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一亩凶地》 第一章 我成了一亩地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总算放晴,知田透过泥土,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他被人埋了?不是,这是他成为一亩地的第三天。 一亩满是泥腥味的田地,他不知能活多久。 “这是我新发的嫩芽?”知田之所以能看到太阳是因为地里的杂草发芽破了土。这成了他的一部分。 植物发芽是土地活下来的标志,但这也意味着更危险的时期来临,任何地里长出的东西都成了身体里的一部分。 身上的花花草草被人践踏,他就会无比疼痛。 不仅防着鸟虫什么的,还有周围鬼哭狼嚎的东西…… 而且这是一亩凶地。 地里立着一栋老宅,据说十年前横死过人,找不到死亡原因。但后来这里时常闹鬼,成为凶宅。 知田有些不堪重负,成天面对这些有的没的实在可怕,虽然看不见什么脏东西,但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有弹珠滚动,门窗吱吱喳喳的叫唤,雨夜雷电交加,总是不得安宁。 总于晴天了。 知田看着破土而出的嫩芽,他自身根本无法动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长出点什么,希望鸟儿带来一些种子。 这样他才能看到更多,做的更多。 杂草嫩芽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它接受光合作用慢慢成长,知田不希望这一株仅有的植物夭折,这是他的眼睛,一部分身体。 光合作用带来了许多好处,知田有了冷暖感觉,也能透过嫩芽嗅到气味。 而且光合作用似乎还能给自身提供某种能量,只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了。 透过小草他看到凶宅是不大的四合院,院里残破不堪,周围都是木制房间,大红漆掉色严重,一副诡异阴森的样子。 但今天来了人,施工队的人。 “这破地方三天后必须拆了,不用请风水先生看,我不信那玩意儿。” “陈队,这宅子里死过人,据说不干净,我怕触霉头,你看这地寸草不生邪乎的很。” “你小子知道个屁,必须拆了,这地也给我挖了,做个池塘。” 什么? 知田大惊,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地是自己的全部,挖了,不就等于杀死他吗? “这太阳烈的,走吧,三天后动工。” 施工队离开后。 知田久久不能静下心来,变成一亩地注定任人宰割啊。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虽然一觉醒来成了地,但地也是有尊严的。” 知田不服命,他现目前能做的是尽情的吸收着阳光,他想快快聚集能量,让这片土地开花结果,说不定自己就能重新变回人了。 身为田地,他借助唯一的嫩芽本能的做着光和作用,这感觉仿佛和那些小说里描述的修仙差不多。 只是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了修仙一说,植物也不是高等生物,偏偏知田以人的思维成为了孕育植物的土地。 光合作用让知田感觉温暖,也有了一丝饱胀感,但还是很饿,目前嫩芽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更多的吸取阳光。 不一会儿就累了。 突然! 啪。 仿佛天空坠落一般。 一只大黄狗,无情地踩过了嫩芽。 “畜牲!你没长眼睛啊?” 大黄东闻闻西闻闻,又是一脚,知田彻底看不见东西了,他瞎了。 “没想到被一只狗欺负。还好杂草生命力强,没死。” 狗跑远了。 入夜,知田才将光合作用吸纳的能量传输给小草。 令他意外的是这种反哺的方式,竟然加速了小草的生长,几分钟下来,竟然长出了两片叶子。 如此一来,知田的可视范围大了一倍。 这样他才看全了整个宅子的全貌,外墙上已经用红漆喷上了大大的拆字。 知田感到命不久矣。 狗贼,休要来了! 知田瑟瑟发抖,那大黄竟然又跑了回来,不知骗了谁家狗狗,滚草地,惹得一身的蒲公英。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见到此,知田兴奋的唱起了歌。种子一来,他就发达了。 可是那大黄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半天,就是不肯进来。 “哥,算我求你了好伐,快进来吧。” 狗哥却不理,还打了个激灵扭头跑了。 “狗贼欺我,休走啊!” 知田想哭。 他静下心来想应对策,这片地以后要挖鱼塘,知田必须阻止施工队进入这里施工,可是身为一片地,他有什么资格对付一个施工队啊。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短短三天时间。 他必须在这三天内想到解决的办法,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目前他唯一的仪仗就是地上的小草,靠着仅有的两片叶子吸取太阳光,如此,在他身体里留存了一丝微弱的能量,这种能量能反哺植物,让植物加速成长。 知田心想,如果有更多的植物,自身获得的能量也就更多,会有什么奇效也不定。 三天时间,知田很无奈。能改变什么呢? 别说整个施工队了,就算是那只大黄狗他也对付不了啊。 但一点也不挣扎的话,只有等死的份,做一亩逆来顺受的田地,知田可不甘心。夜晚借助月光他同样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利用小草为自己积蓄能量,知田继续努力。 翌日,小草已经长高了十公分,两片叶子更加宽大,不仅如此,也新发了很多嫩叶子。 知田这才认出它的种类。 狗尾巴草。 狗尾草是一年生晚春性杂草。以种子繁殖,一般4月中旬至5月份种子发芽出苗,发芽适温为15-30c,5月中旬是生长高峰期,8-10月份为结实期。种子可借风,水与粪肥传播,经越冬休眠后萌发。 一般情况,狗尾巴草要经过3,4个月才能繁殖。 这就很舒服了,经过知田一晚上的努力,狗尾巴草在极端低温的天气下,竟然也能够迅速生长,甚至突破生长极限,很快就能到达结实期,然后就可以繁殖了。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到狗尾巴的叶子上,露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这是知田第一次喝到干净的雨露。 虽然不用进食,但他曾经是人,依然有着人类的思维,想喝水,想吃饭。 狗尾巴草长大之后,光合作用的效果明显更好,知田同时也更为熟练的运用植物吸取能量。 他想要尽快将这一亩田催生出满地的狗尾巴草,届时才有与人抗衡的力量。 想到此,知田重拾信心。 忽然,他大喊。 “狗,狗贼!你休要过来!” 大黄狗,呆头呆脑的样子。 但在知田眼里那就是魔鬼! 狗贼蹦哒着跑向了狗尾巴草。 第二章 我在自己身上种东西 不要啊! 只见大黄狗用一招狗刨开始抛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同姓狗好伐? 狗贼! 你别得寸进尺了啊! 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就说说。你咋还当真了呢? 不要! 知田要被大黄狗弄崩溃了,黄狗刨土生抛啊,好像也有灵性,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狗尾巴草连根拔起。 狗贼,你给我停!我知某人乃打狗世家出身,世代打狗…… 就一乞丐好伐。 知田忍无可忍!情急之下竟然能控制狗尾巴草的叶子,让叶子动了起来,将大黄狗抛出来的泥巴回填回去。 这狗也是脑回路清奇,陪着狗尾巴草玩了一下。 “你给老子停。”知田拿叶子抽了狗贼一耳光。 “叫你别动,听不来人话吗?” 知田又给了一耳光。 黄狗愣头青,半响回过神来,吓得蹦起乱叫,拔腿就跑。 仿佛说,妈呀!鬼呀! 累死哦。 知田费尽力气才把自己的狗尾巴草重新栽好。被狗折腾一下都快要完蛋了,要是施工队来可咋办啊。 知田无比担忧。 在此时。 叮!旁光一扫,知田发现被狗带过来的一粒种子,虽不知是什么,但只要是植物,就大有益处。 “等我恢复力气,栽你不迟。” 入夜,恢复力气后,知田第一时间控制叶子在旁边地里抛出一个小坑,再将种子埋了进去,然后将另一片叶子上的露水灌溉下去。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啥呢?” 知田开始有所期待,他必须种植更多的植物,一旦狗尾巴草被破坏,那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做完一切,知田开始吸取能量,这一过程熟悉之后对他来说也是休息的过程,养精蓄锐,以便应付各种问题。 知田开始静心修炼。 “就是这里吧?” 许久,一阵嘈杂。 “学姐学哥,快十二点了,就算寻刺激也不用这样啊!” “别怂啊,网上说这里闹鬼,横死过人。蹊跷的紧,很刺激。你今天不去,过两天这里就拆了,上哪去找刺激啊。” “我真怕。” 一行三人中有一个漂亮女生,她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怕这怕那,有没有出息,今天就是出来练胆子的,你以后出来是要做法医的,要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你现在尿裤子总比到时候尿裤子强吧!” 三人是医科大的学生,女生叫何倩,胆大男叫阿虎,胆小男叫阿杰。 “年轻人,好奇害死猫咪。”知田看着年轻的三人发出感慨,曾经自己也是人啊,也如这般青春洋溢,如今却变成了一亩田地。 何倩拿着手电照射周围:“四合院的格局虽小,但还是多少有些讲究,屋子主人生前应该是个体面人。不过,这凶宅果然名不虚传,有些古怪,如网上所说寸草不生……” “学姐,你看,那地上不是有草吗?”阿杰指着越发茁壮的狗尾巴草说。 “网上所说也不可全信嘛。”何倩嘀咕,“倒是这凶宅阴森森的,挺能吓唬人。” “依我看,是开发商搞鬼,这凶宅一闹地皮就好搞定了嘛。”阿虎猜测说。 三人在院内走走看看,知田也借助他们的手电灯光,第一次在夜里看清了凶宅全貌。 白昼之间,这凶宅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除了阿杰,另两人神态自若,一点也看不出紧张。 知田却担心狗尾巴草被无情践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多久,三人来到正房一道红门前。 “只剩这里没进去了,这次算白来了,一点也不刺激嘛。”何倩有些失望。 “我早就猜到这样啊,都是噱头。这里横死的人也是没报道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阿虎同感。 “我说师哥师姐,我们半夜闯入凶宅,你们能不能稍微紧张一下,你们这样显得我好没胆子。”阿杰颤抖着声音。 两人顾之一笑。 “阿杰,你这样交不到女朋友。那咱们就进去看看,然后回去睡觉。”阿虎说完,双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 门却纹丝不动。 阿虎用力又试了试,还是不行,他对阿杰说:“找个东西来撬开。” “不好吧?”阿杰胆小不肯。 “这破地方没人来的,也没有人管。顾头顾尾干嘛。” “既然来了,肯定要看完啊。以后拆了连练胆的地方都没了。学姐我都不怕哦。” 知田寻思着要想自保,靠如今这一株狗尾巴草显然不太现实,倒不如坐实这闹鬼的传闻,让施工队不敢贸然施工,拖一日是一日,争取更多的发育时间。 想到做到,知田自然不想错过这个契机。 “学姐,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鬼啊?好像门背后有人盯着咱们。”阿杰是打死也不想进去,“这背后冷飕飕的!” 只见地里一狗尾巴草,不停地扇着草叶,“我扇我扇!我吹死你们。” “我扇不动呐。”知田咬着牙,“不得劲啊。” “师哥师姐!快看!你们看到了吗?” 阿杰突然大吼。 “咋咋呼呼吓人啊,看到你嘛呢?”阿虎恨铁不成钢,“爷们点。” “不是,我看到地里的草动了。”阿杰指着狗尾巴草,觉得后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植物啊。 “我去,学弟,有风草能不动嘛。”何倩无语地看了阿杰一眼,觉得后者窝囊废。 “没起风刚才。”阿杰说。 “你够了,你再啰嗦,我把那草拔回去塞你被窝!”阿虎拍了阿杰肩膀一把,随后打量起红漆门,“我倒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吓老子!” 呼!知田长松了一口气,你们千万别惦记我这唯一的狗尾巴草就行。 下次行动得注意了,不能被发现。他继续观察寻找机会。 “这门结实的紧,得带家伙才行。”阿虎试了试得出结论。 何倩抬起白皙的长腿蹬在门上,用力试了试也摇头,“咋办?” “回去呗,明天带扳手来。”阿虎擦擦手。 “太好了!”阿杰一激动,看着两人又低声说:“我是说明天来也好。我们快走吧。” 三人刚走几步,忽然一阵响动,就连知田都听到屋内传出的异响。 类似锯木头的声音。 “听到了吗?”就连阿虎也一阵寒意,猝不及防的异响令人不安。 知田渐渐放下了手里的石头,将叶子放平,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我知某人生平从未做过坏事,菩萨保佑。各位大哥大姐看不见看不见……” 第三章 狗,此致敬礼 “什么人?” 忽然,远处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是看守工地的工人。 三人见状,他们又无法破门,只得吃灰离开。 知田看着这些过客,徒留空虚和寂寞。再看正屋那道大门,似乎也稀疏平常,没什么异样。 如今唯一相伴他的就是地上的狗尾巴草。 草已经到了结实期,下一步就要传播种子,繁殖了。 地里埋下的种子不知是何物,眼下也要用光合作用积蓄的能量反哺种子,加速成长。 知田一边吸取月光,一边反哺植物和种子,很快便见了成效。 天蒙蒙亮,狗尾巴草已经有了一小片,大概半个平方的面积。 这是超越自然规律的奇迹。 不过那颗种子却丝毫没有要发芽的迹象。 知田稍作休息后,开始利用成片的狗尾巴草吸取阳光,如果说之前是滴水一般的速度,那么现在就是水龙头全开是速度,已经是成倍的效果。 一小时光合作用积蓄的能量当得了昨天一天的效果,如此一来,知田就能更快的繁殖狗尾巴草,以及培育那一颗种子。 “早日变人,做个好人。” 知田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 汪汪汪…… 远处传来狗叫。 闻声,知田的心跳瞬间加速,定是那狗贼要我知某人过不得一天好日子,要来弄我。 这次不一样,知某人多了这么多狗尾巴草,定要给你好看! 知田等着黄狗过来,然后抽他大嘴巴子。哈哈爽死了。 一亩地就那么大,狗尾巴草就那么矮,知田看不太远。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黄狗的身影。 这哈皮,居然比平时跑得慢,一拐一瘸的。 黄狗终于爬到了门口,然后承受不住摔了下去。 “狗贼!休要骗我,知某人不吃这套。你这诈尸一般的演技,还挺好。” 黄狗瘫痪在地,不断吐着舌头,同时发痛苦叫唤。 “这下完犊子了吧。”知田看着黄狗,再看他腿上,明显是被棍棒打伤了,像这种流浪狗是人人喊打的,更别说这种不招人喜欢的狗贼。 “死开些,死在我面前过分了。我不是人,我只管埋你哈!” 作为地,埋尸体也是其功能之一,土里的真菌能分解尸体。 说不定知某人埋了你,还能得到一大笔能量呢。 知田想到此,摇摇头,“狗贼,老子死也不跟你待一块儿。” 啪嗒,黄狗踉踉跄跄跌了进来。 “啊呜呜,汪。” “狗贼,你死皮赖脸求我救你?这句我就当听懂了。” 知田不得已,只好用狗尾巴草捧了些露水滴到黄狗嘴里。 黄狗舔了舔嘴唇,略微忌惮的盯着狗尾巴草,毕竟昨天被这东西抽过嘴巴,眼神里是疑惑和害怕,仿佛不理解这东西咋长这么快。 “狗贼,你遇到我算你踩自己的屎了。我就试试能不能治好你。”知田看了它一眼,然后催动体内能量,对黄狗进行反哺。 “你死了,可怪不得我,你活了,那得谢我哈。” 知田闭上眼睛认真对待这件事。 良久,黄狗腿一蹬,睁开眼睛。 “嗝屁了吗?”知田疑惑。 蹬。 黄狗又蹬了一下腿,僵硬的四肢开始活动起来它的身体不断恢复着。 不到二十分钟,黄狗便恢复如初,甚至更具有活力。 如此,它对狗尾巴草充满了敬畏之心,不敢造次。 “这狗还挺懂事。”知田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能量进入黄狗体内,竟然能修复它的身体。 我这一亩地是福地啊。 也是那么一刹那,知田竟然共享了黄狗的视线,但极其短暂,很快就消失了。 “看来是能量的影响,让我感知黄狗的视野,但动物毕竟不同于植物,并不能持久的维持。” 知田有些遗憾,如果能一直持续,哪怕用狗的眼睛回到家里看看也好啊。 现在想什么也白搭,马上这里就要拆除了,可即便自己没日没夜的吸收能量,也无法抗拒施工队的大家伙。 黄狗恢复了健康,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它咬着尾巴转了几圈,随即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看着狗尾巴草。 仿佛在说,草,你妙手回春,华佗再世,狗,此致敬礼! 大概是以为草救了他吧,知田并不能与狗交流,只能是猜测。 救了黄狗知田颇有些成就感,自己虽然变成了一亩田,但至少有些用处,田也有田的好。 “狗贼,你干嘛?别别别!忘恩负义!” 知田突然大惊失色。 只见,黄狗一副感激的翘起腿,来了一记黄狗飙尿。 喷的狗尾巴草满身都是。 知田的感知大部分都来自狗尾巴草,眼下是被熏死了。 “狗贼!我知某人可是锱铢必报!你胆敢尿我,哼,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婆娘!” 知田大为恼怒。 这是什么? 忽然知田感受到一股余热汇入“丹田”,这丹田正是知田聚集能量的地方。 与光合作用不同,这样的能量更为直接狂暴,虽然不纯,但似乎更适合田间地头,造就肥田。 农民伯伯种田是要施肥的,黄狗的尿自然也是一种肥料,如此,自然也滋养了知田。 呸呸呸,我知某人打死也不要这种肥料。 好……爽快。 真香。 我这一亩田要是每天被人施肥,岂不快哉? 可惜是处凶田。 知田开始对这股狂暴能量进行吸收提纯,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是田地的本能。 他醒时,黄狗已经跑去,知田也不希望被打扰,他继续利用这股力量对那颗种子进行反哺。 眼下,仅靠狗尾巴草是无法抵抗施工队的。 他的目光放在了这颗种子上。 地里长出东西才能有所为,否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知田目前只期盼猥琐发育。 经过反复练习,知田已经娴熟掌握能量的运转技巧,速度上也大有进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惜还是不能催发种子,狗尾巴草已经扩大到了一个平方的面积,这神奇的一幕没有人注意到。 谁也不会关心一处荒地的变化,知田自己对自己上心,一刻也不敢懈怠,努力的修炼应对危机。 入夜,月明星稀。 皎洁的月光如银沙落在四合院上,地里铺上了银装。 知田目光再一次放到了红漆门上,那三个学生也来了。 第四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终于来了!”今晚是知田最后的机会,必须将闹鬼一事坐实,毕竟要想阻止施工队进场施工,务必要让他们有所忌惮。 这是唯一的办法,闹鬼。 一行三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今晚带着工具包,阿虎和何倩铁了心要撬开红门,一探究竟。 知田也很好奇,那红门背后有什么,他的身体一部分在红门之内,但受限于自身状况,他目前只能依靠狗尾巴草感知世界,也就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一间空屋?还是凶案现场?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有些紧张些许期待,一切都在他们撬开门的瞬间真相大白。 “学姐,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阿杰担心道:“可别又被人看到了。” “放心吧,只要你别磨磨唧唧就行。”何倩示意阿虎,“能行吧?”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哪次不行?瞧着吧。”阿虎拍胸脯说。 咯吱…… 拉锯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声音确实让人心乱,知田作为一亩田,也怕的心慌。 “什么声音?”何倩胸口起伏,她已经很久没有找到这种刺激感了。 诡异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穿过门缝,钻入每个人是耳朵,绕经大脑挑动每个人的神经。 阿虎瞳孔缩成一点,“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弄鬼,肯定有人按了扩音器打不打赌。” “师哥学姐我们走吧,这里很邪门,昨天地里只有一根狗尾巴草,你们看,今儿已经成片了。”阿杰再次打了退堂鼓。 “你嘛呢?又拖老子后腿,草长的快很正常啊。”阿虎不以为然。 阿杰摇摇头,诧异说:“哪有一夜长那么多的?这地下有鬼!这是草鬼。” 知田不知该不该笑,自己被人当成了鬼。 “你个死鬼别磨叽,快点整!”知田也不耐烦了,如果可以他都想亲自动手了。 屋里没有灯光,屋外除了手电灯,一切都是昏暗的。 阿虎拿出的工具,竟然是一把小锯子。 他居然想要锯开红门,因为那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是古老的木栓扣在两门之间。 只需将锯子伸入门缝,往下慢慢锯,就可以锯开红门了。 “这法子灵光不?”何倩寻问道。 阿虎额头冒着冷汗,他内心生出一种恐惧感,莫名的压迫让他生出退意,可放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能行!”阿虎说,“希望进去后值得啊。” 三人一心寻求刺激,连日来此,只为一探究竟门后的事物。这让知田觉得匪夷所思,真有这样固执的人? 因为不合常理。 “快断了,差一点。”阿虎激动起来,心跳加快。 阿杰东张西望把风。 何倩抓着双手看着阿虎。 门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与此同时,所有狗尾巴草都转过头集中对着红门,知田也十分想知道。 正此时。 汪汪两声。 黄狗怎么来了? 狗贼你别坏我好事!知田恨不得打死这条蠢狗。 下一刻,伴随而来的是一束手电光,昨晚的工地巡夜人再一次出现。 狗是冲他叫的。 “什么人?” 巡夜人将手电照射在红门上,三名学生自然撒手就跑。 阿虎逃跑中竟然有些庆幸,如释重负。 “来日方长,我知某人飞黄腾达了一定要请个开锁的,你们磨磨蹭蹭浪费我表情。” 巡夜人并未进来,只是在周围照了照,然后用石头砸了黄狗一下,“狗东西,你平日吃我喝我的,虽然是剩菜剩饭,好歹没饿死你这个畜牲。见了我还咬,呸,没眼水。” 知田看不清巡夜人的样子,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吧。 唉,这闹鬼的梗是指望不少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喽。 明天就是施工队进场的日子,知田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他也不能和施工队抗衡。 哗啦啦,分心时候,一股热臭钻入鼻息,又是黄狗,又是一记黄狗飙尿。 “狗贼,连你都要欺我,辱我,见不得我好是吧?没良心的家伙。” 一股狂暴的气息传入丹田,知田本不想修炼的,可这股暴躁的能量自己不吸收的话就浑身难受。 “你尿我啊,我知某人要是说一句谢谢,就天打五雷轰!” 呱唧,啪。 “你竟然还拉屎?还拉在我旁边?” 只见整个狗尾巴草集体缩聚,仿佛人捏住了鼻子。 黄狗围着狗尾巴草打转,一副开心是样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对,有狗欢喜有地愁。知田犯愁啊,施工队进场怎么办啊。 以一地一草之力对抗吗?显然不太现实。 黄狗歪着头看着狗尾巴草,似乎知道了被草嫌弃,于是乎,这狗做起来猫事,挖坑把自己的屎埋了。 哇哈哈,黄狗高兴的上蹦下跳,在逗狗尾巴草开心。 我绝不会被一只狗逗乐,绝对不会!你这只舔狗! 狗尾巴草无风自动,竟然盘踞成一个飞盘的形状,在黄狗面前晃了晃。 知田大喊,“走你!” 这笨狗跟着就追了出去,半天没回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常来哟。 翌日。 一不小心就来了个大家伙。 一台挖掘机浩浩荡荡开了过来。 在线等?怎么办? 知田瑟瑟发抖。不想被挖,这跟被凌迟处死有什么区别? 一粒土都是身体是一部分,一铲子挖下去不得疼死知某人啊。 “陈队,工人准备好了,我有件事向你汇报。”副手向陈队说。 陈队西装革履,弯腰拿纸巾擦了擦皮鞋上的泥巴,然后摘下安全帽看了看副手,“什么事?” “陈队,毕竟这里死上三个人,我还是不放心,就背着你找了位非常有名的风水先生,先生没到现场,只是用手机gps定了一下位置,就吓得丢掉了手机,说这里凶地,动不得,否则有血光之灾啊。”副手咽咽口水,看着要发火的陈队。 知田心里松了口气,这副手是个明白人,恩同再造啊! “然后呢?你想说啥?”陈队压制怒火。 副手随即眉头一弯,从包里掏出一串黄纸,谄媚道:“这是我在风水先生求得的护身符,给兄弟们一人求了一个,只要九九八,陈队给报销一下呗。” 知某人吐血三升!你也欺我! “好了,别丢人现眼,快点动工……”陈队目光一凝,皱眉道:“这狗尾巴草蹿的厉害,都半米高了。” 第五章 就像见了鬼一样 “是诶。咋回事?”副手后知后觉,看到茂密的狗尾巴草后大为震惊,据他回忆,凶宅里没活过任何活物。 副手收回思绪,看着陈队:“我以前不信邪,将一只鸡关在凶宅一宿,陈队你猜最后怎么着?” “有屁快放!”陈队不耐烦。 “鸡隔夜就死了,不仅死了还瘦了三斤。这就是怪事啊。没任何外伤就死了,瘦了三斤。”副手喉咙发痒咳嗽了两下,“还有我在院里种了仙人掌,那玩意儿命贱,沙漠都死不了。但栽这里就死了,老大,这里真的邪乎。” 谁知陈队关注点不在此,他审视副手,“你一天够闲啊。” 知田听得两人对话,感慨万分,“这是个寸草不生,万物必死的地方,果然凶险之地。” “我给你说,以后要跟我混就别神神叨叨的,老子无神论者,不信鬼。”陈队信念坚定,他皱皱眉,“不过地皮被老板低价买到,倒是这凶宅闹的妙了。” “陈队,不可不信,小心使得万年船啊,你想,那三人之死至今都没调查清楚,已经过了公诉期,最终成了一桩悬案。”副手竭力劝阻陈队。 陈队心意已决,大手一挥,“我不管,我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老板是大富贵之人,火头高,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怕我们。挖机,先去把院门拆了!” 知田瞬间一个激灵,大脑飞速转动,如何自救。 拆房子虽然伤不了自己,但下一步就是要开挖泥土了,我知某人不要做池塘,不要被人凌迟。 看着那蹭亮的挖铲,知田心一惊,狗尾巴草全部都竖了起来,就跟自己的汗毛一样。 轰隆! 大家伙只需轻轻一抛,轻易便将老院门勾倒。 扬起一阵灰。 “看屁事没有嘛!格老子,一天天疑神疑鬼,你们就是欠收拾。”陈队成竹在胸,之前要不是老板为了低价买下地皮,故意鼓吹凶宅闹鬼,他老早拆掉凶宅了。 “还是队长厉害。”副手见状平安,便一把扯掉胸口的护身符,“我就是鬼迷了心窍,信了个邪。呸呸呸,以后都听队长的。” “好了,别拍马屁。嘿,奇了,我感觉那狗尾巴草好像很不服,它是不是有点像在对我竖中指?”陈队觉察到略微变化。 “陈队你还说我,草哪有灵性,就是一股风吹的像……”副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像极了中指。” “贱东西,来啊给我挖了。” 轰隆隆…… 挖机巨无霸一般碾压到了知田身上,知田感觉整个身子都震碎了一样,胸口压抑的出不来气。 成为了一亩地的他,无情的被各路家伙摧残。挖机就是其中之一,碾压啊。 “你们逼我的。”知田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开始调动丹田内的能量,通过运转流经狗尾巴草,下一秒就使的狗尾巴草的叶子变得锋利起来。 这样的变化带给知田信心,我知某人定把你们这些破坏农田的家伙,驱逐出境。 “诶,这草是在示威吗?” 陈队来了脾气,总觉得狗尾巴草在鄙视他。 “陈队,是草呢,哪知道示威。”副手觉得陈队也太夸张了吧,你一个无神论者怎么会对草那么大的意见。 提他转而一想,“慢着陈队,会不会是脏东西作祟。” “我不信!挖,给老子挖!” 轰隆轰隆,挖机咆哮着,在人眼里草不过是草,一锄头,一把火都可以轻易解决的,不是麻烦事。 知田已经有心理准备接下这一记重抛。 这是? 汪汪。 只见一只黑不溜秋满身泥污的狗,叼着一个废盘子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 知田仿佛看到了一道光,“我狗哥,你来啦?” 黄狗一看门前阵仗,一个急刹车,嘴巴大张,盘子从嘴中掉下。 它目光有惊恐,有怒气地盯着陈队。 “这流浪狗怎么还没死?”陈队略微吃惊,他记得自己担心流浪狗咬伤工人,那就得去打狂犬疫苗,得多大开支。昨天那狗叼走了员工的鞋子,于是乎他下了死手打狗。 “贱命,还不死?老子要不是忙着拆房子,这把非宰了你!滚!” 陈队拿起石头就砸了过去,黄狗见状,急忙逃走。 可跑了十来米又灰头土脸跑了回来,顺着墙壁,偷偷摸摸缩到了狗尾巴草旁边。 知田不明所以,这家伙难道因为自己救了他,这要舍命救草? 黄狗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不敢直视陈队,它开着狗尾巴草,一副舍命陪兄弟的架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狗哥啊,你是我亲哥哥!” 知田大为感动。 “打死,一起埋了,把地勾平。” 陈队发话。 咯吱。铁臂一动,铁铲刚要砸下。 “汪汪!” 黄狗突然暴怒,一跃而起,竟然扑向了挖机驾驶员。 知田共享视野,看清了一切。 随即驾驶员弃车而逃,那黄狗跟有灵性一样,聪明的厉害,吓退了驾驶员后,有下定决心要擒贼先擒王,目标是陈队。 “来了,来了,快退。你给我上!”陈队一把将副手推倒了前面,黄狗已经飞扑上去。 “知某人早看不惯你了!送你去打狂犬针吧!” 黄狗飞出凶地,下一秒,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瞬间栽在了地上,又变回了一只弱狗。 “吓老子?”陈队吃不准怎么回事,这狗怎么突然发疯了一般。 是知田,知田不甘心,他还共享着黄狗是视野,可是摔倒了地上,此刻,只能仰视人类和机械。 他显得十分渺小。 临死一刻,他急中生智用能量短暂控制住了黄狗,然后离开自己的范围,瞬间就失去了对黄狗是掌控,彻底废了。 黄狗伸着长舌头,留着憨口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足矣,知某人吓死你!” 知田哪能知足,如果自己的能量多的话,能给挖机轰出去,只是现在不行。 “这狗中邪了!有鬼,这里肯定有鬼!”陈队突然大喊起来,他看着黄狗,好像是被一个人的眼睛看着。 那感觉,就像见鬼了一样! 第六章 终于发芽了 “陈队没事了,没事了,疯狗常有的事,没被咬到就好。” 副手皮肉下藏着恨意,可不是嘛,刚刚陈队竟然把他推出去挡狗,要不是疯狗突然倒地上了,他不得被活活咬死。 陈队缓口气嘀咕起来,“说来也奇怪,这黄狗平日夹尾巴做狗,见到人就跑,连叫都不敢叫,哪敢咬人,何况我们这里人这么多。今天这是咋了,难道,你过来,以前凶宅发生的怪事都有些啥?” 经此一遭,陈队不得不产生怀疑,凶宅有问题。 “因祸得福啊。”知田满是疲惫感,他拼死一搏将能量灌输给黄狗,控制它的行动吓退众人。 但在外人眼里,黄狗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咬人。而这些,仅仅是因为黄狗在凶宅呆了一下,事出必有鬼? 施工队等人自然将问题联想到了凶宅,认为是凶宅的祸。 就连无神论者陈队也有些动摇,特别是黄狗刚才的眼神,分明像是一个人盯着他。 要不是黄狗刚才趁着他们分神偷偷跑了,他肯定要把它是眼珠子挖出来看个究竟。 “嗯,陈队,这边来。”副手将陈队请到一边,“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敢伸张,其实老板也知道这里的事情。” “你越级报告?”陈队自然不满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副手解释:“老板知道你是无神论者,这才让我替他办点事情。” “你快说!” “几年前,老板给我三天时间来验证宅子是不是有鬼,我胆子挺大的也就满口答应了,开始我放一只鸡到凶宅里,就是红门背后的屋子。第二天,鸡就死了,我把尸体拿给一个兽医哥们检查,查不到原因,死得很是离奇。” “以前这个工地还不是咱们的,是一个倒闭的厂子,里面有个四十来岁的保安负责巡夜,我找他,让他去宅子住几天,我每天给他三百块,够多了吧,他开始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辞职不干了。连自己本职工作都不做了。后来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陈队倒吸了口凉气,“原来还有这事,怎么不早说!” 知田暗地里听到两人谈话,看着那道神秘红门,越发觉得那里不同寻常。 “说了你得骂我疑神疑鬼了。就没敢告诉你,后来到了要给老板回话的最后一天,还是没找到鬼的线索,我只好自己到这里过夜。”副手表情凝重,回忆说:“那天晚上我没住屋子里,就在院子外面搭了个帐篷,在里面架了台摄像机,专门对着红门里面拍。我在帐篷里不敢露头,就听到奇怪的声音,咯叽,咯叽的,像咱们木匠拉锯子,锯子又不快,锯不断卡起在,又有些像人要死了老不断气的声音!” “你小子没撒谎嘛?”陈队不可置信看着他。 “要是有一句假话,我老婆跟你睡!”副手打包票。 陈队表情些许变化,急忙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说到底拍到鬼没?” 陈队本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他就是想尽快拆掉这里,这是老板交待的,只是那狗一闹,加上副手这些话,他也不能忽略这些问题。 “正是拍到了怪事。”副手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明明是将红门打开在,对着屋里拍,然而第二天查看视频,门却一直锁着,根本就没开过的迹象。可我分明是打开了红门,邪了门。” 听到副手的话知田一头雾水,真够离奇的,先是有三人横死宅内,再然后保安住了一晚就神秘消失了,副手又拍到诡异画面,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宅子不同寻常,肯定藏着秘密。 “我知某人地界不大,区区一亩,但属地里闹出这种大事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还让不让人安心发育了。” 知田一边吸取光和作用,一边继续监听,他必须了解更多的内幕,以作应对之策。 陈队大感好奇,问:“录像带呢?” 副手摊摊手:“录像带我上交给老板了,就是老板中风的头天。我问过老板,但一提到录像带他就把我轰走了。” “那你完整看过录像没?” “时长太长了,我没一直看,就跳着看的,没发现什么啊。” “录像带里的门会不会……打开过,而你没有注意到?” “有可能!” 陈队想了想说:“老板那次中风差点丢了命,后来请了风水先生才好转。这样,我交待你一件事,叫工人们都停下来,这里先不要动,我去请示老板,你去找你说的那位名气挺大的风水先生来一趟。” 言巴,陈队火急火燎离开了。 副手招手:“挖机先撤出来,其余人回2好号工地该干嘛干嘛,这里先不拆了。” 呼! 看着浩浩荡荡来又灰头土脸离开的施工队,知田长舒了口气,眼下正是他弱鸡的时候,一台挖机轻易能叫他嗝屁。 让知某人我先猥琐发育。 毕竟下次来的可不止这些了,风水先生能不能觉察到他呢?不管如何知田必须强大起来。 “汪汪……” 黄狗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知田倒是有些愧意,刚才能量灌输太猛,黄狗受了不轻的伤。 这家伙算是自己人吧?知田且单方面认为。蠢狗,看到那么多人还跑来秀操作,结果呢,也就仗着个命硬。 黄狗走到狗尾巴草身边,然后趴了下来,它摇摇尾巴,偏着头用蹭着狗尾巴草,一副爱慕的神情。 “狗贼,你把狗尾巴草当什么呢?你又把我当什么呢?我劝你善良。” 头顶的阳光很充足,知田吸取能量。 黄狗寸步不离,趴在狗尾巴草旁边,惬意的晒着太阳,知田利用能量为黄狗疗伤,能让施工队撤走黄狗起了极大作用。 入夜,黄狗才从睡梦中醒来,一激灵,看到旁边的狗尾巴草已经长得把自己盖住了,它雀跃的跳了起来。 知田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将狗尾巴草扩大了一倍,他努力的向红门处扩展,在门前三米的地方立起了一道狗尾巴草屏障。 知田又继续为神秘种子输送能量,希望它能早早发芽,这应该不是当季植物,但他也有信心令它发芽。 黄狗中途离开了一次,回来时已经深夜,这家伙嘴里叼着一件破旧毛衣,想来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 知田并不排斥,动物常来田里施肥也是不错的,今天一对小鸟就在周围徘徊,在找合适的地方筑巢,知田希望它们最终能够落户这里。 翌日,是个好天气。 阳光温暖着大地,万物复苏,那颗沉睡许久的种子,终于发芽了! 第七章 头顶一片绿 目前知田的地里只有两种植物,一种是狗尾巴草,另一种是未知的新植物,从白嫩新芽上看不出眉头是什么。 地里还有一条狗,一条死皮赖脸的大黄狗! 哼,这家伙饿了就出去,回来倒也不闲着,知道给知某人往地里施肥。 臭是臭了点,了胜于无嘛。 若不是黄狗,知田觉得自己的第二种植物肯定遥遥无期。 狗尾巴草对施工队来说实在太渺小,即便知田能将叶子变得和刀刃一样锋利,可也架不住挖机啊。 狗尾巴草更多的作用在于帮助知田发育,积蓄能量。 知田更希望第二种植物能对入侵者造成伤害,具有一定的攻击里。 “千万不要是观赏植物,我知某人经不起折腾了!” 知田与狗沟通,全是狗尾巴草和它互动,有时候黄狗施肥后,知田作为奖励就用狗尾巴草帮黄狗刮除杂毛,剔除虱子。 他看到虱子本想培育,结果稍微一使力气虱子就暴毙而亡了。 他对能量的调动还欠些火候,如果能做到穿针引线那么细腻的话,他能做到更多事情。 比如从外面土壤获取真菌,长出蘑菇等等。 狗尾巴草在夜间的光合作用实在乏力。 知田发现黄狗脖子上还有个铃铛,绑了个死结,应该是它之前狗主人栓的。 取下铃铛后简单修了之后还能响,知田摸索着训练黄狗,让其明白,只要他摇晃铃铛,就是叫它有事,必须过来。 一次不从,就拿草抽它。 知田继续修炼如何更好的控制能量。 轰隆! 突然变天,天空乌云密布,阳光减少了大半,暴雨预警啊。 天气变化将知田从修炼中惊醒,下雨可不是好兆头。 暴雨将至,黄狗鸡贼,一个转身拖着毛衣就躲到了屋檐下,说好的同甘共苦,你咋说走就走。 知田没法啊,他最烦这种天气,下雨弄得浑身难受。 可是没办法,作为田地就要经受大自然的洗礼。 雨说来就来,那是非常的快,很快就积水三厘米。 “怎么回事?”知田意识到了问题,之前也下过这样的暴雨,但院落来的排水系统很好,每个屋檐下都有条水沟,而且地势较高,雨水顺着水沟最后经过院门排出去了。 再大的雨都不会淹到房子,雨水无法聚集。 但现在雨量有点大,而且上升的很快,水排不出去。 电闪雷鸣之间,雨水已经漫过地基,黄狗也跳到了一个更高的台阶上。 狗尾巴草很快淹没了三分之一。 