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妃凶猛》 001:霸王硬上弓 冰冷的湖水侵入肺部,仿佛如冰碴子一般,从头顶凉到脚心,柳云歌瞬间被激的清醒了过来。 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不是死了吗?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到冰冷? 而且,她为什么会在水里??? 可是柳云歌没有时间思考,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再不自救,可真的活不成了。 好在她身体健康的时候,酷爱游泳,几番挣扎,原本僵硬的四肢变的灵活起来,随后像一条小美人鱼一般,划着优美的弧线,向着湖面游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柳云歌费力的扒开岸边的水草,身体如灌了铅似的艰难的爬上了岸。 此刻的她浑身都湿哒哒的,冷的直打寒战,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简直就像一只活脱脱的水鬼。 只是还不等她喘口气,一转头就看见身边正趴着一个‘尸体’,吓得她忍不住大叫道,“啊----” 柳云歌被吓的不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随后壮着胆子爬到近前。 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天哪,怎么有人可以长的这么好看??? 只见他长眉入鬓,双目紧闭,鼻子挺而直,唇薄,五官犹如刀刻,皮肤十分苍白,没有唇色,好俊俏的一个小帅哥。 随后小心翼翼的试了试鼻息,感叹道:“可惜了---” 一阵风吹过,柳云歌被冻的打了个寒颤,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随后把眼睛一闭,心一横,咬了咬牙,嘴里嘀嘀咕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衣服乃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不如先借我一用”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 说真的柳云歌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扒过男人的衣服,何况还是一个死人的衣服? 就算是个美男子,柳云歌也打怵啊! 可能干这事儿实在是太刺激,也不知道是被冻的发烧了,还是其他原因,不知不觉间,脸上爬起满了红云,心脏跳动加速,呼吸竟然都有了急促之感。 柳云歌暗暗唾弃自己,真是没出息,可是颤抖的手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哆了哆嗦摸了半天才解开一半。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躺在地上,任由柳云歌为所欲为的的美男子忽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 那眸若星辰,眼角轻挑,好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可是眼神却冰冷如刀,看人一眼,仿佛就要被冻成冰雕一般,眼中充满了煞气。 柳云歌直接就被吓傻了,天妈妈呀,谁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诈,诈---” 还没等说完,手臂一软,整个人直接就趴了下去,好死不死的正好印在了对方的唇-上。 柳云歌瞬间眼睛大睁,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天哪,自己保存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啊,就这么没有了,没有了。 可能是太过紧张,柳云歌本能的伸出小舌头添了一下唇瓣,可瞬间,两个人都似被雷击了似的,呆若木鸡。 柳云歌就感觉唇下一片冰凉,那种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她浑身战栗,心脏更是飞快的跳动,恨不能飞出来一般。 而对方显然也被柳云歌这大胆的举动弄懵了,眼中一阵错愕,可是他比柳云歌反应快。 居然有人敢偷吻他,占他便宜?真是不知死活,瞬间满脸戾气,一把将人掀起,随后利落的抓过柳云歌芊细的手腕,眼中滚动着怒火吼道,“何方妖孽,在此作甚?” 原本因重伤昏迷的萧止,想过可能被仇人追杀而亡,也想过被部下寻到而生,可是,却怎么都没想到,醒来会是这样的让人喷血的场面。 一个头发滴水,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状如水鬼的女子,这青天白日的,露着大片春光,那雪白透亮的皮肤光洁水嫩,此刻正趴在他的胸前,奋力的,额,脱他的衣服--- 这是有多饥渴??? 没错,就是在脱他的衣服,更确切的说是在扒他的衣服,那急不可耐的表情,真真是刺激到了萧止,见他苏醒,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来个强吻。 这,用现代话来讲,这简直是女流氓行径。 还是一个异常饥渴的女流氓,自古以来都是男人霸王硬上弓,可如今--- 想想那个被上的人是自己,萧止瞬间就怒了,奇耻大辱。 而柳云歌不知道,她现在已经被人定义为饥渴的女流氓了。 然而萧止的忽然诈尸,惊的柳云歌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这人明明没有呼吸了呀,没有--- “啊---,疼,好疼---” “喂,你快松手,松手---” 可是,眼前的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得分分钟把柳云歌给凌迟了。 他知道汴京城想嫁给他的闺阁千金犹如过江之卿,可是,像眼前这么“豪放”的,还真第一次见到。 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上扒衣服是什么感觉? 对那些纨绔子弟来讲,可能是个新奇的玩法,可对萧止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来讲,场面实在太刺激。 萧止只要稍稍一想到被人看到的后果,脸色瞬间变的铁青,这将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下,绝对妥妥的被钉在耻辱柱上,这辈子都甭想翻身。 柳云歌被萧止可怕的表情吓的冷汗直流,赶忙闭上了嘴巴,脑子飞速的运转。 咽了咽口水道,“那个,那个有话好好说,这,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对,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敌强我弱,还是和平解决比较好,反正她是女子嘛,服个软也不吃亏。 而眼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整张脸臭的要命,声音更是冰冷无情,眼神微眯,“误会???” 说这话的时候,手上又用了几分力,而柳云歌疼的额头的冷汗掉的更多了,赶忙焦急的开口道:“啊,疼,疼---” “这位帅哥,真是误会,我,我看你身上有伤,那个,想着帮你止血来着,真的,我真的是要帮你止血的。” 可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信,眼神危险的道:“帮我止血,需要把自己的衣服都脱掉???帮我止血需要你,嗯?” 亲他,还用小舌头添他这样的话,他羞于出口,随后上下扫了一眼柳云歌,用力一推,柳云歌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地上,随后就听见那男人冷冷的,恼羞成怒的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放荡形骸,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规矩?简直---,伤风败俗。” 说到这里可能是词穷,毕竟去辱骂一个女孩子这样的事儿,萧止从来没干过。 可是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恬不知耻的女人,对他做出这等天人共愤的事儿,不可饶恕。 “光天化日之下,不着寸缕,如此不要脸皮行此下作之事,就算与我做妾,你也休想,我看你就是想作死。” 被甩在地上的柳云歌被眼前的男人骂的一愣,随后一副懵逼的表情看着他,指着自己低声道,“我?恬不知耻?放荡形骸?伤风败俗???还给你当妾都不要?” 说到这里,柳云歌也怒了,她就没见过这么,这么得寸进尺的男人。 明明占了便宜,她,她的初吻都没有了,反过来还说她的不是,简直岂有此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只见她瞬间跪坐了起来,激动的道,“我怎么就恬不知耻,放荡形骸,伤风败俗了?” “不就是借你件衣服穿穿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还有,什么叫不着片缕?我这明明还穿着衣服呢,你好好看看,你眼神不好,有病吧?” “还给你当妾?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说完还用力的擦了擦嘴巴,一副嫌弃的模样。 她面上气愤异常,可心里也在打鼓,这一切都透露着蹊跷,一个大男人穿着古装还留着长发,自己穿的也有问题,这不正常,这个世界跟她认识的那个不一样。 可是,输人不能输在阵上。 002:回光返照? 而萧止被柳云歌骂的一愣,又见她这动作,脸瞬间变的阴云密布起来,居然还嫌弃他???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别说汴京城的闺秀,就算全大周朝的姑娘家,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听见这样的话不得羞愧致死? 偏她还一副趾高气扬,不当一回事儿的模样,还有,萧止看着那明晃晃,鲜红绣着蔷薇的肚兜。 轰--- 顿时觉得整张脸火辣辣的烫,耳尖都红了,随后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旁边湿哒哒的衣物,就更生气了。 当他是三岁小儿一般糊弄? 当然,柳云歌那嫌弃的动作更加刺激他,这回浑身都散发着煞气,“一派胡言,良家女子怎可随便穿外男的衣物?你这分明---” 还没等他说完,柳云歌也不爽了,气呼呼的扬起下巴张口道:“我这怎么了???” “分明什么?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要非礼你?” “呵,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就我这还没长成的小身板子,就算有心,也无力吧?” 萧止被她这一番大胆的言辞,彻底的激怒了,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如此骂他。 别说骂他,就算怠慢一点怕都性命不保,而眼前的这个不知羞的女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本想留她一命。 可她居然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简直找死。 可他刚要动手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结果忽然脸色刷的一变,可能是伤势复发,也可能是气血攻心,哇--的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老血,然后整个人晃了一晃就晕了过去。 这可把柳云歌吓坏了,这,这,自己不过说了句实话,怎么就把人给气吐血了呢? 柳云歌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阵郁闷,不就是借件衣服吗?你至于不啊? 可看着男人那恨不得杀了她的劲头,柳云歌咬了咬牙,还是算了。 回过身把地上的衣服拧干水,迅速的套上。 随后四下望去,荒郊野岭的,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柳云歌还无法冷血到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最后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到了一个大石头旁边,看着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退去外衣,才看到,这人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那三寸深的伤口异常狰狞,一看就是刀伤,而且不止一处。 柳云歌惊的双手不由得一颤,这得有多疼啊? 她当时闻到了血腥味,知道对方受伤,但是没想到会伤的这么重,前胸后背好几处,伤口这么深最怕感染,化脓,到时候发烧不退可就糟糕了。 可是不管如何,得先止血--- 她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恰巧知道几味止血的中草药,赶忙四处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找来了不少小蓟草,嫩叶碾碎,然后认真的,一点点的把对方的衣服撕开,把碾好的药糊上,打好绷带。 忙乎完这些,柳云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轻声道:“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已经帮你止血了,看你激动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一个吻吗?我现在救了你一命,我就吃亏点,咱俩两清算了。”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啊,江湖路远,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说完,柳云歌赶忙起身,认准了一个方向,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不走不行啊,自己不过是不小心亲了他一下,那眼神恨不得撕碎了她,万一知道了自己给他上药,不仅看光了他的身子,趁机还揩了点油,那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吗? 男子美则美矣,就是杀气太重,她可不敢指望对方会念她的救命之恩,万一盛怒之下,一剑把她劈了可怎么办? 还是跑路保小命要紧,大不了等她获救之后,在让人来救他好了,坐以待毙,不是柳云歌的性格。 只是毕竟这身体还是太弱了,加上浑身湿哒哒的,饥寒交迫之下,也不知道走多远,就倒下了。 待她再一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就听见身边不断的有哭泣声。 “呜--我的阿蔓---你醒醒啊,醒醒啊---” 自从那日游湖落水,被昭华郡主的人寻到,将昏迷不醒的建安伯府六房的九姑娘柳云歌送回来,已经过去三四日的光景了。 大夫没少请,可九姑娘的高热始终不退,也没有苏醒的迹象,眼看进气多出气少,八成是要不行了。 这不,又一个名医送走后,六夫人贺氏彻底的崩溃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让她伤心欲绝,哭的痛不欲生,院子里的人也都低头跟着轻声哭了起来。 可却没有人瞧见,床上躺着的,乍看上去也不过才金钗之年小女孩,眉头轻皱了一下。 柳云歌感觉头晕乎乎的,脑子更是乱糟糟,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阵的哭声,哭的她这个心烦意乱。 柳云歌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哭,哭能解决什么?不过是换来别人的怜悯罢了。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深信一切要靠自己,所以,她白手起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财富神话。 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没有哭,在她成就巅峰的时候没有哭,在她年纪轻轻,还没来得及享受爱情,就身患重疾,每日与病魔做斗争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就连面对死亡,她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回想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额,她的胃。 对,就是她的胃。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柳云歌发誓,她一定好好善待她的胃。 想到这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咕噜--- 六夫人贺氏正哭的伤心欲绝,可瞬间,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愣愣的,是她听错了吗?还是??? 咕噜--咕噜--咕噜--- 正在六夫人贺氏以为是自己的五脏庙在唱空城计,而觉得羞愧的时候,又一组古怪的声音传来,这回自己绝对没有听错,这声音,这声音分明,不是她的。 柳贺氏顺着声音看向柳云歌的肚子,愣了有三秒钟的时间后,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然而,此刻明明应该昏迷不醒的女儿,已经被大夫判了死刑的女儿,却睁着一双莹润灵动的大眼睛在看着她,一眨不眨---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柳云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首歌的歌词,她也觉得很是尴尬好吗? 问题是,你既然发现了,拜托能不在看了吗? 多年练就一张厚脸皮的柳云歌莫名的,小脸爬上了一丝红云。 只是更让她惊讶的是,眼前这女子长的可真美啊,她自认也是一个大美人,只是后期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可就算如此,全盛时期也不及眼前这女子美貌。 可奇怪的是,这人穿的衣服 这是来演戏的吗?怎么穿的都是古装,可随着柳云歌四处打量之后,她的脸色刷的就变了,这----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还没等两个人有所反应,一个面如冠玉,眸若星辰,唇红齿白有些书生气的白衣男子闯了进来,只见他眉宇之间掺杂着一缕哀色,可能是赶路太急,有一些气喘,门未开声先至。 “娘,大夫说九妹她---” 随后悲伤之音戛然而止,又是四目对望,柳云歌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人生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柳云歌的人生中,没有一刻是如此的迷茫,谁能告诉她,对她温柔以待的美貌女子是谁?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帅哥又是哪位? 还有--- 她之前不是在湖边吗?她还扒了一个美男子的衣服,强吻了他,那人跟眼前这个小帅哥一样,都是长衫,长头发,她还帮他上了药,虽然刀口狰狞可怕,但是,那身材是真的好。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她是被救了吗? 想着想着,脑子忽然间针扎一般的剧痛,柳云歌一个没控制住,呻吟出声,“啊---,好痛---痛---” 随后,苍白的小脸拧成个包子状,脑子里仿佛过电影一般,不断的有画面弹出来,每弹一次,她就痛一次,最后疼的她满头冷汗晕死了过去。 而柳贺氏整个人都吓的呆愣在了那里,不停的指着床上的柳云歌,半天才颤抖的喊道:“我的蔓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快去叫大夫,叫大夫--” 这话喊的又尖又细,足见其惊恐程度。 “呜---,我的蔓儿---,你这是回光返照吗?你怎么忍心丢下娘亲,就这么走了啊,呜---” 柳贺氏喊完之后,身边的男子呆愣了片刻,随后一脸的悲伤之情,下人们早已点头应是,小跑着去喊大夫了。 六房的一举一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瞧呢,见六房的院子里又有了新动作,自然瞒不住这些下人。 六房九姑娘不行了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建安伯府人心浮动,下人们来回奔走,传递着消息。 “听说没,那边的九姑娘,怕是不行了,刚才好像回光返照了呢。”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表姨妈家的嫂子的小姑子的表妹就在六房的院子里当差,这大夫请的不下八九个了,之前听说九姑娘睁眼了,随后喊痛,又昏迷了过去,看来这次真的不行了。” 003:醒来(为东方炫飓的万赏+更) 被外界传的快要死了的九姑娘,也就是如今的柳云歌现在整个脑袋还是懵的,脑海中仿佛放电影一般,不断的涌现各种画面,抄家,灭族,战争,鲜血,残肢 各种凄惨不已的经历,惊的她心脏狂跳,忽的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尖声刺耳:“啊---” 这声音又尖又细,在宁静的夜里,更是如厉鬼索命一般。 这大半夜的,建安伯府乱成了一片,各个院子都掌了灯,尤其是六房这边,简直灯火通明,来往之人穿梭不止。 第二日,阳光明媚,太阳高挂,六房仿佛老树抽新芽似的,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下人们更是干劲十足,脸上充满了笑容。 能不高兴吗?九姑娘大好了,主家高兴,每人赏了一个月的月钱,这上哪儿去找这么样的好事儿去??? 柳云歌再此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 天空晴朗,一缕阳光透过床幔打在她的脸上,觉得温暖舒服极了。 柳云歌贪恋着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她,真的活了--- 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如嫩葱一般芊细,如白玉一般细腻光滑,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消瘦,可是,手感非常好。 就在这时,床边忽然响起了惊讶之声,“姑娘,您醒啦?” 柳云歌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从记忆里柳云歌知道,这个丫鬟叫青叶,是她的贴身丫头,长的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很可人疼的样子,然而--- 呵,原主之所以落水,跟她可是脱不了关系呢。 想到这里,柳云歌不由得皱起眉头,那双充满煞气的丹凤眼,实在是印象深刻。 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如今好几天过去了,就算她在去救怕也来不及,诶,希望他也获救吧。 想到这里,柳云歌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时候她还没接收这个躯体的记忆,所以,并不清楚很多,可现在想来,那男子定是不简单的,从穿着到佩饰,无不彰显对方的身份地位贵重。 这可是古代呀,想到当时自己‘豪放’的言语和行为,放在现代没什么,可到了古代,如此重视礼教规矩,盲婚哑嫁的时代,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啥的? 那可就罪过了。 还有那个吻--- 额--- 说真的柳大小姐,你真的想多了,还心理阴影? 此刻的萧止还在愤怒的边缘,苏醒过来之后,看着满身的蝴蝶结,还有那些下属们异样的眼光,他恨不得凌迟了柳云歌的心都有了。 “搜,就算把整个汴京城都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萧止眼冒寒光,双拳紧握,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扒了他的衣服,看了他的身子,还强吻了他之后就想跑,门都没有。 等找到她,看怎么扒了她的皮---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还暖洋洋的她,忽然觉得凉飕飕的,身体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大冷的天,掉到湖里,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那么长时间,想不生病都难。 何况,她接手的这具身子,那真真是千金小姐,身子骨不是一点点的弱。 说到她现在的身份,也是一堆麻烦,实在是,现在不是个好世道,诸侯割据,乱象横生。 柳云歌对历史了解的很片面,但是,从记忆中看,这不是她熟知的任何一个朝代。 想到原主上辈子一家惨死的下场,柳云歌打了一个冷战,她可不要,她活着是要享福的,可不是受罪来的。 柳云歌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变成了这个小姑娘,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看到小姑娘上辈子的事儿。 可经过了昨夜一宿的思想建设,她很快的就接受了新身份。 没法子,矫情,那都是有人疼有人爱孩子们的特权,像她这样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矫情给谁看?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超强的适应力是必备的素质。 而如今接手的这个身子,原主也叫柳云歌,很巧跟她一个名字,是个正正经经的伯府嫡出小姐,前头有三个嫡亲的哥哥,当然庶子庶女什么的,在这个典型的大户人家自也是不少的。 这也是让柳云歌十分惊讶的地方,这建安伯府,真真是枝叶繁茂,把多子多福演绎的琳琳极致,兄弟姐妹多的更是让柳云歌都有些眼花缭乱。 而之前见到的应该就是原主嫡亲的大哥,柳元华了,读的一手好书,像极了父亲柳正泽。 想到这个父亲,柳云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鸿胪少卿,从四品,还是个京官,干的是接待外宾的活。 想想一个大外交官,是不是很牛气? 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要放在全盛时期的大周,万朝来贺那会,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来鸿胪寺求个一官半职。 这活多好啊,天天一群各个国家的小弟奉承着,还有大把的油水可以捞,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新奇事儿。 可如今,大周一年不如一年,以前的美差已经变成苦差,凡是有点家底儿的,早就疏通关系走人了。 留下来干啥?挨骂吗?天天装孙子,求爷爷告奶奶,天天签那些丧权辱国条约,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被全国人民唾弃?是不是傻? 还别说,真有傻的,这人就是现在柳云歌的爹,柳正泽。 柳正泽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柳云歌不知道,但是,摊上了这样的爹,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想到这里,柳云歌皱着眉头问道:“娘亲呢?怎不见她?” 女儿大病初愈,没道理,当母亲的不在身边啊?而且,六夫人贺氏还是一个疼女儿入骨的母亲。 青叶一听,小脸刷的一白,随后神色有些紧张的道:“夫人,夫人在,在会客。” “会客???” 青叶一听马上安抚道:“九姑娘,一会儿夫人会完客定会来探望姑娘的,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朝食,您先用一点吧。” 柳云歌一听,记忆瞬间提炼出原主上辈子的记忆,是了,六夫人贺氏可不在会客嘛,而且,还是一个‘恶客’。 想到这里,柳云歌双眸一寒,上辈子原主不幸的遭遇,可不就是从这个恶客开始的? 青叶被柳云歌的眼神吓的遍体生寒,九姑娘自从醒来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柳云歌看着有些心惊胆战的青叶皱了下眉头道:“去把青桃叫来。” “啊???”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唤奴婢也是一样的,青桃她---”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本姑娘想使唤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青叶的心脏狂跳,可是不敢不从,没一会儿,一个圆脸微胖有些略黑的小丫头一脸高兴的进了屋,深施一礼后,声若黄鹂一般开口道:“奴婢青桃给姑娘请安。” 柳云歌看着半跪在地上喜庆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起来吧。” 可随后瞬间脸色一冷,张口道:“青桃,把她给我绑了,绑结实点,别惊动其他人,等回来在收拾她。” 柳云歌瞬间换脸,弄的青叶一愣,可是,随后就见青桃这个愣头青,二话不说就把她按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张口求饶,一块抹布就堵住了她的嘴。 那动作一气呵成,就像经常干这事儿似的。 青桃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青叶,随后一脸胸有成竹的道:“姑娘放心吧,她逃不出奴婢的手掌心。” 看着如此干脆利落的青桃,柳云歌不由得抽了抽额角,随后不忘夸赞的道:“干的不错,赏--” 004:恶客 而六夫人贺氏所在的会客厅,忽然传出了砰---的一声。 好好的茶碗破碎了一地,随后拔高一嗓子,“退婚???” 一等大丫头红烛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赶忙上前关心道,“六夫人,有没有烫到?” 柳贺氏错愕的盯着眼前人,红烛十分有眼色的让小丫头把东西一收退了下去。 而柳贺氏反应过来后便一脸焦急加恼怒的道:“退婚???这是为何?” 坐在下首的吴张氏,吴尚书之妻,张玉倩,此刻看着比她年岁大,却依然美丽不可方物的贺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声音慢声慢语的道:“贺家姐姐,你我都是聪明人,还需多说吗?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手中宝?况且我家宏哥那般优秀,你总不能让他背上克妻之名吧。” 轰--- 柳贺氏脑子仿佛被炮轰了似的,随后满脸怒火,浑身直颤抖,指着下首坐着端庄大气,可是说出的话却异常刻薄的张玉倩,咬着牙道:“你,你居然敢咒我家蔓儿。” 吴张氏闻言撇了下嘴,假惺惺的道:“贺家姐姐,你可真冤枉妹妹了,不管咋说,你家蔓儿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也跟着提心吊胆的呢,可是,这是事实不是?” 柳贺氏咬着下唇,忍着怒气开口道:“我们家蔓儿昨夜已经大好了。” 然而吴张氏显然不信,就她得到的消息,昨天都回光返照了,现在不退亲,难道真等着那丫头病死吗? “那真是恭喜贺姐姐了,不过,就算好了,这大冷天的落水,怕也是留下病根的,不利于将来的子嗣啊,我们吴家可是重规矩的人家,这若大的家业总不能交给庶子吧?” “而且,自从两个孩子订婚以来就各种不顺,我看两个孩子的八字---,啧啧,还是趁早的好。” 话说到这份上了,柳贺氏心里咯噔一下,子嗣是大事儿,可她又如何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意思?怕想退婚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以前是碍着自己娘家势大不敢造次,如今,如今娘家哥哥下落不明,这是来落井下石了? 可一想到女儿的名声,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道:“两个孩子的八字那是好的不能在好了,当初慧源大师可是亲自批的,怎会有错?” 吴张氏闻言,原本还带着假笑的脸,瞬间不见了,随后慢慢的把茶碗放下,声音充满嘲讽的道:“贺嘉慧,我敬你比我年长,喊你一声贺姐姐,可别真的老糊涂了,这此一时彼一时,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这话一出,就是要撕破脸的节奏,柳贺氏就算是在脾气好,也受不了了,直接张口怼了回去道:“我好好的女儿,你说退亲就退亲,当年是谁舔着脸,反复登门,又是谁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又是说又是求,非要娶我们蔓儿的,我没嫌弃你家门第低,看在一片诚心的份上,才允了你,怎么现在攀了高枝,就开始背信弃义了?你也不怕这事传出去,戳脊梁骨吗?” 吴张氏一听,想起了当年自己如何巴结眼前之人的那些时日,顿时神色变的铁青起来,“当年结亲,那是为了结两姓之好,可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柳少卿如此行径,他作死我不管,但是,你们不能拖着我们一块死,做人得厚道。” “现在外面风评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咱们也别说那些废话,退亲,必须退亲---” 面对着如此强势的吴张氏,贺氏气的浑身直颤抖,她张玉倩是个什么东西?当年给她提鞋都不配,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的份上,自己怎么能允了这门亲?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瞧不起的人如此逼迫,她到是可以怼回去,可是,女儿怎么办? 追根究底,还不是怪柳正泽? 要不是他,她们母女如何落到这一步?想起那个该死的冤家,贺氏气的脸都发白了。 恰恰就在贺氏不知如何接话,张氏一脸鄙夷加扬眉吐气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如玉如珠般清脆的声音,“退亲。” 这声音干脆利落,坚定果断。 原本安静的会客厅,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随后在大家的注目中,会客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张未施粉黛却依然美的让人窒息的脸呈现在众人的眼帘,只见她梳了一个双丫髻,头上戴着一对样式简单的翡翠珠花,一张因为大病初愈而有些苍白细腻的小脸。 然而,眸子格外明亮,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可是,在那眼中分别看得出果敢和坚毅之色。 柳云歌的出现彻底的打乱了现场的气氛。 贺氏害了一跳,赶忙道:“蔓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的躺着?青叶呢?那个臭丫头是不是偷懒去了?” 而吴张氏闻言看着柳云歌那张跟贺嘉慧相似,却又更胜一筹的脸,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这还没长开呢,这要是长开了--- 想到家里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吴张氏的眼神闪过一抹恶毒之色,随后眯了眯那双吊眼梢的的细眼,冷着脸道:“贺姐姐,咱们这样的人家儿,最最重规矩的,什么时候长辈谈话,小辈都可以听墙角了?” “主母会客,当小姐的不通报一声就硬闯,这是谁家的规矩?” “我们吴家可消受不起---” 这话一说完,贺氏脸色刷的就黑了,谁不知道她是武将家庭出身?因为规矩学的不好,动不动就被老夫人罚? 六夫人贺氏生平最怕别人说她没有规矩,这张玉倩是在嘲讽她不懂规矩,也教养不好女儿吗? 她的蔓儿从小最懂规矩,贺氏容不下任何人来诋毁她的女儿,眼瞅着贺氏要怒,这时柳云歌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吴张氏,抢先开口道:“不劳张夫人费心,跟令府上那位与人私奔的姑娘比,我这可是还相差甚远呢!” 柳云歌这话一落,吴张氏瞬间脸色惨白,她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是吴家的丑闻,怎么可能外传?是谁走露的风声??? 这要是被外人知道,那还得了???吴家的名声不用要了,她的女儿还怎么嫁人?还有--- 吴张氏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狰狞了,怒瞪着柳云歌,色厉内苒的开口道:“休的胡说,诬蔑我吴家名声,哼,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贺嘉慧,今天这亲,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这般没规矩,顶撞长辈的丫头,休想进我吴家的门。” 随后脸色铁青的一挥手,桌子上就多了两样东西,“这是当年的定亲信物和庚帖---” 说完这话之后抬起下巴,“还请你把我儿的那份速速取来。” 六夫人贺氏气的满脸通红,看着小女儿苍白紧绷的小脸,手在袖子里直抖,恨不得直接上手撕了对方。 转过头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吴张氏,当年对方那般卑躬屈膝,小意奉承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张玉倩,你别欺人太甚---,没的你红口白牙说退亲就退亲---” 还没等说完,身边的柳云歌张口就道:“要退亲也是我们退---” 啥?(⊙o⊙)… 贺氏被女儿的话弄的一愣。 005:好大一个瓜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柳云歌已经给了青桃一个眼神儿,小丫头不知道为何,瞬间懂了,然后非常利落的就把桌子上的信物和庚帖抓了过来。 一副讨好的模样递到了柳云歌的手里。 吴张氏气呼呼的瞪了一眼青桃,随后对着柳云歌道:“真是狂妄自大,你们退亲?凭什么?” 现在世道,从来都是男方退亲,什么时候轮到女方张口了?真是大言不惭。 结果,柳云歌看了看庚帖和信物之后,一双厉眼就扫了过来,仿佛如一柄利剑一般直戳胸膛,非常干脆利落,声音清冷的道:“青桃,把人给我丢出去。” 什么???(⊙o⊙)… 不仅仅吴张氏楞了,就连柳贺氏也都楞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言不合就动手???这还是那个自己苦心教导出来的女儿吗?规矩呢?规矩 结果就在两人愣神的功夫,青桃动了,她可不管别人的想法,她只有一个信念,听姑娘的话,准没错,好不容易姑娘用她了,她可不能给姑娘丢脸。 所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将吴张氏抗在了肩上,转身就往外走,惊的吴张氏惊恐的大喊:“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打死吴张氏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胖乎乎有些黑的丫头哪儿来的一把子力气,她身边带来的几个丫鬟婆子硬是拦都拦不住。 这下她可真慌了,万一真被这么丢出去,她还有脸见人吗??? 于是惊恐的喊道:“贺嘉慧,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贺嘉慧,贺姐姐,咱们有话好好说,贺-姐-姐---” 吴张氏的声音越来越弱,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主要是青桃这丫头跑的太快了。 而会客厅的所有人还杵在呆愣之中,等贺氏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整人都不好了,这,这--- 贺氏满眼复杂的看着小女儿,还不等开口责罚,就见女儿小口一张,轻声道:“还请娘亲把吴家的信物和庚帖一起丢出去比较好。” 贺氏听完,额角直抽,这话说的如此轻巧,可想想那个场面,不知道为什么,贺氏居然大有快感怎么办? 不行不行,罪过罪过,这样哪里还有半点规矩??? 只是回头就张口道:“红烛,去我的箱笼里,把吴家送来的庚帖和信物都给我扔给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柳家退的亲---” 结果,红烛刚把东西拿出来,柳云歌上前就挡住了去路,直接开口道:“娘亲,交给我就好。” 什么??? 贺氏马上开口道:“不行,蔓儿,这种事儿哪里是你一个大家小姐干的?要干---” “也-得-我-来---” 说完这些,柳贺氏眼神忽然充满雀跃之色,这么多年她谨小慎微,结果呢?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凭什么她吴张氏说退亲就退亲,呸,女儿说的对,要退也是我们退。 贺氏长的貌美,因为是武将家庭出身,性子单纯又直接,脾气更是火爆,一点就着,横冲直撞,这些年没少惹人厌弃。 如今,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张玉倩被这么丢出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下人们怎么能对付的了? 所以,干脆她亲自出马。 规矩?去他娘的规矩吧,她守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可是转眼看看这六房,这六房的境地,想到这里,贺嘉慧眼中放着寒光,然而更多的还是懊恼和愧疚之色。 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想起母亲那失望又心疼的眼神,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居然觉得伯府的人全是好的? 要不是这次娘家失势,所有的人都捧高踩低,见识了太多人的两面三刀,她怕是还不能醒悟。 看看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转眼索命的又来了。 如今女儿要报复,她哪有不依的?出了这口恶气,总比女儿想不开来的好。 而柳云歌看着新得的便宜娘亲,磨刀霍霍,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有些 果然,当贺氏走到大门口时,吴张氏正站在门口大声训斥,周围围着一群人,对着建安伯府大门更是指指点点,嘴里面不停的在说着什么。 “诶呀,这建安伯府真是家门不幸啊,怎会这般不知礼数?” “就是,哼,能养出柳六郎那样的卖国贼,你还指望他们家能有什么规矩可言???” “啧啧,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当年老建安伯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人物?可如今呢?这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不得气的从棺材板子里蹦出来呀?” 过往行人,无不一脸惋惜,外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仿佛这柳六郎是他们家的败家儿郎一般。 建安伯府正侧门正好临街而开,这来往的马车里面坐的可都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然碍于身份不能驻足观看,但是,下人们可不需要守这些礼,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挤过来看热闹。 像这样的当家夫人被扔出大门的事儿可是头一次见,要是够精彩,回去主家定少不了赏赐。 而此刻吴张氏头发凌乱,衣衫也多了许多褶皱,脸色铁青,想她堂堂三品郡夫人,这些人居然敢如此欺辱她。 只见她双眼喷火,大声喝道:“你们建安伯府简直欺人太甚,你们九姑娘病重,我好心好意前来探望,不说好好接待,居然让丫头把我丢出来这般羞辱,今天誓死也要讨个说法。” “去,把你们当家主母给我叫出来,我到是要好生问上一问,这是何道理?” 看门的小厮见这阵势也是一顿发懵,这吴张氏那可是伯府六房,正正经经的姻亲那,闹成这样,他可担待不起。 于是麻溜的就去回禀了管事,同时也给内宅赶紧递消息,这样的大事儿可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而还未来得及回府的青桃气的脸色通红的道:“你胡说,什么来看望我们姑娘,你分明是来落井下石,前来退亲的。” 青桃这话一出,周围的看客为之一愣,一个个看吴张氏的表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建安伯府家的九姑娘病重,作为邻居家的下人,她们也早有耳闻,这人还没好就过来退亲,说到哪儿都有些不厚道呢。 吴张氏一听,怒气更甚,“建安伯府的规矩,真真是领教了,什么时候一个下人也能代表伯府发言了?” “这样的规矩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女儿出来?” 青桃很不服气,刚要开口,就见一个留着山羊须的管家迅速走来,对着青桃瞪了一眼,青桃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这个管家姓王,只见王管家陪着笑脸,弯腰行礼道:“张夫人消消气,小丫头不懂规矩,回头定好好责罚,咱们有什么话,回府上说,张夫人您请---” 吴张氏见王管家如此低声下气,反而怒气更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请我?叫你们当家主母出来,今天要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结果她刚说完,大门口就传出了一道厉声。 “不客气???呵,我到要瞧瞧,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大门口处,而吴张氏更是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 006:荒唐 建安伯府六房把吴张氏扔出大门的消息不胫而走。 建安伯府长房- “什么?” 正在喝茶的大夫人赵氏惊的眼睛瞪大,茶杯都没拿住,直接掉在了桌子上,茶水溅了一身,身边的妈妈赶紧拿帕子擦,“夫人,烫没烫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撤了?” 身边的丫头回过神儿来,赶忙就要去撤,结果刚身手就被大夫人赵氏给抓住了,只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道:“你在说一遍?”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道:“禀夫人,刚,刚传来消息,六夫人让小丫头把张夫人丢,丢在了门外了。” 大夫人赵氏张大了嘴,废了半天劲,才说出一句话。 “荒唐---” “简直是荒唐,胡闹,她贺嘉慧谁给她的胆子?是不是疯了?居然干出这等不长脑子的事儿。” “我就说这武将家的女儿娶不得,真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那张玉倩就算在不堪,可是现在吴德福已经官至三品,她好歹是三品郡夫人。“ “她贺嘉慧到底长没长脑子?这哪里是结亲,这分明是在结仇。” 说完气的她直接松开了小丫头的手,随后一顿拍着胸脯,简直气死她了,气死她了,气的她头直疼。 “呼,气死我了,简直不知所谓,我建安伯府是不是欠了她六房的?有一个柳六郎祸害还不够,现在又弄出了这么一码子的事儿,她这是想毁了我们建安伯府啊。” “将来,我建安伯府的姑娘还如何嫁人???真是气煞我也。” 说完用力的拍了两下桌子,啪啪直响。 一想到张玉倩那个小人得志的嘴脸,她也看不上,可是,就算在看不上,又能怎么样?人家嫁的男人上进啊,从一个小小的编修,一路开挂一般,如今做到三品大员,还手握实权,是汴京城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 结果呢,她就让人这样给丢出去了,这不是结死仇是干什么? 可是不管在生气,她也要打起精神来给六房擦屁股,谁让她们是建安伯府的人? 大夫人赵氏越想越憋屈。 而老太太到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不可置信的道:“真有此事???” “还有,云歌那丫头???” 来禀报的小丫头,把头压的低低的道:“听说,大好了。” 老太太捻着佛珠的手一下子顿住了,随后脸色阴沉的可怕,再然后挥了挥手,小丫头赶忙退了出去。 而其他各房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一个个都被震惊住了,脸上的神色别提多精彩。 而侧门外,吴张氏与众人眼见一个面色有些憔悴,长的美貌却面露寒霜的贺氏,抬着下巴,随后从她手中飞出一张庚帖和一个锦盒。 吴张氏本能的接住了两样东西,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六夫人贺氏就张口道:“还你,哼,要退亲,那也是我们退,你听好了,张玉倩,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女儿和你们吴家在无任何瓜葛。” 六夫人贺氏的话一落下,周边之人都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柳少卿的娘子是不是傻?这么好的亲事,说退就给退了?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跟吴家这个新贵攀亲,奈何来晚了一步,可如今--- 吴张氏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贺嘉慧,你凭什么退亲?” “就冲你家柳少卿干的那些个破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有什么脸跟我说退亲?” “我能忍你到今日已经是够厚道的了,都说结亲乃是结两姓之好,可是你们不顾我吴家劝阻,一意孤行,闹到今日一发不可收拾,既然道不同,那就一拍两散,岂不各自安好?” “可你今天居然如此羞辱于我,我张玉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但是,我身上可是有皇家亲封的三品诰命郡夫人,你才几品?” “是,趁着你女儿病重前来退亲,是有失道义,可是,你也要想一想,我也是当母亲的,我家宏哥那么好的孩子,年纪轻轻,难道就让他背上克妻之名吗?还有,你家云歌那丫头,这大冷天落水,得了寒症对未来子嗣不利,难不成你想断了我吴家的香火?” “纵然我再如何,也不是你对我不敬的借口,今日你们伯府要是不拿出让我满意的结果,我也豁出去了,咱们就去皇后娘娘那儿评理去。” 吴张氏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有理有据,情有可原,完全站在了一个受害者的道德制高点,指责的贺氏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不知如何作答。 六夫人贺氏也只是空有一副暴脾气,自小书读的少,让她动手行,但是,耍嘴皮子,那可就差远了,不然,也不能被柳正泽给迷成这样。 周围的人也一副觉得在理的表情,恰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啪啪啪---三下击掌之声。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就见一个脸色有些发白,确是非常貌美的小娘子,拍手而至。 一双如墨石一般的眸子,耀耀生辉,板着脸,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全开,嘴角上挑,不屑的张口就道:“张夫人,真真是好口才。” “竟不知吴府还有这般能言善辩之人,屈于后宅,真是可惜了,要是让家父知晓,定然心生欢喜,或禀报圣上,有这般大才,不为国分忧,岂不是‘不忠?’” 柳云歌这话一落,所有人的脸色刷的都变了,而吴张氏更是气的脸色铁青,要是被扣上‘不忠’的帽子,那离满门抄斩还远吗? 可是,不等她开口,柳云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刚才听张夫人言,小女有一事不明,劳烦张夫人解惑。” “家父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儿’了?为何没脸面退亲?” 吴张氏闻言,双目通红的道:“他干了什么,你们心里没数吗?那一坐坐的城池拱手让人,割地赔款,那都是我大周的土地,那都是我大周的金银,他让所有百姓唾骂,让家中长辈担忧,如此不忠不孝,卖国求荣,贪生怕死之人,你们有何脸面张口退亲?” 吴张氏骂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何必还扯着一张遮羞布? 而六夫人贺氏一听,眼睛刷就红了,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指着吴张氏咬牙切齿的辩驳道:“你胡说,六郎根本就没有。” 吴张氏一听,马上冷着脸开口道:“怎么没有?难道那契约书上签的不是你家柳少卿的名字不成?” 六夫人贺氏被怼的脸红脖子粗的,却怎么都张不开口,周围的人也是摇头叹息,更多的则是投来一双愤恨的眼神。 有什么仇恨,比卖国贼更让人愤恨的? 这样不忠不孝之人,很可能会给家族招来祸端,难怪吴家这么急着退亲,这是怕受牵连啊。 不过也是,诶,谁家都一大口子人,谁能赌得起? 就在这时,忽然所有人的耳中都传来冷笑之声,再一看,站在身前的翩翩少女,漆黑的眸子带着点点煞气。 声音冰冷至极的道:“不忠不孝,卖国求荣,贪生怕死???” “呵,既然张夫人和令府吴大人如此忠君爱国,宁折不屈,为何不去前线与敌人一决胜负?扬我大周威名?收复我大周河山?” 007:为父正名 吴张氏被问的一愣,脸色涨红,咬着牙道:“我家夫君是文官,如何跟武夫一般上阵杀敌?” 