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上位记》 2思前尘,恍然如梦 深夜。 此时沈腊月是极其迷茫。 她缓缓坐起,打量着这室内,室内精致典雅,几个做工精细衣柜,藕荷色床幔,床榻左边还有一处并不十分大小火炕,右边则是梳妆台,上面镜子做工那也是极好。 她恍惚笑了笑。 外面有些稀稀疏疏雨声,她想了下,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支开窗户,却见雨细细,仿若禅丝。 来到镜子前,镜子里少女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二、三岁,皮肤白皙细嫩,一双丹凤眼看起来有些娇媚,而那长长睫毛和粉粉嫩嫩唇又柔化了她眼睛娇媚,倒是显得她略微像个年纪小女孩儿。 沈腊月知道,这是她十三岁时候。 轻轻抚摸着自己眉眼,她不懂,为什么她会回到十年前呢? 这世上诡异之事颇多,可是几天前那场遭遇,委实让她穷一生也想不清楚。 几天前,她本该是庆幽宫香消玉殒,可重醒来,她竟然身沈府,而沈府所有人,都还。 一把火,竟然让她重回十三岁这一年,熟知一切她想,这一辈子,她不能再犯傻。 沈腊月眼中泛起一丝阴郁,随即却又露出明媚笑容,既然是机会,那么,她沈腊月就会抓住。 既然重生,她就定要走一条与上一世截然不同路。 外间休息丫鬟锦心听见屋内声响,披衣进屋。 看小姐不仅只着单衣,还将窗户拉开,她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 “我好小姐,您可躺下,这么凉天气,您这样明日又要不适了。”锦心看似稍有放肆,但其实懂分寸,也是沈府大丫鬟中有心人。 她身边两个贴身大丫鬟,锦心细心玲珑、小心谨慎,锦铃单纯手巧、厨艺超群。 看着这熟悉人,熟悉环境,她又笑开来。 见小姐莫名就开始笑,锦心有些忧心:“小姐无事吧?” “无事。我要睡了。”想清楚了一切,她心情变得好些,事人为,既然她重生了,一切总是不晚。 这折腾了大半夜,她终于困倦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竟是一个大晴天。 许是昨晚下了雨,今日倒是艳阳高照,温度似乎也是比昨日暖和了许多,老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春雨一场暖,自然是有道理。 打了个哈欠,沈腊月锦铃服侍下将衣服穿好。 这个时候锦心端着洗脸水进门。 “锦心啊。前几日我落水了,头有些浑噩,这昨晚虽然吹了风,倒是清醒了许多。你将我好好装扮一下,我要去给祖母请安。”沈腊月欢交代。 “是。” 沈家是南沁国世家,不过却已然有些没落,沈老爷子几年前去了之后,沈家京城是连三等世家都算不上了,前世时候即是这样,不然以沈腊月才貌也不会选秀时候被封了个八品婉侍。 给自己选了身桃红色裙装,又披上大红披风,沈腊月端坐镜前。 抬手从锦铃捧着盘子里挑了只金步摇,锦心接过仔细为沈腊月别发髻上。 这一身虽然有些过于艳丽了,但是倒是显得她气色很好,也有些贵气。沈腊月自然知道,祖母喜欢她略显贵气装扮。家里几个女孩儿,祖母都是仔细培养着,希望他日能有个好前程。 前世时候她以为祖母是为了利用她们重振家业,对祖母总是有许多隔阂,可后来两人恳谈让她明白,祖母是真心为她们好,她所教导那些,即使不入宫,也是极有用处。 沈家共有三房。 沈腊月父亲是沈家大爷,目前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读。一个十足文人。沈腊月生母生她妹妹一一时候已经难产去了,如今已经四年。沈父后娶填房是沈腊月表姨林氏。 虽不过分亲近,但是也还算是可以,表面看起来还是比较稳妥。 沈腊月有一个哥哥,目前正军营历练,而沈家祸事,也是因为沈家大哥儿而起。 沈家二爷,为人懦弱且不喜读书,学问什么,是没有,早些年捐了个从八品翰林院典读,这么些年也未有升迁,每日跟着沈家大爷同进同出,兄弟俩关系不错。二房夫人则是泼辣女子,将二爷管束颇为严格,待大房这几个孩子,也是冷淡很。 二房嫡出一儿一女,都是极像沈二爷,倒不似二夫人泼辣。 除此之外,二爷还有庶出一对子女,为妾室王氏所出。 沈家要说不着调,当属三爷了,玩世不恭,每日游手好闲,文采是有,却不肯出仕,每日想着风雪月红袖添香。三夫人是大理寺少卿家庶出小姐,不太说话。 饶是沈三爷擅长红袖添香,可三房这么多年倒是除了三夫人生一个小公子,再无所出。以此便可看出三夫人心机。 如今还是沈老夫人当家,三个儿媳协管。 她与妹妹都是养祖母名下,也都是住一个院子里。 腊月穿过常常走廊,就听见屋内欢声笑语。 听到屋里声音,她露出真心微笑,那是她妹妹,沈一一声音。 几个孩子中,老夫人是疼沈一一,她总是觉得,沈一一一出生就没了娘亲,父亲又不喜她,是可怜。 还未等招呼,一个五十来岁妇人出门,见到门口竟是大小姐,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微微一福。 “老奴见过大小姐。” “宋嬷嬷起来吧,祖母可是起来了?”沈腊月勾起嘴角,温柔笑。 被唤作宋嬷嬷老嬷嬷也是个有眼力见儿:“自然是起来了,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大小姐稍等。” “好。”说完便规规矩矩站门口。 按理说,这嬷嬷是下人,而沈腊月是嫡出大小姐,身份那是天壤之别,但是沈腊月知道,这宋嬷嬷祖母陪嫁丫鬟,与祖母感情甚好,不仅如此,为人也是极其公正。 是对她们几个小辈分外疼爱,这样人,是值得尊敬。 前世时候沈腊月就与宋嬷嬷关系不错。 而屋内老夫人听到沈腊月过来请安,微笑点头,这丫头还是有规矩。 “让她进来吧。” “是。” 沈腊月听了召唤进门,屈膝盈盈一拜:“腊月见过祖母,让祖母您担心了。” 老夫人见沈腊月装扮贵气喜庆,规矩也不错,心里喜上一筹,嘴上埋怨:“身子骨好利索了么?这就下地了。起来,过来上这儿来坐,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完还仔细检查起来。 沈腊月自然是能感觉到别人对她释放善意,上辈子她好歹也活到了二十三岁,那宫里阴谋诡计,她见太多了。一个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她自然是能明了。 而且祖母一直都是沈家对她和妹妹好。 “祖母放心就是,您这个孙女儿啊,可是极会珍惜自己。”她微微扬着头,有些傲娇打趣儿道。 见她这番做派,老夫人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笑了起来。 用手点了点她头:“你这丫头,竟然还调皮起来。” 她这一点,沈腊月作势倒妹妹沈一一身上,咯咯笑着。被姐姐倒身上,沈一一也不恼,嘻嘻跟着笑,还用手戳了戳沈腊月脸,惹得老夫人是开怀。 沈腊月被妹妹戳了脸,也作势要怒了起来,沈一一笑嘻嘻直往老夫人身后躲,屋内一团和气。 从腊月一进门起,老夫人就暗暗观察她,见她这番模样,老夫人也是高兴,再有几个月就要大选了,如果不出意外,她是一定会中选入宫,腊月虽不是顶美,但是她那一抹娇俏甜美,也是能够扣人心弦。 至于说能够风头独一无二,老夫人倒是没有做此想法,枪打出头鸟,出头椽子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夫人看来,这腊月不管是容貌,才学还是机灵劲儿,都是占着优势,如若说有劣势,也就是她们沈家家世一般,再就是她小女儿情怀了。 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皇上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美男子,如果腊月这丫头昏了头,喜欢上了他,怕是就要落得伤心难过下场了。 那是什么地儿,是皇宫啊! “祖母,祖母”沈一一老夫人面前挥了挥手,见她如此,老夫人回过神。 “你这丫头,这是作甚?” 沈一一一直是养老夫人身边,自然是与老夫人加亲近,说话间也并无顾虑。 “姐姐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一直发呆呢。看吧,还是一一聪明。”她得意洋洋看着沈腊月,脸上写着夸奖我几个大字。 沈腊月扑哧一笑,知道她指是自己吸引了老夫人注意力。 “你这皮猴子,再这样当心祖母不喜欢你了。”她半真半假说道。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祖母一直都对一一很好。 “才不会。祖母喜欢我了。祖母,你喜欢我对不对?”沈一一扑到老夫人怀里,语气里有着一丝丝迟疑。 “当然,别听你姐姐,你这个丫头啊,就来挑拨我和我们一一关系。咱们不理姐姐,好不好?” “恩,不理。”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了,打滚求包养~~~ 附录: 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淑妃、贤妃、德妃 庶一品:妃 正二品:贵姬 从二品:昭仪昭媛昭容昭华 庶二品:淑仪淑媛淑容淑华 正三品:修仪修媛修容修华 从三品:贵嫔 庶三品:婕妤 正四品:贵仪 从四品:顺仪顺媛顺容顺华 庶四品:充仪充媛充容充华 正五品:姬 从五品:容华婉容 庶五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贤仪微仪 正六品:嫔 从六品:良媛良娣 庶六品:小仪小媛 正七品:贵人 从七品:美人才人丽人良人 庶七品:常 正八品:选侍婉侍勤侍 从八品:娘子舞涓 庶八品:宝林娱灵 正九品:芳婉柔婉凝婉 从九品:顺常顺成 庶九品:承徽列荣 正十品:御女采女 从十品:答应 庶十品:表衣承衣充衣衣 无品:秀女 l↖↗l 3习规矩,一团和气 一老两小笑闹了一会儿,沈腊月觉得舒服极了,是,她真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人生中无忧无虑一段时光。4xs 母亲过世,祖母担心林氏待两个丫头不好,自然是将人接到她这里,也因着这个,其他房里都不太高兴,不过这沈家,老夫人是说一不二。她们倒是也并不敢说些闲话儿。 按理说,沈腊月祖母这里是应该见着继母和几位婶婶,不过这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人来请安,而且她落水了好几日,也没见有什么人过来慰问,腊月有些疑惑。 不过她可没有多问,这些事儿,回房问锦心就好。 瞅着时辰,沈腊月觉得自己待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告辞。她记得很清楚,这个时候,于婆婆是要过来给她教规矩,她已经休息了这么多天,既然好了,就不能再偷懒了。早上时候她已然差锦铃去通知了于婆婆。 要说以前沈腊月记性也是很好,但是如今重生一次,她对许多事儿发生时间仿佛加明朗了。这是不是就是重生附带另外一个好处呢,她不晓得,但是这样变化总是好。 听说沈腊月要回去学规矩,老夫人含笑点头。 这府里大事小情自然是瞒不过她,早些时候就听了宋嬷嬷禀报,知道腊月丫头要从今日复而开始学习规矩,她是很赞同。 多些规矩,即使后没有进宫,嫁到一般人家,也是极其体面。 和老夫人告了辞,又和自己妹妹逗趣儿了几句,腊月福了福离开。 “宋嬷嬷啊,这丫头,似乎是懂事了些。”如今这宋嬷嬷也是老夫人唯一可以说话人了。 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陪嫁丫鬟,打小儿两人就是一起长大,为了能够一直伺候老夫人,是一辈子未嫁。两人可不是寻常主仆。 既然不是寻常主仆,说话间自然顾忌也少,也因着宋嬷嬷从未成婚,也没什么需要照拂亲眷,自然,她也是公正。 “可不是吗?老奴也觉着,这大小姐有些小变化,往常虽也是伶俐,可倒也没有这般紧着学规矩。”宋嬷嬷笑着说。 这点老夫人又怎会不知晓,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十几岁少女,饶是聪明伶俐,可依旧也是不愿意被束缚住性子啊!以前这腊月丫头可是找理由偷懒呢! 看老夫人面色,宋嬷嬷示意丫鬟带四小姐出门。沈一一见能出去溜达,颇为喜悦,乖巧任由丫鬟将她拾掇利索。 四岁女孩儿,纵使活泼,倒也是好带,又因着自小养老夫人身边,性子也好,丫鬟们都很喜欢她。 见她们出门,老夫人开口:“想来也是开窍了些吧。这再有五个月就是大选了。不多学习,那鼎盛之地,又怎能安稳?” 宋嬷嬷来到老夫人身后为她捶肩:“这于嬷嬷定会将大小姐教导好。老夫人亲自选人,哪有不放心道理。” 老夫人幽幽叹息。 “沈家这些年倒是越加败落起来,好文哥儿,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小一辈儿里,平哥儿又不喜文,可想通过武举出头,是难上加难。”老夫人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和宋嬷嬷闲聊,却突然转换话题,讲起了他人。 宋嬷嬷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焉有不知其意道理,想来,这老夫人还是心疼大小姐,如果大小姐进宫被选上了,那么,家里又没个后盾,她该是多难,该经历多少心酸,即使不说,她们也能想得到。 “大小姐才貌双全,又有着于嬷嬷教导,定能宫里如鱼得水。” 如鱼得水?老夫人苦笑一下,这谈何容易? “不管选不选得上,那都是后话,现,咱们总是要多加准备。” “是。” 这厢老夫人忧心忡忡,可那厢沈腊月倒是学认真。 看着眼前于嬷嬷,腊月想着前世就知道一些往事。 说起这个于嬷嬷,倒也是奇人一个。本是宫里老嬷嬷,可谁曾想,年过五十,一次意外,倒是受了重伤,虽然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她脸上却是多了一道狰狞疤痕。 这种面相,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宫中,她也是个明白人,赶忙请辞离开。 自此,她辗转京城各家教姐们规矩。 话虽如此,但那些高门大户就算是冲着她这个面相自然也是不会用她,如今用她,也就是一些兴贵族或者是一些没落贵族。 那还是得家里小姐胆子大些。 虽然她长得骇人,不过这腊月倒是不怕她。纵使她长相恐怖又为人严厉,但是倒是一个极好长者。她教给她那些东西,让她受益匪浅。 冲着于嬷嬷甜美一笑,腊月微微福了一福。 于嬷嬷本以为这几日休息,沈家大姐儿规矩定然是要忘了一些,但是这见她动作标准,也欣慰。看样子,她倒是个学东西过心孩子。 本分也给沈腊月行了礼,于嬷嬷清了清嗓子。 “老奴看着,虽然大小姐休息了几日,这规矩倒是并没有生疏,这样很好。如果因为身体不适就疏忽了规矩,虽然你自己觉得是情有可原,可他人眼里,就是大错误。” “嬷嬷教导是。” 这个于嬷嬷,也是好。腊月有些奇怪想着,自己府里时候遇见,倒是都是不错人。即使是让她不喜继母,倒是也没有太大问题,可是进了宫就完全不同了。 各路人马,粉墨登场,一个比一个演技好。 就连表妹雨澜沈腊月笑了笑,这就是同一个男人下场么! 见沈腊月乖巧回答,于嬷嬷有些满意,不过见她又有一刻失神,便稍微敲打她。 “大小姐莫要常他人面前失神,这不仅是对和你交谈或者接触人不尊重,是会给自己埋下祸根。就算是身边只有下人,也莫要失神太多,您又如何知道,您身边人,有没有就着您这个表情推测什么。” 照她教导过这些个小姐,这沈家大姐儿不是出色,不过也是学习极。 她自是知道,这沈小姐是要进宫选秀。自然,对她比对其他人,也是严厉了些。 “腊月晓得了。”沈腊月乖巧很。 见她没有任何不,乖巧应答。于嬷嬷这心里又对这个沈小姐高看一分。 其实这沈家也不是单单只要她教导沈腊月一个小姐,还有二房二小姐宛如,可是只学了一日,宛如小姐就称病,之后二夫人是去求了老夫人,不肯再学。 于嬷嬷看着这大小姐,恩,倒是个好材料。 于嬷嬷就不是个藏私,既然人家了大价钱请她教导家里姐儿,她自然是要竭全力。 不过今日事儿倒是令于嬷嬷惊奇,似乎不管是教什么,这沈家大姐儿都能一次做好。不管是见礼,问答,规矩,基本都是做规规矩矩。 果然是天资聪慧么!可前些日子,倒是不如今日,这于嬷嬷想了想,说不定是这段时间虽然休息,不过这大小姐也并没有荒废了,不仅没能荒废,还勤加练习了吧。 这就造成了这个误会,于嬷嬷为人严谨,自然也喜爱那些规矩聪慧女子。她以为沈腊月是回去多加练习,却不知道,腊月前世已然宫里待了十年。 学规矩间隙也是要休息,不过腊月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丫鬟锦心院子里转悠。反而是老实坐于嬷嬷身边。 问着选秀事儿。 自己教养嬷嬷,娇憨问些总是不犯毛病。 于嬷嬷虽是为人严谨,可是也知道,这沈家寻了她过来教导沈小姐,自然是因为秋时选秀。 也将宫里规矩悉数讲与沈腊月。 其实沈腊月已经打定主意,将来除了要巴结皇上,太后那里,也是要勤加走动。前世时候她无心争宠,份位又低,并没有那么做,可今世她可不会了。总来说,太后可比皇上可靠多了。 于嬷嬷是宫里出去老人,这大家都知道,可大家不知道,太后还是皇贵妃时候,她曾经就她老人家宫里当过差。如果不是沈腊月已经宫里待了十年,是断不会知道这一点。 虽然不是太后身边顶得意大宫女,可总也是那里待过。 她知道,于嬷嬷不会知道很多,而且也不会多说。可她并不是表面这般十三岁小姑娘,拐着弯儿,她不着痕迹打探着太后喜好。 她将自己想法隐藏极好,而于嬷嬷也没有想到,一个只十几岁小姑娘会与她玩这个心眼,倒是也被她诳了些想知道消息去。 这一天下来,两个人倒是都十分满意。 l↖↗l 4细思量,锦心锦铃 晚上回去时候,沈腊月对锦铃示意,锦铃自然是连忙过去为她捶肩。 学了一日,她这身子刚好,自然是有些吃不消。 “锦铃,今日我没有看到母亲,二婶三婶,她们还没回府?”沈腊月这话问极有技巧。府里,自然是不会不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至于是今日出去还是往日出门,出去干什么,锦铃性子定是会说清楚。 “可不是吗,不过奴婢听说着,这一两日就要回来了。都说这清音寺是极灵,等小姐选秀之前,也央了老夫人去拜一拜吧。”锦铃比锦心单纯许多。 沈腊月有些惊讶,这清音寺她是知晓,可是她十三岁这一年,她们明明是没有去清音寺啊!她掩饰住自己吃惊,难道,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与前世一样,还是有些事儿发生了变化? 即使是一件小事儿,她仍是惊得攥紧了拳头。 “我这落水之后脑子竟是有些不清楚了,锦铃,她们怎么一起去了清音寺?” “小姐可有哪里不适,奴婢去寻大夫。”锦铃有些着急,这小姐才刚刚好,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我就是记性有点差,旁倒是没有什么。” 锦铃仔细打量自家小姐,见她确实无事,方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小姐忘了啊,这不是老夫人听说清音寺香火极盛,想着去为沈家祈福么?几位夫人哪有不跟随道理?可是谁想着,出发前一天老夫人倒是得了风寒,于是就全权委托给三位夫人了。 不过奴婢约莫着,也回来了,听说已经走到通县了呢。” “哦。那确实是到了。”沈腊月点头。 外面传来轰鸣声。 “看这天气,晚上怕是又要下雨了。”锦心从外屋进来,端来洗好果子,放桌子上。 南沁国春日总是如此,常常夜间下雨,却并不大,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下个不停,雨丝密密斜斜交织一起轻轻飘落下来,像是水雾。 这样天气,这南沁国人早已习惯。 “似乎晚上下过雨之后,白天空气会分外清。”腊月支着下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此时虽然电闪雷鸣,不过雨并不大,依旧是淅淅沥沥。 “那是自然,小姐,如果明日雨并不停,要不要停了明天学习?”锦心体贴问道。 之前时候,沈腊月经常找这样小借口来停掉课程。 锦心也习惯问了一句。 “不必。”她已不是小女孩儿,自然是知道如何才是对自己好。 “是。”锦心倒是不太意外这个答案,毕竟,今天小姐和于嬷嬷相处倒也愉。 “支会一下厨房,今日早些给我备水,我有点乏了。” 锦心领命而去。甫一出门,就见老夫人房里锦素姑娘撑着油伞而至。 双方各自见礼。 “锦素姐姐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锦心与锦素同是这春晖园服侍丫鬟,关系自然是比其他院落丫鬟好些,见锦素过来,亲亲热热拉着她进门。 “小姐可是休息了?老夫人有事交代小姐。” 锦心禀报之后将锦素带进屋内。 “祖母可是有什么交代?” 锦素微微一福请安,之后开口:“老夫人交代,明儿个几位夫人就要归来,大小姐如是无事就去门口帮着迎迎。” 腊月点头答应,之后也并没有多应酬锦素,摆手让她离开。这锦素也是看到出来,大小姐比较疲惫,大病初愈又学了一天规矩,自然是要疲乏一些。 这老太太房里几个丫鬟,对于几个姐儿,都是喜着大小姐和四小姐,本就同住一起,关系自然是紧密些。而大小姐与四小姐性子又好些,自然,丫鬟们都比较喜欢这二位。 锦素比锦心大了三岁,她交代锦心:“凡事多照顾着小姐。小姐毕竟年纪小。” “好姐姐,妹妹晓得了。” 又对着锦心交代了几句,锦素撑起油伞,锦心也是要去交代厨房备水,两人相携而去。 是夜。 沈腊月洗漱完毕,倚床头翻着手里闲书,虽是如此,可她思绪还真是已经跑远了。 这原本前世不曾发生事儿发生了,她有些不解,不过很,她就镇定下来,岂能事事都如前世,如若事事都如前世,自己又为什么会坐这里呢? 自己也不能完全依靠前世记忆,有那些经历固然会锦上添,可是也不能就完全按照前世走,前世对你好人,今生还没有经历相同事情,也就未必会对你忠心耿耿。而前世与你针锋相对之人。这一世是要小心谨慎。 既然能够重活一世,那么她大责任,就是庇护沈家。 而只有身高位才能真正庇护沈家。 如今是四月,距离十月还有半年时间,沈腊月索性将书放下,掰着手指,这要做,要学太多了。怎么算,时间都不太够啊! 腊月又想到了侍女问题,上一世时候,她甫入宫只封了一个正八品婉侍。南沁国宫规是,八品以下,没有权利带任何人入宫。四品以下至庶七品,准许带一名婢女。四品以上则是特许带两名婢女。 她上辈子算是自己一个人孑然一身进了宫,而锦心锦铃则是都留了老夫人房里。 这一辈子,如果她能够改变命运,好好表现,只要多一个份位,她就可以带侍女进宫了。 锦铃性子单纯,不适合入宫,可是锦心心思细腻,倒是个合适。 而且宫里久了她自然是知道,有一个忠心又知心人,是多么可贵。 锦心到上辈子沈家覆灭也没有嫁人,如果可以带她进宫,是合适不过。 只要进一个份位,虽然只是一个份位,可从七品和正八品还是有本质上区别,那正好是一个临界点。腊月咬唇琢磨起来。 太后不喜欢妩媚女子,而自己却眉眼含情,恰好属于这一种。而对于皇上来说,自己就是个“玩意儿”,一个供他取悦工具,太后如果不喜,她必然会份位极低,前世她不懂,可不代表现不懂。 另外,殿选时候是一定要表演才艺,上一世时候,她弹了一首曲子。 只能说是无功无过。 两相之下,自然,她只得了一个八品婉侍。 现看来,殿选时候,巴结太后才是正道。 事人为,自己努力了,即使没有成功,也没什么可后悔。 “锦心、锦铃”腊月喊人。 锦心和锦铃是住外间。 听到沈腊月叫喊,连忙掀开帘子进门。 “小姐有何吩咐?” 两个丫头进门。 “你们两个坐下,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锦心锦铃对视一眼,乖巧坐下,不晓得自家小姐要说什么。但是看她表情,该是重要事儿。 看着两人,腊月开门见山:“你们也是该知道,今年秋天,我就要入宫选秀了。” 两人点头。 “你们自小都是陪着我长大,我说句实,你们就像是我姐姐一样。”腊月看两人似乎要说什么,制止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选秀这个事儿,结果不是我们能左右。但是我们也该所有事情都做好准备,倘若是我中选了,四品以上是想都不要想,这京城贵女都未必能被封这么高名头。我现只能多学多看多努力,如果选上,我但求能够从七品以上,咱们南沁国规矩你们也是知道。从七品以上才可以带一名侍女进宫。” 锦心锦铃都这么呆呆看着沈腊月。 “如果我落选或者是八品一下,那我们今天说这些都毫无意义了。可是如果我一旦能够从七品以上,那么,你们两个人,势必有一个人要跟我一起入宫。” “小姐”两人喃喃,不晓得该多说什么。 “我想过了,我希望这个人是锦心。” 锦心和锦铃都瞪大了眼睛。 “你们都是我好亲人,可是,有些事情,并不会按照我们想法走。你们两个,锦心自小父母双亡被卖到了咱们沈家,性格稳重心思活。锦铃则不同,锦铃,你父母都是咱们沈家老人,而且单纯伶俐。如果让你跟我进宫,以后怎样都未可知。你母亲当年是难产生下来你,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你断不能跟我进宫。” “小姐,小姐”锦铃哭了起来。 “我打算是,如果可以,锦心跟我进宫,锦铃,你留下帮我照顾四小姐。一一单纯,可祖母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她身边几个丫头,虽然待她极好,可也没什么心眼,你总是年长她们几岁,如果我进宫了,帮我照顾一一好不好?锦心你也是,如果终你们都不能进宫,我会央了祖母,将你们都安排到四小姐那里。你们照顾好她。”沈腊月语气有些哽噎。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打滚求~~~~~~ l↖↗l 5喜盈门,女眷归来 锦心锦铃自然是晓得,小姐这个打算,对她们是好。 两人哭着应了。 虽然是语气哽噎,不过沈腊月倒是没哭:“既然有了入宫打算,那么从明天开始,学规矩时候你们也都跟着一起学。你们也都用心些,那个锦绣之地,万不是我们想那般简单。锦铃,虽然你一定不会陪我进宫,但是我希望你也学一些,多懂一些规矩,总是没有坏处。” “奴婢省了。” 将一切安排好,沈腊月又叮嘱了一会儿两人。 之所以让锦铃也一起学规矩,除了为她好之外,沈腊月还有深一层想法,锦铃有些单纯,这样也能改改她性子。 单纯固然好,可是这个时代容不得太单纯人。 腊月有些苦涩想着。 翌日。 腊月按照自己往常定规矩学习,其实学习规矩上,她完全是可以不学,那些事情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她之所以每日用大部分时间学习,无非也是为了博得于嬷嬷好感,同时拐着弯儿打探太后各种习性。 如果说前世有什么事儿让她现比较后悔,那就是自己没有巴结太后,不过又一想,也释然了。太后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巴结。多少人打算走太后那条路,后却走成了死路。老天爷也够厚待她了。她又何苦如此纠结呢。活当下,心力,这样足矣。 沈腊月学认真,锦心锦铃是如此。 这于嬷嬷可不是有老嬷嬷,见丫鬟学规矩,心里不喜。看着两个丫鬟都是颇为认真,也心里暗自高兴。 这懂事儿丫头,她是喜欢。 教起来也并不藏私,偶尔还会指点一下她们,见两人得了指点加认真,于嬷嬷点头。 这沈家虽然是没落了些,不过家教不错,丫鬟也是伶俐。 “咚咚” 几个人正是学认真,传来一阵敲门声,是二等丫鬟锦兰。 “奴婢见过大小姐,于嬷嬷。”锦兰福了一下。 “几位夫人到了。” 这是早上沈腊月就交代过。 和于嬷嬷打了招呼,腊月出门。 见这沈家大小姐模样,于嬷嬷她身后点了点头。不骄不躁,办事条理分明,规矩是没说。说不定,这沈家小姐真会后宫有一番作为。 沈腊月以前比较喜欢寡淡颜色,有人说喜欢颜色就能看出一个人心境,现她倒是深有体会。重生之后,她倒是偏爱一些热烈颜色。 一身大红腊月站着门口,头发因为方便学规矩和其他,而梳成了两个包包头。不过那纯金牡丹饰品显得她耀眼极了。 南沁国对未成婚女子发型并没有什么要求,不过一般人家都是将头发梳成发髻,其余头发披散下来,这样显得整个人柔和淑女。 不过腊月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她自有自己想法,其一是因为这样方便许多,其二则是为了使自己显得清纯年龄小。她眼睛太柔媚了,这样倘若他日选秀,太后必然不喜,倒是不如这样,淡化自己柔媚。 不然自己选秀当日做此打扮,虽然也可以,但是前后反差太大,也难免有人将此事告知太后。 腊月晓得,现凡事都不可只想眼前。 一行人马车缓缓行至。 见大小姐竟然站门口迎接,下人都连忙行礼。 将脚踏放好,几人都分别下了马车。 “腊月见过母亲,二婶、三婶。”侧身一福。 即使是很多年都不见了,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几人。 继母林氏是典型小家碧玉容貌,并不出色,不过却也流露着温柔性子,这也是沈父喜欢她原因。二婶王氏眼角微吊,脸庞消瘦,虽然也是美丽女子,但是看起来倒是个性子厉害。而三婶徐氏一副恬淡大家闺秀模样。 堂妹宛如虽然比腊月小了两岁,不过个子倒是和腊月一样高。容貌上并不如腊月出色,不过也是一个秀丽女孩儿。 “大姐姐”宛如与腊月倒也算是亲近,这就要冲上来,却被母亲王氏拉住。 这沈腊月礼数周到,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宛如有些不知礼数了。 “还不和你大姐姐请安。”宛如也是被母亲管束习惯了,也是侧身一福,不过动作稀里糊涂就是了。 王氏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但是沈腊月看得出来,王氏有些不高兴。 “你这孩子怎么还来门口接我们了。母亲身子可好?”林氏亲热拉着沈腊月。 要说林氏对沈腊月,真是谈不上特别亲热,但是也没有那些穿小鞋,虐待,下舌之类事儿发生。 这林氏总来说,是一个懂分寸。 面子上事儿,她是做很好。 其实林氏也明白,这沈腊月是怎么都妨碍不到她,而且以后腊月如果能进宫,对沈家,对沈父都是一股很大助力。 这一切,林氏看很清楚,要说起来,沈腊月还不如二房三房两位夫人对她威胁大。 “祖母已经无事了,母亲婶婶舟车劳顿,进来好好梳洗一下,这祖母可是早就盼着了呢。” 腊月亲亲热热挽着林氏进门,二房和三房两位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吃惊。 甚至连林氏自己都是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腊月对林氏虽说不是针锋相对,但是也是没什么好脸。能装作看不见就不搭理,如今竟然是这副亲热样子,这可是着实让几人不解了。 几个女眷回房稍加梳洗就连忙来老夫人房里请安,要知道,她们离开时候老夫人可是有些不适,这做人媳妇儿,自然是要尊敬长辈。 此时腊月已经先行回到了老夫人房里禀告。 “母亲和几位婶婶虽然有些疲劳,但精神却很好,特别是母亲,腊月瞅着,母亲眉眼间都是喜悦,该是有什么喜事儿吧?”沈腊月好记性再次发挥了作用。她晓得,林氏应该是这段时间诊出了有孕。 见她一本正经小模样儿,老夫人笑着点了一下这个丫头脑袋。 “你这丫头,怎也胡乱猜测上了。” “姐姐聪明了。才不会胡乱猜测。”沈一一可是不依这话。她虽然只有四岁,可也是懂事了, 母亲早逝,虽然养老夫人身边,不过她也不是个笨孩子,何况,这哥哥姐姐也是一直照拂着她,就算是他们不说,她也从他们交谈中听懂了什么。 她心里,哥哥姐姐是重要,接下来就是祖母,之后才是其他人。 “呦!这一一还护上你姐姐了。”老夫人见沈一一这个样子,只觉得好笑。 沈一一搂住老夫人脖子,一副乖巧又淘气模样:“我姐姐就是聪明,姐姐会唱歌,会弹琴,还会跳舞,姐姐什么都会,姐姐聪明。姐姐说一定对。” 她这童稚言语是惹得老夫人高兴哈哈大笑。 几房媳妇儿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夫人笑声。 连忙进门请安。 老夫人见几个儿媳归来,自然也是高兴。连忙招呼几人坐下。 徐氏笑了起来:“媳妇儿可要这儿给老夫人道喜了。” 老夫人有些不解:“哦?” “启禀母亲,大嫂清泉寺时候身体略有不适,招了大夫问诊,竟是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大嫂有身子了。” 沈腊月一直微笑坐一边,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倒是老夫人吃了一惊,看向了林氏。 “这可是大喜事,你们怎么” 三夫人继续:“母亲可不能怪大嫂,这事儿啊,是我们三个商量好,想着回来给您一个惊喜。” 这老夫人这下可真是高兴了,这沈家可是好几年没有这样大喜事儿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这真是大喜事儿,定是你这调皮性子出这样主意。”老夫人笑着埋怨三夫人。 三夫人自然知道这并不是真埋怨,也是笑嘻嘻打趣儿。 “将方大夫找过来好好给你看看。这可马虎不得。” 林氏也是喜气洋洋:“儿媳晓得了。” “锦素,你交代下去,让方大夫赶紧过来。”老夫人可是不放心。 锦素应了一下,出门。 看着锦素出门,老夫人笑着回头与腊月说话:“你这丫头,怕是刚才就知道这事儿了吧,连祖母都戏弄,该打。” 几位夫人有些不明白老夫人话,纷纷看向了腊月,怎么?可是刚才腊月丫头和老夫人说过了什么? 可谁都知道,这事儿没有人知道啊。 腊月嗔怪跺了一下脚,嘟着嘴:“祖母这可是冤枉我了。您仔细着问母亲和婶婶,可是没有人和我说什么。” 老夫人见她这副小女儿家姿态,作势问几个儿媳:“你们当真没有人告诉她?” “怎么,月丫头已经知道了?”二夫人愣住了,反问。 看她这样子不似作伪,老夫人倒是相信了,之前时候沈腊月并不晓得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加,照例打滚求评求收藏~~~ l↖↗l 6真心待,姐妹情深 “这个丫头啊,说是看着大媳妇眉眼间都是喜悦,猜测啊,咱们家是有什么喜事儿了。倒是没想到,让这丫头竟给猜中了。” 沈腊月还是那副模样,看不出个真正心意。只是浅笑。 见她这样,几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们也只走了不到半个月,这月丫头就有如此大变化。 再一细看,她打扮也与往日有些不同。 往日她喜静,可如今看着,耀眼,却又稚气未脱。 “这月丫头自小就聪明伶俐。”三夫人笑。 “腊月谢三婶婶夸赞。”腊月并无推辞,反而是道谢。 又惹得几个人笑着揶揄。 “我看啊,这丫头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老夫人忍不住脸上笑意,不过嘴里却调笑着腊月。 这边众人正笑闹呢,沈家二小姐宛如才姗姗来迟,这一点倒是没人怪她,这宛如与母亲王氏真是一点都不像,王氏泼辣爽利,可宛如却并不是,胆小温吞。 众人也习惯了她慢性子。 知道大伯母有喜了,她倒是惊讶了一下。虽然之前也是一起出门,不过却也没人和她这个小辈儿说这样事儿。 相对于宛如吃惊,是衬出了腊月淡定。 该吃惊人倒是像是个无事人一般,还能和众人调侃。老夫人心里暗自点头,只有这样性子才适合进宫。 南沁国选秀三年一次,选秀年纪是十三到十八之间皆可参加。 当今圣上继位四年,也因着初即位朝政繁忙,选秀推迟了一年,而皇后也是个没福气,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这又耽误了。南沁国规矩是,这各家适龄女孩儿都必须进宫候选,除非落选,否则是不允许私下婚嫁。 这样也就耽误了有些家世容貌一般秀女,毕竟,这年纪越大越难婚配。 所以早早参加选秀,也是好。 “对了,你告诉老大没有?”老夫人想到这个。 林氏微笑着摇头:“媳妇儿回来就先到母亲这里了。相公还不知晓。” 她这么说,倒是显出对老夫人重视来,老夫人自然是加高兴:“去通知一声儿,这么大事儿,他做父亲,竟然还是后一个知道么。lanhen” 果然,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见沈家大爷急冲冲归来。而此时方大夫也。看着他喜悦面孔对林氏关心,沈腊月自始至终都是笑容依旧。 沈一一见父亲模样,咬了咬唇,又见姐姐看她,遂恢复正常,也学着姐姐,勾起一个浅浅微笑,看着众人。 这个时候自然是没人注意沈家姐妹,大家心思都放了林氏身上。 这种热度一直持续到晚饭时分。 晚饭后沈腊月带着妹妹散步,她们大哥沈舒平去了外地办差,还没有回来。 “一一,以后你莫要针对母亲了。”腊月叮嘱。 沈一一没有想到腊月说这个,一撇嘴,有些不高兴,低了头嘟囔道:“我没有。” 沈腊月垂了眸子,半晌,幽幽开口:“我是你姐姐,是不会害你。母亲,她虽然待我们算不上热忱,但是总来说,也并无不好。祖母再好,也不能护着你一辈子,如果姐姐进了宫,是难能见你一次。至于说哥哥,他每日忙多。这个家里,你要学会笑脸迎人。只有你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沈一一怔住,愣了愣,委屈又落寞:“为什么母亲不了。她根本不是我们母亲。” 那一瞬间,沈腊月觉得心里酸酸:“生死有命富贵天,终有一天,姐姐也会不,你要凡事多留心眼,见人三分笑,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你只能用大保护色来保护自己,虽然你还小,但是姐姐知道,你是个伶俐孩子,你明白姐姐意思,对吗?” 沈腊月说得对,沈一一是个伶俐孩子,她懂姐姐意思,咬着唇,大大泪珠滑落。 “我知道了。就像姐姐一样。” 腊月酸楚:“恩,就像姐姐一样。” 前世时候,一一甚至没有等到嫁人就赴了黄泉路,沈腊月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保住沈家,要看着妹妹风风光光,乐乐嫁出去。 她要成为妹妹大助力。 “不管母亲生下儿子还是女儿,你都要乖乖,这个家里,目前能保护你,能对你好,也只有祖母了,别让祖母厌弃你。知道吗?” 再次点头。 “恩。一一真乖。” 对于沈父,腊月从来都没有过多指望。自从自己落水,沈父也只是第一天自己昏迷时候过来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当得知林氏怀孕时候,他那个兴奋劲儿让腊月看了眼。 为什么重活一世,自己还看不透呢! 沈父是一个好人,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并不合格,之前倒是还好,沈母去了之后,沈父纳了林氏,之后就是对他们漠视,一一是难能见沈父几次。 这个家里,她们指望不上他,腊月抹掉了自己泪水,以后有她,有她保护自己亲人。 这接下来日子过得倒是也,林氏清泉寺诊出了怀有身孕,总是让人有许多联想。老夫人是觉得这个清泉寺灵验。 念着过些日子选秀,老夫人希望沈腊月能够去拜一拜。 腊月欣然答应。 二夫人王氏见腊月学了规矩之后有很大变化,甚至连锦心锦铃都变了许多。也坐不住了,想着让宛如也跟着学。 虽然之前时候就是她说不学,说这于嬷嬷太严厉,而宛如年纪也小,暂时还是不需要学那么早。不过这看着腊月变化大,也又上了心。 老夫人意思是,既然学,那就是好。遂交代了于嬷嬷。 结果宛如学了几天就又坚持不下去了。 王氏是个惯孩子,见宛如哭小脸苦兮兮,没有办法,又求上了老夫人。 见这二人几次三番瞎折腾,老夫人也怒了。 腊月这时正老夫人房里,见她怒斥王氏,她老实待一边儿,什么也不多说。 可不管怎么痛斥,老夫人终还是允了二夫人意思。 于嬷嬷为人是严谨,对这个出尔反尔二房极其不喜。 也暗暗心里决定之后就算是这沈家找她教导二小姐,那她也定然不允。这点苦头都吃不了,那么如何谈进宫。 又看着刻苦大小姐,心里是摇头。这沈家几个女孩儿,真是大不相同啊! “老奴教了别人这么多年规矩,之前时候还为入宫秀女做过教养嬷嬷,但是大小姐是老奴见过有天分。”于嬷嬷感慨,其实她平常是很少说这样话。这也是两人处不错,她不太忌讳。 有没有天分,沈腊月自己清楚,其实她所谓天分,也不过是前世记忆罢了。 “嬷嬷说笑了,这天底下有天分人何其多。腊月只不过是认真罢了。” 于嬷嬷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 沈腊月洗漱好,锦铃摆好了绣架,过来询问:“小姐,准备好了。” 如今沈腊月是什么都学,她倒也是并不求精,这一点连老夫人都有些不解。人人都晓得,有一样出色胜过会千百样。可腊月自有自己考量。 什么都不精虽然是一个大问题,但是,这样她应该会受太后喜欢,也加不会被贤妃、德妃嫉恨。 至于皇上那里,他又怎么会乎让他消遣女人会什么呢? 想到前世时候,名满京城才女连秀云进宫,她琴艺超绝,可皇上后还是将她打入冷宫。可见,男人心里,这些总是不重要,他乎,是这个女人能不能取乐于他。 至于说什么对已故皇后情深,沈腊月倒是要冷笑一声了。 曾经她会因为这个爱这个男人,如今却不会了。 那么多年终使她明白,他心里,本就是爱自己,爱江山。 女人,永远都是供他消遣玩乐之物。 那些对已故皇后情深,不过都是做给世人看罢了。 景帝严澈有多冷心冷清,怕是她沈腊月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摇了摇头,她将那张脸孔甩出脑袋。 做什么要想起那个人,真是倒胃口。 “锦铃,哥哥回来了吧?” “奴婢听我爹爹说,好像是了。”锦铃父亲是府里二管家,而她表哥则是沈家大哥儿沈舒平身边贴身小厮,也因着这个关系,她父亲倒是知道清楚些。 沈腊月点了点头,回来就好。前几日就听着老夫人念叨着哥哥要回来了,可是却一直不见人影,想来是路上耽搁了,其实这次去清泉寺,她是希望由自己哥哥陪同。 至于原因,她冷笑,哥哥离京了,还能遇见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 l↖↗l 7表姐妹,口蜜腹剑 转眼间,这日子已经到了七月,于嬷嬷为人严谨,直言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给沈腊月了,坚决请辞,腊月不肯,不过终耐不住于嬷嬷坚持。 老夫人见她执意要走,也应了下来。 于嬷嬷这般古板严谨之人都说已经没什么可教给腊月了,那应该就是这样了。 临行之前,于嬷嬷看着沈腊月,终是没有忍住叮嘱:“我与姑娘相处了这些时日,却胜过于他人相处几年,姑娘是个好,但是有句话老奴还是要叮嘱姑娘。” “嬷嬷请讲。”沈腊月拉着于嬷嬷手,眼眶红红,似乎对她极其不舍。 这也是自然,两人相处这几个月,这于嬷嬷是什么样人腊月自然是晓得。人总归是有感情。 “姑娘聪慧,可这皇宫,想来是不需要太聪慧之人。” 这话很是大胆,想来如果不是于嬷嬷极喜欢她,也是不会与她这样说。 认真点了点头:“嬷嬷话,腊月记住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于嬷嬷教导,腊月变化才能瞒住大家,不管是规矩上还是言行上,她都可以推脱为自己学了规矩。而于嬷嬷则是认为她是天资聪颖。 也因着白天不学规矩了,腊月将所有课程都安排了白天,其实说是所有课程,也不过就是,弹琴,学舞,刺绣,辨别药理几项罢了。 其实,有不少人家都会姑娘进宫选秀之前找那青楼里头牌过来教习姑娘一些取悦天家规矩,不过也因着沈家家庭结构简单,人也多没有太强野心,自然是没有想到这方面。 腊月自己倒是想到了这个,不过她觉得,自己是完全不需要学这个了,前世时候她宫里生活了十年,什么没有见过。 “小姐。”锦心如今也比以前规矩好了许多,虽然以前也很好,但是经过教导到底是不一样。 “有事儿?”腊月穿了一袭月牙白长裙,静静伏池子边赏,那画面美好锦心都忍心破坏。 微微一福,锦心开口:“表小姐差人向府里下了帖子,邀您过府赏。” 这个表小姐是沈腊月三姨母女儿,陈雨澜。 两个人一直都玩儿不错,腊月勾了勾嘴角,还真是“不错”呢! 陈府如今是比他们沈府略强,而初入宫时候,这表妹雨澜也比她高了一个份位。 雨澜常常会组织一些这样聚会,邀请家境相仿或者是略高,但是有交集几位小姐过府游玩,既是联络感情,也是暗中观察各人,这点以前沈腊月可是不知道。 从前时候她和雨澜姐妹情深,可进宫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她第一个算计,就是她。 腊月笑着抖了抖帕子:“支会一声雨澜,就说我课程紧,要学东西多,家里不放我出门。” 锦心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照做了。 腊月虽然拒绝了雨斓,不过第二日雨斓就递贴子来看她了。 这一切都腊月设想之内,雨斓从来都是表面与她交好,实际却攀比厉害,她可以忍受其他人比她强,但是却觉得自己表姐比她强是一种耻辱,这一点一直都让腊月很不解。 以她性子,听闻她留府里学习,自然是要过来探查一番。 重生之后见到雨斓,那个年轻了十岁雨斓,腊月想,前世时候即使精心保养,时光仍旧她们身上留下痕迹。 远远望去,陈雨澜带着身边丫鬟兰儿款款而来。 腊月细细打量,雨斓头上挽了一个发髻,余下头发垂直放了下来,发髻两侧都别了珠,清雅厉害。再看长相,许是年幼,面庞还是有些稚嫩,不过却也透漏着柔情。是了,她一直都是给人一种温婉感觉,倒是长相,却总是让人忽略。 想比于腊月枚红色艳丽长裙,她一袭素净淡粉,虽然是同一色系,不过给人感觉倒是天壤之别,腊月是媚惑,她则是温柔似水。 “雨斓见过表姐。”微微一福,礼数也是周到。 那是自然,都盼着自家姑娘能够鱼跃龙门,又怎能不事先多加教导。 “表妹起来。”她连忙过去扶雨斓。 雨斓小性儿似扣住她手,两人手挽手坐下,一片和乐。 不管是锦心还是兰儿,都是两人身边得力大丫鬟,也不需回避什么。 “雨斓可是要埋怨表姐了,昨日我府里宴请小姐妹,表姐都不来参加,我可是伤心了。”小女儿姿态十足。 “我要是像表妹学东西那么,想来就不用着急这个了。”她故作忧愁。 “表姐惯会取笑妹妹,见表姐不能出门,这妹妹可不是马上就过来看你了么!” 伸手捏了下雨斓脸蛋儿,腊月调笑:“就知道妹妹待我极好。” “对了表姐,听说那林氏。”雨斓顿了顿,细看沈腊月神色:“她有了身子?” 林氏既是沈腊月表姨,也是陈雨澜表姨。不过她却一直称呼她为林氏。 “是啊,母亲有喜了,这父亲盼了几年了,如今终是得偿所愿,倒是要谢谢祖先庇护。”这倒不是正常情况下沈腊月该说话,以前时候提起林氏,她都是并不多言语,良好教养和良善让她再讨厌一个人都不会肆意抹黑。顶多只是不搭理罢了。 可是如今她倒是真一副为家里高兴模样,这让雨斓有些看不懂了。 “表姐,你……”她一副有些担忧模样儿。 腊月拉着雨斓手,盈盈看她:“表妹,不管我这次选秀能不能选上,按我年纪,也是该婚配了。这母亲,总待我还算可以。我走了,妹妹还小……” 她欲言又止,很聪明停住了话头,不过也让雨斓以为,沈腊月之所以对林氏态度好了起来,完全是因为沈一一。她不放心沈一一。 这点她不懂了,沈一一不是有老夫人护着吗?可是她也是个心思多,马上又联想到老夫人年纪,叹了一声。 拍了拍沈腊月手:“表姐莫要思虑过多。万事还有表哥呢,就算表哥不能如何,还有我母亲,她总是不会看着别人欺负一一表妹。” “恩。听了你这话,我这心舒服多了。” “表姐有话就和我说,我们姐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无话不谈。说不定啊,以后你入了宫,我落选了,我们还没有机会再见呢。”说话间雨澜一副有些伤心模样儿。 “表妹胡说什么呢,你才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才女呢,如果你都选不上,那我是哭了。” 雨澜跺脚娇嗔了一声表姐…… 两个表姐妹手拉着手,各自说着言不由衷话,不过面儿上表情却又真诚无比。 之后沈腊月又就着雨澜撒娇,抚了一次琴,也跳了一次舞。 两人一直玩儿到傍晚,雨澜才心满意足离开。 原来时候锦心就觉得这个雨澜小姐不是看起来那么乖巧,似乎处处都隐隐再和自家小姐争。不过见小姐与她要好,锦心也不说什么。 女孩子家,谁没点小性儿,她偶尔还和锦铃闹别扭呢。 可从小姐拒了雨澜小姐邀请,她就觉得有点不太对。 今日见雨澜小姐撺掇着自家小姐表现才艺,她是不喜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里啊,总是有点不适感觉。 “小姐,这表小姐今日前来,像是专程看您学怎么样。”锦心提醒自家小姐。 腊月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这雨澜收到了她回复,自然是不放心要来看看。 虽然她琴艺与舞艺都不出色,这是她真实水平,可是雨澜心思重,怕是未必会信,她要就是她不信。如果雨澜认为她隐藏了实力,定然是要回去多加练习,那么接下来几场宴会应该也不会办了。 她这是多重保险,虽然她会先给哥哥弄走,不过也难保回来时候没有遇到那个所谓“嫂子”。 雨澜没有时间办宴会,哥哥自然遇到她机会就小。 其实杜绝哥哥种下祸根缘由并不难,可是,她改变了命运,会不会就会发生其他事儿?她不敢保证,所以,她要用自己力量来保护沈家。 前世时候,哥哥就是因为斩杀了“那个嫂子”奸夫,结果才引来了后面杀身之祸。 想到那个偷情还理直气壮女人,沈腊月是憎恶。 宫里女人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为不过是丈夫恩宠,家族荣耀。即使坏,她也能理解。 可是她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还害他们沈家,这点她决不能放过。 沈腊月攥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gt;_ l↖↗l 8兄归来,交心恳谈 沈腊月睡觉浅,一大早就听到外面有喧闹声音,一般这种情况下,定是有事情发生了,她迷迷糊糊坐了起来。 “锦心……”嗓子有些哑,想来是昨夜思虑太多,有些上火了吧。 她暗自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急什么,凡事也不是一蹴而就。远远对着桌子上铜镜勾了下嘴角,这样才好看。 外间锦心听到自家小姐起床声音,连忙进来伺候。 “锦心,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锦心也面带喜色:“禀小姐,是大少爷回来了。” 听说沈舒平从边关赶回,沈腊月饶是已经有了准备,也惊喜异常。 重生以来,她还没有见自己哥哥呢。 “赶紧给我收拾收拾,我要见哥哥去。”腊月有些心急。对于哥哥,她深刻记忆,却是那一刻疯癫。 她哥哥,被逼疯了,被那个女人,被连家逼疯了。 等腊月收拾妥当出了院子,就见院子里一身英气男子站那里。 “哥哥……”原来哥哥是院子里等她。 “月儿,来,让哥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他说是那几个月前落水。 沈腊月微微红了眼眶,眼前英气男子和牢里那个疯癫沈舒平重合一起。 见沈腊月这样,沈舒平有些慌张:“怎么了?你还没好?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 扯着哥哥袖子,腊月可怜兮兮摇头:“我没事儿,就是许久没见哥哥,有些想念。” 沈舒平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将院子里下人打发出去,两人坐院子里沈腊月常休息地方。 “你因着母亲怀孕,觉得伤感?月儿,你该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是我们名义上母亲。”沈舒平以前外出回来时候可没有受过这样待遇,今日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忧心林氏肚子里孩子。 没有想到哥哥竟然将事情想差到那里,她摇了摇头。 “月儿并没有因为此事伤感,如果因为这个我就要伤感,那么这么多年,我早就被自己给酸死了。”父亲对他们不闻不问让他们都很失落。 “那你怎么了?”沈舒平有些不信。 “哥哥,我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有些想你。再有一段日子我就要进宫选秀了,如果选中了,那么我们怕是一年连见一面机会都没有了,我想到这些就格外伤感。” 沈舒平缓和气氛,打趣儿:“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会选上?不知羞。” 其实,他倒是不希望自己妹妹选上,那皇宫内院,他们又家世简单,父亲虽然是从五品,但是到底不是那握有实权位置,怕是进了宫,妹妹是要艰难。 不过这一切,他都没有说,既然改变不了这些事实,他又怎会扰乱自己妹妹心智。 “就算是没选上,我一样是要嫁人,差别并不大。而且我知道,自己一定会选上。”她一定会选上,只不过是看份位如何罢了。之所以这般有信心也不全是因为曾经记忆。 她有一个杀手锏,想来一定是会让太后多看她几眼。 而这几眼,只要她善加利用,起码她第一步就会走顺利。 看着妹妹自信模样儿,沈舒平感慨:“什么时候起,我妹妹都已经这么大了。” 腊月并没有问沈舒平有没有去请安事情,她知道,哥哥虽然有时候做事莽撞,但是这些礼节上问题,是不会错。 “哥哥,祖母意思是让我去清泉寺参拜一下,这母亲去参拜了,就诊出了身孕,想来也是心想事成,我进宫选秀了,也该参拜一下。求个心安。你陪我去好不好?”她笑脸盈盈仰头看着自己哥哥。眼神里充满希翼。 “好。”沈舒平想都不想就答应。 “哥哥对我真好。”当年也是这个时间段,哥哥从边关回来,去姨母那里接参加雨澜宴会她。之后遇见了那个嫂嫂。前尘如梦,既然她重生了,这个嫂嫂,断不能进门。 白了她一眼:“由着你意了,就说好,不然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吧。你不晓得,这我去边关途中听闻你落水消息,有多担忧。”他眼里一片深邃,这个家里,真正相依为命,还不是他们兄妹三人而已。 “哥哥。”沈腊月握住沈舒平手,眼睛看不见底:“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不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了一一,为了你,为了一直照顾我们祖母,也为了沈家。父亲虽然漠视我们,不过毕竟什么也没有苛待过我们,不是吗?二叔三叔也并没有对我们不好,就连母亲,婶婶她们,也只是有些小毛病,人无完人。这一切,我都懂。” 见沈舒平想说什么,腊月压住了他手,继续说:“我有办法一定会被选中,既然总是要嫁人,我就会让自己得到大利益。我宫里强了,沈家也多一份保障。可有几点,我还是希望哥哥记得。” “你说。”这个时候沈舒平不自觉跟着妹妹话走,他觉得妹妹似乎是有一种让人相信她魔力。 “第一,皇上始终是皇上,外戚太强,他会忌惮,不管我宫里受宠与否,有些事,还望哥哥多多劝慰祖母与父亲。第二,我会心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可你们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也不会独活。第三,只要是宫里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包括,表妹。所以,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要镇定。等,你们只能等。” 此时沈舒平已然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这番话会是他妹妹说出来,以前妹妹固然也是聪慧,可是却也有着小清高,可是如今不是,她将条条件件都分析妥当。 仿佛一夕之间,她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妹妹了。 郑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说雨澜也不能信?”这一点,沈舒平有些疑惑。 坚定摇头:“不能信,任何宫里出来人都不能信,除非是我和锦心给你们捎信儿,否则,断不能妄动。” “我妹妹,是真长大了。”沈舒平语气飘渺。 “之前收到家书,就说来教规矩于嬷嬷对你影响极大,我先前倒是不以为意,没想到,倒是真让你脱胎换骨。这宫里待过人,就是不一样。” 腊月莞尔一笑:“于嬷嬷都是为了我好。我就要去那虎狼之地了,如果还是保持着原有状态,怎么与她们斗?” 看她又仿佛什么都不懂小女孩儿样,沈舒平摸了摸她头,“个小丫头。” 两人声音不大,周围也都是空旷之地,说起话来,倒是没有太多避讳,可是两人不知道,就几米之外墙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听着自己一双儿女谈话,略微叹息,不过却也是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孩子们都是懂事。 “父亲,你干嘛站这里?”清脆声音响起。 沈舒平和沈腊月知道,那是沈一一声音。原来早上时候她竟自己出了院子采,这会儿回来,就看着父亲站墙角下,看样子像是听墙角。 她是个伶俐孩子,连忙大声说话,提醒着里面人。 毕竟,这老夫人院子,里面可都是与她交好人,父亲又不喜爱她,又不理她,她故而大声。 沈父一阵尴尬,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转眼,沈舒平与沈腊月就来到了门口,看到沈父样子,有些吃惊。 “儿子/女儿见过父亲。”两人齐声。 沈父老脸通红,有些不自然,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沈父是听到了他们谈话。 “你们,你们兄妹一起玩会儿,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仓皇赶紧离开。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后沈舒平发话,他们也没说太多,至于腊月事儿,他会与父亲谈。 沈腊月自然也知道被父亲听见了,是知道父亲不会害他们。可纵使如此,她仍旧颦眉,看来这几个月沈家生活倒是让她有些松懈了。 如果入了宫,可不能继续这么讲话了,太不安全了。 腊月暗暗给自己提醒。 “哥哥,看一一给你采,好看么?”她一副要讨赏样子。 沈舒平将自家小妹抱起:“好看,恩,也好香。还是我们一一懂事,对哥哥好了。” “哥哥也对一一好了。”沈一一嘴甜,而眼前两人又是她重要亲人,她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了。 “你呀,就惯着她吧。等到时候啊,她跋扈你管不住了,看你怎么办。”这是玩笑话。 不管是谁,对自己亲人总是这样,即使再嚣张跋扈,作恶多端,也是好。当然,他们小一一还不是这样人,她是一个讨喜小娃儿。 l↖↗l 9求前程,清泉拜佛 听说哥哥姐姐要去清泉寺拜佛,沈一一急不行,也想跟着,禀了老夫人,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同意了,几人高兴,三兄妹收拾妥当出发。 沈腊月和沈一一坐马车里,而沈舒平则是骑马带着护卫。 这次她们出门带了许多护卫,毕竟接下来沈腊月就要进宫选秀了,如果不多加小心,一旦有什么问题那绝对没有办法处理。 这南沁国有很严格制度,七品以上官员适龄女眷必须经过选秀。否则没有私自婚嫁权利。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也是乐很。腊月很少有机会这么跟哥哥妹妹一起,接下来她就要选秀了,说不定,以后见面机会少了,她自然很珍惜。 中途几人一家客栈休息用餐。 就这家客栈外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正卖身葬父,而一个纨绔子弟模样男子正纠缠,一一不懂:“姐姐,她干什么啊。” “她家里比较穷,她父亲过世了,但是没有钱埋葬,就要将自己卖了,以此得到银钱葬父。” 沈舒平见不得仗势欺人,就要起身管闲事,却被腊月拉住。 这个哥哥,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是因为沈家算计事儿少,而他又是武官,相对于朝堂上那些龌蹉算计,军营总是好许多。 这也养成了他性子,正义热忱。 见腊月拉住他,沈舒平不解。 “哥哥,你知道,发送一个人需要多少银钱么。”她冷静地问。 沈舒平迟疑了一下:“这个或多或少都有吧。不过我觉得怎么着也得几百两?”也正是因为这个,他觉得那个女子只要一百两并不多。 腊月笑了笑,喊了小二过来。 将这个问题抛给店小二。 “像我们这样人家,有个十两就够了吧。”小二自然是知道这几个客官是因为门外卖身葬父才问这个。 “十两?”沈舒平错愕。 小二点头:“当然,前年我家外祖母过世,打了副棺材五两,又有些其他费,十两足够了啊。咱们又不是那体面人家,也没有必要讲什么排场吧。” 腊月笑了笑,拿出碎银子递给小二,小二千恩万谢接过,眉眼是笑,忍不住多说:“就那个姑娘啊,都哪儿跪三天了,这么热天,这也不怕臭了,哪儿是什么真卖身葬父啊。我看啊,她就是想傍上一个有钱人家做姨娘。十来两就够了,她非要一百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她啊,可是没按什么好心,这个姑娘原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原来就前边茶馆卖唱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腊月看着沈舒平,也看了看沈一一。 听了小二这番话,沈舒平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那她为什么不跟着那个男走?” 腊月温柔笑,不过嘴里话倒是不那么中听了:“不走是因为,她觉得没有达到她心里底线。” 沈舒平这次没有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 腊月看着一一:“一一明白了么?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帮助。要学会多看多听多分析。” 沈一一重重点头,她没有见过这样事儿。 就他们几个说话间,那边纷争已经变了样,一个小姐为那个卖身葬父女子解了围,不过这卖身葬父姑娘却向着与女子同行男子道谢,还非要跟着人家。 腊月顺着沈舒平视线望过去,当时就愣了。 她没有办法抑制自己颤抖,她竟然看见了这一辈子恨一个人。 她嫂子,京城白家庶女,白小蝶。 “这家小姐倒是个好。” 腊月定了定心神,对着沈舒平说:“我认得她。” 难道这就是缘分么,怎么也逃不开缘分,即使他们离了京城,可是还是碰到了白小蝶。 “你认识?”沈舒平有些高兴。 看着沈舒平表情,腊月知道,她哥哥是对这个女子有好感,她笑容里带了一丝不屑,她已经很久有这样明显表现了。沈舒平刚回来没多久,可是沈一一却是会察言观色。 “是认得,不是认识,有过一面之缘。我并不想认识这样人。不过,她原是雨斓朋友。” 沈舒平见腊月很明显排斥表现,有些不解。追问。 腊月表情有些纠结,想说,又有些矛盾样子。 “和自己哥哥有什么不能说?” 见沈舒平越来越好奇,她终于吐口:“哥哥过来。”她附耳说了一些话。 沈舒平呆住。 结巴道:“什,什么!她,她是这样人……” “恩。虽然雨斓不能全信,不过这样事儿,她总是不会骗我,而且,我们又和这位白小姐没有什么过多交情,她犯不着诋毁白家小姐吧?” 沈腊月将事情都推到了陈雨澜身上,刚才她正是和自家哥哥说,雨斓曾经和她说过,这位白小姐有一次陈家喝醉,将雨斓当成了“姨夫”,投怀送抱,宽衣解带,倾诉衷肠。 之后酒醒后虽然是忘了此事,可是委实将雨斓吓住了,再也不敢邀请她,也疏远了开来。 当然,这些都是沈腊月胡说,就算真有这样事儿,雨斓那个心机,又怎么会告诉她呢,不过她知道,这样说于哥哥,是有用,想必是哥哥再也不会对这位白家小姐动心吧。 这样就好,哥哥不是嘴碎人,也不会和外人多说。 她依旧是挂着笑容,不过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虽然白小蝶没有陈家做这些,不过她确实是喜欢自己姨夫。而两人也确实黏糊很久。 “她怎么敢。”沈舒平完全是不可置信眼神,不过他也没有怀疑自己妹妹话。 腊月说得对,这种事儿,没人会恶意造谣。 “有什么不敢。他们白家又不是我们沈家,怎么教女儿谁知道。” 沈舒平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摇了摇头。 见哥哥眼里已经有了厌弃,她这次是真高兴了些。 有效果就好。 “姐姐,我吃完了。”一一将东西放下,乖巧看着哥哥姐姐。 她也对姐姐说话很好奇啊,不过却没有多问。她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她该问。 路上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几人心情,也不能说没有影响,起码,对沈腊月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她心情是灿烂了些。 哥哥对这个白小蝶已经不像当初了,这样就很好。 一个不同开始。 前世时候,雨斓极力说着这位白小姐好话,她也认为她是个好,结果哥哥事情上还有些推波助澜,后却是落了那样下场。 今世,即使还是会相遇,不过开始就不同了,那么接下来路又怎么会相同呢! 感受到腊月好心情,沈舒平以为是因为出门关系。 几天功夫,三人就到了这清泉寺,清泉寺坐落于山顶,不过却也是香火鼎盛,这次前来,腊月并没有打算住下,拜完了就会离开。 她并不喜住外面。 这清泉寺四面环山,因着夏季,山上树叶茂密,繁似锦。 鸟鸣声此起彼伏,仿若人间仙境。 青烟袅袅大殿,前来参拜人井然有序排队。 虽然腊月也是面容出色,不过多人则是关注着腊月前边不远处一对男女。 腊月没有想到,竟然会这里碰见这两个人。 当朝宰相傅老先生一对儿女。 男子一袭青色衣衫,狭长眸子,薄薄唇,如玉面容,如果这天底下能有一个男人用美人来形容,一定当属这位傅公子了。 腊月曾经时候就想过,就算是当朝第一美人朱雪凝,也是不及这位傅公子。 而旁边傅小姐自然也是美人一个,她偏向于雨斓那一类美人,给人一种温柔感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相比于雨斓,自然是胜上千分。 而这位傅小姐也是今年参加选秀。 沈腊月知道,她们这一批秀女,傅小姐是受封高人,当然高了,就撇去宰相父亲,出色才貌,这傅小姐还有一个大利器。 她笑了笑。 这南沁国没有人不知道,她与自己亡姐长相极为相似。 已故皇后傅家长女。 傅相,除了宰相身份,还有一个显赫身份,国丈。 腊月曾经恶意想过,这皇上是真爱慕皇后,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身为宰相父亲。 思绪转回,她微笑着收回了视线。 这次出门收获真不少,竟然会遇见这么多人,白小蝶,傅公子傅瑾瑜,傅二小姐傅瑾瑶。 真不一样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打滚求包养~~~ l↖↗l 10勤准备,选秀前夕 傅家兄妹已经习惯了外人对他们关注。kxnet不过傅瑾瑜也是一个谨慎人,看着不远处那个含笑收回视线少女,他偏着脑袋想了下,轻轻靠妹妹耳边低语几句。 傅瑾瑶听到后不经意向后看了一眼。 今年同时参选所有秀女,傅瑾瑜都看过也都略微研究过,刚才就是将自己发现告诉妹妹。 之前时候腊月打量他们,而此时,傅瑾瑶也是同样,不过见了沈腊月装扮之后,没有什么特殊表情。 虽然长相不错,但是也达不到绝色美女样子,不仅达不到,还显得有些稚气未脱小女孩儿样。 之前时候傅瑾瑜就将他分析详细交代过瑾瑶。 这个沈腊月,算是没有威胁那一类人。 看过本人,傅瑾瑶是放心了些。 他们虽然是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过腊月还是发现了。 想来,他们也是知道她,都说这傅公子过目不忘,这选秀即,他们也不会什么也都不做。 “姐姐,前边哥哥姐姐长得真好看。一一长大了也会那么好看么?”沈一一一副天真无邪样子,声音不打算大,不过有心,还是会听见。 “恩,是啊。等一一长大了,也会这么漂亮。”腊月捏了捏妹妹小脸蛋儿。 周围有人听到两人说话,也笑了起来。 傅家兄妹并没有因为他们谈话再次回头,反而是正常进了大殿跪拜,之后离开。 看样子,两人倒是住这里。 这清泉寺处山里,一般过来参拜,家世稍好都会住个几天,很少有沈腊月这样。参拜完就离开。 几人离开时候傅瑾瑜正山间散步。看着沈家一行人离开,稍微有些诧异样子。 “这个男子真是出色。”沈舒平感慨。 “傅相家一对儿女,能不出色么?” “什么?”沈舒平吃惊个不行。他没有想到,那对男女竟是这样身份。 “走吧哥哥,这样人家,咱们还是别太靠边儿了。”傅家可不是他们能巴结上。 “我晓得。” 他们从来都不是那样人。 回程途中几人又碰到了白小蝶一行人,倒是没有想到,这白小蝶也是来清泉寺参拜,不过,因着沈家几人脚程,因此,他们出寺没多远碰到几人才到。 而此时当初那个卖身葬父姑娘已经跟着几人了。 腊月透过马车帘子,看着那卖身葬父姑娘不断瞟着自家哥哥。想来路上就能勾引别人,这样女子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对于这个白小蝶思想,腊月真是不敢恭维,这样狐媚女子弄回了家,怕是不是那么简单吧。 她这还真是为家里人添堵,不过想到白小蝶也是要选秀,腊月微笑,要是白小蝶也选上了,那才有意思呢。前世时候,白小蝶是落选了。就是不知道这一世还会不会如此。 几人脚程,也没有几天功夫,就回到了京城。 这个时候距离选秀,也没有多久了。 除了药理,腊月将自己课程已经全都停掉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众人面前翩翩起舞,练舞,不过是为了身段好看罢了。 这个并不需要多么精进。 其他也有许多同样道理。 唯有这药理,她是真极用心学,略微会些药理,宫里才是重要,许是她只学皮毛,并无什么大用。可是,又有谁能说,她这一点点皮毛,将来派不上大用场呢。 而她学药理这件事儿,也只有老夫人一人知道,其他人是并不知晓,这事儿说出去未必就是好。 她年纪小,学东西也,师傅是沈家一个比较妥贴人。太医院万太医夫人,也是老夫人幼时闺中密友,谁都知道,这万太医医术高超,可是没人知道,这万太医却是不及他夫人。 当初沈腊月提出了这个,老夫人马上就想到了万夫人。 如今万夫人除了常来沈家做客,也是常常偷偷过来。 对于沈腊月这个弟子,万夫人也很喜欢,她算是看着腊月长大,本来就对腊月很好,得知腊月想学医术,又见她极有天分且认真,万夫人也觉得高兴。 万夫人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与腊月投契,自然是将她当成女儿般对待。 时光如梭,这日子过得也是极,这转眼就到了腊月选秀日子。 万夫人知道,如果腊月选中了,那以后也是很难见了,有些伤心失落。 人人都知道,腊月就算进宫,也是步履艰难。 万夫人送了腊月一个发簪。 “月儿,你后天就要进宫选秀了,多余话师傅也不多说了。师傅很高兴,你能愿意学,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弟子。这个发簪你用着,千万不要小看它,就算是银针试不出来毒,你用这个一试,定然也能看出个所以然。” “师傅……”沈腊月红了眼眶,从她打定主意那天开始,她就开始学医,与万夫人也是极有感情。 “这太贵重了。” 摇了摇头:“它放我这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用处,可你不同,入宫有了此物,是能多避些风险。” “恩。”腊月泪水滴了下来,重重点头。 虽然还没有开始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接触过沈腊月人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一定会被选中。 这腊月就要选秀了,家里亲眷来来往往也是不断,这是自然,这沈家虽然庞大,但是他们这一只,也只有兄弟三个而已。 照目前情况看,有可能有出头之日,也就是腊月了。 沈一一年纪还小,沈家二房两个女孩儿倒是年纪都不算小,可是不管是嫡出二小姐宛如、还是庶出三小姐青青,都怯懦且颜色一般。 想要入选,难上加难。 那些旁支亲眷,就算是入选,也是与他们这一房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现倒是全家都将希望寄托腊月身上。 如今这京里可是热闹厉害,又不是只他们一家女子选秀,各家都忙碌做着准备,看起来,这沈家还不算是特别。 “锦心,我让你准备衣服你准备好了么?”这是她选秀中极重要一项。 “禀小姐,已经好了。” 沈腊月并没有亲自做衣服,与大多数秀女一样,她也是京城有名荣宝斋做了一身衣服。 只不过颜色和式是她自己选择好。 这衣服是下午时候才送过来,虽然早都做好了,但是小姐又提出了几个细节上小问题,这荣宝斋不愧是京城有名商铺,按照小姐意思改过之后,是精益求精。 锦心了然将那套锦缎衣裙拿了出来。 这选秀时节正是比较热时候,不少人家小姐都是选了加凉爽真丝或者薄纱,相比于这些,锦缎倒是有些厚重了。 不过腊月还是选了它。 真丝虽美,不过却极易褶皱,前世时候她可不就是穿了这么一身么,等待过程中,这内务府为各家秀女都准备了椅子,结果可想而知。 她甚至觉得,这也是故意而为一件事儿,毕竟,大部分秀女都是着真丝。 而薄纱,飘逸是有,可是太后却不喜爱这不端庄女子。 锦缎虽然有些厚,但是绝不是不可忍受,如果真不能忍,当年太后初入宫选秀时候,怎么就穿了这么一身呢!腊月微笑。 将衣服穿好,腊月站镜前。 “小姐真美。”锦心由衷说。 “可惜啊,美貌宫里从来都不是重要。”她笑嘻嘻应道。 锦心听了她话愣了一下。 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姐对这次选秀很有信心,不过也只有她和锦铃知道,小姐是势必得。 既然小姐都变得这么强,她也要加油了。 “锦心也会努力。” 腊月笑着点了点头。 将一切收拾妥当,恰逢老夫人派人过来接腊月过去。 腊月料想,老夫人是有话要叮嘱。 果然,正是如此。 见腊月过来,老夫人拍了拍身边位置,腊月见屋里没有其他人,连一一都不,娇俏蹦跶过去。 老夫人笑眼角都是皱纹。 “你呀,调皮丫头。”已经多久了,多久没见腊月这副小女孩儿模样了。 腊月将脑袋靠老夫人肩上,静静,享受着这温馨时刻。 “祖母知道,你为这次选秀用了心,不过,你也该知道,凡事并非事人为。如果选不上,也是没有什么。”她宽慰自己孙女儿,不想她有太大压力。 “腊月晓得。” “那就好。祖母就担心你这丫头心思重。” 看着已经头发白祖母,腊月静静,什么都没有说。 她必须进宫。 只有站高位,才能守护自己亲人。 l↖↗l 11始入宫,繁花似锦 景裕四年,秋。 这一年,南沁国迎来了景帝登基以来第一次选秀。 沈腊月乖巧跟众人身后,袅袅步入宫廷。此时一行两列秀女都是低头垂眼,并不多加张望,即使这皇宫繁华,此时也是与她们无关。众人都是恪守本分。 领头太监将众人带至空旷之处,遵循指示,一列一列站好。 待众人站稳,就见一个年老太监站前方,大声训话:“本朝选秀,乃是为了皇上充实后宫,繁衍宗室后代。凡候选秀女,必须是血统纯正七品以上官员亲眷。讲求出身高贵,体态亦要匀称,仪容出众,只有这样,才有资格为皇室开枝散叶。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大家要听从我们指示安排,逐一接受甄别,不得异议。” 沈腊月老实站众秀女中,头略垂,等待着下一步检查。 而之后检查则是涵盖着各个方面,包括五官、体态、声音、口气、足长,由于候选宫女众多,这一步仅是初批淘汰。 也正是因为这一步严格检查,能有将近三分之二人将会被选下去,之后剩下,才有权利继续下一步遴选。 初选通过之后,秀女们被安排空闲之地等候,下一步还有复试。 这个时候也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秀女们都寻着自己熟识各家小姐,三三两两站一起闲话。 沈腊月四下看了看,原本该那些人,都。 陈雨澜靠近腊月,柔情似水:“表姐。” 这些人当中,原本沈腊月熟识倒是不多,不过经历了前世,她自然是对各色人等知之甚详。 当朝第一美人朱大人家千金朱雨凝,傅相家二小姐傅瑾瑶,世家连家小姐,琴艺卓绝连秀云。这三位当是这届秀女中出色。 “雨澜今天好美。”陈雨澜一身湖蓝真丝裙装,发饰则是宝蓝珠,虽然颜色不同,却又是同一色系,她自然也是知晓自己优势,今日看着是温婉。 “表姐不也是一样。”陈雨澜拉着她手来到树荫位置。 “表姐这衣服看着就厚重,咱们到这边凉些。” 这些通过初选秀女,也只有两三个穿了保守锦缎。 陈雨澜细细打量自己这个表姐,一身玫红裙装,领口几只小小浅色茉莉,两个包包发髻,发饰则是和往常一样,金步摇,显得整个人有些俗气。 不过虽然俗气,倒是也抢眼。 陈雨澜其实是有些不解,现这番打扮沈腊月,与往昔差别还真不是特别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妆容关系,她丹凤眼媚气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则是一份有些稚气未脱玲珑。 看了这样沈腊月,陈雨澜是有些高兴,她觉得,这样她落选机会大。 沈腊月扫到陈雨澜表情,是笑得灿烂几分。 想来雨澜是觉得她选不上吧。这殿选是重要一环。有秀女一袭白衣楚楚动人,如同连秀云。有秀女一袭金色耀眼夺目,犹如朱雨凝。还有那打扮清丽傅瑾瑶。 什么样都有,不过她这种倒是少。即使想耀眼些,也极少有人选择玫红。 不是说不好,只能说,略显土气。 而玫红配着金步摇,尤为甚。 有秀女觉得天气热厉害,就到不远处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看着那身着真丝坐下秀女,腊月暗自摇头。 雨澜将她拉过来之后就与其他秀女聊了起来,腊月也不意,就这么看着几人聊天。 而那其中也有白家庶出小姐,白小蝶,不过此时她看起来倒是脸色不太好。也不晓得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不想被选中。 而白家嫡出大小姐白悠然间或扫她一眼,让她是脸色苍白。 腊月知道,这个白悠然后中选了。虽然与她并没有什么私教,不过面子上也是过得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久都不见有太监过来安排她们进行下一步殿选,有些心浮气躁女子就急切起来。 连陈雨澜都有些着急,不过她倒是没有像其他几个女子那样抱怨出来。 见有几人口里抱怨,雨澜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腊月见此觉有趣儿。 嘴上说出来,还真不一定就是真性情。指不定啊,想装个口无遮拦,心无城府呢。 却殊不知,这一遭可是没人看你心无城府。太后怎么会容许没规矩之人呢。 边儿上那个低眉顺眼小太监,可不正是太后身边小德子。 虽然他看着年幼,可也就是显着年轻,其实啊,已经二十多了,也太后跟前伺候了十几年了,是太后身边二等太监,也是个得力。 想来他这里,就是观察各位秀女言行。 没多一会儿,腊月余光扫过,见小德子已然悄悄离开,知晓这是开始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一身锦衣大太监带着八位小太监过来。此人正是太监总管,皇帝身边得力大太监来喜。 清了清嗓子,他略大声:“皇上有旨,五人一组,喊到名字,跟着我身后这几位公公,去殿口甄选。没有念到名字,犹此等候。” 各位秀女略微一福:“遵陛下旨意。” 来喜也并不直视众位秀女,拿起册子目不斜视。 一会儿功夫,这院子里就少了一半秀女,五人一组,这一下子就走了四十人。 沈腊月并不此范围内,她知晓,这名册是根据家里官员官阶而定。如此一来也不奇怪,这几位热门之人,都已然离开。 她们这一圈女子倒是都没有离开,想来也是。这高门之女结交,一般也是家世相当之辈。 她们自然也是如此。 没多一会儿,就听到有些女子哭声,想来是被赐落选了。 众人又等了些许时辰,剩下秀女并没有如同第一批秀女,是一起离开,反而是回来一位公公,按照名册念了人,则有五位跟着离开。周而复始。 眼看着只余二十五人,而白家姐妹都已离开,沈腊月终于被叫到。 她与陈雨澜是同一批。 五人跟着领头公公,规矩离开院子,甄选大殿与这个院子尚有一段距离。 几人都是目不斜视。 几人被安置另外一个院子,不过却不是三两闲谈,反而都是规规矩矩站公公身后,静静等待。 眼瞅着秀女一批批进去,终于轮到了沈腊月等几人。 所谓殿选,并非进入殿内,而是五人站大殿门口,等待皇上端看。 几人站定,规矩甩帕子行礼。 “臣女恭祝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几人都略微低头,依言照做。 也如同旧日,皇上与太后分别问了几个问题,陈雨澜回答很好,被赐香囊留下。 其实这觐见也是有门道。 同样五女,前边入选了,后面难免会产生倦怠之心,除非极为出色,否则被留下机会也不大。 而腊月与雨澜相隔一人。 此女也因着并不出色,被撂牌子,赐。 “从五品翰林院侍读沈书文之女沈腊月,年十三……”皇帝下首老太监唱到。 “臣女叩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抬起头来。” 沈腊月扬起头,粉嫩脸颊配着金步摇倒是让人看着有几分好笑。 太后眼神却落她衣服和衣服样上。 “可会些什么?”皇帝声音清冽。感觉不出对其容貌是否满意。 “臣女都有所涉猎,不过并不精巧。” 皇上没说什么,太后倒是点了点头,她是喜欢这样女子。 “看你这衣服有些别致,倒是与别秀女不同。” 腊月喜上眉梢:“禀太后,此衣服虽不是臣女亲手所绣,不过却是臣女自己选样颜色。” 这个时候,景帝笑了出来,听她声音,还有些得意,难道她真以为自己选不错? 其实景帝是不明白太后心思。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选这个颜色和式。”太后问。 “禀太后,臣女觉得这样显得贵气耀眼。” 太后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起来,再一细看她头上那金步摇。 这身装扮,与她脸蛋儿并不相配。 景帝见太后有些高兴,想来这个女子倒是也能给太后解了闷子,自己也觉得她有些趣味,已经下了决定。 不过此之前,他还是又问:“你今日穿戴,家里可有给你什么建议?” “回皇上,臣女一直都是这样穿。家里人也觉得甚好。” 太后笑容满面朝景帝点了点头。 “起来吧。”景帝点了点头。 “从五品翰林院侍读沈书文之女沈腊月,留牌子,赐香囊……”见皇上点头,老太监再度唱到。 腊月中选之后一直勾着嘴角,看太后是笑着摇头。 见太后对沈腊月有兴趣,皇上也不由又多望了几眼。 腊月是喜形于色。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l↖↗l 12封常在,沈家欢喜 落选秀女是直接顺着原路返回,而中选则需要单独一个亭子里等待,待所有人都甄选完,会依次离开。83kxs 她们这一组只有雨斓和腊月中选,两人乖巧跟着领头公公来到亭子。 除了这些原来就会被选中人,白小蝶竟然也其中,这完全令沈腊月惊讶,不过她倒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事情,真发生了变化吧。 而白家嫡小姐白悠然则是离她远远,除了白家,并没有姐妹俩同时入选。 不过沈腊月进来倒是让许多人侧目,她今日装扮,本来已经被大家心里暗暗认定不可能中选了,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入选了。 腊月自己心里数了数,这个亭子里已经有十九个秀女了。 她位置本就靠后,想来即使再有入选,也不会很多了。 果然,到后结束,也只添了两人,这样看来,这一届入选秀女共有二十一人。 没多一会儿,太监副总管来福率领一队小太监赶到,给众位秀女请了安。 之后开口:“今日甄选完毕,众位秀女乃本届秀女中佼佼者,稍后杂家会安排教养嬷嬷去府上。为期十日。众位小主静候圣旨。” “谢公公。” 腊月一直都是乖巧跟众人身后,这些人里,说实,家世比她差,也不过就是两人。她排名也相对靠后。 众人缓缓来到宫门,这里已经停了一溜儿马车。这些都是早上送自家小姐来选秀家仆。 腊月低眉顺眼跟后,看着前边那些小姐一个个都上了马车离开。 锦心锦铃都老实等一边,没有像有人家那样叽叽喳喳。 雨斓丫鬟兰儿早都奔到雨斓身边了。 与她告了别,腊月上了自家马车。 她们都是知道,之前没有出来,就意味着自家小姐已经中选了。 两人其实是难掩激动,不过想到之前小姐教导,两人强作镇定。 回了府,就见家里众人已经全都等了门口。 腊月来了马车,沈家老小连忙跪下请安。 扶起众人,腊月跟着家里众多长辈来到大堂。 可以看得出来,众人都是喜上眉梢。 甚至连平常不甚搭理沈腊月二夫人都是一脸喜气,热络厉害。 “好,好,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行。”老夫人拉着腊月不松手。 腊月选了一天,也有些疲态,老夫人见状将众人打发了,将腊月拉到榻上,此时屋里只余老夫人,沈父,沈腊月三人。 “累了吧?” “恩,一天都没喝水吃东西。” 老夫人看她嘟嘴,有些心疼:“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就开饭。” 又打量了下她这身装扮:“你也乏了,一会儿吃完饭好好洗洗,换件衣服休息。” 之前时候老夫人其实不太看好她如此装扮,但是沈腊月坚持,倒是没有想到,并未影响她。 看出了老夫人意思,腊月也没有隐瞒,对着祖母和父亲开口:“其实,我是故意这么穿。” 沈父挑眉。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她是故意,但却不知深意。 “这也要感谢祖母,正是因为祖母为我寻了于嬷嬷这样老人儿,我才能够利用这一点。您可能不知道,于嬷嬷太后还是贵妃时候,曾经贵妃宫里伺候过。当初太后选秀时候,就是穿了这么一身玫红,头戴茉莉发饰。可是之后倒是再也没有听说太后这么穿,我想,其中定是有什么内情。不过她老人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就算是有什么内情,怕是也会随风而逝吧。我自然是不能完全照搬,这样不是很好吗?并不刻意。就算是皇上多疑有所怀疑,我也不怕,之前我家里不是也常穿玫红么?” 没有想到这腊月心思这么缜密,老夫人微愣。 “你从之前就布局?”沈父放下茶杯。 腊月微笑:“谈不上布局吧。如果我还是一个小白兔,那么进宫之后怕是会被别人生吞活剥了。总要走一步想三步吧。” “月儿真长大了。”沈父有些感慨。 沈腊月很少见父亲这个样子,自从母亲离世,父亲就对他们冷淡至极。 “那日父亲想必是听见了我与哥哥谈话。” 沈父并没有迟疑,颔首。 “那么也不需要我多交代了,父亲为官多年,有些事儿,自然比腊月懂。但是有一件事儿,我还是想叮嘱一下父亲。” 沈父略微示意,沈腊月继续:“不管你们听到我是个什么样子,我宫里是如何。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掺和。你们要相信,就算是我不能自保,我也断不会害了沈家。” “你……”沈父看着沈腊月眼睛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是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我会约束沈家众人。” “那就好。” 当天晚上,教养嬷嬷就过来了,腊月乖巧请安,能被宫里派出来做教养嬷嬷,自然是不简单,看不出喜怒。沈腊月不知道这个嬷嬷背后有没有人,不过她就按照自己正常样子学习。 并不特别出色,也不特别笨拙。 *** 皇宫。 太后和景帝严澈闲话家常。 这景帝严澈初登基时候身边除了皇后,只有八名伺候人。而皇后去世,他并没有大选,反而是将宋大将军女儿宋氏提到了贤妃位置。而赵太傅女儿赵氏提到了德妃。 除这二位,其余六位也是按例封赏。 太后自然是喜欢看自己儿子开枝散叶。 这一下子选了二十一位秀女,太后是极高兴,她这个儿子过于自律,也并不太重女色。如今后宫丰盈,总是好。 “下午时候朕让来福将名册给母后送了过来,您觉得这样安排可妥当?” 点头:“哀家看过了,有个人,哀家想稍微提个份位,其他,就按照皇上意思来吧。” 景帝挑眉。他已经猜到了母后要说谁。 “这沈家闺女,沈腊月,就从正八品婉侍提到庶七品常吧。” “依母亲意思。儿臣有一事不解,昨日就想问母后,不知道母后为何对这沈腊月这么有好感?”景帝乃是太后亲生,两人自然亲厚。 太后凝望宫中茉莉,想了很久:“当年哀家选秀,家里嫡母不喜,故意使计,哀家也是身着这么一身玫红,当时可是闹了不少笑话,差点落选。这么多年,哀家从来没有穿过玫红,就是不想想起当日,可没想到昨日看见她,才突然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 “竟是如此。怪不得母后格外注意她服饰。” 其实当时他已然看出太后对沈腊月衣服感兴趣,他这人向来喜欢事事掌握,马上就安排了身边内卫调查沈腊月,不过却也知道,她往常也是极喜欢鲜艳颜色,这么看来,她倒是并非刻意。 “她倒是个有意思姑娘。” “就依母后意思,封其为庶七品常。不过这沈姑娘可是和画像不太相同,画像里她是一副丹凤眼,可实际倒是并不明显。”之前时候皇上就已经看过全部秀女画像了。 “眼妆。她画了眼妆。”即使太后年纪不小了,可是对这些化妆打扮事儿也是热衷,她又怎么看不出沈腊月眼妆画略奇怪呢。 想来,这沈姑娘也是个有心思。 “她这一双丹凤眼倒是狐媚,外面传言哀家不喜狐媚女子,怕是她正是为了规避这一点吧。”其实她确实是不喜欢狐媚女子。可是如今这宫里只有八个人伺候皇上,她又怎么能放心下。这皇家还是要繁荣,子嗣旺盛才是。 能被他们看出来小心思,是可以容忍。 太后也是后宫里浸yin多年,看着沈腊月那身衣服当时没有感觉,过后也是有些怀疑,不过既然皇上都什么都没说,那么她就明白,这不是有意为之。 *** 一般情况下,秀女们选秀之后三五日就会有人上门宣读圣旨,而这次也并不例外。 沈家众人齐刷刷跪大厅。 “沈家腊月,秀外慧中,温柔婉约,特封为庶七品常。钦此。” 照旧赶紧给宣读圣旨公公塞了银子,而他也并不推辞,直接就揣好。 婉拒了沈家挽留,这位公公还要马上回宫复旨。 恭送他出门。 沈腊月总算是放下了心。 起码她第一步目已经达到了。 并不知道其他秀女是封了什么位置,不过这些来日方长。 这次被选中人这么多,想来这太后和皇上是真要充裕后宫了。 沈家众人是高兴厉害,庶七品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这宫里秀女,哪儿个不是从低份位开始。一般也都是七品八品左右往上走。 锦心知道能陪着小姐进宫,心里是激动,不过她也不是简单小婢女了,饶是心里激动,面上也并不显。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l↖↗l 13新旧人,进宫伊始 这日子过得,转眼间就是进宫日子了。4xs 沈家众人将沈腊月一切安置好,这次进宫,几乎没有任何异议,沈腊月自己已经定好了,就是锦心。原来伺候她锦铃则是去了沈一一那里。 据闻几十年前,这进宫还是可以随便带侍女,各宫大宫女自然也是自家忠心,后来出了几桩事儿,皇帝极其不喜,从那之后,这进宫宫女配额自然也是紧张起来。 像她还好,总算是封了常,不然如若如同前世,孑然一身入宫。 别人安排给你人,如果你用得不好,那就是大麻烦。 沈腊月告别亲人,随着缓缓而去马车望向沈府诺大牌匾,眼眶含泪,不过却笑靥如。 当天入选二十一位秀女都是今日入宫,而自然,也是根据品级大小安排住处。 管事公公走略靠前位置,边走边为沈腊月讲解。 “沈常庶七品,皇上赐住朝露殿偏殿,这朝露殿主位乃是安婕妤。您呢,除了锦心姑娘这一个大宫女,宫里内务府还会分配一批宫女过来,这您宫里大宫女份额,为四人。大太监两人。 二等宫女份额也是四人。二等太监四人。” “谢谢公公提点。”锦心沈腊月会意下,麻利将一个小锦囊塞给了管事公公。 管事公公暗自掂了掂重量,似乎很是满意。 继续多说了些:“这您既然进了这朝露殿,也不忙着先回偏殿,先去给给婕妤娘娘请安总是没错。这安婕妤虽然为人冷傲了些,但是顺着她敬着她,总是不会有大错。” “真是要多谢公公了。”腊月一脸感激。 前世时候,她虽然也是送了荷包,不过却是有些傲气,想来,那时别人也是不喜吧,所以当时管事公公可并没有提醒她这个。虽然她自己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去拜见了宫里主位。 但是之后管事公公可是踩了她好几次,想来也是她有些不懂事儿缘故。既然都了钱,为什么不能让这钱达到大化效果呢。 进了朝露殿,腊月规规矩矩等门口。 许是腊月初进宫,这安婕妤也并没有为难便将她招了进去。 腊月一进门迅速打量了一下安婕妤,就如同曾经,安婕妤是皇上身边老人了。lanhen今年二十岁,整整比腊月大了七岁。 她脸庞并不十分精致,不过却画了一个妩媚桃妆。一袭粉蓝色云水裙,慵懒坐主位,那腰束紧紧,看起来不堪一握。 见沈腊月微微一福请安,她细细打量着腊月。 相比于她自己,这沈腊月是当得起妩媚二字。 之前选秀时候她可是没有机会前去观看,不过听说出名三个,不就是傅瑾瑶,朱雨凝,连秀云这么三位了。可如今看着,这沈腊月也是极美,年纪小却又有着一双媚眼儿。 想来这样姿色都并不太入皇上眼,那么那三位可想而知是怎样绝色了。 安婕妤并不叫起,沈腊月也老实福着。并不恼怒,也不逾矩。 “起吧。妹妹长得可真好看,这让姐姐都看呆了呢。”她抚着手上茶杯,笑犹如一张面具。 “谢安婕妤夸奖。”沈腊月这样倒是让安婕妤有些微愣,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 看样子,这沈常,也不是个省油灯呢。 这宫里原来也只有她们八人再斗,如今,倒是要变了么。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安婕妤也没有留沈腊月,管事公公将她带到了她寝殿。 两排宫女太监都站定那里。等待着沈腊月到来。 管事公公为沈腊月介绍。 众人跪下请安。 “从左往右,左边是桃儿,杏儿,梨儿,苹儿,莓儿,香儿,果儿。” 看着这些人,腊月并没有慌神,她倒是庆幸,虽然是她份位变了,但是身边人并没有变。呃,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变,但是大部分没有变倒是真了。 沈腊月坐主位上,看着几个宫女太监,也不说什么,摩挲着手上玉扳指,似乎想些什么。 几人就这么跪着。也不敢抬头,他们都晓得,主子这是立威呢。 过了好一会儿,腊月抬头看着几人:“我身边有四个大宫女,锦心自然是一位,另外三位……”她看着众人,似乎是观察她们表情。 状似随意点:“就桃儿,杏儿和果儿吧。” “是。”几人磕头。 “也不是说这位置就是不变,我今日选人,也无非是看个眼缘,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问题,那我是断不会轻饶,就算我始入宫人微言轻,不过收拾几个宫女太监,也是不会有人说什么。进了我这宫里,就该知道,自己是为谁办事儿。如果你们有那幕后主子,你们可是要绷紧了些,这世上啊,可是没有不透风墙。” 腊月见地下人一脸谨慎,也不意,继续说:“至于两个大太监,就小蚊子小邓子吧。” 沈腊月看似选随意,不过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将下人打发了,沈腊月来到内室,四个大宫女都跟着。 “虽然同是大宫女,但是也有个分工,这内室,就锦心和杏儿负责。桃儿果儿你们负责外间。” 将一切都安排好,沈腊月梳洗了一番,躺了床榻上,静静想着今天所有。 这白小蝶也进了宫,刚才通过询问她已经晓得了,她份位并不如她。如此甚好。沈腊月倒是没想过就要将白小蝶踩脚下或者怎样。 她进了宫,与她抢同一个男人,这她是无所谓,只要她别宫外祸害她哥哥就好。 进了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白小蝶不老实,那她也不会客气。 这次进宫秀女中,份位高,就是傅瑾瑶,庶四品充仪,也是唯一一位带两名侍女入宫秀女。而当朝第一美人朱雨凝则是封为了正六品嫔。不过虽是嫔,但皇上却给她赐了字,丽嫔,形容其清丽动人。才女连秀云,则是封为了贵人。白家大小姐白悠然则是被封为才人。 想到这些熟识人,沈腊月微微感慨,似乎除了她和白小蝶,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不晓得,这白小蝶与连玉树勾搭上没有。 白小蝶是白家庶女,不过却看上了嫡母妹夫,也就是连家二公子连玉树。两人勾搭成奸。这个连玉树则是连秀云二叔。 当初连秀云宫斗中失败,可是连家却怨上了那些与连秀云交好人,觉得是她们中一人陷害了连秀云。所以也常做些针对之事。 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虽然连家朝里说话并不十分有分量,但是墙倒众人推,终,沈家满门抄斩,如果不是当时丽昭仪帮忙,沈家将得到可怕下场——诛九族。 丽昭仪,正是现丽嫔朱雨凝。 有时候并不能说清楚事情究竟是如何,但是众多事情结一起,就造成了那样结果。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沈腊月披衣坐起。 朱雨凝宁愿惹得皇上厌弃也要为她家求情。她自认为和朱雨凝并不交好。 她临死前曾经见过朱雨凝,问她为何帮忙,朱雨凝说了什么,她说,我只想为沈家做点事儿,可惜,我没有救成沈家,我做这些与你这个人,没有关系。 这件事儿让她至今疑惑。 而她刚开始视为好姐妹连秀云,她冷笑,怕是也是沈家催命符之一吧。 连秀云并不冤枉,她以为陷害了她自己,就能获得皇上怜惜,却不知,那个只有江山皇帝见不得这样无事又无用而闹女子。 才女,也不过如此。 而这次选几个宫女,沈腊月自然是知根知底。 原本锦心没有进宫时候,她身边也是这么几个宫女,后她临死时候也不肯离开她,随她一同葬身火海,就是杏儿。 所以,她是信任她。 至于桃儿和果儿,过去那十年里,也是忠心耿耿。 按道理说,这四个人,她都是极信任。不过重生一次,她也担心有其他变数。毕竟,白小蝶都能进宫了。所以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毕竟,她们与锦心不同。 而大太监,小蚊子小邓子之前就是她身边大太监,这小蚊子是忠心,小邓子却不是,他是太后身边人。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她都该留身边,即使小邓子是太后人。 总好过,另外两个不知道是谁人。 知道,好防范。 她知道,不仅是她,每一个人宫里都有太后人,也都有皇上人。这就是天家。 就算是妾,他们也并不完全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起名无能党。因为正吃桃子,所以一干宫女全都变成了水果妹,要不要把这几个水果妹做成御用专业丫鬟呢?哈哈,貌似这样再也不需要想丫鬟名字了 号外:没有意外情况下,以后会每天上午九点,追文不要错过。那个,再次求收藏求评论~ l↖↗l 14巧梳妆,争奇斗艳 进宫第一日过也。 虽然这中宫无主,不过她们也是要去太后惠慈宫请安。 腊月可没觉得,这宫里没有皇后就安稳许多,前世时候她可不就是抱着这种想法么,结果可是着实吃了几次亏。 她起身看着镜子中自己,虽然不是绝色美人,可此批秀女容貌中也算是出挑。 对着镜子勾起了嘴角,笑甜美。 她轻轻低喃:“这个宫里不需要明哲保身透明人。” 锦心与杏儿见沈腊月起来了,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杏儿手很巧:“主子,您喜欢什么发髻呢?” 这发髻也是要配合着衣服。就是不晓得,主子今天要穿什么了。 想了想,腊月开口:“给我梳个流云髻吧。” 今日沈腊月倒是并没有像选秀那天一般,淡化眼睛柔媚。今日,她算得上是盛装了。 一袭粉蓝色裙装,衬得本就粉嫩小脸儿加娇艳。 其实就沈腊月自身这个素质,如果不成为宠妃还真是有点辜负她自己这好条件了。一双丹凤眼看起来勾人厉害,还有那不盈一握纤腰,高耸胸。 将沈腊月打扮好,连锦心和杏儿都看呆了。之前时候锦心也知道自家小姐是个什么样子。可是如今看来,这打扮与不打扮差可大了。 不过她也是忠心,看了一眼杏儿,见沈腊月不为所动,终是开口:“主子,今天是去见太后,咱们这会不会太锋芒外漏?”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连锦心都懂,这沈腊月又怎么会不懂呢? 她俏丽回头看锦心:“我总是要时刻准备着啊。一旦能够遇见皇上呢,好啦,锦心你留下,杏儿跟着我去太后那里请安。” “是。”两个丫鬟微福。 沈腊月打量了下杏儿,有些皱眉,左看右看:“恩,你去换一身。这身衣服有些半不旧,我不喜欢。咱们就是要打扮漂漂亮亮。锦心,你将那套淡蓝色裙装拿给杏儿。” 杏儿乖巧接了衣服回屋去换。 此时屋里只余腊月锦心两人。 “以后我不会常带你出门,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我身边重要大宫女。7k7k1这六福殿你一定要把持好。我不时候你仔细盯着众人。毕竟,这宫里谁和咱们一条心也是未可知。我们不能吃住上让别人钻了空子。” 六福殿是朝露殿偏殿。 锦心是个灵透,一下子就明白了沈腊月意思。 点头:“奴婢晓得,主子放心。可是主子,这枪打出头鸟,您……” 沈腊月对着镜子摆弄头上发饰。 依旧是笑天真:“你不懂,我自有主张。” 没多一会儿,杏儿就换好了。果然,这杏儿是极适合淡蓝,看起来也清许多。 腊月拿出一条珍珠项链,吩咐杏儿,“将它固定到我发髻上,把发髻上发饰都撤下来。” 杏儿照做,果然,是美。 沈腊月今日选这粉蓝色也是断定安婕妤是不会穿。昨日安婕妤就是身着粉蓝色裙装,今日定然不会重复。两人同一宫,她暂时可是没打算得罪安婕妤。 果然,安婕妤今日穿了一身香云纱素色裙装,安婕妤看着沈腊月这一身盛装打扮,暗自撇了下嘴,果然是头脑简单么。 谁都知道,今日是去太后慧慈宫请安。 太后是不喜这样艳丽媚惑女子,她倒好,打扮如此隆重。真是可笑。 皇上不,如此盛装除了惹了太后不喜,他人嫉妒,又有什么切实好处呢! 不过再看她,安婕妤又有些气闷,并不出色沈腊月都如此艳丽魅惑,这傅瑾瑶,朱雨凝怕是加出色吧。而自己…… 虽然心思转了千回,不过安婕妤倒也是没有耽误太久。 “妹妹今日真是好生漂亮,姐姐看着就喜欢,想来太后是喜欢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这沈腊月果然是如此没有心机之人。那么收为己用也是可以。 “承姐姐吉言了。腊月定然好好表现,让太后喜欢。”沈腊月规规矩矩跟安婕妤身后,并未与她同行。 见她如此说,安婕妤差点翻了个白眼,不过到底是忍了下来,咯咯笑了起来。这沈腊月虽然说话不太招人喜欢,但是规矩倒是还可以。 不过说话不招人喜欢也有不招人喜欢好。 但愿她是真没有心机。 两人来到太后慧慈宫时候太后还并未到。大家都规矩坐厅里,也是,距离正常请安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呢,她们都是早到了。 陈雨澜已经乖巧坐了那里,她被封为陈常。 今天是秀女第一次请安日子,不少人都打扮素净。这宫里老人自然是认为太后喜爱那素色。而人是不敢张扬。 那白宝林是一袭白衣,沈腊月默了一下。不管多喜欢素净,宫里穿白也不太妥当吧。不过想到之前宫外碰到她时候她也是这样一袭白衣,沈腊月又觉得没什么了。 “丽嫔到!”朱雨凝一身火红,看起来耀眼极了。 要说这京城第一美女,这朱雨凝还真是当得,果然是艳光四射,看着她,腊月不知怎就想到了一句话: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 而朱雨凝规矩给几个份位高请了安,又接受了腊月等人请安。并不笑,直接坐下。 沈腊月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多疑,为什么她们请安那一刹那,她觉得,朱雨凝眼光自己身上扫过。 不过她并没有多考虑,一切静观其变。 接下来就是一届秀女中份位高傅充仪。她倒是不像朱雨凝那般艳丽,但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形容她正合适不过。 昨晚皇上正是招了这傅充仪侍寝。她眉眼间有些疲惫。想来,并没有休息好。 知人事扭帕子暗恨,不懂则是嫉妒她能够拔得头筹。 不管是丽嫔还是傅充仪。两人都不太讲话,面儿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看起来,这丽嫔和傅充仪都并非好相处之人。宫里原有老人虽然有些厌恶两人这番姿态不过倒是也并没有什么酸话儿。这慧慈宫,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没人敢太后地界上闹事儿。 “德妃娘娘到…” “贤妃娘娘到…” 这两位如今就是宫里份位高。皇后过世,太后统管后宫,不过不少权利都放给了这德妃和贤妃。两人协助太后襄理后宫。 腊月瞄了一眼这二位,就如同往常一样。 两人虽然也是好颜色,但是到底是不如朱雨凝和傅瑾瑶这样青春貌美。 两位也没太后宫里立威,亲亲热热叫起了众人,坐厅里主座下首位置。 这德妃和贤妃都到了,接下去没到可就是有点不好看了。 腊月轻勾嘴角,这一世,连秀云怕是还是后一个到。 前一世时候她甚至是太后出来之后才过来,不过一番辩解倒是也让太后赏识起来。看来,她是要故技重施了。只不过,腊月始终觉得,这一世,她开始未必会这般顺利。 就算是所有事情都重来过,她也并不认为所有事情都会一模一样。 前世她与连秀云也是因为这个有些交情,但是今世,她可是不会多管闲事了。 连秀云仗着自己有才华,太喜欢剑走偏锋了。 一次有用,但是却不会次次有用,所以,她是宫斗中先倒下。 要说今日这慧慈宫人,除了艳光四射朱雨凝,我见犹怜傅瑾瑶。沈腊月倒是也是艳丽动人。毕竟,其他人都避着锋芒,唯有她盛装出席,本就是姿色动人,又是如此装扮,看起来倒是比当初名动天下贤妃娘娘还要美上几分。 见贤妃看她,沈腊月回了一个纯真笑容。 只是她觉得自己这笑容算是纯真,可贤妃倒是觉得是个狐媚子。 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倒是鄙夷了下。 “太后娘娘到……” 德妃与贤妃连忙过去搀扶太后。照沈腊月看,这太后也不过四十多岁,哪儿用着搀扶,无非是为了表现自己孝心罢了。 “哀家好好看看,恩,这一个个,可不都是美人坯子。”眼神划过沈腊月,随即转开。 “母后挑,哪有不好。”德妃惯会说话,处处捧着太后。 太后微笑:“这母后可是老了,也不一定事事都能看清。平常这后宫啊,还要你们两个多经心。皇帝忙着前朝之事,你们都是贤惠。哀家可不希望谁多生波澜。至于这些人,既然你们进了宫,就要好好伺候皇上,为咱们皇室繁衍后代。”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l↖↗l 15获机会,众人皆惊 沈腊月坐自己六福宫,张扬笑。kxnet 锦心有些不解,将窗户关上,不过腊月倒是对她摇了摇头。锦心复而将窗户打开。 腊月知道,安婕妤一定会让人盯着她,再说了,两人同住一个院子,她想知道自己动向太容易了。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心想争宠,有些小心思,这样性子才会让人放心。 这宫里不怕争宠,就怕不争。 既然进宫了,没人能够全身而退,装淡泊,装胆小,只会让别人加提防。 腊月就是要张扬。前世时候她终都不知道她身边究竟谁是皇上人。这一辈子,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够查出来,有时候演戏演多了,可不就以为那就是自己么。 不过想到刚才太后慧慈宫里发生事儿。沈腊月真是失笑。果然,连秀云还是如同前世一般。故意迟到,借以让太后另眼相看,卖弄才华。 口吐莲又怎样,太后终是什么也没说,可贤妃那眼神可是像刀子。 算起来,这今天贤妃飞出刀子还真不少。 貌美朱雨凝,拔得头筹傅瑾瑶,盛装打扮自己,还有这个故意想表现特殊连秀云,恩,如果还有话,那触霉头白小蝶也算一个吧。 瞅瞅,自己倒是没有像前世一般,初时默默无闻。 她不喜欢连秀云是因为一直都看不懂她,她也算是当世才女,要说真正比才华,这宫里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她吧。可她偏喜欢剑走偏锋。 先是故意迟到。接着巧舌如簧哄太后,借以让太后对她另眼相看。 站稳了脚跟又故意将德妃推入水中。之后大喊冤枉,说是有人故意撞她,可当时腊月站角度看极清楚,明明是她自己做。 想来,她是想一箭双雕。既能除了德妃又能摘清自己。她一定是别人身上留好了后招。 结果皇上不是傻瓜啊。 根本没给她说机会就将她打入冷宫。 虽是如此,但是连家可是相信连秀云,认定场几人有一个所谓“真凶”。而这些人中就包括沈腊月。4xs 沈腊月对连家人思维无语。又想到连家二爷与白小蝶通jian。这家还真极品辈出。 曾经时候,她仰慕连秀云才华与她多有接触,如今可是不会了。 再有才华又如何。 话说今天,她可真是没有达到自己预期效果。沈腊月笑够了,自己直觉果然挺准。连秀云今天还真没成功。 不晓得为什么,看着今日慧慈宫状态,她就觉得这连秀云未必成功。没想到被自己猜对了。 *** 朝露殿主殿。 安婕妤侧倚贵妃榻上,屋内香气袅袅,她品着手中茶。 身边七巧站她身后扇着扇子。 两人正闲话。 “主子,刚才小梭子沈常那边打探回来,说是她心情很好,屋里一个劲笑呢。” 安婕妤唾了一下:“就是个狐媚子。” 七巧听见主子这么说,眸光流转,压低声音:“那主子,要不要?”她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将她除掉。 安婕妤瞪了七巧一眼,这丫鬟,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竟出这么些个馊主意。 “七巧,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做这个了?你看德妃和贤妃把持后宫又如何,她们敢让一个人莫名其妙失踪吗?本宫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反而不懂事起来。” 这七巧一细思量,瞬间脸色苍白,明白了过来,别说皇上管不管后宫之事,就是太后,也不容许有人践踏她后宫威严,这各宫都有太后人,而太后对一届秀女也算是看中,她们 如果不开眼收拾了今天这个沈常,说不定下一步就会成为别人收拾对象。 安婕妤抿着茶杯:“我们不能做别人手中利刃。这沈常我看了,也不是个安稳,且观察着吧。” 七巧是安婕妤心腹,自然是处处为安婕妤着想,安婕妤明白这一点,不多说什么,淡淡提点:“告诉咱们人,盯紧了这个沈常。” “奴婢晓得了。主子,奴婢瞅着,这沈常心思大很,今日也就她和丽嫔打扮招摇。咱们如果不过早防范,一旦她承了宠……”七巧还是忧心。 “糊涂!这进了宫女人,哪有不想承宠一步登天。表面温柔和善,可就未必真心里也如是想,咬人狗不叫。那看着老实本分,才该小心。”安婕妤好歹也这宫里斗了很多年,哪儿有什么不懂。 七巧乖巧应是。 安婕妤将茶杯放下,与七巧示意了一下,七巧挥了手,将几人带了出去,只留主子一人歇屋里。安婕妤躺那里,静静思考。 不管安婕妤那边如何想法,腊月这边倒是琢磨起下一步计划来。 太后有旨,她年纪大了,并没有精神应付她们请安,这请安自是不必每日前来,只初一十五就可。如此一来倒是给她们空下了许多时间。 要说这太后也并不是个简单之辈。当年能从一个小小庶女走到如今皇贵妃之位,并且使自己甫出生二皇子当即被立为太子,心思可想而知。如今虽然自称年老,可左不过四十多岁,老又是从何而来,腊月可是知道,即使是十年后,这太后依旧是好端端住慧慈宫。 这宫里桩桩件件,怕是她也是极清楚吧。 至于皇上,这腊月是完全不敢小看,皇上言情,不过多是将感情作为一种笼络人心手段,那朝堂之事是与后宫牵扯甚深。 既然没有显赫家世能让皇上大人利用,那么她就只能靠自身了。昨夜皇上宠幸了傅充仪,想来,今夜就该是丽嫔了。 不过看她今日这一番做派,想必也已经被皇上知晓,就是不知道,自己这番打扮有没有用处了。 不能当让皇上利用那个,那么她就来做让皇上消遣那个吧。 初涉宫闱,饶是她先前已经有了十年经验,可终究那都是过眼云烟,她还是需要细细思量。今日自己这一番做派怕是已经让许多人不喜了。 安婕妤没有过多言语,可也不代表她就不恼。 先前时候宫里只有八位妃嫔,皇帝自然是雨露均沾,可是如今这又进了这么多人,想来,原本平衡就要被打破。 腊月独自坐了片刻,命锦心上了一杯热茶,慢悠悠喝下。虽是初秋热厉害,不过她倒是不喜凉,原就不喜,看了医书,知晓这对女子不好之后是不再碰。 只一会儿功夫,就听外面脚步嘈杂。 锦心与杏儿都有些惊喜模样儿。 腊月见两人如此,转了转心神。 两人俱是一福:“禀主子,皇上身边来喜总管到了。” 果然,皇上身边大总管来喜率领几个小太监已然来到厅里。 腊月打理了下周身,巧笑倩兮拎着帕子出门。 “奴才给沈常请安。”来喜率小太监请安,这是谁,比妃嫔得皇上信任太监内侍。腊月自然也是温和亲切。 “皇上有旨,今夜宣沈常宣明殿侍寝。沈常早早准备吧。”来喜面上并不显好坏,但是语气倒是温和。其实皇上选了这沈常,连来喜都是有些吃惊,不过因着是自小就跟着景帝,他自然是不会多显,不会多嘴。想来这沈常能够拔得头筹,也绝不是看起来那般简单角色。 沈腊月笑呵呵谢了来喜,锦心妥贴塞过去一个红包,这来喜也不推辞,直接收了,谢过之后规矩离开。 别人不明白,腊月怎会不晓得,不管是太监总管内侍大太监来喜还是太监副总管内侍太监来福,都是自小跟着景帝长大,关系是不同寻常。 这样人可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收买。他们这样人见惯了这宫里金银,他要是千恩万谢腊月才是要害怕呢! 得知自己主子竟然被皇上看中了,这六福殿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 自古宫里就是如此,捧高踩低,如果自己主子不受宠,那么做下人也不会好过到哪去。没有想到这主子看起来这批娘娘里并非拔尖,但是倒是能够先下一城。 这个时候大家倒是都自动忽略了傅瑾瑶已经侍寝过事实。想来也是,这傅瑾瑶与皇上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身份,怎能是她们可比。 可这沈腊月就不同了,她论家世并不出众,论才情籍籍无名,论容貌是不如京城第一美女。 这下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表害羞啊~~~评论收藏神马滴,统统砸向我吧~~~ l↖↗l 16娇容媚,初承恩泽 慧慈宫太后捻着手上佛珠,面无表情,犹自呢喃:“这皇上,倒是让哀家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旁伺候德妃处处展现自己温柔小意。德妃父亲是太傅,正八景帝师,而这德妃也是太后亲自选给皇上,比起那贤妃来,得太后喜爱。 四妃无首,不管是德妃还是贤妃,都有再进一步可能,既然这样,德妃怎能不汲汲赢取? 不过此时虽然她对皇上旨意心里暗脑,可终究是心思多,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太后面前上眼药,只一次恩泽并不算什么。 此女虽要防范,但是暂时还是不足为惧。 虽如此说,但是她也将这沈腊月记了心上。 太后身边小林子从外入,妥帖与太后及德妃请了安。 “何事?” “禀太后娘娘,皇上有旨,傅充仪升为正四品贵仪。” 太后手上佛珠一顿,微笑点头:“自是应当。” 德妃低眉顺目,早上她也略有奇怪,为何这傅瑾瑶侍寝之后未有封赏。如此看来,怕是皇上早朝繁忙,所以未曾封赏,这中午沈常侍寝消息刚刚传出,皇上就给了傅瑾瑶一个定心丸。 初获恩泽连升两级,德妃本就知晓,这傅瑾瑶才是大威胁。 可太后态度也是令人玩味。德妃心里有些怨,不过仍旧是一派温和笑意。 这宫里众人听说沈常今夜侍寝,而傅充仪连升两级变成了傅贵仪。都羡慕又嫉妒。有不少人暗恨自己早晨面见太后过于谨慎。没有多加装扮,这也白白让这沈腊月占了便宜。 贤妃那里是摔了茶杯。 这贤妃宫里经营多年,这些内殿之事又怎会爆出,想来如若不是贤妃另有打算,那就是德妃手笔。 两人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但是也是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激烈。 不管如何,六福殿内沈腊月都不为所动。 如今她大事儿就是侍寝,其余,暂时并不重要。 “小邓子,我可不记得让你出去打探这些没用。”她语气冷淡又有着一丝骄傲。 小邓子愣了一下,连忙磕头,嘴里求着宽恕。 “我不喜欢身边人自作主张。下去吧,我不希望有下次。” 小邓子识相离开。 腊月见他离开,冷笑一下,这小邓子是太后人,如今这所谓“打探”莫不是故意刺探她表现。 妃嫔初次,都是要皇上居所宣明殿。这个没有任何例外。那之后是宣明殿还是自己寝殿,这就无所谓,端看皇帝心情了。 几个宫女嬷嬷将水备好,锦心恭敬地垂首:“主子,热水已然备好,请主子入内沐浴。”虽然锦心量保持平常,不过语调里也是可见兴奋。 其余几个大宫女是如此,一副喜上眉梢。 “凡事收着些,太过外漏,使人抓到把柄,饶是我也未必能够救人。”这几人虽然看起来该是忠心,但是她也要适时敲打几人。 几人马上调整自己神情,规矩道:“奴婢晓得了。” 锦心伺候着腊月将外衣脱好,但见这热水里飘着玫瑰瓣,一股子玫瑰清香氤氲而上。 腊月吸了吸散发空气中浓郁香气,踏入木桶中。 锦心与杏儿连忙过去伺候着。 “主子,这发饰与裙装是相辅相成,您喜欢个什么样儿?”杏儿手巧。 不过锦心好处也并不是体现这些方面。 沈腊月端详着镜子中自己,嘴角含笑。 如今她已不是往日,不管是心里如何不喜如何难受,她也不会表现面儿上,就看这表面,沈常永远都该是笑容可掬。 “杏儿,给我编两个辫子吧。锦心,你去给母亲送我那身桃红色薄纱云水裙准备出来。” 两个大宫女俱是一愣,不过连忙乖巧照做。 将发髻编好,杏儿琢磨着做何装饰。 这两个辫子看起来清又妩媚不过却不好搭配发饰。 “就玫瑰吧。”见杏儿有些苦恼样子,腊月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前世事儿。笑着自己提了出来。 杏儿眼前一亮。 “别给我化妆了,简单做些护理就好。” 两人自然是不懂自家娘娘想法,锦心与杏儿都提醒了腊月,不过腊月含笑坚持。 不过虽是如此,她却抹了些玫瑰香膏。 待轿撵过来接人时候,沈腊月披了一身过几日稍凉才会用薄披风,不仅如此,还将披风上帽子也戴上了,倒是让人看不太清她装扮。 要说也难怪腊月如此,这云水裙虽美,不过却有些暴漏,酥xing半露,而本朝云水裙又多是薄纱,自然是使人荡漾。 腊月披上披风,外面不显,虽然热了些,倒也庄重。 这次随轿撵来接人,正是来福。 腊月对来喜来福这二人比对自己宫里人都加相信。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背叛皇上,如果不是皇上首肯,他们定然会将她护周全。 腊月面色红润坐宣明殿内殿,而此时这内殿床榻之上也只有她一人端坐。而她也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她并不亏待自己,悄悄活动着手脚。 “嘎吱……”推门声。 腊月抬眼,明晃晃黄袍入眼,来人不是皇帝又是哪个。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语气淡漠。 “谢皇上。”并不抬头,她站床榻边,双手绞一起,搓小手有些通红。 而此时景帝倒也细细端详着她:“抬头让我看看。” 见她抬起头且紧紧盯着自己,景帝面无表情。 她脸庞精致,按理说该是个清纯女子,只不过她这丹凤眼和润润唇却将她身上清纯逼迫一丝也无。一袭桃红色纱衣是将她衬得面泛桃。 此批秀女中,她算是年纪小,不过,景帝眼神放她胸上,那么倒是丰盈厉害,让人垂涎欲滴。不知怎地,景帝就想到了这个词儿。 今日她盛装打扮,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都算是引起了他兴致。 给人宠爱,从来都不算什么,但是旁,也要她自己有福消受了。 “沈常真是娇媚。不过这颜色……”他并未说接下去话,反而是勾起她发辫,指尖缠绕。 “腊月出嫁,已然避讳了大红。”她这话有些大胆,不过接下来动作倒让景帝闷笑出声。 她柔若无骨靠了他身上,仿若没了半丝力气。 “沈腊月,腊月出生?”景帝佳人怀,将头凑了过去,细嗅她身上香。 “恩。”她这一句恩,似是回答景帝之前问话,也似是勾引人。景帝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上下游移着。 “沈卿供职翰林院,怎会起名如此草率。”他俯身开始啄吻她。 纤纤玉手缠上了他腰:“腊月名字乃母亲所起,何况这并不是草率。反而是纪念。” 见她答话落落大方,已无初时稍有紧张。景帝心情愉悦,手向下滑,拍了她翘臀一下。 “小妖精,这沈家书香门第,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勾人小妖精。” “皇上不喜欢?”她语带委屈,不过小嘴却他颈间呵气。 低头她颈上狠狠咬了一下,她痛呼出声。惹来皇帝大人活笑。 “喜欢,喜欢死你这个狐/媚子了,伺候朕就寝。”他缠她身上,却让她为他衣。 这个时候腊月并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庄重与规矩,她眉眼含笑,边为他衣,边行勾引之实,手指轻轻滑过他胸膛,一副魅惑模样儿。 要说这沈腊月这番做派还真是合了景帝心意,这进宫女子全是大家闺秀,床第之间也多是温柔恭顺,也有那魅惑女子,但是如沈腊月一般初次承欢则如此大胆,绝无仅有。 可若说她受过什么特殊训练,这景帝也是不信,单从她开始紧张与后来虽大胆但眼神羞涩动作看来,她也未必会多。 既然她想以色事人,做皇帝人是不会亏待自己。 一把抱起沈腊月,惹来她一个惊呼,他蓦地将其扔床榻间,先是衣物撕裂声音,接着就是不管不顾顶入…… 没多一会儿,就听屋内轻喘低吟…… 许久,景帝搂着腊月,此时腊月已然发髻松散,身上指痕红痕纵横交加。而头上玫瑰瓣则是满床皆是。 “美人当真令人**。”