知田感觉难受,胸闷气喘,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一般。 人怕感冒,庄稼怕水灾啊。 “没想到我知某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知田得了教训,找到原因,原来是门口被挖机推倒的墙体倒塌导致排水沟堵塞,水完全排不出去。 他也顾不上太多,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他必须自救。 将狗尾巴草拧成一股,尽可能的往更高的地方扯,但那颗刚刚生出的嫩芽就惨了。 已经完全淹没在雨里。 “汪汪。” 黄狗看到狗尾巴草受困,也是紧张起来,在屋檐下左跳右跳心急如焚的模样。 不到二十分钟,整个院子都淹没在了雨中,水漫过了台阶,漫过了门槛,钻进了屋子里,包括那道红门。 知田如同溺水,整个呼吸都困难了。 噼啪! 闪电疯狂示威,雨越来越大,还刮起了大风,不远处新建的鸟窝都被刮了下来,小鸟托着翅膀飞进了凶宅,落到房梁上避雨。 豆子大的雨密密麻麻落下,打在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躲在屋檐下的黄狗焦急的冲着天吼着,好似在求情。 知田竭力保持冷静,风大雨大,屋子破旧失修,如果继续下去,不用施工队来,自己塌了。 雨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知田想到自己能控制草,控制狗,说不定也能控制这些雨水。 强龙不压地头蛇,管你是谁,来了就得听知某人的! 暴雨持续了大半个钟头,知田调用丹田内的能量,汇入雨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竟然看见一条条细如蚯蚓的金色能量丝流入水里,围着院子盘旋。 这一幕被狗和鸟看在眼里,很是耀眼夺目。 在这期间,知田更加清楚自己每一丝能量的流动迹象,他趁此机会开始练习控制能量的精准度。 他曾试过用能量控制虱子,结果虱子暴毙,用能量控制地里的蚯蚓,结果蚯蚓暴毙。 缺的就是经验。 而现在正是他疯狂吸取经验的大好时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知田努力克制内心的胆怯,他不轻言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知田居然坚持了下来,他对能量掌握更为熟练,虽达不到穿针引线准确,但离得不远了。 他尝试控制水流,围绕中心形成一个漩涡,竟然是将地里的嫩芽露了出来。 同时他催动水不停冲刷水沟堵着的砖头瓦块,终于在他耗尽能量之前打通了水沟,水倾泄而出,水位很快降到了最低。 “打通排气水沟,如同给我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这样的遭遇,没想到还是奇遇。哈哈,我知某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知田感慨起来。 红门内的雨水也退了下来,知田从雨水里感受到了浓浓的异常气味,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做人的时候从来没有闻到过。 “不想了,知某人累了,哈欠。” 知田一觉起来,已是雨过天晴。昨晚折腾了一宿,他现在还没缓过劲。 这是什么日子? 鸟儿在屋顶唱歌,黄狗在院里打滚,咬自己尾巴。 地上的是? 那是,苔藓吗? 一眼望去,地上一片绿,我的头全绿了啊! 知田高兴坏了! 苔藓,喜欢生长在有阳光且潮湿的地方,得亏了昨晚的暴雨,知田满心欢喜,急忙试了试光合作用。 我的个乖乖,如果说最开始是水龙头一样的流量,那么现在就是高压水枪喷射的速度。 他都不敢相信! 但是,他发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靠近红门地方的狗尾巴草全部枯死了。 要知道这可是他精心培育的植物,不是寻常东西,在极端恶劣环境下依然能活,但经历一场雨就枯死了? 露出来的泥土颜色黑亮,土质已经发生了改变,知田感受不到那里的存在,换句话说,他少了一部分身体。 知田倒吸冷气,打量着起那道红门! 第八章 妈呀鬼呀 一夜过后,凶宅披上上了一层绿装,苔藓让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多了一些生机。 暴雨带给知田太多惊喜,雨水冲刷后的土地长出了苔藓,大面积苔藓可以为知田提供更多的能量。 光合作用效果大增。 同时知田也看到了危机,雨水流经红门,再出来时已经变了样,变成了一种极其可怕的液体,看上去虽然无色无味,却可以腐蚀田地。 更准确说,可以杀死了知田部分身体。 若不是排水及时,那后果不堪设想,知田极可能命丧当场。 “我知某人地界区区一亩,你就给我吃掉一分地,太过分吧!” 知田看着自己失去的领地,叹气说:“居安思危啊,片刻不能松懈。” 成了地,就可以不用努力了?错,你得更努力! 知田如今面临两方面的威胁,一方面来自施工队,另一方面是红门内未知的恐惧。 听副手说,一盘记录红门灵异事件的录像带在房地产老板手中,也许录像带能解开此中秘密。 此前这里死过三个人,可惜没有听到太多关于三人的报道,知田也就无从推测更多。 束缚是知田最大的挑战,他并不随意能行动,也许这辈子都只能死守这里了。 “汪汪。” 黄狗看着死掉的部分狗尾巴草,神情低落,它对狗尾巴草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这份感情,知田并不能完全体会,但他知道能够陪伴自己的除了地里的植物,只剩蠢狗了。 “叽叽叽。” 鸟儿在房梁上跳动,两只鸟换着飞出去,飞回来时嘴里叼着枯枝,天可怜,一场大雨毁了它们的新家,两只小可爱只能把新家安置在院里。 “哦?这是一对喜鹊吧?” 喜鹊是吉祥鸟,能听到喜鹊的叫声,知田觉得没有那么孤独了。 喜鹊来回飞动,不时就会落下鸟粪给知田施肥,对他也是极好的肥料啊。 日上三竿,已是晌午。 知田经过半天努力就积蓄了很多能量,丹田有了膨胀感,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只是他不甘心,难道少了部分地,连体量都变小了吗?需要扩容啊。 要不出去瞧瞧? 知田能够共享视野,也能够控制动植物,但控制动物的话很危险,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让其暴毙而亡。 黄狗体量略大比较耗费能量,喜鹊倒是不错大选择,但为了不打搅喜鹊,他只是共享喜鹊的视野,不去控制它。 当一只喜鹊落到地上挑拣枯枝的时候,知田抓住机会汇入能量,随即喜鹊眼珠泛过一丝金色光芒,瞳孔缩放几下后,知田共享了这只喜鹊的视野。 因为知田对能量控制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共享动物视野距离不能超过一里,否则就会掉线。 喜鹊目前的活动范围也只在附近,它带着知田俯瞰大地,这是一只雄喜鹊,它努力的寻找合适的物件来建筑爱巢。 知田第一次以鸟儿的视角观察世界,这和人的视角完全不同,一切都是新奇的。 他看到,自身处于城市边缘,不过城市扩建很快,周围已架起一座座楼盘,钢筋水泥替代了植被。 只有凶宅这片区域还是荒地。 建筑工人在工地上顶着烈阳劳动,渺小的人类建造了一个又一个庞然大物。 在鸟儿眼中,人仿若神明,却也是大自然的破坏者。 挖机,装载机,搅拌机,此起彼伏的机械声敲打着每一寸土地。 寸金寸土的世界,人类寸土必争。 知田看到这个趋势,想到以后自己日子难过。但他会竭尽全力阻止一切试图解决一切入侵者,不管是人是鬼。 翱翔在天空,每一刻,知田都在消耗自己的能量维持视野。 经过雨夜的考验,知田更加了解自己的能量运用法则。 不过,目前的容量实在太小了,他不知如何扩充丹田,他还不理解田地真正的生存方式。 下午,知田跟随鸟儿来回飞了多次,对自己身处的地貌有了大概了解。 南边是繁华的城市中心,东边是建筑工地,烦死人的施工队就驻扎在里面。而西边是新修的一座游乐场,能听到孩子们的嬉戏。 而北边有条河,河对岸是青山墓地。 知田无法了解到更多细节,因为距离限制。 耗时两日巢穴成型竣工了,知田也很高兴,鸟类相依相伴也是羡慕死人的。 凶宅因新增加的小动物和苔藓,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慢慢的知田习惯了黄狗的蠢态,还有两只叫渣渣秀恩爱的喜鹊。 他悉心培养的神秘植物生长的很慢,应当不是寻常植物。 知田不急,如果不是自己的培育,这颗种子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发芽。 一日,入夜。 那许久未见的三名学生再次出现,知田以为三人放弃了。 你们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非要去红门屋子看看?正好知某人也想瞧瞧里面有什么! 知田观察三人。 三人依然同样的打扮。 “学姐学哥,快十二点了,就算寻刺激也不用这样啊!” “别怂啊,网上说这里闹鬼,横死过人。蹊跷的紧,很刺激。你今天不去,过两天这里就拆了,上哪去找刺激啊。” “我真怕。” 知田一愣努力回忆,这三人给知某人演戏呢? 台词都和第一次一毛一样! 知田不知道记错了没。 “你一个大老爷们怕这怕那,有没有出息,今天就是出来练胆子的,你以后出来是要做法医的,要成天和死人打交道,你现在尿裤子总比到时候尿裤子强吧!” 听到何倩说的,知田才更加坚定,这一幕其实在前几日的夜晚上演过,三人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进来的。 怎么回事? 一切照着知田的记忆重新发生了一遍。 带着疑惑,知田更在意的是这次能否开红门? 如出一辙,在三人准备开门的时候外面一束光照来。 “什么人?” 是巡夜人。 三人闻声逃跑。 我穿越了吗?不是! 难道…… 知田心中有一个大胆猜测,这三人其实早已经死了。 他见到了鬼! 妈呀鬼呀! 第九章 这屋子能不能拆 知田不确定自己的推测,做人的时候没有见过鬼,即使见过也觉察不到啊。 知田看不出三人是演戏,而且周围没有摄影机,三人除非疯了才会一次次来折腾他,何况他们并不知道知田的存在。 他们就是鬼! 成了地,知田拥有了见鬼能力! 眼下只有打开红门,才能调查清楚事件来龙去脉。 望着消失的三人,知田最终将目光放在了红门上,那看上去稀松平常的一道门,却藏着未知恐惧。 联想到自己刚被雨水腐蚀掉的身体,知田深知不能贸然破门。一切都要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进行,现在不是时候。 他也没太多办法,植物并不能穿过地板生长,即便把黄狗砸死在门口也不打不开那道门。 何况知田也不会这么做。 知田努力修炼,苔藓在夜间也能进行光合作用,他其实想搞一盏照明灯,那样会加速这一进程。 知田将获得的能量反哺给神秘植物,这个植物很难培育,耗费太对力气也只是让它发芽保持不死。 和普通植物一对比,它太难养活,如果不是知田培育,那这棵植物必死无疑。 知田开始反思,难道方式错了,植物并不适合普通方式培育?地不合适吗? 如今能保持不死已经不易,知田不敢段然改变。 狗尾巴草提供的能量已经比不上苔藓,而且苔藓繁殖速度更快,光合作用更强,并且能使之硬化,如一根根尖刺埋在土里,形成绝对防御。 这次,知田有信心让挖机有来无回。 但狗尾巴草作为初始植物,也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它更有灵活性,如同知田的双手,让他成为种田小能手。 他刨刨左边挖挖右边,松松土,翻翻土,移栽密度大的苔藓到稀疏的地方,俨然一副农民伯伯的架势。 狗尾巴草就是他的手和脚,而且黄狗指着狗尾巴草活了,它已经搬过来同居了,要是让狗尾巴草枯萎,相信狗贼一定会郁郁寡欢,就得不偿失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一早,喜鹊在院里盘旋秀恩爱然后飞出去,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黄狗也出去觅食去了,知田不能给它生产食物,这家伙只能去工地上偷吃工人的剩饭。 每次都挺担心这家伙有去无回,被人打死,但每次担心都是多余的,狗贼狡猾着呢。 希望有朝一日,这蠢狗拐个小母狗回来,然后生一窝崽儿,拖家带口给我知某人施肥,哈哈。 “先生请,就在前面。” 副手的声音吵醒了知田的美梦,动物们都出去了。 “又来搞我?” 狗尾巴草仰起头机警戒备,看到只有四个人过来,知田松了口气。 没有大家伙,这些人也不敢造次。来哇,知某人戳穿你们的狗腿! 来的人除了副手和工人外,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他胸前佩戴一个金色怀表,黑眼圈很重,远远看去像是画了烟熏妆,有些土味时尚感。 这就是他们请来的风水先生? 陈秀才在当地是比较有名的风水先生,谁家盖房拆房,娶妻生子,请神送病啥的都爱找他。 “先生,所有知道的我都给你讲了,之前我们拆这里,一只狗在里面突然发疯咬人,闹得我们不敢继续拆!” 一直沉默的陈秀才突然开口,“这里都敢拆,你们可真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都拆了哪里?” “这里。”副手指着院门。 倒塌在排水沟里的砖石已经被雨水冲走了。 “庆幸只是这里,要是再往里面走一分一路,你们怕是见不到现在的太阳了。”陈秀才说话疑神疑鬼,非常吓人。 知田见这家伙有意阻止施工队强拆,他倒是不讨厌这人,只盼着他能吓退施工队。 叫他们不要拆这里。 副手疑惑看着陈秀才:“有问题吗?” 陈秀才摇摇头,“我看不透这里,以我多年的经验感受看来,这里古怪的很啊。对了,你不是说这里寸草不生吗?” “的确古怪,一场大雨,这地皮冒出这么多苔藓,日了狗了。”副手揉了揉眼睛,这地他观察了几年,最近突然长起了草,实在新奇。 “之前没有青苔?不祥之兆啊,我曾替人看过一座宅子,也是一夜长满了青苔,屋主人不听我劝,搬进去半月便得了肺癌死了,之前也有三例。我走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多是闹鬼的,但即便如此,都没有这里给人的压抑大。” 知田当然愿意听到更狠的话,陈秀才说的越狠,施工队越不敢动手,最好永远撤走。 “先生,你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老板说了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屋子能不能拆?” 副手觉得陈秀才在抬价,对方故意把宅子说的恐怖些,这才好坐地起价。 “我年轻时候肯定要你个七八十万,但年纪大了,钱不缺了,倒是有些怕事。这笔生意不好做……”说着他张开一只手,五。 陈秀才果然老道啊,知田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先生等等,我请示一下老板。”副手急忙拨通老板的电话。 片刻,副手笑脸相迎对陈秀才说:“先生,老板给你这数。” 他比了一个数,一。 意思是一百万,但副手补充一句:“但老板要你调查清楚这件事。” 说着副手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盒录像带,“上次承蒙先生帮忙,老板说了,录像带里的东西必须死,否则他寝食难安啊!” “好说,好说。”陈秀才看了看怀表,“现在不是时候,晚上再来。咱们去看看录像带?” 两人的话倒是让知田寝食难安了,本以为陈秀才会阻止施工队,可他就是为了赚钱。 只能自己坚守阵营,兵来狗挡,水来土掩了。 几人刚走远。 叽叽喳喳。 喜鹊飞了回来落了窝。 雄喜鹊独自出去觅食,好像是雌喜鹊怀上了宝宝,一家多口知田甚是欢喜。 见到雄喜鹊出窝,知田灵机一动,能量汇入鸟儿体内,片刻鸟儿瞳孔闪过一丝光芒,成了人的眼珠状。 喜鹊扑腾着翅膀追上了陈秀才几人,他们进入了板房,正准备看录像带。 第十章 被诅咒的录像带 “录像带都有谁看过啊?” 屋里,陈秀才询问。 “我看过,但不是一直看,快进看的。”副手说,“老板看过,中了风。得亏先生才能恢复过来。” “就是说只有你们两人看过了。”陈秀才坐下,用茶水漱了漱口,“好在当时没牵连更多的人。” “抱歉我来迟了,这位是陈大师吧。久闻大名。”陈队从外面赶了回来,老板要他好好配合陈秀才,他不敢怠慢。 副手套近乎说:“陈队和先生还是家门。” 陈队对待陈秀才又是另一个态度,“幸会,咱居然能和大师一个姓。” 他刚从老板那里回来,他得了命令,务必配合好陈秀才,否则卷铺盖走人。 陈队一直是无神论者,但那只疯狗令他动摇了,对这个世界有所改观,更是从老板那里听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一切都源自一盘诡异的录像带。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来这里就是想在陈秀才的帮助下,看看究竟。 “要放了。要是害怕的,可以躲在后面。”陈队点开了录像机的播放按钮。 卡兹,卡兹。 铛铛铛铛铛铛。 响起了一阵激烈而熟悉的声音,很热的。 “不好意思大师放错了。这是谁的?晚上到我办公室。” 喜鹊站在窗口,目光如炬,注视着屏幕。 准备妥当。 陈秀才坐在藤椅上,喝着盖碗茶,一副悠闲,其他人都是露出担心,毕竟听过关于录像带的恐怖传闻。 老板是被录像带里的鬼吓成了中风。 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自然担心突然屏幕里钻出一个啥。 知田也如此想的,“该不会有贞子吧?” 屏幕呈现雪花状,发出嘈杂刺耳的声音,令人不安。 “录像带坏了吗?”副手过去拍拍电视机,“我记得前面没雪花啊。” 这视频是副手亲自拍下大,他即便没有完全看完每一帧画面,但也记得开头没有雪花。 陈队解释:“可能是年岁长了,这种录像带本来质量就不好。” 陈秀才说:“稍安勿躁,把电视的亮度调低。” “调低了还看啥?”副手疑惑,但也照做,很快随着他的调节,画面终于出来了。 这就奇怪了,竟然可以通过调节亮度来使画面清晰,这本就不是寻常事情。 知田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他还是第一次电视里看到自身田地的情况,那时候的凶宅当真是寸草不生,没有一点植物。 而镜头一动不动的对着那道红门,门依然透着一股诡异,红漆那时候还较为鲜艳,里面的世界除了那道红门,全是黑色的。 这一个镜头足足放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变化。 “无聊啊。”陈队失去耐心,“陈大师,你看我们要不快进试试。” “别,慢慢看离天黑还早呢。不过我也觉得有些无聊了。”陈秀才打了个哈欠,起身说:“我出去透透气,有事叫我。你们守着。” “我也去。”陈队命令副手,“你和他们三个都不准偷懒明白吗?” 说完他也跟了出去。 “大师,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陈队是个精明人。 陈秀才指着远处的凶宅说:“我只能说你们老板要钱不要命,你们跟着作死,那地方邪乎。你单看录像带,仅仅是在那里拍下来的,录像带就成了不祥之物,成了一个大麻烦。我敢保证,里面任何一个锅碗瓢盆,都是麻烦。唉,好端端的你们非要去招惹,录像带的事情倒还好解决,那宅子不好办啊。” 这一点知田和他的看法一致。 陈队叹了口气:“咱们老板顶着很大的压力才买到那块地皮,荒废了几年了,别人还以为咱们集团要做不下房地产了。无论如何凶宅是要拆的,如果这事解决好了,你我肯定是头功一件。但要是做不好,我就会滚蛋。” “容我想想办法。”陈秀才故作沉思。 “好吧,如果大师解决这个麻烦,我老板答应给你的数不变,我个人再给大师封个大红包。”陈队在老板面前立了军令状,这话他是发自肺腑说的。 “无功不受禄。”陈秀才看了看天空,随即背着手走回了屋子。 陈队低估了一声,“装你妹啊,格老子的!真有鬼,你倒是给我抓出来啊,骗人吃饭的东西。” 知田觉得陈秀才说的话也不是完全唬人,凶宅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一件可怕的物件。 就像是雨水进了凶宅,竟然就可以腐蚀田地,如果植物动物进去呢?人进去呢? 看到两人回来,副手急忙报告说:“已经看了一个钟头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怪吓人的,这种心理暗示真的受不了。” 一人附和说:“是啊手心手脚都是汗。” “你们怕啦?没用的东西。”陈队训了一声。 副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先生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一直看,得看到明天了,大家都挺累的。” 陈队皮笑肉不笑说:“有道理。要不你一个人看,我们回去休息?球本事没有,抱怨还多!” “别伤了和气。”陈秀才扫视屋里说,“我看大家也饿了,出去吃饭吧。我自己守一下。” “也好。有大师在我们都放心。”陈队不知道陈秀才真的好心还是有其他事情,但也不好留下。 副手急忙说:“陈队这边,我给你准备了小灶,你们四个就别来了去伙食团!” 几人离开后,知田继续看着屋里。 只见陈秀才走到门口见人走远后,大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端着的姿态一下子就没有了,掏出手巾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 他急忙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紧张说:“师姐,如你说的一样,出来了出来了!” 知田看到他这般,当下心里一紧。 刚才屋里共六人,除陈队,副手,陈秀才,只有三名工人,而副手刚刚看到了第四个! 知田大为震惊,但也疑惑,我不是能见鬼吗?怎么没有发现? 第十一章 我能吃香火 “原本只有三个工人,叫出去的却是四个,那另一个人是谁?”陈秀才其实这些年都是江湖骗子,靠着一张嘴骗吃骗喝。 遇到了难题只会找自己的师姐帮忙。 而他陈秀才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手易容术实在没有破绽,以陈大师的名号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 “秀才!我当初怎么说的?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真摊上你这个白痴了,你先把录像带的事情解决了。看微信,我已将办法详细写给你了。” “师姐,你啥时候回来,我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录像带有诅咒,中了之后会看到那只鬼。” “这时候知道怕啦?你以为我是你妈啊,犯错了才想起老娘?挂了!” 知田听到清楚,原来这个陈秀才背后有高人指点。 陈秀才看过微信之后就急匆匆出去了,知田无法继续跟踪,只得收回意识,回到了凶宅处。 雌喜鹊站在屋檐,等候丈夫回归,期盼的眼神让知田也十分羡慕,在某个角落谁又会在乎我知某人呢? “汪汪。” 黄狗吐着长舌头,一路小跑过来,扑进了狗尾巴草中,知田用狗尾巴草挠了挠黄狗的毛发。 “好在还有一条蠢狗,狗怎么会爱上草了!” 知田无法理解。 陈秀才虽是骗子,就怕他背后的高人出手,一旦收拾了凶宅里的脏东西,施工队势必就能拆除这里。 我知某人到时就被挖成鱼塘了! 知田开始潜心修炼,扩大苔藓覆盖面积,也试图将腐蚀的地块恢复过来,但试了很多次,依然无法扭转地块。 那块地,真的寸草不生,如同地狱。 周围的狗尾巴草长势也被影响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傍晚。 陈秀才带着陈队和副手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人,却不见早先的三个工人。 知田警惕起来。 黄狗躲到了角落,喜鹊不再出声。 热闹的院子因为这些人再次寂静下来。 “大师,他们看了录像带,全都中风了!幸好我带有你给的护身符才没事的。”副手再也无法冷静,他指着凶宅,“真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其中看了录像带的三名工人,无一列外中了风,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与当初他们老板的症状一般无二。 护身符那自然是好的。陈秀才不作声,颇为得意。今天他外出买了很多东西,全是按照师姐提示买的。 一切摆放得当,陈秀才才说:“我买了一些黄豆,浸泡了三个小时的鸡血,取的是六月开叫雄鸡的鸡血。正是热暑难耐的日子,阳气很重。” “自然也少不了吃饭的家伙。”陈秀才拿着一套装备,有黄符,铜钱,红绳,也有祭祀东西。香蜡纸钱,天地银行最大号面钞,更是准备了酒和肉。 “我要的狗呢?”陈秀才早先让陈队找一条狗。 “这儿呢。咱自己的狗,就是有点贪吃爱睡觉。”副手指着脚下昏睡的松狮,毛茸茸的肥仔。 有百十来斤,像一头长毛的猪。看陈秀才不太满意,他说:“工地唯一能找到的狗,你不是说只要是狗就行吗?” “我是说什么狗都行,可你给整来一只猪算啥事。狗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我要的是帮我发现脏东西的狗。唉,你给我醒醒!特么,捶都捶不醒!” 知田看着角落里的黄狗,还是咱家中华田园犬机灵。 天黑的彻底。 陈秀才看了看时间,叫人搬来藤椅稳坐泰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师这是准备收了鬼吗?” 陈队看阵仗以为是这样的。 “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鬼也是人变得,咱就不能劝它善良?”陈秀才带来了一堆祭祀物品,“录像带上我已经贴上了黄符,鬼回不去了,它只能找极阴之地藏身,我料定它会来这里。世界上有什么不是钱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超级加倍!” 他显摆自己手里的大面值冥币,“看到了吧,打鬼先拿钱砸,砸爽它。” 知田服了,这家伙社会人,拿对付人的一套对付鬼。知田不觉得能行,但却也想看看是不是有敛财鬼。 说着,陈秀才站起身,脚下稀里糊涂走了个鬼步舞,糊弄人的假把式。 他蹲在地上点燃香蜡钱纸,嘴中念念有词,别人听不见,但知田通过地面传声,听得清清楚楚。 “大仙,小的给你带了好酒好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是有心打扰,你非要怪,就怪后面那个尖嘴猴腮的人,他叫陈二狗,他骗我来的。” 哈哈,知田笑了,笑得狗尾巴草和苔藓上下抖动。 香火。 插在知田的身体上,铛铛铛,瞬间,知田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一股特殊的力量,流经身体,最终一股脑被腐蚀之地吸收了去。 吃香火! 知田感到震惊,这部分地居然吃香火,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一定是非常吓人的事情。 这块地最终会怎样他想不到,他很担心被腐蚀掉。 “我靠!大仙,原来你好这口,没事大口吸,管饱。” 说着,陈秀才又插了一大把香蜡,烧了一大堆钱纸,同样瞬间被腐蚀之地吸收掉了。 这一幕,超出了人们的认识。 “来了!鬼来了!” 陈队与几人纷纷惊呼起来,甚至准备撂挑子跑路。 副手胆儿挺肥的,他走到陈秀才跟前,闻了一口香蜡的气味,然后问:“大师,鬼呢?” “咳。这个……” 陈秀才咳嗽一下,“没想到对方贪得无厌,那么多冥币都还不满足,没有结束的意思。罢了,我陈秀才一心向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下死手!” 陈秀才拍拍手,只能试下第二个办法,莫办法,这只鬼不领情,没有丝毫悔意,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撒了几把石灰在地上,“鬼都有执念,或是投胎转世,亦或是有未了心愿。我这红绳乃祖传法宝,能对鬼产生它期待的执念,此法,俗称钓鬼!” “你们来三人,一人一根,我怕一根控制不住。” 陈秀才让三名工人抓着绳子的一头,另一头分别用石头压在地上。 做好一切,忽然刮起了一股凉风,陈秀才见状急忙下令,“拉!” 三人用力,却感觉那石头变得好重。 三人吃力,一点点的往回拉绳子,慢慢的,石灰上竟然出现了脚印。 陈秀才一手拿着铜钱,一手抓着黄豆,死死盯着地上,数着,一双脚,两双脚,三双脚。 他大惊失色,“我靠!钓多了,快快撒手!” 第十二章 月亮是红色的 陈秀才一声吼,本来惊慌失措的几人,瞬间反应过来,撒手,撒腿,吓跑了。 看到几人一跑,陈队一脸懵比,倒是副手这次沉得住气,他说:“先生在,不用担心。” 众所周知,陈秀才的名气不小,也有一些过人的手段。 玩大了。陈秀才嘀咕起来:“有点不对劲。原本那录像带里只有一只鬼,不可能判断错了,这里?起初我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这里徘徊着不少孤魂野鬼,眼下就钓了三只!” 知田看着人群,的确能听到人的脚步声,其实是人踮着脚走路的声音,很细微,只有知田能听得清楚,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 而他看到从黑暗中钓出来的三只鬼,竟然是那三名学生! 之前我知某人尚不能确定你们是鬼,现在看来,是鬼无疑了,你们游荡人间,难道是为了到红门里面去吗? 鬼都有执念,这是他们的执念? 看到三只鬼现身,陈秀才自知自己这次玩大了,师姐警告过他不要打凶宅的注意,解决录像带即可。 可他非要作死来这里钓鬼,一钓就是三只,那还得了。 陈秀才大喊,“跑!先跑!不要回头!先生也救不了你!” 言罢,他推开两人就往外跑,陈队紧跟其后,副手也追了上去。 三只鬼竟然也懵逼了。 “今天怎么回事?这么热闹。阿杰,你刚刚不会真的吓尿了吧。” 阿虎取笑说。 阿杰胆小。 对于三人,知田已经熟悉,阿虎胆大莽撞,阿杰胆小怕事,那位靓丽干练的学姐则胆子心细。 他们三人来此不过是为了生前的执念,去红门内瞧瞧。 知田弄清这种原因,也就不觉得担心了。这三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已死的事实。 至于这三人怎么横死,暂时还没有推论。 “我不是怕,我只是担心。那些人已经发现了我们。”阿杰环顾四周。 “好了好了,既然来了,这次进去就好了,以后学姐都不强迫你来了。好吧阿杰。”何倩捏了捏阿杰的脸蛋,随即莞尔一笑说,“有姐在,你怕啥呀!” 阿杰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直视面前的漂亮学姐。 “好的学姐,我不怕了。” 三人走进院子,阿杰有些吃惊,“居然上长了青苔,狗尾巴草又高了。” 哦?每一次都能发现不同吗?知田诧异,因为如果三人不断重复死亡的事情,没有理由发现不同啊。 知田试着让苔藓变锋利,但他们踩在尖锐的苔藓上时完全没有痛觉,因为这阳间植物直接穿透了脚背,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 三人大步流星走向红门,知田无法阻止,毕竟自己的植物属于阳间,也不是柳树桃木这些驱鬼辟邪之物。 阿虎带着工具包,对落后的阿杰招手,“跟紧点,你像一个爷们行不?” “你再这样学姐都不好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得学会保护女生,今晚保护一次学姐呢。”何倩略微失望摇摇头。 知田看到,阿杰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一直看着周围,好像在把风,还像又不是,更像寻找这什么。 不多久,阿虎就像上次一样开始锯门栓。 何倩抓着手放在胸口,紧张道:“能行不?”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肯定行。” 这一次,多次出现的巡夜人没有现身,阿杰望着门口,失望地摇了摇头。 阿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撑着头望着月亮。 何倩看到阿杰,于是坐下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想家了啊,上次听你说过,你家乡一片山都是狗尾巴草?” “学姐竟然记得!”阿杰有些激动,“对啊,狗尾巴草很多很震撼。” “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何倩提出。 阿杰开不了口。 “看什么看?你俩能不能帮我一下?”阿虎抱怨起来。 “哥!我求你了别锯了行吧,咱们回去,回去行吧?”他疯狂摇头。 “咋呢?你哭锤子啊,等我开了门,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么担小你以后能做啥啊?没出息。” 阿虎暴脾气忍不了了。 “你少骂他,他还小。” “小个几吧,巨婴啊?” “哥,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阿杰走下台阶望着天空的月亮。 “我管你!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以后谁再带你出来谁就是龟儿。” 阿虎满天冷汗,看着即将断掉的门栓激动不行:“倩倩,咱们总于快要进去了,等一二年咱们毕了业,这就是炫耀的资本啊。” 一二年?现在已经一九年了啊?知田大概得知了几人的死亡时间。果然传闻几年前,横死三人是他们! 知田觉得几年都在重复这样的事情是极其残忍的,但其实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亡,只记得两天的经历,也就不算残忍了。 阿虎和何倩十分在意打开门的事情,但阿杰不一样,他摇头叹气,“唉,怎么会这样,好想回到从前,我没有来过这里,没有喜欢一个人,没有跟她来,我还在满山的狗尾巴草里小跑,每天牧牛放羊。” 他崩溃的站不稳脚跟着,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块黑泥地上,一瞬间,仿佛踩到了硫酸,他急忙抽身离开,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 知田也感到惊奇,本来自己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伤到他们,但此刻,坏掉的身体居然能对鬼魂造成实质性伤害。 难道,地不是坏掉?只是改变了性质,能腐蚀掉魂魄? 知田难以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坏掉的地还有另一番作用,值得高兴。 与他高兴反差的是阿杰,他坐在地上抱着脚痛哭。 “别开了,开了又能怎样?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都死了!” 知田吓了一跳,他看着阿杰,阿虎刚刚锯断红门,他回头看了看何倩,最后看着阿杰,何倩同样惊讶地盯着看阿杰。 “你说啥呢?这傻孩子,你一定是太紧张,累了吧。”何倩眼里他就是个弟弟。 “妈的,你能不能闭嘴!蠢蛋!”阿虎气得把锯子往地上一扎。 滋溜就扎进了脚背上。 “哎呀!呀呀!”阿虎吓着了。 然而没有流血!他以为很痛,结果仔细感受却不疼。 阿杰指着头顶的月亮,“学姐,你看月亮红的好看吗?”。 人死了,看月亮才是红色。 知田重新审视着这个胆小鬼阿杰,原来,他早已知道真相,他们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阿杰一人背负着痛苦循环,一次又一次的承受折磨,只为不让他喜欢的学姐感受到一丁点难受。 月亮是红色的。 第十三章 植物不行动物也不行 阿杰只是想要瞒住这个事实,所以无时无刻都想阻止他们知道真相,他处处表现的懦弱,故意成为拖油瓶。 他默默守护着这一个秘密,不让学姐陷入折磨。 “红色的月亮?” 何倩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与往日的不同,传闻,人死之后看到的月亮是红色的,它会指引你前往奈何桥,转入轮回。 “你别吓姐,跟姐开玩笑的对吧?” 阿杰摇头,“我也想这是玩笑。” “瞅你跟个王八羔子似的!脑子有问题!”阿虎极其排斥所见所闻,“老子没有死,那月亮啥色的我管不着!” “哥!接受现实吧,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已经死了!” 阿杰瞒不住了。 因为红门已经被阿虎一把推开。 “你就是不想我们进去,我这就进去给你看!那么喜欢跟老子杠,你去打麻将啊。” 阿虎一脚迈了进去。 知田望眼欲穿,想要看清屋子的事情,可惜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小杰,你要是怕,就在外面等着姐,乖,别乱跑。” 何倩也顾不上更多,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想要进去,但已经来这里,门也开了,这次没人阻止,她必须进去看看。 阿杰看着没入黑暗的两人,他清楚知道门里边是什么,只是每次他们想要进来都被巡夜人拦阻,他看得出,巡夜人并非陷入循环,他仅仅是为了阻止鬼魂靠近那道门。 知田望着门口,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森冷气息,这种气息看不见摸不着,所过之处草木全部枯萎。 “破坏庄稼啊,你奶奶的,我知某人有又没有招惹你!” 我躲。 只见,狗尾巴草仿佛长了手一样,一把一把的将苔藓扯到身后躲避死亡气息。 动作非常搞笑滑稽。 知田慌忙中,同样感受到了屋里有很强的怨气在凝聚。 汪汪汪。 黄狗全身狗毛竖起,对着红门不断发出叫声。 它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共享视野! 相比知田自身,黄狗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他急忙与黄狗共享了视野,以狗的视线为主。 顷刻间,他就看清了屋里的场景。 知田与狗,看到了几年前那场凶杀案,三人横死的罪魁祸首竟然是…… 凶手所持凶器,是一把锯子,场面血腥已经无法用词汇形容。 凶手竟然是阿杰! “不是我!不是我!停下来,求你停下来。阿杰崩溃的跪在地上,他不敢直视案发现场。 知田也完全怔住,按理说,是谁都不会是阿杰,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其实并不坏。 “为什么是我?人不是我杀的,不是!” 然而,事情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扭转不了,每天每天,一次次,一遍遍,他来到这里听到屋里的锯子声,都会不寒而栗。 守护多年,今天他无能而力,学长学姐进入红门,就会再一次经历死亡过程。 惨叫声刺激着阿杰每一根神经。 他的罪恶感达到了极点,爆发,他即将化身厉鬼。 这…… 如果让他变化成功,知田自然应对不了,成为厉鬼可是不讲道理的,到时候这只厉鬼说不定把自己幸苦培育的植物全部祸害干净。 “不能啊,知某人又没有招你惹你,咱们更是无冤无仇,而且差着辈呢,我不会和你抢学姐好伐。当个无忧无虑的游魂,才是你向往的生活!” “死了还要折磨我,我呸!该死,都该死!” 阿杰彻底奔溃,一口鬼痰吐到地里。 “你这人,不!你这死鬼,死了都不讲文明,不要往地上乱吐乱扔。” 痰里蕴含极大的力量,特别是这种即将变成厉鬼怨气极重的家伙。 自动吸入腐蚀之地。 真香! 多来两泡! 知田渐渐明白,这人腐蚀之地对寻常植物来说是废土,但对香火,鬼气这些阴间东西有强烈的吸附作用。 于是! 我吸!给我吸! 好家伙,只见一股巨大旋风从废土上喷涌而出,片刻便将阿杰严严实实罩住,形成一个巨大的无形风罩。 知田尝试与废土建立联系。 可惜依然无效,这土真的强!能自动化作业,吸收一切与鬼魂相关的东西,如香火,怨气。 哦呦,好鸡儿凶! 知田被吓到了,这跟身边绑了个定时炸弹一样。 