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 自序 自序 巴尔扎克写过近一百本小说,起了个总名叫《人间喜剧》,他老人家的书我看的真不多,九十多本里边一共也就看够到十本,但确实写得好——每本看完之后,都有再看一遍的冲动。我看书,尤其是看翻译过来的外国名著,这种情况真是不多。 “人间喜剧”这个名字翻译太好了,非当代人所能为也。既然这么好,当代人再用一次,大约也算得上向他们(作家和翻译家)致敬。 这本《人间喜剧》里一篇小说也没有,都是我这几年写的小散文,散见于各个报刊杂志上。中文系出身,我在内心一向觉得写小文儿才是正事,知识份子嘛,文以载道嘛,其他如说相声、写字、画画、当主持人等等都是细枝末节。但我写小文儿的水平实在有限,而且风格又很为说相声所影响,以“有趣”为第一要义,其他如辞章、结构、用典等,考虑得就不多,所以我写小文儿,就图个乐儿;看我的小文儿,先看个乐儿。 但我这些小文儿除了看着好看之外,也很有价值,例如有人愿意研究一下文学大师在没成大师以前的文法,可以看;有人愿意研究一下一个说相声的看过多少闲书,可以看;有人想回忆这几年社会上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可以看;有人想看看老北京的新北大的各种生活片断,可以看;真有人想了解一点儿传统文化,这书里也真有您一准儿不知道的。 侯宝林先生到老年有个“野心”,要把相声再抬高一格儿,变为文学;徐德亮先生在青年就已经有了“壮志”,要把文学拉低一格儿,变成相声。这本连名儿都用的是别人的《人间喜剧》,就是成果之一。 徐德亮 2010年9月于京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我是你师叔 我是你师叔 ●有些相声爱好者还津津乐道于给演员们“排辈分”、“叙门户”,某人是某人的师叔,某人是某人的师侄等等。我还听一个十几岁的小爱好者说“要是从马季那论姜昆得管我叫师叔”。 ●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并不是师兄弟就一定相扶相帮,也并不一定不是师兄弟就关系不近。师兄弟之间冰凉如水甚至翻脸成仇的也大有人在。 武侠小说里有很多江湖人、江湖事、江湖行为的描写,让一般人觉得江湖是那么幽深、模糊、远不可及,而越是远不可及的事,大家越觉得有意思,越觉得好玩。 这就像古装剧比时装剧受欢迎一样,其实故事还是同样的故事,穿上古装拍出来的,感觉就好玩一点,好卖一点。 现在很多说相声的小孩刚一进相声这个大门,感兴趣的并不是说学逗唱吹拉弹打,更多的时候,让他们觉得新鲜好玩的,是能够相互叫“师哥”、“师弟”,并对“师父”、“师叔”、“师大爷”有着先天的亲近感和崇拜感——是啊,能叫这些称谓的,在心理上都会当一家人看待,而且在学校里、单位里生活,哪去找师哥师弟呢?这是多有意思的事啊。 这种心理,其实和同一学校不同年代毕业的学生见面的感觉是一个道理。比如在职场上新认识的同事,如果忽然发现他你是某某级的学长,自然会生出一种亲近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果无意中找到一个某某级的学弟,自然你也会对他照顾有加。 这种心理和拜把兄弟其实更像。中小学生里,现在还有拜把兄弟的,或者“认”兄弟姐妹的,虽然人驶多,但也说明这种江湖化、去现实化的行为还是受涉世不深的孩子们的欢迎。主要原因是什么?不是孩子们被小说毒害了,没那么严重;也不是孩子们拉帮结派了,也没那么无聊。其实,就是两个字:好玩。 江湖,其实和上述这些现象没有本质的区别。 比如,一般外人都知道相声是“有门有户”的,是要“拜师”的,是有辈分传承的。有些相声爱好者还津津乐道于给演员们“排辈分”、“叙门户”,某人是某人的师叔,某人是某人的师侄等等。我还听一个十几岁的小爱好者说“要是从马季那论,姜昆得管我叫师叔”。但要知道,现在的拜师,多是行一种“惯例”,是一种“习惯的势力”,并非像黑社会帮派那么森严等级。都是同事,谁好意思非说自己比别人大一辈儿? 比如某人和某人年岁相差不多,关系也好,但是从师承谱序上算,差了一辈儿,除非开玩笑,那个“大一辈儿”的人是绝不肯自称师叔的。那个“小一辈儿”的如果某天忽然叫一声“师叔”,那肯定是不高兴了,或者有意让“大一辈儿”的那位尴尬,“大一辈儿”的那位就得敢紧“诚惶诚恐”地拉着这位的手说:“怎么了兄弟,这么‘扬艮’(使人尴尬)我?” 像上述那种“要是从马季那论,姜昆得管我叫师叔”的论调,内行人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就算在旧社会的真正的江湖里,同样是这种情况。所谓“江湖乱道”、“肩膀齐为弟兄”,就是这个意思。你没本事,辈儿再大也没用,也得去亲近辈分小但有本事能挣钱的。过去多有拜完师再拜把兄弟的,拜完师之后,自己在谱序中已经有了一个辈分了,再拉一批岁数相同但是在谱序上比自己小一辈儿的艺人拜把兄弟。这样第一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们以兄弟相称,第俄明自己一个立场:我绝不敢以大辈儿自居。 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并不是师兄弟就一定相扶相帮,也并不一定不是师兄弟就关系不近。师兄弟之间冰凉如水甚至翻脸成仇的也大有人在。这其实很好理解,同一个单位中同学校的学长学弟,并非一定关系好。甚至在上级面前打你的小报告的,就有可能就是你的某某级师弟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您是“大万”,不是“大腕” 您是“大万”,不是“大腕” ●你人品再好,名字臭了也完蛋。而方法是生存之道,没有正确的方法和风格,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过去有江湖,现在有江湖,将来还会有江海有人说“江罕就是“社会”,我想它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就像“太极”并不等于“拳法”。有人说“江罕就是“黑社会”,更是天大的误会,“明教”并不等于“魔教”啊。 我当年在北大上学的时候,听一个老师讲课:“《大腕》这个电视大家都看过吧,但这个‘腕’字儿其实应该算是错别字,正字应该是‘万’,万就是名字,这在旧小说、尤其是旧式武侠小说中常见,比如‘扬名立万’等等。后来王朔他们写小说,可能觉得用‘腕儿’(可能想到了耍手腕这个词)更准确,于是就改成‘腕’了。名人的手腕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啊。” 其实这个说法也是不正确的。 “万儿”应该是“蔓儿”。一百年以前的旧小说中几乎百分之百写作万,很多搞文学的人从那里寻源,其实是错了。 同样,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说这个人很有“文艺范儿”,那个人很有“演员范儿”,这个“范儿”也是错别字,正字应该是“法儿”——注意,老北京人读法字是读四声的,“法儿”和“范儿”发音完全一样。 这是为什么呢?这要从江湖上说起。 过去有江湖,现在有江湖,将来还会有江海有人说“江罕就是“社会”,我想它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就像“太极”并不等于“拳法”。有人说“江罕就是“黑社会”,更是天大的误会,“明教”并不等于“魔教”啊。 江湖上有一种各行业都共用的行话,叫做“春点”——如果你非管它叫黑话,我也没办法反驳你。 “蔓儿”与“法儿”就都是春点。 蔓儿是什么?是树木的枝条。树木枝条越粗大,分枝就越多,枝叶就越密集。江湖中人用这个比喻你的名望、地位、下属和势力,它的含义和“名字”的含义几乎对等,所以,“名字”的春点就是“蔓儿”。那些有名望的、势力大的人,当然就是“大蔓儿”。 当年春点可是绝对的不传之秘,所以写旧小说的人就算再深入生活,也只能是来到江湖人、尤其是武侠人士之中,听到他们这么说,就信笔记成最简单的“万”字,而江湖中人又有谁会站出来说破真相呢? 法儿又是什么呢?是方法。江湖人常说“法儿不对”,就是方法不对。“使法儿”就是使用某种特别的方法达到一定的目的。“法儿”是方法,引申为风格。有什么方法就有什么风格嘛。所以,“文艺法儿”的正字当如是——注意,“法儿”的读音都要读四声。 “蔓儿”与“法儿”,“名字”和“方法”这是江湖中人的生存之本和生存之道。名字是生存之本,代表你的一切,你再有本事,没名气也不行。你人品再好,名字臭了也完蛋。而方法是生存之道,没有正确的方法和风格,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不过,现在没人会对这样的字或词叫真儿了吧,满大街、满网络都是“大腕儿”、“文艺范儿”。生存之本和生存之道全都改掉了,九零后已经横空出世,马上就要占领天下,可能江湖真的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湖了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马季之死与白银时代终结(1) 马季之死与白银时代终结(1) ●相声就是聊天,离开这种风格,相声就不成其为相声,因为它再也不可乐了。 ●德云社等代表的市民相声、奇志大兵等代表的方言相声、冯巩及其追随者代表的泛相声等等的兴起,可以看作是相声青铜时代的发端。 马季的去世结束了相声的一个时代。 在我看来,相声发展到今天,可以分为三个时代。 从清代末叶开始,相声从全堂八角鼓的“逗哏”、江湖口技演员的“暗春”等源流发展融合而形成——所以对口相声里占主要地位的演员叫“逗哏的”,而相声本身的行业术语叫做“明春”。对于相声来说,那个时代有“乾坤始奠”的气象:行业开始形成,演出形式开始固定,各种规矩开始被确立,各宗派或支流都开始发端,一大批对后世影响深远的节目都具雏形,一个个影响相声历史的风云人物也都纷然登场。 那是一个神话的时代,就像希腊众神站在星空中俯瞰人世一样,那些当年的前辈名家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就像繁星一样遥远。穷不怕、万人迷、相声八德……也许这些相声艺人都属于史无详载的一类,也许他们的节目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完美,然而因着他们所处的时代以及他们对后世的影响,赢得了我们深刻的怀念和向往。 那时候的相声,完全是自发的,是自我的,是本源的,它们在生活中寻找笑点,在人世间制造欢乐,用人性的幽默表达对上天的敬畏,而不理会由人本身憶想和生造出来的那些所谓“天理”;因而那个时代,才笼罩着那么辉煌的色彩——那是相声的黄金时代。 历史渐行渐近,渐渐为我们所知,因而黄金的光芒愈加失色,以至于暗淡无光。走到了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已经是民生凋敝,苦难重重,外敌压境,战纷,再也难以寻找开心的笑声。当年笑傲江湖的相声艺人们或因吸毒,或因老弱,纷纷倒卧沟渠,惨然辞世;活着的也无心艺术,只图活命,以至于相互间贬损倾轧,以图温饱。社会上人性中恶的一面张扬至极,相声中的笑声也多变成恶意的损人利己或谩骂攻讦。相声的黄金时代结束了。 革命的炮火打开了一座座的城门,城楼上的红旗代表了打碎一切旧势力的决心和行动力,可惜的是,已经面目全非的相声被归为了旧事物,被归为将毁灭的一类。幸好有老舍这样一个既懂相声又有影响力的作家的支持,幸好有侯宝林这样一个既有艺术水平又有远见卓识的艺人的实践,相声从低俗丑恶的旧糟粕变成了匕首投枪式的新武器,变成了“文艺的轻骑兵”。相声艺人们像普通老百姓一样,以极大的热情歌颂新生活,讽刺旧时代,用艺术手段委婉地指出“人民内部矛盾”。相声的教育意义被大大加强,以至于变成了“纲领”、“目标”,变成了形而上的和先于本质存在的“主题”。相声的白银时代来临了。 那是一个猾向上、热情如火的时代,那也是一个思想偏颇,口号横飞的时代。在我们的记忆中,那个时代的相声总是会心怀感恩地说出“我们当家作主人了”,就像在“文革”后的很长一段时期,相声中总是会有一句提高八度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从那个时候起,相声中的打哏、骂哏、伦理哏、脏哏、臭哏,全都被永远地封存起来,以至于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对观众来说,“说干净相声”这个在解放前被某些艺人当作自律和消除原罪一般的努力行为,变得轻飘飘的,毫不受力。因为那个时候,所有的相声都是完全干净的,没有一丝一毫脏的地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马季之死与白银时代终结(2) 马季之死与白银时代终结(2) 相声从手艺变成了艺术,侯宝林居功至伟。相声在火焰中获得新生,不但完全与当时的历史要求相吻合,更从北方部分地区走到了全国,变成了全民皆知、全民喜爱的艺术形式。在所有曲艺形式中,变得独一无叮侯宝林本人也因而获得了高于一切曲艺家无识的声望和地位。相声在他的手中,变得庙堂了,而且变得精美了;相声的语言变得更加精练简明,相声的表演变得更加文雅大气。传统段子在他那里,变得增一字则多、减一字则少,变得完美,变得“不变”。 侯宝林完成了相声的自我救赎,但他并未完成相声向更高端的转化,完成这一历史作用的,是侯的徒弟马季。 马季更年轻,更有天赋,更容易认同当时的主流思想,从学习条件来说,也比前辈艺人好得多的多,可供他发展的舞台,也比前辈艺人大得多的多。因而,马季在相声的历史上,不仅扮演了旗手的角色,更把相声的表演手法和风格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处不胜寒的层面。 马季把相声变得更加庙堂化,语言风格愈加的“去口语化”,这种发展其实是很多文学艺术的必由之路:来自民间——文人参与—′得高雅—′得高端。无论是马季发端并将之提高到独门独派的歌颂式相声,还是马季其实更擅长的讽刺式相声,在表演风格和语言风格上,都是清爽利落的,都是“不变”的。这种“不变”不是说没有修改,而是说在表演当中更近似于“朗诵”而不是“聊天”。电视兴起之后,这种方式无疑更适合电视的播出,因为它更精练,更“像”电视节目。因而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也给相声带来了远远高于自身应得的声望和身价。 但它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马季本人凭着深厚的传统功底,还能把去口语化的文体演成聊天,或是稍带朗诵味的聊天。但相声的新人们就很难通过学习来掌握与这种语言风格全然相反的聊天式风格。而离开了站在平民中聊天,站在高台上光想着表演是教化不了别人的。相声就是聊天,离开这种风格,相声就不成其为相声,因为它再也不可乐了。 所以侯宝林去世前拉着马季的手说:“马季,相声的即兴发挥千万不能丢掉啊,它是咱们相声的主要技巧。” 此外,对侯宝林时代注重作品的主题这个传统,马季谨奉恭行并不遗余力地加以推广。在很长的时期内,对恶的讽刺和对善的歌颂成为他表演相声的绝对目的。这也使他的相声旗帜鲜明,更容易被观众和媒体接受。但是就像某些哲学体系一样,当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多迈一小步,整个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体系就会轰然倒塌。当时代已经发展到回归生活本体,既为生活而生活,不是为意识形态而生活的时候,相声却发展到了只为主题而存在的另一极,因而相声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因此,马季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也见证了相声的衰落。 我们可以总结道:马季在相声的品质升华和体系构建上,做出了自己的卓越贡献,是他和他的追随者最终完成了“相声的大楼”并加上了最后的一块砖,但这最后的砖加上之后,整个大楼却不复存在。 马季的去世,可以看作相声史上白银时代的结束。 在此也可以对相声的未来做一展望。德云社等代表的市民相声、奇志大兵等代表的方言相声、冯巩及其追随者代表的泛相声等等的兴起,可以看作是相声青铜时代的发端。在希腊神话中,这个时代的人民早已经缺失了神性和道德,只依靠武力满足一切。他们穿着青铜的盔甲,拿着青铜的兵器,战争不断,勇者为王。这一点其实和现在的“市场为王”非常相似。有人看的相声不一定是好相声,但是没人看的相声注定是这个时代的坏相声。相声的艺人和团体们,将在市场上拼个刺刀见红,票卖得好坏将决定一切,而理论永远是灰色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相声里的四不像方言 相声里的四不像方言 ●而且这两个省的人是最有特点的,山东人的粗犷、直率,山西人的小心、小气,都是旧京记忆中很鲜明的部分。在相声中,一般这两个省的人都是作为买卖人的形象出现。 ●据有的老先生说:“不像就对了。这些段子讽刺外地人的,咱们自己为了生活拿人家找乐儿,不能让人家落实了。比如真学河间府的人说话,那人家河间府的人找你打架怎么办?” 相声里边有所谓的“倒口”,就是学说其他各省人说话。这也常被当作说学逗唱里的“学功儿”,是相声的基本功之一。 如果一段相声里有大量的仿学方言,或者艺人一上台就是以方言人物形象出现的,这种节目就叫做“倒”。 在传统相声中,主要仿学的有天津话、河北话、山东话、山西话。天津的相声艺人很多,天津话又是很容易出笑料的一种方言,所以在相声中,倒天津口,即仿学天津话的很多。需要说明的是,相声是以北京话侮准的,天津演员在节目中说天津话,同样是“倒口”。 山东话、山西话在传统相声中被用得多,是因为在旧京的历史上,山东人和山西人是最容易在北京落住脚的,山东人和山西人在北京的买卖是最多的;所以,学山东人、山西人说话最容易引起共鸣。而且这两个省的人是最有特点的,山东人的粗犷、直率,山西人的小心、小气,都是旧京记忆中很鲜明的部分。在相声中,一般这两个省的人都是作为买卖人的形象出现。 所有仿学山东话的节目,如《山东儿斗法》、《马寿出世》、《怯讲演》、《关公战秦琼》等,都要抓住山东人语音粗犷这个特色。而所有仿学山西话的节目中,如《山西人要账》、《山西家信》、《揭房瓦》等,都要抓住山西人小心谨慎,而且小帐儿算得很清楚的特点。 在“倒”中,用得最多的是河北话,而且是一种“找不着准地儿”的河北话。尤其是在那些讽刺外地人老土、没见过世面的段子里,如《怯拉车》、《可鸪进京》、《怯洗澡》、《怯大鼓》等,那些主人公都是操着一口特色极为鲜明,但又哪儿的口音都不是的河北方言,在北京闯荡。我问过很多老先生,他们都说不准那到底是哪儿的口音,有的说是“深县武强一带”,有的说是“河间府一带”,还有说是“接近山东一带”,但又都不太像。据有的老先生说:“不像就对了。这些段子讽刺外地人的,咱们自己为了生活拿人家找乐儿,不能让人家落实了。比如真学河间府的人说话,那人家河间府的人找你打架怎么办?” 老先生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艺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是一点麻烦都不敢招惹的。相声是紧随时代的艺术,所以在改革开放广东风光无限之后,相声中立刻充满了广味普通话。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在满族人统治时期的清代,还是东北小品盛行的现代,相声中倒东北口的反倒是少之又少,这其实是一个值得思考而又很有意思的问题。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外行眼中的足球与相声 外行眼中的足球与相声 ●从形式上来说,三翻四抖、迟疾顿错、文哏、打哏、伦理哏;从内容上来说,市井百态、诗词歌赋、评讲批注、古今逸事……所有的这些,外行都是不懂的。外行懂的就是一个字:笑。相声就是招笑的,如此而己。 ●我们永远津津乐道于降龙十八掌的虎虎生风,忘记了乾坤大挪移的沉厚内力。因为降龙十八掌天下至刚,靖哥哥使出来威风八面,何等英雄。 最近看球看得不爽,原因很简单,我不懂足球——这一点我永远承认。不懂足球和看球不爽有什么关系呢?太有关系了。我想看的是攻势如潮、四溢的足球,不是防守为先、步步为营的足球;想看的是左突右带、连过数人的足球,不是后场倒脚、层层推进的足球。总之,想看的是光芒四射的球星,不是整体配合的球队。 ——是外行话吧,我承认。 不过我还是坚持,我就是想看球星拿球、晃动、转身、过人、带球突破、挑球过人……也许这种人太独,这种踢法不科学,这么踢太没有战术纪律,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这种球很好看。这种球星很有难以阻挡的个人魅力。 让我们想一想马拉多纳,这个nb的无以复加的球星,虽然早以远离赛场,但依旧为球迷们津津乐道。可是我们谈及最多的,除了“上帝之手”以外,就是用那只“基督的左脚”打进的那个连过五人的绝世之作。 让我们再想一想罗纳尔多,这个从18岁就名扬天下的世界足球先生,之所以在世界各地拥有如此众多的拥趸,正是因为他天才的晃动、过人,晃倒一堆防守队员、盘过守门员之后的打门。犹记当年小罗初现时,球友们一提及罗纳尔多的进球时,都是这四个字:“一通儿乱过。” 当年,包括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罗纳尔多的出现,期待巴西队的出现,为什么?说白了,就是想看盘带,想看过人,想看过五关斩六将,想看千里走单骑,想看个人英雄主义,因为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年代,人们需要英雄。 虽然我们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罗纳尔多连过数人的进球——就算是当年对中国队、而今对日本队也是一样,但我们还是在期待,因为最少他曾经有过那种表现。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不停地失望,因为再也看不到在一对一的时候,不盘过守门员就打门进了也算丢人的巴西队,再也看不到个人带球面对三四个人的围堵、愣往死角带也不分球的巴西队。 其实我知道现代足球的真谛:防守与配合。我也知道功利足球之所以功利,以及它的有用性。但我还是希望看到不顾一切地进攻。当然,我也想看精妙的配合,但是在每个队都偏重于防守。有了用身体生扛、下狠脚铲你个人仰马翻的防守,又上哪里去找数十脚倒脚而不被断、如水银泻地般的配合? 以上就是一个外行看球的心得,这个外行看了十几年球了,还是只能说出上边这样一番话,这就说明他还是一个外行。 外行看闹热,没错;但是内行干的事,尤其是这种商业上的事,都是为外行看的。就像我虽然知道防守的重要,知道球场上太独、不传球是不对的,但是还是想看个人英雄主义。 其实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我们永远津津乐道于降龙十八掌的虎虎生风,忘记了乾坤大挪移的沉厚内力。因为降龙十八掌天下至刚,靖哥哥使出来威风八面,何等英雄。虽然乾坤大挪移可以在六和塔下力救数十武林高手,但终于没有大英雄冲锋陷阵的气势。 围棋也是一样,我宁可看业余初段二段的棋手过招,也不喜欢研究九段棋手的巅峰对决。为什么?因为初段棋手有对杀、有紧气、有绝杀大龙、有大片的提子。而高手对弈,动不动就算到几十步以后,对杀只存在于脑海之中——你说让俺这个棋力连业余初段都达不到的观众,如何喜欢看? 再往下说,相声也是一样,相声说不上博大精深,也够得上内涵丰富了。从形式上来说,三翻四抖、迟疾顿错、文哏、打哏、伦理哏;从内容上来说,市井百态、诗词歌赋、评讲批注、古今逸事……所有的这些,外行都是不懂的。外行懂的就是一个字:笑。相声就是招笑的,如此而己。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只要你让我笑了,而且笑过之后不觉得难受,就一切ok。至于你的相声里有什么艺术性、有什么高级幽默,外行是不管的。 就算听了十几二十年的相声,如果还是外行,那还是不管的。 就像电视上的足球解说员,说的很多话都让内行哭笑不得,但是电视上他们该说照说,大家该看照看,因为在电视前看球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我这种只想看带球突破的外行,都是只想看架式就很吓人的降龙十八掌,不想看看也看不懂的乾坤大挪移。 没辙,谁让我花钱来看你呢,你要不让我看痛快,接我的降龙十八掌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相声是市井的活录音机 相声是市井的活录音机 ●而且相声就像话剧、像电影,不但录下了“形”,还录下了“声”。再完美的文字资料,也不能把社会风俗的某些片段和场景表现得这么完整,这么完美。 ●侯宝林在《卖布头》的前半部分仿学了一些音乐性很强的吆喝,老艺人孙宝才留下的宝贵录音《一岁货声》中,更是仿学了一年中不同月份北京城里各种吆喝的原生态,韵味之厚、仿学之精,令人赞叹。 相声中保存了多少传统的玩意儿,是难于统计的。试想,如果没有相声,会有多少旧闻旧事、掌故风俗,堙没在历史当中。 更为重要的是,相声是“活的”,是有声调的,是讲究“学则求似”的;所以相声代代传承的不经意间,保留了那些最鲜活的东西。 而且相声就像话剧、像电影,不但录下了“形”,还录下了“声”。再完美的文字资料,也不能把社会风俗的某些片段和场景表现得这么完整,这么完美。 比如传统相声《当行论》中,艺人模仿当铺掌柜的,用当铺特有的那种拉长声儿的腔调说话。如果没有相声,我想当铺人说话的语调可能会永远失传——虽然它也没有继承的必要,但到底是社会风俗的一种,是后人应该知道的。如果没有相声,就算有文字材料说“当铺中人说话与一般人不同”,但具体是怎么不同,估计就要存疑了。 再比如传统相声《拉洋片》中,艺人不但仿学了各种拉洋片的腔调,连乡下人拉洋片如何吆喝,如何对围观者强拉硬拽,都有传神的仿学。更不必说《卖布头》、《卖估衣》中艺人对卖布头、卖估衣的仿学,《同仁堂》、《数来宝》中艺人对乞丐现编现唱数来宝乞讨的仿学等等,这种风俗片断完全靠相声才得以保存。虽然当时有可能已经出现了电影,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又有哪部电影能这么真实,这么细致地反映这种下层人民的生活呢? 提到仿学,不能不提的是“吆喝”,用文一点儿的说法叫“货声”,这也是相声中保存最完整的一种历史声音。侯宝林在《卖布头》的前半部分仿学了一些音乐性很强的吆喝,老艺人孙宝才留下的宝贵录音《一岁货声》中,更是仿学了一年中不同月份北京城里各种吆喝的原生态,韵味之厚,仿学之精,令人赞叹。 说到“吆喝”在当今的继承,不能不提的是被胡絜青题为“京城叫卖大王”的臧鸿。臧先生是相声前辈王长友的徒弟,目前已经七十多岁,天生的大嗓门,待人热情,爱张罗事,对吆喝更是情有独钟,据说能吆喝一百多种货声。曾经侯宝林推荐,为一百多部电影电视剧配过音。他自己一提此事,通常都是一个大“贯口”:“《开国大典》《城南旧事》《骆驼祥子》……暨《夜深沉》,都有我的配音。”很有点童心未泯的感觉。 我幼年曾跟他学过相声,也学过两句吆喝,不过实在不太是味儿,就放弃了。后来杂事繁重,我们大概有十多年没什么联系,前几天他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你最近干得不错,我听说了,电视上也看见了,好事。有能力了就多孝顺孝顺你父母,别忘了你小时候,你母亲大风天儿的在羊市口北口卖报供你上学。” 除了感动之外,我还发现,电话那边的声音见哑,而且有点耳背了,当年那个精力充沛、高门大嗓的臧先生也老了,不知道他的吆喝有没有传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您不是东西” “您不是东西” ●相声无非是逗乐,那为什么传统相声的规矩两个人之间还都要称“您”? 答曰:这不是相声的规矩,是北京人说话的规矩,是礼节。 ●那会儿旗人最讲礼节,比如称呼对方为“您”,就算是亲密的人,比如说,兄妹吧,之间也要称呼您。“您吃饭。”“您喝水。”有的时候打起来了,“您不是东西!”“您才不是东西!”都不是东西了,还“您您”的呢。 我小的时候说相声的情景是这样的:两个小朋友,身穿小长袍,翻着白马蹄袖,下穿小青布鞋。上台一齐鞠躬,奶声奶气地说:“这场是您表演?”“是啊。”很是有趣。 一天,来了一个新老师,一听我们的词儿,立刻说:“这哪行啊?一对儿十岁的孩子,穿上大褂,已经够老气的了,一上来居然说‘这场是您表演?’太奇怪了吧!应该是‘这场是你表演?’这多好。旧的相声逗捧之间互称‘您’,你们说新相声,要互相称‘你’,记住了吗?” 当时虽然小,也觉得这个观点很怪异。 两个小大人儿装腔作势地“您”来“您”去,是有点问题。但是真的“你”来“你”去了,就像小孩子说的话了?或者就像新相声了? 相声无非是逗乐,那为什么传统相声的规矩两个人之间还都要称“您”? 答曰:这不是相声的规矩,是北京人说话的规矩,是礼节。 侯宝林先生在自传中说:“我们家是旗人(满族),家里的规矩还很大。例如你要看看街上的景色,只能站在门里朝外看,不能出门坎儿。”那时他只有六岁,而他的家境也困难到“只能每天搭铺睡,我就睡在一张小饭桌上。这日子可真难过。”而在这样一个陷入困境的家庭中,规矩依然还是那么大。这是一种中国式的“习惯性礼仪”,无论何时何地,规矩需当谨遵,礼守不可少。 到现在为止,很多老年人都还津津乐道于旧京的礼仪,因为这种礼数,已经融化到旧京的风俗中去了,对于那些老年人来说,它是一种“活生生”的回忆。 我听过很多相声界的前辈回忆那些礼数,其中说的最有趣的,当属张文良,即查良燮先生。 ——那会儿旗人最讲礼节,比如称呼对方为“您”,就算是亲密的人,比如说,兄妹吧,之间也要称呼您。“您吃饭。”“您喝水。”有的时候打起来了,“您不是东西!”“您才不是东西!”都不是东西了,还“您您”的呢。 看来,称“您”不称“你”,无关乎相声的新旧,只关乎人的素质。 再举一例,相声中的矛盾及产生笑料,多因逗捧双方相互“斗法”而起。现在,往往逗哏的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捧哏的都大喊一声:“打住!”而相声前辈王长友先生有一段老录音,在逗哏的开始说大话的时候,王先生用那个特有的哑哑的嗓音平稳地说:“我先拦您清谈。” 这是一个多有韵味的情境。 京剧、四合院、老城根、兔爷、礼数……似乎老北京的一切都离开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每次看那些展现伪京风情而拍的影视,都有夕阳下的钟鼓楼、东西城的老胡同、角楼下飞扬而过的那一片鸽哨声、房檐边上一阵一阵的槐花香、街市上的豆汁焦圈、公园里的象棋马扎……然而所有的这些,都已被林立的高楼、宽阔的马路、如粥的车流和各地口音的普通话代替了。拆迁把老北京人都拆到了五环以外,也许老北京的那种安定平和又深文雅噱的文明,已经只存在于故纸堆中了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万相归春与行业自豪感 万相归春与行业自豪感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春”有点等于“忽悠”。但是“忽悠”是保量不保质, “春”必须保质保量;“忽悠”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春”必须有技巧和搞笑的手段。可以说“忽悠”是理论指导下的实践,“春”是理论本身,是形而上的。 ●一切叫卖着的文化和艺术,一切包装出来的时髦和理念,都只能算是万相归春,算不得真正的学术、艺术、真理,更与独立品格无关。 说相声的在过去是下九流。以前和师父学相声,师父会想方设法地先把行业自豪感灌输给你。 比如,同一个市场上,一个卖菜的生意做得好,其他人生意都不如他,师父就会说:看,那个卖菜的为什么挣钱?人家是内行,“纲口”好。这都得跟咱们说相声的学。咱们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徒弟要是没明白,再问一句:人家卖菜的学咱们这个干什么?师父就会很自豪地说:万相归春!万相归春!咱们相声就是“明春”。单口叫“单春”,对口就“双春”。 “万相归春”是江湖中固有的一种说法,在很多人看来,这句话简直是把很多事情办好的前提,是真理,是准则,其经典程度堪比《老子》、《论语》中的某些语句。 可以对这四个字做点递进关系的解释。 “相”是一句行话,“相份”指得是江湖中一切行业的内行人,也可以泛指江湖中的一切行业。但是对一般人来说,其实是可以看作“世间万象”的“象”的本意——江湖中的一切行业不也就是世间万象吗?这个行话本来也就是这么来的。 “春”的解释比较复杂,它也是一句行话。“春”指得是“话”,指江湖中人说的话,有时还特指关键性的话。“春”的意义还可以有引申,因为光说话是没用的,话语要达到它的目的,必须让受众要能接受;而且在下层社会,一切深刻的大道理都是没用的,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要让你说的话“有趣”,有“包袱”。所以,有的时候,“春”也等于“通过说话让人笑”,或者就直接等于“包袱”。 万相归春,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就是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说话,语言在一切行为中有着最关键的作用。我们常说的“光说不练嘴把势,光练不说傻把势”可以作为一个例证。无论你的武术好不好,都要能先通过语言把人招拢来,再用语言把人稳定住,让别人对你有了认同感;之后,你才可以真的练两下。这个时候,无论你练得好不好,别人都会认为你练得好——假如有人对你的功夫做出不屑或质疑的样子,一定也是要用语言把他“扇唬”住,注意,一定是用语言,而不是真把他叫上来和你对打一番。那样的话,你要功夫万一不如他就完蛋了。而江湖中人是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能完蛋的。 干什么都是如此,卖楼的小姐要是不夸得天花乱坠,你能买她的楼房?减肥广告要不说得神乎其神,你能买他的药?开公司找投资,要是不能说得死人翻身,能融到别人的钱?楼本身的质量好不好在其次,药本身的效果在其次,公司理念和赢利模式是不是好更在其次;能把别人侃晕了,这才是成功的根本。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春”有点等于“忽悠”。但是“忽悠”是保量不保质, “春”必须保质保量;“忽悠”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春”必须有技巧和搞笑的手段。可以说“忽悠”是理论指导下的实践,“春”是理论本身,是形而上的。 江湖人是没有原则的,生存得更好才是他们的唯一目的。所以,万相归春只是生存技巧,无关道德——现在同样如是,一切叫卖着的文化和艺术,一切包装出来的时髦和理念,都只能算是万相归春,算不得真正的学术、艺术、真理,更与独立品格无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废黑话不废行话 废黑话不废行话 ●有人说“包袱”就是笑料。错!包袱是用技巧整理过的笑料。笑料如果是生肉,包袱就是香肠。而且包袱并不包含在笑料的概念中,因用技巧整理过的笑料就不再是笑料,就像水变成了汽儿就不再是水一样。 ●几乎所有的老艺术家都在宣称希望废除行话,我相信他们的意思都是要废除“黑话”而不是“行话”,因为行话的在语言中的唯一性使得它不可能被废除。 说相声的有行话,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有人解释:行话,就是术语,也叫黑话。 其实深说起来,行话和黑话还是不一样,虽然有的时候行话和黑话这两个概念混用,而且它们之间确有交集。但它们其实就本质而言是完全不同的。 黑话就是生活中本有对等的词——从外延到内涵都完全对等——而非亦出另一个词来,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袒懂。比如,鞋叫“踢土儿”,这就是黑话。“踢土儿”就是鞋,这两个词是完全对等的。不说“鞋”说“踢土儿”就是完全为了让人袒懂。再比如“顶天儿”是帽子,也和生活中的“帽子”一词完全重合。 行话则不然。行话就是术语,是行业专用词,是一般语言中没有对等的、可替代的词。如果用一般性的语言来形容,则要花费很多字数。说行话完全就是为了方便。 各行各业都有行话,也不那么神秘。比如开出租的,都知道“趴活儿”是什么意思。当木匠的,都知道“吊线”是什么意思。做文章的,都知道“破题”是什么意思。踢球的,都知道“抽射”是什么意思。这“趴活儿”、“吊线”、“破题”、“抽射”就分别是出租司机、木匠、念书人的、足球运动员的行话。 这些词在生活中的一般性语言里,完全没有对等的词。比如“趴活儿”,非要用生活中的话说就是:出租司机或黑车司机在宾馆、路口、小区口等相对固定的地点长时间的停车以等待客人。试想如果没有“趴活儿”这个词,司机们说话将会多么麻烦。 相声中也存在着大量的行话,比较广为人知的,一个是“垫话”,一个是“包袱”,一个是“贯口”。 “垫话”是大多自成段落的,用在整个段子的开端部分的小段儿。这些小段有的能单独使用,但是如果在单独使用的时候,它也就不能被称为“垫话”。 有人说“包袱”就是笑料。错!包袱是用技巧整理过的笑料。笑料如果是生肉,包袱就是香肠。而且包袱并不包含在笑料的概念中,因用技巧整理过的笑料就不再是笑料,就像水变成了汽儿就不再是水一样。 “贯口”就是把一小段或一大段词语或语言一气呵成地说出来,要很明显地让观众听出嘴里的技巧。对于讲故事风格的相声段子来说,整段相声都是贯口,只不够把技巧表现得太强而已。 几乎所有的老艺术家都在宣称希望废除行话,我相信他们的意思都是要废除“黑话”而不是“行话”,因为行话的在语言中的唯一性使得它不可能被废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明白后边的不明白 明白后边的不明白 ●因为现在没有“枕屏”这种东西了,一说屏风,能想到是落地式屏风就已经算不错了。更重要的是,慢慢地,人们都已经没有了夏夜露天乘凉的体会,全都在封闭得死死的屋子里边吹着空调,看着电视里偶尔出现的黑夜星空。 ●后来才意识到,他们都是南京人,说的是南京的新街口,和我们的护国寺往北小西天往南实在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有很多东西,刚一看似乎明白,仔细想想又不明白。 比如《姚家井》这段相声,文本是这样的:这档子事出在我们北京,在北京广安门里,地名叫姚家井,这是光绪年间的事……这孩子偷了他爸爸二两银子,他心里害怕呀,没敢进屋,出大门就跑,出了大门往南去就是城墙啊。上了城墙,打那边儿就下去啦。那位说:“城墙那么高,他能上得去吗?”凡是我们北京的孩子全如是,上城墙下城墙那是方便之极啦。怎么回事呀?小时候都爬城墙摘酸枣玩儿,凡是挨着城墙住的孩子,谁也不花钱买酸枣儿,都上城墙上摘去。 故事讲得很清楚,没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仔细想想,就不太对头。城墙那么陡,别说孩子,大人也上不去啊。我小时候就住在东便门那一段废城墙的下边,那时候那段城墙还没被修复呢,上边也还有几个酸枣枝儿。但是除了塌了的地方,其他地方根本上不去。城砖都是上一块比下一块错进去几厘米,但这几厘米的“小梯子”根本放不下脚。难道光绪年间的城墙就都已经塌了不少? 后来访问不少老先生才知道,旧京小孩上城墙是有秘诀的:不是面向城墙,而是背向城墙。后背贴着墙,手脚并用,一会儿就“蹭”上去了。虽然城墙是很陡,但由于是往后靠,所以不会掉下去。我记得我小时候想爬城墙,就是面向城墙,所以爬不了一米多就往下掉,而且心里非常害怕,因为看不到自己已经爬了多高。当时我听到这个秘诀恨不得马上去练练。然而,老先生们特地说:大人上不去,脚太大,就小孩能上去。 于是我深恨童年时光太快流逝,同时也深深佩服旧京的那些孩子,如今的那些七老八十的人们。改“向”为“背”,这个了不起的逆向思维最早是哪个小朋友发明的呢?城墙那么高,当年的那些孩子们也真够皮实的了。 还有很多东西,刚一看似乎明白,仔细想想也明白,但其实是不明白。 比如这首唐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这自然是从小就背过的,太熟悉的东西,再好也不觉得好;太熟悉的东西,再也懒得去仔细想。杜牧同学其实一直都很郁闷,因为现代几乎百分之百的人对他这首诗的理解有点问题。问题就在于“画屏”两字,屏风虽然现在很不常见,但是人人都明白它是什么,那种落地式的薄片儿式的隔挡物。原来看过很多对这诗的解释赏析,都说“第一句写屋内,第二句写屋外”,屏风放在屋内,当然是没什么问题;整个诗的结构搭配也没问题。 看了孟晖的《花间十六声》,我对孟才女的考证和情致都深以为然。此诗中的画屏不是落地式的屏风,而是放在床上枕前的小屏风。整个诗都是在写初秋入夜后,人们在外边消暑过夜的情境。四句全是屋外床前,这样,整诗才气韵贯通,情致无限。