辑 德州仪器公司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半导体业界二位华裔强人，都曾经在这里长时间工作过。 其中之一是张中谋先生； 张中谋先生曾经在德州仪器工作数十年，担任过资深副总裁职务，是德州仪器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董事长和总裁。 1987年，张中谋回台湾创立台积电，并带领这家企业走向辉煌，有着“芯片大王”的美誉。 另一位强人，就是今天王耀城一行拜访的目标张汝鲸先生，这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张汝鲸最大的优势是建厂狂人，耀眼的成绩令人咋舌。 92年，世界上八英寸的晶圆厂合计30多座，张汝鲸先后在米国、星岛、扶桑国、宝岛等地建造并管理近16座晶圆工厂，占据其中一半。 包括富士通公司位于大阪的八英寸晶圆厂，也是张汝鲸一手建造的。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 五年后， 张汝鲸也会提前从德州仪器退休，怀揣着创业梦想，回宝岛创办了台湾世大半导体公司，并在短短时间内，带领公司实现赢利。 而今 副总经理霍家光已经数次接触过张汝鲸，能够感受到对方意动，此次王耀城亲自出马，就是为了表达最大诚意，最后敲定这位大牛人去向。 达拉斯市 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馆里 面相有些木纳的张汝鲸话不多，今年44岁，是个标准的理工科前辈，性格严格而不严厉，有着独特的个人魅力。 他并不追求个人的生活享受，作为“盖厂狂人”，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一心扑在工作上。 张汝鲸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对事业的狂热追求，对华人半导体事业的紧迫责任感，畅快淋漓的体现在其后的人生轨迹中。 “…… 所以我想倾力在半导体产业的荒漠神州大陆，打造一座世界先进水平的八英寸晶圆厂，种下一颗绿色的种子，期待收获一片绿洲。 而作为资深的业界高手，北冰洋科技控股公司诚邀张汝鲸先生的加盟，我们会赋予你最大的权限，让你放开手脚实现自己的抱负。” 张汝鲸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说道；“谢谢！boss能够给我这样一个施展抱负的舞台，我还要认真考虑一下。” “张先生，如今华人圈能够提供如此难得机会的，唯有boss，机会难得，失去就不在会有。 宝岛有台积电的张中谋，台联电的曹兴城两位大佬，还有一众留学归来的小兄弟，不会有你的机会。 扶桑国日资晶圆大厂自身难保，江河日下。 棒子国排外的心理更重，几乎没有华人的立足之地，而内地市场则完全是一片空白，也没有实力玩家加入进来。 环顾世界，只有boss准备在半导体业投入巨资，倾力发展，愿意诚邀你加盟共襄盛举。 如此盛情美意，放手让你施展抱负，可以在神州电子半导体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副总经理霍家舌灿莲花，字字句句犀利非常直戳人心，这一番的助攻非常给力，直接让对方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唉！是我矫情了。” 张汝鲸长叹一声，站起来神色端庄地鞠了一躬； “boss，我下定决心跟您大干一场。” “哎……自家兄弟莫要多礼，既然汝鲸兄愿意加盟，咱们就是一个锅里舀饭吃，我会给你全面的自由度，全权掌控晶原厂运行管理。 今后，我们还要不断地建造新的晶原厂，成为半导体行业真正顶级的玩家。 这是一个值得大家终身奋斗的目标，我愿意与诸位兄长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 王耀城这番话说的漂亮，引来众人情不自禁的掌声，心潮澎湃不已。 短暂停留了一天 小型专机从达拉斯机场起飞，返回加利福利亚州旧金山机场 副总经理莫玉轩和霍家光都没有随机返回，而是留在达拉斯的德州仪器公司所在地，准备挥起小锄头拼命挖人才…… 德州仪器公司中，华裔员工高达数千人，全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杰出人才，分布在电子科技业的各条战线上。 不仅仅是半导体业务方面，还有ic设计，传感与控制、教育产品和数字光源处理解决方案等等专才，好东西真是太多了。 这些专业性的工作，可以委托专业猎头公司代为物色。 副总经理莫玉轩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与德州仪器公司专利部门接洽，获取半导体产业生产难以回避的专利授权，以及相应需要支付的费用。 