这话一落下来,柳云歌就笑了,满脸嘲讽之色道:“你也知道吴大人是文官,那我父亲呢?” “我父亲是两榜进士出身,圣上钦点的探花郎,难道就不是文官了吗?” “家父与吴大人相比,文采学问如何?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吴大人跟家父乃同一批考生,圣上赐其同进士出身。” 柳云歌这话一出,吴张氏瞬间脸色铁青,虽然同为进士,可是,同进士最为尴尬,就仿佛一个正房一个小妾一般。 吴德福这辈子最恨别人提起此事,张玉倩又怎会不知,可是,眼前这个臭丫头非要揭人伤疤。 柳云歌见她脸色铁青,嘴角依然带笑的道:“照张夫人所言,文官入不得前线,那家父为何去得?” “难道家父人傻到都不及吴大人吗?不知道此次前去,会有怎样的影响?” “还是你们觉得,我们建安伯府已经穷途末路到一点银子和人脉都没有的地步,非要送‘嫡子’去不招人待见的鸿胪寺当一少卿?” 噗--- 柳云歌不仅要揭伤疤,还要在伤疤上狠狠的撒盐呢。 柳正泽近些年来虽然被骂的狗血喷头,要不是有圣上偏袒,估计早就入狱了,可是,年轻那会儿,那也是风采卓然一少年郎,多少闺阁小姐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 要不是因为长相太好,另两位年岁较大,被点成金科状元也不为过,不论是才情还是学问,那都甩吴德福八条街。 就这么说吧,柳正泽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要学问有学问,要出身有出身,那吴德福一个旁门子弟,以前是跟着柳正泽屁股后头当小弟的,这如何比得? 如果柳正泽不是蹉跎这几年,别说正三品,更上一层楼也不是使不得,所有人心里头都跟明镜似的。 柳云歌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呢。 建安伯府就算在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人脉关系和银钱又怎会没有??? 柳六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多么大气,多么有风骨的事儿? 大周虽然生在乱世,且危机四伏,然而,国内却依然醉生梦死,读书人尤甚,常常感怀于盛世之巅,然后长篇大论一番,可就算这样,却对风骨和风度极其推崇。 而柳正泽这样的行径,那是让人敬佩到骨子里去的,至此,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虽然他们大多是下人,可是,不能阻止他们对柳六郎的敬仰。 况且此时正值春闱期间,过往不少书生学子,听完之后顿时双眼冒光。 张玉倩被柳云歌问的满脸通红,又看周围的神色之后,双眼喷火的道:“鬼知道你父亲怎么想的?你少来胡诌。” 柳云歌撇了她一眼道:“我胡诌?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呵,家父一腔热血,远去边陲,在他国受尽苦难,只愿为国尽一份力,身为臣子,为圣上尽一份忠,费劲口舌周旋于列强,而你们呢?” “同为读书人,不但不支持他,鼓励他,在老百姓误解他的时候,不为他辩解,居然还跟着一起,在这里嘲笑他,污蔑他,责骂他,唾弃他” “是何道理???” “呵呵,家父忠君爱国,确实与你们吴家道不同,不相与谋。” “作为姻亲,我们没有责怪你们不为家父阐明事实,奔走相告于乡野,却在我病危之时前来退亲,雪上加霜。” “既然你们如此无情无义,亦不忠君爱国,这亲,我们为何退不得?” “我柳云歌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到你们这种贪生怕死,不忠不义的人家。” 说完这话,上前行了一个福礼,不顾张玉倩被气的快要背过气去的模样,起身继续道:“将张夫人丢在门外确实于理不合,不过,实在是张夫人所作所为让人不齿。” “家父是为国卖命,就算签的是丧权辱国条约,他也要含泪签下,有他在最起码可以据理力争,虽然他知道,势单力薄,可是,他宁愿顶着骂名,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就算告到皇后娘娘那里,我们也不怕。” “张夫人,一路好走。” 轰-轰-轰- 柳云歌这话一说完,吴张氏整个脑子仿佛都要炸了一般,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和精气神儿似的,满脸惊恐,大退一步,要不是后头有丫鬟扶着,估计就要倒地了。 她强忍着冲上口腔的一口老血,死死的瞪着眼前这个不过金钗之年的小姑娘,明目皓齿,牟若繁星,风采卓绝,可是,张玉倩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咬牙切齿的道:“你胡说,你才多大点一个丫头,也敢再此大放厥词?” “什么忠君爱国,我呸---,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满大周,谁不知道你爹柳正泽是奸宦小人?卖国求荣,不忠不孝----”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就冷着脸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谣言止于智者,既然张夫人不信,何不回去同你家吴大人探讨一番?我要是张夫人,定不会在此逞口舌之力,徒增笑柄罢了。” 说完这话,柳云歌上前扶住已经哭的一塌糊涂的贺氏,转身就进了侧门,随后王管家就着人把大门关上了。 能当上伯府的管家,那也不是盖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连他一个奴才都听的解气,自然对吴张氏没啥好脸色。 而吴张氏看着紧闭的大门,再也坚持不住,顿时整个人血气逆行,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吓的周围之人连连退步。 身边的丫头更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直喊:“夫人,夫人---” “快,还不去叫马车???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外面顿时乱成一片,有呼救的,也有许多指指点点之人,然而更多的是那些读书人彼此的争论之声,这还不算,竟然还有不少人在门口就开始做起诗词来。 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然而柳云歌根本就不管这些,扶着贺氏进门后,赶忙帮她擦眼泪,一边劝道:“娘亲,哭什么?要哭也是那吴张氏哭。” “今日过后,恐怕她要每日以泪洗面了。” 008:震怒 贺氏边笑边擦眼泪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忍不住,娘这是高兴,高兴。” 母女两个说话的功夫,就看见长房的伯府大夫人赵氏带着一群下人气匆匆的赶来。 柳云歌只是楞了一下,随后马上一脸平静的上前行了一个福礼,喊了句:“见过大伯娘。” 大夫人赵氏满腔怒气而来,根本不管行礼的柳云歌,张口就焦急的对王管家道:“张夫人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请进来?” 王管家看着怒气满满的伯夫人赵氏,微微一愣。随后赶忙上前行礼,“禀大夫人,张夫人已经离去。” 赵氏一听,气的两眼冒金星,看贺氏和柳云歌的眼神仿佛都冒着火,就在这会儿功夫,王管家赶忙上前,在大夫人赵氏的耳边耳语了几声,随后,赵氏的脸色不停的变化。 到最后竟然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本想着今天这人怕是丢定了,可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如今外面更是闹的人仰马翻,不论如何,她们建安伯府怕又要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建安伯府的脸面都没有了,她一个伯府当家夫人还有什么颜面可谈? 而且,更重要的是,吴家,这次是彻底给得罪惨了。 吴家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可是,谁让人家府里出了一个受宠的皇妃? 想到这里,大夫人赵氏惊讶退去,而脸色也越发的差了,对柳云歌的态度更是复杂,“起来吧。” 随后又看了看还在抹眼泪的六夫人贺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六弟妹,老夫人那边传来话,你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看都不看一眼,气呼呼的就走在了前头。 柳云歌起身扶住了贺氏的胳膊,只见她狠狠的擦了把眼泪,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道:“蔓儿,别怕,有为娘在呢,一会儿你别吭声,你祖母不会怪罪你的。” 说完抬头挺胸的走了,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头,出门被人家讲三讲四也就罢了,在自家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以前还好,有娘家人撑腰,可是,自从娘家出事儿以后,她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不仅如此,还雪上加霜,原本以为完了,可是,如今却峰回路转。 原主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一系列打击拖累着,加上贺氏一个措手不及就病倒了,然后,几年时间家里一个个的出事儿,最后家破人亡。 而柳云歌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如今怼了吴张氏,这只是开始呢。 好戏可在后头,不然,她为什么敢让人把一个三品诰命夫人给扔出去? 的确,她本人是对这阶级制度什么的,不是很有感,但是,既然来了这里,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自然要顺应这里的游戏规则。 可是,没有把握的事儿,柳云歌向来不干,可既然被人欺到家门口了,就没有不还手的道理,柳云歌向来报仇不隔夜,有仇当场就报了。 她就是故意要把人丢出去,惹怒吴张氏,好把事情闹大,不然她如何为自己父亲洗白呢? 抛出去一个爆炸性的引人注目的话题,随后踩着话题的浪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不是吗? 今日过后,所有汴京城乃至大周的子民,怕没有人不知道,她那个当外交官的爹,是一个不畏艰险,为国为民,可歌可涕的爱国英雄了。 当然,就算别人不知,柳云歌也不介意让更多的人知道,想到这里给了身边青桃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又小声的跟她说几句,小丫头眼冒精光的就跑了。 柳云歌继续跟在贺氏的身后,如今,她那个当外交官的爹,可是被所有人骂是卖国贼,是奸臣呢。 这种吃力不讨好,为国为民,还被人在后头戳脊梁骨的事儿,也就她那个正人君子一般的爹不当一回事儿,觉得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吧。 从21世纪而来的柳云歌深刻的明白舆论的重要性,杀人不见血也不过如此了,所以,她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给她那个爹洗白。 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什么不愧于心,后世之人自会评断,呸,等那个时候,坟头都长草了,谁还记得你? 在柳云歌看来,她那个当外交官的爹就是傻,人家有点功劳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而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居然还闷在肚子里,这是迂腐。 不过,柳云歌也知道,这群读书人有他们的傲骨,不屑于搞这些,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满腹才华的人多郁郁不得志? 而那些能歌善舞的奸猾小人却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 从小摸爬滚打出来的柳云歌可没他们读书人那些个清高,她好不容易活过来,有这么个健康的身体,可不想像原主那样,小小年纪就烟消玉损。 *-*-* 建安伯府大门前发生的这一切,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各家夫人小姐一开始还当笑话来听,可是,很快就听出了问题。 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与谋??? 柳少卿是个为国为民,为国尽忠的好男儿,那吴德福岂不就是??? 这吴家这回怕是要摊上大事儿了,那些个御史恨不得打了鸡血惨他们一本。 而且有那明察秋毫的,瞬间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现在圣上最愁的是什么?这简直是正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 *-*-* 外界闹的热火翻天,然而寿安堂内却静的渗人。 主位上坐着穿戴无不精致奢华的老夫人,满脸煞气的瞧着给她行礼的几人,随后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碗摔到了几个人的脚边,发出咔嚓一声,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把几人惊的赶忙后退一步,而周围坐着的人也发出一声惊呼。 老夫人满面寒霜的道:“你们这是来给我请安?你们是不是想把我给活活气死???” “建安伯府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丢尽了。” “哪里有姻亲上门做客,被丫头给扔出去的道理?我大周开国以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等事儿发生。” “这简直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吼完这话之后,还狠狠的拍了两下桌子,这时候身边一个穿着非常光鲜,头上一大把珠翠的女子,赶忙上前帮老夫人顺气,一边顺一边道:“母亲,你可得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那大嫂和六嫂可就罪过了。” “六嫂是个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定是那吴张氏啊,说话不中听,六嫂一着急,这才就---” 这话还不如不说,六夫人是个什么脾气?谁不知道?这简直是在变相的上眼药。 而她说完这话后,一双大而水灵的眼中全是幸灾乐祸的看向六夫人贺氏,同时还一副不屑的表情看了一眼大夫人赵氏。 009:被撵 如此嚣张不把两位嫂嫂放在眼里之人也就只有这一位了,她就是老夫人最宠爱的小儿子的媳妇儿十二太太郑秀瑶,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所以这爱屋及乌,郑秀瑶在老夫人跟前也最是有脸面。 而她那样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老夫人闻言一双厉眼扫过此刻正在低头听训的两个儿媳妇,冷声道:“贺氏,谁给你的胆子?啊?你一个四品郡君居然以下犯上,把一个三品郡夫人就这么扔在了大街上,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做?” “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治罪,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你让咱们府上的姐儿还怎么嫁人?你这是想毁了我们伯爵府吗?” “既然你这么能耐,我们伯爵府庙小,可放不下你这尊大佛,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给我滚蛋,从此以后,你们一家子,爱祸害谁祸害谁去,滚---” 老夫人震怒,几个儿媳吓的花容失色,而贺氏更是委屈,多年来不着婆婆待见,如今一听要把她们撵出去,更是吓懵了。 刷的就跪在了地上,那跪的真是实诚,咯噔一声,柳云歌在后头听见了都为她感到疼。 而贺氏经过了刚才的一切,急切的想表达些什么,跪在地上刷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带着哭腔,倔强的的喊道:“母亲---” “儿媳没错---” 还不等贺氏继续说话,那个十二太太郑氏马上一副焦急的模样道:“六嫂,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母亲正在气头上呢。” “大家谁不知道你心疼蔓姐儿?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张夫人仍出大门口啊,这不是结死仇吗?” “人吴家可是出了一个受宠的皇妃呢---” “就算你在生气,你也得为咱们建安伯府考虑考虑吧,咱们府上可不仅只有你家蔓姐一个女儿。” 贺氏一听,气呼呼的道,“她吴家就算出了个受宠的皇妃又如何?要不是有咱家六郎为国奔波,抛头颅洒热血,怎会有她吴家现在的安逸生活,早就---” 还没等说完,老夫人脸色瞬间变的铁青,狠狠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够了,老六家的,你给我闭嘴。” 贺氏被吓了一跳,也越发的委屈了,“母亲,六郎这些年苦啊---,呜---,他---” 还没等说完,老夫人双目一瞪,大吼道:“还不给我闭嘴?” “以后这些话不许在说,老六他是大周的子民,为大周奔波是他的本分,要是让我在听见你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就滚回你娘家去。” “我们建安伯府也要不起你这个搅家精,说不定哪天,都得被你带累的抄家灭族。” “母亲???” 贺氏听完整个人都惊住了,连声音都带着颤音,嘴唇直颤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儿,以前就不少刁难她,但是,碍于她娘家,最多也就是罚她多学规矩,可是,可是她娘家哥哥刚出事儿,老夫人就要休了她。 贺氏整个人都傻了,内心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说真的,老夫人这话可真是太重了,这可是古代,被休回娘家的女子,还有什么活路? 不过,老夫人的话虽然重,但是,不得不说柳贺氏的嘴也实在是笨。 大夫人赵氏眼中闪过轻蔑之色,真真是白瞎了云歌这伶俐的丫头,怎么就托生在了她的肚子里?还有华哥,多好的孩子? 真是个蠢货,生的儿女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她连累死? 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一笑,但是面上却不显。 不过十二太太郑氏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此刻虽然用手帕挡住了半边脸,可是,还是能看到她直撇嘴,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诶,有时候吧,说话真的是个艺术活。 同样是一个人一件事儿,在柳云歌嘴里,她爹就是民族英雄,而到了贺氏嘴里,就变成了另一番韵味。 难道没有柳六郎,大周就要亡了吗? 这话要传出去,那还有好??? 所以说,说话是门艺术活,显然贺氏没这艺术细胞。 话虽然说了不少,但是,实际上并未用多久。 然而老夫人要撵六房出府的决心却是一点都未减,对着一脸震惊的贺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别哭,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在前门大街那边我还有一个私产,五进的宅子,也别说我亏待你们,那宅子好好修缮一下,也够你们一家子住了,也别等老六回来了,有华哥在也是一样的。” 在汴京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地儿,说真的前门大街的房子真心不便宜,想来,老夫人也是下了血本了,毕竟也是亲生的,就算十分不喜,也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是,就算那地段再好,又怎么能跟建安伯府这样的爵位加身的比呢? 这要是搬出去,就相当是分了家,以后出门,她们六房只能自称柳府,再也不能自称建安伯府了,这身份直接就掉了不是一大截。 贺氏被老夫人的话弄的又是一愣,而其他人脸上却全是喜色,这要是六房走了,可就清净了。 这些年她们也受够了,走哪儿都遭人白眼,更别说儿女婚嫁了,好好的伯府姑娘,愣是比人家矮上一头,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连大夫人赵氏眼中都露出了喜色,而十二太太郑氏那表情更夸张,随后大眼睛一转道:“诶呦,我的六嫂诶,你这可是得了大便宜了。” “母亲你可真是疼六嫂,那么大的宅子,那么好的地段啊,啧啧---” 结果,还没等她说完,一句如珠如玉,如夏日凉泉般润人心肺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十二婶娘如此喜欢,不如送你好了,父母在不分家,这可是老祖宗的规矩了,我们六房要是被这样分出去,外人怎么看?娘亲的孝心在整个汴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万一要是有人说祖母不慈----” 砰--- 又一只茶盏飞落到了地上,传出咔嚓--的脆响。 紧接着就是老夫人的怒吼声,“大胆---” “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还不给我跪下---” 贺氏见状,脸色煞白咬着下唇,轻轻的用手拽了拽柳云歌的裙摆,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不管贺氏规矩学的在如何不好,但是,依然是个孝顺的儿媳妇,况且,顶撞长辈总是不对的。 而柳云歌给了贺氏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随后抬头挺胸,根本就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只见她面色如常,双眼漆黑如点墨,可是周身却有着完全不弱于老夫人的气场。 随后屈身行了一礼后道:“祖母莫气,阿蔓一片孝心,见不得像祖母这般慈爱的人,被那群长舌妇诋毁。” 010:祸水东引 老夫人一听,怒气稍敛,眼神微眯道:“蔓姐儿大病了一回,到是懂事儿了不少。” 其他人看柳云歌的眼神也变了不少,以前的原主是个没啥存在感的姑娘,从她懂事儿起,就是各种流言蜚语,所以养的她的性子有些怯懦。 别说在这种时候开口了,就是平时请安也不多说一句,跟个闷葫芦差不多,在整个建安伯府就像个隐形人,也没得到过大家太大的关注。 而今天的表现如此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大气自信和沉稳的样子,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嘴甜,到那里都吃香,就算说的不是好话,可是,听在人家耳朵里也不那么刺耳。 柳云歌自然不可能让六房就这样扫地出门,凭什么走? 凭什么便宜了这群人? 柳云歌的记忆中清楚的记得,上辈子也是这样,虽然没有发生把吴张氏扔出门外的事儿,可是,贺氏病了,还没等好就被老夫人给撵了出去。 贺氏单纯,在娘家的时候也没受什么苦,管家的本事也不高,很容易被府中下人蒙骗,况且那会儿她还生着病。 随后一个个不好的噩耗跌撞而至。 贺氏不是个管家的料,而柳云歌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所以伯府是坚决不能离开的,至少现在还不能离开。 柳云歌被老夫人如此的评价,并没有欢喜或者雀跃,平静无波的道:“多谢祖母夸奖,死过一次的人,自然得有点长进不是?” 说完这话的时候,一脸深意的看向了十二太太郑氏。 郑氏也正一副好奇的样子看像她,到是一点心虚之色都没有,柳云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落水不是十二太太郑氏所为? 随后又用余光看了下周围坐着的一群妇人,身后带着的女儿们,只见她们各个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有喜悦有担忧,还有几个小姑娘正幸灾乐祸的瞪了她几眼,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的。 不管老夫人怎么处罚六房,那都是人家嫡亲的儿媳妇儿,而她们这些都是庶出的,自然没她们说话的份。 况且,她们能这个点进到内堂,都是幸运的,没看,外面还有好几房的人等着呢吗? 可是此刻却担忧多过高兴,万一老夫人话锋一转,把她们这些庶出的媳妇儿也都分出去可怎么办?嫡亲的儿子都往出撵,何况她们这群庶出的,这要是没有公中的银子做补贴,她们一家家不得喝西北风去? 想到这里,又把六房恨了一遍,简直就是祸害呀。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而老夫人闻言抬起了眼皮看了柳云歌一眼,却依然冷着脸道:“既然长进了,就该好好的学学女则女戒,长辈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地儿?一点规矩都没有。”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贺氏一眼,贺氏被瞪的低下了头,老夫人看到她这一出就生气。 柳云歌再不好,在不招待见,那也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她不懂事儿,那就是做母亲的没教好,所以,作为媳妇儿的贺氏只能挨刀了---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嫁了人,在婆家把你当外人防着,回了娘家还是当外人。 老夫人瞪完贺氏之后,又开口道:“也别说我偏心,老六家的,这些年府上因为你们六房受了多少委屈?可六郎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又不听劝,我不忍心,竟由着他性子这么多年,以为他能回头。” “可是现在呢?他竟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没的为了他一个人的理想抱负,把整个建安伯府都赔上。” “而你更过分---” 说完又用力拍了两下桌子,一脸阴沉的训道:“把一个堂堂诰命夫人就这么丢了出去,你这是怕别人戳咱们建安伯府的脊梁骨还少吗?” “你们一家子人,我是管不了了,出府后,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土埋半截的人,是操不起这份心。” 贺氏闻言,惊慌的眼泪如流水一般,噼里啪啦的掉,边掉边哭道:“母亲,我知道这些年因为六郎的事儿,府上没少受委屈,可是,六郎也是为了咱们大周啊,别人不理解他,您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怎可如外人那般看他---” 贺氏此刻不为自己辩解,居然还为柳六郎抱不平,柳云歌不由得眼角直抽,怎么说她好呢?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她就没想过,要是被这么撵出去,她不孝的名声怕是要背定了。 而且你别忘了,老夫人可不只有柳六郎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个不招待见的儿子,你这么说话简直就是在--- 果然,老夫人一听,整张脸都黑了,死死的盯着贺氏,眼中喷火的道:“你给我闭嘴。” “我怎么对自己的儿子还需你这个蠢妇来置喙?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拖出去---” 老夫人气的大口大口的喘气,这话吼完,瞬间从外面进来了几个婆子,身手就要去抓贺氏。 就在这时,柳云歌上前一步挡在了贺氏的身前道:“且慢---” 几个婆子见状停下了脚步,看向老夫人,而老夫人气的青筋都要爆裂了,死死的盯着柳云歌道:“耳朵都聋了吗?还不把人给我撵出去?” 而柳云歌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求饶,反而冷冷的看了几个婆子一眼,随后对老夫人深施一礼道:“祖母息怒。” “孙女以为,此时我们六房出府确实不妥。” 随后转身看了一眼袖手旁观的大夫人赵氏道:“大伯母,早间外面发生的事儿,您不打算跟祖母说说吗?” “如今外面谁不赞叹一声祖母您教儿有方?谁不考赞一句建安伯府柳六郎品行高洁,是个爱国英雄?” “如若我们六房此时离府岂不是陷祖母于不义?让外人置喙祖母谄媚于吴家?是胆小怕事儿之人?到时祖母还如何在汴京立足?有何脸面去面对昔日相处的好姐妹?” “到时候,祖母怕是,怕是只能回祖宅颐养天年了呢。” 说完这话便略略的低下了头,而大夫人赵氏瞬间汗毛林立,看柳云歌的眼神恨不得拿刀子剥了她。 可是,她现在管不得那么多,赶忙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是儿媳的错,一进门就见母亲发了这么大的火,还没来得及跟母亲禀报。” 随后一五一十的把门外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通,而老夫人略有惊讶,但是看赵氏的眼神冰冷的仿佛能冻死人。 011:撕破脸 其实老夫人就算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也从没改过要撵六房出府的决心。 实在是六房太能惹事儿,以前得罪百姓,现在连皇妃都得罪了,那可是宠冠六宫的娘娘,都不用她张口,一个眼神就有人为她卖命,她们小小的伯爵府怎么得罪的起? 在这种保命的时刻,什么亲情全都是可以舍弃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决定,赵氏知情不报,却有着陷她于不义,拿她当刀使的嫌疑。 而且柳云歌最后一句更有杀伤力,想把她撵回祖宅颐养天年? 老夫人想到这里,眼中寒光更胜,哼,逼走了她,到时候整个伯爵府都是赵氏的,那她小儿子一家子怎么过?其心可诛。 柳云歌这一番话瞬间挑拨的这婆媳俩猜忌顿生,柳正安那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谁敢动一手指头试试??? 大夫人赵氏此刻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但是她不敢擦,别看她是掌家夫人,可是,婆婆想要收拾她,太简单不过了,大周以孝治天下,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了,她还能有好吗? 况且这些年,明里暗里,婆媳俩也没少斗法,可是老太太毕竟占着辈分,赵氏始终没有占据上风。 此刻大夫人赵氏见老夫人不发话,不得不赶紧跪拜在地,“母亲,儿媳知错,请母亲惩罚。” 赵氏的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同时把柳云歌给恨上了,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挑拨离间,看怎么收拾她。 而柳云歌怕她吗?当然不会,她就是故意的。 建安伯府这群人都是白眼狼,而且一个比一个狼心狗肺,自私自利。 六房在如何,那也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亲孙子,亲孙女,可是,她愣是不管不顾,该舍弃就舍弃。 上辈子不就是如此,就算没有柳云歌掺和这一脚,贺氏那暴脾气还是不管不顾把吴张氏给撵了出去的。 而吴家正是得势的时候,吴张氏还是一个小心眼龌龊之人,六房没有了伯府的庇护,又不得民心,遭遇可想而知。 虎毒尚不食子,可见老夫人的心有多狠。 而手足兄弟不但不守望相助,居然还落井下石。 这建安伯府就没有一个好的,搅合着她们家宅不宁,给六房背黑锅,柳云歌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觉得十分解气。 而老夫人盯着赵氏看了好半天,随后才大淡淡的说道:“老大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 “都快当祖母的人了,还动不动就下跪,也不怕小辈们笑话你,还不起来?” 老夫人这话一落下,郑氏就满脸笑意的上前拉了大夫人赵氏一把道:“可不是嘛,咱们母亲最慈爱不过的长辈了,你这动不动就下跪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当家主母这般腿软,让人笑话。” 噗---说完这话之后,郑氏还捂着帕子笑了两声。 而大夫人赵氏用力的攥紧了帕子,脸色发白,最后从十二太太郑氏那抽回了手,淡淡的道:“有劳十二弟妹费心,多谢母亲体谅。” 她在如何不堪,也轮到小她那么多岁的郑氏来说嘴,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而赵氏的态度正好被老夫人看见,眼神眯了眯,随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倔强不服气的贺氏。 最后才落在柳云歌身上道:“蔓姐这事儿做的好,为父正名,咱们伯爵府才能洗脱昔日他人的误解。” “不过,身为女子抛头露面是何体统?” “罢了罢了,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管不了这么多,既然你已经为六郎正了名,那分出府之后,我也更加放心了。” 老夫人这话一落下,柳云歌嘴角闪过嘲讽的笑,什么叫更加放心了,呸--,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不顾自己孩子死活的母亲??? 想到这里,柳云歌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在孤儿院别的孩子都幻想着是走散了,父母会回来找她们,还是爱她们的时候,柳云歌就从来没有奢望过。 什么情非得已,什么为了她好,呸,骗鬼去吧。 她们就是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 这样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八成找到了还是一群吸血鬼?所以,她从来没想过去找什么亲生父母,既然当初不要她了,还指望长大后她们会爱你?别做梦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就比如现在的老夫人,柳云歌可不信,她不知道六房这一出府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不想着怎么化解危机,反而要把亲生儿子一家子扫地出门逼祸,可见心有多歹毒。 而贺氏更是如遭雷击,六郎已经被洗清了污名,为何还要撵她们出府?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她尽心尽力的伺候公婆,掏心掏肺的为这个家,可最后为何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她真的是寒心,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老夫人可不管柳云歌等人想什么,她是觉得越快越好,省着迟则生变。 柳云歌慢慢的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果然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随后目光一冷道:“这样看来,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撵我们六房出府了?” 老夫人闻言,冷冷的看了柳云歌一眼,那一眼有被顶撞挑衅的怒火,也有想要灭了她的决心。 亲生儿子都可以不顾,一个病歪歪的孙女算个什么? 而柳云歌嘴角轻翘,眼神微眯,冷声道:“这些年,因为父亲的缘故,确实让伯府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受益可也不小吧。” “刚才我还不太确定,如今看来,老夫人确实是惧怕吴家的,如今急吼吼的把我们六房扫地出门,不是谄媚是什么?” 这话一落老太太的脸色刷的一变,满是戾气,而还不等她发话,十二太太郑氏就不愿意了,抬着下巴,怒声道:“柳云歌,你怎么跟老夫人说话呢?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呵,还真是三辈不离姥家根,武将家出来的就是粗鄙不知道规矩。” “怎么管教都管教不过来,枉费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心血。” “还说什么六房让伯府受益不小,呵,你可拉倒吧,还受益?切,都快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有什么可受益的。” 说完这话抬着眉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着嘴巴,把玩着手里的帕子,一副看不起轻蔑的姿态。 012:上风 柳云歌见她如此模样,冷冷一笑,“别人也就罢了,十二太太,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说出这话???” “难不成你已经忘了?去年五月,你是如何以泪洗面,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救救你那入狱的十二爷了?” “河堤崩塌,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又有多少贪官污吏被处死,抄家灭族?” 郑氏一听,脸色瞬间变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柳云歌,指着她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跟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云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讥讽的笑道:“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只是有些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花的,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以为随便找找人,花那么点小钱,就能了事儿了?“ “呵,天真,要不是因为有父亲在,你觉得圣上会网开一面???” “今天还有你们十二房逍遥的日子可过?” “不仅如此,伯府这么多读书的少爷,你们去问问,他们在学院日子过的如何?可有人为难羞辱于他们?可否享受着优待?” 说完郑氏之后,又看向大夫人赵氏道:“还有去年九月,大伯父---” 还没等说完,老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太师椅后道:“够了--” “够了?这怎么能够?” 柳云歌脑道,“父亲为国为民承受如此多的骂名,别人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自家人明明得了好处,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处处看不起瞧不上,如今遇事儿就想着扫地出门,是何道理?” 说完这话,用力的把贺氏扶了起来,然后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裙道:“娘亲,既然人家不待见咱们一家子,走就是。” “圣上乃千古明君,对于父亲这样的爱国之仕自当不会薄待,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定不会让广大爱国之仕受委屈,有-何-可-惧?” 说完这话挽着还有些呆愣的贺氏转身就要走,而其他人则都愣在了当场,尤其是老太太和赵氏,此刻已经脸色铁青。 柳云歌最后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在威胁她们--- ****** 柳云歌在这边以一人之力,力压伯府而不落下风。 而还在府上养伤的某妖孽男最近总是食不香,睡不安稳。 脑海中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出那个臭丫头的脸,还有那趾高气扬的表情。 睡梦中总会梦到那软嫩馨香的唇瓣,还有那香甜嫩滑的小舌,那宛若惊鸿略过后的酥麻感,勾的他恨不得把人逮回来,狠狠的品尝一番。 可是梦中总是不能如愿,醒来后更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情绪实在太奇怪,搞的萧止这几天很是不爽。 躺在榻上,只要一闭眼睛就会回想这些,就跟猫抓了心肝似的,痒痒的停不下来,简直不堪其扰。 这一日阳光明媚。 萧止拖着受伤的身子,席地而坐于议事厅的主位,身下铺着厚厚的织花毛绒毯,毯子上面则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而他此刻正百无聊赖的把玩儿着手中的玉佩,眼睛微眯。 因是武将出身,议事厅内没有放置桌椅,萧止两侧分别做了二三人,皆席地而坐,前方放一个简朴至极的矮几。 当然,他们是没有坐老虎皮这么好的待遇。 几个人正在你来我往的讨论问题。 “主上被行刺定是出了内鬼,不然,怎会时机抓的刚刚好?他怎知主上会夜归?而且,只带了少量随从?” “我看不然,主上夜归乃临时起意,云桥镇离汴京何止百里?消息不可能传递如此之快,而刺客反倒是十分笃定的埋伏在南郊的烟霞山官道,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长文言之有理,这样看来,到不排除,对方是故意引诱主上归来,而主上突然而至,皆因三皇子母妃,齐妃娘娘身患重疾,不日怕---” “谁人不知,三皇子母妃于咱们已故王妃乃是嫡亲的姊妹,主上对齐妃娘娘更是十分敬重,难道是---”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萧止,奈何,萧大世子此刻正在神游天外,仿佛,这些人讨论的事儿跟他无关一般。 众人一见,都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一个长须老者。 长须老者姓汪,大家都唤他一声汪老,是众多幕僚中,萧止最倚重的一位。 见此,汪老轻咳了一声道:“咳咳,主上,主上以为如何?” 叫了好几声,萧止才回过神儿来,那帅气逼人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依然冷冰冰的。 “罗晋国此次又来犯我大周边陲,已经屯兵三日,我看,这次他们是铁了心想占领我华州城了。” 众幕僚脑袋上一群乌鸦飞过,嘎嘎嘎,顺便可能还掉了几根毛。 拜托啊,主上,您是在认真听我们分析吗? 驴唇不对马嘴的来这么一句,到底几个意思??? 幕僚们面面相觑,而萧止冷眼扫了一圈,众人无不一脸严肃,那个被叫做长文的儒雅谋士闻言一笑道:“主上思虑深远。” “主上有将帅之才,罗晋国窥视我大周已久,恨不得撕下一大块肉,而几次三番都被主上灭之,怕已经心中记恨不已。” 众幕僚一听,眼睛一亮,心中默默的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而萧止皱了皱眉头道:“不无可能,查---” 就在这时,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厮跪地行礼,随后道:“禀世子爷,刚得来消息,建安伯府” 小厮极其激动的把柳云歌说过的话,哪怕一个字一个表情都描述的惟妙惟肖。 萧止都有些目瞪口呆了,他见识过柳云歌的蛮不讲理和趾高气扬,然而,听过小厮的描述之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这还是那个恬不知耻,毫无规矩尊卑的那个扒他衣服,强吻他的人嘛? 这大义凌然的模样,要不是他已经把她调查了个底儿朝天,怕自己都不敢认。 一个人人唾弃,鄙视,憎恶的卖国贼,愣是被她说成了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的大好儿郎,而且,萧止相信过了今天之后,大周再无人敢指责柳少卿。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 013:里外不是人 果然,小厮说完这些之后,又兴奋的回道,“现在街头巷尾,茶馆戏院,无不在议论柳少卿的壮举,赞扬他人品高洁。” “听说,戏院里已有人放出豪言,要把柳少卿的壮举写成剧本,流传万世呢。” 萧止闻言,眼神微眯,他可不信,这些事儿没人推动会无风而走。 只见萧止慵懒的依靠在一旁,眯着眼睛,一手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另一个手则用中指轻轻的敲了几下矮几,眼神悠远的道:“呵,这回建安伯府可是给圣上出了一道难题了。” 说完嘴角轻轻翘起,看来是大好了,哼,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 众谋士眼睛也都亮了起来,汪老缕着胡子,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了,不管咋说,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柳少卿此人如何,官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是个妙人儿。 奈何,生不逢时,现在的朝廷,哼,不提也罢。 不过萧止说的没错,果然,当今皇帝听到这消息时,真真是又爱又恨,国家危难,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如果能有一个榜样带领这一爱国风气,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是,这人偏偏,偏偏是柳正泽。 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靖昌帝为此,颇为苦恼。 ****** 不得不说,柳云歌这一手玩儿的绝对漂亮,丫鬟青桃也十分给力,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渠道散发出去的,现在整个汴京城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风向转变的太快,如今各个府上的夫人小姐们,不但没有人去非议柳云歌退亲一事儿,反而对她大家赞扬,称其有乃父之风。 可是,建安伯府六房有多出名,吴家就有多凄惨。 等吴张氏回府后苏醒过来的时候,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她慌慌张张的叫人去把吴德福找了回来,结果,吴德福铁青着脸,看着她就一顿怒吼。 大发雷霆,骂的她狗血喷头。 “你这个蠢妇,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吴张氏也委屈啊,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这怎么怨我了,谁知道,谁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居然如此牙尖嘴利,我,我---” 吴德福气的直甩袖子,“我,我什么我?现在好了,街头巷尾都在传颂柳正泽的好,如今不仅我跟着受牵连,怕是丽妃娘娘怕也要怪罪。” “你,你,你,----” 吴德福真是被气的很了,你了半天,转了半圈,顺手抄过柜子上的美人瓶,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大吼一声,“简直气煞我也。” 吼完气呼呼的走了,吴张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估计要不是因为她是吴志宏的生母,恨不得直接把她给休了。 这还没完,吴德福刚走,随后吴张氏就听见下人们喊道:“大少爷回来了,诶,大少爷---”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长相清秀,皮肤白皙,身着长衫,一副书生打扮的男子推门而入。 话语焦急的喊道:“母亲,母亲---” 随后进屋就看到一地的狼藉和躺在榻上哭的不能自已的吴张氏。 吴张氏见是自己的儿子,心中一酸,还是儿子知道疼人,怕她受委屈,急忙来看她。 她赶忙擦了擦眼泪,语气温和的道:“宏哥,我的宏哥来啦,看坐。” 结果她的话刚落下,就见眼前的少年,满脸怒气的道:“母亲,你为何要去建安伯府退亲?” “你为何不告诉我?” 原本还在拿着帕子擦眼泪的吴张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长子。 而吴志宏根本就不管吴张氏的心情,继续焦急的开口道:“母亲,你快去跟建安伯府说,这亲不能退。” 吴张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这忙里忙外都是为了谁?退亲不成被人给扔出了大门,已经丢人至极,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为自己报仇,甚至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急匆匆的跑来居然就是让她--- 吴张氏忽然觉得心口剧痛,脸色铁青的指着自己呵护备至的长子,咬牙切齿的道:“你,你,你混蛋---” “滚,给我滚---” 吴张氏这真是大受打击了,她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到家,丈夫丈夫指责,儿子儿子指责,她图个啥,呜---她的命这么这么苦。 而一身书生气的吴志宏则皱紧了眉头,十分恼怒的道:“母亲,你,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我跟柳家妹妹阿蔓,那是从小定的亲,她恪守闺礼,又无大错,不过是游湖落水,且被昭华郡主所救,她大病还未痊愈,你怎可,怎可这般狠心,前去退亲???” “你让世人如何看待咱们吴家?如何看待我?这般出尔反尔,无规无矩的行为,简直有辱门风。”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而吴张氏被气的好半天都没喘上气来,吓的周围的丫鬟赶忙喊道:“夫人,夫人---” “快,快请大夫----” 吴尚书的府上,简直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而罪魁祸首柳云歌,此时正端坐在木椅上,笑眯眯的,左手捧着小碗,右手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喝着由贺氏亲自盛给她的补气养血的鸡汤。 一脸幸福满足的模样,舒坦那--- “娘亲,这鸡汤煲的可真香,嗯,好喝。” 这鸡汤煲的味道浓郁又喷香,热乎乎的喝到肚子里,别提多舒服了。 从打她穿到这身子里,就一直在拼忙,不是为了逃命就是跟人斗智斗勇,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如今,尘埃落定,自然要好好的补补身体,犒劳犒劳她的‘胃’了。 不得不说,建安伯府的厨子真不是盖的,这汤煲的真心好喝。 而贺氏在一边看着女儿吃的这么满足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高兴的道:“好喝也不能多喝,先喝点暖暖胃就行了,来,来,在吃点小菜,你现在身体还弱,切记暴饮暴食,那,吃点这个芙蓉米糕,又软又甜,可好吃了。” 贺氏像哄小孩一样,变着花样的给柳云歌夹菜,那温柔的神情,那眼中的欢喜,都快把柳云歌淹没了。 014:打架 柳云歌心里也是暖暖的,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有娘的孩子真好。 虽然这个娘亲冲动了一些,嘴笨了一些,性子也单纯了一些,可是,她对自己是真的好,想到这里,柳云歌鼻子不由的有些泛酸,这就是有娘的孩子吗?如今她也是有娘的孩子了。 于是表情欢快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的卖萌,甜甜的开口道:“谢谢娘亲,这个果然好吃。” 贺氏一听,瞪了她一眼道,“我可是你亲娘,跟亲娘客气什么,来,在吃点。” 娘俩你来我往,顿时满室温馨。 然而,此刻的寿安堂内,却恰恰相反,就别提多阴沉了。 自从柳云歌母女走后,整个寿安堂都处在低气压笼罩之下。 谁又能想到,这不声不响的九姑娘,居然是个如此厉害之人。 没有大声说一句话,就怼的伯府两位重量级人物哑口无言,脸色铁青不说,原本六房就是个被撵出府的命运,结果,最后却华丽丽的逆转。 不仅仅老夫人陪着笑脸挽留,就连大夫人赵氏都做了连番的保证,奉若上宾,人家这才勉强留下来。 这前后的差距实在太大,众房的太太们,都一脸懵逼的模样,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过,她们明不明白都不重要,老夫人和大夫人赵氏明白就够了。 其实柳云歌也在赌--- 赌老夫人和大夫人赵氏不敢放六房这个定时炸弹出府。 柳云歌明确的表示过了,六房要是受了委屈,那就要找圣上评理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要是之前,老夫人也不惧,贺氏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但是,是个没啥主意的蠢人,可是,今天柳云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有柳云歌这个智囊团在,再加上贺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出府会闹出什么名堂来,要真去告了御状,伯府绝对会扣上个保护忠臣不力的印象。 甚至,更深远一点,在背一个容不下忠良的名头,虽然不足以治罪,可是,失了圣心的伯爵府还能有什么出路? 而老夫人和大夫人赵氏如何不清楚柳六郎对伯爵府的贡献?只是,她们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外面的风声隐隐欲裂,她们,她们也怕啊。 本想着趁此时机,赶紧甩锅,单就贺氏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这一点老夫人还是很有把握的,这么多年教规矩下来,她在贺氏心里分量很重,不敢忤逆她。 如此,两头都能卖好,犯事儿了跟她们没关系,而遇到麻烦了,还能借一借六房的圣恩。 