虽然这沈腊月看起来魅惑动人,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她并不会那许多,反而是一副任人鞭挞小模样儿。 这让景帝加舒畅。 想起刚才那滋味儿,景帝突然间就觉得,这女子当真是个尤/物。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l↖↗l 17获封赏,他人忌恨 腊月并不是那不懂事儿之人,伺候过了,即使是身子乏厉害,也强撑着起身,看着已经被撕坏衣服,有些苦恼,回头看景帝,大有让他想办法意思。 景帝见她这番模样儿,低沉笑了起来,这沈常这方面倒是懂事。以她品级,确是没有道理留这宣明殿休息。 “来喜,去沈常宫里为她准备一件衣服。” 来喜并没有进屋,恭敬答道:“奴才遵旨。” 来喜动作很,没一会儿功夫就带了一身月牙白裙装,之后又是恭敬退了出去。 腊月强撑着身体不适,起身打理自己。 景帝并未开口留人。 这么多年了,不管多么宠爱妃子,景帝也从不她们身边酣睡,这点腊月清楚,所以她并不挑战这个极限,她可以小性儿,可以跋扈,但是绝不能没有规矩,不管是什么规矩,她都必须遵守。 “回去好好养几天。”景帝开口,同时坐了起来。 见他也起身,腊月可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想送她,这景帝寝室后殿就是天然温泉,欢好之后,他习惯泡一下。 “臣妾晓得了,多谢皇上关心。”这个时候她倒是完全收起了刚才娇媚,不过那副被人狠狠“欺负”过可怜模样仍是让人心动。 景帝满意点了点头。 坐回程轿撵上,腊月抹了一把脸,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刚才话也算是明白,多休息几天,就说明,这几天是不会再招她侍寝了。指甲深深刺掌心,她缓缓闭上了眼。 回去时候锦心已经备好了热水,将自己深深埋水中,腊月说不好自己心里那些空洞到底是什么。 其实她重生一世,是可以避过哥哥祸端,可是她心思太重了,总是觉得,沈家既然身朝堂,即使没有这件事儿,一旦再有其他事情呢,她进了宫,身高位,才能真拥有话语权。 她要做沈家守护神。 可想到那个男子,天底下尊贵男人,腊月真没有办法爱。曾经,她是那么爱他,结果却发现,他是理智,如果为了江山,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她手放了小腹上,沉水底,脸上,说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极力想忘记事情,似乎总是会越来越清晰…… “主子,主子……”杏儿看见沈腊月沉水底,慌得连忙冲了过来。 “我没事。”她钻出水面,脸色有些苍白。“伺候我起来吧。” 杏儿眼里全是担忧,连忙扶起腊月,欲言又止。 这一夜,沈腊月睡并不安稳,沈家众人面孔不断她眼前闪烁,还有那若有似无火焰,鲜红血。 “啊……” 锦心听见沈腊月声音,慌张赶紧进内室。 “主子,您怎么样了?”锦心搭起帷帐,扶着沈腊月。 看一眼锦心,一望窗户,天已大亮。这也亏得没有皇后,她不需要每日请安,不然话这个时辰她还休息,怕是要犯了忌讳。 “我做噩梦了,无事,伺候我起吧。” 腊月将一切收拾妥当,看了下时辰,还不是很晚,这朝露殿她可不是主人,露出一个略微张扬笑容,礼不可废。她这常,自是要去与安婕妤请安。 还好,这安婕妤习性倒是与她不同,腊月习惯早睡早起,而安婕妤则是刚好相反。 也正是因着这个,锦心才没有提前将自家主子叫起,来到主殿,这安婕妤也不过是刚起身。 没有想到这沈腊月到没有马上恃宠而骄,反而是恭敬过来请安。安婕妤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妹妹起来,这初承恩宠,身子正是倦乏时候。你这一大早还过来请安,弄得姐姐这个心里是真真儿过意不去。” “姐姐取笑妹妹了。服侍好皇上,是咱们姐妹该做。”她虽然这么说,但是面部表情倒是一派正常,没有女子那种娇羞。 安婕妤定了定心神,再次告诉自己,这沈常份位还低,虽然是拔得了头筹但是绝不是威胁大,莫要慌了手脚。 但是看她那一副自以为是模样儿,还真是让人厌恶。 “对了妹妹。”安婕妤一副刚想起来样子提醒:“这昨日傅贵仪晋封,各宫可是都送了贺礼过去,咱们同住这朝露殿,姐姐可得提醒着妹妹,莫要落了下来。如今啊,本宫是看了,这傅贵仪还真是风头正劲,就不说这娘家身份,单说这容貌,怕是也要让皇上多爱几分了……” 安婕妤边说边细看这沈腊月表情,就见她一副不置可否。不过多表情,那倒是没有。 “谢姐姐提醒,腊月初入宫闱,自然是多有不懂,还望姐姐多多提点。”她并未接这安婕妤关于傅瑾瑶话茬儿。 这安婕妤挑拨并不高明,她作势不置可否,看起来倒是有些喜怒形于色,但是要说让她说什么落人口实话,那她倒也是万万不会。 两人没说几句,就见锦心过来求见。 锦心虽然是刚入宫,但是规矩一点都不比杏儿桃儿等几人差。 看她规矩请了安,腊月瞄了一眼安婕妤,问道:“何事?” “启禀主子,来喜总管带着圣旨过来了。” 腊月这个时候露出了有些得意笑容:“姐姐,你看……” 安婕妤自然是不会留她。 “妹妹接旨吧。” 腊月微笑告别。 此时来喜已经站六福殿院子里。 沈腊月跪下接旨。 “沈氏之女,温柔娴淑,甚朕心。晋两级,封为正七品贵人。赐香云纱一批,素锦一批,玉如意一个,珍珠若干,金步摇一对……沈贵人,接旨吧。”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看着端着御赐之物众人,腊月明媚笑,整个人似乎是个发光体。 “这天气闷热,还劳烦来喜公公久等,进屋喝杯茶。“沈腊月亲亲热热,没什么架子。 “多谢沈贵人,皇上还等着杂家回去复旨呢。改日杂家定然要好好向贵人讨一杯茶喝。”来喜释放出善意。 许这宫里其他人不明白,但是来喜却是明白,并非每个侍寝女子都能够连升两级,虽然皇上看着并未格外优待她,一切都是按着规矩来,但是,那细微优待还是让来喜侧目。 “那我可等着来喜公公。” 锦心伶俐将来喜送了出去。 正七品贵人?这不是很好么? 这后宫得知沈常一跃变成了沈贵人,各人有各人心思。不少妃嫔也送来了礼物,这是后宫常见巴结和笼络人心手段。 “主子,昨日傅贵仪受封,咱们并未送贺礼。”杏儿提醒。 此时沈腊月身边四大宫女,两个大太监都。 腊月放下茶杯:“不用送。” 呃?几人都有些吃惊。 这不是明显树敌么? “暂时先不需要。这送礼可不是宫里规矩。就这样。你们记得,这宫里只有两个人需要我们巴结讨好,一位是皇上,一位是太后。中宫无主,即使她们份位比我高,也一样是皇上妾室,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皇上太后我们要尊敬,要巴结,其他人,并不需要。我们本分做好自己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这些礼品,锦心,你带着桃儿和果儿仔细检查一下,之后登记造册,放进仓库。”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想法,但是好几人还是比较听话。 皇上不喜欢,就是妃嫔拉党结派,她倒是要感谢自己过去那十年生活了,虽说不能完全看明白皇上,但是总算是有些收获。 原来,这老天爷还算是优待她。起码,她能短期内迅速获得皇上好感。 瞄了眼小邓子,想来,这位也会把她今日言行报告给太后吧。 前世她与太后接触不多,不过可从来不敢小看。 腊月今日并没有出门,初次承宠,虽然受了封赏,她并没有炫耀本钱,还是要看下一步。不过相信皇上应该会觉得还不错吧。 并非她自视甚高,只不过,她多了十年经验。 下午时候传来消息,皇上召了丽嫔今夜侍寝。 这点腊月并不意外,如此美女,皇上怎么可能不赶紧吃下呢! 对于丽嫔,腊月是放了些心思她身上,她后帮忙让沈腊月万分不解,深深疑惑。 “启禀主子,陈常到。”桃儿进门禀告。 “雨斓过来了?请她进来。”腊月看起来欢喜很。 l↖↗l 18后宫谋,表妹算计 陈雨澜本与腊月一样,同被封为常,不过因着腊月晋封,如今倒是品级比她高了两级。 雨澜和腊月想法似乎是有些不同,一开始她就韬光养晦,并不主动靠前,这点也没有出乎腊月意料之外。 “表姐……”雨澜今日一袭水粉色裙装,整个人温柔可人极了。 她向来很会表现自己优点。既然长相上并不十分出色,又显得温柔,她就将自己这两分温柔发挥到了极致。 “雨澜来坐。”腊月也是笑脸盈盈,将表妹拉了过来。一派亲热。 “可不能先坐,雨澜要好好恭喜表姐,恭喜表姐晋封之喜。” 腊月并不掩饰自己高兴:“总有一日妹妹也一样会得皇上喜爱。” 雨澜笑容有些牵强,将宫女屏退,两姐妹坐一起闲话家常。 “表妹这笑容可是有些惆怅,难不成是担心自己不能承宠?”她笑着打趣雨澜。 陈雨澜抬头看着腊月,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什么,终究又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欺负你?” 听到这里,雨澜连忙摇头:“表姐,你误会了,没有,没有。谁也没有欺负我,大家都待我极好。只是,只是刚听到你说皇上,我有些不得劲儿罢了。” 这话是怎么说,提到皇上竟然不得劲了。 腊月板脸:“表妹休要胡说,要知道,我们这是皇宫。如果你这话让有心人听去,还指不定编排出怎样谣言,到那时,你要怎么办?” 沈腊月这样,倒是也符合她性子,雨澜微微扁嘴,有些委屈,有些惆怅:“我晓得,表姐好心,雨澜自是明白,不过这有些事儿,向来都是不由人。表姐,也许进宫对你们来说是欢天喜地大事儿。可于我,却是一桩伤心事。” “你这话越发浑了。” “表姐,我,我已心有所属,这后宫,我本就不想来。奈何命运弄人……”说话间,一滴泪珠掉落。雨澜慌忙用帕子擦拭着泪水。 如此倒是我见犹怜。 腊月一脸惊惧看着她:“表妹你怎能说出此话。这进了宫,就是皇上人,你怎能如此。你要害了姨母姨夫么。表姐也不问你此人是谁,这种事情,永不可再提。” 雨澜一心争宠,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心爱男人,唯一可能就是她骗她,可她为什么要骗她,腊月加了分小心。 腊月说话间还细细打量陈雨澜,见她打量,雨澜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一瞬间慌乱,之后连忙将自己手里帕子攥紧,可饶是如此,腊月还是看到了上面“平安”二字。 雨澜见她似乎是看到了,是不安。想了下借口忘记宫里还有他事连忙起身告退。 见她匆忙离开背影,腊月面无表情坐那里。 原本沈腊月就是一个心思剔透人,只是因着初时入宫见到俊朗非凡皇帝动了心,以至于后伤了情,退出了那漩涡之中。 也正因着此,她重活一世,才能迅速推断出许多事情。从而找到有有利于自己一条路。 于嬷嬷话固然有用,但是她用自己过去十年经验分析判断出来结果,也是合理。 她是个伶俐,如果还不看明白雨澜今日这一番做派意思,她怕是就白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了。 这陈雨澜,腊月冷笑。当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容易被蒙骗表姐么?原来容易被蒙骗,并不是因为她傻,是因为她把她当姐妹,当亲人。谁想到,这后宫从来都没有姐妹。 她自然是知晓,自己哥哥用帕子上愿意绣平安二字。 如今雨澜是向她暗示,她陈雨澜是与哥哥有私情吗? 这根本不可能,这一点沈腊月深知。雨澜不过是利用她信任上盲点罢了。 她倒是会做,什么都不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这样会加令她相信。 如果不是已经对她有所防备,说不定她情急之下还真会中招。觊觎后宫妃嫔,这是多大罪名。如果沈腊月聪明,自然是要将两人分开。 而如果她一人争宠吃力,一个心里有他人女子不是加安全可靠吗? 不管是为了沈舒平还是为了自己,她都该找机会将雨澜引荐给皇上。 不管怎么说,她一个贵人也比雨澜自己机会多。 这就是陈雨澜打主意。 什么都没做,又什么都做了。 她看着窗外,脸上虽是笑容,不过却是满目冰冷。 真若有私情,怕都来不及了,还能宣扬? “杏儿。” “奴婢。” “你带着小蚊子小邓子去库房,挑一份我这个品级可以送礼,送到傅贵仪宫里去。她不问便罢了,如若她问起,就说我身子不太舒适。” 杏儿抬头看自家主子,有些不懂。 如果真这样和傅贵仪说了,这可是得罪人啊。 想到刚才陈常过来过,饶是两人是表姐妹,这杏儿也并没有避讳,左不过这屋子里没有外人,而自己又是真心为主子好。 “主子,您这样,咱们就得罪傅贵仪了。这宫里人人都晓得,这傅贵仪是不能得罪。她背后可不简单……如若是陈常说了什么,您还需谨慎考量……” “如果这宫里人全都依附傅贵仪,有人怕是就该不安心了。我晓得这些。你照办吧。”杏儿不是很懂沈腊月意思,不过到底也是宫里待了这许多年,又一转念,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奴婢晓得了。” “杏儿……”杏儿走到门口,却被沈腊月叫住,还没等她回身请安。 沈腊月淡淡交代:“既然同这深宫,同样争一个男人,那么,又有什么感情可言呢?你能直言,我很高兴。” 杏儿一怔,随即恢复正常:“奴婢晓得了。” 她身边宫女,该防着人,绝不仅仅是外人。 “下去吧。杏儿,按照我刚才吩咐做。” 杏儿退出去后锦心进屋。 “主子,他们几个并没有什么异样。”上午沈腊月说了不会送礼之后就命锦心盯着几人了。 “暂时没有,不代表他们都是没有问题。以后也和杏儿说下,你们两个要多留意。几个大宫女中,杏儿我倒是相对来说信任多一些,有一点我必须保证,我身边不管是大宫女还是大太监,都一定要信得过,就算是信不过,也要知道他们是谁人,这样才好想对策。咱们到底是初来乍到。”腊月与锦心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情同姐妹。对她,腊月也并不曾隐瞒什么。 “主子,其实杏儿说对,您这样做真没问题么?得罪傅贵仪?”锦心想到刚才杏儿临走领旨意,忧心皱眉。 沈腊月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是锦心还是杏儿,都是为了她好,她也知道这一招棋有些险,当然,这傅贵仪可能不会问,但是问了,就是一招险棋。 不过她还是决心赌一下,赌这一招是皇上所乐见。是太后所乐见。 她不知道那个皇上安排她身边内鬼是谁,但是小邓子势必会将一切都禀告给太后。太后与皇帝是嫡亲母子,又是自小就养身边,感情不同于本朝其他太后与皇帝关系。 她推断,这太后知道了,皇上知道可能性也会很大。 小事自然是不必说,但是敢惹傅瑾瑶这种事儿,他们会觉得有趣吧。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混到太后那个位置上呢!只有到了那个位置,她才能心安吧。又一想,腊月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太贪心了,胡思乱想什么。 看着这位,也不像是早亡样儿,别给自己靠死了,他还*面鲜亮。 “小邓子是太后人,有些姿态,是做给人看。太后与傅瑾瑶,你猜谁重要?” “自然是太后。”锦心恍然:“太后不喜欢傅贵仪?”言语间颇为吃惊。 腊月笑而不语。 锦心不闲话。 太后不是不喜欢傅瑾瑶,而是不喜欢傅家,不喜欢她姐姐——傅瑾琇。 傅相虽然算不上是权倾朝野,但是足以让人忌惮。皇上不喜欢人,太后怎么会喜欢呢?不过很奇怪,皇上直到十年后都没有收拾傅家,反而任由傅家一直朝里占有一席之地,而那个时候,贤妃早已是过眼云烟,连家、白家、朱家、程家,这些世家全都被皇上打击一落千丈。 可她冷眼旁观,明明看到了皇上对傅家不喜,却不见动手,缘由颇为让人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羞涩啊,让收藏和评论来猛烈些吧~~~ l↖↗l 19御花园,小蝶祈福 杏儿回来时候腊月正院子里散步,她已经将东西交给傅贵仪大宫女,而傅贵仪本人,据说是被太后邀去了。 同时被邀去,还有德妃与贤妃,倒也算不上机密,据说,皇上已经交代了下来,让傅贵仪学习辅佐宫里大小事务。这算是头等大事,如今已经宫里炸开了锅,辅佐宫里事物,这怎能不让人多想。 沈腊月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笑。似乎从她重生之后,就格外喜欢笑。就不知那各色笑容下,有着一颗何等苍凉心。 中宫无主,这宫里可不都蠢蠢欲动么? 如今她能做,只有静观其变。 这日子过得倒是也,虽然她承宠早,不过倒也是算不上特别,连着五六日皇上都没有召见过她。这点她是知晓,毕竟,那天皇上那话间意思就是如此。 而她自己也没觉得侍寝了一次,升了份位,就算是得了皇上另眼相待。 凡事,都该徐徐图之。 好,这些天皇上并没有重复不是?这进秀女已经有七位被招幸过了。 而并非每一位进宫女子受宠后都获得晋封。腊月也早就想到了,会是如此。 小邓子偷偷出去过,不过太后等人没有任何反应,腊月本也就没打算让他们有什么反应,她需要,只是他们知道。先期铺垫总是比之后临时抱佛脚事半功倍些。 不需要请安,这腊月也并不常出门,一般都是乖巧待屋内或者是自己院子里,御园什么都是极少去。 羽翼未丰之前,她可不会给人机会羞辱自己。这宫里比她份位高,可不少呢!并不是人人都是安婕妤这般。而安婕妤这般淡定也不是因为她心软,如外表看起来那般拿她当姐妹,只不过,这婕妤份位委实还没高到她能张扬跋扈。 这宫里有一个贤妃,谁敢跋扈? “主子。”桃儿从外面归来,过来禀告。 “今日可是有什么有趣儿事儿?”这桃儿热情活泼,镇日叽叽喳喳,不过倒是也没有失了分寸,是打探消息上很有一手。 “禀主子,昨日皇上去御园散步,遇到了白宝林御园里为皇上祈福呢。kxnet昨夜皇上就宣了白宝林侍寝。” 白小蝶? 腊月美目轻扬,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昨天不是说有了旨意宣单贵人侍寝么?” “可不正是如此。奴才听说,这单贵人都准备好了,又被白宝林给抢了,怒摔了茶杯呢。” 沈腊月点了点头,桃儿连忙起身离开,去做其他事情。 单贵人,年十五,礼部单大人嫡女,自幼深得单大人疼爱,骄纵任性。这白小蝶从她手里劫走了皇上,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不过腊月并无其他表情,白小蝶不好,她从来都是高兴。 且看着吧,今日,该是有好戏看了。 怪不得连安婕妤都不,昨日这白小蝶获得侍寝资格,可是给这些进宫女人们提了一个醒。机会,那是无处不。 今天御园怕是热闹极了吧。 命人搬了个椅子,腊月坐自己六福殿小院子里喝茶赏景,一派悠然自得。 秋日阳光铺洒宫墙内外,腊月以手掩眼望天,到真是万里无云呢。 这六福殿往日就是安静,今日因着她坐院子里,是宁静安逸。不晓得为什么,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萧索了。 可腊月自己倒是不觉,颇为有些闲情逸致摆弄着茶杯,不时发出咯咯声音。 杏儿一旁服侍着自家主子,见主子摆弄着茶杯,那湛蓝茶杯里面飘着几根碧绿茶叶,倒是不晓得哪处好笑了。 没多一会儿,传来消息,白宝林被封为白常。 早些年读那画本,说是女子如何一步登天,等入了宫腊月才晓得,那还真不过是画本。这宫里规矩严苛。封赏之类是严格厉害。 想来如果不是有大功劳,她以后份位也就是一级两级慢慢向上爬了。 也不是每一个侍寝女子都能晋封。这白小蝶,还是有些心思。 不过她此时不痴恋着连家二郎,她好姨夫。怎么就专心讨好起皇上来了,想来,还真是,一入宫门深四海。谁能够甘愿平淡呢。 “明日即是十五了吧?” 初一十五,是给太后请安日子,昨日受了宠,白小蝶不会出门给人当靶子。不过明日呢?这些人可是不敢太后面前惹是非,但是总有回来路上吧。 “回主子,是。” 虽然腊月鲜少说什么做什么,但是不管是杏儿还是桃儿果儿,都对这个主子有着几分怕,她们总觉得,这个主子不若看起来那般简单。 白小蝶有那个好运气成功御园与皇上偶遇,但是其他人却没有。 当天晚上,很出人意外,皇上翻了傅贵仪牌子。 腊月扎莫了一下,这皇上是真对傅瑾瑶好么? 每初一十五要请安,可皇上两次宠幸傅瑾瑶都是请安前一日。 第二日一大早,腊月倒是算不上盛装打扮,不过也是穿喜庆,安婕妤见状笑嘲讽。 腊月也不管她这有些鄙夷笑容,犹自热情很。 她们几个早先从太子府出来都知晓,这皇帝喜蓝。她们也多穿蓝色,就连那进宫傅贵仪想来都是知道,不然怎么一水儿天蓝色,可这沈贵人倒是不晓得,整日红柳绿,真真儿俗气。 如同上次一样,所有人都到了太后才到。 打量了下众人。 略微满意点了点头。 “这你们打扮水灵,哀家看着心里也舒服。” 德妃惯会巴结太后,连忙附和,看同样位置上贤妃一阵气闷。 “哀家已经交代过了,每一宫都给你们送一些滋补补品,你们好生养着身子,早早为皇上开枝散叶。哀家也盼望着,早日儿孙满堂。” 一时间众位妃嫔也都红了脸。 不过又隐隐有着几分期待。 可不是么,这不管多么显赫身份,如果没有个儿子,后还不是如同过眼烟云。不要说别人,就说这德妃贤妃吧。 贤妃家世显赫,大将军之女。德妃父亲虽然是占了帝师名头,但是仍是不及贤妃家世。可要说皇上、太后眼前体面,德妃明显强过了贤妃,可见,有个儿子是多么重要。 如今景帝只有两子,除了先皇后所生大皇子,就是这德妃所生二皇子了。 如今大皇子养太后身边。 又闲话了几句,太后就自称有些乏了,自然,腊月这种小妃嫔哪能和太后闲聊上,她老老实实坐那里喝着茶,倒是一副惬意模样。 殊不知,她这一切也落了太后眼里。 太后乏了,众人也马上耳清目明起身离开。 这德妃贤妃等人先行出门离开,剩下才是她们这些小角色。 单贵人与腊月同是贵人一级,不过她似乎是想体现自己比腊月尊贵些,扭着腰挤到了前边。 腊月倒是也没争抢,这先出门后出门又有什么关系。 “表姐,我们一起走吧。”陈雨澜拉着腊月。 不过两人并没有走多远,就听见前边“啪”一声。 这刚刚出了太后慧慈宫,就见单贵人也不晓得寻了个什么由头,直接就甩了一个大巴掌给白常,白常双眼含泪,低声嘤嘤哭泣。 这大家都没走多远,自然是都看见了,可是倒也没有哪个过去帮忙。 单贵人固然让人觉得厌弃,但是白常也没有让人喜欢。 其实这个时候就连贤妃德妃都没有走远,不过几人就像是并不知情一样。而傅瑾瑶也是目不斜视一脸冷漠离开。 “表姐,这个单贵人实是太嚣张了,她怎么能随便处罚别人。难道小蝶就不能获得盛宠吗?”雨斓咬唇,看着腊月。 腊月并没有说什么。 “我身份低微,倘若我份位比她高,就算是相同,我也绝不会让她这么做。” 见雨斓这个样子,腊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表妹还是少管闲事为妙。谨言慎行,表妹不是一直都很懂么?怎么进了宫反而莽撞了呢?”没有多说,腊月也径自离开。 陈雨澜见她这番做派,红了眼眶。一副委屈极了模样儿。 “表姐变了……”她呢喃。 别人从她身边经过,她见状连忙用帕子抹了下眼,看着沈腊月方向,伤感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l↖↗l 20清雅阁,颠鸾倒凤 雨斓想鼓动她过去帮白小蝶,沈腊月也不愿意和她多转圈,总这样也没什么意思。7k7k1 别说那是白小蝶,就算是别人,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她这个表妹,是想拿她当枪使么。 她就不明白,雨澜为什么这么喜欢陷害她。 “桃儿,杏儿,我记得你们说过这宫里有一处荷池是不是?”她摆弄着眼前茶壶,抬头娇声问。 “禀主子,是呢。因着皇上不喜欢荷,所以这宫里人也极少去那边。” 起身拍了拍,腊月扬眉:“既然这样,桃儿杏儿,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咱们带着茶去那边坐坐。我倒是喜欢荷。” “是。”两个大宫女连忙准备起来。 如今这众位妃嫔还是去御园比较多,往荷池方向倒是人迹罕至。 “其实这边很美,还有一个小亭子,不过因着皇上不喜,别说是各宫主子了,咱们宫女什么过来也不多。这边偏僻,自然是没有什么差事这边。”桃儿话多。一路上叽叽喳喳介绍。 不过杏儿倒是有自己想法:“主子,这天儿有些阴云,怕是要下雨了。奴婢回去拿把伞备着?” 腊月抬头望天:“看样子不要紧吧,没关系,如果下雨了,咱们大不了多呆一会儿。再说锦心和果儿都晓得咱们来了这边,如果下雨她们会过来送伞。走吧。要是下雨了倒好,不是有亭子么。品茶听雨赏荷,倒是一番趣味。” 果不其然,虽然这处荷池远了些,倒是真是别有一番景致。 “真美。” 杏儿将垫子铺石椅上,倒上了茶。 见着乌云愈加密布,不过腊月倒是无所谓,反而乐呵厉害,与两个丫头闲聊些宫里大事小情。间或咯咯地笑,这个时候两个宫女倒是才想到,她们这个主子,也不过是个十三岁女孩子罢了。 几人都没有看见,不远处阁楼上,身着天蓝色锦缎袍男子背着手站那里,眼睛观望方向,正是这笑语盈盈凉亭。 这几人没待多少一会儿,就见这大粒大粒雨滴倾盆而下。 “主子,下雨了。” 腊月来到亭子边儿,笑嘻嘻将手伸出接雨。大大雨滴打腊月手上,她笑呵呵将手缩了回来。 “主子……”杏儿劝道。 “没有关系啦,咱们南沁国一般都是细雨,如今这雨势凶猛,我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似乎觉得不够,腊月又将两手伸了出去,咯咯笑个不停。 而远处男子就看着女孩儿调皮模样,挥了挥手,身后来喜了然离开。 “主子啊,您这样很容易伤寒,可别玩儿了……”这杏儿也是有些急了,不然不会这么直言劝说。 “只是手淋湿了而已,有什么关系。”她没当回事儿。 “主子,有人过来了。”桃儿眼尖。 远远,就见来喜撑着伞缓缓而至。 “咦?”几人没有想到会是来喜,有些疑惑。 见几人疑惑,来喜倒是一片淡定:“奴才见过沈贵人,沈贵人,请吧。” 虽然他没有多说,可能指使动这来喜大总管,除了皇上又哪有他人。 雨势急且大,饶是打伞,腊月也湿了不少 她有些不好意思。 “沈贵人,皇上楼上等您,请吧。”来喜语气温和很。 要说这沈贵人运气还真好。人人都道,这皇上喜爱御园,却不晓得,皇上爱,恰恰是这一池荷。那些传言,不过是皇上为了避免别人打扰而做手脚罢了。 腊月并没有表现出诧异,反而是乖巧上楼。 楼上布置很雅致,窗口那个立着男子不是皇上又是哪个。一身天蓝色龙纹锦缎袍,腰间温润和田玉佩,与发髻见那同样质地簪子相得益彰。 虽并未身着龙袍,可该有贵气,他都有。倘若是一般女子初见这样男子,怕是一颗心就要忙不迭交付出去,但求得他一眼垂怜。 腊月迅速瞄了一眼周围环境。这里并不复杂,简单很。想来就是皇上休息一个地方。 “臣妾给皇上请安。” 不管景帝想什么,当他转过身来时候倒是一脸笑面儿。 “美人起来。” “谢皇上。”腊月模样有些局促,她衣服有些薄,隐隐有些透明。景帝看着那若有似无沟堑,淡淡香气,有些放肆笑。 抬起她下巴:“美人不是会勾人么?朕还记得那晚美人主动。” 腊月平复了下心情,定睛直勾勾看着景帝。 这倒是看得他心痒难耐起来。 “谁给了你这样胆子,用你那水汪汪大眼这么盯着朕,是要勾引朕么?”说话间,这手已经开始下滑。他掐住了腊月小蛮腰,笑邪气。 腊月跺了一下脚,娇嗔:“皇上惯会欺负人。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剩下话她并没有说,不过却瞟了他一眼。 景帝见她不同于宫中其他女子风情,也不老实起来。 这本就是他人,他自然是不会亏着自己,手覆到她胸前,嘴上却说得极好听:“这衣服都湿了,你这样容易伤寒,到不如朕帮你脱掉吧。” 其实他哪里是脱,三两下就将她衣服撕坏,许是开着窗户,一丝微风吹过,她又脱了衣服,这屋里倒是真有几分凉气了。 感觉到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乖巧往他怀里钻。 见她如此“上道儿”,忍不住笑厉害,嘴里还不忘调侃。 “朕就是想着怕你冷,为你脱了外面湿衣,可你倒是想着魅惑朕,刚还说朕欺负你,这朕可是不认。”听他语气也知道他逗她,腊月笑嘻嘻扬起了头,“吧嗒”一声,他脸上香了一下。 景帝瞬间愣住。 不是没有人亲他,但是亲位置却属实不会是脸颊。 再一看她,眉眼间竟有几分得意:“这才是魅惑,刚才那是……”她他耳边吹了口气,缓缓吐出一个字:“冷……” 说完,看他呆,她咯咯笑个不停。 “啊……”还没等笑完,就被人一把捞起。 这时景帝一脸春情:“既然美人想着魅惑朕,那朕也不能辜负了美人一番心意。” 身子被他压进软榻,接着就是唇齿相依,腊月要说前期是真很会勾人,可是之后就一般了,她两只小手抵着他肩膀,呜呜蜷缩他身下,惹他一阵鞭挞。 腊月贴他颈边喘息呢喃,间或委屈哭,一会儿又是迷蒙笑。 那多种多样表情惹得景帝又是一阵兴奋,外面雨势越来越大,且渐渐起了风,可他却觉得身体里仿若一团火,身下女子肌肤细若凝脂,看那外貌,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可那勾人媚眼儿,丰满酥/胸却又让他深觉身下是一个娇媚勾魂女子,哪里是什么小女孩儿,她真真是一个勾人狐狸精吧。 当一切“狂风暴雨”结束,腊月蜷缩榻上,深深喘息。 她被人扒了精光,他衣服却是完好无损。 刚才激烈之时,他也只脱了亵裤。 如今拉了上来,倒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唯她却一副被摧残模样。 想到上次承宠,腊月趴了他胸膛上,这卧榻不小,但是容两人却委实有些挤,腊月也不管,就这么伏他身上。 “真好。”她他胸上画圈。 “哦?”他并不说什么,只一个单音节。 腊月吃吃笑:“我一会儿回去定要好好翻翻黄历。我猜,上面啊,一定写着,宜出行。” 景帝微笑着拍了一下她臀部。清脆声音传来,她脸红了红。 “如若是宜出行,那么其他等园妃嫔怎么说。” “我不管宜不宜她们,总之是宜我。”她说话间还将两个胳膊缠了他颈上。 “你倒是个调皮。” 景帝看出腊月有些凉,拉过毯子搭两人身上。 “月儿,你还真是个矛盾姑娘。”他感慨。 “姑娘?确定吗?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她大胆地眨眼,景帝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小妖精,除了会勾他,还是会勾他。 翻身将她压身下,直接扯下了亵裤,凶恶状:“朕要弄坏你……” 接着又是一室春情。 …… 听着楼上动静,楼下来喜撸了下鼻子,这天倒是越来越冷了,可楼上倒是一片火热,瞅着主子这个劲儿,想来这沈贵人大概也是要受宠一段日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收藏~~~晚上八点加一章。以后每周六都是如此~~~ l↖↗l 21得怜惜,皇帝满意 腊月发现,这皇帝大人习惯可真是不太好,撕衣服什么真是要不得。不过她也不需要太过担心,这皇上既然撕了她衣服,自然是会为她想办法。 “你是朕见过大胆女娃儿。”景帝手腊月身上滑动,这皮肤真是细滑紧。到底是年纪小。 “臣妾就想伺候好皇上。”她嘟嘴啄了一下他坦露出来胸膛,惹来他一阵轻笑。 “你就不怕朕厌弃你这样?”说话间,他眼神闪烁了下,不过腊月却并没有发现。 腊月听到他这个话半天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她爬起身,撑着胳膊看他。眼睛水汪汪,就这么直勾勾看他。 “会吗?皇上,你会吗?” 如果往常,景帝定然是会毫不犹豫说不会,他惯会哄女人。即使是皇帝,他同样是一个男人。 但是看着她有些忐忑,有些不安眼神,他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就这么看着她。 他似乎有点喜欢看她紧张眼神。 那仿佛,他很重要。 他停顿让她加焦急,看她已经有些掩饰不住难过,景帝笑着捏了捏她脸蛋儿。 “不会,朕怎么舍得厌弃你。” 果然,她马上笑靥如。 “我就知道啊,我就知道皇上会喜欢我,我这么乖,还懂事,虽然没有她们漂亮,但是我会讨你欢心啊”她恢复过来之后就是一阵呢喃念叨,间或不忘表扬自己几句,惹得 景帝失笑。 “月儿,你今年多大?”这丫头可不是一副没长大模样么? “十三。皇上,我喜欢你叫我月儿。”她甜甜表示。 十三,怪不得。 “为什么喜欢我叫你月儿?” 腊月环住他腰身,轻轻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喊我美人儿。我觉得,宫里每一个姐姐都是你美人儿。可只有我一个人是你月儿。” 这话善妒厉害,可却被她这么轻描淡写说了出来,话语间那浓浓情感让景帝又审视了一番怀里这个女孩儿。 “皇上,你以后叫我月儿好不好?只叫我月儿好不好?”她仰头求他。isen 他仔细打量她小脸儿,十三,不过是个孩子。 “好。只叫你月儿。” “皇上又给我衣服撕碎了,你这样我很难办耶?”她嘟嘟囔囔抱怨。不过那话里娇嗔可是让景帝心里酥酥。 “朕还会亏待你不成?放心吧,这件事儿来喜会处理。”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来喜进门,那是一套粉紫颜色衣裙,与自己今日所穿颜色有些类似。 皇上自然是不可能这个地方久待。而且他们这颠鸾倒凤,也足有几个时辰了。 “伺候我清洁身子。”这话当然不是与来喜说。 腊月乖巧上前,他衣服还身上,所谓清洁身子,还不是清洁“某个部位”,腊月脸蛋儿红了红。她勾引是一回事儿,可这大白天,就让她为他擦拭,擦拭那里,她羞厉害。 “你不是说想伺候好朕吗?这会儿倒是脸红起来。”他语带笑意调侃。 腊月也不搭话,红着脸将毛巾拧好,蹲了下来,那一瞬间,她除了害羞,还有许多莫名情绪,委屈,难受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伺候好这个男人,才是她该做。 怯怯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狠了狠心,拉下了他亵裤。 某人重要位置就这么弹跳出来,她湿漉漉大眼看去,心里翻腾,怎么,怎么就能这么难看呢? 许是因为她紧盯着关系,那物事竟有几分苏醒,张牙舞爪抬起头来。 景帝其实并不算是一个重*皇帝,看后宫人数就知晓了,就算是加上这次进宫二十一位,也不过只二十九人。 如若是一般人家倒好,但是要说这皇宫内院,却是历朝历代少。 别说,先前那么些年,他也只有八位宫妃。 虽说宫里妃嫔不多,但是他经验却也是不少,现自然是少了许多,但是当太子那些年,他也着实荒唐过,青楼名ji,江湖侠女,他也并非没尝过。 那**手段自然是多不胜数,而后宫女子端庄秀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可也就独这沈腊月,看似大胆,却又青涩,两种娇态交织一起,让他食髓知味。 她有些委屈蹲那里,小手举着帕子,眼睛盯着他那物事,似乎是被吓住,呆傻厉害,不过却又透漏着一丝可人儿。 “怎地?还不伺候?” 腊月见他出声,连忙回神,她被吓呆了。 狠了狠心,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没什么,没什么,左不过你们都做过加放肆事情了,还怕这个吗? 她小手就这么覆了过去,羽睫抖啊抖,虽然她看起来镇定无比,但是景帝知道,她内心是忐忑,或者是害怕。 收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将他收拾妥当,将衣服拉好,他又是一番翩翩君子模样,而她看起来则是像是一朵刚刚被浇灌过儿。 她脸如今已经红霞一片。 景帝拍了拍她脸蛋儿。 “那事儿都做了,如今却是这般害羞”语气间调侃意味十足。 腊月嘟着嘴跺脚:“皇上怎么可以取笑人家,这怎么同” 还好,景帝十分吃她这一套小女儿意味十足娇态。 “怎地不同?朕不懂,月儿给朕讲讲?”这是赤果果**,他她耳边吹气。 腊月不管如何发育成熟,到底是一个十三岁女孩儿身子,他看着她发窝儿及那绯红脸蛋儿,忍不住欺负她 “就是不同。”她是害羞。 景帝看她那别扭儿样儿,心情是舒畅。 “你怎么可以欺负我”她一个旋身,躲了开去,反而是站到了窗边。 “朕哪里有欺负你,不是你先说了不同吗?朕也不过是顺着你话说。这你倒是埋怨上朕了,朕可真是委屈。”他将她拉进怀里,掩上窗户。 腊月被他逼没话,眼睛瞪大大,就这么看他。 大概看她确实是太过窘迫,景帝终于不再逗弄她。 “好了好了。朕不逗你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想来你也是乏了,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休息,朕明日去看你。” 景帝这人鲜少因为别人改变自己主意。今夜他已经定了傅瑾瑶,那就不会变。 所以他并未允诺今晚,不过却又将话说极为好听,他不乎对他喜爱美人说些甜言蜜语,但是要是涉及到份位或者其他,那就是两回事了。 腊月虽不知他已经定了傅瑾瑶,可也是知道他为人,趁他不注意,一个踮脚,就他嘴上亲了一下。 “我等你。你也要好好休息。”她虽然这么说,不过却攥着他衣角。 景帝严澈看她如此一出儿,捏着她脸蛋,两人一同坐榻上。 “你怎就如此黏人。朕都不舍得离开你了。”情话儿总是动人。 她好看丹凤眼含羞带怯:“既然不想离开,那就别离开啊。月儿就喜欢伺候皇上。” 表情害羞,不过这话倒是大胆,这只这么一会儿,结合上次她侍寝,这景帝也是看出了,这个沈腊月,其实还真不会什么魅惑人把戏,她也就是先期撩拨一下,之后就是一朵害羞小儿了,可她还偏要如此这般。委实让人觉得心里酥麻。 想她明明是个小兔子,偏给自己披上一个小狐狸外表,还逞能自以为做很好,这景帝就忍不住想发笑。 可他又知道,也正是她这副样子,才使得他对她高看了一眼。能让他舒服女人,他是不会吝啬自己宠爱。而且这个沈腊月并没有什么高贵家世,这加让他放心。 腊月就这么倚景帝怀里,心咚咚跳着。 她并非装模作样,是真心跳加速,也是真紧张羞怯,饶是她曾经伺候了十年,可是真正侍寝也不过是前几年,后来就是无宠无封了。 而那时她也并没有如此直观看过他身体,如今这般,大白天就如此,她怎能不害羞? 并非爱慕,委实是人本能而已。 腊月安慰自己。 本来两人倒是温馨享受这安静时刻,却偏传来一阵嘈杂声。 严澈皱起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加~ l↖↗l 22被捉奸,谁设计谁(上) 也就是转瞬间,就听咚咚上楼声音,来喜门口禀告:“禀皇上,贤妃,德妃,安婕妤一同过来了。” 腊月惊讶看了一眼景帝,眼中有着不解。 景帝微微眯了眯眼:“什么事儿?” 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却是有了一番算计。 来喜门口有了一瞬间停顿,不过倒是继续说:“贤妃,德妃,安婕妤以为沈贵人,沈贵人与 人此幽会。” 好咧!原来竟是来捉奸,没想到倒是捉到了皇帝身上。 沈腊月惊得眼睛大大。 景帝倒是勾了下嘴角。 “让她们几个上来。” “是。” 也就是一会儿功夫,这三位宫妃就进了门,腊月连忙起身行礼请安。 而三人同样给皇帝请安。 分别被叫起后,腊月看得出,这贤妃眼神是飞刀子。 德妃则是有些尴尬,而安婕妤则是有些慌张。 腊月老实站一边,与其他几人比,她这身份,自然是不能靠边儿。 景帝就这么看着三人,也不多说,眼神扫来扫去。 过了许久,露出一个笑面儿。 “德妃,你来说。朕倒是想知道,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德妃也不看站一边沈腊月,娇娇柔柔开口:“禀皇上,先前大雨,臣妾宫中休息,太后娘娘差了人过来寻臣妾,到了慧慈宫臣妾才晓得,原来说是沈贵人荷池边阁楼与人幽会。太后就命我和贤妃姐姐偕同安婕妤一起过来探个究竟。可我们一到看见来喜公公,就晓得惊扰了圣驾。本不想进来,可奈何已经扰了皇上,而太后那边也需要我们回复个消息,臣妾斗胆” 这德妃三句两句话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安婕妤听她这么一说,也连忙开口解释:“禀皇上” “朕让你开口了吗?”这话冷像刀子。 安婕妤普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贤妃,你说。” 贤妃见景帝那副模样,知道他是真不高兴了。也连忙摘清自己:“禀皇上,臣妾也是如此。到了慧慈宫才知道此事。83kxs” 她们几个原来就伺候皇上人都是清楚皇上这个性子,皇上是轻易不会发火,但是如若真发火,一副笑面却言语似刀。 “安婕妤,你怎么就知道,这沈贵人是这里与人幽会?你过来。”后一句是和沈腊月说。 腊月看了看他,有些犹豫指了指自己。 见她这样,景帝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过来。” 腊月果然没心没肺如同小兔子一般来到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如此一来,倒是他们两个坐榻上了。 安婕妤语气颤抖:“臣妾不知,臣妾,臣妾也是被人蒙蔽。请皇上明察,原本臣妾见沈贵人大雨未归。有些担心,才差了宫人四处寻找,没想到就见到杏儿桃儿两个丫头池边凉亭避雨,却唯独不见沈贵人,一个小宫女斗胆潜了过来,并未看见来喜公公,却听到楼上有声响,就连忙回去禀了我。当时我怕极了,如若是与人私会,可是yin乱后宫大罪。嫔妾万不敢耽搁,就连忙到慧慈宫禀了太后。” 景帝就这么看着几人。 缓缓起了身,腊月也连忙跟着站起。 “摆驾慧慈宫。” “遵旨。” 外面此时已经只是淅淅沥沥小雨。 等所有人到了慧慈宫,这太后正品茶,见皇帝到来,和煦笑。 “皇帝过来了,你倒是知道,哀家正品好茶。” 这话是逗趣儿。 “这儿臣被人捉了奸,自然是要被德妃贤妃两位带来见母后。母后这说仿若倒是儿臣闻着茶香儿而来。”景帝坐到太后身边。 “你这孩子,那么大人了,怎可外放肆。”说话间却瞟了一眼沈腊月,神态颇有不喜。 景帝太后身边与刚才判若两人,不过这事儿还得继续讨论不是? “母后,这事儿既然告到母后这里了,儿臣自然也是要过来配合调查。” 既然景帝这么说,就没有想将此事了结意思。 太后看他如此,又怎会不晓得。 “安婕妤,你说说吧,你身边哪个宫女见到此事?” 安婕妤扑通一下跪下,其实她也委实是冤枉,说出这话并不是什么小宫女,反而是她身边二等功女采荷,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加相信,也因着身边几个亲信都说这是一下子扳倒沈贵人天赐良机。她才会来这慧慈宫告状。 对沈腊月,她并非喜欢,没想陷害是因为没有一击而毙理由,如今有了,却功亏一篑。不仅如此,反而让自己被皇上厌弃。 此时她也是知晓,自己是陷入了别人圈套,可如今她暂时已经没有想那个设圈套人是谁了。不让皇帝厌弃她,才是她现要保证。 “是臣妾身边二等宫女采荷。” 太后差了人过去寻采荷,不过却找到一具冰凉尸体。 安婕妤吓得脸都白了。她可以说这是一石二鸟陷害之计。可皇上也会说这是她自己托底之计。 安婕妤大呼自己中了圈套。 看着这乱成一团样子,太后并不见动怒,等安婕妤哭够了喊够了。 她闲闲开口,不过却是问沈腊月三个大宫女,杏儿桃儿果儿。 “沈贵人已经去了阁楼,你们为何还待凉亭里。” 桃儿颤颤巍巍开口:“来喜总管将主子请走后,也没说奴婢该如何。奴婢奴婢不敢去阁楼,怕扰了皇上幸,后来果儿带来了雨具,我们就一起那里等主子安排。” “知道要下雨你们还去赏荷?”仍旧问下人。 “奴婢路上见天阴本想回去带雨具,不过主子说听雨赏荷品茶,别有一番风味,反正六福殿人都知道我们去了荷池,下雨了果儿或者锦心自然会来送。所以我们就没意。” 太后没有再次发问,长长指甲扣着桌面。 过了会儿,抬头:“皇上意思?” “安婕妤被人蒙蔽,算不上大过失,不过惊扰圣驾,就罚俸半年吧。”景帝一直都没有说话,这太后问他,他竟安排说了出来。 “至于说沈贵人,她倒是并不太适合住朝露殿了。想来经过此事,她与安婕妤即使相见,心里也难免有疙瘩,不如倒是让她们分开了去,恩,就将沈贵人安排到听雨阁吧。”此事倒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臣妾遵旨。”安婕妤与沈腊月都跪下磕头。 皇上看着几人,看不出情绪说:“这母后年纪大了,可不喜欢这纷纷扰扰,你们也莫要用那些乌七八糟事情来扰了母后清闲。朕不希望,再有今天事情发生。你们之中,除了沈贵人,都是从太子府进宫旧人,该是知道朕性子。有些话,朕只说这一遍。” “臣妾晓得了。”几人俱是温顺一答。 摆摆手,众人会意,离开。 虽然腊月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但是出门贤妃还是冷哼:“倒是个狐媚子。” 德妃反而不意对着腊月一笑。 几人之中,气色不好,反而是安婕妤。 她并没有掩饰,恶狠狠瞪了沈腊月一眼,走到了她前头。 进了六福殿,就见锦心门口张望。 见她们回来,小跑过来:“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之前时候安婕妤命她人将六福殿看了起来,刚安婕妤回来才将人撤走。 众人担心紧。 看了一眼朝露殿牌匾,又看了看这侧院六福殿牌匾,腊月勾起一抹笑容:“回去收拾东西吧。咱们要搬家了。” 呃?锦心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是喜悦。 小邓子和小蚊子见沈腊月回来也围了上来。 锦心将沈腊月交代说了一下,这六福殿里大小宫人都忙碌起来。 听雨阁,自然是比这朝露殿偏殿好上许多。 听雨阁离皇上住处近些,不仅如此,那里并没有高位妃嫔,沈腊月过去完全不需要向一宫主位请安,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自然不同。 这边六福殿喜气洋洋,那边朝露殿却一阵瓷器碎裂声,除此之外还有啪啪耳光声 腊月端坐殿里,锦心安抚。 “主子莫怕,这老天爷也是帮着好人。她们都去那御园想着争宠,咱们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们想着陷害主子,可老天有眼,奸计一样不能得逞。” 无心插柳柳成荫?腊月勾起一抹笑,天底下哪有这样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呼唤中~~~求收藏求评论~~~ l↖↗l 23被捉奸,谁算计谁(下) 腊月当真是知道,这个年月是没有什么老天开眼说法。今日一切,必然是有人算计,只不过算计那个,并不是她罢了。 想想也是,这安婕妤自然是比她值得算计。 她仔细想着今日一切,也怨不得刚才慧慈宫太后有些怀疑她,照道理看,她确实是受益多,可是他们都是人精,也该是晓得,她看似受益多,可实际却委实不是。 起码,她收获了三个敌人,除了三个敌人,满宫妃嫔敌意,还有太后与皇帝疑心。 看起来她受益了,其实并没有。 想来以后这三人都会恨她入骨吧?可不是么?这宫里又有谁人不想争得皇上喜爱呢? 不过能骗得过安婕妤人,而且将一切进行那么顺利,绝对不会是她们这批刚进宫妃嫔。任何人都没有这么大能力。就连傅瑾瑶都不行。 当然,傅家必然会宫里有人,可是,慧贤皇后已经过世三年了,就算是傅家有人宫里,想来这皇上也已经将该清理都清理了,别说,还有德妃和贤妃两个手段。 为了动一个安婕妤和一个她,她们不会舍得下大手笔。 毕竟能宫里藏得深,谁家都可能有,却不一定肯用,就连她,沈家也为她备下了合适人不是? 腊月微笑。 霍然,腊月这笑容僵了脸上,她缓缓站了起来,行至窗边,拧眉思索起来…… 竟然是……这样么? “主子,怎么了?”锦心一直屋内收拾东西。 灿烂笑,腊月摇头。 “没事。好了,姑娘们,收拾吧。咱们要搬家了,等去了听雨阁,还有一番收拾呢。” 这听雨阁久未住人,自然是要好好收拾。 锦心等几个大丫鬟大太监都听见了腊月话,脆生生应着是。 腊月点头。也是一脸欣喜,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安婕妤宫里人见此是气愤,可倒是不能将他们如何。 腊月摆弄着皇上赐布料,心里一阵唏嘘。 皇上,您这一手,玩儿可真好啊。 原来被算计,从来都是我们。4xs即使是重入宫,倒是也不如您万分之一呢。 原来,您不是一石二鸟,倒是多箭齐发啊! 也正是因着腊月有着前世记忆,不然就算是她聪慧,也想不明白今日之事。 既然皇上肯扶植她,那是不是还说明她有点用处呢? 腊月微笑。 没多一会儿,就见皇上身边来福带着几个小太监赶到。 来福与来喜是兄弟二人,长得也有些相似。不过倒也容易区分。来喜低调严谨些,而来福则是喜气且嘴好。可腊月自是知道,这来喜来福可都不简单。 “给沈贵人请安。沈贵人迁至听雨阁,皇上略有不放心,遣了奴才过来帮着沈贵人。”来福眉眼是笑,态度也是十分谦逊。 “多谢来福公公。这可巧你过来了。我这初来乍到,对听雨阁可是一点也不了解呢。”这话也是卖好,就算她初来乍到不了解,身边总是有宫女太监。当然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小主莫要担心,这听雨阁原本先皇时候是朱太嫔住所,皇上即位后,朱太嫔住到了清安殿。而听雨阁也没有什么主子住进去,这沈贵人住进去后也不用担心其他。”来福解释详详细细。 听雨阁与朝露殿不同,这阁与殿还是有本质上区别。别看只是一个殿字,但是却必须三品以上才可居住一宫主位。 而听雨阁则是完全不同,当然,如今她品级低情况下住听雨阁还是很好,起码不用每日去主殿请安,也不需要受到他人管制。 “多谢来福公公。” 来福并没有离开,反而是跟着几人,陪着沈腊月搬到了听雨阁。如此一翻做派是让许多妃嫔恨得撕碎了帕子。这能指使来福,还不就是皇上么。 想到这沈腊月如此魅惑主子可又得了宠爱,众人都是不甘。 先是白小蝶园祈福,又是沈腊月阁楼媚主。 可看这两人,还都因为这个得到了些好处,可见,皇上和太后还真是对这些浑不意。众人蠢蠢欲动起来。 不管他人如何,腊月倒是搬进了听雨阁。 看着这住处,腊月绕着自己发丝,此时仍旧是绵绵细雨。 几个大宫女都是憋不住喜气,就连沉稳锦心都是如此,这宫里谁不知道跟一个好主子重要性。不受宠,虽然不至于被困死这宫里,但是,到底也是让人欺/辱。 “即使受宠,我也不过是一个小贵人,而且,现谈受宠,也为时尚早。”她不曾多说其他,但是几个宫女也算是伶俐,马上领会了她意思。 主子并不喜她们招摇,这是提醒,提醒她们莫要忘了自己分寸。 可她们也知道,主子说对。 “奴婢晓得了。” 腊月含笑点了点头,她们几个能这般伶俐很好。即使重生这么久,她依旧对前世事情记忆犹,那些对她好人,她不会盲目付出感情,不过却也会多加一份心意。 那些害过她人,今世她们并没有动手,她也不会报复或者怎样。毕竟,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不管前世如何,今生他们都没有做那些事情。可如果有人欺/辱到她头上了,她自然也是不会以德报怨。 来福见沈贵人这边一切安置妥当,已经规规矩矩离开,回去覆命。 而皇帝此时正慧慈宫与太后下棋。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并无一丝手软。 听着来福禀告。景帝点了点头。 太后哼笑一声:“哀家以为,陈常似乎合适,倒是没有想到,你选了这个沈贵人。”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一句:“第二个就选了她侍寝,哀家该想到。” 景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长得极为出色,也常常是一副笑脸,这许多人都觉得他平易近人。可也唯有与他亲近人才晓得,这皇家子嗣,哪有什么平易近人,那不过是一副表象罢了。 景帝心,比谁都狠。 “除了没有陈常心机深沉,其他方面,她也是符合要求。而且既然要宠爱,那总该挑个朕看着顺眼。这沈腊月一些方面做极好。”他说话间不动声色吃掉一子。 “她也是个有运气,这众人皆知你不喜荷。她却能荷池碰到你。可见,她倒是与你有着几分缘分。”太后颓势已显。 景帝挑了挑眉,他这人秉性多疑,对沈腊月偶然遇到他事儿总是心里存着疑惑。可他也知道,这宫里知道他喜荷,屈指可数,而这些人是断不会与沈腊月说。 又想到从一开始选秀开始沈腊月就出奇运气,景帝眼神暗了暗。 “母后,您输了。” 看着一边倒棋盘,太后叹息。有些埋怨看了儿子一眼。 景帝默默收拾棋盘,微微笑。 都说老小孩儿,没想到这句话还真是对。母后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喜爱下棋,不过却也极厌恶别人故意输于她。而她自己输了脸色又难看厉害,如今这宫里敢与她下棋,也不过就是他这个儿子了。 看着自己儿子棱角分明、剑眉星目。 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先皇几个儿子中,你是像他,长得像,性子也像。” 太后少有如此伤感时候,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事儿。 “阿桂,明儿个将沈贵人宣来陪哀家下棋。” 阿桂婆婆是太后身边得力人。 景帝对于太后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表示:“母后,要不要再来一盘?” 太后不乐意瞪了儿子一眼。 “不玩,这从来也不让哀家赢,玩起来有什么意思。”这是对皇帝不肯让她不满。 景帝也不回话,就这么陪着笑,他自然是知道,这输了母后不高兴,可如果她胜之不武,会不高兴。记得那年德妃陪着太后玩儿了一次后就被痛斥一番,可就是因为她故意输么。 人老了,想法也变得简单许多。 来喜见两人不再下棋,连忙备了水,为主子净手。景帝是有轻微洁癖。 景帝面色如常,并没有抬头,却状似不经意开口。 “母后,六弟过些日子要回京了……” 太后微愣,错愕看着景帝。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 “皇帝,你……” 景帝笑着抬头:“我们总是亲兄弟,难不成朕还要防着他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婠婠妹纸雷,撒~~~ l↖↗l 24太后召,和颜悦色 皇上宿了傅贵仪处,腊月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不过锦心杏儿几个倒是一副担心模样,就怕自家主子伤心,见她们如此,腊月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乐轻松。 今日之事又没有被禁言,估计这全宫都晓得她今日与皇上颠鸾倒凤事儿了。 说不好啊,明日大概就会有人过来找茬了,但是她也不担心就是了。 听雨阁并不太大,不过却也是能有原来六福殿两倍大小。位置景色都委实不错。这里原主儿是个并不争权也不受宠。先皇驾崩,也安安静静搬到了自己该去地方。 腊月前世时候那些无欲无求也有些学她。 她曾经见过这朱太嫔。朱太嫔淡淡说,这宫里,不争,后就什么都没有。 腊月不以为然,倒是没有想到她一语成谶。 打量着这布置典雅舒适听雨阁,腊月扬眉,只要努力,还是不同,不是吗? 腊月喜欢将床铺厚厚软软,不管春夏秋冬,这习惯从来不变,锦心自小跟着她,也是懂她。洗了澡,捧起一本医术,腊月有滋有味看了起来。 此时她犹如一个精灵,一袭白色亵衣,小小身子窝榻上。 锦心进门就看到了这副景象,将内务府分发香料点燃,没一会儿功夫,这内室就一阵幽幽暗暗淡香,闻起来倒也是心旷神怡。 腊月榻上吸了吸鼻子。 “主子这是干嘛?”锦心噗嗤一笑,只有两人时,锦心倒是任意许多。 其实她一直就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家小姐,有时候成熟睿智,有时又犹如孩童般天真。 “内务府这个香料倒是好闻。”腊月嘻嘻笑,不过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如果不是自小与她一同长大锦心,别人又怎会看出这份不同。 锦心脸色一变:“主子,这香料有问题?” 虽然皇上和太后一直都希望子嗣丰顺,可如今后宫还是贤妃德妃把持,这二人又怎么会希望别人生下皇上孩子呢? “锦心,咱们搬过来,你去交代一声,将红灯笼挂到宫门外,也图个喜庆。”腊月淡淡交代,之后披上外衣起身。 “是。”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锦心归来。 又看一眼这香料,腊月覆而继续看书。 “下去吧。凡事我自有分寸。这不用你伺候了,我看会儿书就歇着。” 锦心忧心忡忡。 翌日。 经过前一日大雨,这大清早倒是空气清。 腊月睡极早,自然也是起来得早,重活一次又与万夫人习了些医术,虽然这医术上是称不上贯通,但是有些养生知识倒是也知晓了。 早睡早起于身子总是好,而且自己才十三岁,还有很大发展空间呢。 “咦?都这个时节了,竟然还有蜻蜓。”如今已然十月,有蜻蜓确实是很特别。 “走走,我倒要看看,它还有没有同伙……”腊月一副纯真模样儿。 桃儿果儿见状也连忙跟上。 这蜻蜓也并不绕远,就附近飞来飞去,照两个宫女看,它估计也是不行了,飞又慢又没劲,可主子不肯将它抓住,她们自然也不会扰了主子趣事。 几人并没有出了这听雨阁院子,就见太监小允子从门口过来。 “启禀主子,太后娘娘身边桂嬷嬷求见。” 腊月有些惊讶,这个桂嬷嬷是太后身边为信任人。 “请吧。” 腊月几人来到厅子里,想来是刚才与蜻蜓玩耍,她脸上多了些红润。 “老奴见过沈贵人,沈贵人安。” “请起,嬷嬷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后老人家有什么交代?”腊月坐主位,手里捏着帕子,身子微微前倾,一副亲近又怕失了礼节模样儿。 桂嬷嬷也不是初见这位沈贵人了,照她看来,这沈贵人也不是个十分伶俐之人,谈不上心眼多,可架不住皇上喜欢,太后以后怕是也会对这位沈贵人另眼相待了,就是不知这沈贵人是否是个懂事儿。 “太后召沈贵人觐见,沈贵人,请吧。” 桂嬷嬷并不提为什么,什么事儿。 腊月自然也没有问。 也并不提先行梳妆,直接就起身,跟着桂嬷嬷离开。 见此,桂嬷嬷心里暗自点了一下头。倒是个爽利性子。 往日来着慧慈宫都是一屋子人,腊月身份不高,只老实待一边儿看别人表演就好,今日单独召见她,且就她一人,她也是有些忐忑,毕竟,昨日出了那样事情。 如果太后对她存了不好心,她也是没有办法。 想来其他几个大宫女也是此番猜测,眼里有些担忧。不过腊月倒是一脸无害。 以她对太后了解,她就算是对一个妃嫔下手,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将人宣去,要知道,太后可是有名仁慈宽厚。 而且她都能看出来有人是想一石二鸟,不管太后知不知道是皇帝计策,都可见她无辜。 心思流转间,腊月就到了慧慈宫,规规矩矩跪下:“太后娘娘安。” 太后打量着这沈腊月,倒是没有像往常一般,打扮艳丽,不过一身鹅黄色窄袖裙干净利索,妆容清淡,薄薄刘海儿,余下发髻被一只碧玉簪子挽起,衬得脸庞娇小。 “虽然年纪尚小,不过倒是个美人坯子。” “谢太后娘娘夸奖。”她并没有称母后,虽然那样加亲切些,但是目前看不出太后是个什么心思,自己还是规矩些好。 “起来吧。” “是。”老老实实站那里。 太后看她这略有拘谨模样儿,也并没有笑面儿。 “可读过什么书?” “嫔妾喜爱看医书。”腊月乖巧答,这点她从来都没想着骗人。 不过她这回答太后倒是笑了:“一般大户人家女子,贤良淑德,则是会看《女诫》、《内训》、《女论语》。有些注重才华则会看些诗词歌赋,倒是不知道,你这倒是为何看上医书了?难不成还担心有人害你不成?” 后一句话轻描淡写,不过却是让人觉得背后一凉。 不过腊月并不慌张:“嫔妾这也就看了半年多而已,要说医术,怕是连简单草药都分不清楚呢!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见她不卑不亢,太后继续问:“打发时间,那《女诫》、《内训》岂不好?” 这时腊月倒是有几分羞涩起来,羽睫抖了几下,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不过终倒是似乎鼓足了勇气:“《女诫》等书,嫔妾也是有。进宫时候家里已经备下。只不过,只不过……”她偷瞄太后一眼,继续说:“只不过嫔妾都是睡前才看此书。” 太后因着她话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笑了出来。 “你这皮猴儿,怎地竟是拿它做那催眠之用么?” 腊月咬唇站那里,一副不晓得如何回答模样儿。 “可会下棋?” 腊月点头:“会。” “技艺如何?” 继续点头:“挺好。” 见她不谦虚,太后收起了笑脸:“阿桂,去拿象棋,哀家与沈贵人下一盘。” 腊月没有想到太后要与她下棋,就这么一瞬间,她心思已经转了百辙,她棋艺不算高超,可倒是不晓得这太后棋艺如何了,她是该让,还是该全力一搏。 “坐过来。”太后清冷声音响起。 虽然声音有些清冷,但是腊月仍旧是觉得这景帝像先皇多些。景帝冷,是发自内心,而这太后倒是并不似这样。 腊月行了一礼,规矩坐了太后对面。 那一瞬间思考,她就迅速做出了决定,拼力一搏。 虽然有可能引得太后不喜,但是总比自己糊弄人强,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期待太后棋艺好,如此她就可以输顺理成章。 棋盘摆好,一番对弈。 似乎老天并没有听见腊月祈祷,不过倒也没有让她差。 腊月与太后棋艺,算是旗鼓相当。两人你来我往厮杀倒也算是激烈,这不似之前时候皇上与太后对弈一面倒情况。 其实太后并不知晓,即使那种情况,也是景帝谦让结果。 看着这沈贵人眉头皱深深,努力思考模样,阿桂又心里点头。再看太后,也是同样一番模样,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许久之后,沈贵人也只以一步险胜。 看她得胜之后明媚笑脸,太后冷哼一声:“再来一场。你也不过险胜。” 腊月见她这样,也不输劲儿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l↖↗l 25后宫梦,各有心思 腊月往回走时候太阳已经有些落山了,倒是没有想到,她愣是慧慈宫与太后下了一天棋。如果不是皇上翻了她牌子,想来太后还是不肯放过她。 虽然第一局时候腊月仅以一招险胜,但是之后太后倒是连赢三局。后两人都不晓得玩了多少局了。总来说,腊月赢少输多。 腊月并没有想让,每次太后也只是险险一胜。 太后这棋艺算不上顶好,但是倒是也不差,自然是能看出这人有没有让她。很显然,腊月倒是让她高兴了些。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年纪,每日守着这慧慈宫,她又有何乐趣可言。 腊月摇了摇头,步伐了些,也不晓得皇上什么时候会到听雨阁,她还是需要赶紧回去准备。 想到不需要去宣明殿侍寝,她还是微微舒了下心。当然,这可真不是什么嫉妒,完全是觉得那里脏罢了。肮脏地方和肮脏男人。 不过倒也是可笑,她还得仗着那个她不喜男人往上爬呢。 大约是走路有些急,腊月一个转弯,碰到了同样转过来小宫女。 小宫女一见撞了人,二话不说连忙跪下:“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莽撞,冲撞了主子……”那语气里充满了颤抖。 腊月被惊了一下,缓住拍了拍胸口,身后桃儿正要斥责。 腊月倒是无事一般,睨了一眼这名小宫女。 “起来吧。这我倒是无事,下次切不可如此莽撞了。”之后笑眯眯离开。看起来心情不错。 桃儿动了动嘴角,终没有说什么,主子心情好,她也该懂事儿。 腊月如此,下人们见状也是猜测,莫不是这太后对主子也是满意? 杏儿和桃儿陪着去,虽然桃儿喜爱闲话儿,但是涉及到自己主子,倒是从不肯多说一句。 这宫里头,哪有什么真正单纯人呢?既然成了主子大宫女,那么就算是他日主子落魄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时候,站队很重要。 腊月回来时候锦心正熏香,腊月虽然医术药理都学一般,但是鼻子却尖,淡淡笑:“换熏香了?与原本那熏香倒是不太一样。lanhen” 锦心点头应是。 也并没有避讳锦心,张开了手,里面是一张纸条,腊月看完,笑了笑,将手里纸放进了茶杯,一杯热茶。纸条晕染成了墨色。 “锦心,我还是喜欢内务府分发那香料,换回来吧。” 而这个时候锦心也笑了出来,不似昨晚忧心:“是,主子。” *** 朝露殿。 安婕妤坐内室歇息贵妃椅上,室内一片狼藉,茶盏碎了一地,丫鬟们都颤抖跪了一地。 没多一会儿,七巧急冲冲进了院子。 还没等进门就被安婕妤身边另外一个大宫女绯月拉住。 虽然同是大宫女,但是这七巧可是自小与安婕妤一同长大,与她们这些大宫女还是有着本质上区别,那是心腹。 “七巧姐姐,您可回来了,主子刚听说皇上今晚要宿听雨阁,发了好大火呢,谁也劝不了。”绯月与七巧耳语。 七巧点了点头,连忙掀开帘子进门。 见七巧回来,安婕妤烦闷将这一屋子丫鬟遣了出去。 “娘娘,有些线索了。”七巧声音很低。 “恩?”这个时候安婕妤倒是和刚才判若两人。人人都知道她与沈腊月发生了什么,如果她这不表示出点不乐意来,又怎能坐实了自己心无城府性子? “奴婢查到,采荷接触过贤妃娘娘身边宝婵。而且那日虽然是太后派人寻了贤妃娘娘与德妃娘娘,但是贤妃却是早就收拾好了,坐厅里,也正是因了这个,贤妃娘娘才比住比她近德妃娘娘先到。” 七巧将自己调查和盘托出。 “贤妃?”安婕妤冷笑。 “她倒是会做,我就说,这沈腊月虽然承宠了几次,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小小贵人,怎么就有人这么做。原来这真不是冲着她,倒是冲着我来了。这招还真是高,没有想到,给我下套竟然是她。” 这贤妃仗着娘家英武,自然是这宫里横行霸道。如今她这般,七巧忧心:“主子,这贤妃身份宫里也算是拔尖了,咱们平常也惯是捧着她,她为何如此针对咱们?” 安婕妤站起,看了看着一屋子狼藉,眼神里淬了冰冷“贤妃,你当她当得起这个贤字么?如果不是看她爹宋将军份儿上,皇上怎么会抬举她这么一位除了美貌,空无一切跋扈女子。这朝堂上一切自然是关系着后宫,父亲前些日子可是参了这位宋大将军一本。如今这贤妃可不就想着害我了。她一次不成,断然还有第二次,不过我倒是不怕她。宋韵冉,你还真以为你那宫里是铁桶一块?” 安婕妤恨道。 “主子,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七巧心计委实一般,不过她胜忠心。 “准备纸笔。” 两个人谈私密,却不曾发现,门口藕荷色群装绯月面无表情听完,悄然离开。 而此时宣明殿议事厅,她规矩平静陈述一切。 那坐上首人听完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笑,挥了下手。 但见此女子悄无声息离开。 “起驾听雨阁。” 这听雨阁门庭冷落了这么多年,沈腊月住过去之后倒是热闹许多。 景帝自从登上了皇位,这听雨阁就空了下来,如今他也是第一次进,以前是什么样儿他不晓得,但是如今倒是处处显露出女子气息。 而且是这个女子气息,她也不晓得为什么,极喜欢那些鲜艳颜色。 可见了她,他又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有些想错了。 此时腊月一袭白衣,翩然站门口,许是夜色关系,往日里娇媚容颜倒是显得清灵如水。见皇上驾到,她连忙福了一福,脸上欣喜显而易见。 “起来。”景帝顺势将她扶起,手滑到了她腰上。揽她进屋。 深秋傍晚有些凉,腊月胳膊冰冰。细细发丝拂过脸颊,景帝将她发拨到耳后。 “这深秋傍晚凉厉害,怎么不屋里待着?这是存了心让朕心疼么?”他调笑。 腊月眉目含情看他:“如果腊月这样就能留住皇上,那么腊月每日都要站这里。” “小丫头,朕可舍不得让你如此,这要是得了风寒,你还怎么伺候朕?”景帝轻轻抬起腊月小手,咬了一下。 “你怎么咬人。”腊月嘴唇微嘟。 头上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朕可不就是喜欢欺负你吗?一会儿还要好好欺负你呢。就是不晓得,你怕不怕了。”他话里带着钩子。 进了布置雅致内室,景帝抬起她脸蛋儿啄吻起来。 腊月咯咯笑着推开他。 “皇上唇好冰。”被推开那一瞬间,景帝有些错愕,想来,还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心里有些微微不喜,可又见她娇俏畅笑容。倒是放松了下来。 趁她一个不注意就抱住了她腰身,不仅如此,还放肆将手探到她衣襟内,惹得她一个劲儿闪躲。 “皇上好坏……” “朕就对你坏。就对你这个坏丫头坏,让你嫌弃我……”两人屋内调笑。 这笑闹两人转眼就笑闹到她软榻上。这腊月可是不依了。 “皇上,床,床榻……” 此时他已然撕开腊月衣物埋她胸口,辗转啃咬,一室激情。 他并没有理会她言语,大手毫不客气伸进了她亵裤,声音有些沙哑:“你就是个小狐狸精,专门进宫媚主,看你这狐媚容颜,纤细柔软腰肢,所以,朕要惩罚你。” “你会欺负我,你还不承认。”她娇嗔着。 其实腊月不算是大美人,这是哪儿,是皇宫,多美美人没有。腊月虽然也算是中上之姿,但是委实不算是美。可有时候女人容貌虽然重要,但性子也是关键,她今生也就是占了这个便宜,这景帝似乎是很喜欢她这样性子。 腊月赤身l体,肌肤细腻光滑,景帝不客气将大掌按她臀部,□一个使劲。 “呃……恩。呃……”她喘息着搂住了他脖子,将脑袋搁他肩窝,脸蛋不断磨着他颈项,此举本是希望他怜惜,不过却惹来他加肆无忌惮进攻…… “月儿,月儿……你这身子真好,不仅身子好,性子也好……别变,千万别变……”他低喃。 而此时她只是就这么抱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任由他鞭挞至夜深…… l↖↗l 26慧慈宫,太后心思 慧慈宫。 内室琴音袅袅,如若有人见此情景定然会讶然到合不上嘴,此时弹琴,竟是这宫里尊贵女人。 一曲完毕,太后有些恍然看向了琴弦:“阿桂,你说哀家怎地就突地想到了那几十年前往事?”眼里有着许多故事。 桂嬷嬷将糕点备好,笑着开口:“想来主子是见了沈贵人缘故吧?” 叹了口气:“这沈贵人倒是真有些像哀家当年。当年哀家进宫也是这般傻里傻气。也因着不入流身份,被先皇放了宠妃位置。身份高无宠无子,家族受重用。身份平常无宠有子,儿子受重视,家族父兄却只能一般位置上蹉跎。身份不入流,宠冠一时却什么都没有。先皇棋走好。如果不是你,哀家两个儿子还不知如何。” 阿桂许是也想到了那些过往,劝慰道:“主子何必想那许多呢,一切都过去了。不管如何,如今坐皇位上,是您儿子。” “是啊,是哀家儿子,可这皇位又伤了多少人呢?哀家两个儿子势不两立。哀家这一辈子,从开始无知单纯到后来不择手段,这一世,哀家真是过够了。今日看了这沈贵人,哀家就想,原来哀家也年轻过,年轻时候,也是这般模样。你以为哀家是因为皇上话对沈贵人多看一眼么?不是,哀家不过是想到了自己罢了。今日沈腊月所经历一切,不过是哀家经历过罢了。” 阿桂跟了太后一生,自然是懂她悲伤与艰难。 沈贵人,想到这里,她心头一动,抿了抿嘴角:“太后其实也是无须担忧沈贵人,这个沈贵人,老奴瞅着,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太后笑了笑摇头:“这宫里哪有简单人?现这些孩子啊,与我们那时比,是伶俐,当年况且步步惊心,如今又怎能如此简单?如若这沈贵人真是如面上表现般单纯无害,那哀家真是看走眼了。” 想到太后已然看明白这沈贵人,阿桂有些不解,不过稍一思索即明白。 “老奴原以为,太后看中了陈常。” 摇了摇头:“本是如此,但是如今哀家倒是不这么认为了。这沈贵人值得。” “太后这是要……”阿桂没有说下去。 太后含笑着点头,纵使如此,眼里倒是闪过一抹厉色。 “哀家这辈子恨,不过是高门贵女。这沈腊月,哀家就要看着她一步步走到高位。” 阿桂并没有疑惑太后表现,她自是知道太后这么做缘由,两人多年来默契已不需要多说。 她做,不过是贯彻太后思想,既然太后要捧这沈腊月,那么,她也会心。 太后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那保养得当面孔上仍可见年轻时美艳。她看着室内那一副她年轻时画像,就这么矗立画像面前,也不管阿桂听见没有,只幽幽低喃:“哀家这一辈子,永远都容不下姓傅人来做哀家儿媳。” 而此时阿桂也是一脸忧伤…… *** 纵使景帝待腊月不错,但是仍旧没有这听雨阁宿整夜。人人都知晓,皇上从来不与女子同床共枕整夜,之前连受宠爱皇后傅瑾琇都一样。 腊月乏累至极,但是仍是撑着疲乏起身伺候景帝衣。 他宣明殿有一处温泉,每日睡前景帝也习惯那处净身。 看她有些爱困眼,景帝低头啄了一下她脸蛋儿:“好好休息。” “恩。”她将他送至门口,他催促下回房,不过仍是门边偷看他离去身影。 景帝见她如此,心情颇为愉悦。 直到看不见他身影,腊月回身,此时锦心已经备好了水,只等她净身。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打了个哈欠,虽然身子有些疲乏,但是倒是并不想睡了。 今世开端不错,她仔细想着这几日行为,该是没有什么差错吧。 虽然不晓得太后怎么和前世不太一样,但是腊月深知,既然重生,并不可能万事皆一样。不仅如此,每个人也一样,谁人会有什么际遇,她并不能揣测。 索性,皇帝爱好还没有变。 至于她今日所作所为,腊月浅笑,她面上天真无邪,皇帝心思重,自然是不会完全信她,就连太后怕是也不信她这副天真无邪。 可纵使如此又能怎样。 她留了几分余地,皇上能看见她心思,太后能看出她心思,这样多好。有些小聪明,渴望争宠,又喜爱皇帝,这样人,才能让所有人放心吧。 今日她承了宠,这宫里嫉妒人不会少了。 太后吩咐了她明日继续去陪着下棋,看样子,事情可是不能那般简单了。 德妃与贤妃,腊月眼神闪了闪。 贤妃娘娘那个性子,怕是不会什么都不做吧? 贤妃性子跋扈,断然是不能忍受别人分得皇上宠爱,她们这一批进宫妃嫔已经打乱了原有侍寝规则,傅瑾瑶虽然份位不算顶高,但是傅相身份那里,这么看来,她沈腊月倒是一个好下刀子人。 想了下,腊月坐了起来:“锦心。” 掀开帘子,锦心麻利进门,今晚是她值夜。四个大宫女每人一夜,都是需要值夜。 “主子?”屋里有着淡淡烛光,这听雨阁人人都晓得,沈贵人不喜黑暗,平常都是点着一盏烛光睡。这也亏皇上不曾留宿,不然也是难事。 “锦心,我刚睡不着,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以前府里时候,那个时候锦铃手艺可真好,你虽不擅长做菜,但却晒一手好果脯。一一这丫头可是百吃不厌呢。” 锦心愣了一下,微微福了一下:“主子是想念一一小姐了吧。奴婢那里还有些果脯,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腊月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评论啊,嗷嗷嗷~~~ l↖↗l 27途中遇,贤妃张扬 大概是深秋关系吧,这一日比一日凉,薄纱真丝这类裙装如今宫里穿倒是不多了,连腊月都是如此,换上了一身锦缎,藏蓝色流云纹,虽不算是顶好,但是这色泽倒是能令皇帝喜爱。 腊月带着身边杏儿和桃儿奔着太后慧慈宫而去,昨日也是她们二人跟着腊月去慧慈宫。 这长长宫墙仿若没有头。 眼看要行至太后慧慈宫了,远远就见贤妃领着几个小妃嫔也奔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腊月只是个贵人,自当该行礼:“嫔妾见过贤妃娘娘。” 她福了下去,这贤妃反而是挑眉打量着她,也不叫起。腊月瞅着,贤妃身后几人用帕子掩着嘴,面上倒是有些喜色。 那周才人是笑了出来。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竟是沈贵人,这魅惑完皇上,又要赶着去慧慈宫献殷勤了么?真是个下贱坯子。”贤妃虽然貌美且看起来大气,但是为人却并不是如此。 这宫里女子,饶是一般人,也不会说出这种不入流话。 偏偏除了她,倒是还有没脸皮,周才人附和:“贤妃娘娘说是。可偏有人啊,就是认不清形势,自以为能够凭着狐媚子长相,拔得头筹呢!这宫里但凡是有些规矩,就做不来那些事儿。” 说完还洋洋自得看着沈腊月。 腊月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周才人,语气淡淡:“这宫里可不是有规矩么?” 周才人没有反应过来,可又见同行妃嫔中有看她,瞬间想到,这沈贵人可不就是讽刺她,她份位是比沈贵人低,而纵使如此,见了她也并未请安。 虽然是想明白了,但是周才人这些日子已然扒上贤妃,自然是不把沈腊月放眼里。 眼含讥讽:“我们啊,都是些老实女子,规规矩矩等着皇上宣召,怎么也做不得那媚主之事。” 腊月蹲久了,腿有些麻,不过仍是规矩:“女子以夫为天,只要自己良人欢喜,嫔妾自然是做何都愿意。” 嘴上可是不输人。 这桃儿和杏儿跟主子身后福着,不明白自家主子心思,这贤妃娘娘等人已经明摆着找茬了,主子仍是如此,怕是今日要吃亏。kxnet 贤妃听她这么一说,来了火气,直接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腊月被打倒地。 “主子……”杏儿和桃儿马上冲了上去,扶住沈腊月。 腊月仍旧是不认输抬头:“不晓得贤妃为何教训嫔妾?难道觉得刚才嫔妾话是错?” 贤妃没想到,沈腊月竟这里等着她,是恨极。 “你这等狐媚子,只会掏空皇上身子,本宫今日不教训你,你怕是不晓得这宫里规矩为何。周才人,过去掌嘴。” 贤妃故意用周才人折辱沈腊月。 她不是刚才还看不起周才人么,这就让周才人狠狠收拾她。 周才人一听,也来了劲头,高高扬着眉。 嗤笑道:“沈贵人,这做人啊,可不能犯了众怒。” “啪。”又是一个耳光。 “主子,主子……贤妃娘娘,求您放过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刚进宫,并不懂宫里规矩,求您了……”杏儿扶着沈腊月,桃儿跪下与贤妃磕头。 贤妃冷冷笑:“没想到这沈贵人不懂事儿,这宫女也是不懂事儿,给本宫把她们俩拉开,彩旗,去给我教训这两个丫头。” 这贤妃身边大宫女彩旗上来就是一巴掌,毫不客气。再贤妃身边惯了,可不都是张扬跋扈么。 “周才人,继续教训她。”贤妃不客气。 “主子,主子……”还没等几人再动手,就见沈腊月脸上和胳膊上竟然起了一面红点。加上刚刚被打两个耳光,脸颊肿厉害。 杏儿回身哭泣:“贤妃娘娘,周才人,我家主子纵使有错,您也不能用这样手段啊……”杏儿哭声嚎大大。 这贤妃身后跟着妃嫔见这沈腊月突地就变成了这样,也有些心惊起来。 许是这边声响闹太大,就见太后宫里桂嬷嬷竟然带着人过来了。 杏儿和桃儿远远看见桂嬷嬷,是不断和贤妃磕头。 嘴里声音是大。 贤妃怒极:“彩旗,给这两个丫头嘴给本宫赌上,让她们瞎说。” 桂嬷嬷带着几个慧慈宫宫女,此时已经走近,规规矩矩给众位妃嫔请安。 “老奴见过贤妃娘娘和各位主子。太后宣了沈贵人下棋,这沈贵人久久未到,老奴出来看看。” 桂嬷嬷三两句就点名了沈腊月事儿。 “主子……”沈腊月就这么昏了过去,杏儿惊呼。 现场顿时有些慌乱,桂嬷嬷并没有问贤妃这沈贵人犯了什么错。这也容不得她一个奴婢问,但是她却连忙指挥人将沈腊月抬到太后慧慈宫。 “既然太后命了老奴出来寻沈贵人,那沈贵人就算是具尸体,老奴也得给她抬到慧慈宫。”她语气平淡解释。 贤妃自然是不会让沈腊月自说自话这件事儿,连忙也跟了过去,虽然心里有些揣揣,但是她自认为身为一个妃子,教育一个小贵人是没有什么。 沈腊月被抬到了太后慧慈宫。 太后见她弄成了这样,也是吃了一惊,原本白皙脸蛋儿左右都肿了起来,尚能看到清晰指痕,再看其他部位,也是红红斑点。 太后也不多问,贤妃刚想解释,太后一个眼刀飞过去,不管多么跋扈,贤妃终究还是怕太后,闭上了嘴。 没多会儿,太医院万太医就赶到了,这万太医和徐太医年纪大,太医院也年限久远,太后用惯了他二人,一般都是宣这二人来慧慈宫。 可巧了,今日来是万太医。 听说沈贵人受了伤,万太医规规矩矩把了脉,之后有些为难。 太后看了一眼贤妃,冷声:“实说无妨,有哀家,难道你还担心有人找你晦气不成。” “臣惶恐,臣不敢。是这样,这沈贵人脸应该是被人打,并无大碍,但是这红斑,臣看着手上脖子上全是,这沈贵人身上定然也是如此。臣斗胆猜测,沈贵人如此,应该是有人用了粉。前些年奇盛行,时常有人将它磨成粉,只要沾染到人,就会如同沈贵人一般。不过这种奇先皇时已经被禁。” 太后看着正请安几位,脸上笑容很温和,不知怎地,贤妃突然就想到了皇上,太后与皇上是嫡亲母子,自然是像。 “皇上驾到……”皇上下了朝就听说了这件事儿,人倒是没怎么耽搁就赶了过来。 不过这慧慈宫倒是安静很。 “儿臣见过母后。” “臣妾见过皇上。”众人纷纷跪下。 皇帝并没有叫起,反而是看向了太后,露出个和煦笑容:“儿臣听说这里有些事情,怕是扰了母后休息吧?” 太后这个时候笑容可是和刚才不同,眼里似乎也有了温度。 “禀太后,沈贵人醒了。” 腊月迷迷糊糊转醒,似乎有些不解自己怎么躺这里。 景帝进了内室,就见原本漂亮精致女子此时骇人很。 “怎么回事?”他倒是没有嫌弃她,反而过去扶住了她。 腊月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刚才发生事儿平板陈述下来。但是对于自己为什么起了这么多红疹子倒是并不知晓。说完了又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已经被皇上看见了。 “啊”一声推开了皇帝,将自己埋了被子里。 “别看我,现别看我,等我好了再看,现好丑。” 景帝见她如此小女儿家做派,倒是笑了笑。隔着被子拍了拍她。 “你先休息着。” 贤妃等人跪外面,又见皇上进了内室半天没有出来,心里是不安。 见皇上出来,她盈盈抬起头,似乎自己也很委屈模样。 “贤妃,沈贵人说,她并没有做任何事儿,你就教训了她,可有此事。”他拿起桌子上象棋手里把玩,太后倒是老僧入定一般什么也没说。 贤妃心里暗骂一句贱人,委屈:“禀皇上,这沈贵人说谎,她出言不逊臣妾才教训她。众位姐妹可都场,定要给臣妾作证啊。不然臣妾可是冤死了。”她委屈啼哭。 虽然哭,但是却并没有大声,反而是梨带雨,间或还瞟一眼皇上,那模样,也是有些勾人。 但是皇上倒是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哦”字。 其他几人见贤妃如此,也帮跟着帮腔。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评论~~~ l↖↗l 28皆被罚,太后显威 景帝与太后坐上首,对下首几人也并不叫起,就这么问话。4xs因着几人都帮腔,贤妃觉委屈啼哭。 景帝并不看几人,反而是看向了太后:“母后,今日她们叨扰了您棋局,不如,儿臣陪您下一局?” 太后刚才似乎是闭目养神,倚绣着金玉满堂大大靠枕上,听见景帝这么说,睁开了眼:“这下棋,是难得棋逢对手。和你下,委实无趣。” 景帝还是笑:“母后就陪儿臣下一盘吧。儿臣就喜爱与母后下棋。” 太后扑哧一笑:“你个混人儿,就会哄骗母后。” 这天底下敢这么说景帝,也独太后一人而已。这历朝历代太后与皇帝是嫡亲母子不少,但是如景帝与太后这般亲密,却委实不多。 众位妃嫔只晓得景帝极尊重太后,却看不清其中道道儿。 桂嬷嬷见太后语气,连忙将棋盘摆好。 “你们都起来吧。”太后开口。这个时候她们才明白,景帝一直没有将众人叫起是等太后意思。 两人就这么下起棋来,可是饶是如此,景帝也并没有专心。 反而是若无其事问:“周才人,你有没有与沈贵人请安。” 周才人一怔,咬唇看向贤妃。 “臣妾有。是沈贵人折辱奴婢,说奴婢没有侍寝,没资格和她讲话。”她一脸凄苦。 景帝也不说什么,拿起一个子放了出来,太后笑了。 “求母后指点。”这是皇帝让了一步棋。 “蜻蜓,你说。”蜻蜓是周才人身边大宫女,这太后突然开口,众人眼神都看向了她。 蜻蜓站了出来,跪下:“周才人说谎,她并没有请安。”多并不说,但是却足以让周才人愤怒。 刷一声,她也跪了下来哭道:“太后,她说谎,这个小蹄子也不晓得是受了谁指使,她冤枉我。对,定然是那个沈腊月,是她指使。众位姐妹可以给我作证,她说谎,她说谎……” 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么这些人都枉进宫,家也枉受了那些教诲,这太后谁也不点,单点蜻蜓,而且蜻蜓直接就说了实情,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这说明……蜻蜓本来就是太后安排周才人身边。6zz 众人脸色苍白起来,想到太后已然知道了实情,而她们竟然公然说谎,大家都忐忑起来。 景帝不出声看着周才人,眼神倒像是淬了毒针,看了一会儿复而笑了起来。 “真是愚蠢。周才人不守宫廷规矩且喧哗慧慈宫,是构陷沈贵人,贬为从十品答应。”几乎算是一路到底。 周答应一下子就瘫了地上,脸色刷白。 此时太后咳了一声,看向万太医。 “把你刚才发现与皇帝说说。” 万太医将刚才诊断结果又说了一遍。 皇上听完看着下首几人。 “谁做?”虽说如此问,但是眼神却贤妃与周才人,哦不,是周答应身上转。毕竟只有她二人接触了沈腊月。 两人都是大呼冤枉,景帝冷笑:“难不成,是她自己做?” 太后看着棋盘,语气平淡:“沈贵人份位低,纵使没有错误,贤妃稍微教育也是可以。这是她该受。但是这奇乃是禁,先帝时候就已经禁止种植和使用,这是对先帝大不敬,是对皇权藐视。如果皇上不严加追查此事。别说难以服众,就是哀家也是不同意。” 众人看太后如此做派都是知晓,今日这事儿,怕是难了了。 要说这奇,倒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开美丽鲜艳至极。但是这极易使人过敏,就是如同沈腊月那般状态,全身红点。十来年前引起了许多人反感,而先皇正是能够过敏人之一,看这使人劳民伤财,先皇一纸文书,将其列为禁。 “就依母后。” “既然沈贵人出了事儿就被送到了这里,你们也是直接过来,那么既然用了奇磨成粉,就一定还身上。公平起见,从沈贵人开始,先搜身。”景帝条理清晰。 纵使贤妃只一瞬间错愕,但是仍是被景帝和太后看了出来。 桂嬷嬷进内室仔细检查了沈腊月,出来后摇了摇头。 接着是周答应,也并无。 “贤妃娘娘请。”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这贤妃身上真有这种粉,并非随身携带,而是染指甲上,也就是桂嬷嬷这种心思细腻,不然一般人很难发现。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贤妃慌忙跪下哭泣。 “臣妾并不晓得这蔻丹里面含有奇,臣妾是无辜啊,而且臣妾每日使用,也接触了很多人,她们都没有像沈贵人一般啊。”这事儿,她委实是冤枉啊。她是知晓这蔻丹里面有奇,但是这别人都没事儿,怎么沈腊月就会有事儿?说不定是沈腊月故意构陷她,对,一定是这样。 “万太医。贤妃这点说倒是没错。为什么别人都没事,这沈贵人就有事。” 万太医见皇上问话,连忙跪下作答:“禀皇上,这奇融入了蔻丹里,量已经极为稀少了。如果不是重度过敏人,应该是无碍,这也就是为什么贤妃身边人都没有问题原因。臣猜测,这沈贵人应该是奇重度过敏者。所以只是轻微沾到一点,她就发作这般厉害。” 景帝小时候也是见过自己父亲奇过敏情景,所以对此也有所了解。 看着下首跪着贤妃和周才人。景帝又拿起了一子,放一边。 太后道:“怎地又是一步?难不成,皇帝还希望哀家为你解决此事?” 这话里调侃甚重。 景帝只得笑着又拿起一子。 “母后看这样可好?” 太后这下眉眼是笑:“如此甚好。”冷淡看了这些妃嫔一眼。 “贤妃擅用禁,虽言称并不知情,但是将它融入蔻丹倒是事实。如此实属对先皇不敬,去贤字,降一级,以后称宋妃吧。” 太后并没有提贤妃掌掴沈腊月一事,甚至也并未将两件事联系一起,但是就是这样,众人才惊觉太后可怕。 贤妃错愕抬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嘴角嗫嚅了几下,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到底后什么也没说。可纵使如此,心里是对内室躺着沈腊月恨到了骨头里,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今日她宋韵冉何至于此。 “就依母后。”景帝看着几人,声音很冷淡:“来喜。” “奴才。” 睨了一眼众人。 “宋妃误用禁招致沈贵人过敏,其他人不思姐妹情谊,反而落井下石,所有场妃嫔,每人降一级。”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了,刚才蜻蜓事儿让大伙儿明白,先前她们为贤妃作证,其实是惹了皇上太后不喜。就不用说别人了,就是这个蜻蜓就能将当时所有情况讲清。 她们哪敢多言,惶惶站那里。 连贤妃都变成了宋妃,她们也只是降一级,虽说是被牵连,但是也是因着她们刚才站错了队。 而且这些人也明白,周才人身边有一个蜻蜓,她们身边未必就没有第二个。心下是担忧起来,只想着,要赶紧回去,仔细敲打着宫里众人。势必要找出那不本分。 她们甚至不知道,太后他们身边放没放人,放了几个人。再看她慈祥面孔,也忐忑起来。 原本尊敬太后完全是因着皇帝尊敬,可是今日再一看,竟真不是如此,这太后,看似并不管宫里任何事。可又将宫里所有事收眼底,而且说不定还各宫安排了人,大家都觉得心底发凉。 而景帝那番做派是说明了,皇上对太后安排,是知晓,甚至是仰仗。 如此这般,倒是加惶恐起来。 众人谨慎小心看着上首仍下棋两位,又听太后再次开口。 “今日之事,这沈贵人也算是受了委屈,皇帝补偿她些如何?” l↖↗l 29受委屈,连升两级 纵使众人皆不乐意,可是她们心思又怎作得了数。 但见景帝略一思索,笑了出来:“沈贵人端庄贤淑,升两级,以后就称沈良媛吧。” 听说这沈腊月又升了两级,众位美人可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可纵使如此又怎样,太后是明明白白告诉你,她是帮着这个沈腊月。想来她也是好命,自己魅惑了主子,这一日功夫,连太后都对她青睐有加,真真是一个狐媚子。 而景帝这句端庄贤淑倒是也重重打了宋妃脸,她刚被去了贤字,皇上就称赞他人贤德,这可不就是说给她听么? 这南沁国规矩向来如此,夸赞女子,好不过贤良淑德,品德上说话。纵使称赞女子美丽,也不过是下乘夸人之法。所以那京城第一美人得一“丽”字,众人虽有嫉妒,倒是并不十分恼恨。 这沈腊月虽然没有被赐字,但是这短短时间内就连升四级,委实不能让人小觑。 一场闹剧就此别过,虽然这事儿是贤妃错,但是人人都看得出来,这沈腊月也不是个善茬儿。此批秀女中她并不算是出色那几个,但是却是升迁一个,连傅相家千金,有着已故皇后和高门贵女加持,都并不曾过她。 短短时日,从庶七品小常到如今从六品沈良媛,这沈腊月,绝不简单。 宫里历来如此,捧高踩低,这事儿一出,连一向淡定德妃都有些惊住,一来没有想到太后手段,另外一来是惊讶于此事发展,可即便是沈腊月升了份位,她还是欣喜。 沈腊月固然有些手段,但是这也是太后背后加持关系,实没有贤妃令她心焦。如今这贵淑贤德四妃只她一位妃子,纵不是皇后,也是皇上枕边人中唯一份位高之人,不仅如此,还有儿子傍身。德妃心悦不已。 因着沈腊月受伤,这各宫也是都送了礼物过去,但是太后交代,这沈良媛过敏甚重,还是莫要去打扰了她休息,想来这女子皆爱护容颜,沈良媛也未必想让他人看到自己惨状。 听雨阁门庭若市,可沈腊月倒是还好,并未有人过度打扰。 连打着姐妹情谊陈常都被拦了外面,这外面也有隐隐说法,沈良媛一朝登天,却不顾姐妹情谊了。陈雨澜委屈,可腊月却是并不出门,虽知道了此事,倒也但笑不语。 以静制动,她不说话,自会有人去收拾那些放出风声之人。难不成还真以为这宫里是她们天下不成。 太后虽是几年不管事儿,但是仍旧是一切掌握。 锦心将这两日发生事儿讲给腊月知晓,末了总结:“慧慈宫隐隐放出了些风声,说是下次谁叨扰太后休息,定要狠狠收拾。” 言下之意,这次不算是狠狠收拾。 腊月微笑,事情发展她很满意,让她高兴是太后态度。 虽然不晓得太后此举真正用意,但是短期内,有太后青睐,她会好走多。 “外面都谣传主子幸运,虽然得罪了宋妃,但是运气大好。竟然意外揭露了宋妃用禁之事。”锦心说这话时并无过多表情。 “挨了两巴掌,这也叫幸运?”腊月微微嘲讽。 锦心叹气,四下打量了下,压低了声音:“主子这么做,太冒险了。您看您这脸……”那言语里,有着心疼。可不是吗,虽然名为主仆,但是她比沈腊月年长两岁,也是陪着自家小姐长大,说句大不敬,主子就和她妹妹一样,她怎能不心疼。 腊月摇了摇头:“只是被打两巴掌罢了。有什么关系呢,我这不也因为此事得到了我期待结果,而且通过这件事儿,所有人都该清楚,惹我沈腊月,也是要掂量一下成本。” 贤妃变成了宋妃,所有人场之人降一级,周才人是一下子变成了周答应。多有趣。 没有人知道,她对奇是根本一点都不过敏。即使盛开奇对她来说也和普通玫瑰牡丹一样。而她之所以全身呈现过敏反应,完全是因为,她芒果过敏。 夜里吃了芒果果脯,第二天可不就是过敏了么?贤妃这些年因着家世关系,愈发跋扈易怒,就算她不想来找她麻烦,她身后那些逢迎之辈也会撺掇她来。 腊月可不就很好抓住了机会了吗? 就算是贤妃不来,她也是另有后招。 可这贤妃果然是没有辜负她期望,贤妃蔻丹里有奇成分,这上一世是被德妃揭发出来,今世,她善加利用还真是不错。 这先皇因为奇过敏,京城也见多了这样过敏人群,所以她只消如此做就好。就算今日来并不是万太医,她也并不担心,许多过敏症状本就大体相同,这奇如此大面积引起过过敏,自然会有许多人将自己这个症状靠拢到此处。 来是万太医,那么她是如虎添翼。 这万夫人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万太医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情义犹。不管是什么过敏,她相信,万太医都会往着浅显地方讲,也是她希望方向。 沈腊月胆敢如此,而此事又如此顺利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沈腊月知道景帝心思。景帝厌恶了宋家,厌恶了贤妃。 宋将军仗着自己大将军身份和贤妃位置朝里嚣张跋扈,贤妃又是一片张扬。人啊,真是要看清楚现实。可见,你门第虽高,但只要有一点威胁到皇上权威,那么,你就是罪不可恕。 “主子,再喝两副汤药您这身上疹子就该好了。配合着这个清凉露,好也。”锦心将冰凉御赐清凉露抹沈腊月身上红疹处。 这清凉露果真是不错,每次抹上都是一片冰凉,虽然似乎是凉到了她心里,不过却让她加清醒。 不管前世多少艰难困苦悲哀,那些都过去了,这一世,她会好好活。 认清现实,步步为营,真正好好活。 原本前世时候,她入宫一年,贤妃就倒台了。而加速她倾覆缘由,腊月心里一痛,还有她那个无缘孩子,也正是那个孩子,她对景帝断然情灭…… 今世,孩子,你能晚点再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评论~ l↖↗l 30再承宠,别样情怀 宣明殿。 一身清雅男子立窗前,面色晦暗不明。堂下跪着,则是一名宫女打扮女子。 “沈良媛可有不妥?” 女子声音不大且并无起伏:“回主子,并无。” 一旁来喜见景帝挥手,使了个眼色,宫女迅速离开。 景帝仍旧是那副模样,并没有动,过了半响,勾出一个笑容来:“这沈腊月,还真是运气。” 来喜站一边儿,眼观鼻鼻观心,却并不多言。主子对这沈良媛有怀疑,但是不管是太后那边还是内卫这边都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足可见沈良媛无辜。 有时候人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这沈良媛便是如此。 “许是朕真太多疑了吧?来喜,沈良媛身子如何?” 来喜晓得,这是皇上要打算宣沈良媛侍寝了。 “禀皇上。沈良媛已经大好,前天这药已经停了,据说是红斑红疹已然消退。” 景帝点头,不管沈腊月是否无辜,她所作所为倒是歪打正着合了他心意。 想到宋将军,景帝冷笑。 严冽不日就要归来,这宋家,怕是不会安稳了吧?立场不稳人,就该早早退出政治舞台。 眼里闪过一丝阴冷,随即又恢复平静。 “摆驾听雨阁。” 景帝这次来听雨阁并没有提前通知,似乎潜心思就想见她有些真实一面。听雨阁倒是灯火通明。原本就是听雨阁自己人晓得,如今这沈良媛受宠,旁人也知道这沈良媛比较喜欢明亮,颜色喜欢明亮,大晚上听雨阁也惯是灯火通明。 门口小太监见是皇上到来,一个踉跄,连忙跪下请安,之后就要忙着进屋禀报,但是景帝一个眼神,来喜连忙阻止。 看着景帝带着侍从大踏步往内室而去,外面守门小太监只祈祷这主子能够别说什么大不敬话。 外室桃儿正收拾东西,就见景帝带着来喜到来,未等请安便被制止。 屋内是哗哗水声,想来这沈腊月正沐浴。 她似乎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那曲调伴着水声竟然也有些动人。4xs正要进入内室。 里面传来锦心声音:“主子莫要自己动手,我和杏儿来吧。” 他顿住脚步。 接着就是沈腊月那娇滴滴声音,往日倒是不觉,今日才发现,她这声音委实是有些娇媚。 “这太医也不知道说有没有准儿,怎么这用药期间就不能沐浴,你看,我这足有九日未沐浴,也亏得皇上没来,不然啊,这碰我一下,就是一个小灰卷,可真是羞死个人了。” 屋内传出扑哧笑声。 门外桃儿嘴角抽了抽。祈祷主子莫要胡言下去了。可她越是担心,这内室越是说肆无忌惮。 主子可莫要开玩笑了。这不是为了些好起来吗?” 腊月声音不大,但是仍旧强辩:“我也整日看医书啊,欺负我什么都不懂么?书上也没说,用药不能沐浴。” 听到此处,景帝挑了挑眉。 屋里传来锦心无奈声音:“主子看了半年多医书,连个草药都分不清楚。”锦心话有些吐槽。 杏儿接话:“主子左不过是拿来催眠之用,哪需要分清楚。”话里有着隐隐笑意。 说实话,这两个宫女话也是略微有些逾矩了。但是一般宫内主子身边大宫女都与主子加亲近些,这也算不得什么错儿。 沈腊月并未当一回事儿,而且还有些小女儿家娇憨嗔怒:“你们两个死丫头,竟然编排起我来。你们如此挤兑我,我就罚你们,罚你们用这个全是小泥巴水洗澡。” 扑哧,这一下子景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倒真是孩子气。 听见外面有声音,内室人脸色俱是一变。 锦心杏儿连忙出来请安。 景帝摆摆手,未理几人,直奔内室。 锦心忍不住:“禀皇上,主子,主子……”她拿不准这皇上听了多久,而且那水委实有些脏了。 景帝也知道这丫头意思,不过却未当回事儿。 进门之时腊月已经套上了薄薄罩衣,发丝湿漉漉,脖颈等处也全是水珠儿,可见她刚才急切。 看她仍旧是衣衫不整,景帝掠起她一抹青丝。 腊月这就要跪下请安却被皇上揽住。 “就你我二人,算了吧。来,让朕看看你洗出了多少小泥巴……”作势就要过去查看。 腊月脸霍一下子就仿若晚霞般红艳。紧紧抱住了他腰身,不肯让他往那边多走一步。嘴里是不断嘟囔:“皇,皇上,您笑话人。” 身子被大力提起,一个天旋地转,两人就已经倒榻上。 她发湿漉漉打景帝身上,语气有着不好意思:“别,皇上,嫔妾这发还是湿,我绞干了伺候您……” 纵使如此说,但是却见景帝眼神不对,顺着他视线望去,一声惊呼,本来她就仅着罩衣,衣衫不整,这被他扔到床上,那两只椒r竟是露了出来,那顶端粉嫩艳色是犹胜她脸颊。 慌忙企图拉扯衣服,却被他攥住了手腕。一手握住她两手手腕,压头顶,另一手则是解开了她罩衣带子。瞬间,她便一切无所遁形。 “几日不曾承欢,可是想了?”他此时与寻常男子一样,皆喜爱逗弄女子。 腊月瞪大了眼,他胡说什么。 那大手探下,略微使力,分开她双腿,盯着那隐秘之处猛瞧。 此番做派委实让腊月不喜,那白嫩小脚不老实踢踹着,想脱离他掌控,见她几日不曾承欢,竟还抗拒自己,不管是否是为情趣,景帝都觉得心里有种隐隐怪异感。 这男子内心莫不是都有这样一种情结,想要偶尔与一个女子用强。 火急火燎将自己亵裤拉下,一个挺身入了进去。 接着便是狂风暴雨挑弄。 腊月不晓得他怎地又如此起来,只堪堪咬着唇,任由他狂风暴雨般鞭挞。 腊月不过十三且初初承宠,身子自是紧致,景帝前后耸动,对她并不怜惜,只一会儿功夫就见她落泪。两人床上如此是让他心悦。 那是一种征服感。 也不晓得他到底折腾了多久,大概是一个时辰仍是有余,他终是含着她r尖儿,狠狠抵了她深处。 此时腊月倒是被他折腾了许多青紫,她就不明白,这景帝怎地就突然这样起来,有些恼恨,但是却仍旧是只能隐忍。 景帝自然不会留下,见她也不起身,就这么躺床榻之上,脸上犹有大大泪珠儿。他心里有种变态满足。拉过薄被搭她身上,将来喜唤进屋简单收拾一番,便要离去。 又一想,来到床榻边:“小丫头莫要装睡,朕可是看见你这羽睫都颤抖。” 腊月心里唾了一下,不愿睁开眼睛。 嘟唇抱怨:“皇上怎地越来越喜欢欺负嫔妾了。嫔妾一点力气也无,又担心皇上生气,这才装睡。”这话说竟是理直气壮,惹得皇上照着她小脸蛋儿就是一口。 南沁国以瘦为美,但是这小丫头倒是脸蛋儿肉肉,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手又覆上了她丰盈。 这里也是肉肉,倒是个尤物身子。 虽然本国以瘦为美,但是他却并不喜欢那极端消瘦女子,这也正是丽嫔并不如外界所以为那般受宠原因。景帝是喜欢那玲珑有致女子,床第之欢,总是如此才能爽利。 “朕疼宠于你,你倒是越发大胆起来。不起身伺候也就罢了,还与朕扯谎。”他手仍那处揉搓。 动作并不温柔,腊月见上面又有些指痕,委屈道:“嫔妾才没有扯谎,我是真累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水盈盈媚眼儿瞟着景帝,倒是有些责怪意味。 不过这话虽然大不敬,但是景帝心情却是极好,但凡男子,皆喜爱此事上拔得头筹。小丫头被他治成这样,他心里是满足。 被唤进来伺候来喜缩门边儿,低着头。努力降低着存感,心里暗寻:怪不得这沈良媛能够一步步加封,可不就是凭着这一股子劲儿吗? 如此相处之法,想来皇上也并未体会,自然是个奇。 众人皆以为景帝心里对已故皇后爱慕,喜欢那温柔小意女子,却不晓得,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温柔小意也不是谁人都能做得。 沈良媛不管是故意为之还是随性而为,倒是真另辟了蹊径。 l↖↗l 31身子愈,有客来访 沈腊月好了起来,这过来串门子也多了起来。 不管这些人心里如何憎恶她,但是见她也都是摆出一副笑面儿,可不是么。这宫里,有皇上恩宠就是一切。 那些份位高自然是不用来这里看她得宠之后洋洋得意,但是份位低却也指望着能够从这里捞到些什么。如果能够这里遇见皇上,那该是多好。 也亏昨日她一早就去太后宫里请了安,谢了恩,不然这些人坐这里,怕是一时半会儿她也别 想出门了。 腊月是今年入宫,而年纪又是卡着线,说起来,这宫里女子,绝大多数都是比她年纪大,不过她一身艳红坐主位,倒是给人一种极有气势感觉。 “沈良媛这身子总算是大好了,前些时日啊,姐妹们想过来看看,那可都不成呢。”学贵人帕子掩着嘴,咯咯笑,那样子似打趣儿。 “不过也好因祸得福了啊。”白小蝶软软糯糯说,一派娇态。 她可并不晓得腊月对她不喜,这次她是跟陈雨澜一起过来。两人这段日子走颇近。 说起来,这陈雨澜宫里位置按理说是不如白小蝶,毕竟,她还并没有侍寝,而白小蝶不管怎么说都得皇上青睐过。但是她倒是个乖觉,愣是让人觉得,她没被侍寝也是理所当然。 她有些温柔,但也有着一股子小清高劲儿。 心思浅觉得她性子高洁,不喜争宠。可也有那心思深,暗暗唾了一口,可不是就是装模作样么。 而这厢,腊月见白小蝶登堂入室,还与她状似亲热聊天,心里膈应起来。 又听她如是说,是不喜起来。 这因祸得福四字,也并非谁人来说都可以。 目前为止,白小蝶说这个话,腊月可是有些不爱听。 咧了下嘴角,腊月似笑非笑,却并不接话。 白小蝶见她端起了茶杯,细细品开,却不再讲话,她心里有些忿忿,不过终究面上并不显。 “这茶真好。”她也似模似样品起茶来。 一旁柔常浅浅笑:“那是自然,这茶品名蜜丹兰溪,它生长环境极为罕见,每年也只产三五百斤,都是要送到宫里。外面即使想买都买不到。” 腊月虽然重生,也并非全能,对茶,她也只是略懂,她并非重口腹之欲之人,此茶虽然珍贵,但是左不过也是给人喝。 但是经柔常这么一说,倒似她故意炫耀了。腊月手指轻轻点着茶杯,看来,这都是不省油灯呢。 既然人家认为她是炫耀,那她不炫耀似乎是对不起这些人一番心思了。 绽开一个灿烂笑容,腊月闲闲开口:“皇上赏赐时候交代过了,喜欢就再送过来些,我倒是并不懂茶,以为这茶不珍贵呢。” 柔常脸色变了下,咬了下唇,脸色怏怏。不过她随即低下了头,并不显露。 “表姐总是这般粗心。”陈雨澜为两人打着圆场,话音儿却是说着沈腊月。 几个妃嫔掩嘴笑。 腊月也并不恼,也是笑。 “表姐生病时,妹妹甚是挂念。如今见表姐身子大好了,妹妹也放心了。以后可要仔细着,切莫沾染上。”雨澜一派关切,看起来着实姐妹情深。 “也不过是意外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一旁白小蝶开口:“刚才雨澜妹妹还说沈良媛粗心,这话犹过耳呢。” 陈雨澜仔细打量着沈腊月,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似乎每次白小蝶出现,表姐眼神里都会闪过一丝厌恶,这是对别人没有,她不肯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如若是别人,自然是观察不出,但是她却不同,她与腊月一同长大,对于她一些反应还是清楚。 有什么她不知道事情么? 陈雨澜垂首思索。 见她如此,腊月这才畅怀笑了下。 雨澜为人精明,心思又细腻,自然是很会察言观色,自己这番做派想来也是入了她眼,她清楚雨澜为人,估计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带这个白小蝶出现她面前了。 虽然不管是雨澜还是白小蝶现都还并没有做前世她们做那些事儿,但是那些伤害又岂能悉数释怀? 她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并没有筹谋报复,是因为她们还没有做,可那绝不代表她能够接受她们。 没有陈雨澜打圆场,这场面又静了下来。 见沈腊月并不十分心接待她们,而柔常也觉得刚才委实有些尴尬,起身告辞。既然有人离开,这几人也都悉数离开,连陈雨澜也不例外。 腊月明白,她断然是回去琢磨自己为什么讨厌白小蝶了。 这心思多人,活总是十分累。 见这帮心思多都走了,腊月伸了个懒腰,还真有些乏了呢。 锦心见腊月有些乏,连忙过去按揉,力道正好。 腊月舒服眯着眼:“她们这一大早就过来,难不成还以为能遇见皇上不成?真真是好笑。明明无半丝情谊,偏要这番做派。” 后面一句,锦心自然是晓得说谁。 打量四周,无人。 腊月自然是知道锦心谨慎性子,不过她也不是那盲目之人。 “近来院子可还安稳?” 虽然沈家人际关系相对简单,龌蹉事儿并不多,但是锦心怎么说也是自小看人脸色长大,又经于嬷嬷教导一番,这人倒是灵透了许多。 锦心声音压得很低:“如今主子身边几个大宫女、两个大太监,都是看不出什么。其他那些不经事儿,有些别院子安插过来,我已经敲打过了,但是未必奏效,我防着呢。” 腊月点头,叮嘱锦心:“也没必要凡事自己做那个恶人,借力打力,也是不错选择。” 锦心一怔,随即明白,笑着点头:“奴婢晓得了。” “小邓子是太后人,你对他略微紧些。我要将他培养成心腹。”腊月脸上笑意尤甚。 锦心对这倒是不太赞同,小邓子是太后身边人,想被拉拢过来,很难。 似乎是知道锦心想法,腊月点她:“这样别人不是高兴么?” 锦心想了一下,随即也赞同起来。 她们有没有将他当成心腹不重要,重要是,他以为自己是她心腹。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本文于6月2日入v,入v当天三,希望喜欢此文看官能够继续支持,再次多谢各位! l↖↗l 32宋家倒,宋妃失势 宣明殿偏殿水雾缭绕,清朗男子泡池里,头靠池外台子上,双手张开,帕子搁额头,即使是不着寸缕,仍是给人一种霸气外漏感觉。83kxs 他闭着眼,室内除了缓缓水声,并无其他声音。 这室内也并无他人,他就这般仰那里,许久,一把抓起额上帕子“啪”扔到了水中。 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笑。 严冽,你可真是我好兄弟! “来喜。” “奴才。”景帝声音不大,但是来喜仍旧是马上进了偏殿。垂首站一边。 “宣傅瑾瑜进宫觐见。”声音依旧冰冷。 …… 第二日,傅相朝堂之中发难,数了宋将军几大罪状,而显著就是宋将军大儿子,贪污军饷,此事一出。朝堂哗然,接着安大人也参了一本,细细列数宋家罪状。 不仅如此,又有几人也站了出来,也皆是指责宋将军。 这桩桩件件,都是有理有据,容不得宋将军反驳,宋将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包括近日来,宋家遵着宫里宋妃指使,构陷沈良媛兄长,后宫不得干政,一时间再次掀起一片风声鹤唳。 这朝堂里里向来都是如此,有眼力见儿又何曾不知道,傅相公子傅瑾瑜前一日曾经被宣入宫。景帝与傅公子关系可以追溯到儿时,两人算是一起长大,就算那同父同母亲兄弟六王爷也是不及。 如此一来倒是有那心思活泛,联想此次宋家之事,竟隐隐似有皇上授意其中。也不禁多想起来。 至于牵扯此事沈家,虽然是后宫之事,可这朝堂之上也都是知晓,这宋贤妃因为被沈良媛偶然揭穿了擅用禁降为宋妃一事,迁怒沈家也是正常。 景帝听闻宋妃干涉前朝政事,当即大怒。直言此等无德之人不堪存于后宫。 责令打入冷宫。 人人都晓得,旁事并不重要,可这后宫干政则是不容于景帝。 贤妃短短半个月多由从一品贤妃到打入冷宫,衰败速度让众人哗然,是给大家提了一个醒,宫里,皇上能容得下你张扬,却容不得你后宫干政。 腊月并不晓得宋家曾经为难过哥哥,听闻此事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却是气愤。也亏得皇上发难,哥哥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军营受些刁难,有感于自己粗心,腊月暗恨。 想来即使重生了,她也未必是事事皆顺。 “主子,这宋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宋将军也被撸了下来,听说正彻查宋家。如今宋家已经被看管起来。”锦心见腊月拧眉,知晓她心情不佳。 其实腊月这宫里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她自然也有沈家安排人脉,但是既然没有人给她传消息,就该是祖母和父亲认为并不严重。 腊月知晓他们想法,可是想到自己如此就给哥哥惹了些麻烦。她心里还是郁结。她可以对自己狠心,却见不得家人如何。 “主子,如若还是担心,不如向宫外传个消息?”锦心知晓主子忧心。 腊月皱眉:“不可。这个时候,怕是皇上也紧盯着后宫吧。” 景帝为人多疑,这个时候切不可轻举妄动,不过……腊月冷笑一下,拿起摆桌上瓶“嘭”砸到了地上。 锦心被主子动作吓了一跳。 “叫上杏儿,给我梳妆一下,我要去求见太后。” 呃?锦心不懂,可主子就算是求太后做主,也不是好主意啊?这宋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主子这是何故? “主子,切莫冲动。”锦心拉住自家主子。 腊月冷笑一下:“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日再来一个宋妃,岂不是我沈家就要倒台了。任谁都可以随意踩上几脚?这后宫之事本就不能牵扯朝堂,如果借着有个好父兄就要仗势欺人,背后做手脚,那么以后皇上也不必选秀了,单挑那些高门贵女入宫就好。” 腊月声音不低,且字字重音,想来是极其愤怒之下言语。 锦心不解主子意思,但是见腊月朝她勾了下嘴角,一下子就明白了。主子这是做戏,虽不晓得她为何如此,但是锦心总是伶俐。 锦心不劝诫,反而喊着杏儿进门。 杏儿见这一地残骸,倒是也吃惊了下,不过总算是迅速别了过去。并不多问。 这宫里如今倒也是传遍了,沈良媛哥哥牵扯了宋将军之事。 虽然并无什么事儿,但是总是让人心情郁结。 打点妥当,腊月带着桃儿和杏儿离开,锦心望着三人身影,静静唤来小宫女收拾。 见这一室残骸,小宫女也是低眉顺眼。 腊月站慧慈宫门口,安静地等待着太后召见,她过来求见太后,自然也要有人家不见她可能性。毕竟太后总是自称休养,并不喜管宫内事儿。 没多一会儿,就见太后身边桂嬷嬷出现,她眉眼是笑:“沈良媛请,太后刚才还念叨着您呢。这竟是心有灵犀,转眼您就过来请安了。” 腊月也是笑:“那我今日倒是来对了。可怕打扰到太后她老人家呢。” 见她到来,这太后并不见特别喜悦与亲切,但是腊月感觉得到,这太后对她是比对别人强上那么一些。 “既然你过来了,那就陪哀家下一盘棋吧。” 腊月每次过来,太后都要与之对弈两局,腊月再次庆幸,自己棋艺不好不坏,这样似乎才得太后青睐,当然,她并不认为太后对她维护是因为她能够与她对弈,太后没这么肤浅,而她沈腊月,也不会这么简单想。 今日两人对弈,腊月连连败退,三局皆输,见腊月如此,太后也没了玩兴致,这下棋,就要有输有赢才是活,倘若战局一边倒,总是没有多大意思。 看她心思根本不下棋,太后面色不虞:“你今日倒是魂不守舍。可见并非真心前来请安吧?” 纵使如此,腊月仍旧一片笑容:“那哪能呢。嫔妾自然真心,不过因着心里有事儿,这棋艺上也有些退步。太后不要嫌弃嫔妾才好。” “你这孩子,倒是个沉不住气。凡事都有皇上为你做主,这般急切反倒不美。”太后慢悠悠品着茶,语气淡然。 听太后这般说,腊月委屈扁嘴:“嫔妾自然晓得皇上会为嫔妾做主,不过这伤感总是所难免。嫔妾本是无意,这后宫之事,就算宋妃姐姐要怪罪于嫔妾,嫔妾也断不会乱了规矩,可这怎能牵扯到朝堂。我沈家不求大富大贵,不求我宫里如何得宠高升,只求一个安稳,竟也是做不到么。” 太后见她如此,倒是微微笑了下:“没有高位,哪来安稳。” 腊月从太后宫里出来,轻轻拉着自己披风,桃儿杏儿也是沉默跟自家主子身后,并不多言。 他人并不晓得她慧慈宫说了什么。而腊月自然也并非仅仅为了哭诉,她这般只不过是想摆出一个姿态罢了。 前世贤妃并没有倒台这么,她是一年后才被打入冷宫,可是如今竟是仅仅两个月,宋氏就从原来从一品贤妃跌落荒芜冷宫。可见,这重生一次,竟是许多事儿都变了。她不可能按照前世印记一步步走,也不可能按照前世发生过事儿多做准备。所以她能做,不过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这宫里可能发生任何事儿。 宋妃倒台了,可是还有德妃,还有傅瑾瑶,将来还有许多许多年轻美人,所以她必然需要万分小心。这宫里,从来都是斗来斗去,今日宋妃倒台并非因为她如何嚣张,如何指使父兄企图陷害她哥哥,她错,是她有一个身高位却不懂收敛父亲。 这才是她迅速衰败缘由。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本文于6月2日入v,入v当天三,希望喜欢此文看官能够继续支持,再次多谢各位! l↖↗l 33秋风起,王爷归来 前往京城驿站内。isen一名二十几岁男子立院子里,表情淡淡,有着几分漠然,秋风拂过,一阵寒凉。如果细看,他与景帝还是有着几分相似。 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身湖水绿装束女子疾步本来,那神情竟似有着几分憔悴。 “妾身见过王爷……”女子盈盈一福,那精致脸蛋儿,细细腰身都实属上乘。 男子并未回头,只平静无波询问:“何事?” 女子顿了一下,话音颤抖:“王爷,妾身听说,父亲已被圈禁,姐姐被打入冷宫,王爷,您帮帮他们吧……”女子低音抽泣。 男子表情依旧淡漠。回身看着这个仍旧福那里女子,抬起她下巴,她姣好容颜上已全是泪痕。 单手抹去那些泪,虽动作轻柔,但是他声音里却并无一丝暖意。 “韵容,说什么傻话呢?” 宋韵容咬唇:“王爷,父亲当年做错了,可是,请您,请您看他是妾身父亲份上,您救救他吧。” 六王爷严冽收起了自己手,嘴角含着一抹嘲讽:“韵容,这世上可没有这般事儿。你怎么就以为,本王会救人呢?看你份上,你又有何值得本王这么做呢?” 宋韵容本就泪流满面,听他如此,是恍若难以承受。 “王爷,王爷对妾身,就一分情谊也无?”似乎是坚定了心神,她抬起头定定看着六王爷。 “还是王爷心里,除了那个jian人,所有人都是您一个工具?您对他人,可又有几分真心?” “啪!”一个耳光将宋韵容打翻地。 她捂着自己脸,低低颤抖。 “谁给你权利,可以污蔑她。我心里,你们有着云泥之别。你这般女子,怎有资格提她?”六王爷不似刚才淡然,一派愤怒。 而此时宋韵容已经不似刚才卑微,她宋家已经如此,父亲被圈,长姐也从高高上贤妃落入今日地步,她人生,左不过也是如此了,身为六王爷侧妃不过是一个被利用存。 “云泥之别?就算她是天上云,那也不是你,王爷,你清醒些,她已经不了。就算死,她也是葬别人家祖坟,如果她真是一个好女人,怎么会勾引您?您二人本就天壤之别。” 六王爷严冽听她如此说话,眼睛猩红,似乎恨极,恶狠狠踹了过去。 宋韵容被踹翻地。 “王爷不肯帮我,是因为之前我父亲出尔反尔,还是因为长姐对沈家兄妹针对?”她吐了一口血,仍旧是字字铿锵含恨。 “来人。”严冽缓了缓心神,喊来侍卫。 “侧妃身体不适,思虑过多,乱了心神。将她带回房间,好生照料。” 侍卫受到了严冽授意,直接堵住宋韵容嘴将她拉了下去。 看着她犹自挣扎身影,严冽攥紧了拳头,面色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唤人:“玄武,随本王先行回京。” 玄武皱眉劝阻:“王爷慎重,此时皇上对您犹是忌惮太多,您如此一旦被外人知晓岂不落人口实。” “本王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无一处不是他暗卫。你与本王马加鞭进京,稍后回来与队伍回合,处处小心,无事。” 见六王爷心意已决,玄武终究是没有多说,将一切安排妥当,两人悄然离开了回京队伍。 *** 宣明殿。 来福立桌前,轻轻回报:“主子,据暗卫回报,六王爷已经与其心腹玄武悄悄启程回京。” 景帝冷笑:“他倒是大胆。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么?他入京了?” “是。六王爷与玄武入京后只去了一个地方,随即离开京城。” 景帝这倒是听出了点兴味儿:“哦?他去了哪里?” “沈家祖坟。”此时来福可是看不出半分嬉笑,往常妃嫔宫人身边那些,不过是个遮掩。 这答案倒是令景帝惊讶许多,他有些不解,拧起了眉。 修长手指敲击着桌面,过了许久,他再次发问:“有什么特别之处?” “禀皇上,并无。六王爷并没有沈家墓园见任何人,只进去了能有半柱香时间,之后便出来离开。玄武功夫高强,暗卫担心离太近被发现,并没有紧跟着,因此不知道六王爷究竟进去做什么。” 沈家墓园? 严冽风风火火赶回京城,只为了去沈家墓园?他并不信。严冽究竟想干什么。 “之前驿站之时,六王爷侧妃宋氏突发疯症,被六王爷看顾了起来,但是据暗卫禀告,宋氏见过六王爷并被打伤,之后六王爷就命身边亲信做了此事。” 如此看来,这严冽身边早已被插了钉子。 任谁都能看得出,此事有蹊跷。不过景帝性子本就并不急躁。 “继续给朕盯紧了他。另外,彻查沈良媛曾经沈家一切。”其他不需要交代。 “遵旨。” 景帝站起了身:“摆驾听雨阁。” 此时来福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嬉笑阿谀模样。 腊月这几日深居简出,除了陪着太后对弈,倒是不曾招惹谁。即使是陈雨澜来求见,她也是避而不见。但是纵使如此,这宫里也是隐隐有些传言,说是沈良媛因为宋妃事儿极其窝火,摔了一室瓷器。 “皇上驾到……”自从宋妃被贬,景帝已有半月不曾进入后宫。 腊月此时正懒洋洋躺榻上,窗户开了一角,窗外是有些泛黄飘落树叶,她悠闲翻着手中医书,间或吃着几个蜜饯,倒是也惬意很。 听到太监唱到景帝到来,腊月忙着就要起身,不过似乎景帝动作。 说话间就踏了进来,见她那番姿态,伸手制止住她动作。 “你这倒是惬意,不过秋日正凉,这般不知轻重着凉了可如何是好。”他坐软榻边,并未让她起身。 腊月见他如此便是娇笑。 “你正是年幼,许多都不懂,这下人们也该好好敦促敦促了。”眼神扫过几个大宫女,几人都是瑟缩一下。 将手掌与他交握一起,她收起胳膊,顺势将他手背贴着她脸蛋儿,“咯咯”笑着。 “皇上欺负嫔妾也就罢了,还欺负我宫里奴才。” 景帝见她如此模样,勾起一抹魅惑笑,随即低头,她耳边吹了口气,惹得她娇笑闪躲:“你确定,这欺负是一样?” 腊月圈住景帝脖子,将脑袋搭他颈项间,吐气如兰:“皇上多日没来,嫔妾都不记得,您是怎么欺负人了耶!” 吧嗒,某人爪子搭了她丰盈xing部。 “所以,你是……想了?” 腊月摇头。 见她竟理直气壮摇头,景帝打横将人抱起。 “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xing事上景帝并不是一个温存好qing人,即便是他往日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每每这个时候却总是狂野异常,见他毫不客气拉扯她衣服,腊月晓得,这件衣服又要损毁了。 “皇上每每如此,这臣妾都不好意思了,哪儿有做衣服做这么频。”她嘟嘴,许是年幼,饶是这种动作,她做起来仍是可爱异常。 景帝眼里有了温度,就这么低头掠夺她樱net。 两人交缠一起,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外表看着清朗,儒雅,仿若谪仙。内里却并不如此,那一切不过全是表象。实际他侵略性强,心硬如铁。狠起来犹如地狱修罗。 转眼腊月就被剥光,景帝眼神幽暗“月儿,你说,你有没有想朕。” 如若此时还不“识相”,怕是腊月就要被狠狠收拾,可是想着前些日子,她“识相”不得了,她还是被狠狠收拾。腊月不安分起来。 “没有吔?”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狠狠顶入,她“啊”了一声,头撞到了床头。 “说,有没有想朕。”即使这ji情时刻,他仍旧是声音清冷。 虽然如此问道,但他也并没有给她说话时间,便是压着她身子,堵住她唇,将舌伸进她嘴里回旋。双手不老实抚摸着她全身上下,嘴唇也开始下移。 掐住她软嫩,他一口咬了上去。 腊月泪瞬间就飙了出来,魂淡,有这么折腾人么!属狗啊! 见她怒视自己小模样儿,景帝觉得自己一阵酥麻,将手下移,掐住她大腿,一个用力,整个人再次发力。她如此可怜又愤怒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终是再也忍不住ji情,拼命sng动起来 腊月咬唇承受着他一切,看着他俊美容颜,神情愈发恍惚。他总是这般,能让人深刻感受到他存。 而景帝则是沉浸她身体内,做畅淋漓,看着她容颜,虽是他ji情火热,但是心里却仍冷清无比。 月儿,严冽为什么要去你沈家墓园?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本文于6月2日入v,入v当天三,希望喜欢此文看官能够继续支持,再次多谢各位! l↖↗l 34 这宫里总是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宋妃短短时日变成了冷宫阶下囚,没人知道她究竟会如何,但是她行为却为宫里其他人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天家无情。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恒久不变道理。 不过也没有人是傻子,那确凿证据,短短日子宋家就被处理殆,这绝不可能是筹谋了一日之事。 