顷刻间,阿杰身上的黑色怨气开始被废土抽取,如是给他安装了一个抽“油”烟机,这油便是令人闻风丧胆是怨气。 游魂得怨气,幻化成厉鬼!这厉鬼便是害人的东西,幸好是有这废土压阵,知田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阿杰在气罩下挣扎了两下,也就束手就擒了,怨气被抽离出去他也就恢复了冷静,取而代之的是平时胆小的模样。 与此同时。 咯吱!砰! 红门自己碰上了。凶杀案场景消散,阿虎和何倩明白过来,不由自主想要离开屋子,他们想走出来,却是不行了。 一切恢复平静。 阿杰虚弱的趴在原地,看着红门,很显然他们回不来了,但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不用重复死亡,他也不用继续隐瞒! 阿杰自顾自说:“成为厉鬼是不可逆的,谢谢这片土地,谢谢土地神,是你让我不能继续害人。” 土地神?知田也很无奈,知某人要是土地神,算了,你娃恩是狗撵摩托,不懂科学哦。 阿杰的身子开始消散,带着释怀的笑容魂飞魄散。 “学姐,黄泉路上冷,你和哥慢点。我就不去了。”阿杰眼泛泪光,这时候有点洒脱。 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像似不曾来过,他们只是这片土地上的过客。 知田疑惑,有些事情无法理解,阿杰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对亲近的同伴下杀手?很显然他是身不由己,难道当时被鬼上了身? 三人死于厉鬼之手! 那只鬼,莫非就在录像带里? 一连串的问题摆在知田面前! 汪汪汪。 黄狗疾奔而来,它关心狗尾巴草的安危。 知田扬起草手,一巴掌扇飞这只蠢狗,它差点踩到废土,不想活了啊? 呜呜呜。 黄狗这次生气了,它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知田无奈摇头,“说你笨,你不笨,窝屎你又晓得振!别回来了!” 下一秒知田开始研究废土,他先是将一株苔藓小心放到废土上,好家伙,顷刻化为乌有。 他又翻箱倒柜找到一只蚯蚓扔了进去,不得了,还没下去在空中就气化了。 植物不行,动物也不行。 到底什么能行? 知田清楚明白,他必须取得废土控制权,那才能逢凶化吉,毕竟红门背后的世界无法想象。 第十四章 舔狗不得豪斯 废土之所以是废土,是因为知田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可不就废了嘛。 当然,如果能够利用这片废土,自然就变废为宝了。哈哈。 我知某人真他喵是个人才! 只是,我栽草草死,栽花花死,就连放个蚯蚓都活不成。 知田一试便到了天亮,全部以失败告终,害人啊,我的苔藓,我的蚯蚓,都没得了。 我真是个废物! 不试了不试了。 知田手里唯一没有尝试的只剩神秘植物了,他可不敢乱试,败家也不是这种败法。 喜鹊叫渣渣,咦,小可爱出生了。 或许是受到能量孵育的原因,加速了喜鹊孵化小喜鹊的过程,按理说数月后才能出世的四只小喜鹊,已经提前一步来到了世上。 这个院子热闹了。 小喜鹊四只,知田给它们取名叫锅碗瓢盆。 特别好记。 喜鹊是杂食性动物,吃荤吃素都可以,喜鹊爸爸一早就飞出去觅食了。 知田与之共享视野飞到高空。 观测整个工地。 昨日的事情因为陈秀才一番天秀操作,直接翻了车,导致闹鬼一事坐实,怕是这些家伙要歇菜了,不敢轻易到这里造次。 知田很高兴,一来为自己争取时间,二来,时不时打扰自己的三只鬼也得到了解脱。 不过,厉鬼也应该有下一步动作。 这家伙在干嘛?狗贼? 划过天空,喜鹊落在枝头上。 入眼,一条蠢狗正嘴叼骨头,冲着树下的一头肥猪疯狂摇着尾巴! 那是一只比黄狗大一圈的松狮。 “靠!一夜不回家,敢情把妹去了!蠢狗,你要有自知之明啊。” 突然看到这一幕,打破了知田心里的宁静,他服了黄狗了,暗骂:“狗贼不得house!” 今天的工地很安静,大型机械全都停了工,工人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咱们陈队,昨晚吓尿裤子了呢。” “嘘,小声点。” “怕啥,现在人在医院听不到的。对了,那宅子真有那么邪乎?” “嗯,我有一次晚上路过那里,有个巡夜的给我一支烟抽,聊着天呢,我才觉得不对劲,那人说他守的工厂,工厂明明几年前就拆了,我撒个慌急忙跑了!” “锤子哦?你豁老子没晒过太阳,哪有这种事。” “真的。我回去一看烟,那是红梅烟,早就停产了。” 知田不意外,巡夜人多次出现,而且似乎和阿杰一样,并不处于死亡循环中,他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这种情况比较复杂,一不小心就容易变成厉鬼,厉鬼都有暴力倾向。 “你表吓我!” 工人们被说的发毛,气氛陷入紧张。 “我听说了,昨天看过录像带的都中风了,除了副手。” “副手有附身符。” “屁!陈秀才的附身符连他自己都保不住,还不是吓成那怂样。” “依我看,倒不如咱们十几台挖机过去,三下五除二挖空那里!” 这人刚说完,一泡热乎乎的鸟屎落在他脑袋上。 知田大怒,你龟儿脑壳进水喽!知某人的地盘也敢动! “哎呀。”工人一摸脑袋一看手,鸟屎落在脑袋上,这是不祥之兆,他急忙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多嘴了!” 工人谈论的事情,其实知田很多都知道,昨晚这么一闹,给了知田喘息时间。 猥琐发育,别浪。 知田想给自己多添置一些植物,他共享喜鹊的视野,倒是可以看看树林里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经过反复摸索,知田能熟练的控制喜鹊,又不对喜鹊造成伤害。 喜鹊体量小,而且相比于那只单身汪,喜鹊已经结婚生子,更适合工作。 此时,黄狗围着松狮打转,那松狮懒洋洋的,对黄狗不理不睬。 黄狗也有骨气,生气了丢下骨头扭头跑开。 没跑远,松狮轻轻一叫,这舔狗立马脚软,夹着尾巴折返回来,一口叼起骨头,跟在松狮后面保驾护航。 知田看得贼生气,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知某人把话说在这里,哼,不要你了。 知田不用控制喜鹊,只是共享视野的话很节省力气,他一心二用,还能吸取更多的阳光转换成能量为自己所用。 林子里还有很多动植物,但多是杂草杂树,昆虫是喜鹊的美食。 知田寻找适合培育或繁殖快的动植物,当然体积必须小,毕竟受限于喜鹊自身的体量,你总不可能直接搬走一棵大树吧。 目前知田还不能控制动物力拔千钧。不过他认为,只要修炼得当,多耗费一些时间一定可以办到的。 喜鹊爸爸不辞辛苦的照顾妻儿,知田没有过多打扰它。 狗贼,你玩够了吧!你再不回来知某人把你撵出去住了。 知田还是放心不下黄狗,舔狗不得豪斯,是至理名言。 按照约定,知田只要摇铃铛,黄狗听到都会赶回来。天渐晚,该回来了。 知田用狗尾巴草摇了摇铃铛。 声音清脆。 传远处去了。 狗没有回来。 知田知道是这样,便不在意,他开始扩张苔藓的覆盖面积,他又检查了排水沟,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怕给堵上了。 一场大雨就会让他回到解放前。 有了苔藓的加持,排水沟比之前更加坚固,知田不用担心暴雨来临。他主要担心的就是雨水灌进红门里面,一旦回流下来,腐蚀掉的可是实打实的田地啊。 想到今天跟着喜鹊在林子里看了很久,知田看上眼的就只有一种草,叫荨麻。 其实知田恨不得在田地里种植食人花,食人草等等厉害植物,让施工队的人不敢靠近,但这里根本没有这些植物。 取而代之的,就是荨麻,它也比较凶残。 小时候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生存能力非常的强大。 荨麻和一般杂草一样,全身翠绿,但它身上有绒毛,成千上万的绒毛就像一根根蜜蜂的刺,一旦碰到,就会被它蛰。 人的皮肤会立马变红,伴随着强烈的刺痛感,更甚至全身红肿,起泡,危及生命。 这是它凶残的一面,而知田看中的还有,荨麻叶子中含有很高的蛋白质,纤维很少,是田间地头上品肥料。 同样可以喂猪喂狗,有资料记载用荨麻叶子喂猪,猪长的很快。 只可惜,喜鹊不敢碰荨麻,也搬不动。 如果狗贼在就好了。 此时,一条没落的身影走在回家的路上,它是一只鼻青脸肿的舔狗! 第十五章 身为植物要懂得感恩 果然应了那句话,舔狗总以为自己能舔到,但殊不知一切都是徒劳的。 黄狗就是鲜活例子。 它一拐一瘸爬了回来,走到狗尾巴草旁边,结果狗尾巴草往后一躲,立即竖了个中指。 狗贼滚开! “你当我知某人是啥?备胎啊?”知田还是有些生气的。 一看,黄狗这次惨啊,毛都被咬掉了一大把,伤口渗着血,从伤口推断,这家伙应该是被凶猛的畜生碾压了。 哈哈,自不量力! “我看你一天还装疯迷窍勒?一条蠢狗,学人家去把妹,把个吉娃娃算你聪明,他喵的去找个肥松狮,你死不死!压死你!” 知田叹了口气。 狗尾巴草慢慢浮动,对其灌输能量,治愈伤口。 深夜。 天气降温了,黄狗却不觉得冷,一股温热之气护住它的身体,不感觉冷。 知田倒是累了个够呛,这次黄狗伤的比上次重。这家伙如果坚持不了,没回来,早就凉了。 时光流逝,月光下的院子很和谐。 狗尾巴草层层叠叠,像一个被子一样盖在黄狗身上,喜鹊一家子已经熟睡。锅碗瓢盆长得很快,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学飞。 知田慢慢接受了这种生活,想要维持但外部不允许啊,有来自人的,有来自动物的,还有来自厉鬼的威胁。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知田就必须努力活下去,变强。 “真想把荨麻早点搞回来,这样才能增强防御力。”知田有想法,但看黄狗这幅模样,算了吧,改天再去。 知田开始潜心修炼,目前他没有继续抚育那株神秘植物,他已经在神秘植物身上耗费了太多能量,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还不如培育青苔呢。 作为一个植物,你不懂感恩,知某人让你生根发芽,你吃我那么多能量,却不长个,白眼狼一个。 你别把我惹急了,急了我啥事都干得出来,把你扔废土里看看! 知田开始威胁! 没别的招了。 做植物要懂得感恩,是我把你种在我身上的,我不求你什么回报,知某人只希望你不要做一个抠门的人,因为门会烂的! 你给老子长个模样出来,别缩着。 草手戳了戳。 喂! 知田使劲戳一下神秘植物。 好家伙,还真给缩回去了,往地里钻了三厘米。 这…… 缩头植物,龟儿子! 知田很不舒服,要是自己把那些用掉的能量用在其他植物身上,得到的回报多得多。 没办法,知田暂且凉它一阵,这叫止损。 今晚感觉特别漫长,光合作用的效果在夜间并不强,能转化的能量不多,但积少成多,知田也没有闲着。 “明天把荨麻摘回来,不知道能不能培育出超级荨麻?” 知田有很大的兴趣试试,成了的话,就叫着龟儿植物滚蛋,给腾地方! 知田的地里植物还是太少,首先是狗尾巴草,目前充当知田的手 他利用手的灵活性,将狗尾巴草栽到了各个角落,也就是说知田能在自己的地里随意做什么。 苔藓虽然可以防御但更多的是辅助效果,帮助知田通过光合作用积蓄能量。 眼下有一种既能攻击又能辅助的植物被知田发现,那就是林子里的荨麻,他准备明天利用黄狗去挖点回来。 狗和喜鹊和知田是邻里,知田必须依托它们才能外出办事。 它们更像是他的左膀右臂,相互依靠,才能生存在在这片大地上。 翌日。 阳光灿烂,今天是个好日子,人的心情也好。 但知田心情不好,他不是人,他是地。 狗不是人,是畜生! 黄狗溜了! 老子才是备胎啊,还是你这只蠢狗的备胎! 他累了一宿,早上打了个盹,好家伙,黄狗悄悄溜了出去。 “狗贼!我知某人对天发誓,你就算死,我多看一眼都算输!”他快气疯了,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践踏了,不行!智商这么低了,赶紧搞点核桃树种上! 吾之蠢,狗不及也! 啊呀呀,气啊! 喜鹊爸爸外出觅食,知田搭了个顺风鸟出去了。 翱翔天空的感觉真好,共享视野的好处,让知田感同身受。 工地今天还是停工,不过挖机装载机吊车啥的大家伙,集合在一处空地上,虽然不知道施工队准备干什么,但知田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队叫咱们连夜把机械聚集到一块儿,今天又不安排活路,他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还不是吓出毛病了,听说是准备把凶宅连锅端了,他们几个看过录像带的,耳朵都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啥声?” “怎么说呢,听出院的大牛他说过一次,像是有人在锯木头的声音!” 工人闲来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闲摆,要不就是打纸牌。 喜鹊站在挖机的机械臂上,一动不动盯着工人们,知田想从他们嘴里听到更多的事情! 到了晌午,太阳很辣,刺得知田睁不开眼。他又马不停蹄飞到板房里,听说一个看过录像带的工人出院了。 透过窗户,入眼一张邋遢的床铺上躺着一个男工。 他不停的翻身,根本睡不着,屋子里只有一台老旧风扇哐当哐当的吹着风。 很热,工人的生存环境很糟糕。 工人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但还是能听到令人恐惧的怪声。 这是听到了吗?知田心里很清楚,这种声音很瘆人,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一样难受。 工人突然翻身坐起,知田立马看到他的黑眼圈很重,他抓起旁边的一把铁尺子,趴到地上赶东西,他以为是老鼠啥的在咬木头。 他又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有玻璃球滚落的声响,但这就是顶楼了,在外面哪里来的弹珠。 “不要搞我了!求求你,别找我了!我给你烧香,你要多少纸钱我烧给你,我给你立像,天天祭拜你!求你饶了我吧,要找就找陈二狗,是他非要放录像带的!是他找的陈秀才,他们是一伙的,我就一打工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忽然,电风扇开始剧烈摇晃,工人一把扯了电源线,但风扇还是在转动,最后咔嚓,冒出火花烧毁了。 下一刻,陈秀才跑了上来,抓着一把黄豆对着房间里撒了出去! 顿时黄豆像鞭炮一样在空中爆炸,噼里啪啦。 火光过后,只见一个老妇模样的魂魄趴在地上。 第十六章 陈秀才不是秀才 知田后知后觉,自己离开本体区域后,便不能见鬼,喜鹊不像黄狗,也不能见鬼,导致他第一时间没发现屋子里的女鬼。 倒是陈秀才一把将黄豆抛出去,击中目标,让女鬼现了形。 原是一名老妇模样的鬼魂。 这就是厉鬼?知田观察片刻否定了,这只是一只普通游魂,他感知不到女鬼的怨气。 知田之所以能觉察鬼魂的怨气,因为他对能量的波动非常敏感,鬼的怨气也是一种能量,可以被废土吸收。 “可算把你逮着了!恶鬼,你连害多人,不被天地所容,我陈秀才今日便要你魂飞魄散,还人间安宁!” 陈秀才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他就是为了钱。 见鬼失去了还手之力,陈秀才内心窃喜,没想到黄豆泡了鸡公血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但自己几斤几两他比谁都清楚,谨慎中他左手拿出一张符咒,右手举着铜钱剑,这都是从他师姐讨要的法器宝贝,货真价实。 他拿着铜钱剑绕着女鬼画了个圈。嘴里念叨:“画地成圆,祝尔长眠。” 正是要让女鬼魂飞魄散的架势! “小伙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来打我。” “干嘛?看不出来?那我跟你说道说道,我陈秀才。” “你一个秀才打我干嘛?” “听我说完!陈秀才不是秀才,是道士,道士干嘛呀!抓鬼的呀大婶!” “我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我没有吸过人的阳气,我没有错,你怎么多管闲事,我说你是不是脑壳有包?” “你骂,继续骂。我晓得,你肯定不了解我。” “我为啥要了解你!” “因为那些了解我的人,都想打我!” 陈秀才贱死了。 喜鹊摇着头,知田心想,有你陈秀才栽跟头的一天。 “不废话了,符咒一贴,烟消云散!” 陈秀才正当要将符咒贴到妇人眉心,工人却一把抓住了陈秀才的手,并将他推倒在地。 “大牛你发什么疯?”陈秀才打死都想不到会被工人阻止。 工人叫大牛,他来自一个穷山僻野的小地方,出入全靠腿,进一趟市集要一整天,天不亮出门,天黑底才能回。 小时候靠母亲挖野菜到市集卖钱才有口饭吃! 他长大了,拼命打工赚钱,只是想多寄点钱回家里给母亲治腿疾。 “娘!你咋来了?你的腿好了?”大牛看到地上的母亲,双手不停抖动,他完全不怕了,全身心的抱住了女鬼! 然而,粗壮的手臂径直穿透了母亲的身子。抱着了空气。 “牛娃!你终于肯认你亲娘呐。对喽,你上次寄家里的钱我都给你捎回来了,我腿好了你看,用不着钱。你在外忙着日子,用钱的地方多。拿着!” 那在普通人眼里只是一把灰。 就算是灰,大牛也碰不到。 “娘!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上次电话里不还好好的吗?”大牛哭了。 “牛娃,上次电话是半年前了!你老往家里寄钱,你都不打电话。” 那么久?大牛愧疚。 “牛娃,娘没怪你,不然我才不找到这里,瞧瞧你出息了,在这么大的城市打工,这城里好多好多漂亮姑娘,你可以!” 知田看着一人一鬼,可现在哪里分了人鬼,这分明是普普通通一对母子,儿孝母慈。 大牛抓着自己的头发,回想起近日的种种怪事,恍然大悟:“他们说陈二狗把这栋板房的电断了,我不信,我每天吹的风扇是?夜里蚊子多,我没有蚊帐,也舍不得买蚊香,但没有被蚊子咬一口是?还有我们几个一起撞邪中风,我好的这么快也是?” 大牛崩溃了,嚎啕大哭:“俺娘!都是您!” 原来母亲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不被人知道。 知田看在眼里,内心触动。 “陈大师!我求求你。”大牛开始祈求陈秀才,“她是俺娘,她不会伤害人,她连邻居家偷吃咱家猪肉的狗,都没舍得打一次,她绝对不会害人!” 陈秀才不是铁石心肠,但他理智:“人鬼殊途,鬼留在你身边迟早要害了你,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大婶,你明白我说的吧?” “牛娃,他说的没错!娘走之前,能过来照顾你就满足了,心愿已了,不能贪心求太多。只是……”牛母放心不下这个直肠子孩子,她说:“累了,想家了,就回老家,咱那一亩三分地饿不死勤快人。” 知田感受到一股能量在溃散,有魂飞魄散的迹象,他想,如果自己能控制鬼魂之类的能量,能不能让鬼,魂飞魄散?又能不能让即将魂飞魄散的鬼凝重新聚魂魄呢? 知田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太少,修炼一途,岂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 母亲化为一缕白烟,扩散,消失。 “白色是纯洁的,可见她生平是个好人。我收回之前的话。 ” 陈秀才算是长见识了,从小得到的师训,游魂留恋人间,必有所贪,见之,灭之,乃修道正途。 “这样的人本该有好轮回,但为了儿子,她宁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那我的师训都是对得吗?” 陈秀才摇摇头不敢质疑! 陈秀才收回心思说:“我见你病好出院,以为是厉鬼所为,现在看来,厉鬼另在他处。早知道就不该放他出来的!” 此时,他接到了陈队的电话,“明天?你确定带着工人进去强拆吗?” “对!我那堆机械的线路被咬断了,全瘫痪了,我怀疑是鬼干的!骑到头上撒野了,我挖他老窝!” 机械全部瘫痪! 知田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你只要不动用机械都好办。人只要敢来,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飞到上空侦查,机械确实都瘫痪了,维修工还在接线路。 谁干的? 知田得感谢感谢对方。 空地上,陈队趴在地上找到了一根红绳,看后,他大发雷霆:“肥肥呢?” 肥肥是他养的那条松狮! 他怀疑是自己的松狮咬断了线路,但肥肥那么懒,而且不止一只狗,还有另一只狗。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家畜生拐跑咱肥肥,啊,老子一定给你净身!肥肥你在哪?去把我的将军牵过来!” 说着,一个人牵着一条半人高的藏獒出现,藏獒嗅了嗅红绳上的气息,他奔着往外跑,人手一松,藏獒气势汹汹朝着树林跑去。 第十七章 为中华田园犬正名 好家伙,知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头藏獒看着就凶悍,它一出马,哪怕狗贼有一窝也都得死啊。 虽然狗贼欺我,但它好歹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拐跑了肥松狮不说,还咬断了所有机械设备的线路,制止了施工队的大举进攻。 知田瞧那藏獒的架势,只要一碰面,它肯定会将黄狗大卸八块。这么大的气,难道藏獒真是松狮的男盆友? 狗的世界他不懂,肥肥那么抢手吗? 喜鹊盘旋空中,追踪藏獒。 不一会儿就钻入了树林,知田警惕四周,不希望看到黄狗被咬死。 狗贼,你情敌来了,你小子在哪厮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知田先一步飞到树林中央,见到了两条私奔的狗!不知道狗贼使了什么手段,他喵的,狗贼趴在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肥松狮一旁用嘴帮它梳理毛发。 这两畜生搞反了吧? 狗贼人生巅峰啊! 叮! 知田站着枝头,那狗贼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眼神极为得意。 仿佛说,阳光总在风雨后,你还是条单身狗! 知田被反秀了一脸。 忽然,松狮发现了异常,做出凶狠模样,死死盯着杂草丛中。 黄狗也觉察到了危险,立马坐起,挡在松狮跟前,看得出它很怕。但它必须保护肥肥。 结果肥肥脑袋一推,轻易的就将黄狗推到了旁边,它比黄狗足足大了一圈。 你黄狗凭什么保护人家? 黄狗露出不甘的表情,现实是实力说话,它在敌人面前没有半点胜算。 唰! 威猛的畜生从草丛中跳了出来,长毛怪一样的家伙,力量感爆棚! 藏獒乃狗界王者一样的存在,中华田园犬根本不是对手。 藏獒以君临天下的气势出场,俯视着两只狗,最后目光放在了黄狗身上,它先是一惊,上次本该咬死的小狗怎么还活着? 但藏獒随即就露出不屑,作为拥有名贵血统的它,对付一只野狗简直不要太轻松。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眼看双打起来了!知田担心黄狗被藏獒一击毙命,从双方实力来看,黄狗凶多吉少。 狗贼连松狮都比不了,何况来的是只藏獒!而且看其毛色应当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极品品种,青狼獒。 “陈队,让将军这么跑出去不会有事吧?我看到肥肥被那只野狗拐跑的,那野狗十分狡猾,要是给将军算计呢?”工人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野狗住进了凶宅,必然让人多疑。 “将军从无败绩,你应该知道青狼獒。藏獒有六大毛色,青狼獒是其一。古时候藏人将同时出生十只小藏獒放在一起,不给任何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一只才是真正的青狼獒。行话叫九犬一獒,獒就是青狼獒。” 陈队是养狗人士,专养大型犬只,将军是他最得意的一只犬,在它身上花了不少钱。 陈队悠然自得:“赶紧的,去迟了将军该把野狗吃光了。那东西脏的很,拉肚子就得不偿失了。” 林间。 喜鹊已经飞走了,它被耽搁了太多时间,赶着回去照顾孩子。 知田已经与黄狗建立联系,并共享了视野,这时候他不能坐视不管,黄狗这次把妹把的好,把的妙,居然拐跑了肥肥,还顺带咬断了机械设备的线路。 这家伙果然有灵性,它知道知田需要什么。 片刻。 黄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仰着头,挺着胸,做一只公狗该做的事情!今天我要为中华田园犬正名! 谁知道肥肥大屁股一坐,让黄狗退回去,好像在说,吃软饭吧你!逞什么能!老娘罩你! 狗粮一撒,青狼獒就急眼了。 松狮平时一副死肥宅的样子,但今日不同,这丫头为了狗贼,居然敢正面和青狼獒撕咬,难道这就是,因为爱情? 狗贼何德何能啊! 但肥肥平时缺乏锻炼,几回合下来就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累趴下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狼獒扑向黄狗。 说时迟那时快,黄狗眼看人高马大的藏獒扑向自己,竟然是前腿一蹬。 他喵的,居然站了起来! 像人一样站了起来! 双腿前驱,呈握拳状,摆出拳击的架势。 左勾拳,上勾拳,鞭腿…… 左左右右baba! 一通操作,秀的青狼獒头皮发麻,作为一只狗,你不用嘴打架,却用爪子打拳击?作弊啊! 肥肥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不,这只公狗好帅。 可惜,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比五。 知田能控制黄狗的身体,但不能增强它的力量,而且这里距离本体太远,能量不足以维持更久。 急坏了。 秀尼玛呢!嗷! 青狼獒发出震耳欲聋的霸王叫声。 声音充满野性的力量,整个工地都听得见。 正往这边赶来的陈队与工人停下脚步,陈队说:“听听!我的将军多么霸气威猛,光听声音它就是兽中之王!野狗怕是已经死了,居然敢咬我挖机线路,你说它是不是狗日的?” “是!”工人连忙点头。 嗷……嗷央央…… 随即传来痛苦的惨叫。 “听听!我的将军多么霸气威猛,已经把那野狗咬的求饶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还凶?你还凶!” 黄狗一板砖拍在了青狼獒脑门上,后者直接懵圈了。 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咱会拿板砖拍你。 这下傻了吧你!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一只会人类动作的狗,就问还有谁? 你还瞪?叫你瞪! 黄狗滑稽的拿着板砖,一只手指着青狼獒,坐下!直接给干怕了。 嗷乖乖乖。 青狼獒立马坐直,发出乖乖的声音,不敢造次,温顺的像一只小绵羊。 知田过了瘾,立马做正事,只见黄狗伊伊呜呜说了一串狗语,指着青狼獒,又指了指旁边的荨麻。 示意青狼獒去采些荨麻。 有苦力干嘛不用。 荨麻有毒,茎叶上的绒毛非常厉害,自然不能让黄狗亲自动手。青狼獒既然那么厉害,耀武扬威的百兽之王,拿你去试试。 一瞬间,青狼獒被治的服服帖帖,它尝试着去采荨麻,每一次都被扎的不敢继续,结果等着它的就是一鞭子。 狗拿鞭子监工,真是天下奇闻。 如此一来,肥肥更爱黄狗了。 第十八章 不是病是死人 狗界奇葩一黄狗,人间奇迹是知田,两者简直绝配。 一只狗,做出人类才能做的动作,它手拿鞭子,赶着青狼獒前进。 青狼獒嘴上叼着荨麻,扎的老疼了,也不敢放口。 松开就会挨鞭子,被一只中华田园犬欺负,说出去没脸活了。 狗为嘛会拿板砖,为嘛会拿鞭子,因为知田控制了它,以人的思维控制狗,令它做出这些举动。 知田这段时间对能量的控制越发熟练,已经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狗爪上缠绕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吸附力极强。 能让狗在它的能力范围拿起对等的东西。 随着对能量的控制精准,下一阶段应该能达到力拔千钧,知田渴望那一天早日到来,那时候就算不用板砖,动动狗爪,也能轻易把藏獒脑门弹烂。 荨麻散发着一股清香,不去触摸的话,那是沁人心脾的绿色植物,只要碰到了,它就是蜇人的毒蜂。 让你满身气泡,不及时治疗,就会危及生命。 藏獒都受不了,更别说肉多毛少的人类了。 知田看重荨麻身上的威力,小时候在田间地头看到荨麻要不躲远远的,要么拿着树干乱打一通,现在,朋友真好。 荨麻通体翠绿,在阳光下如翡翠般通透,很是夺目。 这是田地里最普普通通的杂草,但在知田眼里这是一株千金不换的宝贝。 要不是施工队人多,知田不会想到用荨麻对付,指望荨麻抵挡施工队的人,一旦失败,他就惨了,身体就会被挖做池塘。 十多分钟,回到了宅子。 青狼獒把荨麻放在地上,然后侧身到一旁,好像问知田可以了吗?可以走了吗? 知田用嘴示意了一下,青狼獒很明白,它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坑,然后将荨麻叼起放到了坑里,左蹭蹭,右抛抛,看不出来这家伙居然还是个种田小能手。 最后,青狼獒又抬起腿,对荨麻施了肥。 做好一切,它期盼的望着知田,身为高贵的青狼獒自尊心受到了严重践踏,但它不敢冒皮皮,彻底被打服了。 看到知田点头同意,它前腿一曲,做出臣服的姿态,然后灰溜溜离开。 知田让黄狗和松狮轮番施了肥,等到阳光温柔后,才开始驱动地里的水分朝着荨麻汇聚。 接下来再用能量培育,这一株荨麻彻底活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知田开始催动它繁殖,争取一夜之间形成一道屏障。 黄狗一脸二哈懵逼状,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转眼,自己终于抱得美狗归,而且还打败了强敌青狼獒,那可是藏獒里最凶狠的代表啊,不明不白就给干趴下了。 肥肥入住凶宅,对知田来说是好事,这只好吃懒做的家伙,不单单只会吃,还是个天然施肥能手,知田在墙角挖了一个发酵池,专门收集动物粪便,肥肥很懂事,她带她示范,然后约束黄狗跟它一起拉到发酵池里。 禁止随处大小便。 仅仅一下午,它就改变了黄狗的陋习,知田感慨,家里还得有个女人啊。 “你说什么?陈秀才!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 陈秀才在电话里挨了一顿臭骂,只好说:“我确实钓到鬼了啊,还灭了一个。只是……” “只是你连厉鬼什么样都没看到,小聪明害死你!你还听得到锯子声?” “隐约有。” “你呀,你再惹我生气我拿砖头拍死你!别想跑了,你中诅咒了,必须立即解决。” 陈秀才时不时就会听到怪声,类似锯木头的声音,这意味着他中了诅咒,而中了诅咒,就等同于上了死亡名单。 天涯海角都得死。 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都很突然!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源头解决厉鬼,让其魂飞魄散,否则无解。 “师姐,你什么时候来啊?我对付不了!我就一混子,这把栽了。” “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出现,我要的东西你先准备好,关乎你的性命!切记!” “好好好!一定备齐!” 叮当,收到一条微信。 陈秀才急忙查看,一看,揉了揉眼睛,二看彻底傻了眼,心里mmp。 某色号口红,某奢侈香水,一长串购物清单。 这些化妆品跟抓鬼有卵关系! …… 林间。 陈队找到了青狼獒,他看到青狼獒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一只丧家犬。 将军的那种王霸之气消失了。 “野狗死没呢?” 青狼獒哪能回答他。 它平时对陈队就新生不爽,于是自顾自走着。 “陈队,你看将军嘴巴上有血,大概吃到肚子里了。” “也有可能,把将军牵回去洗个澡,检查一下伤口,给我用最好的药,青狼獒可不是中华田园犬。” 听到这几个字,嗷呜呜,青狼獒夹着尾巴就跑了,留下两人傻在原地。 陈队没多在意,以为此事了了,忽然一个工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对陈队说道:“陈队不好了!” “你他喵的是不是钩子痒,一天天神戳戳的,老子让你医院看着,你没事跑回来干嘛!”陈队脾气不好,最近烦心事太多。 “有事,大事!副手他……” “他咋了!有屁快放!” 工人一脸惧怕,似乎想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今天护士给副手抽做血检查,我看到副手给那个护士塞钱。” “咋啦?不就塞红包嘛,这种事都要拿来说,他就是怕死,让医院检查仔细。” “我认识那护士,她是我二舅妈三姑婆四女儿的女儿。” “靠,这关系。” “她偷偷告诉我一件怪事,副手根本抽不出来血!副手给钱是喊她帮忙,随便找个人的血化验。” “他是要干嘛?调包血液,弄个工伤有赔偿?” “陈队!你没理解,副手是要掩盖他身体抽不出血的事实。” “你说啥!抽不出血!”陈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一个大活人居然抽不出血来,到底什么原因?你那二舅妈三姑婆四女儿的女儿有没有说原因!” 工人咽了咽口水,“原因有几种,要么血管找不到,但副手明显不是,还有血太粘稠,但不至于一点也取不出,最后一种原因。是他真的没血,也就是血液彻底凝固,不流了。” “那是病了,开点药吃,化一下呗。”陈队不懂医学上的问题。 工人额头上都是豆大的冷汗,颤声说:“不是病,是死人!” 第十九章 一大波肥料来袭 又是崭新的一天,阴天伴着小雨,雨水滋润大地万物。 一亩土地上新生了一片绿色植物,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荨麻。不过为了隐藏这种秘密武器,知田都是将它混种在狗尾巴草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工人来到凶宅。 为进一步施工勘察图纸,工人第一时间将地里情况反馈给领导。 陈队听到工人来电汇报,也是吓一跳。 “什么?狗尾巴草已经长满了一地了?” “是啊,一米多高,人进去只能露出头,长的太快了,快的离谱。” “撞邪了,还是说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连夜栽的!” 能在一夜之间栽植一亩的狗尾巴草长,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陈队怀疑团伙作案,或者不是人。 事情越来越离谱了,无神论者的坚持已经荡然无存。 工人听从指挥:“陈队今天还进不进场?” “进个鬼!你先把场地照片拍下来。回头再说!” 知田连夜扩大了狗尾巴草的覆盖面积,为了更好隐藏荨麻,这样一做,没想到反而让施工队不敢轻易动手了,暂时缓解了压力。 其实,这几天整个施工队闹得人心惶惶,录像带的诅咒越演越烈,施工队的人已经自顾不暇。 知田得到了充分的发育时间,他不敢懈怠,与施工队这一仗迟早要打的。他继续吸取阳光,转化能量。然后用狗尾巴草移栽荨麻,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黄狗和肥肥一早出去溜达了,这里没它们能吃的食物,两只狗必须去工地上偷吃。知田担心肥肥过惯了舒服日子,不日就把狗贼踢了。 知田从喜鹊爸爸那里监控四周。他发现一辆大车驶入了工地,里面装的不是建材,而是一车猪。 这是给工人改善伙食? 知田没有过多在意,看到肥肥甘心跟黄狗捡剩饭吃,知田寻思给它们改善伙食。 一番下来没有太多发现,知田准备收回意识继续修炼。途中却看到一行人在一间会议室里开小会。 这时候自然要去听听看。 知田控制喜鹊爸爸飞到窗外偷听。 施工队主要成员都在里面,陈秀才也在,他没敢走,也不能走。 这些人都是听到怪声了,都是被诅咒的人。 陈队发言:“现在还有两个兄弟在重症监护室,大牛运气好,虽然现在出了院,但不能掉以轻心。随时有不舒服要给陈大师汇报,对了,副手,你也出院了。你的体检结果呢?” 所有人似乎都有所警惕,赶紧朝着副手看去。 副手愣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血糖低了点。这是体检报告,陈队可以看看。” 其中工人接过报告,说:“这指标,怎么跟我之前的一模一样,不会是假的体检报告吧?” 副手皱眉若有所思,片刻后说:“检查指标大同小异,三甲医院总不会开一个假单子吧!再说,弄一个假单子的目的呢?没必要吧。” 陈队点点头说:“那是当然,好了说回正题吧。凶宅又发生怪事了,一夜之间,长满了草。这里有照片你们看看。” “哦,这么短时间长了这么多!”陈秀才惊叹,“这种狗尾巴草很普通,随处可见,之前你们一直说凶宅寸草不生,我看现在地里肥的很啊!” 知田观察每一个人的微表情,发现陈秀才时刻注意着副手,手里一直握着黄符。 而这个副手却是与以往不同,有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动,虽然竭力掩饰,但逃不过知田的感知。 这人被鬼附身了! 陈队继续说:“地里先是长出狗尾巴草,再然后长出青苔,而且看着地里的陈设,井然有序,像是有人规划种植。” “谁吃饱了跑那里种地!” “对啊,那里鸟不拉屎!” 陈秀才指着照片一角说:“明明有鸟窝,而且道上有一种说法,鬼种田。我怀疑凶宅有一只鬼,执念就是种田,不过是一只懒鬼,种的都是杂草。” 知田无语,被人说成懒鬼。 陈队补充道:“我和大师商量后,在远处安装监控,然后放一些生猪到地里,这些畜生可是饿了几天,见到草不得兴奋死,到时候就可以看清真相了。” 一听,知田心里一紧,狡猾的人类。 敢情自己为了对付施工队种了那么多植物,原来是要喂猪!前有齐天大圣当弼马温,后有我知某人做饲养员啊。 这些人狡猾狡猾太狡猾,不敢亲自动手,拿活猪做实验。 同时知田也很庆幸,自己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得亏藏着种了荨麻,要被猪猪团灭了,万事不绝对,猪猪可是一大波肥料! 知田急忙回到地里,迎头准备。他挑选了一些极品狗尾巴草,苔藓和荨麻作为种子埋在地里,做好了最坏打算。 然后又将神秘植物掩盖起来,最后尽量扩大荨麻的面积。 知田这次精心布局,一点都不敢大意,做好防御最后顺便用无人机的视野挑选了一些木材,下一步,他准备开始搭建木屋。 会议室,一行人拍案叫绝。 陈队说:“等猪把凶宅里的草吃个精光,看它还能折腾出啥幺蛾子来。” 工人说:“连夜修好了挖机,草一清,咱们就可以平推了那里。” 陈秀才担心说:“不可大意,每一次你们都以为有把握,结果呢,我怕被打脸。” “大师莫怕,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再不拆,我就要卷铺盖走人了。”陈队到了最后关头,必须孤独一掷。 副手一直默默不说话,不阻止,不建议。 施工队用挖机来了一条道,穿过林子连通凶宅,周围用杉木打了围,防止生猪跑偏。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做好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他们开始放猪。 猪猪饿得乱叫,被工人赶到了通道里,奔跑吧二师兄! 一阵地动山摇,知田瞬间被惊醒。喜鹊盘旋半空,看到来势汹汹的猪大队,急忙飞回了鸟窝。 黄狗作势要守护领地,要与知田同归于尽,肥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来守。 知田一阵暖心。 林子里扬起一阵灰尘,声音越来越大,两只狗看了看彼此,瞬间跑到了台阶上躲了起来。 那是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两口子给我演呢?做给我看呢? 来吧,都来吧! 知田仿若看到了一坨巨大的米田共,砸向自己! 第二十章 吸猪 施工队大概放了二十头生猪到栅栏里,他们事先加固了两侧,几个人再拿鞭子在后面驱赶,生猪只能往前奔跑,最终直达凶宅。 凶宅里全是绿色杂草,特别是狗尾巴草,生猪好这口。 陈队料定,自己的妙计肯定成功,这些猪可以把地里的杂草吃个精光,之后只需要开一辆挖机拆房子就行了。 他想想都兴奋,自己都觉得自己聪明。 猪赶到了凶宅,他们又放飞一架无人机上天,监视生猪的情况。 