可谁想到,半路蹦出个柳云歌,完全的被打破了计划,这让她们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如今不仅仅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六房,甚至六房惹出来的乱子,还得她们帮着平。 一想到很可能得罪宠冠六宫的丽妃娘娘,老太太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而大夫人赵氏就更加憋屈,因为,这些个擦屁股的事儿,都得她迎头而上。 柳云歌可不管这些人的烦恼,她现在小嘴可没闲着,吃的叫一个美。 人都说古人出门要看时辰的,还要递帖子,结果这个吴张氏根本就不守规矩,贸贸然就上了门,真是觉得自己家出了一个宠妃,百无忌惮了,大清早的,早饭还没吃,就跑来退亲。 而贺氏见小女儿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守规矩,可却开朗了很多,而且跟她更加亲近了,心里头暖暖的爱意。 更重要的是,小女儿脑子比她好用,每每想到在大门口女儿撇地有声的话,她就越发的激动,这么多年了,没有人为她的六郎说句公道话。 还好有宝贝闺女,想到这里,心就美滋滋的。 神态也越发温柔的道,“蔓儿,你慢点吃,等你病好了,娘亲让” 还没等说完,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来,人未至声先到:“六夫人,六夫人,不好啦---” “七少爷,七少爷在门口---” 红烛一听,马上焦急的问道:“你这丫头,到是说呀,七少爷怎么了?” 贺氏一听也着急了,“怎么回事儿?华哥儿,他怎么了?” 小丫头可能跑的太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此刻,歇了一歇,赶忙咽了咽口水,气喘吁吁的道:“七少爷,他在门口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 不仅仅贺氏吃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就没有不吃惊的,要说六房的十三少爷跟人打架,她们都信。 可是,六房的七少爷,那样一个彬彬有礼,斯斯文文如皓月一般皎洁的谦谦公子,跟人打架??? 不是开玩笑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不仅仅六房的人不信,就连大夫人赵氏听完都觉得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什么?你说六房的华哥儿,在咱们家大门口跟人打架?” “这怎么可能?他跟谁打架???” 进来禀报的小丫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答道:“是,是吴尚书府,府上的大公子---” 砰---咣当--- 大夫人赵氏连茶碗都没拿住,又掉在了雕花木桌上,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什么?你再说一遍?跟谁打架???”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吓的半死,最后把话说全了。 而大夫人赵氏整个人都惊呆了,一脸蒙蔽的看着地上的京砖,口中喃喃的道:“吴家的大公子,吴志宏???” “他怎么来了?华哥他---” 反正,又是一笔烂账。 没多一会儿,又有消息递了过来,随后,悲催的大夫人赵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六房就是祸害,祸害呀--- 大夫人赵氏被气的肝儿疼,她正想着怎么化解跟吴家的关系呢,当然要是不退亲就再好不过了。 在她看来,吴家真心是一门好亲,可惜有这一层关系在,整个伯爵府的姑娘都不行了,不过,她娘家的侄女却是不少的。 这去赔礼道歉怕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如果能帮娘家攀上这门亲戚,到也不算亏,看在亲戚的份上,也能消了丽妃娘娘的气。 她这边正打着如意算盘呢,结果,那边柳元华居然就把人给打了,大夫人赵氏如何气恼,可想而知了。 这伯府六房简直就是搅家精。 015:一家祸害(感谢,西布602,书友的万赏) 一个柳六郎在外面搅风搅雨还不算,家里还有个动不动就不按理出牌的贺氏,如今呢,连一直乖巧懂事儿的蔓丫头也变的伶牙俐齿了。 而更让人惊掉下巴的就是,一向彬彬有礼,给人如浴春风的谦谦君子,柳元华都跟人家动起手了,天哪,这六房是要上天那--- 然而跟大夫人赵氏戛然相反的是,消息递到贺氏的手里的时候,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满脸高兴的道:“打的好---” 原本在一脸认真喝汤的柳云歌被吓的一下子呛住了,咳,咳咳,咳咳咳--- 贺氏一见,赶忙站起身来,一边帮柳云歌顺背一边焦急的道:“蔓儿,你,你怎么样?” 这时候章妈妈赶忙递上来一杯茶道:“六夫人,还是让九姑娘赶紧喝一口水,压一压的好。” 贺氏赶忙道:“对对对,那个,蔓儿,来,喝点水,小心点。” 那样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眼中全是担心之色。 柳云歌咳嗽了半天,喝了一口茶水,果然觉得好多了,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柳贺氏有些忐忑,外家小心翼翼的道:“蔓儿,那个,娘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已经跟吴家彻底翻脸,退了亲了,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 “那个,吴家的宏哥虽然不错,可是,可是,有那样一个母亲,你将来嫁进门去肯定会受委屈。” “这百善孝为先,婆婆要是找你的不是,你又如何躲得过?” 说完这话又偷偷的看了看柳云歌的表情,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还以为她在伤心,于是手中的帕子攥的一紧道:“蔓儿,你还小,这世间,比他吴志宏好的男儿,不知凡几,你放心,娘亲绝对给你找个高大威猛,称心如意的郎君。” 柳云歌听到这里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还高大威猛--- 那怕只有武夫了,贺氏一听,赶忙道:“呸呸呸,是娘说错了,说错了,都怪你外祖母,当年总想着给为娘找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儿当夫婿。” “不过,蔓儿,其实武将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看你舅舅?还有你表哥---” “虽然没有读书人那般有文采,温柔,可是,活的自在不是???” 武将家的规矩没有读书人家严格,她娘这是怕她退婚之后,名声不好了,在想找个好点的诗书世家怕是难了,而武将家多不太在意这些。 然而给她要是找那小门小户的,又舍不得,柳云歌也算是明白了,原来柳贺氏以为她乍听到自家哥哥把人给揍了,怕她心疼呢,本想着安慰安慰她,结果说说就跑偏了。 呵--- 就那个棒槌,她会心疼??? 别开玩笑了,要她说,吴家简直就是奇葩的一家子。 不过为了不让贺氏担忧,柳云歌马上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道:“娘亲,你误会了,谁会担心他,被大哥狠狠揍一顿才好呢,不过,娘亲,我还这么小,婚事儿不着急。” 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不过想到这儿,脑海中忽的浮现出那人的身影,那妖孽的长相,还有手感好到爆的腰身和肌肉,不由得脸上一红。 随后又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那人咋样了,这么好看的人,死了可就太可惜了,不行,一会儿青桃回来,得赶紧让她去打探消息。 诶,托生在大户人家就这点不好,各种规矩不说,出个门也不方便。 贺氏一看柳云歌的小脸爬上了一丝红云,以为她是害羞了,马上道,“不着急,不着急,我儿还小,等长大了,要是不喜欢武将,娘亲就给你找个像你爹一样顶天立地,忠君爱国的大好男儿。” 而柳云歌闻言抽了抽嘴角,也就是在她娘的眼里,这个世人唾骂的父亲再好不过了,也不想想,这些年,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和委屈。 真是--- 也不知道她那个便宜爹,柳正泽有啥好,把娘亲迷成这样,算了,她也懒得管,也没想着解释,直接越过话题,马上开口道,“娘亲,其实我是在担心大哥呢,您见他什么时候跟人打过架呀。” 不提醒倒罢了,柳云歌这么一提醒柳贺氏也着急了,她生了三个儿子,老大最是像他爹,不仅读书好,而且,风采卓卓,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君子。 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一个天天拿笔杆子的书生,怎会打架这么高难度的事儿? 贺氏一听火急火燎的道:“对对对,蔓儿说的对,咱们赶紧去看看,诶呀,你大哥打架就打架好了,可千万别打输了,要是输了,可给你爹丢死人了。” 啥?(⊙o⊙)… 柳云歌风中凌乱了,拜托,您最该关心的不应该是大哥有没有受伤吗?这种时候,您居然还在惦记着给不给父亲丢人--- 她真是有点理解不了贺氏的脑回路了。 老夫人指责她的时候,她不为自己辩解,处处想着她爹柳正泽,如今自家哥哥在外头跟人打架,她不想着哥哥有没有受伤,反而害怕给她爹柳正泽丢人??? 柳云歌默默的扶了下额头,深深的为柳元华点了跟蜡。 她娘是有多爱慕她爹? 不过,不等两个人走出院子,就听下人回报,七少爷柳元华已经回来了,柳云歌和贺氏又赶忙赶到了他的院子。 下人们见两个人过来了,赶忙行礼,“见过六夫人,九姑娘。” 贺氏看都没看直接开口道:“华儿呢?华儿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刚落下,就见屋子门口出现了一少年。 唇红齿白,眼神明亮,温润如玉,一身月白色绣着流云暗纹的长袍加身,更显气质卓然。 如果不是脸上还有淤青,根本就看不出来,打架的人会是这样风华霁月的少年郎--- 只见少年有些窘态,“娘亲,小妹,你们怎么来了???” 随后又有些懊恼自责道:“都是孩儿的错,回来的迟了,竟让母亲和小妹抛头露面,受此等侮辱和惊吓,孩儿实在愧对父亲临行之时所托,求母亲惩罚。” 说完前襟一撩,就跪在了地上。 016:欠揍(感谢,西布602书友的万赏) 如今春闱在即,柳云华十分刻苦用功。 奈何小妹差点落水丧命,昨夜好不容易大好了,他这才早早出门,去学院拜访先生。 把这几日落下的功课补一补,先生体谅他,便多指点了一二,因此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大范围传开了。 他顿时气愤异常,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在大门口居然看见了吴志宏这厮。 吴志宏少年成名,八岁就过了童生,又过三五年,院试过后,成为了大周最年轻的秀才,如今本家又出了一个宠妃,父亲官至工部尚书,可以说,他现在是汴京最是炙手可热之人。 国子监里不少人捧着哄着他,别提多意气风发。 然而,少年面窄,自是受不得母亲做出这种不讲究的事儿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喜欢柳云歌。 以前随长辈来伯爵府拜访的时候,偷偷的看见过,那样粉雕玉琢一般的人儿,小时候就让人一眼难忘,何况长大后,肯定美若天仙。 他跟吴家其他人不一样,他喜欢美人,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美人都笼络在身边,而且,他身边不论是小厮还是婢女,必须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必须要美。 不然,吴张氏当看见柳云歌的时候,为何如临大敌? 可相比于吴志宏的得意和张扬,柳元华则更加的低调和内敛,首先,他有一个被万人唾骂不省心的爹,这在外行走,不得不低调行事。 回府后呢,还有一个脾气火爆,性子单纯,不被老夫人所喜的不省心的娘,他不仅要应对外面的一切,还要解救母亲于危难当中。 他是家中长子,所以,自小就练出了一副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从小就被家中长辈看中和夸赞他,师长们更是夸他有乃父之风,在外颇多好评。 可是,当在自家门口,看见吴志宏清风朗月,一副悠闲模样的站在大门口时不淡定了。 只见吴志宏的小厮,长的很是俊俏,却一副趾高气扬的嚷嚷着,“你们还不赶紧回去通报?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吴尚书府的大少爷,是你们伯府六房的姑爷。” 门房经历了早上那一出,各个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六房的九姑娘说了,他们府的六老爷,不是卖国贼,那是忠君爱国的义士。 没看见那群书生,都站在那边吟诗作对赞扬他们伯府六老爷呢吗? 主家还让他们这些门房小心伺候着茶水嘞! 所以一见吴家的人来了,更是不惧,直接开口道:“你在说一遍?” “你们少爷是谁家的?吴尚书府的大少爷?诶呦,您可别逗了,今儿早,我们伯爵府已经把庚帖和信物仍还给吴家的当家夫人了,吴家啊,现在可不是我们伯府的姻亲,哼,仇人还差不多。” “这位公子,您那,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冒充谁不好,偏偏要冒充吴家的大公子,这可不好玩儿,啧啧---走吧,走吧。” 俊俏小厮一听,顿时满脸通红的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谁冒充,我们本来就是---” 还没等说完,一旁的吴志宏急了,直接对着门房道:“什么冒充?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志宏就是我,不过,我不是来退亲的,我是来送还庚帖和信物的。” “你们拦着不去通报是何道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要是你们家夫人知道你敢把未来的姑爷拦在门外,看怎么收拾你,我在跟你说一遍,我不是来退亲的,这亲,我们吴家不退了---” 恰在这时,柳云华走到了门前,黑着脸,满腔的怒火道:“规矩?” “你们吴家还好意思谈规矩???” “真不知道吴大人是怎么教养子女的,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忘记了吗?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上门拜访都不递交门贴,这就是吴家的规矩?” “走哪儿都横冲直撞,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以为你是谁?还有,定亲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两家已经退亲,你来此作甚?” “悔婚的是你们,现在你又来,说不退亲就不退亲,你当我伯爵府是什么地儿?随便一个黄口小儿都能来闹腾?” 说完这话,看了眼门房道:“还愣着干什么?人家都闹到大门口了,还不把人撵走???还想留下他用饭不成?要你们何用?” 门房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的道:“遵七少爷的吩咐,小的们这就照办。” 说完三五个门房就一拥而来,吴志宏见此羞愤不已,顿时眼中冒火的道:“谁敢?” “我念你们伯爵府云歌姑娘落水,身体虚弱,脑我母亲瞒着我前来退亲,刻意跑过来送还庚帖,没想到,你们,你们伯府不领情不说,还如此蛮横无理。” “也不看看你们府的名声,柳元华,你跟我置这一时之气,可曾为你妹妹想过?” “满汴京城像我这么好的少年郎可没几人,她要是真跟我退了亲,难不成你们伯府还想要养一个老姑娘不成?” “我愿不计前嫌来你们府上送还庚帖,不嫌弃她落水后留下病根,不利子嗣,你---”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忽然身前出现一个身影,随后他就通呼一声,捂着眼睛后退。 当看清楚之后,气的浑身颤抖的道:“柳元华,你,你竟敢对我动粗?” 随后气冲脑门,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你真当我怕了你?” 而柳元华打出这拳的同时也怒声道:“是为君子,不修口德,你枉读了圣贤书,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客气。”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直接就打到一块去了,少年意气,自然都不服输,不过,好在是在伯爵府门口,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家少爷吃亏。 待把两个人分开,吴家的下人已经像拖死狗一样,把吴志宏拖走的。 而周围的看客,更是一个个兴奋的满眼冒光,那些个文人书生,更是某足了劲写诗。 伯爵府真不愧是大周占据娱乐头条的名头,真真是精彩,精彩。 ------ 对于打架这样的事儿,柳元华还是第一次干,没有什么经验,而此刻看到眼前的娘亲和妹妹,就会想到被吴家羞辱,被迫抛头露面,而妹妹更是满腹悲痛的为父正名的场面。 作为长子,他愧对父亲的嘱托,愧对母亲的疼爱和妹妹的信任,更是恨不得在揍吴志宏一顿,同时,他也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家三弟这么喜欢动手,原来动手的感觉这么,爽--- 而贺氏见自家儿子完好无损的跪在自己眼前,赶忙上前扶起他来,“诶呀,你这是干什么?” “不就打个架吗?打了就打了,你舅舅还有你表哥们小时候哪个不打架,而且,打的好,哼,都退亲了,还敢明目张胆的登门,说些有点没的,就是欠收拾,只是,华儿啊,你战况如何?打没打赢???” 啥(⊙o⊙)… 柳元华一脸懵逼,而柳云歌满头黑线。 017:看热闹(多谢,我乃龟仙人的万赏) 拜托啊,娘亲,您没看见哥哥脸上的淤青吗? 您连问都不问一句,这样真的好吗?哥哥真是您亲生的??? 而柳元华懵逼也不过瞬间,估计,他也习惯了他母亲的脑回路,马上恭恭敬敬的答道:“额,尚可?”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打赢了,好像因为他这边人多,吴志宏伤的确实比他重,但,并不都是他动的手。 这下轮到贺氏郁闷了,只见她一把将人拽起来,就往屋子走,边走便道:“诶呀,你可别跟你爹似的,急死个人,还尚可?你问我呢?我又没看到。” “你就跟我说,你打赢没打赢吧---” 建安伯府的七少爷柳元华,把吴尚书府的大公子吴志宏给打了的消息,无风而走。 汴京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这建安伯府的瓜真是又大又甜,问题是还新鲜不是 建安伯府不远处的茶楼,人满为患,热闹非凡,都在期盼着接下来吴家怎么出招。 这自家的大少爷被打了,总不能白挨打吧?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猜测着接下来的剧情,更有人设下了盘口,赌吴家会不会打上门来讨说法。 真真是好不热闹。 而陪着贺氏从哥哥那回来的柳云歌,刚进自己的院子,青桃就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声音如黄鹂鸟一般道,“给姑娘请安。” “姑娘交代的事儿,都办的妥妥的,您就放心好了。” 说完绘声绘色的跟柳云歌把外面的一切全都说了,柳云歌嘴角微翘道:“好样的,那,这个珠花赏你了。” 青桃一听,顿时笑开了眼,双手接过,爱不释手的道:“谢姑娘赏,奴婢正愁堂姐成亲送什么礼好呢,姑娘的赏赐来的刚刚好,这带出去多体面。” 柳云歌闻言笑着道:“你自己怎么不带?” 青桃嘿嘿一笑,“奴婢不喜欢这些,您不如多赏奴婢两个鸡腿,好吃又顶饱。” 柳云歌无奈的笑了,坐在软塌上,这时跟在身边伺候的,青蕊赶忙给倒了杯茶,声音温柔道:“姑娘,喝口茶水吧。” 柳云歌很自然的接过,喝了一口道:“放心,以后好好当差,鸡腿管够。” 青桃瞬间乐了,赶忙表忠心道:“姑娘放心,青桃一定好好当差。” 柳云歌笑了笑,随后对着长相清秀,文静细心的青蕊道:“哦,对了,青瓷怎么样了?” 柳云歌身边有两个大丫鬟,一个是青瓷,一个是青蕊,还有两个贴身的二等丫头青叶和青苗,而青桃本来是院子的粗使丫头。 记忆中,这丫头力大无穷,原本是外祖母放在身边保护原主的,奈何原主嫌弃她长的又黑又能吃,规矩学的也不好,就厌弃了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跟青桃一样的粗使丫头,一个奶嬷嬷回去看孙子了,还有两个洒扫的婆子。 那日应昭华郡主之约前去游湖,柳云歌本是不去的,原主因为父亲名声的关系,这些个聚会能躲就躲,实在是每次出门都要被闺秀们讽刺加数落,她真的是怕了。 奈何堂姐柳云眉再三游说,再加上贺氏觉得女儿整天呆在院子里,不与其他女孩儿一起玩儿,实在不好,就这样,柳云歌出了门。 身边带着一个大丫头青瓷和一个贴身二等得宠丫头青叶。 柳云歌还记得那日出门的壮观场面,府里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她们的马车围了个严实。 不围严实不行啊,实在是柳正泽的名声太响亮,以至于一出门看到建安伯府的马车,百姓们就异常的兴奋和激动。 什么臭鸡蛋,烂菜叶子,土块石块啥的,都给你招呼上,那场面想想就很颤抖好吗? 这要是不带上足够的护卫,武力震慑一下,建安伯府就别想出门了。 可是即便如此,柳云歌还是落了水,记得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不过,很快就被救上来了,吃了不少苦头。 而这一次嘛,因为有她,变化了很多,柳云歌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青瓷是她的贴身大丫头,自家主子落水了,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回府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被关在了柴房,一直到柳云歌与贺氏吃早饭的功夫才把人给放出来。 这还是初春,夜里的气温还很低,况且又没有吃的,青瓷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此刻青蕊见姑娘问起,眼睛一红,马上跪拜在地,面带哀伤的道:“已经请过大夫了,一切都好,青瓷姐姐让奴婢带她给姑娘磕头,是她没有照顾好姑娘,害的姑娘落了水,也谢姑娘宽宏大量,饶命之恩,希望等她养好了身子,还有福气在回来伺候姑娘。” 青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但是,她不敢掉眼泪,这可是大忌讳,可是想到救出青瓷时候的凄惨模样,她还是忍不住感到难过。 而柳云歌见此,赶忙伸手扶了她一下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随后冷着脸,眼中泛着寒光道,“有心算无心,这也怪不得她。” 青蕊一听,睁大了眼睛看着柳云歌道:“姑娘的意思是???” 青蕊身为柳云歌的大丫头,自然聪慧于常人,而且,身为大丫头的素养自然也是没的说,一听柳云歌这话,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 想了又想,看了看青桃,又看了看周围,柳云歌见状笑着道:“青桃和青蕊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这话一落,其他人赶忙应是,低着头出了门,青桃一见,很有眼力见的道:“奴婢就站在门口。” 说完就去守着门了,屋子的门是开着的,青桃往那一站,不仅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而且,还能看到有没有人偷听。 柳云歌见此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青蕊。 而青蕊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现在如此信任青桃这丫头,但是,她是聪明人,更知道什么是本分。 于是又一次跪拜在地,神色严肃的道:“姑娘,青瓷姐姐,她,她说自己罪该万死,但是,不论如何,都她让奴婢转告姑娘,哪怕让别人觉得她是在为自己脱罪,也要说给姑娘您听。” “有人,有人要害您啊---” 018:审问 柳云歌自然知道她落水是有人暗害的,不过,难得了青瓷这丫头,在这种时候,说出这话,别人只会道她是攀咬,给自己脱罪。 对她自己并不利,可是,她还是让青蕊转达了。 根据记忆,柳云歌了解到,自己这几个丫头中,青瓷凌厉善管家,青蕊机智善内务,青叶嘴甜善哄人,青苗手巧善厨艺。 这其中除了青叶是贺氏做主留下的,剩下三个,包括青桃都是贺氏娘家,也就是柳云歌外祖母精挑细选培养好,送给外孙女的。 可能也是怕贺氏选不好人,老夫人对唯一的外孙女还是非常尽心和喜欢的。 奈何原主看不上青桃的粗苯和面丑,却十分喜欢青叶的嘴甜和乖巧,所以,硬生生把青桃从贴身丫头变成了三等粗使丫头。 而且,青叶平时也最得宠,原主走哪儿都带着她,不许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几个丫头见此也不与她做计较,不过是留在姑娘身边一个解闷的罢了。 而如今青叶被自家姑娘给绑了,青瓷又落得这样的下场,青蕊在也不管许多,哪怕让姑娘厌弃,她也得说,实在不行,大不了回将军府。 青蕊对自己的后路都已经想好了,这是个谋而后动的丫头。 只见她绘声绘色,却不添加半分的将青瓷原本的话一一说了出来,有的地方怕柳云歌听不懂,还特意点醒一二。 柳云歌认真的听着,随后皱着眉头道:“你是说,当时十一姑娘让青瓷过去的?” “是的,青瓷姐姐自是不愿,奈何----,去了之后不一会儿---” 青蕊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自家姑娘,没有平日的不厌其烦,反而认真倾听和思考,估计是听进去了,不由得吐出一口大气。 而柳云歌则皱起了眉头,建安伯府枝繁叶茂,少爷小姐更是不老少,不过,如今在闺阁之中,跟柳云歌年纪相仿的也不过几人。 其中以长房,她们六房和十二房嫡出的女儿为贵。 能指使动六房嫡女的大丫头,自然,不是长房的七小姐柳云眉,就是十二房的排上老十二的柳云惜。 而十一姑娘柳云荷乃是十二房的庶出,自然是听命于柳云惜的。 想到原主的性子,柳云歌叹了一口气,青瓷也是不容易啊--- 待了解了这些之后,柳云歌点了点头,让青桃将绑了一上午的青叶拎了出来。 此刻的青叶十分的狼狈,眼中充满着恐惧,身上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见到柳云歌双眼发光一个劲的摇头表达着什么。 青桃见状在她身上踢了一脚威胁道:“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大吼大叫,我饶不了你。” 而柳云歌喝了口茶水后,慢悠悠的道:“把她解开吧。” 青桃瞪了青叶一眼之后,极不情愿的把人解开了。 青叶二话不说,就往柳云歌脚边爬,一边爬一边道:“九姑娘,九姑娘,奴婢冤枉啊,呜---” “您掉进湖里之后,是奴婢第一个冲下去救您的呀,姑娘---” 还没等到柳云歌的脚边,就已经被青桃给拽了回去,而柳云歌淡淡的道:“你会泅水?” 青叶楞了一下道:“奴婢,奴婢不会。” 就因为不会才表示自己忠心啊,不然姑娘掉水里了,她要是没啥表现,回来还能落好吗?看青瓷就知道了,所以青叶打的一手好算盘。 而柳云歌的语气带着深意的道:“不会泅水的人,多半都惧怕水,你到是够拼的。” 青叶微楞,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表忠心道:“为了姑娘,就算让奴婢去死,奴婢也二话不说。” 柳云歌笑了笑道:“嗯,是个忠心的丫头。“ 青叶闻言松了口气。 结果还没等她松完,柳云歌画风一转,凌厉的道:“那么,你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青叶一听,瞳孔放大,随后赶忙摇头道:“姑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没有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也没得什么好处。” 结果刚说完,柳云歌就笑着看她的手腕道:“这金镯子,看上去价值不菲,我的匣子里虽然也有,但是,却不及这花纹新颖,谁送你的?” 青叶一听,顿时抖若筛糠,双眼恐惧的四处乱飘,“奴婢,奴婢---” 柳云歌看着不断喘着粗气四处乱看,脑子不断想主意的青叶一笑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活命的机会,你知道的,背主的丫头,可是都没有好下场的,况且,你差点害死主子---” “不仅是你,包括你老子娘,一大家子,怕都要受你连累呢。” 柳云歌说的语气很慢,很淡,可是听在青叶耳朵里仿佛如巨石压顶一般沉重,额头上的汗水噼里啪啦的掉,整个人不断的喘着粗气。 就算在如何心思活络,也不过是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罢了,在这个封建社会,奴婢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主子的手里,想要让她们死,那理由太多了。 一个偷窃罪,就可以葬送这一生。 而柳云歌自认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虽然不至于害人性命,可是,对于算计她的人自然没有放过之理。 就在这时,青蕊冷着脸道:“青叶,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姑娘对你有多好,你居然还不知足,居然还合着外人谋害姑娘,青瓷姐姐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还要冥顽不灵下去吗?”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姑娘心善,说了会饶你一命就定会饶你一命,你不想想自己,难道你想让老子娘一大家子都给你陪葬不成?” 青叶死死的咬住下唇,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掉下来,额头触地的道:“姑娘,姑娘明鉴,奴婢没有,奴婢---” 还不等说完,柳云歌淡淡的道:“青桃,把她送到夫人那里,就说---” 还没等说完,青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刷的就抬起头道:“姑娘,姑娘饶命,姑娘---” 都不用别人细说什么,只要六夫人贺氏知道她的宝贝女儿之所以落水跟她有关系,以贺氏的护崽子的心性,她就算不被打死,她一家子都不会好过,她是家生子,在建安伯府父母兄弟具在的。 青桃才不管那些,见青叶居然挣脱了她的手,瞬间怒了,一把抓起青叶,拎着就要往出走。 青叶吓的六魂无主,直接大声道:“姑娘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呜---” “是七姑娘,是七姑娘指使奴婢的。” 019:清奇的脑回路 七姑娘?柳云眉??? 柳云歌闻言皱起了眉头,青蕊也有些意外,青桃听了柳云歌的话,没有在把青叶往出拎了。 而青叶仿佛身上的力气全都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趴在地上,那彻骨的寒意,让她的脑子更加的清醒了。 她为何这般蠢,为什么要出卖自家姑娘???多少人羡慕她的好日子,可是如今--- 青叶只要一想到将要面临的一切,整个人就抖若筛糠。 跪趴在地上不断的哽咽,“姑娘,姑娘,呜---,奴婢也是没法子呀。” “七姑娘是长房的掌上明珠,奴婢一家子都在建安伯府,她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呜---,奴婢也是没法子呀。” “那日您落水之后,奴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想就跳下去了的,奴婢没想要害您性命,奴婢,奴婢只是想---” 还没等说完,青桃气的上前就一脚道:“你这个贱人,姑娘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吃里扒外,呸---,还说不想谋害姑娘性命,你知道这会儿的天,那湖水有多冷?” 随后也跪在地上,眼睛通红的道:“姑娘,您不能就这么绕了她,奴婢当年贪玩,也是初春的这个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湖里,那水冰冷刺骨,奴婢的脚都抽筋了,差点没淹死。” 而柳云歌见此对着青桃点了点头,这丫头是个实心眼,不过那日的水确实冷,冷的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对于青叶的叫苦,柳云歌可以理解,但是,这绝对不是真实的理由,于是眼睛微眯道,“你那些不得已就收收吧,你觉得可以骗得了我?还是觉得我很愚蠢???” “说吧,七姐姐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嗯?” 此刻柳云歌已经失去了耐性,青叶自然也听的出来,只见她眼中全是眼泪,嘴唇抖了又抖,哆哆嗦嗦的道:“除了这金镯子,还有,还有二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可是柳云歌却不为所动,青叶以前是原主最宠信的丫头,因为嘴甜,不知道被哄去了多少好东西,会在乎这二十两? 于是,皱着眉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的直接道:“不说实话,那就送----“ 青叶一见,顿时吓的跪在地上喊:“奴婢,奴婢说实话,求姑娘,求姑娘不要把奴婢交给夫人处置,呜---“ “七姑娘,七姑娘说,要是,要是这事儿办成了就把我调到五,五少爷的房里。” 说完这话整个人都把脸埋在了地面上,哭的不能自已,而青蕊和青桃的脸色更是差的要命。 “你,你这该死的婢子,居然,居然,如此没脸没皮---” 青蕊红着脸骂出了这话,而青桃则更加直接,“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给五少爷做妾就那般好?你是不是傻?要做妾那也要给咱们七少爷做妾啊。” 这话一出,柳云歌满头黑线的道:“怎么?青桃这么喜欢我大哥哥?也想给大哥哥做妾???” 青桃一听,马上道:“奴婢才不要做妾,奴婢的娘说了,只要奴婢好好侍奉姑娘,姑娘肯定会给奴婢找个好男儿,去做正头娘子的。” “奴婢就是气不过,这个吃里扒外的小浪蹄子,不给自家人做妾,居然跑长房去做妾,呸,下贱---” 柳云歌(⊙o⊙)… 众人 这是什么脑回路??? 难不成做妾也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 而青蕊直接噗嗤一声笑着转过了身,不过,她余光还在观察着柳云歌,见她没有像以前那般生气,才放下了心。 青桃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以前主子听见了非常的气恼,因此,根本就不让青桃在身边伺候,可是如今主子虽然黑着脸,但是,眼中并没有怒意。 而柳云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在不许这般说,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给大哥哥做妾的吗?就她?还没有资格。” 青蕊见状,赶忙张口道:“姑娘说的是,咱们七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五少爷拍马都不及,哼--,她也就想想五少爷吧。” 被主仆三人嫌弃成渣渣的青叶(⊙o⊙)… 最后青叶还是让柳云歌交给了贺氏处置,只是让贺氏留了她一条小命,其他的,柳云歌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然长房的七姑娘害她的事儿,并没有让贺氏知道,这种事儿无凭无据的,就算打过去也没有用,反而打草惊蛇。 就贺氏的智商,柳云歌想想,还是算了。 七姑娘柳云眉比柳云歌大上三岁,不过,目前还没有定亲,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呢?难道是嫉妒自己的婚事儿?可是,就算她被退了亲,也不可能让她嫁过去,就算伯府已经名声差成这样,也不会允许家里两个嫡女跟一个男子订婚这样的丑闻。 而此时估计去找上她,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青瓷是十一姑娘柳云荷叫走的,就算要怪罪,也是要怪罪道十二姑娘柳云惜那里。 亦或者,这两个人都存了害柳云歌的心?联手的??? 柳云歌仔细想了想上辈子的事儿,青叶好像被老子娘领回去嫁人了,嫁去了什么样的人家不清楚,但是绝对没有给五少爷做妾。 柳云歌想的脑仁儿疼,实在是,原主有那个不省心的爹,得罪外面一票人不说,把建安伯府各房得罪的更是狠。 怕是,只要有机会,都想往她身上踹上一脚吧。 不管那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养身体。 折腾了这一上午了,身子也乏了,那些个烂账,等她身体好了在算也一样,反正一个都跑不了。 柳云歌在青蕊的服侍下躺在榻上补眠去了。 而青桃按照柳云歌的交代,去打听萧止的下落。 柳云歌是美美的睡着了,可是,有些人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长房,海棠院。 “打听清楚了吗?” 柳云眉有些焦急又大声的问着,而她面前的大丫头春晓赶忙道:“姑娘,那边传来话,说,一上午都没有见到青叶了,怕是---” 020:财产 柳云眉一听,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废物---” 随后又迫不及待的道:“这要是让六房那个母老虎知道了,可怎么办呢?” 说完在屋子里来回度步,停不下来。 而她心口的这口闷气始终压着她散不去,凭什么她们六房在外面作天作地,要让这个伯府的姑娘遭殃? 更可恨的是,凭什么六房提前给自己女儿安排了一桩好亲事,而自己---- 柳云眉想想自己就更是气难平,她马上要及笄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个好人家来提亲,要不是因为六房把伯府的名声都带臭了,她一个长房嫡女,怎么会落得如今的地步。 凭什么她柳云歌的爹在外面胡闹,而她定亲的人家却是整个汴京城炙手可热的公子? 要是吴家公子今年下场的话,怕是这大周最年轻的举人老爷了,那般光华霁月的人,凭什么是那个闷葫芦柳云歌的未婚夫? 想到这些柳云眉心中的怒火更胜,她恨柳云歌,恨不得她去死--- 所以,她让人买通了柳云歌身边的婢女,哼,她得不到的,她柳云歌也休想过的好。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就算柳云歌死不了也得去了半条命,哪里还有精力查这些事儿???这大冷的天落水,定会落下病根,到时候就算嫁过去,一个生不了孩子的主母,看婆家能不能容下她。 而且,六房的贺氏脾气火爆却没什么脑子,柳云歌更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她自是有待无恐,可是现在全变了。 一上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她有些拿不准了,虽然,她确实破坏了柳云歌的亲事,可是,她没有感觉到兴奋和畅快,反而心惊胆战的。 而她身边的春晓见状,则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别急。” 柳云眉听了大怒,“我能不急吗?你不知道现在六房那个臭丫头长脾气了?” “居然跑到大门口去抛头露面,把张夫人气的大吐血,现在老夫人和我母亲拿她们六房都没法子,这要是来找,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春晓一听,马上开口道:“姑娘,就算来找咱们也不怕,奴婢跟青叶接触的极为小心,保证没有把柄落下,就算送出的东西也都是查无所证的。” “就算青叶挨不住,招了又能怎么样?青叶是六房得宠的丫头,最后却害了主子,这驭下无能的名声才最可怕,到时候六房的人真找来,您就装作委屈的哭就够了。” “到时候大夫人自会给您做主的,您可是夫人的心头宝,总不会被欺负了去。” 柳云眉细想也是,无凭无据的,到时候她来个死不承认就是了,她们是长房,还怕了她六房不成? 这样越想越心安,可能是今天柳云歌的表现太让人惊喜,她一时被打乱了阵脚,如今想想到是好了不少。 而十二房的嫡女柳云惜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听说了六房兄妹俩的光荣事迹忍不住撇了撇嘴道:“真是一窝子祸害,哼,有她们在,府上的姐妹都快成老姑娘了,你没看到七姐姐有多惨。” “她是长房嫡女啊,来求亲的都是些什么人家?哎,听说,大伯母想把七姐姐嫁到娘家去呢,就这样,大伯母的兄嫂还没开口答应。” 这时身边的柳云荷奉承的笑着道:“七姐姐是挺可怜的,不过十二妹妹自不用操这份心,祖母和母亲肯定已经为妹妹开始暮色好人家呢。” 柳云惜一听,小脸一红,瞪着柳云荷道:“哼,要你多嘴。” 柳云荷捂着嘴笑着道:“是是是,是我不好,多嘴,多嘴---” 柳云惜狠狠的瞪了柳云荷一眼,不过自身很是有优越感,小脸微红的抬起下巴道:“那边有没有啥动静?” 柳云荷马上收敛了笑容,严肃的道:“听说青瓷被放出来了,怕是,怕是会把那天我将她唤走的事儿说出来。” 柳云惜白了她一眼道:“你怕什么?” “唤走就唤走了,多大点事儿?她自己落水,那是她倒霉,谁让她站不稳的?” 柳云荷赶忙点头道:“是,十二妹妹说的对。” 柳云惜见状又白了她一眼道:“行了行了,我累了,你也回去吧。” 从柳云惜的院子出来之后,柳云荷面上淡淡的,身边的丫头咬着唇道:“姑娘,十二姑娘她太过分了,您,您好歹是她姐姐,可她居然这么对您---” “还有,要是六夫人真闹过来,您可怎么办呀?” 柳云惜同样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她是嫡出,我是庶出,嫡庶之别,天壤之隔,以后这话不许在说。” “走,去姨娘那里看看---”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 然而柳云荷的内心又哪里像表面那么平静?不可能的,她也不小了,长房嫡女都没能有个好归宿,何况她一个隔房的庶女? 而像她这样的人,能嫁个好人家才是一辈子的出路,她是真心羡慕柳云惜,有祖母和母亲帮她物色亲事,而她只能舔着脸讨好她们,才有可能谋个活路。 这人和人的差距,从出生就注定了的。 ------ 而对于各房的反应,柳云歌统统不知道,也不关注。 此刻她刚刚睡醒,伸了个懒腰,青蕊伺候她起了身,就看见有一个长的粉嫩白胖的小姑娘笑容满面的跑了过来。 “给九姑娘请安---” “九姑娘睡了这般久,这会儿肯定饿了,奴婢守了一上午,做了几样点心,您尝尝看---” 说完青苗像献宝似的,从食盒里,拿出了一小盘一小盘精致的小点心。 柳云歌一看眼睛就亮了,看着这讨喜的叫青苗的婢女越发的喜欢了,手中拿起一块做的十分精致的桂花糕吃了一口。 随后眼睛眯了眯,一脸享受的样子道:“嗯嗯,不错,青苗这手艺是越发的好了。” 青苗一听,顿时小脸通红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姑娘夸赞。” 柳云歌笑着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杯茶后才道:“青桃呢?还没回来吗?” 青蕊又从新给柳云歌添了一杯茶后回道:“还未回呢,不过,应该快了,晚膳之前定是要回的。” 柳云歌点了点头,看这古香古色的房间,总有一种不真是的感觉,是哪里不对劲呢? 哦对了,钱,安身立命之本。 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在这个乱世,钱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赶忙开口道,“那个,青蕊,快看看,本姑娘还有多少银子?” 青蕊闻言一愣,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关心起银子了?那些平时都被小姐认为是阿堵物的呀。 不过身为姑娘的贴身大丫头兼内务总管,马上开口道:“姑娘,您稍等下,奴婢这就去将钱匣子取来。” 青蕊的动作很快,匣子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上面瞄着非常精致的花纹,有一个小铜锁,青蕊拿出钥匙轻轻打开。 里面有一个账本,账本下方便是她所有财产了。 021:杯水车薪 可是,当看到若大的匣子只有那么几个小的金银裸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柳云歌瞬间愣住了。 伸手拿起那个小金定,上面刻着花纹还有吉祥如意的字样,做的很是精巧,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可是,这也太少了吧。 (⊙o⊙)… 于是一脸不确定的问道:“这,这就是本姑娘的所有财产???” 青蕊闻言楞了一下,觉得姑娘这话有点奇怪,不过却是能够完全理解的,随后在柳云歌一脸不确定的表情下答道:“是的啊,姑娘,就剩这么多了。” “这还是奴婢省了又省,千方百计才保住的呢---” 说完这话就开始拿起账本,一笔一笔的跟柳云歌念了起来。 而柳云歌越听越头疼,原主这个败家的,自己有多少钱没数不说,还花钱如流水。 感情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根本就不管生计的啊。 柳云歌又问了许多民生问题,最后估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现在也就三个金裸子,七个银裸子,再加上两吊铜钱。 一个金裸子相当于一两金的重量,十两银的价值。 加上七个银裸子和两吊钱,也就十九两银子的家当。 现在普通米价大概一斗五文钱,放在现代最普通的米也要两三块钱,也就是说一斗米相当于现代的十二点五斤,这样按照最便宜的算法也要25块钱。 十斗米为一石,价格上下有浮动,暂且按五文钱来算,就是五十文钱,相当于250块钱,一两银子可以买二十石米,大概核算人民币5000块,她手里差不多有19两银子,折合人民币九万五千块,小十万那。 哇--- 原主才多大一点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多零花钱??? 而且,这还是在败家之后剩下的零头。 这每个月还有月钱呢,一个月二两银子,一万块??? 柳云歌算着算着就有些傻眼,可是一想到原主打赏的阔绰,一出手不是一个月的月钱就是半钱一两银子的,柳云歌心都在滴血啊,这可都是钱啊。 虽然手里这些钱可以够一个成年男子吃上十多年的米粮了,可是,人活着总不能缺少日用品吧,在想想一匹好布料,差不多就得一二两银子,一匹马就得十几辆银子,手里这点钱--- 简直杯水车薪。 而且,如果记忆不出差错,怕是今年开始就要有战乱发生了,手里没粮没钱,日子怎么过??? 所以,赚钱,简直迫在眉睫。 就在柳云歌为银子发愁,怎么才能在这封建社会,多赚点银子的时候,萧止带着伤势进了宫。 刚传来消息,齐妃娘娘病情危急,那是他的亲姨母,一直对他多有关爱,他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此刻齐妃所住的揽月殿冷冷清清,只有一些宫人们守着殿门,齐妃娘娘虽然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但是并不得宠。 圣上一个月能过来一次陪齐妃娘娘说说话已经算难得的了,可是,最近已经快半年没有蹬揽月宫的门,宫里惯是踩低捧高之辈,要不是因为还有三皇子在,怕只会是更惨。 而此刻,三皇子妃等女眷在内室里侍疾,不时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而若大的正殿只有两个主子坐在那儿心神不宁,过了好一会儿,三皇子萧睿才艰难的开口道:“伯渊,你伤势未好,怎的也来了?” 伯渊是萧止的字,如今听三皇子萧睿这么一说,神色依然冷冷的,只是眼中却有着担忧道:“养了几日,已经能下床行走无碍了。” “到是齐妃娘娘---” “这病来的突然,可有什么消息???” 三皇子萧睿,本来单薄的身体,这么折腾下来,就更显的脸色苍白几分,只见他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声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咳咳---” 过了有一会儿才喘了口大气,道:“我亦不知,太医说是咳疾,平时偶尔也会有,只是母妃从未这般严重过。” 萧止闻言,眉头紧皱,还没等开口,三皇子萧睿又道:“太医说虽然来势凶猛,不过好好伺候着,待过了春季便会好转。” “到是伯渊你---” 说完这话一脸担忧的模样,“最近内忧外患,他们怕是容不下你---” 萧止闻言,冷声一笑道:“殿下无需为我担忧,这些个魑魅魍魉还不能奈我何。” 三皇子萧睿闻言,又咳嗽了两声,随后小声道:“你自己多加小心,你是做大事儿的人,不用挂碍我。” 说完又自嘲的道:“就我这幅破败身子,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 萧止坐着马车,带着大队伍浩浩荡荡的一直护送三皇子萧睿一家子回到皇子府上,这才起身往瑞王府的方向行去。 许多人瞧见是和瑞亲王府的马车,而且,这么大的排场,都自行避让。 只是在半路还是被人拦下了马车。 随后一个穿着华丽,风流倜傥,桀骜不驯的公子哥,自来熟的就爬了上来,见到萧止更是双眼冒光的道:“诶,我说伯渊,听说你受伤了?” 说完这话伸手就要去拍萧止的肩膀,却被守在一边的侍卫东吉一把抓住了,脸刷就黑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瞧他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好想一脚把他踹下去怎么办??? “蒋二公子手下留情,我们家世子爷还伤着呢。” 说完就虎视眈眈的看向蒋和泰,这是定国公府家的二少爷,一天无所事事,整个一个纨绔子弟。 偏这个纨绔子弟看见他们世子爷就黏上来,打都打不走,而且,没个正形,好吧,谁让他跟世子爷沾着亲呢,世子爷的生母,薛王妃可就是出自定国公府的,这样算来,两个人也算是沾着亲的表兄弟,不过这厮惯是没大没小。 而蒋和泰闻言一脸惊讶的道:“这次真伤的这么重?” “诶呀,这可是个好机会,嘿嘿,要不要现在过两招?” 东吉的脸气的铁青,趁人之危的小人,刚要说话,结果萧止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你确定???” 那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的蒋和泰咽了咽口水,颓废的道:“还是算了吧,从小就被你收拾,就算你现在身负重伤,我怕也只有挨揍的份。” “诶,我来找你可不是找揍的,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022:赌局 “今天咱们汴京城可是有非常劲爆的消息,建---” 还没等说完,萧止喝了一口茶道:“建安伯府的小姐跟吴尚书府的大公子退了亲?” 蒋和泰差点没惊掉下巴,“你怎么知道?你不是都不关注这些事儿的吗?” 萧止看他就跟看白痴似的,他也不想关注,问题是那个女人简直太能折腾,现在闹腾的整个汴京城都知道她的大名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抛头露面,大放厥词。 萧止想想就气闷,他也懒得理蒋和泰,自顾自的喝茶。 而蒋和泰见状,赶忙又道:“你这是刚打宫里出来吧?嘿嘿,接下来的消息,你肯定不知道。” 萧止看了看他,又低头喝了一口茶。 而蒋和泰眉飞色舞的道:“我跟你说,伯渊,这建安伯府可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家。” “上午伯府的姑娘自己出来退亲,还义正言辞的给自己父亲正名,现在全汴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说,就连她那个同胞哥哥,在国子监十分有名气的柳元华,那可是被当世大儒收为弟子的人物。” “居然不顾体统的与人打架,还在自家门口---” “啧啧啧---” “你猜他所揍之人是谁???” “你猜不着吧?嘿嘿,我跟你说,得惊掉你的下巴。” “就是最近被炒的火热,咱们丽妃娘娘的娘家侄儿,吴尚书之子,被誉为神童的吴志宏那小子。” “你猜柳元华为啥揍他---” “哈哈---,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的一个妙人儿” 蒋和泰自娱自乐的说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而萧止的眉头简直皱成了麻花。 而一旁守着的东吉,都没忍住瞟了自家世子爷好几眼。 他可是知道自家世子爷回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给他止血并系上大蝴蝶结的人,可就是建安伯府的九姑娘。 而且,自家世子爷就算恨的咬牙切齿,也还没少找大夫尽心尽力的救治人家姑娘呢,如今又听到吴家公子这样行事,不知道被伯府九姑娘的同胞兄弟揍一顿后,会不会被世子爷在揍一顿。 想想被自家世子爷揍的满口喷血的画面,东吉默默的给吴家大公子点了一根蜡。 而蒋和泰说的口干舌燥,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后又道:“现在建安伯府可是热闹非凡,附近的茶楼都坐满了,有人专门设下盘口,赌吴尚书府会不会派人来找场子。” “本少爷可是压了200两银子呢,就赌吴家打上门来,诶呀,吴家可别认怂啊,不然,可是白瞎了爷的银子了。” 萧止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眼中带着冷光,哼--- 打的轻了,也就是柳元华一个书生没啥力气,要是他,一拳不打他个半死,简直是斯文败类。 退了的亲,说反悔就反悔,真当是宠妃的娘家就无法无天了??? 丽妃??? 靖昌帝登基比较晚,因为上一任顺帝是个长寿皇帝,所以他52岁才有幸登基为帝,如今已年过三载。 处理政务十分用心,是个心怀志远的帝王,不过,就算在英明神武的帝王也都难过美人关,靖昌帝年纪越发大了,反而越是喜欢鲜嫩的小姑娘。 丽妃年轻貌美,极得靖昌帝的欢心,这一点来看,齐妃娘娘自是比不过的了。 “丽妃吗???” 萧止轻轻的用拇指擦了擦茶碗,眼神中闪过狠厉之光。 ****** 萧止,萧伯渊这是和瑞亲王府的世子爷一出门,自然许多人都关注,尤其是夫人小姐们,那是他们大周朝最受欢迎的男神,绝对不弱于皇子拉风,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少名门闺秀做梦都想嫁的人。 而这么高调的在大街上,好多人都驻足观望,激动万分。 而在一个不起眼的深巷里,一个平凡不能在平凡的院门忽然而开,随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进入其中。 就听两个人窃窃耳语,“消息可准?” “定不会有错,我们自己人下手如何,自己清楚,而且,他这般大张旗鼓,不是心虚是什么?