沈家大哥儿沈舒平倒也不过是些刁难,那许多谋算还并未实施。可纵使如此,皇上也是念其无辜,将他职位往上提了一级,如今原来人人避而不及人物竟也是炙手可热起来。 毕竟,沈腊月虽然份位不高,但如今却也是圣宠身。 可纵然如此,这沈舒平还是如往常一般,并不过多与人应酬。 腊月听到宫外传过来消息,暗自欣慰。 这皇上喜怒无常且擅于谋略,有时候升迁,绝不是好事。 近日皇上流连她听雨阁,看似多情,可真心又有几分。这一点腊月自是知晓。 “主子,今晨傅贵仪早餐时肠胃不适,宣了太医,说是喜脉呢。”桃儿总是消息灵通。 腊月吃惊看她,随即笑了起来:“那倒是……大喜事儿呢。禀了皇上没有?” 桃儿见自己主子并不嫉妒,反而笑靥如,有些看不懂,但是她也并没有想着就能看懂。 “自然是禀了。听说皇上还有太后可是赏了好些珍品呢!”想了下,桃儿压低了声音:“奴婢听到风声,说是这傅贵仪要升份位了呢。”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这南沁国后宫,本就有这个规矩。可是,皇上怎么会让傅瑾瑶怀孕呢,倒是真让人觉得有趣起来。 不过细想下这倒也不她意料之外,傅相前些日子才收拾垮了宋将军,这转眼傅贵仪就有孕,可真是相辅相成。腊月细细思索了一下。 “交代下去,不管外面众人如何,咱们听雨阁人以后见着傅贵仪,都给我躲远远,也给我规规矩矩。” 桃儿一听,连忙下去交代。等她离开,这屋内只余沈腊月与锦心两人。 见主子似乎想什么,锦心也默默退了下去。4xs 所有人都离开,腊月抚着自己小腹,暗暗笑,果然,她孩子没有来。 这样极好,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十足十保护住自己孩子,那么,她就不是来时候。 至于傅瑾瑶,前世时候傅瑾瑶并没有怀孕,可是如今却怀孕了。腊月不需多久就想通了其中关键所。贤妃倒了,皇上又怎能让德妃一家独大呢? 互相制衡这一手,谁玩儿过咱们皇上呢。 前世时候宋家并没有这么垮台,而那时傅瑾瑶已然升到了该升份位,但现却并非如此,虽然傅瑾瑶他们这届入宫秀女中份位高,但是左不过一个正四品贵仪,即使大升份位,也不过贵嫔。 可有了孩子就不同,腊月轻轻叹息,皇上又怎么会由着她将孩子生下? 别人不懂,她却这一点上看极为清楚。 这孩子来来回回,可不就能多升几个份位了么! “启禀娘娘。”外面传来声音。 “何事?进来吧。” 杏儿进门:“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身边桂嬷嬷过来了,说是太后宣您觐见。” 对于这一点这宫里众人也是习惯了,偏不晓得,这沈良媛怎么就合了太后眼缘,倒是常被她宣着觐见。宫里也是有些隐隐传闻,说是太后极喜欢和沈良媛下棋。 有些心思重,就想到了当日禁一事。皇上与太后对弈,想到太后这宫里人脉与算计,众人不由打了寒颤。 但是得失只一瞬间,那想法多,开始研究起棋艺来,却不晓得,太后要,从来都不是高超棋艺。 腊月换了身装扮,挽了个少女髻。清清爽爽出门。 这既然年纪小,总是多了几分随意打扮乐趣,想来再过几年,年纪略长,即使再做此装扮,也怕是给人不伦不类之感。 腊月此方面从来都是并不十分讲究,桂嬷嬷看着她这一身装扮,勾了勾嘴角。 虽然沈良媛装扮时常不太合时宜,但倒也是多变化。 这男人,是贪鲜。皇上也不外乎男人。如此时常变幻,倒也合适。 “嬷嬷,太后身子可有好些?昨日我听她略有咳嗽。可是调理了?”这话问关切,不带一丝虚伪。桂嬷嬷是太后身边得力人儿,也是乎太后身体,听沈良媛这么说,也觉得她是个懂事儿。 “太医院已经看过了,这深露重,可得好生休息着。沈良媛也是,要多保重自个儿身子。您好了,才能好伺候皇上。”桂嬷嬷拍了拍沈腊月手,言谈间多有亲切。 腊月脸红一下,嗫嚅:“谢谢嬷嬷关心。” 这慧慈宫到也,腊月见太后喜怒不形于色坐首位,德妃坐于左侧,而傅贵仪则是坐于右侧,连忙给几个主子请了安。 “起身吧。”太后今日倒似有些高兴,言语间柔和许多,腊月瞄了眼傅瑾瑶,见她一脸欢喜掩饰都掩饰不住。本就出色容颜是美上了三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德妃温柔笑:“良媛妹妹怕是还不知晓吧?这贵仪妹妹啊,有了身子了。”这言语之间竟有许多喜意。 腊月略微张嘴,做惊讶状,随即转头看向傅瑾瑶,也是一脸惊喜:“这可真是太好了,恭喜傅贵仪。” 傅瑾瑶含蓄笑了笑:“妹妹也要些才是,咱们都早早为皇上开枝散叶。” 端看这话,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听着且极为顺耳,可是腊月不傻,她自然听出了傅瑾瑶话里那一抹嘲讽。 如今这宫里,她算是侍寝多,可纵使如此却并未有孕,傅瑾瑶看似温柔贤惠,可实际却并非如此。 “贵仪姐姐莫要笑话妹妹。”她娇羞红着脸低头。 太后见她如此,勾起了嘴角,多了丝笑意。 她何尝如此娇羞过,倒是个乖觉。 “哀家已经宣了太医,虽说已有太医诊过,但是这是哀家好孙子,哀家总是不放心。让徐太医好好诊诊,你好好保养着,早日给皇上添个龙子。”太后这话对傅瑾瑶抬举甚高。 “嫔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傅瑾瑶这就要起身跪下谢恩。 桂嬷嬷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这怀孕初期是要小心,你可不能这般跪来跪去。”太后有些埋怨道,但这话里关切倒是让人听熨帖。 德妃依旧是一派温柔看着傅瑾瑶,腊月心里暗唾一口,一个个儿,可不都是好戏子么! 没一会儿,这徐太医疾步而来,傅瑾瑶怀孕也不过只有一月,正是不安稳时候,太医再三叮嘱,那些容易滑台之物切要十二万分小心,入口之物是如此。 太后点头,傅瑾瑶也听得认真。 检查完毕,徐太医就要告辞,太后却再次叫住了他。 “给沈良媛也检查下,这沈良媛入宫也有些时候了,伺候皇上也不少,倒是不见她有什么动静。”这话说直白,腊月不好意思,就差用帕子蒙脸上了。 德妃与傅瑾瑶也是看着她微笑。 “可不是么?沈妹妹可是皇上疼爱小人儿。”德妃掩嘴笑,那话音调侃。 傅瑾瑶并未讲话,不过也是温和恬静。 “德妃姐姐怎地这般取笑妹妹,要是让旁人听了,可不是就要打趣死嫔妾了。嫔妾又怎如德妃姐姐和贵仪姐姐。”她脸色通红,似乎是愈发不好意思。 德妃是笑,转向太后:“难怪皇上和太后这般喜爱沈妹妹,看她如此娇态,这臣妾都喜欢上了她呢!” 腊月怎地不明白,这德妃是用自己恶心傅瑾瑶呢。 而太后为何这二人时候将自己宣来,又差人给自己看身体,她并未明白其中奥秘。难道就如表面一般,是抬举她,扶植她么? 看来皇上并不满足于二人相互牵制,就是不晓得他们谋算里,自己担任了何种角色? “你喜欢她可不成,你得给哀家喜欢皇帝,哀家还等着,你何时再为哀家添一个孙子呢!”太后故作姿态,但是话音带着笑意。 德妃嘻嘻笑了起来。 几人说话间,徐太医已经将帕子搭了沈腊月手腕上,轻轻把起脉来。 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他反倒是似有什么疑惑,眉毛渐渐拧了起来。 太后见他如此表情,询问:“可是有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谢谢大家继续支持!撒~~~ l↖↗l 35 几人都看着徐太医,徐太医到底也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之辈,再次谨慎把了脉,他跪下回道:“禀太后娘娘,沈良媛短期内不可能有身孕。” 此言一出,倒也是惊了四座。 太后笑脸收了收:“怎么回事?” 徐太医倒是个不卑不亢之辈:“臣为沈良媛把脉,发现她脉象略浮且气息不稳。如果臣没有断错,想来沈良媛一定接触到了什么不该接触东西。” 这话并没有说很直白,但是这宫中女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 太后脸色果然冷了下来:“可能看出是何物?” 徐太医回禀:“应该不是入口之物,如是此物,当即就会损了沈良媛身子。可依臣诊断,并无。想来,那物应该是闻到,或者是接触到东西。” “啪!”茶杯就这么硬生生扔了下来,那茶杯盖滚了几下,跌落徐太医身边。 太后冷声:“莫不是以为哀家不管事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徐太医,但凡你能看出来,都给哀家一次说清。” “这药应该并不重,如果这药下太重,身体有些变化就会明显,例如头晕心悸,可是慢性却并不会如此,而且,这也算不上毒,此物除了能够致女子寒凉,不易有孕,并无其他作用。老臣根据脉象看,沈良媛该是接触此物两月左右,不会多,但也不会少。” 德妃与傅贵仪都坐一边,并不搭话,只看着太后询问。 而沈腊月则是一脸呆滞。似乎被此事弄懵了。 “那现这般,可会对她身子有影响?” “禀太后,只要找出此物,调养半年左右,沈良媛应是无事。” 听到此言,德妃和傅瑾瑶都有些同情怜惜看着沈腊月,可是其中有几分真心,他们自然也是都知晓。 将徐太医遣了下去。太后看着沈腊月。 “你个孩子,竟也是个遭罪命。不过,哀家说过,这宫里争宠哀家不阻止你们,但是如若是企图伤害皇上子嗣,那么哀家断然不会轻饶。桂嬷嬷,这沈良媛年纪小,许多不懂,你带上人去听雨阁。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谁这宫里兴风作浪。” 慧慈宫只有这几人,可德妃和傅瑾瑶倒也没有太过慌张或者怎样。 而此时沈腊月仿若才缓过神,呆呆看着太后,眼泪就这么飚了出来。 “太后,太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嫔妾,嫔妾……”她话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一阵抽泣声。而她今日装扮稚嫩,倒是显得她像一个无助受了委屈孩子,让人心怜厉害。 “这可怜见儿,别哭了。不管是任何人,哀家都不能让这事儿善了。看来哀家真是静养太久了,久到有些人以为,这宫里可以为所欲为。”太后声音寒风刺骨。 一旁德妃不由心里惊了下。 她不晓得,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指甲深深扣了肉里,她面儿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 时间就沈腊月抽泣中一点点过去,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就见桂嬷嬷带人回来。那盘子里倒是也有几样物事。 太后瞄了一眼,并未开口。 桂嬷嬷跪下:“禀太后,老奴彻查听雨阁,发现了这几样东西比较可疑。” “徐太医。” 徐太医连忙过去检查。过了会儿,抬头:“禀太后娘娘,这药物,该是混合这燃过香料之内。不仅如此,这个荷包也有问题,老臣闻得出,这荷包里沾染了少量麝香。” 太后冷笑。 “德妃。”太后声音传来。 “臣妾。”德妃连忙起身。 “这段日子你总管着后宫各项事务,如今这沈良媛宫里配发香料里竟然还有致人不孕药物,你可有话要说?” 德妃盈盈跪下:“太后,臣妾冤枉。臣妾虽然总管宫内事务,可原本也是和宋氏一起,这内务本是宋氏处理,一个月前才转到臣妾这里,臣妾刚刚接手,委实不知情啊。”这话句句理,却又将问题推到了已经身冷宫贤妃身上。 腊月心里也不禁赞一句这话说艺术。 “不管如何,此事你都有失察之过。”太后依旧严厉,德妃跪那里,头垂得低低,眼泪吧嗒吧嗒掉。仿佛也是受了委屈,可真正是否委屈,这却是谁也不能断定之事。 “这香包又是如何得来?”腊月看着沈腊月,问道。 腊月怔怔看着那个香包,许久,难过看向太后:“回禀太后,这,这是表,不,是陈,陈常送与嫔妾。” 话里有着许多颤抖,言语间能听出来极为受伤,想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关系亲密好表妹竟会如此待她。 “好一个姐妹情深。竟是如此陷害么。桂嬷嬷,将各宫小主全都宣到慧慈宫。这后宫,也该整顿整顿了。” 太后雷厉风行,不多一会儿,各宫主子匆忙赶到,看着跪地上德妃和沈腊月,再看一旁面色凝重傅瑾瑶,也都麻利跪下请安。 这傅贵仪刚查出身孕,这二人就跪此,有些人掩饰不住亢奋,莫不是这二人做了什么被太后抓包。如是这样,那可是天大喜事。 见有些人眉眼间那抹幸灾乐祸,太后冷冷看着大家。 太后没有叫起,大家只能跪着,如此一来,傅瑾瑶倒是有些局促,也忙站起来就要跪下。 “你身怀子嗣,哀家许你坐着。” 此话一出,众人忌恨眼神刀子一般飞向傅瑾瑶。 “可知哀家宣你们过来何事?” “不知。”倒是都不知晓。 太后见状冷哼:“刚才傅贵仪查出身孕,偏巧沈良媛也。周太医就为她也诊了身子,可是这倒没有想到,竟诊出一桩官司。哀家早就说过,不管如何争宠,哀家都可不理。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皇嗣上给哀家和皇上找不痛。沈良媛受宠,你们就要给她下药,那么是不是他日觉得哀家管宽,也要给哀家下药?” 这话可不简单,众人惶恐答道不敢。 “不敢?你们都不敢?陈常,你不敢就是送给你嫡亲表姐一个含有麝香香包?你们不敢就是有一个人沈良媛香料里做手脚让她不能怀孕?” 沈腊月这个时候并没有哭出声,可是两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她紧紧咬着唇,并不出声,但是却泪如雨下。 众人皆呼不敢,而陈雨澜则是大惊,不晓得自己这步暗棋怎会如此就被发现。 她喊得尤为大声,表情也尤为痛苦。 “哀家本可安静处理此事,但是哀家要让你们知道,什么事儿可为,什么事儿不可为。这宫里,有些事儿是绝不可越雷池一步。许是你们中间有人无辜,但是,哀家瞅着,那不无辜,也一样就其中。至于那已经确实,陈常,哀家该怎么处理你呢?” 陈雨澜此时也是泪如雨下:“太后娘娘,嫔妾是冤枉,嫔妾是冤枉啊,嫔妾怎么会伤害表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们……” 许是触动了哪根弦,太后一声呵斥,她噤了声音。 不少人看着陈雨澜眼神却有了些变化,并非她降至答应,而是那个含有麝香香包。 跪着白小蝶想着麝香香包,心里胆战心惊,终是忍不住开口:“启,启禀太后。” 见她开口,桂嬷嬷太后示意下讲话:“白常有何要说?” 鼓了鼓勇气,白小蝶语带惶恐与委屈:“陈常,陈常也曾送过嫔妾一个香包。” 她这话说完,众人都看向了她。 桂嬷嬷连忙带人去白小蝶宫里去取这枚香包。 经过检查,果然也是含有麝香。 太后气极。 纵使陈雨澜大呼冤枉,梨带雨,可太后却并不是那好相与。 桂嬷嬷直接过去就掌掴了陈雨澜十个耳光。打她瘫地上。 此时她已经无可辩驳。 “蛇蝎心肠姐妹,不要也罢。陈常,降为答应。至于这香料一事。德妃,交给你处理,哀家要看到一个令人满意结果,不然,哀家想,这德妃,你也是不用做了。”陈雨澜虽然犯错,不过太后却仍是留了一线。 德妃一个踉跄,瘫那里,不过终是又打起了精神:“臣妾定然会竭全力调查此事,还沈妹妹一个公道,也为自己辩一个清白。” 太后满意点头。高高上看着众人。冷言:“傅贵仪怀有身孕可喜可贺,可如若有人打上了这个孩子主意,那么现冷宫宋氏下场就是她前车之鉴。” l↖↗l 36 事情不算了结,可也未必会有进展,腊月分析,十有□会被推到身冷宫贤妃身上。isen 她暗了暗眼神,照她看来,其实这德妃是比贤妃嫌疑大,亦或者,是德妃沿用了贤妃布下脉。 不管是太后为何宣她来慧慈宫,如今经历了这些,她还是乏力了。桂嬷嬷将众人都请了出去。 这个时候这些妃嫔也没有什么心思交头接耳,攀比挤兑了,这事情,委实不算是了结。而且有些人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没做这样事儿。可身正不怕影子斜话宫里是不需说。 这宫里,谁没个别样心思,而且如果证据确凿,那么饶是你并没有做,也是逃不过惩罚。 腊月因为哭泣眼睛红红,整个人有些憔悴。 匆忙回到听雨阁,就见锦心厅里有些焦急。 “主子您回来了。”麻利吩咐人备上热水。这眼睛红成这样,不敷敷如何是好。 “锦心,将听雨阁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沈腊月神情冰冷严肃。 锦心回了一句是,连忙出屋。 没一会儿功夫,腊月敷完了眼睛,来到厅里,就见这些奴婢全都低眉顺眼站那里。一个个看起来倒是规矩。 坐上首位置,锦心将泡好茶端了过去,腊月抿着茶,端量着屋内众人。 众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桂嬷嬷带着人过来好一番搜查,他们心里也不是不怀疑。这个时候看沈良媛如此,心里忐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腊月将茶杯放下,缓缓开口:“我记得自己说过,既然进了听雨阁,那就是我听雨阁人,也与我沈腊月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道理你们该懂。” 众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少有外心则是暗自流汗。 “只有一个机会,现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有问题,自己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若你们执迷不悟,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腊月语气并不凶狠,甚至说话间还泛着笑意。 并没有人出来。腊月也不恼。 但是语气却有些凉:“好。真好。既然你们都认为自己没有问题,那咱们就继续。” 这时三等小太监小安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语气颤抖:“奴,奴,奴才有话说。” 腊月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 锦心语气冰冷开口:“说。” “奴,奴才,那个,欣、欣荣华身边翠儿曾经,曾经给过奴才一个金瓜子,打探过主子行踪。”他语气颤抖,但是仍旧是吞吞吐吐说了出来,这额头上是豆大汗珠。 “锦心。”沈腊月示意,锦心将人带到里屋,也不晓得锦心都盘问了什么,这期间腊月仍旧是一派悠然自得打量着这些人。 没一会儿,两人出来,小安子表情明显镇定许多。乖觉站回了队伍里。 “其他人还有要说么?”锦心问。 除了小安子,其他人倒是都是摆出一副自己忠心耿耿模样儿。腊月脸色露出讥讽笑容。 “谁知道他人有问题,可以检举。检举之后提高一级。”别小看这一级,如若不是金瓜子这样硬通货,旁还真是怎么也敌不过这个。 而且如若升为了一等太监或者宫女,这身份自然也是不同。 见没有人出声,腊月也晓得,这虽然有诱惑力,但是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出卖别人,毕竟,谁也不晓得另外一个人身后,究竟是谁。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腊月语气很淡,但是众人却觉得一阵冰冷。 锦心浅笑看着低头众人。 “小全子,半个月前,你去舒宁宫与方婕妤身边灵玉报信,结果得了一枚玉扳指。” 小全子一惊,刚想解释,却见到锦心了然目光,这一瞬间不光是他,就连其他人也是明白了过来。今日这事儿,怕是主子早已心中有数儿。 如此做派,只是让他们知道,这听雨阁,没有人可以有二心。 小全子扑通一下子跪下,刚想张口则被锦心制止。 “梨儿与安婕妤宫里七巧互通消息。” “倩儿与喜安宫德妃身边久宁互通消息……” 锦心慢条斯理,一桩桩一件件说清清楚楚,甚至连日子和互相传递了什么都一清二楚。众人皆惊,这锦心从来都是温温柔柔,一副笑面,虽然重规矩,但是也极其通情达理。 却不想,她竟是什么都知晓。 这么一看,这堂下倒也跪了七八个人。 不过饶是如此,沈腊月身边两个大太监和四个大宫女都不其中。 腊月笑着看人:“难不成你们真以为我当初是随便选人么?锦心,将这些人,全都给德妃送过去。”又歪头想了一下,腊月似自言自语:“下次,直接送慎刑司。” 这慎刑司宫里,是地狱一般存。 虽说这次是送到德妃那里,但是众人也明白,沈良媛如此大张旗鼓这么做,德妃必然不会善待他们。而宫里也忌讳如此,就算是倩儿,也是忐忑。 没人知道,德妃究竟会如何。好做法,想必也是将她们全都送到慎刑司吧。 虽然众人竭力求饶,赌咒发誓,但是腊月仍旧是不为所动,机会只有一次,不肯把握,现哭又有何用呢? 看着剩下人,腊月并没有多说,起身回了内室。 锦心仍旧是以往那副模样:“这做奴才,别以为可以左右摇摆,今日没有抓到你们,不代表他日没有。还请记住主子话。” 如今德妃管着后宫,那这有问题人,她就好好处理吧。 今日这场大戏,总也是算是安稳落幕。 没一会儿桃儿果儿回来。 据说德妃已经将这些人分别送到了他们暗里帮衬主子身边。而倩儿则是被送到了慎刑司。腊月倒是没有想到,德妃会如此做,想来,这德妃能够走到今日,还是极不简单吧。 如此打人脸面行为,她倒是做得得心应手。 这后宫可不就是这样。 将众人都遣了下去,只留锦心一人伺候。 锦心为人严谨,伺候沈腊月换了衣服,两人园子里散步。 “主子,宫内香料和香囊之事提前揭露了出来,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我被下了药,自然是受害人,咱们只要做出愤怒和委屈姿态就好。”腊月浅笑。 他们听雨阁香料有问题,腊月又岂会不知,可是得知香料具体属性之后她就决定将计就计,原本时候她不晓得,可是看过这些医书,也听了万夫人之言,她自是知晓,这女子年纪轻轻即生产并非幸事。 想来这十三岁女子,本就是个孩子,可却仍旧孕育孩子,自然是很亏气血,不仅对母亲不好,对孩子也是一样。 原本她就想着如何避孕,可是这香料倒是歪打正着了。 至于陈雨澜所送那个香囊,她又怎么会用呢,上一辈子已经吃过亏了。 相比于此香料,陈雨澜送带有麝香香囊似乎是歹毒一些,这个不管如何,你是怀不上,倒也不会对身体如何,可是那含有麝香香囊却并不会阻止人怀孕,但怀孕之后滑胎几率却大大增强。 两相比较,腊月对后者为反感。 “主子,虽然表小姐也被处罚,可是仍旧宫里,如果他日她得了圣宠,必然不会与咱们交好,相反,倒是一定是针锋相对。咱们要不要想些办法?” 腊月摇头:“不必了。这宫里除了皇帝,即使是太后也不会随意将一个嫔妃打入冷宫或者杖责。而皇上,我倒是觉得,这表妹下一步就要被召侍寝了呢。” 腊月笑着说出了这番话,锦心不解。 “怎么可能呢,她如此歹毒,皇上怎会?” “怎么不会。锦心,这宫里事儿,你还得多留心,傅贵仪下一步就会扶摇直上,次也会做到妃位,如若不然,怎地和德妃相互牵制?而我虽然也算受宠,但是份位却并不高,没有显赫家世短期又不能怀孕!另外,我这人有些肆意,又与安婕妤起过龌蹉。是因为香料之事间接得罪了德妃,如今这宫里互相牵制,纵横交错,可不就是皇上喜闻乐见么。至于表妹,你说,如果牵制我,一个自小与我一同长大,知根知底却互相仇视表妹,难道不是皇上悬我头上另外一把利剑么?” 锦心听了主子分析,拧起了眉:“都说是无情帝王家,果然如此。” “锦心,你要记得,我要做,只是步履平稳,一步步往上走。我需要,是这个身份附加给我权势、地位、荣耀,而不是爱情。不是皇上爱情。你是我身边值得信任人,要深记这一点。” l↖↗l 3736() 腊月早就有了部署,得知香料之事之后她迅速盘算好了一切,本想再等个一年半载揭露出此事,但是因着这次傅贵仪有身孕事儿,竟被提前揭露,腊月自然是知晓听雨阁这些钉子事儿,而这些人也就是留到这一刻发作才能显出她愤怒。 至于小邓子,太后棋子怎么可能随意推出去呢! 善加利用,才是佳。 太后本就是庶女进宫,想来也一定遭受过不少刁难。她每每针对高门贵女言论想必也是令太后满意吧。如果太后真那么不乎,就不会陈雨澜提到姐妹情深时候呵斥。 可见,想当年她们姐妹共同进宫一定经历了许多针锋相对。 她不会对任何一件事儿做无用功,即使现不晓得皇帝安排了什么人,但是小邓子这步棋,她会用好。 用过晚膳后腊月倚窗边小榻上看夕阳。似乎今日夕阳格外美,艳红一片,似火烧云。 杏儿掀开帘子,小步进门。 “主子,来喜公公过来了。” 腊月连忙起身,想来也是,她今日受了委屈,皇上也不会无动于衷。 来喜一脸笑容:“奴才见过沈良媛,沈良媛,接旨吧。” 腊月连忙跪下。 “沈氏贤良淑德,淳朴温顺,甚得朕心,特进封为嫔,赐淳字。赏玉如意一对,金步摇一对,金丝绢六匹,织云锦缎六匹,珍珠十盒,如意屏风一对……” “嫔妾谢主隆恩——” 来喜耳聪目明,连忙扶着沈腊月起身。 “淳嫔娘娘起身,皇上有言,知晓您委屈,今日不便过来,明日定会来宽慰。娘娘莫要为难自己,好生养着。”来喜得了皇帝交代。柔声安慰沈腊月。 “多谢来喜公公走这一趟。”不需腊月多交代,锦心便准备了一把金瓜子儿,笑容满面塞给来喜,来喜自然也不矫情,谢过之后收下。 他也是欣赏淳嫔娘娘这一点,从不拉拢他们内侍,不过分热情,又不过分自视甚高。 来喜将自己来意交代完,也并不耽搁,立马离开。 腊月看着他背影,勾起了嘴角。 过午时候,圣旨已经下来,傅贵仪升两级,称为傅贵嫔,而傍晚时候自己这边又升了份位得了赏赐,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她设想发展。kxnet 虽然自己只升了一级,但是因为有了赐字,实际上倒是与两级差不多了。 抿了抿嘴,腊月唤人伺候自己沐浴休息。 这听雨阁奴才都眉眼是笑,虽是白天出了那么一党子事儿,但是如果自己只是安安分分,倒也不错。这主子得了宠爱,份位扶摇直上,他们这腰板,也格外直呢。 几个大宫女规整着皇上赏赐东西,也都喜上眉梢。 “杏儿,你手巧,将那金丝绢给我做一身裙装。” 说话间,粗使嬷嬷抬着水进入,锦心连忙为主子宽衣。 泡洒满瓣水内,腊月呢喃:“听说皇上内殿有一处温泉,且舒服着呢,也不晓得何时能够得偿所愿,享受一下。” 锦心见她心生向往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主子真心待皇上,皇上也自会疼惜主子。” 一旁杏儿也跟着温和笑。 “你呀,就惯会说嘴,不知晓,还以为你是个温柔性子呢,其实倒是并非如此。”腊月状似埋怨。 锦心不依:“主子怎地如此说奴婢,您问杏儿,这谁人不说奴婢温柔。” “怕是过了今日,咱们听雨阁可是没人敢说锦心姐姐你温柔了。”杏儿打趣。 今日锦心笑容满面说那些话让众人明白,温柔,本就是一个表象。 锦心跺脚:“连你也欺负我,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你这个小妮子。” 两人斗嘴,腊月浅笑着泡水中。 皇上今夜必然会去看傅贵嫔,就是不知晓,皇上这从不与人共寝性子会不会变。又一想,腊月嘲讽,自己想什么呢,这是自然不会。 入宫这批女子,除了傅贵嫔傅瑾瑶,她和丽嫔竟是份位高。 如若家中父兄官场上也是这般升迁速度,怕是就要忐忑了吧。 “这宫里事儿你们也多多经心。莫让他人钻了空子。” “奴婢遵旨。” *** 骄云宫安静室内。 一身天蓝锦衣傅瑾瑶侧身躺景帝身边,手指划过他眉宇,心下有些难受。 景帝拉住她手指,起身。 “太医说过,有孕头三个月是该小心。朕今夜就不宿这里了。” 傅瑾瑶咬唇,她自然是加珍惜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后宫加持,也是她与心爱男子骨肉。天知道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是多么欣喜若狂。 可她需要关怀时刻,他却要离开。就算,就算不能敦伦,她也是希望他能伴着她歇这里。 见他起身整理衣衫,她不顾体统,从身后抱住了他腰,将那柔嫩脸蛋儿贴他背上,低语:“别走,皇上别走……” 他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笑容,修长大手握住了她小手儿,安抚拍了拍。 “瑶儿别闹。你该知道朕习惯。你不是懂朕么?” 傅瑾瑶见他丝毫没有改变意思,暗自垂下了头,他终究不肯为她坏了规矩。缓缓放开了手,对他勾出一抹明艳笑容。 “那瑶儿为您整理衣服。” 景帝看着她眼神闪了一下,有一瞬间迷茫,随即恢复正常。 “你好好休息。不准虐待朕儿子。等他生了下来,朕亲自教他骑射、教他诗书。朕会把天底下好东西,统统给他。”景帝握着她手,她耳边低声诉说。 傅瑾瑶心里一阵激动,抬头看他,他可知,可知自己说了什么。是她,是她想那个意思么? 眼眶有些泛红,她扑进他怀里:“皇上,瑶儿爱您,瑶儿好爱您。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将咱们皇儿健健康康生下来。” 他也仿若动情:“恩,好。” 景帝将她搂怀里安抚了一阵,终是起身离去。 傅瑾瑶痴迷看着他背影,心里一阵晴朗,不似刚才郁结。 即使还有别人,但是他终究是对她好,也给了她这样许诺,她何苦为了今日事儿不爽利,太后并不喜欢她,这她早就知晓,但是太后却极重视皇上子嗣,这也是令她心安原因,起码,她不需防着她。 就算她存着心恶心自己,那又怎样。说到底,这宫里,皇上才是重要,不是吗? 而他对她,却与他人不同。 至于淳嫔那样狐媚子,傅瑾瑶冷哼,她倒是小看了她,不过,这样女子,连个像样家世都没有,别提皇帝哥哥真心,她凭什么和她争? 至于德妃,等她生了儿子,看德妃还嚣张什么。 她自小就爱慕那个清润如仙人般优雅姐夫,如今得偿所愿,姐姐也不了,不就是老天对她眷顾吗? 纵使他,他还想念着姐姐,可终有一天,他会只是她一个人。 想到刚才他那一抹闪神,傅瑾瑶对自家姐姐有了几分嫉妒。 可饶是不管她怎么想,怎么猜测,却终是不晓得,那一抹闪神,是故意做给她看。 景帝出了门,看着有些阴下来天气,面无表情。 “摆驾咸福宫。” 咸福宫,正是德妃处所。 而正准备就寝德妃听闻皇上摆驾咸福宫,笑靥如。终究,皇上也是不会忘了她。纵使总有人且年轻美丽,可皇上却不是那无情之人。 自己他心里,也是极其重要那一个。 而傅瑾瑶听说皇上并没有回宣明殿,反而是去了咸福宫,气白了一张俏脸。 看着身边大宫女青儿:“你可是打听清楚了?” 青儿知晓主子气愤,可又不能不说:“奴婢打听清楚了,皇上确实去了咸福宫。主子还请莫要太过忧心,您身子要紧,小皇子要紧啊。” 傅瑾瑶长长指甲刺进了手掌:“赵婉宁。当年你与姐姐争,如今又与我争。岂把我们傅家女子看扁了不成?” 青儿忧心看着自己主子,再次劝诫:“主子,凡事咱们还可从长计议,保重身子,生一个小皇子,才是眼下要紧事儿啊。” 傅瑾瑶缓了缓,将手放腹部,舒了舒气。 “你说得对,我皇儿,才是重要。一定要给我万事小心,这淳嫔能被人香里做手脚,咱们也未必不会,如今这宫里事宜还是把持赵婉宁手里。以后但凡我这吃,用,穿,都要经你们几个手仔细检查,切不可盲目。我皇儿,绝不可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收藏,不要羞涩啊,亲们,将这些统统砸向我吧。么么哒~~~ l↖↗l 3837() 下半夜下了场雨,今日越发凉起来,腊月穿并不多,这宫里就算是再冷,这妃嫔们也未必会多穿,左不过室内是有地龙,而穿多了臃肿不堪,总是不会得皇上青睐。 现不过刚入冬,不少宫里地龙都没开始使用,腊月也是如此。 见她穿这么少,锦心将窗户关上,劝着自家主子:“主子总是喜欢开窗,这天气这么凉,也不顾着身子。” 杏儿将煎好药端了过来,这药是为了调养身子。 昨日出了那么一桩事儿,太医也开了不少补品。 厌恶皱了下眉,腊月淡淡垂眸:“先放下吧。” 因着昨夜腊月交代,杏儿福了一下离开,她要去库房选一批金丝绢为主子裁制衣物,这宫里妃嫔制衣,全是由尚衣局统一裁制,不过也有那妃嫔喜欢让自家手艺好宫女赶制。 见杏儿离开,腊月伸手将药碗端过,来到屋内盆栽处,略微倾斜,补药就这般贡献给了翠绿植物。 她还不想怀孕那么早。 嘲讽笑完,将碗放了桌上,一旁锦心则是照旧收拾东西,仿若什么也没看见。 虽然杏儿前世是个忠心,但是这一世,她不能赌。 “皇上去了骄云宫?” “是。” 皇上本来已经交代了,今夜要来他们听雨阁,却因着下午时候傅贵嫔身子略有不适,反而是直接去了那里。这宫里可不就是如此么?傅瑾瑶仗着自己怀孕总是想多将皇上拉过去,可那又如何呢?就像昨夜。即便是去了骄云宫,也不会宿那里。 也许此时傅瑾瑶还不懂,可是她已经伺候了皇上十年,自然是知晓,他不会变。想来再过个三五年,傅瑾瑶才会认清这个现实吧。 娴静垂头,她一直都不解,皇上究竟是为什么不和他人一起睡呢?究竟有什么隐情? 见腊月低头,锦心以为主子再为皇上去骄云宫不悦。 “主子,既然皇上去了骄云宫,想必是不会过来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咱们未必没有机会找补上,您也莫要太过气愤,免得伤了身子。奴婢为您备水,您洗漱休息?” 腊月摇了摇头:“皇上一定会来。” 这一点,她很笃定。见她如此,锦心不再说话,收拾起床榻,看着锦心背影,腊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锦心,吩咐人备水吧,我要梳洗。” 锦心以为主子想通,去外间将事情交给桃儿。 桃儿听说了这个,犹豫了下,提醒:“锦心姐姐,今夜皇上有旨要来咱们听雨阁。咱们这么早……” “傅贵嫔身子不妥当,皇上已经去骄云宫了,想来也不会来咱们宫了,主子心情不爽利,还是早早休息吧。对了果儿,帮主子备些温热牛乳,主子睡前用些,会睡好些。” 桃儿和果儿听了锦心话,都出去忙。虽然四人都是大宫女,但是很明显锦心几人中地位高些。 对于这点,她三人也并没有什么不甘,毕竟,这锦心是主子从家里带过来贴身侍婢,自然是妥当些,也值得主子信任。 她们能做,只是一点点获得主子信任。 交代完锦心回内室。 没一会儿功夫水就备好。内室只留锦心一人伺候。 皇上一定会来,那么,她怎么能不让他知道她真心与伤心呢? 借着窗棱外朦朦胧胧月光,坐榻上,小小身子挂着大大罩衣,是显得人一派柔弱。此时她捧着手里牛乳,小口小口啜着,间或吸了吸小鼻子。 “锦心,你说皇上是不是个大骗子?” 锦心怔了怔:“主子切莫乱说,这是皇宫,可不是咱们沈家,您……” 锦心话被打断,沈腊月很肯定继续说:“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这话里有着浓浓委屈。 “我被人欺负了,他不来看我。我知道,傅姐姐有了孩子,他要过去,可是,可是他也没有一直待那里啊!今天明明说会来看我,又没有来。他是天底下大骗子。” 想来锦心并不敢接口这样话,这室内倒是沉默了下来。 腊月眨了眨眼,继续喃喃自语:“为了惩罚他,明日我要去陪太后对弈,然后我要留下吃晚饭,让他来了也找不到我。哼。” 门外“偷听”某人见她如此,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腊月听到声音,“嘭”一声,手里杯子掉了下来。 表情错愕且奇怪。 锦心见主子如此,连忙将已经跌落塌下杯子拾起。 帘子掀开,不是景帝又是哪个? 锦心连忙请安。 腊月连请安都不会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羞愧极了,懵懵呢喃:“皇,皇,皇上,你,你,你怎么来了?” 景帝立那里,看着她低垂小脑袋、还有些湿气头发,还有那可爱发窝儿。 “抬起头来看着我。”景帝扬声道。 腊月自是不会反抗,抿着唇,乖巧却又有些呆愣抬起头。 她嘴角嗫嚅:“……” “你说什么?” 她声音堪比蚊子了。 腊月似乎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冲他娇媚笑了下。 “嫔妾见过皇上……” “哦?”他语音上调,似有疑惑。 见他虽然之前门外笑了,但是此时却略显冷淡,腊月继续攥着衣角,那处已被她捏褶皱不堪,可饶是如此,她仍是笑单纯无害,略带讨好。 “皇上什么时候到?”声音软软。 景帝挑眉:“恩?似乎是你说朕是个大骗子时候。” 他也不笑,这语气还有些冰冷,腊月脸红,嘟了嘟嘴。 “嫔妾,嫔妾是开玩笑。皇上英明神武了,断不会和我这等小女子计较了,对不对?”她讨好拉住他胳膊,而景帝则是顺着她拉扯坐到了榻上。 腊月见他坐下,连忙跪榻上,小嘴麻利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即羞涩开口:“皇上公务繁忙,一定累了吧?嫔妾给皇上捶腿。” 此时来喜与锦心都识相退了出去,两人心里都是知晓,虽然淳嫔言语间冒犯了皇上,但是皇上这样子,可并不似生气。而且淳嫔这般温柔小意伺候皇上,想来这事儿可是算不得什么。 景帝满意勾了勾嘴角,睨了她一眼:“你倒是个乖觉。” 将她脸颊发丝掠到耳后,景帝圈住了她。 “受委屈了?”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腊月眼眶红了起来,她怯怯抬头,那双媚眼儿信任看着他,也不多说,就这么看着他。给他看心疼。 “你个小娃子,这样是想让朕心疼死么?”景帝已经二十好几了,而腊月不过是一个十三岁小姑娘。这也正是因为进宫,不然这个年纪出嫁并不多。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她也不管,就这么坐到他腿上,毛茸茸脑袋摩擦着他颈项,答非所问。 他手缓缓向上滑,她有些痒,扭动了下。 但听一口抽泣声。 整个人被翻下,臀儿挨了两下:“你个小妖精。” 将她压榻上,唇就这么掠住她。 腊月放软了身子,柔柔贴他身上,回应他侵略激en。 待到两人气喘吁吁,他终于放开她唇。腊月自然是感觉到了他那物就这般抵着她。 这小榻虽然不小,但是两个人总是有些不便。景帝起身,打横将她抱起,来到床榻。 “伺候朕衣。” 腊月柔顺点头,他今日穿着明黄色金龙蟒袍,腰间带子是深灰色,如此如玉男子,倒是得天独厚。俊朗面孔衬着那精致衣物。是让人心里颤动。 软嫩小手伸了过去,有些紧张解着他衣物,纵使身子发育出色,面容也水灵,可她终不过是个十三岁女孩子,那有些婴儿肥脸蛋儿和略微肉肉小手都让人感觉到,她不过是个孩子般大小姑娘。 将他衣服脱掉,手指放亵裤边缘,就这么看着他,见他不肯“放过”她,她颤抖了下,闭上了眼,一狠心,拉下了他裤子。 她虽是常常行些勾引之事,但是却总是虎头蛇尾,稍微亲近些时候就开始退缩,今次自然也是如此。 两人敦伦多次,她并不曾看过他身体。 他已□,她却仍有衣物身,景帝邪笑:“小妞妞,把衣服脱了。” 对他来说,她可不就是一个小妞妞吗? 腊月只一件罩衣身,见他如此,也为了此衣“安全”,终是脱了下来。 她娇嫩身子泛着一抹粉红。 “刚沐浴过了?”他嗓音略低。 “恩。” 一把拉下床幔,他俯身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藏夹神器,挥舞小手帕呼吁:支持正版支持正版,欢迎留评欢迎留评~~~ l↖↗l 3938() 烛光莹莹,香气袅袅室内,床幔内传出软绵呻吟。 景帝四平八稳躺那里,而腊月则是伏他胸上,轻轻啄吻。而他手则是她白皙娇嫩皮肤上游移。 摩挲了一会儿,他拉着她手来到他身下,她似要反抗,不过终是敌不过男子力气,被他拉着碰触到了那里。 她不敢低头,害羞带怯盯着他眼睛,手他强制下颤颤巍巍握住了他那物。 他倒抽口气,另一手捏了她小臀儿一下。 “昨日刚封了你,今日也不见你谢恩。”他语气凉凉,似有不喜。 照腊月看,他此时提起这个,不过是要吃罢了。 “腊月自然是谢,皇上定能明白我心意。”她一手给他做着手活儿,一手摸着他脸,那嫩嫩指尖划过他眉,他眼,又放他紧抿唇上。 摩挲着他唇型儿,景帝幽幽看她,眼神深邃。 霍,他一口咬住她手指,惹来她一个惊呼。 他并未使大力气,可却也不肯撒口。 她“咯咯”笑着。 “皇上难不成是要把月儿吃掉?就是怕啊,我这么大个儿,你是吃不下。”她娇笑,还嘟了下唇。 这是腊月习惯动作,而景帝自然也是知晓,可腊月不晓得,每每她嘟唇,皇上一阵y火翻腾。 不晓得为什么,她这般,总是让他有一种“欺负”冲动。就想拾掇拾掇这个小妞妞。 松开了口,还不等她抱怨,他竟是将她身子往上提了提,一口咬住那尖尖。 她脸红似霞。 吃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她:“怎地?朕这不就是吃你?” 轰! 纵使身高位,一国君王,可终究是个男人。床上那些诨话儿,他也是不吝。 见她害羞,翻身将她压下,漆黑双眸直勾勾盯着她看。 掐住她大腿,一个下沉。 “梅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她耳边呢喃挑逗。 看他如此吟诗,她羞得无地自容。 他哧哧笑着,前后sng动起来。 来来回回几十个起落。他速度猛然狂野起来。 当他抵她深处之时,腊月哆哆嗦嗦哭了出来。6zz 但凡是男人,总喜这种事情上拔得头筹,见她如此,他是心满意足。 将她拉进怀里,拍着安抚:“哭什么呢?真是个孩子,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 她虽是仍抽泣,但却不忘反驳:“我才不是孩子呢。如果我是孩子,你哪会这样。” 她如此做派惹他发笑,不是孩子,这会儿辩驳什么。 她耳边吹气:“朕哪样?” 明晃晃调戏。 “就那样。”她自是不肯说。见他拉着她不肯放过,坚持让她说出究竟哪样。 她恼怒:“喜欢敦伦。” 此话一出,景帝哄笑了出来。 “你不喜欢?” 腊月就差翻白眼了,翻身嘟嘴不理他。 他不放过,骑到她身上,捏着她小脸蛋儿:“怎?你不喜欢么?恩?” 这调戏着实让人恼怒。腊月瞪他,是惹来一阵轻啄。 她极其怕痒,他如此待她,她自是左右闪躲,没一会儿功夫,这芙蓉帐里再次传来一阵喘息…… *** 看着窗外瓢泼大雨,腊月有些倦怠躺床榻上,并没有起身。也亏得不需要请安,否则她可真是要被折腾死了。 想着昨夜与皇上激烈,腊月哀怨低头看自己身子,本来白皙身子上痕迹纵横。这皇上倒是每每如此,委实让人烦闷。可,自己总是不能拒了他。 总之,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有享受,这父兄朝堂上尚且要看多人脸色,自己后宫,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大雨天气,自然不会有人前来串门,因此她也纵着自己性子,没有起身。虽多有不妥,但她这时浑不意样子。 昨日景帝离开时候拍着她脸蛋说今日还会再来,腊月不晓得皇上是怎么个喜好,又想到他欢好之时那番做派,微微叹息。 皇上会来,就是不晓得那个如今骄傲傅贵嫔是怎么个心情了。 腊月想着自己这宫里,啧啧,敌人还真是不少了。 “主子……”桃儿从外面归来。来到内室。 “怎么?”有这桃儿,倒也时常有些趣事。 桃儿脸上有些气愤:“还不是陈答应。奴婢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她皇上下朝回宣明殿途中,故作姿态,不顾大雨捡瓣呢。” “捡个瓣而已,你何苦这般气愤。” 桃儿不服气:“可皇上宣了她今夜宣明殿侍寝啊。” 腊月并不恼火,这本就是意料之中,只要陈雨澜使出手段,皇上自然会接招。饶是知道她为了什么也是一样。 互相制衡么! “这宫里可不就是如此么,皇上喜好才是主要。你不用理那些闲言碎语,说不定,人家指着你家主子过去当出头鸟呢。” 腊月微笑。 桃儿一听,细一想,果是如此。 暗自恼了自己一下。 “是奴婢愚笨了。” 腊月摇头:“皇上今夜,该是不会来了。明日就是初一了,早上咱们早些出门,我不想路上遇见不相干人。” 虽然腊月只是正六品一个嫔,但这宫里三十几人,不足四十人中,她也算是份位偏高了,如今又是正得圣宠,自然与以往有些不同。 翌日清晨。 腊月起颇早,早早收拾妥当来了慧慈宫,白小蝶嫡姐白悠然与丽嫔朱雨凝都已到。 白悠然每次请安都是早早来,言谈也并不多,甚为规矩。而朱雨凝倒是鲜见到早了。 互相问了好,腊月做到白悠然身边。 桂嬷嬷见沈腊月到,语气略微亲近:“淳嫔娘娘今日到倒早。” “昨日下了一天雨,我闷屋子里又无事,就小憩了一会儿,晚上睡得又早,今儿个可不就起早了么。”腊月也是亲切。 白悠然看着两人交流,每日她都是来早,但却从未与桂嬷嬷如此私下交谈过。 细细打量了下淳嫔,这淳嫔短短日子就从沈常走到如今位置。位置虽不高,但却是他们这批妃嫔中升迁。 她有些不解,不过又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是合该了每人因缘际会。 不多会儿功夫,这众人皆到齐,虽然傅瑾瑶怀孕,可也是容不得一丝不守规矩。 太后看她作为,点头,似乎满意。 傅瑾瑶浅浅勾了下嘴角。 这慧慈宫其乐融融,德妃也这时恰当开口:“母后,前几日母后着臣妾彻查宫内下毒一事,这事儿已经有眉目了。” 太后眼神落她身上,淡淡“哦”了一字,有些疑问口气。 众妃嫔听见德妃如此说,也都悄然挺了挺腰板,生怕被牵连。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结论。 “那日查出淳嫔妹妹被人算计,这臣妾可是好一通难过,这后宫一向安稳,竟不想出了此等下作之事。得太后信任令我调查,我自然是要给淳嫔妹妹一个交代。” 德妃说话总是如此,此番说法竟是有意暗指她们一届秀女进宫后这事儿多了起来。 太后坐上首并不多言。他人自然也不会触那个霉头。 “臣妾已经仔细调查了内务府,是找了许多证据,现已将人犯缉拿,此人正是原本宋氏亲信,宋氏因着淳嫔受宠嫉妒,做下了此等害人之事。”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腊月若有似无勾了下嘴角。 他人不便开口,而淳嫔脑袋略垂,也看不出表情。太后是老神自,一时间倒是冷了场。 如若往常,场面必然不会如此,可今日之事,谁也不愿多多搀和,惹了一身腥就不好了。 久久,太后看着这些明艳脸孔,淡然开口:“宋氏已然待冷宫,就算是再处理也不能将她杀了。事情就这样吧,倒是委屈了淳嫔。传哀家旨意,赏淳嫔黄金万两。这孩子是个没心思,年纪又轻,常被人蒙骗,却不知,这与你说好话姐姐妹妹叫着,未必就是真心待你。德妃,以后你要多照顾着淳嫔些。那上不得台面,不需多理。” 太后说完看了一眼坐外面陈雨澜,此时她安静坐那里,犹如一枚布娃娃。 太后此话是明明白白偏着淳嫔,纵使德妃不乐意,也不会拂了太后意。 柔顺笑:“臣妾晓得了。” 太后满意点头:“哀家年纪大了,不乐意管这宫里乌七八糟事情,可纵使如此,也容不得你们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藏夹神器,挥舞小手帕呼吁:支持正版支持正版,欢迎留评欢迎留评~~~ 另外谢谢洒洒姑娘雷~~~ l↖↗l 4039() 太后遣了众人离开,却独独留下了沈腊月。 这让众位妃嫔心生怨恨,面儿上却仍是温柔且笑容满面。 宋氏已冷宫,自然是迁怒不得,可这陈雨澜却此处。如若不是她用了那歹毒手段企图暗害沈腊月。岂会有这般结果。 皇上为了弥补她为她升了份位,如今太后又是如此。 那看陈雨澜眼神仿若刀子。 将腊月留了下来,见她神色淡定,太后颔首:“今日阳光倒是不错,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腊月连忙过去扶太后:“嫔妾早上过来时候感觉还是有些凉。太后您披件外衣吧。” 桂嬷嬷自然也是知晓,将宝蓝色锦绒披风为太后披好。 腊月看着太后这个装束,笑了笑,抿嘴:“嫔妾进宫初期便听闻皇上喜蓝色。姐妹们也多穿蓝色装束。讨皇上欢喜。” 太后并不多说,看着她。 “可刚才嫔妾突然就觉得,一定是大家弄错了。” 太后这个时候笑了出来:“你倒是机灵。” 腊月并没有避讳,与太后闲话儿起来。 她嘟了下嘴:“嫔妾才不机灵呢。” 太后见她如此,拍了拍她手。 “这几日医书看如何了?如若你喜欢,哀家赐你几本。”太后若无其事般开口。 并不细思量她话里含义,腊月笑着婉拒:“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只不过,腊月本就是打发时间,这本书也不过只堪堪看了几页呢,如若太后把书赏给臣妾。臣妾倒是深觉有些愧对这书呢。想来,书也是需要知音。” 太后也笑:“这书还有感情?到底是年纪小,凡事总能想到如此。” 虽说散步,两人也并未走远,只院子里转悠,看出已经有些光秃树,太后继续笑:“昨日大雨,这树倒是转眼就光秃了。” 腊月知晓,太后该是想到了昨日陈雨澜侍寝。 “光秃又有什么关系呢,明年还会再开,左不过四季轮回。” “是啊,左不过四季轮回。凡事平常心看待就好。”太后这是变相安慰沈腊月,腊月不明白,这太后怎么就对她好了起来,而且算是明晃晃告诉他人,她是站自己这一边,这前世并不曾发生,腊月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嫔妾晓得。isen” 太后满意点头。 两人就这么园里散步,倒是也惬意。 可这清净并没有维持多久,桂嬷嬷面色凝重过来。 太后并没有避讳沈腊月,或许,虽然重要,但却并不是需要避讳事儿。 “说吧。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腊月垂头看着自己脚尖,并不关注模样。 “启禀太后,是傅贵嫔宫里过来人了,说是骄云宫院子枯井里发现了一具骸骨,想来也有些年限了,傅贵嫔当时就吓着了,动了胎气。” 太后听完语气略冷:“傅贵嫔断不可能自己井里发现这等事,去把德妃叫来,看来着骄云宫也是该整治整治了。她有了身子有心无力,那就让德妃去。怎就把这等下作事儿传到她面前。哀家说过多少次了,皇嗣为重要,看来有些人是要当成耳旁风了。” 太后发作了一番,并不提请太医之类事儿。 腊月垂头思量,不晓得这是不是针对自己一股试探。怎么好巧不巧就此时发生了这样事儿。 不过她并不多说,如果可以消失,怕是她早就躲远远得了。 “淳嫔你先回去。” “是。” 腊月带着身边杏儿桃儿赶忙离开。 这等事儿本就不是她该搀和,下一步,这傅瑾瑶就要搬进竹轩了吧。 要说这竹轩,也是宫里一个很特别存,似乎从先皇开始便是如此,得宠女子都会搬进竹轩。上一世,傅瑾瑶便是贤妃垮了之后搬进了竹轩。 虽然这地方并不是任何一宫,仅得一个轩字,可它也藏着另外一层深意。 那就是“宠妃”二字效力。 “淳嫔姐姐。”柔柔嗓音传来。 沈腊月望了过去,竟是白小蝶。心里有些不喜,但却也并没有表现,语气淡淡:“白常怎么此?” 这白小蝶明明比她大,偏要做出那抹柔弱又娇小感觉。 “昨日大雨,雨后空气总是清,我爱雨后散步,享受这泥土芬芳。” 腊月看她这般做作,不愿过多搭理:“那白常继续享受芬芳吧,我还要回宫休息。” 说完即要离开,可白小蝶偏不是如此想法,急急拦住了她。 “淳嫔怎这般急切?不如一起走走?” “我乏了。”她说话并不留情面。 白小蝶见她如此,咬唇,可怜兮兮:“淳嫔姐姐,我只是因为咱们同被雨澜伤害,想着和你聊聊。你是她表姐,我又与她情同姐妹,原本也是承她一句姐姐叫唤。可她如此待我们,我这心,分外难过。可又一想,会不会是我们冤枉了她,她也是被那歹人所害?” 听她这番话,腊月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但是语气却有些严厉:“白常失言了,这宫里,本就都是姐妹,咱们都是伺候皇上,叫姐妹本就正常,又谈何亲与不亲。至于雨澜,她虽是我表妹,但是也是皇上陈答应。出嫁从夫,我们都该以皇上为先。这子嗣关乎大事,不管如何,也不能做此歹毒念想。至于冤枉,歹人,谁是歹人,还请白常慎言。宫里事儿自有皇上太后思考,咱们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皇上便好。难不成白常还信不过太后宣御医?” 白小蝶没有想到沈腊月会如此说,愣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稍一会儿便委屈流泪。 “淳嫔姐姐,我是真为雨澜好,如果她真做了那等歹事,皇上又怎会临幸?我们曾经都与她交好,这个时候不拉扯她一把,难道要看她被欺负么?” 腊月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这白小蝶还真不简单,这是笑话她昨夜被陈雨澜抢走了景帝? “白常倒是愈发失言了。皇上临幸谁难不成还需要经过白常同意?至于说陈答应被欺负,是无从谈起,想来如若不是白常当时慧慈宫言行,太后必然会加深入彻查此事,也正是因为白常证据,才坐实了陈答应狠毒罪名,怎么?如今白常见陈答应侍寝了,就想着巴上去?既然如此,我想白常还是早早等骄云宫门口才好。” 腊月偷换了概念,并且嘲讽了白小蝶。 她嗫嚅嘴角,大大泪珠不断滴落:“我没有,我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白常这是做什么呢,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似地。” “淳嫔可不就是欺负她么?白常已经哭成这样了,淳嫔何苦咄咄相逼。”一声女声响起,沈腊月望过去,正是连秀云。 虽然侍寝之后也有进封,但连秀云如今份位并没有沈腊月高,她规矩行了个礼,但是言谈倒是并不客气。 “连良娣难不成以为白常说对?白常为什么如此哭泣?可不是因为她没理?这宫里,是讲究规矩,又不知连良娣这般做派,是为了什么。” “有理没理,也不是淳嫔说算。至于我也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仗着专宠,欺辱他人罢了。” 沈腊月挑眉:“如若连良娣今日不把话说清楚,那我定要找太后娘娘或者德妃评评理,有理无理不是我说算,当然不是你连良娣说算,亦或者是这个故作委屈白常,如果哭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是无辜,那么我也不介意一试。连良娣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问罪与我,倒不知是依仗着什么!世人皆说连良娣是京城第一才女,照我看,也不过名不副实罢了。徒有虚名。” “你……”连秀云被她如此一番话气脸色发红。 “两位姐姐莫要为了小蝶如此,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错……”白小蝶梨带雨低喊。 “我倒是记得,白常年纪比我还大呢。”沈腊月微微嘲讽。当她是好欺负? 她这辈子处事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别人打了她左脸,她不光是要将她左脸打过,右脸也不会放过。 白小蝶继续凄苦哭。 “淳嫔何苦咄咄逼人?”白小蝶掩面,似委屈。 “别哭,咱们有理走遍天下。我们找太后评理。”连秀云揽过白小蝶哭泣肩,瞪视沈腊月。 “谁能告诉朕,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突兀男声响起,金黄蟒袍男子立那里,面色晦暗难懂。 l↖↗l 4140() 看见皇上,白小蝶抽泣加大声,连秀云也不负刚才那般强硬,反而是透漏出一抹委屈,唯有沈腊月仍旧是瞪着眼。 面色倔强站那里。 “连良娣,你来说。”景帝声音平淡无波。 连秀云没有想到景帝先点了她,心里有一抹窃喜,不过却并没有表现面儿上。 一派诚恳回道:“皇上,嫔妾出来散步,走到此处见淳嫔与白常口角,又听淳嫔语气激烈,白常泪流满面似有委屈。都是自家姐妹,何苦彼此为难,就过来打个圆场。” 瞅瞅这话说。好似完全把自己摘清。又显出自己深明大义。 “是么?”景帝看着白小蝶:“白常,淳嫔欺负你了?” 白小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皇上,淳嫔,淳嫔娘娘,淳嫔娘娘也是对嫔妾好心劝慰。” 话虽如此,但是这话里内容可就引人往深了想了。 见两人这样,腊月心里已然转了百辄。 今日之事她本就问心无愧,但是这两人连成一气,明显是想踩她。还有皇上,皇上什么时候来,来了多久,连秀云是不是看见皇上才会如此? 只一个转神,腊月就否定了自己答案,如果连秀云知道皇上,必然是不会说话那般强硬。至于白小蝶,白小蝶就未知了。 腊月并不说话,景帝后将视线落她身上:“淳嫔,她们说可是真?” 腊月缓了下心神,露出一抹灿烂笑容,语气缓慢:“丑人多作怪。” 噗!别说景帝,就是景帝身后来喜都忍不住了,丑人多作怪,这淳嫔娘娘还真敢说。 连秀云与白小蝶容貌上自然是不如沈腊月,听她如此说,都加委屈模样。 景帝对着腊月伸手,想了下,腊月磨蹭到他身边,拨了下她刘海儿。 “淳嫔告诉朕,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语气轻柔,不似刚才波澜不惊。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人听说昨天雨澜侍寝,今天过来恶心我一下罢了,恶心了我又偏做出一副梨带雨,被我欺凌模样。而另一个呢,我也只有四个字,徒有虚名。总想表现自己与众不同,假正经假仗义而已。” 这话说恶毒,饶是白小蝶和连秀云也没有想到,沈腊月说话会这般不留情面。 而景帝也是一瞬间错愕,不过随即笑开心。 将她揽进怀里:“你这丫头,委实不懂事,怎可如此说话。” “呐,实话总是没有人相信。”她若无其事说。 可虽然她表现并不意且十分坚强毒舌,但是景帝却感觉到了她身体细微颤抖。 再细看她,可不是强逞强么?如若再不离开,怕是那满是水雾媚眼就要落泪了。 捏了捏她肉肉小手,景帝看着那边状似委屈两人。 语气里淬着冰冷:“如若不是朕早就站此地,想必也被你二人蒙骗。连氏搬弄是非降为贵人,白氏挑拨离间降为舞涓。以后切记谨言慎行,不可肆意妄为。” 厌恶转身。 柔声安抚她:“月儿先回宫,朕还有些事,一会儿过去看你。知道你受了委屈。乖,先回去等朕。天气日渐寒凉,来喜,将北厥进贡雪狐皮毛送到淳嫔宫里。” “谢皇上恩典。”腊月语气并不见十分欢喜。 景帝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头发,再去安抚:“朕不会让你受委屈。乖,先回去。” “恩。” 她并没有纠缠,反而是规矩退起离开,离去步伐还有些急促,间或,他看她抬胳膊似乎擦了一下眼角。 想必继续待下去,她会忍不住落泪吧,真是个倔强小妞妞。 冷眼又看了看脸色惨白连秀云与白小蝶,冷哼一声离开。 没多一会儿,这三人争执之事就被宫里传沸沸扬扬。 腊月确实走比较,眼泪也不断地流。 桃儿见此情形,劝慰道:“主子莫要太过伤心,皇上真心待主子,不会让主子受委屈。” 腊月抹着泪,并不多说什么。 杏儿拉扯一下桃儿,摇了摇头,两人沉默下来。 回到听雨阁,腊月用帕子遮住了脸,人人都道她伤心,却不知她帕子下脸蛋儿笑靥如。 “主子,来喜公公过来了,送来了皇上赐雪狐皮毛。” “呈上来吧。” 腊月摸着这白色毛绒软绵皮毛,暗赞一声确实是好物。今次北厥也不过是进献了十张。除却皇上赐给大臣四张,自用了一张,剩余分别赐给了太后,德妃,傅贵嫔,大皇子。 这后一张,本来也是不少人盯着,但是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赐给了她。 不管皇上此举是存了什么样心思,她都是欣喜,她本也没想着籍籍无名宫里蹉跎岁月,每日他面前巧笑倩兮,可不就图着一步步往上走么! 东西不重要,但是这东西背后心思才是重点。 皇上去了骄云宫,即使他不说,腊月自然也是知晓。想着这宫里每一个人,腊月软嫩手指划着舒适雪狐垫子,太后虽然看似对德妃并不十分满意,但是实际也并非如此,起码,这宫里大小事宜可是都交了德妃手上,而且这宫里几次大事,无不是着令德妃进行调查。 德妃,可德妃又怎会真为傅瑾瑶查那些,怕不是故意给德妃机会往里塞人吧? 还有那骸骨,此事既然年代久远,就一定是他人所为。动了胎气,是啊,和宫里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希望傅瑾瑶生下这个孩子呢。 怕是就连这个孩子亲爹,都是未必欢迎他。 皇上需要子嗣,太后也注重香火,但是傅瑾琇已经有一个儿子了,皇上断不会让傅家再有第二个孩子。 傅瑾瑶,注定是个牺牲品罢了。 如此一来,这个孩子安危,则是要端看傅瑾瑶自己手段了。 “皇上驾到~~~”来喜尖锐声音响起。 腊月慌忙起身,待她来到门口,就见景帝大踏步入。 “月儿起来。” 细细看了下她眼睛,他有些心疼:“傻丫头,哭了吧?” 她摇头,环住他腰,小脑袋低低蹭他。 见她还似闷闷不乐,景帝不解,问其缘由。 腊月也不矫情:“皇上,如果,如果今天不是你事先知道她们说谎,你会维护我么?” 这语气里有着几分不确定。 看她可怜巴巴样子。 景帝听说她是因为这个闷闷不乐,点了点她小鼻子。 “胡思乱想什么,朕如何待你,你该是心中有数。”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咬了下她颈项。 看那雪狐皮毛扔床榻上,景帝似是想到了什么,靠她耳边一阵耳语。 腊月听完,脸色红艳,垂着脑袋握着拳捶他肩。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他见她面色潮红,继续耳语,两人就这般笑闹起来。 想来景帝也并未说什么好事儿,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室内就是一片喘息。 云y之后,两人依偎一起倚床头。 景帝抚着痛泣过后腊月,轻啄她脸颊。 “月儿与陈答应并不若表面般要好?”他状似无意问道。 “她昨夜与皇上哭诉?”腊月语气里有着淡淡嘲讽。 “啪!”小屁p挨了一下。 “不识好人心个坏丫头。朕关心你,你反倒如此。真真儿是个没良心小东西。” 她嘟唇看他。 照着他下巴咬了一口,眼神有些冒火。 景帝被人咬了,倒也是个奇体验。 “不高兴了?” “没有。”她闷闷说。 一副委屈到极点模样。 知晓她为了什么这个样子,景帝并没有多言,自然,他也是不需要和她交代这些,现这番做派不过是觉得她有趣又可爱罢了。 抬起她脸蛋儿:“朕会对你好。不管怎样,朕都是不会伤害你。” “你喜欢我好不好?” “好。朕喜欢你。你也要听话,知道吗?” “我哪有不听话。” 叹了口气。 腊月手指划着他胸膛,缓缓说:“皇上不懂我和雨澜关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虽女孩子间多有攀比,但纵使如此,我们关系仍旧很好。我妹妹一一年纪特别小,雨澜和我年纪相仿,自然是多时候会一起玩耍。不过这一切都维持到进宫之前。进宫后一切就变了,不是说雨澜或者是我变了,只不过是现实已经不同。既然有了同一个男人,那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如以前一般。” 景帝听了她话,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挥舞小手帕呼吁:支持正版支持正版,欢迎留评欢迎留评~~~ l↖↗l 4241() 不管怎么想,腊月都他面前摆出了一副纯真模样,即使有些跋扈与心机,那也是对外人而言,对景帝,她则是一副全然依靠模样。 果然,景帝听腊月这么说,没有继续问下去,不仅如此,似乎抚摸她背脊手劲儿也加柔了些。 “这宫里是是非非,你也莫要管太多,没事儿陪太后喝茶下棋也不失为一个好消遣方式。 她们你争我抢,不过是虚名,朕心里只有你一个。”景帝动情说。 他虽如此说,腊月却是不敢当真,这天晓得他与多少女子说过这样话。 不过不管心里如何想,她面儿上都是做出一副感动样子,直接送上了自己樱唇。 瞧瞧,明知道是假还要感动涕零,这世界总是如此有趣不是? …… 等景帝离开,腊月埋水里,屏住呼吸,许久才探出了头。 心里只有她一个?真真儿是可笑。 充其量,她不过是他身边一个比较听话又好玩儿玩具罢了。 倒是他前边那句话让她有些想法。 太后对她好这件事儿一直都让她费解。仔细回想前世,再想想如今,是她想这个意思吗?因为她短期不能有孩子,家世又不显赫,所以皇上就为她寻了太后这个靠山? 如若大胆一些,她是不是可以想,皇上是要将她培植成继德妃、傅瑾瑶之后第三股势力? 朱雨凝美艳高傲,连秀云难成大器,白悠然冷淡漠然,至于宫里原来老人儿,既然四年间都没有登到高位,想必皇上是并不想让她们走高。 纵使如此,她也未必就是一个好人选,亦或是她表现终有能让皇上喜爱之处? “锦心,今夜天色昏暗,去把红灯笼挂上吧。”将身子擦拭干净,腊月交代。 “是。” 腊月站窗边,透过月光看着门卫隐约可见红灯笼,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来。 原本傍晚时分腊月都要园子里转转,散散步,天气冷了下来,她倒是不肯再出门了。不晓得为什么,她竟是怕冷厉害。 前世可没有这样情景。 她并不疑惑,如若所有事情都一模一样,她又为何会重生? 不能散步,桃儿等几个大丫鬟就屋内陪她聊天解闷。 这几人中桃儿是话多,消息也灵通。相比于果儿沉默寡言,桃儿活泼过分。 “主子,傍晚时候奴婢听说了一个消息呢。” “你那些消息啊,不过是这宫小宫女思春了,那宫小宫女与太监暧昧,亦或者是哪个嬷嬷又如何了?”杏儿打趣她。 桃儿不服气:“才不是呢,我这次这是大消息,你们明日就知晓了。” “哦?那是什么?”腊月笑了笑,问。 桃儿见主子好奇,连忙献宝。 “今日骄云宫枯井里发现了骸骨,傅贵嫔可是惊着了呢。皇上说如今傅贵嫔怀有身子,这骄云宫既然发现此等晦气之物,必然不可继续住下了。皇上已经与傅贵嫔说过了呢,要让傅贵嫔搬到竹轩,明日想来就会下旨。” 腊月做出吃惊样子。 桃儿见几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继续说:“除了这个搬宫,还有别事儿呢,就是德妃啊,说是太后得知傅贵嫔惊着了,痛斥了骄云宫伺候下人,还命德妃过去好好排查,要扫除那不安分。可傅贵嫔怎么可能让德妃做这些嘛!两人不软不硬着实是对上了呢。后来还是皇上到了,提到了迁宫,不过也说了,为了傅贵嫔安全,还是让德妃查查。” “我看啊,这德妃又怎会单纯帮着傅贵嫔。这宫里也就先皇后和德妃生了皇子,如若傅贵嫔也生下皇子,母凭子贵,傅贵嫔又有傅家支持,这往后怎么着还两说呢!”杏儿分析道。 两个大太监门口值班,她们几个倒是屋内说开心。 腊月听了好一会儿,认真开口:“你们都是我身边大宫女,许多道理我不消说你们也懂。也许他人还有背弃我可能,但是你们却是没有。只要做过我身边大宫女,其他宫是没有出头可能。可你们也该知道,有些事,必然要慎之又慎。也要管好咱们听雨阁下人。就像你们揣测,这傅贵嫔胎,可不见得安稳了,咱们不会做那害人之人,但是也要防着莫被他人利用亦或者是陷害了。” 几人也是答得慎重。 她不会给人把自己当替罪羊理由,从现情形看,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看来,这段日子她还真得老实多多去太后宫里陪着下棋了。安安分分,才是正途。 之后几日腊月乖顺懂事,除了陪太后下棋,其他时间竟也是无事不出门了。 宫里因为连秀云、白小蝶之事对腊月忌惮多了些。毕竟无人知晓,皇上是怎么个心思,而沈腊月,人家还是正圣宠中。 如此一来她日子倒也清净。 傅贵嫔已经搬到了竹轩。据说傅贵嫔很喜欢那里。竹轩名副其实,院子里种满了竹子,院中还有一处木质阁楼,里面各类名家书画,一把古琴,着实是风雅之地。 皇上常会来此阁楼,陪着傅贵嫔,品茶听琴,两人好不活。 莫说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虽这竹轩是个好地方,但腊月总是多有怀疑,至于哪里不对劲,她无从得知。但是那股子别扭之感却与日俱增。她总觉得,对于这个竹轩,自己是忽略了什么。 可纵使如此,她也并不过多表现,也不曾踏足竹轩,不管如何不对劲,都与她沈腊月并没有什么关系。 如若说这段日子还有什么比较有趣,那就算是这白悠然了。她与连秀云白小蝶交恶,倒不想竟然博得了白悠然好感。原本白悠然冷淡至极,可如今偶然见她,倒也是收起了往日那些冷淡,多了几分微笑。 如果说白悠然与白小蝶嫡庶有别,她见白小蝶吃瘪高兴,可连秀云总是她正经表姐。她如今这番做派,倒是让腊月有些疑惑了。不过想到往日白悠然与连秀云也并不亲近,腊月想,家家有本难念经。 回想前尘,她似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也不是不可见。 虽然连秀云是白悠然大舅舅亲生女儿,连家嫡出大小姐。但是现连家已然腐化,并不能和白家相比。连大人也是对白家依仗颇多。 白夫人其实并不得白大人喜欢,而白悠然与连秀云都是心高气傲才女,自然是并不和谐,难免争执颇多。如此这般,表姐妹关系如何亲密。 而白小蝶虽是庶女,但是她母亲蝶姨娘却是白大人身边得意人儿,白大人是对温柔娴静白小蝶青睐有加,远胜自己嫡女白悠然。 白小蝶上不得台面且十分崇拜连秀云,如此看来,这两人走到一起倒是必然了。 整日被人用崇拜眼神端看,又能帮助家族与白家交好,她又怎会意自己姨母与正牌表妹作何感想。越想越觉得连秀云恶心,腊月泛起一抹冷笑,真是枉称才女。 如若这才女是他人评定,也不知那评定之人是收了连家多大礼才能说出如此违心之言。 腊月是嫡出,也是受着正统教导长大,即使重生过,对这番做派也是恶心。当初她年纪轻,不懂事,听了雨澜话,以为这白小蝶既然家能够那般受宠,定然是个伶俐,却不想,害了家人。 今次两人竟然同时进宫,真真儿是极可笑一件事儿。 如今已经冷了下来,前日还下了今冬第一场雪,这内室帘子早已换成厚重遮风之物。 锦心端着热水进门为腊月净手。 “可曾听说皇上宣了谁?” 腊月很少关注皇上宣谁侍寝,这两日却不断询问。 锦心摇头:“未曾,今日皇上依旧没有涉足后宫。” 腊月思询,已经第五日了,皇上五日不曾踏足后宫,每日都称公务繁忙,可如今天下太平,哪有值得如此废寝忘食公务? 如若说真有什么事儿,就是五日前六王爷携家眷回京,说到这个六王爷,腊月是知晓。六王爷与景帝是亲兄弟,却若干年前反目,两人争夺皇位争夺尤为激烈,后来先皇选择了景帝,将六王爷发配到了边境小城。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回京了。 前世六王爷是她进宫四年后进京,并且与景帝处处针锋相对,直到她死。这两人还是斗得正酣呢!自然,景帝是皇帝,六王爷是一个没有实权王爷,可饶是如此,她这后宫之人都是知晓,六王爷是逮着机会就要恶心一下皇上。 那时他们沈家出事,六王爷甚至朝堂上与皇上恶语相加呢! 虽终没有救得他们沈家,但到底也算是为他们沈家出过力,就是不晓得他只是为了斗气还是真另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可能是抽了,我重处理了一下,应该没问题了吧。给大家带来不便很抱歉。 l↖↗l 4342() 时光荏苒,这转眼便是一个月,前些时日皇上并不涉足后宫,这宫里煎熬厉害。 妃嫔们也没了斗嘴挤兑心思。如今德妃暂掌后宫,不少妃嫔也赶着去她哪儿,希望她能规劝皇上。可德妃是什么人,哪是会被他人利用之辈。是因着年幼即伺候景帝,算是稍微了解他脾性,多了一分谨慎。 六王爷归来,皇上怎能完全不介怀? 后还是傅贵嫔动了胎气,唤来了皇上。这后宫才恢复了以往繁荣。 然纵使如此,这宫里又有哪人是真心感谢傅贵嫔,巴不得她真动了胎气才好。 这宫里一切倒是没怎么影响腊月心情,既然不来后宫,又不是只不来她一处。她自是不必过多担心。倒是皇上对六王爷反应让她多了几分好奇,即使是不喜,也不用表现这般明显啊。 如此一来,这朝臣还真是没人敢与六王爷交好了。 为了一个没有实权王爷惹得皇上厌弃,怎有人不会算这笔账。 腊月纵使怀疑,但是并没有这方面放多心神,如果过度关注朝堂之事,怕是皇上就要不喜了。相比而言,她心神似乎是放了宫外沈家。 她前几日收到宫外传进来消息,她继母已经生了,是个儿子。父亲极其高兴,取名沈舒安。 沈舒平,沈舒安,沈父寄予孩子身上,永远也不过是平安两字。 皇上宣她侍寝时候腊月与皇上请了旨,给沈家送了不少东西,大概是念着她乖顺,皇上倒是也大方送了些东西。 清晨。 昨夜一场纷纷扬扬大雪,今日虽是已停,但是却冷得不行。 “主子,这些时日傅贵嫔总是不舒爽,常常宣太医觐见呢。”杏儿边梳头边闲话。 这段日子以来接触多了,杏儿话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少。 “傅贵嫔身子弱又金贵这孩子,常宣太医也是应该。”她侧头看杏儿梳这个发髻。满意点头。 纵使嘴上如是说,但是腊月却心里打了鼓。她总是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走吧,陪我去给太后请安。” “是。” 今日依然是每月请安日子。上次请安傅贵嫔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坚持去了,今日不知如何。 腊月今日出门并不算早,没想竟是碰上了陈雨澜,陈雨澜看见腊月呆滞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凄苦笑容。微微一福:“见过淳嫔。” 腊月见她如此,倒也自然:“陈答应今日出门倒晚。” 陈雨澜咬了咬唇:“今日起迟了些,表,淳嫔娘娘,不如咱们同去?” 腊月点头。 她若不应,倒是也显得不近人情,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近日可好?”腊月语气冷淡,但仍是开口。 “谈何好与不好呢,还不是那样日子罢了。我本也就不乎这些。如今这样,如今这样也好。 只是,只是……”雨澜滑下一滴泪。 她楚楚可怜看腊月:“表姐,我是被冤枉,我真是被冤枉……” 腊月不愿看她如此惺惺作态:“冤枉与否,现已经不重要了。那个香囊确实是你送我。而里面也确实含有麝香。如果你真觉得自己这么冤屈,大可去找太后或者德妃。总有人做主。” 她这话不软不硬,倒是着着实实让陈雨澜明白,她是不信她。 雨澜见她如此,嗫嚅着嘴角,什么也没说,只含泪跟腊月身后,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小媳妇儿气。腊月觉得事情总是这般好笑。 “淳嫔娘娘,不如我们走这边吧?还些。”雨澜指着小路。 沈腊月听雨阁前往慧慈宫并不十分近,但是如果抄近路,倒是会近上许多。但是腊月从来不曾走那里,毕竟那幽静小路,一旦有个什么问题,有谁想使点坏,她是防不胜防。 今日雨澜这般一提,腊月似笑非笑看着雨澜:“我并不喜那阴暗小路。即使是走这边也未必会迟到。如若陈答应急切,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表姐这是不信雨澜,觉得雨澜会害您?”陈雨澜依旧那副“我委屈”模样,可偏腊月并不喜见她如此。 “陈答应想多了,我不过是为了你我好。免得有人将那乌七八糟事儿牵扯到你我身上。人啊,谨慎些总是没有错处。” 说完不等陈雨澜反应,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那小路。 陈雨澜咬了下唇,看着腊月背影,攥紧了拳头,又回头看了眼小路,终是跟上了腊月脚步。 不过这一路上,腊月并没有与她讲话。对她话题也并不过多回应。 见两人一起到来,不少人都睁大了眼,毕竟,这沈腊月与陈雨澜恩怨这些人都是清楚。 而淳嫔这个人,一看就不是那大度之人,再看陈雨澜那有些红眼眶,想必也是被她斥责了吧。 总是有那与沈腊月不对付。 “这今日清晨虽冷,但是也不至于让陈答应冻眼眶都红了吧?” 此话一出,有人用帕子掩着嘴,看着这二人,似是看笑话般。 陈雨澜盈盈回话:“禀安婕妤,妹妹,妹妹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多谢安姐姐关心。” 虽然如是解释,但是看着安婕妤眼神可是充满了感激。德妃坐一侧,并不多说,看着几人,嘴角略略勾起。傅瑾瑶也是一副老神自样子。 沈腊月并不多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坐了下来。 头略垂,看不出想法,没一会儿功夫,太后从内室出来。 “这天儿越发凉了。你们这些孩子倒是还出来这么早。你们身子受得住,哀家可是不行了,以后过来请安晚一个时辰吧。” “臣妾晓得了。”众人皆齐声答道。 太后环视众人,事先落傅瑾瑶身上,略微停顿,关切问:“近日身子如何?” 傅瑾瑶柔声:“禀太后,一切都好。” 太后点头:“这有什么缺了,如若不好意思来与哀家说,可告知德妃,她暂掌后宫,你们姐妹之间勿需客气。可不能亏着自己,亏着这个孩子。皇上昨日还与哀家说呢,如若是个男孩儿,该是取什么名字。是女孩儿该是取什么名字。哀家可是好几年没看见他这个兴奋劲儿了。” 太后这表现亲热,傅瑾瑶嘴角笑容灿烂。 其他妃嫔心里极不悦,可仍是也陪着笑,可着劲儿夸奖。 腊月也是笑灿烂,不过她灿烂则是因为这些人口是心非,想来大家都巴不得将傅瑾瑶撕烂,可面儿上却仍是一阵恭维,倒是有趣呢! 太后活了这些年纪,自然是能分得出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看多了那虚伪笑容,就见淳嫔笑真心,倒是微怔了一下,不过随即若无其事将头转开,这丫头倒是不简单呢! 她终究是老了啊。这一年年,这些姑娘们可真是都不简单。 终是不似他们那个时候了。 “太后娘娘。”大宫女小碎步进门。 “何事?” “六王爷进宫觐见您了,此时已慧慈宫门口候着。” 太后难掩激动,缓了好一会儿,腊月看得出,太后手紧紧攥住了帕子。 “让他进来吧。” 腊月仍旧是低着头,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以六王爷身份和她们身份,太后为什么会毫不避嫌?这太不合常理了。 宫女出门传唤,也不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与景帝有几分相似青衣男子进入殿内。 不得不说,这严家男子都长得极好。 一句面冠如玉总是没有错处。 而相比于景帝身上温润气质,他似乎冰冷些。眉目之间也像太后一些。 进入室内,目不斜视。 似乎已经知道了这室内有这些人,他并没有慌张。 “儿臣见过母后以及各位嫂嫂。母后万福金安。”他就这么跪了下去。 太后刚刚平复心情又有些激动:“起来。阿桂,扶六王爷起来。” 桂嬷嬷连忙上前,六王爷严冽也不矫情,顺势起身,起身那一刹那,他速往沈腊月方向望了一眼。 腊月依旧是没有抬头,可纵使如此,她竟然感受到了六王爷视线。 她也是不敢肯定六王爷是看她,但是前世事儿总是让她有些怀疑。 “啪!”茶杯摔落。 腊月顺着声音抬头,就见坐她旁边丽嫔朱雨凝茶杯翻落。 朱雨凝打翻了茶杯,也明白自己失态,慌忙跪了下来:“太后恕罪,嫔妾失态了。” 太后深深看了看她,目光调回六王爷。 “起身吧。以后小心些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八字眉和雨雪霏霏雷。抱抱~~~ l↖↗l 4443() 许是因为朱雨凝失态,太后挥了挥手:“好了,都下去吧。哀家要和六王爷好好聊聊。” “是。”众人齐应。 起身微微一福,鱼贯而出。 这出门自然是有讲究,德妃为首高位妃嫔走前边,丽嫔本就和腊月同一份位,又都有封号。两人算是一起出门,这时六王爷又是一眼。 腊月看似并无什么异常,但是心里却不断打鼓,想是不光是她,其他人都是心里嘀咕,这后宫里女子哪有那不灵透之人。 这六王爷两眼想必是已经让许多人心里暗自揣摩了,而丽嫔反应也着实奇怪了些。 丽嫔,六王爷,他们沈家,其实也是能串成一条线,而刚才那一眼,纵使丽嫔失态,可腊月却始终觉得那是再看她。 当初沈家蒙难,丽嫔与六王爷都算是出过力,这也算是一桩牵扯,心思百转千回间,腊月已经出门。 拜别了几位妃嫔,腊月携杏儿离开。 纵使离开,腊月仍旧是用眼光余角瞄到一处不寻常。白小蝶望了望她身影,走到了陈雨澜身边,两人似低声说着什么。 勾起嘲讽笑容,这二人倒是能勾搭到一起。 想那白小蝶还真不简单,陈雨澜如此待她,她竟是还能原谅,不仅如此,两人看似还比较好,又想到刚才来时陈雨澜建议,还有比她们还迟白小蝶。 腊月暗暗和身边杏儿低语:“回去之后马上让小邓子来见我。” “是,主子。” 腊月眼光闪了闪,希望不是她猜测那样,如果她们真是设了什么圈套,即使她并没有中招,她也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两人同时看过来,许是没有旁人,腊月充满深意一笑,两人皆是变了脸色。 六王爷与丽嫔事儿,她虽然也要留意,但是却不需太过急切,倒是这两个人,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勾结到了一起。 难不成,她好表妹还真以为她不敢做什么吗? *** 慧慈宫。 “你这孩子,回京一个多月了,这么久才来看母后,老话说,儿女都是债,可不正是如此。”太后埋怨着坐下首六王爷。 六王爷神情甚为冷淡,只嘴角微翘:“儿臣刚回京,而侧妃宋氏又突然疯癫,一时间身边没个可心人儿,自是多有忙乱。这些时日一切收拾妥当,便赶着来与母后请安了。” 太后眯了眯双眼,眸中有着几分失望神色。这推脱之言她又怎会不清楚,而儿子完全不掩饰敷衍让她心头难过一颤。 “身边没个可心人,母后为你物色一个,前些时日选秀,可是有不少名门淑女。” 六王爷低下头,摩挲着手上玉扳指,似是思索了下,之后抬头:“多谢母后心意,但是,儿臣并不需要。” 如若不是这两人相似容貌,端看这做派,说两人是嫡亲母子,那是断然无人肯信。 太后见他仍旧是不冷不热,叹了口气,微微动容:“冽儿,你这是何苦?” 六王爷嘴角微扬:“母后想多了,儿臣本就习惯一个人生活,纳了宋氏也是许久才与她亲近, 如今她也疯癫了,可见我倒是如当年所说,是个不祥之人。既然如此,又何苦祸害他人家好姑娘。” “冽儿?”太后缓缓闭上了眼,过了许久,那痛苦消逝,她轻轻唤着自己小儿子名。 “母后莫要担忧,儿臣一切都好。”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严冽露出个若有似无笑容。 见他这番做派,太后幽幽叹了口气,一切都不是想那般简单,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立时解决。 “冽儿湘南时间久了,倒是黑了许多。”太后转换了话题。 “母后倒是没什么变化。” 寒暄了一会儿,严冽起身告辞。 看着他那冷淡面孔,太后静静看着他背影。 “阿桂,你说哀家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哀家处处漠视,冽儿怎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又怎会做下那桩事儿,以至于今日澈儿恨他入骨?” 看着主子忧伤面孔,阿桂跟着叹气,不过还是劝慰:“主子何必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老奴说句不客气,六王爷既然当年做下了那桩事,今日就该有能力承担一切后果。” 就这么站那里,许久,太后似是想清楚了,抬头:“给哀家查查丽嫔。” “是。” 这丽嫔虽然容貌貌美,堪称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却并不得宠,而她本身似乎也并不对这些事儿上心。原本太后以为她是故作姿态,但是今日见她如此失态,倒是有了不同想法。 眼神暗了暗,透漏出一抹锐利。 “主子,今日皇上让六王爷这个时辰过来,会不会也是有其他用意?” 这个时候太后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如若提到帝王业,先皇几个儿子中,没有人比澈儿适合。可知子莫若母。所以,给哀家细查丽嫔。” 这没一会儿功夫,竟是又纷纷攘攘下起雪来。 六王爷笔直向外走,任由那大雪落身上,远远地看见皇撵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 “微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撵还老远,他就跪了下来。 待皇撵靠近,景帝面无表情:“起身吧。六弟可是见过母后了,怎地没留下来陪母后用膳?” 六王爷起身站一边,并不看景帝。 “禀皇上,臣府里还有些公务。就不多留了。” “公务倒是不如母后重要,六弟这些年倒是愈发有趣了。”景帝挑眉。 六王爷凝视景帝:“臣弟愚笨。” 景帝见他如此,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六弟总是如此。” 景帝一挥手,并不纠缠,径自离开。 六王爷看着皇撵,许久,低头看了下自己,冷笑,之后离开。 两人这番见面平淡很,可是来喜却是知道,这主子是动怒了。毕竟,自小伺候大,并不同那常人。 六王爷离开,景帝便到了。太后对此并不吃惊。 母子二人倒是相谈甚欢进了门。 来喜眼观鼻鼻观心跟身后,打点极为妥帖。 而这母子二人也并不提刚才六王爷到来之事,仿若并无他事。 景帝笑容可掬陪着太后用完了晚膳,和煦出了门,但一出门那脸色却冷了下来。 回到宣明殿景帝就进入了内室,将整个人埋进了温泉,低低沉入水中,可即便是如此,他仍旧感觉周围都是鲜红血色。霍探出水面,景帝脸色惨白。 “来喜。” “奴才。” “去把来福叫来。” 当来福出现此地之时,景帝已然一身黑袍端坐那里,只头发仍旧是湿漉漉,并未束起,披散开来倒是显得人有几分魅惑。 “奴才见过皇上。” “今日可有什么异常?”他食指敲击着休憩处石桌,一下下极有节奏。 “六王爷看了左侧一眼,丽嫔娘娘便打翻了茶杯。之后太后令各宫娘娘下去,六王爷又望了一眼。”纵使来福并不殿中,但是却仿若就现场一般,那些稍微粗心妃嫔怕是都没有他知之甚详。 “丽嫔?丽嫔可是与淳嫔坐一处?”皇上并没有停止自己动作,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回,皇上,正是。但是淳嫔表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仿若并不认识六王爷。相反,淳嫔娘娘似乎乎陈答应和白舞绢。杂家安排淳嫔娘娘宫里人回了消息,说是淳嫔娘娘回去后,小邓子就离开了听雨阁。” 自从上次六王爷马加鞭回京,只为去一次沈家祖坟,景帝便听雨阁加了一个人手。 小邓子? 景帝微笑:“是太后人么?” “是。” 景帝点头,如此也好。 “给丽嫔那里也多加一个人,这一个个,倒是有意思。”他本身喜怒无常,那温柔笑,不过是一副表相罢了。 “主子,太后那边也调查丽嫔事儿了。” 来喜来福总是各司其职,却又相得益彰。外人皆以为来喜得皇上宠信,可却不知,这来福竟是掌管着皇上背后那些阴暗勾当。 一明一暗,且是相得益彰。 “朕倒要看看,母后能查到什么。至于淳嫔,以后要盯紧些。” 如果沈腊月并不认识严冽,那么严冽这个行为就值得玩味儿了。 沈家墓园?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抬头:“给朕将沈家墓园所有埋葬女子都调查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成为了您小萌物达成时间:213-6-2516:24:59 然素颜成为了您小萌物达成时间:213-6-2514:18:46 谢谢亲们雷,么么哒! l↖↗l 4544() 来福领旨离开,景帝清清爽爽坐那里,看着仍旧站一边无声无息来喜。isen 略一思索:“宣淳嫔前来侍寝。” “是,奴才晓得了。” 腊月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皇上会宣她,有些微怔,不过倒也还好。只已经沐浴过了,头发略湿,此时外面大风呼啸。 腊月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套了许多衣服准备出门,门口来喜见淳嫔圆润身材,嘴角抽动了下。 “来喜总管,走吧。” “哎~” 纵然是乘着轿撵,可腊月仍旧是双臂环住身子,大晚上,温度可是降低不少。也不晓得这皇上怎么这么晚了想起侍寝这事儿。 她自是不晓得,景帝内室可是算计了好一通她呢。 来到宣明殿,就见景帝正看书,黑色寝袍宽松很,景帝算是正常身材,不胖不瘦,偏却喜爱宽大肥硕寝袍,腊月见他因为侧倚,那胸膛微露,长发披散黑衣上,纵使剑眉星目,可仍旧给人魅惑之感。 也难怪,难怪这后宫女子趋之如骛,倘若没有此等尊贵身份,外表出众,性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多会甜言蜜语。这个男子也是极易获得女子好感吧。 “嫔妾见过皇上。” 屈身盈盈一拜,那脸上笑容欢又娇嫩。 “起。来朕这边。”他伸手,神色从容,嘴角微扬。如是不晓得他是什么人,怕是就要被他这么迷惑住了。 伸手摸了下她脸蛋儿。 “这么凉,外面这天倒是愈加冷了,不过室内温度如此高,你还是将外衣脱了吧,不然很容易伤寒。” 景帝并没有避讳腊月,不少公文都放外室桌子上。 腊月也是知道这个,乖巧点了点头,打算进内室脱衣。 刚一转身便被他拉住,他面上正经厉害,可说出来话却不是如此:“月儿怎地就要走了,不是要脱衣么?” 瞅瞅,这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真真儿让人鄙视。 腊月也不矫情,盈然一笑仿若一朵娇艳玫瑰绽于双颊。 “皇上想看?”小手握上他衣领,微微后倾,倒是显得他衣着不整。 景帝见她如此也并不恼:“这里用这个‘想’字,似有不妥。7k7k1朕看你,本就是理所应当。” 说罢竟还动手为她宽衣起来,腊月脸蛋儿一红,她总是如此,纵使看起来多么大胆,言语多么惹火,却偏总是每每未曾如何便脸红。 “……” “你说什么?这般小声,朕纵使耳力再好怕是也听不见吧?”他调侃。 也不怪景帝如此调侃与她,那嫩嫩脸蛋儿,晶莹剔透碧玉簪子将头发简单挽起,纵使已经绞干,可仍可见前不久才洗过湿漉,此等风情倒是别致。 眸光流转,腊月顺势倚景帝身上:“皇上好坏……” 此语一出,那娇滴滴麻嗖嗖口气生生让腊月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景帝瞬间僵硬了一下,不过立时便一口气吹她耳边,笑容饱含深意:“朕还可以坏……朕小月儿不是早就知晓了么!偏今日还要故作姿态勾引于朕。” 腊月纵然脸红,仍旧是小手探进他衣襟内,胸膛画圈。 “那,皇上肯不肯让腊月见证一下自己魅力呢?” 如此做派,景帝哈哈大笑,倒也是搅了这一室暧昧。 “个小娃儿,……都没长齐,竟然还想着见证自己魅力……”他说着诨话儿,惹得腊月粉拳轻捶他胸膛,倒是不曾想,这一国之君竟然也会说这等略带“下流”话。 她被他言语惊到,绯红着脸蛋儿不肯接话。 景帝呼吸喷洒月儿颈项,那手竟是往身下探去,彼此气喘吁吁间,景帝拉扯她亵裤。 腊月自是不肯,这是外室,纵来喜已门外,可是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安全,而且这是他偶尔办理公务之处。她是要做个媚惑主子好妃嫔,可是,不代表要这里啊? 见她推拒着不肯,景帝仿佛来了兴致,一层层扒她衣服,倒是有几分别样期待。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她已被脱得只剩亵衣亵裤,那亵裤还是不整。 “天地何处不承欢。好月儿,你就从了朕吧……” 明明谦谦君子模样儿,偏床第之间毫不避讳。 而腊月虽然有些抗拒,但是嘴里可并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话。 想取得一个人好感很难,但是要毁掉这一切倒是容易。 没费多大力气。两人这番拉拉扯扯倒像是*。腊月终是被他压了桌子上,而那公文全被扒拉一边。腊月微微侧头便看见上面奏折,敞开扉页是弹劾六王爷内容。 虽看不太清,但是几个大字倒是看清了,腊月咬着唇,转头看他,小手环住他脖颈。 娇娇说:“还请皇上怜惜。” 若说腊月让皇上喜爱众多特点,想来这副对他全心依赖模样儿也是其中之一。 拉下她亵裤,他一个挺身,两人皆是喘息出声。 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耸动。纵然如此,他还不断磨着她,哄她说些好话儿,腊月被他折磨风雨凋零,偏他仍是邪笑着说着诨话儿折腾她。 “月儿,叫一声,叫给朕听听好不好?” 她媚眼儿瞪他,咬唇别过头,一副不为所动模样儿,可那隐忍小模样儿是令人起了暴虐之心。 一个狠狠顶撞,她“啊”了一声。 羽睫略垂。 “真好听。是不是很喜欢?” 见她羞愤样儿,他继续调笑。 “是不是很想要?”说罢舌头即钻入她口中,上下翻转,仿佛吃人一般。 过了许久许久,腊月已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降”,只知这时自己身子软了,声音也软了。 那激烈之时她是温柔小意,犹如小动物般磨蹭着他,求着他,只求他那一瞬间怜惜。 欢好之后两人搂一起,景帝坐椅上,腊月则是堪堪偎他身上,他将自己黑衣盖两人身上,并不能遮挡全部,但是倒是将她遮挡严实,她软软抽搭,不复刚开始那般媚色,但却令他喜爱。 他释放之后是显得有一种餍足般慵懒。 她偷偷瞄他,之后动了动身子,将双腿并拢。那神情有些羞涩。 每每此时,她小动物般做派都让他心柔软,大手抓紧她大腿,他一个挺身,便又冲了进去,她承着他身子,紧紧搂住他,脸上滑下大大泪珠儿…… 待腊月悠悠转醒,已经躺宣明殿内室床上,而刚才与她激烈欢好男子并不内室,腊月倦乏极了,可纵使如此,她仍旧是起身,她衣服不内室,本想唤人进来,但是又一想,将搭一旁景帝袍子披了身上,袅袅出门。 此时景帝正外室,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事情正困扰他,听到腊月发出声响,他抬头一笑,眼光似有深意扫过她周身。 “你这么穿……倒是怪好看……”声音很轻。 腊月嘟唇来到他身边:“那是怪,还是好看?” 揉了揉她披散乱蓬蓬头发,他抬起她下巴:“可不是好看么?不仅我爱看,别人也乐意看。” 腊月并不究他话里其他深意。 倒是顺势略微扬起了小下巴:“我自然是好看,不好看皇上怎么会这么宠我。别人看我那是屈服于我美貌之下。” 她晓得,自己若是说些其他,皇上想来会是疑心,倒是不如这样,顺势而为总比强辩要好许多。她这番做派惹得景帝轻笑。 “你怎地就这般自视甚高,朕看啊,你就是没长大小妞妞。” “我才不是呢!”她语气娇嗔。 眼睛叽里咕噜转,之后浮起一抹坏笑,靠近景帝:“我才不是,你明明知道。” 说完还挺了挺胸,对他示威了一下。 “噗!”景帝终是没忍住,笑个前仰后合。 狠狠捏了一把她脸蛋儿,不顾她嫌疼咧开嘴角。 “你呀。究竟是什么人养成了你这样性子。”将她拉进怀里,景帝将她发丝向后拨弄。 “你是养祖母身边?”景帝关切样。 腊月点头。 “恩。母亲去了之后父亲娶了继室。虽也是我表姨,可是祖母总是多有担心,我与妹妹都被养了祖母身边。” “他们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我本与继母也没甚利益牵扯,有何不好?况且,我相信母亲临终之前能为我父亲选了表姨,自然也是相信表姨为人。天下间父母,都是全心待自己儿女。母亲就算不为腊月,为了哥哥,也断不会放一个不安全人进沈家。” “你倒是个通透。” “也许别事儿臣妾糊涂不解事儿,可这事儿上,臣妾是极明白。表姨虽对腊月兄妹极其冷淡,但是我们毕竟不是至亲,腊月也做不到待她如亲生母亲,既然我都做不到,也不会要求她必须做到。如若说对我虚以为蛇,嘘寒问暖,我倒是要怕了。这般便很好,彼此遵着那道界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支持~~~ l↖↗l 4645() “朕记得,月儿母亲是姓岳吧?原来礼部岳家二小姐。可朕听说,你母亲是生你妹妹时候难产而去啊?怎地会是她选人?” 腊月有些吃惊看着景帝,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 看她微张小嘴儿,景帝点了点她鼻子。 “怎么了?” 腊月这个时候回神,她并不乎让他看出她惊讶,她不惊讶才奇怪呢。 “皇上竟然知道这个。嫔妾有点吃惊啊。”拉着他袖子。腊月似是想起了母亲,有些伤感。 “嫔妾也是听祖母所言,其实之前一年,母亲就已经再为父亲挑选侧室人选了,当初就是选了表姨。本来都商量好了,母亲生产完就安排纳侧室进门,但当时却出了那桩憾事。” 似是见不得她伤感,他抬起她下巴,看着她脸蛋儿:“朕年轻时候曾经见过你母亲,你母亲该是比朕大五岁吧。那时京城人人都说岳二小姐温柔娴淑,朕记得,当初京城有四美,就有月儿母亲。说起来,月儿其实并不太像你母亲。” “皇上记性真好。是啊,嫔妾并不像母亲,外人皆言,月儿似祖母年轻时候。倒是妹妹像母亲多些。”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似伤感。 “怎了?”景帝手搭她肩上,安抚拍着。 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晦涩:“有时候太像,也未见得是好事。” 纵使她并没有细说,可是景帝仍旧是明白了,之前调查沈腊月时候他就知道了,沈父对二小姐沈一一完全不闻不问,态度极其冷淡。 众人皆知,沈父极疼爱自己亡妻,而岳氏又是因为沈一一难产而去。沈父难免伤怀。 “是啊,太像,未必是一件好事。” “说起来岳家倒是与沈家来往并不多。” 腊月苦笑一下:“如今岳家又岂是之前岳家,舅舅喜爱那些商贾之事,而父亲又是文人,总是难能一起交流。” 说起沈腊月舅舅家,倒也是个有趣家族,原本岳家老爷已经做到礼部尚书。可偏他唯一儿子,也就是沈腊月舅舅倒是文武不通。 而这人虽文武不通,但是却极喜爱经商,如此一来倒是比许多世家富裕很多。纵使社会地位不高,可人倒是享受很。 南沁国不管是文还是武,只要努力,总是会有一片天地,但是这岳家偏从文人变成了商户,还是原本堂堂礼部尚书家,这也难得不让人瞠目结舌。 “岳家沉寂倒也是让人唏嘘。” 腊月摇头:“月儿倒不是这么想。既然舅舅喜欢经商,那么又为什么要一定从文从武呢。只要自己乐意,那又什么关系。” 听她这孩子气说法,景帝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当然,心里是不以为然。 到底还是个年纪小,不懂那些弯弯绕。 “月儿似乎与你舅舅家接触不多吧。但是听你话里口气,倒是亲切。”景帝敏锐。 腊月闻言点头,一脸实诚:“不管如何,都是月儿亲舅舅啊。虽然他对我并不十分亲热,但是到底是亲人,关键时候还是想着我们兄妹。总好过那口蜜腹剑,表面待你如亲人,背地里却想着借你信任做那等下作之事。” 腊月话里意有所指,不过景帝微笑并没有接话。 拍拍她小屁股:“别想太多了。好了,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留下倒是会搅了你清梦。” 明明并非如此,却能说冠冕堂皇。 腊月嘟了下嘴,起身收拾自己衣服。这宫里对景帝这个规矩都知之甚详。不管哪个妃嫔,每次景帝开口,都一脸温顺贤良按规矩离开。 可偏腊月并非如此,虽并未抱怨,但是那小模样儿倒是将自己心思暴漏了个十成十。 “乖。”他犹如待一个比较可心小动物,拍了拍她头。 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儿,唤来了宫女。 此时已是下半夜。 腊月坐晃悠悠轿撵上,心里却不能平静。 她知道,景帝之所以外室办公桌子上与她亲热,定然不是难以自禁,相反,她倒是觉得,此 事必然与六王爷有关系,不然以他谨慎性格,怎会就将奏折那般放着? 之后问话是令她疑惑,他怎么就会对她家感兴趣了呢?特别是她母亲,还有她舅舅。 腊月拳头攥紧,心思百转千回。 疑点太多,疑惑太多,而她并不能看清事实真相。 人道说谎话,偏八成真两成假,而就这两成假,却足以掩盖那许多真相。而正是那八成真,则是让旁人深信不疑。腊月不晓得皇上会不会对她深信不疑,可她这样真真假假,总是能迷惑些人。 皇上既然能用奏折来试探她,可见此事该是与六王爷有关。而明明朱雨凝加失态,可偏皇上却来试探她,这只说明,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母亲早亡,今日皇上却提及了母亲,还提及了舅舅…… 旁人皆以为她与舅舅冷淡,却不晓得,事实并非如此。 前世她宫中伤情又失宠之时,就是她舅舅,舅舅安排了人,给她送来了大笔银钱,也正是因为舅舅每每银钱上帮衬,她宫里才能不管如何都生活极好。 有幸偷偷见过舅舅一次,她很不解,为什么舅舅平日待她极为冷淡,今日却肯如此帮衬,那时她才知晓,舅舅不是不喜欢他们,相反,正是因为舅舅对他们好,才对他们冷淡。 他说:“这世人皆看不起从商之人,却不晓得,许多事情皆可以按照做生意方式来看。你母亲去了,纵然你父亲对你们冷淡,可心里却也是极疼爱你们。你祖母是担心你们被继母欺负,将你们接了过去,我不客气说,这沈家几个孩子,她绝对是疼惜你们。可你就没有想过,如若我这时表现出对你们疼爱,即便是正常,他们也会觉得,喏,这是忧心我们家对孩子不好么,或者是觉得你们也不是那般无依无靠。现偏不同,就连你祖母都会认为,这几个孩子多可怜见儿,连嫡亲舅舅都不会多帮衬。也正是因为你们都养她膝下,与她朝夕相处,才让她喜爱你们。你们要知道,我待你们再好,也不可能将你们都接回岳家。既然要沈家生活,那么得到沈家人真心疼宠,才是重要。” 腊月听闻此言,终是释然。 之后岳家是因为沈舒平杀人之举而被圈禁。 虽之后宋雨凝劝慰皇上,撤消了株连之罪,可岳家家产已被查抄一空。 重生回来,她并没有找舅舅,反而是默默将这条线按照正常情形走,可为什么今日皇上又会提及此事?当年他们家出事真相,真只是因为哥哥杀人吗? 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她所不知道内情? 腊月越想越是心寒。 六王爷视线,朱雨凝失态,皇上追问,还有前世那针锋相对,求情救人,所有事儿都串成了一条线。 腊月紧锁眉头,纵祸事还有十年之久,可她也不该如此坐以待毙,虽不宜轻举妄动,招致皇上疑心,可是也不能这么任由事情发展了。 白小蝶进了宫,没有了导火索,她本觉得有些安心,可是这心此时竟然又陡然悬了起来。 不过她也并没有过分忧伤,这前世皆有种种悲欢离合,这一世避过了那些,又怎地就没有其他?只要她端正态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沈腊月这世不会如前一世那般无为。 “落轿……”声音响起,腊月回神。 想来是天气太冷关系,她稍微和宫女示意了一下就步进了院子。 纵然现杂事烦扰,可她竟还是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想起昨晚之事,明媚笑了下。瞧着,自己倒是不那么莽撞了,也知道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苛待自己。 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舅舅那边,想必是她不联系,早晚也会联系她,她也无需妄动。现是该小心时候了。 而小邓子那边,不管他有没有查到什么,想必他都会将自己这番行为禀告太后,接下来,端看那二位是否真使计害她了。 今晨这软糯碧玉精米放了几颗红豆,似是煮好之后又调了一些蜂蜜,腊月吃起来倒是分外喜欢。 “今日这粥做真好。“腊月赞道。 自从被册为嫔,她便被允许拥有自己小厨房了,但腊月倒是除了早餐并不启用。如此一来,也是让人不解。 锦心笑:“这是前日才分过来一个小宫女,据说原本是御膳房帮忙呢。” 腊月笑是欢喜:“宣她进来,这粥做不错,我倒是要好好赏一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虽然每章都是检查过才会发,但是偶尔也难免有虫,如果大家发现可以给我指出,谢谢,鞠躬! l↖↗l 4746() 来小宫女倒是个清清爽爽模样儿,看起来年纪不大。lanhen “你叫什么?”腊月摩挲着手里茶杯。 “回主子,奴婢巧宁。” “你这手艺倒是不错,正是我喜欢。升为二等宫女吧,以后早膳就交给你了。” 腊月此言一出,锦心都惊了一下。她也是深知自家主子不会轻易相信人性子。 巧宁并没有过分得意高兴,规规矩矩谢了恩。 “下去吧。” “是。” 巧宁往外走,就听腊月自言自语:“也不知那牡丹开了没有?” 牡丹自是不会冬日绽放。 待人下去,锦心已然收起了自己那份惊讶,主子做事,必然有自己分寸。 “锦心,你去给小邓子给我找来。”也不知他昨日查探如何。 昨日小邓子出门查探,之后就没有回来,接着傍晚她又被宣到宣明殿侍寝,自然是没有见他。 小邓子小跑着进门,跪下:“奴才见过主子。” 腊月似笑非笑:“我倒是以为你被人扔到池子里喂鱼了呢。这到晚上了也不见你身影。” 小邓子惶恐:“启禀主子,奴才并非故意不归,只发现了一点线索,想着仔细查探,才回来晚了。” 回来晚,想必也是找时间去慧慈宫汇报了。腊月心里冷笑,不过面儿上倒是那副不悲不喜模样。 “可有什么线索?” 小邓子见腊月问,连忙将自己发现讲了出来。 腊月原本是怀疑陈雨澜故意拉她走那边是别有所图,所以着令小邓子前去探查。 小邓子领命离开自然也是小心谨慎。 “奴才已经仔细检查过那条小路了,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有一股极淡香味儿,这味道几乎不可闻,也亏奴才这鼻子一向异于常人,特别灵敏,他人断然不会发现。察觉有些怪异。奴才来来回回那边走了许多次,就想着找到香味儿来源,终是幸不辱命,奴才找到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帕子,小邓子直接打开,是一块与石头无异物件。而这个物件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香气。 腊月知晓这物件屋内香味都如此淡,寒冷室外相比是加不易被发现吧。 可偏她是记得这个物件。 “这是……皇上赏赐西域奇香?” 此香是她初侍寝之后皇上赐,当时来喜也叮嘱过,说是此香平常用着极好,香味儿淡雅宜人,而且舒缓精神。可若是有孕,便是不能用,只一点点就会令人小产。 待他日有孕,可不能继续用着这个了。 也正是因此,腊月记忆犹,当时她甚至还想,这皇上倒是有趣,竟然赏赐她这么一个物件。 冷了脸色,腊月唤来锦心。 这仓库钥匙只有锦心有,此物倒是如何传出。 见此情形锦心也是一阵吃惊,慌忙跪下:“奴婢马上检查仓库。” 虽然慌张,但是却思维清晰。 腊月点头,她自是相信锦心。 锦心连忙与杏儿一同去仓库检查,没多一会儿就见她疾步进屋:“主子,您看,皇上赏赐西域奇香还。” 腊月探头望去,果然是还,再一细打量,又微微锁眉。 “咱们这块香料,似被什么咬过。”小邓子看也细,忙提醒。 而腊月并非未见,只因见了,才有些疑惑。 这香料已然是缺了一个角,本就不大,因为之前形状也并不规则,所以若不仔细,倒也是看不出。 而小邓子捡回来这块香料,与她们这块其实还是不同,但纵然不同,大体那么一看,倒也相似。 腊月一下子就想到了傅瑾瑶那胎,也想到了这必然是要针对她而来陷阱,可是详细倒是未琢磨清楚。 “小邓子,杏儿,你们都是自小就待宫里,对这宫里事儿也是知之甚详,你们可是知道,皇上赏赐给我这个西域奇香,宫里还有谁有。既然是进贡之物,断然不会只有一块吧?” 两人都是做思索状,不过不管是真想还是假想,腊月并不理会,她自个儿倒是分析这件事儿。 陈雨澜明明知道自己不待见她,忍着自己厌恶也要来讨好自己,要一起走,偏还提了那条小路。如若是往常,她断不会拒绝,可今时总是不同往日。 如若自己走了那条路,他日她们用另外法子将傅贵嫔诓了过去,导致了傅瑾瑶小产,皇上必然会详查。而这西域奇香并未点燃,自是不会那么消失殆,只会极其缓慢一点点变少。 此香作用她知道,皇上自然也知道。而她走过那条路,库房里香料又会一点点变少,许还会完全不见。这事儿可不就栽到她身上了,到真是好算计。 可就这陈雨澜和白小蝶,真就能想出这样厉害主意么? 腊月倒是有些怀疑,不是她轻敌,只不过这两人都是她甚为熟悉两个人。主意是有,心思也重,但是要说这么精密算计,倒是并不太像她们杰作。 “主子。”锦心开口。 “如何?你想到了什么?” “主子,奴婢看着咱们这块香料,倒像是被老鼠啃过。” 这话也是让人费解,有老鼠不奇怪,可这库房里并无半点吃食,之前也是检查过,怎就会招了老鼠,而且这老鼠又为何偏要啃食这个香料呢? “你们可是想到这香料还有谁有?” 小邓子有些迟疑:“主子,奴才确实想不到,但是奴才觉得,桃儿或许知道,这宫里事儿,她总是消息灵通。不如奴才将她唤过来。”他也担心主子觉得自己是拉桃儿下水。 纵使小邓子如是说,腊月也未觉他是针对桃儿。桃儿确实对宫里大小事知之甚详。 见主子同意,小邓子出门喊桃儿。 而桃儿果然是对这个香料略有耳闻。 “这个香料应该是一共三块,虽然珍贵,但是味道极淡,许多娘娘都是不喜欢。原本宋贤妃应该是有一块,再就是齐昭仪有一块,后一块主子这里。” 贤妃宋氏,齐昭仪。 贤妃性子张扬,自然也并非喜欢寡淡香味之人。至于齐昭仪,腊月想了下,齐昭仪原本就是宫里老人,不算极貌美,也不像德妃般对皇上温柔小意,但是却也才华出众。而且有种淡淡疏离之感。 如若齐昭仪这样人将香料用了,必然谁都不能说什么,要知道,她本就是有些寡淡之人,也偏喜欢那些淡雅之物,想来这香料倒是投了她心思。 “贤妃那块香料听说她用了么?” 几人都是迷茫摇头,腊月其实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这问话有些多余,他们自是不会知道贤妃事儿。这贤妃如果真是并没有用,那这块香料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人冷宫,是她利用残余人脉做了这个,一石二鸟还是贤妃失势,有人得了她东西,却用来算计自己?亦或是,这真正幕后之人便是这齐昭仪。 各种可能皆有。 如若不是自己警觉,如若不是小邓子鼻子尖办事儿利索,想来这将来就是一个死局。 自己宫里根基尚浅,如若自己出事,但不会有人出手相帮,太后纵使对她不错,可这总是事关皇嗣。 腊月从不是那拖沓之人,命着锦心和小邓子。 “你们二人将这东西带着,与我一起去见太后。” 两人对视一眼,皆应是。 换上了火红锦袄,腊月梳了灵蛇髻,将金步摇别上,一袭白色羽毛斗篷。显得整个人艳光照人。别人给她找不痛,她又怎能不好好回敬呢? 她也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将这两块西域奇香呈上。 看了一眼小邓子,她微笑。 这个前站给她打倒是不错。 纵使皇上加疼爱她,但是她却是知道,这样事儿,找太后才靠谱。 站慧慈宫门口,一副倔强小模样儿。 桂嬷嬷听到通报禀了太后。 太后与腊月关系自然是比宫里其他人强上那么许多。 听闻她一大早就过来了,太后点头。 冲着桂嬷嬷略带深意笑了笑:“倒是个伶俐。” 桂嬷嬷将倒好茶端给太后,回道:“即便是再伶俐,也不过是太后与皇上手心里,又能跑到哪儿去。” 太后笑:“去把她宣进来吧,哀家看看她要如何做。” 纵使门口等了一会儿,腊月仍旧是那副脸色。 “淳嫔娘娘请,太后请您些进去,今儿个这天可是凉着呢。” 腊月跟着内侍进门,一看见太后,两眼一红,吧嗒一下跪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哦 l↖↗l 4847() “呦?这是怎么了?”太后见她这委屈小模样,不复刚进来气势,仿佛一见她就跟见着家里长辈似,也有些心疼起来。 到底是年纪小,不过能想到来这儿,已经极不错了。 腊月虽然眼眶红了,但是却并没有哭,只扬着下巴:“嫔妾来求太后娘娘做主。” “又怎地了?”太后面不改色。 将锦心手里香料接过来,双手呈给了太后。 将发生事情娓娓道来,末了腊月咬唇:“如若不是表妹上次害我,我心有余悸,且多有防范,也不会令小邓子前去调查。倒是没有想到,竟是查出这么个结果。至于老鼠会咬这个香料,嫔妾也是不信这是巧合,这傅贵嫔如今可是有身子人,不管是谁,都该小心。” 太后见她如此,细细打量她神色,见她不似作伪。 “你这孩子,起来。这还什么也没发生呢,怎地就委屈成这样。” “嫔妾得知此事,心慌意乱。深知这是他人一石二鸟之计,却不甚明了。越想越是心惊,只得来寻您老人家。”腊月被桂嬷嬷扶起,坐榻边。 “阿桂,宣太医。淳嫔把外衣脱了吧,这屋内极暖。” 腊月规矩照做,不多一会儿,就见太医急冲冲赶来,还好,并非腊月认识万太医,如若每次她有事儿都赶上万太医,怕是就要有人疑心了。 “张太医,你看看,这香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就被老鼠啃咬了。” 张太医连忙接过香料,只一闻便知晓:“启禀太后娘娘,此香乃是西域奇香,被老鼠啃咬,倒是再正常不过了。此香料散发气味儿极易吸引老鼠喜爱。” 太后看不出喜怒:“哀家倒是不晓得了,这香料还有这样特性。那这习性为常人所熟知么?” 张太医摇头:“想必就算是太医院太医,也并非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习性。此香为人所熟知习性就是极易导致滑胎。其实说起这个,倒是大家太过忧心了,只要没有怀孕,一定无妨,也断不会影响受孕。只有再有孕时候才会对人造成影响。” “那这香端放那里,会造成影响么?” “禀太后,不会。这香如若不点燃或者调配到别香料里,端那般放着,自是无妨,可如若是事先用火烤过,那便不同了。kxnet它会一点点挥发。” 桂嬷嬷将另外一块递给了张太医,张太医检查完点头:“此香便是被烤过。” 腊月坐一边,头略垂。如若她请太医,自然也是能够问出这些,可她偏不会如此,这样事儿,她怎会悄无声息让它过去。 “倒是个有心思。可这心思却是用了害人地方。”太后冷言。 昨日她便见过此香了,她又怎么不知,这事儿一定是针对傅瑾瑶。并未深查,就想着看看淳嫔今日表现。没想到她倒是过来了。 如此看来,倒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可她又怎么不知,这香事儿,淳嫔只算是怀疑,并没有确实证据,而且也并未伤害任何人,就算是随意丢弃都是可以。 没有确凿证据,这宫里扳不倒任何人。 任何人都知道,淳嫔自然也知道,可她却偏要说,真是个不能委屈着自己性子啊。 淳嫔,看了眼她,见她仍旧是低着小脑袋瓜子。太后收回了视线。 那陈家姑娘下作手段倒是让她不喜了。 争宠,不想着讨皇帝欢喜,男人身上下功夫,反而是想着如何谋算宫妃,他人算计不得,便朝是信任自己表姐下手,这样女子,真是……该死。 怎地就会如同那个jian人一般该死呢? 太后眼色深了深,随即将抿着嘴角放开,且勾出一抹笑容。 “阿桂,去将德妃,傅贵嫔叫过来。” 待二人来到慧慈宫,见淳嫔站一边,心里揣测了下。 腊月份位低,连忙起身微福。 太后面前,哪有刁难人那种事儿发生。 姐姐妹妹叫着,亲亲热热坐下。 傅瑾瑶缩了□子,大冷天儿,太后竟然将窗户大开。 “这大冷天把你们叫过来,也是有一桩事情。”太后开门见山。 德妃扫了一眼沈腊月,浅笑又温柔开口:“太后娘娘请示下。” “这昨日过来请安,淳嫔发现陈答应有异,便派了人出去查看。倒是让她查出来些东西,想必德妃还是记得西域奇香吧?” 德妃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自是,可那物,那物不是极易使人小产?” 这时不管是德妃还是傅瑾瑶都恍然想到这开窗缘由。 傅瑾瑶心里暗惊。 “淳嫔宫里小邓子便是陈答应昨日邀请淳嫔走路上找到了这个。也亏得淳嫔机警。然,她宫里那块竟然还,可虽,却被老鼠咬过。这丫头也是个没有主意,一下子就想到了哀家。哀家刚才已经宣了太医。原来此物有一习性,它香味儿别致,老鼠极其喜欢。哀家到没有想到,这宫里还有有如此心机之人。想着一石二鸟。如若不是此事先被察觉,怕是你孩子没了,淳嫔也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傅瑾瑶心里恨极,但面儿上但却并未表现。 “那物是通往慧慈宫路上,那条曲径,相比如若你要抄小路,也是会走那边吧?”太后很是慈祥,一脸关切。 原本傅瑾瑶宫并不这边,可是她搬到了竹轩,而竹轩位置却离听雨阁不远。而如若去太后宫里,走过一段后确实是同一条小路。 傅瑾瑶恍惚了下,语气艰涩:“嫔妾昨日早晨便是从那里而来。” 如果多走几次,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示意了一下张太医,张太医将这奇香各种习性再次讲了一遍。听闻这香料确实被烤过,饶是傅瑾瑶这样女子,仍旧是流露出一抹恨意。 刷跪下。 傅瑾瑶落泪:“还请太后为嫔妾讨个公道。” “起身。这有了身子,哪能如此。” 阿桂连忙将傅瑾瑶扶起。 “德妃,你性子也是太过柔弱了,自你掌管后宫,这大小风波不断,她们还不是看你温柔,凡事好说话。如今不仅算计着谋害皇嗣,还构陷妃嫔。如此下去,这后宫还不大乱,家事如此扰人,皇帝何以有心情治理天下?” 德妃连忙跪下:“臣妾知错。” 太后并未将人叫起:“每次都要事情发生再做补救,你如果管不好后宫,哀家和皇帝会找别人帮你。” 德妃心里一惊,忙开口:“臣妾知错,此事臣妾定当查看妥当。” 好一会儿,太后终是缓了语气:“就让傅贵嫔协助你襄理这后宫之事吧。”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臣妾遵旨。” 这宫里比傅瑾瑶份位高可不止一两个,可是却偏让傅瑾瑶襄理后宫,德妃袖子下攥紧了拳头。 “这宫里香料都是有数儿,如果真是陈答应做,她是如何拿到香,如何想到这个主意。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你们必然要给哀家弄清楚。” 傅瑾瑶应答之后暗自揣摩。 陈雨澜一个小答应,几乎是这宫里份位低得了,她怎地就有可能拿到这贤妃香料。亦或者,这本就不是贤妃香料,齐昭仪,她也有,不是吗? 虽然并没有看向旁边,傅瑾瑶对旁边德妃也不是不怀疑。当初查抄了贤妃寝宫,这块香,谁又能说它不是落德妃手里呢? 其实德妃大概是整个宫中不希望她产下皇子之人了。 皇上只有两个小皇子,大皇子养太后身边,深居简出,连她这做姨母都甚少能见到。而二皇子母亲,可不就是这个德妃了。 不过因着这个拿到了襄理后宫权利,傅瑾瑶欣慰。 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敌人还被暴漏自己面前,又有了这个恩赐,她这次,还算是收获颇丰。 再看坐角落里淳嫔,倒是也没那么讨厌了不是? 如若腊月知晓傅瑾瑶心思,怕是要嗤笑出声了。 她今日之举除了是不忿旁人陷害,也有着另外一层考量。将事情宣扬开来。而自己这次险些被冤枉,就算他日有人对傅瑾瑶下手,那个替罪羊也断不会选她。有忌惮是一个,另外就算是这么做了,也只会让人联想这次,既然忙着害人,自然是想一击即中。 自己已经是宫里不好替罪羊人选了,慢慢勾起嘴角。 想来那幕后之人该是气吐血吧。本就是为了一箭双雕却不想反而成全了两人。 她得到了她想要,傅瑾瑶得到多。 陈雨澜背后一定有一个人。 可想想那人倒是有几分悲剧。 有时候啊,不怕狼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帮手。 陈雨澜,委实不是一个好帮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加~ l↖↗l 4948() 综合来看,这次事件倒是除了幕后黑手和她帮手陈雨澜不满意外,其他人像是腊月、傅瑾瑶,甚至是太后都是满意。6zz 以前有个贤妃两人互相制衡,如今只一个德妃,她虽然也是温柔小意,可是太后怎么可能放心,宫斗了一辈子人,对旁人哪会是百分之百信任,又怎会任由一人慢慢掌权,一家独大。 即便她并不喜傅瑾瑶,但是现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太后是比谁都清楚。 如此一来,对她来说也算是甚好。 太后心情不错,倒是留几人陪她用午膳。 令人惊喜是皇上竟然也过来陪着太后用午膳了,如此一来,众人心情似乎好。 腊月也是表现出一副欢喜模样儿。 如若不表现出欢喜厉害,怎么能对得起她现这副状态呢。 几人之中,皇帝并没有对谁格外好,相反,他对太后才是真正嘘寒问暖,自然,人家是嫡亲母子,自己等人不过是他收后宫享乐用。 不过即便是享乐,他也是将她们这些女子与家族关系分析极为透彻。 不消一日功夫,傅贵嫔协助襄理后宫一事就传人皆知。偏太后宫里发生了什么倒是三缄其口。 傅瑾瑶想是顺藤摸瓜,纵然未必能行,但也是一条路子。而德妃虽然份位高,但是此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将主动权让给了傅瑾瑶,不管他们如何,腊月都心情不错。 当天晚上皇上宿了傅贵嫔那里。 许是有人笑话腊月为他人做嫁衣裳,可唯有她自己清楚,她这样才是明智。傅家十年不倒,自然是有自己理由。而傅瑾瑶这个孩子能生下概率太低。 她这样,才算是给自己加了一份保障。 太后看似是抬举傅瑾瑶,可是又何尝不是将她放火上烤,现这有孕身子本就该静养,偏还将公务交予她,而傅瑾瑶即便是知道自己不该将心力放其他地方,却也是不会甘心舍得放弃这唾手而得权利。 “主子。”杏儿掀开帘子进屋,手上端着一盘做工精致桂糕。 看一眼那桂糕,腊月开口:“小厨房做?” 杏儿回道:“这是刚从皇上差人送过来。说是吃了齿颊留香,甜而不腻,特送过来给主子尝尝呢。” 腊月嘴角弯了弯:“将东西呈上来吧。去给我倒杯茶。这两物配一起才是妙。” 杏儿一旁冲茶,腊月将手上正把玩朱钗放一边,纵不小心碰了一下这桂糕,却也并无什么。 腊月身边宫女太监都是晓得,腊月极喜欢把玩这些首饰。 轻轻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这桂糕竟然还雕了桂样,果然是甜而不腻。 “一会儿把厨房巧宁唤来,让她看看这桂糕是怎么个做法,怎地就如此美味,让她学好了,以后咱们也不需皇上赏赐了,自个儿小厨房就能做。” 看起来腊月是很喜欢皇上赏赐这个桂糕。 “是。”杏儿将茶端过,福了一□子,领命离去。 腊月再次拿起自己朱钗,笑了一下。 她可不敢保证,这皇上有没有做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时间过得真,刚进宫那会儿,我还琢磨着穿锦缎热呢。转眼间就到了这大雪纷飞时节。”腊月与锦心闲话。 锦心笑:“如若不是这四季变化,奴婢都没感觉时间过得有这么呢。每日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也是充实很。” “说起来,距离这年,也不过不足两月了吧?” 往年这个时候,腊月也是很忙,她陪老夫人身边,纵使需要她做并不多,可自己院子里一些事儿也是需要帮衬着,而且自己经手才加妥帖不是? “恩,宫里如今已经准备过年事儿了,奴婢还想着禀了您,咱们听雨阁也该开始准备着了。” 腊月点头:“此事你和他们几人商量着来。有些该准备,也莫要等了年根儿。” “是。” 提到过年,腊月倒是有些思念家里亲人了。前世时候她入宫十年,也不过就是每年年末才可见一次亲人,还尚且只能见女眷。 重生一次,她也不过享受了不足半年温情生活,又重投入了这诡辩纷扰宫闱之中。 见主子有些落寞神情,锦心晓得她是有些思念亲人。 离开了沈家,离开了那些熟悉人,这主子提起来,她也是有些惆怅,往年这个日子,她都会与锦铃一起为府里忙道,今年也同样忙,但是却换了一个环境。 “主子,陈答应求见。”小蚊子进门禀告。 腊月笑开怀,朱唇轻启:“不见。” 不管是她抱着怎么样心态,腊月都不愿意搭理她。 据闻,陈雨澜听说她不肯相见之后很是伤心离开,腊月嗤笑,想必明天宫里又会传出些她不顾姐妹情谊话,可纵使那样又如何,不说别,就先前陈雨澜做那些事儿,就足以让她将这姐妹情谊视若浮云。 麝香,难道你狡辩一句不知晓就可以无事?害人之心昭然若揭,她又何必与她喜笑颜开?而且她也是要大家知道,这表妹尚且如此,他人若是害她,她断不会善罢甘休。 宫里踩高捧低,虽然她份位不高,但却得宠,有了皇上宠爱,谁会来难为她。所以,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该抓住。 