因为现在没有“枕屏”这种东西了,一说屏风,能想到是落地式屏风就已经算不错了。更重要的是,慢慢地,人们都已经没有了夏夜露天乘凉的体会,全都在封闭得死死的屋子里边吹着空调,看着电视里偶尔出现的黑夜星空。 这样的事其实还有。 我原先混西祠胡同的时候,看见一个帖子里,一堆网友在聊晚上吃饭的事,正在为去哪里吃争执。一个我一直想见的、人气超高的美女网友说:新街口!就是新街口见吧!我于是赶紧发帖顶之:新街口好,离大家都不太远。由于我的力挺,终于把地点就定在了新街口。晚上下班时,正当我兴致勃勃地要出发时,重新看了一下那个帖子。发现那位美女网友回了一帖:狗狗,我们说的新街口和你说的新街口不是一回事哦。 后来才意识到,他们都是南京人,说的是南京的新街口,和我们的护国寺往北小西天往南实在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浪琴咋成了狼琴 浪琴咋成了狼琴 ●浪琴是1867年诞生瑞士名表,原文是“longines”,中译名为“浪琴”,但在北方,“浪”字多用作形容女性,不雅。所以,一般都读作“狼琴”,这是约定俗成的,也是一种避讳的方式,即改变字的声调来避讳。 ●这里的“野猫”不是野猫,而是兔子。一对儿野猫就是一对儿兔子。“兔子”在北方是骂人的话,男同性恋的被动的一方才叫兔子呢。所以兔子就有了“野猫”这个别称。 一个初学相声的小孩问我:“我背《夸住宅》的贯口,里边有很多名表的名字,我看词儿是这样的—— ‘你爸爸戴表上谱,腰里系个褡包从左边戴起:要带浪琴、欧米茄、爱尔近、埋个那、金壳套、银壳套、铜壳套、铁壳套、金三针、银三针、乌利文、亨得利、人头狗、把儿上弦、双卡子、单卡子、有廷利廷播廷博地,左手拿提梁子,右手提溜八音盒,头顶大座钟,怀揣小闹表。未曾走道儿是叮当乱响。’ ——但是我听录音,浪琴为什么都说成是‘狼琴’呢?” 孺子可教也。 这其实是中国传统的“避讳”的一种,而且是很少为研究者提起的一种。 所谓的避讳,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在说话、写字的时候,遇有犯忌的事物,不直接说出或写出来,而用别的词来代替。比如“死”,从古到今,人们用了数十种同义的词语来间接表述,比如:“亡”、“尽”、“殁”、“殒”、“辞世”、“谢世”等等。 相声当中也有类似的资料。马三立老先生给我们留下的宝贵的《白事会》录音,就记录了很多北京天津说“死”的名词。当然,相声演员在台上刻画的是捉弄人的人,所以显得也就不那么庄重: 甲:不言语了,我过去一瞧……咽气了! 乙:哟! 甲:无常了,亡故了,不在了,没了,没有了,完了,完事了,完事大吉了,吹了,吹灯了,吹灯拔蜡了,嗝儿了,嗝儿屁了,嗝儿屁着凉了,撂了,撂挑子了,皮儿了,皮儿两张了,土了,土典了,无常到了,万事休了,俩六一个幺——眼儿猴了——! 乙:哪儿那么多说的! 浪琴是1867年诞生瑞士名表,原文是“longines”,中译名为“浪琴”,但在北方,“浪”字多用作形容女性,不雅。所以,一般都读作“狼琴”,这是约定俗成的,也是一种避讳的方式,即改变字的声调来避讳。 这种改变声调的避讳其实不太多见,我知道的还有一例:在过去,北方姓祖的人都自称为姓“租”,因近代习俗,尊称别人时习惯于姓氏后加爷字,称不尊贵的老人时则习惯于在姓氏前加老字,如果在外边被人称为祖爷,或自称老祖,都是尴尬之极的事。所以就改一下声调,变为姓“租”,但是写的时候还是“祖”。不过我问姓祖的同事都不知道这回事,可见现在已然没有这个习惯了。 相声中这种涉及民俗文化的“边边角角”还有很多。比如,传统相声《开粥厂》里有这么一段,逗哏演员夸夸其谈,说自己过年时施舍的东西,有一大段贯口,其中有几句是: ……十只小鸡,十只鸭子,一对野鸡,一对儿野猫,汤羊肉二十斤,黄牛肉二十斤,鹿肉十五斤,野猪一口,鹿尾一对…… 细心的读者看到这里就会产生疑问,难道中国北方也有吃猫肉的习俗?可是如果不是食用,舍一对儿野猫有什么用?难道是当宠物?抓老鼠? 其实这也属于避讳。这里的“野猫”不是野猫,而是兔子。一对儿野猫就是一对儿兔子。“兔子”在北方是骂人的话,男同性恋的被动的一方才叫兔子呢,所以兔子就有了“野猫”这个别称。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相声的唱就是太平歌词? 相声的唱就是太平歌词? ●后来我在图书馆翻到了一本很久之前出版的讲相声的小册子,里面说:相声的“唱”是指太平歌词和开场小唱等,凡用本嗓唱的都是唱,其他都是学。 ●现在我的结论是:这个问题搁置,不用再抠字眼儿。学得像,唱得响,比什么都强。当然,出于推广太平歌词这种已经近于失传的曲艺形式的目的,强调“相声的唱就是太平歌词”也是可以的。 我从小跟老先生们学相声,就被灌输这么一种思想:“相声讲究说学逗唱,‘唱’是什么,是唱太平歌词,这是相声本门的唱。其他如学段评戏、学段京戏、学段歌曲,那都归为‘学’字。” 人在小的时候接受的思想当然是比较不容易改变,以至于我那会儿经常和别人争辩:“他们那些唱不是‘唱’,是‘学’。” 师兄弟们倒是没有异议的,毕竟我是从“老先生”那里得来的知识,在曲艺界这么一个尊重传统并且习惯厚古薄今的行业里,“老先生”的话通常是不言自明的真理。 但是有一次我和同学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个,当时的那些初中同学就感到很不屑:“那相声里那些唱歌儿的就不是唱?不是用嘴唱出来的?是念出来的?这不是抬扛、抠字眼儿吗?” 虽然我还一再坚持“那些唱不是‘唱’,是‘学’”,但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人家说的有道理啊,不能因为他们没学过相声就说他们不懂——也恰恰正是因为他们没学过相声,他们的见解才更接近事实。 后来我在图书馆翻到了一本很久之前出版的讲相声的小册子,里面说:相声的“唱”是指太平歌词和开场小唱等,凡用本嗓唱的都是唱,其他都是学。 我觉得豁然开朗。 过去光强调太平歌词是相声本门的唱,相声的“唱”是唱太平歌词,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似乎只是约定俗成的说法。现在加入了开场小唱等,这就使理论完善了——或许本来这个理论就是这么来的。因为唱京剧、唱评剧、唱歌,都要以学人家的嗓音为重,要把自己的嗓子装饰起来唱,重在“学”,学得不像唱得再好听也没用。说“相声的唱就是太平歌词”,犯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错误,过于僵化。因为不但是用自己本嗓唱的太平歌词、时调小曲、开场小唱是“唱”,就是唱京剧、唱歌,如果其意义不在于学某一位艺术家、某一个流派,只是为了推动情节或者找包袱而唱,也是属于“唱”而不是“学”。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为我的这个理论感到满意。 但后来看侯宝林的自传,又看到这么一段话:“相声本身就有唱,这是每个相声演员都应该学会的。白沙撒字就有一种是边写边唱,艺人手里敲打着两块小竹板,唱着太平歌词……但是相声‘说’、‘学’、‘逗’、‘唱’里的‘唱’,不是指上面讲的‘门流儿’和太平歌词这种唱,这是每个演员必须会的,即使嗓子差,也可以凑合着唱。这个‘唱’,是指相声本门以外的唱,那就是模仿别人唱腔的表演,演员一会儿学段河北梆子,一会儿学段评戏,一会儿学段越剧,一会儿又唱支歌,这是大家爱听的。确切一点说,这应该叫‘学唱’。” 很明确,“学唱”也是唱,也许这是侯先生自己的理论。当然,这也和历史情况有关。侯先生以唱出名,以至前辈张寿辰曾暗指他说:“我是说相声的,您让我唱一段相声,我还真不会。”但侯的这个理论绝对可以自圆其说,而且似乎听起来更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的结论是:这个问题搁置,不用再抠字眼儿。学得像,唱得响,比什么都强。当然,出于推广太平歌词这种已经近于失传的曲艺形式的目的,强调“相声的唱就是太平歌词”也是可以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活词”主持婚礼 “活词”主持婚礼 ●“你主持一场多少钱?” 我说:“xx元。” 我说的真不高,真的是朋友价儿,但是人家还是被我这个价儿惊了,看了我半天,忽然问我:“你有什么特长?” 唉,人家根本不认识我,我只好说:“讨厌了啦,人家是名人了啦,死相……” 我从小就学相声,就和一班说相声的混在一起,所以我从小就常见相声演员主持婚礼。大到成名成家的大角儿,小到刚入行没几年的学徒,都应主持婚礼的活。 婚礼的司仪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活词儿的,一种是死词儿的。婚庆公司的主持人大概都是死词儿的居多,一般一张嘴都是“晴空万里,好事成双,今天我们欢聚一堂,窗外百鸟齐声歌唱”之类,好处是显得词儿熟,坏处是交流不够,拢不住观众的神儿——呵呵,说相声的把一切这种公共场合的群众都叫观众,也许应该叫来宾才对。 说相声的主持婚礼也有不少是死词儿的,但还是活词儿的听着有精神一些。而且敢用活词儿的,都是台上的好角儿,善于和观众交流,拢得住神的,所以包袱都来得又快又脆。我参加过无数婚礼,死词的反倒有冷场的——主持人在台上口若悬河地说,观众们自吃自的,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活词的从来没有冷场的,现场都是热情和欢笑一浪高过一浪。 当然,找说相声的主持婚礼的,都是希望把婚礼搞得热闹,不太在乎是否浪垄是否煽情,要不谁找说相声的?但是现在的风俗,好像都是把婚礼办得热闹,甚至胡闹一些的,所以主持婚礼,是一般的相声演员,尤其是有一点小名,还没成大名的相声演员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 我虽然从小就学相声,但是从来没往这方面走脑子,可能是性格过于内向。后来出了点小名声之后,还是没往这方面走脑子,好多朋友结婚都希望我主持,我都没去,可能也因此得罪了几个人。在北京台主持节目期间,好几个台里的主持人给我介绍婚庆公司的老板,我都婉言谢绝了。有一次,一个哥们给我打电话: ——亮子,你主持婚礼不?我有一个哥们开婚庆公司的。 ——不了,我从来不主持婚礼。 那哥们在电话里一笑,半开玩笑地说:明白了,有自己的原则是吧? 反倒是这句话给了我一点震动。原来我的潜意识里,是把主持婚礼看成并不高尚的活,和说相声一样,只是一种“演艺事业”。说相声无论效果好坏,都是台上的主角,主持人无论效果好坏,总要是配角——如果一个婚礼主持人把所有的目光都从新人身上拉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他无论如何都不算是一个好主持人,一个好司仪。 以前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不主持婚礼,这句话让我反醒了一下,原来是以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给朋友主持婚礼。慢慢地,主持婚礼反倒成了一个我非常热衷的事,因为每个婚礼都既相同又不同。每对新人,都有他们的可爱之处,每个家长,都有他们的可敬之处。有一些新郎老是偷着给我打电话,希望在婚礼上加一点儿给新娘的惊喜。有一些新娘一上来就抱怨结婚事儿太多,早知道干脆不办婚事多好——我估计她们的新郎也都有同感,但我从来没从一个新郎嘴里听到过类似的话,男人还是可爱啊。还有的新娘大大咧咧地要自己开着车去婚礼现场……总之,好玩的事儿层出不穷。 但是没怎么跟婚庆公司干过,我老是有一种成见:说相声搭班儿还受气呢,何况干主持去搭婚庆公司的班儿。 因此,我和婚庆公司的人接触不多,但是最近和他们闹出了一个笑话,很有意思,纪录如下: 我去主持婚礼,发生了一个好玩的事儿。 在现场,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在台上落实最后的杂事。婚庆公司放冷烟火的人叫我:“主持人,过来一下。” 我过去:“您有什么事?” 人家很不客气地说:“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 我想了想,给了他一张——多认识个婚庆公司也不是坏事。他拿着我的名片,看了半天,问我:“你以前干过主持么?” 我说:“我干得太多了。” “那以后我们公司要是有事,约你。” 我说:“好啊。” “你主持一场多少钱?” 我说:“xx元。” 我说的真不高,真的是朋友价儿,但是人家还是被我这个价儿惊了,看了我半天,忽然问我:“你有什么特长?” 唉,人家根本不认识我,我只好说:“讨厌了啦,人家是名人了啦,死相……” 我把这个事跟朋友们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老是拿这个事挤兑我。一见面就问:“你有什么特长?”后来发展到: ——走,吃饭去吧。 ——吃饭?你有什么特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穿大褂穿出点讲究来 穿大褂穿出点讲究来 ●我们可以回想一下鲁迅的《孔乙己》中“长衣帮”与“短衣帮”的对立;大家也一定还记得老舍《龙须沟》里的程疯子,穷得要死也不愿脱下他那件千疮百孔的破大褂——就像穿西服不会挽袖口一样,穿大褂同样不会挽袖口。 ●就像我一个师姐去婆婆家,一进门就吵着帮老太太包饺子,一进厨房就先亮出了十个精雕细刻五色相间长约一寸的美甲,吓的婆婆赶紧送宝贝儿似的把她送回客厅,让她坐沙发上看电视。她还一个劲儿地说:“没事儿,妈,我能做饭,做这个美甲才花了不到一千块钱,没事儿。” 我最初学相声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年纪太小,而且每天都要抻筋压腿练下腰,又痛又累,苦不堪言,所以到现在想起来,都不记得有什么特别让我兴奋的事。甚至连第一次登台的情况都记不太清楚了。 不过,那次登台前的试穿大褂,到可算是一件让我兴奋的事,因为我从来没穿过这种“古装”。穿上之后,团里所有说相声的小男孩都美得舍不得脱。我还“无师自通”地把大褂的袖口挽起来,露出里边衬褂的白袖口,在屋里转来转去美不够。结果被师父看见了,过去就给我把白袖口放下来了,一边放着一边说:“可不能落这毛病。” 后来在电视里看见一些穿大褂说相声的把袖口挽上去,师父每次必说:“一看穿衣服就是外行。” 现在想起来,当年我这个挽袖口的臭美方式也不算是无师自通,应该是从电视里学来的,那会好多电影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挽的。我的另一个老师解放前是一个大宅门的少爷,最讲究穿着。每当看到清朝戏或民国戏里的人物穿大褂挽白袖口时,总是恨恨地说:“这些导演都应该枪毙!中国人连衣裳都不会穿了!” 导演当然没那么大罪过,但也确实说明,不到60年的时间,这种原本很平常的着装方式已经远离了人世间,在博物馆中都找不到了。 那么,穿大褂应该如何挽袖口呢?答案是:不挽。 而按照大褂的标准做法,袖子是一定胰手腕长一截的,在人正常站立双手下垂的时候,袖子最短也要长过手指头的根关节。这是做长衫的惯例,就像做西服一定要加垫肩,做正装男裤一定要加小便扣一样。 袖子这么长又不许挽上,这是什么道理呢?这就是穿衣服的习惯问题。大褂在过去类似于西服,是属于“正装”。在过去,社会上层人士是不穿上下分体的短衣服的,下层人民也不会穿长衣罚我们可以回想一下鲁迅的《孔乙己》中“长衣帮”与“短衣帮”的对立;大家也一定还记得老舍《龙须沟》里的程疯子,穷得要死也不愿脱下他那件千疮百孔的破大褂——就像穿西服不会挽袖口一样,穿大褂同样不会挽袖口。 我们现在看见的所有老照片,无论是王侯公卿还是市井平民,只要是穿长衫,无一不是袖长过手腕,且没有一个是挽上袖口的。 我觉得古今中外的正装或上层人物穿的衣服,都在潜意识中告诉别人:我是不干活的,我一人伺候。要不为什么中国上层社会的衣服历来的都是宽袍大袖呢。好不容易满族人带来了一股马上民族的英武风气,衣服稍微变瘦了一点,但还是把袖子设计得那么长。老外的西服也是一样。谁要是穿着西装说是出来干活的,我绝对不信。就像我一个师姐去婆婆家,一进门就吵着帮老太太包饺子,一进厨房就先亮出了十个精雕细刻五色相间长约一寸的美甲,吓的婆婆赶紧送宝贝儿似的把她送回客厅,让她坐沙发上看电视。她还一个劲儿地说:“没事儿,妈,我能做饭,做这个美甲才花了不到一千块钱,没事儿。” 但是袖子长又不许挽上到底是不方便,长时间用手(比如打麻将)的时候怎么办呢?也有办法,那就是挽个“马蹄袖”——只挽手背的部分袖口,从正面看,露出的白袖口的部分正是一个马蹄形。 这应该是对满族传统服装中“箭袖”的模仿。 箭袖一般也称为马蹄袖,满语称“哇贡。满族人身处寒地,又以狩猎为生,尤其在冬季骑射,马蹄袖放下来覆盖在手背上,无论是收放缰绳,还是拉弓射箭,都可以保护手背不致冻坏。 在满族入主中原以后,“放哇贡成为清朝礼节中的一个规定动作,官员入朝谒见皇上或其他王公大臣,都得先将马蹄袖弹下,然后再两手伏地跪拜行礼。一般人见面请安的时候,也要弹下袖口。 在清中后期,箭袖已经成了只有在极正式的服装和极正式的场合才有的东西。生活中很难见到。所以一般人穿长衫挽袖口,一是模仿,二是行礼请安时可以真把袖口弹下去而不是一比划就完了。 所以您看老电影里有打麻将的场景,挽马蹄袖的,肯定是那四个打牌的资本家;袖口全挽上的,准是旁边盯着伺候牌局的下人。 因为大褂是正装,相声又是从满族的“全堂八角鼓”中化生出来的,换言之,是从有社会地位的人那里化生出来的,所以,相声艺人在比较讲究的表演时都穿大褂(不讲究的时候,比如撂地挣钱,两身老羊皮袄往那儿一站就可以说起来)。而且在挽袖口的时候,都是挽马蹄袖。 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如果逗哏的不挽袖口,则一般来说捧哏的也不挽。我觉得这也是艺人们的潜意识中逗哏占重要地位,捧哏只是“随手”的表现——凭什么人家老动手的还没挽袖口,你这不动手的先挽啊? 综上所述,穿大褂在袖口那儿挽个厚厚的白边是不对的,这怕是受电影电视剧的“坏”影响多一点。 类似的影响还有:有些清装戏里,穿大褂的人坐下的时候,都是很玩帅地把大褂的后摆往后一甩,而且甩得很用力,好像要甩出点响儿来一样,然后坐下,让臀部的裤子挨着凳子面。也许演员们觉得这么坐大褂不会出褶吧。但是正装穿出来,都是为了庄重、示敬,从来都不是为了方便。而且大家自己想一想,这个动作雅观嘛?为什么连皇上上朝当着文武百官在山呼万岁之后落座,还要先“散散味儿”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满眼尽“春点”,举目无“江湖” 满眼景春点”,举目无“江罕 ●而现在爱说自己是江湖人的人群,只有两个,一个是演艺圈,一个是黑道儿。 ●比如在摇滚青年中常提到的“果儿”,在春点中是“女性”的意思,而且绝不可加儿化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变成了略带痞气的半流氓化词语,意即形为放浪的年轻女性,当年的摇滚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尊重女性,但我们不尊重果儿。 没走进江湖的人,从来也不知道江湖中有这么多的规矩。 江湖中人最大的特色,就是用另外一种眼神来看世界,他们看到的世界,和正常人是不同的。这有可能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也有可能根本就是在江湖人的有色眼镜下的假象和幻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用江湖中人的眼睛来看世界的人,混得都不错——当今社会同样有江湖,用一句电影台词来说,就是“有人就有江罕。 当年云游客在《江湖丛谈》里提到的江湖,有“算卦相面的”、“打把式卖艺的”、“演哑剧的”、“拔火罐的”、“抖空竹的”、“卖刀疮药的”、“卖梳篦的”、“变戏法的”、“耍杂技的”、“唱大鼓书的”、“说数来宝的”、“修脚的”、“耍猴儿的”、“拉洋片的”、“卖药糖的”、“卖耗子药的”、“点痣的”、“跑马戏的”、“玩魔术的”、“合伙行骗谋财的”等等数十百种行业,各路江湖人物不一而足。 而现在爱说自己是江湖人的人群,只有两个,一个是演艺圈,一个是黑道儿。这两个行业的人都爱说“我已经出道儿多少多少年了”。出道儿者,进入江湖也。 说相声的当然就是江湖人,而且是江湖中整体上混得还不错的一类人。除了劫道儿的贩毒的走私的杀人的之外,从大行业的整体性而言,可能就属说相声的混得不错了。 混得不错的,都有他的理由。 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说悬点儿,它能使你入火不化,入水不沉,它让你躲春雷夏雨、秋风冬雪,它可以让你避开仇敌的追杀,寻找到能给你帮助的同一类人。与昆虫会释放气体和同类沟通一样,江湖中人也有,他们用来沟通的气体就是他们的行业语言,也可称之为行话,也就是所谓的“春点”。 春点要是细说起来,可就深了去了。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不同的春点。就如同英法俄日各有一种不同的语言,那是不入其门不得其里呢。而各行各业又都有一些共通的行话,这就好像是世界语一样,哪国人都懂,但是外星人不懂,一旦有外星人入侵地球,各国人可用世界语联系、商量对策而不必担心外星人能听懂——在这个比喻中,外星人比喻的是一般性的非江湖人,地球人比喻的是江湖人——如果你还没搞懂,只能赖我把本来很清楚的东西讲乱了。 有的春点现在已经极度大众化了,比如我们常说的“某明星火了,成大腕了。”“火”、“大腕”本来都是江湖春点,后来被很多民俗作家、记者用去,以至于在社会上发扬光大。 更有的春点在某些时期传到了社会上,但是因其使用者的一知半解,衍变出了新的意思。比如在摇滚青年中常提到的“果儿”,在春点中是“女性”的意思,而且绝不可加儿化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变成了略带痞气的半流氓化词语,意即形为放浪的年轻女性,当年的摇滚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尊重女性,但我们不尊重果儿。” 当年江湖中的各行各业,很多随时代的发展已经烟消云散了,可能保存春点最完整的,就要属相声了。但是可惜又可鄙的是,相声作为一门艺术,艺术本身的继承发展情况,却并不那么乐观。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五环以外的北京土著 五环以外的北京土著 ●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班里偶然调来一名插班的南方女生,几乎成了全体男生的集体情人——那种温柔入骨的吴侬软语,在清一色的京片子中,如同小豆冰棍堆里的一支“雪人儿”,那么独特,那么显眼,那么可人疼。 ●城市危房改造把大批的北京土著甩到了五环以外——而二环路,已经是旧京城区的最大范围。在四环以内,好像到处都是各种味道的普通话,以及各种味道的英语;在五环以外的某些小区,反到常能帖热情而亲切的“您吃了吧”。 北京是我的故乡,我对北京这个城市有着不可逾越的痴迷。但是实话实说,我并不能算是北京土著,虽然我们家在北京住了半个多世纪,但毕竟是解放以后,我父母才进的城—○人说我是“老北京”时,我都吱唔含混过去,或者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相对于“老北京”这个词儿,我更喜欢“旧京”这个说法,文雅,颇多历史感,而带有一点对过去时光的怀念—”京早已经被我们这些新旧外来户占据了,但是旗籍子弟的耿直尚武,汉家士民的谨厚温文,并没有随着四九城的城墙、夕阳下的骆驼、胡同里的吆喝声一起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而是进入了我们的血液。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都会最终都会变成移民城市,我也不知道北京在清代或民国时有多少外省人常住,我只记得小时候接触的那些长辈们,那些小学同学的爷爷奶奶们,有很多都是操着其他地方的方言,虽然那些小同学们自己都操着一嘴流利的京片子——其要点有二:第一,长辈们不一定是四九年进的城,也许还要早很多,我们现在想得起来的北平时期的名流,几乎没几个是本地的。第二,小同学们都是北京生人北京长大,而且他们像我一样,毫无疑义地把自己当成北京人。 移民的第二代或第三代就会真正认同居住地是自己的故乡,就会完全被当地的文化传统所控制。北京长大的孩子,无论祖籍是哪里,父母操什么样的口音,都会在心灵里和性格中,深深地烙上“优越”两个字——无论你是“褒义”或“贬义”地看待这种情况,它都已经无可质疑地发生并将继续存在下去。 而更无可质疑的是,他们确实有“优越”的权力,那是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并还将延续下去的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地位,赋予他们的权力。而这个地位,不仅让已经在北京的人们尽力保持它固有的独特的文化传承,更不断地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人们来这里寻梦,在这里安家。 慢慢地,他们将像我们的父辈那样,虽然不一定接受豆汁焦圈,但是接受了热情亲切的人际关系;虽然不一定接受京剧相声,但是接受了开放宽容的社会风气;清晨故宫墙外筒子河边的喊嗓子的少年也许再也不会成为少壮努力的城市符号,傍晚钟鼓楼前飞鸣而过的信鸽也许再也不会被赋予闲适生活的象征意义,但是,北京依然是北京,北京的文化,依然是北京的文化。 在北京的外地人,也确实越来越多了。 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班里偶然调来一名插班的南方女生,几乎成了全体男生的集体情人——那种温柔入骨的吴侬软语,在清一色的京片子中,如同小豆冰棍堆里的一支“雪人儿”,那么独特,那么显眼,那么可人疼。 上大学的时候,开始见识到全国各地的普通话。发现各地的方言,其实都很好听,也都很难学。 工作以后,发现在单位里,尤其是写字楼里,几乎袒到哪怕有一点点成势力的京片子了,你已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北京还是在深圳,还是在别的什么城市。 城市危房改造把大批的北京土著甩到了五环以外——而二环路,已经是旧京城区的最大范围。在四环以内,好像到处都是各种味道的普通话,以及各种味道的英语;在五环以外的某些小区,反倒常能帖热情而亲切的“您吃了吧”。 北京的土著们在五环以外想念着银锭桥、故宫和北海,大兴和回龙观的居民想念着在瓷器口和前门大街的生活……虽然如此,我还是相信,那些在城里买得起房子的各地新贵们,那些寻梦的全国的年轻人们,总有一天,也会融化到北京自身固有的那种空气中,也会变成北京土著。十年,二十年……关键是,他们也会有孩子—”京的孩子。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不靠谱的冰火两重天 不靠谱的冰火两重天 ●他们也许没有车,但是在七点多、二环三环四环被中国车外国车公家车私家车好车坏车堵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骑着一辆旧自行车,优哉游哉地去上班,或者还在被窝里欣赏枕头。 ●我非常多的朋友可能未必舍得吃十几块二十几块钱的汉堡,又不好吃又不解饿,而且可能这辈子也没喝过咖啡。但是他们买八毛钱的手擀面,两块钱的肉,一小袋酱,就能极度享受地吃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要是再来条黄瓜,那简直就是世间至乐。 如果你让我从最广大的角度用一个词来描写北京的生活,那我能找到的最准确最形象又最不靠谱的一个词儿就是:冰火两重天。 看了一篇网文儿,它写到“我认定这是一座富有平民精神的城市。北京的两面性正如其社会阶层的划分,一个是贵族化的,另一个则是平民化的——仿佛存在着两个北京”;写得不错,但这与我要说的东西似是而非。现代化的北京,已经不是老北京人的北京,已经不是北城的八旗子弟和南城的骆驼祥子的北京,在这里活跃着太多的外来人员,或精英白领,或小贩民工,他们几乎或许已经改变了北京的气质。当然,北京的气质也是不得不改变的,在这个紧张、重压和迈大步的年代。 现在北京还是有的贵族化和平民化的阶层划分,但与传统意义不同。现在北京的贵族,是心态上的,是生活舒适度上的,而不是经济上的,社会地位上的。他们依然像过去一样,心平气和,在音乐、书籍、交游和京味幽默中,让时光缓慢地流逝。他们也许一个月只有一两千块钱收入,但从来都没有挣大钱的志向。买不到房就租房,租不起大房就租小房,反正一个窝而已,自己喜欢最好。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城市,反正何处水土不养人呢。他们也许没有车,但是在七点多、二环三环四环被中国车外国车公家车私家车好车坏车堵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骑着一辆旧自行车,优哉游哉地去上班,或者还在被窝里欣赏枕头。 而现代北京的平民则不然,他们或许收入颇丰,地位高远,或许人称白领,或许自诩小资,但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安全感,工作再努力,也觉得明天就可能被炒掉——就算不被炒掉,在这个激流勇进的时代,总不能够不进则退吧,永不能够永远挣这一两万块钱的月工资吧,总要当上主管再当经理不断提升自我价值吧,总要买套大房子结婚吧,总要给儿女多攒一点儿钱吧?于是,你在写字楼里,永远看不到公园里常见的那种安详平和的表情——天天挣钱拼命,没有安全感,生理和心理都永远处于疲劳期,这不是平民老百姓是什么? 我去cbd一家公司找朋友聊天,他刚刚在快一点的时候才结束了给手下兄弟们开的会。在他的办公室里,一个高档写字楼34层的大落地窗前,给我沏上速溶咖啡,他自己啃一个火腿汉堡——我没有揶揄的意思,因为我非常多的朋友可能未必舍得吃十几块二十几块钱的汉堡,又不好吃又不解饿,而且可能这辈子也没喝过咖啡。但是他们买八毛钱的手擀面,两块钱的肉,一小袋酱,就能极度享受地吃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要是再来条黄瓜,那简直就是世间至乐。 当我把这话跟他说时,他也很感慨。他说:cbd是好地方,最繁华,最奢侈,你在cbd周围肯定找不到二十块钱以下的中午饭,而几万、十几万的奢侈品俯拾皆是,似乎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是社会中坚。但你在cbd地铁站里看看那些上班怕迟到,在高峰时玩命挤地铁,还得尽力保护自己那件花大半个月工资买的名牌衣服不被挤脏挤皱的小白领们,你就知道他们多可怜。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我在我另一个朋友,一个cbd的白领加小资的博客里看到如下的话: “早上一进地铁我就觉得不妙,怎么半天也不关门啊?好歹等着关了门,车又不提速!走走停停。特别是还一直停在洞里!到了建国门,那人可真叫一个‘满坑满谷’啊!能想象么?连下一号线的楼梯上都站满了人!保险起见,我还上先上地面吧!于是,我逆流而上的冲出了建国门地铁站。打不上车,坐车又怕堵。于是,‘战士’我,从建国门一路跋涉到了soho!20分钟!一只脚一个大水泡!晚上回家,又干了件蠢事。早上把车放在宣武门了,结果晚上竟然给忘了!坐地铁到了长椿街。上来以后才想起来!于是,又一路跋涉到了soho。” 如此说来,当一个没钱的贵族,比当有钱的平民要好很多吧,我以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过年没年味儿都是没文化闹的 过年没年味儿都是没文化闹的 ●春节晚会带给人的失望不必再提,就是去逛庙会,也除了觉得“挤”之外只剩“没劲”了。就庙会本身而论,除了最初恢复的几年有过一阵新鲜感之外,近些年的庙会一直让人觉得除了小吃没别的,而且小吃特贵,又不正宗。 ●旧时庙会凡吃食、鸟兽、旧货、花木、卖艺之类,杂七杂八,无所不有,而现在的庙会则是“小吃”一门全揽。虽也有玩具、器物等等,也不过是点缀而已。这实际上是传统文化的失落。 还有半个多月,就又要过春节了。说句实在话,虽然春节还是中国人心中的第一大节,过年的气氛还是很热烈,但是任何人都知道,现在的过年太不像过年了。春节晚会带给人的失望不必再提,就是去逛庙会,也除了觉得“挤”之外只剩“没劲”了。就庙会本身而论,除了最初恢复的几年有过一阵新鲜感之外,近些年的庙会一直让人觉得除了小吃没别的,而且小吃特贵,又不正宗。 最近读戏剧家翁偶虹的《逛庙会》一文,感叹良久。文中记三十年代作者与京剧名家高庆奎同游隆福寺庙会,文中主要是写二人去访问鬃人儿、影戏人儿、面人儿、托偶人儿四个小摊的事儿,而凡庙会中所有,皆随笔而写,记述甚细。随文写出了吃食、肉食、骡马、禽鸟、珍禽、旧货、花木、草树、猫狗、古书、漆器、杂货、卖艺、算卦之类,还没写到上述四个小摊,已三千余字。涉笔成趣,令人追慕。而写四个小摊货品的艺术之高,摊主手工艺的技艺之精,也如同就在读者眼前。抛开作者的文章功力不谈,彼时庙会的兴盛丰富,确实令人怀想追慕。而且文中所述的并不是春节的庙会,只是平常日子的庙会,相当于农村的赶集或现在的超市;那春节庙会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现在“过年没劲”几乎成了一般人的口头禅。很多老人总是怀想童年时的新春,嘴里叨念着:“那会过年多有意思啊,现在这叫什么呀!”现在一个比较流行的观点就是:原来生活水平不高,一到过年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所以都觉得过年好;现在生活好了,天天都像是在过年,以至于真过年时反觉没意思了。这句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读了翁老的文章之后,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原因。 旧时庙会凡吃食、鸟兽、旧货、花木、卖艺之类,杂七杂八,无所不有,而现在的庙会则是“小吃”一门全揽。虽也有玩具、器物等等,也不过是点缀而已。这实际上是传统文化的失落。那时的人看重时令节气,所以无论贫富,吃食上都要应时当令;信而好古,所以古玩旧货古书供应不绝;看重家声名望,也就是庭院屋室的文明气韵,所以在院子里种下很多名花佳木。而今天的人按阳历不按阴历,所以对于节气很不看重;都追新潮,有几个人注意古物呢?即使喜好的,又有几个人有钱买呢?高楼栉比,又哪能置“天棚鱼缸石榴树”? 而且,过去无论何种微小技艺,必有深厚的文化内涵,当然这“文化”也许是“民俗文化”。鬃人儿、面人儿等决不仅仅以技艺的精纯取胜,其作品必定是戏文曲艺中声名卓著的人物,人们对这些人物耳熟能详,对这些历史故事津津乐道,所以对这些作品非常的欢迎。而今天的工艺水平虽然也很高,但是人们的兴趣已经转移了。正像京剧不被今人接受,很大程度上是戏剧内容本身不被人接受,而不是形式上的问题。 看来,在中国当今的世俗文化没定型之前,春节、庙会,恐怕都还是要尴尬一阵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知名相声演员北京站托运轶事(1) 知名相声演员北京站托运轶事(1) ●说是“疑似路繁,是因为前不久我在侯耀文老师的追悼会上,看见铁路文工团的同志们集体穿着路服,那种感觉,像是把二七大罢工等铁路工人的光辉历史,穿在了身上,值得无比骄傲和自豪。 ●我爸爸还想砍砍价儿,我在老爸面前,得摆点儿小谱,好歹也算一知名相声演员,不能让老爸老是为小钱儿为难:“算啦,十块就十块吧,人家也不容易。怎么走啊?”“得走东便门到崇文门,要不够去。”得,重走长征路吧。 老是有人问我:现在你出去吃饭,是不是一进门就捂上脸往包间冲?我说为什么?人家说:你是知名相声演员,怕被别人认出来啊。 我老实说:我只有一出门发现忘了穿裤子,才会捂上脸往回冲。我还算“知名”?现在大街上哪有那么多认识我的。 还有人问我:你是不是出门全坐飞机了?已经忘了火车啥样儿了吧?你是知名相声演员啊。 我还是老实说:能不坐火车就不坐火车,坐汽车也不坐火车,说实话,我从小就有点怕去北京站,因为太乱。 昨天,我妈要回东北老家,我爸打了八十多斤的行李,装成又高又大的一个纸箱子。老爸要去街坊家借辆三轮车,拉着去北京站——我父母家就住在东便门——但被我制止了,一共就这么点儿路,到崇文门往东北方一拐就到了,打车也不过十块钱。我自告奋勇陪老爸一起去托运行李。老爸虽然六十多了,当了一辈子工人,精神力气比我强,自己拉着箱子就往门外走,我想帮点儿忙都帮不上。 打车来到北京站,站前依然是人山人海,操着各种口音的出门在外的人们,用自己的疲劳勾画着站前广场的混乱。我坐在车里,从西向东开贡京站,看着站前的红尘浮事,忽然觉得打得起车就已经很幸福了。 老爸坐在后座,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六十多岁的人,总是有一点絮叨——你看北京站西边这个地方,原先就是托运行李的,现在改售票处了,现在托运行李的地方,在东边那块。北京站是当年的十大建筑之一啊…… 车到了托运处前边的路口,有好几个人已经过来喊了:“不许停!不许停!”其中一个穿着疑似路服的外地人过来敲车玻璃——说是“疑似路繁,是因为前不久我在侯耀文老师的追悼会上,看见铁路文工团的同志们集体穿着路服,那种感觉,像是把二七大罢工等铁路工人的光辉历史,穿在了身上,值得无比骄傲和自豪。但路服的细节是什么样,我不记得,觉得在北京站前边管理交通……可能就是路服吧。他冲车里喊:“你们是托运行李吗?今天这里戒严了,有领导要去北戴河,我得带你们去西边的托运站办理,十块钱,行不?”话未说完,已经坐到车里来了,“没我带着你们肯定找不着,这几天一戒严,北京站托运行李这块可乱了。” 我爸爸还想砍砍价儿,我在老爸面前,得摆点儿小谱,好歹也算一知名相声演员,不能让老爸老是为小钱儿为难:“算啦,十块就十块吧,人家也不容易。怎么走啊?”“得走东便门到崇文门,要不够去。”得,重走长征路吧。 一道儿上,连堵车,带红灯,多走出十块钱来,看着计价器一个劲儿地蹦字儿,我这份儿心疼啊,我觉得我也是打不起车的人。 从崇文门拐向东北,疑似路服说:“停车,别跟这堵着了,我给你找辆小车吧。三块。”我交了车钱下车,疑似路服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小工,把我的大纸箱子放上车,拉起来就走,我们随后跟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知名相声演员北京站托运轶事(2) 知名相声演员北京站托运轶事(2) 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胡同已经拆着乱七八糟了,全是半截的房子和土堆,走了半天,居然在残墙断壁中间,看着了一个小小的门脸儿,比我到过的所有中小城市最破旧的门脸儿还要破旧,门旁边挂着一块八十年代电影里常见的那种白底红字的牌子:国颖京站托运……只记清了国营两个字。一共只有一间六七米的屋子,一个破桌子,一个破沙发,沙发上坐着两个劳力,一个疑似路服坐在大桌子后边——不是刚才那个,这个疑似路服傲气得多,也粗鲁得多。在我老爸问了四五句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北京站的鳃。” 也许是被我老爸不信任的语气搞烦了,我们刚问:“托运到白山市……”他就打断了:“白山?不管,托不了。”“那我们去站里边呢?”“也托不了,我们都是连网的。” 从那条小破胡同往东,看得见北京站的西墙。我老爸只得去北京站问。等了二十分钟,他老人家顶着烈日回来了:“北京站的托运能运,根本就没戒严。” 我转向疑似路服:“你怎么骗人?”疑似路服居然十分有理:“你们自己来的。” “不是你那个人带我们来的吗?” “那你找他去。” 那人早没影儿了,我老爸一把抓住旁边的小工:“刚才不是他给你打的电话,你才叫这孩子去拉我们的行李的?” 人家更有理:“我又没收你钱。” 就算我是个“知名相声演员”,我都没词儿了。还是我老爸好说话:“你给我们拉出去,该多少钱给你多少钱,行不?” 人家更干脆:“不管。” 我看了看这个小破胡同,都没什么人,两旁边的砖头废土盖了一地,出租车都开不进来。又看了看那个八十斤的大纸箱子,虽然我是个“知名相声演员”,但也有点儿没辙,忙里偷闲地,我还为古人担了一把忧:我尚如此,何况滚滚红尘大千世界北京站前广场上或坐或卧衣裳蓝缕的那些芸芸众生啊。 忽然想起铁路文工团还有相熟的朋友,好歹也是“中国铁路文工团”,应该能帮上忙,于是就打电话给他:“您认识北京站的人吗……”把情况一说,人家回答也干脆:“不认识,我们是铁路局下分属的两个系统,而且你要是在站外托运,肯定是假的,和北京站没关系,你找站里领导也没用,你还是去派出所问问吧。” 没办法,我跟老爸,顶着高温,连拉带推,走了半个小时,从满地碎砖乱瓦的废墟走过能见世间百态的站前广场,才把大纸箱子运到了北京站托运处。我们爷儿俩加一块九十多岁,走得全身酸疼,大汗淋漓。我咬牙切齿地暗想:这事完不了!拉过来一个穿着“中铁快运”背心的工人:“站西边有个托运点儿,你们知道吗?” 人家回答得痛快极了:“那都是跟领导有关联的,要不谁让你在那儿开?受气了?你啊,托运完东西,回家吧。