定是装的,呵,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着那个病秧子,你们大周人可---” 还没说完对方厉声道:“行了,我会把你们的想法,传给我家主子,你们自己注意点,别露出马脚---“ 这边正上演着一场极大的阴谋算计,而身在伯府的柳云歌却不知道这些。 此刻青桃就像蹦豆子似的,把外面知道的一切,全说给了柳云歌听。 这还不算,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姑娘,您说吴尚书府会派人来找咱们伯爵府算账吗?” 柳云歌此刻脑子还有些空白,怎么会没有那人的消息呢???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道被野兽给叼走了??? 想到那么妖孽的一个人,要是被野兽给吃了,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心里还怪难受的。 会不会已经被人救走了?那样风华绝代的人,身份肯定不弱,说不定被家仆寻到了呢。 就在柳云歌想东想西的时候,青桃十分没眼力见的又碰了一下她道:“姑娘,您到是说呀?” 柳云歌见此皱了下眉头,看着一脸好奇的青桃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爱来不来,来了更好,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柳云歌没有得到那个妖孽男的消息,心情十分不好,语气中就透露出煞气来。 青桃一听,嘿嘿一笑道:“诶呀,我的好姑娘,您就跟我说嘛,外面可是设下盘口了,奴婢还想着去压点银子呢。” 柳云歌一听,认真的看了一眼青桃道:“还有这事儿?怎么个赔率???” 青桃一听眼睛刷的就亮了,“姑娘,一赔三,吴尚书府来咱们府上讨说法为三,反之为一。” 柳云歌一听,眼神眯了眯道:“呵,这么说,大家都很看好吴家来咱们府上闹事儿?” 青桃马上小鸡吃米的点了点头,而柳云歌狠狠的在青桃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到底是谁府上的?” 青桃嘿嘿一笑道:“奴婢自然是伯爵府的,不过,吴尚书府的赔率高嘛,奴婢攒了好久,才攒下手上这半钱银子,就想着大赚一笔呢。” “姑娘,您可怜可怜奴婢吧,万一这钱要是赔光了,奴婢可就没有零食吃了。” 柳云歌闻言笑着道:“你呀,真是个贪吃鬼。” 随后眼眸一闪道:“一赔三啊,你就去压他吴府不敢来伯爵府找场子。” 023:挨训 青桃一听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啊?吴家可是丽妃娘娘的娘家呀,听说她可受宠了,吴家少爷可是她的亲侄子,他们当真不敢来咱们伯爵府算账吗?” 柳云歌嘴角轻翘,一脸鄙视的道:“自然,他们现在想着怎么应对明天御史参他一本还来不及,哪有功夫管少年之间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想到这里,柳云歌不由得解气,哼,看明天御史不惨死他,宠妃的娘家又如何? 早有人看她不顺眼了,真当中宫是摆设吗??? 如今逮住这样的机会不往死里整她?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一旦被皇帝冷落,很快就会有其他美人取代她,指望皇帝想起她?呵呵,等着吧。 青桃不太明白御史为什么要参吴家,不过自己姑娘总不会骗她,看来自己的荷包又要鼓起来了。 于是高兴的道:“谢姑娘指点,奴婢这就去,省着晚了,怕就压不上了。” 柳云歌点了点头道,“去吧,顺便去青蕊那把我所有的银子都取来,也压上。” “记得做的隐蔽些,别被人发现了。” 啥(⊙o⊙)… 这下子轮到青桃傻眼了。 “姑娘,您该不会是跟奴婢开玩笑的吧?您真压呀?” 柳云歌白了一脸惊讶的青桃一眼道:“还不快去?” 青桃闻言,满露难色的去找青蕊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青蕊姐姐的钱可不好要呢。 结果,让青桃十分意外的是,青蕊听完这事儿,不仅仅爽快的把姑娘全部银子拿给了她,甚至把自己身上仅存的几两银子也都给了她,这好像是青蕊这些年的全部家当了。 不仅是她自己,青蕊居然还煽动着青苗和其他几个小丫头一起来压,这一下可把青桃弄愣住了。 却见青蕊抬着小下巴一脸气鼓鼓的道:“不争馒头争口气,就压他吴尚书府不敢来咱们伯府讨说法,哼,七少爷打的好,要是在来,就在打回去。” 俨然一副在将军府的做派。 是了,她们可全都出身将军府的,相比于伯爵府家生子的文静秀气,她们身上更多加了一股凌厉劲和霸气,虽然她们是丫头,但也不能坠落了将军府的名声。 如此这般,当柳云歌知道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满院子的丫头婆子连带着小姐都成了赌徒,这要是被伯爵府的老夫人知道,那还不被气死??? 所以,柳云歌还是再三叮嘱,不许声张。 只是让柳云歌没想到的是,自己来到这个谁也不认识的古代,赚的第一笔银子竟然是前未婚夫挨揍引发的话题银子。 想想也真是够无语的了。 不过感慨过后,柳云歌看着手里赢回来,加一起还不到六十两的纹银,这可相当于小三十万的人民币呀,眼中全是笑意。 不得不说,在古代,士族阶层过的还真是滋润,一个成年男子,一个月也就吃大概2石的米,一年也不过二十石,价值一两纹银的样子。 而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月的月钱都是二两纹银,够普通的农家人一年的花销了。 而柳云歌的私房银子还算是少的,这要是跟七姐姐和十二妹妹比,估计要被骂寒酸的。 可就算这样,柳云歌也十分开怀,她生平最喜欢赚钱,也只有看着财富一点点的累积,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这一日,柳云歌的院子一派喜气洋洋。 赚银子的可不仅仅只有柳云歌一个人,可是与此相反,外面茶楼里的好些人却郁郁寡欢,抱怨连天。 “这吴家行不行啊?自家大少爷被人打的满地找牙居然都不敢去讨说法,窝囊。” “可不是嘛,还宠妃的娘家呢,呸---,我看也都是假的,白瞎了我那二两银子。” “可不是咋地,我压了五两呢,赔的精光,回去我家的母老虎不得吃了我。” “哈哈---,吃就吃好了,老兄,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 “去去去,上边去,我正心情不好呢,你还有心思调侃我,不就是压了建安伯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男子一笑道:“切,你知道什么?昨天说与你听,你还不信。” “这吴尚书府家理亏呢,就算自家长子被揍了,他也不敢来找说法的,不是我小瞧他们,一个同进士没啥身世背景的,怎么敢找伯爵府的麻烦?” “宠妃怎么了?你当圣上是昏君吗?会为了一个宠妃去责怪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的忠臣家眷吗?亲君子远小人,咱们百姓都知道,圣上怎会不知???” 这一套说法一出,好多人都十分认同,而且,有昨天舆论的铺垫,再加上今天赔了银子,一肚子的怨气,顿时,整个汴京城的画风都开始转变起来。 而这一切的转变对吴尚书府上十分的不利,靠着宠妃上位的大臣,自然比不上靠实力上位的,同样也会吸引许多人的嫉妒和鄙视,如此越演越烈。 而在上早朝的吴德福此刻更是满脑门子冷汗,跪拜在地,一个劲的认错,“是臣管教无方,臣-知错。” 这一上早朝,靖昌帝就愤怒的把一堆参他的折子一股脑的砸在了他的头上,训他管家不严,训他欺辱忠臣家眷,把他一顿训斥,好一番责骂。 吓的他现在还抖若筛糠,深怕帝王一怒把他给咔嚓了,而越是此时,他越是痛恨还在府里养病的吴张氏,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害到如此境地,他一定要休了她,休了她。 不过,好在靖昌帝还顾念着自己爱妃昨日的哭诉。 这汴京城闹腾成这样,宫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丽妃娘娘正是盛宠之时,消息渠道自是不会少。 可是,她不是个傻的,能从万千佳丽中脱颖而出,自有她聪明之处,一听这消息,她敏锐第六感告诉她,坏事儿了。 于是当天夜里使了手段让靖昌帝来到了她宫中,梨花带雨的就是一顿哭诉。 丽妃娘娘肤白貌美,美人一哭就更显得凄美怜爱,更重要的是,她不但没有为吴德福求情,甚至还要大义灭亲,让皇帝把吴尚书给撸了,坚决不让皇帝为难。 “陛下,呜,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管束好娘家,酿成如此大错,妾万死不得赎其罪。” “臣妾知道,您宠爱臣妾,连带着臣妾的娘家也高看几分,别说这宫里头各个羡慕,这宫门外的更是前来巴结,我那娘家嫂子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根本就不懂这是非大道,只想着自己那点子小算盘。” “这不建安伯府九姑娘游湖落了水,听大夫说对将来子嗣有碍,她,她就着急把火的去退亲---” “陛下,呜---,臣妾跟您说这些并非想让您手下留情,相反,臣妾以为,您定要好好惩罚哥哥才对。”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嫂嫂这般糊涂定是哥哥纵容之过,陛下,您不如直接撸了他的官,也好堵这悠悠众口啊!” 靖昌帝闻言怒声道:“胡闹,越说越没边了,吴德福乃朝廷大臣,是朕的国家栋梁,官位怎可说撸就撸?以后这话不许乱说。” 丽妃一听,马上爬了两步,抱住靖昌帝的大腿,我见犹怜,泪眼婆娑的道:“臣妾知道陛下英明,乃千古明君,可是,臣妾心疼皇上,又要为臣妾的事儿头疼了。” 024:打主意 丽妃天生长了一双巧嘴,说的那叫一个言真意切,事事以皇帝为先,为了不让皇帝为难,又自愿禁足什么什么的。 小之以理动之以情,随后又轻解罗裳,媚态纵生,“陛下,良宵苦短,臣妾又怕好些日子见不到陛下,不如安歇了罢” 随后暖帐里暗影浮动,娇声不断。 丽妃使了浑身解数,夜里更是把皇帝伺候的叫一个舒坦,变着花样的在榻上翻滚,滚的靖昌帝龙心大悦。 待靖昌帝起身上了早朝,丽妃已经浑身酸软,下不得床榻了。 虽然靖昌帝年岁不小了,可是身体却十分硬朗,尤其在床榻之上更是如狼似虎,折腾的丽妃腰酸背痛,连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饶是如此还是招来了宫女碧清,有气无力的道:“去,把这些全都给本宫送去---” 宫女碧清闻言惊讶道:“丽妃娘娘,她们把您坑害成这样,您何必如此抬举她们?” 丽妃闻言,眼中闪过恶毒之色道:“哼,先捧着,捧的高高的,到时候摔落的才更疼,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快去?” 宫女碧清不敢多言,拿着厚礼走了,而丽妃芊细的双手狠狠的抓着床沿,眼中闪过痛恨的火花。 “好一个建安伯府,你给本宫等着,咱们走着瞧,哼。” 那狠毒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 当然丽妃的这些苦功夫都没有白费,靖昌帝心清气爽的去上了早朝,虽然当着百官文武大臣的面,狠狠的敲打了吴德福,但是,并没有撸他的官,又表达了对忠臣的厚待。 同时也不得不说,丽妃娘娘真心不是个省油的灯,果真能屈能伸,该嚣张的时候嚣张,该放下身段的时候放得下身段。 这一手玩儿的也十分高明,恨的中宫皇后脸色发青,气的直牙痒痒却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中宫皇后也不是吃素的,她年岁已大,帝心不在,可却对她尊重有加。 借此机会,皇后让人寻来不少颜色鲜嫩的小姑娘,趁着丽妃娘娘禁足的功夫,一股脑的塞去了皇帝那里。 靖昌帝夜夜笙箫,哪里还有空记得丽妃这么个人物,这不得不说宫中女子的可怜之处,自古帝王多薄情,待到丽妃娘娘费尽心机,重新把皇帝哄回来,那都是许久之后的事儿了。 宫中如何,不关柳云歌半点关系,此刻,已用完朝食,也收了银子,老夫人也免了她们六房的请安,估计是一点都不想看见她们。 柳云歌也乐得自在,不去请安正好。 此刻她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弄点田庄屯点粮食呢。 这眼瞅着就要打仗了,社会动荡不安,唯有粮食可以安身立命。 柳云歌一个姑娘家,手里银钱又不多,最后,她就把注意打到了贺氏那里。 这不,早早吃完朝食就跑到了贺氏的院子。 此刻贺氏正在花厅喝茶见管事,见柳云歌来了,把账本一放道:“蔓儿来了?怎么不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为娘正想着把手上的事儿处理完了,就去看你呢。” 柳云歌甜甜一笑,上前行礼道:“给娘亲请安。” “女儿身体已经大好了,大夫说要多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呢,在说了,女儿想你了嘛。” 说完上前抱着贺氏就开始撒娇。 柳云歌上辈子从生到死都没有跟人撒过娇,小时候特别羡慕那些可以跟母亲撒娇的小孩儿。 那种有人疼惜,有人爱护的感觉,是她一辈子都渴求而不得的。 重活一世,柳云歌决定把上辈子没有体验过的,全都补回来。 贺氏是个好母亲,疼惜原主更是有求必应,柳云歌真是为她可惜,宁愿去死,都不要这么好的母亲,到是便宜了她。 柳云歌才不管那些个有的没的,她是个现实主义者,她只知道,贺氏现在疼爱的是她,那眼眸中的温柔和喜爱,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像一个吸水的海绵,柳云歌用尽所有的力气,也要把自己吸的满满的,虽然撒娇对她来讲还比较生疏,可是,她在心里也演算过很多遍了的,做起来更别提有多自然了。 贺氏见小女儿如此亲近她,有一时的楞神儿,随后心里就乐开了花了,同时,眼中更加疼惜,她的蔓儿受苦了,逢此大变,定是把她给吓坏了。 于是温柔的抱了抱柳云歌,笑着道:“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别提多甜了。 柳云歌闻言,嘿嘿一笑道:“又没有外人,怕什么?我不找娘亲撒娇找谁撒娇去。” 说完眼中全是灿烂的笑意。 贺氏见状在她的小脑袋上用力的点了一下道:“你啊---” 这时半坐在凳子上的,穿着得体,相貌周正的管事娘子起身,行了一礼,笑着张口道:“见过九姑娘,九姑娘越发标致了,夫人真是好福气。” 柳云歌这才转头看向这个行礼的管家娘子,记忆中没有这样一个人,亦或者原主根本就没有见过。 而贺氏则满脸笑容的道:“就你说话好听,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待人退了出去之后,柳云歌眼神一动的笑着道:“娘亲,这是哪里的仆妇?我咋从来没有见过?” 说完伸手拿过贺氏放在桌子上的账本看了看,而贺氏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自家女儿对那些诗词歌赋还行,账本??? 她能不看就不看,就连自己都懒得看呢。 于是漫不经心的道:“她啊,是我陪嫁庄子上的管事儿。” 柳云歌一听,眼睛就亮了,“娘亲,这眼瞅着就要春耕了吧?” 贺氏喝了一口茶后,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章嬷嬷一脸慈祥的从丫头那儿接过茶碗递了过来道:“这几年庄子上的收成都不好,咱们夫人又是个心善的,这收上来的银子怕都快要不够维持庄子上的开销了。” 柳云歌赶忙接过茶,笑着道,“劳烦章嬷嬷了,您年纪大了,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儿,让小丫头们做就好。” “您呀,没事儿陪陪母亲说说话,就做大贡献了。” 025:又来? 章嬷嬷是六夫人贺氏的奶嬷嬷,自然不是院子里的奴仆们可比的,原本就应该回家抱孙子的,奈何放心不下贺氏,这才留在身边。 而柳云歌这话一落下,章嬷嬷瞬间被感动了,“诶呦,咱们九姑娘真是长大了,懂事儿了,都知道关爱老奴了。” “等着,嬷嬷给你做好吃的去,做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说完高高兴兴的就走了,柳云歌眼里全是笑意,青苗是章嬷嬷的亲孙女,一手厨艺都传与她老人家的手,听说章嬷嬷祖上还干过御厨呢。 见此,青苗跟柳云歌禀报了一下就去帮忙了。 到是贺氏满脸幸福的摸了摸柳云歌,十分欣慰的道:“我儿真的长大了,也懂事儿了。” “说吧,今天嘴巴这么甜,想求点什么???” 柳云歌嘿嘿一笑道:“诶呀,娘亲,什么都瞒不过你。” 贺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 而柳云歌则一脸认真的道:“娘亲,这庄子真如章嬷嬷所说吗?收成这么差?” 贺氏见此道:“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柳云歌见状,小脸有些微红,轻咬着下唇不语,贺氏一见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你要是想知道,娘亲告诉你就是了。” 柳云歌闻言,大大的眼睛看着贺氏道:“娘亲,我也不小了,也该学着管家了,这次跟七姐姐去游湖,听见有人说黍和粟我都分不清,被人好一顿嘲笑呢。” 贺氏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是了,女儿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再过几年也要成亲找婆家的。 想到长房的柳云眉,贺氏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哼,她过来邀请女儿去游湖落水不说,居然在外面也不帮着女儿一二,白瞎了自己对她的嘱托。 可能每个母亲天生都有一种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紧迫感,可是,女儿实在还是小了些。 而柳云歌看出了贺氏的顾虑,马上添一把火道:“娘亲,听说七姐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分的可清楚了,她们还安慰我,说,我长的这么好看,以后不需要管这些的,自会有人去管。” “胡说--” 贺氏一听,火气刷的就冒了出来,用力的把茶碗拍在了茶桌上,这些个人,其心可诛。 什么叫长的好看就不用管这些??? 那不用管这些长的又好看的,都是给人当妾的。 她的宝贝女儿可是建安伯府嫡出的姑娘,她父亲是当朝从四品的京官,凭什么给人当妾? 于是气呼呼的道:“蔓儿,从今天开始,你就跟为娘学习管家。” “虽然,咱们住在伯府,自有你大伯娘操持着中馈,可是,每家的院子还是需要当家夫人来管的,包括陪嫁的庄子,店铺---” 随后,贺氏就一股脑的把她的好些个陪嫁和铺面,都说了一遍,柳云歌认认真真的听着。 不听不行啊,谁让她还打着自己母上大人陪嫁的主意呢。 贺氏一股脑的说完,柳云歌在一边忙着端茶倒水,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把贺氏的家当盘算了一个遍。 趁着贺氏喝茶的功夫张口道:“娘亲,你说了这么多,我也记不清楚,都说百闻不如一见,等您有空了,不如带女儿去见见世面?” 贺氏听完马上一脸惊讶,随后黑着脸看着柳云歌道:“好啊,你这个臭丫头。” “框的我说了这好些个话,原来就是想找借口出去玩儿???” 她还以为女儿长大了,懂事儿了,没想到还是个贪玩的性子,不过,也是,她还这么小,不想着玩儿干什么?等将来嫁人了,婆家哪里会娇惯着,还让出去玩儿? 随后又想到了自己,自从成亲之后,这年复一年的规矩学下来,诶,这女人啊,一辈子只有在娘家的时候活的最恣意,有父母兄弟宠着。 想到这里,贺氏又想到了自己的娘家,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而柳云歌一听,觉得这误会可就大了,额,好吧,也不算是误会,她确实想出门,天天关在院子里怎么了解外面的事儿? 可是,这事儿不能明说,尤其见贺氏这一表情,马上接话道:“娘亲,你误会了。” “您看,这黍与粟您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是分辨不出的,不过,你要是让我亲眼看过之后,想来以后定不会被人欺瞒了。” 贺氏瞟了柳云歌一眼,“就这些???” 柳云歌马上点头,态度诚恳,贺氏闻言摇了摇头,宠溺的摸着小女儿软软的发丝,刚要答应,就在这时,忽然又有小丫头登登登的跑了过来,不过,被守在门口的红烛拦下了,过了不到一分钟。 红烛就进了花厅在贺氏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贺氏瞬间脸色大变,狠狠的用力拍在了桌子上,“简直岂有此理。” “这个吴志宏,我简直看错了他---” “他以为他是谁?亲事退了就是退了,他这是何意?枉读了圣贤书---” 贺氏气了半天,柳云歌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被自家哥哥柳元华揍了的吴志宏又来了,在大门口吵着不走,非要见老夫人说明白,这亲事他们吴家不退。 柳云歌不由得撇了撇嘴,都能想象得到大门口的场景。 记忆中也有这么一出,要不咋说吴家这一家子都是奇葩呢。 吴志宏读书是好,但是,这人吧,不往正道上走,而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 自命清高,还执拗的厉害。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上辈子的柳云歌被所有人非议,甚至说出的难听话更是直戳心窝子。 偏他还一副大义凌然,自己无错的模样。 最后更是许多贵女赞他痴情,乃是难得一见的真君子,不少闺阁少女钟情于他,而吴志宏根本全然不顾,一心认准了非柳云歌不娶。 这下柳云歌不仅名声坏了,更是让那群贵女嫉恨在心,六房的日子别提有多艰难了。 这一切,都源于人称痴情才子的吴志宏呢--- 而现在的柳云歌只会觉得恶心--- 什么痴情才子,麻蛋,都他么是假的,这家伙,就是特么一个好色之徒,呸--- 026:脸疼 之所以拒绝那些贵女,那是因为她们长的丑,吴志宏那样见色成痴的人,能看上才怪了。 不过,还不等柳云歌吩咐,贺氏就满面怒火的道:“去,给我吩咐门房,给我打出去,狠狠的打,不许他在伯府门口大放厥词。” 小丫头得了吩咐一溜烟的跑了,门房们一听,眼睛刷的就亮了,昨天跟着七少爷把人打了一顿之后,还倍感忐忑,还怕被主家责罚,如今听了六夫人的吩咐,更是想也不想,吆喝人就开揍。 管他是什么尚书府的公子,还是宠妃的亲戚,来伯爵府门口闹事儿,就是不行。 吴志宏被打的鼻青脸肿,哪里还有什么风流才子的风采??? 在痴情的才子,被人围着打也只有狼狈出丑的画面,只要想到这出,柳云歌不由得就笑了出来。 对付这种有文化的流氓,直接动手最管用。 而这边打的热闹,那边的大夫人赵氏正在向老夫人讨主意呢,这人又来了家门口,迎进门还是不迎进门是个难题。 要是以前的话,赵氏肯定让人赶忙接进府,可是现在两家闹成这样,她也是要脸面的呀,这般急不可耐低声下气,传出去不被人嘲笑死。 可是不接进来,难道就让他在门口大放厥词? 就在这时突然接到禀报,说吴公子又被打了,大夫人赵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母亲,这,这六弟妹也太---” 老夫人最近被六房闹的也脑仁直疼,她跟大夫人赵氏想到一块去了,就算昨日贺氏把吴家得罪狠了,她也想着怎么才能缓一缓这局面,毕竟人家是尚书府,手握实权的,更何况还有个宠妃? 自家的小儿子不争气,长子虽然有爵位却直得了个闲差,唯一出息的儿子,还是个造万人唾骂的。 哪里敢得罪的起人家呀,结果还没等想好就听见她最最出色的孙子动手把人家的长子给揍了,老太太受到的打击太大,一下子就犯了病。 这会儿头还疼着呢。 如今一听吴家小子又登了门,想着这是个好机会,正和赵氏商量怎么做才不落下成的功夫,就听回报,贺氏又着人把吴家公子给揍了。 老太太顿时脸色铁青,狠狠的用力拍了下桌子,“混账---” 结果可能情绪太过激动,吼完之后,眼前全是小星星,随后整个人就倒下去,人事儿不醒。 这可把赵氏吓了个半死。 “母亲---母亲---” “老夫人” “来人,快来人啊,快,快去找大夫,找大夫---” 寿安堂乱糟糟一片吵闹之声,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赵氏更是双手握紧,紧咬下唇。 就在这会儿的功夫,突然又有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报,禀报大夫人,宫,宫里来人了。” “什么???” 大夫人赵氏顿时惊的双眼瞪大,随后一个劲的咽口水,心里想着,不能慌,不能慌,平息了好半天,才艰难的带着颤音的开口道:“谁?谁来了?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小丫头满面通红,眼睛充满兴奋之光,“禀大夫人,是,宫里的吴总管,说,说是喜事儿。” “喜事儿???” 大夫人赵氏有点不确定,心里依然十分忐忑,七上八下的,赶忙又去吩咐接待事宜。 而这会儿从皇宫里赶过来的太监吴总管,刚走到大门口正好看见吴尚书之子被打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心情很是复杂。 他是受了中宫皇后娘娘的指派,来建安伯府给柳少卿的家眷送赏赐来的。 最近的流言蜚语他也知晓,如今中宫又给了赏赐,怕是柳少卿要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然而不知怎地,丽妃娘娘居然在圣上那里表了忠心,因此,连带着她的赏赐也一并送了过来。 不仅如此,丽妃娘娘为了在皇上那儿添彩,赏赐的物件堪比皇后娘娘赏赐的厚重了。 可是,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吴尚书府的大公子可是丽妃娘娘的亲侄子,这--- 看着被一群门房边打边驱赶的狼狈相,太监吴总管想想都为丽妃娘娘感到脸疼,这脸打的啪啪啪的。 一边儿往建安伯府使了劲的送赏赐,而建安伯府使了劲的驱打她的亲侄子,啧啧--- 想想丽妃娘娘那么好脸的人儿,这回怕是要成为宫中的笑柄了,吴总管一这么想,眼睛刷的就亮了,不行,杂家得赶紧回宫说于皇后娘娘听,说不定皇后娘娘一高兴,他的--- 越想越是兴奋,于是更加的归心似箭,看热闹都不怕事儿大,况且还是丽妃娘娘的热闹。 而接到赏赐的贺氏和柳云歌整个人都愣住了,皇后娘娘给赏赐也就罢了,为什么丽妃娘娘还给赏赐??? 柳云歌若有所思,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可是贺氏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脑子了。 逮住人家吴总管问了两遍,才确定,真是丽妃娘娘的赏赐没有错。 这回不仅仅贺氏嘴角直抽,就连院子里所有的女眷们,全都额头布满黑线。 外头可是正上演着棍棒驱逐人家丽妃娘娘的亲侄子呢,这样真的好吗???要不要赶紧把那些门房都叫回来??? 可是想想,都这个时候了,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贺氏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按照规矩磕头谢了恩,接过赏赐之后,吴总管火急火燎的就往回赶。 大夫人赵氏被雷的外焦里嫩,当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吴总管都要出大门了,她赶忙追上去,又是塞银子又是说好话的。 这外头的事儿要是被丽妃娘娘知道了,那还有好??? 大夫人赵氏恨不得赶紧买一块豆腐,一头撞死,这六房简直就是祸害呀,祸害。 把这祸事都惹到宫里头了,这般打脸的事儿,丽妃娘娘能不记恨吗?那简直不能够呀,那她们伯府怎么办?怎么办?这六房简直就是魔鬼,专门来坑害她们的。 而更加悲催的是,人家六房母女高高兴兴的接着赏赐,而她跑断了腿,操碎了心,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你说气人不气人。 027:赏赐(恭贺西布成为凰妃的第一个大盟主) 而大多时候这后宫的言行举止就映射朝廷的动向。 皇后娘娘赐了物件,多半是皇帝授意的。 待天使走后,柳云歌笑着对贺氏道:“娘亲,看来圣上果然英明神武,知道父亲是良臣是忠臣呢。” 随后拿起那一个个华美的金钗和镶了宝石的金镯子,眼中全是精光,这可都是钱呀,还有那些上好的缎面,一匣子一匣子的珍珠,这得多少银子? 听说,宫中的物件都是特供的,有的外面花钱都买不到。 其他各房的太太小姐无不羡慕,尤其是大房的七姑娘柳云眉,手上的帕子都要撕烂了。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泛酸的道:“真是恭喜六婶娘和九妹妹了,退了个亲,居然把皇后娘娘都惊动了给妹妹撑腰。” 贺氏以前对柳云眉还挺看好,如今听过柳云歌落水一事儿,再加上娘俩的谈话之后,对柳云眉十分有看法,因此态度也不算好的道:“有什么可恭喜的?你当退婚是好事儿吗?这都羡慕---” 柳云眉被怼的脸色刷就变了,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随后都掩面而笑,而这时十二房的柳云惜笑的最欢,大大的眼睛全是笑意的道:“诶呀,六伯娘,你可是误会七姐姐了。” “七姐姐是想说啊,羡慕九姐姐得了皇后娘娘的赏呢,只恨她还没有定亲,不然那,说不定退了也能得皇后娘娘撑腰呢,咯咯咯---” 这话说还不如不说,谁不知道柳云眉马上要及笄了还没有啥好人家来提亲的事儿?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深怕这火不够旺,跟她那个搅屎棍的娘一个德行。 柳云眉听完脸瞬间就黑了,眼泪在眼框里直打转,这是笑话她嫁不出去吗?于是咬牙切齿的道:“柳云惜---” 结果还等她继续开口,大夫人赵氏正好回来,冰寒着脸站在了她身前道:“够了,都住嘴吧,母亲还躺在床上病着。” “你们到是有闲心在这儿拌嘴,可真是孝顺。” 说完之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贺氏母女。 建安伯府多少年没有得到过宫里头的赏赐了,贺氏这也算是头一份了,说真的,不羡慕嫉妒是假的。 这么多年,她死死的把六房压在脚下,府上所有人哪个看得起她贺氏?平时更是没少刁难六房,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一切都改变了,而且变的这么快,打的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心头还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种滋味不足以外人道也。 然而大夫人赵氏这话刚落下,明明是针对六房的,结果十二房的郑氏一听,马上翻了个白眼道:“大嫂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到底是谁不孝顺那?” “据我所知,母亲晕倒之时,大嫂可就在身边伺候着呢,还不一定是谁不孝顺给气的,哼。” “囡囡,我们走。” 说完带着十二房的儿女浩浩荡荡的走了。 空留下大夫人赵氏气的脸色铁青,而柳云歌母女俩,眼中全是笑意。 回到院子的母女俩都是一脸兴奋之色。 宫中赏赐的到来可不仅仅得到了好东西,更是一种信号和认可,这风向怕是要变了,而且,还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贺氏满脸的喜色,抚摸着那上好的七彩云锦锦缎子道:“蔓儿,这七彩云锦可是难得一见的贡品,听说每年一共也就那么几匹,穿上它做的衣衫,在阳光下一走动,能映射出七彩霞光,甚是美丽,后宫的娘娘们都不够分,没想到,居然一下子赏下来两匹---” “天气马上就暖和了,这匹绯色的,颜色鲜亮,正好给你做两身春装,我家蔓儿长的美,在穿上她,就更美了,剩下的就留着给我家蔓儿做嫁衣,还有这好几匣子的珍珠,凤钗,翡翠这么多,都是御赐的,等我儿在大些就能带了,剩下的为娘帮你保管着,等成亲的时候当嫁妆在有脸面不过了。” “这匹颜色沉着大气的蜀锦也甚是不俗,红烛,把这个拿上,还有这几件贵重的首饰和一一匣子珍珠,全都给老夫人送去。” “剩下这两匹特供的蜀锦,一匹给你父亲和大哥都做身衣裳,剩下这两匹给你外祖母送去好了。” 贺氏一想到母亲,心中不免难过起来,也不知道现在娘家怎么样了。 柳云歌一听贺氏的安排,赶忙道:“母亲,怎不给自己留一匹?” “祖母那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差咱们---” 说真的,柳云歌一点都不想给老夫人送东西,就冲她这自私自利的品性,就不值得贺氏孝顺她。 而贺氏听完狠狠的瞪了柳云歌一眼道:“就会浑说,孝敬长辈是每个人的本分,以后要是在让我听见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云歌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知道了嘛,母亲最是孝顺的人了,阿蔓一定像母亲学习。” “不过,父亲,大哥和女儿都有新衣裳了,唯独娘亲没有,这可不行。” 说完这话摸了摸那匹绯红色的七彩锦缎道:“娘亲,这颜色超适合你,这要是赶制出来一套罗裙,穿在您的身上,那风姿风采简直无人可及,父亲见了定舍不得移开眼呢。” 这话一落,贺氏的脸刷的就红了,在柳云歌的手上拍了一下,颠了她一眼道:“你这臭丫头,见天的浑说,现在都敢打趣你娘了,是不是讨罚?” 柳云歌见贺氏急了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撒娇道:“诶呀,娘亲,我说的是实话嘛,娘亲长的这般国色天香,还不让人说了吗?”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娘亲,外祖母这两匹锦缎还是不要让下人送去了吧。” “您有多久没回去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贺氏一听,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人也变的十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的道:“大概有五六年,不曾回去了。” 自打柳正泽入了鸿胪寺,她就在没有回过娘家了,回去干什么?给娘家招灾吗? 不联系不来往都这般艰难,要是她还大摇大摆的回将军府,岂不是让娘家更受她连累? 028:报应不爽 在一个,建安伯府的老夫人对她的管束十分严厉,这嫁出去的女儿,想回趟娘家确实不容易,而且,贺氏的娘家还不在汴京城。 柳云歌自然知道贺氏的心结,眼中精光一闪,面带回忆的道:“娘亲,我们去看外祖母吧,我都快记不清她老人家的模样了。” “还记得小时候,外祖母最是疼我的,每次都给我做好吃的槽子糕,外祖父还带我们去骑马呢,表哥表姐们也都可喜欢陪我玩儿了。” “娘亲,我们去外祖家吧。” 贺氏看柳云歌眼中全是兴奋之色,心中不由得意动,如今娘家哥哥下落不明,母亲肯定操碎了心,身为女儿若不陪在身边,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可是,可是想到自家的名声,不,现在六郎的名声前所未有的好,不仅民间有了改观,就连圣上都表了态,唯一的就是老夫人那里。 可是,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提回娘家,就算是婆婆也没有道理阻止她回去的,贺氏双手握紧帕子,正在想着得失。 柳云歌见有戏,马上加把劲道:“娘亲---” 贺氏看着柳云歌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一咬牙道:“既然你这么想你外祖家,那,那咱就回去。” “不过,得在等等,你祖母还病着,而且,得等你大哥过了春闱才行。” 柳云歌一听马上眼睛就亮了,抱着贺氏的胳膊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去外祖家喽。” 随后又道,“祖母身体硬朗,估计很快就会痊愈的,而大哥,您就更不用操心了,他才学渊博,而且底子厚实,定能高中。” 不是柳云歌吹牛皮,实在是柳元华读书真的是太好,像这样用功勤奋,还不用母亲在一边叮嘱管教般爱学习的好孩子,上哪儿找去??? 想想现代那群孩子高考悲催的家长们,贺氏简直是在幸福不过了。 而柳云歌之所以蹿着贺氏回娘家,什么想念外祖母家的人,那统统都是假的,假的。 最重要的是,外祖家是武将,武将家啥最多??? 当然是兵多,侍卫多啊--- 在这乱世即将到来之际,粮食固然重要,可是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美若天仙般的千金小姐,没有足够的保镖,那岂不是会死的很难看? 柳云歌不确定小神将能不能救活,但是,她得做两手准备,而且,她更倾向于自救,谁有不如自己有,这才活的踏实。 建安伯府现在是汴京城的热门话题,稍稍有个风吹草动更是全民关注,皇后娘娘和丽妃娘娘给伯府六房的女眷送去赏赐之物,瞬间席卷全城。 这中宫皇后娘娘赏赐也就罢了,只是,这丽妃娘娘---就值得玩味了。 嘿,这建安伯府今儿早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亲侄子连轰带打的,那场面不要太难看呀。 于是饭馆茶楼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 “我看那,这吴家怕是不行喽。” “可不是嘛,自己的亲侄儿被打成这样,丽妃娘娘还下了赏赐,这----啧啧,丽妃娘娘真是‘胸襟开阔’,这事儿搁我身上绝对忍不了。” “可不是嘛,这人家打了左脸,还贱贱的把右脸送过去打---”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诸如此类言论此起彼伏,而回宫后的吴总管更是没将这事儿瞒着,皇后娘娘等人听了脸上全是笑意,众妃更是觉得畅快,然而,丽妃知道之后,把她最心爱的一只美人瓶砸了个稀巴烂,气的她都要疯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然而,这都没有鸟用,她一个后妃,而且还是个被禁足了的后妃,也只能在自家的宫殿里折腾折腾了,可这还不算,痛打落水狗在宫中算是常事儿。 自然少不得好姐妹前来探望,如此,丽妃更是气淤于结,一下子就病了。 而吴尚书府更是鸡飞狗跳,可以说,这一场退婚,不但没让他们得到好处,攀上个好大腿,反而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而中宫的赏赐一出,好多达官显贵看出了名堂,自然也知道当今圣上的想法,可是,打仗不花银子?不死人吗?爱咋折腾咋折腾去,有人去送命更好,他们才懒得搭理。 这些个奸宦朝臣更懒政怠政惯了的,可是,他们也是有生存危机的意识,不然,为啥眼睁睁的看着平民抹黑柳正泽呢?如果大家都夸他好,那至他们这些老家伙于何地? 可是现在圣上正在兴头上,谁去触碰这个眉头?所以,大多是静观其变的。 而老百姓不明就里,他们就知道,以前憎恨的卖国贼摇身一变,成了国民英雄,就连圣上和皇后娘娘都给下了褒奖,他们以前一定错怪了柳大人,就听这街头巷坊都在争先恐后的推崇着柳正泽。 虽然这里有柳云歌的引导,但是主力还是老百姓。 柳云歌的大哥,柳元华马上要参加春闱,课业繁重,可是当听到吴家的吴志宏又来伯府大门吵闹,气的不行,同时对自己这个书生体质十分不满意,这要是三弟在,准保一拳打的他下不了床。 所以,他下定决心,等春闱过后一定加强体魄,然而,这个决定却让他受用一生,在未来的许多年里,帮他抵挡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不过当听说有皇后娘娘赐下的恩赏时,眼中也露出了笑意,这是风向标,这是对他父亲的认可。 ---- 柳云歌白日里跟贺氏聊完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开始着手算计起贺氏的店铺和田庄。 贺氏是个不善于经营的,而且,心善又很容易被仆妇期满,就比如今天章嬷嬷说的那些,柳云歌是不会信的,好好的庄子怎么可能不赚钱反而要搭钱呢? 就算年景不好,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要么是管理者不善,要么就是监守自盗,哼,这些个私产可都是她们兄妹的,哥哥们没时间管家,她只好代劳了。 好吧,谁让她穷??? 就手里这点银子,塞牙缝都不够。 就她了解到这汴京城京郊的庄子小的最少几百两,大一点的就得上千两,甚至几千两的银子,这么多银钱,哪怕是贺氏怕也不一定有。 029:小鸟出笼 虽然贺氏当年嫁给她爹的时候,娘家的家世还不显,只是一个小将之女,嫁到伯爵府确实是高攀了,可是,手中的嫁妆还真不少,可惜,这么多年下来,在伯爵府长房克扣,各房排挤,就算月钱,能拿到手都不错了,吃食衣物等一系列用品都要靠母亲的嫁妆过活。 所以,败坏的也差不多了,唯独陪嫁的几个田庄还在,虽然偶尔有那么一个两个要搭钱的,但是,其他的还在盈利,而且,贺氏陪嫁中还有几个位置极好的铺面,这会儿都在外面租着呢。 柳云歌现在两手空空,只能打贺氏田庄的主意了。 反正贺氏也不管这些,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便宜她这个‘亲闺女’呢。 就在柳云歌琢磨着算账的时候,青桃高高兴兴的拿着一个小匣子,眼中带笑的道:“姑娘,姑娘,看这是什么?” “嘿嘿,这是七少爷让人送给姑娘玩的,七少爷说,他实在太忙,等他闲暇了就来看望姑娘,让您好好养身体呢。” “还说,等他春闱过了,就带姑娘去放纸鸢,姑娘,姑娘,快打开看看,这是什么呀???” “诶,七少爷多好的郎君,哼,偏她青叶那臭丫头瞎了眼,放着好好的自家少爷不扒着,居然自甘下贱的要去给长房的五少爷当妾,她也不知道,私下里五少爷已经多少个通房和妾了,呸---活该,有眼无珠的蠢货。” 柳云歌接过小匣子,额头上全是黑线,感情,你还记得这茬呢??? 柳云歌忍不住摇了摇头,慢慢的打开小匣子,里面是捏的非常形象的泥人,小猴子和小老虎十分可爱,柳云歌瞬间心花怒放。 柳元华这么忙,还想着她这个妹妹,估计是怕她因为吴志宏来家门口闹,怕她心情不好呢,所以才买这些小玩意儿来逗她开心。 柳云歌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竟然有些湿润,这就是家吗?这就是家人吗??? 他们在乎你的喜怒,在意你的心情,在乎你的一切? 柳云歌慢慢抱住小匣子,眼中泪意朦胧,可她觉得心里好暖,好暖。 ****** 而自从有了回娘家的想法,贺氏整个人越发的精神了。 第二天,柳云歌早早的用过朝食,来到贺氏的院子,就楞住了。 这满院子没啥人,都跑到库房去了。 柳云歌过去之后就惊讶的道:“娘亲,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贺氏一边指挥一边道:“对,把这个给我放好了,对,就放在哪儿,擦干净。” “还有那个---” 指挥完,看着柳云歌高兴的道:“蔓儿来啦,去,上那边坐着,这边灰尘大的很。” 柳云歌乖乖听话,没一会儿贺氏过来喝了口茶道:“这不是要回你外祖家嘛,我得赶紧收拾收拾东西。” “这好几年没回去,家里又添了不少人口,我儿也长大了,将来也是要主持一府中馈的,娘跟你说,这送礼可都是大学问---” 柳云歌一头黑线,娘亲,您还真是个急性子。 不过大眼睛一转便道:“娘亲,您看回外祖家咱们要不要带些汴京的特产什么的?” 贺氏一听笑着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为娘已经吩咐下去采办了。” 柳云歌一听抽了抽嘴角道:“娘亲,那我是不是要送给姐妹们点小礼物,听说我都当了姑母了,还要给小侄子们准备些东西呢。” 贺氏很满意的点头道:“难得我家蔓儿这么用心,放心吧,为娘都给你准备好了。” (⊙o⊙)…拍桌子--- 柳云歌真心想拍桌子,想要出趟门怎么就这么难呢???可是不出门,她怎么了解外面的行情?怎么判断要走的方向?整天憋在内宅可不是办法,她必须出去。 于是,她缓了口气,继续甜甜的道:“娘亲,我还是想自己准备礼物,今天这天儿这般好,不如我们上街去吧。” “这亲自去挑选的礼物才显得有诚心嘛,对不对?” 说完柳云歌很不要脸的继续卖萌加撒娇,这才几天的功夫啊,柳云歌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身份,撒娇卖萌毫无压力。 而且,她还越发上瘾,当女儿的感觉真好,当一个被宠爱的女儿,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贺氏见小女儿这般,莞尔一笑,心下一软道:“就知道你想出去玩儿。” 随后看了看天空道:“也行,那咱们就去街上看看。” “红烛,去长房跟大嫂打个招呼,吩咐二门把马车准备好,赶紧把这些收拾完了,咱们就出发。” 说完这些之后道:“蔓儿,去,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去给老夫人请安。” 在古代当家夫人出门都是有讲究的,不仅要跟当家主母知会一声,还得去给老夫人那边打个招呼。 由当家夫人吩咐,在二门那边准备好车马和随从,这才能出行。 昨天刚接了皇后娘娘的赏赐,而且,贺氏还专门跑了一趟寿安堂给老夫人送了礼,今日自然不会受到刁难。 一切顺顺利利的,当柳云歌坐在马车上出了建安伯府后,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 建安伯府虽然好,不论是宅院还是条件,可是,在内宅的女子都没有自由,哪里有外面天高任鸟飞的畅快? 外面熙熙攘攘各种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柳云歌跟贺氏同坐一辆马车,这马车也都是有规制的,不同的社会等级,马车的配置都不一样。 柳云歌从来没坐过这样规格的马车,觉得还挺新鲜的,唯一不好的就是,车帘子都是放下的,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有那么好几次,柳云歌偷偷的掀起一角,都被贺氏及时发现给遏制住了,说这样没有规矩,柳云歌只好撇了撇嘴,安安静静的坐着。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子,马车停下了。 贺氏给柳云歌和自己戴好了幂蓠,这才下了马车。 呈现在柳云歌眼前的就是一个古香古色的银楼,上面大字写着,福记老字号,苍劲有力,是汴京城出了名的店铺。 银楼分外热闹,来往许多妇人,什么孩子出生,女儿及笄,成亲办置嫁妆,都少不得金银饰品,珠宝首饰,历来是受女性追捧的。 030:砍价小能手 柳云歌看着新鲜,对于古代的步摇啊,簪子,钗啊什么的,都不了解,看上去却很是漂亮,可惜她还太小,根本就带不成。 最后,贺氏买了几个发簪和首饰,又给柳云歌买了些可以带的珠花。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要逛个够本,于是,布匹店,胭脂店,还有各种各样的店铺,一路走下来,说真的没有体力还真是不行。 好在贺氏是武将家出身,体力很好,而且在娘家的时候也十分好玩儿,成亲多年,虽然被老夫人管束着,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这样,逛着逛着就逛到了粮店,这家粮店规模很大,同样挂着个大牌匾。 “苏记米行”。 看到苏记米行的时候,柳云歌眼前一亮。 没错,这才是她要找的地方,百闻不如一见,其实她跟贺氏说的并不假,她真心不认识黍和粟是个啥东西,五谷不分,这样说她也不假。 而且她们府上吃的大多是面食,偶尔的白米饭,也就是粳米,这在大户人家也只有主子才能享受的起。 而老百姓更是买不起的。 趁着贺氏在选胭脂的空隙,柳云歌带着青桃和青蕊两个丫头溜到了米行。 米行的掌柜一看是个大家小姐,以为是过来玩耍的,便给小二使了个眼色。 来米行采购的多为管事和平民,人并不太多,小二心领神会,这样的大主顾,只要供着就行了,万万得罪不得。 柳云歌一进门就见小二热情的上来问好。 “诶呦,这位小姐,您随便看,需要什么跟小的说,都给您送到府上去。” 柳云歌闻言点了点头,漫声漫语的指了几个粮食,像模像样的问道:“这些都怎么卖?” 小二一听,恭敬的答道:“这粟米分上等米和下等米两种,下等米四文一斗,上等米五文一斗,黍米” 经过小二的详细解释,柳云歌慢慢的就全懂了。 所谓五谷,稻、黍、稷、麦、菽。 稻,大家都知道,水稻的意思,主要出产是粳米也就是大米,而黍呢,就是黄米,用来做黄米饭和一些糕点,如油炸糕之类的,最典型的就是东北的粘豆包,就是用它做的。 稷又称粟,俗称谷子,也就是小米。 麦和菽分别是小麦和豆类。 其实这并不难,好多柳云歌都认得,只是后世的叫法跟古代不一样,所以,一看之下才觉得发懵。 小二讲的很卖力,因为他们很清楚,像柳云歌这样的大家小姐,一般是不会买啥东西的,主要是觉得新鲜,过来看看也就是了,而他们表现的好,往往会有非常丰厚的打赏。 而柳云歌听的也很认真,看了一圈之后问道:“你们除了这些常用的,有没有啥新鲜的玩意儿?” 小二一听,思索了一下,顿时眼睛刷就亮了,“嘿,您还别说,这位小姐,您来的正是时候,行里最近来了点新鲜玩儿意,是从番外那边过来的,我拿给您瞅瞅。” 说完麻溜的拿了个麻布做的小袋子,袋子里装了不少指甲盖大小的米粒,金黄色,根部有点发白。 颗粒饱满,金灿灿的煞为好看。 青桃见了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从未见过?” 小二一听嘿嘿一笑,十分热情的推销道:“小的以前也没见过,这东西叫黄金米。” 青桃见了,皱着眉头道:“这东西能吃吗?怎么吃?好吃吗?” 对于一个吃货,她不关心这是什么东西,她只关心这东西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可是,青桃却把小二给问住了,只见他面色有些尴尬的道:“这个,这个,小人也没吃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听说番外人家家户户都吃的。” 这话一落下,青桃就不爽了,“没吃过的东西,你让我们姑娘看什么看?万一有毒呢?你安的什么心?” “还听说?这要是伤到我们姑娘,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哼。” 说完这话转头对着柳云歌道:“姑娘,咱们还是走吧,您别看这是新鲜玩意儿,可是,好多新鲜玩意儿都是有毒的。” 其实青桃的担忧不无道理,新鲜的事物没有前人做实验确实危险的很,而且,柳云歌身份特殊,万不可冒风险的。 青蕊见状,也是一脸担忧的劝道:“是啊,姑娘,青桃说的对,咱们赶紧回吧,一会儿夫人发现了,可就糟了。” 这时候小二也不敢说话了,这东西已经来了好几个月,可愣是没人买,他今天看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本打算试一试的,可是看来不仅没卖出去,怕是打赏也要泡汤了。 就在小二哥内心十分失落的时候,柳云歌张口了,“这东西怎么买?” 小二听完,马上开口道:“这可是稀奇货,二十文一斗。” 结果刚说完,青桃就炸了,“二十文?你咋不去抢呢?” “就这有毒的破米,又不能吃,你居然要二十文?” 青桃的声音有些大,顿时吸引了好多来买米的客人,小二更是吓的刷的冷汗直流,连番告饶道:“诶呦,我的姑娘,我的姑奶奶,您小声点,小声点。” “咱们这是小本买卖,靠口碑吃饭的,这米好好的,小人抓了不下多少次,一点都没有中毒的迹象,您可不能张口乱说。” 这时候柳云歌警告的看了青桃一眼,青桃这才忍住了气,可是还是气不顺的道:“那也不能卖二十文,你别欺负我们家姑娘不懂行情,这东西又不能吃,还不清楚有没有毒,我看还不如粟米来的有用。” “要是姑娘喜欢,四文钱一斗,可以买回去当玩儿了。” 柳云歌心里默默的给青桃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啊丫头,砍价是一把好手。 从二十文一下子砍到四文钱,小二一听,都要哭了,“我的姑奶奶,您砍价也没这么个砍法呀。” 青桃可不管,梗着脖子道:“就四文---” 小二无法,咬了咬牙道:“这位小姐,那,您稍等一下,小的去回禀一下管事儿。” 待小二走后,柳云歌眼中全是笑意,竖起了大拇指,给青桃点了一个赞,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是,青桃见自家姑娘这个神情,瞬间懂了。 姑娘这是刮奖她呢,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031:赏景? 不一会儿一个留胡须的掌柜就跟着小二哥过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见掌柜的笑意盈盈的道:“这位小姐,咱们店确实小本经营,四文实在是---” 还没等说完,青桃大怒道:“你什么意思?就这破米,说不定还有毒呢,我们家姑娘愿意给你四文钱,都便宜你了,你别得寸进尺---” 还没说完,掌柜的赶忙道:“诶呦喂,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使不得,咱们店可是百年老店,您这不是砸我们招牌吗?” “在下也实不相瞒,这黄金米也不是第一次在店里出售,也找人试过,煮着吃并未有中毒之相,就是味道欠佳,不太容易克化。” “也有不少夫人们觉得颜色讨喜,买些回去种在院子里观赏之用。” 啥(⊙o⊙)… “观赏???” 柳云歌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掌柜的一听,满脸笑意的道:“是的,咱们大周此物种极少,来之不易,长的更是英气勃发,观赏到也凑个情趣。” 柳云歌闻言,满头黑线。 脑补了一下,一群贵妇小姐们,坐在花园亭中纳凉,吟诗作画,品茶听琴,随后欣赏着一排排,一列列的玉米杆儿,开着散碎的玉米花,玉米棒带着红缨须,茁壮的,俏生生站在那里,这画面--- 柳云歌赶忙摇了摇头,如果,这群贵妇知道了,她们追逐风雅的对象,将来会成为田庄里,一片又一片的农作物,遍地都是,农妇都不屑于多看一眼的东西,那将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比把麦苗当兰草一般---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那画面太美,柳云歌不敢想。 不过手中的这个黄金米,柳云歌却是实实在在的认得的。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时候都穷,政-@#府接济她们也有限,所以,就批给了她们院一块地,让他们自给自足。 所以,柳云歌着实认识手中的东西,而且怎么种,怎么吃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东西比粟米可产量高多了。 后世亩产都七八百斤,就算在古代没有农药化肥的情况下,也不下三四百斤的预算,而上等田种植的粟米亩产也不过六斗左右,也就是不足百斤。 这可是柳云歌的存粮大计。 青桃见掌柜说了这么多,就要张口驳回去,不过被柳云歌制止了,只见她隔着幂蓠轻声道:“掌柜的,开个价吧。” 那掌柜一听,沉思了一下,眼中带着笑意,缕了缕胡须道:“刘某也不于小姐多要,既然小姐喜欢,刘某就赔本货于你好了,八文,就当”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直接开口道:“八文一斗?你有多少?” 掌柜想了一下,马上回道:“实不相瞒,因为是新品种,目前还没人试种过,所以,进货比较少,也就是七百石左右,不过,番外人都种这个,都吃这个,而且听说产量非常高。” “那好,全要了。” 啥(⊙o⊙)… 这下不仅是掌柜的,周围的几个人全都傻了,尤其是青桃,她们家姑娘没病吧? 哦,是没生病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破玩意儿买那么多回去干啥啊? 青蕊也都急了,小声道:“姑娘,您要是喜欢,买一斗两斗的回去当个新鲜玩意儿赏景也就够了,这,七百石,不是七石啊,算下来五十多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 青蕊急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而青桃也在一边赶忙点头,自家小姐不是落水烧坏了脑子?