没过一会儿,桃儿进门。 看她有着一丝笑容,腊月打趣般问道:“何等好事让你如此开怀?” 桃儿这听雨阁自然是不避讳,笑嘻嘻:“主子笑话人。奴婢刚才出去,听闻了一个有趣消息呢,正想着回来禀了您,您倒好,一进门便打趣人家。” 虽然稍有放肆,但是该有礼数桃儿都有。 她向来很会把握分寸。 腊月挑眉:“哦?难不成这有趣消息还与我有关?” 桃儿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卖了一下关子,桃儿道:“其实是竹轩事儿。纵然竹轩人藏严实,但是奴婢还是听说,竹轩傅贵嫔身边有一个大宫女被傅贵嫔处置了。奴婢猜测,该是与今日之事有关。” 这腊月猜测之中。 今日傅瑾瑶那般做派,断然是想到了什么,看来她身边也不是完全安稳。 “想必她昨日走了那条小路,断是有人撺掇,这傅贵嫔那么机灵,回去怕是设局找到了这内奸吧。” 桃儿点头:“奴婢想着,也是如此。” “你呀,也少外面打探这些乱七八糟消息,免得让人惦记上。”腊月虽然嘴里说着这样话,但是言语间关切还是听得出来。 桃儿微微一福,笑道:“奴婢机灵着呢。放心吧主子。再说了,这哪宫不外面四处打听啊,怎么也不能做个耳聋眼盲之人。” 锦心一旁打趣:“还不是你好奇心重,说倒是冠冕堂皇。” 桃儿不依跺脚:“锦心姐姐怎地取笑人。” “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别闹了。这天冷,收拾收拾歇着吧。” 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早,腊月这般说就是让她们回房休息,还可以做些自己事儿。 桃儿应了声,出门。 此事这小厨房巧宁已然到来,得了沈腊月吩咐,将剩下桂糕带走,研究做法去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锦心忍不住:“主子,其实奴婢有一事不明。” 腊月闲来无事,修剪枝,并未回头,只淡淡一句:“巧宁?” “是。” “不需几日,你大概就会知道原因了。” 锦心听闻沈腊月话,并没有多说。 “锦心,你觉得,咱们身边这几个人如何?” 锦心偏头想了一下,量客观:“小邓子是太后人,咱们是不需多说,用是可以用,但是一定要大防。杏儿出身贫苦,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这宫里待久,手巧但是并不十分会那些场面上事儿。人缘也一般。可是奴婢却觉得她是好相与。桃儿性子活泼,喜爱说三道四,也愿意打听事儿,与人很容易打成一片,但是却不会过多说咱们听雨阁事儿,奴婢觉得她也是个伶俐。至于果儿,奴婢觉得,她是沉默寡言,但是但凡交代她事儿,她都做妥妥当当,鲜少出门,大家都说她温柔心善。至于小蚊子,奴婢观察着,他嫉恶如仇,平常做事儿也是麻利,有谁说咱们听雨阁不好,他是第一个不肯罢休。性子有些冲动。” 锦心不晓得主子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是还是按照自己观察和想法说了出来。 沈腊月点了点头,锦心分析还算是透彻,“咔嚓”一剪刀剪掉枝,腊月语气没有起伏:“如果他们几人之中有一个内奸,你觉得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流云似霜成为了您小萌物达成时间:213-6-292:38:21 谢谢妹纸雷~ l↖↗l 5049() 锦心愣住了,不过一个转念,眼神暗了下,她是忠心,也是自小就沈家长大,对沈腊月维护超过了对皇权认知。 “皇上人么?” 腊月笑着点头。 再次仔细想了想,锦心极为谨慎:“盲目怀疑任何人都是对真正内奸放纵,我们该好好探查。” 腊月见锦心如此,笑是开怀:“锦心,我很高兴,你能想这么多。你要知道,这里并不是我们沈家,就算是我们沈家,尚且有大房二房三房之争,何况是这宫里。不信任何人,不盲目判断,这是极好。” “主子有怀疑人?” 因着前世经验和这一世过多观察,沈腊月开口道:“不,我并没有找到那个人是谁,但是有两个人应该不会是。杏儿和小蚊子是可以信任。内奸只会桃儿与果儿之间。” 虽然上一世她们并没有背叛她,但是她重生而来想了许多,这次进宫对她们几个也格外注意,倒是越发觉得,当年皇上安排她身边人位置不会低,而综合一些可疑也是可能情形,腊月将人锁定桃儿和果儿之间。 “奴婢晓得了,会对她们多加小心。” “不,你无须表现太过注意,我倒是觉得,如果真是皇上安排过来人,她们必然不会简单。你如果对她们多有注意,反倒是会打草惊蛇。我们做事小心些就是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刚入宫时候了,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人,可是现这段日子接触多了,我们也状似相信了他们,那么我们就不能过多关注。” “奴婢晓得了。” 锦心也是个聪明,一点就透。 沈腊月一说,她就明白了过来。 “小安子那边你不用多管,该做什么他清楚。就让别人以为他不是很招我待见就好。” 锦心应是。 小安子是沈家为她布一步棋,倒是没有想到,别人也想拉拢,这样倒好,她将计就计,那日审宫里人,小安子故意交代,就是想抛砖引玉,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倒是冥顽不灵。 *** 一连几日,景帝都是宿竹轩,惹得宫里一片怨声载道,可是要说去和傅瑾瑶挣点什么,倒也是没有人敢。 连着沈腊月这里都接待了几拨妃嫔,想无非是撺掇她去争宠罢了,腊月并不理会,也不与她们说嘴,这来人自然是少了些许。 每每这些人走后,腊月都会笑着摇头,也难怪她如此,这景帝自然是不会与他人同寝,所谓“宿”,也不过是竹轩待了几个时辰便离开罢了。 她还真不相信,这景帝就能不顾傅瑾瑶身子,与她行那闺房之事。 她就不明白,也不过是每日去看傅瑾瑶,这些人怎么就这般受不了。 过来撺掇她?他们当真以为自己性子冲动啊。 天气冷,腊月也不到处串门,有人过来看她,她就应付应付,没人来,她便找了几个宫女闲话儿,偶尔看看医书。 这日便是如此,腊月将手中书放下,打了个哈欠,惹得一旁几个大宫女都笑。 锦心稍不客气:“如若是那些太医知晓主子是将医书当做催眠之物,怕是他们都要气胡子上翘了吧?” “你倒是大胆,竟敢如此编排我。不过是一个哈欠,你也能联想到这许多。”腊月作势要怒。 几人笑是大声儿。 桃儿一旁帮衬锦心:“奴婢每日收拾这书,怕是都要看会了呢,主子前些日子竟将胖大海这物弄错。”言语间全是笑话。 腊月脸一红,唾道:“好啊,反了你们了,竟然这么欺负我,看我不收拾你们……” “收拾什么?”带笑男声传来。 腊月一怔,连忙起身,此时景帝已经进屋,他惯是喜欢如此。 “嫔妾见过皇上。” “起身吧。” 几个宫女耳聪目明退了下去。 腊月亲自给景帝冲茶。 “怎地不用宫女?”他明黄色袍子有些微微雪,外面大雪,即便是用伞也难免会沾染些。 腊月倒茶功夫见他衣服状况,又连忙将他外衣掸了掸,这才回道:“嫔妾交代过她们了,以后您过来,我自会好好伺候,用不上她们。” 景帝似笑非笑:“怎地?你怕朕看上你宫女将她们收了?” 腊月不甘跺脚,嗔道:“皇上怎地如此,莫不是您有了什么心思?臣妾可是不依。” 景帝哈哈大笑:“小醋坛子。” “嫔妾才不是。”她扳过他脸,郑重地宣告。 景帝也不恼,不仅不恼,相反还有几分意。 “好,好。”虽是如此说,但是言语间倒是那敷衍之意。惹得腊月又是一阵申辩。 闹够了,腊月将景帝拉到火炕上,暖呵呵品着茶。 “你与几个宫女处倒是亲热。”这话听不出个喜怒。 腊月知晓,他是听到了几人谈话。 她也不矫情,笑眯眯点头:“天冷嫔妾也懒得出门,与几个宫女逗个趣儿,时间过得倒是也。” “朕这几日不见你,倒是觉得你似乎长了些肉?这整日不出门,可不就是屋内养膘么?这马上年关了,朕看啊,你这个小猪也要待宰了。” 她瞪大了眼,握着小拳头就扑到了他身上。 景帝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出,一个不小心,就被她压了身上,是顺着惯性将后倒去。 腊月也没想到景帝没有防备,就这么压了他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腊月脸轰一声就红不行,挣扎着就要起身。偏过于紧张,动作不得要领。 再一动,某人大掌就扣了她臀部。 “干,干嘛?”她娇声。 景帝一本正经:“你想了?行,gan吧。” 腊月瞪大了眼,他,他怎么可以曲解她话。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再说,再说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样讲话。 太,太下流了。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你胡说。你怎么欺负人……” 景帝笑,手还不断乱动:“哎呦,你怎么就会这一句话啊。就会说朕欺负你,朕就欺负你了,怎么办呢?小月儿怎么办呢?” 腊月怒极,照着他鼻子就咬了一下,当然,力道她是把握很好,总不会让皇帝顶着个牙印出门,那么即便是他不怪罪她,别人也不会让她好过。 景帝有一瞬间僵硬,不过旋即一个翻身,将她压身下。 掠了她唇就是一番啃咬。 没多一会儿,这室内就传来了低沉喘息和轻柔娇吟…… 一番亲热过后。 两人赤身**窝被窝里,腊月枕他胸上,嘟嘟囔囔:“白日宣yin。太有失体统了。” “你这小妖精,明明是你招了朕,却偏一副无辜模样,这宫里这么多女子,你会装模作样了。” 腊月照着他下巴又咬了一口:“不准拿我和别人比较。” 景帝她臀上轻拍:“好了好了,朕不说还不成,说你醋劲儿大,你还不肯承认。这咬人做倒是愈发娴熟了。” “别人我还不乐意咬呢。”她扬着小下巴。 景帝是喜欢看她这生动表情,仿佛自己也年轻许多。 “你呀,整日就会闹怪。” “我哪有我哪有。”她又不老实,不过听到他略重喘息声马上老实起来。 景帝低笑出声:“再不老实,朕就收拾你。” 她果然老实起来。 “月儿前些日子去太后那里告状了?”他不经意说起。 “恩。”腊月声音闷闷。 “你倒是没来和朕说。”他话里意思听不出个所以然。 腊月锤了他一下:“这样事儿我怎么能和你说,你每日忙着国事,哪能操心这个?” 其实腊月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越是不守规矩,偶尔乱来,景帝越是高兴,她有些不明白,但是却想着,既然他喜欢,她自会把握分寸着来。 点点她鼻子,景帝轻啄了一下她娇嫩脸蛋儿 “你倒是个懂事。都是表姐妹,你那个表妹怎么就那般蠢钝。” “我是真彻底对她失望了。”腊月叹息。 “雨澜家境比我好,又家庭和睦,性子温柔结交朋友也多。不似我,母亲早去,性子浮躁鲜少有什么知交。那时她处处都比我强,压我一头。可现这进了宫,事情反了过来,想必她就想不开了吧。你说,她能容忍别人得您喜欢,怎么就不能容了我?怎么就得处处害我?” 听出她话里委屈,景帝略心疼摩挲着她头发。 “别难过了,这样人不值得你伤怀。这宫里,你还有朕。” 腊月听闻此言抬眼看他,见他眸子清澈,直直就吻了上去…… l↖↗l 5150() 竹轩。 屋内香气缭绕,傅瑾瑶端坐那里,面无表情。 宫女打扮女子进门,行了礼来到傅瑾瑶身边:“主子,她不肯说。” “哼,不肯说?她倒是个忠心,可惜忠心错了对象。给我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么用刑她都不肯说,如若不是极端忠心,便是有把柄人家手上。” “是,奴婢晓得了。主子,盯着陈答应那边人说,除了那个白舞绢,她甚少与人接触。” 傅瑾瑶冷笑:“此等下作之事,就算是勾结也不会光明正大。所有想害我孩儿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宫女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主子,大少爷进宫了,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见他一下,这事儿如果有他帮忙……” 傅瑾瑶笑容满面,眼神里却是淬着恶毒:“云岚,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自作主张了?” 宫女云岚一惊,连忙跪下:“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不断磕头。 直到她额头已经泛起了血丝,傅瑾瑶终于开口:“好了,起来吧。” 云岚堪堪起身。 “有些事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要惊动府里。” “是。” 待云岚下去,傅瑾瑶恼怒将放一旁盆栽扯七零八落。 如若这个时候有人看到傅瑾瑶,想必是要吓得不轻,往日温柔娴淑解语此时却犹如一枚食人。一脸阴狠。 “云雪……” 云岚云雪是傅瑾瑶自傅家带进宫两个贴身大丫鬟,也是傅瑾瑶心腹。 “奴婢。”仿若没有看到那满地枝。 云雪自是知道自己主子近日心情不好。看刚才云岚被罚她还有什么不清楚。 “偷偷安排人去冷宫,送贤妃上路。” 云雪纵使没有抬头心里也是惊讶,即便是会惹自家主子不喜,她依旧是开口:“主子三思。这宫里管控甚严,就算是没了个太监宫女都是要说出个所以然。贤妃虽已被打入冷宫,可是终究曾是一宫主位。咱们如此,难免授人以柄。” 宫女都知道道理,傅瑾瑶又怎会不懂,不过终究是意难平罢了。 贤妃虽不会是主谋,但是那香终究是从她宫里流出。 冷静了下,挥挥手:“下去吧。” 她舒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她这几日总是格外心烦意乱,甚至常伴着失眠,即便是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她仍旧是没有破解之法。也不是没有找太医看过,可是太医检查之后并不中毒等迹象,都说是她思虑过重引起。 太医自然是信得过,她极力舒缓,却不得要领。 近事儿太多了,她忙着找内奸,忙着找害她人,也忙着宫务,这许多让她心力交瘁。 她又何尝不知,这些都对她安胎不利,可是不将这些解决,她又怎能卧榻安稳?还有那宫中事物,这次放弃了,下次什么时候能来就不一定了,太后不喜欢她,这次如果不是因了她有孕又有委屈,想来也是不会让她上手。 缓了缓气,傅瑾瑶心烦意乱将窗户打开,外面大雪纷飞,她情绪却并不能冷静下来。 真……没问题么? 这厢傅瑾瑶心烦意乱,焦躁异常。那厢德妃倒是老神自。 将宣纸铺桌上习字,倒也是惬意。 “皇上还听雨阁?”她问若无其事。 “回娘娘,是。”宫女束兰应道。 浅笑了下,动作未停:“倒是本宫小看了她。” “娘娘,这淳嫔看着并不像个极聪慧,但是实际可未可知。您看她哪次不是将问题化解,一个小小常这么就升到了嫔,想来自是有些手段。” “有手段本宫倒是不怕,怕是,有帮手。” 束兰会意,试探问道:“您是说太后?” 德妃冷哼了一声。 “也不知这淳嫔交了什么好运,这太后娘娘怎地就如此喜爱她。”束兰不解。 将笔放下,德妃将宣纸拿起端看。 “要是本宫是太后娘娘,我也喜欢她,没有显赫家世,纵有些小聪明也是显而易见,性子是有些急躁。这样人才易于掌控。如若不是心思浅,前些日子又怎会被那香料伤了身子,太后重视皇嗣,淳嫔被人所害一时半会儿也怀不上,可见也是个可怜。太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淳嫔又碍不着她什么。人到了高位,总是会同情弱者。你瞅瞅,这么多好处,怎么就不喜欢她?这样人不扶植,难道扶植傅瑾瑶那种?” 德妃分析透彻:“就这沈腊月,皇上拿她做个趣儿,太后也喜着抬举她。捧得再高又有甚。” 束兰不懂:“既然淳嫔并非强敌,咱们又何苦下那般心血去利用她陷害傅贵嫔?如今倒好,竟是被她误打误撞找到了那香料。” 德妃依旧看字:“虽非强敌,她这宠也太过了,如今这宫里除了傅瑾瑶就她侍寝多。本宫难道要看她一步步稳妥向上走?再说这宫里稍微受宠,谁有她好算计?就算沈腊月能够侥幸逃脱这西域奇香,咱们也可以顺杆子推齐昭仪一把。这宫里有这香料可屈指可数。可惜一步好棋,竟是被陈雨澜毁了。” “这陈答应也是个不争气,这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束兰气闷。 又端看了一会儿,德妃将字撕掉:“淳嫔不聪明,陈雨澜也并非不争气,只不过是本宫算计错了。本以为这淳嫔会原谅自己表妹,看起来还真是适得其反。她竟是就因为陈雨澜示好而怀疑。陈雨澜那边没有破绽吧?” 束兰摇头:“主子放心,当初奴婢安排人就说是贤妃亲信,她就算是被傅贵嫔抓到什么,也是只会将线索牵扯到贤妃那边,连累不到咱们。问题是,现傅贵嫔宫里蝶儿被傅贵嫔发现了。虽奴婢掌握了她软肋,她拼死也不会说,但是夜长梦多,有些事儿,总是不是万无一失。” “现傅瑾瑶巴不得咱们去杀人灭口,不然她怎么找线索。把水搅混了,一切才好办。” 又想了下:“昨日傅家朝堂上弹劾了周大人,如今周大人因为贪污之事已经被收监,但周答应却不知此事。此等大事,我这做姐姐,怎么能不告诉她?” 束兰会意,微笑领命而去。 德妃重拿出一张宣纸,继续练字。 纵然练字,心里却盘算,自己这次是吃亏了。不过这算是可以预见,太后并不喜一人把持后宫,贤妃倒了,自然还会有他人,他们都不会乐见自己一人独掌后宫,可这日子来怎就这么 呢。 她并未将人布置好,就已然到了这一步。 傅贵嫔一个小小贵嫔就协助襄理后宫,他人看来是抬举,她看来却有不同意思,想必是这傅贵嫔要继续往上升了。 这傅家女人,还真是她克星啊。 她自小就爱慕景帝,好不容易嫁了他。可那时他却唯独仅对傅瑾琇好,对她千依百顺,她每每暗自落泪。好不容易盼到傅瑾琇死了,又来了一个傅瑾瑶,别以为她看不出,这傅瑾瑶也不是巴巴处处学着傅瑾琇做派。 冷哼一声,形似而神不似罢了。 还有那淳嫔,小小年纪就是个狐媚子。 德妃心中怨恨,字迹上倒是也看出来几分狠厉。 “母妃……”清脆声音传来,德妃连忙放下手中笔。 这时已不似刚才狠厉,相反,那温柔又真心笑意倒是绽脸上。 “嘉儿来了?” 一个小小孩童冒冒失失冲了进来,德妃步上前,为他掸拭身上雪。 “这寒冷天儿怎地就带二皇子过来了。”语气有些责怪。 二皇子身边嬷嬷连忙解释:“二皇子早晨起来就说昨夜梦到了娘娘,想见您呢。下了学,便扯着老奴,一定要见到您。这是母子情深呢。” 也是个惯会说话。 德妃放了放脸色。 “束兰,上些点心。”将二皇子抱到榻上,德妃连忙喊人吩咐。 “母妃真好,我都饿了呢。今天夫子讲时间长了些。孩儿焦急来看母妃,心里恼很。”他顽皮吐着舌头。 不过是个三岁娃儿罢了。 德妃听闻此言,摇了摇头:“嘉儿不准胡说。先生是为你传道授业之人,断不可轻待,不可不尊敬。” 二皇子点了点头:“孩儿知晓了。母妃,孩儿很乖,今天那么冷,我都有去上课,大哥哥都没有去。” 孩童希翼看着自己母妃,希望得到表扬。 德妃点头:“恩,母妃嘉儿乖了。你大哥哥身子不好,没去也是应当。咱们嘉儿可是壮像头小牛,断不能不去上课。这样先生才会喜欢嘉儿,对么。” “恩,对。” 点心上来,他目光被吸引走。 看着儿子虎头虎脑样子,德妃露出会心微笑。 纵使她们一个个得宠又如何,谁又有这么一个健健康康让人喜爱皇子呢? l↖↗l 51 5251() 小说:后宫上位记|作者:薇薇安vivian|报告错误 许是今年冬天天气格外冷,腊月也不晓得怎就患了伤寒。 绯红着小脸儿,乖乖窝被窝里,太医已经过来看过了,说是这伤寒来得急,还需多吃药多静养。 太后听闻后赐了些补药,之后免了她请安,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没有强撑着身子过去请安,这伤寒也常传染,要是将病气过给了太后或者傅瑾瑶这样孕妇,那她是怎么都难辞其咎了。 景帝听闻淳嫔伤寒,过来探望。 杏儿站门口,看见是他,跪下请安。 景帝目不斜视,打算往前走,杏儿连忙开口:“皇上,主子有交代,如果您来看她,还请回吧。她如今正病着,这可不能将病气儿过给您。” 景帝挑眉,看着杏儿,又望了望室内。 “朕是九五之尊,岂会意这些。”纵使如此说,心里却有些感动,这宫里女子若是身子不舒服,他能来看,必然会高兴异常。 她却是想着别将病气儿过给了他。倒真是个单纯小姑娘。 杏儿狠了狠心,起身挡了门边,景帝倒是愣住了,没有想到这宫女会有此举。 “皇上恕罪,我家主子说了,万不能让您进去,不然就把奴婢打发去慎刑司。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这身子金贵着呢。主子知晓您体谅她,但是还请皇上珍重自己身子。” 杏儿跪门前,有些发抖。 “大胆。”来喜一旁呵斥,不过眼光余角却瞄着景帝,其实这淳嫔说对啊,一旦被过了病气儿,那可怎么使得。 “你这宫女倒是有趣,怕你家主子将你打发到慎刑司,倒是不怕朕。”景帝语气并无起伏,但是 杏儿抖得厉害了。 可饶是如此,她并没有让开,反而是不断磕头:“请皇上珍重,请皇上珍重……” 正这边僵持不下之时,就听屋内有走动声音。 腊月有些软糯声音传来:“皇上,嫔妾给您跪下了,求你珍重自个儿身子,杏儿都是按照我吩咐来。嫔妾这伤寒来势汹汹,你是万金之躯,一旦过了病气儿,耽误了朝中大事,那嫔妾万死难辞其究。” 听到这房里动静,景帝心软了软:“跪什么,起来。lanhen还病着就乱来。让朕看看你。” “不行,皇上不回去嫔妾就不起来。抛开那些朝中大事,皇上也是腊月丈夫,我怎能不顾您身子。这次皇上一定要听我。” 来喜见状开口:“皇上,您还是听淳嫔娘娘劝吧,娘娘说对啊,您是万金之躯,可得仔细着。您若是被淳嫔娘娘过了病气儿,娘娘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啊。如今娘娘正是病着,这么跪着,哪能行啊?” 景帝叹了口气:“好好,朕走,朕走还不行么,你不肯让朕看你,朕知道你心情。乖一点,好好吃药,很就会好了。朕等你好了就来看你,乖一些,知道么。” “恩,嫔妾晓得了。” “谁淳嫔那儿伺候?”冷言问杏儿。 “回皇上,锦心、桃儿、果儿全都里面,皇上放心,奴婢们会好好照顾主子。”杏儿声音颤抖。 朗声道:“你们都给朕好好伺候着淳嫔,要是她有一点儿难受,朕定不轻饶。” “是。” 都是语气惶恐。 “皇上又吓唬人了。”腊月里面娇嗔。 “还不赶紧服侍你们主子回床上躺着。” “是。” 又看了一眼这紧闭房门,景帝眼神暗了暗,表情柔软了许多。 杏儿低着头,吓得动都不敢动,她没有想过,自己还敢这么与皇上说话,不仅说了,还活好好。 “来喜,我们回去吧。”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殊不知,他这么做,几个大宫女还有来喜都松了一口气。 杏儿马上瘫了地上。 桃儿将门打开,看见杏儿瘫坐地上,连忙过去扶她:“这地上多凉,起来。”虽是如此说,她也双腿发软。 将杏儿扶进了室内。 腊月许是有些发烧,脸色绯红。 “桃儿,你扶杏儿回房休息去吧。也难为你了。” 杏儿缓了缓,摇了摇头:“禀主子,奴婢没事儿,您身子不爽利,我们人多,伺候也心些,奴婢无事,就是,就是有点被皇上吓到了。” 腊月听她这么一说,扑哧一笑:“皇上虽然威严,但是却不会无缘无故罚别人。你莫要太过担心,咱们皇上是天底下好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几人都默默什么也没说,对您好不代表对别人也一样啊。 锦心与腊月亲近些,忍不住吐槽:“主子,皇上疼*您,可不会怜惜奴婢们。您看杏儿吓。” 腊月瞪着大眼嘟唇:“我说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 果然病了人比较孩子气么。 锦心无奈,与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笑意:“好好,奴婢也没说皇上不好啊。” 这宫里每日大概也是太清闲了,一点小事儿都能传沸沸扬扬。 这不,转眼间听雨阁事儿就传了出去。 不管别人认为淳嫔是如何做作,太后倒是满意点头。 老话就是这样,虽然儿媳妇好,但是再好也好不过自己亲儿子。腊月处处以皇上身子为重,太后还是很满意。 听闻皇上将为淳嫔诊治太医叫去问话,太后并没有理会德妃有些挑拨话语。 这德妃,如今是越来越不沉稳了。 倒是不像从前了,难道真是看这后宫她份位高? 太后嘴角勾了一下,德妃猛然明白过来,自己失言了。 她是什么人,连忙将话题拐开,不再提淳嫔。 可纵使如此,太后仍是*答不理。 “德妃下去吧,哀家有些累了。” 德妃并没有一丝尴尬,笑容可掬:“是,太后娘娘您好好休息。” 见德妃带着身边宫女离开。 太后收起了笑容:“原本看着是个端庄贤惠,没想竟也是个不识大体。不过一个妃位,便将尾巴翘了起来。这后宫之中有了权力就全然变了样子。她以为自己做那些事儿哀家不晓得么。” 桂嬷嬷将刚做好点心呈了上来。 “主子何必与一个小小妃嫔置气。不喜欢,换掉就罢了。” 太后摇了摇头:“阿桂啊,现坐龙椅上那个是哀家儿子,虽然哀家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但是总也能了解个一二。如今哀家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可若是只因为哀家不喜欢就将人拖垮,他不会愿意,别忘了,这德妃还有一个二皇子呢。纵使她越发不着调,但是嘉儿倒是个好孩子。而且哀家怎么会因为一个不相干女人让自己儿子与哀家起了隔阂呢!走到今天这一步,哀家也不过只剩这一个贴心亲人了。” 阿桂了解点头。 “不能换掉,就将他人扶植上去。人多了,她也没有什么。” 太后浅笑:“哀家现不就正做么。” 来到太后身后,开始为太后捏肩,桂嬷嬷道:“老奴观察过很多次这个淳嫔,进宫这些女子中,她得宠倒不算是意外之事。倒不是说她人不简单,而是那劲儿,她身上有一种其他妃嫔没有劲儿。” “哦?”太后来了兴致。 “给哀家说道说道。什么劲儿?” 桂嬷嬷想了下,组织语言:“怎么说呢,老奴也说不好,就是觉得这淳嫔与其他女子不同。老奴曾经见过两次她与皇上接触,似乎,似乎特别随意,就仿佛,皇上就是她丈夫,而不是一个一国之君。那娇嗔劲儿,软糯声音,老奴没有嫁过人,但是想着,如果我是男子,也是喜欢这种女子吧。” 太后听闻愣了一下,随即微笑:“澈儿纵然是皇上,可是也是一个男人。淳嫔年纪小,处处依赖他,想必他很受用吧?” 桂嬷嬷也是笑:“本以为,皇上会疼像傅皇后傅瑾瑶,倒是没有想到,皇上竟宠起了毫不起眼淳嫔。” “一个赝品而已。岂不知她自认为珍品都是代替品,何况是一个代替品赝品。” “有时候命运真是与所有人开了一个大玩笑。谁能想到,傅家将好好儿子扮成了女孩儿养呢?”桂嬷嬷叹息。 而太后则是陷入了沉思。 当年年仅七岁澈儿遇见了扮成女装傅瑾瑜,见其貌美,回宫便向皇上请旨,要定下傅家女儿,预备几年后完婚,倒是没有想到,这女孩儿竟是男子,等定下了傅瑾琇,才晓得是闹了乌龙。 后来傅瑾瑜进宫伴读,这时他们才知晓,原来傅瑾瑜自幼病弱,被高人看过之后按照指点将他扮作女孩儿养到了八岁。 澈儿凡事都能大局为重,本来求娶傅家女子就不光是因为貌美,也是因着傅相身份,如今知晓了,也并未如何。左不过除了他们母子与阿桂,旁人并不知晓这桩秘事 如今再看傅瑾瑶有些模仿傅皇后举止,太后摩挲自己棋盘,真真儿是好笑至极。 望一眼墙上那幅自己年轻时画像,太后冷笑,傅蕴睿,你女儿,也不过是如此。 l↖↗l 52 腊月这一病就是十余天也不见好转,景帝怒,将太医训斥狗血淋头。83kxs 宫内看热闹倒是不少。 大家都巴不得她一病不起才好呢。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影响腊月生活,她依旧是闭门静养。 锦心端着汤药进门,腊月虽然并没有好,但是已不若前几日那般。 “主子,吃药了。”腊月盯着药碗,又抬眼看了下锦心,锦心会意,来到盆栽前,一个倾斜,汤药便倒了下去。 “锦心,给我拿几个蜜饯,药好苦。”腊月皱了皱表情,似乎是真喝了那碗药,不过眼里却有许多笑意。 锦心将碗放下,看着腊月坐火炕上吃着蜜饯。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许久,锦心压低声音:“主子,这您也别总是不吃药,如此一来如何会好。” 腊月笑嘻嘻:“我不好,皇上才会查太医院。咱们什么都不必做,只等着皇上为我找到那不想让我好人便是。” 锦心有些忧心:“可您如此,也不行啊。也不晓得皇上什么时候会查出来。” 语气里有着埋怨。 腊月将几块糕点摆成了一个样,玩儿不亦乐乎:“也就一两日了,你觉得,我吃了这么久药都不好,皇上就不会多想?” “您说是这朱太医有问题么?” 腊月摇头:“也未可知。如果有人偷偷将他那药里放了东西,他也未必知道。我们不需想太多,凡事交给皇上吧。我是病人呢,可不能思虑过甚。” “是。” “去交代小厨房,我想吃海鲜粥。”腊月吩咐。 这巧宁手艺是真好,不仅好,而且还极合腊月胃口。 心满意足将吃光碗放下。 巧宁候一边,见主子喜欢自己手艺,面儿上也有了一些笑意。 “你这手艺是和谁学?” “禀主子,奴婢进宫前是酒楼大厨。” 此话一出,腊月并没有什么惊讶,反而是锦心,吃惊多看了一眼,不过饶是如此,面儿上也没有表现太过。 “富贵楼大厨,手艺就是好。”腊月接了一句。浅笑。 而此时巧宁也并无什么惊讶:“掌柜差我给您请安。” 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笑:“舅舅可好?” “一切都好。掌柜吩咐奴婢将这个交给主子。” 巧宁将头上别一枚发钗拿下,拧开,取出几张细薄纸。复尔又将发钗插回自己头上。 锦心接过之后递给腊月,竟是银票。 “他就没什么与我说?”腊月笑问。 巧宁道:“掌柜说,沈公子和沈二小姐那里他会留心,宫里处处小心。有事可以差奴婢去做。” 腊月点头,这倒是她舅舅习惯,写信总是不安全,如果不是极为信任,他也不会安排巧宁进宫,而有什么比口述安全呢。 况且她知道,如果说这宫里除了锦心之外可以让她放心,那就是这个巧宁。 这个时候锦心才明白,原来主子是洞悉了这个巧宁身份。不过她也有些不解,主子怎么就能判断出巧宁身份呢。 “告诉舅舅,我不需要银票,让他以后不用给我送了,这宫里,需要什么,我自会找我男人拿。只有其他事儿,我不会客气。” 腊月正色道。 “是。” 又想了一下,巧宁开口:“主子这命久治不愈,怕不是有人使坏,奴婢略通医术。我帮您看看?” 腊月将胳膊伸了出来:“没吃药,怎么会痊愈呢。” 巧宁连忙上前把脉,过了一会儿,眉头紧拧。 “主子似染了风寒之症,纵有些好转,但是却也并未痊愈。您又不吃药,这么拖下去,对身子并不好。”语气有些忧心。 她说这些情况腊月自是知晓。 “无妨事,左不过就是这一两天事儿了。”腊月一袭湛蓝色锦袍,脸色虽苍白,但是笑容倒是精致。 巧宁嗫嚅了下嘴角,终是什么都没说。 事毕,她微微一福,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倒是停住了脚步,终是忍不住:“如若两天内皇上没有发现此事,还请主子治疗。此事不可再拖。” 虽然有些放肆,但是腊月并没有恼,只温和道:“下去吧。” 巧宁离开,锦心开口:“主子,这巧宁说不无道理,咱们犯不着为了那个看不见敌人伤了自个儿身子。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您又何必硬撑呢。” 她是关心腊月身体。 “我不会判断错。无事。”挥了下手,腊月不愿意多谈,皇上不会没有察觉。她只需安心等待便好。 “主子。”锦心跺脚。 “如若明日皇上还没有给您彻查此事。那就算您要置奴婢一个不敬之罪,奴婢也要给您去唤了巧宁医治。” 腊月暗思一下:“把你那里芒果干再给我拿点。” 锦心皱眉:“主子……” “你不是不放心么,既然这样,那就提前让皇上表个态。” 锦心不赞同:“奴婢觉得不妥,大家都知道您是奇过敏,如若您这个时候起了疹子与那时相同,难免别人多想。而且本就病着,怎能病上加病,奴婢是怎么都不同意。” “谁又能说,这汤药有问题,我就不会起反应。我自己是可以将话圆过去。” “这事儿主子您愿意也不行,奴婢不会把芒果干给您。您万不能拿自己身子来图谋。”锦心难得硬气。 见她鼓鼓包子脸,腊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听你还不行吗?看你,这脸都皱成什么样儿了。” 锦心年纪比腊月大,可是内里却不是这样,腊月将锦心当做一个小姑娘,锦心也将腊月当成一个小姑娘。 “主子不管升多高多多受宠,都是奴婢看着长大小姐。奴婢比您年长,从沈家出来时候老夫人可是交代过奴婢了,万事要多看着您,切不可让您胡来。” 锦心一本正经。 腊月有些动容,点了点头:“明日如果皇上还不查出太医问题,就给我去宣万太医吧。倒是不必找巧宁。” 见腊月松口,锦心一阵惊喜,笑容满面点头。 诚然,这腊月十来日不好,皇上怎能不起疑心。 “来喜,将听雨阁暗卫唤来,朕有话要问。”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宫女悄然踏入殿内。 “淳嫔病是怎么回事?”也不抬头看人,边批改奏章边问。 “淳嫔每日也是正常按时吃药,可总是不见好转。属下检查了药物,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属下终究不是太医,有些细微之处未见得看得出来。” 冷哼一声:“你怀疑有人做了手脚?” “是。” “下去吧。” 看着人离去背影,景帝看着来喜:“去给朕弄清楚。难不成朕刚宠着点她,这算计阴谋就要接二连三?是不将她放眼里还是不将朕放眼里?” 来喜心里一惊,晓得这是犯了景帝忌讳,他近来宠淳嫔,淳嫔就要不断被陷害,如此一来,皇上甚至觉得此事是打他脸。 看来这淳嫔倒真是个有福气。针对她陷阱是一个接着一个,淳嫔纵然运气好也未必能够总是全身而退。 如今他们来调查,此事必然不会善了。 许是淳嫔连知道都不会知道,这事儿就会消匿于无形。 人啊,有时候还真是不能不认命。 来喜是内侍大总管,这宫里事儿,如若是他想查,必然是极速,很,结果就已经放了景帝桌子上。看着那密密麻麻内容,景帝冷笑。 这德妃是愈加放肆了,如若说原本时候有着贤妃制衡,而贤妃家世好,为人嚣张,她只能表现温柔,现今四妃只余她这一人,她想必是自觉不同寻常,便也暗自培植起自己势力来。 又想到前些时候那几桩事儿,桩桩件件都绕不过她去。沈腊月香被人下了药,虽然她调查说是贤妃,如若说是她,也不是不可能。再就是西域奇香是非,她负责搜宫,当初贤妃西域奇香是否落到她手里都是未知。 暗卫没有证据不会胡说,但是报上来桩桩件件也都是她排挤他人算计他人之事。 他能容忍一二,却不会容忍三四。 冷笑。 “来喜。” “奴才。” “去太医院给朕换了太医,好好给淳嫔诊治。朕要看着她好好。至于朱太医。”景帝顿了一下。 “朕从来都不需要太医院太医为他人所用,倘若他日朕有个头疼脑热,他再与那些妃嫔串通谋了朕。” 如此一说,来喜哪有不懂,这人不仅不能留,还得让人知道他是为什么死。 将奏折放下,景帝看了眼外面天气:“今日宣齐昭仪侍寝。” 作者有话要说:流云似霜成为了您小萌物 谢谢妹纸哦 l↖↗l 53 腊月换了太医,也不过三五日功夫,人便好了起来,可纵使如此,下巴倒是尖尖了起来。isen 至于朱太医,皇上有言,他医术不精,将毒药误当治病救人之药,损了淳嫔身子,也亏淳嫔年纪轻又发现得早,不然被要大伤了身子,以后怕是没有机会有孕。 此事一出,一片哗然,朱太医已被处斩,腊月喝茶听着锦心告知,默不作声。 除了这冠冕堂皇说法,宫里人普遍都是知道,这朱太医定是受人指使,加害淳嫔结果被发现,才落得个这样下场。 有些稀罕明哲保身,暗暗揣摩,以后该是对这淳嫔客气些了。 而除了淳嫔这桩子事儿,还有一事让这些美人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皇上不晓得怎地,这连着五日都招了齐昭仪侍寝,眼见着,这齐昭仪宠幸也上来了,众人是焦急。 人人皆可以受宠,偏不是自己。那是怎样感觉。 甭管别人如何作想,腊月却有自己考量,要说这齐昭仪受宠,不正是自己换太医前一天么。 可如果幕后黑手是齐昭仪,事情断不会往这个方向发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个害她人不是齐昭仪,可是,份位却高,齐昭仪已然是从二品,皇上……腊月勾起了一抹笑容,是她想那个样子么? 也对,现从一品四妃,只有德妃,再往下看,连个妃子和贵姬都没有。 皇上终是看不上德妃独领鳌头了吧。 除了德妃,可不就是齐昭仪和吴昭华。 吴昭华为人有些傲气远不如齐昭仪这种江南美人来让人舒畅。 看样子,这齐昭仪是要受封了啊? 不过自己闹了几出儿都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倒不知这皇帝是怎么想了。 虽腊月并无升迁,但是仍是保持着平常心态,凡事不可急躁。毕竟,这如果走太,也难免被绊倒。将平常事儿积累一起,稳步前进,才会加妥当。 身子既然好了,就断不可能还这样每日猫屋里,腊月也是知晓,这头一个,她就该去慧慈宫请安,这段日子她病着,太后也赏赐了不少东西,不管从何种情况看,她都是该过去一次。 张罗着让几个侍女给自己打扮精神些,腊月出门从来都不喜弱势,每每装扮明艳照人。 锦心见腊月身子刚刚痊愈就要出门,也不管那许多,非要自家主子多穿,其他几个也边儿上帮腔。腊月拗不过,终是穿了不少出门。 许久不见阳光,腊月心里欢喜紧。 桂嬷嬷见是淳嫔过来请安,连忙禀了太后。 不多会儿,腊月就端坐慧慈宫内室。 太后见她也是甚为欢喜:“这身子可是大好了?许久不见你,哀家倒是想你了。” 甭管是不是说好听,腊月都笑嘻嘻,太后也不需巴结她这种小人物,人家说了,她自是信。 一嘟唇:“嫔妾也想您老人家了呢。前些日子被关屋子里,委实是憋闷。” “你个丫头,哀家看啊,想念哀家是假,闷坏了才是真吧。” “怎么会,太后莫要取笑嫔妾。”她娇嗔模样倒是惹人怜惜。 太后看她这般模样也是笑。 “瞅瞅这惹人喜欢小模样儿,怪不得啊,皇上见你多日没有痊愈,气将太医问罪。”太后说若无其事,笑容也是十分可掬。 偏腊月却是听出了这话里试探,是,既然换了太医,必然会将她情况告知于皇上或是太后。而自己既然每日都喝药,身子却并无大碍,这些人自是会多有想法。 腊月扯出一抹笑容:“太后才说错了呢。嫔妾看啊,皇上将这朱太医治罪,才不是因为嫔妾呢。” “哦?”太后一个挑眉。 “这朱太医医术不精,皇上治罪也是应当,今日嫔妾一个小小伤寒都能拖上十天半个月,那他日稍微有点加严重,他还是这般,莫不是就要将人害了?既然无才,又怎么太医院供职。如此看来,皇上处置他,可并非为了嫔妾一人。” 太后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笑容,端起了茶杯。 “倒是个乖觉,小嘴儿真是会说。” 腊月抿着小嘴儿,柔柔笑。 她倒是鲜少笑如此温柔。 太后感慨:“往日多是见你笑肆意张扬,这大病初愈,倒是温婉了许多。” 两人正是说笑间,一个宫女速进屋,福了一下,靠到了桂嬷嬷边耳语几句,腊月充耳不闻。 桂嬷嬷惊讶过后连忙来到太后身边,见两人耳语,腊月连忙端起茶杯,做品茗状。 果然见太后拧起了眉:“淳嫔无事下去吧,哀家这边还有些事情。” 腊月连忙起身:“嫔妾告退。” 之后便速速撤了出来。 虽然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腊月对此也并不十分热衷。她完全没有必要窥视太后不想让人知道私隐。 而淳嫔出门之后太后就冷下了脸:“禹儿如何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他?”刚才进门宫女刷跪下。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并不辩驳,只不断磕头。 不过想是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太后搭着桂嬷嬷手起身。 “带哀家去看看。” 这厢太后急冲冲就奔着大皇子寝宫而去,而那厢腊月倒是悠闲很。 屋内憋闷了许久,纵然仍旧很冷,腊月心情也还是很好,她慢悠悠往回走,这几日并没有下雪。光秃秃树枝还有那萧瑟宫墙上都挂着一层厚厚霜。 “淳嫔倒是好心情。”有些突兀声音,不过腊月回身便是一抹浅笑。 正是丽嫔朱雨凝。 相比于腊月,她似乎才是真正出来散步。 双方打了招呼。 “还说我呢,我看啊,姐姐才是真正好心情。”过去亲亲热热挽了丽嫔胳膊,要说起这沈腊月,对人还真算是冷淡。 她此番动作倒是让朱雨凝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是笑容满面,见她这艳光四射笑容,腊月心里感叹,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果然是美貌惊人。 “我喜欢这宫墙内四处走走,妹妹不知道有空没?陪姐姐四处转转?”丽嫔提出邀请。 腊月欣然应允。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弄明白,前一世,丽嫔为什么要帮她? “妹妹这些日子病着,也不能出门,怕是拘烦闷了吧?往日可是不见你外面溜达,这宫里谁人不晓得,淳嫔是怕冷。” 腊月理所当然点头:“可不是吗?虽我不喜外面这天气,但是也不能总窝屋子里啊。久不出来,我都要发霉了呢。今日一出门,纵使仍旧寒冷,可心里却是有些激动。” 丽嫔看着这景色,笑着摇了摇头:“妹妹是京中长大,自是不知晓,这京城并不算是极冷。照我看来倒是还好。” 腊月疑惑:“哦?还有冷啊。这京城冬天都已然让我受不了了。每年冬天都要不爽利几日呢。姐姐不是京中长大?” 看她提起天冷皱眉样子,朱雨凝笑:“我边塞小城外祖家待过三年,前年为了选秀回京学规矩,那里才是真冷呢。” 腊月想了下,似乎朱雨凝确实是这两年才声名鹊起。 “边塞冷吧?” 朱雨凝点头:“可不是吗?冬日里寒冷时候,往外面泼一盆水,转眼就变成冰了呢。那才是真真儿冷。” 虽然如是说,但是她表情却有着许多向往。 腊月看得出来,她是很怀念那一段时光。 边塞?六王爷就曾经被先皇贬了边塞小城。腊月眼神暗了暗,难道这就是他们交集?所以说,朱雨凝见了六王爷才会吃惊? 他们……腊月暗自揣测,会不会有什么呢? 这些又与她家事儿有没有关系呢? 腊月笑眯眯看着朱雨凝:“姐姐真好,我啊,基本都没有出过京城,要说唯一一次,还是和哥哥妹妹出门上香呢。不过也只那一次而已。甚至都没有住寺院,就急冲冲赶了回来。” “妹妹是温室里朵,自然与我不同。”朱雨凝仍旧是笑,不过却多了一丝别样情绪。 “不过要说让妹妹去那边塞之地,怕是妹妹也不愿意,京城如此天气妹妹都受不住,那边塞加寒冷,妹妹怎地能受得了?” 腊月也不矫情,点头:“姐姐说也是。如若去那南方,妹妹或许会高兴。天冷地儿我可是受不了。你看,前些日子我不就病了许久么。” 朱雨凝听闻,温和笑:“你呀,到底是年纪小。” l↖↗l 54 与朱雨凝分别后腊月仍是那般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小姑娘。83kxs 拉了拉外面大斗篷,她步回了听雨阁。 “主子刚好就外面耽搁那么久。”杏儿有些埋怨语气。 腊月自是知道,杏儿是真心为她身体着想。 “无妨事。很久没出门了,透透气也好。对了,你去吧巧宁给我叫过来。看看她做了什么好吃甜点。”她一副小馋猫儿模样。 “是。”杏儿带着笑意下去。 没一会儿就见巧宁端着一碗水晶红枣银耳羹进门。 这汤羹晶莹剔透,腊月拿起汤勺尝了一口,点头:“果真不错。” 巧宁笑言:“外人皆言银耳与燕窝仅一线之隔。说起来,如若真是做得好,银耳也是不输燕窝。“ 腊月点头:“口感确实不错,难得这红枣也能入口,我本不喜熟红枣,但你这做倒是别有滋味儿。” 两人这般交谈,锦心收拾到门口,望了一眼,点头。 腊月见状慢悠悠开口:“帮我联系舅舅,调查朱雨凝几年前边疆之事。切记小心。宁可慢些得到结果,也要妥贴。” “奴婢晓得了。” 将甜品吃完,身边几人也都退了下去,腊月陷入沉思。 前一世舅舅也为她安排了这个巧宁,偏她那时已是冷了心,也就没有用,只当厨娘。今世她起了别样心思,也要将这巧宁安排妥当。 今日与朱雨凝一番交谈,可以看得出,这朱雨凝对那边塞之事向往甚深,如果真是六王爷与她同一个城池,想必自是会有交集。 朱雨凝、六王爷如若真如她所料是有交集,那么,与她沈家又有关系么? 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她浅笑,有关系没有关系又如何呢? 就算是有,当日他们沈家依旧是满门抄斩。如若说没有,那是不必多想。 自己,算是庸人自扰了。 虽然重生之初她多有思虑,想着报仇,想着定要权倾后宫,想着守护家人,想着许多许多前世经历事情,想着这一世要规避这一些。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却发现,有些事,自己换一个视角便是不同,虽然她仍是要做这些,但是那些细节,自己倒是不需太拘着了。 既然能够重走一次,那么就是对她大恩赐。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来喜唱声。 腊月马上收拾心情,待她来到门口,皇上已然进门。 “嫔妾见过皇上。” 腊月盈盈一拜却被景帝扶起。 “身子刚好,又外面转悠了这许久,这礼就免了吧。进屋坐下,让朕看看你。” 景帝一脸温情,他总是如此,给人感觉极为体贴和煦。 景帝刚从门外进来,大掌凉凉,可纵使如此,却仍是将手放腊月脸蛋儿上,拇指滑过她眼睑,腊月缓缓闭上了眼。 见她如此,景帝低笑,缓缓低头,就这么亲了上去。 “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温情一吻之后便是细细询问。 腊月睁开眼,笑嘻嘻摇头:“我都大好了,不然也不能外面溜达那么久。” 手又摸了几把她脸蛋儿,眼神她身上扫过:“这病了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说完眼神再次从她xing部扫过,腊月不乐意嘟嘴:“皇上你看哪儿呢?” “你说呢?”刮了一下她鼻子。 腊月将自己鞋脱掉,躺到榻上,将头枕他腿上,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我是该瘦地方瘦,不该瘦地方可是一点都没有瘦哦。” 看她这副慵懒又小女孩儿模样,景帝不客气将手放她胸前,手指是不断来回摩挲。 “啪!”腊月照着他手打了一下。 景帝低沉笑着:“这些日子朕都没有见你了,想紧,你却如此待朕,当真是个小没良心。” 腊月躺着轻哼:“没有我,你还有许多别人啊,像那个谁谁,那个谁谁谁……” 她掰着手指。 景帝被她逗得大笑。 “个小醋坛子。” “我才不是。”她极反驳,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景帝摸着她脸:“不是还说什么别人,你该是知道,朕喜欢就只有你一个人。” 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腊月霍坐了起来,瞪视着他,大眼里有着委屈:“你骗人,你只会骗人。什么喜欢我一个,才不是。” 景帝见她如此,愣了一下:“怎了?这是干什么?你不信朕?” 语气很是平淡,但是腊月却听出里面不喜,她咬唇,泪眼朦胧,却强撑着不掉下来,倔强开口:“为什么给我换太医,为什么杀了他,到底是谁要害我。我不是傻瓜,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又不是蠢笨到什么也看不出,您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不仅不告诉我,您还宠别人,你喜欢别人,我每日掰着手指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好,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我……” 不肯说下去,别过了头。 明明伤心欲绝,却仍是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这副小模样儿,还有那些话让景帝缓了表情,揉了揉她头发,叹息:“朕怎么就会疼宠你这么一个小妞妞呢!你看你,性子拗,脾气大,善妒,又笨。” 他这么一说,腊月眼睛瞪大大,怒视着他,倔强很。 狠狠亲了上去,景帝一把将她按榻上,腊月被人qin犯,两个小拳头不断捶打,景帝并不管这些,一手治住她两个胳膊,抓着她手腕将她胳膊按头顶。 那唇霸道极了,she头伸进她嘴里,反复上下探扫,腊月有一种感觉,他简直是要吃人。 “唔……” 他一把扯开她衣服,露出莹白色肚兜,那尖尖挺立,看他眼红。 再看她脸蛋儿,已然染上了一抹瑰色。 “朕就喜欢看你这副倔强小模样儿,就喜欢征服这个样子你,每每看到你如此,便想着怎么折腾你。” 不待她回答,景帝便是一把将她肚兜扯下,扔到地上,低头覆到她胸前,含住了一方柔软,嘴里是不住辗转啃咬。 腊月羞涩极了,不过仍是开口:“我疼,我疼,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 不说还好,这一说是让他双眼猩红,接着她亵裤也被撕掉,看着已然破碎亵裤,腊月抱怨:“你又撕我亵裤,坏人,你个坏人……” 景帝大概是亲够了,终是抬头,看着她有些委屈小脸蛋儿:“朕不仅要撕你衣物,朕还要撕了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那话里**意思显而易见。 腊月照着他肩膀就是一口。 不过因着景帝还是衣着完整,他也不过是稍有感觉。 “呦,小东西,磨牙呐?” 他这样看不起人样子气腊月扭动反抗。 “呃,呃,唔……”景帝发出舒服声音。 脸上挂着坏笑,明明屋里没人,他偏要靠近她耳朵:“好……舒服。怎地,知道与朕调qing了?” 再看她冒火眼神儿,景帝受不住,又伏了她胸上。 “你这个样子,好想把你吃掉……” 上下不断亲吻,板着他湿漉net,腊月觉得他真是要把她吃掉,这个时候他已然是放开了她两只手,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将手放何处,只会紧紧扯着他衣服。 看她眉头紧锁,咬唇痛苦小模样儿,景帝一下,拍了拍她脸蛋儿:“伺候朕脱衣。” 腊月张开眼,见他笑容,有一瞬间迷茫,看她那迷蒙样子,景帝也不指望她了,自己起身三两下便将衣服脱光。 再次伏她身上,握着她手来到了他下身。 这个时候腊月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景帝倒是没有再次取笑她:“你乖,你乖点,把朕送到你自己那里……” 腊月手上抓着那物,感受到温热肉感,即便是他不断她耳边耳语,她仍是呆滞那里,神色是羞愧厉害。 见她不肯照办,景帝她耳边威胁:“如果你不肯,朕就要狠狠收拾你了哦。朕旷了半个多月,可是想你了。如若你不肯乖乖听话,朕必然让你明日起来不来床。” 哪有这样,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这事儿上威胁人,腊月气恼,她自己都不清楚,景帝稀罕死了她嘟唇小动作,偏她还总是如此。 这她正是心里抱怨呢,某人便是饿狼一般上下乱来起来,见她迟迟不肯动,便自己握着她手,将那物送入体内。 两人都是一个激灵。 “好好伺候朕……” 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腊月看着不断滴落到自己身上汗珠,再看那个面色激动某人,小动物般将脸蛋儿他颈项间磨蹭,是惹他一阵激动。 不管是嘟唇还是此番动作,都是腊月被“qinfan”之时无意识反应,可却不知,这些都是他床笫见*。他偏是喜欢她这般。 “喜欢你,真喜欢你……” 动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个低沉声音,便是深深抵她深处…… l↖↗l 55 温存之后。 两人抱一起躺床上。 景帝见她不断地喘息,仿若鱼儿离开了水。摩挲着她背,体贴安抚着她。 “好点么?小妞妞,你呀,每每只会惹得朕怜惜。伺候朕累坏了吧?” “恩。”话语间有着浓浓鼻音。 “朕当你刚才气恼什么。原来你竟是怪朕不肯告知于你,你这个小没良心,就不动动脑子。朕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朕帮你将一切都解决了,你只需乐宫里生活,这样不好么?”景帝看起来还真是一副极疼腊月好男人模样,但如果你要是真相信,大概怎么死都不晓得。 腊月一脸惆怅:“可皇上会一辈子喜欢我,一辈子保护我么?如果他日你喜欢上了别人,将腊月抛诸脑后,你还会记得今日话吗?腊月什么都不懂,没有了您庇护,也许我会活不下去吧……” 见她那副难过模样,景帝舍不得抬起她脸蛋儿:“不准胡说,说什么丧气话呢。朕会一直保护你。保护你不受别人伤害。让你一辈子都乐。” 揽住他脖子,腊月低喃:“皇上,你别对我这么好,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你总是这样,我好难过,我不知道,不知道如果以后一旦失了您宠*,自己该怎么办。” “朕会一直宠*你,一直都是。” 腊月心里一阵悲凉,她怎么会信他,可面儿上偏是一副感动至深模样儿。 “月儿。朱太医心怀不轨,你药里放了伤身子药,朕已经差张太医给你看过了。也开了方子,你只需每日按时调养就好。” 她他怀里点头,闷闷“恩”了一声。 景帝抚着她发,继续说:“也亏得老天怜惜你,他药量下轻,不然将来怕是子嗣困难。” 景帝边说边叹息。 腊月从他怀里抬头,笑:“不是老天怜惜我。” “恩?”景帝看她。 张太医为她号脉,发现她身子只是稍有寒凉,并不厉害。又有些纳闷。 按照正常情况下,朱太医那药纵使药量再轻,淳嫔也是喝了十天,如若不是别有隐情,就是淳嫔身子比正常人好,当然,这也是很有可能,毕竟年纪轻。 景帝为人多疑,怎么会不猜疑。 “才不是什么老天怜惜我,明明,明明是我自己救了自己。”说完,她有些心虚,又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景帝好奇问,虽然看似好奇,但是心里怎么想就另说了。 腊月扯着自己手指:“呐,呐,我说了你不准骂我。” “不骂。” “就是那个药啊,太苦了,一天还要喝三遍,我怎么受得了啊,于是我就趁没人看见时候将药倒掉。”见他面色有变,腊月举手做发誓状。 “其实我也有喝,我自然也想些好,我每日都保证自己会喝一次。” 说完了偷瞄他,一副生怕被责骂孩子模样。 景帝怒极反笑:“你给朕说实话,你是不是每次都这样?” “哪有。”她扯着手指。 “说实话。” “呃,呃,恩。” “啪。”小屁股挨了一下。 腊月摸着自己小屁股敢怒不敢言。 “这次你是阴差阳错躲过了这害人药,朕就不多罚你,不然非要多多打你几次屁股。病了不吃药还想着偷偷倒掉。你还是个孩子么?”景帝审视她,想看她有没有说谎。 腊月嘟囔:“还不是我这个好习惯,不然我就要被人害了,如今你看,我都没有什么事儿?” 她还狡辩,看她如此,景帝叹息,觉得自己刚才大概真是有些想多了。 “你还有理了。以后朕会严把这一关,不过你也要给朕好好吃药,再让朕知道你做这些小动作,看朕不揍你。” 她嗫嚅了一下嘴角,不过终是什么也没说。 见她还有些不服气模样,景帝再次感慨,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怪不得,怪不得她脉象没有什么问题,原来,她根本就没怎么喝药,一天三遍量,她就喝了一顿,会中招才怪。 如若她各种狡辩,他还会怀疑一些,可见她有些心虚说出了这一切,景帝终是放下心来。 “你身边这些宫女太监就没发现你这个习惯?” 腊月得意嘿嘿笑:“我又不傻,我自然是会把人支走,不然就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如此。” 见她这个样子,景帝扶额:“怎么你还得意上了,那药呢,你都倒哪儿了?” “盆栽。” 景帝冷哼:“朕就说,那原本翠绿盆栽如今怎么蔫头耷脑,叶子泛黄,原是你这丫头搞鬼。你身边人也是该好好敲打一下了,自己主子没吃药都将药浇了盆栽,他们竟然一无所觉。” 腊月不依:“皇上,你怎么总是说我啊。你看,我没吃药躲过一场祸事耶。难不成你还希望我中招么。” 景帝无奈,摸着她脸蛋儿,叹息:“就说你是个小妞妞,你怎么就什么都不懂呢。这本就是两回事好么。” “就是一回事儿。” 见她瞪眼,景帝遂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德妃也是个心狠,将致人不孕药加入药中,药量极为轻微,外行根本看不出,而内行也要极为仔细才能察觉出来。而治疗伤寒药物本身也经过翻炒,许多已经并无半点作用。这倒是个极好主意,如果淳嫔能够因着伤寒而去,自然是极好。可是如果侥幸好了起来,那么这致人不孕药也会绝了她以后念想。 计策不可谓不毒。 如果不是他令来喜彻查,淳嫔就要毁掉了。看着眼前单纯女孩儿,景帝眼神暗了暗,起码, 现她还是极讨他喜欢。 自己东西,除了他自己,别人谁也没有权利毁掉。 两个人温情躺一起,而此时腊月想多。 她早就发现了这一切,当初师傅送她发钗果然是极品。 第一天她就发现了问题,可是有些话不该她说,她就要等,等皇上自己起疑,自己调查。 这宫里人就那么多,能够买通太医就少了,就像是万太医,虽然与她家有许多渊源,可是 如果涉及到皇权,依旧是未必会站她这边,无关其他,人命使然。 所以其实那些人很好猜测,她自己是有三个嫌疑人,德妃、安婕妤、傅瑾瑶。至于白小蝶陈雨澜之辈,她们断不会有那个能力。 这样大人物,还是皇上查出来比较好吧。 腊月勾起嘴角。 至于孩子,上次她故意中招时候就想过,她会有,但是却不是现。如此年轻,生产本就不好。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她,都未必是一件好事。另外她一个小小嫔,生了孩子,也一定不是自己养着,她是断不会将自己孩子交给别人,所以,没有足够实力,没有可以教养自己孩子份位,她必然不会怀孕。 “月儿?” “恩?” 景帝紧了紧胳膊:“朕很期待,很期待自己能和你有一个孩子。” 腊月心里冷笑,景帝是知道她上次伤了身子,一年之内是很难有孕,偏要说这些状似温情话。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表面上仿若世间好男子,但是内心却是世间冷漠男子。 “月儿也是,月儿也希望能有一个皇上孩子,等月儿调养好身子,一定要给皇上生一个可*小公主。” 景帝笑:“怎么是小公主而不是小皇子?” 这宫里,谁不想生个皇子,谁不想被封为太子。儿子与女儿怎么相同。景帝审视腊月,想看出她心思。 腊月娇俏道:“那是自然,皇上都有两个小皇子了啊,所以我要生一个小公主,这样我就是独一份儿了。”言语间还有为自己聪慧骄傲劲儿。 景帝闻言哈哈大笑。 这丫头倒是个可*。 “好,朕等着你给朕生一个小公主。朕大公主让月儿来生。” 本来此话也就是两个人戏言,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自然,这是后话。 “皇上,到时候你给咱们女儿起名字,不要像我娘那么随便好不好?”腊月手指景帝胸膛画圈。 景帝低笑:“月儿不喜欢自己名字?” “才没有。只不过觉得好随便。祖母说,我名字好像一个穷人家小丫头。” 景帝笑是厉害。 “腊月生小腊月,显而易懂啊。”景帝安慰。 腊月叹息。 “我也想叫诗啊画啊什么。听起来好文雅。” “既然你祖母也说你名字一般,为什么不给你改了呢?”这话纯粹是好奇。 腊月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低声低喃:“他们说贱名好养活……” 景帝听完愣住,随即爆笑。 这堂堂翰林院官员家眷,竟也拘于那老话儿? 腊月娇嗔:“皇上笑话人。早知道就不告诉你实情了……” l↖↗l 56 时间过得极,转眼间再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这宫里也已经有了年味儿。 各宫都是极忙,不过腊月倒是闲得慌,并没有什么事儿。 前些日子齐昭仪奉旨一起协办宫里事物,腊月轻笑,这是要形成三足鼎立么。 其实这一个女子宫里荣宠是与家族休戚相关。家族强了,能为后妃增加一抹助力,而一个女子得宠是会令这个家族荣耀,或者说走远。 这宫里如今都说,齐昭仪父亲如今逢人便是笑,那状态可是与往常不同。倒是齐昭仪本身,并不十分过分高兴,与往日差别委实不大。 不管旁人怎么想,腊月自有自己一番考量,她看来,其实德妃那种稍微得势便张扬人其实是好防备,反而是齐昭仪这种,悄无声息。看起来宠辱不惊,但是她倒是觉得,这样人才是难懂。 腊月无事拿着剪刀自己修建枝,这段日子太后也提出让她帮忙处理宫务,不过腊月则是忙不迭拒绝了。太后不置可否。 腊月觉得,她现纵然得宠,也不适合插手这些,她也算是对景帝这个人了解一二,她不会自己都没稳情况下就做这些,本就份位不高,如若失了景帝喜*,这宫务还会和她有甚关系。 而太后,想来提起这个也不过是对她试探罢了。 纵使太后不太愿意管事儿了,也不会喜欢想着争权夺利之人。 腊月娇嗔要拿所有时间来伺候皇上,讨皇上开心,惹得太后一阵笑。 不晓得是不是腊月敏感,她总觉得,自己见了两次傅瑾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好,总之是不太妥当,似乎,腊月总觉得,傅瑾瑶不似之前冷静,焦躁厉害。而且有些压不住自己脾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过之后便望向了竹轩方向。 之后便是摇头叹息。 翌日。 今日是十五,便是去给太后请安日子,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腊月自是谨慎很,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来到太后慧慈宫,腊月端坐那边,许是前些日子与朱雨凝一起散步关系,朱雨凝对着她笑了笑。 两人并排而坐。 两人份位本就相同,坐一起也是正常。 “淳嫔姐姐和丽嫔姐姐关系倒是很好。”一旁于常掩着嘴咯咯笑,似是发现了什么似。 腊月也笑:“于常这话可是说有失厚道了。这咱们哪个不是姐妹,自要相亲相*。难道要互相之间恶语相向,见面便是呲牙瞪眼?如若这般,想来皇上可是不愿意看见我们了。” 于常脸色变了变,嘴角嗫嚅了下,咬唇什么也没说。 安婕妤见状开口:“这淳嫔妹妹惯是个伶牙俐齿,看着于妹妹都羞得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安婕妤明面儿上向来与腊月并不十分对付,这也都是大家早都知晓。每每有人针对腊月,安婕妤都要站对立面,跟着刺上几句。 “安姐姐可真是说错了呢。妹妹惯是伶牙俐齿是不假,可妹妹自认为说也并无半点不妥当啊。德妃姐姐也,您可要好好给嫔妾评评理。咱们姐妹本不就是该和和美美相处么?”腊月睁着大眼,一脸无辜,小帕子挥啊挥,娇俏很。 德妃似有深意看了一眼沈腊月,端庄微笑:“妹妹说自是有道理。你呀,也别太和于常计较,她本就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性子直爽罢了。” 德妃看似是向着腊月,但是话里意思倒是引人多想。 腊月又怎么就不知道这德妃意思? 如她所猜测一般,这德妃可是极有可能是害她之人,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让德妃主持公道。只不过是想把德妃拖下水。 没道理她坐山观虎斗吧。 “德妃姐姐,嫔妾本也未与于常计较啊,只不过安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与于常都要觉得汗颜了呢。怕是于常心里可要怪嫔妾了。” 这话算是让几人都被绕了其中,丽嫔勾起一抹微笑,衬得整个人是美得惊人。 “若说天真无邪又大大咧咧,我看啊,这淳嫔妹妹才是首当其冲呢。” “太后娘娘到——”小太监细细唱声。 众人噤了声。 太后坐上首,看着这些鲜活面孔:“都说了不需来那般早,你们倒是不当回事儿。到底是年轻,起如此早就不见疲态。” 话虽有埋怨之意,但是看太后表情倒是并不见不乐意。 可见早早来请安,即便是太后并未起床,知晓这些人有心,也是欢喜。 德妃连忙开口:“众位姐妹自然也是想早些见到太后娘娘。” 近来太后对她颇有不喜,德妃自是知晓原因,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布置,但是谁也不曾想,这除了傅瑾瑶,又多了一个齐昭仪。 而且很明显,齐昭仪不似傅瑾瑶那般身子有孕精力有限。 纵然现太后很少召见她,但是德妃仍旧是忙着讨好。 “这已然年底,可是都准备妥当?” 这话自是问德妃。 “回太后,有了傅贵嫔与齐昭仪帮忙,我三人一起,自是会妥妥当当。”德妃虽然一脸笑容说话,但是腊月却见她手紧紧攥成了拳,放裙侧。 不甘心吧? 腊月浅浅笑。 对面傅瑾瑶见了她笑容,顺着她视线看去,纵有遮挡但是也见到德妃如此,暗自冷了下眼。 “恩,这宫务繁重,你身边又有二皇子,自是精力有限。傅贵嫔也是有身子人,是需要多多谨慎,如此看来,齐昭仪,你倒要能者多劳,多为你这姐姐妹妹分担。” 齐昭仪端坐那里,微笑:“是,臣妾晓得。” 其他妃嫔都是心里暗恨,这怎么转眼间就变天了呢,前几日这齐昭仪还是默默无闻坐一边儿,连话都不多说,今日便是受宠*,连太后都要对她倚重? 又是一通闲聊,通常情况下,别人如若不是主动挑衅沈腊月,她都并不开口,反而是规规矩矩乖乖巧巧坐那里。 太后虽然年纪也并非很大,但身子确实并不太好了,这坐了一会儿,她便说有些乏。 桂嬷嬷自是晓得主子意思,也摆出了送客架势。 众人连忙起身。 傅瑾瑶如今还并不太显怀,因着身份不同,她也算是走前边。 腊月等人都是远远地后边等待。 可傅瑾瑶要出门,自然是要从这些人身边经过,电光火石间,似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就见周答应抽出一把满是寒光刀,直直就冲着傅瑾瑶刺去。 “啊~~~“众人都是一惊。 “主子……“也亏得跟傅瑾瑶身边云雪机警,一个使力,撞开了傅瑾瑶。那刀一偏,便是直直刺入了云雪胳膊。 如若这刀刺傅瑾瑶身上,那却正是胸口位置。 周答应这一刀没中,连忙将刀举起,就要再次行凶,而周围不少妃嫔闪躲之间竟被绊倒,吓泪流。 一时间这慧慈宫竟然混乱起来,而因着云雪这一推,傅瑾瑶并没有受伤。当周答应再次向她举刀之时,她已然躲开了一大步。 杀她不及,周答应火红眼向后看去,又见沈腊月,想到就是这个女子害她从才人变成了答应,又为皇上所不喜,直奔着她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极为迅速,她还没有靠近沈腊月,便被冲进来侍卫拿下。 任谁也想不到,这周答应竟然会带着刀子进入慧慈宫,而她第一刀又是让人没个防备,才会有此混乱之态,其实这事情发生,也不过就是一瞬间事儿。 周答应被擒,太后抚着胸口,似是也被惊到。 “太后,您怎么样,宣太医……”桂嬷嬷连忙叫喊。 而傅瑾瑶身边另外一个宫女云岚连忙过去查看云雪。 傅瑾瑶垂然欲泣。 “大家也都别这里耽搁了,至于这个周答应,哀家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宣太医将这宫女带出去诊治。马上就会有太医去各宫为你们诊治。”太后还算是冷静。恢复了一下,略微平静点便指点。 几个宫女连忙过去将云雪抬出。 其他人也都是颤颤巍巍,完全不晓得如何办模样儿。 这哪有人能不受惊,饶是腊月也是如此,她断没有想到,这周答应会铤而走险做这样事儿,她这样不光是害了自己,也是连累全家啊。 又想到她提着刀子奔着自己而来模样,腊月是一阵冰冷。 l↖↗l 57 每个人都担忧,沈腊月也不例外。6zz 太后见所有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模样,对着桂嬷嬷点了点头。 桂嬷嬷会意:“各位主子莫要担心,此时不会再次发生,你们先回去吧。稍后就会有人过去为各位诊断。” “是。”齐刷刷声音。 既然太后不喜,她们也断不可能留下了。 虽然这个时候她们都是腿脚发软,可是还是离开不是? 云岚扶着傅瑾瑶,她如今与旁人自是不同。 “啊——”不知怎地,傅瑾瑶突然被绊了一下,倒了下去,重重摔了地上,饶是云岚眼疾手,也并没有扯住她身子。 “天啊……”人群里有人发出声音。 “啊,孩子,我孩子,救救我孩子……”傅瑾瑶凄厉叫。 顺着她大腿,一股鲜红血液缓缓流下。 “宣太医,宣太医……” 一时间慧慈宫是乱作一团。 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事情是怎么发生。 但是有些心思重则是看到那鲜血之后暗自窃喜,毕竟,这也意味着,她傅瑾瑶孩子,要保不住了…… 现场因着之前周答应刺杀而略微混乱,没人知道这傅瑾瑶究竟是如何倒下,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冷视着几个人,也正是这几个人离傅瑾瑶近。 德妃,齐昭仪,丽嫔,白家姐妹…… 如果说傅瑾瑶会是被人绊倒,那一定是离她近这几个人…… 此时太后已经到来,而傅瑾瑶也被抬到偏厅诊治,可饶是如此,太后冷眼看着距离傅瑾瑶近几个人,眼睛里淬着怨恨。 不管怎么样,不管她如何不喜欢傅瑾瑶,她肚子里那个,都是她孙子。 老人家自是喜欢多子多孙,太后自然也是不例外。 众人都是战战兢兢地,生怕是沾上边儿。 腊月低眉顺眼站一边儿,心里却暗自揣度。这事儿一环套一环,处处透漏着诡异,如若说先前周答应那是开始,如今这傅瑾瑶出事,是不是就是后招? 而使出这连环计,又究竟是谁,亦或者是有人利用了周答应事儿? 太后冷面坐那里,刚才同时过来了六名太医,毕竟,这边这是大事儿,除了一名留太医院值守,一名为云雪诊治,其他已经全到,两人室内为傅瑾瑶诊治,而万太医为太后诊治之后便是按照排位为各位妃嫔诊治。 本来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虚弱万分,可是见太后那般脸色,也晓得事情断是不可能善了,也都老老实实谨小慎微,打起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太后厌弃,也被眼前这桩事儿牵连。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称,按理说,这好端端,傅瑾瑶怎么就能以那种奇怪姿势摔倒,谁都不傻,如果不是有人绊她,这是决计不可能。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刚才周答应事件中,只有傅贵嫔侍女云雪受了伤,其他人纵使摔倒,也并无大碍。 如此这般做派,除了惊吓,也有希望皇上怜惜意思,可是谁能想到,这事情转瞬间就变了样。 离傅贵嫔近,一副委屈又生怕沾染上模样,而离她远除了庆幸,对其他人,多则是审视,这事儿,本就一定是人为,就是不晓得是哪个人所为了。 太后也并不审问,只是这么端坐着,等待内室太医消息。 有些想到了之前沈腊月那回事儿,不禁看太后眼神又多了几分怕。 “皇上驾到——” 景帝脸色阴郁,一下朝就听闻慧慈宫出了这种事儿,景帝心情能好到哪里。 周答应刺杀后妃,傅贵嫔疑似小产,慧慈宫乱作一团。 这些事儿传到他耳里怎能不让他愤怒。 “臣妾参见皇上——”齐刷刷声音。 不耐烦挥了挥手,景帝坐到上首。就这么盯着这些人。 冷言:“起来吧,都上一边儿给朕老实待着去。” 景帝似是很不耐烦见这些人。 转头询问万太医:“母后身子如何?” 万太医忙答:“回皇上,太后身子并无大碍,许是刚才有些受了惊吓,但是微臣已经仔细查探过了,稍后会开两幅安神药,按时煎服便可,并无事。” “其他人呢?”眼睛扫了一眼下首众人。 “回皇上,突发事件,众人难免被惊吓到,微臣已经看过,除了辛常略有擦伤,其他人也都是与太后症状大体相似,都是惊吓过度。只需服用安神药物即可。” 许是太医提到了辛常,她自认为自己受伤,是值得怜惜,而之前皇上对她也略有垂青,她咬唇娇娇开口:“皇上,还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景帝冷视她。 辛常瑟缩一下。 “傅贵嫔受此重伤,正里面紧张施救,你这边倒是与朕诉起苦来。桂嬷嬷,你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景帝眼神转到桂嬷嬷身上,问。 桂嬷嬷自是实实将当时所有一切细细讲了出来,并不偏差。 听完这一切,景帝看着几人,冷声问道:“也就是说,这傅贵嫔并非周答应刺伤,反而是有人将其绊倒?” 众人皆是都不出声,老老实实垂头。 如此之时,辩驳反而显得心虚。 将视线扫过众人,景帝再次问桂嬷嬷:“周答应已被收监?” “正是。老奴已经派人将其关押起来,皇上可放心。” 这个可放心四字说极为轻松,不过腊月却听出了话里隐隐意思。也就是说,就算是想死,周答应都是不能。 说起这个周答应,腊月初识她时,她还是周才人,那时便是跟着贤妃张扬跋扈,一个甫入宫女子便是如此,委实让人不喜。 后来她沉积了下去,但是偶尔也能听说她消息,不过不外乎是欺负宫女、虐待太监如何。 倒是不想,如今她竟疯癫到如此地步,宁愿累及家人也要杀傅瑾瑶,她背后如果没有人指使,腊月是怎么都不信,这本就不该如此。 如若说周答应这宫里恨,怎么着也非她莫属,可偏她倒是冲着傅瑾瑶去了,如今傅瑾瑶身怀有孕,只有她才是众人靶子。 周答应身后那个,究竟是谁? 腊月并不敢细想,如今这慧慈宫,每个人都该小心谨慎,而皇上似乎也观察,观察着每个人表情和行为,她万不能有一点破绽。并非她与此事有关,而是不能皇上心里种下任何怀疑种子。 她可不能成了别人替罪羊。 这后宫女人,远比她想还要复杂许多,也会算计许多。 景帝将手放椅背边儿,一下下敲击着,似是有些焦急等待着傅瑾瑶结果。 大家也都是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赖上。 辛常确实是摔倒了,胳膊与腿都有些擦伤,加上刚才比较担心,这就有些受不住了,整个人晃了几下。 见皇上视线望过来,辛常马上流泪,可怜兮兮看他。 “晦气。你到底有完没完,如今朕忧心傅贵嫔身子,你倒是这里惺惺作态企图争宠。朕看 你也不是个好,安到底是什么心。如此做派,委实让人作呕,降为选侍。” 皇上此言一出,辛常一下子就跌坐地上,这时眼泪倒是真真儿为自己而流了。 “皇上……” “滚。去门口跪着。” 辛常,哦不,辛选侍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受伤了,该是被维护啊,可偏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可她也不敢分辨,此时皇上正气头上,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皇上加愤怒,再次降级。 跌跌撞撞来到门口,辛选侍马上跪下。 这个时候倒是不敢多言了。 谁都知晓这个时候不能惹怒皇上,不可勾引皇上,可偏辛常不知道,可见她是个心思不重。可心思再不重,也不代表一点心思也没有。皇上此番做派,怕是这辛常是要将账算傅贵嫔身上了。 腊月心里冷笑,看,这就是男人,就是帝王,即便是面色焦急不已,似是对傅瑾瑶心疼之极,可这个时候他依旧是能够想到要为傅瑾瑶制造敌人,制造障碍,多有趣。 *对他来说,果真是太廉价了。 此时室内已经静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等待,等待傅瑾瑶结果。 也等着这个孩子结果。 不同于他人演戏,腊月眼里有着悲伤,其实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 想到前世那个与自己无缘孩子,腊月悲伤浓。 自己是那时起便对景帝死了心。 傅瑾瑶呢?她又是否能看穿这一切? l↖↗l 58 时间过得并不久,但是等这里人却不是这么想,她们算是度日如年。 也不晓得这究竟是多久,就见太医出门,脸上有着惭愧。 一时间,众人心里各色心思流转。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高兴。 “如何?”太后忙问。 两名太医连忙跪下:“臣失职。纵使力而为,但是,但是终是没有保住小皇子。傅贵嫔失了孩子,身子有些损伤,经过一段时日心调养,定会好转。” 他们也都晓得,皇上对这个孩子是多么重视,如今变成这样谁都想不到。 就听太后幽幽叹了一口气。 “哀家累了,这里交给皇帝吧。阿桂,扶哀家回内室休息。” 太后有些蹒跚起身,样子甚是萎靡。 景帝忧心看着太后:“母后慢走,桂嬷嬷,好好伺候着太后,断不可轻忽。” “是。” 桂嬷嬷扶着太后离开,景帝连忙进了内室,众人知晓,这是进去看傅贵嫔。 云岚跪门口:“皇上,主子正睡着,而且这女子小产屋子,您不能进啊。” 腊月看着云岚,知晓她意思,本国早有这样规矩,男子不进女子小产或者生产过屋子,晦气。如果皇上现不顾云岚阻拦进去了,那么他日有什么事儿怕是就要推脱到这上面。 而且,也难保景帝自己不犯膈应。 所以说,这云岚倒是个忠心,忠心为着傅瑾瑶。 “她如此躺里面,朕怎能放心,再说朕又怎会顾忌那些。” 如若没有前些日子淳嫔坚持不让皇上进门探望以免过了病气儿之事,今日这云岚可能也会就这样了,但是因着上次那回事儿,她却是知道,主子现昏迷,云雪受伤,只有她一个还好好,她必然要保护住主子。 她不能让主子落到被他人质疑境地。 不断磕头:“皇上,如若主子醒着,也断不会让您进去,现她还昏迷,求您了皇上,就算您不为自己,也为主子想想吧。” 云岚这话说不好,甭说别人,连腊月都听出了她话里毛病,想来也是,这傅瑾瑶昏迷,她一个丫头能想到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如今又要她拦住景帝,难免为难。isen 果然,景帝脸色变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恢复了正常。 “好吧。稍后安排人将傅贵嫔搬回竹轩,你家主子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差人通知朕,而且要告诉她,朕定会为她讨个公道,也为我们孩儿讨个公道。” 冷眼看着这里所有人,景帝斥责:“自一届秀女进宫,这宫里大大小小是非不断。有些话,朕本不愿多说,可你们偏不让朕省心。那些老人儿也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思。别觉得他人分了你们宠,是你们,分不走,既然能分走,那就说明还是你们做不够好。那些秀女也别仗着年轻貌美便是横行霸道,这里不是你们家,如若贤妃与周答应不能让你们警醒,那么下一步,朕不介意用你们其中一人来重树一个能让你们警醒典型。” 这话说倒也是平平淡淡,并没有语气严厉,可是众人偏是感觉到了一股刺骨寒冷。 贤妃如今冷宫过得怎样日子他们都该知晓,而周答应可能有下场会让所有人侧目。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来喜扬了下手里拂尘:“各位主子,请吧。” 这是让她们离开了。 皇上并没有查问,可是众人心情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并不是说不查,这事儿就完了,皇上只是不想听他们推脱之言罢了。 就是不晓得,傅瑾瑶醒来后会怎么说了。 想到这一切,不少人都是恨得牙痒痒。 怕就怕,傅瑾瑶是要专门针对谁了。 还有那周答应,能将她审出什么,也未可知。 疾步往回走,腊月眼光余角看了过去,就见白小蝶纵使低着头,但是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弧度。心里霍一惊。 并不细思量,连忙回听雨阁。 腊月知晓,这次事件并不会牵连到她。周答应与她不和,又企图刺杀她。而傅瑾瑶疑似被绊倒时候她也不身边,这两下都与她无关。 她现要做,就是老实等待,等待着皇上将此事审出一个结果,腊月搅合着汤匙,这做皇上倒是也不易,每日要算计着朝臣,算计着后妃,算计着兄弟。不仅如此,还要肩负捕职责。 “主子,这事儿太吓人了,您以后也要多加小心着些。”锦心嘟囔。 这谁不害怕。想来今夜宫里该是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吧? “有些事儿,防也总是防不掉。”腊月回道。 想了下,腊月叮嘱:“告诉咱们宫里人,任何人都不准去竹轩盯梢,如今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正气头上,如若你们做太多,被傅贵嫔人拿住了把柄,那么咱们听雨阁没事儿也会变得有事儿了。今日那辛选侍便是个很好例子。” 锦心忙应是,说完便是出门敲打他人。 待一个人静了下来,腊月开始细细思索今天发生一切,每一件事儿发生都特别,到她不能考虑,只能跟着事情往下走,也亏本能反应,她晓得自己不可以离傅瑾瑶太近,她这个孩子,太不稳当,惦记人也太多了。 不给他人做靶子,那就一定要离远远,也要谨小慎微。 今日一看,果真是这么回事儿。 周答应与之后事件究竟有没有关系,傅瑾瑶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没?当时靠近傅瑾瑶几个人,腊月细思量,竟是不敢将任何一个人嫌疑排除外,甚至包括,云岚。 是啊,没人就规定,云岚不会是那个绊了傅瑾瑶人。 还有白小蝶,白小蝶那诡异一笑着实让腊月有些心惊。 她看来,这白小蝶就该是做作会装模作样一个人,但是要说特别重心思,那却是没有,即便是陷害别人,那方式也拙劣厉害,可是就刚才那一眼,她却对自己这个结论产生了怀疑,是这样么,真是这样吗? 又联想到当初陈雨澜撺掇她走那段放了西域奇香小路,企图陷害她,她也是见了白小蝶与陈雨澜状似亲密讲话。 还有陈雨澜被贬,也有她白小蝶证据内,可是之后两人偏又好了起来,这委实是奇怪。 这桩桩件件纠结一起,腊月越想越是心惊,这白小蝶,是不是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没有心计呢? 或者她也是与她一样,将自己本性藏了起来,只将想看那一面做给别人看? 其实说到前世,两人接触也并不很多,未进宫之时见过几次,之后她宫内,而这白小蝶沈家。她端是听说她如何温柔,却不晓得她究竟是个何种人物。 后来便是通过内线传来各种消息,她晓得这是个不守妇道。 其实,自己并不懂白小蝶,即便是前世也并不了解,不是吗? 腊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这个白小蝶,是需要谨慎对待了。 将自己见过白小蝶发生桩桩件件都仔细串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腊月冷了脸,如若不是自己今日这不经意一瞥,怕是以后还是要看轻此人。 今日之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呢?还有那导致傅贵嫔小产一绊,是不是她所为? 腊月有些浮躁,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儿透气,自己站窗边清醒了一下。 且行且看吧。 桃儿掀开帘子进门:“主子,今晚您是休息还是……” 腊月并不想等待傅瑾瑶醒来后结果。 她也曾经感受过那些,如今是能体会傅瑾瑶心情,可是她虽然也为这个孩子难过,但是却并没有想过要帮傅瑾瑶,她并非善人,她只能守护自己亲人,别人,她真守护不了。 而且傅瑾瑶,她也不需要她多管闲事吧。 这个孩子只能是这样结果,不管多小心,他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这宫里斗争,永远是如此残酷。 腊月将自己悲伤掩起。 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不是早就猜度到可能发生一切了吗?纵使过程并不相同,但是结果总是不会变。 当年自己孩子没有生下来,那是因为他父亲需要用他死来作为压倒贤妃后一根稻草。 而如今傅瑾瑶孩子没有生下来,则是因为他有一个身为当朝宰相外祖父。 有得必有失。 怕是傅瑾瑶今日,还不明白吧? 亦或者是,她情愿糊涂一生 l↖↗l 59 竹轩。7k7k1 室内香气迷漫,傅瑾瑶悠悠转醒,似是有些迷茫,不过转瞬间又似想到了什么。 慌张将自己手放到了小腹位置,瞪大了眼睛转头。 云岚正屋内一角燃香,听见声响,连忙回身。 “主子,您醒了,奴婢给您倒水……” “云……云岚。”傅瑾瑶嗓音有些沙哑。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奴婢去叫太医,皇上命太医就外面候着,如若是您醒了,要第一时间仔细检查一番。” 傅瑾瑶并不看她,眼神没有焦距:“孩子,我孩子,我孩子还,对不对……” “主子,主子,孩子还会有,皇上疼*您了,你们还会有别孩子。”云岚哭泣…… “啊……” 竹轩传来撕心裂肺哭声,任谁都晓得,这是傅瑾瑶失去孩子之后悲鸣。 “我孩子,把我孩子还给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傅瑾瑶疯了一般哭闹。 所有人都默默抹着眼泪儿,这竹轩谁不晓得,傅贵嫔对这个没出世孩子重视。可是如今却是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这个孩子,终究是没有保得住。 “皇上驾到——” 景帝大踏步进门,就看见傅瑾瑶歇斯底里,失声痛哭模样儿,不舍将她揽进怀里。而此时室内是一片狼藉。 “别哭,别哭了……” “皇上,皇上,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我们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皇上,都是我错,是我……” 那凄惨愧疚模样儿让景帝为之动容。 “不是,不是你。瑶儿,朕会为你找到凶手。” 景帝将下巴抵她额头,温柔劝解:“不要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朕知道,知道你已经了自己大努力,以后我们还会有许多许多孩子。朕等着,等你给朕生一个小皇子。” 傅瑾瑶仍旧是不断抽泣。 景帝挥了挥手,屋内其他人退下,景帝贴着傅瑾瑶耳边轻轻低语:“等你给朕生个皇子,朕就将他封为太子。” 傅瑾瑶霍睁大了眼,抬头看景帝,却见他神情并没有一丝玩笑。83kxs 嘴角嗫嚅了下:“皇,皇上……” 她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 景帝将手指抵她唇上,轻柔开口:“别想太多,好好养着身子,咱们都年轻,一定很就会再有孩子,到那个时候,朕会给他所有好一切。” 傅瑾瑶感动埋入了他怀中,泪水沾湿了他衣襟。 “恩,好,会,我们会有孩子,臣妾一定会给皇上生许多许多孩子……” 两人静静地拥一起。 许久。 景帝低问:“当时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绊倒了你,还是其他原因?” 傅瑾瑶蹙眉细想,语气略带迟疑:“当时云岚扶着臣妾打算离开,臣妾因着受惊本就情绪不稳,往外离去之时就感觉有什么绊了臣妾一下,可臣妾却是说不好,那个人究竟是谁。” 傅瑾瑶并没有说是谁,反而是一副迟疑样子。 景帝听罢点头:“此事你也不需多过问,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傅瑾瑶依旧是泪光盈盈:“谢皇上。臣妾只求,臣妾只求皇上能为我们孩子讨一个公道。” “朕会,你也不需求,这也是朕孩子。” 纵使皇上怜惜傅瑾瑶,但是依旧没有留竹轩过夜。似乎任谁,任何事都不能改变他这个习 惯。没人知晓原因。 翌日。 景帝通晓后宫,傅贵嫔贤良淑德,堪称后宫典范,特封为从二品昭容,赐号惠。 傅瑾瑶失了孩子,也一下子从从三品贵嫔变成了从二品且有封号惠昭容。 即便是因为她刚失了孩子,其他人依旧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宫里是如此,而傅瑾瑶也算是步步顺当。进宫也不过不到半年,就能得此殊荣,升迁之远超他人。 皇上已经令人彻查惠昭容小产之事。而她本人也寝殿内安心静养。 安静室内,云岚掀开帘子进门。 这段日子云雪受伤,云岚忙碌厉害,这竹轩自然也是有其他人,但是不管如何都是不如云雪云岚忠心。傅瑾瑶也并非一个愿意相信别人人。 “主子。”云岚声音有些低。 “云雪怎么样了?”这段日子傅瑾瑶恢复很一般,太医说还是思虑过甚,而皇上也是每日都来她寝殿坐一会儿,却并没有提调查结果事儿。 傅瑾瑶也并不问。 这赏赐如同流水一般不断送了进来,傅瑾瑶仍旧是淡淡。 现宫里已经隐隐有些传言,说是当时下手人是德妃。 没人知道这谣言是怎么传出来,但是这势头却犹如燎原之火。 “禀主子,云雪伤势还好。想来她恢复起来也。” 傅瑾瑶点头:“交代那边人将云雪照顾好。” 云雪胳膊被刺伤,虽说并不致命,但是也是不简单。如今正静养。 “是,奴婢自是晓得。” “这几日宫里态势如何?”傅瑾瑶虽然虚弱,但是嘴角却有着可疑弧度,似微笑。 云岚低声:“如同咱们安排那般,现宫里舆论已经全都奔着德妃过去了。不过这始终也算不得什么证据。” 云岚自己有着考量。冷静分析。 “这本就是没有证据之事。既然周答应那边是她安排,那么说他是个连环计,也未必就没人信。她如此恶毒,我又怎能轻易放过她。” 傅瑾瑶此时表情冷冷,已经全然不似之前淡雅。 “主子为何不直接与皇上说那人是德妃?” 傅瑾瑶冷笑:“我们本就是有竞争,如若我直接说了出来,大家或许还会以为我是故意构陷,而皇上心里也会存了疑惑,我偏不说,就让大家胡乱猜测而去。这样才对我们加有利。而且,德妃身边可是有个二皇子,就算是她真犯错,除非是极其不能容忍,否则皇上会网开一面。” 云岚低头叹息:“如若不能将她一击即中,我们何苦如此布局?主子还伤了身子。” 傅瑾瑶看她:“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倒是也苦了云雪。” “奴婢是不舍得主子身子,主子什么时候遭过这样大罪……”云岚抹了把泪水。 “遭罪?”傅瑾瑶笑着,眼里却并无笑意。 “我这一胎本就保不住,既然如何也拖不过半月,而他们又想害我,那我自然是要给她们机会。如此一来倒也好,德妃想来以后是站不稳了,而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冥冥之中,大概是这个孩子再保佑我吧。”傅瑾瑶将手放自己小腹上,面色有些哀伤。 “主子……”云岚难过。 “太医那边可是交代好了?” “主子可放心,咱们傅家本就有恩于他,他断不会说出去。” 傅瑾瑶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神态间有着疲惫。 云岚见主子这般,悄然退了下去。 听到云岚离开脚步声,傅瑾瑶覆而睁开了眼。 任谁都想不到,前日发生这一切竟是她一手而为之。 周答应之事乃是德妃安排,图谋,自然是她这胎,而她得知一切后将计就计,早就已经与两个心腹丫鬟商量过,其实真正绊倒她,是她身边云岚,云雪救人,云岚下手,这一切都是她都安排好。 她本就是想将这事儿栽到德妃身上,好还能拉拉齐昭仪。 如此一来,果真极好。 并非她不想要这个孩子,舍得拿孩子去算计他人,只不过,这孩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太医已然断言,她这胎不出半个月,必然滑胎。 如若不是这般,她又怎能舍下自己这个孩子,皇上对他有多重视,自己怀孕之初又是如何满心期盼,傅瑾瑶闭了闭眼。 这宫里就是如此,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 倘若不是她们她孕事初期便不断算计,她又何苦走到今日这步,她孩子又何至于此。 她身子已经虚弱保不住这个孩子了,那么孩子,你别怪娘亲。 她只能让自己得到大化利益。 没错,皇上说得对,这个孩子没有了,她还会有其他孩子。她还年轻,他们那么恩*,皇上那么宠*她,他们会再有孩子。 这次既能重创了德妃,自己又升了份位,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既然这个孩子与自己缘分浅,那她只能继续徐徐图之。 他日自己站稳了脚跟,还会有许多许多孩子。 傅瑾瑶不断安慰着自己,慢慢进入了梦乡…… 似是梦里还想着那些算计与伤害,她脸上挂着渗人笑。 l↖↗l 60 傅瑾瑶变成了惠昭容,腊月什么也不多说,也是按照往常日子继续生活,不管怎么样,她日子总是要继续,至于傅瑾瑶,腊月却是断定她升不到皇后甚至连皇贵妃都不可能。7k7k1 自己现份位虽低,但是稳扎稳打也不失为一种比较好做派。 “主子,外面都谣传,说是那天慧慈宫推到惠昭容,是德妃娘娘。”桃儿与自家主子闲话。 见几个大宫女都,腊月微笑:“是么。这事儿自有皇上会调查,具体如何不需我们多管。我们仅要安分守己就好。” “这如今不管是哪个宫都沸沸扬扬传着这事儿呢。”桃儿嬉笑。 腊月并不十分意,忙着自己手里绣件:“别人怎么传是他们事儿,我是相信皇上,他查出来是什么结果,我就信什么结果。这宫里捕风捉影事儿也多,咱们不必全信。只消相信, 这宫里有皇上,有太后,那么一切都会安好。” 几人都是掩嘴笑:“主子自是什么都相信皇上。” “相信朕什么?” 景帝声音突兀响起。 众人似是已经习惯了皇上神出鬼没,腊月都不晓得这是第几次如此了,这皇上偏好听墙角,搞突击,就是不晓得别人寝宫是不是也是这样。 几个侍女都是眼明手离开。 腊月之前就交代过,皇上来时不需她们伺候,既然如此,几人也并不耽搁,赶忙离开。 景帝也习惯了来腊月这里凡事皆不用宫女动手。 腊月起身盈盈一福,接着便去里间。没多一会儿便是水声,接着就看腊月拧好了一个帕子从里间出来,并不让景帝过手,站他面前为他轻拭脸颊,复而又进去,出来后又是给他擦手,见她这副小妻子模样,景帝有些动容。 “月儿如此这般,倒是像一个讨朕欢心小娘子。” “皇上本来就是嫔妾良人。”她笑盈盈看着景帝,不肯别开眼睛。 景帝见她如此,将她揽进怀里,腊月挣扎了下,景帝有些不解,看她。 腊月再次起身,蹲下将景帝鞋脱掉。 “天气这么冷,这火炕上躺着才是舒适呢。” 腊月一本正经说,不过却惹得景帝坏笑。 “莫不是又要勾引朕?” 腊月轻轻翻了一个小白眼:“自是没有。” 不过似乎近景帝有些乏力,倒是还真没动手动脚,反而是拥着她侧躺火炕上,两人闲聊。 “朕这段时间没来看你,有没有怪朕?” 腊月自是不晓得景帝问出这个话究竟是个什么动机,现她已经习惯将景帝做每一件事儿都按上动机,如若他真是闲话家常,她倒是要不习惯了。 腊月稍微有些迟疑,接着仰头看他,就这么看着,好一会儿,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音:“皇上怎会如此以为?” 虽然笑出了声音,但是笑容却并没有直达眼底,景帝捏了捏她脸蛋儿。 “别如此笑,好假,朕不喜欢看你朕面前装模作样,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这才是朕喜欢小月儿。” 腊月眼睛一下子就泛起了水雾,过了许久,她低低呢喃:“没有怪你,真没有怪你,只不过月儿心里不舒服,这里。” 腊月拉着他手来到自己胸口,闷闷说:“钝钝。” 此般模样委实让人心疼,见她明明伤心,却又不肯直说,即便是被他指出,也是强撑着不肯哭泣。这样腊月让景帝恨不得揉入血肉。 “看你这般委屈,朕恨不得打自己两下。怎么就能如此伤害朕宝贝儿。” 腊月连忙摇头,握着他手摇头:“不委屈,我不委屈。您是皇上,本就该是如此,而且,傅姐姐失了孩子,这已然是大伤悲。嫔妾此时怎能还就这样事儿与她争?我不委屈,真不委屈。钝钝,是因为想你,好想好想你。也心疼你。” 腊月这番话倒是让景帝有些吃惊了,他有些迟疑重复:“心疼朕?” “恩,心疼你。”腊月略肉小手轻轻抚上了他脸,他眉眼间不断地摩挲:“所有人都知道,傅姐姐失了孩子伤心欲绝,可是月儿知道,皇上也是伤心,那也是您孩子,是您一直以来期待孩子。” 景帝因着这番话怔住,他想过沈腊月会说很多话,会与他诉说自己委屈与思念,却独独没有想到,她说不是这些,反而是他伤怀。 她说,那也是他孩子。 景帝心里一颤,曾几何时,连他自己都已然忘记,那是他孩子。 景帝自是知晓自己容貌性子家世女子看来实属上乘,可是如若说这宫里不掺杂质般喜*他,而并非是因为他身份,景帝就觉得,腊月必然是其中一个。 那么小一个姑娘,认识了一个男人,*上了一个男人,想到她那副小媳妇儿模样对他伺候,景帝幽幽叹息。 他也喜欢沈腊月,并非是男女之间难以割舍般喜欢,只不过,这女孩儿能讨他欢心,不仅如此,各方面都不算是顶出色她也是一个很好宠幸对象。 她没有显赫家世、没有倾城容貌、加没有傲人手腕,她处处需要他保护,偶尔张牙舞爪一下也是常常连自己都受伤。 景帝说不好自己是个什么样心情,但却是晓得,自己是可以宠她。 这么一个没有威胁小姑娘,能宠便宠着吧。 “惠昭容孩子没有了,许多人都很高兴。”景帝开口。 腊月并不奇怪:“那是自然,皇上也该知晓,这宫里是个什么样状态,谁不想母凭子贵。傅姐姐孩子没有了,别人高兴也是应当,起码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少了威胁。” 腊月说坦荡,景帝捏了捏她鼻子。 他偏是喜欢她这副没有心机,全心全意信赖他模样。 “那你呢?” “我?”腊月笑了几声,将手环住他腰身:“我没有。我没有高兴。” “为什么?”这句话纯粹是景帝好奇之言。 他仔细打量腊月想看出她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 “哪有什么为什么。”腊月有些奇怪看了景帝一眼。 “那是您孩子啊,您孩子没有了,我为什么要高兴?所有能让您不高兴事儿,都不会成为我高兴事儿。” 她娇憨回道。 “月儿……”景帝觉得心里突然间就温暖起来。 如今她这般不谙世事,才会如此*慕他,处处想着他,倘若有一天,她发觉他冷酷,还是否会如今日一般如此*慕他,全心全意只为他想。 她清澈眼眸,景帝突然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却见腊月呆住。 她迷茫看他:“皇上,以后你多对我这么笑好不好?” 似是喃喃自语。 “哦?”景帝挑眉。 “为何?这朕不是常常对你笑么?” 腊月连忙摇头,仿若还沉浸他笑容里。 “不一样,不一样,刚刚你笑,你笑好迷惑人,我想,只要你肯,只要你这么一笑,这天底下所有女子都会喜欢您,*慕您。”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她抱着他胳膊央求:“您只对我这么笑,不对旁人这么笑好不好?我不要许多许多人喜欢您,已经有好多人和我争了,我不要有多人。” 瞅瞅,多么孩子气话,偏景帝就是心情舒畅。 低沉笑了起来,且她脸蛋儿上轻啄了几下。 “你真是朕心肝宝贝儿。” 腊月听闻此言,欢喜极了,小脸儿上荡着灿烂笑容,心里却是暗自撇了下嘴角,这皇上,真是会哄人啊。想来每个宫里都要说这么一套话。 这么演戏,他难道就真不累么? 腊月费解,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自己都不累,他又怎么会累呢,而且这厮道行可比自己高深多了。 还有这宫里,每个人都演戏,谁又会累呢? 不知怎地,腊月突然想到了丽嫔,朱雨凝那样,不晓得是不是演戏,如果不是,可她又为何惆怅?可见,就算是不演戏,也未必就不累。 这宫里女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不管是乐意还是不乐意,既然来了这个战场,这个女人战场,就必须打理好自己盔甲,情往前冲,由不得一丝犹豫。 每个人身后站着,都不仅仅是一个人,就像是周答应,如今她已经全家都被下狱。 想到这一切,腊月也是叹息。 不管怎样,一步都不能错。 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l↖↗l 61 日子过得,这转眼间就是年,宫里已是一派喜气洋洋。 腊月宫里已经挂上了红红灯笼,大家也都是忙忙碌碌。 前些时日皇上说起当日慧慈宫之事,便提到没过几日就是年,这事儿总是晦气,事情过完年 才会公布结果。 有人暗自撇嘴,有人若有所思。 腊月倒是全然不管那些,过年了,她委实是欢喜,过年,意味着可以见到家人了。 每年正月初三,各家女眷都会允许进宫探望自家宫里闺女。往年便是祖母与继母前来。自重生以来,这竟算是第一年呢。 腊月有一种不真实感觉,心里却又欢喜着。 明日便是除夕。他们南沁国,除夕是有守岁习惯。守岁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饭自是要慢慢吃,从掌灯时分至深夜。各宫妃嫔也是欢聚一堂,宫里歌舞司也会安排极为上乘舞蹈,来给大家解闷儿。 有那大胆妃嫔,会宴会上表演些才艺,如此一来,也是风雅。 据说守岁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岁月含惜别留恋之意,又有对来临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 之前时候德妃有过来询问过,腊月是否需要表演才艺,腊月含笑拒绝,她并没有那个兴致。 而且这个时候太露锋芒,未必是件好事。 除了这各宫妃嫔,朝堂上众位大人也是要列席出席这辞旧迎宴会。只不过两相也是相去甚远。 腊月知道,这妃嫔本就与外臣离得远,她父亲官职又低,想见是艰难。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并没有向皇上提过什么,腊月晓得,景帝心里是有一根线,自己不能跨越这根线,不然那么便是万劫不复。 适当撒娇,笑闹,赌气都是可以。但是,却要有度。 想来,就连皇上身边来喜对她得宠也是有着几分怀疑,不明白她怎地如此招皇上喜*,没人晓得,两人私下之间,腊月是怎样一副鲜活面孔,她做,不过是一个女子对自己相公会做一切。 但却是皇上感受不到。 “主子……”锦心手里捧着几身衣物进门。 “怎地了?” 锦心嘴角带笑:“主子,这是制衣坊那边送过来几套衣裙。isen前些日子给您量尺寸做那几身,您试试?不合适奴婢差她们加紧修改。” 腊月细细翻开,一套鹅黄,一套玫红,一套深蓝还有一套绛紫。 按照宫规,腊月年衣已经早都做好了,断是不会等到这腊月二十九才送来。而这几套,则是前几天景帝看她整理衣之后吩咐。 也正是因此,赶着急了些。 “奴婢瞅着,这做工倒是比前些日子按照惯例送过来还好呢。”锦心感慨。 “这制衣坊纵然是会看谁受宠谁不受宠而决定做绣活儿人选,可是终究要顾忌这份位。我本就份位不高,前几套也算是下了功夫了。而今日这几套好,无非是因为这是皇上金口玉言赏下来,如今我受宠,又是皇上开口,她们还不可了心思好好做。” 腊月并非抱怨,而是实事求是将这些讲给锦心听,锦心虽然聪明,可是却始终是个入宫不足半年少女,很多事情要她想面面俱到,自是不可能。 如今看来,这锦心已经很不错了,她适应程度远远超过了腊月想象。 也正是因为有着锦心帮衬,腊月才能加无后顾之忧一些。 “奴婢晓得了,主子,咱们明晚穿哪一身?” “这大冬天,颜色和款式还不就是那么几款,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不过我们也不能太慢待了这除夕。我想下。” 太后年纪大了,必然是会穿深色,她一定不能与太后撞色,还有德妃,齐昭仪,慧昭容。 又想了想,腊月开始笑,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不知世事小女孩儿么。撞色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穿自己常穿颜色,纵使是撞色,别人也不会觉得她怎么样。 纤纤玉指一指,腊月定了下来:“就那件玫红吧。” 死过人可就是喜欢鲜亮儿呢。 腊月竟然是有些恶意想着。 锦心提醒:“主子,您往日便是常穿此颜色衣服,咱们穿这件,确实没有多少意,这皇上?” 腊月摇头微笑:“皇上今夜不会选任何人,穿什么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锦心不懂。 “别忘了,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是皇后。” 锦心一怔,随即明白。 是啊,按照正常情形,今日皇上是要和皇后一起。可是皇后不了,而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皇后。即便是德妃这样,也不过是四妃之一。 锦心咧嘴笑:“倒是没有想到,大家想破了脑袋,就想着如何能够争得皇上注意力,结果却是敌不过慧贤皇后。” 傅瑾琇死后被封赐了慧贤二字。偏不想,这傅瑾瑶也被赐了一个惠字。 虽不同字,但是却是同音。难怪他人浮想联翩。 “皇上既然要扮得情深似海,这么重要日子,当然不会选任何人。”腊月微微撇嘴。 锦心见主子如此说,并不吃惊,其实她早就已经隐隐有了感觉,主子并不若表面那般喜欢皇上,许是他人不晓得,但是主子自己面前却从来都不遮掩。 “主子说话且要注意着些,别这样话说习惯了,人多时候一个不留神便说出来。”锦心忧心。 腊月看她这般模样,笑:“你呀,总是这般杞人忧天,如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如此说,放心吧,我晓得。” “主子还是莫说。咱们需要处处小心。”锦心是个谨慎。 腊月点头,赞同她话。 “近桃儿果儿有什么动静么?”她问速。 “果儿极少出去,但是那日她室内,我敲了半天门她才开,说是睡过去了,但是我看她并不似刚睡醒模样。如今看,她比桃儿值得怀疑。果儿给人存感太弱了。也正是这样,奴婢才会加怀疑她。” 锦心这段日子都观察这些。 “好,你继续,但是也不能盲目判断,处处谨慎小心。” 锦心郑重点头:“奴婢晓得了。” “给我将巧宁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是。” 巧宁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腊月并没有问她是如何做到,但是她相信舅舅既然能将巧宁安排进来,自然就是真有实力。 巧宁端着一碗五彩缤纷且晶莹剔透糯米八宝粥来到了内室。 如今这听雨阁已经习惯了巧宁好手艺,前些日子连皇上都来了一次,不过吃了一次却不置可否,他委实不明白,腊月为何那般喜欢这巧宁手艺,倒是一旁来喜一语道破了天机。 淳嫔娘娘是个小姑娘,这女孩子哪有不喜欢甜食,而这巧宁做各色粥可不就是多为甜食。 景帝一细思量,果然如此。 摇头叹息。 腊月倒是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巧宁手艺。 “恩,好吃。”腊月吃优雅,但是倒是不断赞叹。 不管是谁都习惯了淳嫔这个样子,巧宁面儿上带着淡淡笑意。 作为一个大厨,有人喜欢自己手艺便是对自己大肯定,想到前些日子皇上不识货,巧宁心里冷笑。如若被皇上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本就擅长甜食,皇上不喜欢,也是应当。男人喜欢甜食本就不多。她酒楼则是主打做此类甜品。 既然皇上要试,她自会做好甜腻。 看着自己主子吃欢而皇上略微不喜样子,巧宁舒了一口气。 “朱雨凝那事儿有消息么?” “并无。边塞偏远,且原本就是六王爷驻地,咱们要谨慎,自然就要费些时间。”巧宁压低了声音。 “不急。万事小心。” 巧宁微笑:“奴婢懂。” 腊月将手里碗放下:“还有一人,也要好好给我调查,白小蝶,白家庶女白小蝶,我要知道她所有一切。” 巧宁并没有疑惑或者是如何,相反,只庄重答了一个是,便不再言语。 腊月看巧宁那番做派,心里倒是纳闷起来,这原本巧宁不是一个大厨吗,怎么看着那么像是一个细作呢。也不晓得舅舅是从哪里找来这个高手。 对于自己人,腊月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巧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是一个细作?” 却不想巧宁微微一笑:“奴婢本就是被当做细作培养,只不过是个失败品罢了。如若不是,又怎能改行去当厨子?” 腊月一怔。 l↖↗l 62 腊月没有细问巧宁究竟经历过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事儿,但是她原本就是个细作事儿委实倒是让腊月吃惊了一下。isen 而她不知道,这巧宁对她也是吃惊,原本她以为这淳嫔不过是个不谙世事小姑娘,而东家将自己差来,不过是帮着她,免得她被人欺负,倒是没有想到,看似弱不禁风又毫无心机小白兔竟然也是有爪子。 笑着摇了摇头。 连东家都看走眼了呢。 不过这个样子主子……好。 巧宁喜欢强者,喜欢站强者身边。 偷偷将消息回给了东家,东家也是一阵欣慰,她能宫里安安稳稳走下去,是所有人希望。 除夕。 一大早腊月就忙忙碌碌,锦心看她东一头西一头,忍不住将她拉了坐下。 锦心手艺一般,连忙唤来了杏儿,杏儿手巧,一会儿功夫,就见一个精致小美人出现大家面前。腊月看着镜子里面孔,感慨道:“过了今夜,我就十四了呢。” 几个丫鬟都是扑哧一笑,这主子这话听起来竟是有几分得意。 女人家都是希望自己年轻,这长了一岁,她竟是如此开怀,不能不让人失笑。 “主子,听说白舞绢要宴会上跳舞呢。”桃儿闲话。 因为这宴会也是有自己流程,事先时候德妃已经每一宫都问询过,说是可以表演,可也不是擅自行事。都是事先就要排好顺序。 “哦?还有别人么?”腊月对这个还挺好奇。 桃儿见主子感兴趣,忙将自己知道全都讲出来:“自然是还有,还有好几位妃嫔都是要演出呢。还有那个连贵人,沉积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也要表演琴艺呢。就是不知道这京城第一才女是否属实。” 这宫里各色女子皆有,这连秀云也是为沈腊月所不喜一号人物。 前些日子因为构陷她被皇上降为了贵人,倒是略微消沉了一段时间,上一世连秀云就极喜欢卖弄自己才华,这一世怕是也要如此吧? 可惜啊,这男人,永远不过是喜欢精致脸庞,丰满身子胜过才华那虚无缥缈东西。4xs 连秀云性子,委实是太不讨喜了。 “既然想知道京城第一才女是否属实,今晚便是知道了。今晚锦心和你跟我一起过去,杏儿,你和果儿留下照看。”腊月分配。 “是。”桃儿面有喜色,她自是喜欢人多热闹。 腊月从来不将锦心和杏儿放一起,也从来都不让她们二人同时留她身边,就是要确保有一个人能留听雨阁主持大局。 经过这小半年磨合,即使杏儿并不十分伶俐,但是也有些明白了腊月做法,又经过锦心一番点拨。杏儿自己一细观察,发现主子待自己确实是一开始就是与众不同。她与锦心两人,算是主子心腹。果儿和桃儿始终倒是差了一层。 她并不细思量原因,倒是将自己本职做很好,她本就是一个三等宫女,如若不是淳嫔,她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般? 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人人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句杏儿姐姐。这样便是很好,杏儿是个知道感恩且单纯人。如今是极听锦心话。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带着两个大宫女出门,两人都是水粉色小袄,倒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是他们宫里。 先前听雨阁时候腊月已经喝了一碗甜品,垫了些点心,她叮嘱下,几个宫女也是吃饱饱出门,这事儿她可是有经验,这堂上哪能吃多少呢,总还要顾忌些形象。 看着这每年大同小异奢华场景,腊月扬了扬头。 “淳嫔娘娘到~~~”小太监唱声。 此时过来人并不多,大家都坐自己位置上,离近,间或聊上几句,不过大多数人是并不开口,这帘子外面便是外臣,虽然有帘子,但是珠帘哪堪遮挡什么。 这女子自是要注意自己形象。 屋子里地龙烧暖暖。腊月进屋便感觉到一阵热气。 将自己大红斗篷脱下,露出枚红色一身极为喜庆宫装。 倒是也并没有惹得其他妃嫔眼神多加驻足,本来就是如此,她往日也是常常这般打扮,如此一来,倒是并不出众了。 腊月坐下后看着已经到这几位。 果然一个个都是打扮明艳照人,纵使这屋子里燃着地龙,烧极好,可终究是冬天啊,他们还要从自己寝殿走过来,难道穿那么少……不冷么? 腊月纳闷又无语。 不过略一细想,也是不算什么。为了美嘛! 腊月并不若其他人,都是将头略垂,目不斜视。她是直直就望向了外面外臣座位。 外臣倒是比她们这后宫妃嫔来多多了。想来也是,他们本就不是一样身份,他们后妃如果来早,皇上又没到,又不能互相闲聊,倒也是闷。 还不如卡着时辰过来,如此看来倒是极妥。 此时像是傅家几位还有六王爷等人都已到来。但是腊月则是远远望向了自己父亲。 沈父与沈家大哥儿沈舒平都坐极其靠后位置,如若不是腊月眼神儿好,怕是都要看不见了呢。 冲着自家父亲哥哥莞尔一笑。腊月绽出大大笑脸。 见她如此这般,六王爷及傅瑾瑜等不少人也都望了过来,可是这淳嫔终究是后妃,谁也不会太失礼,只一眼便将眼神别开。 唯傅瑾瑜若有所思模样。 沈父见腊月这么大大咧咧看过,心里一阵叹息。 沈舒平靠父亲身边小声说话:“爹,你看妹妹。她看咱们呢。” 沈父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低声:“她这般大大咧咧望过来,有失体统。” 沈舒平是武官,自然是不懂父亲那一套,自父亲娶了继室,他就对父亲有了些想法,后又见父亲完全不理小妹一一,心里是烦闷,与父亲自然是渐行渐远,也生疏起来。 如若不是这般沈腊月进宫,想必他与父亲感情也未必就有缓和。 这宫里规矩他不懂,但是他却知道,这种地方是重规矩,听父亲这么说,也不由有些担心。 看着沈腊月眼神则是有着担忧。 腊月离得远,自是感觉不到自己父兄眼神儿。 见两人都好,她便是别过了脑袋,却不知道沈父见她转回了头,终是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功夫,这宫里大大小小妃嫔几乎已然全部到齐。 “惠昭容到——”腊月听到小太监唱声,望了过去。 这傅瑾瑶自从一个月前小产,再也没有出现大家视野,这般出现,对于不少妃嫔来说,倒是 许久没见。 听闻惠昭容到,傅家几人都是看了过来。 傅瑾瑶望了望自己父兄,勾起下嘴角,她今日一袭宝蓝色锦缎裙装,妆容清丽精致,乌黑秀发挽成了一个灵蛇髻,头上则是做工细致朱钗,一看便并非凡品。 腊月用眼光余角瞄着珠帘外,心里暗自揣度,要不说这傅家能够那么多年都不倒呢,你看看人家,完全是不骄不躁。 不管是傅相还是傅瑾瑜,都是一派温文尔雅模样,即便是傅瑾瑶遭了那么大罪,他们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并不过多将视线放傅瑾瑶身上,相比之下自己刚才与自家哥哥那番对视,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过她也并不当一回事儿,皇上心里,她本就是胸无城府,她做这些,便是正常不过得了。 这不少朝臣家里都有女子宫里,其实本来这番君臣同乐也是给这些后妃一个机会,见一下自己家人,如若表现太过冷漠,说不准还会引得皇上猜疑呢。 这景帝是谁。极端缺乏安全感那么一号人啊。 猜疑心重要命。甚至连睡一个觉都不肯相信别人,这样人,怎么可能如表面看来那般呢? 只不过,如今这后宫没人清楚罢了。 恩,也不是不清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腊月摆弄着眼前盘子里甜点,捏起了一块,放入口中,啧,做可真是不及巧宁。 一旁丽嫔见她如此,笑了下:“你呀,到底是年纪小,就是贪吃。” 腊月摇头:“我不过是想尝尝这手艺如何罢了。再说了,一会儿皇上到了,我们可就要端庄老实点,所以啊,我这会儿可不得多尝尝。” 丽嫔笑:“看吧,还不肯承认,我就不信,你宫里没有吃东西便过来了。” “那又怎么相同。”腊月回答理直气壮。 l↖↗l 63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这天底下尊贵男人扶着自己母后进门。kxnet 众人皆是起身跪拜。 “众位*卿平身——” “谢皇上——”所有人就着自己座位坐下。 接着便是来喜略靠前一步,讲着年习俗,这一年成绩,来年展望与祈福。 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坐那里,一脸认真听着,腊月也是如此,不过那大眼却叽里咕噜转,仿若是想什么。 景帝一个眼神过去,腊月连忙安分,许久眼睛都不眨一下,见她如此重要场合还要闹怪,景帝目不斜视,脸上却有了笑意。 待来喜念完,皇上开口:“众位*卿乃国之栋梁,值此辞旧迎之际,朕与众位*卿欢聚一堂,共度这良辰,还望各位一年继续为国出力,为朕分忧。朕敬各位。” 皇上如是说,众人连忙都端起酒杯:“臣应当之事。” 倒是异口同声。 各位妃嫔也将酒饮下。 腊月心里暗叹,这景帝还真是会说话会办事儿。 难怪当年出色并非他一个皇子,但是先皇却偏*于他。 宴会正是开席。 这遮挡朝臣与妃嫔之间珠帘被撤了下去。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乖觉,并没有往沈家父子那里看去。 丝竹声起,舞姬翩然而上,纵使冬天,这舞姬仍旧是酥胸半露,纤腰款摆,那精致异族舞蹈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倒是腊月,因着前世已然见过,便没了那么多惊喜。 宫女每一桌上菜,也就是腊月,还会稍微品尝菜肴,其他人无不是紧紧盯着这些舞姬,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精彩场面。 锦心与桃儿都是伶俐,这腊月稍一示意,两人边迅速将吃食用小碟子呈上来,如此一来,腊月倒是也并不是十分显眼。 一曲舞毕。 传来一阵婉转流畅琴声。就见连秀云竟也是一身玫红,她略微蒙着面纱,那样子竟是有几分风情。 不管是宫内人还是朝臣,见两人一摸一样衣服颜色,都多看了一眼沈腊月,宫里妃嫔还有什么不晓得,这连秀云本就不喜沈腊月,这次怕是故意呛声。 而朝臣则是不明所以,可两人衣服颜色如此接近,又同样是如此鲜艳颜色,自是也多想了起来。 相似自是可以,但是这几乎是一模一样。 腊月也是会琴,纵使不精,但是仍旧是学了许久,她自然听得出,这连秀云琴艺确实不错,不过她过于卖弄技巧,反而没什么感情其中,想到连秀云那个性子,腊月深深怀疑她究竟是有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一曲完毕,连秀云拿下面纱,盈盈一拜,那看向皇上眼神儿有着许多暧昧。 皇上不鼓掌,其他人也没有动,总不能喧宾夺主吧。 唯有连大人,倒是一脸热切,似乎是觉得自己女儿必然会得到皇上垂青,一脸得意,竟是带头鼓起掌来。 皇上又看一眼那连大人,倒是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巴掌,众人见状,连忙附和。 不过很奇怪,相比于刚才异族舞蹈热烈,皇上对连秀云倒是并没有什么另眼相待。 反而是看向了一旁沈腊月,而此时沈腊月正吃那桌上做素炒豆苗。 近也有些腻歪,吃点如此爽口小菜,倒是让人觉得舒爽。 见她眼睛放那翠绿豆苗上,景帝笑厉害。 他本以为她会不高兴,却不想她竟是并未将心思放这里。 而腊月自是知晓景帝再看他,不过她仍旧是不肯抬头,吃欢实。 这个时候,这个样子才会让他觉得欢喜。 腊月将分寸把握极好。 “先前来时候母后与朕提了一件事儿。”景帝说完看了看众妃。 腊月也连忙做好。 此时连秀云还并未下去,反而是待表演中央,她本就与那些舞姬不同,皇上又没出声儿,她怎地贸然离开?这也与她想不符。 太后笑呵呵坐一边儿,侧头看了一下景帝。之后望向大家。 “这既然是辞旧迎,那也就多添些喜气,德妃已然是四妃,就算了吧。惠昭容,升为惠妃。齐昭仪,升为齐妃。淳嫔升为淳婉容、丽嫔,升为丽容华。其他人,每人升一级。”皇上似笑非笑看了德妃一眼,之后便如是说。 众人一听,大喜过望,纷纷谢恩。 沈腊月没有想到,过一个年,自己竟然还升了两位,还真是可喜可贺。 各位外臣也是连声恭喜。 如若说惠昭容齐昭仪之辈升为妃,大家不意外,甚至连丽嫔升为丽容华也是,毕竟朱雨凝顶着京城第一美女头衔。可是他人万不清楚,这淳嫔怎地就如此得了皇上意。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淳嫔都谈不上是极为出色,可偏从宫里传来消息,这皇上对淳嫔极为关照。 就如同刚才,连贵人一番演奏,却也并没有得皇上多少青眼,反而是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了将所有妃嫔升份位事儿。 而是将对淳嫔喜*毫不掩饰表现了出来。 如此一来大家还有什么不懂,连贵人与淳嫔之间,皇上几乎不会迟疑便是选了淳嫔。 再看沈家父子,众人感慨,这人家怎么就养了一个好女儿呢。 这家里女儿受宠,对父兄事业也是极有帮助,那枕边风可不就是这么来。 除了这个沈腊月,还有一个人也得到了大家关注,那就是德妃,前些日子那傅家小姐出事,这德妃可是被传沸沸扬扬,虽后来这宫里对此事做了禁言,可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升了份位,唯有德妃没有,这不得不引起他人联想了。 这事儿本身就耐人寻味了,就算德妃与惠妃事儿无关,今日皇上举动也潜说明了一个问 题,那就是,德妃是升不上皇贵妃。 这南沁国后宫有个传统,后宫皇贵妃,只能有一人。而且,除非那人离世。否则是不可能立第二人,而皇上此番行为则是说明,德妃基本上是与皇贵妃之位无缘。 作为二皇子生母,德妃无缘皇贵妃本身给人含义就是多,那是不是也就说明,皇上本就没打算立二皇子为太子? 又想到傅二小姐升迁速度,不少人动了心思。 看来德妃那一系,是要远着点了。 这厢朝臣思绪起伏,那边连秀云悄然退下。 接着便是白小蝶彩蝶舞。 这倒是前世没有,腊月看得认真了些。 白小蝶一袭白色纱衣,上面映着五颜六色彩蝶,头上那别致蝴蝶发饰是与纱裙交相呼应。 翩翩起舞间,委实妙曼,倒是显得人恍然若仙。 一曲舞毕,白小蝶微微一福:“嫔妾告退。” 她不似连秀云,表演完了便是等待皇上肯定,结果倒是等来了尴尬结果,她果断如此,倒是引得皇上多看了几眼。 相比于连秀云,这白小蝶倒算是高杆儿了。 白大人也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腊月看着白小蝶,又看了看皇上,将头低下,脸上笑容掩都掩不住。 她倒是看走了眼呢,这白小蝶,果然不似看起来那般没有头脑,这是要表现出真实自己了么? 又想到皇上刚才那有些意犹未表情,腊月是忍不住,就觉得这事儿真真是好笑。 怪不得哥哥不是人家敌手呢,这白小蝶,果真是不简单。 就是不晓得,将来她会不会给皇上带一顶绿油油小草帽了。 不过她这般厉害,前世没有进宫,倒也是一桩奇事。 “主子,皇上再看您呐。”锦心提醒。 许是腊月觉得这事儿太过好笑,低头偷笑之间,却不知皇上已然看了过来,听到锦心提醒,腊月霍抬头,就见皇上视线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皇上看她来不及收起笑容,怔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腊月倒是毛了,不晓得他这又是为了什么。 感受到德妃视线,腊月又看了过去,就见她眼神冰冷。 