既然决心在半导体电子业发展，不管是否能购买日资大阪八英寸晶圆厂，建厂所需的专利授权始终是回避不开的门槛。 副总经理霍家光负责人才专案，设备订购谈判等繁琐工作。 王耀城将一切都丢给了手下的大将，拍拍屁股返回红帽公司，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他却越发得清闲了。 第109章 高端派对 次日 罗前进按照老板的吩咐，在旧金山机场接到刚刚抵达米国的关知琳，开着豪华版凯迪拉克，将她送到一处幽静的独立宅院中。 数个小时后 王耀城心满意足的推开别墅房门，走到院子里的游泳池边，一个猛子扎进去欢快地游了起来，清冽的水花带来凉爽的感觉，令他浑然忘我。 透过别墅宽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一位美人慵懒高卧，露出雪白的香肩。 游了一会儿 关知琳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走出来，将一杯加冰的鸡尾酒递给王耀城； “城哥，尝尝我为你调制的夏威夷之夜，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哟。” “那我一定要尝尝。” 王耀城伸手接过加冰鸡尾酒，忽然猛地一带，在艳光四射的关知琳惊叫声中，翻身倒入澄静碧蓝的游泳池水中，溅起了大片的白色水花。 关知琳可是一名游泳好手，在碧蓝的池水中灵活的像美人鱼，很快就把王耀城也拖入水中。 两个人尽情的嬉戏打闹，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先后走出泳池上来休息。 “都是你，弄得人家衣服都湿了，还要重新去洗澡。”关知琳一副宝宝不开心的样子。 “嘿嘿，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水里玩的那么开心，我这么壮都没占到便宜。” “哼，水中嬉戏可不是力气大就行的，这只是个小池塘，如果在海里你会吃亏更大的。” 美女昂起头来挑衅，王耀城岂能饶得过她，坏笑着说；“现在可不是在水里。” “啊……你要干什么？非礼呀！” 关知琳一路惊叫着跑进屋里，偶尔惊恐的回头望，露出千娇百媚的诱惑。 王耀城开心地跟了进去，随手紧紧关上门…… 红帽公司 坐在办公室里的蔡琳琳，认真的处理繁忙的工作，董事长女秘书郭丽仪将一叠文件送了过来，放在了案头。 蔡琳琳随手翻了下，禁不住吃惊地问； “ibm处理器的单子又是这么多，我记得上个月已经购买了200多万美刀企业级服务器，现在又要买十台高性能服务器，岂不是还要支出400万美刀。 二个月，单是购买设备就600万美刀，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败的。” 女秘书郭丽仪悄悄解释了一下；“听董事长说，这是为了解决网景导航者浏览器访问量剧增的问题，所要花费的必要支出，这个费用决不能省。 只有客户使用中，得到流畅的冲浪快感，产品的美誉度才能口口相传，带来的利益绝不是报表上能够体现出来的。 硅谷网络公司基本上没有什么盈利，绝大多数都在亏损中，网景公司能够勉强保持收支平衡，已经是难得的奇迹了。” “好吧！他总是有道理。” 蔡琳琳无力的呻吟下，感觉是那么的无力。 绿油油的美钞潮水一样的扑来，又退潮一样的消失，似乎到手的就是一场幻梦。 网景公司收入增长迅猛，导航者浏览器销售一片大好，已经铺向欧洲市场。 三季度销售额，预计会达到2300万美金之巨。 可是花钱同样也非常凶，网景公司招聘的员工队伍迅速膨胀到百余人，包括红帽公司刚设立的集成电路设计公司，都在招兵买马。 物流公司仓储区的库房推倒了，全部在重建。 将会建立一座后现代风格巨大建筑，作为红帽公司总部使用，四周还有几十个小型建筑星罗棋布，打造一个绿色天然的顶级工作场所。 预期项目投资一亿一千万美刀，两年建成。 而王耀城安排好一切之后，竟然消失了，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别墅里 “城哥，你衣服换好了吗？” 盛装打扮的关知琳艳光四射，她不停催促王耀城，抬起白皙皓腕看时间。 为了参加今天晚上的高端派对，她己经精心的打扮了，现在就等着磨磨蹭蹭的王耀城，然后闪亮出场…… 时间已经到了19点40，路上最少还要20分钟时间。 “好了，好了。” 王耀城穿着深色礼服走出来，白色的衬衫领口没有系上，手上拿着一叠邀请函翻着，嘀咕道； “到底是特么哪一张？” “我来看看。” 关知琳心急火燎的接过一叠邀请函，看着邀请函上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感觉到幸福的眩晕，这些可都是电视，电影娱乐圈大佬，政界人士，商界著名人物等等。 “天呐！这是维亚康姆娱乐集团的雷石东先生举办的一个party，哦！