买这些无用之物做什么? 而柳云歌一听满头黑线,赏景?还是算了。 于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青蕊付账,一会儿送回府上,哦,不---” “我记得母亲在城南有个宅子还空置着,先送那边去,你差个人去递个信儿。” 青蕊一看,自家小姐是铁了心了,就算在焦急,她也知道做丫头的本分,五十多两银子啊,她们姑娘的私房也不过六十九两银,青蕊心疼的心都在滴血,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家法呀--- 而掌柜也没想到柳云歌会这般豪气,一下子全买了下来,这东西虽然进货价便宜,可是这一路行来,也花了不少功夫的,八文一斗实在是便宜价。 本想着这位小姐高兴买点回去也就罢了,现在要全买走,竟然有点感到亏了的感觉。 柳云歌见状皱起了眉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刘掌柜见状马上回过神儿道:“没,没有,在下这就着人准备,给小姐送到府上去。” “只是,小姐要这么多黄金米有何用途呢?” 他都张了这口了,也不好在反悔,到显着他没有诚信,反正,也好一段时间了,能换些银子总是好的,主家也不会怪罪。 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千金小姐买这么多黄金米干什么,那可不是一斗两斗,那是七百多石啊。 而柳云歌微微一笑道:“你不说观景好看吗?我瞅着也甚是喜欢,黄灿灿的,这要是铺满庭院,一定甚美。” 啊?(⊙o⊙)… 这周围的人又是一愣,掌柜嘴角直抽,这真是败家呀,也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千金,比纨绔子弟还败家,得赶紧打听打听,把消息给主家递过去,千万别去提亲啊,太可怕了。 这么能败家的媳妇儿要不得,要不得。 而青蕊和青桃脸都白了,声音都带这颤音,“姑娘---,您,---” 就在这时,柳云歌捂嘴噗嗤---笑出了声。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逗你们玩儿,也信?” “咯咯咯---,逗你们的,刘掌柜不是说这个高产吗?那我就买回去种种试试好了,反正娘亲的庄子产出也不好。” 青蕊和青桃瞬间感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姑娘,您能不这么玩儿吗?太吓人了,这要是名声传出去,那还有好? 青蕊反应最快,迅速的对着掌柜道:“刘掌柜,我们家姑娘跟您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了,我这就把地址说与你。” “刘掌柜,见你们铺子开的这般大,定也是个会经营的,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也不用我来提点你。” 说这话的时候,青蕊的眼神都泛着寒光,要是外面有点风言风语,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032:败家 而刘掌柜也从愣神儿清醒过来,听闻柳云歌那笑声,僵着的脸不由得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合道:“是理,是理,在下明白。” 付完钱之后,青蕊和青桃在不敢让柳云歌多逗留,万一在出点幺蛾子怎么办? 而柳云歌则心情大好,心中的小九九又开始盘算上了,不过看着自己缩紧的钱袋子,还是狠狠的心疼了一把。 这一出手就五十多两银子,剩余也不过十两上下了,不行啊,不行--- 然而柳云歌不知道,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 这不,一边喝茶一边看舆图的萧止,萧伯渊正听着手下人的回报,当听说柳云歌跟贺氏逛街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 心想:“这臭丫头活的到是自在,又得赏赐,又逛街的。” 可是当下人说柳云歌买了七百多石的黄金米要铺满院子看景的时候,萧止噗嗤--一声。 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咳咳咳,咳咳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止脸色铁青的看着禀报的下人,随后又一脸阴寒之色看着自己身前的衣服和舆图。 身边伺候的人见了,赶忙拿出手帕上前去帮忙,结果萧止出手止住了,皱着眉头拿起手帕心疼的擦着舆图,心里头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这舆图珍贵,那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弄来的,结果差点就这么毁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个臭丫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名声要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都被退了一次亲的人了。 可想到这儿,萧止的脸又黑了,她能不能嫁出去关自己鸟事儿?自己真是闲的给她操心。 哼,他还没想好怎么收拾她呢--- 想到自己被她那样压在身下,还有那唇,那舌,那腰身,不由得身上一顿燥热,人也变的越发的阴沉可怕,下人们都不敢大声喘气。 就在这时东吉从外面进来,双手抱拳一拜道:“世子爷,王爷和王妃请您去荣和堂一趟。” 萧止闻言眼冒寒光看了一眼东吉,随后慢慢的低下头擦拭干净舆图,小心翼翼的合上道:“可知何事?” 东吉的头压的更低了,“属下不知。” 萧止顺手摸了摸腰上的玉佩道:“更衣---” 萧止年前已经行了冠礼,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和瑞亲王乃当今圣上的胞弟,多年来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兄弟感情甚好,不仅如此,还一起求娶了当时名动一时的姐妹双珠,一个嫁于靖昌帝为妃,也就是齐妃娘娘,一个嫁给了和瑞王为正妃,奈何美人薄命,生下萧止没几年就去了。 对于萧止,和瑞亲王非常喜爱,所以早早就上折子请封了世子,萧止也没有让他失望,越大越优秀,唯一在亲事上,让他操碎了心。 总想给儿子最好的,奈何不成没说,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如今已经行了冠礼就在也拖不得了,所以,才有了昭华郡主设宴游湖一事儿,正好借机会相看一下汴京城的贵女们。 却没想到把柳云歌给弄了出来,要么咋说,这可能就是天定的缘分呢,好吧,孽缘也是缘分不是? 柳云歌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和瑞王府是什么人家,她们建安伯府什么人家??? 如果要做比喻的话,那就是一个是幸运儿,一个是倒霉蛋的关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和瑞亲王府有多受宠,建安伯府六房就有多不得人待见,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事儿。 在说柳云歌年纪还小,她想做的事儿还多着呢。 这不从外面逛完街回来之后就被贺氏抓来一顿神训。 “你说你这个臭丫头,带你出去就会给我惹祸。” “你是有多败家,七百石的黄金米,你说买就买,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贺氏这回真是头疼了,天哪,这女儿胆子咋这么大?花钱更是如流水,人家的丫头不过是买个头花簪子戴戴,她到好--- 青蕊和青桃两个丫头不敢隐瞒,如实的禀报给了贺氏,但是却隐瞒了柳云歌那个玩笑话,这要是让贺氏知道了,那还得了??? 到不是两个丫头背叛柳云歌,实在是这事儿根本就隐瞒不住啊,那边掌柜的可是架着十几个马车循环的,来回的这么拉着马车送的货啊,这阵仗惊动了不少邻居,她们见了都冒汗,哪里还敢瞒着。 而且,那边院子里住的可都是六夫人的陪嫁,收到了这么多东西,哪里敢不禀报的。 此刻两个小丫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战战兢兢的等着受罚。 而柳云歌被贺氏骂的狗血喷头,不过,她却一点都不生气,怯怯的又有些可怜兮兮的去拉贺氏的衣袖,被贺氏甩开了。 可甩开了柳云歌也不放弃,在去拽,就这样厚脸皮的开口道:“娘亲,不是跟您说了嘛,我买的是粮种呢。” 贺氏一听,气的肺子都炸了,“那个掌柜说什么你都信,这东西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产量?要是有还等到今天?” “他就是见你年纪小,诓骗于你,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来人---” 结果这话刚落下,柳云歌赶忙一把抱住贺氏的手臂道:“诶呀,娘亲---” 贺氏见此,气的又一甩衣袖,这东西退还退不得,不然,不是让人嘲笑她的蔓儿被人诓骗吗?那也不是啥好名声,可是,不退,她这个气啊,居然有人敢诓骗到她女儿头上了,岂有此理。 柳云歌见此,嘴角一笑,撒娇道:“娘亲,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看,这买都买了,总不能白买,我总得把他们种好才是,不然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死我了?” 贺氏一听,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还知道会被人笑话?” 柳云歌摸了摸鼻子道:“娘亲,你可得帮我呀。” 贺氏没好气的道:“我怎么帮你?我可种不出来那么多粮食。” 柳云歌嘿嘿一笑道:“娘亲,反正你那些田庄也没有多少出息,不如都种黄金米好了?” 贺氏觉得心口更疼了,看着柳云歌那一双扑灵扑灵的大眼睛道:“感情你打这个主意呢?休想。” 033:到手 柳云歌拽着贺氏的手臂摇了摇道:“娘亲---” “你就给我几个庄子让我试试看嘛,你不说要让我学着管家的吗?将来嫁人了好主持中馈,我要是学不好的话,会不会就有别人帮我主持了?” 这话一出,果然贺氏瞬间神色就变了,“胡说--” “蔓儿,中馈是当家女主人必须紧握在手里的,那象征着你女主人的地位,怎么能拱手让人,让别人主持呢?不行,蔓儿,你记住了,这绝对不可以。” 然后看着有些懵懂的女儿,还有她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顿时没了脾气。 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咬了咬牙道:“我真是欠了你的,你这个小讨债鬼。” 说完就在柳云歌的额头上用力的点了点,而柳云歌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道:“娘亲,您真是太好了,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 这一记马屁就拍了过去,别以为父母就不喜欢听好听话,果然贺氏听完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然后板着脸道:“怎么,我要是不给你,是不是就不是最好的娘亲了?” 柳云歌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娘亲这么疼我,放心吧,阿蔓绝对不会让娘亲失望的,一定种出高产的庄稼。” 对于柳云歌的话,贺氏显然不信,她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实在是那几个庄子半死不活的,与其那样,还真不如给女儿去练练手。 虽然,她也感慨,女儿这练手的手笔实在有些大,你说谁家的小姐学管家的时候,不是从内宅入手,管个什么采买,厨房啊,针线房啊啥的,偏她的女儿,一上来就整这么大的阵仗,真真是--- 不过,回过头来也说明自己的女儿优秀有胆识不是,想到当初自己学管家的时候弄的乱七八糟,连个主意都不会拿,母亲也没有怪罪她,反而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教,诶,自己的女儿比自己强多了。 想到这里后马上又把柳云歌拉起,正经的道:“既然你坚持,我就把那几个庄子交给你,但是,你可不能在像今天这般胡闹了。” “而且你要学管家身边也不能没有帮手,几个丫头怎么能震慑的住那些个管事娘子?” “这样吧,我指给你几个人用---” 说完就让章嬷嬷拿过来三张地契,又叫了个人过来。 把地契整理好叫给柳云歌道:“那,这是为娘仅有的几个庄子,反正将来也是你们兄妹的,你先拿去练手吧,这两个大的要留着,府上的一应花销还指望这它们呢。” “剩下这三个给你,有两个在烟霞山,剩下的这个离那儿稍稍远点,这要是过去怕是当天回不来。” “刘妈妈---” 这时候一个穿着整齐,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是眼睛十分有神,样子也十分精明干练的管事妈妈上前一行礼道:“奴婢在---” 贺氏看了她一眼道:“以后你就跟着九姑娘,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告诉她。” 刘妈妈非常恭敬的道:“是,六夫人。” “奴婢见过九姑娘。” 柳云歌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后,甜甜的道:“刘妈妈请起,以后就有劳刘妈妈了。” 而贺氏则瞪了柳云歌一眼道:“刘妈妈是我的陪房,对这方面比较擅长,以后你跟着多学着点。” “诶,真是欠了你的” “是不是没银子用了?活该---” 之后又是一顿唠叨,柳云歌笑嘻嘻的听着,待贺氏唠叨够了,才放柳云歌一行人回了院子。 当然,青桃和青蕊自是少不得罚的,看着身后两个失落的家伙,柳云歌笑了笑道:“好啦,不就是三个月的月钱嘛,本姑娘给你们补上。” 两个小丫头一听,青桃最先开口道:“还是算了吧,姑娘,你就剩下十来两的私房了,大不了,大不了,这几个月我忍着点,不,不吃零食就完了。“ 说的那叫一个委屈,柳云歌听完噗嗤就笑出了声,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青桃狠狠的瞪了其他人一眼,满脸委屈的低下了头。 “你呀,我还少了你的鸡腿了???” 青桃一听,一双大眼睛耀耀生辉,而青蕊则道:“姑娘,青桃说的在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失责,没有规劝好姑娘的惩罚,我们都认,只是,姑娘,以后您----” 柳云歌笑着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都快赶上娘亲能唠叨了。” 一路到了院子里,青苗早就等候多时,待柳云歌一坐下,茶就奉上来了,温度刚刚好。 柳云歌给了她一个称赞的眼神,小丫头顿时乐的眉开眼笑的。 大家各就其位,柳云歌坐在上首笑容和蔼的道:“给刘妈妈看坐。” 刘妈妈不敢托大,马上行礼道:“多谢姑娘抬爱,老奴站着就好。” 柳云歌笑了笑道:“无妨,您是娘亲身边的老人,以后跟了我,更是自己人,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这时青桃已经拿来了一个绣墩,刘妈妈推拖不得,规规矩矩,腰身挺直,屁股做了一小半在上头。 柳云歌瞧着挺满意的,是个有规矩的,随后慢悠悠的喝着茶,气氛有些宁静。 而刘妈妈的心则开始砰砰砰的一阵乱跳,之前不觉得什么,看着九姑娘也不过是个爱撒娇的小姑娘,本想着,她买了那么多黄金米也不过是骄纵,买着玩儿的。 这在大户人家也算常见,出身富贵的公子小姐们,怎么会明白银子的价值? 只是此时,她有些不敢确定了,此刻坐在上首的九姑娘,虽然面带微笑,说话和蔼客气,但是,那一字一语,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意,于是便越发恭敬了。 柳云歌淡淡的观察着她,见差不多了便笑着道:“刘妈妈是跟在娘亲身边的老人了,管家自然也是一把好手,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娘亲给我那几个庄子的账目?” 刘妈妈一听,心脏砰砰直跳,果然来了。 怎么回答是个难题,这涉及到自己将来的立场和做事儿的方向,而且,更要思考的是,小主子的性子。 不过,她并未让柳云歌久等,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想明白了很多。 于是非常恭敬的答道:“老奴是看过的。” “哦???” 柳云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而刘妈妈咽了咽口水道:“夫人心善--” 砰--- 一只茶碗直接飞了出来,随后落在屋子里的京砖上,传出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034:选妃 众人被吓了一大跳,而柳云歌面露煞气的道:“就因为夫人心善,所以,你们就欺瞒于她???” 刘妈妈被吓的砰的就跪在了地上,连忙道:“奴婢不敢。” 柳云歌冷冷的看着她,“不敢???你可是娘亲身边的得力助手,这账目上的猫腻,你会看不出???” 刘妈妈此刻额头触地的道:“老奴自是看的出,也提醒过夫人的,而且,夫人心中也清楚,但是,夫人心善,那些庄子上的都是老人了,都是随着大将军出征的遗孀---” 柳云歌一听,皱着眉头道:“遗孀???朝廷不是有发银子吗?为何要在我娘亲的庄子上赡养?” 刘妈妈一听,被问的一愣,随后道:“也,也不是赡养,朝廷发的银子实在是少。” 柳云歌听完挑着眉头道:“不是赡养?那就是做工喽?银子多少那是朝廷的事儿,我们又不欠她们的。” 刘妈妈能说什么?她也觉得是这个理,可是,奈何六夫人不这么认为呀,那些个人每当来哭诉,六夫人就心软了,她当一两次恶人,总不能次次当恶人,没的被夫人厌弃,说她心狠,那她还有活路? 柳云歌见刘妈妈不吭声,便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诶,贺氏--- 不说也罢,于是给青蕊使了个眼色,把刘妈妈扶了起来。 打了棒子,自然要给几个甜枣吃了。 柳云歌这边忙着收服仆从,而那边萧止所去的荣和堂却是满屋子火药味。 和瑞亲王萧巨是一个威武勇猛的大将,年少的时候也领兵出征,是大周皇族为数不多的将才。 可惜遭人暗算,如今腿脚不太利落,可是却依然器宇轩昂。 只见他虎目一瞪,中气十足的道:“这个你也不满意,那个你也不满意,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也不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有那成亲早的,儿子都会跑了,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说完十分用力的拍了两下紫檀木制成的桌子,只见那桌子一颤一颤的,怕是在来两下就得散架子。 而和瑞亲王萧巨身边坐着一个非常婉约温柔的女子,见状赶忙开口劝道:“王爷,消消气,消消气。” “有话您好好跟世子说,说不定世子有自己的想法呢?” 说完这话之后,转身温柔的看着萧止道:“伯渊,可是我选的这些个姑娘家你都不喜欢???” “要是不喜欢你就跟母妃说,咱们在找找看,总能找到中意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在乎对方的门第,如果你要是有喜欢的,跟母妃或者你父王说,总能为你做主。” 秦王妃也就是和瑞亲王萧巨的继妃,也是侧妃扶正的,人温柔知理,也是出身大族。 身下只有一子,比萧止小个几岁。 萧止听完秦王妃的话后,脑海中有那么一瞬想到的是那个把他压在身下的女人,随后整张脸就黑了。 为什么总能想起她??? 还是说他也有这种恶劣的情节?被看了身子就得以身相许??? 越想就越脑,根本就没在意秦王妃话里面的那些个小算计。 而和瑞亲王萧巨见了更生气,大声怒吼道:“萧止,你母妃跟你说话呢,还有没有点规矩???” 不等萧止开口,秦王妃赶忙帮和瑞亲王萧巨顺气道:“诶呀,你这是干什么?伯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有什么话慢慢说,着什么急?” 和瑞亲王萧巨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儿子在家门口遭人行刺,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而萧止懒得看这个女人的表演,娶亲??? 娶亲干什么?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的不对劲了,脸色更加的铁青,仿佛跟‘娶亲’这二字有仇似的。 随后萧止冷着脸站起了身,深施一礼道:“既然父王没有他事儿,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和瑞亲王萧巨气的直接把茶盏扔在了地上,“这个逆子,知不知道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他,他这是要气死我吗?” “不行,不能听他的,王妃,你即刻安排宴会,不论门第,不论出身,务必给他寻个满意的媳妇儿出来不可,哼。” 说完起身,气呼呼的也走了,这个儿子都被他给惯坏了,可是他更知道,萧止心里怨着他,可是,他也不想萧止他娘死啊,这么多年,他心里憋屈找谁说去? 还有,儿子年少,总不能为一个死了的女子,守身如玉一辈子吧,那他还怎么抱孙子?这不是让他们家绝后吗? 而看着家里的两个男人甩甩袖子都走了,秦王妃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随后把玩儿着茶杯,眼睛放着精光,过了好半天才道,“去,把昭华给我叫来。” 婢女闻言,赶忙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建安伯府又一次收到了昭华郡主的帖子,这一次不仅仅请了伯府还未嫁人的三个嫡女,就连适龄的庶女都一并给请了。 顿时,建安伯府热闹非凡,谁不知道和瑞亲王府家的世子爷还未娶亲???不仅如此,世子爷还是个长情的,这么多年,因为未婚妻身死,一直都不曾定亲不说,连个身边人都没有? 如今昭华郡主设宴,百分之百是要为世子选妃的,怎么能不让人振奋???那可是整个大周闺阁小姐的梦中情人儿那--- 不仅仅建安伯府,就连整个汴京城的贵妇小姐们,都燥了起来,不管是银楼还是绸缎庄,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和瑞亲王府选妃,那简直是天大的盛事。 而作为母亲的贺氏更是不甘人后,拉着柳云歌不断的在她身上比划。 “诶呀,蔓儿,这次昭华郡主设宴,咱们可不能像上次那般穿的随意了。” “你父亲如今被圣上正名,咱们也不需低调行事儿,我家蔓儿长的美,定能把那些个小姐们比下去,这件,这件款式咋样?” “为娘得赶紧叮嘱绣娘把你那件七彩云锦的衣衫绣出来,到时候往那儿一站,哼,保准力压群芳。” “别说王府的世子,就算皇子也不是嫁不得。” 贺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推,柳云歌只有扶额的劲儿了,十分无奈的道:“娘亲---” “我才多大啊?人家和瑞亲王府的世子都已经弱冠了,人家选媳妇儿自然要找个年岁大一点的,定完婚很快就能成亲的,恨不得进门几个月就传出好消息呢。” “这要是选了我,那得等多少年啊?您啊,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不过,上次我能捡回一条小命,到是多亏了昭华郡主呢,娘亲,咱们得给郡主送份大礼才好。” 035:你真是好样的! 贺氏和柳云歌在这边选衣服唠着家常,别的房自然也不逞多让,尤其是长房。 柳云眉可是一直都没有定亲呢,她长的不错,长房赵氏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定下她的婚事,实在是对她期望颇高。 对于昭华郡主设宴这事儿,别提多重视了。 赵氏仿佛受了刺激似的,各种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一股脑的往柳云眉这里送,势必要一鸣惊人的那种。 也是,如今建安伯府把丽妃娘娘和吴尚书府得罪的那是死死的,赵氏怕啊--- 要么咋说这六房可恨呢??? 她们得罪完人,拍拍屁股走了,甚至还得到了皇家的赏赐,可是她就倒霉了,外人只会指责她们建安伯府没有规矩,丢的是她建安伯府当家夫人的脸面。 这报仇自然也是先寻她的麻烦了,可能是上次吴志宏被揍的狠了,在也没有来瞪建安伯府的大门。 吴家并没有做什么回应,可是越是如此,赵氏越怕,她急需找个靠山,而和瑞亲王府就在好不过了,哪怕把柳云眉送去当侧妃,她都心满意足。 而柳云眉也是下了势在必得的决心,仿佛世子妃之位已经握在手中似的,走路带风,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还没选上世子妃,却有一种世子妃的姿态。 长房还特意为府上的姑娘裁制了新衣,颇为大方,为了能得到好处,府上的庶女们更是往死了恭维她。 虽然对于柳云歌能有皇后娘娘赏赐的七彩云锦十分羡慕和泛酸,但是,也更加坚定了进王府的信念。 哼,不就是一匹锦缎吗?等她嫁到和瑞亲王府,什么宝贝没有??? 听说世子爷英俊潇洒,是圣上最疼爱的子侄,年纪轻轻就授予了官衔,很得重用。 柳云眉咬了咬牙,和睿亲王府的世子妃之位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当然抱着这样信念的人又何止柳云眉一人??? 满汴京城的名门闺秀们,怕都是某足了劲的想要摘得花冠,甚至眼冒精光的想把世子爷萧止萧伯渊给生吞了。 发动所有力量,不仅仅要在宴会上夺得魁首,还要私下里打听萧止的动向,来个偶遇啥的,万一被世子爷看上了呢?这不就先他人一步了??? 而被所有汴京城的闺阁少女们惦记,被所有家族寻找的萧止,此刻就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怕是那些人都要失望了。 而他英俊的侧脸则有些阴寒之色,看着手里的情报,十分恼怒。 他这次招人行刺果然不是偶然,藏的可真够深的。 只见他眼冒幽光,冷声吩咐道:“东吉--” “属下在---” 东吉恭恭敬敬的行礼,而萧止眼睛微眯道:“去,布置一下,这次要一网打尽---” 东吉一听,皱着眉头道:“世子爷,您的伤势还未痊愈----” 结果话说到一半,对上了萧止那摄人的眼眸,咽了咽口水,不得不低头抱拳道:“是---” ------ 这是大周的一颗毒瘤,不拔出他如何安心??? 他现在身负重伤,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对方经过自己一系列的布置定会深信不疑,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能把这根毒瘤拔掉,就算身死又如何,而且--- 想到这里,萧止脑子中又浮现出了那张美丽稚嫩的脸蛋,当然更多的是她大放厥词时候的模样。 如果没有她帮自己止血包扎伤口,等下人们寻到他时,怕血都已经流干了,不死怕也离死不远了,可依着自己的性子,这次计划定会势在必行,到时怕是--- 萧止眼神幽暗不明,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眼神微眯,嘴角轻翘,她以为自己昏迷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居然假借给自己包扎伤口,对他上下大动其手,柳云歌,你真是好样的。 阿嚏--阿嚏--- 柳云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随后用手帕擦了擦鼻子,郁闷的道:“谁啊,这是--” “我招谁惹谁了???” 就在大家都忙着如何打扮,如何才能艳压群芳,琢磨着如何才能被王妃看中,被选为世子妃的时候。 柳云歌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溜出去看看庄子的情况。 世子妃的位置虽好,奈何,她的年龄实在不合适,而且,她也没有这想法,她还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呢。 随后脑子里就出现了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让人害怕又沉寂其中。 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人的绝好身材,这可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男人,而且,还把自己的初吻给献了。 想到这里小脸不由得一红,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定亲了没有? 不过很快,柳云歌就摇了摇头,觉得定亲的可能性很小,不然,为什么亲了他一下,本是他占便宜的事儿,居然如此恼羞成怒呢? 哼,一看就是个直男癌,活该讨不到媳妇儿。 诶,算了算了,这人长的好是好,就是人太冷了些,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她是要找对象,又不是要找个恶犬。 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哎,自由恋爱啊,在这破地方感觉太不现实。 男女大防大于天,见个面那是千难万难,可是,柳云歌还是不想放弃。 她可不想被包办婚姻,连对方是个圆的扁的都不知道,而且,就自己那点记忆来看。 上辈子这个和睿亲王的世子爷好像是个短命的,咋死的不知道,不过确实是死了的。 昭华郡主的宴会上辈子也是举办来着,不过,那时候原主那样的名声,自怨自艾还来不及,哪有机会参加这样大规模的相亲宴? 所以,记忆也是十分模糊的,想想也是,一个内宅女子,你奢望她能知道点啥? 她甚至都不知道神将姓谁名谁,只是听父亲悲痛欲绝的说,如果有神将在,大周必不会亡,还说神将是被人害死的。 而她只知道个模糊的地点,时间也不太肯定,所以,柳云歌觉得,想要救活神将有点困难。 她还是先安身立命吧。 ┓(`)┏ 贺氏既然允了她的请求,也非常利落的把地契和账簿都给了她,随她怎么折腾,同时到手的还有仆妇的卖身契。 柳云歌看着这花名册就忍不住头疼,上面正经的仆妇没多少,大多的都是长工,人家的长工签的都是有把子力气的苦劳力,而她娘手下的清一色的娘子军。 而且,还都是带着犊儿的。 036:欺负人 柳云歌知道,外祖家是武将出身,打仗不仅要花钱,还要死人的。 男人在战场上战死了,撇下父母妻儿老小怎么办?指望朝廷发银子??? 层层剥削下来还能有多少,外祖家心善,能安置一些是一些,所以,贺氏的庄子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但是,柳云歌对于贺氏供着这群人的做法很是不满,都有手有脚的,整颗心扑在庄子上那点小收成,能有个多大出息? 可问题来了,这么多年,这群人已经习惯了当吸血虫,想改变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刘妈妈一件一件的禀报着她所熟悉的一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青桃楞冲的跑了回来,满脸兴奋的喊道:“九姑娘,九姑娘,十三少爷回来啦。” “十三少爷回来啦。” 柳云歌一听,刷的身体坐的笔直,眼睛瞬间亮了,对啊,她怎么忘记了? 原主还有一个三哥呢,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宠爱妹妹的好哥哥呢 算算日子,可不就是这几天回府??? 想到三哥柳元梁的性子,柳云歌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马上开口问道:“我三哥呢,现在人在哪里?” 青桃马上喜气洋洋的道:“奴婢得到消息的时候,十三少爷正在寿安堂给老夫人请安,这会儿,差不多,应该到六夫人院子了。”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就已经冲了出去。 此刻贺氏看着跪在跟前的三儿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眼中挂着泪,摸着他的脸颊一个劲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回来就好。” 柳元梁不仅性子像贺家的人,长相也十分像舅舅们,只是眉眼略像柳正泽,轮廓跟舅舅们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性子也粗狂,如今更有行伍之气。 十五六岁的年纪,英俊帅气,朝气蓬勃,身子骨也结实,浓眉大眼,说话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小小年纪就在军营里混,让他打架杀敌还行,哄人,实在是个技术活,尤其是明显激动,喜极而涕的母亲。 此时他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干巴巴的道:“娘亲,莫哭---” “儿子不是回来了吗?这三年儿子可是没给娘亲丢脸,外祖父还夸儿子有他老人家当年之勇呢,还说儿子将来必成将才,惹的表哥们一个个见到儿子就跟见到了乌眼鸡似的。” “不过,谁让儿子力气大?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嘞---,一个个都被儿子揍的满地找牙,嘿嘿。” 贺氏原本还哭的伤心,自己的小儿子一走就是三年,那么一丁点就离开了父母,说不想,那都是假的。 可是,贺氏也明白,小儿子喜武,读书不及老大和老二,柳正泽在家的时候短,这两年更甚,都赶上外放的京官了,小儿子在家更是整日闯祸,动不动就把人给打了,后来,柳正泽名声愈加不好,有好几次儿子负伤而归。 贺氏知道,如果在把他放在汴京,就是在耽误儿子的前程,所以,才咬了咬牙13岁就送回了娘家。 可是,如今看到儿子这个憨样,直接就被他给逗笑了。 掩着面,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你这个傻小子---” “你外祖父见到谁都说是好苗子,是将才,偏你还信了。” 柳元梁一听,摸着头嘿嘿直笑,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飞来一个小姑娘,面如凝脂,身如飞燕般轻盈,声若山泉般沁人心扉。 “三哥?是三哥回来了吗?” 随后高兴的道:“三哥,真的是你啊,真回来啦???” 可能是柳云歌出落的太漂亮,亦或者她实在太兴奋,惊的柳元梁愣在了原地。 这真是自家小妹??? 虽然跟自家小妹长的一样,可是这性子? 以前阿蔓虽然也很喜欢他这个哥哥,但是,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就跟蚊子似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鲜活了? 就仿佛一个欢快的小鸟似的? 就在柳元梁傻愣愣的看柳云歌的时候,贺氏狠狠的拍了一下三儿子的肩膀道:“你这个傻小子,傻看什么呢?自己妹妹都不认得了?” 柳元梁被拍醒了,闻言一愣,摸着后脑勺刚要开口,而柳云歌原本还一脸笑容的瞬间如那枯萎的花一般,十分难过的道:“三哥这是不认我了???” “啊???” 柳元梁赶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小妹---” 结果还没等他解释完,柳云歌就假装生气,一副小任性的样子道:“那是你打算烂账喽???” “啥???” 柳元梁从来没见过人可以变脸这么快的,而且,赖账???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欠了什么账啊? 柳云歌见柳元梁这个样子,眼中全是笑意,不过,面上不显的,佯装生气的崛起小嘴巴。 随后委屈的转过身,拉着贺氏的胳膊告状道:“娘亲---” “三哥他骗人,是个大骗子---呜---” “当初说好的,他去了舅舅家会给我写信,跟我说在舅舅家的趣事儿,结果,我都已经快两年没有收到他的信了。” 柳元梁大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妹告状,不由得有些冤枉,当初不是你不让我写的信吗? 而柳云歌根本就没搭理他,继续告状道:“三哥他还说要给送我一个精致的盛装舞步软鞭,要用银手柄,自己猎的兽皮亲手编制的呢,结果现在两手空空,不是骗子是什么?” 柳云歌底气十足的告状,而柳元梁直接就傻了,好半天才道:“不是,小妹,你不是嫌弃---” 还没有说完,柳云歌就抢先辩驳道:“我说嫌弃,你就不送我了?” 啊?--(⊙o⊙)… 还可以这样吗? 本来号称汴京御街小霸王的他,此刻竟然被自家小妹堵的哑口无言,天那,还可以这么不讲理吗?他行霸多年,都没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当年他初到舅舅家学骑马,小小少年,有了好东西总喜欢跟人分享的,结果写了信给自家妹妹,扬言要送她一套精致的马鞭,然后带她一起学骑马,结果,一腔热血被自家小妹浇了个透心凉。 当初咋说的来着,小妹说话文绉绉的,他脑子不好使,记不住。 但是,那嫌弃的语气和充满玷污她高雅气质的指责却记忆犹新,后来,他为了不惹妹妹生气,就再没敢提这事儿。 可是转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听说自家小妹掉进了湖里,差点就这么没了,难道这死里逃生之后,转性了??? 037:得逞 柳元梁一脸懵逼,有些抓不到头尾,可,这不是冤枉他吗?他柳元梁什么时候被人冤枉过? “那个,不是---” 柳元梁废了半天劲愣是解释不明白了,真的是无从下嘴,他还第一次遇到这样讲歪理的。 人家都嫌弃了,难道还要送吗? 而贺氏看着自家女儿把自家的惯会惹祸的儿子欺负成这样,不由得在柳云歌的头上狠狠的点了一下道:“行了啊,你,看把你三哥急的,你三哥老实,也不带你这么欺负他的。” 柳元梁赶忙一脸认同的表情,而柳云歌撇了撇嘴,他还是老实人??? 随后噘着嘴,抬着小下巴,一副委屈不讲理的模样道:“娘亲,你偏心,明明是三哥食言而肥,你还向着他,我不管,反正他要赔偿我。” “你呀---” 贺氏无奈的又点了柳云歌一下,而柳云歌嘿嘿一笑,转过头仰着小脸道:“三哥,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柳元梁见小妹这般狡黠的模样,眼中精光四射,十分爽快的道:“你想怎么赔偿?都听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全是宠溺的笑容。 而柳云歌目的达到,笑着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柳元梁连忙点头,一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模样。 而心里却是比谁都要高兴,以前妹妹也很好,就跟个瓷娃娃似的,不过,更像是个摆件,而现在如此活泼机灵的小妹更像是一个精灵。 可是不管咋样,小妹能活着就好,天知道,他听到小妹落湖里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想到要失去小妹的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他就觉得,只要小妹能活着,让他干啥都愿意。 而柳云歌搞定了柳元梁,马上转头摇着贺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亲---” 贺氏一见柳云歌这样,赶忙板着脸道:“说吧,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柳云歌嘿嘿一笑道:“诶呀,娘亲,还是你了解我。” “你看啊,那个,马上就要春耕了,我手下那么多庄子,我总要---” 还没等说完,贺氏就冷着脸道:“打住,你少打这主意,啊,你说你一个闺阁小姐,哪里有出去外面抛头露面的道理?” 柳云歌闻言撅着嘴道:“娘亲,这怎么是抛头露面呢,我跟您保证,不到庄子绝对不冒头,乖乖的呆在马车里好不好?” 随后又给了柳元梁一个求救的眼神,那意思是,你表现的机会到啦--- 柳元梁还在懵逼中,小妹什么时候有那么多庄子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还在为每个月五两的月钱苦哈哈的过日子,而小妹居然这么富有了? 不过看着小妹不停的跟他眨眼睛,瞬间心都化了。 于是少年郎马上富有正义感的开口道:“那个,娘亲,既然小妹喜欢,就---” 结果刚说了一句,就被贺氏给蹬了回去。 “就什么就?你少来帮腔,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汴京,你以为还在外祖家吗?万一被冲撞了---” 柳云歌听完都要哭了的表情,“娘亲,三哥武功高强保护我绰绰有余,有三哥跟着您还不放心吗?” 柳元梁一听,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是啊是啊,娘亲,你放心,我一定能保护好妹妹---” 而贺氏翻了个白眼,嘴角直抽,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更不放心--- 最终贺氏没有经得住兄妹俩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柳云歌神清气爽的带着青蕊,青桃还有刘妈妈等人跟着柳元梁就出发了。 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大家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她身上,都在忙着学规矩和商议如何穿着打扮才更好,而且,还在四处打探其他女眷的事儿,哪里有工夫搭理她? 柳云歌乐得自在,出了府就跟那飞出笼子的小鸟似的。 贺氏给柳云歌的庄子大多在南郊,离汴京不远,最近的一处,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说来,离柳云歌落水的烟霞湖也不远,那边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山,叫烟霞山,脚下有一城镇名为烟霞镇。 柳云歌有两三个庄子在这个镇的范围内呢。 三月春光正妙,路上行人不多,柳云歌撩起窗纱向外看去,心情颇为舒畅。 道路两侧杨柳依依,小草抽芽嫩绿,春风袭来,还夹带着泥土的味道。 建安伯府的马车平稳有力的前行,两旁的侍卫都骑着高头大马,很是威武。 柳元梁原本是骑马带头走在前面的,不过,他是个好哥哥,害怕妹妹坐马车烦闷,于是屈尊跟柳云歌共乘一坐马车。 马车制作的很是宽大,容下她们兄妹绰绰有余,而且别看是马车却五脏俱全。 一应茶具点心,应有尽有。 昨日柳元梁归来已经说了关于外祖家的情况,虽然现在大舅舅依然音讯全无,但是,柳云歌有上辈子原主的记忆,知道无事儿,而且还会凯旋而归。 虽然具体的不清楚,但是,这绝对假不了,不然,她们六房根本支撑不到三年就得完蛋。 可就算如此,该来的还是要来,所以,给柳云歌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趁着战乱来临前,赶紧广积粮,多屯兵,尽量自保才是王道。 可是,存粮还好说,这屯兵---可就难了。 于是,柳云歌盯着柳元梁双眼冒光,眼中更是百转千回的道:“三哥--” 柳元梁已经知道了自家妹妹的光荣事迹,说真的,不佩服是假的,果然还要多读书,看,自家小妹多厉害? 不仅仅帮父亲正了名,还得到了皇家的赏赐,这是自己的亲妹子,嘿嘿,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如今见小妹唤他,赶忙道:“咋了?是不是坐着有些乏了?这马车确实没啥好坐的,哪里有骑在马上舒坦?” “要不,你跟三哥出去骑马得了。” 而柳云歌嘴角一抽,难怪贺氏不放心自己跟三哥出门,这就是一个不遵守规矩的。 哪里有大家闺秀抛头露面骑马在外的?这能掀开车帘子看看外面景色已经是违规了。 这要是原主肯定要训上几句,不过,柳云歌不会,她理解柳元梁的一副疼爱妹妹的心,不过是散漫惯了。 柳云歌不在意,反而喝了口茶道:“还是算了吧,外面日头太大,我怕晒黑。” “在说,骑马哪里有坐马车舒服?” 柳元梁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一脸嫌弃的道:“诶呀,你们小姑娘就是面嫩。” 柳云歌不跟他扯这些,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三哥,我有件事儿,你得帮我。” 038:黑锅 柳元梁一听,一双大眼睛看着柳云歌,拍着胸脯保证道:“啥事儿,你说,三哥肯定帮你。” 柳云歌听完,美丽的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三哥,你真好,我还没说啥事儿呢,你就要帮我。” 柳元梁心想,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事儿? 于是笑着道:“那当然,谁让你是我亲妹子呢。” 柳云歌赶忙一脸崇拜的点头道,“就知道,三哥最好了。” 柳元梁此刻被柳云歌夸的美美的,心中更是烫帖,还是有妹子好啊,哈哈,王显荣那厮整天在他面前炫妹,哼,殊不知自家妹妹比他妹妹好一千倍,一万倍。 柳云歌眸中带着笑意,不知道待三哥哥知道自己的打算,会不会哭--- 至于他后不后悔,可不是柳云歌考虑的了,她现在正计划着怎么才能救一救小神将。 记忆中,小神将好像就是死在这烟霞镇附近的。 因为这里离汴京城近,所以好多大户人家都会把别院设在这里。 传闻是因为走水,火势太大,小神将是被生生烧死的,还有说是小神将是中毒而亡,还有的人说小神将在此赏景,遭了暗害--- 五花八门的,柳云歌也分不清楚,不过,模糊的记忆中,这边确实发生过火灾,而且死了好多人。 而三哥柳元梁回来没两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下人说,三哥喝了许多酒,哭的撕心裂肺的,好不伤心。 因此柳云歌判断也就是这一两日,她可是好妹妹,为了不让哥哥伤心,她打定了主意,这几天无论如何都要住在庄子上,而黑锅嘛-- 咳咳,当然是当哥哥的背了-- ┓(`)┏完美--- 而柳元梁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妹子给算计了。 时间过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庄子上。 此刻庄子外面一堆仆妇站在门口迎接,见到车马停在下,呼呼啦啦一大片跪倒在地,衣衫破旧,面黄肌瘦,声音层差不齐的喊道:“给十三少爷,九姑娘,请安。” 这时候一个庄头也就是庄子的管事,打扮的还算体面,穿的也不过是洗的发白的衣衫罢了,跪在最前面开口道:“小的朱强,是庄子里的管事儿,见过十三少爷和九姑娘。” 柳元梁跳下了马车,随后小心翼翼的把柳云歌扶了下来,看了一眼这群人,随意的道:“都起来吧。” “你是管事儿对吧?客房都收拾好了吗?” 朱强朱管事赶忙低头答道:“都收拾妥当了,都收拾妥当了,就是--” “时间仓促,条件不太---” 还没等说完柳元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行了,带路吧,有个落脚的地儿就行。” 柳元梁可是出了名的霸道能闯祸,人不大名声确是不小的,当年御街附近的孩子王可就是他。 朱管事自然知道的,主家这位少爷可不是个讲理的人,他只讲心情的啊。 可不管咋说,他也是管着一个庄子的管事儿,还是有点本事儿的,刚要前头带路,却没想到,忽然听见一句如珠如翠的声音。 “不用了,我看看就回。” 柳云歌一开始以为这些人穿成这样是给她看的,可是,当看见这群人的脸色,她就不这么想了,难怪贺氏会心软,她看了也不忍心那。 而柳元梁一愣,皱着眉头道:“小妹,不是说好了咱们在庄子上吃午饭吗?” 说完这话,随后又笑了一下道:“也是,庄子上能有啥好吃的,那咱们快些看,看完了,三哥带你回城里的聚香楼,那儿的菜才叫好吃的吞下舌头。” 说完还很是缅怀的咽了咽口水。 而柳云歌看了看他笑着道:“好呀,我就等着三哥哥带我去吃大餐了。” 随后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有些黑瘦的男人道:“朱管事儿是吧???” 朱管事儿赶忙低头行礼道:“小的在。” 柳云歌点了点头道:“娘亲把这个庄子给了我,今儿我特地过来看看。” “你前面带路,带着我熟悉一下庄子上的情况---” 啊??? 不仅仅朱管事懵,一连其他庄子上的人也都懵了。 九姑娘才多大呀?夫人居然把庄子给了她???这--- 想到万一九姑娘是个不懂事儿的,她们这一年可怎么过??? 朱管事儿也是如此,可楞了下神儿之后,苦着脸依然恭敬的道:“好,好,小的这就带路。” 朱强管事儿不是个健谈的人,但还算是忠厚老实,带着柳云歌等人一路行来,该介绍的都介绍了个遍,并未有什么隐瞒。 多少亩上等田和下等田,那都是有依据可寻的,不过难得的是,在朱管事儿的带领下,在山脚还开辟出了不少下等田。 柳云歌看了一圈,点了点头道:“嗯,有劳朱管事儿了。” 朱强赶忙摆手,不好意的道:“这有什么,这有什么,庄子上人口多,那么多张口吃饭的---” 说说,就说不下去了。 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何须多说? 柳云歌看了看,大概情况已经全然在握,这个庄子临山,位置说不上好,不过有一处水塘挺大的。 而这时候的人多是死心眼,好好的水塘就荒废在那里,根本就不懂得利用,就指着这点田地的出息过日子,一个个都瘦了吧唧,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看着那群瘦弱的孩童,柳云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管事儿,你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朱强一听,冷汗都要掉下来了,刚要下跪求情,柳云歌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庄子不能一直养着闲人,而且,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你们应该多想想出路,指望庄家地上这点出息,看看,这群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那水塘是摆设吗?就用它灌溉个田就完了?” “就不能多放些鱼苗?待长大了之后,是自己吃还是卖掉,多少是个进项不是?” “还有水塘里在多种些荷花,夏天能赏景不说,结出的藕还能充饥,一举两得。” “庄子里农妇多,干不得重活,多养些鸡鸭鹅这些家禽又不费粮食,那山上青草遍地,谁还收了银钱不成?” “这么多可以果腹的法子,为何不用?” 柳云歌这话一落下,庄子上的人又全都愣住了,随后噗通,全都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哭着喊道:“多谢九姑娘,九姑娘大恩,奴婢们没齿难忘---” 随后拽着身边的孩童们也跪在了地上,激动的哭着道:“还不给九姑娘磕头?傻小子,以后有饱饭吃了。” 039:狩猎 大家喜极而涕,其实他们脑子并不笨,也想过柳云歌的法子,但是,奈何没有银子呀,鱼苗也是要花钱的呀。 不过种荷花他们确实没有想过的,可是主家说能行,那定能行的。 原本以为庄子换了主人,九姑娘要把她们撵出去呢,没想到居然给她们指了一条明路,心里头别提多感激了。 而朱强管事儿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除了一个劲的磕头感谢,竟无语凝噎。 柳云歌见此赶忙道:“都起来吧,这是干什么?” “庄子就是各位的家,庄子进项多了,你们自然有好日子。” 随后喊道:“刘妈妈--” 刘妈妈赶忙上前恭敬的行礼道,“老奴在--” 她从来没想到在她看来千难万难的事儿,姑娘一来就解决了,而且,这群人还如此感恩戴德,想来一会儿姑娘提出种植新品种的时候,定不会有太大的反弹。 她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行为上也越发恭敬了。 而柳云歌自然也看在眼里,随后认真严肃的道:“刘妈妈,我把这儿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需要多少银子回来找青蕊这来取---” “这今后就是我的庄子了,我可看不得我的庄子跟个逃难营似的---” 柳云歌一脸嫌弃的模样,然而,庄子上的人却是没有一个有意见,依然一片感激之色。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这才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要是跟她们和颜悦色啥的,她们反而不自在了,估计更是诚惶诚恐也说不一定。 刘妈妈闻言赶忙应承道:“老奴定不会让姑娘失望,一定让庄子里的人养的白白胖胖的,都过上好日子。” 柳云歌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过些天就要春种了,种了这么多年的栗米也没能种富裕了,今年种个新品种。” “刘妈妈,你统计一下到时候把种子送过来。” “朱管事儿---” “啊???小的在,小的在---” “你好好配合刘妈妈,把今年的新品种,种好了,待到秋收,少不得你的好处。” “行了,这庄子我也看了,三哥,咱们走吧。” 还不等朱管事缓过劲儿来,柳云歌等人已经转头向外行去。 而柳元梁也被柳云歌这一锤定音给弄的一愣,好家伙,自家小妹管家可真有一套,先来个收买人心,随后快刀斩乱麻,真心不赖。 柳元梁的脸上全是自豪的笑,高兴的道:“得咧,小妹,你中午想吃什么?三哥叫人提前定好,等咱们到了,不用等直接就开吃。” “不是我跟你吹,那聚香楼的脆皮烤鸭,真心是一绝---”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笑着道:“三哥,不急呢,娘亲给我的庄子,在烟霞镇有三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这下柳元梁可就傻眼了,追上柳云歌道:“不是,那个,我说小妹,你不会打算都走一遍吧?” 柳云歌笑着眨了眨眼道:“你说呢?” 说完笑呵呵的上了马车,而柳元梁直接瞪着双眼道:“那怎么行?你听我说小妹,以后三哥在带你出来好不好?这要是都看完,那天都要黑了还怎么回城?” 显然柳元梁的愿望落空了,他没有说服柳云歌,只能硬着头皮让人给贺氏送信儿过去。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贺氏一定被他气炸了,待回去之后,他还有好??? 想到贺氏提着皮鞭抽他的场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是自家亲妹子吗?没有这么坑哥的呀--- 而柳云歌一点愧疚心里都没有,要哥哥们干什么的?不就是背黑锅的吗? 嘿嘿,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待到第三个庄子的时候,也不过是未时一刻(下午13:15的样子),这要是看一圈下来,就到了吃暮食的时候了,吃完在回城,怕城门都关了。 柳元梁认命的跟着进了庄子。 柳云歌早有准备,所以,一路上全都安排妥当了。 第二个庄子不太大,不过管事可没有朱强老实忠厚,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不过,柳云歌并不在意,面上什么都没有说,暗地里观察有合适的直接就替换了。 