腊月知晓,这是看到了她与皇上互动,可是,腊月心里腹诽,皇上要看她,难道她还能捂着皇上眼睛不让看不成? 这德妃,还真是对不起这个德字。 不过想想德妃今日也是够难堪了,所有人皆有受封,唯她没有,这惠妃与齐妃可是明显能够威胁她地位。 似是觉得这宫里事儿真变得越来越有趣,又似是觉得德妃接下来日子也未必会好过,腊月竟然对着德妃也笑了开来。 你“善待”了我这么多,现不需我多加回报,旁人便也会用同样方式对您,这风水轮流转,总是对,不是吗? 看沈腊月对她笑,德妃愣了那里,随即眼神幽暗起来。 l↖↗l 64 几人这番眼神“交锋”,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起码腊月旁边朱雨凝就已然看见,不过却是微笑迎向了德妃视线,那笑容里竟然也有讥讽。 德妃见朱雨凝也是这般模样,一阵气闷,不过仍是维持着往日温柔笑容。可里面有多少真心实意倒是让人看不清了。 太后坐上首,并不太说话,不管是大臣还是妃嫔已然习惯,只要皇帝,太后一般很少会言语,并不喜多言。而此时她依旧是那般模样儿,不过看向朱雨凝眼神却耐人寻味起来,自然,她将自己心思隐藏很好,可纵使很好,却仍旧躲不过自己儿子视线。 景帝感受到太后视线,若有似无笑了起来,心情是舒畅。 朝臣妃嫔见景帝高兴,自然也是开心。 因为刚刚封了份位,这场面似乎是热闹了一些,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欢喜很。 因着歌舞关系,时间过得倒是也,大家自是看津津有味儿。腊月也算是回顾了一下原本看过舞蹈。场面和谐厉害,各位大臣说着喜庆话,看着缤纷舞,不多时便到了凌晨。 景帝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太庙上香,女子之中,除了皇后,他人是没有机会进入太庙上香,景帝并无皇后,众位妃嫔都是静待庭院,纵然天气寒冷,大家依旧是规规矩矩站庭院之中,并不做那寒冷状。 待皇上率众人祈福完毕,则是前往观景台。 年气象,南沁国有个习俗,一年,都要燃些烟助兴。 景帝带领下,这后妃与大臣都来到此处,虽然看着是一起,但是还是界限森严,两相还是有些距离。 随着烟燃起,一张张灿烂笑容面孔下,究竟有一颗怎样心,就不得而知了。 腊月按照自己排位站中段,仰望绽放烟星空,笑容里满满都是满足。 自己已经十四岁了呢。 之后一切就如同腊月所预料一样,皇上并没有点任何人侍寝,说是今夜是独属于皇后日子,言下之意,自是不会宣任何人侍寝。 彼时这大臣已经全都离开,看傅瑾瑶面无表情样子,腊月倒是有些幸灾乐祸想,就是不晓得,这傅家父子二人是如何看待此事了。 皇上离开,众位妃嫔自然也不需此久留,腊月纵使目不斜视,但是却也耳聪目明,仔细观察着四周情形。见陈雨澜远远看了过来,腊月低头交代锦心:“我们回去吧。” “是。” 待到回听雨阁,腊月瘫床上,还真是蛮累。 杏儿伺候腊月梳洗。 间或,腊月交代:“明日将金瓜子什么都准备好,不管是送往各宫礼物还是打赏他人,都要仔细着。” 杏儿答应:“奴婢晓得了。奴婢会谨慎。” 腊月点头。 这宫里常用他人所送礼物做文章,委实也算不得什么高杆做法了。 可不高杆,不代表别人就一定不会做。小心为妙总是对。 大年初一。 腊月一贯是将自己打扮耀眼,今日也是不例外,慧慈宫请了安,又与其他众位妃嫔互相拜了年,腊月便老实坐慧慈宫陪着太后闲话家常,当然,这里并不止她一个,众人都是笑意妍妍。 而坐太后边儿上,正是慧贤皇后所出大皇子,严禹。 孩子年纪并不大,也不过五六岁,小脸儿白白,那模样肖似其父,却并不若景帝温和,虽年纪尚小,但是却是一脸冷冰,任谁和他说话,他都并不喜搭理。 就连他姨母,惠妃想与他交谈几句,都并没有得到他笑容与厚待。但傅瑾瑶倒是并不恼,反倒是宽容笑了笑。 腊月自是知道这人人都演戏,但是傅瑾瑶看大皇子眼神儿倒是真极为宽容。不似作伪。 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下,看人又怎能这般直观。 惠妃大皇子身上吃瘪,德妃眉眼间是高兴。 刚二皇子严嘉也已经过来请过安了,小孩子正是顽皮,稍微坐了一会儿便出门玩耍。 许是二皇子已经出门玩耍而自己却不能出门关系,那小小孩童脸色是冷上了几分。 不过却并未提出出门,眼里并无渴望,反倒是有几分阴霾。 腊月知晓,这大皇子自小便是身体不好,许多年过去,依旧是那般模样儿,天气稍微变化便是伤寒,身体虚弱个不行,而他也是个孤僻孩子,除了太后和皇上,鲜少和人讲话。 而德妃所出二皇子便不是如此,是乐天开朗许多。可饶是如此,皇上也并不见对他多为喜*。 孩子这一点上,腊月一直都是看不懂景帝,之后他有了三皇子四皇子,可是依旧是冷冷淡淡。纵然现这两个孩子还并未出生,但是腊月却从大皇子与二皇子身上看出了他疏离。 似乎,景帝并不喜和人过分亲近,而他真正相信人,有么? 腊月微笑,看向了上首那位天底下尊贵女人,怕是就算是太后,皇上也未见得是百分之百相信吧。 “淳婉容总是如此喜庆,每日都是笑容满面。”齐妃笑着与太后说笑。 腊月听齐妃提她,“咯咯”笑着:“嫔妾就是要笑容满面,乐乐,各位姐姐才会喜欢我啊。” 说完还拿小帕子掩嘴,一副古灵精怪模样儿。 众位妃嫔都笑了起来,齐妃一脸笑意:“太后,您看着小妮子,怪不得啊,如此招人喜欢。可不是会说嘴么。她需要,哪儿是我们这几位姐姐喜欢。” 齐妃嗔道。 “我自是需要几位姐姐喜欢,难不成姐姐还不信嫔妾不成?”腊月嘟唇扮可*。 众人都是一阵笑声。 不管里面有多少真情假意,此情此景看起来都是异常和谐。 “不晓得父皇为什么喜欢你们这群女人,一个个假惺惺,笑像母鸡。”众人正是说笑间,这 大皇子冷不丁插过来一句,众人顿时没了声音。 太后脸色冷了下来。 “禹儿怎能如此无礼。” 听到太后话,大皇子小小眉毛拧了起来,瞪视了一眼众人,缓缓道:“禹儿错了。” 虽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见他如此,太后还是点了点头:“禹儿该时时记得祖母教与你。” “是。” 小孩子心情并不很好,但是倒是对太后极为乖巧。 小小身影望着窗外,并无起伏开口:“我想出去转转。” 太后怔了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开口。 不过也并未思索许久,点头。 “你陪我出去转转吧。”大皇子视线看向了傅瑾瑶。 傅瑾瑶也是一愣,不过随即看向太后,没有太后首肯,她自是不会离开。 “惠妃陪大皇子出去转转吧,你们自是不同于旁人。” 太后摆了摆手,傅瑾瑶起身就要来火炕前抱大皇子,不过却被他拒绝,脚步并不,蹬蹬走了前边。 虽然这不是腊月第一次见大皇子严禹,但是重生以来倒是第一次。前世时候她只注意了皇上态度,却没有细细注意过这个并不常出现大皇子,这一世这么一看,这孩子,似乎也是不简单呢。 看样子他也并不似看那般。 待两人出门,德妃状似无意笑说:“这到底是亲姨母,总是不同。” “那是自然。”太后不愠不火一句话,但是之前言语间喜悦已然不见,如若不是腊月敏感,怕是还没有发现这细微变化。 太后似是并不喜欢傅瑾瑶,自己前一世,真有太多东西没有弄清了。 “看着孩子虎头虎脑模样,还真是喜欢呢。”刚从安婕妤升为安贵嫔安氏对着太后笑真诚。 德妃似是玩笑般:“安妹妹喜欢,可要早日生一个呢。” 这话有些踩到了安贵嫔痛处,她跟着景帝多年,却一直并未有孕,齐妃虽然也并没有子嗣,但是却并非没有怀上过,只不过是因为意外滑倒,导致了小产。 而安贵嫔肚子则是实实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消息。 安贵嫔甚至掩饰不住自己恼恨,瞪了德妃一眼。 德妃则是无辜笑。 太后听了德妃话,点头:“这德妃说对,既然喜欢,自是要努力。你们都是一样,要早早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淳婉容之前被伤了身子,一时半会儿怀不上,你们怎地也是毫无动静。” 腊月低着头,默默无语。 这宫里谁人都知道,皇上招人侍寝,从来都不曾赐汤,可饶是如此,这有孕妃嫔也并不多。 “嫔妾晓得了。”众人低声应答。 l↖↗l 65 大年初三。kxnet 一大早腊月就有些急迫样子,不断叮嘱着几个大宫女收拾这收拾那,脸上欢喜显而易见。 这听雨阁众多奴才也是不敢怠慢,谁都知晓,这是各宫小主们一年唯一一次见家人机会。不管是过得好与不好,都是极为看重这一天。 纵然腊月心理年龄不是十四岁女孩子,可她仍旧是期盼着家人到来。 一大早便是打发了小邓子去门口等着。 她自个儿是焦急厉害,锦心见状笑言:“主子莫要着急,老夫人她们不会很晚。” 这各宫主子娘家女眷都是早上来到宫门,之后登记之后按照各家姑娘品级依次被各宫派过来人带回各自寝宫。 腊月份位中等,自然也不会特别晚。 果不然,没多一会儿,就见门外小太监尖尖唱声儿。 腊月本是坐榻上,听见这声音,心里一喜,有些激动起身。 锦心已经很久没见自家主子这般孩子气模样,虽然皇上时候主子偶尔也会顽皮,但是自小一起长大,锦心总是能感觉到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腊月这厢起身,老夫人协同继母林氏,沈家妹妹一通前来,一一许是出门前已被叮嘱过,纵然也是激动,但却也并没有失了礼数,若是以往,早要扑过来了。 “臣妇给婉容娘娘请安……”几人这就要跪下,腊月却连忙将几人扶起,并不肯担这个礼。 老夫人有些迟疑,生怕这被传了出去误了自家闺女宫里名声。 礼不可废。 腊月笑容可掬:“祖母莫要担忧,这殿内也不过全是我听雨阁之人,如若他日有人拿此事说嘴,也不过是自己人所为。旁大事儿我自是办不到,但是想来,慎刑司朱嬷嬷会让他们记忆犹。” 她纵然笑,但是殿内太监宫女却是忙低下了头,心里一阵怕。 想那上次下药之事,几个被翻出来宫女,纵使都被送了回去,可是哪个得了好?这慎刑司朱嬷嬷是心狠手辣,宫里人无一不知晓她手段,如若落到她手里,怕是真生不如死。 林氏见自己继女笑容可掬说着让人心里一冷话。也忙低头。 自从去年她们祈福归来,见腊月与宫里出来老嬷嬷学了规矩便有了许多不同,林氏心里一紧,暗叹,这宫里出来,果然是不一般。 而腊月进宫一段时日,似乎是不同往日,想到自家老爷说话,这宫里果真是与她们平常人家不同。 腊月并不管他人如何想,亲亲热热将几位亲人带入内室。 天气寒冷,四人转眼便是坐火炕之上闲话家常,宫女等人除了锦心与沈老夫人带来锦铃,皆已全部退下。 沈老夫人仔细打量着自己大孙女儿,许久,开口:“月儿过得可好?” 纵使有些情形自己是知道,但是沈老夫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腊月笑着品茗:“祖母看月儿觉得如何?祖母想来是还记得月儿入宫之时所说话吧?” 轻轻抬头腊月脸上笑意甚:“月儿很好。” 沈老夫人放心点头,一旁林氏并不多言,她自是也不晓得该多说什么,只求没有错处便好。 虽是嫡母,但是终究不是亲生,她一个继室,自有自己难处。 “你这已然进宫半年,家里也听闻你出了几桩事情,总是多有担忧,还好,你每每便能化险为夷。”沈老夫人看着自己疼*孩子,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 腊月微笑:“祖母、母亲喝茶,这茶乃雨前龙井,喝起来极为清香。83kxs” 几人俱是将茶杯端起,一品,果然极品,此物想来即便是有银子,也买不到。 轻轻摆弄茶杯,腊月若无其事:“月儿宫里每每想起锦铃晒得芒果果脯,总是分外想念呢。” 说罢看着锦铃笑,见小姐对自己微笑,锦铃也是灿烂一笑。 不过,芒果果脯? 旁人不知晓,但是腊月几位极为亲近人却是知晓腊月这桩毛病。 纵然沈一一与林氏不懂,但是沈老夫人却是依然明了。 敛了下脸色,后叹息:“你这孩子。” 林氏见沈老夫人与沈腊月这对话完全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两人却是各自明了模样儿,又一细想刚才话,心里忍不住也是一惊,再看那有些稚嫩娇嫩容颜,那如笑靥。 林氏不仅感叹,这个继女,是她想那般模样儿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古人诚不欺我。 她怎么就忘了,这沈腊月是表姐岳倾城女儿呢! 见林氏似走神,腊月将手搭了过去:“母亲怎地了?倒是不肯与月儿说话呢。” 见她亲亲热热模样,林氏忙笑:“没。老夫人这般念着腊月,我这做母亲,自是不能抢前边。”反手拍了拍腊月手,也是一副体贴模样。 腊月笑:“安儿可好?” 提到自己儿子,林氏连忙应答:“好,自是一切都好,只文静了些,老爷说,这孩子,倒是不若舒平小时候那般好动。” 脸上是对儿子慈*之情。 腊月扑哧一笑:“哥哥现还不是*舞刀弄枪?” 几人都笑了起来。 沈一一坐一旁,一直没得着机会与自己姐姐讲话,有些急切,直看沈老夫人,不晓得自己能否开口。 沈老夫人见她这般模样,也知晓是憋着她性子了。 腊月见状还有什么不懂,看着自家妹妹小小脸蛋儿:“一一这段日子府里可有闯祸?” 沈一一见姐姐这么问,连忙举手:“没有,祖母说我是大姑娘了,自是不能如同往常一般胡来。过年就要为我请人教规矩了呢。” 许久没有见自己姐姐,小姑娘眼神都不肯错开一下。 腊月想了下,开口:“学些规矩固然是好,但是也不需太过拘着,倒是丧失了本性。” 她希望自己妹妹一直都是如此单纯开心,可是却也晓得,如若什么都不懂,那才是对她不好纵容。她不可能一辈子留他们身边。 沈老夫人点头:“这我自是知晓。你宫里也勿用过于担忧。” 腊月笑着嗔道:“这家里有祖母,有父亲,有母亲,我有什么可担忧?倒是我,怕是一直让你们担忧了吧?” 话里有着真诚。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们都是你至亲,纵然你是这天底下富贵地方,我们又怎可能全然不担忧。”老夫人白了腊月一眼。 林氏想到自家老爷交代,开口:“这我出门时候老爷还交代我,定然要嘱托与你,家里不需你争取什么,这宫里,保护好自己便是。” 腊月与林氏不亲,但是谁都不是傻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道理,就算不是林氏这种聪明人也是懂。 往日腊月听说某些嫡母针对庶女,或者继母针对继女,总是有些不解,女子总是要嫁人,特别是他们这般人家,如若不能进宫,也能嫁入官家,不管如何,对自家都是个助力,何苦于苦苦针对,委实令她不解。 不过她也庆幸,林氏是个妥帖人,纵然对他们兄妹并不十分热情,但是却极为安守本分,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来也是,既然当初母亲能选她,自然是有道理。 腊月亲自将茶为两位长辈满上。 “这宫里如若无宠,便是奴才也会欺辱。我晓得分寸,你们勿用太过忧心,至于争取与否,我是自有分寸,沈家会壮大,但不会是现,凡事过于急切,总是会令人担心。” 她笑真诚。 沈老夫人与林氏听了她话,细一思量,觉她想长远。 腊月并不看沈老夫人,只定睛看着林氏:“父亲是沈家长房,大哥是沈家嫡长孙,我是沈家姑娘,是父亲女儿,哥哥亲妹妹,沈家所有人人,只要我有能力,我都会照拂,但是有些事还请母亲谨记,没有人可以取代哥哥嫡长孙位置。安儿是我弟弟,我会待他极好,也会自己力所能及范围给他好,他也是我至亲人,但是,他不能威胁哥哥位置,我想,母亲是个聪明人,您是懂,对吗?” 腊月之所以会这么毫无顾忌将自己想法老夫人与林氏面前说出来,甚至并没有避讳沈一一,就是想让林氏表一个态,而她也是清楚,这个林氏,纵然与她不亲,但是却是个明白人。 果然,林氏脸色有一瞬间僵硬,可是不过转瞬便是郑重开口:“表姐当初选我嫁入沈家做妾,便是信得过我人品。后来表姐不了,我嫁过来变成了继室,可我并不会忘记她当日话。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会懂,但是小主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想必知晓我是何种人,能有安儿,我便是万分欣喜,自是不会强夺不属于我东西。人,总是要知足。” 停顿一下,林氏继续:“说句母亲不喜听,母亲关注是整个沈家,可我除了关注这个,乎我们大房,腊月你是咱们大房长女。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这些都不会变。我一个深宅夫人,旁不懂,但是却也知晓,只要是老爷说话,老爷决定事儿,我必然是不会有半分忤逆。我是继室,安儿又小,他将来需要他哥哥姐姐庇护,我不能守着他一辈子。所以即便是他小,我也会教给他,凡事,要知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道理,我懂。” 腊月见林氏如此,笑了起来,她自是知晓,这林氏是个拎清。 前世她不受宠,林氏也并没有改变自己态度。今世她受宠,自然是不同。 其实林氏也有一些潜台词,是啊,她富贵了,他们大房会加富贵,相比于二房三房,她这继女并不会成为林氏任何威胁,不仅如此,怕是还是她一大助力。 她不傻。 于沈家,她沈腊月是林氏二房三房面前依仗。于外人,一个受宠女儿是他们沈家全家依仗。 老夫人见两人谈话,赞同点头:“一切说开了便好。咱们沈家不管是几房都要齐心合力对外。他们三兄弟尚且如此,你们妯娌之间是该和睦。至于月儿,本来我也是诸多不放心,可是今日一见,竟是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人了,眼界倒是不如一个小姑娘,心思也不如。” 月儿不依:“祖母这是说什么话。倒是显得月儿心机重了呢。” 看她娇嗔模样,沈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她头。 沈家家庭结构简单,沈老夫人经历龌蹉事情少,纵使年纪大了,可仍是与腊月这种深宫待了多年人不同。可见,一个人年龄虽然是会使你阅历增加,但是也要分所处得环境。 几人又是一番交谈,彼此也是笑意盈盈。 这家人相见,一年不过一次,腊月很珍惜这个机会,看得出来,其他人自是一样。 锦心锦铃也是许久不见,都是极为激动。 腊月看得出来,这锦铃这段日子也不比从前了,似乎是沉稳了许多,这样自是极好,腊月暗自点头。 午膳之时各宫都被赏赐了几道比较特别菜。 想来也是,皇上如此精明,自是知晓如何笼络人心。 而听雨阁这边原有赏赐基础上还多了几分,腊月并不意外,但是沈老夫人还有林氏倒是显而易见高兴。 特别是沈老夫人,这一转眼,原本承欢膝下小孙女儿便已是宫里婉容娘娘,不仅如此,还颇得皇上喜*。一时之间喜悦之下也有几分惆怅。 看着腊月,老夫人又想到了自己长孙。 “这月儿都嫁人了,舒平还没有定下人家。” 腊月心里一惊,忙问:“祖母可是有看好人家了?” 纵然白小蝶进宫,她仍旧是担忧自己哥哥走上同样路。这嫁娶,不光是对女子至关重要,对男子也是相同。 沈老夫人摇头:“倒是相看了几家,可是高不成低不就,现并未定下。” “祖母,此事万不可轻率,娶妻当娶贤。如若看好了人家,定要仔细多方打听此女人品。哥哥纵使年纪不小,但是心思却极为单纯,莫要被那心思不正人诓骗了,咱们一家人,自是要一条心。莫要找了那不善之人,搅了家中原有宁静。” 几人心有戚戚焉点头。 “月儿可是知晓哪家姑娘贤惠端庄?”老夫人含着希翼问道。 腊月苦笑摇头:“我接触女子,如今可不都宫里么?” 想了一下,腊月开口建议:“如若祖母与父亲看好了人选,好让舅舅端看一下。” 老夫人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提议,不懂。 “你舅舅这许多年也不过是少有走动,他……”老夫人有些迟疑。 “没有关系,就说我说,这事儿也该他帮着参谋。” 见腊月坚持,老夫人点头答应。 一家人一起,即便是时间过得再久,也是觉得飞逝一般。 转眼就是夕阳西下,沈老夫人带着大儿媳和孙女准备离去。 腊月准备了许多礼物,又批了厚厚披风就要出门送。沈老夫人拗不过她,终是让她送着出门。 扶着自己祖母,腊月仅以两人能听到声音低语:“舅舅也为我安排了人,祖母可放心,舅舅是可以信任。我宫里有皇上和太后人,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目,不需担心我。” 老夫人仿若没有听见,只略微点了下头,细不可查。 将家中亲人送到宫门,这竟是独一份儿,腊月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谁人不亲近自己家人,这宫里处处勾心斗角,不亲近自己至亲,难不成和这些表面姐姐妹妹,背地里陷害层出不穷女子亲近? 沈一一到底是个孩子,纵使已然被叮嘱过,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小模样可怜极了。腊月一阵心疼。 低头安抚了几句,老夫人自是不会让腊月失了分寸,不轻不重呵斥了几句,沈一一终是收住了泪水。 将人送走,腊月挥舞着自己帕子,眼睛酸酸。 再见,可不就得是明年了。 眼眶微红转身,竟见景帝不远处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景帝幽幽看她。 那眼神晦涩难懂。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想什么捏,嘿嘿~ l↖↗l 66 腊月见到皇上,一怔,随即连忙疾步走近,微微一福:“嫔妾给皇上请安。83kxs” 心里倒是有些纳闷,这皇上怎地这个时辰会出现这里?倒是奇怪了。 见她这瞬间变幻表情,景帝眼神再次暗了暗,从他角度恰能看见她发窝儿,这小妮子,是不是也不若平日里表现那般呢? 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事儿,景帝伸手抬起了她下巴,就这般打量着她。 她微红眼眶,那含眼眶里泪珠儿,看让人一阵激荡。 “这般瞪着大眼盯着朕看?莫不是要勾引朕?” 景帝扶起她,却不顾礼数顺势揽上了她腰肢,这是往日绝不可能发生事儿。腊月连忙打起精神。 “皇上是嫔妾天,也是嫔妾良人,我不勾引您,还要勾引谁?” 景帝听罢大笑,交代身边来喜:“今晚听雨阁用晚膳。” 之后靠着她耳边,声音略低吹气:“既然月儿要勾引朕,那朕怎能辜负了美人一番心思?” 揽着腊月回到听雨阁,众人见主子出门送人,回来竟是带了皇上,都是奇怪,不过奇怪之余心里也是高兴,跟着一个受宠主子总好过跟着一个不被皇上怜*之人好。 此时室内窗户微开,竟也有几分凉意。 腊月这人有个习惯,总是喜欢开窗,即便是冬日也是如此,锦心拘不住主子,只好她不时候开一会儿,或者是中午日头足时候如此,放放室内空气。 自从有了上次香料下毒之事,腊月这听雨阁就极少使用香料了,旁人以为淳婉容是心有余悸,却不晓得,这腊月本就并不十分喜欢香料,但是宫里有些事儿还是要和大家保持一致好,初时便不同难免惹人侧目,也正巧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她便欣然不用起来。 一进内室感到一阵凉风,景帝有些不悦。 “怎么伺候你家主子?如此寒冷天气竟然将窗户打开,嫌你们主子身体太好了不是?” 锦心与杏儿连忙跪下。 腊月连忙拉扯他衣袖:“皇上莫要怪罪她们,这是我吩咐。” “哦?”景帝将视线调回腊月身上。 “我喜*外面那清味道,她们也是知晓天凉,看我不才开窗。” 景帝点头,道了一句起身,两个宫女连忙起身,锦心将窗户关好。 “你呀,性子也是跳脱了些,不管如何喜欢,现都是冬日,而今年又比往年是寒冷了几分,怎地不*惜自己身体。” 端看他今日模样儿,倒是真像是一个有情人,可腊月心里却是知晓,事实并非如此。 她娇笑:“我哪有那般虚弱。” 拨弄她发丝,景帝看着身材娇笑她,又见她已不复之前那份脆弱与伤心。 挥手将众人撵了下去,景帝指了指自己衣服,腊月失笑。 歪头不解状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景帝照着她臀部就是一下,她小臀翘翘,景帝极喜*“打”她屁股。 初时腊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时间长了倒是也无所谓了。 腊月嘟唇倚他身上:“皇上这点可不好啊,想要什么都不直接说。” 见她竟然还挑衅自己,景帝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么,朕不说你不懂?” 小姑娘理所当然点头。 见她如此,景帝觉高兴:“既然不懂,那朕总要身体力行些才好。” 说罢便是撕扯腊月衣服。腊月护住自己胸口,呢喃:“白日宣yin。皇上怎能如此。” 景帝见她这般做派嗤笑:“太阳已经下山了。” “我们还没用晚膳。” “朕现不就再用么?”一把抱起腊月,将她扔到床上。 腊月摸着自己摔疼了臀部,心里暗骂,这混蛋,netg上习惯委实不好。喜欢将她扔到床上,喜欢撕她衣服,喜欢将她双手握到头顶,还喜欢啃咬人。 并不理会腊月偶尔失神,景帝已然伏到她身上。 轻轻上下摩挲起来。 那唇贪婪en着她颈项。 两人许久没有欢好,一时间景帝竟是有些激动,腊月这时倒是乖顺厉害。 上下游移自己唇,景帝一口含住了她挺翘之处。 腊月将手搭他肩上,咬住红唇,眼神涣散。 景帝不见得多喜*腊月这个人,至多只能说有些好感,但是却是极为喜欢她身体,每每碰到 她身子,他便有些把持不住。 她也不需做太多勾引,单是那般看着他,他便能想到两人一起时种种甜蜜。 这娇嫩童颜,诱人身子,还有那丹凤眼,处处透漏着勾人气息。 将她唇按自己唇上,景帝将舌头探进去一顿搅弄,腊月感觉他似要吃人般疯狂。 甚至连景帝自己这一点上都是有着许多不可思议,他并非没有女人,即便是没有腊月,也是有其他人,但是只要是接触到她软嫩身子,总是会有些失控,甚至有些不像他自己。 腊月想用舌头将他顶出去,偏不得要领,结果惹得他是失控,加使劲吸吮。 不仅如此,还将她亵裤直接撕开,握着自己嚣张之物便是不管不顾顶了进去。 “所谓鱼水之欢,便是如此了吧?”他她耳边呢喃。 前后活动起来。 不仅如此,大手还她臀瓣儿上来回滑动。间或掐捏一下她小臀儿。 腊月将两只手环他颈项上,小脸儿埋他肩窝儿。 一副任人宰割模样儿。 他刻意撩拨下,腊月紧紧咬着唇,想忍住自己声音,可是却被他肆无忌惮冲撞折腾压抑不住自己声音。 那可怜见儿求*抚样子让景帝愈加变本加厉。 他精瘦腰臀不管不顾前后sng动。感受到她深处那紧致挤压,景帝频频喘着粗气。额上几乎能看出青筋,但是却仍旧一点都不肯放松。 他大掌她身上不断作乱,身子又仿佛是没有停歇般折腾,腊月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别,别这样,你欺负我,你轻点……” 他那处极为勇猛,听她软糯求饶声,不仅没有歇息,反而是再次肿大一圈。是毫不顾忌将她翻了个个儿。 狠狠地再次顶入。 不许她趴下,就这么把她拘半空中,他是肆无忌惮折腾。 她深深知晓这个时候求他是木有用,但是却仍是不断求饶,说着他*听好话儿,但求他能有一丝怜惜。 她即便是从未有过他人,也晓得这皇上“那方面”,定然是极为出色,他每每便能将她治得死去活来。他撞击力道让她不能承受,以至于后哭失了声。 可既便是如此,他仍旧是没有将她放过,足足折腾了许久,伴着一声低吼,他狠狠活动了数十下,终于瘫她身上,将自己那物,折腾到她体内。 看她脸上挂着泪水,景帝似是终于发现了她不妥,不忍起来。 一个翻身,便是她压了他身上。扯过被,景帝将两人盖住。 大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似是安抚。 “怎地就哭成这样,就那么受不住?” 她低低抽泣,恩了一声。 景帝手来到她两腿之间,就要探进去。 腊月脸色红,紧紧将腿夹住,死活不依。 “朕看看是不是伤了?” 她飞摇头:“没有,没有。皇上别这样。” 伤了也不该让他摸让他看啊。 他们许久没有这事儿,她突然之间承受他如此凶残侵略,难免不妥当。 景帝坚持,不仅如此,还起身将被掀开,就要看她。 她低唔:“皇上不可,不可……” 景帝看了她一眼,一个手劲,她两腿便被分开,她羞愧双手掩面。不忍看这场景。 他视线落到她隐秘之处,就见已然有些红肿,景帝知晓,自己刚才是有些急切了,不过想来也是,他一沾她身子便有些把持不住,而她这段日子没有那事儿,年纪又小,竟是又紧了。 “朕命人去取药膏,你涂些自会好受。” 腊月不肯将手移开,还是那般躲闪,景帝不以为意,笑着唤了来喜差人去取药膏,来喜并未进屋,外面低低应了一声是。 腊月知晓,以色事人终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偏那个人是景帝严澈,严澈为人,她被掩住眼睛缓缓闭上,严澈是不需要其他东西,他需要,只是能让他舒畅se。 自己,还是要这般,要走这条路。 心里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神马滴,不要吝啬啊~ l↖↗l 67 景帝首次han好之后没有离开,反而是命人备了水,两人一起洗了澡,来喜将药膏拿来之后亲自为她上了药,这般柔情让腊月心里委实不解。 如若是一般人,这个时候怕是就要感激涕零,一颗心就此彻底沉沦,偏她早已对这个男人冷心冷情。 令人准备了清淡小菜,景帝不解:“你就给朕吃这个?” 腊月有气无力坐一边,细细解释:“皇上,嫔妾知晓,这晚上用膳,还是清淡些对身体好。” 她说这皇帝有怎会不知,不过他仍是似笑非笑:“怎?你这医书总算是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腊月翻了个小白眼:“皇上总是这般取笑人家。” “朕倒是觉得你乐其中呢。” 腊月一阵气闷,低头猛地扒饭。不若以往优雅。 景帝见状是笑容满面。 腊月并未抬头,却不知晓,皇上纵使笑容满面,但是眼里却多了一分审视。 不晓得为什么,景帝总是觉得,刚才见到与亲人相处腊月并不似以往,纵然是因为看见亲人高兴,可那感觉却与往日给他感觉不同,他是一个特别敏感人,对她,则是有了许多审视。 如若这般单纯无害,偶尔又小狐狸般面孔是一张假面,那真实她是怎地模样儿。 景帝似乎是感觉到了一种受到挑战气息。 他已然探听清楚,严冽偷偷去沈家墓地所见之人,正是沈腊月生母,当年算是名动京城岳倾城。纵然那宋侧妃已经是一个死人,什么都不能说,但是只要相查,还是有蛛丝马迹。 严冽会喜欢比他大七岁岳倾城? 真是一个有趣□。 不过以当年岳倾城之名,怎么会嫁给并不出色沈大人? 这倒是一桩奇事。 又想到另外一个人,景帝微笑起来。这感情,真就如此让人痴迷?痴迷到忘了自己本分。 “月儿没事也莫要总是闷屋子里,无事各宫闲聊也是不错。” 腊月基本上除了太后慧慈宫,是不会去其他宫里串门,而前日因着惠妃带着严禹出门散步,回来后他便发热起来,这太后也没有时间应酬她们,勒令这些日子都不要去请安了。 如此一来,腊月便是安心窝了屋里。 腊月抬头:“我不喜欢。” 此般直白也是令景帝眯了眯眼,腊月分寸掌握其实是极好,初时她并不若现这般随意,似是时间久了,她是真将他当成了“自己人”,整个人也随意起来,也敢他面前做些翻白眼之类小动作,如今是凡事都直言。 “你不喜与她们一起闲话家常?” 腊月点头,样子倒是诚实:“不太喜欢,她们又不是真喜欢我,我也不见得多喜欢她们,何必去找晦气呢。皇上是知道我,口无遮拦,惹得人家心情郁结就不太好了。” 景帝点了点她小脑袋瓜儿,失笑:“竟朕面前说这些,你倒是敢。” 她强辩:“如何不敢?你又不是外人。” 听她此言,景帝再次眯了眯眼,似是细细思量她话。 看他不接话,腊月笑着调侃:“怎么,难道皇上觉得自己是外人?” “净是浑说,这些话莫要外面多言。”一副全心全意为她好模样,腊月倒是嗤之以鼻,如果你皇上都不乎这些,他人又怎敢多言。 不得不说,当你对一个人有了成见时候,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是虚伪做作。 嘟唇嗔道:“我哪敢儿啊,除了皇上,我才不会与旁人说这些。” 景帝笑,不过笑容未达眼底,不晓得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一笑一怒都像是演练过,不似宫门之时对家人真切。 还是说,这对相公和对亲人本就不同? 他并不肯定,不过他为人却是多疑,想也多,其实一转念,就算是她装单纯无害,也不过是为了获得他宠*,至于算计他,这小妮子是定然不会。 沈家这样家族,没有必要这么做。如若说是和严冽勾结,景帝是嗤之以鼻,这绝不可能,没有男人会忍受别人对自己妻子觊觎,即使是妻子已然不了。 想通了一切,景帝倒是重打量起眼前小姑娘来。 面上是泛着微微笑意。不管如何,如若她本性就是如此,他也不过是多个有趣小玩偶罢了。如若不是,那倒是个有趣存,能一开始就瞒过他,绝不是个单纯小丫头。 可不管是怎样,都是一件让人觉得有趣事儿不是? 如若腊月知晓景帝这番心绪起伏,怕是要惊讶之余多一个呸字了。 好,景帝并没有留下过夜心思,用完了晚膳便起身离去,腊月静静地站门口,望着他身影,眼睛都不错一下,似是极为眷恋,可唯有腊月自己心里知晓,似乎有什么地方,让他起疑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重活一世,她喜欢凡事掌握那种感觉,而不是如今这般有些忐忑。 诚然,她不会加害皇上,可是她心里,对这个男人也不是不怨恨。 他间接害死了她孩子,也将她沈家满门抄斩。这一切都是他做,这其中纵有许多弯绕是非,可是他却是那个实实害了她全家人,今世她为了避免这一切重进了宫,每日对他笑靥如,可心里是怎样苍凉是谁人都不晓得。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真很想将锋利匕首,捅进这些人心脏,可她知道,一切都是不能。 调整了下自己思绪,腊月绽开一抹如般笑容。 做什么胡思乱想呢? 把握当下才是明智,不是么? 如若事事都一摸一样,那她又怎么会重生?她重活一世意义又哪里? 连林氏都晓得,做人,要懂分寸,要知足,她死而复活,该懂这些道理。 自己不是早就告诉自己了吗? 莫要纠结,把握当下。 她是知晓前尘,可是却也并非万能,是并非事事掌握,不好好过现日子,纠结那已经逝去伤害,何苦呢? 她不是这样人。 突就发出银铃般笑声,腊月笑前仰后合。 锦心本是站不远处,见自家主子突地就笑了起来,还是这般不可抑制,不晓得她想到了什么,但是还是凑了上来。 “主子,外面凉,皇上都走了,您还是回房休息吧。” “真是看一辈子都看不厌啊……”腊月娇笑,听不出话里真心假意。 锦心扑哧一笑:“我好主子,进门吧。说这话,也不怕丢脸。” 腊月不以为意:“有何可丢脸?如若我不想他,他才丢脸吧?”说完掸了掸衣服,径自进门。 门外偷听暗卫一脸黑线,犹豫要不要将这事儿如实禀报上去。 是,景帝纵然离开了,但是却也马上安排了人,就想看他走之后,这个女娃子会不会露出别样本性。或许别时候她会演很好,但是刚与他分开当口,怕是为脆弱之时,也是极为容易让人看到真面目时候。可却不想,腊月这人自我调节能力极好,又存着逗弄锦心心思,难免,这暗卫就看见这么一出儿了。 待两人笑嘻嘻进屋,腊月敛了下脸色,有些慎重:“告诉巧宁,这段日子不要联系舅舅,不仅如此,咱们往宫外传消息几个钉子也都不要动。我总觉得皇上不太对劲。” 不得不说,这是腊月长久以来伺候景帝伺候出来心得,对他,她有着小动物一般敏锐直觉。 锦心听闻此言有些担忧,皱眉问:“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腊月摇头:“我总觉得,他今日见了我与家人相处之后就有些不对,不过我想也不是大事儿,可这宫里,特别是伺候皇上身边,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咱们所有人都不动,即便是他怀疑,时间久了没有什么证据也会放下疑心。” 锦心点头,慎重道:“奴婢晓得了。” 如若是德妃这种许多年前就伺候景帝身边人能这般敏锐察觉出他不同也就罢了,偏腊月不过进宫半年,其实进宫之初锦心就有这种感觉了,主子似乎对皇上极为熟悉,纵然谈不上事事了解,但是许多事儿却都能算中。可她也清楚,这两人之前是不会有任何交集,每每此时,锦心都觉得,主子与皇上是极为有缘分。 这厢两主仆谨慎起来,那厢皇上收到暗卫禀告,勾起了一抹笑容。 真是这般喜欢他么? l↖↗l 68 这年过也是,转眼间就出了正月,似乎天气也暖和了许多,不若一个月前寒冷。 这段时日这宫里还是与往日一般,并无什么太大变化,受宠不过还是那么几人。 不过倒是皇上,并没有再提当日惠妃受伤之事。仿若那个下手人不存一般。当初提到年后解决也完全没了踪影。 腊月有些恶意揣测,这皇上还真是说话不算话啊。 好,这宫里也是没人敢质疑皇上决定,是没人去过问此事,试想,身为受害者惠妃都不提此事,他人又何苦自找没趣儿? 但是腊月敏感感觉到,傅瑾瑶过得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似乎就是大皇子严禹生病之后吧。皇上见她少了,太后是对她没了个笑脸儿。 这宫里甚至有人暗暗揣测,是因为惠妃致使大皇子伤寒,皇上才将查找凶手之事停了下来。 但是腊月觉得这是不可信,不说这宫里处处都是看不见暗卫,就单说这孩子,大皇子身体不好,这是人皆知,而且当日她们都,谁都知晓,是大皇子主动提出要出门,也是他提出要惠妃陪着出门,这病了,也不能全都栽到惠妃身上。 还有大皇子对惠妃态度,不管如何,那都是他姨母,嫡亲姨母,但是结合上一世经验和他这一世态度,腊月明显感觉到了深深厌恶。 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恍然想到太后偶尔看向惠妃表情,而大皇子又是养太后身边,腊月似是突然间明了了什么。 太后就这般看不上傅家? 想了下,摇了摇头,腊月起身,准备修剪修剪盆栽。 腊月闲来无事素喜修剪朵,这也是她*好之一。端详着自己修建好盆栽,她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刚想坐下饮茶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些急促。 果然,进门是桃儿,微微屈膝一拜,腊月示意下起身。 “你这丫头,总是这般鲁莽,怎地了?我远远就听见了你凌乱脚步声。” 桃儿跺脚:“主子不晓得,刚奴婢从外面回来,竟是听说,这陈采女被诊出一个多月身孕了。” 陈采女,正是原本陈雨澜,原本位列答应,因为年大封,提了一级。 这腊月刚入口茶便一下子喷了出来。 见她失态,桃儿连忙拿来帕子。 “怀,怀孕?” 陈雨澜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桃儿点头,样子也是气愤:“可不是吗?就是不知道这小jian人怎地就这般好运。这下怕是要横着走了。” 按理说,三皇子母亲不是该是白悠然吗? 腊月记得很清楚,她离世之时,皇上有四个皇子,大皇子出自慧贤皇后,二皇子出自德妃,三皇子出自白悠然,虽然白悠然妃位不高,但是皇上却并没有剥夺她养孩子权利,所以腊月一直都以为,这白悠然也是不简单。四皇子则是齐妃所出。 至于女儿,皇上并没有一个女儿。 可如今,陈雨澜竟然怀孕了。 “那皇上和太后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桃儿连忙点头:“据说皇上和太后都赏了东西过去,太医也已经看过了,不过他们还都没有过去。我看啊,皇上也未见得多么重视这个孩子。” 说完还不忘踩一下陈雨澜孩子,希望主子心情能好受些。 可桃儿不知,这腊月惊讶,完全是因为这个孩子出现,而并未是因为皇上让其他人有了孩子。 度过了初时惊讶,腊月已然缓了过来:“别乱说,这是皇上孩子,不管是谁孕育,他父亲都是天子。咱们需谨言慎行。以后多余话也不用我多说,这宫里不管谁有了身子,咱们宫里人都躲远点,免得被殃及池鱼。” 桃儿郑重点头,不过神情里还是有着一丝疑惑。 大抵是看出了桃儿意思,腊月开口解惑:“这惠妃孩子没了,是断不会完。而陈采女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也是个未知数,我们不能成了别人刀。” 如此一来,桃儿忙正色道:“奴婢懂了。下面人稍后奴婢会敲打一番。” 腊月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不管怎么样,不管是陈雨澜还是她宫里任何人求见,都一定不见。” “是。” 这雨澜是个什么性子她太清楚了,她是时时刻刻都要和自己这个表姐较真儿,进宫至今,她没有占到半分便宜还因为害她被一再降份位,如今能够拔得头筹怀了孩子,想来一定是会来与她耀武扬威。 而他人又怎会让她孩子安好,即便是她不做什么,怕是就有人想着往她身上泼脏水呢,这陈雨澜,能不见,还是不见为好。 可又一转念,这有些事,防不胜防,如若她一味儿避让,怕是别人也以为她好欺负,会来找她麻烦。 也不过一会儿功夫,腊月心思便是百转千回。 锦心从门口进来,她已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不仅怒从心生。这表小姐自小看着与主子交好,可是却处处想着踩主子一头,原本时候主子并不意,好进宫之前这主子心情起了变化。 这表小姐先有孕,对他们家主子,委实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腊月见锦心进门之后便有些忧愁皱眉,浅笑:“怎地了?一进门就摆出这副脸色?” 锦心也是郁结:“主子,咱们这次……” 剩下话没有说,不过言语间却有着忧心。 “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再说,就算她陈雨澜怀孕了又能如何,不过一个小小采女,你觉得旁人会让她安安分分生下这个孩子?就算是能够生下,她有资格养这个孩子?她如果还有一点脑子,就该知晓,自己要小心谨慎,如果太过招摇,那么怎么死都不知道。” 锦心依旧是皱眉:“可她对咱们积怨已深,一旦使出什么坏主意,宁愿拼着这个孩子来害咱们……” 锦心将自己想法说出来。 可她话却如同凭空一道雷,一下子腊月脑中震开。 拼着孩子害人? 傅瑾瑶?德妃? 想到皇上暧昧态度,傅瑾瑶升迁,腊月怀疑起来,这傅瑾瑶孩子,真是别人害吗? 可她怎么舍得? 再一转念,想到傅瑾瑶怀孕之时,每每出现都是苍白脸色,即便是那厚厚粉与胭脂都遮不住。腊月泛起一抹冷笑,如若这孩子本就留不长,傅瑾瑶会不会用他作为打击敌人手段? 怕是,会吧? 如若事情真相真是如此,那么可见如若他人真心想算计,躲,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方法。 进攻便是好防守,怀孕不是她,该害怕,忐忑也不是她。 腊月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锦心,去准备一份厚礼,约上白悠然,一起去看看我这好表妹。” 锦心应了之后离去。 这送礼,也是诸多讲究,别人经手,她可是不放心。 *** 香气袅袅室内,陈雨澜掩饰不住高兴,那嘴角都是上扬,一派欣悦。 因着刚得了皇上与太后赏赐,大宫女兰儿正整理这些物件。她面儿上也是喜气洋洋,还有什么比这值得高兴呢。自家主子有了身子,那可是不同了,这进宫秀女,这是独一份儿呢。 她自动自觉忽略了刚小产没有多久惠妃。 “主子,您看着鸳鸯戏水大红锦缎,多喜庆,皇上这是借着东西来喻与您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陈雨澜是笑得灿烂了些,但是嘴角倒是不这么说:“你个丫头,竟是胡说。” 兰儿咯咯笑着。 这殿内一派祥和。 忙叨了一会儿,将其余宫女都遣了出去,这屋内只余她主仆二人,兰儿试探开口:“主子,您有了身子,可是已经今非昔比了,想必他日这皇上封赏就要下来。这么多日子了,咱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陈雨澜笑:“即便是没有封赏那又如何,只要我这胎是个儿子,只要他平平安安生下来,那就是不同。” “是是。”兰儿也是开心不已,自家小姐进了宫便是一直不顺,其他宫人对她们也多有怠慢,可是从今日起便不同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自进了宫,连表姐都要处处压我一头。今日我能拔得头筹,看她们还我面前耀武扬威个甚。” 陈雨澜觉得自己这个恶气可是一直没出。不过不需多久了,不需多久她孩子就会为她好好扬眉吐气。 你们日日受宠又如何?总也抵不过我肚子争气。 勾起一抹恶意笑容,她盘算着如何让那些看不起她人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支持~~~ l↖↗l 69 有时候总是想什么来什么,陈雨澜这边还盘算着与自己表姐炫耀一番,要好好整治整治她,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好惹,想让她知晓,有皇上喜欢也没用,肚子争气才是重要。 也就是这般想着,这沈腊月竟然自己来了,不仅她来了,还带来了白悠然。 听到小太监禀告,陈雨澜疑惑起来,这个时候,她不是该躲着自己么?为何倒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了?她可不认为这个表姐是看她有了身子前来巴结。 很显然,她身边大宫女兰儿也是如是想法。 “主子,这淳婉容怎么过来了?” 陈雨澜也是一脸疑惑,对于这一点,她也不是很清楚。 “她和白悠然一起过来?” 他们也算是与白小蝶交好,自然是知道白小蝶这位嫡出姐姐恶行,也不是个良善之人。看白小蝶提起她时害怕表情便可知一二。 “是。”兰儿忧心。 “主子,她们会不会是不安好心?当初您送了她含有麝香香囊,难保今日她不会怨恨你能够有孩子,而来害您。” 陈雨澜算计人也不是一点道道儿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前一世矗立许久,可这一世偏不同,不是说她战斗力变弱,只能说,不一样开局会造成不一样心态。 而今许是各种事情纠结一起关系,她已然没有了那份淡定。 兰儿是陈雨澜心腹,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也有些不安起来。 慌忙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又停住。 看兰儿:“你说,她敢么?” 这话里有着迟疑,不若刚才嚣张与得意。 兰儿有些激动:“主子咱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啊,如若往常,或许奴婢会说她不敢,可是您还记得之前慧慈宫事儿么。惠妃孩子可是一样也没了,皇上不是至今都没有个说法吗?说不定,这淳婉容恨极了咱们,不惜鱼死网破啊。” 她有这想法也是理所当然。可如此一说倒是让陈雨澜拿不定主意了。 她也有些紧张:“那咱们不见?” 兰儿又摇头:“主子如今刚刚有孕,皇上和太后都没来看过,这二位来了咱们便是不见,怕是也不妥当……” 见,觉得不妥,不见又是不妥。 陈雨澜一阵心烦:“罢了罢了。做什么这般怕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失了母亲,父亲不*可怜虫罢了,别以为一时压住我便可事事压住我。让她们进来吧,她们如若敢做什么,我也断不会对她们客气,就算是她不做什么,哼。”冷笑一声。 “也是她该怕,我这孩子,可是金贵。” 听出了主子语中含义,兰儿一顿,问:“主子是想借这个机会……?” “宣。” “是。” 不多时,就见沈腊月和白悠然巧笑倩兮进门。论份位,自是陈雨澜请安,可她如今虽有了孩子,但是却不能不顾这些虚礼。 委委屈屈这么一拜,腊月微笑叫起。 “听说妹妹有了身孕,不管如何,我这做姐姐,都得第一时间来看望妹妹呢。”沈腊月这话委实是让人不舒服,而腊月自然也是希望得到这个效果,果然,就见陈雨澜拧了一下眉,似是不太高兴,不过终是一闪而逝,并未明显表现出来。 微笑着抚着自己肚子,陈雨澜看向腊月:“妹妹自被选中那日起便想着,进宫要好好伺候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没想今日倒是成真,心里万分欢喜呢。表姐自小与妹妹一起长大,想来是能体会妹妹这种感觉呢。” 这话也是十足挑衅,偏腊月并没有怒。 也是跟着笑:“如若此般说,倒是未必,表姐倒是很久都没有猜中妹妹心意了。那么看,自是也不能体会妹妹感受。” 陈雨澜听她这么一说,想来是暗示之前事情,脸色又变了变,也冷了几分。 “妹妹以为,表姐是过来恭喜妹妹呢。” 腊月笑是甜美:“这是自然啊,不然我为何而来?妹妹莫要多疑。来看看,表姐可是让锦心好生为你挑了礼物呢。看看喜不喜欢。” 你会这般好心! 陈雨澜定睛看那礼物,脸上情绪也是明显。 “妹妹莫不是不信姐姐?哦对,谨慎些总是好。不如还是找太医来看看这礼物吧?免得妹妹多心,自然,这对妹妹也好。不光是表姐呢,就是旁人送礼过来,妹妹也定要仔细检查清楚。这大家也并非通晓医理,一旦总了什么于孕妇不好东西,也能今早检查出来,这般不仅是对妹妹好,对他人,也好。” 这一番话让陈雨澜彻底冷下了脸色。 “谁送东西,我自有分寸,倒是不知道表姐今日究竟为何而来,难不成真好心送我礼物?这有了身子,到底是不同了呢。想前些日子雨澜求见,表姐还是避而不见呢。” 没说几句,陈雨澜倒是变了太多,让一旁白悠然都是叹为观止。 忙一旁打着圆场:“妹妹这是说什么话呢。都是自家姐妹,做什么这般生疏?淳婉容自是为陈采女着想。” 打量一眼白悠然,陈雨澜有些忘形:“白姐姐与小蝶也是自家姐妹,倒是生疏厉害。” 听闻她这话,白悠然面不改色。 “嫡庶有别,莫要忘了尊卑。” “倒是不知,白姐姐也是迂腐之人。” 沈腊月看着陈雨澜这番做派险些笑出声,她怎地头脑竟变成这样。本来她找白悠然来,不过是做个见证,却不想这陈雨澜倒是不客气。 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这胎能为她带来什么? “妹妹不信任我也就算了,何苦一怀孕便这般肆意张扬,白姐姐可并没有招惹你。”腊月要便是陈雨澜发火。 倒是没有想到,她这般配合她。 “妹妹倒是觉得,一听我怀孕便来耀武扬威,是姐姐呢?” 两人算是剑拔弩张,腊月是存心而为,陈雨澜是一朝怀孕之后张扬无度。 沈腊月站了起来,也是冷冷看着陈雨澜。许久,泛起一抹冷笑:“不知姐姐怎地耀武扬威了,若不是妹妹提前做过亏心事,何苦今日这般惧怕我?” “我是被冤枉。而且,我已为这冤枉付出了许多代价,小蝶一个外人尚且信我,你身为我亲表姐,却处处为难与我,并不信我为人。咱们两人之中,只我一人顾及这段姐妹情,往日我自是不会多言。但是如今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孩子,我必须保护他。断不会让姐姐伤了他。” 陈雨澜这话说冠冕堂皇,不仅冠冕堂皇,且颠倒是非。就是白悠然听了,都是一阵恶心,可腊月偏是没有过激反应。 “贼喊捉贼,既然妹妹执意不信我,又说出这许多颠倒是非之言,那姐姐定要将事情掰扯个清楚。”一个转身,腊月起身离开。 白悠然不解腊月行为,但是终是跟了出去,而陈雨澜则是为不解,闹不清楚她究竟要干什么。 “皇上驾到——”腊月还未曾走到门口,就听见小太监唱声。 许是腊月脚步太急,一个不慎,竟是撞到皇上身上。 “大胆!”一旁来喜开口。 “出了何事,这般急切,竟是撞到了朕。”皇上语气平淡。听不出个喜怒哀乐。 腊月仰着头,直直看他:“嫔妾正要去求见皇上。” “哦?”一个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陈雨澜生怕腊月颠倒是非让自己处于不利境地,娇娇喊了一声:“皇上~嫔妾参见皇上~” 接着白悠然与众人都请了安,腊月也并不例外,但是神情却是不同。 大步踏进屋坐到上首。看着这几个女人。 他冷淡开口:“出了什么事儿,谁来说说。” 陈雨澜一个变脸,梨带雨,哽咽开口:“皇上,姐姐,姐姐……” 似是不能承受,还没等她酝酿好继续说下去,竟被皇上打断。 “说不清楚就换个人说,白良媛,你说。” 白悠然不偏不倚,将刚刚发生事儿娓娓道来。她语气温和,叙事清晰,皇上一下子便是明了。 看向这表姐妹二人:“白良媛此话可是真?” 陈雨澜仗着这是自己寝宫,自己人多。便是开口:“皇上,大体相同,但是这白姐姐与表姐是一道而来,关系交好。且往日嫔妾多与小蝶交往,白姐姐对庶妹多为不喜,今日想必也是因着此等关系,对我多有言语冒犯,刚叙述此事,也多偏着表姐……” 她一说完,便听腊月一声冷笑。 l↖↗l 70 腊月有此表情倒是令景帝觉得奇,毕竟往日他面前,她要么小狐狸状,要么不懂事儿小白兔状,却从不曾如此。 吧嗒一声跪下。 几人都有些吃惊看她。 “皇上,嫔妾有话要说。” 那神情竟是少有严肃。 景帝挑眉,细细打量她,开口:“说。” “嫔妾恳请皇上召太医检查嫔妾所送礼物。” 景帝摆手,来喜连忙上门□代小太监宣太医。 “嫔妾虽不喜表妹,但她总是姨母之女。听说她怀有身孕,月儿过来探视,就是怕她多有想法也怕被别有用心之人算计,便是央了白姐姐一同前来。我送礼物有没有问题,太医一查便知,且我提醒并无恶意,只是为她好。表妹因着之前害了我,总是疑心我会一样害她,嫔妾委实冤枉。” 陈雨澜见她这么一说,也是委屈跪下:“皇上,表姐一来便是咄咄逼人,嫔妾初次有孕,他是我心肝儿我命儿,我怎能不谨慎为之?” 腊月也不多加争论,就这么低头跪那里。 景帝看她那副受了委屈倔强模样儿,不知怎地身子竟是有了反应。 他*极了她这般样子。 这南沁国男子多是喜*柔情似水,他却不同,相比于那样女子,这样柔弱中透着坚强倔强模样儿是令他心猿意马。 “月儿也是好意,你说她咄咄逼人,朕倒是觉得,你是仗着有孕肆意为之。” 这男人总是这般,许是你与他讲一百句道理,倒是不如一个切切实实勾引,腊月虽未勾引,但是她这般模样却是令他喜*。 本就是信白悠然与腊月,又见她这般模样,景帝竟是不舍得她那般委屈了。 而且,转头他就会从暗卫那里得知真相,他又有何急切? 陈雨澜听景帝这般一说,哭泣:“嫔妾不敢。” 景帝冷哼一声:“不敢?你可不是什么都不敢之人。” 也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见太医赶到。 眼见着几位小主跪那里,也目不斜视,得了皇上旨意连忙检查淳婉容带来东西,检查之后禀告:“启禀皇上,东西一切安好,并无伤了女子身子之物。” 陈雨澜听太医这般一说,联想之前皇上态度是有意偏袒沈腊月,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口:“皇上,无事便好,嫔妾,嫔妾也是太担心这个孩子了,这是嫔妾与皇上骨肉,嫔妾又是第一次有孕,年纪又轻,自是凡事都不敢怠慢……” 景帝将目光移到腊月身上。 “启禀皇上。”腊月也开口,仰看他。 示意让她说。 “嫔妾语气虽算不上温柔,但是陈采女总是我表妹,我为她好,她倒是疑心我要害她。嫔妾自请听雨阁闭门,直到陈采女生下孩子为止。这深宫内院,免得她有个什么问题,再次疑心到我身上,如果再加上有心人算计,怕是嫔妾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话说大胆之极。连白悠然都有些吃惊看她。 景帝似笑非笑:“你就知道,这胎保不住?” “嫔妾并未如此说。嫔妾说孩子生下来为止。” 景帝起身来到她身边,抬起她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听雨阁闭门就不必了。怀孕又不是你,陈采女闭门吧。免得被他人算计了,栽到这小可怜儿身上。” 皇上这话一下子让几个人都懵了。 笑了下掐着她小蛮腰将她扶起,看了一眼陈雨澜:“陈采女升为顺常吧。”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虽然闭门,但是竟是升了两级。 陈雨澜惊喜谢恩,深觉自己这孩子还是一个宝贝。 景帝说话同时打量场另外两人,从二人眼中都未看到嫉妒,心里失笑。 “既是升了份位,就该谨慎为人,老老实实这宫里待着,莫要张扬过头。是别想着如何用这个孩子算计他人。借势耀武扬威。过几日便是春日,朕要去南边祭天祈福,你二人就跟着吧。” 这二人,便是沈腊月和白悠然。 训斥完陈雨澜,景帝似是并未多加关心她孩子,拉着腊月手便是离开。 一旁白悠然什么也没说,默默跟后面。 景帝转头交代了一声,便拉着腊月回寝宫。 看着两人离去方向,白悠然静静站了一会儿,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两人回了听雨阁便是一番翻云覆雨,腊月觉得,皇上似乎是极为急切,不管不顾便冲了进去,一曲*曲终了,两人衣服竟然还都身上。 腊月有些羞涩,看他:“妾身伺候您沐浴。” 还没等起身便被景帝抓住手,将她软嫩有肉小手放嘴边啃咬,摇头。 “别走,陪着朕躺会儿。” “皇上总是喜欢咬人。”她有些痒痒,躲了下。 其实这一点上她也是真不明白,这南沁国明明是喜消瘦女子,她纵然有些媚态,但是绝称不上绝色,可皇上就怎地这般喜*她身子呢。 联想前一世,刚开始皇上也是挺宠她,后来她伤了心,失了孩子伤了身,便迅速消瘦不成样子。又因着她死了心,两人便是渐行渐远,到后,他竟是不晓得她是谁。 腊月知道他知晓,只不过不愿意理她罢了。 今世仍是如此,她谈不上胖,甚至丰满都算不上,但是胸与臀都是极为挺翘。可这也并不符合南沁国标准啊,这皇上,也太易于常人了。 想到这些年侍寝比较多人,想来还真没有大家眼中极为让人心动美女,她不仅是感慨万分。 “就咬你。朕会时时刻刻护着月儿。旁人休想欺负朕小月儿,但是朕自己可是要欺负个够。” 瞅瞅这话说,端是让人愤怒呢。 腊月反咬他一口:“让你欺负我。再说了,你哪有时时刻刻护着我。” 一个“你”字,显出了她不敬。 这忘恩负义小家伙。 “怎地没有,刚才不是?” 她一撇头,似是不认可。 景帝将她拉进怀里,大手是伸进了衣襟,她那一处软嫩之地揉抚,接着便是将头靠她耳边,明明屋里没人,他却偏是如此做派,似是要说悄悄话模样儿。 “别说朕好月儿什么也没做,就算是做了,朕也会护着你。” 多动听情话,不管旁人是怎么个心思,腊月倒是并无感动,相反,她疑惑看他。不解他话里其意,但也只不过一个闪神,便是冷哼:“你净胡说。我这么好女子,才不是那种人。” 说罢傲娇仰头。 看他又是一阵啃咬,激荡厉害。 “小女娃儿,还自称女子。真真儿是笑死人了。” 这是赤果果鄙视。 果不其然,小拳头砸了她身上。 两人闹了一会儿,景帝抚了抚她身子。神情有些郑重:“不管你信与不信,朕是真会护着你。” 她嘤了一声,算是知道。 两人正准备备水洗漱,就听来喜过来禀告,有朝臣求见。 景帝听罢连忙起身,之后便是迅速离开。 腊月看着他离去,又想到他说话,再看自己这不整衣衫,唤进了锦心,准备沐浴。 她委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喜欢她身子么?男子果然是如此。 怪哉! 不过想到今日之事。她微微一笑,其实这与当初对傅瑾瑶怀孕用是同一种方法,虽然变了个样儿,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型儿虽然散了,但是主体还。 第一时间就杜绝了旁人她身上打主意心思。她今日这么一闹,就算被陷害,她已经是不好人选了,相信这宫里没人那么傻。 但凡害人,无非不是想着一击即中,一石二鸟虽好,但如若会横生枝节,想来稍微有脑便不会如此。 “主子果然料准了,皇上真去了。”锦心开口。 腊月笑了笑:“傻锦心,你还不明白么?那是皇上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去看?” 锦心点头说:“看样子明明对表小姐不乎。倒是并非如此。” “不管不乎表小姐,那都是他孩子。或许,这个孩子皇上心里,比惠妃那个孩子还重要呢。” 锦心不解,但是腊月却是微微一笑。哪有人不期待自己孩子,惠妃那个是因为许多原因不能要,可陈雨澜这个不同,没有背景宫妃有了孕,皇上怎么会不想要? 他不算年轻了,可却有两个儿子,而大儿子身体又不好。他心里想必也是希望多子吧? 而且将陈雨澜禁足,也不能不说是对她一种保护,不然以陈雨澜为人,甫一有孕便如此张扬,出门难免被人算计。如此倒好,老实窝屋子里,起码是安全许多。 至于他今日那番话,腊月可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说不定,这是对她另外一种试探呢?这男人啊,多疑厉害。 不过,计划顺利总是好。 下一步,她只需静静看大戏便可。 今日之事,想来是晚上便会传遍后宫,就是不知各宫主子是个什么心思了。 想到这里,腊月张扬笑了起来。 l↖↗l 71 景帝处理完朝事,听暗卫讲了陈雨澜处发生一切,将人遣下后仔细思量起来。lanhen 这事儿腊月虽然语气一般,但是陈雨澜也是处处挑衅,他留着陈雨澜,本就是放那里一步棋,假以时日许是能用得上,纵然她心思恶毒,但是倒是宫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没有必要一定除之。 谁曾想,她倒是个有福气,竟是有了身孕。 至于沈腊月。 又仔细思量片刻,他食指轻轻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似仔细考量。 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 但凡是让他看不清楚,他必然不会慢待之。 安静室内传来极为轻脚步声。来喜站帘子外,禀报:“启禀主子爷。惠妃娘娘求见。” 景帝望向了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笑容。她这个时候是为何而来,景帝再清楚不过了。 “宣。” “是。” 没多一会儿,明眸皓齿美人便处于室内。 低身盈盈一拜,景帝连忙叫起,似是不舍得她如此。 傅瑾瑶柔情看着景帝,就见这天下尊贵男人起身拉扯她衣袖,两人来到小榻。齐齐坐下,鸳鸯交颈。 “皇上——”傅瑾瑶并未忘记自己所为何事而来。纤纤玉指拉着他衣襟,一派委屈与伤怀。 “好端端怎就垂然欲泣?莫不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谁这么大胆子?” 傅瑾瑶就这般泪眼盈盈看着景帝。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皇上说过,会给臣妾一个交代,可是,可是如今都这么久了,我孩子,我孩子……”泪水缓缓滑落,似是不能承受。 她低头哭泣,却不想景帝眼神里迅速闪过一丝什么,但是语气却仍是温柔:“原来竟是为了此事。瑶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么?朕说了会为你主持公道,既然如此,就断不会将此事若无其事掀过,那也是朕期待孩儿啊。” 傅瑾瑶抬头看他,可怜兮兮:“真吗?皇上真会为臣妾孩子主持公道么?” 动情将她揽进怀里:“会,朕会。瑶儿是朕心*人。难道你不晓得这一点么?” 傅瑾瑶听闻此言勾起一抹梦幻笑容。 “臣妾信您,不管您说什么臣妾都信。您是臣妾天。” 恍然,景帝突然就想到了沈腊月,那小妮子每每却不会这么说,她总是说自己是她良人,她心里,怕是他只是她相公。 不过,也说不准,那就是一个小狐狸。 本以为是小白兔装成了小狐狸来诱惑他,可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只再三伪装小狐狸呢,哧,倒是个会迷惑人。 不管景帝作何想法,傅瑾瑶倒是高兴厉害,夜里留了宣明殿侍寝。 听闻此等情况,不少妃嫔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过倒是还好,景帝纵使对傅瑾瑶好,可仍旧是没有将她留宿。这也是她们可以稍稍安慰自己地方。 翌日。 太后命人集体去慧慈宫,腊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锦心有些忧心:“主子,会不会是为了昨日事儿?” 这太后也不喜欢宫里太过不和谐。 腊月细一思量,摇头,她觉得这事儿倒是不太可能。 而且大家都知道,傅瑾瑶昨日宣明殿侍寝。想必这事儿与她有关吧?难不成是因为她那一胎?因着腊月对傅瑾瑶小产之事有了极大怀疑,见她还是不依不饶,勾起一抹笑。 如果真是她猜测这样,那么皇上也未必就不知晓。既然皇上知晓,那么她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就是让皇上不喜了么? 这宫里,还真是有趣。 甭管大家怎么想,但这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太后必然是有话要讲。 果不其然,这次竟是真为了傅瑾瑶上次被推倒之事,不过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与德妃并无关系。反而说这事儿是于才人做,而她也并非故意。却是过于紧张,不小心。而皇上已经将她贬为了末等衣。 大家面上都有这对这个逝去孩子哀伤,可心里却都冷笑,可不是冷笑么。 什么于才人,于才人当时可并不惠妃身边,拿她作为挡箭牌,真真儿是令人发笑。可是既然皇上要一个结果,太后要一个结果,那么这就是她不小心导致。 至于那行凶周答应,早已没了讯息,是死是活她们并不知晓,可谁人心里没有一杆秤。 旁人怎么想腊月并不知晓,但是她心里却是觉得,这于才人必然是有问题。也不知晓她何事惹了皇上厌弃,所以这次才会将她推出来作为这个挡箭牌。 虽然大家都知道必然不是她做,可没有人多说什么,都是附和着太后意思。 这宫里可不就是这样,如果上位者要你死,即便是你多无辜,都能找出许多理由。何况,这宫里真正无辜又有几人。 傅瑾瑶坐一边儿,面上表情晦涩难懂,德妃倒是笑畅。偶尔两人视线对上,腊月都能感觉到一阵火。 许是,皇上是彻底让这两人翻脸吧? 不管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傅瑾瑶要打击德妃心必然是,而这次也算好了一切,可偏皇上将另外人推了出来。傅瑾瑶必然恼怒。 而德妃不管是真害人还是假害人,对前些日子针对她谣言,还有傅瑾瑶不依不饶也是忿恨异常。 齐妃虽然是一派清雅,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宫里本就没有这种人。 如若她真是如同大家所见那般,又怎会一步步走上高位,这宫里哪有简单之人。 这大戏还真算是拉开帷幕了呢! 至于这惠妃小产一事,算是锣鼓喧天开幕,悄无声息完结。 此事一了,太后视线一转。 看向了陈雨澜:“陈顺常本该安然待宫里安胎,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哀家与皇上商量过,还是让所有人都过来,也知晓一下是怎么回事,免得日后以讹传讹,谣言四起。” 话锋一转:“想必这你们也是该知道了,这陈顺常昨日诊出怀有身孕。皇上意思是,还是让她安安分分寝宫里安胎,她年前不过是偶尔承宠一次便有了身子,你们也莫要落下。” 众人脸色僵硬,纵使是笑,也是表情怪异。 陈雨澜坐那里,倒是有几分得意。 腊月对这个表妹真是无语了,默默低下了头,谁都没有看见,她稍微勾起嘴角。 还真想当靶子啊? 有时候吧,要死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即便是不看,腊月也晓得,各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又寒暄了一会儿,众人便起身告辞离开,太后身子有些弱,坐了一段时间便有些乏,大家也都是知情识趣儿,每日看太后稍有疲惫便是连忙离开。 “淳婉容慢走……”桂嬷嬷喊住腊月。 “太后召您觐见。” 见太后将沈腊月留住,陈雨澜勾起一抹自得笑容,仿若是觉得太后会敲打腊月。她心里本就如此,太后有多重视子嗣这宫里人皆知,而昨日她一诊出有孕表姐便过去找茬,难免让人心生反感。 这宫里,贵有自知之明,偏陈雨澜并不知晓。 她看来,腊月那般张扬都稳步上升,她此番做派也是没有问题。可她自己倒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腊月与她,本就不同,先不说她先期歹毒计谋,就说如今,倚仗孩子恃宠而骄,哪会是长久之道。这宫里孩子想顺利生下来有多难,如今她并没有完全考虑到。 见她如此,众人神情变幻莫测。 白小蝶笑容可掬:“恭喜妹妹,总算是苦甘来。” 声音并不很大。 陈雨澜嘴角弯起:“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礼物。” 两人同行。 白小蝶忧心状:“妹妹这有了身子可要多加小心,这宫里……” 她四处看了下,压低声音:“这宫里还指不定有多少人看着这个孩子,想着如何算计呢,妹妹定要多加小心。皇上不想让你出门,也是变相保护你,妹妹可千万不要犯傻,中了别人激将之法。” 她这一番话竟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 陈雨澜点头,感动:“还是白姐姐真心为我。” “咱们还未进宫之时便是手帕交,后来进了宫又先后出了事。姐姐是知道你心情,都说患难见真情,可不就是说我们么。如今你有了身子,也是上天帮你,姐姐自然是为你高兴。” 两人都是一副热切模样,说说笑笑挽着一起离开。 却没有看到身后那一双冷静眼注视着这二人。 白悠然就这般看着两人背影,低低吐了两个字:“蠢货。” l↖↗l 72 夜晚时分,星光点点,皓月当空。 月夜朦胧。 烛光幽暗室内香气弥漫。 一对年纪不大男女纠缠一起,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女子似比男子还要大上些许。 她便是这南沁国典型美女,身材纤细,容貌艳丽,肌肤娇嫩,白皙如玉面庞上淡粉色樱唇游走少年身上。 少年似是经验并不丰富,不过饶是如此,仍是被女子伺候极为妥贴。 女子抬眼看了少年一眼,勾魂一笑,伸出香舌舔舐了下少年胸前红豆。惹得少年一个战栗。 见他如此,女子咯咯笑出了声音,那香舌是肆虐,向下而去,不客气一口将他关键位置含下,那青葱玉指是极有技巧划弄。 少年粗喘着气,这本就是他初次,父皇为他安排了宫中出色歌姬供其临御。 而这女子是难得美人。 想到此地,室内喘息声音甚。 没多一会儿,少年便她k技下释放。 女子娇媚笑,将他精华悉数吞下。之后那香舌还唇上掠过,是让人迷醉。 “殿下,容奴婢漱口之后再伺候您……” 得到许可之后女子又是勾魂一笑。翩然起身,当她再次来到榻上,少年正直直看她。 骑到他身上,女子再次用唇上下游移,两人都是迷醉闭着眼睛。 不多时,她唇来到少年颈项,霍睁开了眼,小舌一个动作,那唇上竟是一枚锋利刀片。 许是天意如此许是少年警觉,就她低头这千军一发之际,少年也睁开了眼睛,一个狼狈闪躲,堪堪躲过那锋利刀片。 女子见事情败露,一个晃神随即继续动作,她竟是有功夫。 少年功夫也是不弱,两人便是动起手来。 外面侍卫听到了声音也连忙飞奔而入…… 画面一转,刚遇刺少年端坐椅上,披着外衣,肩膀渗着鲜血,脸色苍白。 而下首跪着少年,与他样貌相似,却也能看出小了一些,他倔强跪那里。 堂内是他撕心裂肺声音:“兄弟如何,你们何时想过我存,你们又有谁关心过我,你们所有人心里,全是他,全都是他,从小到大,有谁管过我感受。母妃,你又什么时候护着过我?” “畜生。残害兄弟,你还有理了?” “母妃,你从来不肯关心我,你眼里也不过他一个儿子而已,我恨你,我恨你……我也恨他,恨他永远都能夺得你们多视线……” 少年声音凄厉回荡大殿…… “啊……”景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待外室来喜听闻内室声音,连忙起身侯着:“皇上可好?可需奴才进来伺候?” 粗粗喘气,景帝声音低沉:“不需。” 望向门口位置,景帝伸手拂去自己额头汗水。 这世上除了来喜,谁又知晓,他每日便是噩梦中惊醒。 起身披上外衣,他面色冷凝,转身来到后室温泉,将自己埋入水中,他仰躺池边,心绪起伏。 自少年之时起他便如此,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噩梦,梦中除了那锋利刀片,便是严冽那凄厉声音。 冷笑一声。 这就是兄弟。 能对他痛下杀手兄弟。 也正是因为他好兄弟,他信不过任何人,他甚至憎恶那些南沁国传统纤瘦美女。见到她们,他便是想到了那个jian人,想到了那锋利刀片,他甚至不敢想,如若不是他睁开了眼睛,如今会是一个怎样局面,想必他坟头已然长草了吧? “来喜……” 声音不大,但是来喜却是耳聪目明。 “奴才。” “伺候朕,摆驾听雨阁。” “遵旨。” 外人面前,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帝王。 一身墨色袍子衬得人英伟儒雅,此时已是丑时,正常情况下大家都已熟睡,偏这个时候他倒带着随从来到了听雨阁。 守夜小太监正打哈欠,就见几个人影由远及近,纵然并未穿龙袍,但是来喜那身万年不变打扮还是让小太监一个激灵。 “皇上万岁万万岁。”连忙跪拜。 景帝略一点头大踏步入内。 一旁小太监倒是郁闷了,这么个时辰,皇上又是如此进屋,这是喊主子呢还是不喊呢。 皇上往日便是不喜他们通报,可这大晚上,人吓人可是能吓死人啊。 就小太监纠结中,景帝已然进了屋。外间伺候锦心看到景帝也是分外惊讶,正要进屋通报,却被景帝拦住。 他面上表情晦涩难懂。 锦心规矩站一边,就这么看着主子爷进了内室。 室内温度尚可,虽不若宣明殿温度高,但是也是适宜,腊月蜷缩成一团,不过腿却被外,纵使并未燃烛,仍可就着月光看出这月白色亵裤,那小巧精致小脚儿就这般放了外面,白嫩小脚儿与大红牡丹被面映一起,衬得室内竟是一片温情。 禁受不住这诱惑,大手便要抚上那细嫩小脚,可恰此时,她竟是翻了个身,被仍是缠身上,不过却是低语开来:“皇上……” 以为她知晓自己到来,刚要开口,便听她继续低语:“皇上是坏人,是天底下坏坏坏人……” 如若不是景帝坐她身边想必还听不见这话,她声音特别低,又是嘟嘟囔囔。 仔细看她,发现她睡得正酣。想来刚才那是梦呓之语。 景帝挑眉,她梦里?他是天底下坏坏人? “为何?为什么他是坏人?”他低头靠她耳边低语轻问。 女孩儿皱眉嘟唇,水嫩嫩脸蛋儿上浮现出一抹不高兴:“就是大坏蛋,都不记得我生辰。” 听到她答案,景帝怔了一下,呆那里,就听她继续嘟囔。 “我明明叫腊月,还不记得我生日。连问都没问一句,太坏了太坏太坏了……”小姑娘说完还后面加了许多小抱怨。 景帝就这般坐床边,听她犹自喃喃自语。 许久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嘴角轻轻勾起,小脸儿上洋溢着笑容,不多言。 “能安然熟睡,想必也是极大乐吧?”他声音低沉。 严冽,终其一生,你都不可能拥有你*岳倾城了。她女儿如今也是朕妃子。兄弟和睦相处?怎么可能呢?你安排歌姬刺杀我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 你想要位子,你*女人,*你女人,上天注定,什么你都得不到。 以后也是一样,你要,朕都不会让你得到。 捏住腊月下颚,就见她悠悠转醒,还未等她喊叫,就见景帝一下子贴了她唇上。 腊月拳头直接就捶了他身上,严澈抓住她不老实手腕,将其按头顶,动作加放肆起来,他短暂停歇让腊月看到了是他,乖巧他身上蹭了几下。 没一会儿,便听到室内传来此起彼伏喘息声。 待天明景帝去上朝,腊月也没有起身,就这般躺那里,粉嫩脸蛋儿上挂着大大泪珠儿,似是被欺负很惨。 景帝看她这般,笑着她唇上印下一吻,这是他第一次不含情y亲吻。 “乖乖好好睡一觉。” 说罢便起身离开。 待他真离开,腊月看着门口方向,睁眼笑了起来。 纵使他昨夜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腊月却听到了其中脆弱,没人知道,她自从重生,睡眠也是极浅,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惊醒。 景帝初踏入外室,尚未往内室而来,她便已经醒了过来,后来那许多表现,不过是演戏罢了。 其实她生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但是她偏要拿此事来说,她要景帝知道,她是个没心思小女孩儿。她惦着自己生日没有得到重视。 虽然不知道景帝会不会信,但是腊月觉得,既然有这个机会,她便是该好好把握。 近来景帝对她有些疑心,如此一来总是好。 又想到昨日太后将她留下之后对她说过话,腊月微笑,旁人以为太后是训斥她,却不晓得,太后却是开解,两人边是下棋边是闲聊。 太后直言知晓她委屈,孩子总是会有,让她放宽心,好好伺候皇上,这样倒是比任何事儿都强。 对于太后好意,腊月觉得很窝心,前世时候太后并不曾如此待她,今世有这样机遇,也实属难得。她看得出来,太后是真为她着想,她自是知晓,这宫里,有个孩子傍身是多么重要事儿。可如今她不过十四,委实不是适合有孩子好时候。 想着这宫里即将出现纷纷扰扰,腊月闭上了眼。 这宫里,每一个能平安生下孩子都太不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落祈秋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7-1811:27:54 暮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7-1813:6:52 谢谢亲们哦,晚上还有加~~~八点准时发出~~~ l↖↗l 73 时间过得极,一转眼便是两个月过去了。6zz 腊月这段日子过得倒是也算惬意,虽然陈雨澜怀有身孕,旁人皆以为她要失宠,可是竟是没有想到,皇上自陈雨澜怀孕竟格外对她好了起来。 这两个月来宫里侍寝多并非人人以为受宠惠妃,反而是淳婉容。连惠妃也不可及。不仅如此,太后也对淳婉容青睐有加。腊月并非无心之人,太后待她不错,她自是报以真心,知晓太后喜*下棋便是隔三差五陪着太后对弈一番,好,两人棋艺都没什么长进,每每也是棋逢对手。 这下棋便是如此,一面倒局面总是没有多大意思,如此便好。两人倒是活。 宫里妃嫔都不是简单之人,也着实看不懂这一出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有时候吧,又觉得人便是好命,他人付出多少努力也是追赶不上,皇上宠*,太后疼*,淳婉容除了没有孩子,运气好厉害。 可这宫里没有孩子又何止她一个,毕竟年纪还小,何苦担忧那许多? 似乎是从陈雨澜怀孕,这一切便不同了,宫里格局倒是加明显起来。而陈雨澜如今已然怀孕三个半月了,因着皇上旨意,她一直待寝宫,并不曾出门,也是因着这样,她这胎倒是没受什么算计,稳稳当当。 过了三个月,胎相就稳了,陈雨澜倒是个待不住,再三与皇上恳求,希望能够出门,说是屋子里憋闷。皇上只一思考便是答应了。 她这些日子过得不错,既然不错,心情自然也是不同起来,如今她胎相已稳,又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如今这宫里可不就她一个孕妇么,竟是也略有得意起来。 她自己想简单,却不晓得旁人之所以前期不出手完全是因为皇上将她禁了寝宫,如今便是不同了。她每日出来溜达,纵然只能微微看出怀孕之姿,但她仍是以手扶着肚子,那模样是让人嫉妒。 腊月这个时候对这件事儿只有冷笑了,原本她还以为陈雨澜是个有些心思,倒是不想,如今看起来。委实是蠢到没边儿了。她就不想想,多少人都等着这一刻。 如今已是春日,前几日刚过了清明,南沁国似是只要过了清明,这雨便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看着窗外小雨,腊月一身翠绿衣裙衬得具春天气息。 而她对面,则是白悠然。 如若说宫里稍微与她说上话,也不过就是两人,一人便是这白悠然,另一人则是朱雨凝。 “陈采女被皇上解了禁足呢。”白悠然微笑,声音听不出什么别样情绪,只是淡淡陈述。 腊月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同时也叹了一口气。 “从前她并非如此。” 这话里并无遗憾,只是略有奇怪,她奇怪是陈雨澜越发张扬态度。 白悠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声音略冷:“也不看看,她接触是什么样人。当那白小蝶是好相与么?” 电光火石间,腊月明白了白悠然话中意思,直愣愣看她。 见她那番呆愣,白悠然也并不瞒她。 “白小蝶此人并不简单,接触久了你就晓得了,温柔表象下,是那黑心毒蛇之心呢。”言语间多为嘲讽。 不管白悠然是个什么目,但是话里警示之意倒是明显,似是提醒她。 腊月收起自己情绪,娇笑出声:“白姐姐可是忧心我被他人害了?” 白悠然轻轻将手中杯子放下,也是笑:“妹妹纵然年纪小,可也不是个易被算计。姐姐只是提醒,算是投桃报李吧。” 这话说奇怪,腊月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白悠然这般。 见她不懂,白悠然微微叹息,到底是年纪小,有些心思,也是不多。 “当日你没有给白小蝶与连秀云颜面,便是对我好帮助,如若不是你,她们又怎会掉品级?”白悠然笑活。 “每人都有个追求,惠妃追求是皇上真*,德妃追求是荣登那巅峰,你追求什么我不晓得,但是我追求,不过是将白小蝶与她母亲踩脚下,让她们生不如死。” 白悠然狠戾说道。 如若不是白悠然坐腊月对面,她怕是也想不到,看起来温婉白悠然会说出这样话。并不知晓白悠然家中过得是何种日子,但腊月细细打量,竟她脸上看到了一抹决绝。 白悠然这般恨白小蝶,委实超出了腊月想象。 “姐姐莫要宫里说这样话。” 这宫里没有不透风墙,如若白悠然说这种话都不注意,那注定她也不会走远。 白悠然浑不意一笑:“他日我必然不会说这些。与你说,便是信任你。” 听她这么说,腊月并不见欣喜,反而是正色道:“白姐姐该是知晓,我进宫只想好好伺候皇上,旁,我是不会多想,也不会拉帮结派,皇上不喜欢,我统统不会做。白姐姐也莫要说信任与我,如若皇上问我,我定会将所有事情告知。不会因为我们关系而有所改变。” 白悠然一怔,随即微笑:“妹妹想多了,许是妹妹并不信任我,但是我看人很准,我说了信任妹妹,便是真信任。我也不会让你帮我做什么,不过是有个可以说话人罢了。有时候,我这心里堵得慌。往后我自是不会多提这些,妹妹莫要介怀。” 如若说前世白悠然是一个什么样人,腊月只能说,她不算得宠,但是也不被皇上漠视,似乎除了一个三阿哥,她什么都没有。三阿哥是她一切支柱。 今世因为与庶妹白小蝶同时入宫,她才多了几分情绪,如果叫她说,这宫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故事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白家传言都是颇多,可无疑不是说白家大小姐为人孤傲,二小姐温柔善良。 白小蝶一个庶女能够得到全家宠*,而她母亲是把持着白家大权,那白悠然母女过得是怎样日子也是可想而知了。 歪了歪脑袋,腊月懵懂无知小女孩儿状:“这是深宫,虽然啊,我不喜欢有人和我抢男人,但是,如果真有人能帮你,也一定是皇上,而不是我。” 白悠然听到腊月话还真是有些吃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她说了这个。 而腊月也自有自己考量,不可否认,她极端不喜欢白小蝶,前世沈家灭亡固然是她哥哥造成,可是,那罪魁祸首根源却白小蝶身上,本来这一世她并没有做那些事儿,她勉强告诉自己,不要去为不存事儿伤害他人,但是,事实证明,这白小蝶并非善类。 且不说她隐隐针对,就是当日惠妃小产她那阴险一笑,也足以让腊月晓得她为人,这样人,她留不得。 如果不趁着现她羽翼未丰多想办法打击她,那么以后难免会真陷害到她身上。 看来这个白小蝶与他们沈家人,还真是命里不和。 白悠然站了起来,笑出声:“多谢妹妹直言。” 腊月用手划着桌面,并未抬头:“有什么可谢呢,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 白悠然必然想得到,只是下不定决心而已。 这皇帝,总归也不是她,借力打力,多个帮手,也未必不是好事。这白小蝶虽然份位不高,但是也难保有他人保住她。 有时候混乱,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儿。 白悠然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提点腊月:“两个人站同一阵营,从来都不是好境地。” 腊月总算是抬起头来,就这般看着白悠然。 许久,笑了一下。 “与我争皇上,我又怎么会与你站同一阵营呢?” 白悠然见她如此,也是笑:“那沈家妹妹,我就告辞了,以后多多指教。” 腊月点头,甭管是腊月还是白悠然,对今日谈话都有了各自思量。 白悠然离开,锦心有些忧心,谨慎四下看过之后低语:“主子,刚才窗外,是果儿。” 既然有人窥视,主子还讲了那么多。这并非好事儿。 腊月并不意:“既然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何况不管是什么都是白悠然再说,我也不过说了那一句罢了。可能知道果儿是不是皇上人,不是很好么。” “如若皇上疑心咱们该是如何?” 腊月浅笑:“疑心?为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而且,我多忠心?” 锦心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 “主子那话里意思可并不是如此。” 腊月摇头微笑:“锦心,因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人,知道我想法,才会多想。那些人并不了解我,他们不会多想。用这件事儿试探果儿,我觉得值得。” l↖↗l 74 腊月其实很想知道自己宫里究竟谁是皇上身边人,所以她选择了试探。kxnet 果不出所料,那个人真是果儿,怕是连果儿都想不到,负责盯着她,并非锦心。反而是厨房里不起眼巧宁。 人人都知道锦心和杏儿是淳婉容心腹,腊月又怎会如此浅显呢? “主子,咱们即便是知道了果儿身份,也是不能做什么。”锦心虽然如是说,但是神情并不气馁。 腊月笑,这般便好。如此一来,我有些安排,也是可以让她知道。 皇上为人多疑,她有个可以利用人也是很不错。 当然,这些她都没有与锦心多言。 “你不需多管这些乱七八糟事儿,好好准备吧,这次皇上祭天已经定下来带着我了,好好收拾下,你与桃儿跟着我。” 南沁国规矩,每年春天,过完清明,皇上都要去祭天。虽来回不过十天,但是仍是各路妃嫔争相跟着好事儿。 这次祭天只有三位妃嫔随行,她,白悠然,惠妃。 她与白悠然是那日陈雨澜寝殿便已经定下,惠妃跟着,是不足为奇。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桃儿。她这丫头啊,是喜欢凡事都凑上去了。” 想到桃儿性子,腊月也是笑。 “去把巧宁叫过来。我有事要见她。” “是。”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巧宁端着一碗糯米红枣粥进门。 腊月也是个贪嘴,见她带了好吃吃食,也不先谈事情,反而是吃起这糯米红枣粥,嘴里也是啧啧称赞。 “糯米有补中益气,补充营养作用。寒凉早春吃些糯米,可温补脾胃、养血安神。红枣也是养脾之物,女子是因为月事关系而亏气血,是适用红枣。奴婢特为您做了这糯米红枣粥。不过糯米不易消化,因此主子也不能多食。” “甜而不腻,委实不错。” “春日还是适宜多食些甜品,春季为肝气旺盛之时,宜少吃酸,多吃甜。唯如此才不会伤及脾胃。”巧宁心解释。 腊月将精致小碗内甜粥吃完,才开始说起正事。 “早晨你与锦心说,有事要禀告?” 巧宁应是。 接着便将自己收到讯息悉数讲与腊月:“东家已经仔细派人查访了。边塞那边忌讳着六王爷,咱们并不敢太过肆意,还没有什么结果。不过这白家事儿倒是已经查了个底朝天了。” “哦?”腊月感兴趣一挑眉。 “白大人早年是一个穷困书生,家境贫寒,上京赶考时候偶遇去寺庙上香当时翰林院连大人家千金。连大人因为念着他才华,便将自己女儿嫁了过去。连家帮助下,白大人才有今日。两人成亲两年,连大人去世,连家一任当家人白夫人长兄为人并不太好。与白家关系也有些淡了。这个时候白大人便将自己乡下表妹接进了门。也就是媚姨娘。白小蝶便是这媚姨娘之女。这十几年白夫人过得并不好,白悠然也枉称白家大小姐,家里便是奴婢也能呵斥。甚至连家也不肯帮着白夫人与白悠然。家里一切都被媚姨娘把持。” “竟是这般?”腊月皱眉。 她是看不起这种男人,利用妻子娘家发达,却又功成名就之时不念旧情。为人所不齿。 巧宁心思重,凡事并不表现面儿上,但是仍可见她厌恶。 想来,虽寥寥数语,但是实际情况必然加恶劣。 “还有一事想来主子会有心思知道。就是这白家庶女白小蝶,她甄选前一天被人下了药,如若不是媚姨娘喝了她粥,想必她即便是参选,也是希望不大。阴差阳错,她们姐妹倒是同时进了宫,如今白悠然份位比白小蝶高,白大人为人甚为钻研,对白夫人也好了许多。” “世上男子如若都是这般狼心狗肺,那女子还不如全都绞了头发做姑子。”腊月冷言。 锦心见主子是真动了气,连忙劝慰:“主子说什么傻话呢。莫要生气,免得伤了身子。奴婢看,虽然这白悠然可怜,但是也未必就是省油灯。” 腊月自是知晓,这白悠然也是不简单,那样环境下,她有怎样心思都不足为奇。 说起白小蝶差点喝了那碗粥,她也就想起了前世,前世白小蝶是不是就是因为喝了粥,才没有被选上呢?今世阴差阳错,她也进了宫,他们姐妹,怕是也是个解不开死结。 “主子。”巧宁认真盯着腊月眼。 “东家有言,小心白家姐妹。万不可因为同情而多管闲事。” 腊月笑,是啊,舅舅心里,自己可不就是一个心软又没有心机小姑娘么,不然话,他何至于将这巧宁弄进宫。 可是她亲人却不知道,纵使她有善心,也是建立自我安好状况下,如今她,真不是从前了。 她很享受这亲人关怀温暖。 “白悠然与白小蝶我都心里有数儿,请舅舅放心。巧宁,你是个聪明人,也该能看出,我是个什么样儿人。照实回复舅舅便是。” 巧宁面不改色:“奴婢知道了。” “恩,下去吧。” 待巧宁下去,锦心有些不解开口:“主子,舅老爷那边,真可信么?” 人人都晓得,这腊月母亲岳倾城是岳家庶女。而岳老爷却是嫡子。如果说亲,也该是陈雨澜亲,毕竟,陈雨澜母亲岳氏才是正经嫡出小姐。 腊月点头:“他是我亲舅舅,自然是可信。” 锦心纳闷一皱眉,不过也并没有多问。大宅院里有些事儿总是比较混乱。她只消知道,这舅老爷是真心为小姐好便可。 锦心不多问,腊月思绪却已经飞走,其实这件事儿确实知晓人并不多,外祖父夫人当时被诊为不孕,她外祖母是个妾室,正因为此,她刚生下来儿子便被抱到了正房。也正因为说是这个男孩子带来旺气,她许多年后才怀孕,产下一个女儿。也就是陈雨澜母亲。 如此算起来,如今岳家掌事人,其实是她嫡亲舅舅。 她舅舅、母亲、姨母关系自幼便是很好。可是到了她们这一小辈儿,却是闹如此状态。 她与雨澜,断是没有和好可能了,不说前世她做那些,就是今世,她也是一早便想着害自己,重活一世,她沈腊月早已学会冷心冷清。 也许舅舅也会维护陈雨澜,可是她知道,舅舅断不会为了一个而去害另外一个。如此便好。 既然是生意人,那便是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必等我们祭天回来,表妹这个孩子也不了吧?”腊月呢喃。 锦心边儿上本是整理东西,听她这么一说,一惊。 “小姐可要慎言。”锦心也只着急时候才会喊沈腊月小姐。 “即便是太后和皇上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也要看他娘亲有没有福气。我总觉得,就表妹再三要出门,而皇上同意了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这个孩子命运,也注定了皇上已经放弃了他。” 这几日腊月细细思量这件事儿,可不处处都透漏着这么个意思么。如若皇上真心想让这个孩子安稳生下来,就不该祭天离开时候还将陈雨澜放出来。 锦心听主子这么说,也有一瞬间落寞,不过随即打起精神:“路是个人走。难不成她要死,咱们还拽着不让她死?就算是咱们拽住了她,也难保她不会一狠心将咱们一起拖下去。表小姐可不是个良善知道感恩。” 想自己重活一世,倒是没有锦心想周全。 腊月笑着点头:“你说对。不过我是想,到底让不让表妹知道她这愈加急躁真相呢?” 锦心不解,但是也猜出一二。 “您意思是?” “你说,白小蝶下药害她,为什么太医检查不出呢?她又是如何做到?” 这点为腊月所不解。 “要不要通知……”锦心低声询问。 “不可。不是大事儿,切不可联络她。” 这是一桩暗棋,也是她师傅万夫人对她心帮助,虽然她医术平平,但是师傅却很喜欢她这个徒弟。也为她找了一个能干帮手,万夫人学医时候师妹,也是腊月小师叔。 可腊月也是晓得,如果不是大事儿,定要少联系她,这是该有谨慎。 当初如若不是小师叔,她又怎么知道那香里猫腻呢? 白悠然说了那样话,果儿必然也会禀告皇上,这事儿,她不必插手。不可动用关键之人帮忙。 l↖↗l 75 就如同腊月所设想那般,景帝确实是知晓了这些事儿,白小蝶为人他也是一早就知道,这后宫女子本就是离他近,他又怎能不多加防范? 各宫安排人与其说是要知晓她们所做一切,知晓她们美丽面孔下真面目。83kxs不如说他是心里不放心。不放心这些会成为他枕边人女人。 她们可以有心计,但是却不能恶毒,只这般会让他感觉,条件允许情况下,她们是会毫不犹豫放弃他。 也正是因为这些想法,景帝对白小蝶十分不喜,他同样她宫里安排了人,却没有发现她害陈雨澜证据。可是要说这陈雨澜确实前后反差极大,这般如若说一点原因也没有。景帝也是不信。 命人细细查探白小蝶猫腻,对于白悠然心思,景帝不以为意。 这宫里,只要好好伺候他,必然能得到自己想要。 倒是沈腊月,她对他直白心思里又实实夹杂了一些旁。 如果真如她表现那般*他,怎么会与白悠然说那番话,她不是小傻瓜,自然会知晓,白悠然必然会加入争宠行列。 可她又实实说,皇上不喜欢,她统统不会做。 真是,真是一个矛盾小姑娘啊…… “摆驾听雨阁。” 甭管景帝如何思量,腊月还是按部就班生活。后日便是出发日子,锦心也已经将该准备全都准备妥当。桃儿得知自己能跟着出门也是极为欢喜。 “皇上驾到——” 那明*身影可不就是皇上大人么。 “皇上吉祥——” 不管内心如何,后宫众多女子心里,景帝都是一个体贴好情人。 他鲜少动怒,如若不是当初贤妃那种情况,他甚至不会将女子打入冷宫,即便是做错了事儿,也不过是贬份位罢了。 这不,腊月盈盈一拜便被扶起,两人相携来到小榻边坐下。 锦心识相出门。 “朕每日喜看你如此,像个小娘子般为自己相公打点一切。”腊月洗了帕子为他擦手,景帝眼睛微眯,似享受。 腊月小手他手上使劲敲了一下,有些傲娇仰头,那模样儿分外可*。 “喜欢我却并未每日来见,你还真喜欢我。” 嘟唇抱怨,并不见妒妇尖酸刻薄,反而多了一丝小女孩儿憨态。4xs 腊月总是能抓住景帝喜好,景帝以为腊月是无意而为。确实,有些并非腊月刻意,但是也有许多是她表现与他看假象。 曾经,她是那么喜欢他,她关注着他所有喜好,即便是对他死心,仍旧是不能自已。 直到那日,宣明殿,她才知晓,自己什么也不是,这个男人心里也只有权利。 浴火重生,她不再是当初沈腊月,重入宫,她庆幸当初自己*过他,如若不然,她又怎能实实抓住他心思? 纵然不是全部,有一二便好。 景帝细看她面庞,伸手捏了捏她脸蛋儿。 “朕不来看你,你又何曾去看过朕。本就是个小没良心,这还抱怨上朕了。” 她娇笑着坐到他腿上,胳膊也是顺势圈了上去。 “我哪儿敢啊,我又不是真傻。我若是今日去见了你,明日怕是就要成为众矢之了,虽然我是无所谓,但是,我那么乖,也不能总给你添麻烦不是?” 看看,这样话偏她还说理直气壮。 景帝听闻哈哈大笑。 “朕若是不管你,看你如何自处。” 她瞪大了眼:“皇上怎能言而无信,你明明说,会永远保护我?” 她一副我就不该信你模样,景帝再次笑了出来。 和她一起,总是可以放松许多。 揉了揉她头,眼见着她好好发型儿被他弄得乱糟糟,景帝竟是莫名就开心了起来。 腊月气愤就要咬他,景帝一个后仰,整个人倒了榻上,如此一来腊月倒是趴了他身上。 她自然是看出了他故意。 小拳头锤了他一下:“你就是没按好心。” “哦?”景帝挑眉。 既然都是要被吃掉,腊月这次决定做一个主动型儿,她倒是忘记了,多少次她都是如此,可偏没有多大一会儿便翻了个个儿。 这次也是,她媚笑之后便他颈项啄吻起来。 如果说这是吻,其实像是小动物亲昵试探。 严澈就这般任她浅啄,见她亲了半天也不过是将他衣服略微扯开,并不有什么大动作。 默默叹息,还不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他就知道,这丫头什么都不会。 “也不晓得是哪个没按好心,如此这般欺负朕。”景帝笑着调侃,果然她仰头,眼里蹿火。 “就欺负你。”她开始毫不客气撕扯他衣服,脱了他便是又稀里糊涂将自己衣服扯开,那大红肚兜上面是鸳鸯戏水图案。 她粉嫩樱唇沿着他身子四处滑动,虽然如此,但是到并没有女子魅惑感觉。也正是因为此,严澈才会觉得舒服。如果技巧极好,处处透漏着风情女子反而让他不喜。 他偏是喜*床笫间木讷女子,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 她虽然一副欺负人样子,但是手段却是极为生涩。 严澈终于受不了她这小娃娃般挑逗了。 如若一直任由她如此,怕是即便是天黑,他们还没有……&ap;*上吧。 一把将她压身下,那指是毫不客气探入两腿之间秘地。 不多会儿功夫,腊月便是娇喘嘘嘘。 虽没有过他人,但是腊月深知他必定“技巧”高超。每每此时她便被折腾欲仙欲死。而他这个时候也毫无怜悯之心。 即便是青天白日,他却仍是不管不顾,没多一会儿,这室内激烈声音怕是羞得太阳都要躲入云层…… 听雨阁折腾完,景帝神清气爽离开,可腊月却是抱着被子轻捶。 这个男人,大白天便如此。 不过想到两人第二次,腊月又觉得,这情形也是显而易见,那个男人兴致一到,可不会管是 白天还是黑夜。果真是帝王家么,八成自小便是如此霸道。 衣、沐浴、梳洗。 “主子,太后宣您觐见。” 腊月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将自己衣装打点好,太后要见她也并不出乎她意料之外,临近出门,总是要叮嘱下,毕竟,同行这三个人,她算是听太后话,也与她交好。 果不其然,太后正是为此。 纵然惠妃份位高,可是却委实不得太后喜欢,而皇上虽然不断加封她,可真正宠幸也并不多。 白悠然宫里也并不是很出色,如此看来,还是腊月得太后信任。 皇上为人常常如此,忙起朝政便是废寝忘食,太后不断叮嘱腊月,定要注意皇上身体,对于太后话,她都一一应道。 见她认真模样儿,太后会心笑了笑,宫里计较算计颇多,腊月虽然也是有些小任性性子,但是许多事儿上还是让太后很喜欢。 因着当初刺杀事件,太后是把皇上身体看比什么都重。因此她各宫也是安排了人。景帝知晓这些,而她也不乎各宫多加防范,防范又是如何,她宫里经营多年,没人知道她究竟安排了什么样人。 太后如何想腊月并不晓得,可如此也能猜个大概。 既然她想让自己好好照顾皇上,那么自己必然心力,即便是太后不说,这些她也该做到。 告别太后,腊月带着杏儿往回走。 这春日风景总是与冬天不同。看那已发嫩芽柳枝,腊月觉得心情分外敞亮,每日闷宫里,纵使她乐其中,可是偶尔也会那么一丝落寞,这出宫虽然匆忙,可是能见到宫外情景,她心里还是高兴。 腊月看着不远处池塘,如今冰已化开,处处透漏着春天气息。 “走,我们过去转转。” 腊月也是突来了这兴致。 这池塘冬日里结成了冰,有些小太监小宫女为了节省时间便从上穿越而过。如今已然变成了湛蓝池水,这么看来,这条捷径倒是不可再用了。 “冬日你们这上面走,可曾害怕?” 杏儿笑:“那倒是没有,大家也都晓得,天气那般寒冷,冰面结实,又有什么可担忧呢。倒是如今这样,主子可得小心着。这池塘啊,深着呢。” “可不是么。杏儿这丫头说倒是不假。”突兀女声响起,竟是连秀云。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两人同时立于池边。 两人委实不算相熟,算不上热络,腊月并不多开口。见她此,便要离开。 “淳婉容莫不是看不起秀云?怎见我过来便是要走?我看你们畅谈正欢呢。”说罢便低头,看不出情绪。 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笑也是无害:“后日我还要随驾出宫,听雨阁许多事情并未收拾妥当,自是忙碌不开,谈何看不起呢?我想还是你多虑了。” 说罢便是转身,正要离开,连秀云一个拉扯,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一个踉跄,两人竟是撞了一起,就听“扑通”一声。 腊月已然落入池塘…… l↖↗l 76 听雨阁来来去去人流不断,景帝面色难看站外室,宫里大大小小妃嫔都站一边,宫里这样状况也不过仅出现过一次,便是惠妃傅瑾瑶小产之时。 而连秀云与杏儿都跪门外。 终于万太医从内室出来。 “启禀皇上,淳婉容性命已无大碍,稍后便会醒过来了。不过早春时节,池水冰冷,想要彻底好转,还需多多静养。” “啪”景帝一把将桌上杯子扫到地上,六宫无主,即便是妃,也没人会主动上去触皇上这个霉头。 “让她们俩给朕进来。” 来喜一听,自是知晓,连忙将门口跪着杏儿与连秀云带了进来,两人许是跪太久,走路都是跌跌撞撞。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秀云已经将妆容哭,见景帝发问,连忙开口:“皇上,嫔妾是冤枉,嫔妾并非故意,而且我自己都不晓得,淳婉容是如何落入水中,皇上明鉴啊……” 她这言下之意倒是让人以为沈腊月是自己掉入水中构陷于她。 一旁杏儿怒极:“你胡说,明明是你将主子撞进了水中,如今你见主子未醒,是颠倒是非。一切明明都是你做,还要陷害于人。你怎能这般歹毒……” 连秀云不断摇头:“没有,皇上明鉴,我没有啊。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锦心本是一旁焦急等待,见这连秀云还要如此往自家主子身上泼脏水。 扑通一声便是跪了下来:“皇上,我家主子心心念念着后日便要和皇上一起出巡,怎么会用这种主意构陷他人,而且,您看看,有这般陷害他人么,现躺里面刚刚脱离危险,是我家主子啊……” 锦心哭不能自已,虽然皇上未发问她便自动说了这些,可是即便是被罚,她也定要为自家主子讨个公道。 锦心虽然失礼,但是也说出了关键所。就算是沈腊月要陷害连秀云,也一定不会选择这个时间。且不说早春池水冰冷极易伤身,就说后日便是她与皇上出巡之日,那是难得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这般傻呢。 连秀云并不得宠,份位又低,仅仅是为了陷害她便将自己弄到这幅田地,沈腊月才是那个傻。而且如果施救不及时,是很有可能香消玉殒。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言,不想搅合到这乱糟糟事情里。 “你,说一下当时情况。” 这是指杏儿。 杏儿抹了一把眼泪:“我和主子一起从慧慈宫回来便池边看风景,偏巧那时连主子也过来了。大家都知晓连主子并不喜*我家主子,主子不愿惹事儿便是准备离开,可连主子不准我家主子走,拉扯之间我家主子就掉入水中了。” 杏儿说话自然也是向着自家主子,顺便还踩了连秀云一下。 这自是正常,不用她说这宫里其他人也知道,连秀云当初被贬就是因为得罪了沈腊月。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和妹妹多说几句话,确实是不小心碰撞,皇上,嫔妾并非故意,嫔妾真并非故意啊……” 这个时候连秀云倒是想明白了,如果陷害沈腊月,那确实会让人不信服,如此便将此事咬为意外。 景帝自开始便是看她们互相争辩,未发一言。 见听雨阁四个大丫鬟全都跪那里,之前锦心跪下,桃儿与果儿也连忙跪了那里。几人面上都是伤痛之情。 众位妃嫔见此是不多言。如今这事儿可不是她们能搀和,也没人愿意搀和其中。这宫里近也算是多事之秋,往日总是有些龌蹉。但却并未如此。 自从人进宫,这大大小小事情倒是不断。 如今皇上正气头上,没人愿意引火烧身。而且就这连秀云为人,想必是除了白小蝶,也很少有人愿意与其交往。 虽有才女之名,但是为人却是极端不着调。 自她进宫,这才女之名便成了他人笑柄,不晓得此等女子怎就会有那名满京师名讳。 “你进去照顾你家主子。”许久之后,皇上终于开口,且随手指了一人,那人正是果儿。 “奴婢遵旨。”果儿连忙起身进入内室。 锦心头垂低低,外人并不能看到她表情,却不知她皇上指向果儿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景帝终于坐下,这听雨阁小榻,是两人常用嬉戏之地。 如今那女娃娃室内受着煎熬,他竟是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这宫里真是许久都没有肃整了,想来你们是觉得,朕是个软弱可欺。月儿自进宫以来因着朕宠*,每每遭到陷害,不说旁人,就是自家表妹也不过是歹毒之心。今日是可怜见儿躺那里,她年纪小,虽行事有些张扬,可却不曾伤害任何人,也不曾针对任何人,你们倒好,挨着个儿算计着她。你们真是贤惠。想必你们府里,学不是琴棋书画,多是害人之心吧?” 景帝这话可不单单是说连秀云了,多是扫了许多人,他人不晓得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也知道,他是真动怒了。 不少人都心里暗骂连秀云这个扫把星。既然要害人,那就一击即毙。如今沈腊月被救了回来,她自己受到训斥也就罢了,还连累她们同样被皇上厌弃。 大家都跪下,齐齐喊着冤枉。 景帝少有冷笑:“冤枉?你们之中或许有人冤枉,可是那不冤枉,也未必占了少数。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往日朕念着你们伺候情分并不多言,不代表就是任由事态发展。” 大家心里都是一惊,不晓得皇上洞察了什么,只是知道,这事儿也不光是因着淳婉容,想必皇上也是借着今日淳婉容这件事儿敲打她们。 而景帝却有此意。 近来这些人行为越发不着调,再不适时敲打,怕是她们都以为这宫里可以为所欲为。也以为这宫里便是她们使些计策,便可上位。 众人都不敢多言,老实跪那里,甚至连陈雨澜都是如此,刚才皇上还提到了她,惊得她是不敢张扬。是不敢像往日那般抚着自己肚子装模作样。 “皇上……”果儿适时跑了出来。 速道:“皇上,主子醒了……” 景帝听闻此言连忙起身奔到内室。 腊月幽幽转醒,心里也暗恨,自己怎么就不多加小心呢,就这般着了连秀云道儿,她是不 是疯了啊,怎么就敢那么做。 就她胡思乱想间,皇上已经奔到了内室。 看她苍白脸蛋儿,景帝坐到床边。 腊月委屈扁了扁嘴:“你,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 并不细说自己委屈,反而是这般。是让景帝一阵心疼。 大手将她垂脸颊头发向两边抚了抚。 “哪里不舒服?”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极低:“没事,看见你突然就觉得,自己哪里都舒服。” “哪里都舒服?” “恩。还能看见你,真好!”她话音很低,里面有着显而易见软弱。 她这般脆弱模样让景帝动容,侧身躺到她床边,将她揽进怀里:“朕没有保护好你。” 她吃力动了动,将自己靠他颈项:“没有关系,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 这个时候不管她是不是演戏,景帝都心里一软。他以为她会哭闹,会诉说自己委屈,却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她说自己很好,说还能看见他,很好。 “朕不能带你出门了。”声音有些闷闷。 不能出门,她也是有些失落,但是事已至此,她只会让事情有利于自己。 “我这里等你。以后,以后你还会带我去,对吗?” 她满眼希翼。 “会,朕会。朕以后一定会带你出门。” 两人只说了这么一小会儿,腊月便是有些乏了。见她有些困乏神情,景帝拍了拍她:“乖,睡吧。好好睡一觉。你放心,朕会为你主持公道。” 景帝内室安抚沈腊月,其他妃嫔却是跪外室。 无端受牵连众人心里不光是恨着沈腊月,也是恨着这始作俑者连秀云,就不明白,她怎地就如此愚蠢。 待腊月熟睡。景帝出门,见众人还跪那里,终于开口。 “除了连秀云,都起来吧。” 景帝就这般看着连秀云,似是想该是如何处置她。论份位,她也是极为低下了,可是即便是如此,也没看她消停,一个劲儿上蹿下跳。 他眼神滑向了众人,扫到人群里白小蝶时,停顿了一下,连秀云既然被称为才女,再怎么也不至于这般愚蠢。可自她入宫,眼见着她行事越发不靠谱。还有那陈雨澜也是,似乎也是行事越发激进。 冷笑了一声。 是真变化大,亦或是,有人作怪? l↖↗l 77 太后听闻腊月出事,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她刚交代了腊月出门好好照顾皇上,转眼就有人如此,委实是打了她脸。 别人不晓得这一点,可她自己心里却是这种感觉。 虽没有亲自前来,但是却也派了身边桂嬷嬷过来探望。是带来了她意思。 这个连秀云,委实留不得,且不说沈腊月,就是旁人,也是不喜她,她份位不高,却屡屡自视甚高,宫里兴风作浪,初次见她便迟到。 似是也不将她放眼里,往日为了这些小事儿,她不便多言。但是如若一直如此,倒是放纵了她。 指不定她还会不会做出加害人之举。 见桂嬷嬷到了,景帝若有似无笑了下。 果然,桂嬷嬷直言了太后旨意。 如此无德之人,不堪存于后宫之中,既然如此,就让她去冷宫与宋妃作伴吧。 连秀云听到这个结果,一下子瘫软了地上,缓过来之后便是不断叫喊:“皇上,皇上,求您,嫔妾真并非故意,嫔妾并非故意啊……” 景帝冷冷并不多言。 见此情形,又见周围之人并无一人帮衬自己,连秀云口出恶言:“我失手将她推入水中,你们自是心里暗自高兴,何苦装出一副痛心疾首之状?我今日,便是你们明日。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不会。我只恨,自己没有真将她淹死,只恨那救援之人来太……” “啪。”景帝一脚踹了过去,连秀云趴地上。 没想一贯温雅男子会这般待她。 “如此恶毒女子竟会入选进宫,委实是皇家不幸。来喜。” 一旁来喜不等景帝继续吩咐,连忙携几个小太监,堵了她嘴便将人拖了出去,连秀云不断挣扎,可到底是个女子。就这般被拽了出门。 身高位德妃惠妃齐妃都并不多言。 今日之事她们说都不愿多说,连秀云蠢得没了边儿,她们也因着这个跪了许久,心里怎能不气。 “出巡按照原定计划。淳婉容身子不好,这次就不能跟着了。桂嬷嬷,还请母后那边多多帮衬听雨阁,朕不希望淳婉容再有什么差池。”扫了一眼众人。 即便是沈腊月不能去,旁人也别想从这件事儿里捡到什么便宜,别以为他没有看到许多人得知沈腊月出事之后表情,纵使面色焦急,但那眼里喜悦竟是显而易见。 而那焦急又有几分是盼着腊月好,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淳婉容,她自进宫伊始便是安守本分,为人淳朴单纯,也正因此,朕特赐一淳字。你们许多人都是几番陷害,她从不曾说过什么,她可以不乎,朕不能让她一直受委屈。来喜,拟旨,淳婉容贤良淑德,特晋为正四品贵仪。” 皇上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心里一惊,是恨上了连秀云。 她闹了这么一出,皇上不高兴,沈腊月被救了回来,她们也被皇上迁怒,此时是如此,她竟然连越数位,晋为正四品贵仪,人人都晓得,一个有封号贵仪绝对是能抵得上庶三品婕妤了。 此时沈腊月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并不知晓外间发生这一切,如果她知晓了,想必就会想到前世,前世时候这连秀云也是同样下场,不过那个时候她所陷害人,并非她沈腊月,而是德妃。 可见虽然过程已然不同,但是她结局竟然是没有变。 皇上处理完一切便是带着众妃嫔离开。 皇上并未提处罚听雨阁几个宫女事儿,不管是杏儿伺候主子不周还是锦心擅自插话,景帝都默默无视了。 见大家都离开,已经瘫软几人连忙爬了起来。 锦心看着自小伺候到大小姐脸色苍白,脆弱躺那里,眼泪也落了下来。 紧紧攥着拳头,是她没有好好地护着小姐。 待腊月再次转醒,已是第二日清晨,锦心坐床边小板凳上,支着胳膊打瞌睡。 腊月一个动作,她便是醒来。 “主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腊月看着憔悴锦心,又看了看室内,扯了个笑容:“没事,只不过浑身乏力罢了。” “奴婢命人为主子煮些粥。”说罢便是喊人。 腊月并没有阻止,她确实是有些饿了。四下看了看,低声问:“连秀云怎么样了?” “禀主子,连秀云已经被关进冷宫了。” 听闻此言,腊月并不奇怪,只不多言起来,反而细细思量。 锦心开口:“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次两人这般对上,想必连家接下来就要找沈家麻烦了吧?还有这次,连秀云为什么推她,腊月从来都不认为,连秀云只是单纯想让她死。 “没有,我要静一静,你先忙去。此事必不简单,我要好好想想。” 锦心点头应是。 本是准备出门,又想到皇上册封,连忙再次开口:“主子,皇上已将您晋为淳贵仪。” 腊月一怔,露出一抹微笑。 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出去吧。” 锦心见主子知道,转身离开。 进封固然是好事儿,可是腊月却思量着这两日发生之事。 腊月总觉得这事儿透漏着不寻常,皇上对此事有所怀疑,她又何尝不是。先期她不过是因为被前世事情迷惑了,总觉得连秀云如此是理所应当。可是再一细想,事情也未见得就是如此。 连秀云纵然人品再差,也不会犯如此明显错误,还是这个节骨眼上,可是事实是,她确实是这么做了。 既然陈雨澜都有可能是着了白小蝶道儿,那么,连秀云有没有可能也是如此? 即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连秀云背后没人指使,腊月也是不信。 这事儿不管怎么看,连秀云都捞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腊月断定,一定是有人利用了连秀云。也许是因为药物,也许是因为她性格上弱点,这些都是极为可能。 再说害她这件事儿。 如果她落水之后被淹死,该是好。可是当时杏儿也,呼救及时,被淹死几乎是不可能,她若不死,那么必然不能跟皇上出宫。 难道这就是终目?让她不能出宫,他人才会多一次机会。可腊月并不认为事情如此,如果仅是这样,也有太多不确定,皇上不带她,也未必会带其他人。 那么,也许终目仅仅是想把她留宫里?可把她留宫里图谋又是什么? 一个闪光,腊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是啊,陈雨澜出来了,皇上出门了,而陈雨澜又恢复了正常生活,如若这个时候陈雨澜被人害了小产,之后栽到她身上也是未必不可能。 如果后证据指向了她,将陈雨澜小产事情推到她身上,那么就可以说她是故意留宫里做这件事儿,既然这样,也不存连秀云害她,相反,还是她陷害了连秀云。 她为了留宫里故意落水,不仅害了陈雨澜,还陷害了连秀云。 想到这里,腊月一阵寒冷。会是这样吗?会是这样一个连环计么? 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做? 留宫里已经成了必然,她断不可能跟着皇上离开。 事情没有发生,她固然是不需太过忧愁,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日她不多加防范,多有算计,那么他日必然会成为他人计划下牺牲品。 “锦心——” “奴婢。”锦心连忙进门。 “去与来喜公公说说,就说我想见皇上。”腊月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怀疑,她必然会将自己不安全因素全都一一化解。 锦心应是之后便直奔宣明殿而去。 皇上明日即将出宫,主子惦着皇上也是理所应当。 果不其然,这来喜也是知道,淳贵仪正是受宠,亲亲热热应了锦心便进门禀告景帝。 听闻腊月要见他,景帝也并未耽搁,她年纪不大,可是入宫伊始先是带着算计“捉奸”事件,之后贤妃刁难致使她奇过敏,又是宫闱香料致人不孕,还有那陈雨澜麝香香囊,后来有层出不穷陷害和今日落水之祸。 他心里,对这个女孩儿是有着一丝怜悯。 就算她真是一只小狐狸,可她并没有做什么让他不喜之事,反而是处处讨好于他。外人针对不过是因着他宠*罢了。 说到底,她不过十四。 景帝也并非完全无心无情,可能情况下,他是愿意对一个*自己死心塌地人付出一丝温情。 景帝其实今日很忙,可是抽出一点时间探望小月儿,他自认为还是有。 “你家主子身子如何了?” 锦心跟景帝身后,恭敬道:“主子身子虚弱,一早起来便是发呆,之后就要见皇上,太医还并未来看。” 景帝拧眉不喜:“你家主子身子不好,不赶紧让太医看过,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奴婢。” 话音很冷。锦心心里一哆嗦,连忙道:“昨日万太医说过,主子落水寒气入体,如若今日醒来,按时吃药便好,没有反复发热便是问题不大。主子自幼便有些讳疾忌医,扯着我们不许太医过来呢。” 景帝哼了一声:“朕看,这丫头是存了心让朕心疼,别说那些有没,这事儿上也万不可听你家主子,赶紧给朕宣太医。如若淳贵仪有了差池,慎刑司便是你们下场。” 慎刑司,生不如死。 锦心又一哆嗦,连忙应是。 “每日看医书,也没看她看出个所以然。”景帝跟了一句。锦心后并未接话。只低头规矩跟着步往听雨阁方向而去。 听雨阁里浓浓药味儿。 景帝见她眼巴巴看着自己,又是一阵心疼。 可纵使如此,嘴上还是斥责:“你这丫头,怎就不喜看大夫?自己身子这般虚弱,哪能任由你胡闹。” 似是想到了之前伤寒之事,景帝照着她小屁股就是一下,自然,这动作是轻柔。 “怎么就不肯乖乖,朕上次便是说过,你再要如此漠视自己身体,朕定要惩罚与你。” 腊月躺那里哀怨状:“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欺负我。打我好疼呢。” 她便是这般,景帝倒是气笑了:“朕不过是轻轻一下,便被你如此说。你个丫头,倒是个狡猾 。”虽是这般说,但是动作却极为轻柔,将有些不整被子为她曳好。 “感觉好些了没?” 腊月乖巧点头:“好些了。” 一个挑眉:“那便是想朕了,自从进宫,你还并未差人去宣明殿求见过朕。” 腊月嘟了嘟嘴:“腊月不会耽误皇上国事。可是,可是皇上明日便要离宫了,月儿怕是有些话不说来不及啊。” 这话倒是让景帝奇怪了:“你要说甚?” 两只小手一起搓了搓,她期期艾艾开口:“皇上,嫔妾这自进宫便是多灾多难,虽有您保护,但是嫔妾也不想总是给您添麻烦。我想,我想,我想……” 她结巴了半天才将事情说明白。 “进宫之前我便去寺庙许愿,只要能得您青睐,必然吃斋念佛,感谢佛祖成全。可我进宫便得了您宠*,竟将这些忘记,刚我就想,一定是佛祖怪我了。嫔妾现身份自是不能出宫,可是,嫔妾听说太后慧慈宫内有一处小佛堂,皇上,您是疼惜嫔妾了,您帮我与太后说说好不好?我想搬进去住一段时间,吃斋念佛,也算是圆了我自己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7-219:4: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7-219:39:5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7-219:39:47 么么哒,谢谢妹纸一直以来支持~~~~(&gt;_ l↖↗l 78 腊月说完这番话便是眼巴巴看着景帝,一脸虔诚。 景帝被她说法弄懵了,随即笑了笑。 “你要去慧慈宫佛堂住?” 认真点头:“恩。想来我这段日子总是如此风波不断,一定是因为我自己不虔诚。” 此时景帝看腊月眼神,倒是算上是赤果果审视了。 腊月也并不回避他眼神,一副懊悔模样儿。仿若自己没有早早想起此事。 许久,景帝再次笑了笑,此时已近晌午,阳光透过窗户就这般直射进来,因着此时正是春日,阳光并不刺眼,且是暖洋洋。 景帝恰是被光芒围绕,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是犹如谪仙。 伸手她脸蛋儿上轻轻抚摸,腊月并不反抗,反而是有些迷恋看他。 当手滑到他脖子之时停顿了一下,这停顿并不突兀,腊月也并没有多余表情,依旧是那番姿态。 “呵!既然如此,好……吧。朕与母后说此事,你这身子,禁得起折腾么?” 腊月将手放他手上,一字一句:“没有关系。我该是如此。如若早早想起记得还愿,说不定还没有这些事儿呢。” 景帝这时反手握住了她手。 也学着她慢悠悠语气,一字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回来之后让朕知道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朕必然狠狠打你屁股。” 嘟了嘟唇,腊月用他手背蹭着自己脸。 “我自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还了愿,以后定然一帆风顺。” “那你要多久才肯出来?”景帝笑眯眯问。 歪着头想了想:“您回来,我就出来,正好您不我一个人也憋闷着,这么长时间都看不见您,待这听雨阁我怕自己随时就想起与您那些相处,倒是不如就老实待佛堂。” “你这身子这般虚弱,朕怎么就能放心下。” “恩。”似是想了想,腊月开口:“其实我自己也挺不放心我自己。我刚也想过了,就让果儿留听雨阁主持着,另外几个大宫女全都与我住进佛堂,有她们三个照顾我,我定然会将自己养白白胖胖。说不定啊,等您回来,发现我胖了一圈呢。” “好,你说什么都好。朕会与母后说,正巧,母后也是每日都抽时礼佛,又不懂,你可问母后。” 腊月乖巧点头应是。 又对着腊月细细交代了一番,景帝便要离开,这事儿,他总归是还要与太后打个招呼。 出了听雨阁,眼见着这刚刚暖暖太阳已被乌云遮住,想来,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吧。 真是个多雨季节。 仰望天空,就听一声闷雷响起。 景帝勾起若有似无笑容,不是那般应酬笑,虽然若有似无,但却发自真心。 “小狐狸倒是个机灵。” 一旁来喜规矩跟身后,也不多言。 “通知来福来见朕。” 小丫头还真不是那般简单小白兔,想来他刚想到关节,也已被她想了清楚,不然也不会这般自保。 这宫里待久了,也难得有这般有趣事情发生,虽她不能与他一同出巡让他有些遗憾,但是想到这小狐狸也不是看起来那般呆笨,他觉得血液都要沸腾。 他竟是都能看走眼,果然是个不简单小狐狸。 景帝去慧慈宫为沈腊月请求了佛堂,太后愕然了一下,不解,但又见自己儿子笑容,也有些明白。 看着儿子那有些兴奋表情,纵然他隐藏极好,可作为母亲总是能窥探出一二。 “放心。你不希望她有事,哀家便不会让她有事儿。” 这是承诺。 景帝挽起袖子,极为地道为太后斟了一杯茶。 挑眉开口:“她佛堂闭门,可不就是好防范。” “这么短时间她便能想到这个避祸法子,也不是个笨丫头。”他们都晓得,陈雨澜这个孩子,是留不住,也许开始时候景帝是对这个孩子有着期待,但是见识了陈雨澜那可悲心计之后就有些歇了这个主意。 又见她不断非要出门,罔顾了自己变相保护,景帝冷笑。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那么这个孩子不生下来也罢,即便是生了下来,陈雨澜也根本保护不了这个孩子。不是他冷酷,而是他自小受到教育便是如此。 “陈雨澜那里,既然有人非要动她,那咱们也不必太过怜悯。朕总要知道,这幕后之手到底是哪位。