真是让人崩溃，日期是昨天的邀请函，在好莱坞庄园里举办的私人派对，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王耀城淡淡的撇了一眼，说； “那时候你还在天上飞，我昨天在德州的达拉斯，怎么可能跑到好莱坞去参加聚会，600多公里远路程，开车有些远，坐飞机又太近了。” “那可是维亚康姆娱乐集团的雷石东先生啊！” “呵呵！那又怎样？ 他现在正想买派拉蒙电影公司，对方管理层十分抗拒这次收购，闹得他火大，我可没兴趣参一脚，这里面的浑水可深着呢！” 呃！ 听听这话说的，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关知琳很想大喊出来； “我想去！” 王耀城在梳妆台上找到蝴蝶结，正在把衬衣的领口竖起来打蝴蝶结； “邀请函找到了没有？” “啊，对不起，我还没有找到，主人是……” “史蒂夫·乔布斯。” “哦，我想找到了，就是这一张。” 关知琳手里扬着银色的邀请函，喜出望外。 半个小时之后 一处豪华的海湾庄园，占地极其广阔，约莫千亩左右，有一座平静的私家湖泊环绕着浅白色维多利亚宫殿式主建筑。 王耀城开着一台银色保时捷(porsche)911，强劲的轻量化32排量发动机，推动流线型的经典车身轻盈行驶在林荫道路上，任由夜晚的清凉海风吹拂黑发。 侧身看去，关知琳玉颈上系着的香奈儿丝巾，在夜风中肆意飞扬。 庄园门口，四名彪形大汉门神一样的站在灯光下。 递上银色的邀请函，保镖通过袖珍对讲机确认之后放行，银色保时捷(porsche)911在庄园里的道路上徐行，两边高大的椰子树足有合抱粗，透露出奢华的逼格。 “亲爱的城哥，我觉得这里才是梦寐以求的生活，就像每一个女孩心目中的古城堡，可以和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阿琳，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么大的庄园最少要60名工作人员维护，12名以上的安保人员，配备相关的安保设施。 同样数量的园艺人员，还有管家，贴身女管家，男女侍者，厨娘或者是辛辛那提的某个大厨，糕点师以及宠物驯养员等等，加上定时的物业维修费用和政府账单。 嗯……每年最少也要支出400万美金，也许会更多。” 关知琳漂亮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 “天呐！你把这么浪漫的事情，说的这么市侩真的好吗？” 王耀城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们有一台车就够了，最浪漫的是车震，想不想试一试？” “讨厌死了，不想和你说了。” “呵呵！” 夜色如水 浅白色维多利亚宫殿式主建筑门口 隐藏在草坪里的轮廓灯，将这座古典建筑勾勒的美仑美奂，史蒂夫·乔布斯和几个朋友站在门口，正在随意的交谈。 前来参加私人派对的豪华轿车，先后都被侍者开走，保持庄园主建筑门口整洁雅致。 保时捷911停在大理石雕塑旁边，王耀城和身穿晚礼服的关知琳牵手走下车来，手一扬，银色的钥匙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泊车小弟灵巧的接住了。 王耀城随手在雨刮器上夹了两张富兰克林，然后走向正门。 “嗨，史蒂夫，今天晚上你可真帅。” 史蒂夫·乔布斯已经看见王耀城过来，走下几步台阶迎上来，按照绅士的礼节先和女士打招呼； “欢迎您，美丽的东方小姐，您会让今天的聚会蓬荜生辉。” “谢谢！” “呵呵！这是我的女伴关知琳，来自香港的女明星，这位就是今天的主人史蒂夫·乔布斯，皮克斯动画的老板，一个想象力超凡的商业天才。” “要说商业天才，也只有硅谷里迅速窜红的红帽公司boss王，我们就不要互相吹嘘了，希望漂亮的小姐玩的开心，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三人走进辉煌的大厅，参加派对的绅士小姐们含蓄的交谈中，形成三五成群的小圈子。 史蒂夫·乔布斯走到正在交谈中的三位中年男人身边，说； “先生们，让我郑重介绍一下，这是红帽公司boss王和他的女伴。 这位是黑石机构的史蒂夫·施瓦茨曼，我知道网景公司现在正进行首轮ipo，不过史蒂夫·施瓦茨曼先生答应我，今天不会谈生意，否则他会把游艇输给我。” 史蒂夫·乔布斯开了个善意的玩笑，又指着身边一位身量不高的老者，说； “漫威动画的首席执行官斯坦·李，我们都是看着他的动画书长大的，这位可是传奇人物。” 王耀城分别与他们握手打招呼； “嗨！斯坦·李先生，认识您非常高兴。” “我也是。” “这是好莱坞的电影大师斯皮尔伯格先生，我们最近正在探讨一些有趣的话题。” “您好，斯皮尔伯格先生，我对您的杰出才华表示由衷钦佩，非常喜欢您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