对于不听话的人,柳云歌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换了就是。 而现在落脚的这个庄子,是三个当中规模最大的,条件也是最好的。 柳云歌早早的就让人稍信儿过来,庄子的管事更是殷勤的把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柳云歌这边刚到庄子上,而那边的萧止此刻正带着亲信在山上骑着马狩猎,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男子穿着华丽,风流倜傥,长着一双桃花眼,很是英俊,就是那一身的纨绔尽头十足。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上次赖在萧止马车上的定国公府的二少爷蒋和泰,此刻只见他懒散的道:“我说萧止,萧伯渊,你可真会找地方躲清静---” “知不知道,这汴京城都快要让你那继母闹翻天了?这都快赶上给你选秀了。” 结果回应他的则是一支长箭发出噌---的一声,随后远处一个猎物倒地,顿时有人喊道:“中了,中了---” 然后跑着去拾取猎物了,而射箭之人身姿挺拔,衣着华贵,长相妖孽,却依然冷冷淡淡,收了弓箭,面色清冷的撇了蒋和泰一眼道:“选秀的话也是你可以说的?小心祸从口出,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慎言,是不是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蒋和泰一听,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诶呀,我就是打一比喻,行行行,以后不说,不说行了吧。” 萧止懒得搭理他,骑着马慢慢的向前走去,一边寻找新的猎物一边道:“你来干什么?” 蒋和泰一听马上道:“当然是看你被逼婚的凄惨模样了---” 结果话说到一半,赶忙陪着笑脸道:“开玩笑,开玩笑---,那---给你送这个来了。” “这是你来到这儿之后,汴京城各府的动静,三皇子让我稍给你的---” 蒋和泰没个正行,一脸贱兮兮的样,不过却也知道轻重,而萧止接过书信拆开一看,随后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道:“建安伯府?” 040:男神住隔壁 阿嚏--阿嚏--- 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柳云歌郁闷的道:“哪个小人在骂本姑娘,啊,啊,啊嚏---“ 青蕊见状,赶忙给柳云歌披上一件披风道:“姑娘,您赶紧穿上吧,这庄子不比伯爵府上暖和,靠着烟霞山就阴冷的很,您小心着凉。” 柳云歌本能的收紧了一下披风,把手上的账本放下,搓了搓手道:“山边边上,确实冷些。” “哦,对了,三哥咋样了?人呢?可还在生我的气吗?” 青蕊闻言笑着道:“十三少爷那么疼您,怎么忍心生您的气呢。” “这不,刚到庄子上,觉得时辰尚早,这会说要去山上打个野味回来给您尝尝鲜儿呢。” 柳云歌一听,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他还真是闲不住。” 不过大眼睛一转,把账本一扔,开口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她也懒得在看账本,这都是一笔笔的烂账。 贺氏给了她烟霞镇这三个庄子,前头看的那两个一个持平,一个赔钱,现在柳云歌落脚的这座还算不错,是烟霞镇最大的,人口最多,院子修缮也还不错,有些出息,但是也少的可怜。 百亩良田,再加上不少下等田和山林,面积算下来,少说也有千八亩地了。 可愣是没多少出息,有啥法子呢,庄子上全都是老弱妇孺,干活的没多少,吃饭的到是一群。 柳云歌都开始怀疑,外祖母给母亲这些田庄,是不是就是为了安置这些人的,然后依附在贺氏名下,也省着被人欺负,面上也好看。 在柳云歌看来,这全都是包袱,可就算这样,她也不得不接手。 她有七百石黄金米种啊,就算母亲给的所有庄子都加在一起,那也是杯水车薪,想想就闹心,到秋收,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柳云歌今天也没白出来一趟,根这些庄头上的老农聊过之后,最起码她对每亩地用多说种子心里有数了。 就因为有数了,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那700石的种子,是有多恐怖,没有个两万亩良田,那是万万种不下的。 而她手上大小加在一起,能种的也不过才一两千亩,这还要算上下等田。 说真的,贺氏已经算是非常大度的了,虽然有一种甩锅的可能性,但是,哪家的小姐手上能有这么多?就算是陪嫁也尽够了,可是现在对柳云歌来讲,简直是杯水车薪。 柳云歌叹息了一声,“还是太少啊,太少,银子,银子---” “得赶紧想法子赚银子才行,离春耕还有点时间,争取把土地买回来。” 柳云歌满脑子乱糟糟的都是怎么赚银子,待走到院子的时候就见不少人围在那儿。 而柳元梁正打算骑马要出发了,柳云歌见状赶忙喊道:“三哥--” 柳元梁见状停下了动作,随后一副猴急的样子道:“小妹,你在庄子上好好休息休息,三哥去给你打点野味,很快就回来。” 柳云歌一听马上跑过去道:“三哥,我也去。” 柳元梁听完皱着眉头道:“你去能干什么?这太阳这么大,你小姑娘家家的---” 结果没等说完,柳云歌眼睛一瞪道:“不,我也要去,我还没见过打猎呢。” 随后可怜兮兮的道:“三-哥---” 柳元梁被柳云歌磨的没法子,只能同意道:“好好好,去去去,不过,你要听我的,乖乖的在马车里,不许乱跑。” 然后又火急火燎的让人套马车,兄妹俩则来到了正房一边等一边喝茶。 这会儿柳元梁神秘兮兮的对着柳云歌道:“我跟你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柳云歌能去看狩猎,自然高兴了,见自家哥哥如此神神秘秘的模样,嘴角带笑,配合着道:“你看见谁了?该不会是哪个大人物吧?” 说完之后喝了一口茶,等待着下文。 而柳元梁马上激动的脸色通红,眉飞色舞的道:“可不是大人物咋的,我跟你说,咱们隔壁住着的居然是咱们大周第一小神将,和睿亲王家的世子爷萧止,萧小将军,此刻正在猎场呢。” “我跟你说,他十三岁上战场,十五岁就立下奇功,打的北凉军节节败退,用兵神乎其神,他简直就是我的---” 还没等说完,就见柳云歌刚喝了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来--- “什么?咳咳咳--,咳咳--你刚才说什么?谁?谁住在隔壁?” “和睿亲王家的世子爷???” 柳云歌一脸惊讶,而柳元梁见自家妹子咳成这样,也赶忙住了口,一边帮她顺背,一边道:“是啊,我绝对不会看错,我见过萧世子的贴身侍卫,就是叫东吉的那个侍卫,那可是萧世子的左膀右臂,有他在,萧世子定不会远。” “果然,我一细看,就见到萧世子等人在狩猎呢。” 柳云歌一脸懵逼,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天哪,有没有搞错,这人不在王府跑庄子上来干什么?” “他知不知道,现在整个汴京城的闺秀们,为了他都疯狂到什么地步了?” “而他到好,居然跑庄子上来躲清闲?” “不对,一定有猫腻,好好的世子爷不在王府等着相亲,跑到这偏远的庄子来,难道是养了金丝雀?” 柳云歌觉得自己真相了,开始各种脑补,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随后脸色刷的就变了,瞬间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柳元梁道:“三哥,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在说一遍?” 柳元梁兴奋过后,看自家小妹这般模样,忽然觉得自家小妹不正常。 联想到他昨天知道的消息,和瑞亲王府在帮萧世子选世子妃,难道自家小妹也有想法??? 这萧世子他崇拜是很崇拜,但是要是给他当妹夫,那可不行。 于是马上紧张的搓手道:“小妹,那个,萧世子已经及冠了,虽然他很优秀,可,可他比你大那么多岁,这,这不合适---” 人家堂堂亲王世子爷萧止,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就这么被赤裸裸的嫌弃了,原因,太老-- 对,就是太老,大八岁呢,八岁--- 041:求见 而柳云歌一听自家三哥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三哥,你说什么呢?谁要给她当世子妃了。” “你别打岔,你之前说什么来着,在说一遍,就是刚才你说的第一句。” 柳元梁见自家小妹小脸微红,虽然嘴上说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和瑞亲王府的世子妃的位置,看着是不错,可是,在他看来也没有多好,世子常年不在家,王妃还是个后婆婆,一堆小叔子小姑子,还那么多讲究,活着多累呀。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整个汴京城的闺秀都以嫁给萧世子为荣,当然,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家小妹,他也觉得非常好。 只是--- 柳云歌见自家三哥愣神,推了他一下道:“三哥--” 柳元梁赶忙回过神儿来道:“啊,那个,我不是说了,隔壁住的是和睿亲王府的世子爷啊。” 柳云歌皱着眉头焦急的道:“不是,不是这一句,上一句,你不说是大人物嘛,大人物后面呢?” 柳元梁闻言想起来了道:“哦,这个呀,可不是大人物嘛,咱们大周第一小神将,那能不是大人物嘛?舅舅们说,再过几年成长起来,妥妥的咱们大周第一战神呀。” 随后又激动的搓手道:“小妹,那可是神将诶,咱们外祖父和舅舅们可是没少夸赞他,当年北凉军来袭,舅舅当时也在场呢,还跟我和表哥们讲了不少他在战场上的表现。” “有勇有谋,机智过人,只带了一个小队就把对方的首领给生擒了,你说他就比我大上几岁。” “今天正赶上他在猎场,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得赶紧过去,说不定还能跟萧小将军见面打个招呼啥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还擦拳磨掌,而柳云歌听完,眼睛刷的就亮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走走走---” 竟然比柳元梁还急,搞的柳元梁一愣,随后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竟然有些后悔,自家小妹不会是---- 蓝颜祸水啊,祸水,不行,他得看紧了,小妹还小,别被狼叼去,就算那人是萧世子,那也不行。 而柳云歌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可经过柳元梁这么一说,柳云歌脑袋灵光一闪,这个什么萧世子八成就是父亲说的小神将了。 能在这个地方出现,又是被外祖父和舅舅赞誉过的,又有这么多战功,那绝对妥妥的小神将啊。 她原本十分被动的只能在庄子上让下人们看着点,看看哪儿起火啥的,来确定小神将出现的地点,现在好了,居然就在家门口,还等什么? 柳云歌双眼发光,要是能救下小神将,这个国家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但是最起码能苟延残喘个几年吧,她也好能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不是? 所以神将必须救,她还没有自保能力,她们柳家可都是文官啊,乱世那还有个好? 柳云歌十分激动,恨不得马车飞起来,而还在猎场狩猎的萧止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阿喷--- 蒋和泰一见,马上笑着道:“伯渊啊,山里风大,你这身板越发弱了。” 萧止一听脸就黑了,双腿盘坐在石头上,手执棋子还不等落下,就见东吉前来回报:“世子爷,建安伯府六房柳少卿的嫡幼子,柳元梁携带其妹妹,求见。” 萧止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蒋和泰就兴奋的睁开那双迷离的桃花眼道:“你说谁?柳少卿的嫡幼子???” “诶呦喂---,还有他的妹妹,不会就是那个怼的吴尚书府人哑口无言,气的吐血的那位吧?” “那可是个传奇人物,见,必须见---” 萧止听完脸更黑了,冷冷的道:“不见。” 蒋和泰一听急了,赶忙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大老远来了,你说不见就不见多失礼?” 东吉满头黑线,他们世子爷是谁?他能说句不见都算给他们脸面了,还失礼?蒋二公子,你脑子没被门夹吧? 而蒋和泰根本不管这些,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柳元梁可还有一个嫡亲的舅舅叫贺戎,你以前可是在人家贺将军手底下的,这做人可不能过河拆桥---” 他这话一完,萧止脸色黑的吓人,一双厉眼都能把人射穿,蒋和泰马上闭了嘴,咽了咽口水,马上蔫吧了道:“那个,我说的也是实话嘛,实话。” 东吉看蒋和泰这个怂样子,不由得嘴角都翘了起来,你说你惹不起还嘴贱,居然敢这么跟世子爷说话,活该你被收拾。 只见萧止将手上的棋子落在棋盘,然后冰冷的开口道:“带过来吧。” 原本还等着看戏的东吉忽然愣住了,“啊?是,属下这就去。” 待东吉转身,蒋和泰撇了撇嘴,对东吉还做了个鬼脸道:“不是我说你,伯渊,你这个小厮实在是没大没小,爷的笑话他也敢看。” 随后也不等萧止开口,脖子伸得老长道:“诶,听说柳少卿家的小女儿长的那叫一个国色天香,那日听人说,简直是惊若天人,她才多大?也不过金钗之年吧。” “这要是长大了,定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人,你说这么个美人怎么就没几个人知道呢???” 萧止听完就想到柳云歌那浑身湿哒哒,面色发青的水鬼模样,还美人??? 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直接一沉。 柳云歌带着幂蓠乖乖的跟在柳元梁的身后,原本三哥是不打算带她的,去见外男,怎好带着自家妹妹?这于礼不合。 一般只有世交之家才会这般,而他于萧世子也不过数面之缘,还多少在宴会场所,甚至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不过,柳云歌硬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他,什么她才金钗之年(十二岁),还小嘛,大周一般女子及笄的时候才会开始相看定人家,呆上一两年出嫁。 萧世子都已经弱冠了,选妃也不会找她这么小的,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担忧,更何况这是在野外,又不是在汴京那么多规矩。 诶,谁让柳元梁宠妹妹呢,好吧,这也跟他不那么重规矩有一定的关系,最后竟然被她说服了。 042:惊变 柳元梁同意了,柳云歌也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后她又想到,自己光顾着激动,一会儿见面了怎么提醒小神将呢? 说我夜观天象,小神将你近期有性命之忧?有人要谋害你性命? 会不会被对方当成神棍直接拍死??? 而且借尸还魂这样惊悚的事儿,别人会把她当妖孽烧死的吧?定是万万不可泄露的。 那递小纸条?就更不行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而且,她一个闺阁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到时候别提醒不成,反而被误认为自己厚脸皮的想要引起对方注意,弄这样的幼稚把戏,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柳云歌边走路边纠结,而柳元梁则是兴奋,兴奋的额头都冒汗了,这是他崇拜的偶像啊,大周的英雄,就在前方,他马上就见到真人了。 而前头带路的东吉则不动声色的往后看了好几眼。 话说这位建安伯府的九姑娘,那也是个传奇人物了,能把他们世子爷,额---‘五花大绑’成那样,做好事儿,还不留名的人,真心是不多。 在他们眼中,莫说这救命之恩,就算是能沾染上世子爷那么一点点的恩惠,怕都恨不得贴上来,而这位九姑娘还真是反其道而行。 还有在建安伯府门口的那番话,东吉就不得不肃然起敬,果然是个有性格的人,要不咋让他们世子爷这般牵肠挂肚呢? 如果这话要是让两个当事人听到,定会满额头黑线。 萧止:我那是对她牵肠挂肚吗?我恨不得捏死她--- 柳云歌:占完便宜不跑,等着他来捏死自己吗? 多么经典的对白?┓(`)┏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中,距离越发的近了,抬头就看见前方一个开阔之地,两旁侍卫排列整齐,一个个面无表情,却都带着煞气。 被侍卫们严格保护的正上方,有一略高之地,一颗青松,身姿弯曲却顽强的扎根地下,其前方有一若大的平石台。 平石台上方置一棋盘,棋盘两侧各坐一男子。 其中一个打扮极其骚包,一双桃花眼乱瞟,伸着长脖子时常张望,似在等人。 而另一个则背对着柳云歌等人,后背挺拔,衣着华贵,沉稳大气,看不见面貌,两人相对而坐,此刻正在下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骚包男打死也不可能是小神将。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可气质这东西,学是学不来的。 萧止一手拿着玉佩把玩,一手拿着茶碗看着准备喝茶,就在这时一双火热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禁嘴角轻翘。 待会儿见面的情景,他很是期待呢--- 而柳云歌还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如果知道,估计转身就得跑,想到当初那恨不得要把她吃的了表情,她现在还怕怕的呢。 东吉把人带到后,上前回禀道:“世子爷,人到了。” 说完就站到了一侧,蒋和泰双眼冒光,一个劲的往柳云歌的脸上瞟,恨不得身手把她带着的幂蓠掀了,好看个清楚。 而柳元梁见到偶像顿时激动的浑身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好了,眼中放光,双手抱拳刚要开口。 可就在这时异相突起,只见身前月白色锦衣一闪,随后一芊细瘦弱的女子,迅速的向前扑去,可能因为动作实在太快,幂蓠迎风而飞,一张倾国倾城般美丽的俊颜,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大家无不都惊的睁大了双眸,长大了嘴巴。 当然柳云歌的美丽是其中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惊讶她的大胆和‘豪放’--- 可是,很快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柳云歌动作比声音来的快,本能的扑了上去,待快扑到萧止身前,如珠如翠的声音才方道:“小心---” 铮--- 一支箭羽伴随着柳云歌的声音突然而至,还不等萧止躲避或者阻挡,柳云歌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两个人顺势就滚了下去。 而那支箭所射之地顿时发出砰---的爆炸声。 东吉瞬间变脸大声喊道:“刺客,保护世子---” 场面瞬间大变,所有人刷的都拔出了武器,训练有素拔腿就像中间靠拢,随后又是一片带着火药的箭雨掠过,虽然成功爆炸的没几支,但是他们却用人肉之墙保护着跌落下去的两人。 随后就是刀枪剑影,一大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的树林中出现,片刻两伙人就战成了一团。 柳云歌跌落下小山感觉后背都要断了,清醒过后,赶忙寻找,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身下躺着个人,随后四目相对,看着眼前人那张妖孽的脸。 柳云歌惊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仿佛见了鬼一般惊呼道:“怎么是你?小神将呢?” 萧止被问的一愣,他自然知道有箭羽飞来,也早做好了应对,可没想柳云歌会有这么个神来之笔,要不是顾忌她的安危,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推倒??? 原本还想骂柳云歌多事儿的,可是,当听到爆裂声之时,他就知道不对劲了,这种杀伤力巨大的火药箭,他也只是听闻,从未见过,如若自己硬接下来,那后果--- 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得一暖,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可是还不等他有所表示,听完柳云歌的话,萧止顿时整张脸都黑了,面露煞气,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亲了他,看光了他的身子,居然还敢惦记着别的男人,简直可恶至极。 瞬间眼神放着凶光,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找死---” 柳云歌吓的瞬间噤若寒蝉,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身下之人瞬间坐起,然后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一双大手就蒙住了她的眼睛, 柳云歌就觉得自己被一片炙热的火炉包围着,还有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 每跳动一下,柳云歌的心就颤抖一下,这家伙不会真要把她捏死吧---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 可是眼睛被一只大手给遮住了,她这一动,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扫过萧止的手心,顿时让萧止的心产生一片涟漪,身体瞬间崩直,脸色刷的就黑了。 声音都带着煞气道:“不许动,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 043:血流成河 那劲爆的声音轰炸在柳云歌的耳旁,顿时吓的她一抖,赶忙小声的道:“我,我不动,不动---” 还让不让人活了,动下睫毛都不行。 这也太他妈吓人了,柳云歌都要哭了,要知道是小神将就是这厮,打死她都不来救他啊。 伤的那么重,还能出来打猎,他不早死谁早死? 不过,惊恐过后,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大气,这厮还活着,活着--- 估计属猫的,九条命--- 可是她怕就惨了,和瑞亲王府的世子爷,这身份--- 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个事儿,这位大哥会不会真把自己拉到他府里当妾啊??? 如果,他硬要是让自己给他做妾,怕是建安伯府老夫人恨不得当天就一顶小轿子给她送过去。 就算是她爹柳正泽还有她娘,外祖加一块都没有用,那可是最得圣上重视的子侄,他想要个妾,谁能阻拦? 自家哥哥崇拜他到这个德行,外祖家对他更是称赞有加,柳云歌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都快没有活路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一大堆,眼睛看不到耳朵却是越发的灵敏。 就听这刀光剑影之声越发的激烈,那刀子刺进皮肉内发出的噗嗤声,柳云歌听的头皮发麻。 这是一场刺杀--- 一场真刀真枪的刺杀,在柳云歌有限的生命中从未经历过的生死较量。 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却可以想象的到什么叫血溅当场,从未有一刻如此真实。 这不是和平年代,这不是人人平等的时代。 在这里人命如草芥,在这哪里有什么人权,在这里谁的身份高,谁的拳头硬,就可以主宰一切。 柳云歌忽然想起了刚来那日梦中的场景,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她瘦小的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整张脸惨白的可怕,贝齿紧咬着下唇,本能的往萧止的怀里又蹭了蹭,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一点。 萧止铁青的脸色,因为柳云歌这个如小猫一般的动作而变的和缓了不少,反手抱的更紧了一些后,一双利眼看向战场。 随后,发出冰冷毫无情感的指令。 “全部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这话一落,打斗越发激烈了,远远看去,在一大片山林脚下,一群黑衣人不停的倒地,随后被无情的格杀。 领头人见情况不对,立刻吹了个口号,“撤---” 结果就在这时,从山林里呼啦出现了一群身穿铠甲的府卫,各个身手不凡,黑衣人首领顿觉不妙,上当了,这里是个圈套,于是双目圆瞪,用力的又吹了几个口号。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片刻黑衣人被斩杀始尽,黑衣人统领负伤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死不瞑目的道:“萧止---。”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里,明明萧止身受重伤,外强中干,他看的真真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打了喷嚏。(萧止(⊙o⊙)…,那是被人念叨的。) 像他们这样常年习武之人,如果不是身体破败到一定程度,怎么可能打喷嚏? 按照预期的设想,萧止自负又武勇,定会自己接下那只火药箭,到时候爆炸开来,虽然不能直接致他于死地,可是那只火药箭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带着剧毒,见血封喉。 就算他萧止有九条命也绝对活不成,可是,不知从哪儿冒出个蠢货,居然,居然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他死不瞑目--- 然而萧止可不管他瞑不瞑目,此刻大战结束,东吉身上带血,把剑往地上一扎,噗通一声,一跪到底,额头触地,声音颤抖的道:“属下该死,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除了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身上挂彩的蒋和泰,还有就是杀的眼红,浑身带血的柳元梁之外,身边刷的跪了一大片。 萧止就那样神情冰冷的,面如表情却如阎王一般威仪的坐在那里,怀中抱着瘦小的柳云歌,大手还捂在她的眼前,就那样淡淡的,宛如神裔扫过这群人。 “清理干净---” 啊??? 东吉等人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家主子,随后才落到主子怀里的人,一个个神色莫名,却非常恭敬的抱拳称是。 刷的就退了下去,来的快,去的也快。 而蒋和泰伤成这样,也吓了个半死,原本想找表哥诉一下委屈的,结果,就看到萧止怀里抱着一个小人儿。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贴心的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还让人清理战场,这是怕死人太多吓到怀里的小人儿??? 这场景太过劲爆,他一时没缓过来神儿,从来不近女色的,差点被人传成有龙阳之好的大周第一神将,居然是个恋童---- 他赶紧打住自己这危险的思想,话说,这建安伯府六房的九姑娘虚岁也有十三了吧?蒋和泰摸了摸下巴,在北凉国,这么大的女孩儿也该议亲了,有的十三四岁都出嫁了呢。 而就在蒋和泰想东想西的时候,柳元梁整个人如遭雷击。 殊不知当自家妹妹跟萧世子滚落下去之后,他的心都到了嗓子眼,看到那群黑衣人不要命了似的追杀他们,柳元梁顿时就怒了。 二话不说就开杀,杀的都眼红了,就怕自家妹妹被黑衣人给杀了,或者是落到黑衣人手上,那还有好? 可是,自家妹妹没有落在黑衣人手上,反而落在了萧世子怀里,这,这,这--- 不过,短暂的呆愣之后,柳元梁的脸色瞬间不好了,染满鲜血的手胡乱的往身上一擦,上前一抱拳,黑着脸道:“萧世子,还请松开舍妹,交给我便可---” 萧止转过头看了看染了敌人一身血迹,就连脸上都是敌人血迹的柳元梁,皱起了眉头,还没等开口,柳云歌赶忙伸出她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她视线的大手,激动的喊道:“三哥,三哥---” 随后用力的想扒开萧止的手,顿时,萧止脸就黑了,这是觉得安全了,就想一脚把他踹开??? 这个小没良心的,刚才是谁往他怀里钻来着? 于是黑着脸,一脸嫌弃的对着东吉道:“带他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044:寸步不让 蒋和泰在一旁看完一脸惊讶的道:“呦,这是怕吓到你怀里的人不成?” 这话一落下,两双充满煞气的目光全都射向他,蒋和泰被吓的,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委屈的道:“都,都看我干什么?我,我还说错了咋的?” 蒋和泰怕怕的样子,可是那眸中全是幸灾乐祸和发现新大陆般的好奇。 柳元梁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过头,对着萧止抱拳,语气十分不好的道:“劳烦世子松开舍妹。” 根本就没有要去换衣服的打算,萧止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元梁,而柳云歌大眼睛又眨了眨,她觉得这气氛不太对劲呀。 结果下一刻萧止直接站起了身,一个公主抱打横的就将她抱进了怀里,惊的柳云歌“啊--”的一声。 东吉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忍住了。 而柳元梁脸色铁青直接就冲上前一步,结果也就是一步,就被一旁的东吉给拦下了。 柳元梁双目带着凶光对着东吉吼道:“你敢拦我?” 东吉同样脸色不好,同样的目光还回去道:“柳少爷,您还是听我家世子爷的建议比较好,这身衣服该换了。” 东吉一动,身边哗啦啦的一群护卫都提着染血的兵器,目中带着煞气的看向柳元梁。 而柳元梁握着兵器的手紧了又紧,牙齿咬的吱吱响,就在这时,蒋和泰笑着走了过来,在他肩膀拍了一下。 结果柳元梁怒着双眼刷的瞪向他,那眼神仿佛能吃人似的,吓的蒋和泰赶忙珊珊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容易吗他? 他就是汴京的一纨绔,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没哭已经很爷们了好吗?结果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用那种杀人的眼光吓唬他--- 蒋和泰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一脸惊吓委屈的表情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跟你说,伯渊说的对,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都被你吓的腿脚发软,你妹妹那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想吓她做噩梦吗?” 柳元梁一听,脸色稍有好转,随后狠狠的瞪了蒋和泰一眼,“呸,你还是老爷们,你就是个软蛋。” 说完转身就走,气的蒋和泰脸刷的就青了,指着走远了的柳元梁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萧止这时抱着柳云歌已经走出了老远,东吉赶紧跟上,世子爷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利落呢,这一摔又一抱,伤口定然裂了。 可是,他不敢阻止,谁都看得出,自家世子爷对建安伯府那小姑娘不同。 而柳云歌被萧止抱的很紧,除了能看到这湛蓝的天,白色的云,还有着暖暖的阳光,在就是萧止那张好到让人窒息的脸。 说真的,柳云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一般长的好的男人大多都有些娘,但是,萧止不同,不妖,不娘,反而是那种男人魅力劲十足,看的柳云歌心脏砰砰砰的乱跳。 拜托,她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姑娘一枚,她的性取向也很正常,看到这样标致帅气又充满魅力的男人,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抵挡住眼前男人的魅惑,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优美的下巴,那薄厚相宜的红唇,还有那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双眼--- 柳云歌看着看着,不由得看痴了去-- 而萧止目不斜视的抬头挺胸的向前行走,忽然,他低下了头,一双深邃诱人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柳云歌,看的她呼吸都漏掉了一个节拍。 “好看吗?” 柳云歌痴痴的道:“好看。” 萧止嘴角轻翘的抬起了头,继续走,而说完这话的柳云歌瞬间满脸通红,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是萧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却十分愉悦,一个男人被说好看,并不是什么好的赞美,尤其是萧止这样出色优秀的男人。 可是,在看到柳云歌那痴迷的小表情后,没来由的竟然觉得,自己长的好看也不错。 这丫头牙尖嘴利,原来也有这般呆傻之时。 只是刚想到这里,萧止的脸色又变了,这臭丫头能被他的美色所迷,自然也会被别的男人的美色所惑,而且,他可是没忘记,柳云歌之前的那话。 她是来找小神将的--- 神将??? 撩完自己居然转身就去找别的男人,简直可恶到不可饶恕。 就算她要找的小神将是自己,那也不行。 柳云歌原本还独自懊恼,实在太丢人了,可随后就觉得这暖洋洋的天咋忽然就阴风阵阵了呢? 小心翼翼的抬头一看,就明白了,这人简直有病,刚才还逗她的欢,现在又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该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柳云歌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用力的眨了眨,随后拽了拽萧止的衣襟道:“你要带我到哪里?” 就在这时青蕊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惊恐,不确定的喊道:“姑---” 结果话刚出后,就憋了回去,随后吓的呆愣在了原地,马车周围所有的人更都不敢吭声,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这个抱着自家姑娘回来的男人,那眼神太可怕了,感觉看一眼就像有千军万马要踏平了这里似的。 有那胆小的直接吓的坐在了地上,眼泪都掉下来了,哪里还敢妄动,到还真有一个,那就是青桃,可惜,这丫头只有蛮力,刚要扯着嗓子大喊,就被东吉给收拾了。 一大群仆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止将自家姑娘抱进了马车,一个个紧张的都快忘记了呼吸。 而柳云歌进了马车后,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见萧止要走,那怎么行? 于是赶忙上前一把抓住萧止的衣袖道:“喂---,你干什么去?” 萧止皱着眉头看着被抓住的衣袖,而柳云歌不管那些,直接笑嘻嘻的道:“那个,救命之恩,难道你不打算回报点什么?就算以身相许,我也是不介意的。” 什么? 萧止被雷了个外焦里嫩,随后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盯着柳云歌,恨不得把她戳两个洞似的。 045:翻脸不认人 而柳云歌见他这样,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个后悔呀,她真是嘴贱,眼前这个人,那就是个经不起开玩笑的,自己何必招惹他??? 于是,脸上挂着僵硬的假笑十分不自在的道:“那个,那个,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那个---” 靠--,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上点道? 而萧止就那么静默的,阴沉沉的看了柳云歌有半分钟的时间,就在柳云歌被看的整个都要快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 才慢慢的,冷冷的摘下了腰上的一块玉佩,大母手指习惯性的盘了两下,然后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 柳云歌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桌子上的玉佩,又看了看萧止。 只见他冷着眼盯着柳云歌道:“今天,算我欠你个人情,这玉佩你收好,我答应你三---” 结果还没等说完,柳云歌忽然上前一把夺过玉佩,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萧止,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来回比划了一下道:“十个---” 萧止见此一阵错愕,什么十个??? 而柳云歌见他这般,以为是不愿意,于是,小下巴一抬,态度十分坚决的道:“救命之恩,三个条件怎么能够?十个---” 噗-- 萧止一脸懵逼的看着柳云歌,眉头紧锁,难道他以为自己跟他说的是这个??? 随后脸色刷就变了,他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居然是要跟他讨价还价,这种事情居然都讨价还价--- 之前还看他看的都痴了,那眼中的痴恋,萧止绝对不会看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明明爱慕着他,可是转眼就拿救命之恩跟他讨价还价,这,这--- 也不怪萧止觉得难以接受,实在是,正常人怕没有一个像柳云歌这般翻脸不认人的吧? 哪个痴恋于他人的姑娘,不想着把一切美好的都给对方?偏她反其道而行,萧止现在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了,想他堂堂世子爷,大周少女们梦寐以求想要嫁的郎君,只要他开口,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怕都恨不得摘给他,结果,结果,柳云歌这个臭丫头,居然如此--- 萧止那个气闷,铁青着脸,认认真真的看了看柳云歌,随后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了被柳云歌抢去的玉佩上。 他甚至有些懊恼,自己真是疯了,居然想着两个人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人家哥哥的面抱都抱了,他一个和睿亲王府的世子爷,堂堂正正的男儿好汉。 对方为他失了名节,总是要给对方一个说法不是? 可是,在一看柳云歌这德行,他真是脑子抽了,要娶她为妃,就算是个侧妃都高抬了她,给她个妾的名分放在后宅关着最好,省着出去惹是生非。 而柳云歌十分有危机感,见萧止的眼神不对劲,赶忙一把将玉佩抱在怀里,一副怕萧止抢回去的模样道:“喂---”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我救了你两次了,两次诶---”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萧止脸色更加难看了,而柳云歌见状,一边把玉佩抱的更紧了一边连忙道:“喂--,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门,救命之恩,你可是王府的世子,那可不是一般人的命可比的,两次救命之恩就换来三个条件,这说出去,你世子爷的命也太廉价了---” “就算你不要颜面,你也要为你父王想想吧,为大周皇族想想吧?万一大周朝的百姓都---” “好---” 萧止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个字,这个臭丫头简直越说越离谱,他怕在听下去,恨不得直接出手把她给掐死。 柳云歌一听高兴了,赶忙道:“那你可是答应了,来,咱们签字画---押,押,那个就不用了,呵呵--” 看着萧止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柳云歌决定还是见好就收,随后,脸上堆满假笑道:“那个,和瑞王府世子爷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值得信赖的。” 萧止懒得在看她一眼,起身就要走,结果柳云歌赶忙又抓住了他的衣袖道:“哎哎---那个,等一下,等一下---” 萧止黑着脸,“何事?” 柳云歌满脸笑容道:“那个,你答应了我十个条件,我现在就要提---” 噗--- 萧止是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此刻冰寒着脸,恨不得把她给撕扒了,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道:“你说。” 柳云歌见此一副怕怕的模样,随后壮着胆子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好了答应人家的,现在又摆脸色给谁看?” 萧止听完脸寒的已经要滴水了,这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吗?他的耐性可一向不怎么好。 “你说是不说?” 就在萧止马上要爆发的前一瞬间,柳云歌赶忙坐直了身体,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道:“那个,我说,说说说,第一,第一个条件,你听好了啊,我柳云歌,打死都不会给你做妾的。” 柳云歌边说边比划着,用以表达自己的决心,但是,对上萧止那张阎王见了都要惧怕三分的脸,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如今见萧止直勾勾的看她,半天不说话,柳云歌急了,“喂,你说好答应我十个条件的,怎么,现在就想反悔呀?” 萧止深深的看了柳云歌一眼,眯着眼眸道:“心还不小。” 柳云歌有些楞神儿,什么叫心还不小?这人什么脑回路?不给他当妾就心思大???随后又想起了那日湖边,这家伙鄙视她的话,怎么说来着,给他当妾都不要? 想到这里她脸色就变了,随后马上瞪了回去,语气也不好的道:“你管我心大心小,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 萧止慢慢的呼了一口气,冷眼撇了她一下,沉着道:“好。” 说完在不看她一眼,转身又要走,结果毫无意外的衣袖又被拽住了,这一次萧止的脸色那真是黑的都快如锅底灰了。 语气更是十分暴怒,“还要作甚?” 柳云歌被吓的一个哆嗦,一双大眼睛写着满满的委屈,萧止见了一口闷气郁结在胸。 平复了半天才冷声道:“说---” 046:厚颜无耻 柳云歌一听,笑了,如那璀璨的日光般耀眼,只见她双眸弯弯,长而厚的睫毛轻颤,小嘴笑的更是春光灿烂,“那个,我来的时候听说你现在住的庄子有万亩良田---” 噗--- 萧止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丫头,她还真是敢要,真不是一般的贪,这都敢张口--- 这烟霞镇离汴京城最近,寸土寸金,庄子自然贵,这万亩良田那得多少银子? 几万两银子啊,她还真敢要。 谁家像她这么大的小姑娘敢张口要这么多银子?就算当朝公主,怕都没花上个千两银,她倒好,张口就是几万两,可真是有胆气。 马车下方的东吉听了,真是惊讶的都合不上嘴巴。 这建安伯府的九姑娘,还真是--- 先不说这个别院的价值几何,就单是先王妃留下的这一条,就足可见其珍贵程度。 亭台楼阁都是用心养护照料,里面还有一处温泉更是难得,这样的别院有钱都买不到。 这是先王妃当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嫁妆了,世子爷更是珍之又重,怎么可能轻易许人? 果然,萧止听完,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现在柳云歌肯定浑身都是窟窿了。 而柳云歌却十分委屈,你当她愿意的吗? 如果不是她实在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而她还有那七百石的种子,她,她也不至于跟他开口,谁不想当个做好事儿不留名的好人。 可问题是,她清高的起吗? 想到今年年底那直线飞升的粮价,柳云歌顿时咬了咬牙,就算被萧止看成筛子,也不能怂了。 命和面子哪个重要?从小她就分的很清楚。 于是,怯生生的,咽了咽口水,看着一脸恨不得把她掐死的萧止,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略有些底气不足的道:“那个,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萧止这才收了收脸色,可是,转身柳云歌就用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道:“那就先借给我两年好了,我保证还你的,多少租金,按市面价我给你加一成怎么样?等到秋天收了粮食,我肯定还你---” 萧止看着柳云歌一脸认真的模样,脸色瞬间又变的十分铁青,最后恶狠狠的撇了柳云歌一眼,简直无可救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那动作行云流水,不带走一丝云彩。 他怕在晚走一步就忍不住掐死她,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一个女人可以如此激怒他。 而柳云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袖的边都没碰到一下,急的她一把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大声道:“喂---,租金你要是觉得少,我在给你加两成,一共三成怎么样?” 原本走路十分稳当的萧止忽然间来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那张脸别提多阴寒了。 随后主仆俩渐行渐远,而柳云歌则一脸惆怅的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嘟着嘴一边有气无力的拽着门帘子,一边道:“到底儿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呀???” “可真是---” 而在周围的一应仆妇全都呆若木鸡,她们一定是在做梦,一定在做梦--- 而青蕊则咽了咽口水,傻愣愣的看着柳云歌道了一声:“姑,姑娘---” 就在这时,柳元梁呼啸而至,看到柳云歌急忙道:“小妹---,你没事儿吧?” 柳云歌看着柳元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是,显然不太合身,眨了眨眼睛道:“我,挺好的啊---” 柳元梁见此神色极其复杂的看着小妹那一双懵懂迷茫的大眼睛,暗暗的撰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放心,三哥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啥???” 这回轮到柳云歌愣住了,什么公道?她--- 结果还没等她想完,柳元梁阴沉着脸,大手一挥,吼道:“回庄子,今天这事儿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吐露出半个字,传出一点风声,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家里定鸡犬不留。” 这充满煞气的话一落下,所有人都吓的抖上三抖,没有人敢怀疑柳元梁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从那愤怒到疯狂的眼神中就能判断的出,只要他们敢,柳元梁绝对要了他们的狗命。 顿时一个个更是战战兢兢的。 所有人都欢欢喜喜而来,心惊胆战而归。 而远去的萧止主仆,骑马一路急行回了别院,下人们赶紧接过马缰绳,萧止利落下马,而东吉跟在身后,小跑着担忧道:“世子爷,您的伤口裂了,还是先让大夫上点药--” 结果还没等说完,萧止利落的一屁股坐在了上好紫檀木定制的交椅上,抬起了手,东吉赶紧熄了声,随后就有下人上了茶。 萧止冷着脸喝了一口茶后,双眼如刀的看像身边儒雅的中年男子道:“张虎那边可有消息?” 儒雅的中年男子就是上次在议事厅提议的幕僚长文,此刻只见他一脸严肃,毕恭毕敬的行礼过后道:“文,刚得消息,张虎将军已经确定方位,是对方无疑,这会儿应该已经得手了。” 长文的话一落下,门口就跑来一个侍卫,快到近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报---” 随后双手抬过头顶,东吉迅速的拿过一个密报呈给了萧止。 看过密报之后,萧止双眼泛着寒光,一只大手狠狠的打在旁边的桌子上,茶碗被震翻在地,传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而萧止则大声喝道:“果然是他们---” “这群败类---” “去,传我口谕,这些乱臣贼子,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至于那个叛国的贼子---” 萧止眯着眼睛,习惯性的去摸腰上的玉佩,结果摸了个空,神情一愣,面上不悦的道:“给我好-好-的-审---” 下人应声而去,长文自然看到了自家主子刚才的动作,那块玉佩从未见离开过主子的身。 今日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这么重要的物件可不会说没有就没有了。 长文心下琢磨,面上不显的道:“恭喜主上,这次诱敌之计大获全胜,是我大周之福啊---” 萧止闻言,淡淡的看了长文一眼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张虎在百里之内能擒获叛贼,你当首功。” 047:差别对待 长文一听赶忙腰弯的更低了,谦虚的道:“属下不敢居功,乃主上英明,张虎将军勇猛,是主上御下有方,才获得此次大胜。” 萧止从新坐下,喝了一口下人们新递上来的茶才道:“有功赏,有过罚,先生莫谦虚,不过,接下来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还劳烦先生多多费心才是。” 长文立刻上前一步,深鞠一躬行礼道:“文,定不负主上信任。” 萧止点了点头,这次能大获全胜,抓住了对方一个如此重要的接头人,的确是大功一件。 也不枉他拖着重伤之体,以身犯险,诱敌深入,对方果然恨不得除他以后快,居然派出这般重要的人物指挥刺杀,还用了如此杀伤性巨大的武器。 萧止一边转着手里的茶碗,一边眼神中全是阴冷之色。 是夜--- 柳云歌睡的极不安稳,脑海中不断的重现着白日的情景,虽然,她一直镇定自若,可是夜深人静时,所有情绪都爆发开来。 此刻她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梦中恐怖如斯,血流成河,残肢遍野-- “啊---” 柳云歌忽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身边的青蕊焦急的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柳云歌喘着粗气,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青蕊,看的青蕊心里发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忐忑的道:“姑,姑娘---” “水---” 柳云歌紧皱着眉头,就觉得心脏都要飞出来似的,嘴唇干裂,口渴难忍。 青蕊慌忙的去倒茶水,结果水刚递过来,就见房门被敲的啪啪啪作响。 青蕊冷着脸,大声道:“是,是谁?” 声音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恐惧,不过,门外很快传来了焦急之声,“姑娘,青蕊姐姐,是我,是我,青苗啊---” 青蕊开了门,青苗赶忙跑了进来,惊慌的道:“姑娘,姑娘您不是让奴婢们夜里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吗?走,走水了---” 柳云歌一听,身子往前一倾道:“走水?哪儿走水了?” 青苗咽了咽口水道:“在离咱们庄子百里外的别院,火势浩大,止,止不住了---” 柳云歌听完往窗子那边看了一眼,果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漫天红光,离得这般远都看的清,那大火烧的多大,可想而知。 柳云歌皱着眉头,神情呆呆的,结果青蕊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才舒服点道:“好了,我知道了,去,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别院。” 青苗马上点头称是,待青苗走了,青蕊眼巴巴的看着柳云歌小声的道:“姑娘---” 柳云歌看了看她道:“歇了吧。” 随后慢慢的躺在了床上,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发慌的厉害。 她来到这里,虽然阶级严明,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血和人命。 然而今天,那个叫萧止的家伙虽然捂住了她的双眼,她看不到可是却听的清楚,那么多黑衣人全都死在了那里,还有三哥没来得及清洗掉的血迹,这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命,人命--- 柳云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感觉到自己穿越而来的真实性,这个世界血腥残忍,如若不能自保,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原主没有了家人的庇护,最后还被至亲当做礼物一般送出去,那几年的颠沛流离,直至身死,都活在恐慌之中。 那不是她柳云歌要过的生活。 