朕各宫安排了人尚且能被避过。” 太后看着景帝面孔,有些伤怀:“到底也是你孩子,你本就子嗣单薄……” 即便是陈雨澜不能保护这个孩子,不是还有你么,还有哀家么。 太后本想说下去,但是生生把后面这句咽了下去。 景帝似是看出了太后主意,面色如常:“我们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这宫里,我们总有照顾不到之处,陈雨澜不仅不能保护这个孩子,还不断拖后腿,既然如此,那么他委实是不适合生下来了。母后。” 景帝看着太后,停顿了一下:“禹儿养您身边,就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养过来。现份位高几人也不是就是说不能生了,孩子不管抱给谁养,都不合适。” 太后细一思量,叹了口气,景帝说对。 这些妃子都有可能有自己孩子,怎么会对抱养养子真心呢。 皇上正值好年华,并非垂垂老矣,任谁都晓得,现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是没有关系,来日方长,没人会想养他人孩子,何况那个孩子母亲还是个不着调。 “顺其自然吧。”太后不多言。 “今晚朕会歇听雨阁,明早出发之前让她搬过来。宫里事宜,就劳烦母后操心了。” 太后摇了摇头:“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母后很高兴。” 景帝看太后高兴模样,思绪有些散乱。 当年人人都道母后偏心,对自己与六弟截然不同,却是不知,母后也有自己无奈。当初宫闱复杂,母后又没有家世帮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些都无人知晓。 而自己是一出生便是生命垂危,之后是遭受了大大小小数次陷害,几度夭折。 之后有了严洌,那时他已两岁,不像严洌,一个小奶娃娃。母后为了严洌安全,便是将他推到了焦点位置。而父皇也因此对他瞩目。 许是因为这样,严洌倒是真平安起来,而自己则是陷入了无纷扰。 之后陷害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人人都道母后是*他,可是他却无意间知晓了母亲打算。严洌年纪小,经受不起多针对,所以,母亲便只能推出他。 虽然也是对他心保护,可是他心里疙瘩却也没有办法化解。 直到两人都长成了少年,严洌那次刺杀,没人知道那次刺杀给他造成了多大伤害,严洌不肯原谅他们,觉得母亲偏心,可是他心里又何尝好过,他知晓母亲将自己立成靶子为弟弟挡灾。可弟弟却要杀他。没人知晓他绝望。 从那刻起,他冷心冷情起来,不晓得父皇究竟与母后说了什么,自此,母后便是全心全意助他登顶。 六弟,六弟与他也是形同陌路。 也许严洌觉得委屈,可是他却不晓得,自己是委屈。 也是……不能原谅。 母后那些年对六弟不能原谅,也未尝没有那说不清道不明伤心。 他们两母子关系,其实真没有想得那么好。 如果不是父皇过世之前那番开导,想来他们今日还不会如此和睦。 人人都道父皇是冷心冷情,却不晓得,他也是看得透之人。 看着母亲能为他做事便高兴模样,景帝暗暗垂首,也许,父皇说对。 他们都是母后儿子,当年不过是因为严洌小,而他自保能力大,母亲才会那般做。可是却不想,终伤了两个人。 也正是发生了严洌刺杀之事,母后才明白,原来,自以为好做法,恰是让他们困扰伤怀。 后期许多是是非非,不过是徒增他们兄弟矛盾罢了。 这皇家之事本就纠结繁杂,难以说清。 母亲严洌刺杀之时已经放弃了他,如今,她也不过只剩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如今即便是母后想修复与严洌关系,也得不到回应。 看着母亲为自己做点什么便是高兴脸,景帝微微笑了出来,将手放她手上:“母后也要仔细着身子。” 太后微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贴士:红。 红含有维生素和微量元素铁锌等。 常看电视或者小说,女主mc期间都要喝一杯浓浓红水。其实,这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合适。 mc期间经常有腹痛现象妹纸可以冲一杯浓浓红水,喝过之后便可稍微缓解不适。 氮素,不是什么样亲都适合哦~没有腹痛且量大妹纸还是建议不要喝。因为红活血,喝过之后会导致量大 没有不适症状,想补血可以mc结束之后喝两天~~~ l↖↗l 79 景帝这次出宫带着惠妃与白悠然,腊月因着身子关系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般出门送行,反而是早早搬到了太后慧慈宫,之后便是闭门不出。 太后见她这番情景也是暗暗感慨,这宫里不管是看起来多么没头脑,都极有可能是假象。 腊月身子极为虚弱,如果说真每日念经诵佛那自是不可能。 多时候,腊月也不过是佛堂修养,佛堂有个小小偏室,腊月便是住那里。 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没打算出门。 而将听雨阁托付给果儿才是合适不过了。 别说果儿是受过训练之人,轻易不会落入他人陷阱,就算是真落入,相信景帝也必然是加相信她为人。 这个时候腊月很庆幸自己早早找到了景帝放她宫里暗棋,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这般安心。 经此一事,锦心似乎是成熟了许多,腊月并不需要多言,就见她将事情安排妥妥当当。 桃儿杏儿那边,她也仔细叮嘱过,几人基本都是不出门。 每日太后都会安排人过来送吃食。 腊月皇上走那日搬到了慧慈宫,而她搬过去原因也被宣扬了开来。 不少人嗤之以鼻,觉得她多此一举。 可是也有那心思重,想比较多。 沈腊月这般做派还真不像是安心还愿。像是躲了过去。难不成一个落水便让她吓成这样? 许是锦心叮嘱过,杏儿与果儿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两人都是小心谨慎厉害。 腊月不知道,自己搬到了这个地方,让那幕后之人没了可以陷害对象,陈雨澜还会不会有问题,亦或者是等皇上回来再继续陷害她? 再一细想,应该不是,毕竟,如若等皇上回来之后陈雨澜才出事。那么也就失去了让她落水意义。而皇上,似乎下手机会低。 果不其然,就皇上离开第六天,腊月从桂嬷嬷那里听到了消息,陈雨澜,小产了。 她竟是有一种果然如此感觉。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陈雨澜都还是她表妹,她也该好好问问。 桂嬷嬷拍了拍她手:“知道你是个心善,即便她是那般对你,你也不会狠心不管她。不过依着老奴看,这陈采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咬一口事儿,她也未必做不出来,你可莫要管她。” 不管桂嬷嬷出于什么目说这些话,腊月却是听出了话里好意,点了点头。 贴心道:“谢谢嬷嬷指点,我也是晓得,这进了宫,自然是不同。我只是有些感慨。” 桂嬷嬷继续道:“要说你们姐妹,还真是与那连秀云不对付。” “哦?”难不成这次陷害她不成,就将这事儿弄到了连秀云身上? “也不知这陈采女是怎么想,本来就是有身子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反倒是跑到那冷宫之中去探望连秀云,那丧心病狂之人也是能随便探望么,这可不就是出了事儿吗?宋妃也是住那里,每日都是神神叨叨,这次看见有些显怀陈采女,可不就发了疯。” 竟然是当初贤妃。 腊月这还真是有些吃惊了。 有些事儿,总是有着因果关系。前世她孩子死成了压垮贤妃后一根稻草。今世贤妃提早倒台,并且变成了宋妃。后来又被圈了冷宫。 可这陈雨澜孩子竟是因为她而出事。 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兜兜转转,说不清楚。 “宋妃已经发了疯。那么这事儿该是怎么处理?” 桂嬷嬷冷哼一声:“如何处理?不管她是不是真发疯,害了皇嗣总是不能推卸事实。太后意思是,今夜便会将她处理掉。至于有没有其他问题,也自有人会调查清楚。” 桂嬷嬷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暗暗观察着腊月表现,见她除了吃惊并无其他多余反应。不禁感慨起来,有时候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 她与太后分析过,这连秀云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怕是终主意是留下淳贵仪,构陷于她,倒是没有想到,皇上还没等出了皇城,她已经搬到了他们慧慈宫小佛堂,虽然并不奢华,有些简陋,但是却避过了许多是非。 想来她这个身体,也是禁不起多余折腾吧。 这老天都帮她。 “表妹家时并非如此,倒是不想进了宫,性子也变了。”腊月闲闲来了一句。话里不见伤痛,也不见幸灾乐祸。 “这进了宫,都争抢着一个男人,怎么还能一如既往?” 桂嬷嬷与太后一般,只太后有好感,她必然也是向着。 对这沈腊月便是如此。 腊月点头,认可她话。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便见腊月有些疲态,桂嬷嬷也不这儿多加耽搁,左右她该说已经说过了,便是起身离开。 桂嬷嬷离开,锦心低语:“这表小姐真出事了。” 腊月并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将事情完全查清。” “主子莫要考量太多,依奴婢看,这事儿还不算完呢。您啊,既然没事儿,就好好修养,让她们折腾去。凡事还能越过了皇上和太后?” 腊月笑着答应:“是是,你说有道理。恩,我这不是有点好奇么?总想着,是谁想了这一环一环连环计。” “等皇上回来,看他表现可不就是知道了。”锦心也算是一语中。 锦心自从腊月落水便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现想事儿,总是细细思量,就想着举一反三。能为自家主子多多分忧。 “心计是有,可惜,表现太激进了。” 其实她心里,已经坐实了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该是白小蝶,毕竟,陈雨澜和连秀云都与她交好,而她们反常显而易见。 亦或者,还有厉害人利用了白小蝶。 后宫之事常常如此,腊月看很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 其实,都不该意外,不是吗? 她这么突兀提出这个要求,只要皇帝有一点点心思,都该知道她这是躲灾呢,何况皇上可不傻,她们所有人加到一起心机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该想想以后与皇上相处态度了。 而且,她一味儿如此,怕是别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当她软弱可欺么。 她并不怕事儿,只不过这次她身子虚弱,并不适合与人斗。 可是……腊月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们这般算计她,不做点什么,委实是对不起她们“好意。” 锦心见自家主子默默不语,似是深思,问:“主子,需不需要奴婢联络人?” 腊月掰扯手指,摇头:“现宫里都风声鹤唳呢,指不定太后那边查到了什么,这段时间,我们不要妄动。等皇上回来稍微平复下再说。” 各宫都宫里有自己势力,或者说是有自己帮手,沈腊月也不例外,可是她却隐藏极好,并不多联系人。不管怎么样,即便是让皇上觉得,她也是有些小心思,她也并不愿意将自己所有底牌全都摆台面上供人观赏。 这日子过得自是极,她闭门不出,旁人也别来找她。 也不过就是十来日,皇上便带着惠妃与白悠然回宫。 此时腊月身子也已经大好了。 一袭秋水绿长裙,银色长袄,头上闪烁金步摇,显得清中又透着一丝华丽。 这皇上走了多久,宫里人就多久没见沈腊月。 不管心里怎么祈祷腹诽,希望她憔悴不堪,可都敌不过这见面一刹那。 她很好,可别人看见她很好,都很不好。 似是觉得有些恶趣味,腊月竟是高兴起来。 真心笑意让她眼睛笑成了一弯月。 景帝一下轿撵便是看到如此情景。众多美人中,唯腊月笑恬静真心。与旁人全然不同。 “都起来吧。淳贵仪身子如何?身子虚弱就不用过来接驾了。” 虽然德妃齐妃都,但是景帝明显是扶了腊月一下,这倒是让后宫众人惊讶,要知道,皇上往日是一个极守规矩之人。即便是对谁过多宠*,也不会放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启禀皇上,这段日子嫔妾闭门安静休养,虔心礼佛。身子已经大好。”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样子。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 再看向众人:“都回去吧。朕还要去与太后请安。” 拍了拍腊月手,景帝离开。 景帝离开了,其他妃嫔也并未一起寒暄。也都各自准备离开。 打量一眼冷傲惠妃及漠然白悠然,腊月不见一丝嫉妒,对着这二人一个浅笑,也是袅袅离开。 既然皇上回来了,这有趣争宠便是又要开始了吧? l↖↗l 80 太后与皇帝十多日不见,自是要一起用膳,腊月也不愿意做那讨嫌之人,默默安排自己宫里奴才过去搬东西。 她这番做派又是让桂嬷嬷一阵点头,太后与皇上相聚,自然是希望能够一起说些体己话。如若旁人不识相,也确实令人恼火。 腊月回到听雨阁便见了果儿,果然,这白小蝶过来求见过,不过果儿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平时沉默不语,但是关键时刻也不是那好欺负。 听闻果儿回报,一旁桃儿福了一下,插嘴道:“主子,依着奴婢看,这白小蝶必然没安好心,咱们要不要禀了太后?” 腊月微笑:“不必了。且不说皇上太后知不知道,有些事儿,也不能全然假他人之手。不然还处处当我好欺负么?本想着独善其身,好好伺候皇上,孝敬太后便可。可这些人倒是三番五次惹事儿,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我也不是处处都好说话。” 似是有些吃惊腊月这番话,连果儿都抬起了头。 “表妹身子如何了?” 这些日子腊月并不曾出门,身边几个大宫女也被拘着,自是不晓得外面情况,她心里有着计较,也不曾派人多加打听,可她不知晓,这果儿必然是知晓。 果儿回道:“禀主子,陈采女失了孩子,本来是极度悲伤,当日不断哭闹,还吵着要陪着去。不过第二日太后宫里桂嬷嬷去看过陈采女之后她便并不多言,仿若换了一个人。” 腊月笑着看果儿:“没有其他疑点?” 果儿细细思量一番,有些迟疑:“奴婢也不晓得这算不算,奴婢听说,白小蝶陈采女出事后曾经去看过陈采女,不过却被陈采女撵了出去。不过这事儿也做不得准,都是宫里隐隐传言。” 腊月站了起来,一旁锦心也是明白她想法,连忙将手里剪刀递了过去。 腊月接过剪刀便细细修剪起盆栽。 “陈雨澜便是不好,也是我表妹,我们纵然不对付,可旁人中间挑拨又算什么。” 她此言一出,竟是锦心都有些迷茫,但是又一细看,就见主子眉眼间看不出情绪,再一思量,怕是这也是主子故意果儿面前说,便调整心态,不多言站一边。 一时之间屋内竟是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腊月看着自己修剪好盆栽,似是有些不满意模样儿。 “看我这手艺,委实一般,真真儿是让人气恼。” 主子就这么点*好,又不能如意,锦心连忙开口:“不如奴婢去内务那边,讨个手艺好小宫女过来,主子这般聪慧,见她修个几日,想必也就得心应手了。” 这宫里不少人都知道,淳贵仪不喜养养草,但是却极为喜欢修剪,这倒是一桩怪*好了。 腊月微微皱眉:“你们可是知晓这宫里谁对此颇为精通?” 宫里,一般这种活计都是小太监再做,会修剪草小宫女委实不多。 腊月一般并不喜和小太监接触太过,这几个大宫女也是清楚。 其实腊月心里,即便是,即便是那啥啥了,可终究也是个男人,内室之中用起来多有不便。而修剪草本就需要与她近距离接触,她并不喜如此。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找人原因。 桃儿细一思量便是开口:“主子,奴婢知晓,掖庭局有个小宫女,名唤翠文,她因着相貌有些丑陋为人又不讨喜,一直也被分派做些小太监活计。她也是宫里为数不多会修剪草宫女。听说那手艺也是不错。”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腊月便是眼前一亮感觉:“那既然如此,锦心,你去与掖庭局管事说一声儿。讨了这个小宫女过来。” 这讨个宫女之类事儿,也是不必太多说。 锦心应是。 锦心办事利索,当天傍晚就将小宫女翠文带了过来,说是小宫女,也不过是指品级。看年纪,是和锦心差不多大。 腊月细细打量一番之后便让她修剪盆栽,没多久,果然是眉开眼笑且将她调整为二等宫女。 翠文有些怯懦,听了腊月吩咐便是离开去寻锦心。 锦心将她安排了住处。 这本就是个小插曲,淳贵仪这番做派并未惹人侧目,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也符合她性子。 皇上甫一回来并未宣任何人侍寝,腊月也晓得,就算是宣人,也不会是她。自然是乐得清闲。 沐浴之后腊月将头发简单挽成了一个发髻。一袭月白亵衣衬得人白皙娇嫩。 锦心一旁低语:“主子,既然翠文也住了进来,以后咱们行事就方便许多了。” “翠文算是我师姐,待她仔细些。” 锦心扑哧一笑:“主子就是想太多了,我们自然会好好待她,何况,我如果处处照顾她,陪着小心,别人才要疑心呢。” 腊月翻了个白眼,瞪她:“我不过是让你仔细些,你倒是说了这许多。” 锦心笑嘻嘻:“主子本就是个年纪不大姑娘,每日思绪过多,也不见个真心笑容,奴婢这不是逗您玩儿呢吗?” 见她如此,腊月也笑了出来。 说起这翠文,也是个她可以信任,翠文幼时住万夫人家隔壁,万夫人没有女儿,对她也是喜欢,就想收了她做徒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成行,可饶是如此,万夫人也教了她许多医术。 就万夫人意思,太医院那些太医,也有不少是不及这翠文。 后来翠文家里遭了难,她是寄人篱下,之后是叔父要求下顶了自己堂妹名额进宫做宫女。因着为人寡言样貌不出色,也摊不上什么好差事。 也亏得万太医对她时有照顾,如若不是此般,她怕是过得为艰难。 恰巧此时腊月进宫,万夫人便是联系了她,万太医也不是总能帮得上,如若让两人处一起,也算是对两人都好,腊月身边多了个医术高超,而翠文日子也好过些。 可腊月也是有自己考量,如若她初进宫便是如此,自然惹人侧目,便是徐徐图之。 当初她怀疑宫里有人她熏香里做了手脚,也是挂了红灯笼,引了翠文帮忙。 走到今日,她也算是布局妥当,自然是理直气壮将人唤来。 喜好修剪盆栽?腊月微笑。 前世,她可是没有这样喜好呢。 想着自己目前情况,她心里敞亮了许多,身边有锦心、巧宁、翠文这些帮手,她自己又有了前世记忆加持,她会过得好。 “锦心,明日我准备去看看雨斓,你觉得,我什么时间过去合适?”其实腊月也觉得,似乎从她落水,锦心就谨慎了许多,也不似以往。这是故意看她主意呢。 想来也是,往日那些刁难,自己都是心里有数儿,有着防备,这落水之事倒是全然不是,而是一个自己没有防备意外,怕是也正因为此,才让锦心真惊到了。 锦心细一思量,摇头:“奴婢觉得,主子不管什么时辰,都不去看她才好。”见腊月似要说什么,连忙加语速,继续说:“不是奴婢想得多,只不过她确实不是那好相与。咱们对她示了好。旁人难免将咱们绑成了一股绳。如若这般,他日她再次做了什么,咱们可是说不清楚。” 腊月看她如此说,点头。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晓得这一点呢? 她也是知道这些,她问锦心也是看她是怎么个心思。 虽然皇上已经可能知道了,可是如若说马上就会将白小蝶处理掉,那也是不可能,而且她也纳闷,许连秀云为人不谨慎会被害,可是陈雨澜不该如此啊。 究竟是怎么让她放松警惕,而她用,又是什么样药物。 “我猜想,桂嬷嬷必然是与她说了白小蝶事儿,不然她不会将白小蝶赶走。相比于表妹,我加忌讳着白小蝶。”腊月也算是实话实说。 锦心不解:“主子想利用别人手对付白小蝶?” 腊月摇头:“我若是做太多,难免皇上厌弃,皇上会允许自己女人有小心机,但是却绝对不会乐见自己女人恶毒。” “那么皇上和太后不会管这件事儿吗?” “管?自然是会管,但是怎么管可就说不定了。我这平白落了水,我断不会让害我人逍遥。此事还要细细计量。” 她可不敢肯定,皇上就会百分之百处理掉白小蝶,可是如若不斩草除根,以白小蝶为人定会继续害人。她可是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这算是,仇加旧恨么? l↖↗l 81 皇上召腊月侍寝是回来后第四天,第一天无人侍寝,第二日便是德妃,第三日齐妃,第四日竟就是她,腊月有点受宠若惊感觉。 不过她倒是越来越觉得,这皇上是要扶植她上位了。 可即便是侍寝,两人也并没有做什么,因为她之前落水事儿,皇上倒是顾着她身子。 虽然她看起来已经好了,但是皇上总要想着,免得伤了她。腊月心里暗自腹诽,怕是怕将病气过到他身上吧?不过这一切也不过心里暗自揣度,可是不敢有一丝表现面儿上。 两人一起说着话儿,时间过得也,如若说让腊月和他啥啥也不做睡一宿儿,腊月倒是无所谓,但是人家景帝不行啊。 过了二,景帝差来喜将腊月送回了听雨阁。 不管他有没有临幸沈腊月,这份荣耀本就与他人不同。 陈雨澜小产,皇上并未去看一眼。别人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去冷宫遭了厌弃,可是腊月何尝不明白,这也间接看出了这个男人冷心冷情。 和他谈感情,真太多余了。 至于白小蝶,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也不晓得景帝究竟是和惠妃怎么说,竟然将白小蝶搬到了竹轩偏室。 腊月百思不得其解。 有时候重生,还真不是万能。 不过想到景帝做事总是云里雾里,腊月也不坐以待毙。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什么也不做,也不符合她性格啊。 “锦心,通知翠文,我们去看表妹。” “呃?”锦心呆滞。 腊月笑眯眯:“不去见陈雨澜,我怎么能知道所谓真相呢?” 锦心恍惚一下,似是明白,哎了一声。 如果她没猜错,陈雨澜这个做派必然是知道陷害她人是白小蝶,可陈雨澜可以知道,她却不该知道。既然要明面儿上对付陈雨澜,总要有个切实原因,不然可真是让皇上不喜了。 如今她已经皇上那里挂上了号,这胸无城府小丫头可是要蜕变了,现,她该是有点点心机了吧? 如若她从表妹陈雨澜那里知道了推自己下水真凶,那她是个什么态度才让皇上安心呢? 腊月娇嫩小脸儿笑成了一朵儿。 可不就是有点冲动有点小心机个性么? 不管雨澜有没有对她说什么,只要她从雨澜那里回来之后便是有了变化,那么,不管她说没说,大家都会以为她陈雨澜定是告诉了自己什么。 这也算是阴了表妹一把么,握了握小拳头,腊月喜笑颜开,想了下,又调整了下面部表情。看着已经进门翠文。 腊月叮嘱:“你帮我看看,她宫里到底是什么有问题。” “奴婢晓得了。”翠文并不太*说话,也不喜展示自己医术,但是,她确实真是个好手。 如果白悠然话没有错,那么必然白小蝶是用药物之类东西造成了他们性格上变化。 明显焦躁急切,如果不是她与陈雨澜接触甚久,又因着白小蝶话,她定然想不到这一点上。 这是腊月第二次来陈雨澜寝宫,外面候着小太监见腊月到来,连忙狗腿过来请安。 这谁不知道,人家淳贵仪如今正得圣宠。 听说腊月要见自家主子,小太监一路小跑进屋禀报。 也不过极功夫便见雨澜身边兰儿迎了出来。 “奴婢见过淳贵仪。我家主子说了,请您进去。” 这可不是往日里模样儿。 陈雨澜如今还小月子里,一见腊月进门,便是眼泪汪汪看了过去:“表姐……” 倒是与前次来时截然不同。 腊月并未靠边儿,吩咐锦心将自己带过来东西放了一边儿,雨澜瞄了一眼,具是些旁人做不了手脚之物,想来这表姐也是防着她。 陈雨澜面色又是一阵凄楚。 “前些日子听说表妹出事,可表姐身子也是不好,担心自己身上这寒气儿过给了妹妹,又担心妹妹多想,便没有过来探望。如今也算是大好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你。身子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陈雨澜长发披散肩上,眼神里透漏着怨恨。 “不妥?我能有什么不妥。可怜我那苦命孩儿,竟是没有机会看这锦绣宫殿一眼。” 腊月一直站一边儿,陈雨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凄苦诉说自己对这个孩子憧憬与期待。 说了许久,见腊月站一边并不搭话,陈雨澜有些不自。 “表姐,你坐啊……” “事已至此,你也莫想太多了,我只来看看你,既然你还可以,那我就回去了。免得时间久了,旁人再说什么。” 这个“旁人”,可不就是说暗指她陈雨澜自己么,腊月意思很明显,自己留下,这不是明摆着招陷害呢么。 雨澜脸色变了变:“表姐,这段日子,是妹妹错了。可是,妹妹并非故意,是真遭人陷害与挑拨才会如此。想还未进宫之时,我们表姐妹那时多么和睦。怎会我一进宫便针对与你?” “哦?”腊月挑眉看人。 雨澜咬唇:“表姐,想必你也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被人下了药啊。我倒是没有想到,那白小蝶是如此恶毒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我们姐妹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都是她用药乱了我心智,又不断从中挑拨,表姐,我是真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啊。” 腊月摇头:“表妹说什么呢,你说这事儿,我并不知晓,也没有他人与我说过。至于你说药,表妹,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奇药,能迷惑人心智?” 陈雨澜一顿,继续凄苦状:“你看我不就是被迷惑之人么?如若不然,我怎会那般对待表姐?” 腊月见她如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妹可莫要做这个表情,太不像你了,至于这事儿,我自己自会判断。表妹还是好好养着吧。我先告辞了。” 她可没想着和雨澜重归于好,不然就像锦心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再被她咬一口。 就算不被咬,旁人将两人算成一派,她可不就要背陈雨澜黑锅了。 看腊月这般,陈雨澜一抹恼恨浮现脸上,不过随即掩过。 待出了门。 腊月若无其事问:“可是看出有什么不妥?” 翠文斟酌一下,开口:“屋子里没有什么异常,想来应该是已经将引起她反常原因消灭了。” 又想了一下,她继续说:“奴婢早几年听闻,边界有一种,名唤粟苒。将此盛开之时蕊磨成粉末长时间服食,很容易暴躁易怒,心绪不稳。奴婢听着这陈采女症状。倒是有点像这个。不过我猜测,她应该不是服食,而是其他方式,不然这么久时间,现她怕是不会症状这么轻。” 锦心有些咋舌,这都算轻? “那这能改变人性格?” 翠文摇头:“不能。奴婢刚也说过,会使人暴躁易怒、心绪不稳。长时间服用此便会上瘾。可是要说改变性格,奴婢觉得不是,倒该说,怕是本就心绪不稳,又因着旁人挑拨,激发了潜于心里恶毒念头罢了。主子好生想想,这宫里太医都是什么出身,又是学了多少年医术,怎地就不能研究出加厉害药物。这世上哪有什么能控制人心。怕是原本心里就有那些龌龊念头,如此才会他人挑拨下将其付诸实施罢了。” 腊月低头深思,点头。 是啊,有什么能控制人心?所谓不受控制,不过是自己心里本就有那恶毒念头罢了。 这厢腊月出门离开,而那厢陈雨澜则是将自己枕头狠狠摔地上。 “只会小看我,只会小看我,他朝,他朝我定会将你们这些人都踩脚下。你沈腊月哪点比我强。” 一旁兰儿细心劝慰:“主子,你莫要动怒,您知道,之前太医便是说过,您这有些中毒,可不能这么可着劲儿霍霍自己,咱们需要安心静养啊。不管是什么白小蝶还是沈腊月,他朝主子您必然会报仇雪恨,扬眉吐气。” 陈雨澜似是也知道自己身子问题。 忿恨不已。 “这沈腊月我暂且可以放一放,可那白小蝶我断不会放过,我能怀上这孩子是多么不易。她毁了我孩子,毁了我一切。如若不是她给我下药,我哪至于这么浮躁,以至于今日落得这般田地。” 兰儿也是一脸怨恨,谁不想自己主子平步青云,哪想一进宫便是受到了暗算。主子原本想着算计白小蝶,让她成为自己刀子,为自己所用,可如今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自家主子倒是成了人家刀子。 不说主子,她做奴婢,也是憎恨。 “主子,咱们不能轻饶了这白小蝶,一定要想办法除了她。” “恩,这是自然。” l↖↗l 82 见过了陈雨澜,第二日便是初一。 初一正是给太后请安日子。 腊月早早便是来到了慧慈宫,不晓得为什么,这次人来都很早,见腊月进门,份位低自然是屈身请安,腊月也对几个份位高请了安。 腊月表情冷冰冰坐那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众人不明白她这脸色是怎么回事,便是都这般望着,也不开口多问。 如果说有人不识趣儿,那也是向来与她不太好安贵嫔。 “呦,是谁惹妹妹了,看着脸色,委实难看紧啊。” 腊月微笑,但是笑容未达眼底:“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早上过来时候碰见一直狗儿,它呀,一个劲乱吠,可不扰了我心绪。” 腊月轻描淡写,但是众人眼神倒是刷都看向了白小蝶。 大家可是都看到了,刚才是白小蝶与沈腊月一起进门。 也不知晓她是真碰见了狗儿还是以此喻人,都看向了白小蝶,偏此时白小蝶脸刷一下都红了,他们自然想到了。 有人掩嘴笑了起来。 安贵嫔怔了一下,也是笑道:“这猫狗房怎地就这般不小心,将那狗儿放了出来。” “说不定还是人养呢,也未见得就是猫狗房。姐姐对这事儿倒是关心。”腊月这句句话都不太温顺,委实不像以往性子,众人都想,莫不是前些时日真是落水一次,就能让她有此变化? 安贵嫔干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说,这沈腊月今日八成是吃了炮竹,怎地如此。不过想到一会儿太后也会到,她如若还是板着这副面孔,倒是有趣了。 腊月见众人都不多言,喝起茶来。刚来途中这白小蝶莫名跑到她身边,示好说些小话儿,言谈间是一副刚发现陈雨澜为人模样,腊月不晓得她又有什么坏心思,想来也是因为她去看过陈雨澜了吧,怕是她担心陈雨澜说了什么,故意过来示好呢。 不过腊月对她极为不喜,也不搭理她。 原本她以为,今生她白小蝶还未做那些事儿,也就并未动手报复,可是眼见着这人果然是本性难移,也就存了针对心。 “惠妃到——” 自从傅瑾瑶封了妃,倒是隐隐有了后宫之首感觉。虽德妃品级还比她高一阶,但是家世及皇上宠*使得她本身就比德妃占了多优势。 按理说白小蝶既然住竹轩,应该紧跟惠妃身后,可她竟是此番做派。 傅瑾瑶进门目不斜视,坐下后眼神扫了一圈,见白小蝶已然室内,勾起嘲讽一笑。 她这笑容并不显眼,并非人人都看见,可总有那么几个眼尖。 腊月见傅瑾瑶那一瞬间不乐意,竟是也勾起了嘴角。 但凡有点心思又怎是不明白,看来这白小蝶可不是惹了一个人了。想来傅瑾瑶与沈腊月都算是如今宠*盛之人。偏两人都对她多有不喜,她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 白小蝶面色楚楚可怜,端坐后面位置,看着这朝堂上鲜亮宠妃,心里暗自恼恨。 恼恨同时又责怪自己太过激进,不然怎会功亏一篑。 不管白小蝶如何想,腊月总是不会真太后来时候摆脸色。 太后似乎是越来越不喜欢热闹,也不过是见了大家一会儿便是疲惫厉害。遣了众人离开。腊月 有些忧心看了一眼太后,许是年轻时候经历了太多,太后太过忧思,如今虽然没有那些争斗,但是身体却是每况愈下了。 甭管他人对太后是个什么心思,但是腊月却是真心关心着她。旁不说,人总有个七情六欲,太后对她好,她又怎能不知晓。 皇上宠*固然重要,可是她能顺利走到今日,太后加持也并非没有作用。 “也不晓得这白妹妹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沈妹妹和惠妃不喜。”安贵嫔声音不大与身边人寒暄,但是却也是人人都能听见音量。 “这话是怎么说,好像安贵嫔亲眼见了一般。不知从哪里看出本宫对白妹妹不喜,还请指点一二。”傅瑾瑶下巴微扬,神色冷然,虽年纪不大,但是做这些倒是并不显得违和。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脸贵气。 安贵嫔倒是没有想着,惠妃会如此不客气。怔了一下,尴尬笑笑。 “哎呦,我这胡言乱语又没有心眼儿毛病啊,真是要不得。瞅瞅,这不就失言了。我这里可是要给妹妹陪个不是了。”安贵嫔宫里浸yin多年,又哪里是个傻,她不过是故意如此罢了,就是想让这两人没脸。可是倒是没想到,往日并不多言惠妃竟然毫不客气。 傅瑾瑶依旧没个笑脸儿,冷言:“哪里是失言,本宫正等着安贵嫔说个一二呢。” 腊月也有些侧目傅瑾瑶不依不饶,看她神情,并不太好,如若细看之下,竟还有几分憔悴,腊月歪了歪头。又一转念,这皇上自从祈福归来,一次也没有召见惠妃,当然,也没有召见白悠然,这也是可以预见,这两人也算是专宠了那么多天。 回来自然要安抚一下没去妃嫔,可是她这神情?腊月不禁怀疑,是不是出宫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才以至于傅瑾瑶如此。 傅瑾瑶不依不饶,沈腊月眼含嘲讽站一边,不若是安贵嫔,就是人物中心白小蝶都觉得比较难看了。 许是傅瑾瑶态度,太后刚进了内室便又出门。 桂嬷嬷来到门口:“几位小主子,太后娘娘请几位进去。” 周围几人不管是否搀和进来此事,都一并跟着进门。 太后冷着一张脸坐上首位置:“又有什么事儿?你们是一刻都不让哀家清闲。” 傅瑾瑶倒是不客气,直接将事情讲了一遍。 太后是气愤:“安贵嫔,这好端端,你又生什么是非?背后说惠妃与淳贵仪是非,你倒是个好。论进宫,你比她们早。论年纪,你比她们大。这么多年你自己没有升上来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晓得,可不就坏你那张嘴上。如今又要瞎说,你倒是好。” 太后嘲讽斥责了一番安贵嫔。 “好,既然你说惠妃与淳贵仪不喜欢这白宝林,你倒是给哀家说说,你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 安贵嫔被一通斥责,脸色苍白,低语:“嫔妾知错了,嫔妾那般,那般说,不过是因着进来时候看惠妃与淳贵仪都对白宝林冷了脸色。许是,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嫔妾错了。” 安贵嫔倒是个有眼力见儿。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触太后霉头。太后不乐意管这样事儿,还是赶紧了了。 太后看向惠妃。 傅瑾瑶份位比腊月高,自然是该先开口:“臣妾确实是对白宝林冷了下脸色,可是总是事出有因。今个儿当着大家面,我也不怕直说。这白宝林虽然搬到了我竹轩,但是总是鬼鬼祟祟,处处窥探于我。我虽不喜,可是也不过几日,总想着,她这是搬到一个地方奇。可今日是请安日子,我这一宫主位还未到,她倒好,自己个儿便先行离开了。这又成什么体统?” 太后点了点头,看向了沈腊月,腊月一脸委屈模样儿。 “禀太后,嫔妾是委屈着呢。一大早上也不晓得这白宝林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便是紧巴着嫔妾,处处诋毁表妹雨斓。我与表妹关系虽然冷淡,可表妹这遭了这么大罪,白宝林处处自喻与表妹交好,连上次麝香之事都当做过眼云烟。如今便又如此诋毁,为人反复怎地能让我好眼相待?我若是靠近了,说多了。他日白宝林再他人面前如此说我,我真是哭都要让人家说一句活该了。” 腊月也是说实话。不过看她那有些委屈小脸儿,太后倒是觉得,这孩子还真真是个小可怜儿模样。 白小蝶听这二位如此一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直喊着冤枉。 腊月闲闲开口:“白宝林莫不是说我们都是冤枉你?这话可是不能乱说。” 白小蝶不断摇头,那做派看太后也是面色一凛。 傅瑾瑶冷笑:“且不说你单独来慧慈宫之事,便是你四处窥探,本宫也是找得到人证。” 腊月看傅瑾瑶神态,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她说呢吗?这皇上怎么就给白小蝶弄到竹轩了,而傅瑾瑶今日这番不依不饶又是为了什么,看来,倒是想到一起了呢。 皇上不会拿已经过去事儿找茬儿白小蝶,可不代表,就会任由事态发展。 今日这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即便是没有自己这一出儿,也是会按照这个轨迹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加,敬请期待,奸笑~~~ 离鸳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7-259:46:41 46622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7-259:16:59 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7-259:12:53 成全奥特曼小怪兽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13-7-2418:1:34 成全奥特曼小怪兽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13-7-2418:1:21 鞠躬,谢谢大家支持~ l↖↗l 83 果然,太后听闻此事并没有多说,直接就将白小蝶斥责了一通,德妃齐妃都是站一边并不言语。如今谁也不是傻子。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惠妃想来都是跟着皇上授意做事,而安贵嫔当初贤妃事情里起了什么作用,也是谁也说不清楚。别看她似是处处针对淳贵仪,可是如若说她具体做了什么,大家也都明白。 安贵嫔并没有!明哲保身方面,除了齐妃,便是她做为彻底了。 就像这次,安贵嫔挑起了事儿,结果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是白小蝶却因为此事被降为了衣。除了秀女,这衣已是低品级。 如此看来。倒是这次事儿蹊跷厉害了。 特别是前些日子,陈雨澜将白小蝶赶出了门,里面究竟有多少弯弯绕牵扯到今日之事,大家都未可知。 腊月浅笑站一边,这事态发展倒是合了她心意呢。 不管白小蝶如此,那都不重要了,腊月看到是皇上与太后厌弃,如果说今日之事没有皇上手笔,她是怎么都不信。 腊月知晓,如果她没猜错,这安贵嫔、惠妃,定然是得到了皇上暗示。自己搀和其中,那才是意外。不过是不是意外不重要,事情已然如此了。 白小蝶这般有心计,处事上又偏着恶毒方向,皇上怎么会喜欢呢。 不过找了理由将她贬斥,腊月可从来都不觉得,这是结束。白小蝶看起来也不是个会善罢甘休或者说认命人。即便是极低份位,害人上,她也是不遑多让。 前些日子她份位一样是低,但是她哪里有闲着。 不过,腊月微笑,相信她好表妹陈雨澜一定会将后继问题做好。 她表妹有多看重那胎,有多么睚眦必报,即便是并非一起长大,这些日子她也该明白。何况,她是知道表妹性子。 一切尘埃落定,有些事情细节腊月没有深究,或者说即便是她汲汲追求这些真相,后也未必有用。把握当下,如今才是好。 至于白小蝶背后有没有人,想来这也不是她现实力能够知晓。 虽然这次事儿与她想不同,但是殊途同归,结果是她所喜欢。 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朝必然都会水落石出。 时光荏苒,这日子总是过得极。两个月也不过是转瞬便过。 转眼间就到了夏日,腊月近来似有心事,每日总是静静思索,即便是自小伺候她锦心都不明所以。腊月微笑,他们当然不清楚,可是她自己却是知道。83kxs 也许重来一次许多事情都会改变,可是照现这个情形看,这件事儿倒是变不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白悠然已经有了身孕了。 而白悠然为了确保这胎安全,这段日子必然是会想办法隐瞒过去不会声张。 想到这宫里本有些平静日子又会再起波澜,腊月不觉恼火,倒是觉得,本该如此。这段日子 大家相敬如宾,不过是因为前些时日事情太多。皇上太后都心怀芥蒂。 枪口上找事儿,难免会如同白小蝶一般。倒是不如老实些。 自然,这段日子也是前所未有和睦。 可如若白悠然有了身孕,那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白悠然孩子,还是应该会顺利生下来吧?虽然腊月知晓前尘,而现实又未必一模一样,可腊月就是有一种感觉,白悠然是会将这个孩子生下。 白悠然是个聪明,从进宫伊始到如今,她虽然晋封不,但是却仍稳扎稳打。 她明明知道白小蝶做了那些事儿,却并不声张。腊月可以理解她这种行为,即便是两人关系再不好,可总是都攸关着白家。 她这算是默默利用着别人一点点除去了白小蝶么? 而白小蝶做这些事儿又有没有白悠然手笔,腊月并不知晓。今时今日,她只能静观其变。 如今白小蝶过得并不好,经过修养之后陈雨澜好了起来,可是却将白小蝶恨到了骨头里。处处针对,时时刁难。即便是陈雨澜份位低,可她仍旧是比白小蝶份位高,见她种种做派,这宫里众人也已明白,陈雨澜那胎,指不定就是这白小蝶使得计策。 看来那宋贤妃倒是个替罪羊,白死了。 对贤妃,腊月也是并没有一丝同情,前一世,自己那可怜未出生孩子,便是死于她手下。 “主子,这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内务府那边送过来些鲜毛豆生,巧宁正处理呢。”锦心闲话。 毛豆生自是并不稀奇,可是如今也不过刚刚天热,这两物也算是稀罕,如若过了些日子,倒是不同了。 果然,腊月眼前一亮。她本不是嘴刁之人,奈何前世便被这巧宁养刁了嘴。刚刚重生,她每日想得多,也就浑不意,可如今也算是顺风顺水,而巧宁又身边,可不就勾起了她馋虫。 每每提到什么吃食,便是开怀起来。皇上似是也发现了这一点,可着劲儿给她送稀罕吃食。 虽然毛豆生等吃食并非高档,可是腊月却偏喜欢那一口,特别是毛豆,夏日里吃点毛豆,似乎是格外爽口。 景帝到来之时便看到这幅情景,身边两个大丫鬟伺候着,她倒是一个人吃了满满一盆毛豆生。 忍不住笑了下:“小馋猫儿又吃什么了。” 见景帝又是悄无声息进屋,腊月已经无所谓了。 浅笑着起身,微微一福:“皇上稍等片刻,嫔妾手可是脏着呢。” 说罢倒是个急性子,也不待景帝同意,便是连忙起身去了内室。锦心也连忙将这有些狼藉瓜果皮核收拾干净。 景帝倚小椅上,见腊月看过医术扔那里,再一看页数,可不就是比前些日子只多了两页么。 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不知,她是否真将这书当做催眠之物了。 腊月是个心细,自己收拾妥当,也拧了毛巾为景帝擦拭,这跟了他将近一年,她自是知晓他习惯,他是个极为喜洁。 虽目不斜视,但是也看见了景帝动过她书,不意一笑。将帕子收起来。 “一点毛豆也能让你如此开怀。朕倒是不知道,你这般好养。”将她拉到怀里,景帝笑容满面。 腊月顺势倚他身上,这小椅并不大,本就是只适合一人躺卧,如今两人躺一起,可不就叠一起了么。 “好养还不好么。如若后宫姐妹都如同月儿一般,那可是要省下不少银钱了。”她掰着手指头,似乎是算账。 景帝大手包住了她小手,低语:“看似好养,可是实际啊,你是个娇气。” 腊月可不*听这个话,娇气,她可算是这宫里不娇气了。这不是冤枉人呐? 瞪眼:“皇上胡说,我才不是娇气,我多好相与啊。皇上可不能诬赖我。” 本就是明媚丹凤眼,这般气恼状可是一点气势也没有。 “皇上怎能如此,我……”还未等说完,尾音便被他含入了口中。 景帝情场上也是老手,自然知晓怎么收拾不听话小姑娘,将已经下滑衣服往下一扯,便见她露出了雪白香肩。 两人唇齿相依间,他呢喃:“朕喜你身上这股子清味道。着实令朕欢喜……” 腊月他吻下,脑子已然不清楚起来,浑浑噩噩依附着他,也不管他究竟说了什么。 今日腊月并未穿大红肚兜,相反,她身着讨喜鹅*肚兜,上面是精致海棠图案。 景帝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一句话,是笑得开怀,咬上她耳朵,并未使劲,细细痒痒:“宝贝儿,你说,这算不算是一树梨压海棠?” 腊月因着他话已然脸色通红,不过是一念之间,腊月便已被放置大红锦缎床褥上。 “再胡说我可对你不客气。”这话倒是嚣张。 腊月性子便是如此,即便是害羞,也仍是不肯闭眼,就这么紧紧盯着她,景帝自然也是知晓她有些倔强性子。 见她瞪眼好好笑厉害。 这丫头即便是跟了他这么久,依旧是没有明白,自己喜*她这倔强模样儿甚过她娇笑讨好。 许是初次后遗症吧,他虽然也对那些讨好之事颇为意动,但是仍旧不如这般模样来爽。 就如同腊月此时模样,那明明有些羞涩,但仍倔强硬撑样子让他欢喜极了。 …… 作者有话要说:炎热夏日喝些冰镇啤酒饮料、吃点烧烤、还有毛豆生,总觉得很爽啊! 小贴士之一:盐水煮毛豆 原料:毛豆一斤、干辣椒八个、椒、八角、茴香、丁香、盐。 制作:1、买回来毛豆要仔细洗干净,至少四至五次,或者多,一定要极为干净。 2、用剪刀剪掉毛豆两头,虽然麻烦些,但是,这样是为了好让毛豆入味儿,很值得哦。 3、剪好毛豆放入盆中备用。 4、准备好干辣椒8个、椒、八角、茴香、丁香。 5、将所有配料放入锅中,大火烧开。 6、水开后放入剪好毛豆,放入盐,开锅后中小火煮五分钟,时间不要太久。 7、五分钟后关火,盖上盖子。用余温来焖毛豆。 8、焖好毛豆带汤盛入碗中,盖上保鲜膜,放入冰箱冷藏一碗食用,味道佳。 小贴士之二:五香卤煮生 原料:生、桂皮、八角、香叶、豆蔻、椒、干辣椒 制作:1、生反复用大量清水搓洗,多洗几次,洗净为止。 2、将洗好生每个都用手指捏一个小口子。 3、半锅水烧开,倒入所有香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五分钟,让所有香料味道都被煮出来。 4、开盖加足量盐,倒入生,盖上盖子。 5、大火煮开,转小火焖煮2分钟,关火让生浸泡汤里,吃时候捞出。 l↖↗l 84 这宫里风向总是如此,谁得宠,谁日子便是好过。 即便是没有宠幸,可如若是有了孩子,那也是极为不同。 前者,如同沈腊月。后者,如同白悠然。 没错,就如同腊月揣测一般,白悠然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是出巡时候有。如今已经两个月了。按理说,如果没有宣召,各宫每月也都是有一次例行诊脉,可是这太医愣是没有查出她怀有一个月身孕,而她也并未说身体不适。也就拖到了两个月。 相比于那个时候陈雨澜,这白悠然可是聪明多了,孩子初时三个月左右才会不稳,之后便好了许多。而白悠然这硬生生便躲过了两个月去。 腊月也不禁感慨,她还真是不是个省油灯,其实想想也是,白小蝶也不算是个善茬儿,这两姐妹就能一点都不像?而且白家时候,白小蝶母亲当家,这白悠然日子过得也未必好。她心机,未必就比白小蝶少。 皇上对怀孕这事儿一般都是一视同仁,只要怀了,总是有些封赏,这白悠然已然被晋封为嫔,赐一静字。静嫔。 “主子,礼物奴婢已经安排好送过去了,您可以放心。”锦心办这些事儿一贯妥帖,绝不会做些让人怀疑或者是能做文章之事。 腊月自是放心锦心。 “旁宫里都送了什么?” 锦心边为腊月按着肩膀边细细道来。 想来谁都没有想到吧,这白悠然竟然怀了孕。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没法说。 “主子,您说,她这胎……” 如今宫里人人都瞅着白悠然这胎,她也算是这批人之中第三个怀孕了。可傅瑾瑶和陈雨澜都没有生下来。这么看着,她这胎也是悬。 腊月看了锦心一眼,问道:“锦心,你觉得,这白悠然为人如何?” 自白悠然怀孕以来,这宫里也隐隐有种传言,便是当初连秀云伤害沈腊月,是为了白悠然。自然,沈腊月没有去成,这就少了一个人伺候皇上。而以沈腊月受宠程度,如若她去,哪还会有白悠然什么事儿。 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祈福,这白悠然才得以怀孕。 想来这因果关系也是浅显。 锦心并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外因素影响,但是她量置身事外客观看待此事。 “要说静嫔,奴婢也觉得有些看不懂。出宫之前,她来咱们听雨阁,想来就是来示好,如果不是她话,我们也不会发现白小蝶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私心。毕竟按照咱们查到消息,她们姐妹可是极端互相憎恶。可要说连秀云那个事儿有静嫔手笔,奴婢又觉得,可能性似是不大,连秀云几年前便是与白小蝶交好,与白悠然关系恶劣了。他们难道还能多少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细看起来,这连秀云可是比静嫔上位机会大。所以即便她们是嫡亲表姐妹,我也觉得,连秀云不会为了静嫔做这个。” “除去这些纷扰,这些布局,你仔细想下白悠然为人,你觉得是如何?”腊月循循善诱。 锦心一怔,谨慎想了下:“奴婢觉得,她心机很深。不管是有没有坏心眼,但是心机是一定有。连秀云那事儿尚无定论,但是她能够间接推出白小蝶,还有进宫来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奴婢就品着,这不是个简单人。”总结完,锦心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子意思。 “主子意思是,静嫔性子稳,心机也有,这孩子不会像先前那两位?” 腊月似笑非笑:“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保住可能性比保不住大。” 锦心点头:“主子,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又是别人想着拿咱们做刀子?” 似乎每当别人有孩子时候,便会出现这种情况。 腊月摇头:“一半一半吧,不全是,但是也未尝不是旁人真心揣测。可除却这些,你还记得当初白悠然话么?” 锦心不解。 腊月微笑,一字一句:“她说,成为盟友未必就是好选择。锦心,我想,也许她说 对。” “呃?”锦心不解。 腊月也并未解惑,只是思索起来。 “启禀主子。丽荣华求见。”帘子外面传来杏儿脆生生禀报声。 朱雨凝这段日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深居简出厉害。 其实腊月也知道,有些人已经背后暗暗耻笑于她,想来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却空有了美人名头,进宫以来,份位倒是也升迁了,可是却委实和她第一美女名头不符。 荣宠也几乎算是没有,这样情形又怎能让人不笑话。 可就着腊月看,没有荣宠,也未必就是件坏事,特别是对朱雨凝这样性子人。 她看得出来,朱雨凝看皇上眼光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她对皇上,也未必就是个有心思。 又想到了自己,腊月觉得并不同,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想着能够平步青云,所以,她看皇上眼神,一样是有着许多东西,而朱雨凝,似乎连装一下都不肯。 皇上总是说这个娇气,那个小性儿,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那样人。 他怎么会浪费时间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腊月敏感,似乎当朝盛行那种美女,并不招皇上喜*。 又想到皇上从来都不与人同睡怪异表现,腊月恶意想,该不会是被这种类型美女睡觉时阴过吧? 可是想归想,这念头不过也是一转念而过,毕竟,这样想法本身也挺诡异。 皇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朱雨凝进门时候便看腊月有几分发呆。 笑着打趣儿:“想什么呢,这般呆滞。” 腊月缓过了神,也是笑:“我正想姐姐啊。妹妹可是许久都没有单独和姐姐闲话儿了。” 如果就白悠然和朱雨凝两个人相比,腊月喜欢亲近朱雨凝,怎么说呢,当然前世仗义相帮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怕就是朱雨凝眼神了吧,朱雨凝眼神里有一种旁人所没有无欲无求。 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白悠然,亦或是惠妃德妃,甚至是看似淡定齐妃,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纵然装多么淡然,那有野心眼神还是暴漏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朱雨凝是真没有。 纵然现舅舅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可腊月心里却是已经隐隐有些怀疑,这朱雨凝,该是有心*男子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不该那个人。 朱雨凝听腊月这么一说,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你个皮丫头。什么想我。我看啊,你八成是想皇上了吧。不然怎地就这般失神。想我也不去看我,这话我可是怎么都不信。” 腊月笑嘻嘻将朱雨凝拉到榻上小坐。 锦心也是个伶俐,连忙将腊月收起来雨前龙井拿了出来。 朱雨凝也是个懂茶,略一品,点头,惊喜:“玉髓晨烹谷前雨、春茶此品鲜。这清香劲儿,必然是今年雨前龙井。” “我不懂茶,也便是随便喝喝。”如若是旁人眼前说这个话,怕是就要以为腊月是炫耀与人。不过朱雨凝倒是无妨,她似乎对这些并不意。 “这雨前龙井泡饮之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为极品。” 腊月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笑:“旁人都说,姐姐为人冷淡,我看啊,倒是没有合了你心意。如若他们见到你此般模样,定是要讶然。” 朱雨凝见她这么说,停了一下,也是乐。 “我这一生,喜欢事情不多,品茶倒是一个乐趣。”朱雨凝笑容里有丝丝苦涩。如若不是腊月存了心观察,委实看不出来。 “锦心,将皇上赏赐这雨前龙井分出一半,一会儿让姐姐带走。”腊月对有些事儿也是大方。 朱雨凝并不推辞,想来也是真心喜欢:“那我就谢谢妹妹了。这心头好,我可是半分都不会推辞。” 听她此言,腊月还是笑。 嗔道:“本就是给你,你若推辞,倒是显得假了。”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多了几分活。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腊月并不觉得朱雨凝是单纯串门。 朱雨凝歪了歪头,难得做出此等小女孩动作。 “我这不是老远便闻到了你听雨阁茶香了么,闻着味儿寻来。” 两人又是一番笑闹,笑闹之后,朱雨凝定了定神色。 “妹妹听姐姐一言。” 腊月看她。 “纵然你品级比我高,可看年纪,你仍旧是比我小,我也当得起这声姐姐。姐姐今日来此,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 朱雨凝面色诚恳。 腊月道:“姐姐自然是当得起。” “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l↖↗l 85 不管旁人说了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腊月明白,这是提醒她此次白悠然怀孕事儿。眯眼细看朱雨凝,面色里只有诚恳,并未有其他。 腊月心思转得,她不明白,这朱雨凝究竟为什么要帮她。前世时候如是,这一世又因着担心她冲动而过来提醒。 “姐姐,月儿也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姐姐,今日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月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求姐姐真心告知。” 朱雨凝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呆呆看她。 “姐姐,自进宫以来,我总觉得,你对我多有关注,也极为友好,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晓得,并非是因为投缘,你我以前从不曾见过,进了宫同是皇上妃子,又怎会第一时间有好感。” 腊月堵住了朱雨凝话里后路,问完便是仔细看她。 朱雨凝也没有想到腊月会问这些,呆滞住,过了许久,苦笑一下,直直望向了窗外,似是再眺望远方。 就腊月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候,就听朱雨凝低低开口:“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忠人之事。 腊月还想再问,朱雨凝制止了她。 “妹妹莫要再问了,不问,有时候对你也是好。虽然是忠人之事,但是相处下来,我自认为,与你颇为投缘,也乐意结交。就是不知妹妹是否也是同样想法?” 腊月也明白,既然人家确实不想说,她逼问也是没用,而且她也知道了原因不是? 点头:“我自然也是这样想法,不喜欢,我是应酬一下都懒得应酬。” 这是大实话。 朱雨凝自然也是晓得,人家得宠,自然有这样嚣张本钱。笑了笑。 由衷道:“你也十四了,之前有些伤了身子,可是总也是年轻,好,好好调养一下,早些生个孩子吧。这宫里,只有孩子才是立足之本。光有宠,又怎能长久?他朝总会有些年轻,鲜活女子进宫。” 朱雨凝年纪也是不大,但是言谈间却颇为苍老,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些道理,可是许是上一个孩子给她教训太过惨烈,潜,她总是有些排斥这样事情,而且又因为知道生产早并非很好,是就着这个借口,想着再养几年。 看她面色有些迷茫,朱雨凝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啊,还是年纪小。” 腊月见朱雨凝是真心为她,又笑了起来。 “姐姐也不需操心太多,我会好好考量,谢谢姐姐提点。” 朱雨凝摇头浅笑:“这哪儿是什么提点,想来你自己也是想得到,只不过你年纪小,想事情怕是容易进入死胡同,我才想着,点拨一下你。” 两人这番交谈也算是推心置腹,待朱雨凝离开,腊月收敛起了脸色,静静思索起来。 一旁锦心见状并未打扰,只默默退了出去。 腊月其实特别奇怪,究竟是谁托付了朱雨凝这件事儿。如果说是沈家人,那是绝对不可能。 他们家压根就没有人认识朱雨凝,这事儿,真是怪了。 又想到了自己家人,腊月觉得有些想家。 不晓得,家里一切可好? “锦心,将琴给我拿来。” 锦心听到声音,连忙进门。 没多一会儿,听雨阁便传来悦耳琴音。虽谈不上技巧高端,但是也是弹得极有感情。 *** 那厢沈腊月有些想家,这厢傅瑾瑶却是另外一个做派。 竹轩。 香气缭绕室内,如若细闻,便觉得此香似有安神作用,眼瞧着,并非是仅仅为了这怡人香气。 傅瑾瑶长发披肩,一袭淡蓝色细纱亵衣,脸色苍白,就连往日红艳艳唇,今日也是没了颜色。 如若不是那淡蓝色衣服,怕是显得她加没有血色。 盘腿坐榻上,她木木不多言语,微肿眼眶一下子便能让人看出,她方才哭过。 大宫女云雪端着一碗甜品进门,便是见到这般情景。 一旁云岚明明急切,却是不晓得如何安慰,正是急团团转。 见云雪进门,使了个眼色,云雪自是知晓云岚意思,两人一起长大,这默契早已形成。 “主子,甜品到了,您尝尝今日合不合您胃口。” 往日这个时辰主子都不再要吃食,是不吃甜食,免得发胖。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不管是云雪还是云岚,两人都是知晓,这是主子心里不爽利呢。 自然是这样,同样是一起出行,偏这静嫔竟然就有了身子。 主子不过失了孩子小半年,心里又怎能妥帖? 傅瑾瑶看了一眼那燕窝羹,并未动手。 “拿下去吧,本宫又不喜了。” 云雪将燕窝羹放置于桌上,悉心劝慰道:“奴婢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可是,不管她静嫔怀没怀孕,咱们这日子总是要过,主子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云岚见云雪开口,也是开口:“主子,云雪说对啊。您这般为难自己,即便是做奴婢,也是看着心疼。”云岚转头抹了下眼泪。 傅瑾瑶看向两人。 “你们说,为什么怀孕不是我?” 那脸色有着几分脆弱与崩溃。 接着便是低下头:“难不成,是孩子知道我做了什么,便不肯再来了么?他怨我狠心?” 云雪连忙道:“主子切莫自怨自艾,这本就不是您错。那个孩子,不是您狠心,您好好想想,就算是您什么也没做,他怕是也不能妥妥当当生下来啊!您又何苦将这些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她白悠然有了孩子,那又怎样,奴婢说句大逆不道话,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而您还会再有孩子啊?” 似是听进了云雪话,傅瑾瑶抬头看人。 “是啊,我还会有孩子,我会有。”她呢喃。 云岚见状,再接再厉劝:“她白悠然算什么。往日也不见得多宠,也不过是出门几日,竟然就能勾着皇上。如若您心里实不舒服,咱们不如……” 比了一个动作,傅瑾瑶明白,这是要将孩子去了。 对这个白悠然,傅瑾瑶也是极为不喜。往日看着不声不响,可是竟是咬人狗不叫,出宫祭天这十来日,皇上不过只她这里休息了两日,且有一日也并未做到后。 而白悠然正是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暗恨。 “切莫轻举妄动,先看看,想来别人也一样未必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比起那有儿子,咱们其实倒不需太过妄动。” 傅瑾瑶恢复了些心神,冷静想了一下,便是如是说。 云雪也是如是想:“自然,这会儿子怕是德妃才是为记恨呢,咱们有什么可担心。不光是德妃,还有那淳贵仪和陈采女。淳贵仪因着连秀云事儿没有去成,指不定是不是她白悠然背后做了什么。还有陈采女,那是个善妒心肠不好。她刚失了孩子,白小蝶又是白悠然庶妹,怪到她头上也是难免。” 云岚云雪两人,很明显,云雪为聪慧些,想事情也是加全面。 傅瑾瑶定了定心神,看着两个大宫女:“你们都是我从府里带出来,你们忠心我是知晓。可我信你们,却未必信这宫里其他人,你们给我好生盯着,可不能让别人做了什么,栽到咱们头上。” “是。” 想着宫外一些事儿,傅瑾瑶冷笑:“可真是我好哥哥啊,你看看,他都为我做了什么,说是帮我仔细分析了各家秀女。可你们看看,这哪有个准。他说这些勿用意,哪个简单了。倒是他说需要留意,倒是一早让人看出了锋芒。” 这话里有着许多埋怨。 云雪一听,自是知晓,这大少爷之前与主子说,陈雨澜、朱雨凝、连秀云都是需要意。而沈腊月,白悠然、白小蝶这些倒是不需太过意,今日看起来,这哪有一个省油灯。 “主子许是错怪大少爷了,这大少爷也不过是凭着这些秀女府里人还有一些风评做出了那些判断,他又没有真见过或者接触过这些秀女,谈何深入了解?再说了,这府里,如若没个是非,又能看出谁如何,进宫便是不同,大家尔虞我诈,自然会暴漏出本性。” 继续冷笑,傅瑾瑶似是对傅瑾瑜并不喜欢。 “哥哥那般聪慧,怎能错如此多?怕是根本没有真心想相帮与我罢了。自小便是如此,哥哥只疼姐姐,万事都不会帮我。姐姐去了,他们为了傅家一如既往荣华,便是对我好了起来。哼,别以为我不知晓。” 见自家主子钻进了牛角尖,两个大宫女开解起来,谁人不晓得,这家世与份位,本就是相辅相成。如若没有傅家,小姐怎可能升如此之? 即便是日后,也是要多多仰仗傅家,主子这番心思,可是万不能表现出来啊。 l↖↗l 86 白悠然确实是与陈雨澜之流不同。怀孕之初便可看出。现是如此,这宫里对于她与连秀云联手害了沈腊月消息已经流传了十来日,也不见她有任何表态,是都没有去沈腊月听雨阁。 每日是极少出门,都是老实待寝宫。 这宫里稍微有些头脑,便是觉得她真并非一个简单人物,以前才是小瞧她了。也有些不知好歹,来腊月身边说些似是而非话。八成是希望腊月一怒之下去找白悠然理论。 而沈腊月不是笨蛋,许是她们开始时候并不明白,可是如今宫里处了也有一年,大家彼此简单脾性也是该摸清了,她从来都不是那任人欺负人。 原来不是,现也不是。 这天气愈加闷热,腊月望天,这今年气候倒是有些反常呢,冬天格外冷,夏天格外热。 她这样普通人都觉得不舒适了,想必白悠然那样孕妇加难忍吧。 景帝并非每日去见白悠然,但是每隔个三五日,总是也会过去瞅一眼。有时候看完了,便来到听雨阁。腊月是个乖觉,并不多问白悠然状况,只将景帝伺候服服帖帖。 这日便是如此。 见腊月乖巧为他张罗着夏日爽口吃食,景帝若无其事开口:“月儿倒是从来不问静嫔那胎。” 腊月本来就为景帝布菜,见他开口,停了下来,静静看他。 景帝挑眉:“怎了?” 腊月似笑非笑:“那,皇上吖,您希望我问什么呢?” 这话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冲语气。景帝看她,笑了起来。 不顾两人正用膳,将她揽进怀里:“你个小丫头,可是吃醋了?” 她也不扭捏,揽住他颈子便是嘟囔:“才没有。你又不光是我们两个妃嫔。即便是没有她,总也是有别人,我都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是嘴巴倒是嘟高高,一副不乐意小模样儿。 景帝笑:“还不肯承认,看你这番做派,哪是不当回事儿模样。” 怀里小姑娘总算是被他逗得恼怒了,推开他,与他直视。 “好,就算我承认了自己吃醋,那又怎么样呢。明明什么都不会改变,你还要笑话我,还要拆穿我,你太坏了,太坏太坏了。” 腊月每次说景帝,便是这一句太坏了,可是就这一句似抱怨似娇嗔话,偏是让他每次都觉得可*不行。 “好了好了。朕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这宫里即便是德妃,也要装作贤良淑德对着静嫔那胎嘘寒问暖,你却偏是不闻不问,朕不过是想着逗逗你。看你这丫头,怎地还没怎样就要哭鼻子了。你这是存了心要朕心疼么?” 腊月强辩:“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她抢了你,她有了你孩子,我那么心悦你,自然是心里难过,不愿多问。你这憨子,偏不懂女人心。” 听她这话,景帝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憨子?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她一人才会如此说吧。 他是憨子,他不懂女人心。 景帝摇了摇头,仍是忍不住自己嘴边笑意,许是看他一个劲儿笑,腊月是恼火,大眼瞪着他,小拳头攥紧紧。 “恼火什么。你不过是个女娃娃罢了,还自称女人,真是……”剩下话隐了他口中,似笑非笑继续看她。 腊月小拳头便是这般不管不顾锤了他一下。 语气低低:“我自然是女人,明明,明明就是你让我成为女人。如果我是女娃娃,那你为什么要做那样事情?” 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她说罢竟是扬头看他。仿若一副抓到他话里小辫子模样儿。 景帝看她如此,再次失笑。 要说这沈腊月没有心机,说什么他都是不信,但是如若说她极有心机,他又觉得并不可能。 这般矛盾感觉也使得他为喜欢来这听雨阁。 她娇嗔,她小动作,她活,她体贴,甚至她小性儿与她倔强,都让他眼前一亮。 何况,既然对这小月儿有几分怀疑,不是该多来看着她么。 如此便是能好接近她,他会发现她真面目吧? 想到她有可能是一个极为机灵小狐狸,景帝觉得血液沸腾。 景帝看她理直气壮小样儿,点了点她鼻子。 “好好,是朕让你成为女人。那么,今晚,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雨天,两人阁楼里发生那一幕幕,景帝笑坏坏。 见他有些se表情,腊月红了红脸。 嘟囔:“赶紧用膳。” 看腊月为他夹了一道翠绿菜,景帝有些不解看她:“这是?” 这菜往日他御膳里并不曾出现。他愣是没有看出这是什么。 腊月见他不懂,扑哧一下,得意起来,自己当着他面儿吃了一口,之后便是心满意足点头。 看她这般做派,景帝笑着拍了她一下:“故弄玄虚,说。” 腊月咯咯笑,之后便是揭晓:“这道菜是巧宁做,夏日里有些酷热,吃吃也算是舒爽,当当!凉拌西瓜皮。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青翠欲滴。” 景帝一听竟是如此物事,当即愣住,随即笑了出来:“为朕布菜,朕倒是要尝尝,这西瓜皮竟然能做成如此吃食。” 腊月伺候下,景帝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比较中肯道:“不算是极为美味,但是这炎炎夏日,吃些如此小菜,倒是爽口很。” 腊月才不愿意听他这么说呢。 “不是很好吃么。还不算是极为美味。这夏日,旁人可是都没这口福呢。” 景帝每每与腊月相处便是觉得放松,无外乎是她对自己态度,仿若,只两人一起时候,他只是她相公,不是一国之君,不是一个她需要巴结与讨好对象。 “好好,是朕有口福。月儿喜欢,都是顶好。”这话说敷衍,腊月瞪大了眼,有些气闷夹起旁边一道鸭子做菜肴。 “我就晓得,你是个无肉不欢。喏,尝尝这个吧?我和你说哦,这夏日里,什么肉也不如鸭肉。” 见她洋洋自得又是讲了一通,景帝失笑。揉了揉她脑袋。 “说朕是个憨子,你可不也是个憨丫头?” 景帝自然不可能这听雨阁待一下午,一起用过了午膳,景帝便是径自离开。说起来,他也是一个比较勤政皇帝。 腊月美美睡了个午觉。 就听外面有些细碎声音,这是桃儿正与锦心说什么。 “锦心……”声音不大,但是锦心连忙掀开帘子进门。 “主子起了?奴婢伺候你梳洗下。”出门一个交代,桃儿便是去端水。 “说什么呢?”她揉了下眼睛。 锦心有些不好意思:“定是奴婢们声音大,搅了主子好眠。” 腊月摇头:“没有事儿,我是自己醒,本想着眯会儿再起,便听见你们声音。” 锦心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桃儿从外面回来,听说中午时候,陈采女与白衣不晓得为了什么事儿吵嚷起来,两人竟是闹到了齐妃娘娘那里,齐妃娘娘惯是宽厚,本想着让她们回去抄些女诫便是算了。谁想到,德妃正巧前来串门,言语间提到了齐妃收买人心。事情因此也乱了起来,如今两人都跪正门那里呢。齐妃娘娘说了,不跪足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这夏日正是炎热,这般处罚,确实不小了。 “可知晓是什么事儿?谁牵头?” “主子,据说,是陈采女呢,她说白衣她衣服里放了药粉,想要害她。白衣不承认。两人不依不饶,陈采女就对白衣动了手。” 她这表妹,是越来越出息了,这般小伎俩也玩。不过也因着那个人是白小蝶,腊月觉得,如果不是德妃横插一杠子,怕是陈雨澜动手,也就那样了,未必会有什么实质性惩罚。 “天气这般炎热,她们是跪门下阴凉之处还是烈日下?” “自然是烈日下,不然还算是什么惩罚。”锦心回道。 “齐妃那般老好人,能做出这般严重处罚,确实不容易了。”她是会明哲保身,当初德妃也是温柔,可是确实演戏居多,偏这个齐妃并不是模样。 “其实这个主意,是德妃提呢。”桃儿进门,接了一句。 “哦?” 桃儿伶俐:“我是听别宫里小姐妹说,说是啊,齐妃根本不想如此,但是德妃一个劲儿咄咄逼人。还提了这个处罚要求。齐妃也是不得已。” 齐妃、德妃、雨澜、白小蝶,事情真是这般简单么? 腊月深思。 l↖↗l 87 似乎现这宫里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儿,腊月都会不自然往复杂上想。 当然,这也是人本能。 这后宫争斗虽不似朝堂,可是却也是不同激烈。 每个人都为着能够这宫里有一席之地而做着各种各样努力。 陈雨澜虽然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刁难人,但又是不是真会那么傻,将事情闹得这般大,后自己也被绕了进去? 腊月并不愿意搀和陈雨澜事儿。梳洗之后便是将自己装绣件小箩筐拿了上来,动起手来。 管她是是非非,自己只需谨慎过自己日子,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也不多一会儿,就见小邓子步跑到门口,气喘吁吁。 “禀主子……” 声音不大不小,锦心连忙出门,许是因为跑得太急关系,小邓子脸有些红。 “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般慌张。” “锦心姐姐,可不是出大事儿了吗。白衣,去了。”小邓子语气急急。 白衣去了? 锦心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带着小邓子进内室。 腊月耳力不错,已经听到了外面话,纵心里有些吃惊,也是不显。 小邓子忙不迭:“主子,刚才奴才门口碰到了太后宫里小宫女,见是奴才,便说是太后前来通知,让各宫主子都去慧慈宫。白衣,去了。” 白小蝶死了?刚刚还听桃儿说着她闲话,这一转眼功夫,这人便是死了? 想来当初她恨之入骨,重生又极为不待见,现时时想着找办法将她除去人,就这般……死了? 真是可笑至极。 “可还有说其他?” 小邓子摇头:“不曾。小宫女去过了咱们这里,还要去其他娘娘宫里呢。” 腊月点头:“锦心,伺候我衣,小邓子,你先下去吧。” “是。”待小邓子出门,桃儿妥帖也跟着出了门,这自然不是将地方倒给主子与锦心说话。而是防备着他人偷听。 太后小佛堂也不过十几日,桃儿锦心点拨下似是加机灵了些。83kxs “主子,您看这事是不是透漏着怪异,刚还罚跪,这会儿人便没了。她一个小小衣,没了也就没了,太后又这般大张旗鼓将人都召到慧慈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锦心分析道。 “自然是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何至于将所有人都招去,我猜测,这白小蝶必然不是自然死亡。可是这刚才罚跪,转瞬人就没了,想来也是有些蹊跷。不晓得雨澜表妹这桩事儿里又担任着什么角色。” 腊月将胳膊张开,锦心将主子外套脱去,换上出门衣装。 天气炎热,腊月屋里穿颇为松散,并不适合出门。 腊月今日换成了一件翠绿色宫装,如果出了这样事儿她还穿喜气洋洋,即便是太后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会嘀咕。人活着,怎么斗都好,但是死了,便是会让人心生些怜悯。 至于说这白小蝶是不是皇上与太后害死,腊月觉得并不会,如果真会,太后又何至于要调查呢。可如若说陈雨澜与这件事儿一丁点关系也没有,腊月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她这个表妹,心太大,心大没关系,可心大又沉不住气,便是不好了。 “锦心,你留下,让桃儿陪我过去。” 锦心虽然细心,但是人人都知道,锦心是她心腹。桃儿性子跳脱些,喜*八卦些消息,察觉异常方面,也算是一个好手了。 桃儿自然是愿意。 腊月动作并不,可巧是去慧慈宫并不太远,因此腊月虽不算是早到,但是也不算是倒数几个,进屋请安之后便是规规矩矩坐以往位置上,静静等待。 眼见着太后脸色越来越不好,腊月深深为后几个捏一把汗。 不过很显然,太后虽然脸色不好,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一个“哼”字,若有似无仿佛听不到,又仿佛确有其事。 见人到齐,桂嬷嬷轻咳一声,开口道:“今日太后娘娘将众位主子叫过来,不过也是为了白衣一事。想来坐各位,有已经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仍是一头雾水。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奴都要将事情详细讲一下。那些已经差人打探过,便是再听一遍完整也好。” 这话说让人心惊肉跳,话里暗暗含义让人有些心虚。 众人都是低垂着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桂嬷嬷打量了一眼下首这些小主子们,继续开口,也不拖延:“下午之时陈采女与白衣因为琐事闹到齐妃那里,恰逢德妃也。两个主子都是秉公执法,一视同仁。奈何受了罚之后白衣竟是想不开,吊死了自己房里。本来这事儿也是了了,可偏太医检查之后竟然发现了疑点,这白衣并非吊死,反而是被人害死之后吊了上去。” 吊死,又不一定一定是她们这些人做,不少人都心里暗自腹诽。 奈何人屋檐下,她们自然是乖巧等待着桂嬷嬷下一步话。毕竟,这桂嬷嬷就代表了太后。 虽然太后此时并不多言坐上首位置,可是任谁都明白,太后就是要看她们表现。 惠妃抬头:“那不知晓,太后娘娘将尔等叫过来,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傅瑾瑶自从升上妃位,行事作风也颇为大胆起来,许是也看了出来,即便是再恭敬,太后依旧是不会喜欢她,因此她性子也有些放开了些。 只要该有礼数并没有失了,那便是很好。 腊月低头闪了闪眼,似乎是自从大皇子那次伤寒之后,这惠妃便是起了变化。 太后一笑,旁边桂嬷嬷忙是开口:“这白衣身边几个宫女太监已经被送到了慎刑司。如此这般,太后娘娘才是知晓,这各宫许多人都往白衣那里放了人。” 腊月也不抬头,左不过她自己没有做过,管他们谁做了,想来也知道,如果不是身高位,哪有这样机会。 桂嬷嬷这一通前情铺垫,太后转着手上佛珠,终是开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宫里,也不是你们那个人能够说得算。你们进宫,本就是为了光耀门楣,伺候皇上。可不是让你们过来残害他人,玩恶毒伎俩。不管是哀家还是皇上,我们都有眼睛会看,不要以为,凡事皆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话说重些,可这个时候,真正心里有鬼人心里又怎能不怕呢。 太后斜睨着有几人不自然表情,也没有过多表情。 “白小蝶死了,说到她这个人也算是坏事做,宫里许多是非,都是她背后搬弄,挑拨而起。宫里许多祸事背后也有她身影,不光是下毒这样伎俩,恶劣,她也一样做过。可是,这些都不是你们之中某人害死她理由。德妃,你身为唯一从一品嫔妃,你该是好好和哀家说说,这个德字,究竟是怎么写。” 太后本来诉说白小蝶过错,可是话锋一转,竟是就扯出了德妃。 德妃扑通一声跪下,梨带雨:“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既然你说冤枉,可哀家却是有证据。如今慎刑司小宫女想必是能与你身边大宫女好好掰扯一番。” 不管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就见德妃听到这话,只一瞬间停顿便是使劲摇头:“臣妾没有,臣妾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伤害白衣。绝对没有。” 腊月细细打量,发现德妃眼神里有着许多愤怒,如果真是被人拆穿,怕是不会只有这些吧?会不会,她真是被人冤枉? 就如同自己第一时间知道陈雨澜和白小蝶罚跪时候,马上就有些怀疑起来。 今日之事,想来必然是又是一个局了。 “哀家也不希望是你,你是嘉儿母亲,是皇上份位高妃子,如果称号为德德妃都能做出如此之事,怎能对得起这一个德字?怎能对得起皇上对你信任?哀家初闻此事便将此事禀了皇上,皇上思索良久,只一句话,柔儿为人朕信得过,必要详查,还她清白。皇上信你,哀家也想信你,可是,德妃,证据此,哀家该如何信你?下一步又该如何,你来说与哀家听听。” 如若不是慧慈宫,腊月几乎是要失笑,这太后,真是并不见血。就这番话,德妃自己并不会察觉,可是如若是她看,倒是为德妃拉了一堆仇恨。 那句柔儿为人朕信得过,必要详查,还她清白。便是一把大利器。 多少想得到皇上真心女子便会恨毒了这句话。 由此,腊月倒是看得到,德妃此次必然会没事,但是却会让她陷入多宫斗之中。 看似体贴话,何尝不是淬了腐蚀人心毒药。 l↖↗l 88 听了这话,德妃终是冷静下来,似乎是感受到了皇上对她*意。 “启禀太后娘娘,如果有人存了心要陷害臣妾,那么这番景象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可是事实却是,臣妾真是冤枉。我份位与那白衣份位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虽然见不得她那番故作娇柔模样,可是却是并无道理害她。害了她,我又能得到什么,既然我什么也得不到,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停顿一下,德妃似乎是仔细想着能够脱困方法。 “太后娘娘,自柔儿进宫以来,无论是皇上还是您,都对我信赖有加,今日之事,臣妾斗胆,请求自查。”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往这事儿上靠,还指不定是怎么个事儿呢。 太后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笑,端详了德妃半响,叹息了下。 “这后宫嫔妃都这里,既然如此,今日哀家也就寻个私,准了你这个主意。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这事儿断不能就你一人调查,否则,即便你查出是真相,旁人也要以为你徇私。这样,德妃主查此事,齐妃惠妃偕同调查。” 许是别人都将注意力放了这三个妃子身上,可是腊月却用眼光余角看了看白悠然与陈雨澜状态。 就见两人一个冷漠淡雅,一个沉默中透漏着欣喜。 相比于白悠然这样人,陈雨澜确是不够看。 以后白家,白大人,他宫里女儿也只有白悠然一个了吧?就是不晓得,他那个好妾室,好表妹,还会不会把持白家? “臣妾遵旨。”三人共同答道。 太后又看一眼众人:“既然德妃自称冤枉,实际情况也未可知。那哀家就给那个凶手后一次机会,现,如果你们肯主动说出来,哀家必然免了你死罪。” 见无人出列,太后冷笑一声:“那好,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么,都跪下。” 众女齐刷刷动作。 “哀家要你们对天发誓,如若真是这次杀人陷害凶手,必然一生无子。” 腊月心里一寒,并非这事儿与她有任何牵连,只不过,这发誓也太过恶毒了。这宫里女子,哪个不是希望如此,希望能有个儿子,能够走得高远。 当然,她可能也是有些矫情,再一细看太后表情,她低头浅笑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白小蝶死,也未必就不会是两大巨头做。 如今看来,这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得到多人,到底是谁呢。 她一直都认为,从一件事儿里收益多人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是与此事极为相关。 这件事儿收益多人,腊月一个个细数,白悠然,陈雨澜,还有……皇上。 前二者是报了仇,而后者,皇上会因为这件事儿将后宫里众人再次拉进一个漩涡。而且很显然,对于白小蝶这种恶毒,皇上是不能容忍。 每个人都对着苍天发誓,都说不是自己做。 如果不发誓,那便是承认是自己所为。 之后太后点头:“淳贵仪留下,你们都回去吧。德妃,哀家只给你七天时间。” 德妃面色并不好,点头应道:“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腊月便是扶着太后进了内室。 “月丫头,哀家可是好久都没和你下棋了。不知道你棋艺有没有长进。” 腊月浅笑:“太后试试不就知晓了,月儿没事可是有偷偷练习哦。” 太后看她淘气模样,摇了摇头:“看你这孩子气模样。” 太后是否是真心邀腊月下棋,她并不知晓,但是既然太后不提刚才发生那些事情,她自然也是不会多提,纵然对方是太后,腊月也是丝毫都不肯相让,两人下棋,倒是也活。 “白小蝶死了,你是什么个想法?”太后若无其事一句,腊月却停下了手里棋,抬头呆呆看人,许久,她将棋放原本该放位置上。 “太后娘娘一定是故意,这么关键时候问我这个,可不就是要分我心么,如果我被分心了,一定会输。”她并没有回答太后话,反而是嬉笑着小抱怨。 太后白了她一眼,叹道:“倒是个乖觉。如此甚好,也不晓得,你这丫头能不能一如既往这般。” 两人这答话全是答非所问。 腊月想了下,正经道:“太后娘娘,腊月委实不明白您说什么。” 照着她小手打了一下,太后勾起一抹笑。 “你个猴丫头,什么不知道,哀家看了,你是什么都知道。不过你这性子,宫里也是极好。皇上喜欢你,你也是要好好伺候皇上。这宫里其他女人看不明白,你却是个灵透。只有蠢笨女子才会把心思放其他女子身上,聪明人,不该如此。” 见太后已经将话说这般开,腊月也难得诚恳:“太后娘娘教诲,腊月懂了。腊月并不聪明,可是腊月明白,我们进宫,便是为了伺候皇上,皇上高兴了,一切都好。惹得皇上处处不开心,那可真就像是您老人家说,是愚蠢女子了。” 看她这般,太后点头。 “既然你懂,便是很好。不过哀家有一件事儿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人,便是那毒蛇,即便是你帮了她,也未必会好。切莫因为一时心软而不得不加入自己本不该加入战场。” 太后这话是说陈雨澜,腊月自是明白,两人是表姐妹,有时候不是说你不接触,有些事儿便不会牵连。既然太后会这般说,就说明白小蝶死必然是和陈雨澜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如果说陈雨澜做这些,她是并不意外,甚至刚才外室时候她都不明白,这事儿明明雨澜表妹有极大嫌疑,却是没有人提,后来德妃被推了出来。 她甚至有些怀疑上了皇上,事实究竟如何? 苦笑一下:“有时候,我自认为已经够冷面,可是到底也是有着亲眷关系。” 如此也算是挑明。 太后面色不变:“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其实这陈雨澜对你,并不太好,应该算得上是三番五次加害了吧?可是你除了冷面,却也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是没有一句重话。哀家不明白,你是真心大,还是有别原因。” 虽然太后这么问她了,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是太后信任她表现,如果不是为了她好,她何苦于问这些。 “其实,这也不过是看姨母面子上罢了。若说当初,姨母与我母亲关系也并没有很好,姐妹之间,似乎容易招致嫉妒,可是后来母亲不了。姨母倒是对我关切起来。再一细想,其实之前姨母虽然与母亲关系一般,但是却也同样对我们几个孩子很是关怀。哥哥说,其实姨母和母亲,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只不过是两人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方式了吧。也正是因为此,即便是雨澜表妹陷害我,我明明心里恼火,却并没有做同样事情。也不是因为怕以后为伤害姐妹后悔,只不过我想着,姨母对我还是好,她只有雨澜一个女儿,我可以不理她,可以不帮她,可以心里恼火她,但是,我不能害她。” 太后听闻此事,幽幽叹气。 “可惜了,这陈雨澜,为人如此。不然你们会是一对很好姐妹。” “这就是命。”腊月也不矫情了,也跟着幽幽叹气。 见她也跟着叹气,太后笑了笑:“你可知道,这宫妃虽多,哀家为何独独对你青睐有加?” 腊月茫然摇头。这也是她一直都不明白地方。 “你初进宫,与哀家年轻那阵,极为相似。许是看见了你,哀家便想到了当初吧。不过细细接触下来,哀家倒是觉得,你又比哀家强,你比哀家那时,懂事多了。如若哀家年轻时也如你一般沉稳,想来今日许多事情都不会如同这般。” 腊月握住太后手:“太后娘娘莫要这么说,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腊月了。其实我并不聪明,月儿只希望好好伺候皇上,皇上高兴,便是我大幸福。也许您并不知道,皇上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 只有笼络住了皇上,她才能够一步步走到高位,甚至,甚至是那个她初想都不敢想位置。 可太后很显然被她话误导,点头赞道:“哀家便是喜欢你这份对皇上赤诚之心。” 从慧慈宫出来,腊月扬头看了看头顶烈日,不过此时她并不觉得炎热,这一切发生都很,她来不及细想每一件事儿,可是,她想,她表现,也算是过关了吧。 这么看来,这白小蝶得死必然是陈雨澜所为,可腊月清楚明白,陈雨澜就算再有胆子,也不会去陷害德妃,究竟是谁利用了陈雨澜,或者是知道了陈雨澜所为,利用了这件事儿,这都未可知。 而皇上呢,也是利用白小蝶死成功将德妃拉成了靶子。他不希望看见后宫平和,这是腊月明白。 至于太后,太后对德妃那番做派,还有,还有那个毒誓。腊月自然而然想到了惠妃,就是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故意如此,也不知道,若干年后,惠妃依旧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会不会有人将这事儿与今日毒誓联系一起,亦或者,太后本就是也利用了白小蝶死,再为以后做准备? 想到太后提醒,如果太后意思没有错,必然是下一步陈雨澜也会将她拉下水,如果她中招,又是不知道有谁受益。 至于德妃,即便是将所有事情查清了,她也难逃留言诋毁。而她被诋毁,又是对谁有利?惠妃?齐妃? 还有那白悠然,真是双喜临门,怀了孕,死了敌人,怕是她做梦都会笑醒吧? 如此看来,这白小蝶倒也是死得其所,她死让许多人都能够善加利用了。 l↖↗l 89 “桃儿,你觉得,那个真凶会是谁?” 刚才下棋之时桃儿并不,屋内只一桂嬷嬷伺候,桃儿外室等待。 桃儿偏头想了会儿,神神秘秘状:“奴婢觉得,有好几个嫌疑人呢。” “哦?”腊月等待她答案。 “第一个就是表小姐,您别看我,真,她处处针对白衣。她不是很有可能么。而且,我看见了,她发誓时候有一瞬间犹豫。” 当时她们都跪那里,倒是不如奴婢看清楚。 腊月点头:“既然是第一个,就还有接下来。” “恩,第二个就是德妃啊。陷害自己,然后再装模作样查清。想来皇上为了补偿他,一定会对她好。”桃儿还是有些想法。 “第三个。” “第三个就是静嫔,谁都知道她们姐妹不和。白衣那么会害人,如今静嫔有了孩子,她当然会怕白衣,怕她伤害自己孩子,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后一个就是惠妃。现人人都知道,陈采女孩子是被白衣害死。而且太后娘娘也说了,白衣还做过许多坏事儿,会不会惠妃孩子也与她有关?所以惠妃要报复她。” 一口气说完,桃儿看着腊月,等待主子总结。 不过腊月却只是淡淡一笑。 “桃儿,你观察力和分析能力都很强。” 桃儿嬉笑:“我很小就进宫了,每日都是做些乏味活计,觉得特别没趣,后来就觉得这事儿有趣,就喜欢上八卦各宫主子事儿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不好啦,不过改不掉自己习惯。再说,偶尔也许还能为主子增添点笑料。” 腊月也是笑,天气热,大家都不出门,两人往回走除了能看见些小太监小宫女,旁人倒是也没有。 “其实刚刚怀疑人选,你并没有说全。” “呃?”桃儿不解。 腊月微笑:“其实你还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桃儿停了下来,不过随即恢复正常:“主子没有做这个我当然是知道。” 腊月点头,她不喜欢白小蝶也是明面儿上,陈雨澜又是她表妹,想来她也算是嫌疑人。 “你知道,旁人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安心过自己日子便好。” 太后不希望她搀和其中,她便不会辜负了人家好意。 果不其然,从今日事之后,德妃大刀阔斧调查起来,想来也是,如果她真是被人冤枉,她又怎能甘心。不少宫里奴婢都去叫过问话,甚至连听雨阁也不例外。 不过只是一般小宫女,甚至连二等宫女都算不上。 腊月浑不意,许是正是因为她这份表现,又想到之前太后对她一如既往态度,旁人倒是愈发不怀疑她了。 德妃调查第二天陈雨澜便来这听雨阁求见。腊月并没有见她。第三天如是。 不该管,甭管。 她不是那好性儿人,旁人三番五次想着陷害,她还要给人家留下机会。 虽然她念着姨母情分并不伤害陈雨澜,但是也不代表她就会帮助她,旁人要对她做什么,她管不着。 这几日这宫里发生事情也是不少,德妃为了调查弄得人心惶惶,是惹人厌恶。 除此之外,倒还是不大不小发生了两桩儿事儿。 一桩便是静嫔,静嫔白悠然因着是白小蝶姐姐,又彼此有龌蹉,身边人被带走调查,甚至连静嫔也被德妃问了几次。许是德妃运气不好,许是她真没按好心,还可能是静嫔嫁祸之计。 从德妃宫里回去不久静嫔便有些见红。张罗太医好顿诊脉,甚至连皇上都到了。结果竟是过于操劳、思绪过重。 白悠然自然是极为会做,哭泣诉说,纵然彼此关系恶劣,可总是姐妹。言下之意,倒有德妃冤枉人且故意针对她一个有了身子妃嫔意思。 也因着此事,德妃便是被景帝一通斥责。 勒令这调查之期降到五天。 听闻此事,腊月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这白悠然,真是好算计啊。 不过德妃也怨不得别人,本来都有些自身难保,还不赶紧准确调查凶手,反而想着白悠然身上做些文章,白悠然又怎么会是那好相与?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便是朱雨凝,朱雨凝又从原来位置上降为丽嫔了。 这是为她后宫招致了许多嘲笑。 伺候皇上不利被贬了一级,这粗浅理由说出来却又是多么让人心寒。 腊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朱雨凝。 虽然现不是看她好时机。 朱雨凝身边小玉见沈腊月到来,连忙进门通报。 不多一会儿,两人便是坐到了一起,如今再看这朱雨凝,眼角有些微微红肿。样子憔悴厉害。 冷了下脸色:“他,打你了?” 朱雨凝一怔,随即苦笑摇了摇头:“没有,我伺候不好,他推了我一下,便是撞到桌角了。” 虽然不是打,但是也是因为景帝。 腊月叹了口气:“姐姐这是何苦?” 朱雨凝木木坐那里,看了眼腊月:“其实,我很羡慕你。” 腊月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羡慕自己。 见她不解表情,朱雨凝继续开口:“许是你自己不觉得,但是你不晓得,这宫里有多少人羡慕与你。她们羡慕你能够处处得了皇上宠*,甚至是太后都对你青睐有加。而我偏不是如此,我羡慕,是你小小年纪便进宫,单纯犹如一张白纸之时,便遇到了皇上,而他纵有许多人,可是待你却好。” 羡慕她? 如若她知晓,自己前世过得如何,今世又是如何迷茫之时,怕是怎么都说不出这番话了吧? 单纯犹如一张白纸,是啊,前世她可不就是如此么,可是那又怎么样?红颜未老恩先断。 今世,她不过是个粉墨登场,渴望权势却又力隐藏戏子罢了。 “姐姐,许是腊月这话说直白,但是还请姐姐明白,不管姐姐曾经遇见了谁,可今日进了宫,便要将那些过往忘记。不然话,你害,不光是你自己,你亲人,也是旁人。” 没有失去过便不会知晓那些失去痛苦。 前世之事朱雨凝力帮忙,今世对她也格外友好,虽然今世她凡事不敢全然信人。但是也是会细加分辨。 只希望,自己能将她劝明白,宫里,得罪皇上,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又何尝不知晓。只不过做总是要比说难。”朱雨凝叹气。 不过随即也打起了精神。 “不管怎样,我回到京城那日起,我便是已经决定要好好待这宫墙里做一只金丝雀了。连累别人事儿,我绝不会做。” 朱雨凝似乎并不意将自己底牌掀开。 “这宫里能够称心如意,活生活人不多,妹妹,好好过日子吧。” 两人都有些触动,寒暄几句,腊月又是劝了劝,便见自己宫里小邓子寻来。 皇上摆驾听雨阁,正等着腊月回去呢。 这便是耽搁不得大事儿,告别了朱雨凝,腊月连忙往回走。 一进门就见他虎着脸站那里,似是不。 “嫔妾见过皇上。” 并未开口,仅是一挥袖子,可是意思倒也是明了。 腊月自然起身。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不过是一句寒暄话,景帝竟是有些不高兴:“怎么着,朕不能过来?” 见他这般,腊月心里纵使恼火,面儿上也是笑嘻嘻,自然过去挽住了他胳膊:“不知道臣妾哪里惹了您,您这般不高兴,不会是兴高采烈来看嫔妾,结果扑了个空吧?” 这话音里有着调侃,不过她这般说,景帝面色倒是缓和了。 “你去了丽嫔那里?” 腊月点头,面色似笑非笑:“昨夜她没伺候好,结果被贬了一级,宫里如今都传遍了。我自然要过去看看。丽嫔姐姐受伤了呢。” “啪。”屁股被打了一下。 景帝扬眉:“你以为是朕打?”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不是。丽嫔姐姐说了,是自己撞,本来,其实嫔妾也是疑心她包庇您呢,不过又一细看那伤口,倒是确实不像是手打。” 如若旁人怕是这事儿就揭过去了。偏腊月要说这般详细。 景帝冷哼:“这宫里姐妹多了,朕倒是看你只与她交好。” 说到这里,就见腊月翻了一个小白眼:“是啊。原本白悠然和我关系也是不错。不过,不正好因为你这坏人么。如今我们见面不互相撕咬就不错了。” 这番吐槽惹得景帝原本不虞脸色好了起来。 刮了刮她小鼻子:“你这是暗示朕,如果朕比较宠丽嫔,你一样不会与她交好?还真是个小醋坛子。” 腊月将他身体拉开,与他面对面,看了他一会儿,郑重道:“吃醋是因为,真喜欢你。许是你现不懂,但是以后,你会明白。” 扑哧,她话倒是将他逗笑了。 “朕也喜欢你。” l↖↗l 90 德妃被景帝训斥了,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正常。也严厉调查起这次事件,纵然腊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了这调查结果。 果不其然,陈雨澜被推了出来。有些事情是必然,如若说家世,她不见显赫,为人是一般。 许是刚开始还装装样子,给人温柔恬静感觉。可是随着一次次事件洗礼,亦或者是那药物即便是停了,也有许多副作用。 现她和刚入宫时,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德妃找到了真凶,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可陈雨澜坚称自己并非故意,而且也没有做陷害德妃事儿。 其他妃嫔都是低头待那里,有看戏,有担忧,也有无所谓。 太后看着几人吵成了一团,烦心将手里茶杯放下。 语气不善喝止:“够了,你们这一个个看看自己,都像是什么话。有辱斯文。” 如果照德妃自己意思,是恨不得抓到陈雨澜时候第一时间就将这人折磨至死。但是奈何本来这次就不是她一人调查,而且这事儿她虽大嫌疑人。 德妃也是委委屈屈跪下:“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些日子,臣妾受了多少非议。如今总算是可以洗刷臣妾清白了。” 陈雨澜也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儿:“太后娘娘,嫔妾并非故意,至于陷害德妃,是无从说起啊。也请太后娘娘还嫔妾一个清白。” 这两人这么一番做派。惹得太后极为不喜。 “好了。陈采女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没有陷害,那为什么人家会诬到你身上?” 据陈雨澜自己交代,当天两人被罚跪之后,她心有不甘,就想着再去找白小蝶晦气,谁知道白小蝶竟是有些中暑症状。她一人躺偏院小竹椅上纳凉,两人一言不合,又是吵了起来。之后陈雨澜想到自己被她害死孩子,一个气极,就将她勒死了。之后又担心被人发现自己难逃干系,便是速伪装了现场,之后离开。 可是她也是再三申辩,自己并没有陷害德妃,至于那个自称是德妃指使宫女,她是根本就不熟悉。 而同样跪那里德妃则是想多。许是旁人不相信陈雨澜说辞,但是德妃自己竟是相信。陈雨澜即便是要陷害她,也要有理由,可是就她所知,这理由并不存。83kxs 如果说要针对这后宫里一个人进行陷害,可能是许多人,可是不该是她。 定是有人也白小蝶那里安排了人,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死,之后便是借着这件事儿陷害她。 如此一来,即便是事情东窗事发,那么也可以全都推到陈雨澜身上,这一招,不可谓不周全。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今日她只能如此,如若不然,怎么也不能将这件事儿了了。太后与皇上要结果,她便必须刀斩乱麻。可是那个真正想害她人,她也要调查出来。 想来她已经审问过所有白小蝶宫里侍女,都没有结果,这人能力,绝对不简单。 可疑人,太多了。 “你们啊,让哀家说你们什么好。这三番五次惹事儿,是要寒了皇上心啊。陈采女,你也别推卸责任觉得委屈。既然人证物证俱。你就去冷宫和那连秀云作伴吧。” 太后并不愿意多说了。只这么一句,便是陈雨澜凄厉哭声。 其实场人人都明白,这没要了她命,已经是太后仁慈了。 自从太后年纪大了信佛,便是仁慈了许多。极少杀生。 许是陈雨澜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纵然是哭喊不断,但是却也没有过于闹事儿。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腊月一直冷眼站那里观看,不管旁人怎么想,她也是有自己想法。这白小蝶是陈雨澜杀也许不会假,可是,事情断不会像陈雨澜说那般简单,她去白小蝶寝宫为什么不带宫女,而她进去又为何没有人看见。 这桩桩件件必然不是如她所描述那般轻描淡写,甚至是之前两人吵闹被罚跪,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局。 这一局里,受益人,到底是谁? 腊月审视着这可能人选,眼光终是落了齐妃身上,不过她为人谨慎,只一眼便是移开目光,重垂下了头,有可能人,是齐妃。 上一世经验深刻让腊月明白,越是看似大度明哲保身,又温柔善良之辈,越有可能是一朵含着剧毒百合。 齐妃,她太好了,而这事儿,纠结一起,也太巧合了。 作为陈雨澜表姐,自然也是有不少人将视线放沈腊月身上,可是如果说沈腊月与陈雨澜有牵扯,大家又多少有些觉得不能相信,毕竟,这两人自一入宫便是彻底反目。 想来也是,本朝皇上这也不过是登基之后第一次选秀,后宫还并不丰盈。 想那前朝,也是有不少大家女子都姐妹共同侍君。 就如同本朝白悠然与白小蝶。 可后,哪有真心相待,还不是彼此反目,就连如今高高上太后,不是也谣传害了自己胞妹么? 当然,这话都是深深放心里,绝不敢多言。 告别了众人,腊月带着侍女回到听雨阁。 锦心迎了出来:“主子可是热了吧?奴婢已经命人将摇椅搬到了树下。” 这炎热天气,屋里还真是没有这树下舒适。 回屋便是换了舒适衣裙,腊月躺摇椅上,偶然一阵微风拂过,倒是爽紧。 树荫不远处,翠文小心翼翼伺候着手下珍贵植。 腊月看她已然一身汗,吩咐:“翠文,这大热天儿,你莫要待那烈日下,小心中了暑气。这不着急修剪,你且过来,咱们也唠唠嗑。” 几个大宫女没什么要紧事儿,都坐树荫下,倒是舒爽。 翠文娇憨一笑,谢过主子,将工具收起。 “这宫里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人呢。”白小蝶,陈雨澜,都是与她一同选秀进宫。腊月似是感慨言道。不过话里倒是也不见惋惜。 她不会对自己敌人滥用同情心,她心肠有些软,即便是重生也没有下手针对他们,可是她们依旧是因着自己那些歹毒心思而互相算计,结果落得了这样个下场。 不过白小蝶死了,不管是怎么死,腊月都觉得心情莫名舒畅。 是不是,这一世不会如同前一世,所以,既然是她重生了,那么事情必然会走向不同拐点? “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晓得家里有没有为他相看合适人选?”腊月喃喃自语。 这两句话之间跳跃性也是够大。 “主子可是想家了?”桃儿比较大胆,直接便是问了出来。 腊月也并不隐藏,点了点头,几人也是沉默下来。 许久,杏儿先感慨:“我都没有亲人了呢,不晓得有个家是什么感觉。” “沈大爷是个什么样人啊?”果儿难得发问。 既然果儿是景帝人,那么腊月才不会觉得她这话是无用功。 腊月笑:“我们家,沈大爷都是称呼我爹。” 几人一阵哄笑。 “哥哥嘛!单纯热情,心肠很好。凡事也是量往好方向想,没什么太大上进心。呵,其实,哥哥并不适合入朝为官,我倒是觉得,他那样人,适合闲云野鹤生活。” 桃儿不解:“可是,现想出人头地,不是都要入朝为官么,你看那贫苦人家,如若有人学业上长进些,便是想着能够出仕。” 腊月摇头:“这只能说,人各有志。也许我们沈家人真是没有上进心吧。不然也不会从前朝大家,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地位啊。” 这话倒是实话。 坐靠外一些地方翠文鲜少说话,木讷很,不过此时倒是开口:“也许,闲云野鹤也有闲云野鹤乐。我便是想着,出宫之后就要四处游历。” 很少听她说这些,大家都是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一笑。 “翠文,你宫里还有几年?”锦心问道。 翠文微笑:“八年,我还有八年。” 桃儿撇嘴:“八年,好遥远啊,你倒是想得开。” 翠文点头,自然道:“不过想想也啊,八年可不就是一晃而过吗?正好我也要攒银子啊。所以算算,八年还真不长。” 许是她憨厚言语,几人都笑厉害。 “那你们呢,可想过出宫?”腊月问着其他几个大宫女。 俱是摇头,她们这般自小便被送进来,一般都并不想出宫了。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让她们出宫,她们反而是生活不下去。 许多人并不希望改变现状。 “我也不想。并非贪慕这一室荣华。只不过,如若可以,我定要一世都陪皇上身边。踩过他走过每个足迹,喝他喜欢茶,穿他喜欢衣服,讨他欢心。人这一生,有一个如此让你喜欢人,是多么不易。我要珍惜他身边每一天,而不是许久以后暗自神伤。追悔莫及。” l↖↗l 91 想来这人啊,也是不禁念叨,这腊月几日前还说着,自己有些想念亲人,也有些挂念哥哥亲事。这不过几日,就听到从宫外传过来消息,祖母已经为哥哥相看好了一户人家,据说舅舅也是极为同意。 娶妻当娶贤,前世如果没有自己盲目搀和,想来祖母与父亲也未必会为哥哥选择白小蝶这样一个人选。 据说祖母看中是父亲同窗女儿,嫡出二小姐——闵云影。 对于此人,腊月并没有什么印象。据说此女子曾经和腊月是同一届秀女,只不过并没有被皇上选中。 因着前世关系,腊月这这个闵云影并不了解。想来前世没进宫也没有嫁入豪门世家。 不过既然舅舅也同意,那么腊月还是能够信得过一些。 他们家人*惜名誉,但是却也并没有那些弯弯绕,相对容易被蒙蔽。相反是她舅舅为人从商多年,心机多,脑子也转得。 “锦心,你去唤巧宁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想来想去,腊月始终是不放心,决心还是透过舅舅仔细询问一下这个闵云影。 锦心微微一福,起身离开。 也不怪腊月如此,这哥哥事儿已经成了她心里一个拔不出来刺,每每想起此事便是难受至极。 白小蝶死了,可是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女子,所以她担心,她迷茫,同时也想任何事发生之前仔细探查。以期能够得到好结果。 将自己要求告诉了巧宁,巧宁应声离开。 腊月一直都没有问巧宁究竟是怎么和舅舅联系,但是就她观察,巧宁是个极为小心谨慎人。也正是因此,她放心许多,至于不问,那是因为她对巧宁忠心是信得过。 而且,她自认为并没有找巧宁做过加不妥当事情。 “如果可以见见家里人就好了。”腊月喃喃自语。 这宫里一年也只有那么一次见面机会而已。如若她恳求皇上,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答应她。 “主子不如和皇上提提?”锦心建议。 腊月小纠结:“我也想啊。就怕他不答应。干嘛要那么重规矩,呜!” “不答应什么?”景帝进门,身上有些潮湿,想来是外面小雨关系。83kxs 腊月见状连忙迎上:“臣妾见过皇上。” 同时吩咐身边锦心:“去柜子里把皇上那套便衣拿过来。” 看腊月为自己打点,景帝唇边隐着笑意。 来喜与锦心互相对视一眼,悄然退了下去。 “外面雨大么?” “恩,还好。”见她身前身后忙碌,景帝她额上亲了一下。 没多会儿,两人便是挤小椅上,这小椅本就不大,每每景帝还非要和腊月挤一起,不过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倒是觉得,这么看,两个人也算温馨。 “刚说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朕。”捏着她肉肉小手儿,景帝并没有忘记刚进屋时听到话题。 腊月迟疑了一下,不过也不过是一念之间:“那个,那个,皇上啊。其实,呃,我想,我想见见家人”说完便是偷偷打量他表情。 见她如此,景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嘴上却说:“朕是个极为重规矩人,答应了,恐怕不好吧?” 也是一本正经。 听到这话,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厮是听到了她话,故意拿话挤兑她呢,不过想来他这么说,间接也说明白了,这事儿有门吧? 笑嘻嘻将脑袋埋到他胸口,甜言蜜语道:“皇上对腊月好了。月儿是真很想见见家人。我也知道,现不是亲眷进宫觐见日子,可是,哥哥要成婚了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嫂嫂是个什么模样。也不晓得她为人。如果不听祖母亲口和我说说,我哪儿能放心下。” 景帝哼了一声:“刚还背后说朕极为重规矩。” “皇上本来就是极为重规矩啊,这是优点,又不是缺点。皇上,好嘛?让我见见家人好不好?”她仰头轻啄他嘴角,像个小动物似磨蹭。 景帝见她如此,笑了出来,终是点头答应:“明日朕会下诏,后日便让你祖母进宫见你。” 腊月惊喜笑:“多谢皇上,我就知道,皇上是仁慈好皇帝,你对我太好了。” “就你嘴甜,朕看你只是哄朕罢了。不过月儿与兄长感情倒是不错。” 听不出他话里意思,不过仍是实话实说:“那是自然。我们兄妹三人感情都很好。哥哥年纪大,总是处处护着我们。” “朕记得你说,你祖母很护着你们。继母也并没有针对你。” 腊月摇头:“不是这些,我们沈家,又不是只有我们大房,孩子多了,难免有些小矛盾啊。祖母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虽然护着我们,但是也不能太过。你也晓得,我还有婶婶,祖母只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听她这么说完,景帝也了解点头:“既然如此看中你哥哥,为什么从来都不与朕提及?” 潜意思不过是为什么不央求他提携。 腊月笑嘻嘻扯着他手,与他交握一起。 “我才不会让你为难。我自己哥哥,我是清楚。哥哥是个好人,又没有什么心机,不是一个会逢迎别人人。即便是我为他向你提了什么恩典,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好,就哥哥性格,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越是身比较高位置,越容易招惹是非。我不求我家人多么显赫,只求他们安安稳稳。” 腊月这番话是出自真心,不管景帝信与不信,她确实是这般想。 安安稳稳活着,做个富贵闲人,不是很好么? 她也知道哥哥是有抱负,但是,她清楚哥哥性格。 景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将与腊月交握手放了自己唇边。 翻身将她压身下,景帝en细碎落她颈项之上。 手是灵活钻进了她裙摆,一阵深入浅出。惹得她面色绯红。 不一会儿功夫,室内传来一阵低沉喘息声。 锦心低头站门口,听见屋内有些压抑声音,心里格外欢喜。 这两日主子就忧心此事,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宫里,这事儿说大不大,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可是说小也不小。皇上这番赏赐总是对主子疼宠表现。 …… 一番han好之后,腊月撑着身子伺候景帝穿衣,样子认真得很。 往日累极之时,腊月常常窝床上不肯起身,任由景帝唤了来喜进门。今日她似乎是配合,却依旧是欢欢喜喜为他穿衣,景帝看她喜上眉梢模样儿有些吃味儿。 “你倒是个懂事儿。这刚求了朕恩典,这马上就和往日不同了。” 这话可不是夸奖。也是暗指腊月往日偶尔小偷懒。 腊月吐了一下舌头,娇俏瞥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哪里有不同啊。皇上是会笑话我了。只要臣妾能够做到,便是一定会为皇上做一切。” 景帝失笑,打趣儿道:“可是,朕有什么事儿会麻烦到你这个小女子呢。” 腊月歪头想了一会儿,嘟唇:“可不是么。我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能帮助你。” 见她有些失落,景帝哈哈大笑。 临出门,景帝腊月唇边偷了一个吻。 叮嘱道:“你不需要为朕做什么。能够将朕伺候好便是你该做。” 腊月微微一福,恭送景帝离开。 待景帝离开,腊月笑逐颜开。 得偿所愿总是高兴。甭管皇上大人是如何想,她总是能见到自己亲人了。似乎只有涉及到她亲人时候,她才会露出真正开怀一面。 “锦心,去给我备些小吃,我有些饿了。” “是……” 腊月坐镜子边,因着刚沐浴完,头发也刚绞干,杏儿正为她梳简单发髻。 “主子真美。”杏儿感慨道。 腊月扑哧一笑,调侃:“我即便是美,也是不如丽嫔、惠妃吧?” 杏儿摇头:“您与她们本就是不同美。如果真是她们比较美,那皇上为什么喜欢您呢?” 皇上对主子疼*是人人都看得见。 “喜欢这事儿又怎么能做了数儿?再说了,莫要他人面前说这样话。” 杏儿俏皮笑:“奴婢又不傻,自然是不会。这不是和主子您说么。” 腊月也是笑:“你呀,就是哄我吧?不过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奴婢哪儿敢啊。” 这听雨阁今日倒是一室欢声笑语。 l↖↗l 92 沈家没有想到宫里会传来这样消息,不过能进宫见一下自家闺女,总是极好。这同样也间接说明了腊月丫头宫里地位。 一个有皇宠女儿宫里对家里是多大助力,即便是如腊月二叔这等笨人都晓得。 如今沈家虽然算不上是显赫富贵也并未加官进爵,但是他们家外人眼里还是极为不同。 沈父是个有些清高文人。如果说对权势有渴望,那是没错。但是倒不至于非此不可。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一直是如此,并未有任何起色。 有些事,他看明白,亦或者是他妻子看明白。他犹记得当年妻子为他分析朝堂格局,纵然妻子已然不,而皇也已登基,可是,他们总是父子。有些想法沿用到如今也未必不好。 两母子坐一起,沈老夫人听了儿子话,点头赞同:“想来这月丫头必然是为了平哥儿婚事。不然也不会这个节骨眼上要见我。这样也好,我去与她详细说说,也算是能够安了她心。” 沈父点头:“如今月丫头份位稳步上升,母亲定要告诉她,宫里需处处小心,万不可莽撞。” 前些日子陈雨澜被打入了冷宫,他们都是知晓,甚至陈雨澜母亲还来见了沈老夫人,希望腊月能够多多帮助雨澜。可纵然他们家有能力将消息送进宫,她又怎会如此做,据闻这陈雨澜宫里三番五次陷害月丫头,这既有毒蛇之心,就该有承受结果能力。 她们家万不会让陈雨澜事儿耽误了腊月。 可是甭管怎样,这也间接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伴君如伴虎,后宫之中,也并不好相与。想这短短一年,贤妃、周家姑娘、连家姑娘、白家二姑娘,还有陈雨澜,可不都一个个后宫之中一点点消亡了么。 沈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你说这些,就算我不交代腊月,她必然也会做得很好。这丫头,是个通透。想当初我十万分担心,就是疑心她见了皇上那伟岸英姿动了心,那般怎样便是难说。倒是没有想到,不管她如何做想,总是妥当。咱们家京里已算不上有名望大家。而你官位也并非极高,如此看来,她能走到今日,也是处处靠着自己。” 沈父自然是明白这些。 “这丫头倒是不知怎地与她舅父接上了茬。7k7k1不过他虽油滑,可绝不至于害这几个孩子,当初倾城便是对她兄长极为推崇。想来今日腊月宫里,也是有他帮助,不然月丫头也不至于提到平哥儿婚事要她舅舅跟着参谋。” 沈老夫人对于岳舅舅对孩子冷淡事儿有些微词,可是既然对孩子好,她便是不会多言。 冷哼一声:“他惯是个会投机取巧,生意人便是如此。谁晓得他不是看着月丫头后宫稳妥,便想着攀附。”话虽如是说,可是面上也并未显得多不喜。 沈父知道自己母亲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又一想,也就是自己这个做儿子身边,旁人之时母亲断不会乱了规矩。 笑着安抚自己母亲:“母亲何苦想那许多,你这孙女儿,难不成还能吃亏不是?如今宫里便是游刃有余,她自有自己想法。” 即便是岳倾城已经不了好几年,可是沈父对岳家依旧是恭敬有加。 腊月以为自己父亲文人品性,不喜从商之人,却不晓得,这沈父完全是因为岳家冷淡待之才如此,如若按他本意,两家也该是走动频繁,交往甚密。 即便是岳家冷淡,沈父依旧是过年过节按照规矩登门拜访。他心里,岳倾城从来都不是一个亡妻那么简单。 …… 腊月许是宫里过还不错,两颊较半年前竟然还有些微微肉肉。 沈老夫人见状满意点头,这次她是只身前来。 见祖母上下打量自己,腊月有些调皮转了一圈:“祖母看什么呢,这下可是看全了?” 横了腊月一眼:“宫里,可不能这么顽皮。” 如若有外人,沈老夫人必然会恪守本分,毕竟这沈腊月是皇上宫妃。可单两个人一起,那又不同了,她便是她自小看着长大孙女儿。 腊月不似往日人前浅笑,笑极为畅:“祖母觉得,月儿是个蠢?”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也笑了出来:“你呀。莫要见了我便是这般失态。都是大姑娘了,说不定啊,什么时候便是要做了孩子母亲,可不能如此。”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第二个人与她提及孩子了,而且,全都是为了她好。 不管是朱雨凝还是祖母,她们说这个话很明显都是为了她好。 腊月心绪有些浮,往日她总是觉得不急。可是看她们都是如此说,心里又有了几分犹豫。 见腊月有些微愣,老夫人语重心长拉着她手:“你个丫头,也别以为自己年纪还小。诚然,如今看你,也不过是个半大娃儿。可是谁家姑娘不是如此?这后年就又是三年了,皇上必然还要选人进宫,还有那比你年纪还小,比你还似鲜儿小姐进宫,到时候你若是被分了宠,又没个孩子,该是如何?” 看似精灵丫头这事儿上倒是糊涂。 咬唇想了下,腊月慎重点头:“月儿自会注意,可是前些日子月儿落了水,身子有些寒凉,委实不适合今年有孕了。待到明年,月儿会抓紧。” 见她是个听劝,老夫人很是欣慰。 她就怕月儿自个儿是个有主意,听不进她话。这不听老人言吃亏眼前。古语便是如此。月儿年纪小,不明白一个孩子对女子重要性。 即便是一般人家尚且如此,何况这皇宫内院。 “你能听劝便是很好,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一直没有孩子,即便是太后,也未必会对你一如既往啊。” 腊月想反驳,但是嘴角嚅嗫了下,却终是没有说出反驳话,不可否认,祖母说得对。 “祖母放心,这事儿我待身子养好便会。祖母,这次邀您进宫,是为了哥哥事情。您也别只顾着叮嘱我了,我凡事都会三思而后行,而且,我也听进了您话。你且与我说说这闵家二小姐吧?” 沈老夫人见腊月表情就知道她是极为关心此事。 安抚拍了拍她手。 “你个丫头。也不想想,平哥儿是我嫡孙,我岂会不为他找一个贤良?这闵家二姑娘唤作云影。闵大人前些年都是南方做官,选秀前一年才被调至京城。这闵二小姐长相上虽算不得极美,但是也是个出挑。比起你们这些京中女子,多了几分江南女子婉约。” “娶妻当娶贤,祖母说说她性子吧?” 沈老夫人笑着点了一下她头:“你个急性子丫头,我这不正说呢吗?想着全面让你了解了解,你倒好。怎么就急成这个样子。” 腊月也不含糊:“我这不是担心哥哥找个坏女人么。长相可真是当不得准。我见多了那倾国倾城食人。” 前世十多年,今世,多少美丽女子背后却有恶毒容颜。她可真是见了太多了。 沈老夫人当她是进宫这些时日感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你可放心,这闵小姐为人是极好。为人大气温婉,处理家务上也是井井有条,将她配给平哥儿,咱们沈家不亏。” 