一行人远远坐在显示器前。 忽然,在显示器上出现了黄狗和肥肥的身影。 陈队大怒:“狗贼啊!上次发疯咬人,这次又拐跑我家肥肥,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陈队这次留了后手,借来了一把钢珠枪,如果野狗不听话就给收拾了。 陈队势在必得,之所以搞这么大阵仗,无非是不敢直接派人过去,工人也不肯。毕竟鬼可不是闹着玩的,选也选了白天,他们决计不敢在夜晚里嚣张。 凶宅让人琢磨不透,你说真见了鬼吧,其实也没人亲眼看到鬼长什么模样,可你说没有鬼吧,结果一件件诡事又不能解释。 于是,凶宅就成了工人不敢靠近的存在,只能用无人机和生猪去打头阵。 找十几台机械设备倒是简单,可要找驾驶员开去拆凶宅,就难喽,这种人不太好找,诡事在工人之间早传开了,谁都得掂量掂量。 要活人去,你这个队长先不先去?带不带头?你都不带头,别人怎么可能去卖命。 所以陈队心生一计,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放猪吃草。 知田很快就觉察到了无人机,于是喜鹊夫妻飞出爱巢,分散站位,随时准备热烈欢迎这个大家伙。 知田将荨麻隐秘的很好,无人机在空中绝对不容易发现荨麻。 荨麻隐藏在狗尾巴草中,伺机而动,如匍匐在地上的狮子,等着猎物过来。 知田捍卫自己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对知田来说,生猪并不可怕,得亏早早做了打算栽植了荨麻,否则不好办了。 轰隆隆! 地面震动,越来越激烈,声音靠近,知田能清楚推算距离。 二十米,十米,五米!来了! 唰,生猪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一看到眼前一片绿草,挂着口水直扑了上去。 “我知某人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放猪搞我,你们这种人要是活在古代,都该被浸……泡在幸福的生活里。谢谢啊。” 施工队看着无人机传输回来视频后,兴奋的举杯庆祝,计划成功了一大半,生猪全部窜进了凶宅。 “这次不死也要扒层皮。”陈队得意洋洋,计划是他亲自策划的,关键时刻还得主心骨出马啊。 咔嚓。 “怎么了?” 突然黑屏。 无人机传输出现故障。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他们失去了对凶宅的监视。 工人说:“陈队不要慌,既然生猪已经进场,我们开挖机过去平地就行。” “也对,我太紧张了。” 陈队想了想,实在想不到凶宅还有什么翻盘是机会,就算里面真有鬼,它大白天的能有多厉害?猪不讲理,照样给拆干净了。 一行人偷偷摸摸来到凶宅不远的林子,一瞧全傻眼了。 所有猪的皮肤通红,有的甚是发紫,一只只倒在地上乱蹭,恶痒无比。像是被马蜂蛰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嘣不出一句人话。 “这……” “鬼!绝对是鬼干的!” “你看所有猪比之前都瘦了一圈,皮肤上还有鞭子抽打的痕迹,肯定是鬼干的,鬼吸了猪的阳气。” 有人发声! 他们购买的生猪,均为两百斤的大肥猪,可眼下一看,全部是皮包骨,目测一百斤都不到了。 能不动刀让猪瞬间瘦下来的办法,恐怕只有鬼有办法了。 施工队的人慌了神,每一次来都会出现灵异事件。 陈队大喊:“撤!快撤!” 整个计划宣告失败了。 知田满是欢心,因为田地里得到了一大波肥料,这些生猪进来准备吃草,结果吃的满嘴的荨麻,疼得乱跳再也不敢动嘴一个个规矩的很。 它们想跑出去,门口守着的青苔比钢钉还要锋利,然后迎接它们的就是狗尾巴草狂轰滥炸的抽打。 知田将狗尾巴草的汁液打入猪的血液之中,然后用能量催动汁液增大效果,瞬间二十头生猪集体大小便失禁,一大波肥料注入田地。 因为狗尾巴草也是一种中药,有除热,去湿,消肿,祛风明目,清热利尿的效果。 知田种植的狗尾巴草和普通狗尾巴草已经是两种植物,其效果更加夸张,特别是利尿这一项,直接给这群猪干虚脱了。 古往今来,猪粪一直被人类用于种植农作物,是上好的无公害肥料,知田通过转化得到了一股更加精纯的能量。 这种能量在培养植物上效果更好,比光能更能加速植物生长,知田准备用得到的能量试试去催生一下神秘植物。 时间过得很快,知田榨干了最后一只猪身上的肥料,才停手,他把那些生猪全部放出了院子。 许久,这二十头猪分散在了林子里,有的恢复力气跑到工地上搞破坏,施工队不得不动用大量人力逮捕生猪。 陈队偷鸡不成倒丢了一把米,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老板那里,老板知道后大发雷霆,给他最后两天时间,不行就滚蛋。 夜晚,知田准备趁施工队不备,去工地搞点建材回来,他想自己做工防设施,毕竟要撬开红门,那始终是一道坎,必须迈过去。 现在知田已经能够熟练掌握能量的运转,熟能生巧嘛,他早早就用狗尾巴草在红门前挖出了一道深坑,就像护城河一样。 他这次趁着天黑去偷点水泥,然后倒在深坑里,将自己与红门隔开。 上次红门内的雨水对水泥台阶没有造成伤害,却能够把泥土腐蚀掉了,所以知田选择这么做。 一只黄狗偷偷溜进了工地,它寻找水泥和沙子,准备顺走一些。 走到一间板房,狗站了起来,趴在窗户,看看有没有人。 入眼,副手在里面坐着。 他笔直的坐在一面镜子前,一动不动,镜子两侧点着白蜡。 知田刚想离开,忽然看到。 镜子里有一双腿!直勾勾搭在副手的肩膀上! 一晃一晃!白晃晃! 第二十一章 怎么跟狗一样蠢 知田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毕竟生平第一见到这么恐怖的场景。之前那些游魂更像人,厉鬼可就不同了。 狗有一双阴阳眼,能看到人类看不到是东西,如果现在和喜鹊共享视野,可就发现不了这只厉鬼了。 虽然没看全对方样子,但仅仅露出来的一双腿就叫人不敢看第二眼,蜡像一样的质感,在蜡烛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诡异。 知田听到屋里走动,急忙跑到一颗树背面藏了起来。 片刻,副手一张脸紧紧贴在窗户玻璃上,一动不动,眼睛左右转动,不像正常人。 知田不敢靠近,仔细观察周围,夜下的工地是高矮错落的楼体,大大小小的泥坑没有来得及填埋,淌着水的坑面,看得见一抹残月。 夜,冷飕飕的。 板房二楼是工人住房,一楼有食堂和宿舍。副手和陈队的房间分别在一楼的两角,房间按了空调。 此时,工人早就熄灯休息了,副手房间燃着的蜡烛渐渐熄灭,暗了下来。食堂还亮着灯,偶尔能够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知田偷摸着来到食堂墙角。 “陈队,大师,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朱经理,你路上慢点,请转达老板,一切顺利。” 原来是公司派来的副总。 见到有人出来,知田急忙趴下,把头埋在爪子里,他紧靠这墙角,耳朵竖着,不敢太大意。 送走了经理,陈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出门撞死这头猪,什么东西,大师听到了吧,他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陈秀才淡定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用聪明的大脑说出更多鼓舞人心的话。” “他哪有说后面!你也嘲笑我,对了大师,那边熄灯了。我怕!” 陈队看着副手的房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不要怕,相信自己,愿你,沉定又执着,对每件热爱的事物都全力以赴又满载而归,变成一个美好的人,做美好的事……我编不下去了!我会想办法,等吧!护身符发给工人了吧。” “发下去了。” “好了,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回去睡觉。” “睡不着,锯子声更大了。” 陈队掏着耳朵。 “这个你塞在耳朵里。”陈秀才拿出一团棉花。 陈队激动的塞在耳朵里,听了听,一脸失望:“还有声音啊!大师?” “我叫你塞耳朵,你不知道吗,吃饭就见你掏耳朵,耳屎恶心死了!对了,水泥沙子在哪?我要点。” “水泥沙子都在工地上,就停挖机那里,防水布下面。大师要做什么吩咐,我让工人做就行了!” “一点就可以了,我要做个坟。” 陈队一愣,不敢多问。 知田绕开两人,先一步来到放水泥的地方,以狗的力量一次是能搬运一袋水泥,知田吃力的拖着一袋水泥艰难回家。 这可苦了知某人,但沙子就不好拿了。 走了十来米,知田突然停下! 我知某人是人,怎么跟狗一样蠢! 于是就看到,深夜,一只推着斗车的狗,两条腿biubiu地抬着,不停出入工地,一晚上,凶宅一空屋里就塞满了水泥。 累死了,知田今晚搞不定沙子了,等明晚再行动,于是把黄狗安置到狗窝,那家伙明天白天肯定起不来,加把劲明晚接着干,肥肥肯定还以为狗贼去偷狗了呢。 凶宅的温度比工地那边要低一些,风吹杂草绿,植物越来越茂密,仿佛给知田穿上了外套,让他更适应这里的气候。 知田琢磨着给护体沟倒上水泥,再打开红门一探究竟。他有些迫不及待,看了看肥肥又笨又重,想想还是算了。 翌日,早晨。 陈队早巡,看了看工地上被搬走了那么多的水泥和沙子,心里那个疼啊,这个陈秀才不是要一点做坟吗,敢情给死人修房子啊这是。 但他不好说什么。 一整天陈秀才都感到不自在,别人看自己就好像看小偷,不就是晚上偷偷起来到食堂杀了一只鸡,取了一点血嘛。 “通知所有人集合!” 顶着烈阳,陈队准备开会。 不一会儿工地坝子上就人头攒动,所有人面色阴沉,工地闹鬼一个个都想走了,但工人们一年都在这里幸苦打工,现在走,工钱被押着拿不到,他们又不敢走。 再说,闹鬼无凭无据,他们没有真正见到过鬼,这样一想就宽了心。 看过录像带受到诅咒几人,病的病了,两个在重症监护室,没病的也吓出了毛病,更是不敢走。 “都到了吧?副手呢?” 陈队喊了喊,因为他和陈秀才商量做一件事,验证他们的猜测,选择了阳气最足的时间。 副手倒是出来了,只是打着一把黑伞。 “大老爷们的,晒不得啊?” 陈队故意说。 “感冒发烧,倒是想给陈队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昨天不是好好的嘛,突然感冒了?早不感冒晚不感冒,偏偏这个时候。” 副手的脸藏在伞下,看不到表情,“我已经给老板请示过了,他同意。” “那你说个屁,你滚!” “谢谢陈队,时间快到了。”副手留下这句话,不紧不慢从人群中穿过去。 副手一走,陈队就将副手拉到一边,“他敢出来啊,难道我们猜错了。” “按理说鬼不敢在太阳下走动,而且看不到影子,但他打了伞,不好说。”陈秀才手心都是汗,本来杀鸡取血折腾了一宿,结果刚才又不敢动手。还得强装镇定扮演大师。 师姐啊,我快绷不住了! 深吸口气,陈秀才问:“刚才他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他说时间快到了。可能和医院约好了时间吧。” 时间快到了?陈秀才无疑想到了更糟糕的事情。 喜鹊盘旋空中,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喜鹊爸爸一边觅食,知田一边共享视野,在树林里寻找合适的动植物。 咦?蚂蚁不错的嘛。别看蚂蚁小,但团结力量大,蚂蚁的建筑能力十分惊人。 能在地下建造一个蚂蚁王国,而且还是强大的搬运工,如果有一群蚂蚁,何苦自己半夜偷鸡摸狗。 可是抓一只蚂蚁简单,抓一窝蚂蚁怎么抓?知田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狗刨掏蚁后吗? 无疑行不通,这个想法目前实现不了。 入了夜,知田再次行动搬运沙子。 黄狗偷摸着潜入工地。 工地上,陈队睡不着,他打着电话:“大强死了?大强他不是已经出重症监护室了,刚还给我报平安吗?怎么会突然死了?喂,你刚刚说什么,大强下午就死在监护室了!那刚刚谁给我打电话?” 第二十二章 狗何来偷鸡摸狗 灵异事件正在悄然发生,厉鬼开始动手了。 知田不是旁观者,他甚至也是受害者,成为一亩田地后,身体上建造了一座凶宅,至今也没有搞清楚凶宅的由来。 眼下只是被摄像机摄走的一只厉鬼,就闹得鸡犬不宁,身为凶宅下的整片田地,知田自然感到惶恐。 陈队挂断电话不停地抽着烟,嘴里念叨,该来的迟早要来。 知田刚想走,陈队一声吼:“野狗!你可算来了,把我家肥肥拐跑还给糟蹋了。你过来,别怕,我不打你。过来啊,我给你肉肉吃。” 知田做出吓人姿态,你当我傻狗啊。 “你凶啥凶,笨狗,你躲凶宅里面以为就没事了?你不知道啊,人住里面会消失,狗自然也要!你等死吧你!算球,你也听不懂。” “汪汪!” 知田想骂人,结果嘣出来两句狗叫。 “陈队,车准备好了,现在去医院吗?” 陈队起身拍拍屁股,点点头,“叫上大师一起去医院吧,大强家属都到了。” 人走楼空,知田开始搬运沙子,没有任何阻拦。 刚用铲子装满一斗车沙子,它屁颠颠往回走。 半道上,看到有人打着电筒巡视。 知田见状,急忙丢下斗车躲到了树林里。 这半夜居然有人巡夜?不怕死的,遇到了胆儿肥的。 知田暗中观察。 终于看清了那人,可不就是之前巡夜人嘛。 听说有工人曾经遇到过他,这人古怪的很,抽的是停产多年的香烟,还给工人发过烟。 按知田的推测,这人是鬼!和大学生一样陷入死亡循环,怕是只记得死亡时要做的事情。正如现在,他还守着规矩继续巡逻。 巡夜人大一把年纪了,五十来岁的模样,长了一脸褶子,却很有精神。知田寻思着变成鬼了反倒轻松了?当然,重复死亡鬼很也难受。 蒙在鼓里还好,要是像阿杰一样就惨了。 知田躲在草里,巡夜人在回凶宅的必经之路上,上次生猪践踏过的痕迹历历在目。 他倒是有些好奇:“老刘是个养殖户,三天两头把猪放到公家的地盘吃草,给他脸了!明天去说说他!” 老头和寻常大爷一样,碎碎叨叨。 他拎着一个酒壶,一手举着电筒东瞅瞅西瞧瞧。 走两步喝一口。 走出泥地,老头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胶鞋上的泥巴抖了抖,然后又用手电朝着凶宅照了照。 这一照,可就奇了怪了! “咿?呀呀呀!草比人肥,还要不要人活了!” 知田紧跟其后,倒要看看这几年前的巡夜人,到底要干嘛,或者怎么死掉的。 至始至终老头没踏进凶宅半步,远远看着,神情有些黯然。 知田打量着老头,步伐轻快,往一条河边走去了。 知田本想跟上去,老头就像知道有人跟着他一样,每每停下脚步,就朝着知田躲着的草里照了照。显然有些不愉快,他对空气说:“不学好的畜生,偷鸡摸狗什么德行!再跟着,让我揪着你的尾巴,抡到天上喂鸟!” 吓得知田瑟瑟发抖,当然不能继续跟了,老家伙不愧是替人看了十几年厂房的老手。 他是唯一让知田感到神秘莫测的家伙,切记不能冒失。 知田现在小心行事,身为一亩田地,只需要猥琐发育,稳住别浪。 这是知田的行事风格,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才可以做一些额外事情。 比如,偷沙子! 不亦乐乎。 一只贪婪的狗推着都斗车来回奔波,都是为了活下去。 有了水泥和沙子,只等一场雨,搅和搅和就行了。 夜深了,今夜无雨,知田安心修炼,吸取月光。 从生猪身上取得的养料,知田试了试,效果不可替代,直接让整个土壤的土质都改变了。 之前知田靠着转化的光能促使植物生长,因此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不是长久之计,就比如一盏太阳能灯,阴天时,效果自然弱了。 但是现在一大波养料注入土壤,各种元素碰撞,直接使得土壤从贫瘠到肥沃,植物可以自行生长,就比如一盏灯接了电,无论白天黑夜都一样效果。 这件事让知田明白,让土壤肥沃也是重中之重,自动化生长植物当然省心省力。 以后旁边建一养殖场咋样? 当我做梦!知田心知肚明,这个难度有多大。 土壤肥沃了,你这植物该长大了吧,知某人劝你善良,身为植物不要不知廉耻,给你住,给你吃,总得弄明白你是啥玩意儿吧?你不能白吃我的! 哦?谁来了? 知田发现了黑暗中有人走过来。 有点眼熟,是施工队里一名工人! 大强! 大强?知田听到陈队说过,这家伙死在了医院啊。 哦,原来是他的鬼魂。 我知某人一身行得正坐的端,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也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来干啥? 对人,知田有办法,吓唬吓唬就行,可是对方是鬼魂呢!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废土,可以腐蚀鬼魂,你若搞我,给你弄里面去。 这是知田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大强步履蹒跚,走到凶宅门口,举目望了望里面,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想走。 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 知田大概知道它的死因,怕是纠结死的! “你来还是不来?走或是不走?” 知田急得想骂人。 别以为你在外面知某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还可以骂你啊! 呼!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你脸了吾是不是该动个手了 纠结后,大强干脆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打电话。 “小梅,俺不准备回来啦,过年的车票卖光了,对,提前就卖光了。不不不,俺没有别的女人,俺答应你,来年七夕去民政局!在你旁边的是……” “嘟嘟嘟……” 大强埋着头,肩膀抖动着。 此时,一个全身湿漉漉的老家伙走了过来,他注视着大强,从兜里取出一包烟,取出一直给他。 “小伙子,借个火给老头我。” 大强抬起头,“俺见过你,上次也是在这边你向俺借火,俺当时没借给你。还吓了一跳。”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打火机,替老头点燃一支烟,自己也抽上了一支。 “抽完这只烟,就回去吧。夜里冷啊,你看我都湿了。” “俺还能回哪儿啊?”大强摇着头。 “你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来这边对吧?老头走了,苦命啊我一把年纪还得巡夜呢,生怕什么不懂规矩的人闯进来。” 医院。 一家人守在病床前,年迈的父亲打开儿子的手,儿子紧紧拽着一张今年七夕的车票。 第二十三章 挖了个大宝贝 一支烟燃尽,忽然,大强在知田眼前化为一缕青烟,散了去。 这怎么魂飞魄散了? 知田觉得诧异,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他不由得的对老头产生强烈好奇。 老头到底什么鬼,他那支烟又有什么来头。打湿了的烟,能够轻易点燃了?已经不符合常理。 一连串的问题让知田头大。 这个大强也是苦命人,来施工队的工人几乎多是这样。很多很多工人一年四季在外打工,离开家,吃苦受累一整年,春节回到家才是最幸福的时刻。临了,有些还不能如愿。 知某人才不要那样,知田想了想,得抓紧时间谋划人生,这里越来越诡异,很多事情无法预料。 地也有死的时候啊。知田开始重新打量起整个凶宅,之前三名学生死在这里,虽然阿杰是行凶者,但很蹊跷,平时温顺的他突然发狂应该是被鬼影响了。 这只鬼极有可能是录像带里的那只,可为何会偏偏被副手摄像摄走?这种肯定有什么缘由。 想到这些,知田用门口狗尾巴草的视线,打量起整座凶宅,当初副手也是这个角度拍摄录像的。 随着植物的扩张,知田的嗅觉更加灵敏,之前闻不到的气味,现在也能够闻到了。 凶宅的几间房子都是破破烂烂,木梁结构的房屋散发出浓浓的霉味,深入感知,让知田感觉不舒服。 木质窗户掉的掉,烂的烂,只有红漆门那间的窗子被木板钉死了,钉子不太久,是不锈钢的那种,以前没有,应该是后人所为。 “红门里面,肉眼可见的不寻常。”知田暂时不能揭开其中秘密。上次三名学生打开的门并不是全部,只是他们记忆里的景象。 整个凶宅,其他房间知田已经窥探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几件生锈的农具外,空荡荡的,找不到任何线索。 狗尾巴草摇着头,是知田的内心反映。 “开局一座空鬼屋,啥也不给我,怎么玩!” 还别说,知田静下来仔细观察凶宅,发现了不同之处,比如左手边的台阶,那里的地板略微凸起,虽然都是青石板,但纹路略微有些不同。 就算是台阶坏了,这凶宅早就荒废无人居住,谁吃饱了撑的翻修这里?就算吃饱了撑着了,单单翻修一平方不到的地儿? 很蹊跷。 不会谁藏了黑钱吧? 知田觉得有可能。 瞬间,一片狗尾巴草簇拥了上去,残绕成一个钢钎。 我要挖宝! 知田试着撬开表面上的石板。 狗尾巴草始终是狗尾巴草,撬起来相当吃力,知田真心希望自己早日达到力拔千钧的境界。 他将能量传入狗尾巴草,也仅仅相当于一名成年男子的力量。 不过,成年男子的力量足以撬开石板。 “知某人倒要看看,谁给咱捐献了金银珠宝。笑纳了,笑纳了。” 说到挖宝贝,知田浑身都是力气。 他一点点撬开石板,再挖开表面上覆盖的泥巴,一个多小时后,知田还真的找到了奇怪的东西。 有人在他身体里埋了东西,这东西他平时完全觉察不到,不就相当于长了一个瘤子。 知某人真是大笨蛋! 自己挖自己还傻乐。 他反应过来,刚刚相当于动了一次大手术?神经一闪,疼疼疼疼疼! 疼死人了! 缓了半天,知田才勉强不觉得疼了,如果被施工队挖了,真的会死。绝对不是开玩笑,知田深有体会。 回到眼前。 他准备研究身体里的“瘤子”,一个麻麻布袋,外面裹了一层又一层透明胶,密封的严严实实,应该是个大宝贝。 埋宝贝的人当时肯定没想过会被发现吧。 “知某人生前买了不少彩票,一次小奖都没有开到,贫穷使我沉迷于抽奖,抽奖使我更贫穷,现在做个良田都缺肥。没想到时来运转,今天挖了个宝贝,知某人要破戒了!” …… 此时此刻。 陈秀才和陈队坐在医院走廊上,陈队埋着头抽着烟。 陈队刚安抚死者家属,又被老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有点想破罐子破摔了。 “得亏大师及时出手,不然,另一个也要死。如果一连死掉两个工人,这事就闹大了。收不了口子。” 陈秀才揉着眉头,心力交瘁:“区区几十万酬金,我现在想想真的不值得啊。你也别高兴太早,那个工人还没得救,你我也没得救呢,这事弄得我焦头难额。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陈秀才凝视着他。 陈队不敢看陈秀才,埋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唉,长叹了口气。 “我今天在你桌上找到了这个。” 陈秀才先声夺人,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有一则寻人启事。 “楚人美是你的谁啊?别告诉我是某鬼片的女主角。她家属一栏留的联系人叫陈先生,是你吧?电话也是你的号。” 陈队看着寻人启事,愣了片刻后才说:“对,我跟她是夫妻,她几年前突然失踪。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这些年我一直寝食难安。” “真的吗?”陈秀才看了看他的大肚腩,又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面,和你一起羞羞的女人,也不是你妻子吧。” “你?”陈队想抓手机,有些心虚。 陈秀才说:“我起初不清楚是谁,但看了副手的朋友圈,我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 陈秀才不确定师姐的消息准不准确,到了现在只能这样试试。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难。这么说吧,我不关心你和谁的感情问题,也不想掺合,就是想知道,楚人美为什么会出现在录像带里?” 陈秀才用了他师姐教的办法,让手机对着录像翻录,于是看到了鬼的真面目! “你不说,这件事我就彻底不管了!”陈秀才作势离开。 “大师!大师!我说,我说!” …… “哈哈,一不小心就挖了个大宝贝!” 知田将狗尾巴草化为利刃,一点点剥开袋子上的透明胶。 他激动,他兴奋,要将当年错过的五百万,全部拿回来! 第二十四章 中大奖喽 知田兴致很高,谁说一亩地就不爱财了,君子爱才嘛,知某人取之有道。 也不晓得谁非要给我塞下这份大礼,知某人笑纳,这不算偷。 知田努力不让自己笑抽,一地的狗尾巴草和荨麻就跟抽风了一样,没有风,也颤抖不停。 开大奖! 小心翼翼。 另一处,医院走廊。 陈队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他伸了个懒腰,沉了口气说:“大师,你不得检举我吧。” “实话还真想。楚人美这个名字有毒啊,都死得惨,你也太心狠手辣了。”陈秀才这会儿突然明白,有时候人心比鬼还可怕。 “我莫法啊,我偷情我是该死,还让被她发现了,这都是孽。我娘家人一个个比我狠,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她哥昨年打死人判了死刑,如果早些年这事传出去,死的人就是我!” “我不管你这些。拿钱办事把我折进来了,问你个问题,既然你将人埋在凶宅,没人敢去,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可现在为什么跟打了鸡血一样,要去拆凶宅,难道不怕露馅?” 这是陈秀才感到奇怪的地方。 “还不是老板逼的,我人前风光,在老板面前就是一条狗,他叫我往西不敢往东,他叫我拆房子,我不敢不拆,还得拆好。不过,我的确也不怕被人发现。” 陈队很笃定,这也是他敢坦白真相的原因。 “哦,体胖心宽嘛!”陈秀才摇摇头,“难道尸体已经分辨不出谁了?” 陈秀才联想到了奇怪的锯子声,事出有因。 “我是畜生,但还爱着她,没那么绝情,这些年我也内疚,但我保证谁也见不到她的真面貌,因为她见不得空气。” 见不得空气? “弄得头大,真想出去举报你一波,但我又找不到证据。”陈秀才苦笑。 “没有人能找到证据。现在只要厉鬼一死,我就不怕了,大师还得靠你啊。” 陈队依然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陈秀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断定厉鬼就是楚人美。” “锯木头的声音。”陈队摸了摸耳朵,“其实是有原因的。我老丈人以前是木匠,替人做管材,小时候家里人穷,养儿防老的旧思想影响下,人美只能留在家里帮工,她打小会了木匠手艺,之后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用手工锯拉木头。” “原来是这样,你心真大,我要不是拿钱办事,说真的,肯定揍你一顿,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害了多少人!” 陈秀才第一次想抽雇主耳光。 突然安静的走廊传来嘈杂声,传来噩耗,重症监护室的工人也死了! 死的突然。 “不够吗?还不够吗?她是不是要杀光所有人!”陈队开始抓狂,他揪着陈秀才的衣服,“快想想办法,下一个不是我就是你了!” 陈秀才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他推开陈队,说:“现在知道怕了,早特么干嘛去了!听着,马上挖出尸体一把火烧了,或许可以消除诅咒。” 陈秀才知道了厉鬼的来由,便想到了此法,即便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跟着师姐耳濡目染,知道这是最常见最有效的办法。 但他心里没底,不知道行不行,眼下只有试试看了。 两人刚要离开,就被死者家属拦住。 “你们别走!我儿子来的时候好端端的,给你们干了一个月活,结果人没了。肯定被你们压榨死了,你们哪也不许去!” “对,别让他们走,这些人眼里只有钱根本不把人当人。就是工伤,我怀疑你们公司打了人!不然活生生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们有律师会跟你们接洽,家属放心,我们会妥善安排员工后事,不会跑路,我们那么大的公司在呢。” “我告诉你,你们今天晚上必须拿出一个结果,否则我就把我侄儿的尸体摆你们工地门口,让你们一天都开不了工!我们耗得起。” “对,我们耗得起!给个实在的说法!” 出了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一个劲的讨说法。 “让一让,干嘛呢!这是医院都安静!” 滋滋,头顶的日光灯突闪烁起来。 咔嚓,直接天黑了。 趁乱,有人拉着陈队逃离了人群。 “呼!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要被口水淹死了。瞅你平时端着身板,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得劲。” 陈队大口喘气。 “嗯?大师你……” 陈队回过神,看到面前的人不是陈秀才! 居然是副手! 陈队腿一软,扶着墙,瑟瑟发抖。 副手眼神有些微妙。 陈队的脸被吓得煞白,上下嘴皮打架,“你,你是楚人美!” 副手嘴角挂着一副阴柔是笑意,冰冷的声音说道:“时间到了。” 他伸手死死掐住陈队的脖子。 此时凶宅。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保佑知某人,中大奖喽!” 卡。 知田划开最后一层麻布。 有许多无色晶块从麻布里面掉了出来。 啥? 钻石!发大财了!一大袋的钻石啊!五百万都不止。 知田兴奋地搓了搓手,狗尾巴草顺势去拿钻石。 可是下一秒,钻石就冒出了白烟,哦,祖坟三代冒青烟,大吉大利!吉祥之兆! 事情好像不对,烟子似乎也太浓烈了些。 还没等知田回过神,顷刻,就见火光窜出一米高! 瞬间就烧掉了大片狗尾巴草! 我去,鬼火啊!疼疼疼。扑火扑火! 知田快要哭了?人生大起大落就在一秒之间发生,以后吃土吧。 知田眼瞅着一大袋东西被烧得精光,至于里面装的啥,已经成了秘密。知田清点损失,这次事故烧掉了十九株狗尾巴草,十三株荨麻,两平方米的苔藓,损失较重。 而在扑火中,他一慌,不知怎么的将那棵神秘植物弄到了废土之中。 以为抽奖抽到五百万,结果抽到了赔付项,后悔死了! 医院一角。 那双死死掐着陈队脖子的手,渐渐松开了。 “你以为我是当天才发现的吗?不是,我很早就发现了你和她的事,只是我没说,而你不知悔改。你以为我会找娘家人对你报复,错,我丢不起那个人。这次,你还以为我要杀你,其实在动手之前我也以为我会的。” 陈队一脸发紫,透不过气,以为自己会死,这只厉鬼要他的命! 可是卡在脖子上的手居然松开了。 那个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以为的,和我以为的,都没有发生罢了。” “放弃执念就会消失吗?”厉鬼看着自己的双手,想了想,露出释怀的笑容:“原来有好心人帮助我解脱,谢谢。” 随即她化为一缕白烟消失。 呼呼呼! 陈队摸着脖子大口喘气,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劫后余生的他格外兴奋:“别假惺惺了,肯定是有人挖到了你的尸体,结果让白磷遇到空气烧掉了尸体,哈哈,你永远算不过我!” 厉鬼魂飞魄散,下一刻,副手恢复了神智。 陈队急忙指着他,“愣着干嘛,快,快扶我去找陈大师!” 副手揉了揉脑袋,眼睛一红。 唰!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陈队胸口,副手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一只手按着匕首,嘴上冷冷道:“我弄死你!你丫绿了我,你死了咱们就互不相欠!” 第二十五章 地里又来人了 翌日。 知田开始收拾残局,自以为时来运转中大奖了,结果是挂彩。 宝贝没贪着,反倒是损失了一大片植物,还把精心培育的神秘植物给蹉跎了,挨飞刀啊。 眼瞅着它掉到了废土里面,然后瞬间消失,彻底洗白白。 知田那个气啊。别让知某人知道谁干得好事,否则我要把你挫骨扬灰!然后撒进地里当肥料,这尼玛陷阱埋的也太深了吧,全是套路! 知田神伤,比知田还难受的还有黄狗。 哎呀呀,哎呦呦。 此时此刻,正在上演家暴!肥肥用嘴叼着黄狗耳朵,仿佛泼辣女人质问,死狗你这两晚死哪去了!偷狗去了啊? 打断你的狗腿! 知田不忍多看,黄狗眼神无辜,二哈一样的表情,欠打。它都没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身心疲惫。 黄狗也就起初腰板硬了一会儿,现在肥肥真性情,吃饭睡觉打狗贼!暴打负心汉。 喜鹊一家在知田的影响下,锅碗瓢盆四只小喜鹊到了学飞的时候,喜鹊爸爸教导大儿子锅,试飞。 锅翘首以待,相当自信,飞是鸟类的本能,只要克服恐惧会扑腾翅膀就成了。大儿子锅给父母长脸了,一分钟就学会了飞翔,虽然飞的不高也不远,但总算是能飞了。 二女儿碗,打小性子烈,叫的最大声,争强好胜,每次都能从父母嘴里抢到食物,长得也胖。它第一次试飞,坠机!脸着地,掉在了台阶上。 这要是学不会,就永远回不去鸟窝了,当鸡得了。 今天喜鹊爸爸单独教导女儿,知田就不打扰它了。 一家子齐齐整整的多好啊。 一亩田,两条狗,六只喜鹊,日子渐渐热闹了起来。 动物们的粪便让土地更加肥沃。 知田静下心来,对烧掉的植物进行补种,现在他能在一天之内让空地长满苔藓,狗尾巴草和荨麻,这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知某人就是春风。 唯一遗憾的是,燃烧中心部位的地皮已经完全被烧焦了,火焰温度极高,给烤瓷实了,已经不能用于耕种。 留下了一个长宽一米的深坑,倒是可以用来储存雨水,之前是无法储存水的的。 两条狗终于消停了,家暴结束,黄狗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肥肥趴在地上叫了一声,你还装死? 黄狗一个激灵,跳起脚脚,嘿嘿嘿,屁颠屁颠出去找吃的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舔狗不得好死啊。 知田也跟随狗贼出去转转,共享视野,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黄狗每次出去都能带一些不错的食物回来,真的神奇。 黄狗来到食堂后门,原来是做饭的阿姨好心,早早就准备好了一些吃的,黄狗每次都能吃的饱饱,然后带一些回去给肥肥。 这位李阿姨,知田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她应该是一位资深的爱狗人士,不然不会对流浪狗这么上心。 一般食堂阿姨应付工地百八号人的口粮,一天够累的了,哪有闲工夫关心阿猫阿狗,这都是兴趣使然,真的爱动物吧。 李阿姨用熟料袋装了一袋肉食,又往里面塞了报纸防止食物洒出来。 黄狗冲她摇了摇尾巴,然后叼着食物跑回去。 一溜烟的功夫,黄狗就奔袭到了肥肥身边,开始献殷勤。 而知田用狗尾巴草取出了袋子里的报纸,一看,傻了眼。 时事新闻。 记者从有关部门证实,7日晚间11时左右,五码医院发生了一起持刀杀人案,陈姓男子经抢救无效死亡。 有关部门接到群众报案后立即赶赴现场,很快将犯罪嫌疑人吴某抓获,经审理查明,该案被确定为一起故意报复性案件。 吴某与死者陈某是上下级关系,同属一个单位,两人共事多年,吴某得知死者与自己的妻子有染,便产生报复心理。 7日晚双方因工作问题来到医院,吴某手持10厘米长的匕首,趁其不备刺入了死者心脏部位,后被有关部门抓获。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据最新消息透露,本案牵扯到了另一起案件,属于案中案,吴某提供了一盘录像带,里面记录了另一起凶杀案抛尸经过,嫌疑人是死者陈某。 本报将持续追踪报道。 哟?死了? 知田从报纸上获取了不少信息,也知道当事两人是施工队的,知田感慨,前几日你们还联合起来要挖我做池塘,现在已是阴阳相隔。 施工队得拆散吧?知田觉得应该没人会打他的注意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多久就来了一行人,有关部门到这里调查。 知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成了地,还是会紧张,特别这群人来了。 提着大箱子的是法医,他们一并来到了凶宅,不过知田并没有阻拦,因为他们只是来取样调查,并不搞破坏。 有惊无险,一切都顺利通过,他们对凶宅没有任何好奇,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很快就在坑里发现了白磷和人的皮质。 知田这才理清了事情前因后果,陈队也太渣了,害了多少家庭,波及到的无辜家庭太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取样调查结束了。临走的时候他们提到一句,这么大块地荒废了怪可惜的,杂草那么高怎么不打除草剂。 说归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便离开了。见人走远,知田松了口气,紧张到发硬的狗尾巴草终于软了下来。 不久,天彻底暗了下来。 也就此刻,知田才注意到废土有些许变化,里面仿佛有荧光物质,在黑暗中发出孱弱的光晕。 长东西了? 知田吃不准,毕竟之前尝试了动植物,都无法在废土停留一秒,对人间植物来说那可是地狱! 无法窥探太多秘密,知田顺其自然,不奢求废土给他变出花来,只求别把他吞噬了就成。 又到了娱乐节目时间。 知田看着巡夜人从门口路过,然后过了一段他又一身湿漉漉回来,冷不会怪你。 巡夜人走到凶宅门口打望了一下,坐在门口抽着烟,等了一会儿,但好像没等到想等的人来,失望走了。 怪人,怪鬼!知田无法理解巡夜人的种种行为,白天他跟着喜鹊飞到了河边,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老头每次都去干了啥?洗脚?泡澡?糟老头坏的很! 小碗在地上叫渣渣。 这小家伙多半学不会飞了,减肥吧你。 知田用狗尾巴草搭了个临时小窝给它,喜鹊爸爸一直陪在它身边照顾,起初有些不放心,渐渐的明白草是自家人! 突然。 天空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天有不测风云,暴雨将至啊! 知田算是把雨给盼来了。 第二十六章 大脸花猫 雨水来得很急,豆子大的雨打头阵,啪啪啪啪敲打着屋顶和泥巴,雨水溅射到地里的植物上,知田感觉湿嗒嗒不自在。 知田第一时间将小喜鹊转移到了屋檐下,狗尾巴草一米高还够不着鸟窝,他无能为力。小喜鹊碗贪吃,长得笨重,一时半会儿学不会飞,没办法回到鸟窝。 喜鹊爸爸将女儿护在羽翼下,躲在角落,生怕淋到了雨水,动物感冒可没有药吃,生下来都是听天由命。 大雨磅礴,田地得到了滋润,植物也更具有活力,只是雨水太大的话,反而会造成伤害。 好在知田翻修了排水渠,并且合理的设计了排水系统,雨再大也无法淹没这里。 上次暴雨差点把知田淹死,地怕干涸,也怕水淹,地里的植物非常娇贵,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 农民伯伯靠天吃饭,知田何尝不是。 为了避免出现危险情况,知田早早就做了排水规划,从目前的情况看效果非常不错。 下雨也是修炼的绝佳时机,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能在雨水里以“蚯蚓”的形态展现。 知田利用这点提升自己掌控能量的熟练度,熟练度也是看不着摸不着的,只能自行感受。 知田现在处于熟能生巧的阶段,可以动用能量控制动植物,并在两里的范围内进行小范围活动,离开凶宅后更是只能用动植物本身力量进行活动。 比如,黄狗能有多大力气,他也只能使出多大力气。 知田隐隐感觉到了下一阶段,可以力拔千钧,控制动植物做出超越它们自身极限的事情。 至于具体能做什么,知田尚且不知,他渴望达到那个阶段。 等雨水褪去,知田已经修炼多时,藏尸的地方成了集水池,里面的雨水足够搅拌混泥土。 只见知田控制狗尾巴草做起了泥水匠,之前草手略微笨重,没有五指,随着这次暴雨修炼过后,知田的熟练度提高了一大截,能将狗尾巴草细化出类似人的手指关节,而且不止一只手。 知某人相当于雇了五六个工人,嘻嘻,巴适。 