我们这儿的大头儿,都已经到主任级别了。那谁惹得起。” 我刚说我不信,铁路工人有优良的革命传统……那边老爸把钱都已经交完了,一拉我:“得啦,走吧,都不容易。” 我刚想说话,就看见一个疑似路服正冲一个老年农民工喊:“没事在家待着得了,出来瞎转什么?”那个老头已经转了半天,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被这一吓,大气都不敢出了。 “是啊。”我想:“我回家待着得了,出来瞎转什么。”于是跟着老爸,出门回家。刚一出门,大雨倾盆,我说躲躲,我老爸说:“都湿成这样了,还躲什么,走吧!” 被这大雨一浇,人们纷乱地四散奔逃,站前广场反而干净了许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了么? 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了么? ●买房子是大事,谁也得住房子里头,那位说我火力壮,住公园的长凳上没问题。你是没问题了,人家夜里偷偷摸摸跑到公园谈恋爱的大姑娘小伙子们也得让你住啊。 ●像我这种号称大学毕业,结果连律师的影儿都没见着就替人家把律师费交了而且没觉出有毛病来的,大有人在,说明了我们人民群众的整体素质有待提高。 今天咱们聊的这个话题啊,有这么一丁点儿沉重。聊什么呢?聊聊咱们老百姓买房过程中遇到的“不平等条约”。 买房子是大事,谁也得住房子里头,那位说我火力壮,住公园的长凳上没问题。你是没问题了,人家夜里偷偷摸摸跑到公园谈恋爱的大姑娘小伙子们也得让你住啊。 可是现在买房子的人呢,就没有顺心的——我说的可是老百姓,大官、大款不在其内——房子贵不说,签合同的时候签名字签到手软,都签完了才发现这里边毛病多了。比如地下车库的面积已经全被住户们公摊了,也就是说,你们所有的住房在买房子的时候,已经按房子的价钱(不是成本价)把地下车库买下来了。可是呢,不许你用,产权还是归开发商。你要用也成,交钱吧。一个车位十万八万的不新鲜。那位说怎么我花钱买的东西我要用还得再花钱,对了,就这个,就是不平等条约,你爱签不签啊。 咱们中国啊,这一百多年的近代史,在不平等条约上吃了大亏了,你随便找个中学生来,他都能随口给你背上一大套,什么《辛丑条约》《马关条约》《下关条约》,这是什么?国耻啊。因为你积贫积弱,所以就不能不欺侮你,欺侮你还得让你“认头”——你说这是不平等条约,你签字没有?签字了就是同意了,我没逼着你签字,不想签可以不签。 现在咱们中国强大了,没有外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侮咱们了,但是身为小老百姓,还是得受很多欺侮,就像买房要签的一系列合同:你想买不想买?想买就签,我没逼着你买,也没逼着你签。而且一旦签了字,条约就具备了法律效力,你要是不按条约办,我可以走正当的法律途径起诉你,让代表人民利益的国家机器来制裁你。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老百姓在买房子贷款的时候,不用再花律师费了。从八年前个人住房抵押贷款开始时,代表广大人民利益的银行就规定了:你想买房,你想在我这里贷款,得说明你有还钱的能力,你红口白牙地说我是不信的,我得找律师来审查你一下。你先把律师费交了吧。不平等吧?现在呢,经过消协、律协的不懈努力,八年后的今天,我们再买房终于可以不交律师费了。 但说实话,我看了这则消息真是高兴不起来,倒不是说因为我已经买了房子,该花的钱都已经花了,心里有点不平衡。我在买房的时候,人家给我的价目表上就包含律师费这一项,我也根本没想到这是不该我花的钱,大笔的冤枉钱都花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儿。我高兴不起来,是因为如下几点。第一,像我这种号称大学毕业,结果连律师的影儿都没见着就替人家把律师费交了,而且没觉出有毛病来的,大有人在,说明了我们人民群众的整体素质有待提高;第二,如此一个不平等的条约,还要消协、律协等“八年抗战”才获得胜利,实在是有点不值得炫耀;第三,抗战真的胜利了么?反正网上的调查显示:“银行支付房贷律师费会转嫁消费者吗”,好几万调查者中,选“不会”的,连3%都不到。 但是,别服软,斗争才是王道。我当年收房的时候,带着十几个邻居“闹革命”,虽然遇到了层层险阻,最终也没获得什么实质性的胜利,但是总是让开发商“不敢以正眼视江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老百姓不用请律师审查自己”这样的事越来越多,这个社会才能越来越好。 又:此文是2007年初写的文儿,现在估计我不太会写类似的东西了,那会儿房价是多少,现在又是多少,三四万一平米,是普通百姓一年的工资。斗争?反正我不斗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银行,别让我等得地久天长 银行,别让我等得地久天长 ●也就是说,那对情侣是两点半拿的号儿,等了一个半小时,四点的时候,才走掉了。我帮他们等了后半个小时——或者说他们帮我等了前一个半小时。 天啊,再次祝福他们天长地久。 ●谢过了业务员,刚一起身,就见一个大妈发疯似的找大堂经理:“等了一下午了,迷瞪了一下,就一闭眼,号儿就过了,让我再重新等,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助人为乐——把给予别人帮助当作自己的乐趣,这实在是人生很大的境界,有的时候,往往在你只是举手之劳,在别人却是雨露阳光,善莫大焉。 我前两天就被这种似乎是无意而为的雨露滋润了一下,心里觉得很是有点幸运,有点感动。 我是一个极不善理财的人,唯一的一张信用卡还是因某个机缘得到的,说实话我也很少刷它——我怕我想不起来还,因而影响我的信誉度,至于这个“信誉度”有什么实际的影响我也一点不知道。 上个月刷了几次,这个月要还。周一下午我去一家银行还钱。一进门,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很多人在等,不耿没怎么太在意,因为我的目光肯定是先落在出号机上——我不知道那个机器到底叫什么,但常去银行的人无疑先奔它而去,因为假如慢一点,被别人占了先,最少要多等十五分钟——好像银行对一个客户的工作时间规定是十五分钟。 书归正转,我直奔出号机而去,刚要伸手按屏幕,从大厅里走过来一男一女,都在二十一二的年纪,应该是一对儿情侣,属于很阳光很精彩那种。女孩忽然冲我一笑,随手把手里的那张小纸条递给了我。我一愣,原来是一张号儿,号上分明写的是:516。我冲那对情侣笑笑,人家也冲我笑笑,走了。 我拿着号儿—∠竟我去银行的次数少,五百多号没太见过,于是很不厚道地又去机器上按了一下,当然,又打出了一张号儿。我看了一眼那号儿上的数儿,然后就很感激那对情侣,从心里祝福他们能天长地久。 我走到大厅里,一排窗口都开着,厅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我看了一眼工作窗口上的号,发现我也不得不在这里天长地久一下,窗口上刚刚到461。 我在大厅里的一个角落里坐下,手里宝贝似的捏着516的那个号,静待。我旁边坐着一个老哥,长吁短叹,瞪眼匝舌,不停地变换臀部的着力点,估计已经等了不少时间,看样子都快烦死了。我偷看了一下他手里的号,527,我心里暗笑,又祝福了一遍那对情侣。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厅里的人一点都不见少,但窗口叫号前进的还不算慢,可见有很多人早已经等不了而走了。 终于,轮到我了,在旁边那个老哥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我带着一种加塞儿的羞耻心坐到了窗口前。业务员的态度非常好,业务也很熟练。我还了钱,并抱怨了一下等待时间太长。业务员小姐很善意地建议我把信用卡和储蓄卡关联一下,这样可以直接从储蓄卡里还钱,我当然欣然接受。所有的事情办完,不到十分钟,我回头一看表,4:30。 还算可以吧,我想,由于那个女孩的随手一递,我一共才等了半个小时,如果能平心静气地坐一会儿,也还是可以忍受的。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放在窗口旁边的号儿,眼珠差点瞪了出来:2:27。 也就是说,那对情侣是两点半拿的号儿,等了一个半小时,四点的时候,才走掉了。我帮他们等了后半个小时——或者说他们帮我等了前一个半小时。 天啊,再次祝福他们天长地久。 忽然想,下次再来,带上那本一直没看完的《流年碎影》,再带杯水,拿银行当上岛咖啡——哦,银行没那么安静,当避风塘也行啊。 谢过了业务员,刚一起身,就见一个大妈发疯似的找大堂经理:“等了一下午了,迷瞪了一下,就一闭眼,号儿就过了,让我再重新等,这不是要人命吗?”大经理一脸无奈地安慰着她。我咽了一下口水,准备让我的《流年碎影》一辈子也不离开我书架的五米之外。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新年舅舅谋杀案 新年舅舅谋杀案 ●他的小外甥我也见过,年不过十五,精灵跳脱,聪明外露。可爱固然是可爱,那也不至于天天陪着哄着啊!那哥们儿的媳妇带着笑意又无奈地说:这不是正月嘛。 ●北京还有“戴俩帽子死舅舅”的说法,我实在查不着出处。不过这个说法可能流传不广,要不那些鬼机灵的小孩无论在一年间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拿着两个帽子,去找舅舅换吃换喝换玩具——除了像我这样不趁舅舅的小孩。 我一个朋友生性开朗且善言谈,有时候我晚饭时一个电话打过去,就把他拉来,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大天儿。但是最近他天天晚上不着家,每次我想约他吃饭聊天都不能如愿。他媳妇一接电话就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语气说:陪外甥玩去了。或者:请外甥吃饭去了。 他的小外甥我也见过,年不过十五,精灵跳脱,聪明外露。可爱固然是可爱,那也不至于天天陪着哄着啊!那哥们儿的媳妇带着笑意又无奈地说:这不是正月嘛。 原来如此,哈哈,现在的孩子啊,真鬼。 不过,“正月剃头死舅舅”这种旧时民俗禁忌,在现在还会有这么深的影响么?我那哥们儿见识甚高,学问甚好,不至于把自己的安危全系在这个半大小子的头发上——还是半寸多长,傲然挺立,粗黑油亮,且老不洗的头发。估计也就是借此加强甥舅俩的感情,故意被那孩子敲诈。 又想起年前听来的一个真实笑话,某同事的小侄有三个舅舅,每到年初,必肥吃肥喝一个月。第一次是在某年农历十二月,他对舅舅们说:谁要给我出剃头钱,我就现在去理个发。要不然的话,就只能等到正月了。舅舅们则高高兴兴地“吃亏”,争先恐后地奉上银两。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以后就顺顺当当地轻车熟路了。于是舅舅们在整个一个正月里,都被他不停地敲诈。 玩笑归玩笑,正月里坚持不剃头的还是大有人在的。“正月不剃头”似乎已经完全从迷信变成了风俗。以至于我正月去理发店理发,每次屋里都冷冷清清。那个外地的小理发员还在不停地解释:“正月剃头死舅舅,咱们这是剪头,没事,不死。” 看来娘家人在家庭当中的地位还是挺重的啊,我另一个朋友就说:我要剃,我妈死活不让。 让人不能剃头肯定被人恨,还要随时担惊受怕,还要随时被敲诈一笔。舅舅啊舅舅,您这是招谁惹谁了。 在一种地方方志上,我们可以查到:“民间以剃发之故思及旧君,故曰‘思旧’。相沿既久,遂误作‘死舅’。”敢情这还和清朝入关时的剃发政策相关。所谓“留发不留头”,所以汉人老百姓在一年之始的正月,故意不剃头以“思旧”。然而历史在融合中前行,民众的执著有时显得可笑;净见二百八十年之后,辛亥革命时革命军给老百姓剪辫子的困难,并不亚于清朝入关时的留辫子。在这二百八十年之间,不同的民族习俗和文化思想都水融,“思旧”就失去了赖以存在的文化心理基础,于是,谐音讹传为“死舅”。舅舅同志就凭空担当了不少的风险。 然而这种说法也不是绝对权威,在反抗“留发不留头”最激烈的南方,民俗却是另一种说法:因为正月原本就政月,诬秦始皇嬴政的讳,才改称为正月。正月既然和皇帝有关,所以正月“剃头”似乎对皇帝不敬。而提出“留发不留头”的东北满族人正月也不剃头,也认为“正月里剃头死舅舅”。 看来,舅舅是被一个被改装以假托故国之思的风俗害得哭笑不得。 北京还有“戴俩帽子死舅舅”的说法,我实在查不着出处。不过这个说法可能流传不广,要不那些鬼机灵的小孩无论在一年间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拿着两个帽子,去找舅舅换吃换喝换玩具——除了像我这样不趁舅舅的小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清代北京旗人如何卡拉OK(1) 清代北京旗人如何卡拉ok(1) ●小资们可能为买到一件上档次的饰物而美上好几天时,人家可是连日常使用的扇骨、扇面、扇坠,甚至随便揉揉的核桃都有无数的讲究和极高的经济价值。 ●而那时候的八旗子弟们,可以用“子弟书”、“岔曲”、“八角鼓”、“票房”、“走局”等一大堆现在听来遥远无比的名词,勾勒出一幅几乎完美的、无论是参与性和成就感都远远强于现代的“历史版卡拉ok”。 清朝中期北京八旗子弟的生活方式,可能是让现在的小资和中产阶级最羡慕的。那些旗人大多家道殷实,衣食无忧,教育良好,想工作的话会有好的工作机会,不想工作也有国家不算寒酸的供养——连社会保障体系都谈不到,直接就是按月发放“钱粮”,就是货币形态或者实物形态的生活费,绝对不用早九晚五的奋斗。即使算不上上流社会的人,最起码也是有钱有闲的阶级。 他们讲究生活品质,像现在的小资们把对咖啡或鸡尾酒品质的追求当成一种品位的象征,当时的他们可以把茶叶的种类和口感细分到足够写一本厚厚的大书。小资们可能为买到一件上档次的饰物而美上好几天时,人家可是连日常使用的扇骨、扇面、扇坠,甚至随便揉揉的核桃都有无数的讲究和极高的经济价值。当小资们花大精力赞美偶尔得到的下午茶的片刻宁静时,人家可是一早儿就在茶馆里谈天说地,到了“饭点儿”,就呼朋引伴地满北京城寻找价格不菲的特色饭馆。 也许只有在休闲娱乐方式上,今天的小资还可以笑傲一下清代中叶的八旗子弟:看电影、电视、演唱会、演出,听cd、mp3,联网打游戏……似乎比当时的人只听听昆曲看看京剧更加丰富。但是如果说到参与性的自娱自乐,今天的人似乎只能说出一个“卡拉ok”。而那时候的八旗子弟们,可以用“子弟书”、“岔曲”、“八角鼓”、“票房”、“走局”等一大堆现在听来遥远无比的名词,勾勒出一幅几乎完美的、无论是参与性和成就感都远远强于现代的“历史版卡拉ok”。 那个时候他们玩的高雅音乐,叫子弟书;玩的通俗音乐,叫八角鼓;那时他们用的乐器,叫三弦,其作用和吉他几乎完全相类似。 和在卡拉ok时只能唱其他人的歌不同,八旗子弟在唱子弟书和八角鼓的时候,更乐于唱自己创作的作品。这有点像现在喜欢摇滚啊、金属啊什么的那些孩子,自己组建乐队并创作作品;但绝大多数上班族都只能跟风式地幻想一下。在当时,可是几乎每个旗人都有创作的能力和条件的。 虽然最晚到民国时期,子弟书的音乐已经完全失传,我们只能知道它有东调和西调两个流派。东调又称东韵,曲调类似高腔,宜于演唱沉雄阔大、慷慨激昂的故事;西调又称西韵,其曲调类似昆腔,宜于表现婉转低回、缠绵悱恻的情绪。但通过对其他流传下来的鼓曲如八角鼓的研究可知,所有的北方曲艺,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大致的音乐结构,“因字行腔”是中国传统鼓曲音乐最大的特色。换言之,在合乎整体结构的前提下,你完全可以按自己的唱词编排唱腔。 当然,这种音乐不会太细致,但是可控性和可操作性却是极强,无论是自己操三弦伴奏还是请别人伴奏,都非常方便。粗糙一点的话可以光有个节奏,就像很多用吉他伴奏的人一样;而如果想细致的话,弹三弦的高手完全可以用三根弦儿完成无比繁复、富于感染力的伴奏,甚至模拟人声。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清代北京旗人如何卡拉OK(2) 清代北京旗人如何卡拉ok(2) 音乐伴奏的问题解决了,最值得谈的问题就在于歌曲本身文本的创作,这也是子弟书、八角鼓等最吸引人和最具历史价值的地方。 就像很多把高雅音乐视为生命的人一样,子弟书在八旗文人或准文人那里,也是什么也取代不了的。因为他们不单把演唱子弟书当作消遣,而且把创作子弟书当作表现文才的舞台和肯定自我的方式。在清代,儒学的正统地位依然不可动摇,就学术来说,大兴朴学,真正的文人全部埋头书斋,踏踏实实去钻古书堆。然而,八旗文人,由于其地位的特殊及与生俱来的特权,是很少有人能真正有很高深的学问的,但是他们也有创作,在子弟书的创作中,他们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在诗、文、曲都不可能有什么超越性的创作的当时,他们还是希望有一种足以引为自傲的文学创作,子弟书自身的特点恰恰与他们创作的需求若合符节。他们满怀希望地写下一个又一个经自己的笔和心润色浸染的故事,用自己的词汇和语言风格解读戏曲或小说中既有的情节。用米兰?昆德拉的话说就是“变奏”。虽然子弟书没有“彻底地重写”,但那细致入微的描写,赋予了这些古老的戏文新的生命力。 子弟书的唱词基本为七字句,曲本有仅数十句的短篇,也有中长篇分回目的,一般一段不超过一百句。开始的八句,类似七言律诗,称为“诗篇”,比较文雅,起到一个提纲挈领的作用,末尾大多有两句或两句以上的结语,点明写作的意图、时间等等。有的诗篇干脆用原作的诗文加以改动,如《酒楼》的诗篇: 壮怀磊落有谁如,一剑防身且自娱。 整顿乾坤扶危主,扫清宇宙灭胡奴。 怜才邂逅能识李,避祸藏娇早畏卢。 论男儿英雄未趁风云志,空向长安困酒徒。 全文用《长生殿》第十出《疑谶》中郭子仪的上场诗“壮怀磊落有谁知,一剑防身且自随。整顿乾坤济时了,那回方表是男儿”改动而成。诗篇后过,作者(唱者)把听众(读者)带入所要讲的故事中,极尽铺陈描写之能事,尽力使听众(读者)沉溺于其中,故事完结之后,忽地跳回到现实当中,再叙述、议论、感叹几句,一笔煞住,余音袅袅。如《蝴蝶梦》的结语“考正史庄子何尝有此事,这都是梨园演就戏荒唐。借荒唐以荒唐笔写荒唐事,欲唤醒今古荒唐梦一场。” 撰于嘉庆二年(1797年)的《书词绪论》是清代第一部可能也是唯一一部研究子弟书的专著。从这本书,或者说这篇长文里我们可以知道,一般子弟书的爱好者,常约朋友一起弹唱——这就相当于我们在周末聚会去唱卡拉ok——仇人的词的人卖弄嗓音,自己写词的人在文采上各争长短。虽然还没找到可以证明的文献资料,不过照流传至今的八角鼓票房的情况来看,子弟书立书社也是非常可能的。 著名的子弟书作家有罗松窗、韩小窗等。罗松窗是乾隆朝人,韩小窗一般认为是嘉庆时人。如果非要让当代读者有个直接的印象而强作类比的话,这两个人可以算是当年的罗大佑和李宗盛,每个人都有极高的天赋,都留下了不少经典的作品供人传唱。但可惜的是,除了文本的遗产,没有任何资料可以佐证罗、韩二人的演唱水平和器乐水平如何。 清代是异族的统治,八旗文人阶层从整体上较之明代的文人阶层是有较大的世俗化的趋势的。子弟书与明清之际的传奇相比,子弟书比传奇俗很多。但是,子弟书毕竟还是具有“诗形”的,对于子弟书的创作,还是有“辨古、立品、脱俗、传神”等多方面的要求。而咸、同之后,士大夫阶层进一步世俗化,对于表现自己文才的需要减少了很多,对于子弟书的创作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同时,可以“神闲气定”地欣赏“词婉韵雅,如乐中琴瑟”的子弟书的人少了,大多数人都去追逐“市井流言恶舌贫嘴”,因此,北京的子弟书在道光之后迅速消亡。而这个时候,一直和子弟书并存的通俗音乐“八角鼓”迅速窜红,在北京地区的娱乐史上占据了前所未有的地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清代北京旗人如何卡拉OK(3) 清代北京旗人如何卡拉ok(3) 八角鼓是一种打击乐器,直径不足一尺,木制八角形鼓框,单面蒙蟒皮。据说八角鼓来头很大,八角暗示八旗。其双穗,代表左右两翼,或“谷秀双穗”。周围有二十面小铜镲,表示二十四固山(二十四旗的满语)。鼓只是一面有皮,意指内、外蒙古,鼓无柄把,意思是永罢干戈。 这种说法由来已久,直到今天,八角鼓票友们一提到此还是津津乐道。把每个零部件都赋与神圣的意义,可见这种乐器,应是满族人首创。 八角鼓又是一大类演唱艺术的总称,它最基本的音乐形式是岔曲。岔曲的来源在文献上的记载,很有一些,都是民国时期的,时代已经相当晚了,最常见的说法是:乾隆年间,阿桂大军征伐大小金川,军中有位叫宝恒,字筱槎的,把当时京师盛行要“高腔”中的脆白演变成一种歌曲,因此岔曲最初叫“脆唱”,后来因创始人是宝筱槎,将其名字讹为“小岔”,称为“岔曲”,这种曲调在军中广为传唱。回朝后乾隆帝命八旗子弟以此腔调排练演唱胜利凯歌,用八角鼓击节伴奏,遂盛行于京中,风靡一时。 这是比较典型的中国式思维方式,一如文字决定于仓颉而医药决定于神农。早期的岔曲,如乾隆六十年(1795)的俗曲总集《霓裳续谱》中的岔曲,在笔法上继承明代民歌的痕迹非常重,并且多为秦楼楚馆之作,丝毫也看不出“马上曲”或“凯歌”的味道。而这些岔曲的曲调体制或者说格律与现传岔曲并不相同,这说明岔曲不是成于一时的。 岔曲和子弟书一样,都是八旗子弟创作的,但岔曲一般都没有几句,以抒情为主,更方便创作演唱。它中间一段间奏称为“过板”,过板前的部分叫“曲头”,后的部分叫“曲尾”,基本格式就是这些。简单得无以复加,所以创作量极丰富,现存的岔曲就有一千几百首,而像: 怕的是梧桐叶降,怕的是秋景凄凉。怕的是黄花满地桂花香,怕的是碧天云外雁成行。怕的是檐前铁马叮当响,怕的是凄凉人对秋残景况,怕的是凤只鸾孤月照满廊。 这样的作品所在皆是。而像: 新年到来,诸事安排。家家贴着门神对子芝麻稭,爆仗纸儿放的满地白。新年新衣添新气,又只见满街上闹闹烘烘拉拉扯扯把年来拜。发万金吧太爷,不敢太爷,好说太爷,岂敢太爷,太爷新春大喜就大发财。 这种更让人看到康乾盛世的遗风,虽然文字上朴实,但气韵和历史感更强的佳作也不少。 岔曲也同样是用三弦伴奏。自弹自唱或者请人伴奏皆可,不过到了清代后期,好像喜欢练习三弦的人少了,请别人伴奏的情况越来越多。 旗籍子弟对这种形式几乎是进行了不遗余力地支持与推广,连王公大臣、皇帝太后都有对此乐而不疲者。岔曲比子弟书短小活泼,纯用北京话,甚至比京剧更容易流行。于是,整个清朝中后期,北京的八旗子弟几乎没人不会唱两口岔曲的;自称“子弟票友”,把去“票房”当上班一样的正事干的大有人在。 请注意,这个“票房”可不是指电影或演出卖票的地方或收得的票款,它是“票友玩乐排演之所”,票友在这里演唱交友,甚至排演外出免费演出的节目。而“票友”是唱八角鼓的人的专门称谓。资料显示,最少在晚清时期,北京八角鼓票房林立,有很多都是王公府第组织的,可见八角鼓票房这种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的“卡拉ok聚会”,在当时是多么的时兴和火爆。 于是,八角鼓这个词又有了一个含义更为广大的定义:一场说、唱、变、练都有的晚会演出。包括了岔曲、戏法、鼓曲、群唱以及后来的相声等很多形式。用于这个意义的时候,“八角鼓”也叫“全堂八角鼓”。据说,子弟书也曾是“全堂八角鼓”的演出形式之一,不过这种说法缺乏史料的佐证。 当时北京城里有一大批极其乐于进行这种完全免费演出的人——这种演出在他们的嘴里,叫做“走局”,在一般北京人的心中,家里办喜寿事,如果能请到一台好的“全堂八角鼓”是非常合适且有面子的。按现在的情况,等于是你在结婚的时候,找一大群爱好文艺的朋友来演出,平时西服革履,只在练歌房k歌的同事们都郑重其事地上台一显身手,而且明显水平很高。他们不但一分钱都不要,甚至连你的茶水都不喝,以示清高。 不过这种情况最多持续了一百年的时间,到晚清和民国时期,民生凋敝,而且八旗子弟失去了每月固定的钱粮,家道中落的多了起来,有的人去走局时偷偷要钱,更多的人已经失去了每天唱卡拉ok的乐趣,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生计奔波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北大看摊儿的那位老哥 北大看摊儿的那位老哥 ●北大因为兼容并包的传统和独立精神的提倡,加上各个意想不到的方面都有特长的学生太多,因而北大的学生社团既多且杂,我上学的时候有十个社团,号称“百团大战”。 ●最惨的一次招新,大家都有事,只有社长老哥一个人看摊儿。那老哥是哲学系的博士,五短身材,穿一件破棉袄,乱蓬蓬的头发,又别扭又个色的小胡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往墙角那一蹲……这几乎是北大社团招新以来最经典也最奇特的一个形象。 北大校园里最热闹的时候,不是开学迎新,那时候虽然人多,但是有些混乱,新生们也太拘谨;也不是学期中举办各种活动,北大里举办的活动太多了,很少有什么活动能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更不是考毕放假,那时候考完的回家心切,早早定好回乡车票,往往上午考完下午就已经在火车上了,没考完的依然如临大敌,一脸严肃地杀奔考场,遇见毕业班的拉着铺盖回家,一个宿舍的兄弟依依不舍地“执手相看泪眼”,不但没有热闹劲儿,还着实有点伤感。 北大校园里最热闹的时候,当属开学半个月到一个半月之时的“社团招新”。北大因为兼容并包的传统和独立精神的提倡,加上各个意想不到的方面都有特长的学生太多,因而北大的学生社团既多且杂,我上学的时候有十个社团,号称“百团大战”。社团的主题无所不有,文学、戏剧、学术、体育、宗教、道德、艺术……几乎是无所不包。因为社团往往是学生的兴趣所在,而且社团中全校各系、各级的学兄学弟都有,传帮带和交流的气氛很浓,学生在社团中的关系往往不像同系同班的关系那么冷冰冰,所以往往对社团的感情,比对本系的感情还深。我知道很多毕业生,毕业很多年之后都没回系里去看看,但每年还要回自己的社团参加一两回活动,虽然早已新人换旧、物是人非,每次都感慨非常,但依然不离不弃地去寻梦。 所以,每到社团招新的时候,各个社团都拿出看家的本领,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把给自己的社团多拉进一些新鲜血液当作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做。贴海报、挂横幅、发宣传品、播录音、专人讲解,忙个不亦乐乎。其中,抢占有利地形是最为关键的。社团招新都在三角地,但三角地实在太小,放不下那么多的桌子,而且哪几天是你们社团招新,哪几天是他们社团招新,要上报团委和学工部待批。于是首先就是发动一切能量,寻找一切在团委和学工部的关系,提前动手,尽量争取提早摆出摊来——对新生来说,如火如荼的社团招新绝对是新鲜、好玩而令人兴奋的,而且往往参加的第一个社团,肯定是他的兴趣所在,因而产生的新近感和向心力最强。如果摆出来晚了,往往对新生的吸引力就不那么大了,而且新生都加入了一两个社团,即使再看见有想加入的社团,也会因怕杂务太多影响学习而作罢。 除了争取到了前几天摆摊,还要争取每天提早摆出来。三角地就那么几棵树,在空当最大的两棵树中间拉横幅无疑是最显眼的,而且横幅只要拉出来,就说明这几天是归自己所有,因为晚上横幅是不摘的,其他社团想占这个地方是绝无可能,难不成在其他社团的大横幅下摆自己的摊?所以我在招新的时候,往往可见来晚了的人一脸沮丧地去找其他地方,然后被随后赶来的社员们痛批。 下课的时间是最宝贵的,这个时候三角地人潮涌动,各个社团都使出十八般武艺,有录音机的放出音乐,口才好的舌灿莲花,有点儿实力的大社团还能拉来点赞助搞点小礼品什么的,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新人们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年级宿舍姓名,然后就是盼着每周社团活动的时候他们都能来。 但也不是所有社团都这么兴盛,把着三角地东边一角的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招新的桌子很小,横幅也很破旧,字也都是别针别上去的。而且社员既少,也不是那么受学生关注,所以有点冷落凄凉。最惨的一次招新,大家都有事,只有社长老哥一个人看摊儿。那老哥是哲学系的博士,五短身材,穿一件破棉袄,乱蓬蓬的头发,又别扭又个色的小胡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往墙角那一蹲……这几乎是北大社团招新以来最经典也最奇特的一个形象。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到三角地多贴几张广告 到三角地多贴几张广告 ●一个著名的笑话说道:一哥们儿丢车丢得太多,气得不得了,卖了一辆新车,加了十七八道锁,很张扬地停在路边去自习。等他自习出来,发现车还在,但是所有的锁都被完整地打开,平铺在地上,旁边有一张纸条:别以伪大没人了! ●此外卖书、失物招领、寻物启事也偶尔有见。但“某日一教105室戴红围巾的学你好我很喜欢你”这种绝对没有。北大学生不那么浪漫,也不那么肤浅。 三角地被拆除了,作为一个半老不老的北大人,我有一点不是滋味。 说来惭愧得很,我是上了北大之后才知道有个三角地。同学说那是北大思想汇聚之地,我也跑去看,没想到只是几个很大的公告牌。而且当时百年讲堂正在施工,那几个公告牌都被安置到了三角绿地的北侧,由西向东,坐北朝南地靠着工地边缘的铁板隔断。 后来,施工结束时,也曾经把这几个公告牌放倒。当时我们觉得三角地没有了,还曾经去凭吊了一回。没几天,又把它们在旁边的三角绿化带边上立起来了,这也许就是它的原貌吧。 那些广告牌或者叫做海报栏上面,一如之后的十年中,我每次去看它的样子。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广告。其中以英语班和考研班的广告最多,大32开的印刷品,一张一张平铺在上面,把整个公告牌贴得密不透风。小宗的广告则是学生自己贴的,诸如买卖自行车、买卖电脑、求租床位等等。 多说一句,在学校里到处都有“禁止私下买卖车”的牌子,但是没办法,二手三手七手八手甚至更多的旧自行车在被不停地转手。一则学校太大,没有自行车基本没办法生活;二则丢车太严重,上大学四年没丢垢辆车的人很少,我在北大丢够下十辆车。一个著名的笑话说道:一哥们儿丢车丢得太多,气得不得了,卖了一辆新车,加了十七八道锁,很张扬地停在路边去自习。等他自习出来,发现车还在,但是所有的锁都被完整地打开,平铺在地上,旁边有一张纸条:别以伪大没人了!这个笑话之所以著名,一是贴近生活,二是自嘲和苦笑的意味极浓。 卖买电脑的广告也不鲜见,虽然紧挨着中关村,但是学生还是以省钱为主;电脑的主要用途,则又以上网查资料和写文章为主,对硬件要求不高,所以大四学生毕业,往往把电脑转给大三的学弟。 求租床位的都是外校的学生,假期赶过来参加考研班之类。有外地学生回家,往往在假期中把床位出租。但是虽然求租床位的广告多,实际上出租床位,尤其是在假期出租床位的事情也很常见;但这两个现实之间没有必然联系。能够转让成功的,一般都是原先的同学、老乡等,知根知底的,否则同屋的人也不会答应。而这些熟人来求租床位,一则不必贴广告,二则也不必花钱,所以这“租”字实际上也用不着。 此外卖书、失物招领、寻物启事也偶尔有见。但“某日一教105室戴红围巾的学你好我很喜欢你”这种绝对没有。北大学生不那么浪漫,也不那么肤浅。 以上提到的公告或广告占了三角地公告牌上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地方,所以,我第一次看到那横拉一大溜的三角地公告牌,有点失望。因为这些东西都只关利益,无关思想。 后来慢慢发现,还是有很多无关利益的公告被贴出来,比如某某讲座,某某活动,某某社团招新。但三角地的广告覆盖率太高——不是受众的覆盖率,而是被覆盖的覆盖率,往往这些内容刚贴出来半天,就被其他的广告盖得严严实实——所以几乎看不到。新入学的时候,班主任说:“大家需要什么可以去三角地贴小广告,但是可以多贴几次。有的同学贴的小广告,半个小时再去看就已经被盖上了。”可见三角地广告的更新之快,虽然更新的大多数还是老生常谈的英语班或者考研班。一些自以稳较重要的活动、讲座的广告,往往在上面写上“请保留三天”的字样,虽然这方法有点儿防君子不防小人,但往往有这字眼儿的广告就是不会被盖掉。这也是北大学生心里的一个默契劲儿:不是公益的、重要的事儿,不写请保留。写了请保留的,就一定比其他小广告重要,自己贴的时候,尽量不盖上。 北大的学生社团数量广大,水平极高,而且科学文学史地艺术体育无所不包,所以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社团招新的广告贴遍了三角地。我在北大时社团有八十八个,号称百团大战,现在早就超过一百个了吧。北大的学生,对自己的社团,往往比对本系还亲。所以社团招新,是极重要的大事。每个社都自制海报——一般都是手写手绘,没见过印刷品——粘贴到三角地,为自己的社团招新,一则宣传, 一则造势。每逢这个时候,就觉得三角地凭空光芒万丈起来。 三角地的海报每天晚上都被保安或保洁员撕下来清走,这无关什么思想控制,只是纯粹因为太多太厚而己。 三角地,虽然只有方寸之地,却是每一个北大学生最熟悉的一处校园景观。一则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二则它地处要冲,在宿舍区到教学区的必经之路上。一到上课下课时间,三角地绝对比王府井热闹得多,每个学生都养成了路过时看一眼广告牌的习惯。随眼一扫,就能自动筛选出有用的信息,比如今晚有什么讲座什么的。生活上有什么事,首先想到的,也是去三角地贴小广告。 在我上学的那四年,三角地真正起到想象当中的那种功效的机会不多,一共只有两次。 一次是美国轰炸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全校群情激愤,学生们集体走路去美使馆示威前后,三角地贴满了讨美的檄文,其中不乏深度分析及笔墨绝佳的好文章。大家走过三角地,不再是浮光掠影地一看,而是每篇都仔细阅读。 还有一次是昌平园区的大一女生邱庆枫在返校途中遇匪遇难一事,那件事在学校里的影响,仿佛比上一件事还大。三角地的挽联悼文,不计其数,更因此引发了学生推举代表要和校领导对话的事辑…一切都已经过去,不该谈的不谈。但需要说一句的事,后来学生自发公祭邱同学,就在三角地。三角地的那一圈排成心形的蜡烛,一直在我印象中挥之不去。 三角地消失了,学校给出的理由大概是商业广告太多,影响校园环境。我忽然想起北大校园里有一个雕塑,这大概也是唯一一个在学生宿舍区的雕塑,是某系某一级的全体同学集资修建的,以“民主”和“科学”两单词的首个英文字母为基础变形而成。“科学”的s上有一小圆球,于是这个雕塑被学生们称为“民主科学顶个球”,年复一年,这句话又变成了“科学还有个球顶,民主连球都没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老实孩子在北大昌平园 老实孩子在北大昌平园 ●一脚射门之后,得跑出几十米拣球儿去。在那个场地上踢球儿,只有甘肃青海那边来的同学不惮拣球儿之劳,用他们的话说:这算什么,我们上中学的时候踢球儿,都得骑着马拣球去。 ●我是直到大一的下半学期,才大着胆子拉着一个漂亮的小班委去小树林里照像,她也满脸绯红地跟着我到处跑,而且我还叫了一个最老实的男生帮我照。直到照最后一张的时候,才一咬牙一闭眼,微微搭了一下她的肩。 想当年考上北大的时候,我几乎忘形,但刚一到燕园报名,就被拉上了去往昌平园的大公共汽车。据说是为了让刚上北大的,文科的,像我这样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学生“收收性”。新班主任很真诚地说:上大一的时候,在这个园子里很好,正好可以多看看书。燕园太乱了,你们刚上大学,很有可能把持不住。当时谁知道上大学是怎么回事?谁又不是抱着一颗拼命学习玩命中充实自己的心上北大的?所以都觉得老师说的话很在理。现在想起来,那不只是耽误了一年时间,最少耽误了两年的思想方式的进化。 我们在昌平园区上课和生活。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园子,位于昌平环岛的西侧,隐身于遥远的农田与树木当中,如果从园区的正门即南门沿着两边是树中间大概两条车道宽的田间道路——直走,大概走三十分钟能走到一条稍宽的路。再沿着那条路往东走大二十分钟,大概可以走到昌平环岛,该园区的位置大至如此。 园子里的大部分地方是空地或树木,或堆放的杂物。教室及图书馆实验室机房等地皆处于一座被称为“主楼”的建筑中,后来才听说本来要在园子里盖成“北京大学”四个字的一片楼,也就是说从飞机上俯视这片建筑,正是“北京大学”这四个字,后来因故停工,只留下了“北”字的左边一半,即我们的主楼。如此可见,这建筑群如果真的建起来,着实硕大无朋。主楼的四周都是树木,也就是一片一片的小树林,如果往西走,会有一条水泥路通往我们的宿舍,但我们大多愿意走一条树林中的小路,再穿官场回宿舍。那条小路在密林掩映下蜿蜒前进,路旁不时有倒下的向日葵或老玉米;那操场乃是一个正规的足球场,四边的围墙就是极高的杨树,整个场地上只有两个铁柱焊成的球门,此外尽是荒草。一脚射门之后,得跑出几十米拣球儿去。在那个场地上踢球儿,只有甘肃青海那边来的同学不惮拣球儿之劳,用他们的话说:这算什么,我们上中学的时候踢球儿,都得骑着马拣球去。 如果这操场也在密林深处,则读者会把我们的学校当成霍格沃茨魔法学院,不幸的是它的四周都是水泥路。我们的生活也绝不神秘而富于浪漫主义,简直来说吧,就是死板加无聊。 高三的生活刚刚结束,这些脑子木然,只知道背单词的学生又开始了“高四”的生活。白天上课,没课的时候自己自觉去上自习,或去踢球,晚上去图书馆看书,看十到点回宿舍熄灯睡觉。日复一日。不是不应该看书,而是那个时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看书,并且完全不知道从各个方面改进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知识结构——在昌平园几乎连电视都没有,北京的学生周末还能回家,外地学生只能“进城”,进城也只是买点生活用品而已。 这哪像一个大学生啊,还是学文科的。 园区里只有一个小店,我们管它叫“小黑店”,东西又贵又不好。我们的学生电台还曾经在广播里公开指责校园黑店,号召同学们不要在黑店买东西。在那么大的一片园区里,那个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稚嫩和微不足道,恐怕一个高中的广播台都不会那么激昂慷慨。小黑店的那个大妈——估计是和园区有点儿关系的本地农民——塌塌实实地往门口一坐,洗菜。 整整一个大一,鄙同年,即那年北大所有的文科生,妄图谈恋爱的超不过五十人,成功的不超过十对。这帮孩子真是老实,可是连恋爱都不敢谈,还像个大学生么? 我是直到大一的下半学期,才大着胆子拉着一个漂亮的小班委去小树林里照像,她也满脸绯红地跟着我到处跑,而且我还叫了一个最老实的男生帮我照。直到照最后一张的时候,才一咬牙一闭眼,微微搭了一下她的肩。她嚅嗫了几句,跑掉了。我们也在满怀欣喜和垂头丧气之间回了宿舍。下午下课,那个女孩在楼道里找到我说,我觉得咱们照的那张照片,不好。我问她,不好怎么办。她想了想说,你毁了吧。我说好,回去我不洗了。还好那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要不这张颇富纪念意义的照片留不到现在。 大一上半学期,园区里唯一一个电话房就火了,给家里打电话的人排成了长队。有的女生拿着电话哇哇地哭,全然不管后边排队的同学怒目而视,或不停地看吸气、看表,问旁边的人“几点啦”。 到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各系都风传鬼故事,没办法,太无聊的生活,一定要找点刺激,讲鬼故事是最经济实惠又合理合法的。 如果这些老实孩子在昌平园待四年,他们到老都会满怀羞愧地和人谈话,见谁都叫老师,一看见不平事立刻情绪高昂,把图书馆里的书一本一本都看完并忘记……幸好,在大二的时候,他们为了给下一批“收收性”的学生腾地儿,回到了燕园本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酸不拉叽的旧日情书 酸不拉叽的旧日情书 ●对于她的一切我久已疏荒,久已淡忘。我只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她,在前生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不知道怎么样的缘分,后来我失去了她。我只开始无穷无尽的寻找。 ●什么巫山神女,什么洛浦宓妃,什么秋江怨女,什么沈园故俦,不过都是他们对她的依恋;什么惊鸿乍现,什么一笑倾国,什么惊梦寻梦,什么撕扇焚稿,都不过是他们对她拙劣的描摹。 无尽的时光中我不停地寻觅着,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她在何方。 数以万计的人群,无边无尽的地域,驶清的白天与黑夜,我痛苦地寻找,有时这痛苦已变成麻木。