见腊月有些疑惑眸子,老夫人解释:“要说这闵家,也算是书香世家,闵大人为人是刚正不阿。只几年前闵家大女儿非要嫁给小小商户之子,如若是个好,做父母也不会阻拦,可偏那人并非良配,奈何闵大小姐被迷了心窍,割发断义。后竟是脱离了闵家,自此再未回家。闵夫人因着大女儿之事一病不起,也去了。独留这闵二小姐操持家务,也因着闵大小姐之事,落选之后二小姐并未有人提亲。旁人自然是怕有其姐必有其妹,是因着她这几年主持家中事宜,事事都是杀戮决断,是心里不喜。这做长辈,哪有喜欢这种儿媳。无不是希望儿媳能够顺着自己,而非自个儿便拿了主意。” “既然如此,那祖母为何会选她?” 腊月自然是希望家和万事兴。 “我们处处为你哥哥相看人选,但是你哥哥自己却是看中了这闵二小姐。他说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这闵小姐虽然看似温婉,但是极有主意。想来将来能为他操持好家务。你父亲见了,也觉得可以,之后我们又经过了几番考量,就答应了下来。她虽然能干,但是也是个懂事儿,而且这沈家,也缺个这样人。我老了,安哥儿还小,你母亲自要多多上心,而她本身也并非能够将事情做善美之人。至于你二婶三婶,不说也罢。如此看来,倒不如找个能干孙媳。这见了你这边,便是要过去提亲了。” 听了祖母这话,腊月倒是想着,原本她以为哥哥喜欢菟丝一般柔弱女子,倒是不想,哥哥自己选,恰恰是外表温婉,实则坚强女子。 是不是,她自己也没有自己想那般了解哥哥? 而哥哥当年又是被白小蝶怎样欺辱,才会真去手刃仇人? l↖↗l 93 待祖母离宫,腊月站窗边,想着祖母话,其实祖母说过许多话也未尝没有道理。83kxs 这样一个嫂子,腊月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毕竟,这闵云影她并没有接触过,不过既然祖母,父亲,舅舅,都能看中,想来也是个好。 舒了下心,这样也好,起码,哥哥不会再次选择一个白小蝶那般女子。 那么,哥哥人生便可以不同,他们沈家也会走上不一样道路。 想到自己重生以来,其实也算不得为沈家做过什么,可是每个人命运终是不一样了,这样,是不是也很好呢!今世连家依旧对他家有些诋毁,可是架不住她如今圣宠正甚。 而连家那反复无常小人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冒然找沈家麻烦呢。 可腊月也清楚,倘若有一天她失宠,或者是她与有背景人对上,连家必然会顺势死踩她沈家。 旁人她或许不熟悉,但是,连家,连秀云,陈雨澜,白小蝶,这些人她太清楚了。 那么,她还是要继续努力吧。 努力得到皇上欢心,既然要得到权势,只有自己站顶端,旁人才没有机会将你踩脚下。 中宫无主。 心思缜密齐妃、家世显赫惠妃、育有皇子德妃。 想来人人都想得到那个位置。 而她,她也想。 想了想,腊月将杏儿唤了进来,吩咐将库房里香云纱料子准备过来,这香云纱料子一般都是比较颜色比较暗,女子用了一般都并不好看,即便是上了年纪女子,穿起来也并不能显得富贵。 腊月不明白,景帝怎么就赏了几批这样布料给她,往日里便是放库房。 今个儿突然想到这茬儿便是将这料子找了出来。 “主子。”杏儿动作也是,不多会儿便是从库房回来。 “过些时日皇上生辰,我要亲手为他做一件衣服。” 女子穿着不好看,男子倒是无所谓吧?特别是景帝这般俊朗男子,这暗暗颜色是显得人稳重。 景帝生辰偏巧她们选秀前一个月,如今看来,倒是还有一个月时间了,可是腊月也晓得,自己手艺即便不是很精细,但是一个月时间,也是够了。 “想必皇上看见这个礼物,定然会高兴很。” 腊月浅笑,高不高兴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样必然会让皇上舒服。亲手做才能表达心意,即便是她这礼物不出彩儿,可一定会皇上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要说这做衣服并非什么难事儿,这宫里女子也都学过女红,自然是懂得。可是却极少有人做,主要还是太耗费精力,而且,皇上必然不会穿几次,他们即便是女红再好,也不能和宫里绣衣坊相比。而且皇上除了龙袍即使是便服也有浅浅龙纹,或者是同样富贵牡丹。 这皇帝衣服,必然是旁人不能比肩。 送了衣服皇上固然会感动,可是也不过一刹那,之后这衣服被束之高阁几率便是极大。不穿,又怎能想到这做衣服人? 所以这送衣服是鲜少有人做。 果然,锦心想多些,提醒自家主子:“主子,即便是您做了这身衣服,如此色泽,想来皇上也不会怎么穿。” 主子耽误那么久做出来,却不会被重视,锦心不舍得。 腊月不以为意笑:“不管他穿与不穿,总是我心意。就这么定了,不然我们送什么?这天下都是他,我送什么也不稀罕。” 别人能想到,她也能想到,不过她想多是,凡事并不可一蹴而就。她也没指望一件事儿上就让皇上觉得善美。 从小事做起,景帝说对,他享天下,应有有。她没有什么能为他做,但是从小事做起,时间久了,皇帝也是人,不是神。 他终是会有感觉。 潜移默化虽然长线,但是照她看来,也是极为有用。 既然是礼物,自然是不能提前让他知道,腊月职扮演着一个小女人*恋,除了身边四大贴身宫女,旁人都不知晓这个。 其实腊月又何尝不知晓,这听雨阁有果儿,半点风声都是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但是之前时候她又极为谨慎说那是一份很重要生日礼物,是一个惊喜。 想来,即便是皇上知晓,也是不会多言。 腊月一心一意准备着皇上生辰礼物,旁人自然也是如此,这自然是没有人希望自己礼物能够和他人相同,正因为此,各宫都是严防死守。 量不让旁人知道自己准备了什么,心打探旁人。 腊月并不管旁人如何,旁人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不是?她总不至于改变自己主意。 当然,她自然也是知晓旁人心思,便将自己心思藏得严严实实。 清晨。 外面丝丝细雨,倒是给这炎热夏日带来了一丝清爽。 也亏得这南沁国夏日雨多,不然就这炎热夏日,委实让人觉得不舒爽。 锦心端着精致小馄饨进门,看见自家主子刚刚打理完模样,一旁杏儿正收拾梳妆台。 “主子,昨晚您说没什么胃口,想吃些小馄饨,今晨巧宁早早便是起来包了。您尝尝,委实不错呢!” 昨晚主子便是说想吃些小馄饨,但是奈何又觉得已然太晚,吃了也不易消化,反而容易积食,便歇了主意。巧宁是个细心,一大早便连忙起来弄这吃食,希望主子能够欢喜。 腊月看着景泰蓝瓷小碗里飘着八枚晶莹剔透小馄饨,那面儿薄薄,能看出里面有些泛红馅料,想来是放了虾仁。汤面上则是切得细碎葱小蘑菇丁黑木耳丁,还有细细红胡萝卜条,这红红绿绿交叠一起,卖相极好,让人一看便是很有食欲。 腊月用帕子掩嘴笑:“巧宁倒是个细心。” 她也不光是因为巧宁手艺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世习惯,前世巧宁也是一直她身边伺候,正是因此,她吃惯了巧宁手艺,自然是觉得她手艺好。 没多时便将巧宁包这馄饨悉数吃光。 见主子胃口这般好,锦心也是高兴:“主子可够?咱们小厨房还有富余呢。奴婢想着主子食量,这才盛了八个过来。” 腊月接过她杯子漱口,之后便是摇头。 “我也就是这种食量。吃不太多。” 将一切收拾妥当便是细心为皇上缝制起衣物。 前几日祖母来过之后她心情倒是爽利起来。如今听闻家里已经与闵家提了亲,闵家那边也已然答应。按照正常日子,许是明年开春,这哥哥就要娶妻了。 对于这个嫂子,腊月想颇多,不过她还是信任自己祖母眼光。当年她去陈府做客,与白小蝶结识,哥哥接她之时也是遇到了这个女子颇有好感。 后来她撮合下,哥哥与白小蝶倒是看对了眼。不过那时祖母却颇为忧虑,不过后来到底是顺着了哥哥。记得当时祖母说什么来着? 腊月细细回想前尘往事,似乎是说,这白小蝶未必能够担起一家主母位子。那眉眼间太过轻浮。那时她觉得祖母小看人,却不想,竟然一语成谶。 想来这闵云影还是有独到之处。 不多会儿,就听锦心说,巧宁过来收盘子。 屋内除了锦心与杏儿并无他人,腊月知晓,这必然是巧宁有话要禀告。 对着两人点了下头,两人乖觉出门,锦心守门口,杏儿回了自己房里。 想到前些日子叮嘱巧宁交代舅舅事情,必然是有眉目了。 她不放心闵云影,自然要仔细询问于舅舅。 果然巧宁正是为此事而来。 低福请安之后便是将东家托付话一一赘述。 腊月知晓,这舅舅必然是极为信任巧宁,不然不会如此,所有秘密,一律口述。 其实口述从某一层面上讲,是为安全,也是为不安全。 安全再与,旁人不可能偷看,甚至不会有证据。而不安全则于,这个传话之人。 既然能够选中巧宁,必然是有极为妥当理由。前世腊月并无过问,今世也同样没有。 “可是舅舅有话传来?” “正是。主子,东家说了,他详细调查了闵二小姐,也暗自看了那闵二小姐。东家托我转告您,可放心。闵云影为人品行绝对无亏。虽外表温婉,但是内里却是有些主意,且十分能干,与大少爷极为合适。两人性子互补。” 腊月听闻此言,点了点头。 看来这倒是一桩良配了。哥哥外表刚强,内里却是有些优柔寡断,和这闵云影可不正好互补? 如同祖母所言,不管是继母还是几个婶婶,都不能承担起全心全意为沈家重任。既然她们不行,那么沈家必然需要一位极为能干当家主母。 这闵云影如果是个好,怕是哥哥公务上也是有些帮衬,想到这里,腊月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是这些,倒是不想巧宁继续开口。 “主子,东家说,您上次询问事情,有些眉目了。” 腊月一怔,想到之前事儿,问道:“可是朱雨凝之事?” 巧宁点头:“正是。” 腊月坐直了身子,定睛看着巧宁,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总归是猜测。 “东家说,丽嫔心悦六王爷。” 腊月心里一颤,果真是如此,即便是心里有些怀疑,这确切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许多涟漪。 “那她为什么会进宫?” 腊月知晓,如果不是查极为仔细,舅舅断不会让巧宁进宫与她说这些。 “落有意流水无情。六王爷不喜朱雨凝,朱家也担不起候选秀女出错丑闻。朱雨凝母亲为人懦弱,而朱雨凝对其母又极为孝顺。顶着第一美女名头,这宫墙,她必然是要进来。” 景帝与六王爷并不交好,朱雨凝进宫,会不会有六王爷授意成分?会不会做什么? 腊月想多,虽然前一世没有发生这些,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 还有,六王爷视线,朱雨凝亲近。 腊月缓了缓心神,看向巧宁:“舅舅可有说,六王爷,与沈家或是岳家可有牵扯?” 巧宁难得吃惊,看着自家主子,慎重摇了摇头。 “将我这话带给舅舅。我要知道。” 如果有,这会不会才是沈家出事原因? 纵然面上不显,心里已然是变幻莫测。 也不怪腊月想得多,这事情虚虚实实凑一起,本就纷扰,如果再不仔细谨慎,怕是会再次被他人算计。 想到这一层面,腊月眉目之间是严肃了几分。 “巧宁,虽然你跟着我时间不长,但是也该知晓我性子。” 巧宁回道:“奴婢知晓。” 腊月见她明白了自己意思,便是觉得很好:“我不是无放矢之人。也不会做无用功。告诉舅舅,我要知道一切。如果沈家或者岳家真与六王爷有什么牵扯,那么就是拿所有人命开玩笑。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即便是他不当一回事儿,我也不会允了。巧宁,旁人不知晓我,但是我想,你我算是同一类人,你该知晓,我能做出什么。” 心狠手辣之事她没做,但是不代表她不会。 这一世,她是断断不会看着沈家数十口惨死。 l↖↗l 94 近来这段日子腊月过得倒是惬意。 可她惬意,有人总是不惬意。 如今即便是她受宠,也并没有什么人针对她。如今大家眼睛,可是都眼巴巴盯着白悠然那胎呢。想安安稳稳生下来,谈何容易。 纵然腊月这些日子忙,可是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但是白悠然自然是个有心。 旁人要是想算计她,倒是也未必能够得逞。 腊月不管那些,只安心过自己日子。 前几日与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心情不错,说是想听戏,如此便是安排了今日宴会。 这宫里大大小小宫妃都要去畅春阁。 天气炎热,腊月一袭湖水蓝素纱宫裙,胸高高,一块翠绿和田玉挂颈项。与玉佩同款色泽束腰宽宽,显得她是腰肢纤细。 许是因为天热,腊月所有头发都挽了起来,一只金钗简单别发髻一边,显得整张脸素净秀美。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带着杏儿出门。 这也没多一会儿。好戏便是紧锣密鼓开始了。 这是本朝有名戏剧,男子背负家仇,娶了仇人之女心复仇故事。 腊月虽然看过几次,却对剧情颇为不喜,不过想来太后还蛮喜欢,有时看戏便会点上这个。 腊月虽然好似看戏,但是眼神却是四下游移,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即便是孕妇如白悠然,也是规矩坐一边,并未有什么特殊。 恃宠而骄这种事儿,向来都不会是她白悠然所为。 不过腊月眼光余角瞅着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白悠然哪里不舒服,纵然并不明显,腊月也是看到了她眉眼间疲态。 这畅春阁当初建成便是为了看戏,也算是四下通风,如果说酷暑燥热,那自然是不可能。 可腊月自然也注意过,她并没有吃喝任何桌子上食物,可见其小心谨慎性子。 此时正是演到关键时刻,男主人公复了仇,他发妻却是仇家之女,可他仍是不计前嫌,决定只将她贬为妾,仍会进言,保她一命。而这女子羞愧于家人所作所为,决定彻底离开,为喜*男主人公公主让出自己位置。 腊月不喜拧眉,都说这编戏都是男子,果不其然,如若不是这般,又怎能如此。 “月丫头可是不喜欢看戏?”太后虽然好像也是认真看戏,但是却并没有忽略任何人表情。 腊月微笑点头:“嫔妾确实不太喜欢。” “哦?为什么呢?”太后似乎是来了兴致。 腊月回道:“就觉得情节颇为矫情。他娘子又有什么错。明明是男子攀龙附凤,想着娶了公主,这情节必然是男子想出。” 周围几人都是用帕子掩嘴笑。 太后也是如此:“你个丫头,想法倒是与他人不同。” 太后与腊月两人寒暄,两人聊得正活,就听白悠然语气微弱。 “启禀,启禀太后娘娘。” “怎地了?”太后视线转到了白悠然身上,就见她额头一层薄薄汗,仿若并不太舒畅。 勉为其难露出了一抹笑容:“启禀太后,嫔妾身子有些不适。能否,能否提前离席。” 皇上子嗣艰难,太后怎么会不上心。见她也不似作伪,连忙命人送她回去休息,同时也为她宣了太医。 有人见白悠然这样,嘴角撇了下,这好好看戏,她一个孕妇偏是要来,来了又不舒服,白白搅了大伙儿兴致。 待白悠然离开,太后也没了看戏心情,径自回了慧慈宫,腊月见状也起身离开。 这戏本来她看着就觉得没意思。 如此一来,这妃嫔都三三两两离开。只余几个是真心喜欢看戏留那里。 “啊——”腊月这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尖叫声。 腊月连忙回头,就见不远处安贵嫔与德妃同时跌倒。 周围人听到声音也连忙过去,腊月离得不算近。待她过去已经两三个妃嫔过去了。 腊月看着倒地上两人,似乎都是不轻。身边宫女太监也不敢直接过去扶,怕是弄伤了腿,其中一人已经飞奔过去喊太医。 而腊月眼尖看到了安贵嫔裙子上血迹。 安贵嫔痛苦低泣。 不只是腊月,身边惠妃也看到了那血迹。 几人心里俱是一惊,也瞬间明白,安贵嫔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天啊,主子,您裙子……” 安贵嫔看着已经越染越多血裙子,又腹部绞痛,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孩子,我孩子,来救救我孩子……” 不消是安贵嫔,即便是其他人见到那血也是立马明白。 这边乱作了一团,太医匆匆赶来,将两人都用担架抬起。 腊月想了下,跟了后面。 如今绝大多数妃嫔都是这里。而德妃与安贵嫔又同时摔倒,这到底如何,她们如果漠不关心,也是恐被皇上厌弃。 两人都被带到了各自寝宫。这下倒是让旁人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到底跟着谁啊。 腊月想了下,直奔着慧慈宫就去了。 这德妃和安贵嫔怎么摔倒还未可知,不管去那一边,对另外一边都是一种漠视,腊月转得,连忙转身奔着慧慈宫而去。 这与德妃关系好,自然是去看望德妃。与安贵嫔关系好,也去了安贵嫔处。 还有那眼尖看见淳贵仪离开,虽不明白,但是总有一两个人跟了上来。 惠妃与齐妃也是这宫里领头羊。 两人对视一眼,商量过后决定,惠妃去安贵嫔那里守着。齐妃去德妃那里。 而有些小宫妃见腊月去方向是慧慈宫便歇了跟过去心思,这太后待见淳贵嫔,可不代表也同样待见她们。 待腊月到了慧慈宫,太后已然听说了这件事儿,不过她并未动,反而是端坐慧慈宫。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 微微一福。 “起来吧。两边都是如何?” 太后面色不太好。 腊月回也是谨慎:“两位姐姐已经都被送到了各自寝宫,已经有太医过去了。嫔妾想着,嫔妾想着,两边都是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不如过来陪着您。想来一会儿有了结果。” 太后吁了一口气。 “你坐下吧。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你可是看见了?”太后边说边是打量腊月,似乎想从她话里察觉什么。 腊月自然是实话实说,摇了摇头:“禀太后娘娘,嫔妾并没有看见。我走前边,距离又有些远。是听见声音才往回走。不过……” 腊月迟疑了一下,开口:“不过我看到了安贵嫔裙子染了许多血……” 话里含义不言而喻。 太后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一旁桂嬷嬷见太后表情知晓她心情不佳。 其实这么些年,皇上子嗣并不丰裕,太后一直想,是不是当初h夜之时严冽刺杀还是给澈儿造成了一定伤害。虽然太医当时再三保证身体并无大碍,但是那心腹太医也说,有些心里上疾病,远胜过身体。 她不晓得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但是却分外忧心。 这也是她这些年便是对冽儿加不管不顾原因之一。 她做母亲,是个失败。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小太监唱声,竟是景帝到了。 见腊月再此,景帝并不意外。似是没什么心情应酬她,来到上首位置,坐到了太后身边。 “母后。”握住了太后手。 太后看着自己器宇轩昂儿子,叹气:“可是去看过她们两人了?” 景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笑容,不过腊月却其中看到了一丝不悦。 “还没。母后可与儿子一起过去?” 太后叹息着点头:“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莫要太多忧心。” 景帝听闻此言,扑哧一笑。 “母后想多了。” 腊月低头,也不多言,就老实呆着。 景帝扶着太后出门,路过腊月身边之时吩咐:“你也跟着。” “是。”腊月乖乖跟身后。 其实这倒是没有她什么事儿,不过她却又不能不去。 眼看着这两人走得方向,想来是安贵嫔屋子。腊月一挑眉,想来安贵嫔孩子,怕是不好了。 要知道,德妃是四妃之一,也是目前为止份位高妃嫔,可是同样出事,皇上竟然选择了先去看安贵嫔,必然是安贵嫔有值得先看地方。 待到景帝来了安贵嫔寝宫,就见这里站了许多人,甚至连德妃都被担架抬了过来,腊月心里吃惊却并没有多言。 腊月角落里站好,并不靠前。 “谁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 德妃伤了脚,可是其他地方倒是并无大碍,而安贵嫔如今正昏睡。 挣扎着要起身回复,景帝冷眼看着德妃。待到她跪下。 声音并无波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德妃觉得自己近真是太倒霉了,屡屡被人暗算,如果今日之事不解释清楚,怕是这安贵嫔孩子就要栽到她身上了。 “启禀皇上,刚才看完戏臣妾准备离开,因着方向相同,是与安贵嫔一道走。结果走到那边石子路,就觉脚下一滑,便是摔倒。摔倒时候许是撞到了安贵嫔,也许是安贵嫔也是因为路面原因摔倒,臣妾当时过于慌乱,并不能确切说清。” 其实德妃可以完全不提有可能是自己撞了安贵嫔,可是她不知道安贵嫔会怎么说,总要给自己留个后路,现安贵嫔失了孩子,必然惊怒。 如果她一旦咬上她。她还死不承认,怕是皇上会为不喜。 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这点她是懂。这也是为什么她也犯了很多次错,但是却仍是德妃原因。 对皇上心意,她还是能揣摩出个一分半分。 景帝手指有规律敲击着桌面,直直看着身边这些女人。 “旁人可有看见什么?” 众人俱是摇头。 这当时怎么个情形,谁也说不好。 “来喜,带人去石子路那边详细调查。看看可有证据。”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景帝知道事情第一时间便是已经过去查探过了。如此一来,不过是加大这些人心理压力,他就想看着,每个人情绪表现。 这不是意外,他早已经知晓。 看着众人或平静或变幻表情,景帝也不多言,就这么喝着茶。至于内室安贵嫔,他也并没有多问。 其实人人都知晓,对于安贵嫔失了孩子这件事儿,皇上必然是已经一清二楚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么个状态。 一阵脚步声传来,来喜带着几个小太监进门。 “启禀皇上,奴才那边仔细探查,发现石头之间有些滑石粉。” 景帝目光迅速看向众人,德妃是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则是惊疑不定。 景帝笑:“这既想害人,怎么会将如此浅显证据留那里?德妃,这该不会是你脱身之计吧?” 德妃惊惧抬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并不晓得怎么回事儿。何况,臣妾怎么会做这些,又为什么要害安贵嫔呢?臣妾并不知晓她已有身孕啊!” 腊月心里点头,安贵嫔有孕,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然她今日也不会这般不小心。 安贵嫔是宫里老人,她如果有了孩子自然会严加防范,可是今日看她做派必然不是这样。想来,她一定是不知晓。 安贵嫔自己都不知晓事儿,到底是谁知道了呢?又是怎么知道? 傅瑾瑶站一边,轻轻开口:“说不定,这滑石粉本来也不是为了害德妃姐姐和安贵嫔。” 此言一出,众人视线全都看向了她。 太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这听见她说出此言,挑眉看她:“哦?”了一声,似是疑问。 傅瑾瑶见众人都是看她,福了一下,继续说:“也许,这滑石粉本来就不是为了伤害两位姐姐,要知道,这人所周知孕妇,是静嫔。” 是啊,大家都知道白悠然有孕,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受了不少算计,如果说这是针对她而言,也未尝没有道理。 大家都是深思起来。 腊月也是与大家一样,俱是低头,不过她想却并不是这样,她倒是觉得,这滑石粉,一定不是针对白悠然。 倒是没有什么证据,就是一种直觉。 而安贵嫔有孕这件事儿,必然是有人知道。 安贵嫔自己没有发现,可是却有人发现了,并且算计了这个。 “惠妃话也是有道理。可是又怎么就能确定,这是针对静嫔?”太后继续发问。 傅瑾瑶也是继续分析:“别忘了,静嫔可是身子不舒坦提前离席了,正常情况下,她走了回去,必然是要经过那里,不管是坐轿撵还是步行,都该是早走到这边人。想来,那害人之人连她不舒服也已经算好了。” 景帝盯着傅瑾瑶,看了一会儿吩咐来喜。 “去静嫔那里问下,她是怎么回去。” 叫傅瑾瑶这般一分析,大家果然是将这事儿牵引到了白悠然身上。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受害? 待来喜问明了情况才知晓,这静嫔当时虽然难受,不过却又觉得炎热,便绕了些远,走了两边都是树小径。 如若不然,静嫔定然是要受些波折。 这么一说,倒是似乎坐实了这件事儿,看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安贵嫔与德妃是被他人误伤。 事情折腾了许久,皇上将这调查之事托给了太后,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 “淳贵仪过来伺候朕回宣明殿,其他人散了吧。” 腊月虽然站远些,但是被点名了自然是要赶紧靠上前。 不管他人或艳羡或嫉妒表情,腊月伴景帝身边,回了宣明殿。 “伺候朕沐浴。” 景帝往后室走去,那里是一池温泉。 腊月并没有进去泡过,不过曾经也是伺候景帝沐浴过而已。 重生以来并不曾进入,如今算来,腊月也是初次。 温泉并不十分大,但是供个六七人沐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情绪低落,腊月过去为他宽衣,将外面明*锦缎龙袍褪下。之后便是真丝亵衣,即便是伺候了无数次,腊月依旧是害羞,咬唇将他衣带解开,狠了狠心,又拉下了他亵裤。 待将他脱净,景帝踏入池子,缓缓将自己身子埋其中。 腊月看他并不理自己,将他衣裤都叠好放干燥处。 再看这池子,周遭雕刻了几处不大龙头,每个龙头都向池内喷水。池子并不很深,周围一圈则是已经修好石椅,仰躺那里,泡池子里,想必即便是心烦意乱,也能舒坦不少。 “还不进来伺候朕,那里发什么呆?” 呃? 腊月听到景帝突兀开口,呆滞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也进入池内,她是知道他,凡事都极为挑剔,想来也是不喜与女子共浴,倒是没有想到,今日竟会让她分享这独属他一室温泉。 应了一声“哎”,腊月缓缓宽衣,景帝仰躺那里,就这般看着她,丝毫不管非礼勿视。 腊月咬唇,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当着男子这般宽衣解带,她心里总是有些羞涩。 “你这般磨蹭,难道是不喜温泉?”景帝淡淡调侃。 腊月一听,小脸儿轰一红,加了些动作,她自然是喜欢。 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腊月终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裙装脱下,她并未像景帝穿那般多,还有亵衣,她只一月白色肚兜,下面是同色系小裤。 伸手解开自己肚兜带子,肚兜瞬间滑落,接着便是那小裤。 全身赤l她有些不习惯,两腿紧紧并拢,双臂抱一起,堪堪遮住胸部,不过许是发育比较好,而胳膊又有些纤细,那顶端嫣红樱桃竟是悄悄露出了些许。 让人看着心驰荡漾。 景帝往日便是知道她美丽,但是今日这迷漫着淡淡雾气内室,就见她肌肤如雪,纤腰丰臀,那小脸儿是仿若白瓷。 不得不说,这女人,有没有滋润就是不同,想她初进宫之时,虽然那丹凤眼也是有着几分魅惑,但是多则是青涩,如同一枚青里带些许甜涩果子,可是这不过是被他浇灌了不足一年,却也是全然不同了。 不仅眉眼间具风情,就是那脸蛋儿也比之前娇艳了不晓得多少。 朝她伸出了手。 并不需多言,端看他眼神,腊月便晓得他是想要什么。 脚步极轻来到池边,试探伸了一下脚,缩了回来,对他莞尔一笑。 这才再次下脚,慢慢将自己身子也埋入水中,见他手并没有动,腊月想了一下,来到他身边,不过刚将自己手放入他大手,便是被他一个使力,拉入怀里。 也正因此,激起一阵水。 “啊……”腊月惊讶叫了一声。 l↖↗l 95 将腊月拉倒了怀里,景帝竟然是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拥着她躺那里。 片刻之后,他开口:“月儿。你怎么看今日之事?” 腊月不喜欢他问自己这些,是不喜欢回答他类似问题。 “月儿什么看法都没有,等太后查清了,自然是会将结果说出来。”这回答有些硬邦邦。 景帝笑了笑,捏了下她胸。 “做什么对朕这般防备,让你说,你且说说便是。怕什么。” 虽皇上这般说,可腊月确实不敢相信,这皇上是个什么样人,她又不是不清楚,第一天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她可断不能他面前胡言。 腊月拍他手,景帝并没有动作,腊月嘟唇表示不满:“皇上总是这般。似是我们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多有隐藏。其实您就没有想过,我是真不知道么?” 看景帝看她。 腊月接着说:“我是不知道。我本来离得就远,等到了眼前,事情已经发生,我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肯妄加揣测,其实不是因为小心翼翼,不是对您防备,您是我丈夫,我为什么要防备你。不说,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错误判断而影响了您,耽误了您找那罪魁祸首时间。” 景帝没有想到腊月竟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一个翻身则是趴了她身上,许是正水里关系,腊月感觉怪怪。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自己是错误判断。” 被人压身下,腊月觉得呼吸困难,小拳头锤了他一下:“我喘不上气了,你且让开。” 这话倒是大胆,景帝哼哼喘息了几声,再次翻转,这次是她压他身上。 见他总是这样,腊月已经无奈了。 “我不能肯定自己判断是对是错,这不是就是平白影响您么。您是一国之君,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解,都该是独到许多,我一个小小女子,我只是依附与您菟丝。哪有什么好见解?” 景帝再次看她,想看出她不同,许是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些话同时,本身就说明了,她不是一个简单小菟丝,她有自己见解,有自己能力。 这下是真笑了出来,景帝一口咬她颈项,惹得她一个瑟缩。 这老混蛋又咬她了。 呜呜! 他床笫之间习惯并不太好,腊月时常觉得他不够温柔,可纵使如此,也是每每被他欺负昏厥过去。 如今两人不挂一缕磨蹭一起,又是如此缠绵拥en。 景帝自然是被勾出了许多兴儿。 见她似是有些抗拒,景帝微笑,她每每如此,倒是令他分外舒爽。 两手治住她不老实双手,又用腿抵住她企图反抗*。 景帝故意用自己身子磨蹭着她,惹得腊月低低喘息。 这女子哪里敌得过男子力气,何况腊月对他,也是不敢使劲反抗。 往日多是顺从,毕竟是房间里床榻之上。可今日不同,这温泉之中,她觉得羞愧极了。 见他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架势,腊月心跳加速,小嘴儿哼哼着不肯。 可此时他又怎么可能听她话,不多时这温泉内室便是传出一阵拍打声。 许久,两人终于喘息着歇了下来。 许是刚活过,景帝面色不错。不似之前外面冷冰,腊月也是知晓,这连着失去了几个孩子,难免他会心情不畅。 毕竟,皇上子嗣上确实是并不丰裕。 景帝与她躺一起,过了许久,问她:“月儿,你不是说要给朕生一个大公主么?要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腊月歪头看他,见他眼里确实都是真诚,嚅嗫了下嘴角,有些呆呆问他:“你真想要我生大公主么?” 景帝笑了出来:“君无戏言。月儿,这不是你自己答应朕么?难不成你又想反悔?” 话音刚落,腊月便是使劲摇头,嘴上也连忙解释:“自然不是。我是想给你生一个大公主。可是,我也要我女儿健健康康。” 景帝有些不解她话里意思,便是看她。 腊月正色道:“之前时候我落了水,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身子难免还有些凉气,如果我这个时候坚持要生孩子,怕是对她也是不好。倒是不如我仔细养养,待身体大好,便可为您生一个健康小公主。” 景帝看她认真模样儿,笑有些开心。 将自己脑袋埋她颈项间,呢喃:“朕想有个女儿,一个娇滴滴和月儿一样会讨朕喜欢女儿。” 腊月也憧憬着笑了起来:“嫔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讨了您喜欢。可是听见您这么说,我就觉得好开心。” 景帝看她不似作伪,捏着她手指:“朕喜欢你朕心烦时候并不多言。也喜欢你小性儿嘟唇,是喜欢你吃醋般小抱怨。” 腊月默寒,这些又哪里是一个女儿会做。 扬了扬头,看他。 “既然我们还没有女儿,那您把我当成您大女儿养吧。” 说罢便察觉了自己失言,脸色蓦地红了起来,可是又想不到什么话挽回,腊月有些扭捏。 景帝初听她此言也是愣住,不过又看她犹如被猫咬了舌头后悔模样,竟是也喜悦起来,逗弄起她来:“好啊。朕这白捡了个娇滴滴女儿,可不真是天下难得幸事?” 腊月这下是要羞愧致死了。 饶是她再大胆,也不想这个样子啊。刚才那句,真是一时脱口而出。 如今她倒是作茧自缚了。 嘴角嚅嗫着道:“皇上,皇上莫要取笑与嫔妾,嫔妾刚是口不择言,让皇上见笑了。皇上可要赶紧忘了才好。” 本以停顿,又加了后一句,倒是欲盖拟彰。 景帝是乐呵:“那可不成,有这好事儿,朕怎么就能轻易便是忘记,即便是月儿肯,朕也是怎么都不肯。” 如若可以,腊月是真想咬掉自己嘴巴,怎么就能说出那般不害臊话呢,而皇上又是紧紧抓着这话不放,她可真真儿是羞死了。 这要是让旁人知道,可不是就要看轻与她了? 赖皮勾住他腰,她不依求饶:“皇上,您别欺负嫔妾啦,求求您啦。您把刚才话忘了好不好?求您啦。” 这番求饶娇腻很,景帝却偏不松口,两人就是这般,倒是闹了许久。 待到离开宣明殿,皇上也没松口到底要不要忘记,腊月就觉得自己是真越来越傻啊。怎地就能胡说。 揉了揉自己腰肢,呜呜!她代价这般惨痛,怎地就没有得到自己预期效果? 杏儿见主子似乎极为疲惫,回宫后就连忙伺候主子休息。 腊月这一觉倒是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此事暂且不表。 倒是景帝,腊月离开之后他心情好了许多。 要说这淳贵仪沈腊月,确实是一个妙人儿,每每让他身心舒畅。 这宫里女子众多,可是顶顶让他满意,除了沈腊月,还真是很难找到第二人。 想她绯红到胸口肌肤,景帝勾起一抹笑。 原本这大公主之说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话,经历了今日之事,景帝竟是也隐隐期待起来,期待起他与腊月小女儿。 想到那小女孩儿眉眼极有可能是消似其母。 是笑了起来。 不知怎地,他恍然间想到了一个词儿:掌上明珠。 他们南沁国皇族,自来便是极少出生女儿,一般都是男儿。像他便是,兄弟七个,竟是一个姐妹都没有,而他父亲那一代也是如此。 祖父那辈也仅有一个妹妹。 可见,这女娃娃对他们南沁严家,确实是极少。 发了一会儿呆,景帝调整了思绪,唤了来福进门。 来福看着憨态可掬,可是为人可并非如此。 “奴才见过皇上。” 来福对于今日发生事儿也是知晓,这明面儿上副总管、暗地里暗卫首领自然不是白当。 “今日之事可有头绪?” 发生了事情,来福自然是积极调查,总不能等主子问,才去查,如此倒是让人不喜了,他这暗卫首领怕是也做到头了。 “奴才已经进行了详细调查。清晨之时已经扫过,必然是没有这滑石粉,而妃嫔们过去时候也必然没有,如若有,她们定会摔倒,不会等到戏结束。可疑之人有三。其一便是后到场齐妃,她是后到场,如若是她走过时候做了这个,极有可能。其二便是当时同样摔倒德妃,这滑石粉这么明显,也有可能是她拉倒安贵嫔为自己推脱用。其三便是静嫔,她提前离去,已经走到石子路附近了,又嫌弃太阳太大而转路,也是极有可能做这个。也许她并非故意谋害哪一个人,只要有一人摔倒,她便可将此事联系到自己身上,然后得到皇上您多庇护。” 来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小宫女小太监得了别人好处做,但是这种可能性委实不大。而且奴才已经查证过,当时那里几个小宫女都没有嫌疑。奴才想来,这大事儿,也定不会轻易托付给旁人。因此还是三位主子嫌疑大。” 来喜来福都是自小跟着景帝一起长大,对景帝那是十二万分忠心,知晓他们他面前说话是不需要有什么弯弯绕,景帝微笑。 “一个个便是都翅膀硬了,想着要独揽大权了。” “皇上,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福请示。 景帝将手中纸握成了团。 “这事儿既然交给了太后,就让太后忙吧,你只需暗中观察就好。既然她们都不安分,那么朕便是让他们知晓,这宫里,究竟谁重要。” 真是些愚笨女人,总觉得对付了其他女人便是能得到他喜*,却不想,如果他不喜欢,即便是后宫只有一个女人,他也可以外面再招无数个。 她们进宫,是为了伺候他,不是为了对付其他女人,如今看来,倒是本末倒置了。既然如此脑筋不清楚,那么朕便让你们清楚。 “这三人都给朕盯紧了。” “是。”来福谨慎退下。 景帝看着来福背影,突然开口问道:“听雨阁那边有什么异常么?” 这来福听主子又提起这茬儿,连忙回来。 “并无什么异样。如若说这宫中各位妃嫔,这淳贵仪绝对是正常一个。” 有时候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这景帝懂,来福也懂,可是这淳贵仪真让人抓不到一点点把柄,甚至连与宫外家人接触都是极少。 她身边几个宫女,除了他们果儿,其他几个每次出门也都被盯着,是绝不可能传出消息。 他们还听雨阁放了另外一个二等小太监小林子,他就是专门负责监视淳贵仪身边几个比较亲近大宫女行踪。 可是确实是找不到任何问题。 手指敲击着桌面,景帝想了一会儿,提道:“他们宫里前些日子过去一个修剪枝小宫女,一去便是成了二等宫女,你让人也留意一下她。” 来福应是,之后便是退下。 景帝并没有停止自己动作,这是他思考之时小动作,对于那个修剪枝宫女一去听雨阁便被提到了二等宫女,景帝是有些疑惑。 想了一会儿,又将来喜唤了进来。 “去将朕名册拿过来。” 翻看着手里东西,景帝笑了笑。 不管是沈腊月父亲还是她哥哥,景帝仔细翻看他们档案,都并不十分出彩。 可是,不出彩人也有不出彩用法,也不是每个位置上都需要聪明钻营之辈。 笨,也是有笨好处。 拿起一张便签,景帝想了一下,再次勾起一抹笑容,刷刷几笔。交与来喜。 “差人送到傅相府里,将这便签给瑾瑜。”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朝堂之上,傅瑾瑜会突然提起淳贵仪父亲沈大人。 平白几桩公务竟是被极力表扬,连沈大人自己都有些茫然。见皇上听闻也有嘉奖之意,有那心思多便想到了。这是不是皇帝授权。 人人都晓得,这傅瑾瑜朝堂之上,一般并不举荐人或者是参人。 可但凡他做了,必然是会得到让人满意效果。 时间长了,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也是想了许多,傅瑾瑜曾是皇上伴读,许是他所言一切不过是皇上暗自授意。 这么一番猜测下来再看傅瑾瑜提议,往往都是皇上极力赞成。 连宋将军那种人都会被扳倒,这皇上必然是站傅瑾瑜身后之人。 一下子从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到从三品光禄寺卿,这长可不是一点点。 虽然都是文职,而且也并没有实权,但是这一下子上升那么多品级,谁也不是傻子,如果说这 其中没有淳贵仪手笔,旁人是怎么都不信。 再想这沈家大小姐沈腊月自进宫以来升迁之路,可不是稳稳当当上升么。 除了家世显赫傅瑾瑶,还有什么人能够凌驾于她之上? 而且她年纪尚轻,即便是人进宫,也还有两年时间,这两年,能做太多了。有些胆子大便是猜想,怕是不出两年,这沈腊月也要爬上高位了,这淳贵仪,绝不会是终止。 还有那也希望自家平步青云,是悉心教导起自家姑娘来,一个懂事儿又得宠姑娘后宫,对家里助力真是太大了。 彼时腊月正室内吃莲子,并不晓得父亲升迁和外面议论。 直到桃儿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回来。 锦心见惯了她如此失态,埋怨了她两句,却被她以大喜事儿挡了过去。 锦心不解,连忙带着她见主子。 听闻自己父亲一下子升到了从三品光禄寺卿。 腊月顿时懵了。 迷茫看着锦心:“锦心,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 “扑哧”,几个丫头都笑了出来。 锦心也是极为高兴,她自小便是沈家长大,沈家好,她自然也是极为高兴。 而且,沈家越来越好,她家主子后宫底气便是会越来越足。 这是双赢事情。 想到昨日伺候皇上回来主子累极模样儿,锦心没控制住自己,打趣儿:“想必昨日主子一定伺候皇上极为欢喜。不然啊,今日怎就有了这样结果。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几个丫头都是低头掩嘴笑。 腊月有些羞涩,不过仍是斥道:“你个死丫头,竟然连主子也编排起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虽如此,却也是笑,并没有动手。 腊月初闻此事,有一瞬间错愕,可是转瞬则是高兴。 男子都是如此,哪有不希望自己高升,想来自己父亲也是想过这些,不过却从来都没有央她做什么,反而是处处叮嘱她宫里生活,正是这样,腊月才觉贴心。 如今他能升迁,不管皇上是想着什么样歪主意,腊月都是浑不意,不是说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不过她仔细一想这职位便是有些明了。 这光禄寺卿,还是文职,而且一样是个主要做学位职位。 要说办什么重要差,自然是不会这个职位人做,而腊月父亲本来就是正经文人,且心地并不如他人那般活络,这样职位腊月看来,倒是极好。 看来皇上将这样一个职位给她父亲,并不是为了捧杀。 想到这里,腊月倒是对皇上有了几分好感,看来,只要好好表现,皇上也并不是一个不识趣儿。 她懂事伶俐,皇上自然是会想着她家。 除此之外,腊月还想,往日她伺候也是极好,却不见皇上如此,今日便是如此,必然还有昨日之事刺激其中。 许是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是要培植自己前奏? 就她看来,稳固关系,从来都是三个人,而非两个和四个。 皇上不喜欢后宫女子结盟。 三个人,而且是有着解不开结三个人,只有这样后宫才会加平衡。 三方势力也是制衡。 这三个点,必然是有一个傅瑾瑶,如果皇上有心将自己培植起来,那么另外一个会是谁? 德妃?亦或者是齐妃? 照她看,德妃面儿大吧。 齐妃,虽然齐妃适合隐忍,但是皇上却未必喜欢聪明过头之人。 而以她身份,必然是要有一个孩子。 现,她缺,不过是一个孩子了吧? 如果腊月没有猜错,如果有了孩子,现宫里德妃、惠妃、齐妃平衡必然会破坏,那个顶替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她本就是想着一步步走远。 只有她站顶端,旁人才没有机会将她踩脚下,是没有机会将沈家踩脚下。 将一切想通,腊月觉得心情好了些。 招呼锦心:“你去告诉巧宁,今日我心情好,多做几个菜。恩,做我喜欢那几道菜。我要大朵颐。” 锦心笑着应是。 不仅如此,还是笑着提醒:“主子要不要做些吃食送给皇上,去与皇上谢恩?” 腊月摇头,这点自是不必。 “不可。这朝堂之事与我本就没有干系。后宫岂可干政?皇上升了父亲,定然是父亲做好,与我是没有关系。虽然我是他女儿,可也是皇上宫妃。想来皇上也不会喜欢我如此。” 锦心知道还是自己想不够周到,福了一下,乖巧去了厨房。 如今腊月已经极少从内务府那边领取膳食了,基本都是巧宁亲手做,如此一来她胃口是好了几分。 看着外面明媚阳光,腊月笑靥如。 真好呢! l↖↗l 96 腊月并不太乎安贵嫔那边事儿,想也想到,这宫里事儿,多少次不过都是随便推出来一个替死鬼罢了。 真正那幕后黑手说不定还是照样逍遥自。 这深宫内院,如果你意这个,你便是输了。 至于安贵嫔,这次失了孩子,皇上也没有亏待她,升了两个份位,变成了庶二品淑仪。 腊月喝着绿豆汤,心里也觉得甜甜。 这宫里是是非非,如今倒是惊扰不到她。 甭管别人如何,她每日便是悉心为皇上缝制衣服。这没有多久就是他生辰了,想来近事情也是不少,皇上心情未必会好。 腊月虽不会过多安抚,但是这几日天气炎热,她倒是每每都要差了巧宁做些绿豆汤,为皇上和太后送去。 这物件不稀罕,他们也不是没有,可是腊月知晓,这是她心意,自然是不同。 巧宁做东西偏甜口儿,腊月知晓景帝并不喜特别甜,每日都要做出两种不同,景帝看她每天吭吭呲呲两边跑,嘴角含笑,倒是高兴了几分。 这样日子过得倒是也,至于那石子路事儿,仿若就没有其事。 可是偶然见见了几次安淑仪,都觉得她不太对劲。 其实腊月不晓得,安淑仪有多么期盼能够有个孩子。 怎么说呢,安淑仪对孩子可是期盼许久许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却还不知道时候便已经被人害死,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人人都说她不能生孩子,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怀上,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以为是真,有时候便是不意起来,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可以有孩子。 可这孩子都是因为旁人才会这般。 如果当时不是德妃拉了她一把,她怎么会摔倒。如果不是为了算计白悠然,这石子路上怎么会有滑石粉。可现白悠然好好,她孩子却死了。如此看来,不管是真凶还是德妃,白悠然,都是她仇人,都是。 所以如今安淑仪看起来阴郁许多,每每看向德妃和白悠然眼神也带着怨毒。 这也正是腊月觉得不对劲儿地方。 现安淑仪,看起来格外阴郁,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什么让人不能理解事情。 桃儿掀开帘子进屋,看见自己主子有些呆滞,笑嘻嘻:“主子又发呆。小厨房那边已经将绿豆汤做好了。巧宁已经将其装了起来。您看现时过去送?” 腊月站了起来,点头吩咐:“你去将食盒拿过来。” 看了眼外面大太阳,腊月想了一下,给自己换了一身鹅*宫裙,那薄纱细致丝滑,腊月道是好物。这是皇上前些日子赏赐,据说这料子极为稀罕。 腊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自然是晓得,这是进贡物品,想来除了宫里,旁地方必然是没有。 就这稀罕东西,皇上倒是命人给她做了一身宫裙,外人言道这淳贵仪可真是皇上心尖子。 既然是身着鹅*宫裙,腊月也是知晓,这金色饰物是不能带着了。 杏儿将首饰摆了出来任由腊月选择,看来看去,腊月倒是觉得,那宝蓝色梅簪子不错。也不晓得这梅簪子怎地就做成了宝蓝色,腊月视线一直放这上,杏儿也是明白。连忙将这簪子别入腊月发髻之中,倒是有几分别样俏丽。 天气炎热,腊月每每不喜将头发披散,即便是显得婉约,可奈何不住天热,往往便是一个或者两个发髻。两个发髻时候,如若不是衣着华丽,想来远看倒是有几分像小宫女。 可腊月倒是浑不意,这眼看着宫里她年纪也算是小,再不肆意一些,过些时日,又有他人进宫,那鲜活面孔眼前,她这番装扮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上了粉、点了唇、描了眉。 连杏儿都看呆了眼,主子如此这般,真是个俏丽人儿。 腊月看她这般,扑哧便笑。 “怎地?将我打扮成这样,你自己倒是吃惊了。” 杏儿也不含糊:“主子本来就是越来越美。与奴婢手艺有什么关系,这也不过是锦上添罢了。” “你倒是会说。走吧。估计啊,皇上还等着我呢。” 腊月起身。 往日不送便是罢了,这两日酷暑,她每日都要过去,皇上已然习惯,昨日不过稍晚了半个时辰,竟是见他脸色有些不好。 腊月心里失笑。 心里不住嘟囔,您还不乐意上了,真以为我稀罕伺候您? 不过是为了得您青睐罢了。 如若不是皇上,我自一眼也不看您。 前世,便已是看够够得了。 饶心里如何不爽利,但是面上可是不显。lanhen反倒是一副笑眯眯模样。那副模样儿倒是让人看了眼。 怎么着,这也算是皇上给她体面。 想来见她送绿豆粥皇上用了,不过第二日,便是有他人效仿,却并未得到皇上赞许,反而是被斥责一番。 瞧着,这皇上倒是对她特别了。 既然如此,她自是会做,每日送了起来,不仅如此,皇上这边折腾完,也同样去太后那边一趟。 如此一来,她这一天也是紧忙活。 来喜见她这番打扮,了然笑:“淳贵仪些进屋吧,皇上一直等着您呢。” 沈父初时被封赏,腊月并没有特殊表示,皇上自然是不提此事。 便是第三日起,腊月就每日提着小食盒过来送绿豆粥,说是天气炎热,喝些这个自是解暑。可这宫里何等珍贵东西没有,景帝又怎会差这一口绿豆粥,但是看她因为炎热有些绯红脸色,景帝莫名就愉悦了。 便是见她来晚一会儿,也是要不。 果不其然,她这已经是比昨日早了些,倒是不如前日,就见他什么也不说,坐书塌前料理公务。并不抬头看她。 腊月盈盈一福。 “嫔妾见过皇上。” 景帝依旧没有抬头,但是却也是没让她就那般半蹲。 “起身吧。” “谢皇上。”见皇上还是没有要多余搭理她意思,腊月也无所谓,脚步极轻来到屋内小桌之前,将自己篮子里东西拿了出来。 这午膳已经吃过,绿豆粥自是熬得稀稀。不过是为了去去暑气,哪会有人将它作为吃食。 给皇上盛好了粥,腊月便是规规矩矩站一边儿,就这般看着景帝,也不多言。 景帝自然是知道她站一边儿,不过见她不言语,自己也不多说,又是批改了一会儿,心里叹息了声,将笔放下。 再一看她,浅浅笑着,不知怎地,嘴角竟是有个若隐若现小梨涡儿。 景帝有些看呆,手就这般靠了上去,人也站了起来。 见他大手毫无顾忌就放了她唇边摩挲,腊月心里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开口:“皇上忙完了公务,喝些绿豆粥吧,这夏日里暑气正盛。可得经心着自己身子。” 景帝看她一本正经模样,接过了她手中碗。 腊月连忙唤来喜。 这景帝吃食,必须有来喜银针验过才可。 腊月并不矫情,自然是知晓这一点,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么做才是正常,如果鲁莽便可信人,想来他也不会走到今天地位。 而且这银针验毒,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她,都是好。 起码,一旦有了什么事儿,她也没有干系。 这一点上景帝许是同样想法,也从来都不推脱。 来喜规矩进屋,一番动作之后景帝便是将这绿豆粥吃下。 见她面色有些绯红,问道:“来前可是吃酒了?” 腊月连忙摇头,她自是不敢。 “你这脸色,倒是绯红厉害。”景帝睨了她一眼。 腊月解释:“这天气有些炎热,虽然我也有撑伞,但是总是耐不过这酷暑。不过没事儿,我胭脂擦少,如此一看,是不是也是相得益彰?颇为自然?” 这话说让景帝失笑,忍不住捏了一下她脸蛋儿。 “你倒是个精怪。” 腊月不管他这话意思,单当他是夸奖了。 “朕刚看你,竟发觉你有一丝小梨涡儿,往日竟是都没注意。” 景帝与她闲话儿。 腊月笑:“恩,我也不清楚,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真奇怪。”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她这梨涡儿比较浅,因此经常是看不出来,只有她笑极浅时候才能看出个一二。每次景帝面前,她都是笑靥如,自然是看不出这梨涡儿。 今日也是凑巧了。 “有什么可奇怪。不过你这样笑起来,还怪好看。” 其实连腊月自己都发现了,似乎是自从那日温泉之后,他对她便是又好上了两分。虽不晓得这其中真真假假,但是腊月总是希望自己往好方面想。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加上心。 大事做不了,小事总是可以。 浅浅露出个笑容:“多谢皇上夸奖。” 景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有她浅笑之时这梨涡儿才会出现。 一把便是将她抱起往内室而去。 腊月惊呼一声,不解起来,这人怎地就突然来了兴致? “皇上,您……” 剩下话便是被他吞入口中,见他有些不管不顾,腊月也只得圈住他脖颈,量让自己舒服。 这男人! 景帝似乎极为意动,一进内室,不管她身子能否承受,便是将她抵墙上,一把扯下她裤子,急急入了进去,之后就是一阵鞭挞。 腊月咬唇承受。 待到他终是舒爽。腊月已然犹如雨水浇打过梨,楚楚可怜模样儿。 景帝啄吻她。 这天气本就炎热,景帝还是这般,腊月与他都是一身汗水。 心有不甘捶打了他一下,腊月床上也是有些小性儿。 “你弄得我后背都疼。不管不顾就将我抵墙上。怎地就这般野蛮。” 景帝倒是没乎她这些小抱怨:“来,朕抱你进里面沐浴。” 就腊月来看,这事儿做还算是有点良心,不然这大热天,他折腾了她一通,接着便让她自行回去梳洗,可不是让人愉一件事儿。 这温泉泡着就是比浴桶里舒适多了,腊月被他扒光了衣服,疲乏仰躺水中,景帝自己也是同样,两人挨着,别看是温泉水,但是这时温度倒是并不十分高,不似那日。 腊月疑心景帝是让人已经将这水兑过了。 但是舒适就好。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想着,就是冲着这舒爽池水,也要好好伺候皇上,真是太舒服了。 见她心满意足表情,景帝翻身打量她。 腊月不解,问道:“皇上为何这般看臣妾?” 景帝低沉笑:“朕发现,你这些日子越发活泼了。也越大大胆。” 这是实话。 腊月并不自知,仔细一想,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哪有。” 这哪有两字含着娇嗔,听景帝心里一酥,没多一会儿,这室内便是又传出喘息声。 …… 从宣明殿离开,纵然两腿乏厉害,可腊月依旧是回宫再次准备了绿豆粥,准备给太后送过去,也幸好皇上有公务要忙,不然话这傍晚了,她还送什么东西。 见她来比昨日还晚了几分,桂嬷嬷会意笑。 太后也是如此。 这婆媳坐一起闲话家常。 “这几日你来回跑,也累坏了吧。其实哀家这宫里小厨房也是不错。明日你不用过来了。”太后如是说。 腊月细细打量太后,并未从她面儿上见到不喜,反而是一副自模样,该是真为了她好, 腊月笑着摇头:“嫔妾往日便也是无事。巧宁手艺,连皇上都要称赞。” 太后笑,想到曾经与皇帝话,巧宁手艺偏甜,其实景帝并不十分喜欢。 不过他虽然不喜,但也了解女子,女子多是喜欢甜食。也就与太后说了这个。 太后笑:“你这小娃儿啊,你就不想想,皇上称赞,是称赞那绿豆粥,还是称赞你这个人。怎地看着如此伶俐丫头,这事儿上都犯了糊涂。听哀家,明日不用送了。你呀,有那个时间也是多休息休息。” 腊月微笑着应了。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坚持,倒是显得她有些矫情,既然太后这般说,她也不多言,只答应了便是。 两人闲话家常,也不知怎地,就说到了几日之后皇上生辰。 太后也是好奇,问道:“月丫头可是准备了什么送与皇帝?” 腊月咬唇,犹犹豫豫。 太后自是明白,这是怕泄密。想来小邓子听雨阁都不晓得,看她保密倒是严实。 将几个宫女遣了下去。 屋内下人只余桂嬷嬷和杏儿。 看太后这番手段,是定要知道了,腊月心里默叹一声老小孩儿。 “禀太后,月儿亲手为皇上缝制了一身衣物。” 她有些羞涩说。 太后听她这般说,倒是怔了一下。 这宫里送这个,估计委实是没有。 “月儿怎么想到送皇上衣物了?” 这也纯粹是好奇。 腊月抬头看太后,不过帕子却手里绞来绞去。 “月儿只是想着,让皇上穿一穿我亲手缝制衣服,旁倒是没有多想。” 这话说小女儿家心态十足。再看沈腊月为人,可不就是如此么。沈家人多是没有上进心。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 早些年还是先皇时候,也是有个沈贵人,是他们沈家旁支,如今想来,她也是个没有上进心,过得极为平淡,凡事倒是也不挣。后来因病去世。 “你这丫头,倒是个有心。” 腊月低首,嘴角轻扬。 见她这般模样,太后又笑:“怪不得你胸有成竹,也不打探他人礼物。你这礼物,倒是独一无二呢。” 腊月摇头:“才不是呢,嫔妾也担忧皇上不喜。可是又特别想让皇上穿上我自己做衣服。便是定下来这份礼物。我手艺委实一般,自然是怕其他姐妹知晓,如果他们知道了,可是很容易便将我比了下去。我不打探别人,别人也休来学我。” 太后看她小女儿家心态,笑了。 “不怪皇上如此疼宠你,即便是哀家,看你这副模样,也是高兴。” 腊月有些不好意思,继续绞帕子。 太后见她这般,开口道:“好了好了,看你这丫头,不过是取笑几句,再说下去啊,你可是要把那帕子撕碎了。” 腊月脸蛋儿红。 这气氛倒是一团和谐。 一个素衣宫女求见。 腊月认得她,她是大皇子贴身女婢。 这次,太后并没有避讳腊月,拧眉开口:“何事?” 女子也是恭恭敬敬:“启禀太后,大皇子有些燥热,身子又不爽利了。” 太后叹息着起身,看着腊月,开口:“你陪哀家去看看这孩子。” 腊月连忙扶着太后出门。 这慧慈宫还是比较大,太后将大皇子严禹安排后院。 这是腊月第一次来后院,即便是前世,她也没有来过。 仔细打量一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树木浓郁,绿树成荫,想来倒是个纳凉好地方。 此时严禹正躺树下摇椅上,小脸儿绯红。 腊月细看他,觉得他真是极其消似景帝。 众人见太后过来,连忙请安,这个时候严禹听见声音,缓缓睁开了大眼。 语气软糯,倒是个生病小娃儿模样。 “祖母……” 也是寻常人家称呼。 太后连忙坐到严禹摇椅边,摸着他小脸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娃儿点头:“我头晕。” 腊月站一边,看着太后眉宇,可见其中焦急。 太后与她们相处之时全然不是这副模样。 并未回头,却是问道:“可是宣了太医?” 素衣宫女回:“已经去了,想来是马上就会到。” 太后这才点头,继续摸着严禹小小脸蛋儿:“禹儿乖,一会儿太医就会到,禹儿没事。” 严禹扁了扁嘴,又看向了旁边,见到沈腊月也,有些吃惊模样,拧着秀气眉毛问道:“祖母,她来干什么?” 语气可是不怎么友好。 这点腊月是能理解,这严禹对任何人都是不太友好。 连傅瑾瑶,他姨母他都不给什么好脸儿,她怎么就能觉得自己是个例外呢。 微笑福了一下:“嫔妾见过大皇子。” “哼”了一声,小娃儿看向了太后。 太后连忙安抚:“禹儿乖啊。这是淳贵仪。她过来看祖母,听说你病了,就一起过来了。” 严禹又看了腊月一样,将眼睛别开。 低低说:“我嗓子疼,头晕。” 太后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可见忧虑。 不过也这时,太医已经赶到,想来这太医已经对严禹病情习惯了,连忙上前为其诊脉,不多会儿,开口:“启禀太后,大皇子脉象不稳,这段日子暑气正甚,大皇子本就体弱,怕是有些耐不住,便是染了风热之症。” 腊月听来听去也明白过来,这是热出来毛病,不过她也只是看过几本医书,老实待一边。 “微臣这边回去熬药,每日三次,调养一段时间必可痊愈,这风热之症不似风寒,不需捂汗。还需通风之处。”太医提醒。 几个照顾大皇子宫女太监俱是点头。 严禹也是就这么看着太医,听到他说自己按时喝药,必可痊愈之后,腊月敏感看他松了一口气,吁了一下。 想来,这小娃儿也是怕吧? 待太医离开,太后扫了一眼这些下人,语气淡淡说:“你们好生伺候着大皇子。禹儿身子弱,你们伺候不好,那慎刑司便是会好好伺候你们。” 众人俱是跪下请罪。 严禹再次皱眉,嘟嘴:“祖母莫要怪他们了,这天气这么热,我身子也弱,怨不得他人。” 看起来倒是个懂事儿。 l↖↗l 97 严禹又病了,看他体弱模样,腊月觉得有些酸涩。 他和妹妹一样,甫一出生便是没了母亲,父亲又并不十分待见。自幼便是祖母照顾,不过不同是,妹妹一一身边还有他们。可是这严禹身边却只有算计宫妃。 许是腊月眼里有着许多慈*,严禹又看了她一眼,迟疑开口:“你干嘛看我?” 腊月微笑:“你要好好养病。” 答非所问。 听到两人对话,太后抬头看腊月。 太后自然是对沈腊月家了如指掌,只一片刻便想到了关键所。 这皇家,又比寻常家庭幸福多少呢? 腊月也是,见严禹还是有些别扭小样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待到严禹睡着,几人回到回到正屋。 腊月想了下,开口:“小孩子其实都是很希望亲人多多关怀。也希望人人都宝贝他,喜欢他。” 太后看腊月表情,笑了。 “你倒是懂。你妹妹也是这般?” 腊月摇头。 “我妹妹比较乖。” 太后收起了笑脸:“你意思是禹儿不乖?” 当然,没人愿意别人说自己家孩子不好,即便说是真话。 “不是。大皇子和我妹妹怎么可能一样,就是单看环境,也是有着天壤之别。沈家家庭结构并不复杂,我祖母沈家也是管理着内院。妹妹有祖母庇护,而因着父亲对一一不喜,继母倒是为了表现贤惠,对妹妹还算不错。至于二房三房,虽然也有小争执,但是就是看祖母分上,也是不会拿我妹妹做筏子。” 腊月仔细分析:“而大皇子便不是这样环境,这宫里环境比沈家复杂了千万倍。太后又并没有许多时间陪伴他。这深宫之中,旁人他又不敢相信,难免思虑过多,本就年纪小,又思虑过多,身子自是不能消受。” 这也是腊月自己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不好。 太后细一思量,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叹了口气:“你且退下吧。” 这一个养病,又是几天功夫,转眼便是到了皇上生辰。 因着皇上之前就提过,不可大办,骄奢淫逸、铺张浪费。 也不过是内宫之中办了一个小型宴会。 腊月今日一袭湖水蓝薄纱衣裙,高高灵蛇髻,周围别了几个瓣金饰,倒也是显得媚态里又有几分俏皮。 想来今日便是争奇斗艳,待到来到这亭子,果不其然,全是盛装打扮。 即便是端庄如德妃也是一袭玫红抹胸裙,薄纱抚肩上,竟是勾人紧。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大踏步进入。 见淳贵仪到,许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观这亭子里,竟是没有一人与腊月衣裙颜色一致。 腊月自己不知晓,其实,这不少宫妃已经是故意探听了她要穿衣服,规避了这颜色。 人人都道这淳贵仪得皇上喜*,往日倒是有人故意穿同样颜色,可是偏每每败北。不管旁人认为谁穿比较美,这都是无用。 皇上意见才是真章儿。 如今看来,即便是与德妃惠妃这样高位妃嫔穿相同颜色,也断不能和淳贵仪穿一模一样。 “妹妹这身衣服真是清,姐姐看着,都*不行呢!人人都道皇上喜蓝色,妹妹这次可真是投其所好了。皇上看见啊,必然心悦。”德妃欢欢喜喜拉着腊月手。 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却也是给腊月招了不少眼刀。 估计是有不少人心里暗恨。 腊月对这些“姐姐妹妹”可是本就是防备紧,见她故意如此给自己招致旁人记恨,倒是也不恼。 如若这般小事便以为她会气愤,那便不是她沈腊月了。6zz 对德妃,她是有着十二万分谨慎。 “妹妹每日闲来无事,自然要细细思量该怎么讨皇上欢心。咱们进宫可不就是为了伺候皇上么。” 她这潜台词也是明显。 你不想着怎么好好伺候皇上,倒是想着每日陷害他人,可不就不受宠么。 这宫里便是如此,凡事也不需说太多直白,大家谁也不是傻瓜,心里明白就好。 德妃还未等开口,便见安淑仪一旁笑着开口:“淳贵仪妹妹年纪小,自然是想着好好伺候皇上,德妃已经是宫里份位高之人,又有二皇子身边,哪还会乎那许多。” 这话倒不像腊月话那么晦涩了,直白让人侧目。 德妃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笑了起来:“淑仪妹妹休要胡说。这进宫本分便是伺候皇上。” 安淑仪那番话硬生生将众人仇恨值又拉倒了德妃身上,而德妃前些日子才扯倒了安淑仪致其小产,这时自然不便与她多加争辩。 “瞧瞧妹妹总是失言。对了,白妹妹呢,还没到吧?这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不然啊,指不定嗑着碰着。这宫里孩子,想生下来还真难。” 这安淑仪可真是就和德妃对上了,说话完全没有忌讳。 而这时德妃又不好和她呛上,那脸红一阵白一阵。 腊月站一边,浅笑:“淑仪姐姐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这身子可是大好了?妹妹前些日子过去看你,你正熟睡,我就并未打扰。” 让人不痛,难道就别人会,她沈腊月也不是让人拿捏,想让众人嫉恨她。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这德妃害了她可不止一次了,如今逞逞嘴上功夫,她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她可不像安淑仪说那般直白,可是潜台词谁人听不出。 德妃害安淑仪小产,这是人人知。 这淳贵仪是和安淑仪说话,德妃也是不便辩解什么,恼恨不已,又发作不得。 腊月拎着小帕子与安淑仪做到一边。 两人倒是并没有什么亲近话说,只是当时共同对德妃同仇敌忾罢了。 腊月脸上挂着笑:“这宫里,针对一个人没有关系,但是如若每日都将愤怒挂脸上,想来,皇上也是不乐见。” 说罢起身。 安淑仪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腊月背影,似想些什么。 众人都是三三两两站一起闲话儿,唯独朱雨凝,一人站那里,颇有些凄凄。 见腊月过来,露齿一笑,果然美不胜收。 “姐姐怎一个人这边?” 朱雨凝笑着看她:“妹妹又不是不晓得,这宫里哪有人喜欢我。” 这是实话,不过偏她笑话儿似讲出。 腊月掩嘴笑:“真巧呢,偏妹妹我也是个不讨喜。” 瞅这话说,倒是有几分骄傲其中。 朱雨凝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正是说,就听浅浅童稚声音传来:“没羞没臊。” 再一看,不过是三块豆腐高严禹。 他站角落阴影里,竟是没有人发现。 他这一出声儿,倒是吓了腊月和朱雨凝一跳。 见他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腊月断定,他是自己偷偷过来。 扬眉看他:“大皇子怎地一个人乱跑呢?太后娘娘会着急。” 小娃儿拧了一下眉,腊月看他又拧眉,便是想到了景帝。 “你跟着我可好?我送你回去。” 很显然,这个提议并没有获得首肯。 “我也是来给父皇祝寿。”他并不想回去,看腊月眼神有着不喜。 几人这番谈话自然是让旁人见到,再一细看那孩子,可不就是大皇子,不过倒是没人过来趟这趟浑水,连惠妃都被他牵连挨骂,为皇上不喜。 招了这孩子还能有个好儿?而且见他对淳贵仪,也不是很客气,旁人倒是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走开,并不靠前。 腊月自然感受到了他人动作,再一看严禹,他轻咬下唇,似是也感觉到了。 那小脸儿有着一丝委屈,不过还是倔强。 真是个敏感孩子啊。 腊月换了个笑脸儿:“你当然可以给自己父皇祝寿哦,不过你一定是偷偷跑过来,太后那么喜欢你,那么宝贝你,她会担心,我让杏儿过去通知太后一声好不好?” 严禹抬头看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点头。 腊月使了个眼色,杏儿微微一福,连忙往慧慈宫而去,一会儿太后自然也是要过来,但是他们都是早到,还是过去提醒一下才好,想来太后是并不想让大皇子过来参加这个宴会。 腊月明白,严禹自小便是身子弱,太后这般也是为了他好,可是小孩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其实不说别人,看她妹妹一一就知道了,虽然是表面对不关心自己父亲不喜欢,可是实际上,每当生病或者是着急时候,都会呢喃爹爹,女孩子尚且如此,何况男孩儿。 这男孩儿是将父亲作为自己榜样吧? 腊月低身抱起严禹,一起坐到宴席椅子上,严禹并没有反抗,腊月力气不大,但是严禹轻飘飘,再看他消瘦脸庞,腊月心里叹息。 见腊月和朱雨凝坐一边,严禹看腊月:“旁人不喜欢你,你还得意。真蠢!” 腊月没想他还记得这一出儿,笑了出来:“怎地?他们不喜欢我,我还哭?” “那怎么可以。但、但是,但是你不是应该难过吗?” 他绞着自己衣襟问。 腊月注意到了他小动作。 依旧是嬉笑:“那么,旁人,这些不喜欢我人,对我来说重要吗?” 周围人都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呢,甚至连严禹姨母惠妃都没有过来,冷淡站不远处。 严禹想了一下,声音很轻:“不重要。” 这话倒是肯定。 腊月点头:“既然不重要。” 抬头看着众人,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我重视人喜欢我,这才是重要。”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可腊月不介意做这个挑衅人。即便是她唯唯诺诺,只要皇上宠幸她,旁人必然是怨恨她,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让众人知晓,她不是个可以随便欺负人。 严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她,看了好一会儿,别开了视线,低头不知道想什么。 “皇上驾到——” 听到皇上过来声音,大家纷纷低身请安。 这么一低,倒是明显让人看到了不远处坐椅子上严禹。 景帝略微拧眉,腊月眼光余角瞟到,暗道,真是一对父子啊,小动作都是一致。 就是不知道,这大皇子想事情时候会不会用手指敲击桌子了。 “起来吧。禹儿怎么过来了?” 齐妃微笑开口:“我们也是刚看到大皇子自己过来,想来必然是要给您祝寿,真是个孝顺好孩子。这不?沈妹妹陪着他呢!” 这齐妃话说漂亮。 景帝来到严禹身边,小娃儿乖乖行礼:“禹儿见过父皇。” 语气里有颤抖。 腊月离他们近,自是感觉得到。 不知怎地,她每每看见这个样子严禹便是想到了自己妹妹一一。 再看景帝板着脸,似是有着不喜。 笑了一下,拉了拉景帝衣袖。 看到她小动作,景帝和严禹都看她。 “皇上昨日才说想念大皇子,想去看望他,今日他便是来了,你们父子真是心有灵犀。” 果然,小娃儿眼里有着喜悦,眼睛亮晶晶看向景帝。 景帝也不过一转念便想明白了腊月把戏,再一看自己儿子,眼睛亮晶晶。那斥责话便是咽了回去。 “禹儿自己过来?” “恩。”他低头,有些担忧父皇责怪。 “皇上,大皇子很能干对不对?自己这么大宫里,都没有走丢。还顺顺利利来到了这里。 我初次进宫时候,别看我这么大人了,都是不敢自己随意乱走呢,就怕自己迷路。”腊月又插话。 这下子景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白了她一眼。 将严禹抱了起来:“自己过来,有没有怕?” 语气温和不少。 严禹被抱起,眼里喜悦浓。 “没有,我是男子汉。” 似有深意看了腊月一眼,景帝抱着严禹去了上首位置,也正此时,一声“太后驾到——”又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 见这父子相处倒是和谐,太后吁了一口气,再看严禹面上喜悦。 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是会心一笑。 这宫里两大主角儿既然到了,众人自然是都规矩落座,接下来便是各宫才艺表演,这次并没有请戏班子或者外人,全是各宫妃嫔表演,表演结束便是将自己礼物呈上。 这表演,也是按照品级来。 先表演便是德妃,她一曲清平调弹得舒畅悦耳,至于礼物,则是一块难得砚台,倒也算是合了皇上性子。 之后便是惠妃,虽然同样是妃子,但是因为傅瑾瑶被赐了字,比起齐妃,自然还是不同些。 凑巧是,她也是弹琴,想来也是如此,这才艺,除了弹琴,便是舞蹈,亦或者是歌声,旁,委实没有,可这样出彩也难,只求这礼物能得了皇上心思。 惠妃也是弹琴,不过却是一曲凤求凰。技艺是与德妃不差上下,至于礼物,则是她亲手绣制荷包。 这兜兜转转临到腊月,她竟是吹箫。 这箫本朝一般都作为配乐,极少作为主旋律。 而且许是这吹箫,本就有着一些歧义,也算是难登大雅之堂。 可腊月倒是没管那些,她选曲子又是个轻活泼,配着这箫声,即便是技巧并不十分出色,可是却也是让人觉得欢。 而景帝看着她表演,眼神暗了暗。 腊月自然是留意到了皇上神情,心里暗唾一句,这男人,总是想些不着调。 果不其然,腊月一起表演完毕,景帝竟是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都是笑靥如,可是心里是怎样火冒三丈则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晓得淳贵仪送朕什么?” 跟腊月身边锦心将随身携带盒子拿了出来,她们进来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个盒子,却不晓得到底装了什么。 “月儿为皇上缝制了一身外服。希望皇上喜欢。” 景帝咧嘴笑,他并不知道腊月要送什么,果然,也算是个惊喜。 之前来福就提到了礼物之事,但是却被景帝打断,他也不喜欢事事掌握,这礼物,还是要当天知晓才有趣。 果然,还真是有趣。 “呈上来。” 来喜将盒子打开,就见暗色男袍放其中,景帝笑了笑。 “绣了许久吧?”这似乎是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腊月面色红了下:“月儿手笨,耽误时间长了些。” “手笨不要紧,有那份心就好,虽是手笨,但心倒是伶俐!”虽然看起来很喜欢,但是景帝并未提赏。 l↖↗l 98 严禹又病了,看他体弱模样,腊月觉得有些酸涩。 他和妹妹一样,甫一出生便是没了母亲,父亲又并不十分待见。自幼便是祖母照顾,不过不同是,妹妹一一身边还有他们。可是这严禹身边却只有算计宫妃。 许是腊月眼里有着许多慈*,严禹又看了她一眼,迟疑开口:“你干嘛看我?” 腊月微笑:“你要好好养病。” 答非所问。 听到两人对话,太后抬头看腊月。 太后自然是对沈腊月家了如指掌,只一片刻便想到了关键所。 这皇家,又比寻常家庭幸福多少呢? 腊月也是,见严禹还是有些别扭小样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待到严禹睡着,几人回到回到正屋。 腊月想了下,开口:“小孩子其实都是很希望亲人多多关怀。也希望人人都宝贝他,喜欢他。” 太后看腊月表情,笑了。 “你倒是懂。你妹妹也是这般?” 腊月摇头。 “我妹妹比较乖。” 太后收起了笑脸:“你意思是禹儿不乖?” 当然,没人愿意别人说自己家孩子不好,即便说是真话。 “不是。大皇子和我妹妹怎么可能一样,就是单看环境,也是有着天壤之别。沈家家庭结构并不复杂,我祖母沈家也是管理着内院。妹妹有祖母庇护,而因着父亲对一一不喜,继母倒是为了表现贤惠,对妹妹还算不错。至于二房三房,虽然也有小争执,但是就是看祖母分上,也是不会拿我妹妹做筏子。” 腊月仔细分析:“而大皇子便不是这样环境,这宫里环境比沈家复杂了千万倍。太后又并没有许多时间陪伴他。这深宫之中,旁人他又不敢相信,难免思虑过多,本就年纪小,又思虑过多,身子自是不能消受。” 这也是腊月自己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不好。 太后细一思量,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叹了口气:“你且退下吧。” 这一个养病,又是几天功夫,转眼便是到了皇上生辰。 因着皇上之前就提过,不可大办,骄奢淫逸、铺张浪费。 也不过是内宫之中办了一个小型宴会。 腊月今日一袭湖水蓝薄纱衣裙,高高灵蛇髻,周围别了几个瓣金饰,倒也是显得媚态里又有几分俏皮。 想来今日便是争奇斗艳,待到来到这亭子,果不其然,全是盛装打扮。 即便是端庄如德妃也是一袭玫红抹胸裙,薄纱抚肩上,竟是勾人紧。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大踏步进入。 见淳贵仪到,许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观这亭子里,竟是没有一人与腊月衣裙颜色一致。 腊月自己不知晓,其实,这不少宫妃已经是故意探听了她要穿衣服,规避了这颜色。 人人都道这淳贵仪得皇上喜*,往日倒是有人故意穿同样颜色,可是偏每每败北。不管旁人认为谁穿比较美,这都是无用。 皇上意见才是真章儿。 如今看来,即便是与德妃惠妃这样高位妃嫔穿相同颜色,也断不能和淳贵仪穿一模一样。 “妹妹这身衣服真是清,姐姐看着,都*不行呢!人人都道皇上喜蓝色,妹妹这次可真是投其所好了。皇上看见啊,必然心悦。”德妃欢欢喜喜拉着腊月手。 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却也是给腊月招了不少眼刀。 估计是有不少人心里暗恨。 腊月对这些“姐姐妹妹”可是本就是防备紧,见她故意如此给自己招致旁人记恨,倒是也不恼。 如若这般小事便以为她会气愤,那便不是她沈腊月了。 对德妃,她是有着十二万分谨慎。 “妹妹每日闲来无事,自然要细细思量该怎么讨皇上欢心。咱们进宫可不就是为了伺候皇上么。” 她这潜台词也是明显。 你不想着怎么好好伺候皇上,倒是想着每日陷害他人,可不就不受宠么。 这宫里便是如此,凡事也不需说太多直白,大家谁也不是傻瓜,心里明白就好。 德妃还未等开口,便见安淑仪一旁笑着开口:“淳贵仪妹妹年纪小,自然是想着好好伺候皇上,德妃已经是宫里份位高之人,又有二皇子身边,哪还会乎那许多。” 这话倒不像腊月话那么晦涩了,直白让人侧目。 德妃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笑了起来:“淑仪妹妹休要胡说。这进宫本分便是伺候皇上。” 安淑仪那番话硬生生将众人仇恨值又拉倒了德妃身上,而德妃前些日子才扯倒了安淑仪致其小产,这时自然不便与她多加争辩。 “瞧瞧妹妹总是失言。对了,白妹妹呢,还没到吧?这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不然啊,指不定嗑着碰着。这宫里孩子,想生下来还真难。” 这安淑仪可真是就和德妃对上了,说话完全没有忌讳。 而这时德妃又不好和她呛上,那脸红一阵白一阵。 腊月站一边,浅笑:“淑仪姐姐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这身子可是大好了?妹妹前些日子过去看你,你正熟睡,我就并未打扰。” 让人不痛,难道就别人会,她沈腊月也不是让人拿捏,想让众人嫉恨她。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这德妃害了她可不止一次了,如今逞逞嘴上功夫,她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她可不像安淑仪说那般直白,可是潜台词谁人听不出。 德妃害安淑仪小产,这是人人知。 这淳贵仪是和安淑仪说话,德妃也是不便辩解什么,恼恨不已,又发作不得。 腊月拎着小帕子与安淑仪做到一边。 两人倒是并没有什么亲近话说,只是当时共同对德妃同仇敌忾罢了。 腊月脸上挂着笑:“这宫里,针对一个人没有关系,但是如若每日都将愤怒挂脸上,想来,皇上也是不乐见。” 说罢起身。 安淑仪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腊月背影,似想些什么。 众人都是三三两两站一起闲话儿,唯独朱雨凝,一人站那里,颇有些凄凄。 见腊月过来,露齿一笑,果然美不胜收。 “姐姐怎一个人这边?” 朱雨凝笑着看她:“妹妹又不是不晓得,这宫里哪有人喜欢我。” 这是实话,不过偏她笑话儿似讲出。 腊月掩嘴笑:“真巧呢,偏妹妹我也是个不讨喜。” 瞅这话说,倒是有几分骄傲其中。 朱雨凝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正是说,就听浅浅童稚声音传来:“没羞没臊。” 再一看,不过是三块豆腐高严禹。 他站角落阴影里,竟是没有人发现。 他这一出声儿,倒是吓了腊月和朱雨凝一跳。 见他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腊月断定,他是自己偷偷过来。 扬眉看他:“大皇子怎地一个人乱跑呢?太后娘娘会着急。” 小娃儿拧了一下眉,腊月看他又拧眉,便是想到了景帝。 “你跟着我可好?我送你回去。” 很显然,这个提议并没有获得首肯。 “我也是来给父皇祝寿。”他并不想回去,看腊月眼神有着不喜。 几人这番谈话自然是让旁人见到,再一细看那孩子,可不就是大皇子,不过倒是没人过来趟这趟浑水,连惠妃都被他牵连挨骂,为皇上不喜。 招了这孩子还能有个好儿?而且见他对淳贵仪,也不是很客气,旁人倒是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走开,并不靠前。 腊月自然感受到了他人动作,再一看严禹,他轻咬下唇,似是也感觉到了。 那小脸儿有着一丝委屈,不过还是倔强。 真是个敏感孩子啊。 腊月换了个笑脸儿:“你当然可以给自己父皇祝寿哦,不过你一定是偷偷跑过来,太后那么喜欢你,那么宝贝你,她会担心,我让杏儿过去通知太后一声好不好?” 严禹抬头看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点头。 腊月使了个眼色,杏儿微微一福,连忙往慧慈宫而去,一会儿太后自然也是要过来,但是他们都是早到,还是过去提醒一下才好,想来太后是并不想让大皇子过来参加这个宴会。 腊月明白,严禹自小便是身子弱,太后这般也是为了他好,可是小孩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其实不说别人,看她妹妹一一就知道了,虽然是表面对不关心自己父亲不喜欢,可是实际上,每当生病或者是着急时候,都会呢喃爹爹,女孩子尚且如此,何况男孩儿。 这男孩儿是将父亲作为自己榜样吧? 腊月低身抱起严禹,一起坐到宴席椅子上,严禹并没有反抗,腊月力气不大,但是严禹轻飘飘,再看他消瘦脸庞,腊月心里叹息。 见腊月和朱雨凝坐一边,严禹看腊月:“旁人不喜欢你,你还得意。真蠢!” 腊月没想他还记得这一出儿,笑了出来:“怎地?他们不喜欢我,我还哭?” “那怎么可以。但、但是,但是你不是应该难过吗?” 他绞着自己衣襟问。 腊月注意到了他小动作。 依旧是嬉笑:“那么,旁人,这些不喜欢我人,对我来说重要吗?” 周围人都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呢,甚至连严禹姨母惠妃都没有过来,冷淡站不远处。 严禹想了一下,声音很轻:“不重要。” 这话倒是肯定。 腊月点头:“既然不重要。” 抬头看着众人,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我重视人喜欢我,这才是重要。”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可腊月不介意做这个挑衅人。即便是她唯唯诺诺,只要皇上宠幸她,旁人必然是怨恨她,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让众人知晓,她不是个可以随便欺负人。 严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她,看了好一会儿,别开了视线,低头不知道想什么。 “皇上驾到——” 听到皇上过来声音,大家纷纷低身请安。 这么一低,倒是明显让人看到了不远处坐椅子上严禹。 景帝略微拧眉,腊月眼光余角瞟到,暗道,真是一对父子啊,小动作都是一致。 就是不知道,这大皇子想事情时候会不会用手指敲击桌子了。 “起来吧。禹儿怎么过来了?” 齐妃微笑开口:“我们也是刚看到大皇子自己过来,想来必然是要给您祝寿,真是个孝顺好孩子。这不?沈妹妹陪着他呢!” 这齐妃话说漂亮。 景帝来到严禹身边,小娃儿乖乖行礼:“禹儿见过父皇。” 语气里有颤抖。 腊月离他们近,自是感觉得到。 不知怎地,她每每看见这个样子严禹便是想到了自己妹妹一一。 再看景帝板着脸,似是有着不喜。 笑了一下,拉了拉景帝衣袖。 看到她小动作,景帝和严禹都看她。 “皇上昨日才说想念大皇子,想去看望他,今日他便是来了,你们父子真是心有灵犀。” 果然,小娃儿眼里有着喜悦,眼睛亮晶晶看向景帝。 景帝也不过一转念便想明白了腊月把戏,再一看自己儿子,眼睛亮晶晶。那斥责话便是咽了回去。 “禹儿自己过来?” “恩。”他低头,有些担忧父皇责怪。 “皇上,大皇子很能干对不对?自己这么大宫里,都没有走丢。还顺顺利利来到了这里。 我初次进宫时候,别看我这么大人了,都是不敢自己随意乱走呢,就怕自己迷路。”腊月又插话。 这下子景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白了她一眼。 将严禹抱了起来:“自己过来,有没有怕?” 语气温和不少。 严禹被抱起,眼里喜悦浓。 “没有,我是男子汉。” 似有深意看了腊月一眼,景帝抱着严禹去了上首位置,也正此时,一声“太后驾到——”又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 见这父子相处倒是和谐,太后吁了一口气,再看严禹面上喜悦。 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是会心一笑。 这宫里两大主角儿既然到了,众人自然是都规矩落座,接下来便是各宫才艺表演,这次并没有请戏班子或者外人,全是各宫妃嫔表演,表演结束便是将自己礼物呈上。 这表演,也是按照品级来。 先表演便是德妃,她一曲清平调弹得舒畅悦耳,至于礼物,则是一块难得砚台,倒也算是合了皇上性子。 之后便是惠妃,虽然同样是妃子,但是因为傅瑾瑶被赐了字,比起齐妃,自然还是不同些。 凑巧是,她也是弹琴,想来也是如此,这才艺,除了弹琴,便是舞蹈,亦或者是歌声,旁,委实没有,可这样出彩也难,只求这礼物能得了皇上心思。 惠妃也是弹琴,不过却是一曲凤求凰。技艺是与德妃不差上下,至于礼物,则是她亲手绣制荷包。 这兜兜转转临到腊月,她竟是吹箫。 这箫本朝一般都作为配乐,极少作为主旋律。 而且许是这吹箫,本就有着一些歧义,也算是难登大雅之堂。 可腊月倒是没管那些,她选曲子又是个轻活泼,配着这箫声,即便是技巧并不十分出色,可是却也是让人觉得欢。 而景帝看着她表演,眼神暗了暗。 腊月自然是留意到了皇上神情,心里暗唾一句,这男人,总是想些不着调。 果不其然,腊月一起表演完毕,景帝竟是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都是笑靥如,可是心里是怎样火冒三丈则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晓得淳贵仪送朕什么?” 跟腊月身边锦心将随身携带盒子拿了出来,她们进来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个盒子,却不晓得到底装了什么。 “月儿为皇上缝制了一身外服。希望皇上喜欢。” 景帝咧嘴笑,他并不知道腊月要送什么,果然,也算是个惊喜。 之前来福就提到了礼物之事,但是却被景帝打断,他也不喜欢事事掌握,这礼物,还是要当天知晓才有趣。 果然,还真是有趣。 “呈上来。” 来喜将盒子打开,就见暗色男袍放其中,景帝笑了笑。 “绣了许久吧?”这似乎是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腊月面色红了下:“月儿手笨,耽误时间长了些。” “手笨不要紧,有那份心就好,虽是手笨,但心倒是伶俐!”虽然看起来很喜欢,但是景帝并未提赏。 l↖↗l 99 这各宫送上来礼物,每个不是后面跟着一个“赏”字。 &gt; &gt;饶是腊月自己都有些糊涂了,不过她还没有笨到将所有表情都放脸上。 &gt; &gt;可是那一瞬间皱眉却是让景帝看到,他心里暗乐。 &gt; &gt;旁人不晓得景帝心思,都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这淳贵仪礼物皇上并不喜欢? &gt; &gt;唯独齐妃暗暗地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gt; &gt;之后表演景帝似乎心不焉,即便是徐才人薄纱媚人舞蹈也并没有得到皇上过多表情。 &gt; &gt;待所有人都表演完,宴席结束,看着怀里已经直打盹严禹。 &gt; &gt;景帝将他交与太后。 &gt; &gt;小娃儿*困偎了过去。 &gt; &gt;这大大小小宫妃基本都得了赏赐,唯独这淳贵仪没有,有那幸灾乐祸,暗自窃喜,希望她是触了皇上逆鳞。 &gt; &gt;说不定还是因为她与大皇子聊天呢。 &gt; &gt;众人想象力也是丰富。 &gt; &gt;太后带着大皇子离开,这除了景帝,便是这些宫妃,人人都眼巴巴看着,期待这皇上选择。 &gt; &gt;“刚才淳贵仪礼物朕甚为欢喜,今晚,淳贵仪侍寝吧。” &gt; &gt;众人一听,目瞪口呆。 &gt; &gt;唯有齐妃勾起一抹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gt; &gt;腊月也是有些吃惊,看景帝那般做派,她还以为哪里讨了皇上不喜,毕竟,刚才大皇子时候她故意说了那番话,旁人不晓得,但是景帝自己说没说又怎会不知道。 &gt; &gt;倒是没想,景帝竟然并没有怪罪她,反而是很喜欢那件袍子。 &gt; &gt;众人散去,来喜步来到腊月处:“淳贵仪,皇上令您一道而去。” &gt; &gt;腊月本想回听雨阁换身衣服,梳洗打扮之后再过去伺候,就见来喜如是说,知晓景帝脾性,也顾不得换衣,连忙跟上。 &gt; &gt;甭管她人是否咬碎一口银牙,事情腊月看来,都是向着好方向发展。 &gt; &gt;她并未与景帝并肩而行,反而是稍后退了一步,就这般跟他身后,不知怎地,景帝想到了 &gt;那日果儿汇报。她,是希望走他走过路?踩他踩过脚印? &gt; &gt;不管是真是假,景帝总觉得也算是愉悦许多。 &gt; &gt;腊月并不知晓景帝心理活动,但是端看他行为,倒是有几分活,腊月也觉得活些。 &gt; &gt;两人来到宣明殿,看来喜还捧着那身衣袍,腊月福灵心至,娇笑问道:“皇上可是要试试衣服合身与否?” &gt; &gt;景帝低低“恩”了一声。 &gt; &gt;腊月连忙动作,脸色绯红将他外袍脱掉,将自己做袍子给他穿好。 &gt; &gt;景帝低头一看,竟是正好。 &gt; &gt;看她:“你这袍子是一次做好?” &gt; &gt;腊月点头,这是自然。 &gt; &gt;景帝眼神再次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gt; &gt;她倒是个有心,如若不是真意他,怎会这般熟络他尺寸? &gt; &gt;见腊月前前后后打量,景帝笑了起来:“很好,朕很喜欢。” &gt; &gt;说罢便是将她揽怀里,低首她耳边呵气:“你想要朕什么赏赐?” &gt; &gt;这话里含义不言而喻。 &gt; &gt;腊月笑着勾他。 &gt; &gt;“就是不晓得,我想要,能不能要来?” &gt; &gt;“说说看?”挑眉。 &gt; &gt;皇上生辰之日承宠,这是多大恩德。 &gt; &gt;既然皇上宣了她过来,必然就是要她侍寝,但是两人还是玩闹。 &gt; &gt;“我……要……吃了你。”腊月笑着咬了他下巴一下,之后便是跑开。 &gt; &gt;鲜少见她如此,景帝竟是有一丝微怔。 &gt; &gt;不过是一瞬间,便是开怀起来,真是个讨人喜欢小东西。 &gt; &gt;两人不多一会儿便是滚到了一处。 &gt; &gt;景帝大手上下游移,好好一件衣服,立时便又被他毁掉,就这般扔了地上,见她红彤彤肚兜堪堪挂胸上,景帝隔着肚兜便是一把凑了上去,啃咬起来。 &gt; &gt;腊月被他弄疼,一阵嘤咛。 &gt; &gt;这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又是个不眠之夜。 &gt; &gt;许久,两人han好结束。 &gt; &gt;腊月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可她知晓,皇上必然不会让她留下,她便是强撑着精神。 &gt; &gt;见她如此,景帝有一下没一下啃咬她。 &gt; &gt;嘴里嘟囔:“朕既然宣你侍寝,这便不是赏赐。傻丫头都不晓得给自己讨个好赏赐么?” &gt;这话里意思可是够明显了。 &gt; &gt;腊月并没有睁开眼睛:“我宫里吃喝不缺,您又如此宠*我,连我父亲都升官了,我实是想不到自己还缺什么。” &gt; &gt;这话实让人发笑。 &gt; &gt;果然,景帝就是笑了起来。 &gt; &gt;“春日之时,朕答应带你出宫看看,结果却未能如愿。你可还想?” &gt; &gt;腊月这时倒是真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看他:“皇上要带我出门?” &gt; &gt;话音里有着许多惊喜。 &gt; &gt;景帝见她如此,笑是厉害。 &gt; &gt;“那你想不想出去呢?” &gt; &gt;连忙点头,自然是想,上次便是很想,结果却没有去成。 &gt; &gt;景帝拍了拍她臀部:“过些日子秋日,朕要去祭天,你与朕一起出去吧!” &gt; &gt;腊月知晓这南沁国习俗。 &gt; &gt;每年皇上要出门两次,每次不过半个月。春日里要去祭天祈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另外一次则是秋日,丰收之后,这也是祭天,感谢上苍风调雨顺。 &gt; &gt;“谢皇上。太好了。”她没有掩饰自己喜悦,每日困这宫墙里,总是烦闷许多。能够出门,倒是别样惊喜。 &gt; &gt;景帝调侃:“这次你可要小心。免得又是去不成。” &gt; &gt;腊月皱眉:“我知道。” &gt; &gt;看她无奈小模样儿,景帝捏了捏她小鼻子。 &gt; &gt;“你今日怎会与禹儿一起?”他这话问很平常。 &gt; &gt;“我和丽嫔姐姐一起说话儿,大皇子插话,我们就发现他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小不点到处乱跑 &gt;吧。何况孩子这才刚刚病愈。” &gt; &gt;两人躺一起,腊月看不到景帝表情。 &gt; &gt;就听他又开口:“你倒是关心他。” &gt; &gt;这话里意味不明,腊月叹气开口:“不晓得为什么,看见大皇子,我就想到了妹妹,我妹妹也是这般。” &gt; &gt;景帝用手支起她小脸儿:“想家了?” &gt; &gt;摇头。 &gt; &gt;“不过是想到了些往事。” &gt; &gt;她嫩嫩唇上啄了一下,景帝再次将她揽进怀里。 &gt; &gt;“无事你可以去看禹儿。” &gt; &gt;这也算是对她认可? &gt; &gt;腊月不明白,迟疑了下,想问什么,不过终没有开口。 &gt; &gt;景帝自然是感受到了她情绪波动,但是她不说,他也没问。 &gt; &gt;“怎么想到表演节目,表演吹箫?”又是一问。 &gt; &gt;腊月刚刚有些迷糊,见他又是一问,心里烦闷,嘴上也嘟囔起来:“皇上,您每每嫔妾要睡着之际便是发问。” &gt; &gt;“话说,朕还没有享受过月儿此等待遇。” &gt; &gt;腊月有些迷糊,脑子转慢些,待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脸色刷红了。 &gt; &gt;嘴角嚅嗫:“皇、皇上怎能如此胡言?” &gt; &gt;“怎地就是胡言?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gt; &gt;这话倒是也对,可是腊月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gt; &gt;见她如同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了起来,又想到两人初次之时,她还行了些勾引之事,想如今,她露出本性,每每都要羞涩许多,景帝倒是心里起了涟漪。 &gt; &gt;用手就这般摩挲着她唇瓣,许久,他低低开口:“月儿,下去伺候朕吧。” &gt; &gt;呃? &gt; &gt;腊月不解,再一看皇上表情,明白了他意思。 &gt; &gt;使劲摇头:“皇上,皇上,我,我……” &gt; &gt;她是说不出口。 &gt; &gt;“下去,含着我。” &gt; &gt;许是太过兴奋,他竟是没有自称“朕”,而是用了“我”。 &gt; &gt;腊月别无选择,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事儿,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没有。 &gt;祈求看他,却见他眼里y火盛。 &gt; &gt;想来也是,她如此媚态,楚楚可怜哀求看他,他只愈发想折腾她,怎会想着放过她? &gt;这是断不可能。 &gt; &gt;皇上坚持,腊月自然是没有法子,慢悠悠磨蹭着来到他身下,他仰躺那里,耀武扬威。 &gt; &gt;又是祈求一眼,却没有得到怜惜。 &gt; &gt;没有法子,狠了狠心,腊月闭上了眼,低头凑了上去。 &gt; &gt;纵使心里委屈,可是她仍是将他纳入了口中。 &gt; &gt;她不得要领,可景帝却是不同。 &gt; &gt;就这般放肆起来。 &gt; &gt;待他舒爽之后,腊月可怜巴巴坐床角,嘴里尚有些hi物。 &gt; &gt;景帝看她这般模样,似是为高兴。 &gt; &gt;…… &gt; &gt;皇上满意腊月礼物,也满意腊月表演,似乎是满意腊月伺候。 &gt; &gt;第二日,景帝便是将腊月提了一个份位,自此,淳贵仪变成了淳婕妤。 &gt; &gt;腊月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又想起那夜火热,脸蛋儿红了许多。 &gt; &gt;这宫里总是这样,只要你有皇上宠*。即便是你份位不高,也是没人敢招惹。沈腊月虽然份位不高,但是也绝不低了。庶三品婕妤,又有封号。 &gt; &gt;如今还真是没什么人敢找晦气。 &gt; &gt;这次出行之事皇上没有跟外人提,腊月也只是与身边锦心提了提,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gt;也不是说她不相信,只不过她觉得有没有正式告知六宫,没有那个必要。 &gt; &gt;说多了,这旁人知道了,怕是又要算计她了。 &gt; &gt;想到春天之时还四处蹦跶几人,如今已经全然势落。腊月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gt; &gt;连秀云陈雨澜进了冷宫,白小蝶死了。 &gt; &gt;这交好三人,竟是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 &gt; &gt;要说陈雨澜,隔三差五还冷宫里提出要见她。不过腊月统统拒绝了,锦心冷漠告诉那传消息小宫女,再是违反规矩,想必慎刑司当差才为活。 &gt; &gt;从那以后,倒是也没有人过来传消息了。 &gt; &gt;腊月并不信雨澜为人,怕是她前脚去看了陈雨澜,后脚就要出什么幺蛾子。 &gt; &gt;她没那个功夫陪她玩儿。 &gt; &gt;两人一起长大,原本是陈雨澜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却是相反,如果说宫里见不得她受宠,必然是她这个心胸狭窄表妹无疑。 &gt; &gt;不管陈雨澜如何想,也不管旁人是否是有心利用陈雨澜再次对她做些什么,腊月深知,只要自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就断不会得逞。 &gt; &gt;景帝面前,她也是若有似无说过几次,不管如何,她总是要提前景帝心里打好基础,如若有事,也是他人生事,与自己无关。 &gt; &gt;这时间过得,转眼间便是秋风起、树叶落。 &gt; &gt;夏日也是极就过去了。 &gt; &gt;想来这一个夏天,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gt; &gt;至于说那日安淑仪摔倒之事,果不其然,用了几个小太监开刀,借口他们没有打扫干净。腊月冷哼一声,这宫里之事本就如此。 &gt; &gt;景帝出巡,一直都没有公布名单,这众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说不出个所以。 &gt; &gt;人人都盼着,自己能够一同而去,毕竟,这白悠然就是那时有了身孕,这样好事儿,可遇而不可求。 &gt; &gt;白悠然如今已经七个月左右。每日极少出现众人面前,往往有人求见,也是各种理由推脱。腊月知晓她是避讳众人。 &gt; &gt;这宫里孩子,能生下来本就是极为困难。 &gt; &gt;倒是那严禹,不晓得是怎么回事,那次皇上寿辰之后便是对她友好了些许。 &gt; &gt;偶尔还故作聪明套她话,想知道景帝都说过什么。 &gt; &gt;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往日她去拜见太后,他十有□是。 &gt; &gt;太后自然也是明白缘由。 &gt; &gt;无人之时曾与腊月言曰:“孩子还小,正是渴望父亲关怀之时,皇帝每日忙于国事,难免疏忽与他。既然他能与你说上话,皇上也准你常来看他。你便是无事就多多过来坐会儿吧。” &gt; &gt;腊月点头称是。 &gt; &gt;这大皇子之事,端看她怎么处理,许是坏事,但是现来看,也倒未必,似好事。 &gt; &gt;这次皇上出宫人选,各宫都有猜测。 &gt; &gt;可皇上竟是直到出发前三日才公布名单,随行只有两位宫妃。 &gt; &gt;齐妃与淳婕妤。 &gt; &gt;这齐妃倒是算是意外。可淳婕妤并不意外。 &gt; &gt;想来春日之时皇上便是想带她出宫了,当时因为连秀云关系,她并没有出去。这次可不就能跟着去了。 &gt; &gt;让人吃惊是,惠妃竟然不此列。 &gt; &gt;不过又一想,也是有迹可循,往日人并未入宫,这皇上每年春秋也是并不带同样人。 &gt; &gt;似乎每人都有机会。 &gt; &gt;想到这里,大家心似乎也算是稍微放下了些。 &gt; &gt;只盼着,皇上还是延续自己这个做派。 &gt; &gt;桃儿几个知道能够出宫,心里很是高兴。 &gt; &gt;嘟嘟囔囔这次定要小心,万不能让那些恶毒之辈钻了空子,腊月笑。 &gt; &gt;桃儿虽然聒噪,对她倒是也算忠心。 &gt; &gt;不过与齐妃同去? &gt; &gt;腊月对齐妃也是很忌讳。相比于情绪有些外漏德妃,齐妃这种冷淡中又贤良人才是她防范重点。 &gt; &gt;因着公布比较匆忙,这几日腊月都没有出门,反而是宫中仔细打点。 &gt; &gt;这次出门,她决定带着锦心和桃儿。 &gt; &gt;杏儿与果儿处理听雨阁事宜。 &gt; &gt;腊月宫里并不拉帮结派,也不笼络人心。因此唯一还算是交好,也不过朱雨凝一人,可也因着朱雨凝也性子冷淡,两人也并不时常见面。 &gt; &gt;这听说腊月出门,便是有些人上门求见,腊月不乐意应酬,一贯以忙碌打发,弄得宫里众人是对她有些微词。 &gt; &gt;可她倒是浑不意这些。 &gt; &gt;这宫里哪有真心相交之人。 &gt; &gt;即便是齐妃那般,处处逢源,人人都道贤良,可是如若齐妃有事,又会有几人真心帮助齐妃呢? &gt; &gt;这一点上,腊月看很是透彻。 &gt; &gt;不是她偏激,只不过事实便是如此。 &gt; &gt;“皇上驾到——” &gt; &gt;腊月正发呆,听到小太监唱声儿,连忙起身。 &gt; &gt;如今已是秋日,这自是不能穿薄纱,可是腊月稀罕这舒适感觉,便是如同夏日一般,只不过又外面加了个小坎肩。 &gt; &gt;看着也是俏丽紧。 &gt; &gt;“臣妾见过皇上。” &gt; &gt;本朝规矩,庶三品以上才可自称臣妾。 &gt; &gt;腊月也算是赶了个尾巴。 &gt; &gt;“起来吧。” &gt; &gt;见她那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景帝笑了笑,拉过她。 &gt; &gt;“可是准备妥当?” &gt; &gt;“恩,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如今倒是单等出门。”腊月笑嘻嘻回道。 &gt; &gt;景帝看她高兴模样,笑着摇头:“到底是年纪小,出个门竟是就如此兴奋。” &gt; &gt;腊月也不反驳,单是笑。 &gt; &gt;那笑容勾景帝心里痒痒,心痒,手便是不老实起来。 &gt; &gt;也不知怎地,两人磨磨蹭蹭便是倒了榻上。 &gt; &gt;腊月笑嘻嘻推人:“皇上可别闹了,这大白天。下午您还是有公务呢吧?” &gt; &gt;景帝并未起身,挑眉:“这又有何关系?往日里你中午之时伺候朕还少了?” &gt; &gt;这是实话。 &gt; &gt;“少或不少,皇上都不能乱来。乖,明日便出门了,皇上别这样啦。免得人人说我魅惑主子,椒房专宠。” &gt; &gt;景帝大笑:“你这妞妞,不想伺候朕,便是不肯直说。倒是扯到这上了。甭糊弄朕,你给朕说说,你不想椒房专宠?” &gt; &gt;她扭捏了下,低声道:“想……” &gt; &gt;可这一个想字之后便是也跟了一句:“皇上不准取笑与我,这宫里,哪有不想?” &gt; &gt;景帝看她孩子气模样儿,常常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感觉。 &gt; &gt;有时觉得她不过是个单纯无心机小娃儿,有时又觉得她是个心思缜密小狐狸。 &gt; &gt;心里纠结,叹息一声,便是翻身将她压身下…… &gt; &gt;…… &gt; &gt;这出宫虽不似宫里规矩多,但是也是不遑多让。 &gt; &gt;腊月与两名侍女坐第三顶轿子里,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也没有感觉到出门散心喜悦。 &gt; &gt;见景帝和齐妃司空见惯模样,腊月也是明白过来,想来往日也是如此。 &gt; &gt;出来第一日便是齐妃侍寝,之后连着两日都是腊月。 &gt; &gt;这齐妃并非心思浅显之辈,对腊月并没有一分隔阂。 &gt; &gt;就连她身边婢女也是极为守规矩。 &gt; &gt;第四日上午,众人终于抵达目地。 &gt; &gt;这祭天之处是京城不远处一座行宫,修建于山顶,这春秋时节都是极好。 &gt; &gt;如今是漫山红叶,让人看着心驰神往。 &gt; &gt;腊月掩盖不住眼中惊喜。 &gt; &gt;这几日其实他们也倒是无事,皇上筹备祭天事宜。而她们则是这里修养几天,待到皇上处理完结便是可以回宫。 &gt; &gt;锦心与桃儿将屋内打理好,腊月将窗户打开,倚窗前小榻上,看着窗外远处美景,心情极好。 &gt; &gt;“怪不得人人都想跟着皇上出门,这么美不胜收之地,不管是谁,必然都是心驰神往吧。”腊月呢喃。 &gt; &gt;不过她此言倒是惹来桃儿笑声。 &gt; &gt;见主子看她,桃儿解释:“主子真会说笑,您明明知道,大伙儿要跟来,可不是为了什么景色,这专宠感觉可是不同呢。” &gt; &gt;锦心笑着打了她一下:“主子不是是发发感慨,你偏要扯到皇上身上。” &gt; &gt;桃儿也是不恼,就笑嘻嘻。 &gt; &gt;其实桃儿说得对大家都知道,不过腊月却是真喜欢这漫山红叶感觉。 &gt; &gt;“我且休息一会儿,等下你喊上几个侍卫,我要去后山转悠转悠。” &gt; &gt;锦心应是。 &gt; &gt;“这虽是秋日,可还是将窗户掩上吧。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 &gt; &gt;腊月摇头:“我冲着另外一边睡,窗户开着,我是喜欢这感觉。” &gt; &gt;她倒是个任性。 &gt; &gt;待到景帝来到腊月内室,见到便是这般海棠春睡模样儿。 l↖↗l 100 腊月睡得无知无识,迷迷糊糊,她觉得自己腿儿痒痒。6zz 嘤咛着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这山间怎地秋天还有蚊子……” 低低笑了声,大手继续顺着她腿游移…… “啪!” 这逗趣儿人被打了一下,该睡还是继续睡。 景帝倒是性子好,大手继而不舍继续摩挲。 连一旁锦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又忌讳自己身份。只得站一旁。 许是不断刺痒感传来,腊月终于悠悠转醒:“锦心,熏些香……有蚊子……” 她迷迷糊糊,可是却不影响她视线,待到看清坐床榻之人,她忽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哈哈大笑。 不过这手倒是继续她腿上动作。 腊月瞄了一眼,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咬了下唇,嘟囔:“原来没有蚊子。倒是您作怪。” 景帝笑眯眯点头:“竟敢将朕比作蚊子,月儿委实该打。” 这厮倒是倒打一耙,腊月眯起了眼,细细瞅他,看过之后别过眼,似乎有些不服气模样。 景帝见她这般倔强样儿,又被勾了魂儿。 “你就招我吧!” 狠狠对着她脖子吸了一口。 腊月吃痛瑟缩一下,不晓得他怎么又犯病儿了。 真是不好惹。 这青天白日,腊月怕他又想那闺房之事,便是开口:“皇上,臣妾想去后山转转,你要不要去?” 景帝见她期待模样,想了下,点头。 左右这时也是无事。 腊月浅浅笑,露出那一抹梨涡儿,似是很开怀。 腊月发现景帝似乎极为喜欢她这个模样,因此隔三差五总要装装样子。 两人顷刻间便是收拾妥当。 这行宫并不十分大,腊月与齐妃也不过是住前后院,见腊月伴着景帝离开。 齐妃身边大宫女低低叹息,看向了自己主子:“主子,皇上他们出去了。您不跟着?” 齐妃透过窗户看着两人刚刚经过门口,摇头。 “本宫何苦这个时候惹皇上不顺?淳婕妤受宠,这是人皆知。” 许是宫女跟了齐妃许久,也是她心腹,便是开口:“主子您不争,又哪里有您一席之地呢?” 齐妃摇头:“算起来,我也是府邸之时便伴着皇上了,他为人,我虽摸不透,但是也能猜出一点。如果想好好,必然是要顺着他性子。你看,我这不也登上妃位了么?这沈腊月受宠又是如何,他日,必然还有年轻女子超越她。何况,我就不信,她一点也不出岔子。” 宫女暗暗点头。 甭管齐妃怎么想,这边腊月倒是活。 虽说是两人挽一起赏枫叶,但是后面倒是也跟着一大队人马。 腊月没有那么蠢,景帝也没有那么不警惕。 锦心与来喜都是跟后面。 树叶已经落下了不少,腊月踩着树叶嘎吱嘎吱,嘻嘻笑个不停。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儿,也并未说什么。 走了一会儿,见她专门往那树叶多地方走,景帝终是开口:“你故意?” 腊月不解抬头看他。 看她并未意识到自己意思,景帝又觉得,她不是自己想那么复杂。 “你故意踩树叶?” “啊!对!”她愣了一下,答道。 见他不明白,腊月解释:“很好玩儿。” 景帝感觉到一根红叶飘落自己头上,用手扒拉掉,好玩儿!他确实是老了吧? 腊月可没有意识到景帝心态,两人就这般山林里晃悠。 其实这里景帝来了许多次了,但是如此次一般这样闲晃赏枫叶,那是没有。仿佛他已经习惯了 每次一来便是忙忙碌碌,自然也没有其他宫妃如同腊月这般,拉着他过来。 “旁人都不像你这般开怀。” 景帝不知怎么,就说了这段话。 腊月无所谓:“他们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喜欢啊!每个人*好又不一样,我*好就是舒适过日子。皇上*好是治理国家,怎么能一样。” 景帝一个没忍住,又是捏了她一下:“你倒是顽皮。” 腊月嬉笑甩开他手。 “那又怎样!” 竟是有几分挑衅。 景帝眼神微暗,将她拉至身边,以仅有两人能听到音量低语:“晚上收拾你。” 腊月鼓起了小包子脸,不好意思不再乱说,是不敢挑衅。乖了下来。 几人顺着山路,走倒是也,大概是说说笑笑,也因着景致好,几人竟是逛到了崖边。 腊月胆小,并不敢过去,不仅自己不过去,还拉着景帝:“咱们别去那边,太危险了。” 景帝其实并不怕,但是看她这般慎重样子,也是点头应是。 “啊——”腊月将双手放嘴边,做喇叭状,喊了出来。 喊完之后听到一声回音,腊月笑肆意,转头看景帝,仰着头,仿佛是觉得这是一件极为有趣之事。 “这出了宫,你越发调皮。” “我才没有。”她不肯承认。 眼睛叽里咕噜转,她嬉笑着拉着景帝手:“不然,你也喊吧。可好玩儿了。” 景帝斜睨一眼身后人,众人都是低着头,并不多言,也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腊月才不管那些,鼓励道:“真很好。你试试。” 见他不肯,腊月又是喊了几声:“啊——啊——” 旁人并不晓得她此时心情,这风景优美之地,她对着大山呐喊,仿若所有不愉都消失殆。 迎接她,真是全生活。 “轰隆……轰隆……” 众人心情正好,便是听到雷声阵阵,眼看着乌云密布起来。 腊月有些呆滞,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景帝:“不会是我把乌云喊来吧?” 锦心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连景帝都是面露笑意。 “朕觉得,我们应该赶紧往回走,待回去之后讨论此事可能性。” 腊月脸色一红,连忙拉着景帝。 “那我们些走,看这样子,很便是要下雨了。” 景帝点头。 确实是如此。 几人下山脚步有些急切。 这山林之间并没有遮雨之处,秋日雨水又是寒凉,如果淋了雨,难免会伤寒。 来喜轻轻来到景帝身边请示:“奴才命人先行回去取伞,一旦来不及,也可稍微避避。” 景帝点头,一名护卫运用轻功,迅速疾驰离开。 几人脚步也了些,不似之前上山之时玩乐。可纵使如此,腊月还是笑眯眯。 心情好似很好。 “这倒是个不一样体验呢!”她如是说。 这路走过一遍,护卫都是跟后面,并不需前边开道,两人步伐也。眼看着乌云越来越多,几人倒是也走到一半路程了。 也是因着来时便是这条路,几人并不十分注意,愈发加速度,却不想一个不查,景帝便是滑了一下,往山下滑去,因着两人手拉手,腊月也跟着一道滑了下去。 身后几人因着这个意外慌乱了一下,不过却马上冲了上去。 可许是两人运气不好,本来滑落到土方之上已经无事,但也是因着两人重量,竟是塌了下去,这般两人又是下滑。 如此一来,即便是侍卫会武艺也是无用。 腊月只感觉稀里糊涂就摔了下来,眼见着就要滑落山涧,她匆忙胡乱抓扯,竟是让她运气好,就这般便是抓住了一截断树,再看景帝,不远处也是抓住了一截树枝,也亏这个山涧树木繁盛。 “皇上……皇上……”腊月喊着,景帝她下首一些。仰头看她。 上方之人连忙将自己身上工具准备好,准备下来救人。 可腊月就这么低首一看,竟是见景帝那树枝已然活动,眼看着他就要遇险。 “皇上,你抓住我腿。” 她连忙大喊。 景帝自然也是发现了那树枝问题,当时不知怎地,他就想到了那次刺杀。 心里一钝。 又听腊月大喊,仰头看向了她。 “,啊!抱住我腿。”她两个胳膊使劲攀住树根,语气焦急。 景帝就这么看她,没有人想死,也不过是一瞬间迟疑,他马上松开了这摇晃树枝,抓住了她脚踝。 许是他重量太沉,腊月觉得身子一拽,差点松手,可是她却是紧紧收了收胳膊。 咬牙撑住。 撑住同时,她还不断安慰:“没事,没事,坚持住,坚持住,千万不要松开。” 仿若给自己打气,也仿若给景帝打气。 景帝自是知晓,她身子轻,如若是自己一人这般攀住,必然是无事。定能等来救援。 可是如今他重量全都依附她身上,那便是不同了。两人极有可能同时落入山涧。 “撑住,撑住……”就听她不断呢喃。 景帝又使了使劲,往上挪了挪,算是抱住了她小腿。 “滴答、滴答……”景帝感觉什么落脸上,再一看,竟是她胳膊上血迹。 她胳膊已经被树枝磨出了伤痕。 可人都有求生意志,特别是一个帝王。 即便是如此,心里五味繁杂,可他仍旧是没有放手。 “坚持。你要坚持,我们都要坚持,我们可以,我们可以……” “我很有力气,我很有力气……” “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还没有生个娃娃呢……” “我还没有看到哥哥成亲,还没有看到一一嫁人……” “我能行,我能行……” 腊月不断喃喃诉说,仿若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还有许多活下去理由。 景帝依旧是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能说什么,自己该说什么…… 看她意志越来越弱,景帝心也是不断下沉。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两人祈求,一名腰间绑了绳子侍卫已经刺溜了下来,景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托住景帝,上面人便是使力,两人上行。 没了景帝这个负担,腊月虽然松了一些,但是她已经几乎体力耗,其实不过短短时间,可她却仿若经历了一辈子。 “坚持住。等下就救你,一定要坚持住。” 景帝经过她身边,大声喊道。 本来腊月已经有些昏沉,听他声音,又想到自己那些心愿,微弱应道:“好,,点!” 听她脆弱声音,景帝觉得心里难受,却是仍旧没有改变主意。 他深深知道,自己先上去,才是对选择。 待到景帝上去,侍卫马上继续下去救沈腊月。 就她昏昏沉沉即将没有力气之际,总算是被人托住,打起后一丝精神,随着侍卫游荡攀爬了上来。 此时皇上已经后方比较远位置。 来喜担忧那边际再次塌方,便是将皇上撤到了远些地方。 人人都看得出,腊月伤比景帝严重许多,待到腊月一上来,景帝步过去,一把将她小小身子拥入怀中。 此时她已经虚弱厉害。 偏此时,偌大雨滴便是噼里啪啦下了起来。 众人不敢耽搁,连忙撤到安全位置,锦心哭泣着扶着腊月。 这时先行下山侍卫也赶了上来,见到现场情形,也是一惊。 不过这有了伞,即便是大雨,也是好些。 一名侍卫将腊月背了身上,另一人背起了皇上。 其实景帝并不严重,但是这侍卫脚程总是上许多,景帝也是明白,要赶回去救治才是紧要之事。 此时腊月已经昏迷过去。 看她伤痕累累模样,景帝说不出滋味儿。 齐妃没有想到,本来好端端上山两个人,如今竟是这般狼狈。 就见太医匆匆忙忙赶来。 景帝坐那里一言不发,她也是只能站一旁等待。 待太医将腊月包扎好,景帝终是开口:“如何?” 老太医跪下:“启禀皇上,淳婕妤身上擦伤颇多,锦心姑娘已经为婕妤娘娘上过药了,这些擦伤并不严重,严重是婕妤娘娘胳膊,娘娘胳膊因为突然间使力,造成了严重拉伤。要想恢复,想必需要半年有余。” “嘭!”景帝拳头便是这般砸了桌子上。 齐妃连忙开口:“皇上,您手臂也有伤痕,您万不能伤了自己身子啊!” 景帝伤口已经处理过,不过是些擦伤,并不严重。 并不搭理齐妃,景帝就这般盯着床榻,别说当时场众人,就是景帝自己都明白。 如果不是他踩空拉了沈腊月,沈腊月断不会摔下山涧。 如果不是他一直抱着她双腿,今日便已经没有严澈这个人了。 这么小小一个女孩儿,怎么就会有那般毅力呢? 不得不说,景帝受到了很大触动,从来都是要害他,兄弟全是要致他于死地。从来,从来,没有人救过他,从来没有。 即便是初夜之时刺杀,也是他自己救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救他。 唯有她,他脑子里只剩下山涧那声大喊:“皇上,你抓住我腿——啊,抓住我腿——” 他难受站了起来,不理会旁人,径自走到床边,看她拧眉熟睡,想来那梦里也是不活。 用手轻抚她眉,见她娇嫩小脸儿上也有一丝擦伤,景帝缓缓低头,轻轻那伤口落下一吻。 单是这般简单一幕,周围众人纷纷别过了眼。 而齐妃则是心绪难平。 “好好照顾淳昭仪。” 一声淡淡交代也预示着腊月获封。 齐妃有些讶然,不过马上便是调整起来。 “皇上,要不要臣妾安排几个人过来。” 景帝摇头:“不需。朕自有安排。” 如今她这个样子,起码,他要保证她平安。旁人不晓得,可这宫里有什么能瞒得过他,齐妃,也未必如同表面。 齐妃咬唇站一边,不过确实是个能隐忍,并不多言。 “皇上,您这身衣服还有些潮,这边有锦心姑娘,也有桃儿姑娘,奴才也安排了人。您可放心,您还是先回去将这衣服换了吧,刚淋了雨,如果得了伤寒,这可如何是好。”来喜劝道。 景帝这次并没有为难旁人,点头。 “没事都离开吧。锦心,你好好伺候你家主子。朕一会儿过来。” 转眼间,这原本还纷纷扰扰内室便是清静了下来。 桃儿一直哭,不过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心伺候。 这屋内只余她们主仆三人之时,桃儿哭着开口:“锦心姐姐,主子刚出门时候还是好好,这怎么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儿?” 锦心摇了摇头,主子不言,她们这做下人,怎能枉议此事。 事情唯有等主子醒了再说。 叹了口气,用帕子将腊月头上薄汗擦拭掉,锦心转身抹去了自己眼泪。 l↖↗l 101 腊月觉得眼前一团迷雾,她找不到出路,只能迷茫走,这期间她看到了许多人,看到了许多事儿,有前世,有今生,后来,她分不清楚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只是知道,自己有许多许多愿望没有了。 再后来,她看到了自己救景帝那一段,那时,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就爆发了那么大力气,还好,还好他们被安全救了上来。 她深深知道,如果皇上出了事儿,而她活了下来,那么他们沈家,将会面临什么样局面。 就她遇险那一刻,她是宁愿自己死都不希望皇上有事儿。 她死了,皇上会善待沈家,而皇上出事了,那么他们沈家必然是陪葬品。 迷迷糊糊这一团迷雾里兜兜转转,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而坐床边景帝见她摇头不断哼唧模样,晓得她是做了噩梦。 