趁着夜黑,赶紧的将混泥土浇灌到事先挖好的隔绝沟里,知田用水泥将自己与红门直接的连通彻底切断,并把废土框了起来。 废土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绑在知田身上,如果不把它隔开的话,知田寝食难安。 一切按照计划完成,知田看着成果,非常欣慰。 他又用多余的混泥土加固了凶宅地基,至少得保证下一场狂风暴雨能不塌嘛,知田千辛万苦抵御施工队,结果回头被一场大雨淋垮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雨后天晴,早上阳光明媚,一夜过后凶宅焕然一新,该修补的地方都让知田修补了。 新修的水泥嵌在地里,如一条眼镜蛇盘曲地上,保护着知田的领地。 眼下有个问题,被火烧掉后植物长势很慢,地里的土层被破坏了,知田补种的植物急需肥料,可最近两只狗拉的也太少了,完全跟吃下去的食物不成正比,消化能力太强? 应该是便秘了。 知田打起了狗贼的注意,上次给生猪利尿,这次你狗贼也便秘了,我给你治治。 不用谢! 啊呜呜,啊呀呀。 狗贼一通惨叫,可是呢,翘起腿滴了两滴,就没了。 知某人不信了,肥肥你过来! 知田将狗尾巴草的汁液打……成汁,一点点喂给肥肥吃! 汪!汪! 狗贼傻了眼,狗与狗的待遇也太不一样了吧! 肥肥表情难受,肚子咕咕一叫,但就不见便便。 光吃不拉? 怎么回事? 知田翻了翻吃剩下的食物,怀疑食物中毒了。可惜没有检测手段,他寻思着出去找点巴豆。 肥肥明显不舒服,它精神涣散,应该是吃了这些食物的原因。 毕竟有人给野狗吃的就不错了,哪管变质了没。 巴豆植物倒是在林子里见到过,知田认识,他准备出去。 喜鹊爸爸一直担心女儿碗,守在身边悉心教导。在知田看来,它就是胖。 大儿子锅,那叫一个得意,飞过去飞过来不停叫唤,那就你了。 于是知田跟着锅飞到了林子里,喜鹊爸爸看到的东西都是虫子果子吃的,而锅眼里看到的都是耍的,逗逗虫子,吓吓蝴蝶,玩心可大了。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知田发出感慨,随即锅的眼睛一闪,知田取得了身体控制权。 他飞到林子里寻找巴豆,遗憾自己现在不是人,也没有人类朋友,不然去找个兽医来看就好了吧。 当然喽,知田还算有点常识,光吃不拉肯定是便秘,否则还能有什么原因。吃巴豆,我知某人真是天才! 知田找了很久也没有进展,无意中在林子里看到了李阿姨,她急匆匆的朝着河边走,手里抱着一只猫! 那是一只大脸花猫,养的很肥。 而那只猫早已经没有了呼吸,从李阿姨的面容来看她很伤心。 对这种爱狗爱猫的人士来说,动物好比家人,舍不得很正常。她应该是到河边找个地方把猫咪埋了吧! 知田起心跟过去,顺便到河边找找巴豆。 可不曾想,一到河边李阿姨就将猫咪尸体丢进了河里,噗通,尸体沉了下去。 不是吧?现在流行给动物水葬吗?知田无法理解她的行为,但也不过多揣测,毕竟这是位普普通通的食堂阿姨。 李阿姨返回后,知田继续找了半个钟头,最终失望而回,家里除了狗尾巴草能利便外,其实荨麻药性这方面的药性更强些。 古中医记载,荨麻全草可以入药,具有祛风定惊、消食通便之功效。 荨麻不仅可以攻防,还能入药,知田当初栽种的时候没有预料它能起到这些作用。 两狗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不及时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知田觉得可以试试荨麻的效果,如果不行,可能连巴豆也不行,两狗得病另有原因。 只是荨麻不太好处理,不能直接喂食,荨麻有毒性,知田先取了些许放入集水池侵泡十多分钟,注入能量稀释毒性,再取出榨汁,给两狗分食。 入夜,两狗状态极差,相依相伴,浑身直哆嗦。天不冷啊? 这是得了怪病!便秘应该不至于这样。 在知田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门口一只大脸花猫,活蹦乱跳地跑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奇了怪了见了鬼了 地里一大片狗尾巴草,集体转头,看着跑远的大脸花猫。 大脸花猫很有特点,天底下应该找不出第二只这样花色的猫咪了,大脸花猫明明被李阿姨丢进了河里,沉了下去,这是知田亲眼所见的事情。 他没有看花眼,当时以喜鹊的视野目睹这一切,也不存在见鬼一说,而且刚刚跑远的不是猫的鬼魂。 奇了怪了,知某人这辈子没见过死而复生的怪事,居然发生在了一只猫身上。 究竟怎么回事?不弄清楚,知某人根本睡不着啊! 知田静不下心来,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治两只狗,如果不施救,两只今晚就要嗝屁了。 我知某人的狗和植物一样重要! 知田决定去调查食堂李阿姨。 狗贼!你给我精神点! 知田控制黄狗出门,只要狗贼还有一口气在,知田都能让它的身体生龙活虎。 这些日子的生活让两人建立起了默契,或者说,两个不是人的家伙建立起了默契才对。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知田都需要保护,互相保护彼此,植物长得枝繁叶茂,动物长得油光水滑,知田没事看看日出看看日落,挺惬意的嘛。 但总有麻烦找上门,就像现在这样,狗得病了。 狗贼日渐消瘦啊,知田不能坐视不管。 他小心控制黄狗来到工地上,这次不偷沙子不偷水泥,单单看看食堂的李阿姨。 食堂内,有人正在喝酒吃菜,冲壳子聊天。 “刘队,老板亲自吩咐把你调过来,只要拆了凶宅,平了地基,挖个池塘,你就能飞黄腾达了!来,咱们先一起敬刘队一杯,预祝施工队马到成功,踏平凶宅!” 这尼玛,知田想冲进去咬人,施工队上一任队长和副队长才死掉,这些人不吊唁一下也就算了,还没过头七呢,就要拆我? “借兄弟们吉言!”刘队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只腿不太方便,有些跛脚,年轻时候装车被预制板砸的。 他干了一杯啤酒,继续说:“我老家有座土地庙,里面供奉了一位土地爷,很灵的。我们瓜农种西瓜都要去拜拜,祈求来年大丰。有一年耽搁了没去,结果瓜遭到了鼠害,我就开始吃土,最后莫得法才出来打泥工,吃了不少苦勉强混到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信这个的。” 他话音一转,“所以我跟你们陈队不一样,我每年初一有庙会我都去烧香拜佛,每年三月初三我也要敬娘娘,七月半我还要到路边赏孤。你说,都知道是凶宅了,你还敢去强拆,不死你死我?” 知田惊讶,这个新来的队长有些不同,陈队是无神论者,这家伙倒是相当识趣,听谈吐是个懂事人儿。 “所以刘队,凶宅不拆了?” 工人疑惑。 “拆,肯定拆,老板给我开工资,我哪能不办事。但做事要讲究办法,你不能乱来乱搞,要丢命!老基,你抽空找路口的周花圈,买一车香火来,初来乍到我要去敬敬凶宅的大仙!” “这?刘队,你信这些我不劝你,但那宅子真不是你一沓纸就搞定得了的,陈秀才你听说过吧?” “那死骗子!别提他,提他老子就来气!我上次得肺炎,找他花了三千块钱开了一道符,结果呢!麻蛋,别人五十块一张的,都是一个印刷厂做的!还没用!” 刘队咬牙切齿说。 工人恍然大悟:“原来他真的是个骗子。但老板上次中分是被他医好了啊?” 刘队知道原因,他说:“鬼话,老板是他师姐医好的!那女人才是厉害,可惜她行踪不定,又不是缺钱的主,这些年不见人啊。” 哦呵,陈骗子骗不了人喽。知田觉得那傻子现在应该被人打死了吧。 倒是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姐是个谜,好像很厉害是样子。 知田躲在墙角偷听,这些人不吃完饭,他一直没机会进去。 几人开始吹牛皮,刘队讲了很多奇闻异事,他对鬼怪一说深信不疑。 一个钟头后。 “好了好了,今天差不多了。酒哪天都可以喝,人嘛,活着最重要,不要贪杯。”刘队吃酒有节制,他说:“对了,这菜忍不住多吃两夹子,厨师是谁啊?” “是李姐!贤惠能干,工地一枝花!就是命里克夫……” “背地里乱嚼舌头,乱嚼舌头,这么多吃的堵不上臭嘴!看我不把你舌头扯下来,给刘队下酒。” 李阿姨现身了,对人和动物的态度截然不同。 知田打起了精神,他看到,在李阿姨身后跟着一只大脸花猫。 好家伙,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我可不敢吃!这位就是李姐吧,手艺真好,比一些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都要棒。”刘队夸奖道。 “哪能比专业厨师,就会做一点家乡土菜,生怕你们嫌弃。”李阿姨客气起来。 那只猫时刻跟着她,对人警惕。 老基说:“李姐,你又养了一只花猫?上次不好意思哦,耗子猖獗,我闹耗子埋了老鼠药,结果你的猫误吃死掉了。本想送一只加菲猫,你看我在网上收藏了。” 李阿姨面无表情,“不怪你,一只猫嘛,再买一只就行了是不是。” 老基不好意思,但真心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也对也对,畜生嘛。刘队你不知道,李姐真的人善心肠好,很多流浪猫流浪狗都喜欢她,老护着她。你看!” 说着老基就作势要打李阿姨,大脸花猫立马扑了上来,抓了一爪,老基衣服瞬间被抓烂。 刘队感到神奇,“我只看过狗护主的,没看过猫也护主的。大开眼界啊!李姐有一套。” 李阿姨说:“动物都有灵性,谁对它好,它就对谁好。好了大家吃完了吧,我要收拾桌子了,刘队我给你提个意见。” “怎么了?我碗里没剩饭啊。”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吃的那么干净,都不用我洗碗了!” 哈哈,一阵大笑。 出了门刘队说:“通知放假的工人后天回来上班,我要的香火老基你要放在心上,我们明天一道去凶宅拜拜山头。” 几人走后,食堂里只剩下李阿姨,她忙着收拾残局,将残根剩饭倒入一个木桶里面,再小心用熟料袋罩上。 按理说,潲水嘛,至于这样讲究?很显然,李阿姨是个细致的人,甚是有些洁癖,她反复拖地擦拭将食堂打扫的一尘不染,一忙好几个钟头,到了半夜。 啧啧。 “你来啦?” 忽然,李阿姨站直身子,盯着门口喊道。 第二十八章 怪阿姨 “来啦乖乖!” 知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发现了,其实不被发现,他也会进去会会这个怪阿姨。 李阿姨有着太多奇怪之处,唯有当面试探才能抓到破绽。 知田学狗有模有样,他踮着脚,试探着走进了食堂,鼻子东闻闻西嗅嗅,尾巴摇着,一副狗样。 进去后,他打量食堂格局。食堂是由两间板房打出的隔间,放着两张圆桌,再里面就是后厨。 一盏节能灯还算透亮。 屋子给人的感觉很冷,即便刚才才有人吃饭。这股冷意很奇怪,知田明显能觉察到。 知田必须当自己是一只狗,要不露痕迹。 “乖乖饿着了吧。” 李阿姨转身去厨房拿了一只盐焗鸡腿,她俯下身来。 知田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怎么了?” 平时狗贼可喜欢这个李阿姨了,看到狗狗后退,她自然感到惊讶。 “汪汪。” 知田摇了摇尾巴,做出讨喜的模样,模仿狗贼的蠢态。 李阿姨这才露出笑容,摸了摸狗头。 就在此时,忽然厨房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知秋,你跟谁说话啊?” 原来李阿姨的名字叫李知秋,知田闻声就想去厨房看看。 屋里分明没有其他人,可眼下谁在里面?难道,李阿姨偷偷藏了汉子? “流浪狗,上次追着咬你的那只。” 糟糕!知田心里一紧,落入虎口了啊,狗贼居然跟别人有仇! “哦,那狗可以的,平时没吃个饱,还活了很久,命贱,身子骨硬。就是太瘦了!” “现在被我养的白白胖胖的,也好看了些。” 李阿姨一脸慈祥抚摸着黄狗的毛发,她说:“施工队来了个新的队长,他和陈队不太一样,他信这个。” “我在旁边都听到了,知秋,时间不多了,你得抓紧啊!” “工人明天就回来了,趁人多,我们把事情办了。” 两人屋里屋外,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知田听得迷糊,偷偷观察李阿姨许久,没有任何发现。 屋子里的一切都正常,那个男人,知田确实想见见。 知田于是跟愣头青一样,假装闻着气味,趁着李阿姨不留神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后厨。 结果,李阿姨当头一棒,拿着扫帚将知田撵了出去。 “里面去不得,说了多少次,你这畜生怎么不长记性。好了,天黑了不要乱跑,明儿早来,我给你留好吃的。” 知田被撵了出去。 砰! 门被重重关上。 知田不甘心,他绕到厨房后门处,他记得后厨有窗户,他蹑手蹑脚爬到窗户口,脚一蹬站了起来! 里面没有人! 撞鬼了。知田越发觉得李阿姨有问题! 然后听到李阿姨的声音说:“明天我就去宅子里捡狗,那条狗还成吧。” 特喵的,肯定是她在食物里下毒,等着给狗贼收尸啊! 知田不能久留,他此时与狗贼的联系很模糊,身体渐渐不受控制,这是不好的征兆。 狗贼!千万不能挂啊! 知田第一时间将狗贼带回了凶宅,再看肥肥已经倒在了门口,这家伙别看平时对狗贼够狠的,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关心狗贼的安危。 知田急忙将两只送回院里。 怎么办怎么办? 知田手足无措,什么都做不了啊! 哦? 地里冒出一道光,如翡翠灿烂,光芒来自废土。 神秘种子再次发芽,而且开了花来,形状类似秋菊,花的颜色却十分诡秘,妖艳怪异不像寻常植物,如血一般赤红。 知田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朵,狗尾巴草围着花朵端详起来,只见花,不见叶子。 废土可是寸草不生,植物不可活的,偏偏地里无法养活的神秘植物到了废土,奇迹般长大了,如鱼得水,开了花。 知田急忙做起了试验,将一根狗尾巴草伸了进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草没有枯萎! 不对劲,知田竟然通过花朵,感知到了废土里蕴含的庞大力量! 诡异! 力量带着寒冷的气息,与光合作用获得的能量截然相反。 知田之所以能够感知到这些,全靠这株新生的花朵,通过花朵可以与废土取得联系,并不被腐蚀。 “狗贼!你中奖啦,这次死不了!”知田颇为激动,废土蕴含的还有香火之力,是上次从陈秀才那里获得的,没想到留存到了现在。 狗贼和肥肥身体里有一股寒气,与废土本身的气息相似,而香火之力却能与寒气抗衡,不被腐蚀。 两只狗体内的寒气不多,却没有东西能够抗拒,如果抽取香火之力,也许就能压制寒气,让它们好转。 说做就做,知田依葫芦画瓢,既然都是力量,操控方式类似吧。 他尝试调动废土里的香火之力,可以看见一丝丝带火星的红色能量,从土里被抽离出来,如同拔丝。 知田费了一番功夫,才掌握这股香火之力,力量殊途同归,却有很大不同,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他担心力量散在空中,啥也没有捞着。 力量依附在狗尾巴草上,繁星点点,这股香火之力可以驱邪,一入狗狗体内,就开始疯狂敌对寒气。 呼。 果然有用,狗贼你救了你自己啊,知田感到庆幸,神秘种子是黄狗带回来的。 得亏它开了花,作为媒介,知某人才能做个二道贩子,借用废土里面的力量。 此次耗尽了香火之力,也无法让狗狗痊愈,必须得到更多的香火才行,可惜了,这里不是庙,不是道观,是凶宅,谁傻不拉叽跑这里上香火。 哦?好像是有个傻不拉叽的人说来上香。 不要骗我啊! 狗狗暂且无事,可这花咋办?看着就不便宜,还会冒光,一点也不低调,真想盘它。 知田怕贼惦记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里掉夜明珠了,给弄死咋整? 幸福的烦恼! 带着烦恼知田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大白天。 我花呢? 他迅速查看痕迹,在废土深处看到一点点红色,好家伙,怕光啊,难怪一到白天就当缩头乌龟! 这样也好,免得成天担心。 太阳当空照,鸟儿对我笑。 碗!终于学会了飞翔!就是飞不过一米高。 瓢,也开始学飞,好家伙,一飞冲天啊,鸟才啊,比喜鹊爸爸都要飞得高!简直可以当僚机。 这一比,碗彻底不干了,一上午暴饮暴食,开始自暴自弃。 热闹的不止动物,还有施工队的工人,刘队带队,几人抬着一尊石像往这边来。 第二十九章 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 刘队刚来,需要熟悉工地周围环境,他一边走一边看。 从工地到凶宅需要穿过一片小树林,林子里的植物挺多,但多是些杂草杂树,可以利用的东西很少。 “到时候这片林子一并推了,搞个湖畔垂钓。” 刘队来到了凶宅前,一瞅,叹道:“还真邪乎,不敢多看。这次花了大价钱请了尊土地爷过来,兄弟们放慢点,手轻点,别搞砸了。” 什么鬼?几根狗尾巴草互擦“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哪来的奇葩。 刘队在院子外找了一处干净的空地,又叫人好生收拾了一番。 “刘队,你请来的这尊神是?” “我还以为都知道。”他解释说:“这是土地爷。我们老家几乎家家户户都供有土地爷,特别村口有一尊老土地像,非常灵验。逢年节气,村民都要祭祀一下,摆上过年才能吃的好食物,祈求地里丰收。” “因为时间关系,就临时找了人做了这尊土地像,连带神龛一起的。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你们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从土地中获得的,咱们要感谢土地爷,敬畏土地。” 刘队说起来头头是道,他打望了一样凶宅,“你们说以前这里连草都不长一根,然而呢,现在全是荒草。说明地里有生机,不是死地,更应该请土地爷来规整规整,莫让鬼怪横行。” 老基说:“刘队先前说的,就是看日子破土吧?” “对。老基你可以嘛,还知道这些。”刘队说:“咱们做工地建筑的,经常破土,一块土地,人为的不让它再长出花草五谷,都是对土地的破坏。” “我们修房,扩建城市,铺设道路,都是对土地的破坏。所以动工前必须举行仪式,得到土地爷的谅解和庇佑。记住,土地长百草,长五谷,我们包工地,搞房子,破土仪式必须搞,弄好了,就可以规整这片荒地。” 荒地?我知某人的地要谁来规整?说到底,你们还是要来拆我,只不过多了一道破土仪式,自我安慰罢了。 要不是看在你带了一堆香火的份上,知某人要和你讲讲道理。 一切准备就绪,刘队拿出一本册子,上面记载了很多咒语。 他找了其中一段,念起来。 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接着,他对土地像上香祷告,又拿个小锄头在墙角挖了一锄。 礼毕。 他呼了口气:“应该没有问题了,凶宅里的脏东西肯定会忌惮土地爷,就算有气也不敢声张,有了土地爷咱们就名正言顺了。不过大家都不容易,老基把这些香火烧给他们,就当遣散费。” 知田听到这句话感觉不错,烧啊,继续烧啊,有多少我要多少! 奇怪! 一行人和知田都感到奇怪,因为无论如何,老基都点不燃香火! “老基你干嘛,装啥神仙?” “你别吓唬我们,凶宅不敢开玩笑!” “瞎掰!你走开!” 换了一个人来,成了,一下就点燃了。 知田也紧张了一下,这前戏做足了,最后不来事得气死人啊。 “老基你平时开玩笑就算了,这里你也开,嘛蛋,不耍人你不开心是吧!” 工人们一边烧香火,一边咒骂老基。 老基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刘队走过来说:“咱们老家有一说法,将死之日无法烧香。老基,你瞎开玩笑!以后不许!” “还有这种说法?” “对啊,老人传的。” 这边知田开始疯狂吸收香火,香火之力只能储存在废土之中,眼下有了神秘花种作为媒介,知田才可以调用里面的力量。 “你最近老魂不守舍的,咋啦,单相思啊?喜欢李姐不敢说,要不让刘队给你做媒,反正你死了老婆,她死了老公,正好搭伙过日子。” “我,我没那个意思,她也看不上我!” “屁话,对你没意思,隔三差五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老基,去看你行不行啊?哈哈。” “想啥呢,耕地谁不会。我就是有点便秘去医院捡药,她看我一个人不方便就陪我去的。对了,以后当着李姐别乱说。” “装啥大尾巴狼,早晚逮到你们两个。” 本来预计能烧半个钟头的香火,五分钟就烧完了。 看到这一幕,刘队倒吸了口凉气,“这里面得多少神仙!大家手脚麻利点,现在我心里没底了。怕是镇不住!还得烧!喂饱,喂饱它们!” “老基,老基,你想啥呢,回去再联系周花圈,两天时间,安排兄弟们轮流来烧香,这次遣散费有点高啊!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值得。” 知田心里一喜,爱你哟,常来哟。 初来乍到,刘队就送了份大礼,知田满足收下啦。 一行人离开后,知田等到天黑,花如约绽放,花开之后知田才能抽取废土里的香火之力。 知田开始救治两狗,施救良久,两狗方才好转。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深夜,知田感到有些疲惫,却不敢入睡。 我知某人这处凶宅,是不是不够凶?怎么又来人了!看来还不够恐怖啊! 人影靠近,急急慌慌的,好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是李阿姨!她来给黄狗收尸了。 真以为狗贼短命鬼吗?你打错如意算盘了。 她身后还跟着大脸花猫,窜上窜下也在寻找。 这么听话的猫,倒是没见过!怪人怪猫。 此时黄狗还处于昏迷中,不如将计就计,看你要搞什么鬼。 实在想不到李阿姨要毒死一条流浪狗干嘛,不是打死,不是砸死,而是慢慢毒死,死了还要来收尸。 没见过这种人! 知田故意把黄狗摆在显眼地方,李阿姨也是眼神不好,一时半会儿没看到地上的狗贼。 她打量着门口的土地像,“那个刘队还真的闲啊,搞了这么多名堂,要我说,费那么大劲白忙活,凶宅早晚得塌。” 她自顾自的说着。 “喵!” 大脸花猫发现了黄狗,招呼李阿姨。 李阿姨眉头一松,急忙去看黄狗情况,“凉了,这狗还真是命贱,这么多天才死,亏了我那么多东西。这只不错,应该能多挺两天,到时候我们也成功了。走吧去河边。” 她收起了刀。 知田虚惊一场,幸亏对方没有发现黄狗装死,不然就被补刀了。 第三十章 人不如狗系列 此时,工地食堂。 “哎,我说什么来着!刘队,你信这些,也懂这些,我不妨告诉你,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大小便了!” “去看病了?难道你怀疑李姐?” “检查没毛病!我刚刚看到她偷偷去凶宅!这才起了疑心,我起初以为,她看在老乡的份上才格外照顾我。平日大家都吃的一样,但她会给我加菜,有时候晚上偷偷给我做夜宵吃。” 老基把刘队单独叫到了食堂来,说出担心。 “老基,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听好些工人评价李姐,对她印象不错,说她善良,手艺好,心疼动物。”刘队初来乍到,听到关于李阿姨的都是好话。 “不不不,刘队,别被她骗了!将军你知道吧,就是之前陈队养的那只藏獒,将军失踪前,也有一段时间不拉屎,因为是我负责喂它,很清楚。” “老基,人跟狗能一样吗,你吃的是人食,狗吃狗食,便秘也跟天气有关。” 刘队虽然相信鬼怪一说,但基本常识不能混作一谈。 “我跟将军同一天出生,陈队爱狗,昨年还一起给我们过了个生日。” “啧,老基,人不如狗系列啊!你咋跟狗过生日。你现在吓成这样,跟狗有关系?” 刘队感慨,他是从苦日子熬出来的,人狗始终不能相提并论。 老基吞了吞唾沫说:“我是七月半生下来的,将军也是!还有不久前,咱们工地门口贴的寻猫启示,我联系猫主人了,那猫也是七月半生!跑进我们工地失踪的!” 这…… 老基说的有鼻子有眼,换做陈队肯定不信,但刘队不一样,他觉得不能坐视不管。 老基接着讲:“有次集体组织工人去体检,李姐看到了我的体检表,我怀疑她就是那次看过所有人的身份证,最后才选择了我!从那以后,我感觉每天被人监控了,但根本看不到人。” “老基,你把李姐所有信息,包括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找出来,马上。我看看她到底要干毛?” 另一边。 曲径通幽,知田被李阿姨拎着狗腿拖着走,这是一条荒废的小路,路上长满了杂草,走起来硌脚。 他们这是要去河边。 知田上次看过她有类似举动,她这是要把黄狗扔河里去。 噗通! 来到河边,知田就被丢进河里,不带一丝犹豫的,他始终装死。 “好了,你也下去吧!” 只见大脸花猫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 …… 食堂里,老基打着电话,刘队走过去走过来坐立不安。 老基挂断电话后说:“我联系到李知秋的一个伯伯,老伯告诉我,李知秋的确提到过要来咱们工地打工,当时一起的还有一个张姓男子。但后来她打过电话回去,说被骗了,要人救她。” “救她?她被胁迫了?”刘队一脸懵逼。 “家里人隔天联系上了她,但她解释说当天喝醉了,说了胡话,让家里人不要担心。”老基神情一变,“这事已经过了好多年。” “那个姓张的有没有下落?”刘队想从这方面调查。 “死了!老伯亲口说的!” “他是听李姐自己说的,还是老伯亲眼见到的?” “亲眼见的,三年前他们一起回了趟老家,见了所有亲戚,吵着要结婚。但那个男人突然在酒桌上发病死了,老伯当时也帮着处理后事。”老基只打听到了这么多,“刘队,大伙儿只见李知秋收养流浪宠物,却没在意动物最后哪去了,留在这里是始终不超过三只,她解释说好多都送到动物站了。” 刘队挠着脑袋,喃喃道:“把我搞糊涂了,这些有什么联系,一件一件的怪事,难道和李知秋有关?凶宅闹鬼也是?”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抓那些流浪宠物,但有一点,我和那些畜生一样,都吃过她做的小灶,喂了不干净是食物,然后便秘,奇怪就奇怪在我一点也不难受,只有死人才不会感到痛啊!我怕!” “你这不是好着呢,别瞎说。”刘队想了想说:“今晚上多找几个兄弟伙,最好是宰杀过猪牛羊的,杀气重点。咱们一起等李知秋回来,问问她,她要是给我解释不清楚,看我怎么收拾她。” 老基点点头,又问:“要不要找人拿麻醉枪?” 刘队皱眉:“为毛?” “流浪宠物不知道被李姐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要被她喂上几天,性格就会大变,之前看着我们工人就怕的要死,转眼脾气暴躁了,被抓伤咬伤的工人好几个,大伙儿当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准备吧。” 咕噜咕噜。 知田眯着眼在水底看得通透,看到水底下不少动物残骸,猫狗占多数,水底昏暗,知田没料到狗贼的眼睛还能这么厉害,中华田园犬这么牛的吗。 水下莫名有一股拉力,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自己身在别处,单单掉进这河里,怕是也爬不上去了。 河里暗流涌动,形成一股巨大的下沉力,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动物尸体一个都浮不上去的原因。 狗刨,走你! 知田往上游。 正打算冒出狗头,突然狗腿被抓住了,往下一拉,他就又沉了下去。 啊不次,啊不次。 知田呛水,我的个乖乖,我呛个球的水! 果然水底有东西! 知田往下一瞅,好家伙,下得狗毛竖起。 这特么有个大老爷们在下面抓自己,光着身子,全身白皙,不是人! 是鬼! 知田狗腿用力向后蹬,蹬的那男人下不了手。 他也是懵了,好像很不理解,狗贼怎么还没死透? 知田奋力向上游,水鬼拼命往下拉,僵持不下。 好在狗头冒出去的时候能偷一两口氧气,维持狗贼生命运转,黄狗在知田的能量维持下,基本上可以十分钟不用呼吸。 这一两口氧气,就可以浪几分钟了! 但是,水鬼也是人变的,对付狗有一套,抓了一把水藻就往狗脖子上缠了几圈。 见状,知田干脆往下一钻,直接和鬼照了面。 卧槽,这只二哈,什么表情的?怎么不死? 知田一瞅那人面貌,“卧槽,你真是不知火舞的弟弟……不知好歹!我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碰到你这个龟儿子!” 第三十一章 一点屁事 知田与水鬼纠缠起来,后者异常难过,打死不相信竟然连一只二哈都对付不了,要知道,他可是轻易就能借尸还魂的! 为什么? 难道这只狗品种太低劣的缘故,之前选择的多是些娇生惯养的宠物,也许中华田园犬命硬! 给我,给我身体!水鬼急了。 冰冷的声音挠着知田的内心,跟猫抓似的,抓不死你疼死你那种。 第一次与鬼对峙,知田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坚持到这一步,成为一亩地之后,最大的挑战来自心理上的恐惧,还有什么比独身一人卧在凶宅更恐怖?没有,他从中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如果内心不够强大,早死了吧。 知田与鬼搏斗,突然一股寒气侵入了黄狗体内,明显感觉被挤了一下。 跟知某人抢夺控制权?想多了你!知田已经娴熟控制了黄狗的身体,彼此默契十足,黄狗自身也适应了,不会排斥。 但要换做其他人,甭想!狗贼暴脾气,不好惹的。 水鬼尝试进入黄狗身体,受到了巨大阻力,他大感吃惊。 哇靠! 同行啊! 水鬼惊诧,发现了黄狗已经被什么附身了!有一个意识独占黄狗! 这股意识特别强大! “该死!” 水鬼大感不妙,他哪能知道里面还藏着另一只鬼!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分明是抢劫啊,与他结了仇,从对方强大的意识来看,这种级别的鬼怪十分危险。 搞不好,很可能魂飞魄散。 “挨千刀的,怎么找了个麻烦?”水鬼埋怨起来。 谁能想到,一只流浪狗,同时被人看得上! 知田可不知道对方心思,在他看来,第一次正面刚鬼,已经超出了心脏承受,深夜,河边,水下,处于这种恶劣环境下,他十分不安。 虽然他可以随时抽回意识,全身而退,但狗贼就遭殃了,坑狗要不得。 再说如果让这种鬼成功,活在这里,今后这片土地将永无安宁。 双方各有担心。 “没办法,如果不抢到尸体,日出之时,我必将魂飞魄散啊。” 水鬼拼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狗贼那一口氧气即将耗尽,黄狗一旦死掉,宣告知田彻底失去了黄狗的控制权,也就输了。 他与水鬼操作方式不同,他附身活物,而水鬼是借尸还魂。 水鬼急了眼,动用全部力量操控河里的水藻缠住黄狗,顿时五花大绑。 似乎胜负已分。 “冷静!不去感受狗贼的痛苦,利用最后一分钟想办法出去,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输。” 鬼魂最大的厉害在于扰乱人心,一旦保持清醒,对方的威力自然大打折扣,知田与普通人不同,精神力十分强大! 因为我就是一面地! 地生万物,可发千祥! 冷静下来后,知田感知细微食物,果然在狗贼体内找到了一股气。 一股气藏于狗贼肠道,是浊气,但里面夹杂着香火之力。 有了! 知田一喜,吉人只有天相,狗贼只有兄罩! 一切都有因果,先前救治狗贼时,在它体内残留了些许香火之力,若非知田亲自操作,怕是没人能够觉察。 片刻,狗肚子隐隐一动! 就像,暴雨将至,先来雷电。 有什么东西在狗肚子里流动,说着,黄狗张开狗腿,一紧,一沉! 一套讲究动作。 只见黄狗青筋暴起,身体全部力量汇于胯下门庭。 水鬼是个小机灵鬼,看到适合的位置灵机一动,这处门庭正是绝佳入口,头一扬,猛地扎了进去。 我挤!我挤! 他兴奋极了。 咕咕咕。 肚子一响。 “屁来!” 知田低声一吼,在危急关头,打响了一记惊天臭屁! “放屁?不可能!不可能啊!” 这个屁,带着火星,劈头盖脸炸在水鬼脸上。 威力巨大,直接给轰趴下,陷在水底泥里。 知田吃惊,没找到能有这么大威力,岂不是,以后狗贼就是移动大炮?好家伙,真是神犬! 被这么一轰,谁受得了?水鬼输了,他很不甘心:“这是屁?” 这狗妖怪吧! 知田哼了一声,想起小时候的顺口溜:“屁是一种沼气,憋在心里翻来覆去,一不小心,二不如意,就放了出去。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屁乃人生之气,哪有不放之理,放屁者欢天喜地,闻屁者垂头丧气。对不起,敬个礼,放个屁,臭死你!” 水鬼被一个屁嘣的天昏地暗,脑袋也嘣掉了一半! 可惜,水鬼苟延残喘,没有灰飞烟灭。 知田挣脱束缚,他使出狗刨绝技游到了岸边,他笃定,水鬼没有找到合适身体会魂飞魄散,他和李阿姨选中了黄狗,并非随机事件,而是有预谋。 这样一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肯定找不到合适尸体,绝对魂飞魄散! 知田心头一松,正在此时,李阿姨手拿着刀,一脸杀意,瞪着知田。 如今上了岸,水鬼已经不构成威胁,水鬼似乎只可以在水里活动,如果要离开,需要借尸还魂才行。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李阿姨是普通人,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人,即使她拿着刀,知田也不畏惧,等她动手。 “为什么?你一条狗也要和我们作对!没有我你早饿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去死吧!” 李阿姨咬着牙,刚要冲过来,结果脚下太用力踩空了,整个人一把摔进了河里。 一落水,她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游也游不上来。 知田一愣,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他扭头看着水底挣扎的李阿姨,此时,一双灰色的手臂死死抱住她。 她今天穿着喜庆的红衣,落入水中,宛如一条人鱼,月黑风高,水里一抹红色显得格外诡异。 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害人终害己。 过来一会儿动静小了,知田二话不说转身离开,黄狗刚经历生死,好不容易捡回条狗命,绝对不能托大。 知田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凶宅。 而门口,站着巡夜人。 …… “刘队,刘队新发现!你看!” 老基和刘队面面相觑。 “李知秋,她,她也是七月半生人!” 第三十二章 印堂发黑必有什么 几年前,李知秋外出务工,途中结识一张姓男子,没多久她便与张姓男子生活在一起。 “我调查到,这两人都是七月半出生的。” “你等等,两人都是七月半生的,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巧合,看来这个生辰八字有毒啊,容易被鬼惦记!” “刘队,我刚打听到了,早些年这个张姓男子在这块儿的养猪场打工,后来因为偷窃被辞了。” “偷窃?是不是又扯到凶宅了啊!” “对,真与那凶宅有关。他有案底,惯偷,不排除去凶宅里偷过东西,早些时候凶宅里的确有不少古旧家具,现在烂的烂,丢的丢。凶宅很诡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一切起因是从那里开始的。” 绕来绕去,兜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起先张姓男子到凶宅偷窃,被老板辞退后,男子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外出务工的李知秋遇到了该男子。两人接触后感情迅速升温,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一起回了老家见亲戚,这本是一件好事,谁知张姓男子是个短命鬼,在酒桌上病发身亡。 李知秋克夫的消息传开了,她没办法只能一人外出打工,最终来到工地做起了食堂阿姨,还是那句话,绕来绕去又回来了。 “古怪。相当古怪!”刘队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将笔一丢,得出结论:“鬼上身!” 老基看了看草稿纸上的内容,指着最初的原点,颤声道:“刘队我大概明白了。凶宅里有鬼上了张姓男子,并且借尸还魂离开了。他再去祸害李知秋,也就是说,李知秋已经不是以前的李知秋,现在的李知秋是一具尸体,里面藏了鬼。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她好端端的打我的注意干嘛?” “老基你没想明白,还记不记得李知秋打过一次电话求救?第二天又反悔不认帐,还跟张姓男子一起回了老家,欲盖弥彰!她那时已经不是李知秋了,那男的,也不是张姓男子,老基,鬼可能不止一个,是两个!” 老基身子一个激灵,“那只猫?” “狗护主说得过去,猫护主就说不过去了吧,那只猫有些可怕,我看它感觉像看人一样,现在想想一阵后怕,一只鬼借猫尸体还了魂。但动物哪有人的身体方便,所以你被看上了!而借尸还魂有一个基本要求,必须是七月半出生的尸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必须满足这一条件!” “我生错了日子!那咋办?我不想死啊,刘队我还是个老处啊!要不给我开了这个月的工资,我宁愿去爽死!” “急什么!”刘队有些不好气,“你那点工资怎么够,我给你开两个月的,快去!” “谢谢!” “你还真去啊,回来!我联系到了陈秀才的师姐,她本人对这件事感兴趣,你死不了!” …… 知某人真是倒霉! 刚回来就和巡夜人照了面,知田绕不开对方,只能迎面走过去。 巡夜人没看黄狗,专注看着面前的土地像,最后直摇头,“工业垃圾。” 很显然这个石像毫无用处! 假装不认识系列,你别搭理我,我不认识你,知田心中默念,歪着头想到从侧面走开。 “狗东西!以前吃我的,喝我的,摇尾乞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以为有别人喂你了,你就要上天?简直不识抬举啊。你咋没去死!” 这老头子逮谁骂谁啊,连畜生都不放过。 “汪汪!”知田心说,你老可闭嘴吧。 “让你吃我的你不乐意,我打过你?我是打过你,但你也别被鬼迷了心窍啊,跑那边吃,差点给吃死了吧,作死你!蠢狗。” 老头居然生气了,说急了,还往黄狗屁股上踹上一脚。 “黄毛畜生!”老头骂骂咧咧,碎碎念。他就地坐下,开始喝酒,手不离酒。 糟老头子坏的很,我管你干嘛。 知田对老头没啥好印象,一直如此认为。 知田刚踏进宅子,结果老头手一抓,揪着狗尾巴把知田拉了出来。 “汪汪汪!”知田发出警告的声音。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谁知下一刻迎面一个大嘴巴子,“你还凶,还敢凶我?没老子,你早投胎去了。” 知田并不知道,狗贼以前被老头养过,拳打脚踢可是家常便饭。 狗贼命苦啊! 轰隆! 就在知田发愣那一刻,凶宅屋顶一角的瓦片掉落了下来,那高度及重量,被砸中,不死也残。 越想越怕。 难道因为自己改变了狗贼的命数,就要遭这些血光之灾?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知田希望只是一场意外,凶宅的地基他虽然加固过,但屋顶没办法,可想而知,一旦刮起超级大风,凶宅能不能挺过去都是问题,屋顶有可能会被掀翻。 细思极恐如果不是老头执意拦着,知田就顺着走了过去,怕是已经成了砖下亡魂。 呼,命不该绝! “黄毛畜生,你稍微长点脑子啊,谁在救你?” 老头有些不简单,居然能预知危险,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危险,他是不是能够探知天机? 经此一遭,知田对这个老头产生了浓厚兴趣。 “没眼力劲的东西,居然跑这里面住了。人避之不及呢,你倒往里凑。这边的草长得也太快了吧,荒的都看不到里面啥样子。要不我抽个时间,用喷雾器打点一扫光,狗住这也舒服点。” 打除草剂?老贼,亡我之心不死啊! 知田急了眼,咬了他的手,跑了。 老头一惊,指着狗,“狗改不了吃屎!没眼力劲,我看以后谁保你!” 知田急忙收回意识,心里一下就舒坦了,从老头的举动可以断定,老头并没有发现藏在背后的知田。 “哦?热闹了。” 一个人影从林子里爬了出来,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掉下黑色淤泥。 红裙子,黑长发,月光下,诡异刺目。 李知秋从河底爬了上来!她爬到了这里! 