柳云歌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攥紧了双拳,在睁眼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和决绝。 她---,柳云歌绝对不会沦落成为礼物,像个物件一般,被人随意践踏--- 决不--- 可,虽然她已经为父亲正了名,然而她现在的身份和家庭状况,极其危险和不稳定。 好在小神将被自己救下了,应该是救下了吧? 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着火的地方离他们这儿那么远,肯定是死不了了,只要不死,大周定不会被灭的那么快,她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原主上辈子的命运,已经被她慢慢的改变了。 想到这里,柳云歌又抬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那块玉佩,温热细腻,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和睿亲王府的世子爷,这身份不比皇子差,反而比皇子还安全。 这样的粗大腿,必须抱--- 想到这里,柳云歌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十个条件?就想打发了她?没门--- 和瑞亲王府要实力有实力,要人脉有人脉,救命之恩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想到这里,柳云歌感觉安稳了许多,脑海中也开始了各种盘算,慢慢的,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 果然如其所料,贺氏见儿子女儿一夜未归,顿时急了,五更天城门一开,就着人备了马车杀了过来,一刻都没多等。 柳云歌听闻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待到达了前厅,就见贺氏此刻手拿一米多长,六寸厚的(20cm),超长超厚的戒尺,狠狠的打在柳元梁的身上。 啪--啪--啪--- 下手不要太狠啊,柳云歌看着都心惊胆战,这是亲妈吗?这真是亲妈吗??? 不过呆愣过后,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行礼道:“阿蔓给娘亲请安。” 贺氏闻言刷的看像了柳云歌,吓的柳云歌行礼的小身子差点没栽倒。 可是万没想到,贺氏一见柳云歌来了,瞬间就变了脸色,三步并做两步的一把将柳云歌扶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之后才心疼的道:“诶呦,我的蔓儿,你可吓死娘亲了,没事儿吧?有没有被吓到?” 柳云歌有些发愣的看着贺氏,而贺氏见状又转头狠狠的瞪了柳元梁一眼道:“都是你这个不长心的哥哥,自己贪玩,也不说顾着你些。” “蔓儿还不曾吃朝食吧。” “红烛,伺候九姑娘用饭。” 然后一脸温柔道:“蔓儿先去,待为娘收拾完你这个不成器的三哥之后,在来陪你。” 说完又雄赳赳气昂昂的奔着柳元梁而去。 这回柳云歌彻底的愣住了,随后就看见柳元梁那一副幽怨的眼神。 048:强取豪夺 想像一下,为了柳云歌背黑锅的柳元梁在承受母上大人的管教(毒打),而罪魁祸首柳云歌,不但一点惩罚都没有,还被母上大人特殊关怀,温柔以待的让其,在饭桌上,一边吃美食,一边欣赏--- 那画面--- 太美好,柳云歌不敢看那--- 这样事不关己是不是不太好???自己目前就这样一个顶事儿的哥哥,要不要帮帮他呢? 可是柳云歌觉得一边吃美食,一边看表演,真的很不错耶! 贺氏可不知道柳云歌的心里怎么想,她现在气急了,回过身,抄起那个超级大的戒尺,上前就是一下子,随后怒声训斥道:“原本以为你去外祖家,长进了,没想到,越发的没有体统。” “你妹妹能跟你这个混小子比吗?啊???她是个闺阁小姐,她名声会被你拖累死的。” “姓吴的那个狼心狗肺的,不知道珍惜我蔓儿,老娘虽然退了亲,可是,你妹妹闺誉却是损了,在来个夜不归宿,让别人知道了,你还想不想让你妹妹嫁人了???” 柳元梁一米八的身高,长的也挺壮实的,往那儿一站,就跟小山一样,相比于贺氏,就弱小了很多,可是下手却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柳元梁疼的直龇牙咧嘴,听完贺氏这话之后,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大眼睛一瞪,怒声道:“那个姓吴的,别让我看见他,不然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妹妹不嫁人就不嫁人,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好了。” 贺氏一听,更来气了,随手又是一戒尺,用力的打在柳元梁的后背上,气的脸都红了,“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咱们大周律典你都敢违背,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我不打死你个混账玩意儿---” 说完又是一下子,那么长的戒尺,贺氏舞的虎虎生风。 大周律典,女十七岁无婚约,不出嫁者,按律由官媒帮其选婿,择日嫁娶。 自己选的还能相看,而管家选的,你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当然,这都是对普通百姓而言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事情。 而柳元梁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见自家母上大人如此生气,他又不傻,显然不会站在原地任由贺氏打。 贺氏打他,他就赶忙绕着圈跑几步,边跑边解释道:“娘,我没有---” “诶呀,疼,娘,我那不是气话吗?在说了,小妹这般模样,这性情还怕没人来娶?那是他们眼瞎---”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定给她找一个当世英雄,我看萧---”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在也坐不住了,赶忙开口道:“娘亲,---” 随后一把抱住贺氏的手臂撒娇道:“娘亲,您是不是不疼我了,你一来就围着哥哥转,都不理阿蔓了---” 柳元梁满脑门子黑线,挨揍,这你也羡慕??? 都给你好不好?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气势汹汹的母上大人,在听见小妹的诉苦之后,立马变脸。 只见她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慈母的在不能慈母的模样,摸着柳云歌的头道:“你这傻丫头,娘谁也不疼,也惯不会不疼我的蔓儿。” 柳云歌一听,马上委屈的道:“真的吗?” 贺氏马上点头,而柳元梁看着贺氏那温柔的眼神,顿时一脸黑线,稍稍一动,后背就传来了一阵肉痛,他真的是亲生的吗? 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就在这时,柳云歌趁着贺氏不注意,对着柳元梁用力的眨了眨眼,顿时,柳元梁心都化了,还是小妹好。 而柳云歌大大的松了一口,还好,还好,没让柳元梁说出口,万一让贺氏知道了昨天下午自己的事儿,怕闹出更大的乱子。 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易树敌太多,像和瑞亲王府那样的人家,万一贺氏闹出来,那会被人唾弃死的。 以前出门老百姓看见了最多骂上几句,指摘一番,可要是传出她挟恩图报让萧止那家伙娶她,那她们家将成为全民公敌,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怕都有去处了。 想想那画面,柳云歌忍不住颤了颤,场景太美不敢看那--- 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坚决不能让柳元梁在插嘴。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忽然有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只见她神情激动又紧张的道:“禀,禀报六夫人,门外,门外---” --- 当东吉进入前厅的时候,看着端庄坐在上位的贺夫人也是一愣,不过,马上行礼道:“东吉见过贺夫人,柳校尉,九姑娘---” 贺氏当听说是和瑞亲王府的萧世子身边人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现在都还觉得不真实呢。 她实在想不通,萧世子为什么派人来她们庄子上,于是一脸莫名的道:“东吉侍卫快请起身,请上座。” “红烛看茶---”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东吉虽然是个侍卫但是也有品级的,更何况,人家的主子是和瑞亲王府的世子爷,贺氏自然要奉为上宾的。 不过,显然东吉并没有托大,他稍抬起身目不斜视的道:“夫人客气了,东吉此行是受了我家世子爷的吩咐,特来送地---” 东吉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锦盒,只是还没等说完,忽然身前就出现了一人,只见柳云歌上前一把夺过那锦盒,满脸笑容的打断了他的话道:“诶呀,萧世子还真是客气。”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竟然当真了,居然还亲自让人送来,萧世子果然不愧是君子。” 东吉一听这话,手不由得一抖,看着柳云歌那眼神都带着诧异之色。 而柳云歌根本就不管这些,继续道:“真是劳烦东吉侍卫了,想来萧世子那边还有不少事,我就不留你用茶了,带我谢过你家世子爷。” 说完这话,赶忙给东吉使个眼色。 柳云歌这话一落下,东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真没见过像柳云歌这样的千金小姐,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了。 更重要的是接过东西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连杯茶都不给他喝,直接开口撵他走,东吉长这么大,出门,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 上架感言---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就到五一了,凰妃也到了上架的时候!今夜子时,十二点过后,凰妃,将正式上架啦! 来来来,跟大家聊两句!!! 遥想这一两年的经历,朵觉得挺跌宕起伏的,全是满满的收获---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萌新,如今也已经成长成一颗小树吧,不管咋说,这颗树活了,想长成苍天大树,相信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这多亏了亲们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和鼓励,在朵最艰难的时候,你们一直都陪在朵的身边,好多都是从朵第一本萌娘追到现在的,这期间还多了许多新的书友们,真的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朵才能坚定的走下去。 其实选择写古言,好多人可能会十分惊讶,毕竟朵一直写的是现言年代文! 这突然的转变,不论是对读者,对作者来讲,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最最直接的,就是掉粉儿--- 是的,作者依靠作品,更依靠粉丝存活,如果,没有粉丝支持,是很难坚持走下去的。 而换题材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尝试,可是,怎么办呢??? 朵天生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心里面住着一个好奇鬼,喜欢冒险和挑战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今天开了古言“凰妃”,同时又开了现言题材的都市文,“大首席官”,可能,下一个就会是仙侠,科幻,灵异---- 嘿嘿,这谁说的准呢?不过,亲们要是有喜欢的题材,可以留言哦,偷偷的告诉你们,朵脑子里装着许多的世界--- 总之,跟着朵一起前行的亲们,朵希望亲们,总会有不一样的,新鲜的体验,朵,更希望把更多好的故事,新奇的世界带给大家--- —————— 嗯,咳咳,言归正传--- 没错,每当上架之前,都要来求一波月票的--- 没法子,这个世界永远离不开竞争,从‘凰妃’的诞生开始,就注定了要披荆斩棘一辈子--- 亲们见证了她的诞生和成长,相信,也愿意陪伴她一直走下去,她的成就如何,朵不知道,但是,这么好的故事,却让她埋没在众书海当中,就太可惜了! 而她能否一飞冲天,站在这个世界的前端,就看亲们的努力了!!! 哈哈--- 来吧,投出你手中宝贵的一票---- 凰妃于今夜十二点过后上架,v章既会放出,每一个上架的日子,对作者对作品,对亲们来说,都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朵想说,“月票很重要”“首订也很重要”--- 上架的首订关系着‘凰妃’今后推荐的多寡和好坏,所以,不论是攒文的也好,还是看盗版的也好,首订一定要定上呀! 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就是‘月票’了,新书上架,会有一个月票榜单,关乎到排名-- 排名越靠前,曝光的几率也就越多,为此,朵会定一个加更福利,稍后会发给大家--- 呼--- 说了这么多,最后郑重在说一遍《凰妃凶猛》于今夜子时,12点过后,正式上架入v章啦---亲们手里的保底月票,一定要投给凰妃呀,咱们子时十二点,不见不散---- 049:国民金龟婿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咳咳,虽然这样比喻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啊。 想他是世子爷身边第一红人的身份,走哪儿不受优待?尤其是各大夫人和小姐们,且不说都抢着跟他说话,甚至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可到了这个九姑娘跟前到好,一口茶都没有就被打发了,这落差感实在让东吉一时难以接受。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了世子爷的脸面,可柳云歌这般慢待自己,岂不是就是不给世子爷脸? 东吉这般想,贺氏跟柳元梁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两个人也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东吉不愧是萧止身边第一护卫兼小厮,轻皱了一下眉头后,看了看柳云歌,随后非常识趣的道:“那东吉就先行告退了。”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可临走之前还是瞄了一眼贺氏和柳元梁,当然也没有放过桌子上静躺着的超大号戒尺。 待贺氏反应过来后,脸刷的就变了,伸出手,嘴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人都走远了,她好歹也是一府主母,怎能做出去挽留一个下人这种不合体统的事儿? 于是母子俩都把目光看向了柳云歌,还有柳云歌怀里抱着的紫檀木雕花锦盒。 贺氏见此也不得不板着脸张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兄妹俩是不是合起伙来期满我?” 柳元梁一听,眉头轻皱,双手握拳,小妹被萧世子轻薄之事儿,让他如何开口? 万一事情闹大,对小妹名声不好不说,万一,万一和瑞亲王府不同意小妹为妃,让她为妾怎么办? 毕竟他们家名声不好,小妹还刚刚被退了亲,可不管怎么说,小妹是绝对不能给人做妾的,就算那人是萧世子也不行。 他本想着今天就去别院找萧世子讨个公道,可是还没等出门,就被母亲一顿胖揍。 他惯不会撒谎,可是,这事儿让母亲知道,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怕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柳元梁急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子,而就在这时,柳云歌张口了,只见她天真烂漫,一脸委屈的道:“娘亲,您怎会这么想呢?” “原本想今天早早回去说与你听的,谁知道你大清早就来了,结果,一来就围着哥哥转,根本就不听女儿说。” 被围着转的柳元梁… 而贺氏一听脸色暂缓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萧世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送东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说完就要拿过去看,柳云歌赶忙护在怀里,一副怕贺氏抢的小样子道:“诶呀,娘亲,你干什么?” 贺氏皱着眉头道:“拿给我看看--” 柳云歌一听撅起嘴道:“不行,这可是我的东西,你可不许抢。” 这话把贺氏都气笑了,指着柳云歌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柳云歌见状嘿嘿一笑道:“诶呀,这萧世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东西啦,这不,昨天我跟哥哥一起去狩猎嘛,凑巧帮了萧世子一个小忙。” “萧世子那是什么人,自然不愿意欠咱们人情了,就问我想要点什么。” “娘,您也知道,我手里可有七百石的种子呢,我都问过庄头了,就您给我那几个庄子,根本就杯水车薪,零头都种不上。” “可是,萧世子现在住的那个别院好大呀,听说有万亩良田呢,我一时情急,嘿嘿,就说让他先借我种两年,我不白种的,我给他租金呢。” 随后一脸天真的道:“我没想他会答应,谁知道萧世子竟然当了真,今天居然把文书都给我送来了---” 说完这话后,又苦着一张脸道:“娘亲,您说,万一我要还不上他银子,可怎么办呢?” 噗--- 贺氏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女儿? 天哪,快要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呀--- 那人可是萧世子,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宴会不就是为萧世子选妃准备的? 她费劲千辛万苦为女儿准备这,准备那,可她到好,别人家挤破了头都撞不到萧世子的边,而她宝贝女儿运气好,来趟庄子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硬生生给撞上了。 多么好的机会呀,多么好的表现机会?况且还帮了萧世子的忙,这样好的机会,结果就因为七百石的种子,生生的给毁了。 贺氏气的把柳云歌一顿神训,当然,柳元梁也没有跑了,可是,在怎么骂,怎么教训也于事无补啊。 看着女儿那一双懵懂又委屈的眸子,贺氏只觉得心口疼。 她到不是想女儿高嫁到和瑞亲王府,贪图富贵,实在是那萧世子太优秀了,这若大个汴京城的主妇们,没有一个不希望女儿能嫁给他的。 小小年纪,不仅骁勇善战,更难得的是个长情的儿郎,自从未婚妻病逝,他不仅多年没有定亲,甚至身边一个通房丫头也无。 这样自律又出身高贵,品节高尚的男儿上哪儿找去? 女儿嫁过去,就算在如何不得他的欢心,定也会相敬如宾,给妻子该有的体面,在这个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时代,女人的地位能稳如泰山那简直太重要不过了。 因此,就算柳云歌年岁小,可能不是和瑞亲王府选妃的首选,贺氏也没有放弃应有的张罗。 可谁会想到,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这样一个贪财的印象留给了萧世子,就算自家女儿长的在明艳动人,终究是落了下成啊--- 贺氏这个后悔,她真不该纵着女儿种什么黄金米,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种黄金米,柳云歌也不会来庄子上,更加碰不到萧世子--- 诶,这就是一笔烂账,贺氏气的感觉浑身都无力了,在也不想跟这对缺心眼的兄妹说一句话。 一直到回城的路上,柳元梁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呢,自家小妹这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啊,不仅如此,贺氏还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牛,真牛气--- ——*——*—— 东吉出了庄子,心思千回百转,怎么跟世子爷说呢?这要是知道了,不得炸庙吗?想到自家世子爷阴沉着的脸,东吉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诶,这个建安伯府的九姑娘,可真是--- 050:欲情故纵? 诶,想到一大早,自家主子让他把地契送过去的时候,东吉差点没惊掉下巴,这还真送啊--- 东吉想想都为主子心疼,可是他拿着沉甸甸的一份地契还没能说完话,就被人一把抢走,然后茶都没喝一口就被赶了出来,就跟做梦一样。 但是,他不敢隐瞒,见到萧止的时候,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果然,自家主子听完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东吉十分担忧主子那手中的茶碗,会,砰---的一声碎掉。 只是不过片刻,萧止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变回了之前的冰块脸,内勾外翘迷人至极的丹凤眼轻轻的撇了一下东吉,神色冷峻,眼神微眯道:“她就那么着急的从你手中抢走了地契?” 东吉闻言眨了两下眼睛,回想了一下道:“是的,还不等小的说完,锦盒就被九姑娘抢走了。” 萧止闻言眸子闪了闪道:“贺夫人可有什么表示?” 东吉赶忙开口道:“小的进去时,看贺夫人脸色泛红,有些气喘,桌子上置一略大的戒尺,似是在---” “不过,贺夫人看见小的很是惊讶,对小的也甚是礼遇---” 萧止一听,嘴角轻翘,这贺夫人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目前还没听说,哪个当家主母亲自手持戒尺管教儿子的。 就算有,也从未见过如此般大的戒尺,东吉说略大,那定是不小的。 戒尺一般都是父亲来罚不听话的儿子,击其掌心的,而贺夫人拿着戒尺往身上揍,还真是头一遭,别问萧止怎么知道的,这样一个妖孽的人物,从东吉那一言一行中早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又习惯性的去摸腰上的玉佩把玩,结果摸到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玉还是好玉,只不过,不在是之前那一块了。 随后幽幽的道:“看来贺夫人不知昨日之事???” 东吉马上开口道:“应是不知---”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要是知道,就以贺夫人那性格,怕是早就杀过来了。 虽然在柳云歌那里屡次碰壁,但是,东吉很有自信,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贵妇眼中,自家世子爷的杀伤力,绝对妥妥的。 而萧止听完,右手不由得轻叩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神色越发的莫名起来。 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当他萧止的女人,哪怕是做个贱妾也甘之如始,偏她柳云歌躲他不及,撩完他,就想跑,明明可以用救命之恩要挟他也好,逼迫他也好,总是可以嫁于他为妃。 虽然出身低了点,不过,做个正妃也勉强够资格,可她偏不--- 就连昨日那般亲密无间在众人面前了,她开出的条件居然是不做他的妾,却只口未提要自己娶她当正妃的事儿。 甚至居然张口索要财物,这可不是大家小姐所为,建安伯府虽然祖上是武将,但是,自那之后,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已经成功的转型为读书世家。 读书人清高,看不上商贾,更嫌弃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又怎么会允许府上的小姐这般贪财无度? 是因为她年岁太小,不懂?还是--- 呵,不懂? 萧止是一万个不信的,那样一个精灵古怪的丫头,都已经金钗之年了,会不懂? 那她就是回避,不想喽--- 作为一个女子,在如此多的人面前,甚至是亲哥哥面前,被外男抱在怀里,这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嫁给他,还想嫁给谁??? 一想到这个女人有二心,萧止瞬间就不好了,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极其愤怒的事儿。 砰--- 瞬间茶碗就被萧止捏爆了,他,萧止,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再发生。 柳云歌,不管你是真不想嫁,还是想玩儿什么欲情故纵,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 阿嚏-- 坐在马车上回府的柳云歌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贺氏见此,原本生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冷着脸看着青蕊训道:“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这虽然天渐暖了,可这一早晨的寒气这般重,竟然连个手炉都不给你家姑娘准备?一点都不尽心---” 青蕊一听,诚惶诚恐的赶忙跪下认错道:“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消消气,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换一个新的手炉。” 贺氏还想在训,结果手臂就被柳云歌抱住了,只见她笑嘻嘻的道:“娘亲---” 说完把怀里的手炉放在了贺氏的手上,还是温热的,贺氏一见,知道自己错怪了青蕊,不过,她是当家主母,又怎么会给一个下人道歉? 柳云歌自然也知道这些规矩,所以,才没有出言反驳贺氏,帮青蕊张口辩驳,那是扫贺氏的脸面,在这种上下尊卑如此严明的地方,主母说你有错,你没错也是错。 贺氏不是一个心狠,动不动就惩罚奴婢的主母,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敢怠慢她的女儿。 于是在柳云歌的额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道:“哼,你当为娘冤枉了你的丫头?就算这手炉是热的,可你看看你穿这么单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伺候主子如此不尽心,当罚---” 青蕊这时候正好把新的手炉拿过来,听见这话,赶忙跪下来认错道:“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认罚。” 贺氏见状脸色好了一点,随后叹了口气给柳云歌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一会儿回了伯爵府,你祖母要是罚你,就乖乖的受着,听到了吗?” “在不许跟长辈顶嘴---” 柳云歌眨了眨眼睛,吐了吐小舌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一切都听娘亲的。” 贺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多好的机会呀,就让这对兄妹白白的给浪费了。 不过,既然萧世子把庄子借给了自家女儿,也不一定是坏事儿,总是在萧世子那边留了印象的。 这机会应该更大一些,于是贺氏脸上又浮现出希望之色道:“蔓儿,为娘这两天新得了不少好看的头饰,回去后,你好好挑选一下。” 随后脸上全是满满的笑容道:“我家蔓儿这般美,想来萧世子定是喜欢的,这男人呀,没有不好颜色的,蔓儿,你别嫌弃为娘的话粗俗,虽然为娘没读多少书,但是,娘吃过的盐比你----” 051:借题发挥(加更章) 贺氏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反正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讲一些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她也没有像其他当家夫人那般,觉得女儿小,不宜说这些话。 一般大户人家,在没有订婚前,一般母亲都不会说这些的,当然,一般的女儿也不会听,羞都羞死了。 奈何,这对母女就是一对奇葩--- 柳云歌甚至仗着年岁小,假装不懂的还调侃了贺氏几句,到是闹的贺氏一个大红脸。 而贺氏把柳云歌臭骂一顿之后,又是一副语重心长的道:“蔓儿,既然萧世子把庄子借给了你,你就得好好表现才行,咱们这个黄金米,一定要种好了,回头,娘亲就把庄子上种田的好手都给你派过来。” 那样子就像要大干一番似的,而柳云歌却想到了其他问题,这良田可以借种,那人工怎么办? 我去--- 那么多良田,得多少人工劳力??? 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银子的呀,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就在柳云歌懊恼的时候,马车到了伯爵府二门口,贺氏带着柳云歌下了马车,柳元梁已经在马车下方等候了。 贺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母子三人去了老夫人住的寿安堂。 六房的儿女一夜未归,自然瞒不过管家夫人赵氏,这些天,她简直受尽了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六房的错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少人打探消息,知道六房的人回来了,赶忙跑来看热闹,柳云歌一进寿安堂的房门,就见屋子里坐满了人。 老夫人坐在主位,她左手边是大夫人赵氏,身后坐着的是嫡女柳云眉。 下手边空着,老夫人右手边则坐着的就是十二太太郑氏,在她身后坐着的是她的嫡女柳云惜,站着的是十二房的庶女,柳云荷等人。 而剩下的呢,则全都是一水的庶子媳妇儿,把位置坐的满满的,如果要贺氏坐的话,估计只能做个绣墩了,可是一个当家夫人做绣墩???这简直是羞辱,柳云歌见此眼中一寒。 而此刻见到贺氏几人进来了,十二太太郑氏赶忙用团扇捂住了嘴惊讶的道:“诶呦,六嫂,这五更天就出门,有啥急事儿不成?” 柳云歌淡淡的看了一眼十二太太小郑氏,而贺氏则眼中带一丝怒气道:“不劳十二弟妹费心。” 随后上前一步行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孙子/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低着头喝茶,就跟没听见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冷冷的看了六房三人一眼道:“还知道回来?” “没规矩的东西,这么急匆匆的出城,知道的是你思念女儿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建安伯府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儿呢。” “这简直是败家之兆---” 说完用力的把茶碗砸在了桌子上,贺氏赶忙认错到:“是儿媳的错,听闻下人回禀说蔓姐身子不适,昨夜没法子只能在庄子上将就一宿,儿媳实在是心急如焚,却未考虑许多,实在是儿媳之过,让母亲担忧了。” 老夫人闻言,面上依然没有改变,到是郑氏直接开口道:“呀,蔓姐儿病了?” “这都病了怎好给母亲请安?六嫂,你也不怕给母亲过了病气?” 十二太太夸张的说完,赵氏也开口道:“六弟妹也真是太粗心了,蔓姐儿落水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不在家好好将养着,居然还放出去乱跑。” “这闺阁小姐居然夜宿在外,传出去我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伯府的女儿们还如何嫁人?” 说完这话,转身对着老夫人行礼道:“还请母亲做主,六弟妹这般行事,至我们建安伯府于何地?” “不管咋说,六房也是建安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道理,怎会不知?” 贺氏一听赶忙开口道:“母亲---” 老太太闻言脸色更加的差,没等她说完,直接把茶碗丢了过来,打在了贺氏身边怒声道:“孽障,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我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了去了?” “九丫头夜不归宿要是被传出去,那名声何在?要是在传出个啥不中听的,不得一死以示清白?” 嗡--- 这话一落下,贺氏顿时急了,老夫人这意思--- 真狠那---,居然想要柳云歌的命。 而柳元梁听完忽的抬起了头,双膝跪地道:“禀祖母,都是孙子的错,都是---” 还没等他说完,老太太就大声道:“你给我闭嘴。” “好好的一个哥儿,不好好读书,居然被扔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贺氏,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居然如此狠心?” “刀枪无眼,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等贺氏争辩,老夫人就已经一顶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给她的罪名直接定了。 并且警告加威胁,一个不孝的名头就把贺氏压的死死的,如果贺氏敢反驳,她甚至可以不客气的给柳云歌赐死。 建安伯府容不下,身染污秽的女儿,哪怕是谣言也不行。 估计,自从上次被柳云歌占了上风之后,不论是老夫人和赵氏怕都憋着一口气呢,今天正好撞上了机会,不狠狠的收拾一顿六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能在狠狠的讨些利息,放点血就更好了。 只是贺氏没想到,老夫人居然如此的狠心,气的她眼睛发红,手发抖。 柳云歌看着不由得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贺氏在这内宅是怎么活下来的。 随后一双厉眼看向主位的老夫人,又施了一礼,用那清凉如玉的嗓音开口道:“祖母和大伯母有空在这边责难我们六房母子三人,不若还是派人赶紧去打听一下大伯父如今在何处比较好。” 老夫人和赵氏一听,都眼神冰冷的看向柳云歌,还不等老夫人发难,柳云歌行云流水的扶着贺氏起了身,在贺氏一脸懵逼的表情下继续说道:“听说,大伯父今日赴约,早早就去参加了武岳候府的宴会?” “恰巧,昨日我下榻的庄子离武岳候府家的族田相隔也就百里,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那么大的庄子居然走水了,火势浩大,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火光冲天,真是吓死人了---” “听下人们说,那田庄是圣上钦赐,武岳候深感皇恩浩荡,直接就把它划到族里当祭田的呢。” 柳云歌的话一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害了一大跳。 052:抄家(加更章) 水火无情,历朝历代的人都深感恐惧,柳云歌没有为贺氏求情,更没有争辩一句,只是说了这么一段话,就把众人的焦点带跑了。 实在是柳云歌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好好的一个庄子,怎么会说起火就起火呢? 在这个大半夜都有打更人喊:“天干勿躁,小心火烛”的时代,对于走水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而柳云歌又特意提到了伯爵爷柳正源,赵氏不由得神情十分难看。 老夫人活了这把年岁,那都是经历过不少大事儿的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十分警惕。 别管武岳候府的庄子为什么走水,总之,这不是好事儿,于是一双利眼扫向赵氏道:“赵氏,老大真去了武岳候府?” 赵氏闻言,赶忙低头行礼道:“今日武岳候府的二老爷说要举办个文会,伯爵爷新得了一方上好的砚台,早早的就,就去了。” 就在老夫人要赵氏把人找回来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下人匆忙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开,就有一个穿着得体的丫头,脑门子全是汗的喊道:“大夫人,不好了,武岳候府被抄家了---” “什么???” 赵氏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众人也都如此,就连贺氏都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抄家,抄家了,那离灭族还远吗? 还是老夫人回神儿快,直接喊道:“那,那伯爷呢?他现在在哪里???” 那个来禀报的婢女浑身是汗,舌头都有些打结的道:“还,还不知---” 老夫人一屁股坐了回去,而赵氏也回过神儿来,直接歇斯底里的喊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伯爷给我接回府?” 顿时,整个寿安堂都乱了起来,大家人心惶惶,武岳候府完了,自家伯爵爷还在他们府上,这要是有个什么牵扯--- 想想抄家灭族这要可怕的事儿,谁还坐的住?谁还有功夫搭理六房的母子三人。 一个个的惶恐不安,有的竟然哭出了声,跪在地上一个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老夫人,这,这可怎么办啊---” “呜,咱们家会不会受牵连?” “是啊,抄家啊---” 老夫人听的脑仁疼,又摔了一个茶杯怒道:“都给我闭嘴,不许哭---” “都滚回自家的院子呆着去,谁都不许出府---” “赵氏,派几个人好好打听一下周围的情况,越快越好---” 老夫人在那边发号施令,而柳云歌早就扶着贺氏拽着柳元梁出了寿安堂了,她们着急上火关她什么事儿? 活该--- 而贺氏离开寿安堂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不由得抓住柳云歌的胳膊问道:“蔓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武岳候府的庄子走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 就在这时,柳元梁赶忙开口道:“娘,这事儿我最清楚了。” 随后啪啦啪啦的说了一通,贺氏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待把贺氏和柳云歌送回了院子后,柳元梁才道:“娘,小妹,你们俩就在院子里呆着,我出去看看,去去就回,你们放宽心,没事儿的。”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远了,出了这么样的大事儿,所有人都焦急又心慌,更何况伯府当家人还掺和其中,这可不是好事儿。 柳云歌安抚完贺氏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时候青苗给柳云歌端来了一碗鸡丝燕窝粥,大眼睛亮亮的道:“姑娘,这两天奔波您都瘦了,得赶紧补补。” 柳云歌笑着接过,看着煮的松软可口,香味四溢的鸡丝燕窝粥道:“还是青苗最贴心了。” 这鸡丝燕窝粥煮的软绵,入口既化,口齿生香,进入腹中更是如一股暖流一般滋润肠胃。 柳云歌这一大早匆匆忙忙,朝食用的更是少之又少,又加上心惊胆战,思虑过甚,如今能吃上一碗热乎的鸡丝燕窝粥,别提多满足了。 青苗被表扬了,瞬间眼中都是精光,十分兴奋激动,而一旁的青蕊则假装生气的道:“姑娘好生偏心--” 柳云歌一听,哈哈大笑的道:“呦,我们青蕊吃醋啦?” 青蕊被道破了心事儿,小脸一红,辩驳道:“奴婢才没有呢。” 柳云歌笑笑的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母亲那边有我呢,我们青蕊最最贴心不过的了。” 青蕊一听脸更红了,低着头道:“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奴婢不够尽心,要是青瓷姐姐在的话,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柳云歌一听,皱着眉头问道:“青瓷现在如何了?” 青蕊抬眼认真的看了一眼柳云歌道:“青瓷姐姐并未受大伤,不过是几日未进食,身子骨有些虚,这几天下来,已经大好了。” 说完这话,欲言又止,柳云歌闻言,抬了抬眉毛道:“既然好了,那就快些回来伺候吧。” 青蕊和青苗一听,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直接就跪到了地上道:“奴婢带青瓷姐姐,多谢姑娘大恩。” 柳云歌闻言笑了一下道:“青瓷回来,你们就这么开心?忘记她怎么收拾你们的了?” 两个丫头一听,嘿嘿直笑,青苗自告奋勇的去给青瓷送信儿去了,而柳云歌吃完了一碗热乎乎的米粥之后问道:“青桃那丫头呢?可有消息?” 青蕊小声道:“还不曾有。” 柳云歌点了点头,意思知道了。 她昨天夜里见武岳候府庄子大火,立马想起了许多事儿。 那会儿大火过后,和睿亲王世子的死讯也传了出来,整个汴京城更是诚惶诚恐,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 武岳候府家的男丁全部被抓入狱,抄家,武岳候府老夫人一病不起,很快病逝,这宗案子牵连甚广。 建安伯府大老爷柳正源跟武岳候府二老爷交情甚密,当日正在其府上做客,也一同被抓,不过,没过几日就被放了回来,就算如此,建安伯府也吓的够呛。 而在这惊涛骇浪之中,被波及人无数,不过却有一人值得柳云歌必须招揽麾下不可。 这个人年少得志,随后游历各国,知晓各国语言和风俗习惯,乃是个旷世奇才,当今名士,行走的百科全书。 053:困惑(加更章) 可这是乱世,如良臣不得遇明主护着,就算在惊艳绝才之辈,也逃不开身损的下场。 所以,在这次动荡之中,这位大名仕病榻缠身,财物被夺,家破人亡,最后只落得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这还是几年后才被人知晓,随后各国挚友相继前来吊唁,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佳话了。 而柳云歌出来炸到,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且还是个内宅女子,行事多有不便。 如若有这样的人辅佐在身侧,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柳云歌深知人才的重要,所以,早早的就将青桃派出去打探这人的下落,上辈子的原主年岁小不知事,又被人退了亲还纠缠不休,整个人过的浑浑噩噩的。 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她也从未关注过,只是听下人偶尔一提罢了,很多事儿,还是她后来被至亲当礼物一般送出去之后,慢慢才听说的。 柳云歌根据模糊的记忆,圈定了几个方位,好在相隔都不远,她现在手里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不过,青桃这丫头估计以前没少往外跑,活像个小地图。 柳云歌只能把希望寄予她身上了。 -*-*-*- 武岳候府被抄家这事儿一出,瞬间震惊朝野。 大周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抄家灭族之事了? 顺帝之时,国泰民安,好吧,这表象都是靠着割地赔款换来的,他在位期间只图享乐,根本就不顾江山社稷,他上一代帝王也是如此。 而靖昌帝是一个有远大志向和谋略的明君,奈何,他登基时间太晚,所以,满朝文武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近百年。 如今忽然出现抄家这样的大事件,瞬间所有人的神经都蹦的紧紧的,尤其是那些跟武岳候府走的近的人家及姻亲,更是如履薄冰。 可就算这样,和瑞亲王府由昭华郡主设的赏花宴也没有耽搁,宴会照常举办。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竟生生的挣脱了压抑,不管大家处于什么目的,居然对这次赏花宴更加的重视了。 尤其是那些跟武岳候府的姻亲和走的近的世家,更是下足了本钱,柳云歌眼睁睁的看着这大好赚钱的机会从指缝中溜过,别提多上火了。 谁让她现在要银子没银子,要人没人,这要是和瑞亲王府多为那个家伙举办几次相亲宴就好了,她还能趁机多捞一笔。 而某只被当做摇钱树的萧止要是知道了柳云歌的想法,非狠狠扒了她的皮不可。 当然,就算不扒皮,扒件衣服也行啊--- 自从别院回到汴京城,萧止就忙的就跟陀螺似的,这把武岳候府的家给抄了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武岳候府只是个小角色,越往下查,越是心惊--- 可是一旦有闲暇的功夫,萧止的脑海里就忍不住出现那双明亮又狡黠的眸子。 胆大是她,害怕是她,嚣张是她,卖乖也是她,就连她算计人的时候那种正气凌然的模样,萧止竟然都觉得十分--- 可爱??? 怎么会是可爱呢?明明这臭丫头给他气个半死,居然还大言不惭张口就管他要母妃留下的别院。 那座别院承载着他太多的记忆,珍贵程度不亚于送出的那块有着特殊意义的玉佩,可是,这才多久? 转眼的功夫,两件对他来讲都非常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物件都落到了她手中。 萧止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如此迁就,如此--- 一想到那小小的人躲在他的怀里,明明怕的发抖,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不曾大声叫喊一句。 那柔软无骨的身子,那芊细的小腰,萧止深怕自己一用力就把她给掐断了,也不知为何,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是那般的舒服,那带着处子的馨香,如兰草般清雅的味道,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有那一双温润明亮如泉的眸子,嫩白细腻的小脸,当然还有那粉嫩莹润饱满的唇瓣。 想到这里,萧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真的恨不得一口咬下去,一亲芳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 萧止觉得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难道是他年岁渐长,到了需要女人的时候? 可是,那臭丫头还没长开呀--- 就在这时,身前突然多了一本书,轻轻一晃,萧止抬头,就看见一个面色发白,有些羸弱的男子对着他笑,没来由的,萧止竟然觉得有一些脸红。 不过,还好他多年练就的一张冰块脸,迅速的将那一丝异样遮挡了下去,开口见礼道:“三皇子---” 三皇子萧睿见状,笑着十分亲切的道:“没人的时候,唤我三哥就好。” 随后非常优雅的坐在了萧止的对面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萧止伸出手,为三皇子斟了一杯茶,才坐下道:“礼不可废。” 三皇子萧睿摇了摇头道:“你啊---” 随后喝了一口茶,有些好奇的道:“听说秦王妃让昭华设宴,召集了京中不少闺阁小姐,怕是要为你选妃了。” “连你三皇嫂娘家还未及笄的妹妹都收到了帖子。” 随后又摇头一笑道:“看来,王叔这是铁了心,要给你找一个媳妇儿喽。” 萧止闻言依旧面无表情,喝了口茶道:“他折腾就随他好了。” 反正那意思就是他不娶,你能奈我何? 而三皇子萧睿也收起了笑容,看了看这个堂弟加表弟,把茶杯放下道:“你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人总要向前看的,姨母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孤独终老啊。” 随后惆怅的又道:“我听你三皇嫂说,前几日,太子妃听说了这事儿,还专程找你三皇嫂聊了聊。” “她感怀悦儿的离世,想着你如此念旧,这么多年竟不肯娶妻,就想着,不如从族中在找个姐妹---” 结果还没等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随后就看见萧止脸色铁青,而手中的茶杯已经碎成渣渣。 三皇子萧睿脸色大变道:“伯渊,可有伤到?” 054:有故事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凰妃凶猛最新章节! 萧止冷冷的站起身行礼道:“让三皇子受惊了---,伯渊无事。” 三皇子萧睿见他确实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就好---” 可还不等三皇子萧睿在开口,萧止就直接道:“最近事情千头万绪,想来朝野动荡不安,三皇子身体欠佳,还是多多养病为好,切勿操劳过度。” 三皇子一听,神色一紧道:“伯渊所说及是---” 随后又用手攥成全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道:“咳咳---,我这身子骨,就算有心也无力,不能为父皇分忧,伯渊,辛苦你了。” “这几日我会叮嘱你三皇嫂紧闭门户,不再见客。” 萧止抬头看了看三皇子萧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臣弟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待人出了大门,三皇子妃徐徐而至,见三皇子萧睿一个人坐在厅里,不由得抬起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用毛皮做的披风,轻轻的披在了萧睿的身上。 温柔的道:“虽然这天气转暖了,但是,殿下的身子还是要多注意才好,这样久坐容易着凉。” 三皇子萧睿伸出手拍了拍搭在他肩膀上三皇子妃软若无骨的小手道:“知道了,我就是小坐一会儿,咳咳---” 三皇子妃孙氏见此,摇了摇头道:“伯渊呢?这么快就走了?” 三皇子萧睿站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披风道:“嗯--” 孙氏见状,皱了一下眉头道:“他还是不肯吗?” 萧睿闻言吐了一口气道:“是啊---” 孙氏见状叹了口气道:“难为太子妃这般用心了。” 结果她刚说完,萧睿脸色忽然变的严肃的道:“去给她送个信儿,以后这样的事儿,不需掺和,伯渊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无需干涉。” “还有,这几天闭门谢客,本殿下身体有恙,去准备吧。” 三皇子妃孙氏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道:“是--” ****** 若大的一个宫殿,装饰奢华的房间里,一个穿着宫装大气沉着,明艳秀气,头戴凤冠的女子,此刻却是紧皱双眉,神色有些难以形容,有苦恼也有欣喜,更多的是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三皇弟妹就是这么说的吗?” 这话一落,身边一个穿着精致,却只是带了简单装饰的宫女恭敬的开口道:“禀太子妃,三皇子妃就是着人这般回话的。” 太子妃薛愉轻轻的摆了下手,那宫女识趣的退了下去,她独子坐在主位上,神情有些恍惚。 记忆重重叠叠,一个娇艳如花般的女子和一个俊朗冷颜的少年郎,少年郎彬彬有礼,女子脸若红霞。 转眼就是一片雪白,灵幡飘飘,女子身着白衣,男子眼神冰冷--- 从此后,在未有过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精致得体,年岁略大,面色沉着的掌事姑姑走上近前,轻声唤到:“太子妃?” 太子妃薛愉慢慢的回头,看了看她,眼神惆怅的道:“白露,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白露一听,吓的腿都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我的好娘娘,这话可不敢在说了。” 那表情痛苦又害怕,面上甚至带着祈求之色。 太子妃薛愉用力的咬了咬下唇,眼神空洞的道:“他,要选妃了---“ 白露惊恐的声音都带着颤音的道:“娘娘---“ 太子妃薛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慢慢抬起头道:“把那匣子珍珠,还有那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头面送去薛家,对了,还有皇后娘娘赐下的那匹七彩云锦,也一并送去,薇儿也大了,戴着到也合适---” 白露睁着大眼睛看着太子妃薛愉道:“娘娘,三皇妃那边---” 太子妃薛愉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神色变的越发冷厉,又变回了那个人人艳羡的东宫太子妃。 冰冷的口气从她的朱唇而出,“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白露咽了咽口水道:“那珍珠和头面也就罢了,只是那七彩云锦---” 结果还没等说完,看着太子妃薛瑜那冰冷的眼神,只能低下头,恭敬的喊道:“是---” 而太子妃薛愉,随后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问道:“太子今夜歇在何处?” 白霜闻言头更低了,恭敬的回道:“歇在了王良娣宫中。” 太子妃薛愉脸色更冷了一分,“知道了,准备沐浴---” *** 外面发生的一切,柳云歌都不知,此刻贺氏正拉着她不断的换衣服,选首饰,某足了劲,想让她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呢。 