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在前生曾经有过怎样的缘分,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年龄,她的相貌,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一定在某个时空、某个地方等我,虽然她自己也许不知道。对于她的一切我久已疏荒,久已淡忘。我只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她,在前生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不知道怎么样的缘分,后来我失去了她。我只开始无穷无尽地寻找。 我去过了秦汉,去过了唐宋,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是在某些文人的笔下看见过她的影子。我去问那些文人,但是他们不告诉我,我问过屈原、宋玉,我问管植、李白、白居易,我问过陆游、汤显祖、曹雪芹,但是他们都不告诉我,虽然我明明能知道他们一定见过她,她也一定告诉过他们不要告诉我她的行迹。那些文人遵守着给她的诺言,但他们实在不能把她从记忆中擦去,于是就写了那么多作品,把她融入到他们心中的情人形象中,这情人一定是他们把她偶像化的产物。什么巫山神女,什么洛浦宓妃,什么秋江怨女,什么沈园故俦,不过都是他们对她的依恋;什么惊鸿乍现,什么一笑倾国,什么惊梦寻梦,什么撕扇焚稿,都不过是他们对她拙劣的描摹。我找过长江黄河,找过洞庭潇湘,戈壁死海中画满了我的足迹,但是我还是不知道她在何方。九曲十八盘,灈塘灧澦关,我幻想着她的风姿绰约;竹上千点泪,孤烟万里沙,她刻划着我的苦凄憔悴。 我遇见过很多很多女孩子,我觉得她们之中一定有我要找的人,有一两次我甚至认为己经找到她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我,我对她们每一个都是非常真诚地爱着,因为每次我都觉着她就是我无尽时空中一直在寻找的人。但是最终我发现她们都不是。每一个女孩都说不讨厌我,但是没有一个真的喜欢我。无缘,事实告诉我,根本就无缘。她们都是很纯洁很美丽的女孩儿,每一次都觉得我很可怜,因为她们自己而让我“陷进去”,每次都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每次都让我醉得若生若死,我觉得这些年来我花费的心血和时间全白费了,一个完全忘记了前缘的女孩狠狠地伤害了我。但是每次当我处于沉醉之后的清醒,我会忽然发现她虽然很美丽,很可爱,但是却不是我所要找的人。这时我也会非常抱歉地离开她,虽然我也许不想。我带上一种醒醉时的笑容,轻轻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在自己心里把她杀死。 我觉得我像一只被人遗弃的狗,到处接受人们的怜悯,咬着别人的裤角。我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对不起她,也许是这不忠让我受到不得见她的惩罚。但我尚未死去,我继续出发,去寻找她。茫茫宇宙,我的日月星辰颠倒反复,时光被扔进了巨大的搅拌机中,搅成了混乱错杂的流质,我粉身碎骨地被凝固在无尽的轮回中。虽然这轮回定然已改变了她的容貌,变异了她的心智,但是我知道我会认得她,她也会记起我。前缘如水,纵然春青久已零落;也许我找不到她,但谁也不能否认她曾经存在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1)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1) ●在未名哼待一夜,身上的包一定不少,黑暗里依旧是无限的蚊虫之类飞跃你的头颅,撞击你的身体,撕裂你的皮肤,吸食你的血肉。我对“痒”的感觉是致命的,往往要挠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钟亭的钟在这一夜是损坏得最严重的,因为不停地有人去敲。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湖面上几乎所有人都手拉手围成大大的圈子,然后高举双手欢呼数声“新年好”,那是一种压抑久之的倾泄,声音响彻云霄。 ●她正好从我们对面跑来,白t恤,红短裤,白袜子白鞋,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匝着两个很俏的小辫儿,很青春很运动地跑过来。一颠儿一颠儿的,两个小辫子飘然而起。当时我们竟然都看傻了。 ●听说电视台对不太听话的歌星影星可以以“冷冻”治之,就是不让再在电视上露面了,没想到还能冷冻教授。 我总想,未名湖的伟大在于它的夜,那种最深邃又最清冷的夜。北大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新面孔流连在未名湖,为着期冀,为着憧瞳,为着梦想,为着爱情,为着,为着平复,为着感受悲伤,为着品味失败;也许是孤独,也许是寂寞,也许是火热,也许是冰凉。然而未名的水是深绿的,未名的塔是暗灰的,这是不可测的,这种不可测并非是物理上的,而是因其通于天地。 未曾领略未名的夜,就未曾领略过未名。夜本身就是宁静中的爆发。请注意,这“夜”指的是整夜,是一个全过程,而不是饭后的消遣或午夜出来吃吃夜宵。夜之蕴含即在这全过程,未名的深刻也在这历史性的过程。否则仅仅凭当日几个上山下乡时期学出来的“又红又专”,或者几个自命不凡的后生小子,如何能让这景色变成一种完整的境域,一个归宿,一个终点,一个包袱,一个一旦背上就终生脱不掉的包袱。 未名的夜(当然指的是十一点以后宿舍楼熄灯之后,一直到第二天六点宿舍楼开门之前)可真有人体验过么?我见过黑暗中的兄弟,可他们只是在享受这未名的夜色,只是在品味,在咀嚼一种白日自己失去了的感受,而非“体验”。我也没有体验过,我不配。在昏黄的路灯下我走在幻海的中间,也许一切实在只是虚无,可我毕竟是实在地走在这幻海之中。 未名湖沿岸的路灯隔得很远,又有很多坏的,未名湖的沿岸小路又是曲折,故而深深浅浅的几只灯光,刚好提供了走路足够的光亮又不破坏这宁静的夜。黑暗中有些东西比白日模糊,有些东西却比白日更清晰。夜里的未名,什么都模糊在一起,黑黑地好像被一个孩子用脏橡皮擦黑了边缘。北京的那个充斥着三氧化硫、二氧化碳等等气体的天,乌浊浊的一片,看不见一颗星星,天地的边缘也乌图图地擦得模糊。整个的未名全是沉在永恒里的宁静,化进黑暗中的深邃。然而博雅塔在月光的照耀下毫无保留地凸显了出它的身影,免去一切的细节,一个极度黑暗的凸显,如同从三维画中看出来的一样。好像无论从空间上还是时间上,博雅塔与未名的其他不在一个层次上。月亮高悬,是黑夜中的最亮;然而也最孤独,最神奇。它造就了黑夜中未名湖的真实(有时模糊更是一种清晰),这是未名的有形的精华。 未名有无形的精华么?当然,你可以感受,只要你沿着湖畔的小路走,或在哼的长椅上坐,待过了一夜,当你再次看见太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2)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2) 我相信黑暗里有很多精灵,尤其在未名的夜,或者夜的未名。它们是未名的心,未名的情,未名的见证,未名的思维。他们在白天不会出现,虽然它们不是去特意隐藏;它们在黑夜中会出现,它们也不是要特意显现。夜的本性就是消失与隐藏,它们也许就是要在隐藏中显现,也许隐藏对于它们本身就是显现。总之,它们不会在白天出现,白天的未名只有满天的神佛。 在神佛的观照下精灵们会出现么?不会。也许是它们自卑,也许是它们自负,也许它们本就属于另一个世界。夜深之后我总能在未名湖见到很多奇怪的动物。有一次我在路边的水洼里看到很多灰色的小青蛙。沿着马路沿儿,有很多很多,一拽一跳的,一身灰灰的,像是小土块。我还见过许多大蜗牛,在道边,还有的背着大壳横过“马路”,不过后边看不见亮晶晶的湿带子。坐在哼你能不时听到水里的响声,那是水里的鱼虾在折腾。有时水响的声音大的邪性,真让人想不到湖里居然会有那么大的鱼。在未名哼待一夜,身上的包一定不少,黑暗里依旧是无限的蚊虫之类飞跃你的头颅,撞击你的身体,撕裂你的皮肤,吸食你的血肉。我对“痒”的感觉是致命的,往往要挠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我又是所谓油性皮肤,或谓血香,或谓人味儿重,是蚊虫们改善生活的好目标。众人同居一室蚊子们都只来叮我,闹得每天我一回屋必被屋友们剥光衣服在屋中间晾着,一会儿身上平添数十个大包,众室友估计屋里养的蚊子们已经吃饱了,方许我穿上衣服钻入蚊帐,可想而知我在未名之夜中要受到多少蚊虫的光顾。然而,这“痒”确确实实只是,只是形而下者;在未名,在黑暗中,你能感到无限的生命与无穷的生命力。一次雨后我在南岸的小路走,黑黑的长草中瑟瑟有声,我以为是一只受了伤不能飞的喜鹊,过去分开草叶花枝,却见一只比拳头还大得多的癞蛤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刚看惯了那些几乎和大拇指一样的小青蛙,突然看见这么大的一个癞皮口袋,而且还是在黑暗中。我几乎认定它是魔鬼,真有一种双脚发软的感觉。好在它似乎也很怕我,一蹬一蹬地,拖着烂口袋似的身体,钻入了木枝深处。我还在未名见过一只黑猫,漆黑漆黑的,眼睛非常亮,我叫它,它飞快跑入树草中。昏黄的灯下那只漆黑的猫,那只从黑暗中来突然又归复黑暗的生物,我真以为是什么的精灵或使者,因为它实在太诡异。然而一切诡异在未名之夜中只是一种被包容的对象。未名的夜太博大,太深广,什么对象都无所谓,在这里永远不可能出现惊叹号,无论什么在这里都最多只可能是一个省略号上的一点。 未名的夜并非永远静寂,也偶尔有热闹之时。如每年的新年夜,整个湖面上飞扬着萤火的小灯,结了厚冰的湖面上泛起一层层白光,照得红红绿绿的衣服几乎要现出本色。湖面上全是人,大家跳着笑着,尽情地欢乐。反正都不认识,也看不清楚谁是谁,总之在此时撕下平时的伪装,复归孩提时代的天真与无忌是最好不过。湖心岛的岛亭里,北大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的人通宵都在唱戏,欢迎所有的人去看。钟亭的钟在这一夜是损坏得最严重的,因为不停地有人去敲。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湖面上几乎所有人都手拉手围成大大的圈子,然后高举双手欢呼数声“新年好”,那是一种压抑久之的倾泄,声音响彻云霄。这一晚湖面上的人都是由衷地高兴,毕竟,在抛开全部伪装与束缚,扔掉巨大的压力,虽然只是片刻,而毕竟也只是一年才有一次。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3)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3) 平时未名的夜只如我以上所说的宁寂。 今年夏天天气特别热,38度以上的高温持续了十几天。有时候达到40度,一早一晚也一点都不凉快,夜里也有28度,那真是我生平所未见过了。考前是这样的温度,进了假期还是这样的温度。放假很多人都不回家,有上班儿考托考g的,有忙着找工作挣钱的,像我只是急着给自己充电。每天男生宿舍都是狼藉一片,没有人不去水房冲水(北大的水特别凉,凉得让人寒心)。接满满一脸盆,从头上泼下去,一盆一盆地泼,去去暑气,再赶紧回屋,上床睡觉,把电扇开到最大(几乎所有人都买了床上的电扇)。如果在五分钟之内你没睡着,对不起,只好再去水房泼一次,这些日子大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天儿不让人活了”。 可更不让人活的是今天晚上居然停水停电!黑漆漆的楼道里一通的谩骂,实际这谩骂近于呻吟。这种情况下真不知道如何活法。在谩骂中我杀奔未名湖,也许这是唯一一个我并非出自本心而在未名度过的一夜。 未名哼还是很黑,长椅上一对对男女做着苟且之事。我找了一个最远的长椅躺下,我忽然觉得今夜的知了叫得邪门儿,声音奇大无比,而且面积也奇大无比,似乎是永不停息;好像整个未名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知了坑,几万,几十万只知了拼命地叫、飞、爬、撞。我塞上随身听的耳机,还是挡不住知了一层一层的声波。 今夜的未名似乎不是昔时的未名。 我又想起了小盛,小盛不是一个俗人,小盛是我的朋友。 以前我提起朋友两字总是不确定,我们真是朋友吗?而现在我却可以明确说我们是朋友,见面打个招呼,说句笑话,出去吃顿饭都不算什么朋友,但在一同走过未名的夜,哪怕只是一次,也必然成为真朋友。古人谓有畏友,有挚友,有亵友,有闺中密友,我不知我们算什么,也许什么都不算,但却是真正是朋友。 那夜很是凉爽。风吹过,天上的月亮像闪光的剪纸。我们躺在石舫上,想象着满天的星斗,前半宿我们一直在那儿,谈着双方的初恋。小盛不停地抽烟,不停地抽,抽光了仅有的多半盒希尔之后,小盛说走吧,于是我们就走。小盛把所有的烟头都拣起了放在烟盒里扔进了垃圾箱,这也是我很欣赏他的地方——有素质。这样的人即使在北大也还不多,在校园里不是常听到骂低素质的话么?不过也难说,也许是要求过高,也许就是世风日下。现在暑期净是外校的过来访友住宿的,食堂里的废饭盒扔在桌上就没人管,厕所里拉完不冲水的大有人在,居然还有在水池里放一个脸盆,水边放一瓶矿泉水,开着水龙头从下午一直到晚上,用成吨的水来冰这一瓶矿泉水的。这些人难道就不是大学生了么?这素质……咳,也许就是世风日下差不可比了吧。 小盛和我一起走到未名的边缘,那里的黑暗是别的地方无法企及的。我们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小盛又想抽烟,可是烟已经被他抽完了;小盛想去买冷饮,可是这个时间不可能有卖的,于是小盛又开始烦。虽然那夜凉爽得要命,他还是把衣服扣全解开,迎着湖水,迎着风。 “还记得刚才那女孩儿吗?”小盛问我。 “当然。” 那是我们刚从宿舍出来时,来到未名哼见到的一个晚上锻炼的小女孩儿。当时我们正走在未名湖的东岸,刚买了两瓶泉水。虽然已是九点多,但是哼的人仍很多,未名湖还没迎来它的夜,所以我们也都处在一种木然的亢奋的欢笑中。她正好从我们对面跑来,白t恤,红短裤,白袜子白鞋,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匝着两个很俏的小辫儿,很青春很运动地跑过来。一颠儿一颠儿的,两个小辫子飘然而起。当时我们竟然都看傻了。小女孩儿过去之后,我们相视笑了,那是一种发现了新大陆似惊奇与老妻面对小妾似的嫉妒混合在一起的笑容。小盛跟我半开玩笑地说:“唉,老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4)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4) 老了,真的老了么?从生理上说我们并没有老啊,这种苍老感为什么真而又真切而又切呢?也许是上大学之后就没怎么运动过?那是一种连悲哀都变得麻木的感受啊,那是一种耄耋之年奄奄葱的感受啊。老了,果然老了么? 看来我们是已老了,也许这未名已是我们的归宿。数十年之后当我们真的老了的时候,我们也一定会回到这里,也许是死后? 狐死必首丘,这夜的未名,乃是我们的故乡。 今夜再也没有那夜的凉爽,也没有那夜的小盛。今夜的我只是在燥热中数着蝉鸣,那蝉声笼罩万物,烦燥天地。月依然是圆月,塔依然凝重,诉上那个粗陋的黑影也依然呆傻。那是一个园子外边的大烟筒。无论白天黑夜,它都不请自来的进入未名湖的景界。它与未名的不协调不在于它的粗糙,也不在于未名湖都是自然景观(德才均备体健全七斋与花神庙都保持了二百年以前的风格,从这方面说,它们同样是自然景观)而它是直挺挺指着天空的工业余孽,还每每放出黑漆漆的烟来污染天空。 “而在于,”我说。“未名是纯人文的,充满人文关怀的精神的载体,是我们这些真正的‘人’的精神家园。而那个烟筒只是前工业文明——当然我知道它是属于现代的,但你看它那个毫无科学成分的样子,那些未经充分燃烧的气体——前工业文明的残存,是内燃机和蒸汽机的影子,它和未名的不协调在于文化心理上的古今交织的重压。” 小盛说:“不。” 这种提反对意见时只坚定地说一个“不”的语言风格是小盛从一个哲学教授那里继承来的。“你这就是纯粹的象牙塔狂想症。这个烟筒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例如一栋极现代化的摩天大楼,矗立在那里,你会接受它么?蒸汽机和未名不能协调,难道电脑就能么?未名是我们的精神家园,而然它现在被人入侵了,你有什么办法么?”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小事”,无所不能的北大人已斗争了几年了。“据说去年校庆的时候学校出面让给拆了,可是现在它依旧在那儿。” “只单单是‘它’依旧在那儿么?”小盛问,“来,你看看那边。” 我们走到了未名湖的另一边。远处,又一个黑影高高耸起,月光下看得很清楚,竟然是一架高吊车和一座大楼。虽然楼盖好所高吊车会消失,可那么一座大楼对未名湖景色的打击会是什么样的? “那是什么?” “‘五四’边上新盖的楼,校内的。”小盛带着一丝嘲笑。“你能不能发动一场学生运动反对学校盖新楼?” 我木在那儿。 “未名在你心里,在我心里,都是一个圣地,一个精神的寄托,可是这种纯粹的形而上已经受到了工业文明二百年的冲击,而且那些物质主义也必将侵犯精神的圣地,”他一指那些不和谐的黑影,“就像未名贺将被侵犯。未名的夜被侵犯得还要厉害,因为那些东西变成影子的时候更清晰。你我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必将到来的并且必将愈演愈烈的侵犯。我们想守住未名,守住我们喜爱的一切,守住我们的精神家园,可是当我们发现我们要守不住,又毫无办法时,这种痛苦让我们衰老。 “而且,当你发现在你拼命守护着的圣地以另一种方式被侵犯,另一种更不能让你忍受的方式被侵犯,可你又不得不忍受,因为除了忍受你毫无办法,这时候我们是不是会衰老得更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5)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5) 我明白小盛的意思,今天早晨我在哼坐着时,看见一大群可能是上北大过夏令营的小朋友,在未名哼上游玩。旁边有两个去挣那当导游的几十块钱的学生,一看就没什么素质,不知是哪个小地方来的,指着未名湖说:“同学们,这就是未名湖,不是没起名字,而是名字就叫未名湖,这是中国出诗人的地方。” 这一幕正是小盛这几句话的反面注脚。我无意贬损新诗,然而除了是真正为诗而献身的先驱,现在这些在校园中闲荡的所谓的诗人都是多么的令人憎恶。我又想起了一句笑话:在北大随手扔出一个馒头就能砸死一个诗人,这一是说北大的诗人多,二是说北大的馒头硬。 “上次我们屋里看《没事偷着乐》,一大屋子人,全在都儿嘻嘻哈哈地傻笑。那个电影拍得多深刻!一个小人物,在社会的大潮中完全无力控制自己的小人物,但又尽自己的力在和命运——就在自己的那个小圈子里,他也不可能冲出那个圈子——和命运抗争;也许说抗争太世俗了,应该说是对付,就合,和稀泥;但在这之中又体现出人性的崇高与伟大,虽然这人性的伟大的体现也是在卑微中,在渺小中,在微不足道中……在卑微中体现崇高……你懂我的意思么?” 小盛一提起这些总是突然就沉迷于其中,也许这算不上哲人的思考,但这确实是哲人式的思考。“可是,”小盛话风一转,“那些哈哈傻笑的人,他们领会了导演的意图了么?确实,这部电影是在笑声背后的辛酸,渺小的、微不足道的辛酸。可是那些只知哈哈傻笑的人的笑声背后,感受到了那种辛酸了么?这部电影的票房据说比别的贺岁片差得多,可这咱们还能一笑置之,那些劳苦大众看看电影不过是为了找个乐,消遣,可是在这种地方出没的都是普通的劳苦大众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另一种的侵犯方式,而对这自内而来的侵犯,我们除了无言而对,还能怎么样? “嗐,兼容并包吧,也别太在意这些了。”我不知道我是在安抚他还是在安抚我。 “可是北大可以忍受各种极端、异端,但是不能忍受无知,不能忍受浅薄。而且,”小盛看着我,“现在的北大真的可以兼容并包么?”我无言以对。我想起了本系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就因为对学校的某些提法和作法表达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便被学校禁止作讲座一年多的时间。听说电视台对不太听话的歌星影星可以以“冷冻”治之,就是不让再在电视上露面了,没想到还能冷冻教授。有一次本系的系列讲座,学们强烈要求他出来作一次讲座,学校就是不批。最终在本系的会议室(大概可以挤四十人)内部通志系的同学办了一次讲座。老先生非常乐观,虽然人不多,还是很认真很风趣地做了一次很精彩的讲座。除了他用来开头的第一句——那句话把大家和他自己都逗笑了——“燕园里有很多鸟,我总在想,我是一只什么样的鸟?我想可能是一只乌鸦。”之外,就是纯粹意义上的学术问题,一丁点儿都不涉及别的。而就是这样一个讲座,居然神神秘秘地在一间小屋子里只在开始前几个小时才通知几十个人来听,几位学弟脸上的神情丝毫不亚于白色恐怖时期偷偷地听宣传。在讲座结束之后主持人(一位学姐)很动情地说:“我们非常高兴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能听到老师的声音,他自己的声音……”话未说完,这位教授已经很孩子似地笑得不成了样子,说:“太可怕了。”花白的头发下,一双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当然也招来了在场同学的大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6)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6) “一百年了,”小盛看着眼前的黑暗,“留在这里的是整个中国人文的精髓,是血脉,是骨架,是灵魂。你可以对北大现在这群饭桶和混蛋骂不绝口,但你不能不爱北大,不爱未名,不爱这未名的夜。可你看见它被这迷狂的时代所侵蚀,而且它自己的守护者又已成了那样的一群,你又怎么能不骂?” 我回到了现实的燥热,蝉声依旧将我包容,热浪一层层袭来,我看着那个“前工业时代”的烟筒(由于角度的关系我看不见那个校内的新楼和高吊车),那个傻傻地戳在那儿,孤单单一动不动的烟筒,我忽然觉得很滑稽。 那烟筒似乎知道它出现在未名的不受欢迎和不合时宜,但是未名在今日之世界上的处境比这破烟筒还要尴尬。 “好了,咱们别说这些了。”我不知所云的说。 “说什么?”小盛心不在焉地问。 沉默了不知多久,一只蚊子在我的脚趾缝(我穿的是凉鞋)叮了一个包,痒得我不知所措。实在受不了了,我跑到哼,把那只脚放在湖水里涮。小盛笑着说:“明儿早上一看湖里的鱼全死了。”可是这种钻心彻骨的奇痒让我实在不能应和他。一边涮,一边挠,一阵疼痛,我一看,果然破了,不由得随口说道: “操!” “说欢欢?”小盛提议。 也许是我提议,我记不得了,不过提起欢欢,我们都有无限的倾诉欲,她是我们永恒的话题。 欢欢确实是一个妙人。平时很沉静,然而对谁都有一种狐狸似的媚笑。刷不是挂历上常见的那种类型的美女,她实在是太瘦,但骨子里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让我和小盛这样的男人为她所倾倒。也许她要迷倒的只是我们?不知道,不过如果这句话让小盛帖一定会骂我自视太高或自我陶醉,小盛自己似乎确实是不敢对她有何绮念。在我们说她时他除了万分陶醉之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真不知欢欢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不是说欢欢嫁不出去,也不是骂欢欢太傲,自己吃不着葡萄就咒葡萄;而是对欢欢的一种出自真心的爱慕或敬仰,真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配得上她。 然而欢欢绝不是贤妻良母型,也绝不清纯,她甚至不很善良,这是我们的共识;当然这并不影响我们在她身上系上万缕情思。她这种女人也许就是老天为我们这样的男人设计的。 至于这段聊天是由哪儿开始的我已忘了,但我记得很清楚的一句话是小盛说“如果到了这种时候你就自觉一点,不要去找她了,她也一定会忘了你”。然后我赞同了一句“这不是她的错”。小盛说:“这当然不会她是错,这怎么会是她的错,世界就是这么一个世界,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如果你到了那样地步,你还怎么有脸去找她?你又凭着什么去找她?”我轻叹了一声,小盛也轻叹了一声,说:“司来就不是为失败者设计的。” 这段话的背景可能是源于那句“真不知欢欢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和小盛实际上都很自负,大有傲视文史哲舍我其谁也的风范。但提到欢欢我们除了无边的赞叹与爱恋敬慕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我们都觉得,甚少是现在,我们不具备做欢欢男朋友的条迹于是我们合力构造欢欢男友的形象,当然,包括背景;最终好像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但是立刻又想到,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总是这样成功,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强者对么?“他”也一定会失败,于是,就有了上面一段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7)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7) 我们看着面前的黑暗,远处又是“扑通”一声,那又是某条刚睡醒的鱼欠伸一下或某只癞蛤蟆回去睡觉了,于是又是一片寂静。我们都无言,也许刚才的设计都是以自己心中几年之后自己的形象而描述的,却发现就算达到了也难于维持住。 世界上没有永远成功的男人,却有为永远成功的男人设计的女人,这是不是男人的悲哀? 也许这并不是悲哀,要不然为什么我们都不觉得它悲哀,小盛甚至觉得它太正常了,正常得要命。 “走走吧,”小盛站起来,“我都坐木了。”于是我们就起来,又走。未名的夜里,有几多这种无言的沉寂。外人看来,尤其是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看来,进了北大,就是有了一世的金钱、权力、地位或别的什么想要的东西的保证。考进了中国最好的大学,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家长们欣欣然,很多学生们也悠悠然,嫉妒的人恨恨然,然而我与小盛,当然还有别的几个人,却怅然,有时候甚至颓然。部分的就像先哲所喻,这学识的圈子越大,方知不知的更多。此外更有很多学问以外的东西。 谁知将来会怎么样? 欢欢却永远欢乐,永远冲一切人媚笑,有意或无意地迷住一切能迷住的人。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而却不像真正的未名的人那样批判,或沉寂。她能顺着这个世界固有的轨道走很远,所以,虽然她甚至不很善良,还是非常非常有魅力。有时我真不知欢欢属不属于未名。 小盛和我走着,忽然他把手搭在我肩上,说:“你要是欢欢多好。” 我一把推开他,骂道:“变态。” 小盛自嘲地笑了,声音很大,像一个豪放派的词人大笑,黑暗中听来,像夜猫子。虽然我几乎没帖过猫头鹰叫,但我想他的笑是像的。笑过之后又是沉寂,只是四只脚不停地走,虽然很慢,却是不停地。 我忽然说:“其实欢欢有男朋友的。”小盛显然不信,笑道:“你说的是我么?”我于是说:过去,那是咱俩还不熟的时候,我追过她,于是她就告诉我她有男朋友,在她故乡。于是小盛开始信了,正巧走到路灯下,他弯腰拣起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扑通一声。我说:“好大一条鱼啊。”看得出来他想再扔一块,但终于没有。 后来怎么样我都忘了,毕竟,这未名湖在一些人看来只是恋爱的圣地。恋爱的故事太多了,就连殉情的灵魂也不少了,难免留不下很深的印象,更何况只是讲一个恋爱的故事时的情形,这个恋爱故事还不是发生在未名湖的。 小盛有他自己所爱的人,我也有;但他所爱的那个女孩子已成别人的女友,每日二人招摇在小盛面前,而我已不知我爱谁。也许我比他幸运。今夜我忽然这么想。也许天气与蝉鸣已把我的头脑搅乱,我毫无睡意,却思绪混乱。我又想起一次小盛看《红楼梦》,忽然把书狠狠摔在床上,接着大骂高鹗:“这高鹗太屎了,怎么能说贾宝玉把对林妹妹的爱一点一点地转到了薛宝钗身上了呢!真混蛋!”看书能看得痴迷了进去,这也是小盛可爱的地方。《红楼梦》这样的书小盛看是看书中的情与幻,我看是看它的文法笔法,而欢欢跟本就不会看。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也许欢欢最合时宜。 可是在未名,不读《红楼梦》的人应该是多是少呢?实际是多是少呢? 我烦躁,今夜太热了。小盛与欢欢都已在千里之外的家乡,只剩我一个,与未名共同经历燥热,经历魔难,虽然我知道他是会回来的。而她回不回来也许对未名并不重要,然而对我们却非常重要。但现在确实只剩我一个了,我忽地又有了一种迷失的感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8) 大二那年北大的风情万种(8) 这种迷失感往往在混迹人潮中的时候出现,而在未名的夜,有时却更清晰。我不解,在未名,应该对自我的把握非常准确(我通常都是这种感觉),然而有时,却是这种极清晰的迷失感。迷失到清晰的程度——可不是我玩弄文字游戏——简直可以要人命。我大骂未名的叛逆者,这时却问自己凭什么骂人家?我一向自谓是学术的拜服者,这时却问自己是否真能一生献身学术?我倒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时我不知道。 好像上星期五晚上我从燕园骑车回家,一个半钟头的路程我走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一向燥热的天却下起了暴雨,那条马路不宽,人很少,路灯下只有一个顶风斗雨的我,扭扭歪歪地骑着车,颠簸在坑洼不平的路上。偶尔一辆卡车闯过,飞溅我一腿的水。天昏沉,地迷离。有一段时间雨不太大,风却急,狂风把雨点吹在脸上像小石头子一般,生疼生疼的,好像前面有人把一大把一大把的棱角尖锐的小石子劈面打来。我不得不一手把住车,一手挡在脸前。一团黑暗中无边的疼痛,不知将要骑向哪里。这样的时候,你是谁?你能说你是谁?你顾得了你是谁?后来,在星期日晚上我突然心血来潮要回校(放假时我一般都是星期一再回校学习),父亲说可能下雨,但我一向是说怎么样就不改了的人,或者说特别“拧”,就是要走,并且坚决不带雨衣。父亲一再劝,最终我带着一肚子的气,把雨衣团了一团塞进车筐,走。边骑边想太对不起父母,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不多待一天,父亲好意劝我我却一味“拧”,好像我的行动只是为了证明我是一个说这样了就不改了的人。 刚骑了五分钟,天就下起了雨来,而且很大,我立刻把这一点内咎之心放下,在某个房檐下胡乱套上雨衣,迎着风雨冲上前去。当时我想如果不是老天这时下大雨逼我回家,我说不定就回家了。那天晚上的风雨尚且不能把我怎么样,何况今天。但骑了一会儿满不是那么回事,那天是回家,而今天是回校,而且还有一个半钟头的车要骑。我真有点含糊了。双腿有点不听使唤了。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偏偏这时雨又停了。我本来认为我是一个坚强而拧的人,雨越大我就越要回校去,然而刚刚我确实动摇了。这时雨停了,本应立刻回校,可是刚才的含糊让我下不了决心,毕竟是一个半钟头的路程。我拿不定主意,停在路边想:回去好,回去可以学习,又想回去真的可以学习么?难到我没把时间半天半天地耽误在看vcd上?那么回家?刚刚出来,而且……回去?回家?一直想了十几分钟。最要命的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能当机立断的人,绝不拖拖拉拉,婆婆妈妈。怨老天下雨下的不是时候?可我忽然又想起我一直自认为是一个敢于承担,绝不怨天尤人的人。我倒底怎么了? 今夜我又腾现出这种迷惑。也许未名就是要让人找回自我,这迷惑只是更清晰地认识自我之前的阵痛? 我不知道。 然而我还是愿意这未名的夜永远不要流逝,但是它却已开始离去了。 那次考前与小盛同去外边的通宵茶座背书,早晨五点回来,大家都处于极度疲劳的亢奋状态,但都不敢睡(八点就考试了)。一进西门,小盛说,走,湖心岛。于是我们就上了湖心岛。那天早晨非常冷,一脚一脚地踩着露水,一个人也没有。太阳还没出来,可是天已经亮了。晨雾迷离。罩着并不大的岛,如同在虚无缥缈的仙山。林木萧疏,花亭冷落,寒气贬入肌肤;岛亭虽大,小盛虽近,竟都已虚幻起来。我于是清歌,一曲绝尘。 ——千秋遗恨,滴罗巾血;半行字是薄命的碑碣,一抔土是断肠墓穴。再无人过荒凉野,莽天涯谁吊梨花谢…… 我知道,再过一刻,太阳一出,这仙山便会回归尘世,我们也将踏入现实。湖心岛再也没有现在的冷落凄清,没有现在的虚无缥缈。这一夜已过去了,带着它的一切;那一切都是属于它的,丝毫不能夺取,或乞来。 过去了,过去了,这夜的未名,这未名的夜;太阳已将出来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了,还原了。我与小盛亦又将混迹于燕园,面对一群群的帅哥靓姐,学者诗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与旁人应和的大笑,配合的欢乐。 过去了,过去了,这夜的未名,这未名的夜。天空依旧高远,空气依旧稀薄,楼台殿阁都刷上了新漆,食堂浴室也将拥挤。我们将放下我们的真实,挥舞我们的外衣。啊,夏之日,到来了。 黑夜中的小盛不见了,欢欢不见了,树木不见了,花草不见了,蚊虫不见了,石鱼不见了,岛亭不见了,石舫不见了,长椅不见了,月亮不见了,博雅塔不见了,烟筒不见了。 黑夜中的平静不见了,感伤不见了,失意不见了,赞叹不见了,沉思不见了,燥热不见了,奇痒不见了,凉爽不见了,迷醉不见了,友情不见了,爱情不见了,我也不见了。 这黑夜已死亡了,但是白天真的会到来么?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球迷就是一迷都迷神经了 球迷就是一迷都迷神经了 ●球迷媳妇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又说:“我一看那衣服那么脏,一闻那上边还全是汗味儿,我就给洗了。”两个球迷正在和她握手,都猛地一甩,用前一天晚上一种明明写出了中五百百的号码,却因为有事没去买彩票的巨大遗憾说:“嗐!别洗啊!那就不是原装儿的啦!” ●老娘亲拉着我的小手,走在凉爽的北京夜色之下,跟我说话儿:“这就是球迷,你知道么,球迷,一迷都迷神经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娘亲又说:“不过这男的当球迷也不错,总得迷一样,而且精神全在足球上总没什么坏处,出不了什岔子。” 我上中学的时候,老记不住那些数学物理的公式,一位很让人尊重的老教师对我说:“人的记忆,七天是周期,你背下来,每天都背一遍的话,到第七天,就永远忘不了了。”我后来坚定地执行了这个七天方案,真有效果。永远忘不了不可能,那些烦人的公式定理等现在我就都忘了,但到高考的考场上还记得,就已经足够了。 还有人说,你连续七天干的事,就会变成一段时间内的习惯,连减肥都是,如果你连续七天节食,你的胃就习惯了,你就不那么饿了。这也是我有过切身体会的。 如此看来,从六月十一号开始,到七月十二号结束,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每晚必看世界杯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不但世界杯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有点找不着北,就是一旦小组赛结束,十六强捉对厮杀,八强尘埃落定,不是每天都比赛了,中间空的这两天,一到晚上就开始全身不舒服,有点儿犯大烟瘾又找不着烟泡儿的意思。因为之前的比赛因为每场都关注,再复习也没什么意思,之后的比赛的赛前预测也早看过了,干等也等不到。这种心情,我想大家都能体会。 我准备以回忆一点儿往事的方式开始聊这次世界杯。我是怎么知道足球这个运动在中国男人的心里有多重的呢?那是从一场话剧开始的。 我在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被老娘亲带着,去人艺首都剧场看了一次话剧,就是有关球迷的。那可能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话剧。演员嘛,我只记得是有韩善续老师,因为他长得太出奇。 当时我对足球一无所知,对话剧也一无所知,换句话说,我并不知道足球的巨大魅力,更不知道人艺话剧的巨大魅力。只是傻傻地跟着老娘亲进剧场,找座位,坐好,好奇地四下看那间巨大的房子。 整个剧情好像就是说球迷怎么看球,怎么生活,基本上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个情节是:一个球迷媳妇向两个球迷朋友诉苦。球迷媳妇说:“他上回从体育场回来,拿回来一件球衣,说是几号谁谁谁穿的,人家进球了,就把球衣扔向看台,他抢着了。”两边两个球迷立刻分别握住她的左右手,用一种看见人家中了五百万的心情——既为人家高兴,自己又有点儿酸,甚至很嫉妒的热烈语气说:“祝贺你啊!”球迷媳妇被两边都热情的握手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又往下说:“我一看他那么喜欢,那得好好收起来啊。”两边那两个球迷立刻表示万分赞同:“是是是!”球迷媳妇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又说:“我一看那衣服那么脏,一闻那上边还全是汗味儿,我就给洗了。”两个球迷正在和她握手,都猛地一甩,用前一天晚上一种明明写出了中五百百的号码,却因为有事没去买彩票的巨大遗憾说:“嗐!别洗啊!那就不是原装儿的啦!”我记得当时剧场里发出了震天动地的笑声。 这个包袱的剧场效果那么好,现在分析,第一可能去看戏的大都是球迷,对这两个球迷的表演感同身受,另一个就是新式词语的与时俱进,“原装儿”这个词儿,肯定是刚刚在祖国大陆流行起来。 因为年纪太小,我对这出戏的其他内容就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一幕最后一个场景:所有的演员都坐在台口,模仿看台上观众的样子,欢呼、呐喊、加油,似乎还有人浪,为中国队加油,为足球加油……我清楚地记得旁边的大叔热泪盈眶,我也被感染了,鼻子酸酸的。 从人艺剧场出来,往南就是王府井,当时北京的夜生活还不像现在这样丰富和混乱,离剧场远一点儿,散戏的人群一散,街上就没什么人了。老娘亲拉着我的小手,走在凉爽的北京夜色之下,跟我说话儿:“这就是球迷,你知道么,球迷,一迷都迷神经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娘亲又说:“不过这男的当球迷也不错,总得迷一样,而且精神全在足球上总没什么坏处,出不了什么岔子。” 这大概就是我最初听到的一般女性关于球迷的态度了,这态度,我觉得挺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拼命程度决定揭幕战精彩程度 拼命程度决定揭幕战精彩程度 ●揭幕战要是败了,跟球迷、国民、总统、随军太太团和小报记者都没法交代。估计迷信的国家还得招个巫师来,作作法、祈祈福,哆嗦半天,太麻烦。 ●国际足联拿大喇叭一喊:“明儿开战了啊!哥儿几个准备准备。”各国队员都慌慌张张地端着脸盆牙膏,穿着拖鞋大裤衩,一路小跑地奔向世界杯,就像上大学的时候洗澡,洗美了忘了时间,一看都过点儿了,从浴室冲出来向着食堂一路飞奔那劲头一样。 人们都说世界杯像一场战争,硝烟弥漫,喊杀连天,旌旗招展,绣带高扬,各国都厉兵秣马,调兵遣将;目下,耳边厢只听得杀声四起,战鼓咚咚。世界杯的首战就要开始了。 这次的揭幕大战的双方是东道主国南非和墨西哥,除了主场球迷的各种发泄方法之外,恐怕不会太精彩。纵观世界杯的历史,少有不把揭幕战当成重中之重的。古语有云:头阵胜,阵阵胜,头阵败,阵阵败。这古语古到多古,我也不知道,反正说评书的老前辈们都是这么说的。所以,首战的两队肯定都是尽遣好手上场,战术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绝对是四平八稳、稳扎稳打、打不死你耗死你、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风格;绝没有拼死强攻、有你没我、一马三刀、刀刀见血的气势。究其原因,谁都怕输。揭幕战要是败了,跟球迷、国民、总统、随军太太团和小报记者都没法交代。估计迷信的国家还得招个巫师来,作作法、祈祈福,哆嗦半天,太麻烦。 