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在地上爬行,像蜘蛛,四只着地,最可怕的是她整个脑袋翻转了九十度! “呃。” 声音有重音!似乎有一男一女同时发声! 阴森恐怖。 下一秒她声嘶力竭喊道:“基在哪儿?” 第三十三章 苍天饶过谁 鸡在哪?她要吃鸡吗? 知田一阵紧张,可现在上哪找鸡去?要吃什么品种的鸡? 哦,老基! 知田想到了那个工人,老基之前和刘队一起过来,他始终无法点燃香火,据传,将死之日才会如此。 难道老基是厉鬼的最终目标? 知田片刻就理清了头绪,老基身上肯定有某种特质是被厉鬼选中的原因,黄狗也有,人狗之间能有什么共同之处,生辰八字吧。 果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事情,这地儿真不安宁。倒是可以借机会看看老头到底什么来头,他虽然只是游魂,但看着挺强啊,见了厉鬼应该不会跑吧? “完了!我锅里还烧着水!瞧我这记性!” 老头鸡贼,找了个借口跑了。 跑了?知田呆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幕,好歹给点念想啊,居然这么现实,明明说话一套一套的,以为多大能耐,却是个怂货。就这样还替人看厂子? 我知某人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 两只鬼共用一个身体,借尸还魂。 这种情况之前也有发过,只要摧毁鬼魂的尸体就行。现在根本不了解厉鬼的身份,更别提找到对方尸体了。 蜘蛛一样的姿态,李知秋爬行在月光下,白茫茫的身体上透着黑血。 还有尸斑! 这具尸体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吧,虽然不至于腐烂,但也并非活人该有的模样,也难怪总是看到她打着厚厚的粉底,一把年纪还喜欢化浓妆,原来是为了遮盖皮肤原本的颜色。 知田心里清楚,厉鬼的目标是老基,夺之还魂,又能再活多年。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厉鬼,我劝你善良,一切都好说,别不知好歹…… 你还真来? 鬼似乎对凶宅产生了兴趣,爬啊爬,爬进了院里。 知田近距离一瞧,还真被恶心到了,一具尸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侵犯他的领地。 你给我轻点,地上的杂草你别乱踩! 大姐!麻麻说,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不要随意践踏。 我知某人你惹不起! 言罢,地上的苔藓突然变的尖锐,如一根根铁刺横在地上,没轻没重的,脚一踩,就给刺穿。 尸体继续爬行,完全不畏惧苔藓的攻击,好家伙,当真不是你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心疼啊。 此时此刻,知田仿佛在玩一款叫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 用植物抵挡僵尸! 那就杀杀你的锐气。 知田没有豌豆射手,但有狗尾巴草啊,还有荨麻,给我绑了! 狗尾巴草和荨麻迅速聚集,在空中绕圈,穿针引线的将尸体五花大绑,让它动弹不得。 得嘞,你给我冷静些。 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么回事! 知田忽然觉得自己高估了对方,也低估了自己。 谁想得到?人畜无害,任人宰割的杂草,荒地,竟然把怪物给盘了! “呃!” “大晚上的就听见你吵吵。闭嘴!”知田心里不爽,也有些担心,因为他感觉到尸体挣扎起来力气蛮大,已经扯断了不少狗尾巴草。 无论结果如何,知田都亏死了!不想的,非要来,你能咋办。 “赔我青苗费!” 知田用植物将尸体团团裹住。 可惜尸体不怕疼,物理攻击哪有作用,知田意识到这样子不行。 打鬼,还得看…… 知田准备动用香火之力,正巧,有人往这边赶来,十几只手电光线四处晃动。 嘿,你们来得巧了!知田停下手,倒是要看看这些不怕死的家伙要干嘛。 “就在前面!陈大师你请!” 施工队的人和陈秀才一道来了。 陈秀才这段时间没敢路面,但他这次以真面目示人,此前一直扮老。 他也就二十出头。 他今天一副年轻气盛的模样,一脸高傲不屑:“要不是你们求到我师姐那儿了,都那份上了,我才不来。” “没想到陈大师这么年轻,这位是咱们新来的刘队,你们在电话里联系过。”老基介绍。 陈秀才心底得意,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陈秀才又回来啦!你们上次骂我骗子,工人堵我要揍我,结果转头找我师姐,我师姐又让你们找我,因果轮回,苍天饶过谁,找谁说理去?哈哈。 “小陈,咱们电话里大概都说过了,时间紧,你抓紧吧。” 刘队有些担心,毕竟请的是女天师,结果来了个小年轻,还跟那个陈骗子一个姓,有些担忧。但谁让人家有个好师姐,还得指望她出手相助解决麻烦。 “给你们看一样东西。”陈秀才取出一把小米,“师姐一直不舍得给我,但这次不一样,对付厉鬼必须要它。” “这……” “不就是小米吗?” “我知道了,大师是准备煮粥给鬼吃,莫非要劝她善良?用妈妈的味道勾起儿时回忆,真是个好办法!” “去你的,这是咱们供奉祖师爷灵牌的小米。”陈秀才提到自己的祖师爷那是相当得意,“一旦抛在鬼魂身上,直接让它灰飞烟灭,不带犹豫的。就算被附身了,吃下小米,肚子里就给化了,你们说厉不厉害?” 古时候,关于小米的记载,便有辟邪驱鬼一说,当时民间,流行把小米放在口袋里,出行保平安。 河北定县一带,刚生完小孩,满月回娘家的妇女,需要在每一个路口撒一把小米,防止沾惹不干净的东西。 还有一种说法,小孩跌倒后父母亲要用盐米抹擦伤口,这样做,小孩就不会被鬼魂钻空子。 那时候下葬,也要撒一些小米在棺木中,鬼就不会害盖棺之人。 这些是心理上的慰藉,却有一定道理,陈秀才之所以敢回到这里,还不是他师姐寄回来了一包小米。 这可是供奉过祖师爷多年的小米啊,吸取了数不尽的香火,成了一样除魔卫道的宝物。 陈秀才故作不舍,“舍不得啊,刘队,这个小米有点贵。” “小陈,钱不是问题,你只要找到李知秋,除了她身上的鬼怪,答应你的数,一分不少。小米的钱我给你出了,多少钱一斤?” 刘队看着小米也不多,能值几个钱。 陈秀才说:“友情价打九折,一克二百五,毛算我手里这半袋一斤多的样子,也就是……” 刘队打断他:“别算了!你十句就有九句提钱,现在起,你要再提一毛钱,腿给你我打折了,鬼怕你,我不怕你,人要脸!树要皮!电灯泡子要玻璃!你在我手上!” 刘队够狠。 陈秀才就服这个。 “咱不提,不提了,都是兄弟嘛。” 说完,陈秀才胸前的怀表就炸了,他神情一变,指着前方凝声道:“找到了!” 第三十四章 买有保险你怕不怕 陈秀才指着凶宅。 他的怀表是祖传之物,能够对附近的鬼魂产生反应,这就是陈秀才四处行骗的法门,比如到一处凶宅驱鬼,只要怀表不响,他就可以对雇主胡说八道,只要响了,先走为妙,再找师姐求助。 能轻松赚钱就赚,不能,避之不及。 刘队看着凶宅,“小陈,你果真有一双阴阳眼?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前面除了杂草,还是杂草。” 当然喽,尸体被知田绑得死死的,狗尾巴草全部压上去,看得见个屁。 “看鬼就是一些小法术,不值一提。那又是?”陈秀才不记得门口有土地像。 “那是我请的土地爷,镇压鬼魂用的,以后便于拆迁。我给了遣散费,还是不干净!”刘队说。 “啧啧。”陈秀才摇着头,“这种石像也请得到土地爷?亏你想的出来,路边摊多的是,回头到我那里请一尊,给你打八折!还给鬼遣散费,你傻不傻。它们贪得无厌,巴不得你天天来烧香呢!” 陈秀才早试过了,给钱打发厉鬼,如果不行,就超级加倍。加你个大头鬼,它们贪得无厌,敛财鬼才不肯走。 陈秀才确定:“宅子里有鬼!” “有鬼?” 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鬼正被知某人控制着,大伙儿回去吧,别来了,我正玩植物大战僵尸呢! “老基!出来一下。”陈秀才准备按师姐的计划捉鬼。 师姐说过,只要不是傻子来做,都能成功。 陈秀才自认不是傻子。 老基战战兢兢,“在呢。” “说正事,我掐指一算,前因后果大概都知道了。” 刘队白了他一眼,明明刚才告诉他的。 陈秀才说:“老基,现在你就是厉鬼的执念!你按我说的做。” 手电筒的灯光照着在老基身上,他一人站到了凶宅前。 越来越冷的天,让他感到口干舌燥,身子僵硬,而且总感觉有风往这边吹。 “老基,你往前走,不要回头,走到十三步停下来。” “大师不会献祭我吧?”老基明白陈秀才要做什么,但这举动跟找死一样,不会又钓鬼吧?以活人为诱饵。 老基不敢说不,这次不解决厉鬼的话,他凶多吉少,之前厉鬼没对他下手是时候未到,眼下可到了时候。 他吃了多次鬼食,已经和大脸花猫一样成了一具皮囊,听陈秀才说过,厉鬼可以借他的尸体还魂,继续活下去。 陈秀才一脚踹到他屁股上,“废话真多。麻溜点!走一步叫三声自己的名字!” “老基!老基!老基!” 老基硬着头皮照做。 “你死不死!名字,你姓甚名谁?” “高基,高基,高基!” 噗!知田笑喷,没想到老基是这么个名字。 老基走一步喊三声! 很快,十三步走完,老基也喊完最后一声名字。 而此时,他脚下竟然多出了一道影子! 知田感到不可思议,照理说,不考虑灯光照射的原因,人只有一个影子,而老基有两个!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陈秀才警告道。 老基当真不敢回头,他也看到自己多了一个影子,心态快要崩了。 “你是李知秋?” 陈秀才询问。 不是吧?这样跟鬼说话! 知田倒是能看到鬼魂,但无法沟通。 陈秀才这办法还真不错。 看陈秀才怎么操作,别又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是个二百五。 空气似乎凝结,呼吸都困难起来。 多出来的影子本就是灵异事件,现在陈秀才还要让它开口说话? “你们要对我赶尽杀绝了?” 说话之人竟然是老基,声音完全不同,是鬼,鬼借他的嘴巴说话。 男人声,应当是那只水鬼! “你不是李知秋!” 刘队自然也觉察到了,可不嘛,都变声了。 老基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剩下一根弦绷着,一旦绷不住,就彻底垮了,可能会疯掉。 “我当然不是李知秋,李知秋是谁?哦,我想起来了,是几年前火车上的那个傻女人。” 这番话,知田不意外,陈秀才和刘队也不意外,他们早料到了。 “你占有别人的身体,还很得瑟?吴道里。真的不讲道理啊!” “吴道里?”男人的语气一沉,“你们花了不少精力调查吧,可以的,但我不是吴道里,他这个小偷,害得我好苦!” “害你?你害人怎么还倒打一耙,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心头没数?”陈秀才这次要声张正义,找回场子,顺便赚点大钱! “我害的都是该死的人!我不是厉鬼,我不以杀人为乐,我吃饱了撑的跑去害人?但该死的吴道里,他偷了我东西!本来我已经被捆住了,也决计不可能脱身,没想到这副皮囊叫魂,真给机会!谢谢啊。” 这鬼还满口狡辩,陈秀才袖子一挽:“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 “陈骗子!你就会耍嘴皮子!” 陈秀才刚耍了威风,就被无情揭穿老底。 “嗯?”刘队一阵好瞅,但当务之急解决厉鬼才行。他心里紧张的要死,虽然接触灵异事件不是第一次,但这次直接这么正面接触,哪敢出声。 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去找陈大师吧,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他想到过一万种可能性,如果见到厉鬼怎么办,如何反应,但这一刻,他只有害怕。 很真实,没有人见到鬼不怕的。 陈秀才也不例外,怕归怕,这次他有十足把握让自己咸鱼翻身,证明自己。 “都去死吧!” 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落叶吹得四处乱飞,不少树叶都吹到了院里。 给赏点种子吧?知田期盼着天上掉馅饼。 狗尾巴草死死捆住尸体,对方挣扎的力量小了许多,大概是因为男鬼附身老基的缘故,力量被分散了。 院里的事情知田能解决,也有能力解决,但院外的事情他就无能为力了,这些人啊鬼啊的,都打凶宅的主意,倒不如鹬蚌相争知某人得利。 老基眼睛充血,没有了眼珠,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狰狞,他被鬼控制了。 “成了!”陈秀才一拍手,“老基,还能听到吗?实施计划!吞下小米,快,快吞!” 原来这些都是陷阱,陈秀才与老基设计想来个瓮中捉鳖! 陈秀才偷偷塞给老基一把小米,让老基含在嘴里,一旦将鬼叫到身上,立即吞下小米,便能一举消灭。 可惜百密一疏,谁知道老基被鬼上身后,立即就失去了控制,连吞小米的力气都没有。 “去死吧!” 老基扑上去,将陈秀才扑倒在地,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陈秀才顿时感觉呼吸困难,脑子里都是师姐的话,除非遇到个傻子,否则都不会失败。 陈秀才不是傻子! 就在此时,老刘将一把小米撒在了老基身上。 “小陈,你的双保险可以!” 嗯? 所有人都愣住了,小米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麻蛋,为了图多,掺假了,混了些超市买的小米!陈秀才冷汗直冒,大喊道:“快,快,第三保险!” 第三十五章 有一计无中生有 陈秀才还有第三保险,这番前来捉鬼是有备而来,三道保险,有备无患。 至于这最后的依仗,竟然是一个木桶!毫无价值的朽木。 “快烧了!” 陈秀才被厉鬼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只有执行最后计划。 他听师姐说,这只厉鬼极有可能依附在某个物件上,他发现物件就是木桶。 陈秀才情急之下,便叫人烧毁木桶,要说这个木桶的来历,还是当初吴道里从凶灾里偷盗出来的,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都与之有着密切联系。 知田见到那木桶的样式,觉得非常熟悉,与凶宅的整体装饰如出一辙,就是屋子里的一个摆件。 木捅上雕刻着一些花纹,红门上也有类似的纹路,这样一来,不用打听,知田断定了这次借尸还魂和木桶有关,两只鬼与这木桶也有一定关系才对。 你逼我的。 木桶里灌满了柴油,只需要一点明火就可以火势不受控制,瞬间烧掉这只木桶。 师姐本来嘱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烧毁木桶,因为这只木桶有价值千金! 当年,凶宅第二任主人卢老爷子在饥荒年代用这只木桶救济了很多人,它到底神奇之处在于,只要放入一粒米,隔天,就能变化出满满一桶米来。 简直就是聚宝盆。 传言必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即便这样,想要得到木桶的人也只多不少。卢老爷子一家,因为这只桶成了乡里人人敬仰的大善人,名声在外,生意做的越来也大,自然就被贼人惦记。 七月半,鬼节当晚,卢老爷一家惨死家中,被盗匪灭了门。盗贼走后,周围百姓涌入宅子,将剩余的粮食洗劫一空。 但很快人们就发现,卢老爷家里的粮偷不完!粮仓里总会留下一桶米的余量! 人心不足蛇吞象,很快报应就降临到了这处乡里,凡是吃过木桶里粮食的人,都患了便秘,最后不治身亡。连当时的名医都拿这些病人没有办法,事情闹大了,也就没人敢进卢老爷的宅子,凶宅自那时起,就有了名头。 从古至今,名头是越来越不响了,现在竟然连全国十大凶地都没有入选。 乡里后来还发生一次事故,自此成了死亡禁地,直到有高人前来镇压,再过了几十年,地里长出一根杂草,这才有了生机。 卢老爷生前是个体面人,死得这么惨,他有个外出留学的儿子,叫卢生。 卢生赶回家中已经是几个月后,回来他想要替家父报仇,可他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对付得了一群山野毛贼。 卢生还得靠亲梅竹马的秋雅救急生活,卢生找父亲生前好友弟兄帮忙,可这些个叔叔阿姨翻脸不认人,他到处碰壁。 他回到家里收拾宅子,无意当中发现了一个木桶,之前听父亲提及木桶有妙用,能无中生有,一粒米换一桶米,他留过学当然不信,可试了试之后,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卢生看着变出的大米,心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找到秋雅一起商量,决定复活自己的父亲和家人。 他挖出父亲的遗骸,放入木桶之中。 两人焦急的等待,一夜过后,果然有了变化,木桶里的骸骨竟然长出鲜肉! 见此,两人相拥而泣,这段时间两人感情更进一步,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卢生一心复活父亲,成了,他就可以丢下心头包袱,带秋雅去外面看海,秋雅没见过海。 海就是比大河还大的河吗? 周围邻里,以为卢生在家里挖宝,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于是在第七天,聚集了一堆人,要卢生交出宝贝。 这些人不讲道理,如果卢生不交出宝贝,就要将他浸猪笼,因为秋雅有个指腹为婚的丈夫,虽然两人不曾见过一面,但在那个年代,这就是死罪。 可卢生根本没有宝贝,所以两人就被这些蛮不讲理的人丢进了河里!卢生死了,化为水鬼。 而秋雅因为有家人花钱帮忙,绑她的人并没有完全绑住她的手脚,她从水里游了上来,捡了条命。 当她回到街上,看到一路都是血迹和尸体,而宅子里藏好的木桶已经被人打开,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这时候她想到了用同样的办法复活卢生。 只是水流喘急,她根本找不到卢生的尸体。 乡里来了高人解决了僵尸事件,秋雅傻了,每天抱着木桶,站在河岸等着。 一日,指腹为婚的男子来送彩礼,她一头跳进了河里。 卢生一直都在水里守着她! 只是,她看不见他。这一守就是三十年。 秋雅落水卢生附身到她身上,一并离开了水里,从此过上了心惊胆战的日子。 两人利用木桶不断借尸还魂,如此就可以逃避人道轮回,走过了很个春秋,直至今日。 回到此刻。 知田已经将秋雅困在了狗尾巴草里,调动香火之力即可让秋雅魂飞魄散。 她偷过杂草看到了地里的花,一脸向往。 陈秀才这边让人烧掉木桶,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灭这对鬼鸳鸯! 然而,就算是他事先烤干了木桶,装入柴油,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那群吃白食的工人,手笨啊,被鬼那么一吓,手就哆嗦的要死,哪里还点得燃木桶。 “死吧!” 厉鬼控制老基,借他的手杀陈秀才,他心里嘀咕,这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留。 “卢生!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你和秋雅,是想继续活下去对吧,何必害人,我可以提供一处地方与你们藏身,谁也找不到你,怎么样?” 陈秀才的三道保险都失灵了,他不得已,开始和鬼讲条件! 卢生害人的目的,是为了和秋雅在一起,借尸还魂可以避开不少麻烦,可以过让两人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这是卢生和秋雅的执念! 可回不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我不仅仅知道你,还知道有叫个秋雅的女鬼。” “你找人查我?” “不知根知底我就不来了,卢生,我的话你不信?” “给我自由?你配吗?你骗不了我,你就是想抓我,这么多年多少人想抓我们,我都寄生在阿猫阿狗身上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卢生誓不罢休! 第三十六章 鹧鸪山没有海 卢生。 为了活下来,他变得不人不鬼,一直更替皮囊,否则就需要回到冰冷的水里。 而皮囊不易寻找,必须是七月半生人才行,这样一来,不得已有时候他活在一些动物身上,因此遭罪不少。 知田心头冒出一个大胆想法,他尝试用控制黄狗的方式,去接触李知秋的尸体。 意识进入尸体,全新的感官体验,有点晕。 这不太妙啊。 知田急忙抽意识,不是说什么人的身体都能进入,一阵眩晕过后,知田从女鬼眼神里观察到,她似乎被地里的神秘花种吸引。 不如试试这个吧,知田将能量绕花种几圈,沾惹气息,伪装成另一种能量,花的特性是香味,但知田闻不到。 不过加持了花种气息的能量,竟然肆无忌惮就进入了尸体,女鬼完全没有排斥,知田不禁感叹,这到底是神马花种? 甚至还有奇效,这些画面是什么?不会吧,竟然读取到了尸体里的记忆。 妈耶,这是黑科技啊! 每个人的大脑都是一个超大无边无际的存储空间,里面记录着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 大脑还有一个“回收站”,被主人遗弃的记忆存放在这里,等待被调取的一天。 知田读取到了两个记忆,一是李阿姨本人的记忆。 其中有一段记忆,记载,李知秋离开家乡,她在火车上结识了一个男人,后来这个男人骗走了她所有积蓄,其实他遇到的并非卢生,另有其人。 李知秋单纯善良,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投河轻生。 卢生以吴道里的身份救了她一命,送往医院的途中,李知秋病重,已经没有时日,女鬼这才肯利用她的身体复活。 事情经过大致如此,知田了解之后,觉得人活着太不容易,一辈子太难了。 另一道记忆来自女鬼,她叫秋雅。 居然是民国时期的人! 知田倒吸了口凉气,这两鬼活了一个世纪! 原来卢生和她是对苦命鸳鸯,过得太惨了吧。木桶? 知田的注意到木桶的存在,我的个乖乖,还有这么神奇的东东? 起死回生!无中生有吗? 继续读取记忆后,知田发现,那根本是个不祥之物。 养尸养出来了僵尸! 僵尸出没乡里人无一幸免,最后还是在一位云游高人的帮助下平息了僵尸事件。 哦,秋雅见过这个高人一面,还和高人说过话?记忆里的样子有些模糊啊,这模样有些眼熟,细看,居然是…… 这时,卢生大怒!他的动作引起了知田注意。 这是要将陈秀才置之死地啊。 卢生掐住陈秀才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力大如牛。 换做老基哪能做出这种动作。 “真没用!” 刘队勉强镇静,不怕事的,他抢来木桶,不要三秒就引燃了里面的柴油! “你们绝对是当年那批人,投胎转世,再来祸害我!”卢生气急败坏,惹急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不他连忙将陈秀才甩向木桶,瞬间,木桶被打翻,陈秀才屁股被烧穿。 紧接着,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用身子扑灭火种,因为一旦木桶烧掉,他就再也无法复活了。 失去木桶,他和秋雅的生命源泉也就失去了。两人会很快死掉,李知秋的身子最多还能用七天,到时彻底腐烂,没有木桶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维持原貌。 火,给人温暖,距离之内是危险的,能烧毁多数东西。 人自然也不例外,老基被放在火上烤,哪能无动于衷,他瞬间被烧醒,便开始与卢生抢占身子。 于是就叫他满地打滚,身上的火也在滚动时候熄灭了。 他回过神,一口将含在嘴里的小米吐了下去。 瞬间一股燥热冲下喉咙。 陈秀才捂着裤裆大喜,“成了,成了,木桶真的是他的命门!” 卢生靠木桶存活至今,那就是他的命门,眼睁睁看着木桶被烧掉,他彻底奔溃,无法释怀。 “不!” 卢生做着最后挣扎。 没等所有人反应,卢生抱着只剩底子的木桶跌跌撞撞跑进了凶宅。 知田见状,手一松,放开了秋雅。 他知道卢生气数已尽,便没有继续阻拦。 知田同样想感受一下,木桶的残骸有何玄机。 卢生见到秋雅倒地,丢下木桶残骸,跪在了她身边。 “秋雅!你快走,那些贼人设计让我上了老基的身子,打伤了我。我不行了。” “卢生,我累了,不想东奔西波找身子,这些年,我们害了不少人,真的累了。那花,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现在的我们,和当初杀害你的人没有区别。让我陪着你,直到魂飞魄散。好吗?” 花? 秋雅看着地里的花,那仿佛是一盏明灯,指引着他们前进的道路。 之前,他们背道而驰。 “我看不见!” 奇了怪了,卢生没看见,而秋雅看见了。知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管了,急忙偷摸着将木桶残骸埋在了地里,给藏了起来,这宝贝不管属性真假,如果真能将一粒米变成一桶米,那能不能把一亩田变成十亩田? 哈哈,我知某人真是人才! 知田心想,就算不能扩大领地,但凡有用,变变植物,变变动物也好过知某人自己辛勤劳作,他愿意不劳而获。 “怎么办?鬼拐跑老基到面去了!” 这群人对凶宅还是很忌惮的,不敢轻易踏足。 可是呢,厉鬼不得不除! 陈秀才恢复了冷静,“木桶烧了,就是毁了他的命门,等,看他什么时候魂飞魄散了,不用担心。刘队,这次解决了这对鬼鸳鸯,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拆除凶宅了。以后别搞有的没的,还弄啥子遣散费,那玩意儿根本没用!” 陈秀才心说,自己早特么试过了,有用的话就不会吃亏了。 “这次得亏陈大师,真的帮了大忙。”刘队改了称呼,之前还叫小陈来着,“对了,之前有人打着你是名头招摇撞骗吧,你放心,如下次见到他,我打断他的狗腿!” 陈秀才可不敢多说什么,之前扮老只是为了方便行骗,现在以真面目示人,好歹是把事情给解决了,没丢脸。 陈秀才望着凶宅,说:“这杂草太讨厌了,要不刘队,买点除草剂来打打,把地儿亮出来。人进去就啥都看不到。” “说的也是。”刘队点点头,鬼都解决了,除草?傻逼了吧,直接强拆啊! 他心中已有算计。 院里,卢生和秋雅闭上眼睛。 卢生嘴里哼着家乡的童谣,“丁丁猫儿穿红裙,高大姐,做媒人,麻子娘娘吹鼓手,斑竹丫丫抬起走,抬轿的,慢点儿抬,看把姑娘儿绊下来,姑娘儿穿的绣花鞋。” 秋雅抓着卢生,“别唱了,看到花了吗?” 她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知田不太理解。看没看到,有何不同。 “可惜高大姐早死喽。”卢生舍不得啊,舍不得离开。 魂魄止不住的溃散,开始从老基身上飘出,并逐渐化为一缕白烟。 “秋雅,我答应带你去看海的。” 秋雅去抓卢生,抓不到,可她的魂魄也开始飘出来,化为青烟。 “海就是比大河还大的河,上次你陪我看到了呀,在鹧鸪山呀。” 风,无情的吹,吹散了青烟,白烟。 可惜鹧鸪山没有海。 第三十七章 这有一棵许愿树 一夜过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地里的草越发翠绿,露水点缀,枝叶繁茂。 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一米多高的杂草,加上凶宅的威名,令人不敢涉足。 院里还是热闹。 四只小喜鹊叫渣渣,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锅瓢盆三只都学会了飞,不出意外,碗还是不会飞,它始终飞不起来,回不到窝里,因为太肥了。 它甚至都没走出过院子,就近跳了两下,就自暴自弃回去睡大觉。 喜鹊爸爸疼爱女儿,每天觅食喂养,喜鹊妈妈让哥哥锅承担一部分家庭责任,他也学着外出觅食。 瓢盆两家伙,贪玩,飞得高,被知田称之为僚机,用于侦查。 从昨日之后,黄狗和肥肥恢复了健康,大小便正常了。这无疑给田地增添了不少养分。 知田研究神秘花种许久,可以说,这次对于卢生和秋雅,次花,起了很大作用。 它让秋雅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令她幡然醒悟,收手了,没有做出偏激举动。 老基因此捡回了一条命,被鬼上身之后的事,他全部不记得了,他决定辞职。 然后就是一大波工人陆续辞职。 刘队忙的焦头烂额,不断骚扰人事部,马上招工。 刘队妥善处理了李知秋的尸体,李知秋的命数在医院就该结束,是秋雅借了她的身子,作为回报,她每月还会寄回三两千到李知秋家里,可惜现在就断了。 电话留给李知秋父母的念想,也断了。 凶宅还是老样子,表面平静,却隐藏着种种危机,知田没有丝毫放松戒备,要强化自身力量,施工队随时准备强拆。 苔藓,狗尾巴草还有荨麻,对付人可以,但几架铁家伙一旦进场,拿什么来阻挡? 知田有些担忧,新的物种何时找到? 为了争取时间,也只能故技重施,去咬断机械线路吧。 知田准备入夜后行动,这次主动出击。 但花有什么秘密?知田同样想要搞明白。 知田挖东西,可奇了怪了,分明藏好的木桶残骸,不见了。 怎么找也找不到。 扫描一下。 知田如今对能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能够动用能量检查自身情况,达到了内窥地步,就像一个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内脏器官,这可不得了。 可即便这样知田也找不到木桶。 连渣子都没有。 忽然,外出的小喜鹊“瓢”,着急忙忙飞了回来。 叫喳喳说了一串听不懂的鸟语。 知田大概猜测,很可能出事了!因为它是和盆一起外出的,这两兄弟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出现过单飞的情况。 瓢独自回来,盆怕是出了事情。 得嘞!还得我去看看吧。 喜鹊爸爸非常着急,需要冷静,知田就控制它跟着瓢飞了出去。 现在知田不知不觉竟然能控制喜鹊爸爸飞出两公里的范围,第一次飞出这么远的距离,飞到了西边的游乐场,老远就看到了高大的摩天轮。 游乐场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火爆,从看到的规模来说,这座游乐场占地近千亩。大部分处于施工中,少部分区域对外开放。 游乐场是市里的生态示范区,是当地文化旅游产业标志性项目,此时里面人很少。 当飞入游乐场的那一刻,知田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开始以为是错觉,直到完全进入游乐场,味道越来越浓烈了。 但好像人们并没有嗅到。 哦?难道狗有阴阳眼,喜鹊有阴阳鼻子? 能闻到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 喳喳。 瓢催促爸爸快点。 带着知田降落到了一处许愿树前。 地上立着一块介绍牌,上面写了许愿树的由来。 许愿树,生于著名的许愿胜地,观音庙。几经转折,现坐落于青山乐园许愿天街。许愿树是由一棵百年大榕树和不知名的寄生树组成,被本地人们视为神灵,每逢佳节,前来祈福的人们络绎不绝。 榕树和寄生树的枝叶混在一起,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一棵树。 知田觉得新奇。 许愿树上稀稀落落挂着几个许愿袋,里面装着人们许下的愿望。 至于灵不灵验也就无从查证,知田倒是觉得不太可信,许愿树是从观音庙搬来的,挪了窝,这水土不服,活不活的下来都是问题。 游乐场属于新建项目,只开放了部分区域,许愿天街不对游客开放。 叽叽。 瓢扇了扇翅膀,示意知田看许愿树背后。 知田绕到树后,看了过去,瞳孔一缩! 寄生树在背阴的地方长得格外茂盛,类似藤蔓植物。 寄生树的藤蔓大小不一,有手臂粗壮,也有像手指一样纤细。 藤蔓上长着暗绿色的叶子,叶子椭圆,不透光。 叶子上长着灰色绒毛,十分怪异。 在树干底部,知田找到了小喜鹊盆。 它已经被藤蔓死死缠住了,越挣扎,陷得越深,仿佛最后会被勒进树干里。 盆可不知道这个,它才出生,对这个世界还没有敬畏之心,对什么都好奇,结果可能死掉。 瓢这个小家伙着急的很,看着喜鹊爸爸,快呀快呀。 知田想了想,得先让它冷静下来才行。 于是,这是展现父爱的时刻。 知田用鸟头蹭了蹭小喜鹊,安慰它不要担心,爸爸救你。 知田四处找了找,在地里找到一个碎掉的玻璃,便用嘴叼起来,去划藤蔓。 这一划,只能在藤蔓上留下一道白痕连皮都破不了。 果然不行,以喜鹊的力量怎么可能弄断藤蔓。 他越来越希望自己能达到力拔千钧的地步,否则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的。 随着接触,他发现血腥味很浓的原因是,藤蔓已经捕杀了很多动物。 看到爸爸没有办法,小喜鹊又害怕起来,开始慌乱挣扎! “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儿。”知田哼了哼摇篮曲,当然屁用没有。 两只小喜鹊对爸爸太失望了。 知田凝视着藤蔓,有些生气,他怒了! 伸出翅膀,挠痒痒! 我痒死你! 知田用羽毛在藤蔓身上扫过去,扫过来,轻轻的。 痒痒的。 收。 寄生树急忙收回了藤蔓,它真的怕痒,藤蔓一股脑缩回了榕树底部的树洞中,像蛇一样迅速退回。 咦!误打误撞,还行。 儿子们,不要过度崇拜我! 知田享受着孩子们的崇拜的眼神。 藤蔓一缩,掉落了很多动物尸体,藤蔓捕杀了很多路过的动物,最大的是一只宠物兔,最小的还有蚂蚁。 忽然传来人的声音。 “别拦着我!” 知田觉察到有人过来,飞上枝头看看。 来了一个手拿电锯的汉子! 第三十八章 天灵灵地灵灵 “都别拦着老子,老子要锯了这棵妖树!” 大汉手拿电锯,一副要吃树的样子,和许愿树有不共戴天之仇。 知田闹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跟一棵树过不去,随即一想,这棵树有点不简单,看过食人花捕杀动物,真没见过寄生树捕杀动物的。 小喜鹊差点着了道,好在寄生树怕痒,否则不一定能救出小家伙。 知田让两只小喜鹊飞到自己身边,他不着急离开,要看看汉子到底要干嘛。 “老陆你发什么疯!许愿树是公司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你给弄死了,把你买了也赔不起!” “钱副总,你不知道,这棵树把我害惨了!你把我调到许愿天街项目,起初我还挺感谢你。请你吃饭喝酒做足疗,以为你照顾我,安排了这个闲差!我感谢你仙人板板,你把我害惨了!” “陆由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看得起你才调你过来,别不知好歹,你那几顿臭饭我稀罕?” 知田瞅着两人吵嘴,矛盾是从许愿树开始的。 按理说,一个员工哪能这么大的火气,对副总这么不客气,应该有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当然也不排除员工以此为借口想涨工资。 “陆由七!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就给老子爬!” “钱副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被这棵妖树害惨了。你应该晓得,上次移栽这棵树过来,就出了不少问题,车队出事,压死人。后来我才知道,说什么观音庙买的,这都是文案编的故事,内部员工谁不知道树从青山公墓挖的,尼玛,还扯的那么玄乎。” 闻言,知田对许愿树多了些敬畏,这棵树可能不太干净。 “你给老子小声点!不就一棵树嘛,能害你什么?老七,你跟我这么久,我能骗你。抽支烟冷静冷静,你有难处跟我说,是工资待遇问题,还是生理需要,你跟我唠唠。就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 钱副总三言两语稳住了陆由七,偷偷将电锯抢了过来,继续安慰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好了,你说吧,遇到什么难事了,我能解决的我给你解决,解决不了我往上报,但不能太无理。” 陆由七点点头,抽着烟:“其实,钱副总把我调到许愿天街,我是真的高兴,没重体力活,安全系数低,不用费太多神。我刚才就是气头上,这件事根本怪不到你头上,都怪我自己贪心。” “贪心?”钱副总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嗯,我没啥文化,刚开始许愿树的来历我并不清楚,真以为是观音庙移栽来的,就悄悄许了一个愿,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先试试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没有显灵呗,但你也气不着要锯树啊。”钱副总不大好气。 “显灵了!”陆由七语气沉重:“我许愿望,捡一千块钱,我上次不小心把对讲机掉厕所了,给后勤报备过,让我赔,我认栽。手里没闲钱,就许了这个愿望。” “然后呢?你真捡一千块呢?不多不少?” “嗯,不多不少!我在园区外捡了一千。” 陆由七难以置信。 “这是好事啊!这么灵,你还嚷着砍树?有毛病吧你。” 陆由七说:“老家人常说,不义之财留不得,我就把一千块全花了,没去赔对讲机。钱就是上次请你做足疗花的。” “你可真行啊!这都能扯上我。打住,钱都给你了,你还砍树就是你的不对啊。”钱副总没想到自己也花了那笔钱。 “报应来了。”陆由七摇摇头,“捡钱的第三天,我妈检查出了囊肿,必须做手术切掉,手术要花三万块,家里差一万二,我手里只有一万,还差两千。” “钱不够?好说,我给你预支一个月工资,你别闹了,跟我回去。”钱副总以为这是陆由七的诉求。就为两千块,闹着要砍树,你真行啊。 “事情都过去了,我当时找到了钱。” 钱副总指着许愿树,惊讶道:“又显灵了?” “捡了两千,一分不少。后来,给我妈凑够了手术费,我打钱回去,我爸去银行取钱,然后被汽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 陆由七瞪着许愿树,“都怪它!要不是给我两千块,我爸就不用去银行,就不会被撞!” “老七,你不能这么想,这些都是巧合。说不定有人听到你许愿,暗中帮你罢了,不用过度去猜!” 钱副总嘴上这么说,心里好奇,许愿树真能实现愿望? “钱副总,我又不是女人,谁看得上我?白给我钱!你会吗。” 钱副总无法回答,问道:“现在你父母怎么样了?如果你想回去照顾他们,我准你请假。” “不用了,我妹妹请假回去照顾他们了,我得挣钱,挣一大笔医药费。” 钱副总拍拍他的肩膀:“急不得,老七,你要是信得过我,给我两天时间,我让同事给你募捐,医药费不用担心。” “当真?” “当真!” 瞧见两人协商离开,知田倒是希望陆由七锯断许愿树,不管事情真假,它至少会捕杀动物。 现在是动物,谁能保证以后会不会捕杀游客?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这里,总归不好。 知田管不着,也管不了,带着瓢和盆飞回家里。 他飞过工地,好家伙,刚走了一批工人,居然在一天之内又招了一批,还都是清一色年轻力壮的小伙儿。 有钱真好,不怕没人干活,吓走一批又一批,无穷无尽啊。 知田脑壳痛。 施工队人员大换血,新来的工人自然不惧怕凶宅,甚至都没听说闹鬼,听到刘队开工前训话,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身都是干劲。 知田回到原理,眼前一亮,一只萌蠢的肥喜鹊在飞,它时而升空,时而左飞右飞,还会螺旋飞,直角转弯,倒车入窝! 天啦,这是只灵活的胖子! 碗,终于学会了飞翔。 知田急忙给予喜鹊爸爸自由,喜鹊爸爸看到这一幕,别提多高兴了,一家子飞到屋檐上,跳起了舞。 这是天大的喜事,本应该庆祝庆祝。 知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忧。 第三十九章 地里来了两姑娘 碗很雀跃,好比是一个万年吊车尾突然弯道超车,成了领头羊,算得上奇迹。 它之前几乎放弃了,准不飞当只小鸡,结果突然遇到了转机,像被人打开了任督二脉,瞬间掌握了飞行技能,还超过了其余兄弟。 后来者居上的故事总是鼓励人,碗成了父母的骄傲。 喜鹊爸爸高兴便带着一家子外出游玩,顺带教会孩子们怎么觅食。 此时,黄狗感到饥饿,卢生事件让它暴瘦许多,一对比,肥肥还是胖胖哒,家底厚就是没办法。 饿了,它们也外出寻找食物,如今没了李阿姨,就得靠本能求生,偷鸡摸狗还是摇尾乞怜,知田觉得狗贼有的是办法。 