柳云歌无奈的当着衣架子,兼行走的珠宝展示柜,她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惹的满屋子人都笑了。 贺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 “谁家的女儿见到这么多好看的衣服首饰,不一下子就扑过来,偏你还一百个不愿意,哼--” 柳云歌嘟着一张生无可恋的小脸,可怜兮兮的道:“娘亲,你都给我换了不下六套衣裙了---” “要不,咱们歇歇?娘亲,你也累了不是,那个,青苗做了非常好吃的米糕,您要不要尝尝?” 贺氏见状忍不住笑着点了下柳云歌的额头道:“你呀,你---” “多大了,还这般贪吃,看看,这脸都圆了---” 柳云歌连忙护着自己的脸,而章妈妈赶忙过来救场道:“夫人,九姑娘说的是,要不先歇歇,喝口茶在试?” 柳云歌见状,眼睛刷的就亮了,一把抱住章嬷嬷的胳膊道:“还是嬷嬷好,心疼阿蔓---” 贺氏闻言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让你吃米糕就不心疼你了是不是?” 柳云歌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娘亲最好了,最疼阿蔓了。” 柳云歌这搞怪的模样,顿时惹的满屋子人又笑了。 就在这时红烛走上前来,笑着行礼道:“禀夫人,七少爷和十三少爷来了。” 柳云歌一听,眼睛刷就亮了,“大哥和三哥回来了吗?” “快,把这些都收起来---” 贺氏一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你,明天就要去王府了,偏你还一点都不上心,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讨债鬼。” 柳云歌闻言,嘿嘿一下,躲在章嬷嬷身后不出来。 她也真是怕了贺氏了,这一小天六七套衣裙,那可是从里到外好几层呀,这换下来,谁都吃不消。 055:出发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凰妃凶猛最新章节! 这还不算,她光头发就梳了不下三四遍,天哪,太可怕了,她明天去和瑞亲王府就是个凑数的,打扮那么好看干什么?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呀,不晓得有句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吗? 在她还完全没有能力自保的前提下,柳云歌真心一点都不愿意出彩。 贺氏见柳云歌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气的没招没招的,只能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唤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两个少年就进了屋,为首的穿着一件杏色的襕衫,一副十分书生气的装扮。 面如冠玉,五官端正,明眸皓齿,一副浩然正气之相,此人正是六房长子,柳元华。 只见他面带微笑,上前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三哥柳元梁,人高马大,皮肤略黑,身材魁梧,也同样跟着行礼,满面笑容,愉快的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贺氏见状高兴的扶起两个儿子道:“起来吧,起来吧。” “红烛,看坐---” 待两个人刚坐下,柳云歌欢快的行了个礼,“见过大哥,三哥---” 说完之后,一双莹润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而柳元华和柳元梁相互一笑,随后个从怀里拿出了一物。 贺氏一见,笑骂道:“你这个小贪吃鬼。” 第二日风和日丽,春光做美。 全汴京城的姑娘小姐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的神情。 没错,筹备多日的和瑞亲王府的赏花宴,正式开始了。 这简直是汴京城的一大盛世,早早的,前往和瑞亲王府的街道就排满了马车,这一日不仅是闺阁小姐们的大事儿,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甚为关注。 和瑞亲王府的世子,那可是全大周老百姓心目中的少年英雄,跟柳云歌的爹那绝对是鲜明的对比。 老百姓爱戴他,同时自然也关心着萧世子的婚事儿,如今已经行了冠礼,却还没有定亲,全大周的百姓都为他捉急。 既感叹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好男儿,也为他还未娶亲而感到焦虑。 这私底下也会议论一下,到底是哪家小姐更配他们的萧世子。 这不,通往和瑞亲王府的马路上排着各家的马车,而两边就是大周看热闹的百姓。 “诶,你看,你看,那是安平长公主府的马车,听说安平长公主有意把她的独女,敏柔郡主嫁给萧世子,来个亲上加亲呢。” “听说敏柔郡主温婉大方,性子淑婉,还是个才女呢。” 另一人一听,也马上开口道:“要说才女,那还得是太子妃的娘家,薛家女,当年同时嫁给圣上的齐妃娘娘,还有和瑞亲王府的薛王妃,那可是被誉为薛家双珠的大才女,风头一时无两,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诶,可惜了薛王妃年纪轻轻就走了,当初给萧世子定的本家侄女那也是样貌才情都顶顶好的,奈何红颜薄命---” 说完还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而旁边的人用肩膀撞了一下他道:“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太子妃感念萧世子因为胞妹一直未娶亲,觉得是娘家耽误了他,这不这次昭华郡主设的赏花宴,薛家女也有参加,怕是也要在来个亲上加亲呢。” 那人一听,惊讶道:“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敢打赌,薛家女的胜算更大。” “那可不见得,我还是觉得安平长公主家的敏柔郡主胜算更大。” “诶诶诶,你们都别争了,要我说啊,还是咱们司徒家的姑娘更有胜算一些,你想啊,这要是和瑞亲王府有意,那不管是敏柔郡主还是薛家女,那早早就定下了,何必在举办什么赏花宴?” “所以,这萧世子妃定从其他文官家中选,而司徒家的三小姐,听说十分秀外慧中,长的更是天仙一般的美人儿---” 他这话一落下,其他几人不干了,直接反驳道:“切,要说这美人儿,谁又能比得上建安伯府六房柳少卿家的掌上明珠美?” “那日她在大门口痛斥吴尚书府夫人,那言辞慷慨激昂,颇有乃父之风,更重要的是,那才叫美呀,还不过金钗之年吧,这要是长开了,啧啧---” “真的假的?真有大家说的那么玄乎?你亲眼看见了?” “那还有假?我家邻居的大伯哥家的大儿子,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 “诶,可惜了,就是年纪小一点,要不然嫁给咱们萧世子,那也是一段佳话啊---” “那有什么,再等几年长大了,娶进门当个侧妃不就完了?” 就在这时,建安伯府的马车缓缓而至,那几个百姓一见,赶忙指着道:“看,快看,建安伯府的马车,说不定柳少卿家的掌上明珠就在车内。” “哪儿呢?哪儿那?我看看,我看看---”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闹的大家都跟着看了过来,甚是喧哗。 而马车里的柳云眉盛装而坐,华服加身,甚是端庄淑女,奈何面上却带着不喜,狠狠的瞪了柳云歌一眼,外面的声音那么大,马车走的也慢,她又怎么会听不见? 于是冷着个脸,看着还有些昏昏欲睡,穿着七彩云锦制成华裳的柳云歌道:“九妹妹可真是心大,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睡觉,也不怕把好好的衣裳给弄出褶皱来,到时候,丢的可是我建安伯府的人。” 柳云眉这话一落下,柳云惜转过头,面上也酸酸的道:“可不是嘛,要我说,六伯娘真真是小气,咱们家就七姐姐年岁相当,要是把七彩云锦给七姐姐做套衣裳,定能力压群芳,说不定成为世子妃也不一定呢,这可是咱们伯府的荣誉。” “结果,六伯娘可真是舍得,居然给九姐姐做了一套春衫,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锦缎。” 柳云眉听了更气,于是脸色更沉的道:“哼,不用她这锦缎,我也照样能脱颖而出。” “到是十二妹妹,今日的珠花炫目的很。” 柳云惜一听,抬手摸了摸头上那由无数细小的玉珠并着金丝串联编制成的花瓣,中间衬托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惟妙惟肖的珠花。 脸上笑容更胜道,“这是祖母特意挑于我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总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柳云眉闻言,脸色瞬间变的十分铁青,一个马车上坐着伯府三房嫡出的女儿,就她最年长,锦缎不如柳云歌,首饰不如柳云惜,唯一比的过的就是她的年纪。 可是年纪大有什么好炫耀的?简直气死她了。 056:算账(加更章) 柳云眉气的不想说话,这时柳云歌也慢悠悠的醒来了,实在是起来的太早,她本想眯一会的,结果,马车里也不安静,路边的老百姓又实在是太热情。 她也从来没想到,萧止那个家伙居然如此百姓爱戴,这跟她爹简直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这斯绝对是亲妈生的,她爹是后妈养的。 同是为国奔波,结果,你看看人家萧止,就收获一大堆的赞和好评,那么多粉丝为他捉急终身大事,而她爹呢,就差被百姓装麻袋了。 要不是自己机智,怕是,自己出门更危险。 不过,也难怪,谁让人家姓萧呢? 这捧起一个,总要踩下一个才行吧,想到这里,柳云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上辈子原主一家子之所以没落的那般快,跟圣上的态度有一定关系,不,是必然的关系。 小神将殁了,大周动荡不安,作为天子,他必须得找一个舆论来降低人们的恐慌,有什么比抓到一个卖国贼更让民众解恨,鼓舞士气的呢? 呵呵,以她爹那样为国为民肝脑涂地被烧坏了的脑子,怕是,皇上给他摆点大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怕连委屈都不会叫一声--- 想到这里,柳云歌手抓成了拳,还好她动作快,不然,万一到时候有个动荡不安,皇帝抓个顶缸的人,那非她爹柳正泽不可了。 到时候,他们一家子背负一个卖国贼家眷的罪名,还有什么活路? 不行,柳云歌忽然有点心慌,她爹的名声根深蒂固多年,不可能因为她怼吴张氏一次就能洗刷的干净。 要洗就得洗的彻底,在彻底,可是引导舆论,那也是要花银子的呀--- 银子,银子--- 真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想她一个商界天才,居然沦落成如今这个模样,束手束脚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怎么办呢?她得赶紧想个法子,解决燃眉之急-- 当然对于这对姐妹俩的交锋,柳云歌自然也看在眼里。 这十二姑娘柳云惜跟她母亲郑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那么的,额---,有个性。 有人愿意挡在前头,柳云歌也懒得争辩,睁开眼睛之后,四下看了看,当然,马车的帘子是闭着的,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得皱着眉头道:“怎么还没到,这还要多久?” 柳云眉厌弃的撇了她一眼,而柳云惜刚才大胜,心情正是好的时候,便笑的甜甜的道:“幸亏咱们出来的早,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王府呢。” “听说今天的人超级多,整个汴京城的闺秀都快聚全了,啧啧---” 那样子要多兴奋有多兴奋,毕竟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十二岁的小姑娘,哪里懂什么情爱,就算稍懂些身份地位,但是,贪玩好奇心更重一些。 柳云惜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这才是建安伯府真正的掌上明珠,父母宠着,祖母也宠着,就跟个小公主一样。 柳云歌对这些不感兴趣,抬头往马车外面看了一眼唤道:“青瓷--” 这话一落,一个长的十分英气的小姑娘掀开帘子进来,利落的行礼道:“姑娘,奴婢在。” 青瓷如今已经回到柳云歌的院子里伺候着,柳云歌细细观察,发现青瓷这丫头是个难得的管理人才。 做事儿非常干脆利落,比柳云歌大上三四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自带威压效果。 性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自从她回来之后,院子里瞬间清净了,下人们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干什么,青蕊和青苗等人也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 这说明她不仅有管理才能,人际关系处理方面也做的十分的好。 虽然一时的失误导致了很严重的后果,可是,在柳云歌来看,这跟原主的行事作风有一定的关系。 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就算青瓷在能力出众,有一个拖后腿的主子,那不也是玩完?这要是原主不宠信青叶,也不至于落水。 而青瓷因为还能回到柳云歌身边伺候,甚是感激,做事儿更加的尽心。 又因为柳云歌和以往的做事儿方式变得不同,反而让她更加的得心应手,同时又愧疚又欣慰,姑娘经此一难,竟是开窍了。 如今九姑娘开了窍,转了性,她做下人的也跟着扬眉吐气,没有不高兴的。 此刻进来行礼更是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很是有些风骨的味道。 柳云惜见状,眨了眨眼睛看着青瓷道:“呦,九姐姐,你居然又让她来伺候你吗?” “上次落一回水还不够,这要是在来一次---啧啧--” 说完拿着帕子捂着嘴,一副看热闹,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青瓷见状,身体一僵,侍主不利,她罪责难逃,而柳云歌见状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有意无意的道:“诶,其实上次也不能全怪青瓷,不说这事儿我还忘了呢。” “十二妹妹,那日不知你唤走我的丫头所为何事啊?害的我落水,可是要算你一份的。” 柳云惜闻言脸色一僵,神色带着尴尬,有些色厉内荏的道:“我,我什么时候唤过她了,九姐姐,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这种时候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指使柳云荷的事儿呢,哼,庶女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背黑锅的吗?一个庶女罢了。 柳云惜这样,柳云歌早有准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扫,语气轻挑的道:“是吗?” 柳云惜马上辩驳道:“当然,那个,是柳云荷她自作主张,跟我可没有关系。” 柳云歌看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敢做不敢当,孬种。 于是皱着眉头,冷声道:“这样说来,十一妹妹好大的排场,居然都敢张口使唤我的人了,你们十二房真真是好规矩。” 柳云惜一听,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却隐忍的道:“九姐姐放心,待我回去定会禀告母亲好好的责罚她,母亲就是太仁慈了,嫡庶有别,她一个庶女居然敢使唤九姐姐的一等大丫头,简直是僭越。” 057:两败俱伤(加更章) 柳云歌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云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那就好,我等妹妹的好消息。” 随后冷不丁的忽然又张口道:“对了,七姐姐,青叶临走之前,让我把一件东西转交给你---” “啊???” 本来就心事重重的柳云眉,忽然被提到了名字和这么敏感的事儿,瞬间条件反射的大声啊了这么一句。 结果就在这时,忽然间来了一个急刹车。 “诶呦---” 咣当--- 柳云惜好好的珠花啪的就撞在了车的案几上,好死不死的,一个茶碗连着茶碗里的茶水,茶叶子一股脑的全都撒在了上面。 顿时柳云惜就急了,大声喊道:“啊---我的珠花---” 而手上空空的柳云眉也大声喊道:“我,我的衣裳---” 汴京城分为皇城,里城和外城三个部分组成。 一般衙门亦或者是王公侯伯爵府,等功勋的府邸大多在里城。 建安伯府因为是祖辈功勋遗留之地,所以,地理位置不错,在里城的最东边,东榆林街。 而和瑞亲王府却跟其他的功勋王侯恰恰相反。 住在外城,梁门以外的永和坊,因是外城,所以王府占地极广。 而这里又离西郊皇家的禁卫军营地极近,出行也便利,和瑞亲王年少时领兵出征受伤,虽然现在腿脚不太便利,但是,却深得圣上信任,把最最重要的禁卫军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块地,还是和瑞亲王自己选的,当年先帝怜惜,所以,把整个永和坊都给了他,可见王府之大。 其中王府的留春园最是盛名,听说是仿古时江南园林而建,不仅园中有湖,更是假山云集,琳琅满目的太湖石景,山水萦绕,厅榭精美,花木繁茂。 而每到春季,留春园最为盛名的梅花林,不知道惹来多少爱梅人士前来作画吟诗,奈何,王府重地,岂能是闲人可入?因此,能来王府一观,已成为了众多人相互吹嘘和攀比的噱头,就越发的出名。 而柳云歌等人坐着马车,得从城东曹门附近一直走到城西梁门外才能到达。 加上路上拥挤,四面八方的闺秀们齐聚一地,待到王府之时,已经日上三竿,柳云歌估摸着,怎么也差不多到已正了。 车上的柳云眉和柳云惜两姐妹简直相看两厌,要不是顾忌着还要参加王府的赏花宴,恨不得直接抓花对方的脸。 柳云眉精心准备的由金丝银线织成锦缎做出的衣衫就这么给毁了,虽然说毁有些过,洗洗也能穿,但是,赏花宴这天肯定是穿不成了。 而柳云惜的珠花虽然被丫头洗干净了,也能戴在头上,可是,想想是被柳云眉喝过的,混着唾液的茶水淋过的,就别提多别扭,多恶心了。 看了又看,一直看到马车停了,最后还是受不了那恶心劲,让身边的丫头收了起来,又取出了新的备用的珠花戴上。 可不论是柳云眉还是柳云惜,穿上备用的衣服和戴上备用的簪花,都不如原来的精致奢华,心情能好就见了鬼了。 反倒是柳云歌心情不错,她从始至终一点都没有损失,而且,一路上吃着青苗给准备的零食,不要太欢乐呀。 这马车一停,柳云歌把装着零食的荷包挂在腰上,开心的道:“呀,这是到了王府吗?” 柳云眉看着明艳美丽又娇俏的柳云歌,还有那一身七彩云锦做成的锦衣,气就不打一出来。 语气十分不好,带着训斥的道:“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简直给伯府丢脸。” 柳云歌一听,嘴角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上下看了看柳云眉道:“七姑娘放心,待有人问起,我定不会说自己是建安伯府的姑娘。” 随后下巴一扬,十分自豪的道:“我爹那可是忠君爱国的民族英雄,柳少卿之女的名头,可比伯府响亮多了。” 说完就下了马车,连姐姐二字都省了,气的柳云眉一肚子火气,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内心更是如火中烧,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当年坏名声的时候,就说建安伯府,现在名声好了,就想把建安伯府弃之不顾,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哼,我偏不如你的愿,我--- 柳云眉想了半天,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若人家问柳云歌是哪个府上的,人家可以大张旗鼓的说,我爹是柳少卿。 而她呢?说自己是建安伯府的,再加上一句,我叔父是柳少卿???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抬举了六房??? 柳云眉越想越气,这六房简直就是败类,败类中的败类。 而柳云惜心情也十分不好,见柳云眉吃噶,忍不住补刀道:“呵,七姐姐真是威风,竟都不让我等姐妹说是伯府之女,待回府后,我定是要禀明祖母的。” “她老人家还健在就这般对府中姐妹,这要是---,哼。” 说完转身也下了马车,而柳云眉气的手都打颤了,她什么时候不让自报家门了,她根本就没有--- 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可以这样说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这么回报你。 待受了一万点暴击的柳云眉下了马车的时候,建安伯府的姑娘们都已经聚在了一起,就她姗姗而迟,周围不少人都看着呢。 几个平时恭维她的庶出姑娘更是赶忙上前问东问西。 “七姐姐,你怎么才下来呀?” “咦,七姐姐,你怎么换了衣裳?” “是啊,七姐姐。你----” 柳云眉十分恼火,却不敢在公众场合训斥,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而王府负责迎接的婆子更是眼中闪过微光,然后上前见礼道:“老奴见过七姑娘,既然建安伯府的姑娘们都到齐了,那就随老奴走吧,我们家郡主已经等候多时。” 说完又看了一眼柳云眉,瞬间柳云眉的脸就红了,随后回了个半礼道:“劳烦嬷嬷带路。” 路上无话,但是,所有闺秀都被王府的精致迷花了眼,她们终其一生怕也难得在去江南一趟,因为那已经不再属于大周国土。 058:招黑体质(加更章) 柳云歌优哉游哉的看着,上辈子身体好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等身体不好了,她才有时间各处旅游赏景,这园林确实不错,景色宜人,不过,却没有这些姑娘的那种新奇劲。 到是怀念起当年去江南时吃的松鼠桂鱼,东坡肉,龙井虾仁,想着想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而就在这时,有那祖上乃江南出身的姑娘则摆高了姿态,侃侃而谈的指着园中一角介绍道:“那,这假山乃是用太湖石所积,太湖石乃奇石也--” “可谓千姿百态,异彩纷呈,或形奇、或纹美、或质佳、或玲珑剔透、灵秀飘逸;或浑穆古朴、凝重深沉,超凡脱俗,每每都不相同---” 路过的闺秀们,都被这女孩子的声音所吸引,只见这姑娘相貌绝美,皮肤白皙,个子娇小显得她小巧玲珑,且又带着诗华之气。 穿着得体,可身上每一样都尽显精致。 这时柳云歌就听身边有人议论开来。 “咦,这不是司徒家的三小姐,蔡诗雅吗?” “还真的是她诶---,听说她祖上本就是古江南人士呢。” “难怪这些她都知道,啧啧,知道的再多有什么用?她又不是这儿的主人,人家昭华郡主都没开口呢,她解释个什么劲那。” “可不是嘛---” 结果,这边说的声音有点大,瞬间引得了司徒家的三小姐,蔡诗雅的注意,只见她寻声而至,随后就呆愣在了原地。 蔡诗雅愣愣的盯着柳云歌,或者说愣愣的盯着柳云歌身上由七彩云锦制成的锦衣。 而其他闺秀见此,也顺着蔡诗雅的目光看去,随后,一群人全都愣住了。 而建安伯府的姑娘们被吓了一大跳,对上这些如狼似虎的眼神瞬间怂了,赶忙往一旁退去,哗啦啦--- 很快就露一大块空地,而空地中则站着一个身披霞光,在日光下映出七彩斑斓的光点,织在锦缎上的遍地海棠花瓣,仿佛活了一般,衬托着眼前的美人,翩如惊鸿般的身姿,绝美不容于世的容貌,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神色带着些微楞。 这一切来的太快,柳云歌确实有些不适应,明明说坏话的不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她呢? 柳云歌回过神儿来,眼神左右看了看,随后抬起头,略有不解的与蔡诗雅对视起来。 只见看过来的姑娘,穿着苏绣烟云锦衫上裳,百褶如意月裙,头上带着素银镶宝石的簪花,打扮的很是清雅亮丽,人长的也分外美丽,当然,跟柳云歌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蔡诗雅惊讶过后,上前走了几步,带着几分恃才傲物的语气道:“刚才我瞧姑娘对这太湖石和园景,不屑一顾的模样,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千金这般阔气,面生的紧。” 闭口不提说坏话的事儿,反倒是直接给柳云歌来个捧杀,满大周都没几个留春园这么好的园子,她这么不屑一顾,定是出身大族喽。 柳云歌原本对这长的挺漂亮的姑娘印象不错的,结果,对方说话直接就亮刀子,不由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爱攀比的时候。 瞧她那双盯着自己衣服那双嫉妒的眼眸,还有周围人的眼神,柳云歌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诶,人太优秀,长的太美好苦恼呀--- 臭美了一番之后,落落大方的开口道:“小女柳云歌,家父,鸿胪寺少卿,柳正泽,听闻司徒家乃诗书礼仪之家,府上三小姐,更是秀外慧中,饱读诗书,善解人意,温柔大方,淡泊名利,长相更是俗称汴京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本留春园景色宜人,奈何见到蔡小姐这般风采,竟有些失神,不屑一顾不曾有之,不过,心中感怀惆怅之感,却盈满于心。” 柳云歌的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蔡诗雅的脸上,虽然她的话都是夸赞,可是,你一个比自己还长的好看的人,居然看着自己失神,你能不能编一个好点的理由???能不能走点心? 可是,心里在不满意,蔡诗雅也不好怼回去,谁让人家处处夸她,要是真没怼回去,不得落个牙尖嘴利,不饶人的名声,想想就憋气。 而周围的人则一个个甚是惊讶,天哪,这就是柳少卿家的女儿??? 柳云歌这话一落下,顿时周围就炸了。 “什么?她就是柳少卿家的女儿?” “天哪,她长的可真好看,还有,你看她的衣裳---” “这该不会就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七彩云锦吧?” “准保是了,你看这在阳光下多美呀?真好看,要是我也能有一件” “你醒醒吧,这可是柳少卿为国尽忠,皇后娘娘特赏的,一共就没有几批。” 那人一听,撇了撇嘴道,“切,就她爹是为国尽忠咋的?” 周围议论纷纷,有说好的,有说坏的,反正,人多什么样的都有,同时大家更是都往一处瞄去,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衣着艳丽,首饰奢华,腰身芊细,皮肤白皙的美貌女子,只是可惜,此时美貌女子却是满脸怒火,脸色铁青,直直的盯着柳云歌不放。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尚书府家的千金,吴秀容,可能这名字不够响亮,但是,人家有一个宠冠后宫的姑姑,也就是丽妃娘娘,同时她还有一个才名远播的哥哥,也是最近闹的火热朝天,被百姓们茶余饭后拿来说笑嘲讽的吴尚书家的大公子吴志宏了。 而柳云歌正好是吴志宏的前未婚妻,大家也都没有忘记,建安伯府是怎么打吴尚书府家的脸的。 这自家的嫡亲的长子被打成那般凄惨,吴家竟然紧闭大门不出,而作为吴家最大靠山的丽妃娘娘,居然赏赐厚重前来是好,这简直是汴京城的一大奇闻了,因此事儿,建安伯府六房更是被百姓们捧的高高的,以前那些咒骂的人,现在全都转成拥戴和赞誉了。 可是吴家就倒霉了,被百姓们骂的那叫一个狗血喷头,不仅骂吴家忘恩负义,刻薄无良不说,就连一直颇受好评的吴家大公子吴志宏也被骂的猪狗不如,都退亲了,居然还去女方家门口纠缠不休,枉读了圣贤书。 059:冤家路窄 凰妃凶猛正文卷059:冤家路窄吴家现在的名声简直臭不可闻,原本吴秀容是不想出门的,除了丢脸还有什么?可是,她耐不住母亲的哀求,如果她有幸能成为世子妃,哪怕是个侧妃,吴家也能摆脱现在的窘境啊。 面对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她还是心软了,自从跟建安伯府六房退亲之后,母亲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脸色一天不如一天,父亲看都不看一眼,恨不得她马上死去,要不是顾忌着她们兄妹,怕是母亲早就被休了。 可是,她来了又如何?就她家现在的名声,能有什么指望? 如今见大家都看向她,更是如芒刺背,同时,看着对面那个光彩夺目,被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女孩子更是恨的发狂,都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因为她,吴家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可能是吴秀容的眼神太过炙热,柳云歌一转身就看到了她,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和疯狂,秀眉一皱,随后若有所思的一笑而过,搭理都没搭理一下。 气的吴秀容脸刷的就白了,就这么被忽视,简直奇耻大辱。 ----- 对于吴家的闺秀柳云歌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现在吴家的处境,柳云歌也略知一二,哼,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也是活该,她们应该感到到庆幸,现在外面只是议论纷纷,对她们本身的伤害并不直接,要是吴尚书丢了官---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由他在蹦跶些日子好了,到时候不用她出手,自有人收拾她们吴家。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柳云歌是不想搭理她,可是人家受不了这样被无视的羞辱感,主动跳了出来。 声音尖细带着恶毒的口吻道:“我当是哪个,这不是被我们家退了亲的九姑娘吗?” “呵,别家姑娘假如被退了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死明智,省着给家族蒙羞,某些人到好,居然还敢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耻,大言不惭,还敢说惆怅,你晓得什么叫惆怅?” 吴秀容的话一落下,周围的人眼睛瞬间就亮了,对上了,对上了,啧啧,这大戏要开演了呀,顿时吴秀容身边也空场了。 而建安伯府家的姑娘们一听,一个个在心里头不要太认同,同时想,这柳云歌怎么还不去死,死了到清净了,也省的祸害她们建安伯府的名声。 可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面上却不敢这么表达的,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建安伯府的人,柳云歌丢脸她们也无光,可是让她们去帮忙,那也是万分不愿的,所以,一个个的脸上神色各异,柳云眉表现的更加精彩。 作为长姐,她肯定要开口说话的,于是上前一步,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恼怒的道:“吴姑娘还请慎言,我九妹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可就各异了,看柳云眉的神色都变了,而柳云歌头上一群乌鸦飞过,特么的,你这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柳云歌眼中闪过寒光,随后小脸微微抬起,一脸冷峻之色道:“七姐姐还是莫开口了,跟这种不忠不义,薄情寡恩人家出来的女子有什么好争辩的?” “想来吴家女子定然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不给家族蒙羞,以死明志嘛,又不是没做过,可惜,我们家跟你们吴家道不同,不相与谋。” “不像某些人做错事,为了不给家族蒙羞,只能以死明志,而且,请这位吴姑娘搞搞清楚,是我们家退的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许多老百姓可以作证的,你想颠倒黑白,就凭你这空口白牙怕是不成。” 嗡--- 什么意思?柳少卿之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吴家有人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儿? 随后熟悉的人开始回想了,吴家好像是有一个姑娘,还没等定亲就病逝了,不会有点什么吧??? 很快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对吴家那真是下口不留情,唯独几个工部的闺秀闭口不言,她们也很想说啊,可是她们不能,自家父亲还在人家手底下呢。 而吴秀容的脸刷的更白了,指着柳云歌道:“你,你血口喷人---“ 柳云歌撇了撇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何来血口喷人一说,在说了,我说了什么?怎么就血口喷人了?” “吴家小姐还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至于吴家小姐说我晓得什么是惆怅?” 说完这话一脸失望的看着吴秀容摇了摇头道:“原来吴家的家教竟已落魄至此。” 显然柳云歌那失望的眼神实在太刺眼,看的吴秀容眼睛都红了,而周围的人更是都看向柳云歌。 有审视,有崇拜,天哪,她才多大?居然如此伶牙俐齿,被两个人说落却不落下风,反击的对方丢兵弃甲。 这柳云歌的名头真不是盖的,不论她之前怼蔡诗雅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还是怼吴秀容的这一番言论,都太深入人心,简直是女子之中的典范,所有闺阁小姐,无不对她好奇,甚至还有钦佩。 而蔡诗雅现在脸色却不好了,这个吴秀容怎么回事儿?居然横插一脚,原本她才是在场的核心一下子就被忽略了,顿时脸色甚是难看,可是她却不傻,这种时候却是不好开口的。 而就在这时,忽然众闺秀非常整齐的让出了一条路来,顿时引得了大家的注意。 随后,一个穿着一身流彩团花云锦宫装的女子,头戴鎏金镶宝石发簪,两耳带着同是鎏金镶宝石的耳环,胸前带着一个鸽子蛋般大小,色泽剔透的红宝石项圈,满身珠翠,活像是一个行走的珠宝展示柜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华贵之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人还未至声音先到:“咦,大家不去梅林赏花,怎地,都聚在这里了?” “我刚听人说柳少卿之女在此?哪个是?快让本郡主瞧瞧---” 这话音一落下,所有的闺秀们全都行个福礼道:“见过敏柔郡主。” 蔡诗雅和吴秀容两人都面色不太好的也行了一礼,而敏柔郡主见此,笑眯眯,很是大度的道:“都起身吧。” 随后看向空地中甚是耀眼的柳云歌,笑笑的道:“你就是柳云歌?” “这身锦缎我认得,皇后娘娘也不过得了两匹,一匹给了太子妃,另一匹赏给了你家,这锦缎真煞是好看,羡慕死个人。” 柳云歌见这个敏柔郡主这般说话也是一愣,看了她的这出打扮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人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顶点 060:能要点脸吗? 这敏柔郡主原本长相就只能算个清秀,在这般盛装,不但不能凸显她的美,反而是大大的减分。 难道皇家公主的女儿都必须这般盛装打扮? 柳云歌不懂,闻言眨了眨眼之后,又行了个福礼道:“见过敏柔郡主,小女就是柳云歌,家父鸿胪寺少卿。” 敏柔郡主一听,笑着道:“你不用紧张,抬起头来。” 柳云歌一听这话,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台词,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呢。 这该死的拼爹拼出身的年代呦,她一个伯府的小姐,父母身份都不显,而人家父族强盛,母亲更是大周国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被册封为长公主,柳云歌在不情愿,也得遵守这儿的生存法则。 随后调整心态,慢慢的十分大方得体,淡定带着些许微笑的抬起了头。 而民柔郡主一见,瞬间眼睛就亮了,那眼神看的柳云歌一愣,这眼神--- 不过还不等说什么,敏柔郡主直接就笑了,随后走上近前把柳云歌扶起,笑容更盛的道:“起来吧,这小姑娘长的可真是漂亮---” 随后侧着头,笑着对旁边的蔡诗雅道:“蔡妹妹,人都说你是汴京第一美人儿,不过现在这第一美人怕是要易主喽。” 咯咯咯--- 说完就拿着帕子捂嘴笑了起来,郡主都笑了,其他人自然也笑了起来。 反倒是蔡诗雅神情十分尴尬的道:“郡主就会打趣我,什么汴京第一美人,都是世人秒赞罢了。” “这柳家妹妹,才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美人,就是年岁还尚幼,这要是在呆几年,前往提亲的媒人,还不得把门槛踏烂了呀。” 说完也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可是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得意和轻蔑之色,长的比她好又如何,不过金钗之年,王府选世子妃肯定没戏。 她这话一落下,众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气,可不是嘛,这柳云歌美是美矣,就是年岁太小了点,现在王府是给世子选妃的,就算侧妃也不可能给一个金钗之年的姑娘,想到这里心下大安。 而敏柔郡主越看柳云歌越顺眼,听完蔡诗雅这话,便挑起了眉头道:“咦---,刚才我来的时候,你们说到哪儿了?” “王府这么好的精致,我怎听柳妹妹说有惆怅之感呢?” 敏柔郡主从始到终都没有看吴秀容一眼,此刻说话更是越过了她,就放她完全不存在一样,听的吴秀容差一点没站不稳,有什么比无视更加赤裸裸的打脸的??? 而敏柔郡主仿佛忘记了这个人似的,继续笑着道:“我没记错的话,蔡妹妹祖上可是出自古江南世家的,难不成,蔡妹妹也说不出,这园林和太湖石的雅致?” 蔡诗雅闻言脸色一冷,居然敢质疑她的才学,随后看了一眼敏柔郡主这一身的扮相,哼,庸俗。 随后倨傲的道:“郡主不提,我到还忘记了,妹妹不才,这园林和奇石的典故却也是知道的,祖父感念祖地,因此家中也有这太湖石景,虽不如王府气派,却也别具一格。” “奈何柳妹妹却说看着惆怅,为此还说吴尚书府的家教落寞了,诗雅也甚是不解呢,还望柳妹妹解惑才是。” 她这话一落下,既表明了自己的才华横溢,又比拼了一下祖宗,最后还展露了一下家中实力,顺便给柳云歌挖了一个坑,挑拨离间了一番。 今天是来王府赏花的,好好的园子,不好好的欣赏,你惆怅个什么劲?难不成对王府不满?这要是让王妃知道了,定然不喜的。 同时把吴家也拉出来遛一遛,你不是不想搭理吴家吗?我偏不如你的愿。 她这话一落下,所有的人都看向柳云歌,巴掌大的空地,一群人看过来,要是普通闺秀,自然是很有压力,怕早就被吓的话都说不清了。 同时大家也看向了吴秀容,可惜她没有柳云歌的定力,竟然身子软的差点没倒下。 而柳云歌见状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感叹的摇了摇头道:“刚才郡主也说了,蔡姐姐出身古江南---,这让云歌想起了家父。” 众人一愣,这跟你爹柳少卿有个毛关系? 而柳云歌感叹了一下后,娓娓道来,“此刻家父正在赶往为东昌国国君贺寿的路上,可能正好路过故土,古江南。” “想我大周建国千余年,那以前都是我大周的国土,可如今---” 说完这话摇了摇头,感叹道,“如今却只能站在王府的留春园内感念一下,我就在想,和瑞亲王府真真是铮铮铁骨,孝感天地,建这园林,怕不仅是让大家感叹于园林的雅致脱俗,欣赏其美不胜收,更重要的是想着,时时紧记祖训,鞭策己身,终有一日要收复河山,复我大周盛世呢。” “可叹,蔡姐姐只明其一,不明其二,吴家更是无知,世人怕也皆是如此,我曾经十分不解,为何家父宁愿背着骂名,承受生命之危险,也要独身前往,周旋于各国之间。” “然而,今天见了这园林,我却是悟了---” 说完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道:“我父亲乃大善也--” 柳云歌慷慨激昂的,如此直白的夸赞自己的父亲,听的周围一群闺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还要点脸吗?你这样自卖自夸真的好吗??? 而蔡诗雅整个人的脸都青了,吴秀容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踩着她们为柳云歌的父亲扬名,顿时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可柳云歌跟没事儿人似的,转过头,眼眸清澈,带着执着和一脸崇拜自豪的眼神看了周围人道:“众姐姐们,觉得我之言可对???” 众人头上一群乌鸦掠过,嘎嘎嘎 我们能说不对吗? 我们可以说不对吗?敢说吗? 她们要是说柳云歌说的是错的,那就是说和瑞亲王没有这份忠君爱国,收复河山之心? 这简直,其心可诛。 众人一脸便秘的表情看向柳云歌,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话咋接好。 061:无心插柳 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三声热烈的拍掌之音,随后在众多闺秀惊异的表情下看向了,发现新大陆一般,双眼冒光的敏柔郡主身上。 只见她鼓掌之后大声称赞道:“柳妹妹说的极是。” “凡夫俗子怎能领略到皇舅舅的一腔爱国之心? 被说成凡夫俗子的蔡诗雅,吴秀容等人,… 随后敏柔郡主激动的道:“柳妹妹这话深得我心,柳大人深明大义,为国尽忠,不畏艰险,乃当世真丈夫也---” “敏柔虽为女子,但是,也敬仰柳大人高义,好在,柳大人沉冤得雪,圣上英明,更是明察秋毫,柳妹妹,这乃喜事尔。” “你且别内疚了,这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或舍身取义,或以身报国,这里面的道理多着呢,咱们女儿家,怎会懂得许多。” “而今你如此理解体谅于令尊,怕是柳大人知晓后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说完拉起柳云歌的手,用力的拍了两下。 懵---… 这下柳云歌真是有些懵了,这个敏柔郡主什么意思?难道真被她的一番言辞打动了?瞎猫碰上死耗子?她咋那么不信呢? 就在柳云歌还在呆愣的时候,周围的闺秀也反应过来了,马上有人恭维道:“敏柔郡主和柳妹妹说的极是,真是惭愧,小女竟被这美景迷花了眼,竟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今日多谢敏柔郡主解惑,让我等也能领略一番王爷的爱国之心。” 众人:“” 行啊,这一通马屁拍下来之后,敏柔郡主还真记住了这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礼部侍郎家的小姑娘。 众人一见,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专美于前,随后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称赞起来。 却把和瑞亲王府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萧止过后听了,都觉得甚是牙疼。 而被夸上天了的和瑞亲王也是满脑门子雾水。 他什么时候这么高大上了?他咋不知道? 他修这园子,还是因为故去的薛王妃喜欢,这才命人不惜横跨三国,买来了这太湖石,又请了东昌国的园林大师设计而成。 如果让世人知道,和瑞亲王修这院子是为了哄王妃高兴,会不会被打??? 这边因为有柳云歌,和瑞王府一下子越到了爱国振国的层面,消息传到秦王妃耳朵里,也是为之一愣。 别人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留春园是干啥的? 不过,别人称赞王爷是爱国振国,时时不忘鞭策自己,总比听到,王爷和先王妃伉俪情深来的好。 于是,秦王妃暗暗的把柳云歌给记住了。 并吩咐身边的人,“去,派个人,好好查查这个叫柳云歌的姑娘。” 这么一闹腾,也不知怎地,别人拼了命的想往秦王妃身边凑,可偏偏就柳云歌就入了秦王妃的眼了。 而柳云歌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官司,待把敢挑衅她的人踩到脚下之后,就随着大流去了梅林,如今梅花开的正艳,簇簇花蕊吐露芳华。 许多闺秀围着敏柔郡主,捧着她说话,一顿巴结,当然也有那寻到昔日好友,一起闲话嬉闹的,自然也有清高如蔡诗雅一般,冷着个面容,一脸不屑的模样。 她此时真的都快要被气疯了,敏柔郡主她不能如何,但是,柳云歌--- 一个从四品官的女儿,居然也敢顶撞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她可是大周位列三公,唯一大司徒家的嫡女,这柳云歌简直自己找死,居然敢踩着她上位,而更憋屈的是,她竟然一个不字都说不得,简直可气,可恼。 而她身边自然也围绕着一群巴结她的闺秀,她出身虽然赶不上敏柔郡主皇亲国戚来的尊贵,可是,她祖父官居一品,位列三公,就连圣上也是要礼遇之人。 皇亲国戚,他们家奈何不得,功勋之家,有时都要看她祖父的脸色,一个小小的伯爵府,除了个爵位,有什么可神气的? 蔡诗雅气闷,脸色很是不好。 然大周实际上施行的是三省六部制度,并非三公九卿制,虽然三公都为一品,但多是虚衔,也就是荣誉多过实权。 可司徒大人的门生遍地,深受敬仰。 因此周围巴结的闺秀虽不多,却也有那么几人。 一个吏部尚书家的闺秀直接同仇敌忾的,撇了一眼敏柔郡主身边的柳云歌道:“哼,她有什么好张狂的?她爹不过是一个小小从四品,居然如此嚣张,真是作死。” 她都想好了,回去跟她爹告状,哼,她爹是干什么的?吏部百官之首,这柳少卿就别在想升官发财了。 她这话刚落,这时候另一个个子有些矮的兵部尚书家的闺秀则道:“张姐姐,话是如此,可柳少卿常年在外奔波,这样的苦差事他喜欢,那就由着他好了。” 随后,掩面一笑道:“咱远的够不到,又何不舍近求远---” 说完眼神微眯,带着挑衅的指了指不远处建安伯府的一群小姐们。 此刻跟在最后头的一小波人就是建安伯府的闺秀们了,一个个的脸色都十分不好。 尤其是柳云眉,刚才她好心帮柳云歌说话,却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还惹的一身骚,现在见那些人看她异样的目光,还浑身难受,而风光全都被柳云歌抢走了不说,不仅把吴家嫡女得罪的死死的,如今,又惹怒了大司徒家的嫡女。 可柳云歌倒好,还真是绝口不提建安伯府半字,却给建安伯府招来这般大祸,气的她帕子都要撕烂了。 尤其是看到柳云歌站在敏柔郡主身边,一群人星星捧月亮般的恭维和巴结她,这样跟敏柔郡主套近乎的机会,她竟然一点都不给府中的姐妹,尤其是她这个长房嫡女,简直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句惊呼:“诶呦---“ 前行的建安伯府的小姐们全都停下了脚步,随后就听见一个尖锐带着怒气的声音道:“你怎么走路的?眼睛是瞎的吗?居然往我们家小姐身上撞?不想活了?” 被骂的那个婢女吓的六神无主,眼睛都红了,一个劲的说:“我没有,我,我没有。” 柳云眉一听,皱起了眉头,她作为建安伯府长房嫡女,这时候自然要出面,只是一转身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好了。 心里头把柳云歌骂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掐死她。 062:撞破 而一直跟在敏柔郡主身边的柳云歌却甚是头疼,这个郡主什么情况?怎么见到她,就直接黏上来,如此热情,搞的柳云歌有些发懵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云歌虽然自信自己的美貌和才华都是顶顶尖的,可这要是男人,她觉得毫无意外,可是,迷倒了一个女孩子,她就有些浑身不自在了。 而敏柔郡主被众人追捧已成为习惯,神色如常,听着这些人说来说去,偶尔开口说两句,气氛一直十分融洽。 不过,一转头就看柳云歌脸色有异,赶忙关心的道:“柳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敏柔郡主这么一看,顿时把大家的目光都拉了过来,而柳云歌眉头轻皱,随后计上心来。 有些脸红,带着不好意思的道:“劳烦郡主担忧,那个,我就是---” 随后一脸不好意思的道:“路上贪嘴,茶喝的有些多了。” 敏柔郡主一听,就明白了,随后捂着嘴笑了起来,周围的人见状也跟着笑了。 敏柔郡主看着害羞的柳云歌,直接开口道:“你还小嘛,难免贪吃些,行吧,我带你---”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马上婉拒道:“不用,不用---” “这点小事儿怎好劳烦郡主,众位姐姐难得相遇,因我之顾耽误大家聊天,可就罪过了。” “我带着丫头,去去就来,一会儿就能追上,不用为我担心。” 敏柔郡主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柳云歌一脸不自在的神色,便把话咽下去了,慢慢来,不着急,不着急,把人吓着就不美了。 敏柔郡主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笑着道:“那行,腊梅---” 这话一落下,郡主身边的一个打扮周正的丫鬟就出来行礼了,敏柔郡主笑着道:“你亲自送柳妹妹过去,王府园子大,别走丢了。” 腊梅满口应下。 柳云歌谢过敏柔郡主的好意之后,就带着青瓷跟着腊梅走了。 路上柳云歌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青瓷,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随后就跟腊梅有意无意的闲聊了起来。 只是这个叫腊梅的姑娘嘴就跟个蚌壳似的,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可是那热情劲却是不减,而且还她们家的敏柔郡主夸上了天。 柳云歌主仆也是一阵无语,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就在几人闲聊火热之时,前头带路的腊梅忽然间停下了脚步,随后就见腊梅脸色有变的道:“柳姑娘,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右拐就是,奴婢还有事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给柳云歌行了一个礼,她能说什么,只能把人放走了,可是,腊梅这么匆匆忙忙的,引起了柳云歌的注意。 待腊梅走了之后,柳云歌对着青瓷小声道:“你可看到了什么?” 青瓷皱了皱眉头,随后不太确定的道:“姑娘,奴婢,奴婢一晃神的功夫,好像看见一个人影从那边一闪而过,这阳光太打眼了,光灿灿的,奴婢没有看的太清。” 柳云歌点了点头,就算有个什么,关她什么事儿? 王府宴会什么的,能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自己还是别去掺和的好。 只是如厕归来之后,主仆两个就有些懵了,她不过是看远处一株梅花开的正艳,走过去欣赏了一番,怎么转眼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青瓷此刻脑门子都是汗,咽了咽口水道:“姑娘,您确定是这条路吗?” 这都走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她怎么觉得越走越不对劲呢? 而柳云歌也郁闷呀,她记得真真的就是这条路啊,怎么就不对了?只会看地图走路的柳云歌露出一双十分无辜的眼神。 这时候,她无比的怀念后世的gps,导航定位啥的,她特么什么时候用脑子记过道啊,就算去个公园和名胜古迹也有路标什么的。 可是若大的一个王府,特么的竟然没有路标,更操蛋的是,路修的都一个样,还连个仆妇都看不见。 好嘛,这若大的院子,哪里有那么多人站在那儿给您当向导诶--- 也不瞅瞅您现在站的地界。 柳云歌带着青瓷不知不觉间,竟走出了梅林,随后就看到了一群由太湖石累成的假山,假山附近十分空旷,连花都没有几株,两侧零星的小草吐着嫩芽。 假山边上到是有一个八宝亭,亭后就是一若大的人工湖。 不得不说,王府的坐地面积真是够大的,就这一个人工湖的面积就是一大手笔啊。 这里风景秀丽,视野开阔,时至春季,正是找三两好友,下棋吟诗的好去处。 果然,不能辜负这大好时光,亭子外面的确有人,只是让柳云歌十分意外的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这在如此规矩森严的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实在是有些惊人骇俗,靠---难不成是男女私会??? 原本柳云歌想让青瓷问问路的,结果赶忙把食指放在了嘴边,做出个嘘--的动作。 这撞破她人好事儿,她会倒大霉的。 这可是王府呀,能出现的男子定然都是府上的主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要是被柳云歌给撞破了,自己都没啥好下场的。 不要小瞧古人的手段,用起来,心狠着呢,原主是怎么掉进湖里的??? 不论是柳云眉还是青叶,不过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可是,出手是那么干脆利落。 而且,柳云歌也是见过生死的人了,她惜命的很,而且,她讨厌麻烦。 要不是此刻主仆二人不易走动,怕露出声音引起对方注意,柳云歌早就带着青瓷跑路了。 两人看不到亭子那边的情况,可是,因为距离的关系,却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此刻就听见一个小姑娘,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些紧张和害怕,张口道:“这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她让小女给您稍个话。” “太子妃娘娘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最后那个“吧”还没等说完,就听到一声脆响,咔擦---哗啦啦啦--- 碎的是茶碗,而洒落一地的却是棋子,那个女孩子吓的瞳孔放大,后退了一大步,一声尖叫“啊---” 同时还有一个男子暴躁的骂声,“滚---” 那吼声如雷,吓的那个女孩子差点没趴在地上,而假山后的柳云歌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声音---- 她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