所以历次世界杯的揭幕战,一共18场,有5场都是平局,有4场都是零比零。早先都由上届冠军开踢,水平差得多点儿的,还有可能来个大比分。现在改成东道主开踢了,估计大比分没什么戏。 这就不像战争了,一般的战争可不给你这么充足的准备时间,当然战争有没有“平局”这个概念也另说。而且大多数战争都是挤兑出来的,一旦开战,则置之死地而后生,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拿中国来说,陈胜吴广起义,要不是赶上大雨,道路被洪水阻断,“失期法皆斩”,人家才不打仗呢,估计也是任劳任怨地在长城边上戍死拉到。中国老百姓历来就是逆来顺受,就连大泽乡这个地名,我怀疑都是现起的,古代河北一带哪来的“大泽”?无非就是雨下得太大了,好几百里都是泥泞不堪。后来人问陈胜,您是在哪起的义啊,说具体点儿,我们给您多宣传宣传。陈胜一想,我就知道快到渔阳了,具体叫什么村什么镇的,我哪儿知道啊?我就看见一片一片的泥了。随口就说:大泽乡啊。这仗要是让陈胜提前几个月就想好了:啥时候宣传,啥时候动员,啥时候打,如何打,怎样打……那估计就成了那句古话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外国人也一样,美国独立战争, 多么重大而对世界史影响深远的事件,其起因无非就是800名英军前往搜查“叛党”,在一个小村庄莱克星顿遇见了几十个武装村民,指挥官一时大意没瞧起:“不就这么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要钱,这绝不是李向阳的调虎离山计,不扫平高家庄绝不收兵,对不起,走神了,跟这么点儿人打仗,很难让指挥官不走神啊,来吧兄弟们,别听我白话了,射击吧。” 这一射,就使美国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 近代史也是一样,波斯尼亚19岁青年普林西普在萨拉热窝刺杀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夫妇,无论它是否正义,这绝对是个一时兴起狂热的行为,于是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宣战,宣来宣去,就宣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打了那么些年,死了那么些人。 总之,这打仗双方准备得越充分,就打不起来。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说的:越大的架越打不起来,往往两边人约来助拳的都是同一拨人,怕就怕小胡同里的遭遇战。大意如此。要是有一天,世界杯能真像战争一样,指哪儿打哪儿,哪天开战现等通知。国际足联拿大喇叭一喊:“明儿开战了啊!哥儿几个准备准备。”各国队员都慌慌张张地端着脸盆牙膏,穿着拖鞋大裤衩,一路小跑地奔向世界杯,就像上大学的时候洗澡,洗美了忘了时间,一看都过点儿了,从浴室冲出来向着食堂一路飞奔那劲头一样。也甭研究别人用什么阵形了,什么几号球员得重点盯防了,上场就招乎吧,全看球员的技战术素养和拼命的程度,打成什么样是什么样。拿中国武术家的话说:全看本能。估计这样的话,世界杯的每一场比赛都将精彩万分。 当然揭幕战的压力总比决赛的压力小一点儿,所以决赛的精彩程度……谁知道呢。反正上届决赛的进球时刻我早已忘怀,就记得齐达内“我顶你个肺”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朝鲜的眼泪浸湿了巴西的射门靴? 朝鲜的眼泪浸湿了巴西的射门靴? ●郑大世在开场奏国歌时泪流满面,我们很多人都为之动容,我不信巴西队队员就愣没看见,对巴西队的心理就完全没有影响。巴西队员一定都在心里说:这哥们怎么了?不会是真要发配去当矿工吧?为什么卡卡上半场发挥得那么差,估计就是因为这点儿好心眼儿。 ●想当年我们申奥成功的时候,举国欢庆,但有过出洋经历的人和在外国生活的华人更加激动,他们知道,中国和世界有多大的差距,申奥成功、举办奥运会、能让中国更走向世界,能让外国更了解中国。他们对此的肺腑之喜和只在国内生活的人纯粹的为申奥成功而欢庆有着质的不同。 说实话,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上,巴西和朝鲜的比赛,是几乎所有小组赛中我最关注的。我一向比较偏爱巴西,所有人都敢玩脚法,所有人都玩得好;而朝鲜由于历史有很多事件和我国是有交集的,而且在原先一向是我们的,现在大哥哥上了大学考了研出了国思想改变了,还是没长大,看他就像看我们小时候,所以这两队的比赛一定会很有看头。而且恐怕在大多数国人的心里,想看朝鲜这样一支金将军思想武装起来的队伍怎么打巴西这样没什么思想武装就会跳桑巴舞的队伍,这个意愿更明显。假如是巴西打新西兰或者斯洛文尼亚,就绝对没有这效果。 而且朝鲜刚刚在国际上引发了一系列的事端,不论谁对谁错,朝鲜以及他的意识形态,已经处于世界关注的中心,也是漩涡中心,国际上其他的队伍如何对待和他们的比赛,也是一大看点。 赛前我看了很多报道,说是朝鲜队如不出线队员都有可能被送去当矿工,这其实已经是很温和的说法了,坊间流传的语言往往更鲜活也更“血了呼拉”:这要是朝鲜队这帮人踢不赢,回国还不直接给毙了? 当然,坊间流传的话大多不太靠谱,但坊间流传的话又大多比新闻靠谱。 我记得改革开放很多年,我国人民早已经过上幸福的美满的甜蜜的自由的生活之后,我们的报纸上还有很多人在说:外国人不了解我们现代中国,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早就看上彩电了。 所以很有可能朝鲜人民也是这么说我们的:外国人不了解我们现代朝鲜,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如何。 网上有人说:巴西和朝鲜给我们奉上了如何如何精彩的比赛,因为他们踢的都是纯粹的足球,不沾政治,等等。说实话我真不信。我不信巴西队队员没听过“当矿工”之类的传言,反正要是我,估计我该打门的时候就下不了脚,该拼抢的时候也不会太敢于去拼,不就是踢个球吗,干吗非闹出人命来? 郑大世在开场奏国歌时泪流满面,我们很多人都为之动容,我不信巴西队队员就愣没看见,对巴西队的心理就完全没有影响。巴西队员一定都在心里说:这哥们怎么了?不会是真要发配去当矿工吧?为什么卡卡上半场发挥得那么差,估计就是因为这点儿好心眼儿。 当然,郑大世的哭肯定不是因为“当矿工”或者“金将军思想的伟大胜利”。郑大世在日本出生、长大,他最清楚朝鲜已经落后于世界多少年,他对朝鲜又那么有归属感、那么热爱,所以当朝鲜真正站到了世界杯的舞台上,这是往前走了一大步,虽然他心里肯定明白,差得还是太远太远,但是,这一大步已经迈出来了,万里长征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所以,他所激动的,才感动了我们。 想当年我们申奥成功的时候,举国欢庆,但有过出洋经历的人和在外国生活的华人更加激动,他们知道,中国和世界有多大的差距,申奥成功、举办奥运会、能让中国更走向世界,能让外国更了解中国。他们对此的肺腑之喜和只在国内生活的人纯粹的为申奥成功而欢庆有着质的不同。 总之,度一,朝鲜足球打出了水平,最起码让世人看到了朝鲜严格的战术纪律,而且居然打进巴西一球,朝鲜队凭这一球足以笑傲本届世界杯了。 我原以为这么意义重大的一场比赛,中国人都会关注,不但球迷会熬夜看,就算是非球迷也一定会看。但看球时,夜深了,我往对面的楼看去,几乎全是黑着灯的。我想了想,也很正常,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必须的,无论是热爱,还是憎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踢球儿重在“踢”,不重在“球儿” 踢球儿重在“踢”,不重在“球儿” ●王羲之写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号称用的是鼠须笔,黄鼠狼的胡子做的笔,这得给得多少只黄鼠狼刮脸啊。 ●球王贝利的故事大家都听过,用一只旧袜子里塞满了破布当球,在小镇街头踢比赛的穷孩子后来成了世界球王,每年随随便便都能进个一百多个球。假如贝利从小就能踢得上“飞火流星”或“普天同庆”,估计都成不了专业球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句话确是名言,也说明了足球比赛的用球有多么重要。 孙悟空大闹龙宫,为得就是得到应手的兵器;关羽的青龙刀,重八十二斤(当然跟后世小说中主角的兵器动辄就一千几百斤,没法比),也正是和他配套的兵器。假如武圣人关公挺着大肚子,舞着两只纤细的峨嵋刺冲锋陷阵,那就不是武圣人,而是“舞圣人”。 这届世界杯的用球叫“普天同庆”,名字忒大气了点儿,据称是在技术上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仅用八块表皮就将足球拼接完成使足球达到前所未有的圆度,从而使得“普天同庆”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圆的足球”,还根据空气动力学原理,球面在适当的位置嵌入清晰可见的空气动力凹槽,有史以来最稳定、最精准的足球,等等。 相比以前的“飞火流星”“团队之星”啥的,“普天同庆”似乎更加精妙,但也更具喜感——踢着“飞火流星”还可以说是哪吒模仿秀,一脚把“普天同庆”踢飞了,有点撒旦的影子吧? 当然,这主要是我们的翻译工作没有做好,好几十年前,信达雅,现在成了酸繁傻,归根结底还是本土语言文学功底太差。 球的好用程度与运动员的发挥程度成杖,球越好用,运动员的发挥应该就越好,运动项目的器械和装备是运动员能否取得好成绩的关键,在游泳、长跑这些追求更快更高更强的项目上,好的装备(服装、鞋)真能提高成绩啊。 但“精妙”和“好用”却是两个层面的话题。“普天同庆”虽然如此精妙,却也因太过精妙而误事,据称它太圆太飘,英国队守门员格林就是深受其害者,要不然,美国人那一脚怎么就进了呢?都让人怀疑是不是英美两大老牌资本主义强国做的套儿。 可见太过专注于装备,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其实文人同样如此,历史上的书法家,无一不讲究笔精墨妙,好笔佳墨能值百金,再加上好纸好砚,写不出好字来才怪。王羲之写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号称用的是鼠须笔,黄鼠狼的胡子做的笔,这得给得多少只黄鼠狼刮脸啊。 装备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绝对达不到雪中送炭的程度,二百米自由泳您能游进1分50秒,再来探讨泳衣的阻力啥的也不迟。足球也是,您要一脚长传连半场都踢不过,就别埋怨球不好了。 现在好多写书法的人也在无尽地追求笔精墨妙。但他们就忘了,草圣怀素是在蕉叶上练字的,一个10岁的小和尚,得穷成什么样? 人家孩子穷得连黄纸草纸都买不起,为练字种了一万多棵芭蕉,用蕉叶代纸。估计那笔也就是几个铜钱一支的秃笔。 球王贝利的故事大家都听过,用一只旧袜子里塞满了破布当球,在小镇街头踢比赛的穷孩子后来成了世界球王,每年随随便便都能进个一百多个球。假如贝利从小就能踢得上“飞火流星”或“普天同庆”,估计都成不了专业球员。 我们小时候去踢野球,越是高手越穿着平常,牛仔裤穿个球鞋就上去了,过个三五个人玩似的。越是那些球衣、球袜、球靴、球裤、护腿板的,越是臭球,停球都停不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当世界杯变成高考 当世界杯变成高考 ●但世界杯不能是高考,不能是一考定终身的考场。人们花着金钱、时间和精力,不是去看你们描机读卡的,没有创造力的足球就是挖坟的运动,除了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球迷不愿意看这样的比赛,我依然怀念十多年前的国安,头一场敢5:1输大连,第二场就敢9:1赢上海,这样的球儿,就算输了,才真能让球迷胜也爱你败也爱你。 看球十天,我已经有点厌烦了。非洲雄狮和大象都变成了马戏团里钻火圈和单腿独立的受气包,巴西的桑巴越来越像规定动作的片断集合,英法两大老牌资本主义强国已经被掀翻在地……32强跨海赴南非,似乎只是去参加一场标准化试题的高考,不图好看,不图进球,不图,不图魅力四射,只求一题一题地选出最不会出错的一个选项,再一笔一划地描黑机读卡。 标准化试题的优点在于,只要你按规定思路答题,并掌握一些答题技巧,就能取得说得过去的成绩。很多学生一眼看去,就知道出题的老师想让你从哪个方面答,想让你选什么,这时,四选一的答案基本上就能排除两个选项。虽然也有作文或者论述题,但也同样有固定思路,怎么引用所给材料,怎么引入时事评论,文末怎么扣题,等等。 但世界杯不能是高考,不能是一考定终身的考场。人们花着金钱、时间和精力,不是去看你们描机读卡的,没有创造力的足球就是挖坟的运动,除了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所有的队都在后场稳固防守,慢吞吞地通过中场,只传有百分之百把握的球,就算前场偶尔传一脚有点儿想象力的有点儿难度的球,不是上抢第二点,而且下意识地先退防——万一前锋没拿好球让人家打反击怎么办?强队都如此,所以才有了弱队像日本队光明正大地摆出了五五零阵形,要知道从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人在任何方面都没有这么主动地挨打过。 虽然中国队没参加世界杯,但几乎所有世界强队在用电影里或小说里的中国铁布衫功夫。先运气,气贯全身,然后一动不敢动,甚至连说话都不敢,怕跑了气。就算动也是全身僵硬地自己和自己较劲。如果场上的双方都如此,那就成了两个关节缺油的重装机器人,纯粹就是比谁抗打。这样的比赛要能好看,我是孙子。 所以鲁尼、c罗从圆桌骑士变成了中世纪强壮又愚昧的欧洲农民,除了肌肉,一无所有。世界杯的赛场上,哪还能有马拉多纳式的连过数人的进球?恐怕自奇拉维特退役,世界杯赛场上也再不可能看见一个门将去主罚对方禁区前的任意球。时势造英雄,本届世界杯不缺乏天才球员,只不过再有天赋的千里马也只能抻脖瞪眼地拉着功利主义的大车缓缓前行。 球迷不愿意看这样的比赛,我依然怀念十多年前的国安,头一场敢5:1输大连,第二场就敢9:1赢上海,这样的球儿,就算输了,才真能让球迷胜也爱你败也爱你。 照这个思路发展下去,下届世界杯,恐怕各队连后场倒几脚传到中场,中场倒几脚再倒回后场都要规定好,只要前锋背身拿球必须回传中场,从禁区带球到小进区不得超过冉,否则必须回传球,队里任何敢自己过对方两人以上者通报批评、回国罚钱。世界杯将完全变成科举,足球将完全变成表演项目。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作弊是一种超能力 作弊是一种超能力 ●比如巴西打科特迪瓦那场,卡卡红牌下场,看慢镜头回放,绝对是凯隧演的结果:自己先作势冲过去,卡卡下意识伸肘一挡,就势儿一个大翻身倒地作万分痛苦状。 ●世界杯就是这样,世界也是这样,是尘世,不是天国,道德管不了作弊的事儿。就像朝鲜队,他们不假摔,不作弊,不装受伤,连战术犯规都没有,踢得温良恭俭让,对c罗连铲球都没有,但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他们的不成熟,太不成熟。 日前我参加了一个社会考试,所谓社会考试嘛,就是老师教得马马虎虎,学生学得马马虎虎,考试的时候连老师带学生都马马虎虎。要不然那些官员是怎么英语过关当上官儿的?大领导们又是怎么全都拿到博士学位的? 既然大家都抄,我也就准备了无数小条,四面八方的兜儿里全装好,特地去买了个铅笔盒,里边也全都打上埋伏,连手腕上都贴了;但在监考老师一再纵容,旁边人差不多把书拿到桌子上抄的情况下,我愣是不知道怎么抄能不太明显,老觉得别人在看我,老师在看我——就算人家再装看不见也不能太过分不是——手腕上的照抄了前一半,后一半就不敢把袖子往上捋一下,摸出个小条按在手底下,从手指缝里抄,又不知道怎么能把手指缝张得大一点儿。一身的小条无用武之处,那个铅笔盒都没敢打开。也难怪,我这辈子考试还没抄过呢。由此可见我是一个好孩子,又可见一般中学考试敢抄、能超的学生多大胆,好孩子多没用。 想想还真是,中学的考试多严,作弊被抓住又是多严重的错误,人家“坏孩子”就愣能抄个60分,别的不说,这心理素质,就是我们这些“好孩子”比不了的吧。坏孩子们到了社会上,肯定比好孩子们活得自在、混得风生水起吧。 由此可见,作弊是一种能力,在我们这种“瓶子底儿眼镜”看来,简直是超能力。推而广之,生活就是大考试,能在生活中作弊更能先吃到好的,占到便宜;而且我们的社会也不一定准会对这类事情从道德的层面口诛笔伐。 比如巴西打科特迪瓦那场,卡卡红牌下场,看慢镜头回放,绝对是凯隧演的结果:自己先作势冲过去,卡卡下意识伸肘一挡,就势儿一个大翻身倒地作万分痛苦状。多少人给卡卡鸣不平, 新浪微博名人老丑同学还特地写了段绕口令并马上广为传播,道是: 打南边来了个卡卡,打东边来了个凯塔;卡卡爱跳桑巴,凯隧演潇洒;卡卡揩油凯塔,凯塔顺势倒下;见此情形尴尬;裁判立马掏卡;真不知到底是卡卡,果真冒犯凯塔;还是失意影帝凯塔,想得南非奥斯卡。 绕口令很经典,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卡卡下场了,而且下一场也上不了了。卡卡自己也深知中了人家的道儿,自己已经败了,无力回天,也不过多争辩,一脸平静地朝场下走去。 聂卫平说:卡卡被科特迪瓦队员“陷害”,这样的行为出于运动员的天性,天堂的隔壁就是地狱,距离仅在一步之间。既然是天性,当时的行为就可以理解,至于以后,公婆各有自己的定论。 除了让自己被侵犯,假摔也是足球场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总比恶意犯规强得多吧。而且假摔要摔得像,也不容易。 球场上还有很多作弊的方法,齐达内确是一头顶翻了马特拉齐,但马特拉齐恶语相向的时候,一定不是愤怒得失去理智,说白了,一定是使诈;所以当齐达内愤怒得失去理智之后,马特拉齐在捂着脸装痛苦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哈哈大笑。 世界杯就是这样,世界也是这样,是尘世,不是天国,道德管不了作弊的事儿。就像朝鲜队,他们不假摔,不作弊,不装受伤,连战术犯规都没有,踢得温良恭俭让,对c罗连铲球都没有,但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他们的不成熟,太不成熟。上半场虽然支撑着只被葡萄牙进了一个球,但下半场又被进了一个之后,就崩溃了,一支成熟的球队肯定不可能踢成这样。 兵者,诡道也,以正合,以奇胜。足球是球场上的战争,如果我们把生活当成战争,要努力在与自然、与社会、与他人之间的战争中获胜,那作弊这件事,从道德上也好解释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中国没有能让贝利踢球的街头(1) 中国没有能让贝利踢球的街头(1) ●基本上一个班的男生,半数以上都是铁杆球迷,都是一下课就呼朋引伴去踢球的。但去哪儿踢却是个巨大巨大的问题。好多时候,都是踢篮球场,打篮筐儿的立柱中间。基本上无论是哪个学校,有四个篮球场还都是能保证的。 ●现在这社会上了大学都不一定有工作,谁会一拍脑袋:我们家孩子功课一般,踢球去吧。然后就把孩子送体校了?哪家的家长这么神经病?还不用说就算真是好苗子,家长还得想想社会上风传的青年队儿都得花钱买上场名额这些破事儿。 看着人家在世界杯赛场上满场飞奔,我们老是在问,中国队啥时候能够出线?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准确,像2002年那样,出线是出线了,水平还是上不去,让人家剃个秃瓢儿回来,也挺没劲的。其实我们想问的是,我们什么时候能把足球水平提高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去。 我坚信没干过这一行就不懂这一行,没当过演员就评论演技无异于痴人说梦,就像电视转播球赛的时候,我更愿意涛宾——也就是那些真正踢过球、打谷赛的退役球员或教练说球,他们说的都是切身体会的真知灼见,而不是有些二流解说员想当然的胡说八道。当然有很多解说员常年和球员们在一起,那他们的水平肯定比只看过一堆比赛、连野球都没怎么踢过的球迷要强。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就是,我从没受过专业的足球训练,没踢过正式比赛,充其量只是一个伪球迷,所以我对中国足球的发展不抱希望不代表中国足球的发展真的没有希望。 为什么我说中国足球发展不了,我只想用实例说话,当年我上中学时,也就是1991到1997之间,北京所有中学里,带足球场,哪怕是二百米跑道的小场的学校,都绝对是凤毛麟角,所以平时能踢上球的中学生,百不足一。但当时学生里的球迷太多了,尤其是1994年以后,正是国安火的时候,基本上一个班的男生,半数以上都是铁杆球迷,都是一下课就呼朋引伴去踢球的。但去哪儿踢却是个巨大巨大的问题。好多时候,都是踢篮球场,打篮筐儿的立柱中间。基本上无论是哪个学校,有四个篮球场还都是能保证的。 但踢篮球场也有很大的问题,第一很有可能和其他场地打篮球的同学发生冲突。您想,四个场地,中间一块场地踢着足球,踢足球的还老爱跑边线,能不和旁边打篮球的撞上么?足球又不那么听话,一对脚,或劲儿大点,就砸人家那边去了。第二,老师们认为这么踢球太容易发生危险,常常会禁止。我记得好多学校都对不许在篮球场上踢足球三令五申过。很多同学一听到广播里的禁令就面如死灰,一下课抱着放在教室后边的足球发愣,也不回家。要不就带着球骑着车去周围的学校,看看有没可能“蹭两脚”。 我们那些年的中学生,只要是踢球的,恐怕大多数都有过周六日翻墙去别的学校的篮球场踢球的经历。有一段时间几乎周围所有的学校都禁止篮球场踢球了,而且周六日都不开放(后来搞了一段时间中小学操场假期向社会开放,后来也不提了)。去自己学校踢被老师抓住一定处分,最起码也是全校点名批评,去其他学校踢就算被人看见,一跑就得,谁也不认识谁。我记得我那会儿暑假就曾翻墙去四十九中的篮球场踢,那个篮球场在教学楼后边,不容易被人看见。当然我们也被看门的老大爷轰过,老头一过来,我们一帮半大小子就都规规矩矩地翻墙出去。现在想想也挺可乐的,老爷子也没让我们“别翻墙了,走校门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中国没有能让贝利踢球的街头(2) 中国没有能让贝利踢球的街头(2) 我高中在北京五十中,本校有一个二百米的小足球场,极为其他学校的球友们羡慕,虽然只是小场,虽然只是土地,而且地上连土都没有,全是小石头块;但一到下课,那场上几乎全是人,得有七八个球。女孩子们一面惊呼着躲闪着飞来的球或撞来的人,一面故作无意地沿着跑道散步聊天。 还曾经在中午踢过各班的联赛呢,还是学校组织的。对其他学校的球迷来说,一提到这事,简直是咬牙切齿。 但马上,校领导就有了规定,足球场上也不许踢球了,其原因可能是一个孩子踢伤了。我们很郁闷,但上体育课时,体育老师还劝解我们:“别踢了,那场地上一点土都没有,全是石头,摔一下真轻不了。”再后来,可能是看着足球场老空着也不是事。学校专门在假期花钱,把场地上全铺上沥青,又许踢了。我们第一眼看见那蓝瓦瓦的一大片沥青,全笑了,是那种半无奈半臭美的笑:“我靠,踢不死也摔死了。”虽然篮球场也是沥青,但在足球场上飞奔和拼抢,跟在篮球场上玩玩技术,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我们还是幸运的,一直到高考结束,我们都能去足球场上踢球。 五十中的孩子有地方踢球,其他学校的孩子就都没这么幸福了。我们周边的中学,只有崇文门中学原先有个足球场,没一两年改规划了,足球场的地方变成了花市小学。 还有的时候去天坛体育场里踢球,一进门的草场,也不花钱。但要插运动队的空儿。比如人家花钱上体校的半专业队或业余队不踢的时候,去蹭两脚。那场地虽然是草场,但草都是隔阮五一大棵一小棵地生长着,全是土块,整个场地凹凸不平,在那儿我们没少崴脚。 所以那时候,如果哪儿有条新马路修好了但还没通车,那几天一定有学生在那里踢球。 这还基本上是十多年前的情况,现在学生这么多,家长的“法制观念”这么强(自己孩子只要有点运动损伤绝对找学校要损失费,要真踢得骨个折什么的学校就亏大了),考试压力又这么大,无论是学校、老师还是家长,谁还能支持孩子们踢球?哪怕只是课余时间的瞎踢? 也搭着我没什么机会进中学,反正我这些年都没见过学生踢球了。 球王贝利从小在街头踢球,这谁都知道,相关传说还有他的足球只是一只塞满破布的袜子等等,问题是,中国哪有能让孩子踢球的地方? 大家都在讨论中国足球的发展,说我们的足球人口太少,后备力量不足,等等。但就这样,这足球人口多不了。孩子嘛,总得自己瞎踢踢得不错了,好歹在学校周围垢个人不算回事儿了,家里人一看也真是这个苗子,才能真送到体校或运动队去专业学习,进而注册成什么职业或半职业球员。现在这社会上了大学都不一定有工作,谁会一拍脑袋:我们家孩子功课一般,踢球去吧。然后就把孩子送体校了?哪家的家长这么神经病?还不用说就算真是好苗子,家长还得想想社会上风传的青年队儿都得花钱买上场名额这些破事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上架公告及充值方法 上架公告及充值方法 vip充值方式详解! 亲爱的读者朋友,感谢在这段时间里支持本书,为了给予作者创作的支持,小说的后面章节将是vip章节。所以大家如果喜欢这本小说,可以看下去,请继续支持,不过,后面内容需要付费才能阅读(本书为单本购买作品,2元即可阅读所有内容)。由于一些读者可能会如何成为vip用户不了解。现在说明如下: 步骤一:注册新浪帐号,注册的地址是:/cgi/register/reg_sso.php?entry=vipbook 步骤二:进入新浪读书个人中心,地址是:/userinfo/myhome.php 点左边第一栏的充值付费 步骤三:在右边的页面中选择充值付费的方式,有以下方式: 1、网银充值:网银充值无手续费,但需要预先开通网上银行的户头。 通过云网用网银进行充值,已开通的银行卡有:工商银行 建设银行 农业银行 中国银行 交通银行 兴业银行 招商银行 华夏银行 广东发展银行 深圳发展银行 民生银行 (注意:浦发、中信等银行的的支付未开通) 2、短信充值:移动或联通的手机可发短信1元、2元充值,方便快捷,但要收取50%的手续费 3、手机钱包充值:开通手机钱包后,移动和联通都可以一次充值5元或15元,每个月限充2次,同样要收50%的手续费。 4、固定电话充值:按新浪的提示,拨打电信服务号码16839918,根据语音提示操作!使用电信固定电话新浪读书账户充值,支付平台会扣除55%的交易手续费。(手续费比较高,请大家谨慎选用) 5、神州行手机充值卡代支付:买张神州行充值卡照页面上的提示输入卡号和密码就可立即充值,非常方便,手续费是15%或19%,还可以接受。 6、新浪读书点卡充值:1,新浪商城已有10元面值的点卡出售,无手续费,可到以下地址购买,即买即用:/p/4/3103/8688/1333731.htm(购买方式按照新浪商城的提示进行)。 7、支付宝充值:开通支付宝后,选择充值渠道列表中的支付宝充值,输入您的支付宝账号和要充值的金额后,点击确定。接下来页面会转到支付宝平台,按提示输入您的支付宝密码,就可以为您的新浪账号直接充入读书币。 【手机阅读充值方式】 目前,手机新浪读书和互联网新浪通行证开放账户互通功能,手机新浪网的虚拟货币啥为u币。无论您是手机用户还是新浪通行证用户,均可登录任意平台使用新浪网读书频道为您提供的服务。 u币作为手机新浪网的通用货币,可以用于vip读书、游戏等不同产品;vip读书每千字需支付币。您使用电脑和手机均可对您自己或朋友的账户充值,充值的u币即可在手机新浪网消费,也可以在互联网消费。 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充值方式,充值时请记住自己的订单号,如果您在使用过程中有疑问或问题,请您联系新浪客服,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周一至周五,每天9:00至18:00,拨打新浪全国统一客服热线:95105670按2(按市话费标准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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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这个世界从来不珍惜天才 这个世界从来不珍惜天才 ●如果只是为了犯规而犯规,不为伤人,那还好。但很多人面对马拉多纳、梅西这样的球员,直接的选择就是放铲,开玩笑的说法就是“废了他”。 ●而一旦天才球员被激怒,愤而还击,就成了恶意报复,极有可能直接红牌下场。这就是这个世界对天才的不珍惜,这是上帝定下的规则。 本届世界杯,我只看好两支球队,一个是巴西,一个是阿根廷,虽然因为惯性一直在支持巴西,但看完昨天的比赛,我觉得我心中的天平慢慢倾向阿根廷了,因为马拉多纳的缘故。这个越来越平和、乡愿和麻木的世界上,实在太缺乏老马这种独立的性格了。 马拉多纳自己说:“告诉孩子们,让他们崇拜有学问的人,不要崇拜我,我只读过小学,只读过小学的人是一头驴子。”他虽然只读过小学,但他在球场上却是个天才,而且他的真性情更是一种和学问无关的伟大。 马拉多纳在当球员的时候就是个饱受争议的天才,没人质疑老马的球技,但所有人都以骂老马的球场外的事来证明自己道德的高尚。老马在球场上的巅峰期过了以后,他除了负面就是负面,似乎再也没有正面,吸毒、拿气枪把记者当鸟儿打,在国家级的电视节目上辱骂教皇……但当他接过阿根廷的教鞭之后,我知道,他又将给阿根廷带来一段荡气回肠而又跌宕起伏的历史,虽然最终不一定走上顶峰,但一定会给我们带来长时间的巨大震撼。 球场边的马拉多纳留起了萨达姆式的大胡子,颇具明星相之外,也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大那么一点儿,但他丝毫不是为了显示成熟,不是为了装。他虽然是一队之师长,但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还是怎么表达,无论是兴奋、失望、愤怒还是高兴,他还是那个球场上的“坏孩子”,绝不像其他队的有些教练一样,西服革履、正襟危坐,装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高深莫测的丑相。甭管怎么装,球队该赢还是赢,该败还是败。装什么装啊! 于是就又有人看不惯,跳出来批评,他们中的很多人连足球都没摸过,就来批评一生都在绿茵场上书写奇迹的人。但马拉多纳已经率领阿根廷2比0击败希腊,以全胜战绩头名晋级16强了。在这个媒体的嘴能管住天下人的心的时代,除了老马,还有谁敢这么回应媒体:你们不尊重我们,你们落井下石,你们应该向阿根廷队道歉! 老马还为自己的弟子、同样是天才的梅西说话:“他们就是想把梅西踢死。如果梅西每次带球突破时都被放倒在地,我们该怎么办?”也许只有天才能理解天才,所有明星球员都得到过对手球队两到三名队员的专门照顾。老马提到多年以前和韩国队的比赛时曾说:“他们像伐树一样把我放倒。”这又是一个天才的比喻,但足球本身就是很激烈的身体对抗运动,如果像篮球那样吹犯规,很可能半场之后,双方就都只剩下半支球队,这球还怎么踢?我还很清楚地记得老马来中国和国安队的那场比赛,当时的老马已经发胖了,威胁也并不是那么大了,但还是经常被放倒。他坐在地上,看到裁判没有判罚时委屈的神态我至今记忆犹新。 梅西到现在还没进球,和经常被放倒大有关系,但是他在经常被放倒的情况下还能组织进攻,传威胁球,恰恰说明了他的天才。 如果只是为了犯规而犯规,不为伤人,那还好。但很多人面对马拉多纳、梅西这样的球员,直接的选择就是放铲,开玩笑的说法就是“废了他”。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踢球,大家都只顾自己带球,教练跟大伙说:“多传,少带,你们能垢个人啊,就算罗纳尔多这样的,一场也就那么一两次连过数人吧?多数时候还不是让人铲得满地找牙?” 没办法,不能赖对方球员,也踢球也不是为了输;也不赖裁判,要真是一有动静就亮黄牌,这比赛也没法看了。而一旦天才球员被激怒,愤而还击,就成了恶意报复,极有可能直接红牌下场。这就是这个世界对天才的不珍惜,这是上帝定下的规则。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切身体验呜呜祖拉大神器 切身体验呜呜祖拉大神器 ●一个胖子坐在吧椅上,在他那大肚子和肥嘟嘟的胖脸所充当的背景上,一支球场上的死亡圣器,伟大的呜呜祖拉,正发出恶灵一般的呜呜声。 ●我兜足一口丹田气,嘴唇打响小嘟噜,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整个剧场都在颤动,仿佛一下就被人变小,扔进了一个装满巨大苍蝇的密封的小瓶子里,连耳鼓深处都是嗡嗡的,同时腮边的大疖子无比地疼了起来。 世界杯期间接连的熬夜和繁重的工作让我左脸上长了一个大疖子,半个脸都偏了,但还要去麻雀瓦舍说评书,因为有北京电视台的录像任务。我本来给剧场方打电话说去不了了,但剧场方说票都卖出去了,我只得带病坚持工作。 书说得不错,是外国名人传记新说,当天录了两段,一段是《威廉?退尔》,一段是《安徒生与海的女儿》。评书说这些算是实验性的,但观众很欢迎,电视台的节目组也很满意,我想,还真不枉我歪着脸说这一晚上,但已经疼得厉害了,而且已经十点半了,世界杯的比赛已经快上半场结束了,赶忙收拾东西,回家看球。 我说书的剧场在二楼,一楼还有一个给摇滚和民谣艺人准备的大剧场,世界杯期间,他们准备了大屏幕,免费供附近球迷看球。我刚到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真是赛过牛吼,响比驴鸣,犹如千年老妖重出世,好似万丈瀑布落长河,美军刚登上诺曼底,哈里?波特大战阿凡达。我立刻精神振奋、汗流浃背、嘴里发苦、差点下跪,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南非赛场上那只巨大的苍蝇怎么也飞来听评书了? 我赶紧进到大剧场里,果然!果然!!果然啊!!!一个胖子坐在吧椅上,在他那大肚子和肥嘟嘟的胖脸所充当的背景上,一支球场上的死亡圣器,伟大的呜呜祖拉,正发出恶灵一般的呜呜声。 我赶紧把它双手捧过来,这就是呜呜祖拉,也有翻成呜呜兹拉或呼呼塞拉的,南非足球迷用于助威的大喇叭。据说最早是用非洲羚羊角做的,但我手里这个显然是和赛场上广大非洲人民一样,是塑料做的新式版或啥版,妹的因拆那。现在中国人都知道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驱赶狒狒的,但可能有人不知道,这支大神器可以发出超过一百分贝的噪音,而超过85分贝的声音就可以导致失聪。您想想几万人在看台上同时吹响它的情况,那绝对有可能导致永久性听觉丧失。 在南非各个体育场的旁边,除了卖呼呼塞拉的商贩外,还有不少白人在卖耳塞。很多观众都要戴着耳塞看球,这绝对是有足球以来惊天地泣鬼神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创举了。 看着我温柔地爱怜地珍惜地像抚摸他人爱人皮肤一样地抚摸它,看着我渴望的眼神,那胖子很大度:“吹一下试试呗。”我赶紧把它的头部放进嘴里,卟卟的。胖子哈哈大笑:“您这儿喝可乐吶?没吹过喇叭啊?”我又把我的嘴唇都放入它的嘴唇里,还是卟卟的。胖子又哈哈大笑,肚子上的肉像海浪般哗啦哗啦的,我都怀疑他是一个南非人涂白了专程来嘲笑我的。他说:“您没吹过喇叭啊?得用丹田气,顶上来,嘴唇得打嘟噜。”我兜足一口丹田气,嘴唇打响小嘟噜,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整个剧场都在颤动,仿佛一下就被人变小,扔进了一个装满巨大苍蝇的密封的小瓶子里,连耳鼓深处都是嗡嗡的,同时腮边的大疖子无比地疼了起来。 我满足了。 前边看球的人都回头夸我:“别吹啦!” 南非人怎么爱听这个啊?我想起了京胡,京胡的威力也不小,如果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拉京胡,那种刺耳程度,不是戏迷绝对接着不了。京胡发出的每个单音,都是噪音。尖锐、神经质、有一种撕裂感,但问题是京胡连起来的声音,尤其是高手演奏出来,不但不是噪音,而且是极美的音乐。把京胡的噪音变成音乐,也是多少初学京胡者梦寐以求的事。可这呜呜祖拉,无论怎么听,都是噪音啊。 说实话,我无比怀念工体的小喇叭,还有先农坛的大鼓小锣。那会儿国安的主场在先农坛体育场,离戏校很近。一比赛看台上都是京剧的锣鼓家伙。国安一进攻,立刻打“紧急风”,就是张飞李逵这样的大将出来时的“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如果是对方拿球,立刻换小锣,“台、台、台、台台起台起台台,台台起台起台台”,对方球员就根本踩不准步点儿,一个个都变成了伸脖瞪眼儿的小花脸,在绿茵场上端着大带晃悠纱帽翅儿。同是足球文化,我喜欢这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有女人就乱,没女人不热闹 有女人就乱,没女人不热闹 ●女人们看世界杯,往往也都是呼朋引伴,先把自己打扮着花枝招展,能搭配的饰物全戴上,精心设计一下自己的外形,一开场先惊呼某帅哥首发或者没首发,或者在双方队员唱国歌的时候挑一下有没有看得上眼儿的帅哥,之后随着战况,娇呼连连:“太帅了,真酷。” ●跟一个美女主播聊球儿。我问他:“知道齐达内么?”“知道,法国队的。”“知道齐丹么?”“不知道,我就知道乔丹。”“齐丹也是法国的,也当过法国队的队长,也在世界杯上进过球。”“那他也挺厉害的。”我哈哈大笑:“什么叫‘也’?齐丹就是齐达内,另一种翻译。 世界杯办了80年,我赶上看的有5届。每次看球,都被女球迷或者说女伪球迷整到无语,如果说在体育场看球,看台上一堆曲线苗条热力四射的美女还比较养眼的话;在饭店、大排档看球时,旁边一群叽叽喳喳胡说八道做脑残状的女人们就太让人烦—○说都是丑女了,就算长得好看都不行,身材好的都不行,我们男人都看场上的球呢,谁看她们的啊。 男人们看世界杯,往往都是呼朋引伴,一堆啤酒,几盘熟肉,一开场先研究双方阵容,大发评论;之后随着战况,呼喊奔发,品评战况,甚至骂骂咧咧,那是绝对地投入。惯性球迷,就是不单一支持某个队的,往往是裤衩大背心,拖鞋以上露的全是腿毛;支持某个队的,往往哥儿几个一起穿上某队的队服,围上队服同色的头巾,吹着配套的小喇叭,摇着配套的小旗子,心情随着场面大起大落,旁边敢有谁为对方球队加油的则怒目而视——要是在大排档上看见这一景儿,那绝对让人心情澎湃。这就是男人啊! 女人们看世界杯,往往也都是呼朋引伴,先把自己打扮着花枝招展,能搭配的饰物全戴上,精心设计一下自己的外形,一开场先惊呼某帅哥首发或者没首发,或者在双方队员唱国歌的时候挑一下有没有看得上眼儿的帅哥,之后随着战况,娇呼连连:“太帅了,真酷。”或者几个人低声谈论一句,坏笑上两声,以我等俗男心理分析,其必曰某人胸肌发达,某人臀肌翘实。自己看上的帅哥被拼抢,则酸酸地娇斥两句“犯规”,天知道她们懂不懂什么是犯规。镜头不给帅哥的时候,她们在自己指甲油上的注意力,绝对胰对电视的注意力多得多。这就是女人啊! 男人们,就算是铁杆球迷,也无非就熟悉那几队而已。女人们就算再不是铁杆球迷,也能说出大量有名或无名的帅哥,世界杯期间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女人一进办公室就大喊:“昨天看球了么?某队的7号,真帅!”当然,女人喊的对象都是女人,但同一办公室的男人们也会自思自想:某队的7号?这人在场上没什么表现啊?男人们只记住了进球、过人、犯规、传递、定位球,而女人们则记住了高、帅、白、卷发和忧伤的眼神。男人问:“记得昨天是几比几么?”女人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什么几比几?”当然这事只限于世界杯期间,其他时候女人们才不看球呢,因为看球不是最时髦的事,看韩剧还看不过来呢。 男人和女人一起看球是最大的无奈和痛苦,当你听到旁边老母鸡似的碎嘴“哎呀呀,这世界杯的转播有问题,怎么镜头老不给7号啊”的时候,你还能专心看球么?废话,那孙子又没拿球又没接应甚至还在另一个半场呢,凭什么镜头不给射门这边给他啊! 跟一个美女主播聊球儿。我问他:“知道齐达内么?”“知道,法国队的。”“知道齐丹么?”“不知道,我就知道乔丹。”“齐丹也是法国的,也当过法国队的队长,也在世界杯上进过球。”“那他也挺厉害的。”我哈哈大笑:“什么叫‘也’?齐丹就是齐达内,另一种翻译。 ”“那不是齐祖么?”好吧,我认输,再问她:“上届世界杯他顶的那个人你还记得么?”“记得记得,卡拉季奇。”“什么?”“阿拉法特?奇拉维特?马拉多纳?”我说:“是马特拉齐。”人家很不屑:“嗐,差不多。” 这还不算最具喜感的,朋友给我讲了一个更具喜感,简直是荒诞喜剧的片断。一次世界杯揭幕赛,学校英语角的大电视放直播,因为是外语院校,所以女生占绝大多数。等到南非射进一球后,全场欢呼雷动,中间插播广告又回放了一遍进球,全场又一次雷动。某角落里,一群大老爷们儿傻傻地看着全场女生嚎叫。