知田感慨,院里若是栽种一棵果树,应急的时候给动物们补充体能也好,看林子里有合适的就移栽回来。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种子,知田也培养不出新品种,只能外出寻找。 地里,狗尾巴草和荨麻长势很好,青苔满足了日常光合作用的需要,知田合理规划植物格局,发挥了植物最大的作用。 狗尾巴草是手,帮助知田种田,移栽植物,扩充植物都离不得狗尾巴草。 荨麻呢,是为了抵御敌人而种,光合作用能力不弱,有时还能驱赶害虫。 唯一让知田心忧的是,废土里的香火之力所剩无几,这玩意儿有妙用啊,让狗贼携带,堪比一座移动军火库,一屁崩死一只鬼怪。 本以为刘队放置土地像,每天会来供奉,结果因为卢生一闹,这事就搁置了。没人上香,哪去找香火之力?怪可惜的。 有个好消息,之前浇灌的水泥沟槽已完全凝固,形成一道坚固屏障,如果再有黑色不明液体从红门内流出,也大可放心,不用担心被吞噬土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来个活人打开红门,一探究竟吧。 鬼开门,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打开门。 比如上次三名学生,他们打开的门,只是生前的死亡场景,几年来,也只有守门的巡夜人打开过这道门,并在里面住了一宿。 然后他就失踪了,再次出现,已经成了游魂。 正在发愁如何找人开门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人。 你说巧不巧? “就这吧,他发给我的定位。” “海藻,你心可真大,网友的话你也信?耍你呢,这儿阴森森的,不会埋伏了坏人吧。” “菲姐。是他约我在这边见面,我们聊了很久,他不是那种人。” 热闹了,来了两个大活人。 知田感到意外,两姑娘年轻,连凶宅都敢来。 那个叫海藻的姑娘,二十来岁,扎着丸子头,挺精神的打扮,精神却不是太好。 另一位,打扮成熟,年龄稍微大上一些,也不过二十五的年龄。听着海藻叫她菲姐。 “网恋百分之九九是不靠谱的,海藻你涉世未深啊,太年轻,姐姐是过来人,你肯定被骗了,男人说的一个字都别信!你是不是还忘不了曹……他叫什么来着?” “曹元。” “对,人都死了,还放不下?最近瞅你老魂不守舍的,突然跟我说,要跟网友见面,我看你是想到替代品了吧,那人是不是长得像曹元?” 海藻摇摇头,“我没有,他在我难过的时候帮助我走出了阴影,他才不是替代品。” “好好好,人呢?你说人呢?” “可能有事吧。” “你给他打电话!” “打不通。” “糊弄鬼呢,我的傻姑娘!” “我们约好十三点十四分见面,还有三分钟,再等等吧姐。” “我服了,一生一世?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荒郊野岭的,正常人会到这里约会?幸好你找我来,不然就坏了。没准有人暗中盯着呢,看到我在,就不敢现身了。” 这个菲姐很有见识,一听海藻约会的地方是这里,就觉得有问题,约会不应该选择在咖啡厅,奶茶店,公园这些地方吗? “好像也对。”海藻不傻,也觉得对方不真诚。 “走吧。别等了!” 知田暗中观察,同样认为海藻被网友骗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太正常。 知田见两人走远,直至不见,然后听见一棵大树发出断裂的声音。 随后,砰! 一个不注意就砸了下来! 地被砸出一个深坑。 而刚刚两人就站在那里! 一切都是巧合?显然不是,知田想到了某种关系。 网友的目标的确是海藻,约会不是主要目的,是谋杀! 有人要谋杀她。 如果是人,知田早就发现了。 很可能是鬼! 据传,有一种鬼,无法投胎转世,只能设法去引诱谋害别人,让对方做他的替死鬼,然后借机投胎。 海藻也算倒霉,遇到了此类事情。 这片林子藏了多少鬼,知田并不清楚,有的能被发现,有的并不能。 稍微可惜两个活人就这样走了,知田只能先搁浅开门的想法。 转念一想,倒不如利用利用施工队? 知田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还需要筹划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知田开始计划方案,需要准备有个万全之策。 喜鹊一家子今儿真高兴,碗成功学会飞翔,这是全家头等大事。 小小鸟窝已经不装不下它们一家六口。 一家人准备再建一个鸟窝。 “碗”学会了飞,扑腾往天空中飞去,她向父母炫技。 喜鹊爸爸和妈妈交待哥哥看好弟弟妹妹,他们外出寻找“建材”去了。 知田看着这一家子从无到有,队伍越来越大,非常欣慰,他决定把旁边的屋檐腾出来送给它们,随便安营扎寨。 碗继续炫技,尝试飞到最高点。 飞啊飞,很高兴! 突然,响起一声冷血的叫声! 是老鹰! 知田发现了情况,可是离得太远,已经来不及控制它飞回来。 惨了,声音刚过,就见老鹰扑了下去,老鹰生性残暴,铁一般的爪子只要抓住猎物,猎物只能束手就擒。 它还有一个尖锐的喙,足以致猎物于死地。 知田曾看到动物世界,里面记录老鹰怎么教孩子飞行,是将孩子残忍的从悬崖上扔下去,逼着它们飞,学不会就摔死。 可见它相当冷血。 唰! 眨眼,碗已经被老鹰猎杀。 第四十章 背地里的眼睛 见状,碗的哥哥弟弟全冲了上去,喜鹊爸爸和妈妈在林子里也闻讯赶来。 它们发出震耳的嘶叫声,想要吓退老鹰。 惊人的一幕随即发生,喜鹊居然群起而攻之,不惧危险,势必要救下被抓住的碗。 老鹰发出警告,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强者姿态盯着弱小的喜鹊。 不怕死,来啊? 忽然,喜鹊爸爸妈妈合力围攻老鹰,老鹰在空中不停地转圈,寻找机会俯冲往下,瞄准了小喜鹊。 喜鹊组成“战斗群”,灵活躲避,你来我散,你退我追。 喜鹊不停地用嘴啄着老鹰的身体,老鹰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的羽毛都被啄掉了不少。 看到这个结果知田略微松了口气。 喜鹊爸爸的战斗力不弱,不过江山代有才人出,大儿子锅是个战斗好手,在父子夹击下,老鹰就有些招架不住,准备撤。 老鹰松开爪子,碗随即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头扎进了狗尾巴草,知田做了缓冲,没有对它造成第二次伤害,但第一次就要了命啊。 它已经失去呼吸。 碗死了。 喜鹊妈妈第一时间落到身边,满眼难过,它发出悲痛的嘶吼声。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亲人离别。 喜鹊击退老鹰,但穷寇莫追的道里它们懂,于是鸣金收兵,在喜鹊爸爸的带领下一只只落到地上,守着碗的尸体。 碗僵硬地躺在狗尾巴草上,父母在身边又啄又嗅,试图唤醒自己的孩子。 看到父母这样,另外三只小家伙彻底傻了,不知所措。 它们无法接受碗死亡的事实,它才刚学会飞,怎么就遇到了老鹰。 附近一直没有老鹰出没,而且老鹰不会轻易攻击喜鹊,喜鹊不太好惹。 喜鹊爸爸妈妈想不通,一家子低声鸣叫,试图唤回碗。 这样持续了一个钟头,终于,喜鹊爸爸叼来一片叶子,恋恋不舍地凝视了一分钟,才将女儿尸体盖住,转头飞回了鸟窝。 喜鹊妈妈赶着锅瓢盆回去,不能再失去谁了。 大自然中,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生离死,坚强的鸟儿必须继续生存下去,它们无法像人类一样去缅怀死者,举行仪式,一声长鸣就是最好的告别。 入夜,知田用狗尾巴草挖开一个小坑,虽然只是挖个小坑,但像在自己身体上动了刀子,他能忍受,不会舒服。 如果被挖成池塘,肯定要被疼死。 知田埋葬了碗,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渐渐对这些小家伙有了些感情,碗死了,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能起死回生,也无法操控死物,所以只能这样吧。 喜鹊一家节哀。 知田疑惑,刚从许愿树回来碗就学会了飞行,如果不是开窍,难道是许愿树? 盆!盆许愿了,它的愿望是让姐姐学会飞行,可是许愿有代价,愿望成真,伴随而来的是惩罚。 往往惩罚比愿望大的多!如此一想,游乐场员工遇到的事情也不是巧合。 翌日,一早。 没等知田反应,盆这个小家伙就飞出了鸟窝,急匆匆朝着飞进树林,它难道要去游乐场? 没办法,知田控制喜鹊爸爸追了上去。 见喜鹊爸爸一起去了,喜鹊妈妈才放心。 以知田现在的所见,人类低估了鸟类的智商,盆出于好心,它许愿让姐姐学会飞行,万万没想到愿望成真了,却也害死了姐姐。 带着愧疚,小家伙再次去找许愿树,肯定是想许愿,哪怕冒着被勒死的风险,它要许愿救回姐姐。 一跃而下,知田落到树杈上,让盆靠近自己。 盆没有贸然行动,它相信爸爸。 看着小家伙期盼的眼神,知田心里不太好受,总不能许愿复活碗吧,那会遭到更大的厄运。 正此时。 有两人鬼鬼祟祟地跨过围栏,闯进了许愿天街。 许愿天街没有对外开放,两个不听话的游客贸然闯入。 “海藻!不是我说你,许愿你还当真?小姑娘啊,玩这套浪漫!” 原来是昨天看到的两姑娘,知田认出了对方。 “菲姐,我和曹元来过这里许愿,你看树上挂的许愿袋,上面就有我跟他的,我写的是毕业后留在本地五百强企业工作。”海藻故地重游。 菲姐看着树说:“这是你努力留下来的,跟破树有毛线关系。他的愿望呢?” “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这次来是想知道吧?好办。”说着菲姐就找来一根竹竿,“他的是哪个?” “上面靠左,对,就那个。” 她们取下其中一个许愿袋,菲姐打开念道:“我曹元今生今世只爱一个女人,她就是海藻!我要和她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海枯石烂,死也要在一起!” 闻言,海藻一头冷汗。 菲姐说:“你惨了海藻,遇到了一个偏执狂,死都不放过你呀!” “难怪……” “难怪什么?” “昨天他的电话打给了我!” “死人给你打电话?你没发烧吧,人都死了谁给你打电话?” 海藻语出惊人,谁能相信一个死人给活人打电话。 海藻解释:“开始,我也不相信是他。我回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是他妈妈,他妈妈一直都在用他的电话,但她一口咬定,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阿姨气我,删了我的任何联系方式。更不可能打电话给我!” 菲姐猜测起来:“她肯定还在怪你!上次当着所有人扇你耳巴子,骂你贱人,害死了她儿子。但那明明就是一场车祸,谁能害谁啊?不讲道理嘛!这气不过又装神弄鬼吓唬你。” 海藻摇头说:“就是曹元,说话的语气都是他,关键他还知道我新结交了新网友!说我见异思迁,要找我把事情说清楚。我怀疑,一直跟我聊天的网友也是他,他活着的时候就喜欢试探我!” “曹元已经死了!别疑神疑鬼,许愿树真的灵吗?” 菲姐有些好奇,“我想看看到底灵不灵。” “别菲姐!我严重怀疑这棵树有问题,是妖树!它害了我们,曹元许愿和我永远在一起,他隔天就出车祸死了,好像我们没有分开,背地里一直有双眼睛盯着我!” 第四十一章 为地许愿 正说时,海藻的电话响了,她非常紧张害怕:“姐!他,他又打电话了!” “接啊,我倒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菲姐不怕事,要替海藻出头,“你怎么给挂了?” “我不敢接。”海藻因为害怕第一时间挂断电话,她带着哭腔,“菲姐我怕,真的怕了。” 菲姐安慰她:“傻丫头,这个世界没有鬼,你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相信我,有人在背后捣鬼。” 知田看着两人,海藻是个柔弱的女生,若不是有菲姐这个姐姐帮忙,她肯定会不知所措,指不定会干什么傻事。 这个世界隐藏了太多秘密。 “姐,他改发短信了!威胁我。” 叮咚! 海藻又收到一条短信。 “如果再跟别人聊天,甚至见面,我会死不瞑目!” 这是非常狠的一句话,海藻崩溃起来,“他全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知田感慨,许愿树让曹元死后也一直离不开海藻,这辈子都要缠着她,对彼此太残忍了吧。 “把手机给我试试。”菲姐抢过手机,把刚才的电话号码拨通,“关机?有本事吓人,不敢接电话?海藻别怕,对方就是一孬人。” 没几分钟,又来了第二条短信:请不要打扰我们!伊菲姐! 看到短信,菲姐急忙看向周围,顿时背心生出一阵冷意。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被监视了!” 她得出结论。 知田也看向周围,并无异样。 身为喜鹊,堂堂正正的偷听别人聊天,简直不要太方便。 盆歪着头盯着爸爸,纳闷爸爸怎么老喜欢听人类聊天? 你老听得懂吗?人类叽叽喳喳说了啥! 盆催促也没用,谁叫他是爸爸呢! 下一条短信:我好冷,你冷吗?怎么不多穿点! “神经病啊,耍人很好玩吗?”菲姐快被短信折磨疯了,她开始有点理解海藻的痛苦,似乎的确有一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她们。 这种感觉令人相当不爽,心里发毛。 “我受够了,我要再许一个愿!”忽然,海藻露出一副坚定的神情,她心中有个决定。 “天真的傻丫头啊,许愿能解决什么?还有,你说许愿要受到惩罚,你难道不怕?” 菲姐好奇。 海藻摇摇头说:“上次许愿,我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啊,如果有,那就是被鬼纠缠不清,现在我要让它彻底消失!” 叮当! 短信:你为什么要怕我?为什么!你真想我离开你?回答我! 海藻抓着头发,近乎崩溃,她大喊了一声释放压力,“你滚!你滚出我的世界!” 海藻的声音把盆吓到了空中,知田一动不动,看着两人。 海藻一不做二不休,往许愿袋里装入一张纸条,原来她事先就准备好了愿望,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目地,与曹元一刀两断! 她虔诚许愿。 突然,有人跑来。 “什么人?这里没对游客开放,请你们离开!” 陆由七赫然出现,劝离两人。 待赶走两人后,陆由七四下张望,左顾右盼,瞧见无人,迅速往树上挂了一个许愿袋! “破罐子破摔!最后一次,给我一百万,还清所有贷款,留下二十万,我就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陆由七赌了一把大的。 他拿着手里的彩票! 陆由七之前嚷着要砍树,可还是抵不住诱惑,再次许愿,变本加厉要了一百万。 他迅速离开。 这儿真热闹,陆由七刚走没多久,钱副总独自来到许愿树下。 他对着许愿树道:“费尽心思,挣了那么多钱,可是连自己的命也救不了!只要能治好我的癌症,我给你做牛做马,再给你刷金身,每天供奉,少一天都不可!” 钱副总得了绝症,他指望许愿树救治自己! 人的贪婪在这一刻暴露无遗,知田阻止盆,不让它许愿,一旦许了愿事情只会往更坏的地方发展,越来越坏,不可逆转。 知田强行带盆飞回去,远离许愿树是正确的做法。 调皮的盆,不甘愿这样离开,竟然从许愿树上取了一个许愿袋,叼走。 “好办法,看看它害了多少人!” 知田也取了几个袋子,一并带了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知田用狗尾巴草打开许愿袋,看到一张张纸条。 其中第一条: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妈妈少打麻将,多陪爸爸去外面散步,还有春节我能回家。 拜托了。 第二条:好像去放风筝啊,明天不要加班啊,求你了。 第三条:珍珍说要佩奇,啥是佩奇?我要一只佩奇。 第四条:还好吧,希望你过得幸福。 一条条简单的愿望让知田有所改观,原来很多人要的其实并不多,简简单单的愿望,也很难实现,心疼三秒。 知田拆开最后一个愿望,这样拆别人愿望感觉特刺激。 最后的许愿袋,是最旧最脏的一个,似乎挂在树上很久很久了。 入眼! 第五条:地,希望你不孤单,天冷多长点草! 还有别偷懒哦! 知田脑袋直接当机,怎么感觉有人对他说的! 正常人会对一片地许愿?傻了吧,知田迫不及待想知道许愿的人是谁! 没有署名。 他稀里糊涂成为一亩地,许愿之人是谁,认识吗? 知田彻底被钓上了胃口,这段时间怕是无法安心做其他事情。 他准备去许愿树蹲点,可想了想,许愿袋已经挂在树上很久了,应该在搬来游乐场之前就有人对着许愿树许下了这个愿望。 愿望实现了吗? 知田看着眼前的自己,植物覆盖土地,动物在草里嬉戏,不冷了,也热闹了。 但都是我知某人努力得来的! 知田不想受到许愿树的干扰。 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知田哎呀一声,不想了。 夜深。 叽叽叽! 一个声音传来。 是碗! 知田看到地里一只小喜鹊,扑腾翅膀,努力学飞的样子,让人心酸。 它没有意识到不同,努力飞行,跌倒了,看向鸟窝呼唤父母。 喜鹊爸爸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一眼望去,什么也没有,于是将头埋了下去。 碗,不停地喊着! 它很着急,很害怕,可惜它回不去了。 它呼喊了半个钟头,知田守着它,狗尾巴草围着它,却给予不了它想要的温暖。 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废土。 花开。 这是一朵璀璨的花朵,给予了碗想要的温度。 碗看过之后,好像记起来了,怎么飞,飞多高。 还有,遇到了老鹰。 第四十二章 一只小小鸟 碗成了鬼,一只小小的动物游魂,不起眼,它有自己的执念,所以不愿离开,它想继续守着家人。 知田尝试和它取得联系,目前,他根本没办法控制尸体或是游魂。 光合作用吸取的能量中带有强烈的光属性,一靠近碗,它就感到威胁,立马会躲开。 如果强行与之接触,必定对碗造成巨大伤害。 碗太弱小可怜了。知田哪能那么做啊。 游魂似乎都对神秘花种兴趣浓厚,知田想到一个办法,让能量流经花朵,花朵会抵消掉能量里的光属性,变得比较温和,不会对游魂造成伤害。 “碗,我来了。” 知田进行第一次尝试,与游魂取得某种联系,这跟活物沟通完全不一样。 游魂其实也是一种能量体,没有躯体,所以要控制这股能量体,就必须融合两种能量。 相当困难的,会相互排斥!比穿针引线难上加难。 不过这也是一种修炼方式,一旦成功,说不定就能跨越限制,达到力拔千钧的程度。 第二次尝试失败。 能量太多,对游魂造成伤害。减少能量强度,通过花朵伪装,再次尝试。 第三次尝试失败! 能量控制不平均,摄入忽多忽少,造成排斥,必须精准控制,像仪器一样控制能量流速,再次尝试。 知田陷入不断的重复失败中,仿佛走进了死胡同。 到最后,碗都睡着了,知田觉得只要不对它造成伤害就可以继续尝试,一次次失败,它没有怀疑自己,相信自己,只要一直努力就可以成功。 他如此坚信。 夜未眠。 巡夜人站在宅子门口,凝视了一番,又往河边走去了。 这是第多少次,连他也记不得。 喜鹊爸爸时常从梦中惊醒,抬起头看看院里,好像女儿没有离开一样。 良久,有人闯入! 毫无征兆。 瞬间,知田便有了察觉,入侵者!他停止修炼,看到有人去开门。 显然不是活人,是一个年轻的游魂。 他轻轻推动红门。 知田迅速调动最近的狗尾巴草,对他进行监视。 “她要我离开,已经是决定好了的,就这样吧。”男子站在门口一阵惆怅。 一时半会儿,他没有继续推门,手里捏着一部手机。 他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拿起来,再放下,最终都没有拨打出去。 曹元吗? 知田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曹元死后一直纠缠女友,因为许愿的缘故,愿望成真,即使变成游魂也如影随形。 这让活着的人很难受。 因为海藻受够了,才去许愿,让他永远离开! 这样一来,曹元再也无法靠近海藻,他虽然也获得了自由,看样子,他不太高兴。 “不能啊!我走了她怎么办?” 一甩手,他掉头往回跑。 恰巧与巡夜老头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叔!” 曹元很有礼貌的扶起巡夜人。 老头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不碍事。念年轻人,着急慌慌办不成事,来,抽一支烟,冷静冷静。” “谢谢,我不会抽。”曹元谢绝。 老头打量了一下他,也不强求,指了指旁边空地,“坐会儿吧!” 曹元不想,但还是坐了下来,他说:“叔,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如果你对一个人付出所有,但她不知道,甚至误会你,你会怎么办?” “你真觉得付出了所有?” “对!连生命都付出了。” 曹元知道自己已死的事实。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但老一辈,像我,以前每天蹲在村口,老想看一眼翠花,要是能和她说说话,我就幸福的要死了。有次,村里恶霸欺负她家里人,我背地里全给干趴下了,当然自己也被打的七荤八素,结果让别人捡了便宜!” “让人捡便宜的滋味不好受啊,她以为是张二娃帮她们,结果跟张二娃好上了。不过,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没遗憾了啊,小兄弟,来抽支烟,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舍不得。” 曹元这次借过烟拿在手里,长叹了一声:“叔,我是真的不甘心,气不过。” “人活着,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你喜欢的姑娘,不也是吗?”说着,他将火递给了曹元。 知田看出来了,老头老想让人抽他的烟,才唠唠叨叨。 曹元犹豫了片刻,将烟放到火焰上,他凝神道:“叔,我知道人鬼殊途,我和海藻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得益于许愿树我可以守在她身边!我就只是想默默守护她。” 曹元烟抽,似乎老头会得到很大的好处。 之前也有一幕,老头给鬼魂烟抽,鬼魂抽了之后便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知田猜不透他的初衷和目的。 就看看曹元会不会抽烟,会不会化为青烟。 曹元说:“我死于一场车祸,当时她真的哭了好久,我不希望她一直难受下去,这不怪她。我就躲在她生活里,让猫咪打滚,让狗摇尾巴,让小鸟唱歌,点点滴滴只想讨好她,让她感到快乐。” 老头点点头:“我理解。这事落谁头上都不好受的,还是一句,人鬼殊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放手吧。” “我知道。”曹元咬着牙说:“但我不放心走,最近海藻遇到了麻烦事,有只鬼找上了她,要引诱她做替死鬼!” 海藻误会了曹元,以为曹元不死心纠缠她,连网友也是他假扮的,其实他只是默默保护她的小人物。 老头说:“好吧。你执念未了,又如此强烈,这支烟,你别抽了。” 老头从曹元手里收走了烟,放在地上一踩! “跟我来吧!” 曹元一脸蒙圈,疑惑道:“叔,你认识那只鬼吗?” “嗯。”老头轻轻点头,背着手,略微佝偻的身子,在夜里显得笔直。 “他这事儿坏了规矩,我不知道就罢了,任他背地里做什么,但你告诉了我,就不得不管了!” 另一边,知田格外兴奋。 成了!知田成功将自身能量与碗融合,达到了控制她的效果。 第一次控制鬼魂,即使对方只是一只小喜鹊,难度也太大了! 知田唏嘘不已,谢了碗,若不是你这个小家伙,哪能修炼到下一阶段,力拔千钧,控制动物游魂! 第四十三章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知田以动物游魂的身份跟了上去。 这样即使到了院外,照样能看到鬼魂,这是以游魂姿态外出的优势所在。 对知田来说,他必须弄清巡夜人什么目的。 知田跟在身后,一瞧,树林里滞留的动物游魂还是挺多,蚂蚁的,蝴蝶的,什么?居然还有植物。 游魂滞留毕竟少数,占据很少一部分,这是阳间。 一边走,曹元询问道:“叔,你怎么认识那个骗子?” 他口中的骗子正是欺骗海藻的网友。 “认识,你放心,反正这事儿归我管了。”老头拍胸脯,“我年轻时候救过他小子的命,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翠花抱着他跳进了河里,张二狗真不是东西,外面花天酒地,对这娘俩不管不顾,喝酒了,不顺心,回去拿娘俩出气!” 翠花带着孩子投河,冲了一里远,大家都说没救了,水又急又深,老头二话不说,跳下河里追了一里,愣是将娘俩救了上岸,可惜翠花还是死掉了。 婴儿活了下来。 很快,他们绕过树林,进入工地,老头带路来到一处废弃库房前。 知田大摇大摆进入工地,这次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刘队组织着人开会,知田站在窗外听了片刻,原来他们准备了无人机,要对凶宅的杂草喷洒农药,进行第一步开荒! 我的天,这家伙更狠,非要把我知某人赶尽杀绝? 知田不怕无人机,过来就给干趴下。 毕竟上次喜鹊给弄了下来,再来,结果也一样。 刘队手底下换了一批人,多是莽汉,根本不信凶宅闹鬼,巴不得早点开工。 开会的都是管理人员,他们留下来,也是迫不得已。 “刘队,我听上一批工人说,无人机进入凶宅就出故障折了,这次派无人机打农药,是不是会一样无功而返。” “不会!看到今天我办公室来的人了吗?” “我看他们腰间都带着一个弹弓,干嘛的?。” “专业打鸟人。弹无虚发,哪只不长眼的畜生敢赶靠近无人机,我保证脑袋都给他轰稀巴烂!” 好家伙,给我下两套,一套又一套啊。 知田了然于胸,现在不对付你们,不代表怕你们!他要先跟上老头,然后一探究竟。 于是,他们来到废弃库房。 知田作为鸟类游魂,自然也能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危险,就像小鸟见到人会躲开一样。 他这只小小游魂,对危险有敏锐感知,能够觉察到危险,这危险来自于更厉害的家伙。 此时就在库房中。 眼下他们随意进出工地,根本不担心被人发现,即使有所察觉,那也只是灵异事件,人类不会找到最直接的证据。 知田本次借助碗行动,实在是天衣无缝,完美符合目前的处境。 碗,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并非平日里的笨鸟,它帮助了知田,同样也就帮助了喜鹊一家。 它继续发挥着它的余热。 老头站在库房门口望了望。 曹元站在他的旁边,曹元迫不及待想教训想害海藻的鬼,这是他最后的执念。 眼下终于要找到正主了,他颇有些激动。 “就这儿了。”老头娴熟的找到了地方,巡夜多年,他太了解这一带的情况。 “叔,谢了!这事应该让我自己来办,我希望最后保护海藻一次,那样我就可以放心走了。”曹元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老头看看他,摇摇头:“这事你办不到,得由我。” 说着,他一把推开面前的门。 灰尘劈头盖脸压来,这道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狗子!我来看你了!” 老头朝着黑漆漆的屋里喊道。 半天,没有回应。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什么狗德行,我还不知道?”老头手打了个响指,很久没开过的白炽灯,下一秒就亮了起来。 知田这才瞧见,屋里放置着一些过期建材,一些烂木头,还有一张藤椅。 藤椅上下摇晃,有人。 知田现在可以和碗共享视野,看到藤椅上躺着一个年轻人。 老头走了进去,提嗓子说:“孩子,平日忙,我没得功夫管你,还躲这里啊?” 砰! 突然钻出一股阴风,将门吹得碰上! 吊着的灯泡,开始左右摇晃,不停闪烁! 曹元其实是一只普通游魂,见到这个阵仗,自然是吓了一跳。 知田不怕,反而羡慕对方控制能量达到了如此精准的地步,要风得风,这太不可思议了。 说不定还能要雨得雨呢,难怪影视作品里表现灵异事件多是雨天,大致有这种可能! 知田心想,地里干枯,弄点雨!地里湿气重,温度调高点,这种可以影响自然现象的能力,不要太舒服。 “别瞎折腾了,你吓唬谁啊?” 老头非常从容,负手而立,看着藤椅上的黑影。 曹元定定神,鼓起勇气:“你谁啊?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打海藻的主意,否则。” 老头伸手打住他,自己说:“狗子,咱爷俩好久没说话了,平时你老躲着我,在你还小的时候我救过你一命,可惜当时没救回你妈,她命数如此。我没把你叫教好,我的错,对不起翠花。但一码归一码,你不该去害人,这事做的不爷们。” “你谁啊?扯淡,警告你别管闲事!你管不了我!” 声音从藤椅上响起。 老头说:“我和你妈那是生死之交,她管不了你,我管得了!你去骚扰别人,欠考虑!” 狗子说道:“这些女人特假,虚情假意,我揭穿她们怎么不行了?要你来管?” 老头说:“全是歪理。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你老了,别逞能!该歇歇,该睡睡,不好吗?”狗子不服老头。 “是老了,都要跟你讲道理了。”老头说:“我寻思着给你铺好了去路,你不走,偏要走歪道是吧!” “叔,别磨叽,我的事我来做了断!”曹元拿出男子汉气概来。 “你谁啊?配跟我说话吗?” 刷,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将曹元掀翻在地。 “想灰飞烟灭你就来了试试看?都给我滚!还有那只鸟!” 第四十四章 一巴掌的事 被鬼点名,知田感到奇怪,我一只鸟招惹你了? 知田以小喜鹊的形态来到这里,很弱鸡啊,对他们来说,他就是一只不起眼的小鸟。 所以知田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不主动靠近屋子,远远监视。 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毕竟曹元直接被秒,令人唏嘘。 猥琐发育,千万不能在外面浪死了。 “狗子,别扯没用的。”老头再往里面靠近三步,此刻,他站在灯下,却没有影子。 传闻可以从有没有影子来判断对方是不是鬼怪,说法是,没有影子自然不是活人,当然不能以偏概全。 厉害的家伙可以进行伪装,不能只靠这点去判断。 听到动静,狗子并没有转身,也没有转头,连看都不看一眼,似乎城府很深。 他片刻后,才用冰凉的语气说:“马叔!你活着的时候管不了我,死了更别想管我,别以为还跟小时候一样!” 原来老头姓马啊。 知田默默记下,这个姓马的老头,骗鬼抽烟,图谋不轨。 老头说:“你干别的事情我不管,但在我眼皮底下犯事,就坏了规矩!你说,你有没有找替死鬼?” “闭嘴吧你!叫你一声叔,是不是给你长脸了?老东西,你自己掂量掂量,不是所有事你都能管,也不是所有人你都敢得罪!” 知田从气势推断,这个狗子的实力应该很强,老头年龄是硬伤,对付起来比较难吧。 面对狗子的挑衅,老头只觉得好笑。 他摇摇头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跟张二狗一个臭德行,我看不上。我没把翠花救回来,算我的锅。那我就养你,养到你成家立业。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没结婚,跑出去鬼混染了病,现在死了能怪谁?就去祸害别人?” 狗子不语。 老头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再惯你一次,抽了烟,安心上路。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转头看向曹元:“对了曹元,狗子既然没得手,你和那个姑娘可以饶过他吧?” “饶过谁?真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对付我!”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鼓动而出,瞬间形成一道强烈冲击波,直接将曹元吹得乱滚,屋顶瓦片横飞,噼噼啪啪掉落一地。 知田自然也被吹飞,不过下一刻,他扇动翅膀,竟然抗了下来! 我知某人是天才?竟然以弱小的游魂之态抵御阴风,四两拨千斤啊。 他差点忘了,自己已经达到了力拔千钧的地步。 突破极限,做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知田扛得艰难,和老头比起来真的就有些狼狈了。 老头笔直站在灯下,负手而立,不动如山。 “狗子,小时候你就喜欢绣花活,耍小聪明,不踏实。现在还跟我玩这套?把风停了,我的话依然算数,再坏规矩不客气。” 老头一次次劝说,不像他之前的行事作风。 知田扑腾翅膀落到屋顶,俯视屋子里的情况。 这才看清狗子的脸,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二十出头与知田年纪相当。 有个毛线的城府。 狗子同时站起来,他盯着老头,仿佛抱怨,老有你? 处处都有你! “活着要管我,死了还要,你烦不烦!真想抽你!” 狗子气急败坏,生活里冒出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伙,死皮赖脸要管自己,赶都赶不走。 烦死了! 关键母亲投河,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村里人说闲话,闲言碎语说他和母亲有一腿。 父亲因为这件事,成天酗酒,有次实在忍不住就打了母亲,母亲这才想不开投河自尽。 这是他听到的版本。 在老头自己讲述的版本里,全是父亲张二狗的错,父亲酗酒贪赌,导致家里揭不开锅,母亲病重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每天还要伺候酗酒回来的父亲,一不小心就会遭到毒打。 母亲的死都是父亲一手造成的,老马救人是好心,爱心爆棚的他还要替母亲养育自己。 狗子当然不相信他的一家之言,更相信那些闲言碎语,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 知田一直在暗处观察,他此刻改变了想法,狗子在老头面前不值一提,他就像一个只会嚷嚷的孩子,叫嚣自己多么多么厉害,但成年人,反手一巴掌,就能让他认清事实,哭着喊爹。 老头一直在克制! 知田反应过来。 他说的那些话,不是大话。 他为什么克制?真当冤大头,把自己当个爹? 这世界上有这种人吗,知田表示怀疑。 “翠花把你交待给我,可惜我没能耐,没把你教好,你心里不服有怨气,我理解,你想要怎么出气,你说?” 他补充道:“只要别去祸害别人都行。” “从小最讨厌你现在这副嘴脸,自以为是,满口道德,结果下手比谁都狠。”狗子呵斥道:“你非要逞能,那就成全你,让我先扇你一巴掌,才可能出气。” 老头似乎很爱面子。 知田以为他不会答应。 没想到,他点头答应:“孩子,我知道,你老早盼着打我这张脸吧。” 啪! 狗子冷不丁就打了一耳光,老头真没躲开。 他只是叹气说:“我打你,是盼着你好,你打我,我还是盼着你好,你到底学不学好?” 在知田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位父亲教育孩子。 “对我动手可以,但别对别个姑娘动手,那不爷们。” “教育我?教尼玛啊!老子就要害她,咋了?” 又是一巴掌。 但这一次被老头单手抓住。 老头面不改色,语重心长道:“狗子,你怎么听不进去话?再这样,连我也护不住你。” 狗子挣扎不开。 “认不认错?你妈要是还活着,非给你惩治下来。”老头抬起另一只手,半空又停了下来,“认错!” 他想听到这两个字。 但狗子从来没有对他服过软,“错就错在没有早点下手。” 老头愣住片刻,没说话。 狗子继续叫嚣:“还有,你别提我妈!老东西,我妈跟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发现,都是她不知廉耻造成的!” 老头眼睛一红,喉咙动了动。 下一刻! 举起的手掌,重重抡下。 啪! 结结实实。 一巴掌。 下一秒,狗子已经跪在地上,身形变得虚弱。 我靠。知田吓得瞠目结舌,敢情一巴掌打得鬼魂灰飞烟灭! 第四十五章 人类,谁更能拆啊 知某人“错了没?” 老头像极了一位老父亲教训孩子,恨铁不成钢。 狗子被打懵了,跪地上摸着炙热的半边脸,大脑一片空白。 “狗子,你对我说啥做啥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敢说你妈一句不是,我就要抽你!抽到你长记性为止!别忙,我还要打你一巴掌,一个大老爷们纠缠别人姑娘,找替死鬼,规矩坏了,我也救不了。” 老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威严。 狗子真的被打怕了,他连连求饶道:“别打了!马叔,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求求你看在我妈的面上,放我一马。” “晚了孩子,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别怪我,这次饶你,你一定还会犯事,到那时你只会更惨,别怪我。” 闻听到这些话,狗子彻底傻了眼。 他太了解老头了,一旦被他认定的事情,必定言出必行。 刚刚那一巴掌,看似简单,威力却极大,即使他狗子有三头六臂也是枉然,两者实力差距太大。 知田心想,老头厉害啊,怕是已经到了厉鬼程度了,他强烈的执念到底来自于什么? 绝对不是怨气,他的力量不来自怨恨,这与厉鬼完全不同,他能保持自我。 知田越来越好奇老头的身份,对此产生了强烈好奇心。 他自然知道好奇害死猫,不会贸然去接触老头,狗贼好像和他有一番交情,如果合适,倒是能用狗贼的身份再次会会他。 “马叔!我错了,我该死,我是有娘生没娘教的畜生,我就是吓唬吓唬别人,没起心害人啊!不找替死鬼,不找了!” 狗子做着最后挣扎。 老头看了看他,说:“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地,跪父母,你既然不认我,岂能跪下?” “站起来!” 老头大声呵斥,周遭的物件瞬间被掀翻,噼里啪啦撞到墙上,跟甚至砸进了墙里。 狗子吓得哆嗦。 他急忙站起身,扶着藤椅稳住身子。 知田险些被震飞,如果不是境界突破,这一吼真能要了小命。 老头走到狗子跟前,用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平静说道:“学啥不好?偏偏学鬼吓人,学也学不好,弄得不成人样,你要是碰上别人准没你的好,还能像我这么跟你唠?想多了孩子。” 狗子狂摇头,他感受到了老头手掌上汇聚的力量。 “别,别,马叔……” “爸!爸爸!” 狗子疯狂求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孩子,我欠你的,欠翠花的,欠着!下辈子我还!”老头手掌落下,拍在对方肩头。 手起刀落,直截了当。他随即转身,不顾不看。 而狗子下意识举手想要掐老头的脖子,起了杀心,然而它的手还没伸直就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下一秒,他魂飞魄散,化为一股青烟,然后飘上屋顶,被一股风吹散了。 知田万万没想到,老头竟然藏着这般本事,不借助任何武器,徒手就解决掉了狗子。 知田心里盘算着,换做自己,离开了凶宅,是根本没有把握对付狗子的。 老头表现的很平静,喜怒不形于色。 “都怪我管教无方,才让狗子跑出去祸害无辜,现在他已经魂飞魄散,老实说,我是万分舍不得,毕竟他是我对翠花的最后念想。我这个糟老头,单相思,单着单着就信以为真了,自己陷进去了,就拔不出来,我替孩子向你和那姑娘道声歉意。对不起。” 老头一脸歉意,对待曹元非常客气。 “叔,不碍事的,既然海藻没有危险了,我想是时候离开了。”曹元也是重情重义之人,看得出老头满脸不舍,却不护短,他十分感动。 老头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曹元,“要是狗子有你这样就好了。默默为一个人付出那么多,绝对不坏。陪我路上唠唠嗑,可好?” “好啊。”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知田没有走,因为他看到有人朝着这边来了,是刘队,带着他的打鸟队伍。 “老刘,你放心,咱们都是一个村口的,我这些兄弟,都是从小玩弹弓长大的,一百米内都是大神。” “田鸡,这次不能给兄弟丢脸,话我是放出去了,你的本事我知道,以前打老鹰都打过,这次不止一只鸟,这些鸟见了无人机跟见了仇人一样,其他人也要你这身手才行。” “谁骗你谁小狗!”田鸡拍胸脯,他看了看被毁掉的库房,“老刘,你们真厉害,拆房子真的快,那么大的库房转眼就剩架子了!我给你说过要里面的藤椅,现在买不到那玩意儿,躺着老舒服了,现在不给弄坏了?” “哪个不长眼的,拆自己的东西挺能干啊!” 看着一地狼藉,刘队气不打一处来,门被拆,瓦片被揭,连里面的石灰都撒了一地。 再细看,上面有三个人的脚印。 另一边,知田已经飞回了院里,等着两人回来。 几分钟后,老头带着曹元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老家伙一到凶宅附近,就迫不及待摸出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烟,这一盒烟只剩下三支烟。 “谢了叔。” 曹元很乐意的接过烟,并点燃,他抽了一口,呛得咳嗽。 老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坐下,他说:“曹元啊,还想看她一眼不?” “不了叔,我已经放下,执念太深对她也是负担。” 曹元一心为了海藻,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知某人敬你是条汉子,来,敬你一杯。 咕咕,狗贼一泡尿顺势而来,随即灌入了地下。 老头感叹:“拿得起放得下是个爷们。” 曹元深思了片刻,手里烟头渐渐熄灭。 等待着。 然而,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老头顿时皱着眉头! “不好!” 他惊呼一声。 曹元一头雾水,抽了烟会怎么样?他并不知道。 知田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心说,老头的烟过期了吧?想象中的一幕没有如期而至。 与此同时,知田检查地里发现多了一个许愿袋,是盆,这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竟然又偷着跑去了许愿树。 有其父必有其子,它还学着父亲的行为,顺走了别人的愿望。 知田拆开这个许愿袋,一看触目惊心! 他难以置信道:“曹元啊,你一心为人家好,人家却要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啊!” 第四十六章 之前说的都是屁话 许愿条。 曹元,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怎么能害我?害我全家? 海藻留。 知田从字面上的意思推断,海藻家里出了事,但她以为是曹元害得,他一直都以为是曹元阴魂不散,渐渐的开始排斥讨厌他。 “叔,什么不好了。出事了?我是不是哪里没对?”曹元摊着双手,什么也不知道。 “没,没什么,你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着我回来。别去院里!” 老头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曹元一个人坐在地上,手脚不适,东看看西瞅瞅,最后盯着杂草遍地的荒地,说:“土地爷,你看你后院都长草了,要不给你除除草?” 好家伙,撅着腚看天啊,有眼无珠。奇了怪了,怎么是个人都看我不顺眼,我稀罕你给我除草! 知田彻底无语。 眼下,还不知道曹元会怎么着呢。被人许愿,永世不得超生,这个该怎么解?又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知田记得,那些许愿的人,愿望有多大,惩罚就有多大,海藻第一次许愿,代价失去了男朋友,第二次许愿让曹元彻底离开自己,愿望成功,自然会得到了惩罚。 至于惩罚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第三个愿望,她居然让曹元永世不得超生,目前来看,愿望已经成真,这个代价又会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摆在知田面前,他叹口气,你不惹祸,祸从天降啊。 海藻怎么样知田不太关心,海藻不在乎曹元,从喜欢到憎恨全凭自己猜测,当然,一个女孩子突然遇到灵异事件自然也怕。 要怪就怪两人去许愿树许愿。 知田通过自己的见闻,得出结论,许愿树是害人树,说是妖树也不为过,它引诱人们许愿,从一个个小的愿望发展到大的愿望,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最终甚至付出生命。 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知田成为一亩地,对时间概念也渐渐模糊起来,什么时候得空去工地顺一个时钟挂起。他盘算着。 曹元失去了耐心,他准备离开时,忽悠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地里绽放的光芒,身不由己的开始挪动脚,踏入了凶宅。 知田警惕起来,这家伙要干嘛?不是非要给我除草吧? 哦,还是花! 曹元看到了神秘花种。 知田心生一计,不如看看他的记忆! 知田特地把花朵露出来更多,果不其然曹元上钩了,向往的靠近了花朵。 狗尾巴草缓缓聚集,在曹元伸手时,逮到! 贼娃子,想偷知某人的宝贝? 狗尾巴草瞬时弹出,如一根根毒蛇,眨眼就给曹元五花大绑起来,知田通过花种,让狗尾巴草上依附上香火之力,如此才控制了曹元。 “草鬼?你拦我干嘛!” 曹元见鬼了,居然被一地的杂草绑架。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知田通过花朵,看到了曹元脑海里的记忆。 太多记忆都有海藻,两人快乐的日子很多啊。知田发现了一段记忆,是两人当日许愿场景,全程撒狗粮啊! 知田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知某人还是一条单身汪,告诉我,地,怎么谈恋爱? 狗尾巴草拉着狗尾巴草,左手牵右手,心酸自己走啊。 这是个痛苦的问题,身为一亩地,有着人的意识,可不得劲了。 他见不得情侣秀恩爱,记忆里,曹元和海藻看起来正处于热恋当中,和许多小年轻一样,去到某个地方,就巴不得留点东西,说多么深爱对方。 两人就闯进了许愿天街,找到许愿树,被旁边的简介给骗了,说许愿树来自观音庙,十分灵验。 据不完全统计,已成功满足一千零一个人的愿望。 游客绝对深信不疑 曹元和海藻一人准备了一个许愿袋,并将自己的愿望挂到了树梢上。 后来愿望成真,曹元可以与海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献出生命。 海藻成功留在本市大企业上班,付出的代价是失去男朋友,并被鬼纠缠。 那是…… 知田去过两次许愿树,当时没有看到这个。 许愿树背后藏着一张女人脸! 从曹元的记忆来看,这是潜意识的图像资料,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便被大脑留存了下来。 曹元脑袋里有用的东西并不多,知田看看“电视”听听“歌曲”,放松放松。 曹元遇到海藻之前,一直都是钢铁直男,他脑子里没有太对浪漫的东西,许愿树是为数不多的浪漫。 知田将重心放在了那张女人脸上,反复进行查看,毕竟曹元都没有注意到,所以图像不太清晰。 大概猜测是一个女人,长头发,再多的信息就看不出来了。 努力尝试,直到提取不到有用消息后,知田才将曹元送出自己的领地。 等曹元醒过来,一脸懵比,揉了揉眼睛,这时候哪里还有花? 刚刚出现幻觉了吗? 难不成,撞了鬼?鬼撞鬼哪有这种说法。 曹元甚至都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走进凶宅。 知田暗处观察曹元的表情变化,心想,他真以为刚刚是幻觉。 难道花的作用远不止这些,它能够读取记忆,那会不会存在另一种可能,修改别人的记忆呢。 幻术攻击,似乎是特别厉害的鬼怪才具备的手段。 另一处,许愿树。 “钱副总,这么晚了,你让我带电锯来干嘛!” “我觉得你说得对,这是一棵妖树,是妖树就得砍了!怎么,你不乐意了?”钱副总伸手要去抢电锯。 陆由七不同意,“钱副总我觉得你的话更对,那天是我莽撞,这棵树可是公司花了大价钱买的,砍了赔不起啊!” “放屁!我之前说的都是屁话,你别当真!老七,听我的,这棵树必须砍,不砍你跟我都活不下了!”钱副总接近崩溃状态,他铁了心要砍掉许愿树。 两人立场变了,陆由七这次打死不同意砍树。 “钱副总!要砍可以,等我明天拿到体检报告再说,到时候随便你决定,但今天我就是拼命也不要你砍它!” 第四十七章 除草大队来啦 钱副总和陆由七争执起来,一个要砍树,一个偏不让砍,你一句我一句矛盾开始升级。 最后两人大打出手。 “姓钱的,老子早就想抽你!”陆由七力气大,把柔弱的钱副总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狗东西,没有我提携,你早特么饿死了!还能往家里挣钱?” “老子宁愿饿死,也不愿意来这个鬼地方,碰到这棵妖树!许锤子的愿啊!都怪你!” 陆由七一拳打下去,直接把钱副总门牙打掉。 后者痛的大叫。 陆由七不甘心,还想打,“老子打死你一了百了。” 一拳下去,下一刻,他的肚子一抽,突兀的开始剧烈疼痛,不知道什么原因,很痛,已经直不起腰。 钱副总抓到机会,反下为上开始疯狂反击。 陆由七快要疼死了,突如其来的疾病,完全没有防备。 钱副总手打麻了,甩了甩,一看陆由七昏死了过去,才知道后怕,连忙拨打电话呼叫救护车。 没多久,两人被一道送到医院,许愿天街开始热闹起来,游乐场员工看热闹,评头论足。 “陆由七怎么敢打钱副总?他能搞到这个闲差,不感谢人家就算了,咋能打人?” “别替钱副总说话,没见老七都快被打死了?我看平日钱副总狐假虎威的,肯定没少欺负老七,老实人逼急了他要咬人。”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陆由七今天买了注彩票,他遮遮掩掩,忍不住笑,应该中大奖了!” “钱副总不缺钱啊。他之前老喊肚子疼,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人心情不错,中午还给我们管了饭钱。就是不知道咋的,两人突然打起来了。真为钱?” “哎,依我看,都是这棵树招惹的祸端,从挖它回来就开始坏事不断。” 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这棵许愿树。 突然有人提议,“你们过来看,蚊子苍蝇飞到树附近都死掉了。” “还真是,这驱蚊效果棒棒哒。” “我有个大胆想法!” “你想干嘛?” 忽然有人折断一支树丫,拿在手里闻了闻,“我宿舍后面靠暗沟,蚊子特别多,这树好像可以防蚊虫,拿回去试试,效果好省了蚊香钱。” “我也试试!” 不少人争先效仿。 人闹腾了一阵,散了。 翌日。 知田一早就打起精神,经过昨晚一闹,地里不太太平。 盆,摔断了腿。 知田知道这是它得到的惩罚,它许愿姐姐学会飞翔,姐弟两遭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喜鹊爸爸妈妈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办。 人类得病看医生,喜鹊得病,只能自己寻草药,可喜鹊毕竟是喜鹊,能找到草药极少。 知田寻思自己能医好喜鹊,他在蓄水池取了一些水,又取了一些荨麻捣碎,混入软泥,敷在盆的小腿上,学着医疗上的做法,给小家伙敷上石膏模型,最后让这家伙不能乱动,安心养伤。 喜鹊一家子看到狗尾巴草替自己的孩子治伤,小脑袋歪着,似乎感慨这个世界还是好心草多啊。 盆消停了,施工队可不消停,按计划他们已经准备就绪,第一步,除草! 无人机悬挂一个大袋子,里面装入了百草枯等农药,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除草剂,草粘之则灭!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上一场施工队惨败,白白浪费了一车生猪。这一次,换了队长,来了一个刘队,先是请了一尊土地像镇宅,没起半点效果,不服气的他,终于动用人力物力,要大干一番事业。 刘队被老板调到这里,只是为了这一场战斗。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刘队请了一只专业打鸟队,弹弓就绪,百米之内弹无虚发,谁胆敢攻击无人机,必定给脑袋打穿! 万事俱备,只欠一声令下,刘队等着。 他早看过了天气预报,今天是个好日子,日上三竿,阳气最重,任何妖魔鬼怪都得躲着。 “老刘,你们这儿真不太平,今早出去吃包子,不晓得你听说没有,不远的游乐场也闹鬼!”田鸡刚来这边,就听了不少灵异事件。 “闹鬼?”刘队一愣。 “可不,门口堵满了游客,不见工作人员来,事情闹开了,兑票都莫法兑,我还想去尝尝新鲜,约个妹子坐会儿海盗船。哇咔咔。”田间笑着说,手里啃着一只鸡腿,田鸡非常贪吃。 “咋了,集体罢工啦?” “可不嘛,好多员工死睡不起床。对了老刘,你要拆这处凶宅,看着也不大啊,三下五除二开挖机勾倒,整这些假把式,吃饱了撑的。”田鸡一想,似乎明白了,“我知道了,骗老板呢,你小子赚钱有一手。” “爬哦,田鸡你千万别大意,待会儿掉链子脸上挂不住,这地方很不简单,又不是没闹过鬼。” 刘队经历过那些,所以十分谨慎,他从陈秀才那里花大价钱才打听到,想拆掉凶宅,第一件事必须要除掉地里的杂草。 这不,就制定了现在的作战计划。 太阳很烈,工人们一个个大汗淋漓,躲在林子里蚊子又多,被咬的很烦躁。 “好了兄弟们,吉时已到,放无人机,农药一定要撒匀了,别让它春风吹又生。” 嗡嗡。 一只蚊子就在刘队眼前晃,他举手拍打,可这只蚊子相当灵活,一抬手就飞走了,一犹豫,它又飞了回来,继续骚扰烦人。 “给我灭害灵!” 刘队心态爆炸,对着周围狂喷灭害灵,连蟑螂都杀得死,跟别说蚊子体虚,哪经得住折腾,随即一只只掉在地上。 呼。你行,你真行。 以为知某人拿你没办法? 啄! 哎呦。 刘队捂住嘴巴,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分明面前什么也没有。 “你踩狗屎了?瞎叫唤啥?”田鸡嗅了嗅说,“哎呀呀,我才踩狗屎了!” 田鸡倒霉,鞋底全是狗屎,整个人臭烘烘的。 “别管蚊子苍蝇屎,都不重要,无人机给我上!” 刘队下令。 嗡! 无人机迅速升空。 “田鸡你带兄弟们准备,院里有一窝喜鹊,看到谁靠近给我毙了!” 唰!七八只弹弓对准了无人机周围,一旦有东西靠近,立马会被打成筛子。 田鸡能百米外射杀一只雄鹰,也能百米内射杀蜂鸟,弹无虚发,如果不是没有机会,否则他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射击运动员。 来了! “看我的,兄得诶!” 田鸡眼疾手快,看到一只喜鹊靠近无人机,他瞄准出手,皮筋回弹,钢珠以最大的动能弹射而出。 “好了,收工!” 他拍拍手,就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惊呆了,用诧异的眼光看着田鸡,他抽什么疯呢,为什么要把无人机给打了。 “田鸡儿,你是不是小脑发达了,把大脑地儿占了?你打我飞机搞毛?” 第四十八章 地里能种动物啊 日上三竿,太阳毒辣,施工队第一次尝试失败,这是一场持久战。 施工队躲在林子里啃着西瓜,商量对策。 “田鸡,你当真没耍我?确定看到一只喜鹊?” 田鸡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把无人机打了,猪队友啊。 现在无人机落到屋顶上,坠毁。 携带的农药顺着屋檐流下,流到了排水沟,这样不会对杂草造成伤害。 “我不骗你,我的的确确看到一只喜鹊,很肥那种,讨厌死了。没忍住就打了,谁知道打中了无人机。” 他咕咕灌了一支藿香正气水,“热死了,脑壳痛,可能眼花看错了。” 知田窃喜,对付人类果然还得碗的游魂才行。 但天气炎热,的确不太好让碗一直行动,便让它躲进了草丛中。 “这群家伙不会善罢甘休,拿无人机喷洒农药这真的皮!先让你们蹦跶会儿。” 施工队躲树下想办法,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刘队突然站起身,“不管了,兄弟们背上喷雾器,上去打农药。” 喔豁,还留了后手。知田急忙在门口设防,青苔迅速涌动,形成一道尖锐的防线,如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棘草,伤害所有经过的僵尸。 持续输出,范围攻击。 全副武装的工人出动,有六人,他们背负装入除草剂的喷雾器,一前一后来到凶宅边缘。 围墙早垮塌的差不多了,他们不用进入院里,只需要将喷头伸进去按下开关就行了。 汪汪! 看到来人,狗贼和肥肥立马跳出,守护领地,两只冲着工人大吼大叫,龇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肥肥毕竟是松狮,长得怪吓人的,体型不小,她一跃而起,扑了上去。 “嗖!” 一瞬间,肥肥就倒地不起,被人用弹弓打中了身体。 狗贼护妻狂魔,准备冲上去撕咬对方,突然他失去了意识。 是知田取而代之保护狗贼,然后第一时间把肥肥托回院里躲起来。 知田清楚,这次打鸟队对付动物有一套,其中有常年狩猎的猎人,武器不止弹弓,可能藏有猎枪。 狗狗不能用了,喜鹊也不行,没出窝就会被弹弓打死。 得靠植物了。知田前段时间大量扩张青苔,倒塌的墙体上也长满了墙体,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带刺的土墙了。 一个工人靠近,伸手去打农药,下一刻,他便惨叫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毒蜂蛰了。 他靠在土墙上,被青苔蛰伤。 另外几人不明所以,以为小心点就行了,根本不把普通的青苔放在眼里。 结果处处都是青苔,防不胜防。 这个叫一声,那个叫一声。最终四个人撂挑子跑路,并喊道:“有鬼!” “稳住!” 其中一工人,居然是个长臂怪,手长腿长的,居然不靠墙都能把喷头伸入院里,往草上喷农药。 见此,狗尾巴草突然动了一下。 “什么?” 工人一下子就傻了,狗尾巴草竖起了一个中指! 他连忙摇头,揉了揉眼睛,鬼啊! 再吓跑一个。 下一位。 最后一名工人,竟然抬出了一个电动喷雾器,马力足够大。 电机轰鸣,农药被狂喷出来。 知田吓了一跳,怎么忘了这种玩意儿,离着十米外都能把院里的杂草挨个打上农药。 这一时半会儿没法躲啊,丢车保帅吧,只有想办法减少伤亡了,知田用狗尾巴草护住荨麻和青苔。 很快毒雾就盖了下来,气味难闻,刺鼻。 沾惹上农药后,他紧盯着狗尾巴草的变化,一般情况下,植物被打了除草剂,加上太阳一晒,很快就会枯死。 这不,狗尾巴草的叶子没多久就开始变黄了。 但没有死,知田用能量护住了植物根部,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中毒后封住穴道,不让毒素流经全身,知田有自信在一夜之间催生出更强壮的狗尾巴草。 “看到没,叶子黄了,黄了。”刘队非常兴奋,总算看到了进展,杂草一死,按陈秀才的话讲,这凶宅就拆了一半。 知田接触过一些农业知识,刚刚打的农药是草甘膦,看来刘队有所研究,这草甘膦专杀绿色植物,药效非常厉害。 不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草甘膦遇到土壤后,很容易与土壤中的金属离子结合,从而失去药效。 所以农民在打草甘膦的时候,都尽量用自来水,而不是用含泥质多的河水,沟里的水,这样会降低药效。 知田知晓这个道里,便迅速运转土壤里的水分和金属离子去稀释药效,如此一来就降低了伤害,他相当于只受到了点皮外伤。 “老刘至于不,农药打上了除草不是理所应当?至于这么兴奋!” “你不懂,刚刚工人去打药,他们被蛰,被吓,都不是幻觉,这院里有鬼,鬼想阻止我们拆房子。”刘队对此深信不疑,他说:“白天鬼不敢动手,只能借助地里的杂草和我们纠缠,我敢保证,只要我把挖机开过来,绝对会被这些杂草收拾了。杂草一死,大白天的,鬼也没了法子,自然而然我们就可以拆了凶宅。” “刘队英明!” “好办法,没了草,鬼拿锤子东西跟我们斗?指望两只狗?出来一个打死一个!”田鸡得意。 “通知工人马上调两架挖机过来,今日,旗开得胜!” 对方误以为知田是鬼,误打误撞,利用除草剂袭击知田是最有效的,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知田不畏惧白天,阳光是他能量的源泉。 光合作用很快就积蓄了能量,能量反哺植物,生生不息。 “哈哈,兄弟们开啤酒,咱们干一瓶。”刘队难得高兴,眼见就要完成老板交待的任务,升职加薪,未来可期。 忽然有人大喊! “鸟,一只鸟从地里爬上来了!” 田鸡指着地里,惊呼起来。 土壤蠕动,鸟头率先破土而出,小鸟的眼球是白色的,十分诡异。 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见过鸟破壳而出,没见过破土而出的,他喵的,什么鬼? 这地,还能长出动物啊? 知田一阵后怕,那分明是自己埋葬的喜鹊尸体,怎么自己钻出来了? 第四十九章 愤怒的小鸟 见过蛋孵鸡,没见过地里长鸟,长的还是一只小喜鹊。 小喜鹊身上沾着泥土,黑不溜秋像落汤鸡。 除了知田,没人认为这是问题。 那只喜鹊大概是不小心掉坑里,爬出来了而已,许多工人如此以为。 知田尝试控制它,果然不行,这家伙根本还是一具尸体! 看到人了,喜鹊尸体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扑着翅膀就飞了上去。 一只鸟而已! 施工队的人不以为然,一只脏兮兮的鸟罢了,小东西看到人不躲着走? 哪知道喜鹊发了疯一样,冲向人群,见人就啄,啄住皮肉就撕咬。 力气大的出奇! “啊啊啊!” 其中一人被咬的在地上打滚,喜鹊叼着他的耳朵不放口。 “喜鹊是杂食动物,也爱吃肉,兄弟别乱动,我这就给它脑袋打穿!” 田鸡拉开弹弓,虚着眼睛瞄准。 “田鸡,别又打偏了,人经不住你打啊。”刘队急忙提醒,田鸡刚才失过手,他怕有闪失。 “莫怕老刘,你也看到这只鸟了吧,大家都看到了,我就不会打错。”田鸡有这个自信,只要确定眼睛看到的不是幻觉,鸟是真实存在的,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就算闭上眼睛他都能打中。 弹弓拉到最大,瞄准一个合适位置,唰地松开手,钢珠迅速弹出,如子弹一样击穿了喜鹊头部。 钢珠最后落入泥土,足足陷进去了一指,可见其力量之大,人被打也多半九死一生。 田鸡得意拍拍手:“这小畜生挑错了对象,居然敢跑这儿撒野,直接让我把脑袋打穿了,都看得到窟窿,是绝对活不成了。” 一时间,知田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不觉得事情会结束,如果卢生那些传说当真的话,极有可能小喜鹊尸体已经变成了僵尸。 正如当年卢老爷尸变一样,整个乡里被血洗。 知田赶紧戒备,怕僵尸飞到地里伤害动物。 “没有血。”刘队揉揉眼睛,然后凑近一看,“按道理,这畜生该流血吧,怎么血都变黑凝固了?不对不对,该不会它本来就是死的吧?” “老刘你想啥呢?死的会飞?会咬人?”田鸡一脚把喜鹊踢开,然后踩着地上,像踩烟头那样使劲搓了搓,“肯定死了,这样了谁还活得了?” 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尸体在他脚底下扭动,差点把腿给他撑起。 “这尼玛!死不死?” 田鸡全身力量都压在了右腿上,死死踩着喜鹊,动物一旦不能呼吸,还有多大的力气? “老刘,这个畜生命真贱,还活着呢。不过不怕,我一直这样踩着,准没活头。” 田鸡如此以为。 刘队打电话询问:“挖机到了没,凶宅里的杂草都枯了,咱们乘热打铁给它拆了!挖个池塘养些草鱼以后打牙祭!” 知田一听,暗骂,你是茅斯窝屎打电筒,找死啊。我知某人看你们有什么能耐去对付僵尸。 这个时候田鸡脸色大变,他发现根本踩不死脚下的喜鹊,什么鬼,真的强啊? 他急忙抬起脚,扑扑,下一秒喜鹊就从地上窜出,奇了怪了,踩不死打不死的小强啊,它根本没有受伤。 喜鹊僵尸扑到田鸡脸上,又抓又挠,瞬间给抓破相了! 它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关键不怕痛,旁人不敢下手,生怕惹火烧身。 “刚才明明打穿了鸟的脑袋,不可能都看错啊!血液凝固,而且怎么都死不了。”刘队回忆这些奇怪的地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撤!快撤!” 田鸡这时候根本撤不了,被喜鹊死死咬住鼻子,感觉要被活活咬掉了。 刘队从兜里掏出一把东西,迅速抛向田鸡。 今早,他在食堂看到了糯米,便揣了一把放入兜里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说来也奇怪,原本怎么也打不死的喜鹊,一遇到糯米,就像老鼠见了猫,迅速飞到了林子里跑掉了,不知去向。 刘队大汗淋漓,喊道:“快,快走,回工地的食堂!” 施工队浩浩荡荡而来,想旗开得胜,结果再一次灰头土脸逃跑了。 “田鸡你感觉咋样?” “疼得厉害,要死了。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那样了还不死!” 田鸡心中有一万个疑问,刚刚的怪事背离了他的认知,遥想当年,一个人在野外打野,连狼都能打跑,今天却折在一只小小喜鹊手里,丢人啊。 “它不死,因为它已经死了!它不流血,只有尸体才不流血。” 田鸡一听,停了下来发呆。 刘队催促:“愣住干嘛,快跑啊,赶紧的去食堂用糯米捂伤口。那是只僵尸鸟,你听不明白?” 明明已经死掉的鸟,怎么成了僵尸?田鸡打了个寒颤,以一种敬畏之心看待凶宅,这处地不好拆啊。 他摇头叹气,这次认栽了,打鸟队被鸟完虐,说出去笑死个人。 轰轰轰。 挖机撤离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兴师动众,结果还没走到就又被撵了回去。 知田不敢大意,鬼知道喜鹊僵尸会不会破坏田地,说起来也奇怪,埋葬的尸体没几天就变成了僵尸,知田没有做任何操作,他也处于懵圈中。 想了想,归根结底是卢老爷的木桶起了作用,当年卢生用木桶装入尸体,生出了僵尸。 知田将木桶残骸埋入地里,如今木桶彻底消失了,居然改变了土地性质,连同木桶的特质也融入到了地里。 埋葬在地里的尸体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僵尸,所幸只是一只喜鹊,如果是人,不堪设想。 但喜鹊僵尸飞走了,这是个重大隐患,会不会和影视剧里一样,咬了的人或者动物都会被感染? 知田很困惑。当下地里的植物叶子枯萎发黄,外人一看,绝对认为活不成。 不过植物的根部被完整的保护了起来,在萌发绿叶不难,可眼下,即使播种更多的狗尾巴草和荨麻,意义也不大了。 知田急需要一种更强大的植物保护田地,至少不能被农药轻易打死,这次施工队虽然没有成功,但让知田明白一个道里,人类能创造各种农药,针对各类植物不要太简单。 除了植物,肥肥也被弹弓打中受伤,知田先用能量疗伤,最后敷上荨麻消炎,这类轻伤他能治愈,再重些就无能为力了。 知田意识到自己需要提升的地方还有很多,于是潜心修炼,用光合作用积蓄能量,这是一切的基础。 良久,知田看到门口来了人,准确说来了鬼。 第五十章 都来许愿何时了 知田没想到来的是海藻! 此刻她出现在这里,显然不合常理,她已经死了。 这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造成海藻死亡。 许愿树吗? 海藻已经许过多次愿望,并一一实现,最终她也走向了死亡。游乐场里害人的妖树,已经害死了不少人,当然事情是相对的,他们若不是贪婪,一味索求,也就不会以悲剧结尾。 一直死人不是办法,这些人死了总往这边来,似乎红门里有他们向往的东西。 知田急切想打开红门,务必让活人打开,来个不怕死的小偷就好了。 海藻在门口徘徊,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吸引至此,这是一个模糊的指引,就好比你跟着导航来到某个酒店,最终需要人的指引才能准确找到自己的房间。 而这个人,知田认为就是马老头。 老头见到游魂就给人发烟,这绝对有原因,如果对方是一名女士呢?知田好奇他会怎么做。 目前马老头因为曹元的事情已经短暂消失,也就没有出来见海藻。 海藻看到门口的土地像,竟然跪地磕头许愿。 “求土地爷保佑。有一只鬼一直纠缠我,他叫曹元!请土地爷为我做主!我快被他害死了,我的家人也快被他害死了……” 海藻一脸惊恐,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她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曹元造成的。 曹元才是帮她的那个啊。 “这种人,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海藻恶狠狠说道。 仇恨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可怕,海藻的怨气迅速剧增,如果放任她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会在某一刻变成厉鬼。 到时候就难办了。 海藻却忽然离开,知田还来不及做任何事情,他本来考虑将海藻引到院子,利用废土和神秘花朵,抽取她身上的怨气,如此一来,就能拆掉这颗定时炸弹。 可惜她跑得快,完全不给机会。 知田有必要去出去一趟,僵尸鸟下落不明,于是游魂鸟出动,去寻觅自己的尸体,可不能让它作乱。 知田初衷是安静发育,一旦僵尸鸟对社会危害大了,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那时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在树林里找寻了半个钟头,知田也没有任何发现,他寻思着去许愿树瞧瞧,听施工队的人说了,游乐场的员工大部分昏睡不醒,似乎是中邪了。 知田很快就联想到了许愿树,极有可能就是它的杰作。 如何可能,他想移植许愿树的种子回地里,如果长出一棵许愿树来,让施工队昏睡也是极好的。 上次从曹元的记忆力看到了一个女人依附在树后,莫非一切事故都与她有关?实际上许愿树本身无害? 知田带着疑问飞入了游乐场。 许愿树已经被人用绿布打了围,显然有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远处的入口,设了一座安保亭,里面做着两名保安,守着监控屏幕,一方面防止有人闯入这里,另一方面时刻观察许愿树的变化。 知田可不怕监控,晚上以碗的游魂状态行动太方便了。他大摇大摆落到安保亭上方,听着两人闲聊。 “不知上面怎么想的,居然把我们安排到这里守夜,你说奇不奇怪。” “不奇怪,我们队里其他人睡了一天,没精打采的,关键他们居然做了一个梦!那么多人做同一个梦,不是撞邪是什么!听说跟许愿树有关。” 做同一个梦?知田继续听着,才知道居然有人将许愿树的枝条带回宿舍,结果集体昏睡一天一夜。 令人感到更可怕的是他们都做了同一个梦。 至于是什么梦,两人没谈。 “老刁,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说着,其中一个保安拎出一个鸟笼,“我爱捕鸟你是知道的,今儿刚刚抓了个好耍的玩意儿。” 老刁放下手里的报纸,不屑道:“一只鸟,有啥好玩儿的。赵四,你太爱吹牛皮了。” 老刁瞥眼又问:“看看什么品种?” “不知道,像是喜鹊,又不太一样!” “吊胃口,打开来我看看稀奇。” “嘘!来人了,等下看,先出去问问。” 两人见外面有人过来,急忙上去询问。 来人是个一个老年人,长得跟骨头模型一样,皮包骨太瘦了。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前面封闭施工,请回吧,而且现在已经闭园了,我带你出园好伐。” 老刁询问。 对方没有说话,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细心的老刁看到他手上带着一个病号手环,上面写着江白山这个名字。 “江先生!这边请,我送你回去。”老刁先客气说,见对方不动,也不说话,语气就不客气了:“我说你这个人咋回事?没长耳朵啊,请你马上离开!” 说来也怪,对方打死不说话,看了一眼远处的许愿树,然后转身离开了,任由两人嘀咕,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特么的,最近咋了,怎么老遇到神经病!”老刁啧啧摇头,回到亭子里继续埋头看报。 “赵四,今天的报纸看到了吧,本地投注站有人中了大奖,好几百万呢,羡慕死了,不会是陆由七吧?都传他中了奖。还有年生不太平啊,有个年轻姑娘在青山路被车撞死了。” “不会吧?我听说,钱副总今天出院的时候在青山路撞了人!好像挺严重的,会不会就是这报纸上说的。钱副总还真倒霉。” “是啊,那个陆由七治外伤,结果查出癌症!” 两人面面相觑,总结一句话,最近不太平。 “果然啊,许愿把自己害了。”正如知田所想,愿望成真但惩罚也随之而来,无一人能幸免。 也就这时候,一个贼迷贼眼的工人悄悄跑到这边,手里拎着一瓶酒,还有一只烧鸡。 “老刁叔,老四叔,我,是我,小江啊。” “小江?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嘛,你们头没开会说啊,许愿天街暂时封闭,任何人不许进来。” “知道当然知道,可我是内部员工,通融通融嘛。”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没事跑许愿天街干嘛?你跟我说说,说的通就放你进去。” “叔,明天建设部的人就要把许愿树挖走了,我还指着许愿救我爸呢。听说许愿树特别灵,公司高层想独吞它,所以要挖到自己别墅里去。我想抓紧进去许个愿,我爸植物人多年了,昨天我把他接来了,转院去最好的医院,虽然医生说他醒过来的几率不大,我也想试试啊。” “不行!里面设了监控,你进去马上就有人知道,不要冒险把工作耍脱,叔帮你就是害你。” “算了,不为难叔了,我走还不行。”小江扫兴而归,又拎着东西回去。 “等等!”老刁询问道:“你爸啥名字?” “江白山!” 第五十一章 许愿树与僵尸鸟 老刁一听愣了十来秒,回过神说:“你唬弄谁啊,你爸刚才还来过这儿呢!小江,我看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居然咒自家爹是植物人。” “刁叔,你乱说啥子?我爸成植物人有一年了,醒都醒不来,你确定他能下地走路,再说了你又没见过我爸,胡说八道!” 小江打死都不相信老刁说的,对他来说,这次把父亲转到这里看病,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从医学上讲父亲几乎没有醒来的可能,一大笔医药费压得他喘不了气。 常年照顾一个植物人,其中的痛楚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所以一听到许愿树能让愿望成真,哪怕是传言,小江都愿意试试,这段时间偏方弄了不少,这次也就当一种偏方尝试,他内心其实不抱希望的。 “真的,我看到手环上的名字江白山,难不成重名重姓?那也太巧了吧。” 现在老刁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他挥挥手:“算了,你们不让我进去,我不为难你们,反正明天挖树之前要我们来拆周边的电路,我有的是机会。” 知田不知道小江说的真假,但小江是人,江白山也是人,不存在闹鬼一说。 莫非真的有人替小江许愿,让江白山醒来? 令人匪夷所思江白山初来乍到,即使突然醒来,为何要到许愿树来? 种种问题困扰知田,但知田的目的不在于此,不在乎人类许了什么愿望。 他到这里来,第一是为了找回僵尸鸟,第二是为了找到可利用的植物种子,狗尾巴草和荨麻不能完全抵抗农药,这是知田担心的地方。 地里需要一种更为神奇的植物,比如眼前的许愿树,仅仅是树枝就让人昏睡一天一夜,若是栽种一棵,岂不是形成一道诡异的防御? 太赞了。 只可惜明天许愿树要被挖走,至于移栽到何处,知田并不知道,反正挖到凶宅是白日做梦,做梦?许个愿? 知田心里一颤,如果自己许愿呢? 愿望能不能成真?如果成真也会遭到惩罚? 许愿树真被挪到知某人的地盘上,我还有神秘花种,还有各种杂草,还有…… 还有一堆肥料,供养你。 喜不喜欢? 不会为难我吧?毕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不不,如果它不喜欢,把我给搞死了咋办啊? 知田陷入纠结。 哎。许愿真的让人心动,知田体会到人类面对诱惑时的难处,无法自制。 “对了老刁,现在没人了,把你的鸟拿我看看。” “说什么呢?是我捕的鸟!” 知田留在这里的原因,是想确定铁笼子里到底是不是僵尸鸟,老刁这人以为抓到了宝贝,摩拳擦掌的,还准备明天去鸟市让人看看什么品种。 “动静蛮大的,这家伙没完没了啊。”老刁小心提起鸟笼,笼子是铁制的,就算关一只老鹰都不成问题。 此刻,他揭开布罩,发现铁条都已经被鸟弄弯了。 那只鸟,像狗一样发狂,不停地撕咬鸟笼,即使嘴壳破了,也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赵四见状吓得后退,抖着手指着鸟笼:“老刁,这鸟得狂犬病了吧!” “莫怕,莫怕,一只鸟嘛,能上天?”老刁强装镇定。 “鸟不上天?上哪?”赵四吓得声音都变了,“快扔了,怕有病传染给我们。” 僵尸鸟折腾这么久,羽毛掉了一半,看着十分诡异。 “切,怂包!”老刁强装镇定,但心里那叫一个怕啊,提着鸟类赶忙往外面跑,僵尸鸟挤出脑袋做出咬人的动作。 “赵四,我把它挂树上去,它肯定是见你长的丑,怕了才会这样。”老刁找到了一个合理解释。 老刁手臂伸的老直,生怕被里面的怪物咬到,他也是醉了,“鸟都会得狂犬病,邪门了。晦气,晦气。” 黑灯瞎火的,他手使劲一扔,也不管了,把鸟笼扔出去。 知田迅速追了上去,鸟笼居然真挂到了许愿树上,没掉下去。 这家伙怎么不去买彩票,这都能中。 知田远远看着许愿树,在黑夜里只能看清轮廓,如一个庞大是怪物矗立在黑暗之中,一股风,风吹草动,许愿树上挂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叮叮叮叮。 这声音让知田心神一震,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风停了,铃铛还在响。 知田飞到旁边树枝上观察,与碗共享视野,瞬间可以夜视。 他发现许愿树与之前有了变化,上面的寄生树开始动了,像蟒蛇一样盘在树干上。 因为鸟笼的意外落入,寄生树开始捕杀猎物。 这一幕像极了动物界,蟒蛇爬到树梢捕杀鸟窝里的小鸟。 只是两者都不简单,一个是寄生树,一个是僵尸鸟。 知田倒要看看这鹬蚌相争谁能得利? 寄生树的动作竟然没有引起保安的注意,想必监控无法监视到这一切。 许愿树已经被打上了围,防止有人再来许愿,据说就要被挖走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棵妖树会无动于衷? 知田觉得不可能,今晚也许很关键。 僵尸鸟疯狂地撕咬鸟笼,即将破掉铁笼。 就在这一刻,寄生树藤蔓缠绕了上去,肉眼可见啊,鸟笼直接给捏扁了! 知田倒吸一口凉气,藤蔓上的力量实在可怕!他甚至相信,一个大活人如果被藤蔓缠上,皮骨都会碎成渣。 僵尸鸟不是善类,它被藤蔓捏住,骨头全碎了,哪怕这样,它照样疯狂攻击藤蔓。 很快藤蔓开始往回收缩,知田记得树下面有一个树洞来着,寄生树的根部怕是就藏在里面。 知田认为,倒不是僵尸鸟多么厉害,藤蔓的弱点是怕痒,僵尸鸟身上依然有羽毛,稍微一动就是痒痒挠。 藤蔓怕痒,被挠了就恨不得钻进娘肚子里去,而树洞就是它的藏身之地。 一切恢复平静,知田一眼看到,僵尸鸟掉到地上,已经被碎了身子,连脑袋都不见了,这次真的死透了。 知田觉得可惜,不过自己尚且不能控制僵尸的情况下,这样的结局能够接受。 唯一遗憾的是僵尸鸟折了,寄生树却毫发无损,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 就在知田失望之时起了变化,藤蔓开始一窝蜂的从树洞里逃出来,说来也怪,它发什么神经。 知田飞到许愿树上,凑近一瞧,有淡蓝色的火焰从树洞里冒出,这其实不是火,是鬼火! 再然后僵尸鸟的脑袋从树洞里滚了出来,它死死咬着一个核状的东西,冒鬼火的正是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