其中一个弱弱地问了旁边女生一句:“同学,怎么了?”女生答曰:“没看见么?2:0 了!” 具说直到转播结束,众女生纤腰款扭地回转宿舍时,发现角落里的一堆男生还是木呆呆嘴角流涎,直挺挺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女生们懒得管他们,纷纷散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脏话痛骂解说员是群体心态的变态 脏话痛骂解说员是群体心态的变态 ●昨天看微博时,看见一个朋友转了一个笑话,道是:解说员水平排序:贺炜、段暄、呜呜祖拉、刘建宏。 ●不光是解说员,所有的名人都有可能被无数民众问候父母。在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名人就是让人民玩的,但人民如果不喜欢了,大可以用“某某你妈让你回家吃饭”来表示不喜欢,而不必用下三路加上动词来发泄。 昨天看微博时,看见一个朋友转了一个笑话,道是:解说员水平排序:贺炜、段暄、呜呜祖拉、刘建宏。 说实话,我真觉得这个笑话很高明。人见人恨的大神器还排在刘建宏的前面,可见编笑话的人多不喜欢刘建宏的解说。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她)只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中对刘建宏的解说水平好坏没提一个字,全凭组合得巧妙。这是一种娱乐精神。转发的人也大多有这种娱乐精神,其中一个我认识的老家伙就写道:这这这,我看不下去了,转给别人看看。 这是一个成熟社会应该具有的普遍幽默感,也是一个公共人物为娱乐大众而间接做出的应有的贡献。 但其他提到刘建宏的地方就不这么文明了,无论是微博上、bbs上还是新闻的讨论区里,无数人对刘建宏恶语相向,用词之脏让人难以想象,完全是对汉奸、特务、日本鬼子、杀父仇人的态度。而且居然也成风了,成风了就说明有大多数跟风的。中国人一向喜欢跟风,无论是养生、炒股还是道德搬,有风的地方就有更多的人跟风。跟风的人又会变本加厉地把事情推向极端,第一批人可能只限于骂他的解说词和解说风格,口误啦,自说自话瞎扯啦,语调低沉啦;第二批人已经对他开始人身攻击,贱宏啦,真不配姓刘啦;第三批人已经开始问候他的祖宗八辈。 真至于这样么? 我对刘建宏的了解仅限于他是一个资深的解说员,语言组织能力不弱,业务熟悉程度也很好,上差一点儿,但一个合格的评论员必须要始终着么?他的解说可能说不上有多好,但也说不上有多不好吧?也没侮辱国人有伤国风,也没损害国格有失国体,也没与十三亿中国人民为敌,也没反历史车轮而动。退一万步说,就算真那么不好,一个看球儿,至于如此的人身攻击么?喜欢他的解说正常,不喜欢更正常。如果只是一边看球一边调侃调侃,解解闷儿,编个“解说员水平排序”的笑话,那是找乐儿,无所谓。非要把他当阶级敌人看待,一帖他的声音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差点儿把自家电视砸了, 搞得自己都没心情看球儿,这不是自己跟自己够去么? 当解说员挺难的,又是直播,又没准词儿,又得介绍场上情况,还得随时背景、历史等的介绍……我原以为我算能说的了,自己对着电视试着说了说,几乎连不成句儿。 前些年在网上流行韩乔生的语录,笑倒了一大片又一大片的人。无论那些语录是不是韩乔生说的,它起码娱乐了大众。但事情随后就变味儿了,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义愤填膺的人在网上痛骂韩大嘴,好像这个解说员因为有口误所以就罪该万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也给韩乔生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前些天韩乔生在电视上做访谈,谈到当时电视台的领导们开会批评他“全国人民都骂你解说得怎么怎么差”,那么大岁数的他当时就哭了。好几年过去了,韩乔生语录在网上不流行了,但好多人又怀念韩乔生了,真希望他再解说两场比赛,再出点儿类似“二十公里以外的一脚远射”这样的口误。 非要等几年的时间过去之后,大家的心态才平和下来,才真正能用娱乐的眼光来看待韩语录。 有人因我为刘建宏说话而跟我争论:“我觉得韩乔生比刘建宏强多了。”我告诉他:“宝贝儿,前几年你要说韩乔生说的不错,你早被人骂死了。” 所以,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都能用哈哈大笑的态度看待韩语录才是心态好,当年痛骂韩乔生怎么不去死的人,现在没权利回味韩语录带来的快乐。 不光是解说员,所有的名人都有可能被无数民众问候父母。在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名人就是让人民玩的,但人民如果不喜欢了,大可以用“某某你妈让你回家吃饭”来表示不喜欢,而不必用下三路加上动词来发泄。动辄破口大骂,用“我把你骂化了”来代替讲理,这是文革遗毒;网络暴力反映的是不正常的群体心态,当然,还有社会矛盾。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布拉特说:错判是给你一个当岳飞的机会 布拉特说:错判是给你一个当岳飞的机会 ●想想被宋朝皇帝勒死的岳飞,想想被北京老百姓当烤全羊一人一口吃了的袁崇焕,他们要真是舒舒服服地寿终正寝,肯定没这么多人怀念他们和赞美他们。错判你,是给你一个当岳飞或袁崇焕的机会。 ●讲话时自称“公仆”,权钱交易时变成“黑手”,发生地震时就成了“领导”所以得“先走”,还可以大声对媒体斥责:你们反复宣传这样的事是“丢丑”! 什么事都怕双重标准。随便举个例子,假如排《西游英雄榜》,孙悟空一定能排在猪八戒的前边。因为孙悟空和猪八戒打,打赢了。但如果有人非要说孙悟空不如猪八戒,因为这泼猴儿的个儿太矮,没有猪八戒高大威猛,没他可爱,没他对女性温柔,那我也没辙,因为你说的也是事实。谁也没规定《英雄榜》的标准一定是以武力值排定的,可爱和有女人缘的未必就不是英雄。但如果同一个人,又说孙悟空比猪八戒强,又比如来佛强——因为孙悟空比猪八戒能打,比如来佛活泼、热情,这就有问题了。胰武力值,就都比武力值,胰魅力值,就都比魅力值,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不行。 本届世界杯进行到产生了八强的阶段,裁判已经成了吸引眼球的第九强,裁判背后的国际足联或者说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本人,已经当仁不让地成了无比强,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墙更比一墙高。之所以布拉特强出了时代最强音,就因为,他作为国际足联最高的执法者,对裁判错判这个问题的判定上,出现了双重标准。 还得插句话,我一向认为世界杯发展到现在,早已经是全球政治、经济博弈的附属品或者牺牲品,这不是假球不假球、黑哨不黑哨、受贿不受贿的问题。为什么亚洲办比赛的时候中国队就出线了,为什么本届世界杯英美两国携手进十六强了,为什么一些比赛过程和盘口如此接近,结论其实不言自明。但我们都假装不知道,假装裁判问题都是纯粹的水平问题,这样也避免了本文陷入双重标准。 既然是比赛,公平是必须的,是前提,如果没有公平的比赛环境,那还踢什么?直接判我热零输好了。而保证公平的,就是国际足联,因为你们是所有比赛的总头目,比赛规则是你们定的,比赛的裁判是你们派的,连在中国踢球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外援都知道向国际足联申诉,总而言之,你们是官。 我们知道,就算引进了鹰眼等先进科技,还是会有技术性的误判,这是肯定的。我们甚至能同意这句话:误判是足球比赛的魅力之一。但前提是,这句话不能是作为最高法官的布 拉特说的。 但布拉特就这么说了,而且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很难想象,官在庭审时对被告说:错判你了,你就忍了吧,这事儿是原告不对,但历史上有多少冤假错案就因为不公平才广为人知,取得了比公平更好的效果的?想想被宋朝皇帝勒死的岳飞,想想被北京老百姓当烤全羊一人一口吃了的袁崇焕,他们要真是舒舒服服地寿终正寝,肯定没这么多人怀念他们和赞美他们。错判你,是给你一个当岳飞或袁崇焕的机会。 不但这样,布拉特还把错误归于现场的大屏幕对民众的“煽动作用”。阿根廷和墨西哥大战,特维斯在越位近两米的位置将球打进时,墨西哥后卫集体抗议,主裁罗塞蒂跑到边线紧张地和边裁商量,这时现场巨大的电子屏幕反复播放进球的慢镜头——天啊,特维斯面前一个对方球员都没有,这谁看不出是越位来? 普及个越位的小知识,好多不看球的人不知道,到底啥叫越位。大概说来, 当队员传球时,同队接球队员在对方半场内所站的位置是在球的前面,并且他与对方端线之间,只有对方一个队员时,就是越位了。而阿根廷这个进球,在传球的一瞬间,特维斯面前一个对方球员都没有,显然不用借助任何高科技观众也看得出来,他越位了。 当时全场球迷和全球电视观众一片哗然,当时现场的电子屏幕反复播放慢镜头,但主裁判罗塞蒂就是不抬头看,和边裁窃窃私语后仍然坚定判进球有效!国际足联新闻发言人官气十足地说:“现场大屏幕是为国际足联在赛前播放一些有用的比赛娱乐信息,可以适当重放比赛慢镜,但反复播放争议镜头有欠考虑。” 讲话时自称“公仆”,权钱交易时变成“黑手”,发生地震时就成了“领导”所以得“先走”,还可以大声对媒体斥责:你们反复宣传这样的事是“丢丑”!无论国内还是外,无论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官僚主义都是一样的。 而国际足联刚刚说完要控制争议球的回放,次日在电视转播时,就迟迟不给西班牙那个进球的慢镜解析。那个脚后跟传球确是无比精妙,但也确是个百分之百、如假包换的越位球。没办法,当掌权者用双重标准解决问题或不想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啥办法也没有。 我上大学时候,学校里有很多买卖偷来的旧自行车的事,这没办法。谁上大学要没丢过十辆以上的车,就没有过完整的大学时光。丢得太快,只能买旧的,这样经济损失还小一点,但这旧车明显是偷来的,可学生管不了这许多。当然,这更促进了偷车这个行业在大学校园里的发展。 那个时候旧车大约是在60到90元之间。有一次我刚在三角地贴小条买了一辆,下楼去上课的时候,忽然旁边过来一个学生,说这车是他前天刚买的,但昨天就丢了,要我还给他。我说不行,我也是今天刚买的。他说:“你怎么买偷的车呢?这是犯法的。”我看着那辆旧车,问道:“难道这车你是从商店里买的?”他就没话可说,只是一再要求我还给他。我说:“那你去找老师或领导或保卫处吧。”他没辙,就走了。现在想想,幸好他不认识布拉特这样的领导。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世界杯给人民一个集体狂欢的机会 世界杯给人民一个集体狂欢的机会 ●我在郁闷中等着两点半乌拉圭打加纳的比赛,又累又困,好不容易等到了,结果九十分钟还打成平局,我强撑着到一百一十分钟,实在累了,就去睡了……等第二天看新闻时看到最后几分钟的那些神奇剧情的时候,您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吧。 ●好多做演出的朋友,不单是相声或评书演出,还有民谣和摇滚演出,他们都跟我说:世界杯对卖票的影响太大了,平时没觉出有那么多球迷来啊,怎么一到世界杯都没人看演出了?平时能卖满的演出,世界杯期间也就卖三成。 整个世界杯期间,我的精神都处在极度亢奋中,为那些原本就知道的但不太关注的球星和教练激昂慷慨,为那些本不是我十分关注、甚至都不太知道的球队欢呼喝彩,为那些看得懂或看不懂的比赛奋拳抵案,为那些已经走了的强队或伪强队叹息扼腕。虽然我只是个伪球迷。 我从六月十一日以来的作息大致是这样的:晚上看三场球,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写一篇世界杯的专栏,六点左右睡下,十点起来;中午在酷6做半个小时的视频直播,叫《德亮评球》,中午回来休息一下;下午得空去做电台、电视台的世界杯相关栏目;晚上或者先演出,之后马上跑回家看球,或者推掉演出,直接一瓶啤酒、一盘鸡爪子等着看球。小组演最后一轮的时候,两场球同时开球,我就连开着电视、带开着电脑、带开着收音机,海陆空三头并进……虽然我是个伪球迷,但我乐于加入到世界杯的狂欢之中。 多少真球迷都说,你们这些自由职业者太幸福了,晚上可以不睡觉——要知道真球迷不看重播,对我们这些有班儿要上的人来说连着一个月熬夜看球是多么辛苦的事!可对于我们这样的没死工资可拿的人来说,这么看球也同样有压力啊,虽然我只是个伪球迷。 昨天在我主持的海峡卫视《大家茶馆》节目中,我遇到了一个真球迷,这兄弟看球比我疯多了,但还要每天上班,他笑着对我说:其实我也是看重播的,第二天上班,头一天看到四点多肯定不可能。我都是看完第二场马上睡觉,早上六七点钟起来,一般那个时候都有整场的重播,而且我还不知道比分,那种乐趣和看直播差不多——就有一个问题,一到半场,或终场打平要打加时赛,都很有可能播赛场快报或体育新闻一类的节目,往往就把整场的比分说出来了,每到这时候我就冲进卧室,或者直接换台,数十五分钟再回来,和电视台斗智斗勇……最后我还是输给了电视台,乌拉圭打加纳那场,加时赛最后一分钟一个手球,一个红牌,一个点球,结果点球还没进,加纳被乌拉圭这么拖进了点球大战。这剧情太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了,我就睁大眼睛等着看点球大战。这要是乌拉圭点球再赢喽,那加纳还不得哭死——结果又插播其他的东西,我赶紧换台,没想到那个台榨体育新闻,直接告诉我了“乌拉圭点球5:3赢加纳”,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这就是球迷的乐趣,这就是世界杯的乐趣。不但真球迷这么乐呵——算是痛并快乐着吧,我这种伪球迷同样乐呵。因为那天我也同样经历了极端郁闷:那天晚上十点钟那场是巴西对荷兰,这对于我这个既粉巴西又粉阿根廷的人来说,无比重要啊。但那天有个重要演出,推不掉,我又是攒底——就是最后一个出场。这样我下场的时候就已经九点四十了。开着车飞驰在三环路上,听着中国之声韩乔生老师说球,巴西开场就进了一个,被判越位,不大一会儿又进了一个,这比赛得多精彩啊,巴西肯定赢啊!巴西要真是大比分赢荷兰,这球儿绝对是世纪经典啊!等我赶到家,正好中场休息,我冲动电视机前,坐好,万分激动地等着开球儿……结果下半场巴西踢得那叫一个臭啊!乌龙球、故意踩踏,最后还就输了,输球又输人地打道回府,离开了世界杯。 我在郁闷中等着两点半乌拉圭打加纳的比赛,又累又困,好不容易等到了,结果九十分钟还打成平局,我强撑着到一百一十分钟,实在累了,就去睡了……等第二天看新闻时看到最后几分钟的那些神奇剧情的时候,您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吧。 虽然我是伪球迷,但我愿意加入到世界杯的狂欢当中。 好多做演出的朋友,不单是相声或评书演出,还有民谣和摇滚演出,他们都跟我说:世界杯对卖票的影响太大了,平时没觉出有那么多球迷来啊,怎么一到世界杯都没人看演出了?平时能卖满的演出,世界杯期间也就卖三成。 电视台的朋友也跟我说,世界杯期间,就是足球节目收视率高,跟足球没什么关系的节目也得做点儿世界杯的内容。本来有一个娱乐节目约我做嘉宾,临到录像了,他们的外联给我打电话:徐老师啊,现在我们的收视率被世界杯冲惨了,做什么内容都不成,干脆我们现在就是重播以前的节目,您那期节目放世界杯之后再录吧。 这就是世界杯的力量,世界杯举世狂欢,涌现出了大量像我一样的伪球迷。除了看球、聊球、还有打赌请客、输球、女球迷发裸照、买个呜呜祖啦在公司吹、围观八条腿的章鱼帝大战乌鸦嘴的贝利哥……在这个月,世界杯几乎就是一切话题。 有些真球迷对大量如我一样伪球迷在世界杯期间的突然涌现嗤之以鼻,更有人为所有真球迷或伪球迷的狂欢嗤之以鼻:神经病,又没有中国队,世界杯有你们一分钱关系嘛?那么激动干嘛? 我所敬仰的龚鹏程教授对此有自己的论述,大意是:全世界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狂欢的节日,在这段时间内,所有人都放下万念,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中国过去也有,就是傩。这本是古代腊月驱逐疫鬼的仪式,渐渐演变成了全民参与的载歌载舞的狂欢,上至天子,下至庶民,不分贵贱,全都尽情于其中,举国若狂。孔子的学生子贡对“乡人傩”中的举国狂欢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不满——儒家是讲究理性与礼数的嘛,但孔子却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百姓劳作了一年,辛苦压抑了一年,应该有个尽情宣泄的日子。 用现在的话说,该努力工作时就努力工作,该尽情投入时事尽情投入,虽然世界杯目前没我们什么事,但不妨碍真球迷或伪球迷用世界杯来欢笑痛哭、呼朋引伴,甚至争论不休、呼天抢地。世界杯就是集体狂欢,多希望不看球的人都能放下成见与架子,在伪球迷的带领下,疯狂一把,说不定就变成真球迷也不一定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胖子看球,动嘴别动腿 胖子看球,动嘴别动腿 ●好多人看世界杯真的是这个心态,但这还好,足球本来就是男人永远的话题。在真球迷看来,虽然一切不看球的男人都很可鄙,但在世界杯的大环境下看看球,虽然属于冲动的范畴,但总归是改恶从善、聊胜于无。 ●三点踢到五点,踢不动了,跟人家再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腰酸腿疼。回家上楼时候才发现,一切老伤全复发了:两个膝盖都使不上力,用一点儿力就疼,两个脚后跟都像针扎一样,沾不了地,腰椎尖盘突出得都快摸出来了。 大环境总是能让人产生相关的冲动。 股市飘红,每天上班都有同事在炒股、讨论,每天耳朵里都灌满了谁谁谁又成了百万富翁了,于是,不懂股票的人也纷纷心动,拿出血汗钱来干对他们来说不太靠谱的事。楼市飞涨,天天报纸上都在说全宇宙的楼市都一开盘就卖没了,楼花儿都能卖到好几十万,街坊天天也说这市里的地都没了,再不买房以后只能住河里了,于是住房并不太紧张的人也东拼西凑再借点儿凑个首付,先把自己绑在银行大柱子上再说。 世界杯这个大环境更是让人难于自控,马上就决赛了,谁还管明天上不上班儿啊,谁还管身体健不健康啊,怎么也不能错过啊!虽然以前可能并不太关心足球,顶多看两眼中超,但现在一定得变成最铁杆儿的球迷,要不让人笑话。 好多人看世界杯真的是这个心态,但这还好,足球本来就是男人永远的话题。在真球迷看来,虽然一切不看球的男人都很可鄙,但在世界杯的大环境下看看球,虽然属于冲动的范畴,但总归是改恶从善、聊胜于无。 但对很多不怎么踢球的人来说,因为世界杯就一时冲动去踢一场球,那这个冲动绝对是魔鬼。 比如我,虽然以前上学的时候老踢,而且踢得遍体老伤,但终归好多年不踢了,老伤渐渐地也就平复了。荷兰赢乌拉圭那天凌晨,看着乌拉圭输球,我很有替他们上场踢两脚的冲动。正好当天下午有人在msn上招呼我:“走吧,跟我们单位踢球儿去!”我就一时兴起:“好!让你们见识一下徐老师的脚法!” 当年经常是这样,比如看完甲a,马上宿舍的哥们儿就都兴奋无比,一声招呼,半个楼道的男生都杀向操场,到操场之后,所有人都原地做准备活动,没一个人先去拿球,极专业无比。 但从我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就能看出我有多少年不踢了。原先,我的球衣球裤球袜球鞋护腿板儿护膝全都在明面儿上放着,随时去踢。中学时买最便宜的足球,十五元一个的,踢一个月准破。大学时买最便宜的球鞋,也是踢一个月准破。可现在啥都找不着了,最后,只好随便穿了件t恤就出门了,不过还好还有一双硕果仅存的足球鞋被我从床底下翻了出来。 时隔四五年,我又一次站在了足球场上,说实话,当时已经觉得肝儿颤了,早年往场上一站,早就兴奋得不得了,找人儿,分拨儿,码砖,要有旁边场子上过来的球,老远就得巴巴地跑过去,就为踢个大脚爽一把。可现在往场上一站,看着那么大一个场子,看着那些在场上冲突往来的大棒小伙子们,直眼晕。 做做准备活动,开踢。 一分钟,就冲了一次,我就差点儿坐地上了;就一个折返跑,就已经身如淋浴面似喷血了,我从来也没想到我的体力已经差到这个程度。拉球过人,动作还是很标准,但拉过球儿来之后,身体死活跟不过去,眼看着自己的右腿把球拉到对方脚下。对方还以为这里边有体育道德的事儿呢,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小子已经拉拉胯了。 指着前边的空当儿喊:“塞一个。”人家直塞过去了,我挺着大肚子扭过去到很远的地方拣球——意识还有,身体早就不听使唤了。 咬着牙,挺过了疲劳期,虽然还是很疲劳,但好歹能再踢会儿了。又踢了两脚,右脚的脚面就木了。 三点踢到五点,踢不动了,跟人家再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腰酸腿疼。回家上楼时候才发现,一切老伤全复发了:两个膝盖都使不上力,用一点儿力就疼,两个脚后跟都像针扎一样,沾不了地,腰椎间盘突出得都快摸出来了。 晚上硬挺着做完中国之声的节目,和韩乔生老师一块聊球,韩老师可真能说,他的嘴居然能五个小时一刻不闲。节目完后,我回家看两点半那场德西大战,看着场上队员大斗脚法,再也没有想去踢球的冲动。我就学韩老师吧,光动嘴,别动腿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看世界杯要学会对不同观点无视之 看世界杯要学会对不同观点无视之 ●无视之的地方,往往是纯外行话、纯无理要求,只要无视之,不用再想怎么去迎合,或怎么去说服,这就省了大事,因为最脑残的话是无法反驳的。 ●我高中时还有一位数学老师,岁数很大,姓程,绝对是崇文区的一大教右。他虽然是教数学的,古板得像念四书五经的老学究,而且脾气巨大。他常在同学的作业或答卷上画一个巨大的叉,然后龙飞凤舞地写上“混蛋!” 在世界杯上,争夺第三四名的比赛往往最精彩。走到最后的球队水平肯定高,已经拿不着第一了,拿第三还是第四没太大区别,所以肯定不会踢得太功利。一个三四名的比赛再摆个10:0:0的阵形就得让人骂死了。 果然,乌拉圭人的技术优势和德国人的整体优势都得到了最好的发挥,从实力上,德国人肯定技高一筹,但乌拉圭人弗兰的进球可算本届杯赛中最漂亮的一个,这是真正“玩”出来的足球。弗兰终场前一秒钟的横梁让这场比赛更为让人难忘,德国差点儿又悬了。最终,还是德国队以3:2,惊险战胜乌拉圭队,获得南非世界杯第三名。 其实我和保罗哥一样,早早就看好德国取胜,但我一直宣称希望乌拉圭灭掉德国。因为的自从我喜爱的巴西和阿根廷离开世界杯的那时起,我就成了一个坚定的怀疑论者和阴谋论者。十六强名单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世界杯将会变成美洲杯,如果四支南美球队在半决赛中相遇,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儿。当时激动人心的事儿不一定是好事,也许只是不合理的天下大乱,可世界杯要没点天下大乱的意思,看着也不热闹,谁不希望第三世界国家把老牌资本主义强国统统挤掉呢?但巴西和阿根廷出局之后,世界杯玩了个惊天大逆转,美洲杯变成了欧洲杯,足球还是人家老牌儿豪门自己家关上门儿玩的玩意儿,带你玩已经是给你脸了,你还想变天?美的你! 所以我希望乌拉圭人拿第三,以打破欧洲列强的阴谋;我还曾经希望乌拉圭人夺冠呢,当然,连我自己都知道这个希望连渺茫的希望都不算。 乌拉圭人和德国人的比赛打得荡气回肠,双方都发挥甚佳。现在再回想德国对阿根廷的比赛,有问题吧? 我在网上把能找到的支持阴谋论的文章都看了,并深表认同;把几乎所有不支持阴谋论的文章也都看了,并无视之。 对于不同观念,无视之是最好的选择,既不用生气地费力辩驳,又不用从对方的文字缝中找到可以为我所用的反例,更不用和那些没素质的人一样,匿名去发脏话评论以显示似乎广大上网人群都像他们一样肮脏。看了就当没看见,这就得了呗,你得许人家和你观点不同,没必移着人家都信你的教。 在平时生活中,“无视之”这三个字用得最好的,是我一个当编剧的老大哥。我以前在他手下写剧本的时候,他是总编剧,我们的剧本都集中在他手里,再由他发给投资方,然后投资方的人在剧本边上打上批注,再发回到他那里,他再给批注写批注,再发还我们修改。对影视剧有了解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谁出钱谁是王道,但出钱的未必懂业务,所以往往小编剧会被投资方整得生不如死。但我有那个当总编剧的老大哥顶一道就会好得多。比如有的地方,他会批“此处何理,酌情修改”,更多的地方,他会直接批上“无视之”。 无视之的地方,往往是纯外行话、纯无理要求,只要无视之,不用再想怎么去迎合,或怎么去说服,这就省了大事,因为最脑残的话是无法反驳的。但投资方的批注,如果没有他顶一道,我们谁敢无视之?而且我们无视之不等于他无视之。他得去想办法和投资方解释说明,把事儿扛下来。 看球就不用这样,看评论更不用这样,网上那么多人写文章,谁跟谁也没有雇佣关系,你无视之他,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为什么还溢论、贬低、骂街? 用这种古代文辞做批注的,还有我高中的历史老师,高三复习时,对于那些要答几百字的论述题,他往往用“尚可”二字表示满意,从不纠缠于细节,因为高考时会出什么题谁也不知道,题目的标准答案会有多少得分点谁也不知道,所以只要思路正确就ok。细节也要关注,但这是基础,是在选择填空的阶段就得过关了的,在论述题里如果还出现人名地名时间的错误,那没办法,不是老师的问题。 我高中时还有一位数学老师,岁数很大,姓程,绝对是崇文区的一大教右。他虽然是教数学的,古板得像念四书五经的老学究,而且脾气巨大。他常在同学的作业或答卷上画一个巨大的叉,然后龙飞凤舞地写上“混蛋!”——这表示他怒了,这么简单的定理运用,或者这么反复讲述的题,居然还做成这样!往往得了“混蛋”的同学都会心惊肉跳,寝食不安,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数学成绩大涨。你如果敢对“混蛋”无视之,那你就快了。 网上无数文章,读者和作者完全没有师生的关系,但一部分网友就是喜欢用骂街的方式回贴;而且要知道,对于一些作者,那些只会骂街的网友在生活中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虽然老程这么骂人,但学生毕业已经后都很怀念他,很怀念被他骂的日子,以及那些很乌龙的事迹:有一哥们儿,以前得垢次“混蛋”,后来玩命学了一阵,数学成绩上去了。一次作业,有一道大题,他答得相当不错,那老师给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勾,在旁边龙飞凤舞地又写了俩字。这哥们儿一见之下,狂喜非常,遍示诸公:“看,老程说我是‘天才’!”大家都觉得奇怪,这题答出来,也不至于就天才了,老程没这么夸过人啊?旁人仔细一看:“大哥,那是‘尺寸’两个字,写连笔了,数儿算对了,可您没注上单位,是厘米还是分米啥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再见,世界杯! 再见,世界杯! ●在欢呼和狂喜和泪水之中,大力神杯被捧了起来,之前的疲劳、思睡、无聊都过去了,无论足球变成什么样,最终都会让我们感动。六十四场比赛、呜呜祖拉、章鱼哥、马拉多纳的大胡子、勒夫的围脖、开幕式的蜣螂、闭幕式的大象,都永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当中。 ●人一辈子都在路上走,会有一些事情起到“打点”的作用,就是里程碑。世界杯在球迷心中,天然地每四年打上一个点。人生走出去很远,那些打点的地方永远不变,那些走过的里程碑永远在那里,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它都在那里。 荷兰输了,西班牙赢了。虽然两个队打得都不好,虽然这不是一场足球比赛,这只是一场犯规大赛,但西班牙还是赢了。 比赛之前起了一卦,卦象显示荷兰会赢,困顿不堪的一百一十六分钟过后,西班牙终于进球了。我的卦在和章鱼哥的预测pk中完败。但西班牙获胜依然是众望所归,虽然这场踢得不好,但他们的不功利,或者说不绝对功利,更接近于足球的本体。 在欢呼和狂喜和泪水之中,大力神杯被捧了起来,之前的疲劳、思睡、无聊都过去了,无论足球变成什么样,最终都会让我们感动。六十四场比赛、呜呜祖拉、章鱼哥、马拉多纳的大胡子、勒夫的围脖、开幕式的蜣螂、闭幕式的大象,都永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当中。 世界杯,对球迷来说,其实就是人生的里程碑,如果没有世界杯,我们谁还能记得1994年、1998年,甚至2002年的夏天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十年之后,不是球迷的群体,又有多少人能想起2010年的7月,他们曾经有什么样的人生?他们在哪儿上班、在跟谁聊恋爱?只有球迷,就算再过二十年、三十年,垂垂老矣的时候,提起2010年,春天做过什么?可能不记得了,秋天见到过谁?可能想不起了。但只要提到夏天,提到南非,他们一定会跟你津津乐道,那年是如何熬夜看球,如何痛骂呜呜祖拉,如何鄙视功利足球,如何嘲笑卡卡鲁尼法国意大利,当时街头的大排档是什么样,当时的电视能收多少台,当时上班是几点打卡,迟到会扣多少钱……一切的一切,本可能忘记的一切,都会因世界杯而清晰起来。 人一辈子都在路上走,会有一些事情起到“打点”的作用,就是里程碑。世界杯在球迷心中,天然地每四年打上一个点。人生走出去很远,那些打点的地方永远不变,那些走过的里程碑永远在那里,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它都在那里。 南非,再见。 再见,世界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曹标准、贾标准,搞出名利就是标准 曹标准、贾标准,搞出名利就是标准 ●到时候,谁还看你有没有气质,有没有文化素养,有没有镜头感,老百姓爱看不爱看,就在选秀现场摆上几张超大的贾标准、林标准、史标准、母标准、夫人标准、姥姥标准,来选秀的先照镜子去,长得不像,一边玩去。 ●曹雪芹这么自恋的人,小说主人公肯定以自己为原型,虽然已经撤下来的“曹标准”是一个清瘦的小老头模样,但是历史上对他的记载是“身胖,头广而色黑”,意思是说,他身体比较胖,头比较大,肤色黑,是个黑胖子。 报载:刚刚由辽阳曹雪芹纪念馆发布的曹雪芹“标准像”,遭到网友的广泛质疑。发布方称已经撤回了“标准像”,并表示“这个事情不搞了”。 真是可惜得很啊。 因为早些时候,山东惠民县已为“武圣”孙武标准像揭幕,中国孔子基金会也代表“我国”正式发布了孔子标准像。山西关圣故里随之也号称要推出关公的标准像。 如果再能加上曹雪芹的标准像,中国的文化形象将越来越统一,这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正如推出“曹标准”的官方说法说的那样:“如果曹雪芹的容貌有个统一,会更利于《红楼梦》这部名著及其相关文化的传播,也就不会存在多个版本的曹雪芹了。”现如今“这个事情不搞了”,实在是让人扼腕长叹,而且打乱了我的很多工作计划。 说实话,我经过大量复杂细致而合乎艺术创作与史学规律的前期工作,已经暗中制造了贾宝玉、林黛玉等一系列《红楼》人物的标准像,正准备提供给北京电视台供重拍《红楼梦》的大型选秀活动使用。到时候,谁还看你有没有气质,有没有文化素养,有没有镜头感,老百姓爱看不爱看,就在选秀现场摆上几张超大的贾标准、林标准、史标准、母标准、夫人标准、姥姥标准,来选秀的先照镜子去,长得不像,一边玩去;要不然,您直接去相关定点合同签约医院整容,也花不了多少钱—【来我们推出标准像旨在弘扬传统文化,又不在于攫取商业利益。 再说句实话,我完全不在乎选秀现场将会一片混乱—— “啊?林黛玉为什么是大黄板牙?”“那什么,焦大怎么也不能比贾宝玉年轻吧?”“贾政和宝玉完全没有父子相!”“史湘云那一脸麻子是怎么回事?” 太正常了,就因为你们心里的形象和标准像不符,所以才要搞标准像的嘛。至于贾宝玉的小人老脸和林黛玉的大黄板牙,等我做完拉皮儿、街坊二丫头洗完牙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不过在此之前,要是“红楼”剧组把贾宝玉这个角色给了别人,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咱们法庭上见——你们准是吃黑钱了,谁见过整容能整得比本人还像本人? 谁敢说我不像贾宝玉我跟他急!曹雪芹这么自恋的人,小说主人公肯定以自己为原型,虽然已经撤下来的“曹标准”是一个清瘦的小老头模样,但是历史上对他的记载是“身胖,头广而色黑”,意思是说,他身体比较胖,头比较大,肤色黑,是个黑胖子。可见古龙如果在世,演贾宝玉没问题,现在嘛,虽然在下稍微白了一点,但也基本上和“完全体现大众心中贾宝玉形象”的贾标准相差无几——做标准像总要考虑一些美感的嘛,难不成真让孔庆东或者史航来演贾宝玉! 至于我们街坊二丫头,别人更没话说了,人家是林黛玉十七或十八或十九代玄孙,那是在一张文革中烧了的林氏家谱上记载得清清楚楚的。 而且在推出贾标准等一系列“红楼”标准的同时,我还要郑重宣布,“红”标准的出台,绝不是为了什么所谓中西文化交流。在之前推出标准像的时候,主办方都宣称是为了外国人更加方便地认识中国文化——“孔子千像千面,外国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孔子。”“曹雪芹的形象不一,对外国人了解《红楼梦》的作者究竟是什么样子会产生障碍。”这就像为了外国人不对中国产生“误会”而号召中国不要再用“龙”做文化图腾一样,是一种后文化殖民主义的奴才心态——先让外国人把上帝标准像送来让我们审查审查再说。 本来我连新闻通稿都写好了,“曹标准”的突然撤消,让这么宏伟美妙的一项文化事业胎死腹中。拜托各级文化相关单位,别再干这种太不靠谱的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何必斥洋节以兴国统 何必斥洋节以兴国统 ●徐子曰:行动之际,言语之义,生存之要,使用之器,莫非西化,奈何独难一圣诞乎? ●我们甚至不应该再说话了,就算不提中国话受西式语法的影响,我们现在用的70%的社科方面的词儿,如“社会、卫生、政党、电话、俱乐部”都是从日本输入的,再说这些词语,不但是背叛,简直就是助纣为虐,是去当伪军! 我其实是个又老旧又传统的人,基本不唱流行歌儿,平时老吃中国饭——连肯德基麦当劳都很少吃——冬天填九九消寒图消磨时间,夏天画几个扇面消暑兼显摆,春秋吟几首平仄不调的诗词。但每到年底,当看到一棵棵圣诞树装点出积雪中的欢笑与灿烂的时候,我都会有喜悦之心,似乎真的看见巨大的驯鹿雪橇“铃儿响叮当”地从夜空中飞驰而下。我还会去教堂听圣诗,看人们做弥撒,虽然我不信任何宗教。 多给自己一个欢乐与感动的机会,多让自己反思和净化一下,有什么不好呢? 所以当我看到有“十位来自名校或科研单位的哲学或教育学博士”发出联合署名倡议书,号召网友抵制圣诞节时,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文章称:“西洋文化在中国已由微风细雨演变成狂风骤雨,最为直接和集中的体现,莫过于圣诞节在中国的悄然兴起与日趋流行……凡此种种,皆表明我们正在逐渐演变成一个西洋文化主导的社会。” 用圣诞节的流行说明西洋文化已经是“狂风骤雨”,实在是只见一木不见森林了;我们穿的衣发住的房子、做的工作、使用的工具,甚至说的话,写的文章,哪一个不是已经很西洋化了呢,而且就连上述引文的用词和语法,也是纯西式的——虽然就算按西式语法分析,这句话也不太通顺。 徐子曰:行动之际,言语之义,生存之要,使用之器,莫非西化,奈何独难一圣诞乎? 哪位同学如果看上边这句不顺眼,好,你已经被“狂风骤雨”所侵袭了——虽然就算按中式文法分析,这句其实也很差劲。 我们应该脱了现在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裤,因为那都是纯西化的;我们应该放弃一切电脑、手机、电视、电话、空调,因为那是纯西化的;我们应该拒绝西瓜、西芹、西红柿、玉米,因为那是西方传入的;我们应该不听京剧,排斥民乐,因为胡琴、琵琶等都是外来品;我们应该离开楼房,打碎电灯,绝不踩上洋灰地,绝不用打火机和洋火,这些东西让我们背叛了自己的民族文化;我们甚至不应该再说话了,就算不提中国话受西式语法的影响,我们现在用的70%的社科方面的词儿,如“社会、卫生、政党、电话、俱乐部”都是从日本输入的,再说这些词语,不但是背叛,简直就是助纣为虐,是去当伪军! 对了,“高等学校”这种西式的教育机构,“博士”这种西式的头衔,这十位传统文化的捍卫者和忠实执行者,会不会放弃呢?别跟我说博士一词中国古以有之,那是在茶馆里打杂的,跟您所受的高等教育无关。 那篇文章是众家博士们写完贴在网上的,结尾的日期用的是干支纪年法——“丙戌年己亥月辛巳日”。我就奇怪了,排斥“2006年12月18日”这种说法的人,为什么不排斥网络呢,不但这种载体和传播方式是纯西式的,就是其中的精神内涵也是与中国传统文明绝对相悖的——不属其名,是不直也;言辞不真,是伪诈也;圈子论坛,是结党也;擅用表情,是虚浮也;简称白字,是不文也;马甲昵称,是诡谲也;虚拟货币,是乱民心也;网恋裸视,是败风俗也;有此八端,有司不宜严禁欤?君子不宜远离乎? 再深说一层,博士兄们写的这篇东西如果想给别人看的话,不但不应放到网上,也绝不应放到报纸、杂志等一切媒体上,媒体这个概念是不是外来的各位心里应该清楚,就是印报的技术也不是中国的吧—○跟我说三国时期中国就有《邸报》了,要是它和现代媒体报纸的概念都分不开的话,还是去念博士好了;也别跟我说印刷术是中国四大发明,激光照排可是人家发明的。 所以,博士们应该把文章用毛笔正楷在宣纸上抄个几万份,分呈各处——千万别往墙上刷,我国已经严禁大字报快三十年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出口祖先与印度神猴 出口祖先与印度神猴 ● 我不知道国家文物局是否有权从官方宣称孙悟空原型就是印度神话中的神猴哈奴曼。反正这么一来,老百姓就都知道孙悟空不是国货了——最起码来说也只能算是国外技术国内组装,说不定哪天再掀支持国货之风的时候,老孙就得被人从筋斗云上拽下来,驱赶出境。 ● 这个活动成功结束之后,我马上再找点秦朝的兵马俑之类的文物送到日本去展出,就以“日本人的祖先再次来到日本”为推广的新闻点——徐福入海求仙药,带去的五百童男童女繁衍而成了后来的日本人民,这个观点也不新鲜了吧。 我对四大名著也算是情有独钟了,中学时研究四大名著的文章就看了不少,所以当我在某门户网站新闻中心的首页首屏看到“孙悟空原型月底北京展出”这个标题后,就已经知道:这又是神猴哈奴曼同学在兴风作浪了。 报道是这样写的: “孙悟空的原型——印度神话中的神猴哈奴曼抵达中国。昨天(17日),《西天诸神———古代印度瑰宝展》的100件文物运达首都博物馆,并开箱入库。该展览由中国国家文物局和印度考古局主办,将于12月27日向社会公众开放。据悉,这是国家文物局首次将印度文物引入国内。 “作为古老史诗《罗摩衍那》中最重要人物之一,神猴哈努曼在印度神话中被刻画成英雄式人物。此次来自印度国家博物馆的石质“神猴哈努曼胸像”也来京参展……据国家文物局提供的资料,中国古典名著《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原型就是印度神话中的神猴哈奴曼。” 这是网站转载的报纸报道,“据国家文物局提供的资料”这句话在我看来,分明把记者对这个观点的不认同或不确定写得清清楚唱—每次我在恶意地给别人传闲话的时候,都得加上一句“这可是他说的”,言下之意,与我本人无关。 然而在电视新闻中,更是连“据国家文物局提供的资料”这句都已经没有了,直接向广大人民群众宣布“它就是孙悟空的原型!” 平心而论,在研究《西游记》的学术文章中,确实有一批人持上述观点,但也还有一批人强烈反对,认为孙悟空完全是国产货;更有一批人是中间派,认为孙悟空的形象借鉴了古今中外各种神猴,印度神猴也只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国家文物局是否有权从官方宣称孙悟空原型就是印度神话中的神猴哈奴曼。反正这么一来,老百姓就都知道孙悟空不是国货了——最起码来说也只能算是国外技术国内组装,说不定哪天再掀支持国货之风的时候,老孙就得被人从筋斗云上拽下来,驱赶出境。 老百姓不懂什么学术之争,宣传什么就信什么——连那些电视广告里玄之又玄的丰胸、增高的广告都信,更何况是“据国家文物局提供的资料”。所以那位记者同学想通过这句话把自己择出去,一则是白费心机,再则是反而让这个观念更深入人心了。 出于爱国主义考虑,我准备拉点儿投资,找点儿三代以前的文物资料,送到北美去展出,推广的新闻点就是“印第安人的祖先重回北美”——我清楚地记得有一种学术论点说印第安人是冰河时期从西伯利亚走到美国去的中国人,虽然执这种论点的学者不多。假如能找到美国文物局或者什么局的支持就更好了。 这个活动成功结束之后,我马上再找点秦朝的兵马俑之类的文物送到日本去展出,就以“日本人的祖先再次来到日本”为推广的新闻点——徐福入海求仙药,带去的五百童男童女繁衍而成了后来的日本人民,这个观点也不新鲜了吧。不过以日本人的偏执,不一定有什么人会信。不过也没关系,如果能说通日本文物局出个官方的资料,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反正是有关中日友好的大事,加强了中日两国人民血肉相连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断肠草的娱乐化功效 断肠草的娱乐化功效 ●再下一步,我希望专家们赶紧考证出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的炼制方法,最好做个历史还原,真做出一葫芦两葫芦的。找记者写文章的时候,一定要写明:有关人员告诉记者,当年孙大圣大闹天宫的时候,偷吃的正是这种金丹。 ●现在这个地球,你不用说拥有核武器,就算刚有点研究核武器的心思,就立刻会有一万多国家反对、抗议、抵制、游行、封杀;可是断肠草不一样,搞出几吨来,灭亡个把岛国不是问题。而且杀人于无形,谁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就算联合国派人来查,查到了断肠草培育基地,也不用躲着藏着,直接告诉他们是蔬菜大棚就行了。 那天看报纸,一则新闻看得我七荤八素,悲欣交集,大喜复大悲,大悲复大喜。它的导语中写道: “中医药博物馆神农草堂近日在广州揭开面纱,据传能杀人于无形的断肠草也出现在人们面前。神农草堂有关人员告诉记者,神农尝百草的时候,尝的正是这种植物。” 该新闻中还有一个小标题是这样的:杨过用它解了情花毒,专家称断肠草确有显著的镇痛作用。 真是看得我心花怒放啊。 首先,这一重大发现将我国的历史研究水平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让我们的民族自豪感获得极大满足。连老袓宗神农氏尝的是什么都考证出来了,足以把我国可证之史向前推进个几万年。而且,通过专家学者的努力,上古历史的真实细节正像春天草原上复兴的新绿一样,一大片一大片地重新展现在我们老百姓面前。 下回要是能再论证一下神农水晶般透明的肚子的分子形态以及他的法宝解毒鞭的去向更好。 再下一步,我希望专家们赶紧考证出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的炼制方法,最好做个历史还原,真做出一葫芦两葫芦的。找记者写文章的时候,一定要写明:有关人员告诉记者,当年孙大圣大闹天宫的时候,偷吃的正是这种金丹。 其次,通过真品实物的展现,以强大得不可推翻的证据论证了中医的实际价值和悠久历史。所谓“神农尝百草,始有医药”,神农是中医之袓,尝百草,辨药性,最后尝到了断肠草死翘翘。前一段时间有一批跳梁小丑狂叫“取消中医”,现在连断肠草都挖掘出来了,其他相关的医理药理,还有什么是不可证的吗?不信你们吃吃断肠草试试。 再次,我作为一个树敌很多的人,很关注报道中的“能杀人于无形”这几个字。“杀人于无形”啊,多有诱惑力,实乃杀人灭口居家外出必备之佳品。我已经把存款全取了出来,准备飞奔广州去囤积个几十公斤。 不过,一个头脑清晰,以分析见长的朋友劝我别去,因为它的培蛹术肯定是国家机密。你想啊,能杀人于无形,那不比核武器都有用?现在这个地球,你不用说拥有核武器,就算刚有点研究核武器的心思,就立刻会有一万多国家反对、抗议、抵制、游行、封杀;可是断肠草不一样,搞出几吨来,灭亡个把岛国不是问题。而且杀人于无形,谁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就算联合国派人来查,查到了断肠草培育基地,也不用躲着藏着,直接告诉他们是蔬菜大棚就行了。 冬储断肠草的计划失败,我只好把关注点放在七心海棠和情花的生长周期、吸星与磁场现象、白云熊胆丸的制作工艺、《九阴真经》版本研究、倚天剑的防锈……的上面,我相信以后无论是研究植物学、物理学、医药学、佛道经典和古兵剑锻造,我的这些研究成果都会是很有价值的。科技庸俗化的日子已经到来,科技娱乐化的日子还会远吗?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申遗让风水走了回时尚路线 申遗让风水走了回时尚路线 ●我一个朋友一月挣七八千块钱,觉得不够生活,于是从一位著名的风水师那里花大价钱请了一个“泰山石敢当”,放在了屋里具说叫“财位”的地方。放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用银河牌的大算盘把自己所有的收入清算了一下,发现基本上没多几块——那还是因为打车多要了一张车票,偷偷给报了。 ●另一个朋友做地产生意,比较富有,据说花天价请了一个“貔貅”,放在财位。后来他有没有更发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按风水师的要求,每个月都给“貔貅”烧几张百元人民币感谢。 听说,“风水”要在上海申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啦!大快人心事啊。 我认识好多信风水的人,而且还都是高知、白领、小资、大款。其中有的人是只对风水情有独钟,还有的人连算命啊、星相啊等等都投以万分的热情。 报上说,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某位教授就坚持“风水绝对是个宝贝,不能丢”。华东师大啊!历史系啊!教授啊!这是错的吗?张教授说,上海现在很多外国人也喜欢中国风水,风水等于迷信是种误解。事实上,注重生态环境,人和环境的和谐,房屋和环境的和谐,讲以人尉,在风水中都是很提倡的。 受张教授的影响,我也要大声疾呼: ——上海很多外国人也喜欢中国风尘女子,所以卖淫绝对是个宝贝,不能丢! ——批八字等于迷信是种误解,它绝对是具有相当技巧的传统辩证法,不能丢! ——注重卫生,讲究技巧,讲以人尉,在太监阉割技术中都是很提倡的,这种技术绝对是个宝贝,不能丢! ——跳大神、养小鬼绝对是中国朴素的人与动物自然观的宝贵组成部分,不能丢! 我认为,风水当中绝对是有科学的,比如说买房屋最好买“上风上水”的。上风的地方空气才好,上水的地方水质才好。你别跟我说这是小孩都懂的常识,不算科学。那人要吃饭是不是常识?不吃饭就要饿死又算不算科学?你要说它不是科学,你几天不吃饭我看看,切! 我一个朋友一月挣七八千块钱,觉得不够生活,于是从一位著名的风水师那里花大价钱请了一个“泰山石敢当”,放在了屋里具说叫“财位”的地方。放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用银河牌的大算盘把自己所有的收入清算了一下,发现基本上没多几块——那还是因为打车多要了一张车票,偷偷给报了。别人笑话他被骗了,他还振振有词地质问别人:你说这不是科学,那怎么就真多出几块呢? 另一个朋友做地产生意,比较富有,据说花天价请了一个“貔貅”,放在财位。后来他有没有更发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按风水师的要求,每个月都给“貔貅”烧几张百元人民币感谢。这是多么的科学啊,总结出来就是两句话:欲取先予,知恩图报。这岂但是科学,简直就是道德。如果所有的风水师都这么有“法术”,风水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我们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一项“法宝”。 可惜的是,风水看上去总是不那么时尚,不像西方的星座那么招人喜欢。青年男女谈恋爱,总是爱说你是什么星座我是什么星座,小男生用一点星座方面的知识也很能吸引到女孩子的注意。风水就差很多,谁见过新郎新娘互赠礼品,新郎给新娘一个铁八卦,新娘给新郎一个石敢当,主婚人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婚礼就算完成的呢? 一个酷爱风水的美学看完我这篇文,嘲讽地说:“你根本就不懂风水,石敢当哪能这么送呢,一定要先‘开位’的。”哇塞,真是太科学了,还要先“开位”,有“开光”没有? 不过,既然星座比风水更能挣钱,干脆我们把占星术也赶紧写个材料申报遗产算了。别跟我说中国和西洋占星术没太大关系。上海和风水也不见得就有那么大的关系,人家不是该申报照样申报。这东西主要是在乎文化,跟脸面没什么关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俗因愚昧而生 恶俗因愚昧而生 ●当然在现代世界已经基本没有陪葬一说,不贞的女子都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虽然已经有1.3亿的非洲女人受过那一刀之苦但不行割礼已经日渐成为大势所趋,可是在西门豹那个年代,拿活人祭祀神鬼还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血淋淋的大字写着“野蛮愚昧”四个大字,但正因为有这四个字,这件事才可以理解。 ●恶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民愚昧,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遇见了愚民,除了大开杀戒之外都束手无策。 有这么一个很经典的故事说:在战国时期,魏文侯让西门豹去管理邺城。西门豹发现此处人烟稀少,就召集当地父老乡亲和他们聊天。老乡们说:此处有条漳河,每年村里的巫婆都要给河伯娶媳妇…… 唉哟,谁扔的臭鸡蛋?好好,我承认不该把这个是人都知道的故事讲得那么细,凑字数骗点儿稿费;但问题是,我想从这个故事当中引申出一点儿也许不算新的观点来。 河水泛滥,于是就扔个美女下去敬神,这当然是算恶劣风俗,就像非洲女子的行割礼、古代的妻妾陪葬、不贞女子浸猪笼等一样。当然在现代世界已经基本没有陪葬一说,不贞的女子都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虽然已经有1.3亿的非洲女人受过那一刀之苦但不行割礼已经日渐成为大势所趋,可是在西门豹那个年代,拿活人祭祀神鬼还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血淋淋的大字写着“野蛮愚昧”四个大字,但正因为有这四个字,这件事才可以理解。 过去我们都持这个观点,就是河伯娶妇这件事是恶绅和巫婆借河水泛滥之名搞的阴谋诡计。可是细想想,虽然他们都顽固地站在劳动人民的对立面,但到底也还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未必能超前个两千几百年运用唯物主义自然观来观察世界。 所以西门豹面对的,其实是整个地方的野蛮愚昧的民俗民风。把女人救回来,把恶绅巫婆扔到河里淹死,在当时未必能换来几句好话,肯定有人会想:仗势欺人,不敬鬼神,早晚报应。就连受害者本身也有这么想的可能。净见《风云再起》里的东方不败,假死后重出江湖,见有愚民要烧死女孩来祭祀自己的土偶,前去拦阻,反被愚民围攻,那个被推上祭台的女孩疯狂地嚷为着:“烧死我吧,我愿意为教神而死。” 恶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民愚昧,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遇见了愚民,除了大开杀戒之外都束手无策。而可悲的是,在今天,在愚民受了教育之后,恶俗依然存在,而且变成了性质更“恶”的俗。 在网上看到:济源市的李某在伴娘的胸腹部画“老鳖”的因强制侮辱妇女罪,被判刑。济源市有闹洞房“画老鳖”的风俗习惯,即在新娘身上画出“老鳖”的图样,由于男宾一般都与新郎较为熟悉,通常都转而戏弄伴娘。结婚仪式完毕,帮忙迎亲的人忙将伴娘拉到壁套,“多人一拥而上将刘女士推倒在床上,有人拿东西蒙住刘女士的头部,按住刘女士的四肢并撩开她的上衣……” 这风俗最初也许最初是性暗示和生殖崇拜,但在今天,肯定没人信了,这些“来宾”们如此行径,其目的不言自明。无非是明目张胆的借“风俗”之名,行众人一起光明正大地猥亵妇女之实。 网上又流言四起,有人说“如果发生画老鳖的事情.那一定是找的按摩女做伴娘”,言下之意猥亵的是按摩女,就应该没罪。 和蒙昧时代的“野蛮愚昧”相比,文明社会的“道德败坏”更令人可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普通人遭遇就业歧视 普通人遭遇就业歧视 ●他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想了半天,加上了一条:上学期间没受过处分的不要。然后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我面前表功:“老板,以后我们只招受过处分的学生,有过开除经历的更好。这样的人都有很强的挫败感,都会很珍惜咱们这份工作。而且常年受处分的‘差学生’,绝没好学生那么多优势感,您怎么骂都没事。” ●最后,我公司的招聘启事就变成了这样:本公司招聘员工,应聘者需是农村户口;家中兄弟三人以上;上学期间必须获得留校查看以上处分,被判处过有期徒刑者优先考虑;需执有残联印发的特等残疾证书。 最近报载:城市独生子女遭遇就业歧视……在河南省近期的一场毕业生招聘会上,城市孩子和独生子女却受到了不少招聘单位的冷遇。一些招聘单位甚至直接表示:拒绝城市孩子和独生子女。 下边,对这些企业的理由做了很充分地说明:这些独生子女不愿意接受公司纪律和体制的约束,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工作,没有组织和集体的观念,娇气,不愿意接受批评等等。 这些企业,真是认真研究了中国社会现状啊。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中国大部分地区二十年来都没有认真落实中央的计划生育政策,敢做敢当地揭露了教育制度改革的失败和户籍制度的落后。 说实话,我也开了个小公司,我要学习这些企业的用人思路。我当天回公司之后,马上把人事主管叫进屋,骂道:“你这个管人事的是干什么吃的!你看看这个。” 人事主管看完之后,唯唯喏喏:“是,老板,我马上就把这条加上:本公司只欢迎农村户口的非独生子女。” 我“哼”了一声:“你呀,就不会用你那猪脑子多想一想——上回新招的那个清华的,我说他猪脑子,他马上说我骂他,辞职就走了,你说他们多大的少爷脾气——咱们不能跟在人家后边跑,一定要走在前边,多想两条儿!” 他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想了半天,加上了一条:上学期间没受过处分的不要。然后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我面前表功:“老板,以后我们只招受过处分的学生,有过开除经历的更好。这样的人都有很强的挫败感,都会很珍惜咱们这份工作。而且常年受处分的‘差学生’,绝没好学生那么多优势感,您怎么骂都没事。” 我又把他骂出去了。受个处分就有挫败感了,也太小瞧现在的学生了吧?我要求我的员工要有感恩之心——我给他一份工作机会,这是给他一口饭吃啊。 人事主管再把招聘启事交回来的时候,又加了一条:非刑满释放人员不要。 “老板,现在这些毕业生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哪懂什么感恩。只有那些刑满释放的人,才知道社会为了挽救他们花了多少心思,他们把这份工作当成全社会给他们的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用回报全社会的心态来回报咱们公司。” 我想了想,捏着他的员工卡问道:“你能保证招到的人绝不离职嘛?” 人事主管冷汗淋漓,立刻狂奔出去修改。 最后,我公司的招聘启事就变成了这样:本公司招聘员工,应聘者需是农村户口;家中兄弟三人以上;上学期间必须获得留校察看以上处分,被判处过有期徒刑者优先考虑;需执有残联印发的特等残疾证书。 我很满意。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啊,这个启事刚发出去一天,就有报纸大肆宣传“普通人遭遇就业歧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你们为什么不忏悔 你们为什么不忏悔 ●越想越严重的是,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有很多“不辨忠奸”的地方。六必居铺面门前悬挂的金字匾额是明朝大奸臣严嵩手书,到现在还高挂在店中。难道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不应该看着酱菜大骂一句“奸贼,你为什么不忏悔”吗? ●跷二郎腿是学二郎神的坐姿。二郎神不但严酷镇压过孙悟空领导的猴子起义,更恶毒地拆散了七仙女与董永、沉香的父亲母亲等一对又一对自由恋爱的情人,是封建恶势力的代表——跷二郎腿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忏悔! 河南省项城为修缮袁世凯旧居进行了扣发教师工资等“强行捐款”。据称,袁世凯旧居在1986年就已经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但当地政府由于顾虑袁世凯的特殊身份,一直没有加以修缮,开发,才会有这么大的资金缺口。 看完这则新闻,我发现,和那些有着深厚革命热情的媒体、领导和群众相比,我的忠奸观念是在是太差了,已经完全失去了历史爱国主义的热情和相仰!我要忏悔! 西楚霸王项羽,把对秦朝暴政的不满和愤怒,化做了一把烧了阿房宫的大火,这是何等的立场坚定。 阿房宫毕竟离我们太远,所以说阿房宫的大火“三月不熄”听着并不让我那么肉疼,但是故宫还在。这个封建最高皇权的代表硬硬朗朗地活在首都的中心,而且还要让人花钱进去参观,难道我们不应该发出“这是为大地主翻案”的呐喊吗? 马上又能想到,中国的很多老式建筑都带有“反派”的属性。北大的未名湖原来是大蛀虫和珅的淑春园,现在全社会都认为未名湖是北大的灵魂,是北大的标志,这岂不是为国家级的大蛀虫修纪念碑吗? 北大如是,清华也如是。清华大学曾是由美国“退还”的部分“庚子赔款”建立的留美预备学校。早年间的清华学生还曾称清华为“国耻纪念碑”,现在却不见这种提法了,真是数典忘袓啊。 越想越严重的是,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有很多“不辨忠奸”的地方。六必居铺面门前悬挂的金字匾额是明朝大奸臣严嵩手书,到现在还高挂在店中。难道我们在吃饭的时候,不应该看着酱菜大骂一句“奸贼,你为什么不忏悔”吗? 现在随处可见的太师椅,是一个宋朝的马屁精为给大奸臣秦桧拍马屁特地发明的——坐太师椅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忏悔! 跷二郎腿是学二郎神的坐姿。二郎神不但严酷镇压过孙悟空领导的猴子起义,更恶毒地拆散了七仙女与董永、沉香的父亲母亲等一对又一对自由恋爱的情人,是封建恶势力的代表——跷二郎腿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忏悔! 宋体字,也是秦桧所创——不得了了,我们每天要看见多少宋体字啊。我们应该在每天拿起报纸的时候,先高声背诵岳武穆《满江红》乳;只要电视上,电脑上一出现宋体字的地方,立刻起立大呼“精忠报国”——所有没犯这种神经病的人,你们为什么不忏悔!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相声剧是早期的无厘头 相声剧是早期的无厘头 ●观众看相声艺人演戏,关注的不单是剧情和角色,更多的还是艺人本身,所以艺人就不停地跳进跳出,观众就不停地在剧情与艺人本身的错位中寻得笑点。 ●我看《暗恋桃花源》等搞笑戏剧以及一些幽默影视剧,老是觉得差一点儿,稍微改一点儿都能制造爆笑的效果,很多该“响十分”的包袱都变成了“响八分”或者“响六分”;一场戏看下来,老是有万千的遗憾叹息,也许这也是一种职业病吧。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好东西都是逼出来的,所谓穷则变,变则通,相声剧也是一样,它是相声式微时的产品。 最早排演的相声剧是解放前相声世家常家的兄弟剧团。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常家在北京西单商场的启明茶社开办相声大会,着实火了一把。当时的相声演员,都以能搭上常家这个班社为荣。但是到了后期,当时民生凋敝,市井萧条,老百姓连饭都没的吃了,谁还有闲心逛商场听相声?为了增加上座,兄弟剧团才下心思排了很多笑剧,即排演各种小戏,借此招徕观众。 说相声的,就算在那个时期地位不高,但也算是公共人物,他们扮成各种戏剧角色演戏,敲锣打鼓地唱戏,确实很有卖点。在当时还叫笑剧的相声剧着实拉了在困境中的相声一把,往差了说,它最起码可以帮相声艺人活下去,往好了说,它能掀起新的关注热点和制造更多经典包袱。 而且相声艺人演戏,有着无数精灵古怪的想法和表演方式,无论从剧情、对白还是身段、造型,以至于灯光布景,都有很多出奇出新的地方,看着也许不精致,甚至粗糙,但一定能笑得开心,乐得过瘾。观众看相声艺人演戏,关注的不单是剧情和角色,更多的还是艺人本身,所以艺人就不停地跳进跳出,观众就不停地在剧情与艺人本身的错位中寻得笑点。 比如著名的《打面缸》,这本来就是一出当时的时令小戏,被相声艺人改编演出之后,变得更加搞笑疯狂,甚至无厘头,比如剧情中,县令和四衙都要到周腊梅家占便宜。演四衙的常连安,一上场就唱道:“我也到腊梅家,我是腊梅亲爸爸。”假如不知道这是艺人之间的开玩笑,那这句台词明显让人如入五里雾中——演周腊梅的女艺人荷花女是常的晚辈。 观众发出会心的笑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小蘑菇演的县令随后上台唱道:“出胡同,过大街,我是腊梅亲爷爷。”演四衙的常连安谔然:“咱们爷儿俩掉个儿啦!”观众发出哄堂大笑——因为他们都十分清楚常连安是小蘑菇的父亲。 和剧情有关又无关,和人物相符又不符;这种相声式的跳进跳出,相声式的无厘头,在笑剧中被大量运用,制造了大批在当然还是比较新鲜的笑料。那一批笑剧,也应该算是值得留下的资料,可惜的是流传并不多。 近几年,台湾的相声社团,北京和天津的国有和民间的各个相声团队,都在排演纷纷相声剧。这也许能算是好事吧,最少,它也能给观众带来一些新鲜的笑料。相声演员演戏,可能在舞台动作、刻画人物,甚至念台词等方面一无可取,但是在抖包袱方面绝对是权停我看《暗恋桃花源》等搞笑戏剧以及一些幽默影视剧,总是觉得虽然他们在对戏剧的理解以及剧本表达出的内涵都非常高妙,但是单就搞笑的手段和抖包袱的技巧来说,在台词、对白、语气等方面,老是觉得差一点儿,稍微改一点儿都能制造爆笑的效果,很多该“响十分”的包袱都变成了“响八分”或者“响六分”;一场戏看下来,老是有万千的遗憾叹息,也许这也是一种职业病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当变形金刚在我们的记忆中变形 当变形金刚在我们的记忆中变形 ●这种咬一口掉块肉而且咬上就不撒嘴的事儿,也只有美国人能想出来,能做到。等这帮孩子长大了,有消费能力了,再做个美国大片买到中国来,美国人真是做生意的天才,这才叫真正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这种极细致的、变一个机器人的脸部都要翻反重复多少小部位才成的变形,和我们记忆当中的那种机器人往地上一趴,胸口就是车前脸,头部翻回去事是车顶,双臂向后一拢就是车门,两腿一并向后一掰就是车底座和车轱辘的“汽车人”,差别太大了。 这两天看了几场电影,发现大家忽然都怀旧起来了。《忍者神龟》、《变形金刚》、《机器猫》,都是给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早期的这批人量身定做的,这批人正是电影消费的主力,也正是半大不小,欲赋新词强怀旧的那批人。所以《变形金刚》上映五天票房就过亿了,而《金刚》用了14天,《蜘蛛侠3》也用了12天。 《宝葫芦的秘密》也是主打的怀旧牌,不过怀得更旧一点,那批人估计都不去电影院看电影了,虽然我没什么调查,但《宝葫芦的秘密》的票房绝对比上述几部电影的票房差很多,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变形金刚》是让所有我们这一代人兴奋不已的事。我身边的朋友们,最近似乎都在谈论着什么时候一起去看变形金刚。怀旧嘛,一起怀才更有感觉。 二十年以前,“美国孩之宝”这个公司估计是中国小朋友最熟悉的一家美国公司。为了卖玩具而做出一套动画片来,这种事只有美国人能想得出来,能做的到;动辄几十、上百块钱一个的“汽车人”、“霸天虎”,只有家境极好的孩子能买得起,但我记得死磨着家长花大价钱买上一个玩具向同学显示的孩子大有人在;这种咬一口掉块肉而且咬上就不撒嘴的事儿,也只有美国人能想出来,能做到。等这帮孩子长大了,有消费能力了,再做个美国大片买到中国来,美国人真是做生意的天才,这才叫真正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平心而论,《变形金刚》情节一般,但特技和视觉效果绝对是一流,尤其是机器人的变身,可算得上是极端现代化的巧夺天工,按说能让中国观众看得心折。但据我的了解和我本身的感受,恰恰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最失败的地方:这种极细致的、变一个机器人的脸部都要翻反重复多少小部位才成的变形,和我们记忆当中的那种机器人往地上一趴,胸口就是车前脸,头部翻回去事是车顶,双臂向后一拢就是车门,两腿一并向后一掰就是车底座和车轱辘的“汽车人”,差别太大了。也许那种变形太小儿科,这种变形更“现代化”,可是别忘了,这些人去影院看大片,是为了怀旧。 当年的玩具要是做成现在这种变形的方式的话,孩子要把汽车变成机器人,估计最少得三天。这种高级益智的玩具对孩子们,恐怕也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所以,《变形金刚》一方面是票房狂揽两亿以上,另一方面是大家观后的评论都是一般。好多事情都是这样,做得好的未必出彩,做得不好的可能大红大紫,说句老话,这叫“时也、命也、运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行走在绞刑架下 行走在绞刑架下 ●然而你看,这一个个粉墨登场的各色男女,哪个身上没有罪呢?而这些罪恶的源头呢?贫穷?恶毒?贪念?暴戾?也许只有上帝知道。 ●更不用说全剧只用了五个演员,其中主角还是男演女,女演男,角色还是不停地变换——而不像传统京剧那样,前鲁肃后关公——又没有脸谱,只有几件不同的服装,这就要求演员必须寻找角色的气质,并在这些气质当中不停地变换,使观众忘记你的长相,只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的人物。 把世界名著改著成话剧,一向是费力不讨好的事。首先是篇幅问题,既然是世界名著,往往就是鸿篇巨制,如何在两个小时之内在一个小小的舞台上表现出来?删节,还是选段,这绝对是个问题。 而英国tnt剧院演出的《雾都孤儿》,几乎做了一个完美的榜样。狄更斯的小说一向以设置极为复杂的情节为美,《雾》虽然在复杂性上比不上他中后期的作品,但也足以称得上“层峦叠嶂,曲径通幽”八个字——要写一个稍微详明一点的内容提要都要好几千字。而tnt版《雾》剧居然任意取舍,删选自如。既不是单纯的删节,又不是简单的选段,而且通过改变人物关系重新设计部分剧情。原著中对情节推动起到决定作用的蒙克思水一般的消融,小滑头的形象在可怜可恨之外多了一重可爱,布朗罗先生凭空变成了退斯特的外袓父也就凭空多了一层原罪,比尔那条著名的狗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舞台……虽然是一派“六经注我”的挥洒自如,到底还是绝顶高手才敢用的险招。 《雾》在时间跨度上有十年,场景不停地变换,独幕剧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一个绞刑架,一具棺材,十年的光阴,十数个场景,尽在其中:在整整一场戏中,绞架都立在那里,绞架的脚撤板,打开就变成了地窖的门,棺材立则为门,卧则为床,转瞬间又成了棺材本身……虽然手法不算是《雾》剧独创,但把非现实主义或者说超现实主义的舞美技巧运用得如此高妙,你不得不佩服舞美设计和导演的高超理念和操作水平。在不同场景的串联上,全剧用贼头儿费金这个人物贯穿。以费金在绞刑架上的回忆引出各个时间,各个场景的情节变幻,除了叙述剧情之外,费金评论还带有很强的末日审判的意味:固然我是恶人,固然我将被绞死,然而你看,这一个个粉墨登场的各色男女,哪个身上没有罪呢?而这些罪恶的源头呢?贫穷?恶毒?贪念?暴戾?也许只有上帝知道。最后,剧情回到当下,费金被吊死,一切问题随他而去。 更不用说全剧只用了五个演员,其中主角还是男演女,女演男,角色还是不停地变换——而不像传统京剧那样,前鲁肃后关公——又没有脸谱,只有几件不同的服装,这就要求演员必须寻找角色的气质,并在这些气质当中不停地变换,使观众忘记你的长相,只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的人物。 这一切依然是高手所为,没有一步是在求稳,通篇全在求险,在求险中求新求变,整场戏都是行走在绞刑架下,稍不留神就会变得庸俗、无趣和支离破碎,甚至会被观众拉去亲吻绞索。然而,《雾》剧把绞架变成了背景,并通过它去到了戏剧本体的天堂。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在“解歌儿”看话剧 在“解歌儿”看话剧 ●一个是李白那句“王八蛋”——带起了剧场里的第一次热烈的掌声;一个是李白最后在白月光的后边摆个pose,表示死去——让“艺术处理”这四个字咣当一下撞在我的脑袋上。 ●上大学期间,我在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自称“京昆社”,经常对北大剧社的同学们表示鄙视,管他们叫“话剧队儿”——这个儿化音加得是出神入化,让那些成天酸了巴叽自以为是神神经经的哥们儿姐们儿很是郁闷。 6月13号去“解歌儿”看了场好戏,“国话”的《失明的城市》。“解歌儿”、“国话”,都是为了表示我是圈内人故意用的简称,如果您说看不懂,那我就老老实实地说,在解放军歌舞剧院看的国家话剧院的《失明的城市》——其实这么说也挺绕嘴的。 其实我挺爱看话剧的,n早以先,俺娘亲就带俺去看过人艺的《李白》,那叫一个早啊,不够二十年也得够十八年了,记得非常清楚,一个是李白那句“王八蛋”——带起了剧场里的第一次热烈的掌声;一个是李白最后在白月光的后边摆个pose,表示死去——让“艺术处理”这四个字咣当一下撞在我的脑袋上,那时候,我单知道李白是赴水捞月而死的;还有一个就是节目单上印的,当然剧里也有,四句诗“举头青冥天,低头绿水澜,有酒邀庄子,无诗赠屈原”——当时觉得写得真好,虽然后来发现是改的人家自己的诗,或者说叫“化用”。 说记得够清楚,也无非就记住了这三点;不过也差不多了,那会儿我才多大啊。 后来再大一点,就不爱看了,主要是觉得说话的味道太酸。上大学期间,我在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自称“京昆社”,经常对北大剧社的同学们表示鄙视,管他们叫“话剧队儿”——这个儿化音加得是出神入化,让那些成天酸了巴叽自以为是神神经经的哥们儿姐们儿很是郁闷。当然,这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占大多数,就像每次见着清华的哥们儿我都要对他们做出鄙视——就为让他们骂我一顿。 不过这些年间看过的好戏其实也不少,早一点儿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中期的《马克白思》,近期的《雾都孤儿》、《建筑大师》,都是让我赞不绝口的戏。两版《赵氏孤儿》、新排的《暗恋》,也都还说得过去。 这次看的《失明的城市》取材于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失明症漫记》,说的是一个城市里的人,忽然之间就全瞎了,由此引发混乱和恐慌,政府和军队的无情杀戮,加上集中营式的恐怖生活,瞎子们在独立王国里被残暴和建立的新秩序伤害、侵蚀、失去人性。最后一切恢复正常,只有一直都没变瞎的女主人公说:“我们没有变瞎,我们一直都是瞎子。”——以一个外行的角度来说,这句话如果不这么直接说明,也许更好。 这个热被窝文学奖,不是,是诺贝尔文学奖,我一直就不太看好,它选出来的东西太过于文学化,太过于装模作样,用上文一个形容词,就是太酸。拿《灵山》来说,好则好矣,但我决不承认它比《黄金时代》甚至王朔的小说好。这个《失明症漫记》又是个类似的东西,恐怖重压下的人性啊、道德啊、内心的脆弱啊,都太过于“设定化”,文学味儿太浓,对老百姓来说,还不如去看《逃离索比堡》、《辛德勒名单》,甚至《东京圣战》。 把这本书改成话剧,难度不小;把话剧再演得精彩,难度更不小——所以我非常佩服国话的人,因为这个话剧让我看得非常投入,在结束时也报以长达两三分钟不间断的掌声。 贾宏声不错,腕儿就是腕儿,名副其实,把一个失明的眼科医生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慌和职业赋予的责任感的交锋表现得淋漓尽致;王灏桦也不错,一级就是一级,绝对的实力派。上帝赋予了她救赎的使命,却让她如此的无助和脆弱。其他人都不错。一台的瞎子,在一台的铁架子床、两边铁皮焊接的简易楼梯、上边木板搭的楼道之中走来走去,还翼现出不同的性格和职业。还有瞎子之间的打斗、瞎子土匪帮、屠杀、集体……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些才华,在方寸的舞台上,演得如此真实震撼。 看完戏离开解歌儿的时候,我挺感慨的。一年半以前,我走进的第一个大剧场就是它,一年半以后,我以观众的身份,又从它这里,得到了戏剧带来的很纯粹的那种快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废都》里枉费的青春 《废都》里枉费的青春 ●当时这书好像已经是被禁了,所以我那同学只让我在他家看而不肯借给我。说实话我也真没时间看它,看了一页到两页之后,就对其文字风格不喜了,翻看后边,开始把其中的“□□□□此处作者删去××字”全都挖出来并熟读。 ●《废都》的尺度其实已经开放得多,未删除的部分早已经“涉黄”,虽然文字不美,但是形容够细,而且男女之间完全是大西北式的彪悍,使人印象极深,虽然只是偶尔看垢次,但现在重新在网上找来看的时候,还是能深深觉察到当时的记忆之深。 大概是上初三的时候,我去一位书香门第的同学家复习功课——其实不是复习,主要是玩,但也没有什么可玩的,无非就是说说话,耽误耽误时间;因为那个时候马上要中考,大家都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学,脑子永远是木然的。 在他们家那一间半小平房里,有不少书,很多都是堆在床的一侧的,到不是我这同学痴迷阅读,实在是他们家地方太小。我去他家,如果他在桌子边坐着,我就只能半躺在床上,因为那半间屋子基本上没有放第二把椅子的地方。我们往往胡说两句以后要考什么学校啊,哪个学校有足球场等等,然后就开一些低俗的性玩笑,偶尔也议论一下班上的女生谁的胸大。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不但谁也没见过真的,而且谁都没敢真的仔细看过。最后都会回到诸如哪道题你做出来没有,哪段课文你背完没有之类的问题。有时我漫无目的的在他床边的书上扫视,就发现了一本当时很有名的书,叫《废都》。就是在这种学习的重压下,和青少年荷尔蒙旺盛的分泌下,我留下了对《废都》的深刻的第一印象。 当时这书好像已经是被禁了,所以我那同学只让我在他家看而不肯借给我。说实话我也真没时间看它,看了一页到两页之后,就对其文字风格不喜了,翻看后边,开始把其中的“□□□□此处作者删去××字”全都挖出来并熟读。 当时我们熟读市面上能见到的一切明清两代的狭邪小说,专找“□□□□此处删去××字”的地方看,而且偶然能找到足本就拿来对校。比如《蜃楼志》,足本出现的时候定价是五元以上,当时真是怀着“堕落之心”买的,在书店逡巡久之才一咬牙交款,买完之后郁闷了好一阵子,花这么多钱,我这是干什么呢?好多年以后我打车和一个出租司机聊天,那人说:“其实我也耍过,最后一下一完,立刻就后悔不己,我操,我这是干吗呢?”那个时候我买《蜃楼志》就是这个心情,甚至罪恶感更加强烈。那些书里一般都删个十几个字,最多删一百多个字,就已经了不得了。但删去的字虽然语涉隐秘但都文采极佳,而且尺度极严。比如全书第一个有删节的地方就是“早摸着这□□□□□□□□□□□此处删去11字”,对照足本,删的是“光光滑滑紧紧就就的小乳”,这在现在看来平常至极,但当时已经足以让我脸红心跳半天。 《废都》的尺度其实已经开放得多,未删除的部分早已经“涉黄”,虽然文字不美,但是形容够细,而且男女之间完全是大西北式的彪悍,使人印象极深,虽然只是偶尔看垢次,但现在重新在网上找来看的时候,还是能深深觉察到当时的记忆之深。 但也有一点不喜欢的地方,就是作者的故弄玄虚。哪有写完了又删去,还特地注明是“作者删去”的,还算出准确的字数?明明就是哗众取宠,故意制造卖点,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便于人们搜找这种片段。所以现在在网上一看到有人“求《废都》的删节部分”我的优越感就油然而生,认定他们的智慧远没有上初三时的我高。 上高一之后,我和周围学校的几个朋友组建了一个文学小组,活动地点分别是各人的家里。一般是定时定题写文章。他们学校有一个语文老师,据说水平极高且极得人心,有一次我们请来给予指导。那老师五十多岁,不高,衣着朴素,提着当年常见的往往是买菜的时候才提的塑料条编的窄筐,极和气,典型知识分子,和我们聊得也很多。后来我就提到了《废都》的被禁,学生和老师提及“黄书”还是要点儿勇气的。那老师想了想,说:“我想《废都》的作者是故意写那些性描写的,因为他知道这书一定被禁,所以给自己也给别人找个理由。你想,这么厚厚的一本书里,好人只有一个半,一个是看门的老大爷,一个是一头牛。这骂得太狠了,能不被禁么?” 他说的对不对我一直末能确定,因为那时候也没有网络,找不到《废都》来看,而且当时确实不喜欢看。后来就忘记了。最近听说《废都》高调解禁重版,才在网上搜了一下,看了几万字,还是不爱看,就放弃了。所以也就不知道那个看门的老大爷和那头牛倒底算不算好人,庄之蝶又到底算不算坏人。 说句题外话,我们初中时上映的《红高粱》还是《寡妇村》之类的电影,都大大地写上“”,于是成年人们就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当时我们算是少儿,虽然心向往之,但真是欲看无门。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和现在的解禁,都有点儿无聊。只不过正好能借此怀念一下那些逝去的青春,那些久违的脸红心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丁克能丁多久 丁克能丁多久 ●有人说,我一生不婚,但你会发现他次年就结婚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有人说,我跟她(他)绝不会动真感情,但你会发现最后两个人都太投入而走向了特别好或特别不好的结局。 ●我一个女友十分通透,想得很清楚,绝不要孩子,“因为带一个孩子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对这个孩子的犯罪”。但她偶尔怀上了一个孩子又不得不打掉之后,说“女人知道用自己身体正在培育另一个灵魂的那一刻心情真是难于言表”。 丁克是一种生活方式,但首先,它是一种约定,两人之间的约定。 生活是变化的,所以,约定是可能改变的——在你选择任何一种生活方式时,都要想到,改变是恒常不变的。 有人说,我一生不婚,但你会发现他次年就结婚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有人说,我跟她(他)绝不会动真感情,但你会发现最后两个人都太投入而走向了特别好或特别不好的结局。就像某些年纪已经大得足够变聪明的人,忽然变成了虔诚的教徒;某些本性特征绝对明显的人,忽然变成了纯粹的同性恋。 丁克这东西是一样,它是一个对自己的约定,自己当然会变,约定当然无存。孩子是天使也罢、累赘也罢,是救赎的工具也罢、下半生的寄托也罢,其实不用想得那么清常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分,如此而己。 但要注意,佛家说“我执”,就是你过分相信自我的存在和确定。就像有些人说“我就是这样”“我就是那样”,这时他已经犯了“我执”。凭什么你就是这样,你就得这样?我就是丁克一辈子才好,这是为什么?他要孩子就是要救赎,就是对孩子不公平,这又是为什么? 我一个女友十分通透,想得很清楚,绝不要孩子,“因为带一个孩子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对这个孩子的犯罪”。但她偶尔怀上了一个孩子又不得不打掉之后,说“女人知道用自己身体正在培育另一个灵魂的那一刻心情真是难于言表”。于是,因此,她悟到了“我执”是什么,只有知道它是什么,才能破它。 也许因为不要孩子离婚,很可能明年就和另一个男人奉子成婚,所有人,都是会变的。 问题是,如果约定丁克的双方,有一方变了,怎么办?是离,还是生? 离了可能快乐地玩一辈子,也可能郁闷后半生;生了可能尽享天伦之乐,也可能口角越来越多,生了孩子反而又离也不一定。就算一起过到老,孩子也未必孝顺,家庭也不一定和美。 所谓君子随遇而安,“遇”是无常,也是命运,只看你能不能常使心安,常求长乐。丁克时,就疯玩;有子时,就养育;当合则合,双方一起走完剩下的路;当分则分,安心祝愿对方走好便了。 于是乎,“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愚人节拯救不了我们的想象力 愚人节拯救不了我们的想象力 ●我自己的想象力同样已经见底儿了。想了半天,把msn的签名改成“五一结婚了”。一上午,在线上趴着的密密麻麻的三百来人,愣没一个人问问我。搞得我好不郁闷,做好了套儿没人钻,本身对做套儿的人就是极大的讽刺。 ●丢人还没丢到家。午夜十二点,在开心网上偷完菜之后,郁闷地把签名改成了“昨天说的都不算了”,结果第二天得够一万多人问我:昨天你说什么了? 又是愚人节了,和很多人一样,除了春节这样重量级的节之外,我爱过外国节。圣诞啊万圣节啊之类,中秋清明重阳之类的也过,但过着没外国节乐儿多。也许是因为心里对中国自己的这些节老有仰视心态,一到过节就想到厚重的传统文化,反到没有过外国节那么浪漫和有趣味了。 不过一到愚人节我就很失落,老觉得自己天赋不高灵感不够想象力不强,想不出好点子愚人,也遇不到被好点子愚的情况——要真那样我到高兴呢,愚人还是被愚不重要,奇思异想才重要。 网上到处都是多少年前就有的整人方法,我把那些方法看成是作者的愚人行为,因为要真有人傻到按那些主意去做,早就进疯人院了,要不就是被人打死弃尸五谷轮回之所。 今年老天到是很有愚人精神,一冬天不下雪,愚人节前几天反到晴天大太阳地飘雪花。 msn上一堆大龄文艺男青年为了庆祝过节集体换签名。试举几愧做小批。 今年过节不抽你(改抽白面了)。 今年过节不抄底(这时候谁还入市啊,愚人,绝对的愚人)。 今年过节不收你(你当你是老天爷啊,想什么时候收人就什么时候收人)。 今年过节不?你(还带普及方言的)。 今年过年不偷米(偷年糕留神尾巴)。 今年过节不扣女(还有装香港人的)。 总之都没大意思。 我自己的想象力同样已经见底儿了。想了半天,把msn的签名改成“五一结婚了”。一上午,在线上趴着的密密麻麻的三百来人,愣没一个人问问我。搞得我好不郁闷,做好了套儿没人钻,本身对做套儿的人就是极大的讽刺。下午,我居然无聊到过一会儿就把msn下线一次,再上线,以便引起大家的注意。俺那些广告公司的创意无限的同事,俺那些大学的文采风流的同学,俺那些拿暧昧保持友情的新新人类朋友,你们,你们都瞎了眼了你们。难道你们就没看见,一向号称不结婚的我要结婚了吗?难道你们就不想想为啥还没收到我的请柬,难道你们都这么不拿我当回事嘛?不对,你们是太拿我当回事了,难到是因为我结婚不告诉你们,你们就暗下决心不理我啦?不能啊。要不就是一眼就看明白了我的小伎俩,在网那头不屑一顾地冷笑? 快到晚上,终于有个久末谋面的朋友问我:结婚啦?照片发来看看。 我打回去一个笑脸。 人家半天才又发来一条:给看看吧,别这么小气。 我赶紧把早就复制好本打算给所有问我的人都发回去的话粘贴给她:哈哈,明年愚人节时我结婚再请你吧。 人家淡淡地说:哦,被骗了。 我赶紧安慰人家:改了一天了,您是第一个问的,我这儿正失落着呢。 人家冷笑着说:愚人节把自己给愚了,您也真够愚的了。 丢人还没丢到家。午夜十二点,在开心网上偷完菜之后,郁闷地把签名改成了“昨天说的都不算了”,结果第二天得够一万多人问我:昨天你说什么了? 我还得挨个儿解释。 太失败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女性主义与招聘 女性主义与招聘 ●后来我在网络公司混到经理的时候,经常需要去面试别人,我同样是以铁青的下巴面对那些混小子们,常常慨叹招不到美女——好不容易来个把美女面试,都在第一轮就被其他部门截流了。 ●作为管事的,我自己都觉得男人在找工作这个问题上无比艰辛,比有一男一女两个名额,往往只要面试过一个美女,在我心里女的这个名额就已经招满了,再面试其他来应聘的无非都是走走形式。 作为一个男人,我有点反对女性主义,因为我一直觉得女人在生活、工作中已经占尽了便宜。 比如女性主义者经常宣称女人比男人工作机会少很多,我就不能同意。虽然一些需要野外作业、艰苦劳动的工作宣称不招收女性,但是优秀一点的男性也不愿意去干那些不是人干的活。这件事只能说明女性天生已经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就像丐帮如果招人,一定会写明“百万富翁禁止入会”一样。 反正我刚毕业去面试的时候,就发现美女是很容易找到好工作的。每个公司的人事主管都是铁青着下巴面对着我们这些雄性劳力,而以笑靥如花的神态面对那些春风摆柳的美女。 后来我在网络公司混到经理的时候,经常需要去面试别人,我同样是以铁青的下巴面对那些混小子们,常常慨叹招不到美女——好不容易来个把美女面试,都在第一轮就被其他部门截流了。 作为管事的,我自己都觉得男人在找工作这个问题上无比艰辛,比有一男一女两个名额,往往只要面试过一个美女,在我心里女的这个名额就已经招满了,再面试其他来应聘的无非都是走走形式。而招男的就很费劲。几轮面试,加上笔试,加上背景学历工作经验甚至住所离公司远近的详细分析,往往到最后一刻才能定下来,从此那个幸运儿就在我手下受尽煎熬。不过他也不用觉得不公,因为我同样也是在我的上级手下受尽煎熬。那个美女呢,工作上的事一般都完成得不错,差不多就行了。给办公室的壮劳力们带来点儿工作动力,让他们眼睛占点儿便宜,这些作用就已经大大超过她的工资价值了。 女性主义们说,就是因为大多数掌点儿大权和小权的人,都是我这种臭男人,所以才需要女性主义,才需要号召女性们觉醒。 但是我觉得女性们本来已经挺觉醒的了,美女们希望宣扬自己的美丽资本的想法和做法,越来越光明正大,对于她们来说,是一定不需要女性主义的——当然她们的文化层次和素质也未必一定知道女性主义这个词儿。反正对很多男人来说,一提女性首先想到的是美女。不美的女人从来没有被想到过,这才是女性主义应该努力解决的问题——这一点男人暂时无需考虑,她们女人内部还且得打着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给友人几十年以后的信 给友人几十年以后的信 ●我们认识十多年以来,我曾经叫你“唉”、“你丫”、“老王”等等,以示我对你的尊重和亲密,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怎么叫你,也许称你的字“郁之”,也许改叫“猪头”,还可能叫回我原先给你起的外号“文牛”,但不会直呼其名这点应该不变。 ●这两年觉得应该平和心态,但行好事,过两年又觉得不拼不足以建功立业,这两年觉得中国的一切都老旧了,过两年又觉得西方的一切也未必好,这两年打耳洞、文身,过两年又正颜厉色地批判“九零后”……我根本就难于对自己做出什么判断。 此是一杂志编辑约稿,我就写了。结果最终人家没用,理由是:对不起,忘了告诉您,最好是异性,最好是爱情。您这国学的同性的我们实在用不了。 左庵兄: 这封信你应该在几十年以后才看到。我相信就算到了几十年以后,我对你的称呼也必然还是不称呼,你对我的称呼必然还是“子光”。因为我太善变,而你总是不变的,所以像“左庵”这种应当出现在生活中的称呼,或许永远只在纸上出现。 中国人之间的称呼,以字为尊,所以直到现在,你称呼我,总是称我的字“子光”;而中国人之间的称呼,以直呼其名最为不雅,所以我们认识十多年以来,我曾经叫你“唉”、“你丫”、“老王”等等,以示我对你的尊重和亲密,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怎么叫你,也许称你的字“郁之”,也许改叫“猪头”,还可能叫回我原先给你起的外号“文牛”,但不会直呼其名这点应该不变。 我记得十年前,你便如现在一样,手不离经。只不过当时你天天看的都是《孟子》、《论语》,而现在你精读《老子》、《周易》。那个时候咱们在燕园同窗,其实北大的学生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眼高于顶,相互不睦,但真是兴趣趋同,见解相近的也非常之少,你我算是同道中人,气质相近,都是以古为师的,读经读史,写字淘书,所以在全班同学中,你我自然归为一类。加上你的八字胡,我的罗圈腿,我们倒背手四平八稳的四方步,那也得算燕园一景。 现在我依然罗圈腿,依然倒背手四平八稳地走四方步,无论是上台当艺人,还是上电视当主持,还是在生活中当老百姓,都是这样。但现在你已经在人民军队中当了这么多年干部,变得身强体健,雷厉风行,八字胡早不留了,原先的圆身材也早变成了健康的“干肉型”,如要外人看来,你变得太多,而我几乎没变。 但我知道,我太善变,而你总是不变的。 我早就不读经了,而你已经功力日深;我早就变得为学日进,为道日损,而你依然保有一套完整的价值观。 这些年我曾经从深信中医到不信中医,又到信一半中医,曾从深信武术到不信武术,又到重新迷恋武术,在斋和负极之间不停地摇摆。这两年觉得应该平和心态,但行好事,过两年又觉得不拼不足以建功立业,这两年觉得中国的一切都老旧了,过两年又觉得西方的一切也未必好,这两年打耳洞、文身,过两年又正颜厉色地批判“九零后”……我根本就难于对自己做出什么判断。 但你依然是个儒者。无论是参军时军训的苦累,还是在外省看军用机场时的无聊,或者是在毫无升迁机会的机关里消磨光阴,你都保持了内心的平和,保持了信仰,社会在大变迁,但你的心里一点儿也没跟着随波逐流。我们见面不多,但每次见面,你都让我吃惊。说实话,从毕业那天起,我就已经变了,我当时看着还没变的你,那个自负,笑看一切,以为只有自己对的你时,暗笑道:“还是不成熟啊,在社会上摔打几年,你就不这样了。”就像我每次看到中学生们为了恋爱哇哇大哭时都会想的一样。但这几年咱们每次见面,变的都是我。你在比我还惨厉的摔打中,变得愈强愈强,你坚定的内心,那种纯粹中国式的价值判断和道德观,愈发坚定和准确。 最近一次见面,你拿出厚厚一叠书稿给我看,那是研究《周易》的,已经自负对《周易》的研究感悟已经超过了大小程,并给我起了一卦。我问功名,得本卦“小过”,变卦“大过”。我诚惶诚恐拜受教。其实,能起卦求功名,我已经变得太多了。你依然那么自负,笑看一切,以为只有你对。你还是没变。但你这不变,是多珍贵的不变啊。 又几十年过去了,你对青年时读《周易》就已经超大小程这个看法有所改变么?我猜是没有,我猜你已经自认远超高岛吞象了。你是否依然保持着中国传统文人那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价值观呢?我猜是依旧。如果一生这么漫长的时间,都能让你依然那么自负,笑看一切,以为只有你对。那我就没白佩服你。 你要是看了我这封信,自卑了,失望了,惭愧了,以己为非了,痛悔少作了,那我就看不起你。我相信你看到此处,会哈哈大笑,揶揄道:子光,你又吓我。 徐德亮 2010年2月28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上帝为什么发笑 上帝为什么发笑 ●思考是一种美德,而怀疑猜测永远算不上褒义词,顶多是一中性词。 ●思念是人本性中的那一点善念的反照,所以思念的感情往往最动人,怀旧的人往往最真挚。思念是纯感性的,是不能自拔的,是对过去时光的回味,是把茶叶嚼碎时嘴里涩涩的滋味。 在一个朋友的msn的签名档上,写着一句话:人类一思念,上帝就发笑。初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写错了。原文应该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思考,不是思念,而且这句话似乎是个人就知道。 曾经在网上搜过这句话,没想到得到的内容五花八门。有人说,上帝掌握着每个人的命运,无论人类再怎么思考,再怎么想去改变,也都是没用的,所以最好不要思考,滚滚红尘之中,随波逐流就好了——这种解释把思考直接看成“想去改变”,有点太功利。思考是本能的,是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 还有人说,上帝是至高无上的,人类不应该去怀疑、猜测他;而有人却在思考,这说明他在怀疑,在猜测。怀疑万能的上帝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很荒谬的。对于这种荒谬的做法,上帝只能用荒谬的态度来对待——这种解释把思考直接看成“怀疑猜测”,有点太偏激。思考是一种美德,而怀疑猜测永远算不上褒义词,顶多是一中性词。 还有人说,上帝是世界的缔造者,他老人家站在高远的地方,俯看人类为了生存不懈地奋斗着。每当人类有一些进步、一些创新,或者进步创新时犯一些错误,他都难以理解为什么人类总是要折腾:时间在他的安排中流逝,世界在他的掌控中轮回。人类是如此渺小,他为注定宿命却不自知的人类感到好笑——这种解释又太过宿命论。思考并不必然地带来进步或退步,把思考看成“一些进步、一些创新或一些错误”实在是太具象化。 这短短的十个字,几乎每人心里都有不同的解释。甚至就是这十个字是出处,都很不确定。昆德拉用它命名过小说集,很多人说这是它的出处。也有人说这是黑格尔说的,昆德拉不过是引用。还有人说这根本是古希腊的谚语,黑格尔和昆德拉无非是古为今用而已。 看来人类一思考,果然上帝就笑了。 无论是哪种解释,都承认一个前提——人类和上帝比起来,太渺小了,太微不足道。也都能引出一个结论——既然思考无用,何必再费心费神思考呢。 但是思念却不一样。思念是人本性中的那一点善念的反照,所以思念的感情往往最动人,怀旧的人往往最真挚。思念是纯感性的,是不能自拔的,是对过去时光的回味,是把茶叶嚼碎时嘴里涩涩的滋味。 但是人类一思念,上帝依然会发笑。 也许因为人在思念的时候,思念的已经不是所谓的“客观事实”。人的主观,早已经过滤掉了不喜欢的东西。思念幼年的美好时光,必定忘记了少不更事带来的痛苦和麻烦;思念他乡的恋人,必定忘记了冤家聚头的争吵和是非。就算怀着淡淡的哀愁,想起了当年的争吵,也只把这争吵当作让自己感到忧伤的催化剂,完全不会有当初烦燥难堪的感觉。 人类用思念创造出了一个个远比实际完美的多的时间和空间、群体和个体,然后再把它们用来思念。似乎真的很傻。 难怪上帝会依然发笑。 但我们依然会思考,依然会思念。 上帝呢,笑吧,我管不着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红楼》四女随手杂评 《红楼》四女随手杂评 ●像黛玉这样的,老板随便说她两句,她就奔出去偷偷地边哭边数“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这样的人哪个老板敢用? ●对宝钗来说,礼教和道德就是她的资方,她无时不想着资方的利益。 ●晴雯真心对宝玉好,但就她的言行来说,就算不是奴仆是亲人,也够过分的了。 ●王熙凤抬手动脚,全是权术,把她称为“女曹操”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黛玉:包养型文艺女青年 文采风流又极其拧巴,心地善良又放不下身段儿,富于诗意美,更多理想主义,对爱情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渴望,是典型的文艺女青年气质。 闲来无事就创作一些《葬花吟》、《秋窗风雨夕》之类的伤春悲秋型文艺诗作,参加文学社团探讨文学理念、交流文学技巧,是典型的文艺女青年行为。 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不但正统的四书五经均能成诵,对《西厢记》、《牡丹亭》、《桃花扇》等前卫戏剧;对于李商尧陆游等人的非主流诗歌都深有研究,如果生逢现代,则非卡尔维诺、米兰?昆德拉辈恐难入其法眼,是典型的文艺女青年口味。 然而她“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心胸绝不开阔,小性儿爱恼,还有些病态的敏感,在社会上是绝无生存能力的,如果被卷进就业大潮之中,恐怕不但与销售、人事、美工、技术无缘,就连前台也作不来的;顶多在非主流的小杂志里当个编辑,还要随时担心被炒——像黛玉这样的,老板随便说她两句,她就奔出去偷偷地边哭边数“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这样的人哪个老板敢用? 而且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谁希望她去职场中点头哈腰地混饭吃呢?还是得找一个有点才情的或者文艺名人把她包养起来为好,让她有闲心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继续使小性,继续伤春悲秋,继续拧巴下去。 宝钗:全能型职业经理人 职业经理人其实对个人气质和素质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很多人说中国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真正的职业经理人。 薛宝钗却基本符合条迹 首先,职业经理人要求绝对理智,且拥有绝对的稳定性。作为一个极美的女人,她的穿着却是“不见奢华,惟觉淡雅”,一派的端庄稳重,温柔敦厚;可见其心态是如何平和。她对于情敌黛玉,一向以超然的态度处之,从没见有一句恶言相向,这不说明她对爱情超然物外,只说明她能以大局为重,以最终结果为重,能以理智控制感情,不会因嫉妒等情绪干扰自己。 其次,宝钗学识渊博,事事有见地,这也是职业经理人必需的素养之一。贵贱族出身、幼年良好的教育,使她对文学、艺术、历史、医学等,都有广泛的涉猎。《红楼梦》中每件与她相关的事,她的见解也许不是最让我们赞扬的,但都一定是最合理、最正统、最有效的。 第三,职业经理人的管理才能是必需的。但是职场中的管理,和官场中绝不相同。与手段与权术相对,在职场中个人人格魅力是最关键的。薛宝钗非常老于世故,“待人接物不亲不疏,不远不近。”而且处事周到,办事公平,关心体贴别人,贾府中上上下下全服她。连情敌林黛玉都主动认错,承认“往日竟是我错了”,可见宝钗“治人”的能力。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薛宝钗忠于所属。中国的职业经理人每每为资方诟病的,就是心态上不够职业。总是想借机挖公司的墙角,谋取私利,几年下来公司越办越差,他个人倒吃个了脑满肠肥。薛宝钗却永远忠于礼教,忠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对宝钗来说,礼教和道德就是她的资方,她无时不想着资方的利益。就算是宝玉出家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她,她也还是一如既往塌塌实实安安份份地做她的“宝二奶奶”。 晴雯:极度的女性主义者 俏晴雯要是生在当今社会,一定是个极度的女性主义者。“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晴雯,十岁的时候被赖大买去做丫头,是奴才的奴才,后来像礼物一般孝敬了贾母,但可贵的是,她却没有一点奴性。贾母、凤姐对她有好感,正是因她的直爽清白,而不是因为她奴颜婢膝或者温柔和顺——她从来也没有温柔和顺过,就算对贾宝玉也是如此。 晴雯真心对宝玉好,但就她的言行来说,就算不是奴仆是亲人,也够过分的了。在感情方面,她永远把宝玉放在对等的地位上,绝对的男女平等思想。 一个美国女性主义说:“我们需要一个会屠龙,会拯救王子的公主。”她会在《红楼梦》中找到的。晴雯在病中勇补孔雀裘,让宝玉兔于挨骂,正是用自己的价值换取男人尊重的典范。 女性主义者有的时候太急于求成,反而会太工进,丧失温情,尤其对“没有觉悟”的同性,更是口诛笔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您看晴雯针对大观园中的众丫环是不是锋芒太过了。包括对贾宝玉,同样是灵牙利齿,没有一分退让。虽然我对女性主义很持同情态度,但您要让我娶个晴雯回家,我还真有点儿肝颤——我真怕被她唠叨得郁闷至死。 凤姐:冲刺型政府女官员 如果凤姐生逢当世,则一定是升迁最快的女官员。她的血液中先天有从政的基因。 她有着极强的权力欲和金钱欲。有着在四大没落的家族中最缺少的那种生命力,那种野心,并因此勇往直前,攫取一切自己认为应该攫取的东西。除了在协理宁国府时表现出来的权力欲,她还无时无刻不表现出很强的金钱欲。除索取贿赂外,她还靠著迟发公费月例放债,光这一项就翻出几百甚至上千的银子的体己利钱来。 她有权术,有欺上压下的手腕。对贾母贾政,是一种嘴脸,对丫环仆人,又是一种嘴脸。王熙凤抬手动脚,全是权术,把她称为“女曹操”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她恨得下心来杀人,没有妇人之仁。因此,尤二姐才会被王熙凤骗入府中不得脱身,最后被迫自尽。因此,“毒设相思局”时贾瑞在诵酷的报复下一命呜呼。因此,“弄权铁槛寺”为了三千两银子的贿赂,她也能逼得张家的女儿和某守备之子双双自尽。无论是为地位,为金钱,还是唯复,她都能恨下心来做事,这一点,比项羽都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贾府中长幼、尊卑、亲疏、嫡庶、主奴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都以王熙凤这个人物为相对的中心。她上有茹公婆,中有无数叔嫂妯娌兄弟姐妹以至姨娘婢妾,下层有一大群管家陪房奴仆丫环小厮等等。在这种情况下,贾府事务及财政部部长王凤姐同学就光荣地走到了该部门的最前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嫁我没气受,跟你有肉吃 嫁我没气受,跟你有肉吃 ●好像大多数人都觉得七个字对七个字就是对联了,上联如果出个“草枯鹰眼疾”,真敢给对个“社会主义好”当下联,还要沾沾自喜。 ●我和某才女聊天,她说:“我去聚会,只有我一个是光棍。”我说:“这个……你不能叫光棍啊……但也不能叫女光棍,那是女流氓的意思。”某才女说:“是啊,单身女子应该叫什么?”我想了半天:“好像和光棍对应的只有寡妇……”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听孔庆东先生的课。孔先生讲民国时期的文学,顺带聊了聊当时的文字游戏,有一个观点我越来越深以为然,大概的说法是:中国人对文字的掌握程度已经非常差,且不说现在老百姓语言乏味,就连作家写东西都只能用那少的可怜的几个形容词。看看当年有多少种文字游戏!就单说喝酒行酒令来说,就有四书令,花枝令、诗令、谜语令、改字令、典故令、牙牌令、人名令、对字令等等。哪像现在,除了五魁首、六六顺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一针见血,事物往往都是细微处见精神,连玩儿的时候都没词儿,正说明了目下国人语言的干燥及词汇的贫乏。 过去几乎识字的人就能对个对联,好坏且不论,至少能整出点儿词儿来,什么“三尺剑对六钧弓”,什么“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别跟我说这些词都陈腐无新意,就是这些老旧的赞赋闲文式的词儿现代人都说不出来。一开会必曰“隆重”,一讲话必曰“精彩”,换个词儿都不会。 网上也有网友出上联邀对的,上联恶俗不堪之外,下联对得更是五花八门,连对对子基本的规律都不懂。除了字数相等,词性既不相当,结构也不相称,平仄更是不调。好像大多数人都觉得七个字对七个字就是对联了,上联如果出个“草枯鹰眼疾” ,真敢给对个“社会主义好”当下联,还要沾沾自喜。 虽然我说别人,但我自己肯定也是对不好的,在这个时代里,我能整出来的词儿也就这么点儿;但对的好不好放一边,最少得知道别让自己丢人现眼。 11月11日,据说因为有四个“1”而成了“光棍节”,那天周围很多人都去庆祝了。我和某才女聊天,她说:“我去聚会,只有我一个是光棍。”我说:“这个……你不能叫光棍啊……但也不能叫女光棍,那是女流氓的意思。”某才女说:“是啊,单身女子应该叫什么?”我想了半天:“好像和光棍对应的只有寡妇……” 某才女无奈地说:“这个对子一点也不好。” 但我不只这点儿水平。虽然文辞出众立意高深的对子我写不出,谐对儿还是能写点儿的。比如我一个朋友过生日,此人三十大几了,但生性飞扬跳跃,极好玩笑,我给她手书一联道:总没烦恼一世,多不着调几年。不考虑平仄的话,还有点儿意思,据说此人极喜欢,现在还挂在她的家里。 我另一位身形极胖的兄弟娶亲,我给他手书一联道:嫁我没气受,跟你有肉吃。 夫妻对话,音容宛然,“有肉吃”有三重义:一是美丈夫之德,二是讽丈夫之胖,三是《无极》中的精典台词。 本来我还准备写个横批:千万别减肥减了肥就没肉吃了。终于因为没磨那么多墨,就没写,当然,也是怕写了之后被暴打。 无知并不无耻,没文采更不可怕,但没品性就让人受不了了。 一日,有人在网上跟我说:徐老板,刚见到一幅绝对儿,缺个下联,看看您的文采如何啊。我一看,道是: “岳池好,好岳池,岳池米粉越吃越好吃。”这是四川岳池一位县委领导某次早餐吃米粉时随口而出的对联。近日,岳池县县长表示,如果谁能工整地对出岳池米粉下联,将获得“岳池荣誉市民”称号,并可以终身免费吃岳池米粉。 我也是闲得没事,回贴道: 我出个上联吧,“我的电脑是黑的挺好用的上网也快大家都来上网吧你们说好不好啊。”真成说相声说的了:“您这哪是对联啊,这不是大白话么!”对联虽然不算什么太文雅的东西,好歹不能太粗鄙无文了吧。春晚上的那些对联就够恶俗的了,这个还恶俗。就像那个“冰比冰水冰”一样,金庸不是说了么,根本就不合文法。就“越吃越好吃”还求下联呐?相声里有句话可以做此注脚:(这位领导啊)是一肚子米粉肉。 人家出上联的不干了,说:“您别小看这个上联,您上网搜搜去。” 果然,我就在网上搜到了如下内容: 岳池一位文化人士分析说:“关于岳池米粉对联,我深思后发现,这个对联着实难对。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句式属递进式,‘越……越……’;二是谐音‘岳池’与‘越吃’是‘五叠水’。三是上联的‘越’为仄音,要形成工对,又必须从‘更’或‘愈’这两个表递进关系的词入手,但这两个词也同属仄音,不符合工对中的仄对平的原则。这3个问题如果无法解决,恐怕真的会成为绝对。” 领导随口一句话,对发展当地经济也算有好处,可以当无伤大雅的笑话看,但文人们拿自己的专业知识来舔屁沟,就恶心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逃婚有理 逃婚有理 ●网婚强于网恋。网恋是真恋上了,先得看照片,继而谈情说爱,在网上一口咬住,不玩到现实生活中绝不撒嘴。有的真去结婚,有的见光死,有的当小三儿,有的闹得要死要活。 ●这才是温柔乡变伤心地\相思泪换去了举案眉齐\莫不是绛珠归离恨天去\道叫我补天石无靠无依\耳钉徐只哭得惨绝天地\招得那铁石人短叹长吁 有一段时间,很多论坛都时兴过“网婚”。这网婚并非指网恋,乃是论坛的一个插件,id们可以发发贴、求求婚,然后勾搭成奸,约定某时某时成亲。所谓成亲不过是众网友同一时间上网来热闹的借口,在喜贴里送各种礼物,现金啦,鲜花啦,美食啦,套套啦,当然,都是图片。更为关键的是随礼,就是给新人送论坛币。然后,这两个新人在论坛中就结成了一对。发贴给每个来宾还礼致谢。当然,还得有其他id“痛哭流涕地大骂”:某某,你怎么就嫁了他了呢,可怜我苦苦追求你若许年啊啊啊啊啊! 说白了,就是大家玩玩闹闹,挂家,或者说角色扮演。有人扮演新人,有人扮看客,有人扮演情敌,有人扮损友。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玩得过瘾。 网婚强于网恋。网恋是真恋上了,先得看照片,继而谈情说爱,在网上一口咬住,不玩到现实生活中绝不撒嘴。有的真去结婚,有的见光死,有的当小三儿,有的闹得要死要活。网婚则不同,两人可能都没见过,甚至没怎么聊过,只是因为id的性别不同,就在大家的起哄下“住到一起”,不必要有任何责任感,何现实中的感情也没什么关系。而且,扮新人的id极容易看出自己在该论坛上的人气。有的人,比如版主网婚,必在论坛上掀起大,不要说祝贺的id,就连痛哭流涕呼天抢地作不想活状的id都一批一批的,能让人自尊心自信心都获得极大满足。 某论坛的某美女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我,非得和我网婚一把。因为我的id注册为女,人家还特地注册了一个男id来追求我。网上起哄者甚众,于是我也飘飘然,应下了这门喜事,约定某晚九点拜堂成亲。据说该论坛上轰动一时,连常年潜水的id都在当时浮出水面来发贴起哄。 千不该万不该绝不该大不该,当天晚上我被人拉出去喝酒,完全忘了有洞房花烛这件事,回就没上网。第二天上午一登录,喜贴的回贴都好几十页了,先边都是道喜,后边全是问为何新妇还不到,难道是逃婚了?我赶紧又写了如下一篇贴子: 我那贤妻啊!千不是万不是,都是为夫的不是啊! 昨日里急友难出门赴义 并非是忘却了鸾凤佳期 一夜中不辞劳奔驰万里 为只为洞房中相会贤妻 谁承望路迢迢战马不济 我也曾急煎煎数换良驹 驰骋到家乡里几乎尽力 无奈何天已亮听唱雄鸡 喜宴前静悄悄人已散去 罗帏内寂沉沉只余嫁衣 找遍了前堂下两厢院里 寻不见九公主贤惠娇妻 这才是温柔乡变伤心地 相思泪换去了举案眉齐 莫不是绛珠归离恨天去 道叫我补天石无靠无依 耳钉徐只哭得惨绝天地 招得那铁石人短叹长吁 我的妻呀…… 千也对万也对全都在你 比天大比海深你的委屈 万望你多看重旧日情义 负良宵绝非是我将你欺 万望你体谅我一番心意 万望你忘却了昨日委屈 说到了伤心处双膝落地 学一学杨宗保跪拜娇妻 我那妻呀!你若不宽恕于我,我就跪死在此,再也不起来了。 立刻,又招来回贴无数,赚了不少“同情之泪”——好多回贴都是发几个哇哇大哭的表情的。还有问这是啥曲牌的,于是我又回个贴道:貌似不是词牌,也不是曲牌,就是板腔体的东西,上一句下一句的,拿西皮原板就能唱,嘿嘿。 后来的事就都忘了,唯一能记得起来的事就是,那美女再也没理过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附录:我不愿意当江湖老大(1) 附录:我不愿意当江湖老大(1) 桂杰(《中国青年报》记者) vs 徐德亮 相声在电视时代存活 最好的东西都是小众的,但是要通过大众的东西卖钱才能养着小众 桂杰:有人说,21世纪不是曲艺的时代,过去的评书和相声都是在剧场书馆里面火起来的,现在,说相声的都拼了老命上春晚,但电视需要的是小品,加带着表演,三五秒钟就想抖一包袱把观众逗笑,电视是不是毁了相声? 徐德亮:其实这是所有艺术共通的,最好的艺术都不被大众接受,如音乐和绘画等。最好的东西都是小众的,但是要通过大众的东西卖钱才能养着小众。齐白石的画画得特别好,但以前不卖钱,一个盐商让齐白石给他画一个黄山十二峰,齐白石光用石青这种颜料就用了两斤,可见这画有多俗,但直接换了一大笔钱,买房子置地了,有了自己的书屋。在此之后,齐白石和人提起此事都特别不好意思,他说我画的不是画,就是骗钱。 但现在的问题是很多人把上电视当成出名的唯一途径,想着上电视这三分钟如何让领掌的带起六七次掌声,让编辑后期加进去十二次笑声来。他们自己说这些相声自己也不愿意听。 真正喜欢相声的一定是在剧场里和观众面对面,铺平垫稳 桂杰:因为这样做违反相声创作的规律。因为很多传统相声之所以到最后包袱抖得响,而且让人回味,是因为前面做很多铺垫,而不是急着找观众要笑声和掌声,对吗? 徐德亮:对。但不喜欢也得这样做,因为要用它换钱。真正喜欢相声的一定是在剧场里和观众面对面,铺平垫稳。像刘宝瑞说相声,他在叙述的时候不使包袱,就让观众听着,到观众该笑的时候才笑。实际的情况是,相声演员们光指着小剧场也不能出名,所以要上电视出名,做广告,说一些短平快的东西,挣钱,这是一个体与用的问题。 我觉得最好的艺术家就是像齐白石那样,我只画自己喜欢的画,你爱买不买活该,而且我这画看着不好还贵呢,但我也满足一般的暴发户们的需求。喜欢相声一定不会离开剧场,一定不会拒绝说相声传统规律的东西,不能一上台就要声光电,就要带吉他等等,把相声当成发财和出名的工具。想在相声里干出点事来,就得两条腿走路。 电视相声和剧场相声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东西 桂杰:到电视台说相声是现在的艺人成名所必须的且无法拒绝的,在处理作品的时候,你觉得在剧场里和电视台里说相声有什么不同? 徐德亮:电视相声和剧场相声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东西。剧场里要求要有回味,观众要想着乐。而在电视上说相声,第一句是:我是你爸爸,第二句说:昨天我上你们家了,看见你媳妇了。观众是笑了,但是有意思吗?但是现场有领掌的观众带着乐。 举个例子,苏文茂有一段相声《空城计》,是研究京剧《空城计》的现代化问题。苏文茂问捧哏的:“马谡有什么毛病?”捧哏的说,那你分谁唱分谁唱了,当年我听侯喜瑞唱那没什么毛病。要是懂行的听,这包袱太大了,这一包袱能让人乐十分钟,因为他们两人说的不是一码事。逗哏的一再想往军事理论上、人格上引,捧哏的老是一个市民的思维。这种包袱,电视上用不了,观众不知道在这儿需要乐。为什么赵本山出来一开场准是四句顺口溜?最后一句都是压着点的,准会让你笑。为什么?节奏对。 因此,从这个角度上说电视毁了相声是个伪命题。 桂杰:我采访评书表演艺术家连丽如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在电视台录评书的时候要求必须带观众,如果没有观众,对着镜头说的感觉就不对了。 徐德亮:说评书有观众都不一定成。第一,现在的观众离得太远;第二,现在电视台的很多观众也不理想,那些职业观众和剧场里的人不一样,他们想的都是怎么表现自己看镜头拍自己的时候赶紧笑一下。他关注的是领掌的人和摄像机,根本都不看演员。 相声演员的身份问题 在民间的绝大部分演员,光靠说相声很难养活自己 桂杰:你总是爱说自己的身份是“说相声的”,如今这个时代光靠说相声能不能养活自己,除了说相声以外你还同时干什么?最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 徐德亮:身份是一个人回归本体的东西,北京电视台著名主持人魏翊东,别人一问他“您是干吗的”,他就说:“说球的。”这表明一个人能够拿职业当爱好,拿职业当事业,而不是当自己头上的花圈或花环。 在民间的绝大部分演员,光靠说相声很难养活自己,专业院团除外。很多唱歌的,如果没出名光靠跑酒吧也照样累死你。但为什么还跑到酒吧去唱呢?因为就是爱唱歌,享受这个,享受享受红了,就挣钱了。 桂杰:除了说相声,我看你还很醉心于文字,把出书当成乐子。 徐德亮:中国人讲究文以载道,写文章对社会和人心都有所帮助,能够让人达到一种感动,这是所有中国文人极端的情怀。有人总劝我,你得多找点演出啊,写一篇三四百块钱,二十分钟的演出就三四万,哪个合适?这个账我也会算,但这个我乐意,有那种商演出也乐意去,但不玩命找。一个月一回不就够了,比很多人已经强很多了。 我干的都是自己享受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享受的事情就会要很多钱,用价格把他们唬走,如果他们愿意给也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附录:我不愿意当江湖老大(2) 附录:我不愿意当江湖老大(2) 他说了一句特牛的话:中国人的奢侈品是要传代的,外国的奢侈品是要换季的 桂杰:除了出书,主持节目的事情享受吗?有什么事情让你印象深刻? 徐德亮:在海峡卫视的《大家茶馆》主持两年多了。这个节目比较好,好就好在它不纯粹是以收视率为衡量标准,而是以传统文化解读社会热点事迹这个视角和西方人的视角不一样。 中国人的传统思维方式不一样,比如有一次聊奢侈品的时候,我采访了台湾著名学者龚鹏程,他在北大兼职做教授。他说,中国人喜欢奢侈品,同时又觉得挺没有文化的。他说,中国人也有奢侈品。中国的奢侈品和外国人不一样,中国最贵的东西和文化相关,比如书籍字画,文以载道,故宫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是和文化相关的,历代字画碑帖,即便有金银玛瑙也要用文化进行解读。他说了一句特牛的话:中国人的奢侈品是要传代的,外国的奢侈品是要换季的。 桂杰:为何不主持那种人气高的娱乐节目? 徐德亮:唱跳,耍宝,我不太会。也没主持过,主持不了。做完那种节目,对于名气的提升和支持者的本身提升还有反作用,人家喜欢你的这群人喜欢的是你这方面,人家喜欢综艺的人早就有自己的偶像了。两类人不是一头的。 他现在是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传承人,今年已经75岁,再不录点东西就唱不动了 桂杰:听说您要给北京连珠快书的传承人章学楷先生做一个表演专场,你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徐德亮:打小和他学单弦,八角鼓,他现在是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传承人,今年已经75岁,再不录点东西就真唱不动了。所以,我出钱给老爷子出了一盘dvd,请李苦禅的儿子李燕给他题字。此次收录了他的六段名段绝活,都是几乎要失传的快书,资料性和历史价值都很高。我希望能够通过它能够留下翔实的历史遗留,有声有影,价值很高。9月21号,我想在胜利电影院为张老举行一场庆祝光盘上世的演出。 相声的青铜时代 到了青铜时代,神仙都变了,半人半神已经没有了 桂杰:你在本书中谈到马季的去世时说,可以看作相声史上白银时代的结束。德云社等代表的市民相声、奇志大兵等代表的方言相声、冯巩及其追随者代表的泛相声等等的兴起,可以看作是相声青铜时代的发端。您觉得所谓相声的青铜时代目前存活状态如何? 徐德亮:为什么给相声划分成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呢?这其实是一个普遍真理,什么行业都有这么一个发展的过程。黄金时代是一个发起的时代,无数大师涌现出来,到白银时代稍微差一点,但是有他的时代特色,到了青铜时代,神仙都变了,半人半神已经没有了,你怎么办呢?就得打,拿着青铜的兵器去战斗,原来黄金时代提出的理想、道德啊都渐渐远去。现在混得不好就是打不过人家呗,只要打得桂人就是混得好。 “野狗”这个比喻挺我到现在也觉得对郭德纲挺恰当 桂杰:现在很多人站在舞台上,感觉还是白银时代的遗老遗少,说明你的触角和艺术魅力还没有延伸到那个地步,人不接受你这种草根的感觉。那你准备怎么打? 徐德亮:一旦到了青铜时代,拿古代战争举例子,就已经不是正义之战和非正义之战,没有标准,爱怎么打怎么打,丛林法则,你先赢了。在这个时代出现什么东西都是合理的。我尽量不和大家伙打,能够吃饱就德。 桂杰:所以,你在《新鲜猫屎》中说郭德纲是野狗,一群动物跟我斗,我绝对要把你咬死,把这个领地和地盘据为己有。 徐德亮:“野狗”这个比喻挺我到现在也觉得对郭德纲挺恰当。 后来红了之后,就是他随便给,想给多少给多少 桂杰:加入德云社成为您演艺事业的开端,您在德云社期间创作过哪些相声段子? 徐德亮:最早的时候,德云社是我说相声的据点,平时上班,周末到那里演出。德云社当时几乎所有的新的东西都是我写的,比如《进化论》、《批聊斋》、《我的大学生活》、《逛庙会》、《品位》、《学小调》,演出效果都不错。这些段子开始是我自己说,后来的师弟们想说,我也让他们说。 桂杰:不断有人报出您退出以前演出团体的缘由,其中一条是说你们这些演员上去演一场才挣一百块钱,是真的吗? 徐德亮:1996年就开始和郭德纲等人在一起说相声,可以说是德云社的创始人,那时候大家都不是为利益上台,刚开始说的时候有时没钱也上。当时和剧场分成,卖七张票,剧场两张,演员五张,在后台一分,没有成本。要卖得少,就不分钱了,钱都归老郭。 桂杰:可见,你们和“老郭”在一起有没有完整的商业模式? 徐德亮:没有。我们就是在一起玩儿,你愿意挣钱挣你自己的。本来一场没有多少钱,二三百元都归你。后来红了之后,就是他随便给,想给多少给多少。 桂杰:这不就是不正规吗? 徐德亮:对啊,不正规,因为他已经红了,你爱干不干,不干可以走,上别的地方玩儿去。 你把钱花出去才是老大,把钱都攥在手里不是老大 桂杰:这是一种比较散的合作方式,感觉很江湖,但等人成了江湖老大之后,你已经没有和人谈的资本。 徐德亮:对。 桂杰:为何不自己另立门户,成为江湖老大? 徐德亮:我不愿当领导,不愿当江湖老大,因为你把钱花出去才是老大,把钱都攥在手里不是老大。何必让手下人跟着我受罪呢?我们现在的演出主要是以专场的形式,比如在望京乐园,宣武文化馆,海淀文化馆,胜利电影院,朝阳文化馆等。现在就是玩了,不指望靠说相声挣大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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