语气低低呢喃些好听话儿,希望她马上醒来。 而腊月似乎真是听到了那些,总算是一点点平静下来。 见她如斯模样,景帝有些忧心皱眉。 一旁来喜低低劝道:“主子爷,这已经深夜了,想来昭仪娘娘是不会醒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祭天大典呢!” 旁人不敢劝,但是他身为近侍,这话不得不说。 明天还有极为重要大典,主子爷今日本来就遭了些罪,再不好生休息,一旦有点什么问题,这可是大事儿。 来喜见景帝不为所动,继续说:“主子,国事为重,您身子为重啊!” 终于,景帝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来喜,叹气。 “这边多派些人,好好伺候着,昭仪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奴才晓得。” 见景帝总算是听了进去,来喜舒了一口气。 幽暗室内。 屋内布置极为质朴,并无什么特殊装饰,屋内一角香炉里燃着一枚淡雅香料。 而蜡烛自然也是燃着。 那金黄床幔之内,想来也只能住着这天底下尊贵男子。 严澈平躺床榻之上,就这般静静听着外面雨声,不多会儿便是沉睡过去。 如同许许多多个夜,他依旧是梦到了那春情荡漾一夜。 梦见了那美丽精致女子,梦到了严冽梗着脖子叫喊,梦见了那瞬间便可要命刀片。就他如同往日一般就要被惊醒之际,他见到了不断流血沈腊月。 她大喊:“皇上,抓住我,——” 景帝突然也就觉得,自己安全了,许是这召唤太温暖人心,他竟是就这般哼哧了两声,继续睡了下去。 出乎意料之外,竟是一觉天明。 甚至连外间来喜都是惊讶无以复加,主子竟然没有做噩梦。 困扰主子十多年噩梦……竟是好了么? 来喜没有办法平复自己心情,激动不已。 而内室景帝严澈惊讶是非同寻常。 自从那日刺杀之后,他便是每夜都要被噩梦惊醒。 每每都极为缺乏安全感。 如果说往日处处都有暗卫是对他安全保障,那么昨日意外则是不能预见。 而沈腊月舍命维护是他他心里泛起了涟漪。 景帝用过早膳便去看望腊月,她依旧是没醒。景帝今日还要祭天,这连着三天功夫都是极忙。 待到到晌午,腊月总算是悠悠转醒,刚想动下胳膊,便是感觉到了胳膊难受。 扁了扁嘴,看向四周,是自己行宫内室。 一旁锦心掀开帘子进门,就见主子已然睁开了眼睛,吃惊不已也激动不已。 “主子,您醒了,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不多会儿功夫,这所有人都知道了沈腊月已然清醒。 皇上正祭天,自然是不能过来。6zz 也因着皇上吩咐,并不希望有人看望她,打扰她休息。齐妃也并没有过来。 腊月看着自己缠着绷带胳膊,语气可怜:“我这胳膊什么时候能好?” 锦心也是心疼,回道:“太医说了,这得养小半年呢。” 腊月难受,呲了下牙:“竟是这般久。” 语气里有着惆怅。 锦心点头:“可不是吗?主子疼不?我去宣太医给您看看。” 腊月楚楚可怜,她倒是少有这模样儿:“疼。真疼。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锦心脸色一变:“主子可不能说那丧气话儿。什么要死了,可是不能说,您这不好好吗,您会 一直都很好。皇上可心疼您了。昨日还说呢,您是淳昭仪。” 既然说了,金口玉言,想来回宫便是会昭告。 淳昭仪? 腊月咧了下嘴:“我这倒是因祸得福。” 锦心眼泪滑下,转身抹去:“这样得来福,奴婢倒是希望您没有。什么是福,平安是福!” 桃儿此时也端着水进门,见主子醒了,也是一阵激动,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沈腊月见这二人哭泣模样,安抚道:“你看你们俩,我这好了,你们反倒是哭了起来,这怎么话儿说。这不是喜事儿吗?笑笑!” 两人看自家主子明明自己受了伤,还要安慰她们,也就收起了眼泪,抹了抹,露出笑容。 是啊,主子没事了,这不就是好么! 以后这危险地方,还是得少去啊! 听到锦心心声,腊月也是心有戚戚焉点头。 再让她去,她是打死都不肯了。 三天日子过得很,转眼间便是已经过去,这三天景帝是沐浴之后吃斋念佛,为苍生祈福。 也是住那佛堂里,并不出来。 也不过三天,腊月精神倒是好了一些。 待景帝看到清醒之后沈腊月,柔声问道:“月儿感觉如何?” 腊月不习惯他这般温柔语气,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见她刚还和小宫女嬉笑,这看见他,倒成了闷葫芦,景帝来到她身边。 她躺那里,发丝凌乱。 “你个小姑娘,当时怎么就有那样力气呢?”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 腊月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呆看着他。 将她长发拨一边,景帝也是直勾勾看她。 “怎么不说话?” 一滴眼泪滑下。 景帝见她如此,有些不解,但却温柔为她拭去泪水。 “我们都没事。” 这是她对他说第一句话。 “是啊,我们都没事。”他重复。 “真好!” 景帝看着腊月满足脸,想了下,笑了出来,也低低开口:“真好!” 我们都没事,真好! 祭天结束了。腊月虽然伤着,但是也不是说不能动,众人还是启程回京了。 本来景帝按照惯例是要这里修养几天,但是因着腊月伤势,这回程倒是提前了。 毕竟,这边只有那么两个大夫,药物什么也并不是很多,对她伤也不好。 因为腊月伤势关系,回程走很慢,足足走了五天。 待到回到京城,如同上次一般,所有人都等那里。 这宫中已经知晓了沈腊月受伤之事。不过具体情况除了太后旁人却是不晓得。 一回宫便是将沈腊月从婕妤提到昭仪,这样荣宠,即便是傻子也明白,她这伤必然有关。 许是皇上并不十分意,不出一天功夫,外人便是知晓,沈腊月救了皇上。 虽然终并不是她救,但是如果没有那短时间支撑,会有什么样后果显而易见。 腊月回了听雨阁,但是因着身子虚弱,并不招待任何人。 杏儿和果儿看到她这般模样,都是哭。 不过总算是没事了。 待到没人之时,腊月轻轻开口:“让翠文过来看下我伤。” 锦心点头:“是。” 相比而言,腊月是信任翠文医术。翠文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点头。 “主子放心,这伤口处理很好,就是该这般处理。您毋庸担忧。不过这胳膊拉伤也没什么旁治疗方式,需要,只不过是修养。” 听翠文这么一说。腊月又是扁嘴,看来这是不能提前好了。 得到翠文肯定回到,腊月叹息。 “我这运气,也太背了。” 这离宫了十来日,景帝自然是要忙得许多,可纵使如此,他还是每日都过来看望腊月。 其实来不来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来便是恩宠,那么她还是希望景帝常来。 景帝知晓她不喜应酬旁宫妃,倒是说了没事不准来探视她,也正是因此,腊月这里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人。 如果说有客人,那也不过一人。这次倒不是朱雨凝,反而是大皇子严禹。 前些日子太后来看她之时将这小娃儿带了过来,看她伤那般样子,他难道开口说些中听。 腊月想来便是觉得好笑。 “对了,杏儿,这段时间我们不宫里,有什么大事儿么?” 杏儿听闻主子一问,一拍脑袋,告罪:“看奴婢,竟然把这么大事儿忘了,竟是没有告诉您。” 她也是因着主子受伤惊到了,竟是把旁事儿忘记。 见她如此,腊月好奇起来:“休要卖关子,说!” 其实杏儿也不是卖关子,她说话惯是如此:“是静嫔,静嫔生了个小皇子。” 这下腊月才是真吃惊了。 “静嫔?她不是才七个来月么?” 杏儿点头:“可不是吗。不晓得她因为什么,动了胎气,就你们回来前四日,便是生产了,足足生了三日呢!生出来一个小皇子。不过我听说,孩子因着早产,小不行,又是虚弱。” 白悠然不会盲目动了胎气,看来还是有人背后做了手脚。 不过腊月相信,白悠然必然不会放过那害她人。 “皇上看过了么?” “听说是看过了。奴婢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准信儿。”杏儿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继续说。 “奴婢听那边宫女说,接生时候静嫔有些伤了,怕是,怕是以后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听到这话,腊月愣住,伤了? 她也不是纯情少女,自然是明白这伤了不能伺候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摊上了这样事儿,想必白悠然必然伤心欲绝吧。她才多大。 “这事儿?静嫔自己知晓么?” “怎么不知晓,这样事儿,必然是要告诉她。不过静嫔也算是因祸得福,太后已经准许三皇子养她身边了。”杏儿叹息说。 这宫里自是有宫里规矩,其中一项便是庶三品以下不得教养自己儿女。 腊月没有说什么。 同样身为女人,她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 虽然自从落水事件之后她对白悠然有了隔阂,但是同样身为女人,旁事儿上也许她无所谓,但是这事儿,唉! 见主子不语,杏儿补充了一句:“说是皇上回来之后已经命敬事房将静嫔牌子撤下去了。” 腊月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她神情有些怏怏,杏儿不多言,微微一福,去忙自己事儿了。 可腊月这个时候想法倒是颇多,皇上一走白悠然就出事了,如果不是早产,她这孩子还未必会这样吧。七个月孩子,那身子该是多弱,必然是有人算计了白悠然。 而这三天才将孩子生下,伤了那处,腊月也是有着深深怀疑。 如果这真都是有人暗地里做鬼,那么可真是太恶毒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种事儿上做手脚,未免也太过阴私。 这宫里互相争斗手段,倒是愈发下作了呢! 就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看这件事了。 “启禀娘娘,来喜公公过来了。”果儿门口道。 “让他进来吧。”腊月坐了起来。 来喜还是往日那副模样,带着笑面儿:“淳主子,皇上让奴才过来支会您一声儿,今夜宣您侍寝,您宫里好生准备着。” 沈腊月一阵迷茫,侍寝?她现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侍寝啊? 不过显然这来喜也不明白,将皇上交代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锦心门口听到了来喜话音儿,也是不解看着自己主子:“主子身子这个样子,是断不能乱来啊!” 腊月缓了缓心神:“既来之则安之。想必皇上心里是有数儿。即便是没数儿,我也会提醒他。无妨。” 宫里连个女婢都知晓,这皇上是断不会任何地方留宿,因此皇上说侍寝,估计也就是待一小会儿便是离开。 想当初,惠妃失了孩子,皇上也是照常宣她,不一定是要做些什么,安慰安慰也是好。 想来今日也是如此。 待到傍晚景帝来到听雨阁,见这听雨阁竟是与往日一样,便是知晓,必然是她们没有明白自己意思。 “奴婢见过皇上。”几个宫女纷纷跪拜。 “你们主子今日可好?” 锦心回道:“主子好多了。” 景帝点了点头,进了室内。 腊月见他到来,就要起身。景帝走几步将她安抚住。 “好好养着。今日朕宿这里,你让他们安排一下。” 呃? 腊月呆滞住! 整个人都懵了! 见她傻傻呆呆模样儿,景帝失笑:“怎么?不想让朕留下?” 连忙摇头:“不是,皇,皇上,你要宿这里?” 怎么可能?前一世就是她死,他都不肯和任何一个人一起睡啊? 腊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呆滞,就连答话都是条件反射。 捏了捏她脸蛋儿,腊月缓过神来,就这般看他。 “皇上——”还是不敢置信。 “你个丫头,赶给朕回神。” 腊月又被人捏了一下脸蛋儿,总算是回过神来。 “锦心,锦心——” 听见主子声音,锦心连忙进门。 “去准备被褥,皇上今晚要歇这里。” 锦心也是呆愣住,不过她可没像腊月那般失态,连忙去准备起来。 景帝呵呵笑。 其实旁人不晓得,景帝自己却是知晓,前些日子,他这夜半惊醒毛病已经好了,可回到了皇宫,竟是又犯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今日福灵心至,他突然就想,前些日子没有惊醒全是梦到了她那日不放手。 既然如今梦不到了,那么他来找她睡也是一样吧? 许久没有尝试过安然睡到天亮滋味,这一试,竟是就不想放弃了。 “皇上为什么要歇这里。”她不懂,难道真就因为自己救了他么? 不自觉将话问了出来,景帝看她迷茫样子,解释:“朕怎地就不能歇这里。往日不过是不喜旁边睡个人,觉得不爽利罢了。如今朕不放心你。每每闭眼,便想起你那日模样。” 这话是骗人!腊月即使再傻也是明白。 可是还是做出了一脸感动模样儿。 l↖↗l 102 腊月紧张不得了,竟然比两人初次还要紧张,她自己都说不好为什么。isen端看景帝这般柔情提出与她一起休息,她便是觉得全身都不状态。见她如此紧张模样,景帝并不当一回事儿,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涟漪。他似乎是自从小时候开始便是不与他人一起睡。刚开始是生活习惯,后来则是不能,他没有办法劝说自己信任任何一个人。天知道,他如今过来找这沈腊月一起睡,也是下了极大决心。本来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到她别扭模样,景帝似乎又觉得,其实还好。想来,她该是比他紧张吧?将侍女都遣了出去,甚至是守夜也是有着来喜,自然是用不上他人。腊月其实睡觉并不踏实。那日行宫之时当景帝一进门,她便已经感觉到了,后面那些蚊子之说,不过扮可*罢了。可这时景帝竟然要与她一起睡,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好了。景帝看她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明显是比较焦虑。开口道:“不如,你给朕吹箫?估计累极了,你就不紧张了。”其实他心里也是别别扭扭,不过如果放肆活一次,许是就不同了。腊月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她胳膊都受伤了,还有用嘴伺候他,这点她是怎么都不肯。见她不肯,那防备小眼神儿一个劲瞟他,景帝定了定心神。“那便睡吧。”两人依偎一起,并不说话。这对两人都算是一个比较奇体验,景帝毕竟是年纪大了许多,也沉稳许多,不多会儿便是正常起来,可腊月不同,感觉到他气息让她分外不舒适。感觉她不断蠕动,景帝低声:“睡不着?”腊月低低“恩”了一声。“你怎么不熄灯?”景帝以为自己不喜熄灯习惯被腊月窥到,语气里有着试探。偏腊月熄灯便是想到了自己自杀那场大火,纵使知晓这不熄灯睡觉会被皇上怀疑,但却不能克制自己内心。两个人也算是误打误撞,都以为自己恶习被对方窥视到。腊月琢磨着自己该怎么说,不过这习惯倒也不是特别让人怀疑,便是轻轻开口:“我进宫之前便有这个习惯了。进宫前一年,我家中不小心落水,结果许久才好。那时,那时我便是一入睡便是想到了冰凉水底。心里多有惧怕,因此总是这般。”景帝倒是不晓得有这一出儿,问道:“你一直这般?”腊月点头:“是啊!我不喜欢太过黑暗。如果你觉得太亮了,我去给熄灭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勾起一抹笑:“倒是个小可怜儿。算了吧,就这样,朕倒是无所谓。”这话也不晓得是说谁。腊月动了动,往他怀里靠了靠,要知道这是她上一辈子想都不敢想大事。不过看景帝倒是并没有什么反感。想到他前世毛病,又想到他今世一如既往,怎么就突然要与她一起睡了呢?想到景帝问她为什么不熄灯,腊月心思转也,会不会,会不会他一个人时候也是这样呢?“你怎么落水?”见他似乎很好奇,腊月无奈翻了个小白眼。“不小心啊。你也知道,我性子并不太沉稳,胡闹结果就掉到了水里。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与水犯冲,每次都是这样。”她落水了两次,那感觉真是……现她看见小水流都要绕弯。景帝摩挲着她长发:“朕以为,有什么家族秘辛呢!”腊月摇头,但是因为是躺着,这动作并不顺畅,连忙开口:“不是。哪有那么多家族秘辛。皇上,你是宫里长大,与我们生活环境截然不同,其实寻常人家是没那么多要死要活事情。”腊月说这也是实话。这只有极为有钱大户人家或者是官宦世家,一般像他们这样小官,哪有那么多事儿?即便是有些小争斗,也并不需要将人害死,或者害人落水。“没有么?”景帝疑惑皱眉。“可朕记得,当初朱大人发妻就是被小妾害死。”“朕还记得,杨大人两个女儿争宠,其中一个将另外一个推下了山。”这些都是人皆知。“皇上说这个毕竟都是少数啊。而且朱大人和杨大人都是家世显赫,越是显赫,争斗越多,那小门小户哪需要这样。83kxs就像是我二叔。他也是好色紧,纳了好几个妾,外面人人都知道我二婶脾气暴躁,为人尖刻,可是也没见她真对这些妾怎么样。不过是嘴上逞逞能罢了。那妾也不过就是背后说说小话儿。真要害人,那是多大胆子才能做到。”听完腊月话,景帝没有说什么,其实他自己想了下,又何尝不是呢?只有这深宫内院才是如此吧?“你说倒是有几分道理。”腊月唠了一会儿,也自然了许多。嘟囔:“也就这深宫内院吧……”后面话并没有说,不过景帝倒是明白了她意思。换了个姿势,腊月将头埋他颈窝。“我要睡了。”“恩。”许是两人闲扯了一会儿缘故,腊月竟是有些困了。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过竟是很就睡了,且是睡极为香甜。倒是景帝,见她那般模样,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不多一会儿也进入了睡眠……景帝原以为自己如同往常一样,可是竟是一宿安稳。不仅没有梦到两人坠崖那一刻,甚至连那场刺杀也没有梦到。如果不是来喜叫唤,怕是景帝竟是会耽误了早朝。起身后呆愣愣坐那里,许久,景帝回头看谁正酣腊月。将手放了她脸颊边,小姑娘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想了下,景帝起身低声道:“来喜,伺候朕沐浴衣。”说罢下床,将床上纱帘拉好。景帝并没有听雨阁梳洗,反而是回了宣明殿。他已然习惯了自己寝殿里舒适温泉。待到景帝出门,腊月睁开了眼睛。腊月睡觉浅,他那般摸她,她怎会不醒。迷糊糊坐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好兆头,便是重躺下,稀里糊涂再次昏睡起来。至于其他,她倒是没有想那许多,是没有去揣测这后宫可能有震惊。自然,从来都不与人一同歇息景帝睡了沈腊月听雨阁,这是多大恩宠。甚至连太后都是极为震惊,毕竟,旁人不晓得,她却有着一知半解猜测,景帝不与人同睡,其实潜便是不相信他人罢了。可如今能做到这一点,是不是也说明着,景帝是信任沈腊月。她万分期盼自己儿子心结能够解开。也许,这次意外对他们两人来说,也都是福气。几人回宫之时太后详细与齐妃问了当时情况,齐妃并不知晓,只是知道两人是去后山赏枫叶时候遇到意外。这皇上每次祭天,从不曾闲逛,偏这次去了后山,那话里意思虽不明说也是显而易见。虽然是沈腊月救了皇上,可太后心里倒是有了一点点小隔阂。不过桂嬷嬷一番话倒是让她想多了些,这齐妃当时并不场,如今沈腊月又盛宠正甚。如若是她故意混淆一些事实,给沈腊月上眼药,也是未可知。唤来了来喜,太后详细询问了当时情况,得知当时淳昭仪正休憩,是景帝看她无趣,便提出带她去后山转悠。至于意外,当时情况是皇上拉倒了淳昭仪。也是淳昭仪抓住了树根,两人才得以获救。太后一听竟是如此,叹了口气。不禁又是心里念叨,也幸亏听了桂嬷嬷,唤了来喜过来。不然倒是冤枉了那孩子。再想齐妃故意上眼药搬弄是非,又是一阵膈应。这齐妃往日看着是个忠厚老实且并不争宠,倒是不想,不是不争,而是没得着合适机会。再一想她往日里那些言行,这世人皆是如此,当你怀疑一个人时候,看她做什么似乎都是藏着诡异。而今太后正是如此,想着这齐妃故意误导她,便是立时又想起往日那些言行。是觉得她是个会演戏,心里委实不喜。想着他日定要好好敲打。要说来喜说也并非事实,当时屋内只有景帝与腊月两人,究竟是谁提出去后山,并无他人知晓。但景帝为人心思重,又怎么没想到这个情形。早早便是交代了来喜。自然,是沈腊月拉他去了后山,但是出了那桩事儿便是老天也不能预料。不管旁人如何想,他是极为信任沈腊月,也因着这个原因,便想着多多护着她些。果不其然,太后果真是宣了来喜去问。至于说桂嬷嬷,只能说腊月往日她面前谦虚又时常关心太后身子起了作用。桂嬷嬷心里。淳昭仪自然是比齐妃好些。倒是不想,这兜兜转转,竟是就将一场祸事消匿于无形。腊月因着养伤,完全不晓得发生这是是非非。每日倒是惬意很。巧宁是变着法儿做些好吃满足腊月口腹之欲。其实对于后宫这些是是非非,腊月都是浑然不意。有人说了,便是当个趣儿。没人说,也是混不意。她心思一直放很正。这宫里。皇上才是紧要。而皇上莫名就来与她一同睡,这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往后也只能推测,定是自己相救让皇上信任了她。不然怎地就会如此。可腊月身边几个贴身宫女倒是欢天喜地,这是必然。杏儿桃儿等人都觉得这是天大恩赐,以后主子后宫定是加稳妥。倒是锦心,想比较多,反而是有些担忧,怕主子荣宠过盛。腊月对这个才是不乎呢。这几日皇上日日睡这边,腊月倒是也习惯了。想来皇上也是神清气爽模样,腊月不禁心里腹诽,是不是皇上本就夜夜睡不好,唯自己身边这几日才是安睡。腊月也不过是腹诽,并不敢多想,可是倒是怎么也想不到,事实正是如此。景帝那夜与腊月同睡,一觉安稳到天明,竟是觉得神清气爽,想来也是,这十几年他便被梦靥迷住。夜夜不能安稳。如今一觉睡到天明,他这心里说不出滋味儿。这腊月与他倒是也有缘。想来她并不敢熄灯而眠,自己偏也是如此。腊月虽不像他夜夜惊醒,可是竟是阴差阳错治好了自己这个毛病。景帝微微叹息。常听人说,有些人之间缘分牵扯至深。他偏不信,如今见腊月处处相合于他,心里竟是有几分浅浅相信。许是,这人与人之间真是有缘分一说吧。“主子。先前太后将奴才唤过去,问了那日出事之前情形。”来喜不得不叹一声主子心思。景帝摩挲着白玉镇纸,点了点头:“母后对朕关怀超过了一切,必然会关心当日情形,你只需按朕说便好。”来喜继续言道:“先前齐妃娘娘许是说了什么。”这他并未看见,但是这宫里大小事儿却是瞒不过他。这来福暗他明。可两人使命倒是相同。景帝笑:“朕就知晓,她必然是个不安分。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安分,朕也无需给她调到今日这个位置。”来喜一听,便是晓得主子心中有数,悄然站门口,并不叨扰主子。景帝背手站窗边,看着窗外有些萧瑟景象。心里却是思绪颇多。当日那块能够陷害沈腊月,伤害傅瑾瑶香料,真是贤妃未用那块吗?景帝知道,不是。那件事儿主谋,并非德妃,而是当时齐昭仪。人人都晓得贤妃不喜那个味道,却是不想,当初贤妃以为他喜欢那香料,已然将其点燃。其实,真正没有香料,是贤妃。沈腊月那块被老鼠咬了,贤妃那块已经用了,唯一可能人,只有号称也用了齐妃。人人都怀疑德妃,怀疑是德妃收缴贤妃寝宫之时拿走了那块香料,唯他知晓,这块香料,根本就不存。既然心思这么重,他其实是不介意将她捧到高位。没有能力,如何争斗。勾起一抹笑容,景帝面色变了变。“走吧,随朕去看淳昭仪。”如今景帝来听雨阁一般都不需旁人通报,往往是通报声音刚起,景帝已然进了室内。这景帝习惯了,下人们也是没辙。一摆手,还没等小太监唱出声儿,景帝已然进屋。这喊声直接便是梗了嗓子里。果儿正外室,见是景帝,正要请安,便是因着他动作停那里。屋里几人正说些八卦。“昨日我青岚阁路边远远看到小傅大人了呢!小傅大人长得真好看啊!”这是桃儿声音。因着傅家父子同朝为官,因此习惯称为傅相,傅瑾瑜则是被称为小傅大人。景帝停住了脚步。往日他不是这个时辰到,今日算是早了一个时辰,想来这主仆几人正聊着八卦。许是因为谈到了傅瑾瑜,景帝似乎也想听听旁人对自己臣子印象,便是来了兴致,坐到了圆桌旁,用手指了指茶杯,一旁来喜小心谨慎为主子斟好了茶,不过却并未发生一丝声响。“这宫里宫规森严,你莫要胡来。”这是锦心声音。显然,桃儿并不意,声音里有着嬉笑:“锦心,你怎么这么少年老成啊!小傅大人是宫里多少女子心中良婿呢!你不知道,他长得可好看了。”“我倒是觉得,这位傅大人并不如皇上英伟。”倒不是腊月知晓皇上门外,事实上,这次她确实不知。只不过是直观说出自己感觉罢了。桃儿反驳:“主子*慕皇上,自然处处都是看皇上好。可是皇上哪是我们这样下人能够得着啊。”景帝一个挑眉,抿了一口茶。一旁来喜啥也不说,低头老实听着。不过心里却是感叹这淳昭仪,怎么时时刻刻都能踩到皇上点儿上。这也太幸了。“就是我看,也是皇上比较英伟。”锦心帮助自己主子,开口。桃儿疑惑:“锦心姐姐怎说谎,你又没有见过小傅大人,你才不晓得他模样呢。”“谁说我没见过?未进宫之时我便是见过了。”景帝又是一挑眉。“啊?”连桃儿和杏儿都是惊讶出声。“小姐进宫选秀之前曾经去寺庙祈福,那个时候我们便是见过傅相家一对儿女了。他们排我们不远处。”锦心说道。杏儿和桃儿都有些吃惊。“那如果以后有机会出宫,我也要去这寺庙拜拜,你看啊,咱们主子和惠妃都去拜过,又都心想事成了呢!”桃儿喃喃。锦心嘿嘿一笑,说道:“那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还见过白二小姐也去拜呢。”白二小姐,正是这白小蝶,白小蝶份位低之又低,又与他们不对付,锦心习惯喊她白二小姐。桃儿嘟囔:“那我看,这佛祖也不是谁都保佑,不过好心肠,必然会得到庇护啊。坏心肠佛祖才不保佑。这样我得去了。”许是觉得她们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景帝将茶杯放下,正准备出声,便听腊月又是开口:“照我看,你们每日便是看惠妃便可。”几人不解看她。“这惠妃与小傅大人是亲兄妹,而且我当时远看着,她们也是有几分相似。这小傅大人跟个姑娘家似。如此一来,你们*慕小傅大人,便是去看惠妃好了。反正不都一样么。想象成男人便可。”“扑哧!”屋内也不知晓是谁笑了出来。景帝也是露出了笑容。桃儿娇嗔:“主子惯是会欺负人,您这样说,我们以后还怎么*慕小傅大人啊。呜呜,完了完了,经您这么一说,我怎么完全想不起小傅大人什么样儿了,脑子里全是惠妃娘娘身影。啊啊!主子,这可怎么办啊?”看桃儿如此,屋内传出一阵笑声。就听腊月还胡言:“本就如此,我不过是说中了事实罢了。这男人就该是有男人模样,一个男人,像女人似,有什么意思。我猜,别看你们这么多人*慕他,他自己必然是因为自己像个女人而自卑。”腊月这话全是胡说,不过是逗桃儿玩儿罢了。果然,桃儿是惨叫。往日便知腊月是个调皮,这么一看,可不就是如此么,竟是拿当朝大臣开玩笑。景帝摇了摇头,咳嗽了一声,示意了自己存。紧接着便是进屋。听到景帝声音,屋内几人呈现呆滞状态。本就是女子之间小话儿,这么一来,倒是让人羞愧了。见几人都是红了脸,景帝强忍笑意:“你们几个下去吧。我与你家主子讨论一下,傅卿是否会羞愧这个问题。”几人脸蛋儿是爆红,连忙福了一下,匆匆离开。腊月耷拉着脑袋,心里对他腹诽,这今日怎地就早了一个时辰呢,也没到天黑啊!“月儿竟然公然内宫之中讨论其他男子。你说,朕是怎么罚你好呢?”腊月抬头看他,*娇笑:“不如,罚我穿上男装,自惭形秽?”景帝捏了捏她脸蛋儿:“你个调皮丫头。你这么一说,怕是以后朕见到傅卿便是想笑了。”腊月强辩:“说不定,臣妾猜测便是事实呢。其实,皇上罚我便是没道理。我不过是管教一下自己宫女,让他们不要肖想那不该想之人。往日才不会谈及他。”看她逞强小模样儿,景帝嘿嘿笑便是将嘴凑了上去。腊月连忙躲闪:“皇上……臣妾还伤着呢……” l↖↗l 103 时光飞逝,这日子过得也,转眼便是一个多月。kxnet 这一个多月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腊月胳膊好了许多,虽然还是绑着绷带,但是总算是不像刚开始那般了。还有一件大事儿便是静嫔,这宫里人人都知晓,静嫔已经再也不能伺候皇上,也亏得皇上太后仁慈,竟是决定将孩子交给她自己抚养,这也算是天大恩情。 月子时候景帝一直都没有给静嫔太多封赏,这是让人侧目,怀疑即便是她拼死生下了孩子,也是亏了自己。失了皇上。 可静嫔倒是个有定性,偏是不管他人说什么,都是安安稳稳坐自己月子,老老实实待寝宫。 许是皇上看中了她表现,许是真觉得她生了儿子也算是有功,出月子那日,便是一纸圣旨来到了白悠然寝宫。 传旨正是大太监总管来喜。 白悠然从正六品静嫔一下子被升到了庶三品静婕妤。不得不让人侧目,想来也是,唯有庶三品以上才可以自己教养孩子,想来皇上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如此看来,即便是白悠然将三皇子养自己身边,也是不违反宫例。 而且人人都知道,这静婕妤,以后份位也就这样了。 无宠,谈何再次升迁。想来,除非是大封六宫,否则她必然难再进一步。 伤那里,纵使有那宫廷秘药又是如何。这药也非万能。 同样是满月之日,景帝为三皇子赐字“宁”。 腊月听雨阁得知此事,暗暗叹了口气,这白悠然,总算是将孩子安然生下了。以后如何,到未可知。再又一想,如若是自己,怕是也是拼全力只为保住自己孩子吧。 不管白悠然是个什么样人,但是她会是个好母亲,这点腊月深信不疑。 这见天儿就冷了下来,似乎也不过是一转眼功夫。 宫外也是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传来,先前她托巧宁带话给舅舅,要知道沈家、岳家究竟与六王爷有没有关系。舅舅只回了两字:“没有”。 她是相信舅舅为人,既然他说没有,便是一定没有。 可是,前世之事必然是有关系,腊月暗自琢磨,想着慢慢窥视。 这个冬天不似上个冬天那般寒冷,倒是正常了许多,虽然冷,但是也是能够受得住。 腊月现每日除了去太后寝宫便是旁地方都不去了,她胳膊养了这几个月,已经大好了,可要说灵活使力,倒还是不行。 这太医说了半年,还真是得半年啊。 偶尔她也是不规矩,可是奈何翠文也是看紧,腊月有时候想,这翠文不进太医院,真是可惜了。可又一想,哪有女子进太医院呢。便是行医,也是不可能。 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这是人人都晓得。 腊月叹息,这年代总是对女子不公。 不过也还好,翠文自己并不意,每日过得也是活,虽然她有些木讷不会巧言,但是这听雨阁,也并不需要她如此,偶尔两人也会闲谈一两句万夫人。 对万夫人,两人都是尊敬紧,如果没有万夫人,便是没有今日翠文。 时间过得,这不过是一转眼,便是又是一年,过年时候沈家来人看了腊月,见妹妹又 长高了些,腊月嬉笑要开始学规矩了。83kxs 妹妹一一果然比往日沉稳些。 沈家一切都好,腊月知晓,哥哥过完年再有一段日子便是要成婚了,这婚期定五月。 倒是春暖开。 这既然订了亲,两家便是有些走动,沈家也是派人暗中观察了这闵云影,见她还是如往日一般不骄不躁。做事也是条理分明,便是是欢喜。 自皇上回京,这宫里倒是安稳了许多,也许是腊月并不出门,所以不知晓实际情况,那争斗还是有。总之腊月都是不当一回事儿。 每日悠悠闲闲,竟是又到了四月。 回想秋日祭天,竟是恍如昨日。 “主子,这次祭天人选已经公布了,没有咱们呢!”桃儿嘟嘴。 虽然上次受了惊,但是她还是很喜欢那行宫。 此时腊月胳膊也是已经全好了,也亏有着翠文守着,不然腊月这般跳脱性子,倒是让人不放心了。 “这次都是谁?”腊月摩挲自己玉扳指,问道。 这是前些日子景帝赏赐,腊月得了这物事,正是喜欢时候,近便是常带手上。 “说也奇怪,这次是三个人呢,德妃、惠妃、齐妃,都要去。”桃儿初时也委实纳闷这个人选,不过后来听了宫里传出来话才明白缘由。 “哦?”腊月这倒是好奇起来。这宫里唯三妃子全都跟着景帝出门? 桃儿点头:“奴婢听说,今年雨水有些少,皇上说,让三位娘娘都去,中宫无主,三位娘娘也是妃位,去好好祈福,也是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腊月才不信这一点呢! 不过除却这三位,竟是她份位高,想想她宫里也是惬意。 没人给她使绊子,她份位又是高,委实是让她欣喜。 “这皇上后宫还是人少,三位娘娘同去,剩下人中,我竟是份位高,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腊月嬉笑嘟囔。 一旁锦心可不喜这话儿:“主子这话怎么说?这后宫人可不少了。三十多人呢。主子不 过是升了些。可主子您真心实意对待皇上,这本就是应该么。” 这也就是腊月面前,如果是有外人,锦心断然是说不出这话。 其实这话细听,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不过这屋里本也都是稳妥之人,锦心自然是有分寸。 经过这一年半进宫熏陶,锦心也从原本没什么心机小丫鬟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儿。 人人都当这次三大妃嫔全都跟着出宫,这淳昭仪定然是不同了。说不定会就此插手上宫里事务。人人都知晓,这虽然不能去,但是对淳昭仪也是极好。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都是有利于淳昭仪。 此时大家也已经习惯了景帝对淳昭仪特别,是暗恨自己怎就没有这样好机会。 看腊月有些恍惚,锦心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人便是收拾了一下,出门。这屋内只余锦心一人。 “主子可是有什么事儿?”锦心看腊月并不似开心,问道。 腊月看着一树青翠,想了一会儿,看向了锦心:“我从不认为,皇上是全心全意待我。” 锦心一怔,不想主子竟是说出了这样话:“那这次出宫,三大妃嫔全都离开,不是给主子一个插手宫务机会么?” 如今宫里人人都暗自这般揣测。 腊月摇头,她偏是不这么想。 两人这刚开了个话题,便听小太监过来传话儿。 说是太后宣淳昭仪去慧慈宫叙话。 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看向锦心:“走吧,陪我走走。” 这些日子皇上对腊月是宠溺有加。可腊月也并没有乱了分寸,有些事情她还是想颇多,居安思危。这等着算计她人多了,即便是皇上不揣测她,旁人也未必不会其中起些什么作用。 待到一到慧慈宫门口,便是听到里面欢声笑语。 想来是相谈甚欢。 “淳主子过来了,请进,太后娘娘可是念叨了好几遍了呢。”一个老嬷嬷笑着门口招呼,并不是往日桂嬷嬷。 不过这话让腊月颇为不喜,接到通传她便是过来了,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像她故意拖延。 而她音量又恰巧能让屋内之人听到。 这个老嬷嬷她是知道。正是德妃身边人。 往日她见并不多,也不晓得为何今日德妃竟是带了这老嬷嬷出门,想来她此,那德妃必然是屋内。 这老嬷嬷自是与桂嬷嬷身份不同,而且她又是德妃身边人,见她颇为热络招呼自己,腊月并不搭理,一掀门帘,带着笑意进门。 老嬷嬷看淳昭仪并不搭理她,也是不恼。仍是一脸忠厚似站门口。 “臣妾见过皇上、太后、德妃姐姐、齐妃姐姐、惠妃姐姐。”这宫里高位之人竟是也全数到齐。 怪不得刚才笑靥盈盈呢!皇上此,偏是再多不满意都要化为柔柔笑意。 “月丫头过来了,过来坐。”太后倒是喜欢腊月。 腊月懂事儿坐到下首位置。 “淳妹妹胳膊可是大好了?”齐妃一脸关切。 这小半年太后对齐妃不太喜欢,不过也幸好齐妃性子比较温,经过这长久表现,总算是又将太后观感扭了过来。 太后虽不像喜欢淳昭仪般喜欢她,但是相比于惠妃和德妃,对她倒是还算不错。 三大妃子,如今看来,倒是她能入了太后眼。 腊月也是含笑点头:“多谢齐妃姐姐关心,妹妹已经痊愈了。” 这半年她也算是赚了眼球,皇上除了她之外不会与他人共寝,单是这一项便是他人望尘莫及。 “那便是好得了。” 齐妃看着腊月眼神柔和犹如一弯月光。偏腊月心里凉凉。 这宫里可不都是互相演戏么。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想来月丫头也是听说了,过几日皇上便是要与你几位姐姐一同前往行宫祭天,这哀家年纪也是大了,宫务上难以企及,便是想着,让你过来帮帮忙。你看可好?” 腊月不过是一瞬间停顿,可却是拧了一下眉毛。 接着便是巧笑:“启禀太后娘娘,本娘娘安排宫务,臣妾断不能推辞。” 话既然这样说,可景帝与她相处甚久,明白她说话方式,想来她必然是有但是。果然,腊月接着便是开口:“可臣妾这身子虽是痊愈,但因着年纪小,凡事莽撞不妥帖,如若贸然插手宫务,必然是手忙脚乱,想来我这还没上手,几位姐姐已经归来,如此还要她们为我收拾烂摊子。如此月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此事还请太后娘娘细细思量,月儿委实难当大任。” 德妃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纵使齐妃与惠妃什么也没说,可是腊月也是明显感觉到了她们潜喜悦。 “你这丫头,倒是不知道心疼哀家。”太后看不出情绪,不过嘴里却是抱怨。 腊月讨好笑:“月儿自然是心疼太后娘娘,但是此事偏腊月力不能及,且太后娘娘身子大好,正值壮年。才没有年纪大呢。太后娘娘是心疼腊月了,这次便是放过腊月吧。” 这话虽然是说有些不规矩,但是却也是让太后舒畅。 笑着白了腊月一眼:“你这丫头,惯是偷懒。这已经打算好事儿,竟是让你给打乱了。” 腊月浅笑着双手作揖,倒是一副小书生赔礼模样。 太后是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便是这般了,月丫头自认为年纪小不能担这个担子,那哀家也唯有坚持几日。你呀,以后可是不许这般推脱了。”又是白了腊月一眼。 她嘻嘻笑着。 景帝坐一旁看着众人表情动作,一直都没有什么过多反应,这次看腊月这般,倒是也勾了勾嘴角。 “这丫头惯是孩子心性。不管事便是不管吧。好好养着身体,等着给朕生一个大公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一瞬间错愕,皇上鲜少说这样话,对仅有两个儿子也并不热络,如今倒是有些期盼口气说要沈腊月给他生个大公主。 再看沈腊月表情,红彤彤,娇羞厉害。 心里都是一紧。可又一想,这皇上说了又是如何,这公主和皇子是怎么都不能比,而且既然没说让沈腊月生一个皇子,是不是也是皇上潜意思暗示。 就连太后也是如是想。 几人心里又有了些高兴,这公主虽少,可是不管怎样,也是别人家人。生个皇子才是正经。 其实这些人倒是揣度错了景帝意思,以为他是不想让沈腊月生个儿子,可倒是没有想过,这偏是两人早已商量过,腊月本来就是想先生个女儿。 民间便是有着俗语,这女儿是母亲贴身小袄,可见,有个贴心小女儿也是腊月期盼。 宫里人对子嗣之事已经魔怔。只会按照寻常惯有看法去看此事,却是不想,这有人是不同想法。 “好了好了,既然皇帝都这般说了,那此事便是这么定下了,你们三个临走之前将该做事儿都给处理妥当,如此哀家也少些事儿。至于月丫头,既然皇上说了,便是好好养着,哀家自己没有女儿,倒是也期盼着,月丫头给哀家生个孙女儿。” 腊月用帕子掩着脸,似是娇羞厉害。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站不远处内室边儿门边那个小小身影,严禹便是这般看着腊月,看不出个表情。那小脸上木然肖似其父。 作者有话要说:4662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69:21:33 暮晚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8-69:3:55 伽楼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69:58:16 谢谢哦! l↖↗l 104 不管他人怎么想,腊月倒是将这事儿推辞过去。6zz 锦心跟腊月身边,即便是并非心思缜密之人,也能感觉到,腊月推辞了此事,大家都是高兴。即便是太后也是一样。 回到寝宫,腊月摆弄自己小篓子里绣件,面儿上看不出个所以。 锦心想了一下,终是开口:“她们并非真心希望主子搀和宫里事儿。”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皇上心思我尚不可知。但是推了总是对。即便是我现牵扯了宫务,可这惠妃德妃齐妃都并非善类,我自是未必插手上,而且我份位这儿,即便是人家如何,我也是弱势。倒是不如一推三六五,反倒是给了皇上我不贪慕权势印象。至于太后,太后即便是如今位置,也是个女人,她已经习惯了掌控后宫,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三大妃子,太后对谁都不亲热么?” 锦心细细一想,点头。 赞同:“还是主子想深远。” 腊月并不多言,这道理如此浅显,如若不是为权势昏了头,自然是能看明白。 “皇上驾到——” 腊月连忙起身,就见景帝从外面进来,似是直接从太后慧慈宫过来。 见腊月盈盈拜那里,景帝倒是笑容可掬。 “起来。”将她扶起便是揽着她坐到一边儿。 看她水汪汪大眼看着自己,景帝上下看了看:“怎地?朕是有什么不妥当?” 腊月摇头:“没有。只不过过几日皇上就要离开了,臣妾这不是想着,多看看您嘛!” 看她眼巴巴模样,景帝笑着揉了揉她头:“小丫头就会让朕心疼。这次你好好宫里休养,等朕回来,你兄长想是也要成亲。朕准你回家看望。” 此话一出,就见腊月果真是呆呆看他,一副吃惊样子,这是何等大事。 “皇、皇上准我回家?”她竟是也有些结巴。 能回府参加兄长婚礼,这是她想都不敢想事儿。 景帝点头:“这是自然,怎地?你不信朕?” 腊月赶忙摇头,扬起如笑靥:“我信,我就知道,皇上对我好了。”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景帝微笑:“你个小丫头,朕看了,你是会哄人。这许了你回府,你便是说朕千好万好,如若不是,还不晓得你这丫头心里如何腹诽呢。” 腊月自是不承认,不过这景帝为人偏是如此,她也不和他犟嘴,乖乖将自己香唇凑了上去,景帝感觉到她温顺,眼里也是含了笑意。 这丫头进宫初时还是一个涩果子,也不过一年半,便是他浇灌下,变成了这如模样。 将手移到她胸前,感受那丰盈触感,连这儿,都是又大了,真真儿让人欢喜。 景帝心念一动,便是扯开了她衣服,看着又不能再穿衣服,腊月拉开了他身子。 正兴头儿上被人拉开,景帝面色有些不虞看她。 腊月也是喘息:“你,你不要每次都扯坏我衣服。”她嘟唇。 这不这关键时刻让他知道,想来他下次还是这样,这件衣服她还是很喜欢啊,就这么便是不能穿了。 景帝露出个阴测测笑容,一把掐住她纤腰,人便是倒了她身上:“看你还有精力顾着衣服,朕便是知晓,自己还是没有努力好。” 说罢便是一阵狼吻。他虽动作粗鲁,但是到不至于将她弄伤。 腊月被他亲一个劲儿喘息,左右闪躲,不过景帝看她这动作也是明白,这不过是她本能反应,并非真抗拒于他。 如此一来,有情趣,不多会儿就听室内一阵喘息。 而听雨阁下人也是习惯了这个情形,都默默该做什么做什么,并不靠近内室。 待到一番*之后。 景帝与腊月皆是不着寸缕,不过因着正是春日,还是有些寒凉,景帝便是将被子拉扯过来,搭两人身上,腊月靠着他不断喘息,吭吭呲呲,像是受了惊小动物。 景帝越发觉得这样她可*,便是又她颈间啄吻了几口,她肌肤细嫩,即便是他并未使力,仍可见明显痕迹。 腊月自己并不知晓,不过即使没有看见,她自己也能猜测得到。 看她身上斑斑点点便是知晓她是多么容易淤青,而他这事儿上每每又总是如此,她已经都习惯了。 初时景帝曾经皱眉问她疼不疼,腊月乖巧,自然是说无事。 正是因为这样,他越发无所谓。 腊月咬碎了一口银牙,当时便是早些扮扮可怜,哪至于如此。 再看一眼自己胸,她咬唇。 瞅瞅让他弄。 许是腊月眼神太过明显,景帝又是揉了揉她发:“怎么了,小姑娘?” 腊月小抱怨:“你给我弄得伤痕累累。” 景帝挑眉:“你不是不疼么。” 确实不疼,可是,这样很难看啊。再说,好像,好像自己怎么样了,特别yin靡。 见她脸蛋儿红了,景帝有些邪意笑:“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腊月看他故意如此消遣于她,不肯多说起来。 景帝似是觉得极为活,大笑起来。 腊月见状心里暗恨,赌气似靠了他身上,许是太累了,不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已经天黑,想来她这觉倒是睡颠倒了,不过一侧身,便是看到景帝也睡正酣。 叹了口气,她细细用手摸着他眉眼。见景帝依旧是睡平稳,不为所动。 腊月低喃:“不晓得我们孩儿,是会像你还是像我。恩,如果是女娃娃,还是像我好了。如果像你,估计她长大便是会不好嫁人了。将来,将来我们再生一个男娃娃再像你吧?” 手指轻轻滑到他唇上。 “啊!” 竟是景帝一把含住了她手指。腊月被惊到。 景帝见吓到了她,笑眯眯。眼睛里哪还有睡意。 小拳头便是这样锤了他几下。 闺房之中,景帝倒是并不太意这些小动作。 “我们会有许多孩子。” “恩。”腊月不晓得他以什么样心情说出这样话,但是心里倒是格外欢喜。 前世她并没有孩子,这一世,她只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好母亲。 “太后将宫务交予你,为何不接?”景帝摆弄她手指,倒是当成了玩具般。 腊月摇头:“皇上希望我帮衬太后?” 景帝面色并无比变化:“不是朕希不希望,朕只是好奇你想法。” 景帝如此,腊月不能不答。 “实话?” 景帝笑了笑:“那是自然。” “实话便是,即便是我管得好,也不过那么几日,我干嘛讨那个嫌?” 倒真是大实话了。 “即便是之后您继续让我搀和这宫里事务,可是我本就想着,身子已经大好,而且我们又存了要个孩子心思。如若我真有了,自然是没有精力做那些,如果有了孩子,自然是孩子为重。待她生产,我还要好好照顾她,必然又是几年。接了再还回去倒是不如一开始便是不插手。” 腊月说真真假假,景帝点头,似是赞同她话。 “你倒是个聪慧,知道事情轻重。” 看景帝这话,也是并不希望她接手。腊月心里暗笑一声,果不出她所料。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景帝也不多言此事,两人又是闲话家常起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再次开口:“听说昨日禹儿来看你了?” 昨日之时严禹过来看望了她,自她受伤之后,每每胳膊上便是吊着绷带,严禹禀了太后,也是隔三差五来看她,虽不说好话,但是倒是也算是解闷儿。 如今她好了,他还是那般。 “恩,昨日大皇子过来了。他说是代太后过来看看我身子。”倒是个别扭孩子。 景帝笑:“朕可听说,他时常训斥于你。” 说罢便是细细打量,腊月并不恼,嬉笑:“其实皇上就没有发现?这训斥也是一种别样关心。” 景帝听闻此言,失笑:“这朕倒是没有听过。训斥也是别样关心,那禹儿对宫里所有人都是横眉冷对,难不成便是喜欢所有人?” 腊月摇头:“皇上偏是偷换我话里概念,我说是训斥,并不是横眉冷对啊。要知道,大皇子每日训斥都是隐藏着浓浓关心。他只是因为我们出事,特别担忧罢了。小娃儿不会表达感情,便是想着,如果说些不好听话,咱们以后定然是不会再去那危险之地。” 景帝幽幽叹气:“你倒是懂他。” 腊月笑容可掬:“小娃儿罢了,聪慧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娃娃,何况,我本就有孩子缘。” 说完有些得意挺胸。 景帝见她这出儿,失笑。 “这宫里旁人都不喜接触禹儿,为何你要这般?” 想来景帝是真对沈腊月有了一定放心,不然断是不会说出这样话。 如若旁人,这个时候必然是表忠心时候,可腊月偏是没有:“其实大皇子个性是真不太好,算是一个别扭小孩儿。可是,一看到他,我便是想到了自己妹妹,他们情形有几分相似。这个时候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是觉得能理解,毕竟,我也是那些抢了他父亲人其中之一。再说了,他是您儿子啊!” 景帝看她嘟囔完,笑了笑:“你觉得,自己抢了我?” 腊月一头钻进他怀里,软软糯糯低语:“我当然抢了您,您是我一个人……” 看她这般,景帝瞬间又心里一紧,便是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 “你个贪心小娃儿,朕是你一个人,是你一个人……” 腊月“咯咯”笑着圈着他颈项,也不过一会儿,两人又火热缠绵起来。 “你这般贪心矫情,可朕偏是稀罕死你了。就想着,一口一口将你吃掉,让你再也没有办法作乱。”景帝说话间便是入了进去。 一会儿功夫又是一室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菲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8-62:29:11 谢谢! l↖↗l 105 皇上带着三个妃子离开,腊月又恢复了自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生活。 这春日里春风拂面,也是极为惬意,腊月荷塘不远处小亭子里摆上了茶具,听风赏景,也是自有一番活。 这宫里不少人都认为淳昭仪傻,怎么就不知道趁这个机会赶忙将权势拉到手里,白白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不过她没有搀和进去,旁人自然也是高兴。 不管旁人怎么想,腊月依旧是生活极为活。 将摇椅摆了亭子里,腊月躺上面摇晃,心里舒畅得很。 “主子,您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大皇子?” 腊月远远望去,站池边那个小人儿可不正是大皇子严禹? 小小他站那里,身边跟了两个粉衣宫女,腊月认得她们,她们二人是大皇子贴身大宫女。为人也谨慎紧。 就见他不断提着地下小石头,看样子分外无聊。 腊月不知怎地就笑了起来:“杏儿,你去请大皇子过来喝茶。” 杏儿小跑过去,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严禹视线望了过来。接着便是跟着杏儿脚步来到这亭子。 按道理,腊月本就是该给严禹请安,低身微微一福,就见严禹也不叫她起来,木木盯着她。 腊月心里并无恼意,单想着,这娃儿可是又闹什么别扭了。 好一会儿。严禹似是才想到了她,神情复杂又看她。 奶声奶气童音响起:“起来吧。” 腊月不好再次躺摇椅上,便是坐了亭子里石凳上。 锦心伶俐上边垫了一个垫子。 严禹左右看了看,想了下,自己反倒是爬上了腊月摇椅。严禹今年五岁,不过躺那里还是个小娃娃样子。 腊月与这孩子说话倒是也习惯了放纵些,即便是今日看他似乎有心事,仍是开口:“大皇子今日没有去上书房?” 严禹将脸蛋儿别开,一旁宫女浅笑解释:“禀昭仪娘娘,大皇子近来身子有些不适,太后娘娘说,暂且不去上书房了。” 腊月端看严禹,并未见一丝不适模样,猜想这孩子八成是不想去。 不过太后既然都已然这般说了,她断不可能多管,毕竟身份这儿。 小家伙明显不太喜欢宫女自作主张,虎了脸:“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多嘴。” 倒是气势十足。 宫女连忙跪下请罪。 这事情虽是因自己询问而起,可腊月也明白,这主子教训自己下人,她是断不能干涉,宫里规矩便是如此。 好,严禹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句,见宫女跪下,也就将她唤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淳昭仪聊聊天。” 严禹是慧慈皇后儿子,又是皇上嫡长子,即便是腊月封了妃,这身份也是不如严禹。如此 这般被他直呼名讳,也是极为正常。 几个宫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了些不确定,但是看严禹身份那里,她们也是不得不从,纵有些忧心,可是仍旧是福了一下,出了亭子,腊月身边锦心杏儿都。 又听他说:“你们也都下去。” 几个宫女看一眼腊月,见她点头,也是出了亭子。 腊月看严禹如此,知晓必然是他有话要说,其实腊月也清楚,这般两人独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严禹都不好。严禹身子弱很容易被别人构陷,如若不是齐妃德妃等人全都不,腊月怕是也不会这般。 “大皇子有话要说?” 腊月看他呆呆望着远方,也不开口,便是主动找了话题。 回头看了沈腊月一眼,严禹扁了扁嘴:“你怎么知晓?我让她们下去,不过是不喜她们聒噪罢了。” 小小娃儿,偏是嘴硬。 腊月只是笑,却不言语。 如若想说,他必然会说。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他便是开口:“你,你要生一个女儿?” 听他问话,腊月倒是吃了一惊,不晓得他是从那里听来,不过又一想,这宫里也是算不得什么秘密,便是点头。 怪不得这几日这严禹并不曾来听雨阁,今日又别别扭扭,想来是知晓了这个? 稍一缓和,腊月点头:“是啊,我想生个女儿。你,不喜欢有个小妹妹吗?” 严禹瞪眼:“不喜欢。” 见他这般,腊月“咯咯”笑,是坐实了他因此事烦恼事实。 “你为什么不喜欢呢?小妹妹不好么?软软嫩嫩,穿着裙子跟你屁股后面喊你哥哥。” “不好。”他有些低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腊月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不若表面看起来那般。 “那,为什么不好呢?难不成你喜欢弟弟?”腊月试探问。 就见他霍抬头:“不喜欢。”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极为纠结,不过终终是开口:“那,那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那,那还是妹妹吧……” 腊月看他眼里可见焦急,有些明白过来,这严禹必然是担忧景帝不喜欢他了。 这个时候她小时候也有,那个时候她也是极为担心母亲有了孩子便是会不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母亲早逝,想来她也是要闹上一闹。 想到了那些往昔,腊月看严禹目光柔和了些。 “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将头转开看向远方,并不看严禹,继续说:“我小时候很*哭,常常跟哥哥后面,如果有人欺负了我,哥哥便是会第一个冲到前面,为我报仇。后来母亲怀孕了,那个时候母亲说,以后我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当时我愤怒极了,觉得母亲不*我了,母亲一定是很*很*那个没出生宝宝。我便是天天淘气,还装病,想着母亲会多多看我,多多喜欢我,不喜欢那个出生宝宝。想着大家统统都不喜欢她。” 严禹看着她,语气有些急:“然后呢?” 腊月并没有动,还是那般,不过语气却是惆怅了起来:“然后?然后母亲生妹妹时候出了事情,过世了。我们变成了没有娘亲孩子,婶婶还有旁什么人都暗地里笑话我们。说我们没有人疼。父亲觉得是因为生了妹妹母亲才会不,一点都不喜欢妹妹,她那么小,那么软,却没有人喜欢她。我也生气,我也觉得她害死了母亲,可是当时二叔三叔家里还有许多孩子,看见他们欺负她时候,我气愤不得了。原来大家都不喜欢她,我一点也不高兴。她哭着喊我姐姐,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也要和哥哥守护我一样守护妹妹。” 许是她话触动了严禹什么心事。 他略低下头,语气有些落寞:“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我也害死了母亲,父亲不喜欢我。” 不知怎地,腊月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来到摇椅边将他拥怀里。 “父皇很喜欢你,他是个大人,他不好意思将这些事情宣之于口。他每日都要忙许多许多公事,所以不能常常陪着禹儿玩,其实,他心里是很愧疚。” 严禹声音有些迟疑:“是,是吗?” “恩。” 拍了拍他小小肩膀,腊月安抚:“不管什么事儿,都有两面性。不要自怨自艾妄自菲薄。每一个孩子对父母来说都是好宝贝。” 严禹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她:“你是希望我对你孩子好吗?你是想让我做一个好哥哥吗?” 见他这般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些,腊月扑哧一笑,这有些伤感气氛倒是消失殆。 看他严肃小脸,腊月作势歪头想了想:“呃,恩?是啊。将来如果我有一个小娃娃,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喜欢她。” 严禹撇了下嘴:“如果她听话,我会喜欢她,可是如果她不听话,我才不会理她。就跟嘉儿宁儿一样。” 三皇子如今还小,单说这大皇子与二皇子,其实孩子又懂得什么。 可两人却是互相之间并不交好,太后断不会这般教大皇子,可是德妃呢? 这夺嫡之争自是从小便是开始。 “如果她不听话,我也会打她屁股,民间有句谚语呢,便是说小树不修不直。我希望自己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将来都是一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人。” 严禹看她这般,想了一下,小大人般点头:“那如果不听话,我可以打她屁股吗?” 腊月失笑,没忍住,摸了摸他小脸蛋儿,啧,果然是娃娃,真嫩。 “恩,如果她真做错了,你就把她带到父皇或者是淳昭仪这里,只要是真错,我们谁都不会姑息她。” 这话倒是说得极有技巧,可小严禹倒是没听出其中猫腻。 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会做一个好哥哥。” 变得倒是。 许多年后,无法无天小娃儿只怕两个人,一个是她母亲沈腊月,另外一个,便是兄长严禹。 似乎从这一日谈话之后,腊月与这小严禹关系是好上了几分。 以后一段时间,他尝尝会对着她肚子叹息,你怎么还没有娃娃呢?闹腊月哭笑不得。自然,这是后话 这祭天日子过得总是极。 不出几日功夫景帝等人便是归来。 见严禹与腊月又是亲热了几分,景帝很是不解,腊月却偏是笑而不答。成心吊人胃口,总不过后被收拾一番才期期艾艾说出了当时情况。 景帝看她这般,笑言,你倒是个乖觉,这孩子还没怀上便是给她算计了个好哥哥。 其实腊月也怕景帝多想,这人惯是多疑,不过后来仔细观察他,好似并没有想多,终是放下了心来。 景帝自然是看到了腊月小心翼翼,不过他却是有自己想法,这如今他正值好年月,将来许是还会有许多孩子,哪一个孩子能够继承大统,现又怎能说得好,这沈腊月年纪轻,将来也不见得就没有自己儿子,所以她也不需要太过拉拢并不受他宠*儿子。 正是因此,他对腊月交好严禹,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现。 这日子过自是极,也不过是转眼功夫,就已然进入了五月,腊月想到过几日便是哥哥成亲之日,又想到皇上答应她,心里激动起来,可她这边激动,景帝偏是又默不作声了。 这倒是让腊月吃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了,难不成又不想让她去了? 腊月心里焦急,又不好直接问皇上,焦急像是热锅上蚂蚁。 她便是急成这样,可却不知,皇上正是看她如此,觉得好笑,偏是不说呢。 静谧夜。 景帝如今虽不说每日歇听雨阁,可是也是两三日便是这里休息一下。如今腊月也看明白了,这景帝除了自己,不与任何人同寝,怕是还是有缘由,可是又见他夜里并未有什么特殊嗜好,便是疑心定然是自己关系。 虽然此等想法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可是腊月倒是觉得极有可能。 说不准,偏是景帝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每每一个人安寝,而因为自己当时拼死也救他举动让他产生了某种信任,所以现他敢与她一起睡。 其实腊月已然猜中了真相,但是却有些不太敢相信。 皇上已经连续两日没过来睡了,想来今日必然是会过来,腊月翘首企盼,就想着看看自己能不能去参加哥哥婚礼,这心里倒是七上八下。 原本时候也没想着自己能出去,便是没抱这个想法,可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起了这个心思,便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奈何这厮勾了她心思又偏不再提此事,腊月恨得牙痒痒。 听见外面小太监唱声,腊月知晓皇上这是到了,赶紧照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恩,还是小美人一个。 只想着,这可得能勾得住皇上心。 美人计,有时也是该使就使。 景帝这一进门就见腊月对自己嘘寒问暖,伺候极为得当,心里暗暗倒是有些吃味儿起来,后来又一想,这沈家兄妹几人关系热切也是正常,母亲过世,父亲冷淡,这兄妹之间可不就是互相扶持了么。 “你今日倒是殷勤。”景帝故意面色上不显露。 “皇上不喜臣妾这般伺候?”她疑问。 景帝哈哈大笑。将她揽进怀里,言道:“自是喜欢,即便是知道你这丫头有求于朕才会如此,朕也是极为开怀。” 听他这般一说,腊月明白,这厮原来还是记着这事儿呢,这几日做派,怕是故意欺负于她。 小心眼心里将他暗骂一通,腊月仍是陪上了笑脸。 “皇上竟是会如此揣度腊月,这几日腊月心里焦急,皇上还要看我笑话。” 她也不矫情,便是提出了自己心里事儿。 景帝她脸上想了一个,开口:“朕既然是答应了要带你去,便是不会失信于你,怎地就这般怀疑朕?往日里朕答应你逐项事宜,哪个不是做稳稳妥妥?” 这委实是个小没良心。 腊月看他这般一说,也是撇嘴:“可这怎么相同。这宫里哪有这个规矩啊。臣妾自是担忧。” 景帝看她委屈小包子脸,笑了:“答应了你,便是一定会带你去,不过,朕倒是觉得,不能这么光明正大下旨给你,让你回家。” 腊月不解看他。 景帝见她看着自己目光,解释:“你也不想想,你是当朝昭仪娘娘,你回家,你家里要怎么拜堂,你父亲祖母要坐何等位置上?” 腊月一想,可不正是如此,如果自己以淳昭仪之名回家参加哥哥婚礼,众人必然是不自,这荣宠虽有,但是也并不要用这等位置上。 也亏景帝想细致。 “你便是好好伺候朕,待到你兄长成婚那日,朕直接带你出宫,你扮作朕小厮。” 景帝此言倒是让腊月一惊。 万万想不到皇上竟是能想出如此荒唐主意,脸色一红,嚅嗫道:“可行吗?” “那你不想去?”景帝反问。 “自然是想。”腊月答得极,看见景帝带笑眼,知晓他便是有再作弄于她。 娇俏跺了跺脚,腊月不依进了内室。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想到这小狐狸怕是又要勾人,连忙跟了进去…… ** 五月初六。 今日是个极好日子,宜嫁娶。 宽敞街道一只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由远及近,那噼里啪啦鞭炮声是震得人掩耳躲避。周围围观人群莫不是笑闹着看着这迎亲队伍。 不少小童跑来跑去,似是觉得就这般便能见着轿里娘子。 今日正是当朝光禄寺卿沈大人长子沈舒平成亲日子。 若说起这沈家京城,原也是一般人家,可是今日这婚宴倒是来了许多达官贵人。 如今沈大爷已经官至当朝从三品,而长女又正是宫里得宠昭仪娘娘,这沈家自然是门庭若市。 见那轿吹吹打打进了沈家大门。 腊月扯了扯景帝衣角。 “少爷,咱们也进去吧?” 景帝含笑看了她一眼,倒是个识趣儿,一出门这称呼竟是一次都没有喊错。 “急什么?” 腊月心道,这是我自家哥哥婚事,你不急,我自然是急。可是对他可是不能这般无理,只楚楚可怜看他:“少爷,咱们进去晚了,没有好位置了。” 这话儿说,像是贪图这一点点吃食。 果不其然。 “我又不差那一口吃,自是不急进门。” 腊月看他悠哉模样,恨不得咬他一口,只得又软了软声音:“少爷,奴才想去看看呢。” 景帝见她如此软糯祈求,勾起了一抹笑面儿:“既然你如此贪吃,那咱们便是进去吧。” 这两这话儿是当着情趣儿,却不想旁人听了是怎么个感受。 虽然景帝身边带了些人,可是这门口正是人多,见两人这般说话,有稍微离得近,不禁便是想到了那小倌儿。再看那小厮,可不是唇红齿白么。 摩挲了下胳膊,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富贵人家,果真荒唐。 景帝与腊月却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眼中极为荒唐之人。 今日沈家门庭若市,门口是喜气洋洋。 见衣着华丽公子带着几人进入,门口小厮也不阻拦,端是陪着笑面儿。 腊月也没想着惊扰了他人,是不想这婚宴上露面儿,免得让其他朝臣看见,传出对景帝不好流言。 看这丫头这般识趣儿,景帝是觉得心里舒坦。 其实对这些他并不乎,可是看她紧张兮兮模样,他也觉得有趣起来。 腊月对沈家极为熟悉,不多会儿,几人便是转到了后院。 这后院也有不少丫鬟小厮再忙。 就听一个丫头伶俐声音传来,几人都是站阴暗处,腊月将头从景帝身后探了出来:“锦铃……” 锦铃真是忙着,又仿若听到自家小姐声音,摇了摇头,疑心自己太过思念,可是仍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下倒是惊着了。 可不正是自家小姐? 不多会儿功夫,腊月一行人便是已经来到了屋内。 沈家几人听闻皇帝驾到,心里便是惊起了滔天骇浪。 规矩给皇上和淳昭仪请了安,景帝一挥手,便是让几人起来。 腊月并没有见所有人,她信得过父兄,却不见得信得过他人。 这沈父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女儿宫里竟是受宠到这个地步,本也不过是听说她宫里种种,如今看着,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是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她过得不错,又担忧她锋芒太露。 可腊月才不管那些,见了几个亲人,一番嘘寒问暖,又去房望了一眼娘子,自然,这是不会让闵云影知晓。 现今对这嫂子,她也不是完全放心。 看她激动样子,景帝也不多言,面无表情坐那里,待到腊月看完了所有人,交代完了一切,景帝拉起了她手。 腊月也是知道,这宫外不能久待。 有些依依不舍,可是却仍是脚步坚定跟着景帝离开。 这次出宫其实特别匆忙,不过腊月却极为开心,对沈家,她心底有着许多不安。 能够让景帝跟着她来到沈家,这么实实感受沈家,是她没有想到。 可是她也是希望能够借着今日让皇上知晓他们沈家人,知晓大抵他们是个什么性格,知道他们其实真不该死。 l↖↗l 106 直到回宫,腊月依旧是一副不安稳模样,景帝见她这般,问道:“怎地了?怎么回家一趟,反倒是心绪不宁起来?” 腊月摇了摇头,双手圈住他腰,那模样甚为可怜。7k7k1 “皇上,你说我是不是个杞人忧天笨蛋?怎么见沈家那一室繁华模样儿,我竟是不安起来?” 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想,景帝揉了揉她发。 “胡说什么,今日是你哥哥成亲大好日子,你呀,说不定是觉得,哥哥被嫂子抢了,心里不得劲呢吧!”说罢还用眼光余角看她。 腊月看他如此,作势锤了他两下:“你惯是胡说。才不是呢。” 景帝自然知晓不是,不过看她情绪不高,这么一说罢了,这不就马上好了起来? “行了,这折腾了一日了,也是累了,不如,今日去宣明殿休憩?” 景帝提议,这倒是合了腊月意,她往日便是懒散,今日这出宫一趟,竟也是觉得极为疲乏, 如果能去宣明殿后室泡泡温泉,想来也是惬意解乏。 “恩,好。”笑嘻嘻攀着景帝胳膊,那模样真真儿可*,景帝戳了戳她嫩嫩脸颊。 “你这般模样,倒是真像是朕大公主了。” 腊月想到两人戏言,脸红起来。 这次出门来喜并没有跟着皇上,见景帝归来,来喜连忙上前:“奴才见过皇上、淳昭仪。” “起吧。” “是。”来喜起身,将手里拂尘挪了个位置,看一眼沈腊月,虽什么也没说,但是景帝知晓,这是宫里有事儿发生了。 “可是有事?” 既然来喜表现这般明显,必然这事儿沈腊月也能知晓。 景帝如此一想,开口询问道。 “禀皇上,今日下午齐妃身子不适,宣了太医请平安脉,诊出一个月身孕。” 来喜公事公办声音平平稳稳。 腊月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瞬间便是继续起来。 这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 白悠然按照原来轨迹生了三皇子,那么齐妃四皇子怕是也要出生了吧? 景帝想了下:“行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明日再说,朕有些乏了。” 牵着腊月手进了内室,景帝伸开了胳膊将腊月圈怀里,又见她没个表情,心里说不出滋味儿,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郁结。 “皇上怎地了?”见他这番做派,腊月笑着回身圈住他脖颈。 景帝看她笑颜,想从其中找到几分伪装,但是并未见,莫明,他是烦闷起来。 不知怎地,见她这般,他竟是觉得她没有想象中那般喜*自己,捏起她脸凝视。 腊月心里迷茫,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齐妃怀孕了,他不是该很高兴么。怎地就拿出这副嘴脸,还这般看着自己。 心里有些厌烦,可是仍旧是勾了勾嘴角,这笑容里有了几分敷衍。 偏是这份敷衍竟是让景帝浮躁心情好了些。 她乎,他才会觉得她是真喜*他。 看着丫头眼中那抹恼,景帝心里舒坦起来。原她不是不乎,只不过是隐藏起来罢了。 将她抱住,安抚道:“别恼朕,朕疼你。” 腊月没明白他这一出出儿是怎么回事。还真是反复无常,不过既然他这般说了,腊月自然是顺杆爬:“皇上是真疼我么?” 这话幽幽,竟是有几分哀怨。 可景帝是怎样人,那些下意思反应他才会信,如今这般,他也是看出了她小心思。 不过女人对他有小心思,也是说明了真心*慕他。 她嘴上啄了一下,景帝打横将她抱起。 这雾气缭绕温泉室内,两人皆是仰躺其中。 “真疼你。” 腊月正是迷迷糊糊,便是听他不着四六来了这么一句。 “呃?”她迷茫看他。 见她似是不明白,便是想到了之前她问话,怕是她已经将此事忘记。83kxs心里有着埋怨,景帝不再说话,真真儿是个小没良心。 腊月看他模样,后知后觉想到了他是回答刚才问话。 挪了挪自己位置,靠了他身上,两人俱是赤l。他发出一声细碎声音。 “我知道皇上待我好。” 景帝看她靠过来模样,心里生出一股不同情绪来,看着单纯无害小姑娘,怎地偶尔他就看不懂她了呢?时而天真时而精明。到底哪个是她,还是,这两个都是她? 许是有些累了,许是因为心思多,这一夜,两人竟是没有han好。收拾妥当便是相拥而眠。 腊月这一宿倒是睡舒适,一觉醒来,皇上已然不,腊月感慨,自己竟是也有睡这么熟时候。 想到昨晚皇上,腊月摇了摇头,又不晓得他怎么了。 收拾妥当回到听雨阁。 腊月想了下,吩咐锦心准备礼物,这齐妃怀孕,他们自然是要送礼。 锦心言道:“昨日齐妃娘娘诊出有孕,太后娘娘欢喜极了,送了许多礼物过去。奴婢已经按照咱们该送份例将礼物准备好了。娘娘是亲自过去还是差人送过去?” 昨日锦心并没有跟着腊月出门,这也是自然,皇上总有自己考量。 她是个细心,听闻齐妃怀孕,连忙就将这礼物准备好,也不需腊月多加吩咐。 腊月想了一下:“齐妃今日有没有去给太后请安?”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可是腊月也知道,这昨日齐妃受了太后礼,按照她性子,今日怕是要过去谢恩吧。 想来这宫里又有几个陈雨澜,仗着怀孕恃宠而骄,也正是因为她这份不知分寸,所以她孩子并没有生下来。 “这点奴婢并不清楚,待奴婢唤桃儿问问。” 腊月点头。 待将桃儿唤了进来,经一询问,果然是如此。 微微笑了笑,腊月神清气爽起身:“伺候我衣,既然请安,那么我又怎么落了人后呢!东西先放着,待我请安回来,直接送到齐妃寝宫便是可以。” 锦心低头应是。 腊月并不想去齐妃寝宫,齐妃这个人,性子谨慎很。她不会被他人算计,不仅不会,怕是还会利用这事儿构陷别人。 可本身齐妃已经身妃位,如若她不去,倒是显得她如何,可是倘若别有原因便是不同了。 笑了笑,腊月看着几个宫女,道:“杏儿桃儿,走吧。跟我出门。” 两个丫头见主子心情似乎是格外好,有些纳闷,可是她们也是知晓,这主子断不会让自己处不利环境中,也是跟着主子态度,微微一笑。 慧慈宫。 桂嬷嬷见腊月到来,颇为亲热。 “淳主子稍等,老奴这就进门禀报。” 没多一会儿便是通报。 “月丫头过来了?”太后今日心情委实不错。 腊月笑嘻嘻低身一福:“臣妾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齐妃娘娘。” 果然,齐妃正是此。 “起来,起来。” “谢太后娘娘。” 腊月坐到一边儿,含笑看着齐妃:“昨晚听闻齐妃姐姐怀有身孕,妹妹便是想过去看望姐姐,祝贺一番。奈何时间太晚,这听说有了身子人都是嗜睡,妹妹万不敢扰了姐姐休息。本打算今早与太后请安之后便是去看望姐姐,没想到姐姐倒是与妹妹有缘,竟这里见到。” 说罢便是咯咯笑。样子颇为娇憨。 齐妃也是笑:“妹妹处处想着姐姐,姐姐心里可是欢喜极了。” “这先前还说着呢,妹妹要安心养着,争取早日为皇上生个大公主。没想到姐姐竟是抢了先。姐姐定要生个小皇子,可不能和妹妹抢这大公主。” 太后听闻腊月话,失笑:“你这丫头,这生孩子也是能随便左右么!人人都想着生个小皇子,偏是你,整日大公主,哀家看了,这如若不生个大公主,你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腊月不依嘟唇:“太后笑话人。” 太后与齐妃都是笑。齐妃打趣儿:“姐姐定是不跟你争,还真真儿是个孩子呢。” “可不是吗?你看看这做派。可不就是个孩子。” 腊月用帕子掩住了脸,似是极为羞愧。 这场面倒是和谐极了。 笑闹之后,腊月状似认真叮嘱:“姐姐可要多多休息。听说这有孕之人都是要多多休息。还有,不能随便乱用东西,香料什么是不能随便使用。即便是吃食,也要万分注意。凡事吃穿用度,姐姐可要好生检查才是。” 腊月说这些都是人人知晓,但是偏是她一本正经说了出来。 太后笑着点头:“这月丫头倒是个细心。” 齐妃也是一脸感激模样儿,可腊月自是知晓,这有几分真心其中。 不过她又岂会乎那些。 她来这里,不过是太后身边做个姿态,至于这齐妃庆祥宫,她是断不会去。 看太后看她,腊月有些羞涩,不过还是答道:“我想着为皇上开枝散叶,便是提前做了些准备。” 说完小手扭着帕子,样子单纯无害又有些期待。 太后了然笑。 看向了齐妃:“你年纪自是比月丫头大上许多,这些道理她都懂,你也该是了然。这么些年了,怀上了也是不易,可千万要仔细着,免得伤了这胎。” “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定然会仔细着。” “本还想着,一会儿去看齐妃姐姐,既然这里便是见到了,我也不去庆祥宫叨扰了。免得影响了姐姐休息。”腊月笑眯眯。 齐妃又何尝不晓得她心思,这沈腊月委实没有看起来那般无害。 如果真是一丝心机都没有,她又怎能短短一年半从一个小小常走到今日,成为了宠冠后宫淳昭仪。 勾起一抹笑容,齐妃看着那张娇媚小脸儿。 今日你这般受宠又是如何,总有一日,这皇上会将当日救命之恩看淡,而加鲜面孔也会进宫,便是那时,倒是要看看你该如此自处。 “行了,齐妃没事儿便是回去休息吧。这怀孕初期是不安稳。你可切莫大意。” 齐妃连忙起身,微微一福:“是。那臣妾便是告退了。” 齐妃身边大宫女连忙过来搀扶,纵使现一点也看不出她怀有身孕,可是她仍是步履蹒跚。肚子也有些稍微挺。 腊月心里失笑,想来也是,不管往日是多么能隐忍,这个时候都是不同。 毕竟,母凭子贵。 见齐妃离开,太后笑着看向腊月:“过来到哀家这里坐。” 拍了拍腊月手,太后似是对她还挺满意。 “莫要羡慕,他日你也给皇上生个大胖小子。” 腊月笑眉眼弯弯。 “恩。我会努力。” 看她这般,太后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丫头果真是个可人儿。 “你一人努力,又有甚用?你个丫头。” 腊月刷红了脸蛋儿。 嘴角嚅嗫了下,期期艾艾:“皇上很喜欢我……” 这宫里,哪会有人旁人眼前说这个,不说旁妃嫔嫉妒,就说太后身边,也是没有人这样说。这自古以来,哪有婆婆喜欢看儿媳这般说。 可偏腊月就是这般娇羞说出这样话。 太后看她这般模样儿,恨铁不成钢点了点她头:“你个丫头啊,就是个没有心机。你看你这模样,没有哀家和皇上照拂,可不是被那些妖精生吞活剥了。” “皇上驾到——” 皇帝竟是上午来太后这里,委实也是出奇。 景帝进门之时偏是看太后如此看腊月,有些不解。 温煦笑:“怎么了?这丫头可是又犯错了?” 腊月听这“又”字,撇了撇嘴。 太后看了,又是笑了起来。 “难不成这丫头时常犯错?” 看腊月不服气嘟嘴,景帝真想直接过去亲上去。不过这是慧慈宫,他生生将自己想法隐了下去。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时常惹朕忧心。还说自己是朕大公主,朕可不是就将她当成大公主再养么。养成了这般娇模样儿,她倒是会惹朕生气了。” 看腊月羞愧模样,太后笑着看着自己儿子打趣:“你再说下去,这月丫头脸蛋儿怕是要起火了。” 景帝看她一眼,也并不多言,只浅笑。 腊月低垂着头,面儿上万般不好意思。可心里却对着景帝扎小人,他这浑人,怎地就太后面前如此胡说,以后她要怎么见人啊。以后怕是看见太后,她便是会想到今日之事。 心里羞愤厉害某人脸蛋儿已经红成了苹果。 许是见腊月是真羞愤,太后换了话题:“好了,你呀,也别看月丫头小,便是欺负她。看她羞。” 景帝神色平常:“朕要是欺负她,也不会这个地方。” 景帝说完,太后都尴尬起来。 不过他倒是浑不意。 这男人与女人本就这事儿上有着不同看法。 不过太后到底是年纪大,也不多时便是如同寻常,想到他这个时间过来,问道:“皇帝怎会这个时候过来?” 景帝看着茶杯,腊月连忙过去为他满上。 “这不是齐妃有了身子么,朕想着,这怀孕初期是不稳。宫里杂事又多。不管怎样,都是孩子重要。倒不如让齐妃将宫务分给德妃和惠妃。也好专心安胎,母后您看如何?” 太后笑了起来:“皇帝竟是与哀家想到了一起。唉,如若不是这月丫头年纪小,便是也能帮着管些。如今看来,只得是让德妃和惠妃多劳了。” 景帝想了一想,手指点了点桌面:“母后看着处理吧。” 太后点头。 腊月乖巧坐一边儿,观察着这二位,心里有着自己思量。 果不其然,也不过两日功夫,这齐妃就将自己管理公众事务交了出来。 不过出乎腊月意料之外,竟然是绝大多数事务都交给了惠妃傅瑾瑶,这点倒是腊月没有想到。 再看几人面儿上还是一片和谐,腊月啧啧几句。 现果然不是往里面伸手好时候。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齐妃对自己这一胎是十分重视,自从怀孕以来,万事小心谨慎。 这根据时间推算,齐妃正是去行宫之日怀上,这下宫里对去行宫这件事儿是趋之若鹜了。也有那恶意之人便是感叹,人啊,也要信命,你看惠妃倒是跟着去了两次,可是却依旧是没有怀上,可人家齐妃就不同了。 腊月听闻这些,暗自摇头,这做这种手脚人,这伎俩也确实是太不够看了。 想让惠妃与齐妃对上,谈何容易。 如若是德妃,这般挑拨许是还有用处,但是如若那是齐妃,便是怎么都不可能。 就腊月看,齐妃擅隐忍。 而惠妃出身好,纵然性子差,倒是也不至于做那下作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9:2:25 鱼酱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1:9:56 阡陌の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18:8:39 1222959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18:12:12 暮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2:13:23 itsi118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2:35:57 菩提四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21:43:19 嘻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722:17:12 lllik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8:52:13 谢谢大家支持! l↖↗l 107 这日子过得总是极,腊月便是没有感觉,这转眼就到了七月。 出乎所有人意料,齐妃这胎倒是安安稳稳,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其实腊月也早都料到了这种情况,不说旁,就说齐妃手段,那些不入流小把戏还能不被她看眼里?既然连宫中事务都能交出去安心养胎,可见齐妃对这一胎重视。 齐妃已经四个月了,腊月见她次数并不多,她并不太出庆祥宫。 倒不是说如何防范别人,只不过这夏日炎热,出门委实是不舒服。 因着天热,这几日腊月也是怏怏。 “禀昭仪娘娘,皇上有旨,令您去宣明殿侍寝。” 大晚上,腊月这刚要睡下,就听到来喜过来有事禀告。 腊月看着自己衣衫,想了下,顺手拿起一件枚红色真丝薄衫披上,又将头上挽了个发髻,一根碧玉珠钗就这么随意插发髻上。 看起来清丽紧。 坐上了轿撵,腊月有些睡眼惺忪,她本就是困了,揉了揉眼睛,还掐了自己一下,想着便是能够精神些。 待到到了宣明殿。 腊月一进屋便是看景帝斜倚椅子上,脸色有些绯红。 小小惊讶过后,她立刻笑盈盈莲步来到他身边。 冰凉小手儿放了他额头。 景帝睁开了眼,见她因着弯腰,胸口若隐若现,眼神暗了暗。 “都说手凉没人疼,朕这般疼你,你手怎还这样凉。”景帝将她手握住自己大掌中,她手指有些微肉,捏起来感觉甚好。景帝竟是将她手引到了自己嘴边,看她一眼,便是咬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触感奇好。 “臣妾才不是没人疼呢。那些话又怎么做了准。臣妾倒是想着,夏日里这般冰凉,真好呢!” 看他说话带着些酒气,想来必然是饮了不少酒,不然绝不至于如此。 坐到他身边:“皇上饮了许多酒?” 景帝笑,确实是这样。 “恩。月儿扶朕进去休息。” 其实景帝是一个颇为自律之人,如若说饮酒到行动不能自理,那是决计不可能。如此这般,不过是闹着她罢了。 腊月不过十五,身子软软糯糯,又是娇小,扶他进屋倒是有些吃力,可是不管是宫女还是来喜,皆被景帝遣了出去。4xs 景帝角度看着腊月身子,可见她丰盈xing部。 “你就这般来?”景帝语气并不太好。 腊月以为他醉酒关系,浅浅解释:“我坐轿撵啊。” 如此一来,景帝放了放心。 将唇靠近她颈项摩挲:“以后不准这么穿,朕不准旁人看你。” 腊月后知后觉明白他意思,羞红了脸。 “臣妾知晓了。” 将他扶到床上,腊月低身为他将鞋脱下。 “皇上进后室沐浴?” 景帝就这般直勾勾看着腊月,也不说话。 咬了咬唇,腊月也不晓得他想怎样。便是想着,先把衣服脱了吧。景帝坐床榻上,双手向后支撑,半躺模样儿。见她开始为他解衣衫,低沉轻笑。 “呃……”许是腊月碰到了什么位置,他竟是发出了这般声音。 腊月偷偷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半闭着眼,神情享受。 “轰”,腊月当时便觉得一阵脸红。 见她偷看自己,景帝笑了。语气暧昧:“这几日朕忙碌国事,你可是有想朕?” 腊月也不答话。 往日便是如此,如若她答了想,便是要被他狠命鞭挞。如果说不想,那是凄惨,怕是这一宿都没有休息机会。 景帝这厮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饮了酒关系,竟是将脚直接就抬到了她胸口位置,轻轻踩了一下。 惹来腊月瞪视。 见她这样子景帝是来了兴致。 直接倒了床上。 “上来伺候朕。” 见他这般,腊月想了下,将自己鞋脱了,爬上床铺,将他身子板正,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比她一个娇娇小丫头沉了许多,好不容易将他板正,已是气喘吁吁。 又想了下,她将床幔放下。 景帝看她这些做派,得意笑:“朕知晓,你是想我了。” 腊月将他衣服脱了下来,因着景帝极为不配合,又是夏日,腊月不多会儿便是一身汗,跪坐那里瞪视他。 景帝看她这般,伸手捏了捏她小脚丫。 腊月匆忙躲开,却不想被自己裙子绊了,趴他身上。 景帝是笑得肆意,一把将她翻身压身下。 三两下功夫两人便是一身全l。 “恩……”腊月被人压身下,呢喃了声。 景帝眸子暗了又暗。 “沉……”她用指头戳着他肩。 原本没想着景帝会应她,可是不想他竟是真从她身上翻下。 四仰八叉躺那里,喘了喘气,低语,可语气却是坚定:“下去伺候我。” 腊 月躺他身边,心里暗唾一声,就晓得他没那么容易便是放过她。 因着他刚才动作,腊月簪子已经掉了下来,长发披散身上,是显得她年纪小。 看她娇嫩模样儿。景帝xie笑:“下去,吃我……” 腊月见他今日确实有些反常,也知晓自己伺候好他才是得宠要领。 似娇似嗔瞪他一眼,看景帝心都要酥了。 缓缓地低下头,腊月看他对着自己耀武扬威模样,又看他鼓励眼神儿。 知晓他是喜*她如此,终是将他含入了口中。 本想着自己把握节奏,却不想这厮似是并不过瘾,一进入便是放肆鞭挞,折腾腊月泪眼摩挲。 这般折腾了许久,眼看着他就要释放,景帝却是一把将她按倒,狠狠入了进去。 没几下就是放纵她体内。 腊月气喘吁吁躺那里,不多时,就见他又是爬到她身上…… *** 那日之后景帝又是宣了几次腊月侍寝,都是这般放纵,腊月其实对做这种事儿也是喜欢,可大热天儿,委实不是那么舒爽啊。 虽然腹诽,但仍旧是心伺候。 许是男人便是如此,即便是帝王也不例外,那事儿上让他满足,总是会对人多出几分怜惜。 这日子过得就像一阵烟。 晃晃悠悠又是一个多月便是过去了。 腊月近来身子倒是不太舒爽。每每心烦意乱。 虽然已经立秋,可这哪见一丝凉气儿? “主子可是舒爽了些?”杏儿站腊月身后为她不断扇风。 盘腿坐小榻上,腊月嘟唇抱怨:“这怎地都秋日了还这般热,似乎这几日雨都下少了,一丝凉爽都没有。” 杏儿也是少见自己主子这般焦躁,安抚道:“奴婢听小邓子说,今日御园蜻蜓飞极低,往日里便是有着说法,蜻蜓飞低,约莫着便是要下雨了。” “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下起来,我这心情焦躁很。” 两人正闲聊,锦心端着一碟酸枣糕进门。 “主子,早些时候您念叨嘴里没味道,巧宁刚做了些酸枣糕,您尝尝,看看味道如何。”虽是如是说,但是锦心倒是一脸笑面儿,似乎是笃定了主子会喜欢。 其实这也是自然,巧宁手艺一直深受腊月喜欢。 巧宁将这酸枣糕做成了瓣形状,看着这暗红色糕点,竟是精致腊月都舍不得下口了。 不过心里舍不得归舍不得,可味蕾倒是不断分泌自己想吃信号。 捏起一块放到嘴里,满足眯了眯眼睛。 也没有多久,腊月便是将一小碟酸枣糕全都吃下,看着主子食量,锦心笑着问:“主子可是还要?” 这话便是调侃,腊月食量锦心一直是有数儿。 腊月看了眼盘子,歪头思索了下:“恩,要。再给我上这么些。” 这话一出,几个大宫女都有些疑惑看向了她。 锦心忙是点头。 主子这几日食量倒是有些变化,似乎格外能吃了些。 听说主子还要,厨房巧宁也惊到了,半响,嚅嗫着说:“抓秋膘?” 几人处都不错,外人面前全是主子眼前体面人儿,也是守着规矩。可几人私下相处却是不然。 倒是放松肆意许多。 “莫要胡说。”锦心笑着瞪了她一下。 这南沁国以瘦为美,主子已经不算纤瘦了。如此这般说,怕是主子又要闹脾气了,不过主子这些日子也是奇怪,性子变了许多。 巧宁也是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再说了。我倒是觉得肉肉才好看。” 锦心端着糕点准备出门:“所以你就要自己吃成这个样子?” 巧宁嘿嘿一笑。 巧宁身材相比其他几人都是圆润许多。 “你要是每日和我一样待厨房研究吃,想来你也不会比我纤细许多。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和主子说说,要不要宣个太医看看,这几日主子还真是明显能吃了。” 锦心脚步一顿,点头。 “我知晓。” l↖↗l 108 吃过东西之后腊月烦闷心情似是好了许多,不知怎又困倦了起来,眼皮重不行,想了下,将几人打发了出去,便是准备小睡一会儿。83kxs 腊月往日里并没有这午睡习惯,今日竟倒是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这一觉是睡到了傍晚。 锦心等几个丫鬟都有些忧心。 本来锦心是打算下午和主子说说,要宣太医过来看看。结果就见主子这么一直睡到了傍晚,她是心里忐忑起来。 腊月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完全不晓得今夕是何夕。 “锦心……”许是刚睡醒关系,这声音软软。 锦心连忙进屋:“主子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 看主子视线里带着一丝迷茫,锦心提议:“主子,奴婢看您这几日状态有些反常,不若咱们宣太医过来看看吧?” 腊月看向了锦心,直接问道:“我们不是可以直接叫翠文过来么。这多方便,我不过是天热,心烦罢了。” 锦心暗骂一声,怎地就忘记了翠文医术。 “看奴婢这脑子,怎么就不灵光起来。我去将她喊过来。” 翠文听说主子身子不适,也是焦急,进屋匆忙请了安便是将手搭了她脉搏上。 顷刻间,翠文皱起了眉毛,再一看自己主子睡眼惺忪模样。 开口道:“奴婢建议,主子还是直接宣太医。” “怎么回事儿?”锦心急切。 将自己眉毛舒展开,呲了下牙:“主子好像是有喜了。” 叮!沈腊月惊那里,而一旁锦心也是一个闪神:“主子有喜了?那可是得宣太医。” 总不能说,是他们宫里翠文诊断怀孕吧? 接下来便是一团忙碌,没一会儿功夫,就见锦心小跑儿着吩咐小邓子去皇上和太后那里报信儿。 虽然知道翠文绝对不可能诊断错,可是见太医诊完腊月依旧是有些小紧张。 也巧了,来正是万太医,翠文看见万太医也是有些激动。 不多时,就见景帝大踏步进了听雨阁。 景帝进门之时看见翠文与万太医都站一边,眼神闪了闪。 床榻上小姑娘笑眯眯看着他。 “淳昭仪如何?” 万太医恭恭敬敬:“禀皇上,微臣刚才为淳昭仪诊断,淳昭仪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 “那需不需要喝药?身子状况如何?” “淳昭仪身子大好,并不需要喝药。只不过怀孕初期,可能性子上有些焦虑,吃食上也有些反常。娘娘身边都是未出阁姑娘,并不知晓这是怀孕症状。” 景帝点头。 “那便好。” 景帝上下打量腊月,见她一双眸子亮晶晶,似乎很是开心。 “这你进宫之日还恍若就眼前,可你却已经从十三岁小丫头到今日这般娇媚小女人了。甚至还能给朕开枝散叶了。” 腊月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怀孕关系,有些乏,直接就倒了他怀中,呢喃:“我们都说话算话,你看,我大公主要来了。” 景帝因着她话浅浅勾唇,语气也低低:“你说,咱们大公主,是不是朕喝醉酒那晚?” 腊月眼睛警惕四下看了看,又见宫女太监已经都出去了,吁了一口气:“旁人面前,你不能没有分寸。” 景帝看她这般,笑了起来:“朕今日还记得那日月儿乖巧模样呢。” 腊月看他存心取笑于她,抱怨:“那日你还咬我了呢。” 景帝不曾想,她竟是提起了这个,失笑:“你这丫头难不成是埋怨朕?倒是个小算计。” “你本来就咬我了,还不让说。以后你可不能咬我哦。我是有身子人了。”真真儿是一派小女孩儿做派。 景帝才不管那些,握起她肉肉小手,便是又是一下。 他这般动作惹得腊月呼哧了一声,嫌弃将脸蛋儿别开:“皇上再要这般我便去告诉太后。” 景帝见她如此倒是笑了起来。 “你呀,还真是个小丫头。好了,朕不欺负你了,免得你去太后那里告状。把你那些丫鬟都给朕叫进来。” 腊月不知景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呆愣愣看着他。可他见她如此这般,感叹道:“这有了身子,怎么脑子笨了。” 腊对着他嘟唇,不过还是对外面稍大声唤了下:“锦心,你们几个大宫女都进来。” 几人都是鱼贯而入。 景帝看着这四个宫女,开口道:“你们主子年纪小,凡事都是不懂,你们虽未生过孩子,但是有些事情却是该懂。凡事好好伺候着你们主子,心些,如果一旦有个什么差池,想来,你们该是喜欢慎刑司那个好地方。” 景帝这话说没有一丝起伏,不过几人还是慌忙跪下。 又想了下:“过几日朕会为你们主子找一个合适老嬷嬷,朕就是觉得,这听雨阁少了什么,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一个老嬷嬷带着你们,都给朕好好伺候着。” 几人慌张应是。 腊月不晓得景帝怎么想着给她安排一个老嬷嬷了。 不过想来孩子这事儿上,景帝倒是没有必要害她。 多个老嬷嬷,是不是有些事情能规避些,想来也是一件好事儿。 “谢皇上恩典。”腊月床榻上坐着,软绵绵开口。 景帝看她这软糯模样儿,眉眼间柔和了许多。 “你年纪轻,凡事多听些老嬷嬷,这对你总是有好处。”景帝这话倒也算是推心置腹。 腊月乖巧点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翌日。 昨日虽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听说了淳昭仪怀孕事儿,可是也是存着一丝心,希望这是个假消息。 不然这太后怎地就没动静? 可一大早便是有人看到太后将赏赐送到了沈腊月听雨阁,这么一看,便是知晓,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 人人都道这淳昭仪好运气。 宫里也是需要交际。 这各宫便是陆陆续续将礼物送来,锦心和翠文一起检查,这找出问题概率就大了许多。 看着那些有问题东西,锦心气眼睛都红了,这帮人,怎地就想着处处害别人,哪有一个好人。 鲜少见锦心这般激动,其他几个大宫女纵使也是义愤填膺,但是却也只能将此事忍了下去。 腊月知晓一切之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因着怕沾染上那不好气味儿动了胎气,腊月并没有去看这些各色能伤害她物事。 用脚轻轻踢着园子里小石头。 腊月想了许久:“锦心,将那些有问题东西都给我装好。一会儿送到太后那里。” 太后送了礼物,她必然要过去谢恩。 既然如此,便是交给太后解决吧。 别以为她是软柿子,往日她并不多言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与她们斗得再多,皇上不喜欢也是白搭。可既然她们都觉得她是任人捏扁捏圆之人,那便是个玩笑了。 既然主子发话,锦心自然是将东西装好。 这有些人如若不敲打下,便是会得寸进尺。 将鹅*衣裙穿好,腊月看着杏儿手中束腰。 想了下,吩咐到:“给我系宽松些。” “奴婢晓得。” 腊月今日打扮极为简单,往日首饰也并没有带身上。 就这般素素静静。 长发挽成了一个发髻盘头顶,简单犹如男子。 待她来到慧慈宫,桂嬷嬷看她便是吃惊:“淳主子怎么过来了。进进。刚太后还提及您呢, 说是一会儿无事了要带着大皇子过去看您。” 腊月笑活,当真似银铃般笑声。 “这哪有让长辈看小辈儿道理,再说了,我不过是刚刚有孕,做什么都不耽误。” “可不敢这么说,这前三个月是该小心。主子年幼,便是不懂。”桂嬷嬷对沈腊月委实不错。 这不过刚查出有孕,她竟是非要扶着腊月进屋,闹腊月又是一个大红脸。 太后正和严禹说些什么,听到通传。便是回头和自己孙儿说:“我们倒是不需过去了。” 严禹小脸儿没有表情,不过倒是也并没有不高兴。 这腊月进了门,还没等福下便被太后叫起。安置了她右手边。 仔细端详这张小脸儿,太后笑言:“你这丫头,也是个有福气,这几个月前咱们还这里说着齐妃,这一转眼,你也有了身子。这可真是大喜。” 腊月娇笑低头:“月儿也是得偿所愿。” 太后是笑得厉害,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想着生一个儿子,能够母凭子贵,是希望借着这孩子走上高位置。可即便是心里如此想,一个个却是装作对权势浑不意。是不会像沈腊月这般直白说得偿所愿。 她便是喜欢沈腊月这一点。 为人拎清。 不过,她身边那俩丫头拎着大袋子是什么? 疑惑看向了沈腊月,这丫头倒是也不矫情,直接开口:“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玉簟秋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818:57:17 暮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82:22:2 菩提四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821:9:29 鱼酱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821:1:39 谢谢亲们支持! l↖↗l 109 这有人拎清,就有人拎不清,看着沈腊月吩咐宫女拿过来那些“礼物”,太后心里一叹。 其实这宫里这样事情也是层出不穷,但是如若真说起来,竟是没有人找过她主持公道,即便是自己年轻那会儿,遇见了陷害算计,也是自行解决,解决不掉,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这沈腊月却偏是不走寻常路线,竟是将这些物件都拿到了她慧慈宫,看着这些东西,她便是想到了往昔那些日子。 “都是谁送过来?” 腊月还真是不矫情人,直接就从怀里那这送礼清单交了上去。 “还请太后娘娘为腊月做主。月儿性子本就急躁,这怀孕了愈发不着调。初时看见这些东西,心里气愤紧,便是想着打上门去。后来总算是被几个丫头拉住了。说这不仅失了皇家体面,还怕伤着了孩子,臣妾这一听,才是想了清楚。宫里大小事宜,自是有皇上,有太后呢,怎地也轮不到腊月胡来。” 看腊月这番模样,太后点头。 “你这么想就对了,现今你只需好好安胎,到时候生个健康娃儿。旁事儿自有我们,又怎地需要你来处理?前三个月至关重要。这胎可得稳了。” “恩。” 两人说话功夫,严禹就这般盯着腊月肚子,许久,拧起了眉。 腊月自然是瞄到了他小动作,笑着回头:“大皇子今日又没去上书房耶。” 这话里有着浓浓调侃,饶是严禹这般小人儿,也是听了出来。 狠狠白了腊月一眼:“今日要看你才没有去。” 倒是将这不去上书房事儿推到了她身上,腊月看一眼太后,发觉她也不是很乎这些,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笑。 “大皇子有心了。” 小娃娃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沈腊月。 皱眉想了又想,颇为纠结,不过仍是开口:“呃。我准了你以后叫我禹儿。” 看他这般样子。屋内几人都笑了起来。 太后摸着他头赞道:“倒是个懂事孩子。” 严禹面无表情看了祖母一眼,似乎是说,自己本来就很懂事。 腊月浅笑:“禹儿。” 这一说,严禹抿了下唇,应了声:“恩。” 就太后看来这事儿都怪。人和人之间,倒是真要看个缘分。就像这沈腊月,倒也并不是特别出众。性子也算不上温婉,可是偏是不管这严家大还是小,竟是都是对她极为欢喜。 景帝那般性子倒还好说,不管怎样,这沈腊月想也是伺候他极为妥贴。可这小禹儿竟不是如此。 腊月也不过是陪他闲聊,是算不得知冷知热。言语间也没有恭维,可这小竟是也对她不同于他人。 “你这孩子年纪小,又是事儿自是不懂,别看你往日做那些功课,可是如若真到了关键时刻,许是也未必有用。赶明儿哀家给你找个老嬷嬷,也能好好伺候你。”太后看她脸蛋儿,又想到这不过是个十五岁小姑娘,即便是先前为了这事儿做了诸多准备,可是她那宫里,竟是一水儿大姑娘,又有何明了。 腊月笑眯眯回道:“谢太后娘娘恩典,不过昨个儿皇上也说要选个嬷嬷过来……” 剩下话隐了嘴里,可太后也是知晓。 她确实没想到儿子会这般上心,才想着多为这傻丫头谋划几分,既然如此,她倒是可以将这份心儿收了起来。 “那便是也好。左不过他是你肚里娃儿父亲。这事儿都让他操心去。”太后打趣儿道。 两人这边闲话,严禹听闻此言倒是低下了头。 腊月自然是看到了他小动作,想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聪慧,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自己父亲又会有其他孩子,而且似乎是喜*,难免他会失落。 笑着回道:“皇上每日都忙于宫务,自是没有过多时间管这些事儿。派了老嬷嬷过来,许是就觉得放心了吧。” 太后笑着白了腊月一眼,又瞄一眼一旁小严禹。 知晓这也是说给孩子听,点头:“瞅瞅你这孩子,找个嬷嬷照顾你,你也能衍生起来说这许多。” 严禹看着两人谈话,□来一句:“父皇很忙。” 腊月看他认真小模样儿,没忍住,捏了他脸蛋儿一把。 “就知道向着你父皇。” 她这话说完,太后和严禹都吃惊看她。 腊月一下子就觉出自己一出儿不太好了。 咬了咬唇,有些小尴尬:“那个……那个……” 实是不晓得说什么好。 不过严禹倒是并没有当一回事儿。 被腊月这么捏了一下,竟是笑了起来:“父皇每日忙于国事,本来就是很忙。” 看他明媚小脸蛋儿,腊月也微笑:“怪不得往日皇上便说禹儿懂事,可不正是如此么,看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这就巴巴为他父皇辩解呢!” 景帝鲜少提及严禹,可腊月却仍旧这般说。 果然,就见严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嘴儿轻轻勾起,似乎很是活。 腊月见状也是勾了勾嘴角。 见两人似乎处极为和谐,太后也是笑容满面。 *** 如今已是秋日。 可虽是立秋,但秋老虎威力依旧不减。 天气燥热厉害。 与夏日里炎热相比,这时又多了几分压抑。 可如若说除了下人居住地方,这宫里也只有西边那处宫殿让人分外不喜。 冬凉夏暖。 这里委实并不适合居住,可虽是这般说,但这里却仍旧住了人。 这里便是宫里人人厌弃——冷宫。 冷宫地方并不大。院子里各个屋子都是简单很,一丝装饰也无。 可虽是炎热,但是这里又透着一丝阴气。 想来也是,这样地方,多少女子终是抵不过似水流年伤感,自己送了自己一程。 先皇时期也是有些犯错妃嫔被打入冷宫,可是景帝登基,这为数不多女子已经被送到了尼姑庵出家。也正因此,这里便是空了下来。 皇之后第一个住进人,便是往日飞扬跋扈宋妃。 初时不管宋妃如何叫嚣愤怒,可是终是这里被安置了下来。而这些冷宫伺候奴才也是从初小心翼翼到后来稀松平常。 当初有多高贵多张扬跋扈,今日便是有多可怜。 宫规森严,倒是没有人行些虐待伤害之事。 不过有时候,漠视是令人发狂。 可是宋妃已经没有发狂命了,因着伤了陈雨澜孩子,她被太后赐死。 当然,她被赐死以前,这冷宫又多了一个人。 到现今,这冷宫已然有两人,当初关系还不错两人。 连秀云和陈雨澜。 可既然是进了冷宫,又有什么好与不好呢。 两人似乎不如街景上俗妇,彼此恶毒诅咒,互相伤害。 似乎也只有这样,两人才能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 人人都知晓,这连秀云表妹白婕妤如今虽然无宠,却是有着健康可*三皇子。而陈雨澜表妹则是皇上眼前红人。 可那又如何,那都不是她们。 而且,当初行那些陷害之事,这几人倒是并未手软。 想来人和人之间倒是有趣,这连秀云是因为伤害沈腊月进入冷宫,而陈雨澜则是杀了白小蝶进入冷宫。这因果之间,倒是让人揣测颇多。 而两人也都不是那好性儿之人。一言不合便是互相厮打起来。 既然进了冷宫,还有什么下人可言,两人也从当初才女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儿。 这日便是如此,两人互相之间一言不和便是又互相撕扯起来。 而束兰见到便是这番情景。不拧了一下眉毛。 轻咳一声:“两位主子这是成何体统。” 两人激战正酣,哪有注意旁人是否到来,这听到束兰声音,便是同时回头。 竟是德妃身边得意大宫女束兰。 “倒是束兰姑娘,可不知这偏僻之地怎地劳您大驾。”连秀云这话里有着浓浓嘲讽。 如今连这一个下人都是过得比她们好,可怜她们还这里互相挤兑。 许是陈雨澜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都是将胳膊放下,整理了下衣服。 “看看你们二人,真真儿是让人看不起。落到这副天地不想着早日想主意脱离苦海,反倒是互相撕打。这又哪是精明之人所为。” 束兰不会没有缘由来这里。 陈雨澜不管如何都是比连秀云精明上了一分。 又听她这般说,便是缓下了脸色,勾起一抹笑,不过这笑让人看着别扭。 “难不成束兰姑娘是来给咱们指一条明路?” 束兰看她上道儿,笑了起来。 “你们要出去,也要看自己会不会做了……” 陈雨澜与连秀云对视一眼,都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明了。 想来,必然是德妃将她派来。 陈雨澜勾起笑容:“既然如此,还请束兰姑娘进屋详谈。” l↖↗l 110 腊月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自从查出有喜,她便是嗜睡起来。6zz 每每都要日上三竿才起。 虽并非睡得安稳,但是倒也不像之前那般有点风吹草动便醒。 至于那日送了有问题礼物几位,太后也并没有姑息,全都降了一个份位,罚俸一年。 这次太后倒是雷厉风行,就腊月看,这宫里事儿,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既然各宫安插了人,那必然是知之甚详。即便是当时不知,过后想查起来也是不难,可是许多事儿却仍是不了了之。 由此便可见,有时候有些事儿,她们看着比天大,可是那些大人物眼里,不过是小事儿罢了。 “主子,来喜公公带着一个老嬷嬷过来了,说是求见您。”锦心搭开帘子进门。 腊月正吃粥,将小碗放下。她擦了擦嘴,倒是优雅。 “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就见来喜带着一个五十来岁老嬷嬷进门,两人俱是规矩行礼。 腊月不过简单打量一下便是叫起。 两人站起后腊月是肆无忌惮打量起来,这老嬷嬷也是不卑不亢,头略垂,态度很是恭敬。 来喜咳嗽几声,言道:“主子,皇上说,您这宫里并无有经验之人,怕您往日有了不适,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这周嬷嬷是宫里老嬷嬷,为人严谨又心细,可喜是是照顾孕妇接生一把好手,有她照顾您,皇上言称也放心了些许。” 这话儿是不是也是告诉她,这周嬷嬷是皇上放心稳妥之人? 她从来都不敢将景帝比作那不清明之人。 所以腊月深信,只要皇上想让她将孩子生下来,那这孩子必然是会安安全全。 许是并非十全十美,可是这人选,是一定不会有差池。 “来请来喜公公替我多谢皇上厚*。” 锦心将一袋儿金瓜子儿塞到了来喜手里,来喜推辞了一会儿,便是收下。 来喜这时倒是觉得,这淳昭仪确实不是简单之人,不管是初初进宫之时还是如今,她待他态度,从来没有改变。既然能够做到如此,想来又怎会是单纯之辈。 离开了听雨阁,来喜走了许久,又回头望听雨阁那块匾,心里琢磨,想来,这淳昭仪,只要不出什么岔子,该是有大富贵了吧? 见来喜离开,腊月笑吟吟说话:“周嬷嬷坐吧。kxnet” 这周嬷嬷谢过之后便是坐到了不远处椅子上,腊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就着自己怀孕问题问了些许,有什么忌讳,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这哪些症状是正常,哪些不是。腊月问详细。周嬷嬷也是答仔细。 待将自己疑问问了,腊月又将几个丫鬟唤了进来,介绍了一番。 周嬷嬷对几人也并没有拿什么老嬷嬷派头,互相见了礼。 周嬷嬷也是知晓,这些人都是听雨阁体面人儿,如若不是因为淳昭仪有喜,主子也不会将自己派到这边,端看这几个丫头伺候,都是极为妥帖。 看来这听雨阁倒是井然有序。 时光荏苒。 这日子转眼间就到了十月。 而听雨阁因着有了周嬷嬷,似乎为顺畅了些。往日里那些大大小小事宜锦心几个也都处理极为妥当。 周嬷嬷除了这淳昭仪身子,旁也是不管。 腊月知晓过几日便是景帝祭天日子,说起这个祭天,腊月竟是有些打怵。每次皇上不,这宫里都要闹些幺蛾子。第一次便是陈雨澜小产,第二次是白悠然生产之时凶险。 腊月可不认为白悠然那事儿是个意外。 这次景帝不,她是有着深深担忧,想来正是如此,她不过怀孕三个月。刚刚稳定些,如若有些什么人使坏,她万不敢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些小喽啰做些什么她自是不怕,可是为什么每次皇上不都会成功,必然还是有身高位,掌管后宫事务人暗中作祟吧。 许是看主子这几日忧心,周嬷嬷劝诫道:“老奴虽不晓得主子是为了何事如此,但是有些话老奴还是得说,不管何事,都有解决法子,天塌了还有皇上,主子这个时候可要顾着自己身子啊。” 腊月知晓这是为她好,点头。 可虽是点头,眉头仍是皱紧紧。 周嬷嬷见状,想着是不是该和景帝汇报一下了。 这淳昭仪本就年纪小,如今看这身量又大,想来这孩子也是个大个儿,她思绪不稳,对孩子委实不利。 听闻周嬷嬷汇报,景帝一下子就想到了过几日出巡,想这几次出巡,宫里确实都有些波折, 这丫头年纪小,为这个忧心也是正常。 又想到齐妃,如今齐妃已经七个月了,也是艰难时候,想那白悠然便是七个月时候出了事儿,他万事倒是不可不防。 略一思索,景帝招呼来喜,吩咐通知各宫,今晚共同畅春阁小聚。 虽是小聚,其实也是点拨这些人。 腊月听雨阁得知消息,疑惑了一下,不过转头便将这事儿抛诸脑后。 想来她肚子里这个,必然不是个聪慧丫头,不然怎地自从怀了她,自己这脑子便是不灵光多。 不仅如此,这丫头还是个贪吃能吃。 腊月看着桌子上两碗云吞,嘟了嘟嘴,自己怎地就变得这般能吃了呢? 看主子对着两个吃光空碗发呆,锦心低声问一旁周嬷嬷。 “嬷嬷,主子这般能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人人都知晓,如今齐妃吃并不多,说是不想孩子太大了,生时候出问题。 锦心是个大姑娘,也不懂,自是要问周嬷嬷。 周嬷嬷摇头:“没事儿,这咱们主子这个月份,能吃倒是无害。后几个月注意点便可。往日 里我伺候孕妇,就看着这孕妇时常吃些自己往日里并不喜东西,如此说来,便是这孩子喜欢这味道。咱们主子如今这般能吃,想来也是肚子里孩子需要。这事儿自是无妨。” 两人说话功夫,腊月已经回了神。 迷茫看两人:“我这肚子这么大,穿什么都不好看。” 女子总是*美,腊月也不例外。 周嬷嬷瞄了一眼淳昭仪肚子,心里暗寻,这肚子是有些大了。 按理说,这个月份,这肚子不该这般大啊? 又一思索,周嬷嬷倒是笑了起来,指不定,还是桩大喜呢! 因着有喜,周嬷嬷不赞成腊月用那些胭脂水粉,而腊月又是个稀罕孩子,便是立刻全数儿收拾起来,一张小脸儿素素静静。 一袭水粉色长裙,不施一丝粉黛。丝丝秀发竟是还挽成了两个小小发髻,如今看来,这不像是昭仪娘娘,像是哪家十二三岁小姑娘。 腊月过去并不早,一进屋所有人视线便是看了过来。 给份位高请了个安,自然,这个时候可是没人敢难为她。 扬着小脸儿,一脸高傲走到了自己位置上,来时她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再看桌上这些,竟是没有胃口了。 孕妇总是这般奇怪。 看着那水灵灵小脸儿,多少人心里暗恨,不过暗恨同时又有了一丝喜悦,都说怀了姑娘,这娘亲才会孕期美丽呢! 看这沈腊月竟是比往常还美上了几分,众人都是暗暗祈祷,她这胎必然是个姑娘,反正她自己也是整日整日大公主挂嘴上,不是么? 此时惠妃已到,看着沈腊月那般模样儿,她手里帕子攥紧紧。再看向不远处齐妃,终究是将自己视线隐了下来。 她们都怀孕了,她什么时候会有? 难不成,真是亲手害了自己孩子惩罚? 甭管别人如何,惠妃心里煎熬厉害。 而齐妃坐那里,又看沈腊月不施粉黛模样,心里也是有几分嫉妒。她这般年纪,已经不能如此了吧?透过酒杯倒影看自己精致妆容,谁想那妆下模样儿? 不过齐妃安慰自己,自己这胎必然是个皇子。 都说,酸儿辣女。都说,怀儿子才会丑孕妇。 沈腊月纵然美,纵然能生一个公主,也不过是别人家人罢了。 “皇上驾到——” 随着小太监唱声儿,景帝大踏步进入。 待众人请安之后便是宴席开始。 这不年不节,好端端,景帝偏是喊了众人一起设宴。 看起来总是有几分用意。 果不其然,没多时景帝便是开口:“这过几日便是祭天,因着公务繁忙,朕打算将行程紧锁些,既然如此,也不需那许多人随驾伺候了,就暂且定为徐小仪一人吧。” 徐小仪得知自己能够一人随驾,惊喜异常。 旁人嘴里都是说着福气话儿,可心里却是暗恨很。 这样机会,平白竟是被她得去。 紧接着又听皇上开口。 “如今宫里齐妃与淳昭仪都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慢待,惠妃德妃,你们二人忙着宫里事务同时定要好生照看她们身子,如若是有了一丝差池,这朕都容不了你们。” 景帝此言刚落,就听“嘭!”一声,齐妃倒了地上…… l↖↗l 111 周围人见齐妃倒地,一阵尖叫。 而齐妃身边大宫女如梦则是眼尖看到了那顺着大腿淌下血迹。 “娘娘见红了,召太医啊……” 景帝一看那状况,连忙挥手,来喜身后小太监嗖一声跑了出去。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腊月站一边,看了看桌上吃食,紧紧攥住了周嬷嬷手,一阵后怕。 没多一会儿,这太医便是赶到。 众人皆是聚了这庆祥宫外间。 而此时内室里一盆盆血水端出,想来也是不好。 腊月坐边儿上,太医正为其把脉。 “淳昭仪如何?” 景帝坐首位,焦急问道。 “启禀皇上,淳昭仪并无什么事儿。” 齐妃出事儿,景帝自然是知晓,这还有另外一个有孕之人。太医一到便是分了一个过来检查腊月身子。 好,并无什么状况。 腊月声音低低:“我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个时候自然是人人都揣测,必然是那吃食出了问题,不然齐妃怎么就会出事儿? 那畅春阁已经被封了。里面也有另外一拨太医正检查,想来这景帝是极为震怒。 其实这次确实是如此,景帝万没有想到,自己本是想敲打一下众人,竟然被人抓到这个机会害人,他如何能不气急败坏。 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不然怎地就会如此让人钻了空子,眼神凌厉扫过这屋内众人,这害人之人必其中。 众人除了沈腊月这个孕妇,其他人都是立那里,表情是透漏着焦急。 景帝心里暗哼一声,这面上焦急究竟是希望齐妃好还是不好,这还真是未可知了。 再看端看众人,便是觉得虚伪异常。 就景帝打量众人时候,来喜匆匆进门,景帝耳边耳语几句,景帝眉毛皱了起来,眼神扫过众人,看大家心里一惊。 冷哼一声:“齐妃和淳昭仪桌上醋溜鲤鱼、辣子鸡丁都被人下了药力强劲堕胎之药。” 都说酸儿辣女,想来不管是吃酸还是辣,这下药之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结果。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胡说。 听闻此言,腊月一阵后怕,如若不是她来之前吃多,又是喜欢巧宁手艺。想必今日自己也未能幸免。 究竟是何人,竟是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又想到这宴席是皇上组织,心下有了几分怀疑,便是看向了景帝。 景帝正气恼,看着腊月看过来充满怀疑视线,当即心里抽了一下。 她这意思,竟是怀疑他么? 虽她极便是将视线别开,但是景帝自认为自己没有看错,心里一阵不舒服。 “月儿,你过来。” 腊月听到景帝声音,又看他脸色,忙起身步来到他身边。 景帝看她这般动作,呵斥道:“慢一点。有了身子还这般疾步。知不知道顾着孩子。你是成心让朕不舒服是吧?” 腊月平白无故被人呵斥了,心里委屈紧,面儿上也有些表现出来,扬了扬头,微微福下: “臣妾错了。” 景帝看她模样,心里叹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姑娘,怎地就是这般倔强。这不过是说了一句, 她就这般委屈。果真是太宠她了。 可又看她身子,这不过三月就已经显怀,当初齐妃可是三个月还看不出来呢。 心里又有些担忧。 见他不叫起,腊月也就这般半蹲福着。 见她一直不起,景帝可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叹口气:“来朕身边坐着。你如今也不是一个人,哪还能像往日那般莽撞。朕不过稍微语气重了些,你就这般。” 既然年纪小,又是怀着自己孩子,还是多宠着些吧。 慢慢教,总会好。 旁人哪见过景帝这般模样儿,委实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暗骂这沈腊月不识抬举。 而腊月过去了刚才那阵儿,也知晓自己是有些过了。 虽自己委屈,可是既然人家是皇上,自己又要仰人鼻息,可不就得温顺么。 定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娃娃性子不好,不然怎会如此。 腊月偷偷将自己刚才失常归咎到娃娃身上。 这不过是怀孕三月,她已经将嗜睡、能吃、嘴馋、脾气不好等等变化统统都归咎到了娃娃身上。然后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到时候要好好教她,决计不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景帝哪知她这些心理起伏。 就见她嘟了嘟嘴:“我自己娃娃,定会万分小心。” 这时景帝细打量她,发觉她素素静静,未施粉黛。也知晓她这定是怕胭脂水粉对孩子不好。 “你还是年幼。既然太医诊治过你无事,那你也别等这里了,这里气息又不好。免得扰了你心绪,再伤了孩子。先回宫休息吧。” 因着齐妃出事,大家都聚了这里,而这里又不如畅春阁通风,腊月确实是觉得有些闷了。 并没有推拒自己这个优待,腊月点头:“谢皇上恩典,那臣妾就回去了。” 景帝看她听话,满意:“来喜,你送淳昭仪回去,另外派些人多照应听雨阁,朕不想听见任何不好消息。” 腊月看景帝倒是真心为她,心里熨帖了些。 周嬷嬷扶着自家主子,心里也是一阵发寒,如若不是主子宫里吃了许多,今日倒是不知是怎样个情景。 腊月也并不揣测齐妃会如何,不揣测她为何会中招,只是静静往自己听雨阁走去。 锦心等人已经听说了畅春阁事儿,心里正是焦急,就见主子回来,连忙奔了过去,从另一边扶着腊月进内室。 腊月看她如此紧张模样,摇头说道:“我没有事。太医已经检查过了,出事是齐妃。” 几人也不晓得当时情况。 听说自家主子没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道了声“阿弥陀佛”。 其实腊月也是有些乏了,并不多说此事,稍微沐浴梳洗便是睡了过去。 这厢暂且不表。 而那厢自腊月离开景帝是冷峻了些。 也不多言,就是上下打量这些如美眷。 端看这些人,一个个自是美丽动人,可是内里却是龌蹉至极。 又过了一会儿,太医终是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摇了摇头。 “臣等无能,没能救回小皇子。” 景帝闭上了眼睛,手攥成了拳头。 许久,睁开了眼:“齐妃如何?” 太医并不敢隐瞒:“齐妃娘娘并无生命之忧,想来明日便会清醒。不过……” 太医停顿了一下,景帝知晓必然还有旁事儿。 “继续说。” “不过因着这药性霸道,齐妃娘娘怕是以后难有身孕。” 此言一出,便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景帝冷笑:“不能怀有身孕,七个月大孩子死了。好,真好啊!原来,朕便是太姑息你们了么。” 景帝几乎是冰冷看着这些女子。 “一个个虽然貌美,却怀着肮脏心。你们都回宫吧。朕也将话撂这里,明日傍晚之前,必然要找到那个下手之人,朕必然不会姑息这次凶手。” 众人少见皇上如此态度,也不敢多做辩解,既然皇上说让她们离开,众人便是鱼贯而出。 景帝望一眼室内,低沉开口:“起驾回宫。” 这一晚必然是个不眠之夜,不管是不是凶手,除了沈腊月这种怀有身孕嗜睡之人,旁人都是不能安寝,皇上信誓旦旦说这次并不算完,明日傍晚必然查出凶手。 联想前几次事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家又觉得,说不定又会推出一个低份位替死鬼吧。 可是再一想皇帝脸色,就又不确定了。 不过那些小宫嫔倒是担忧起来,生怕自己成了他人靶子。 第二日是个阳光明媚日子。 腊月起不算早,不过倒是挺有精神。 看着身边几个大宫女都是一直守着自己,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都说了么,我并没有什么事儿。” 几人俱是点头,可是知道归知道,昨日事儿那么大,她们总是担忧。 “外面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对这事儿,腊月也不是不关心。 桃儿开口:“据说昨日皇上说了,今日傍晚之前必然查出凶手,绝不姑息。” 腊月对这个说法倒是持有保留态度。 这多少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那齐妃呢?”当时那么多血,其实腊月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猜想了,觉得并不太好。 桃儿迟疑了一下,不过终是回答:“禀娘娘,齐妃娘娘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过,太医说药效太猛,齐妃娘娘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而齐妃娘娘肚子里那个,也已经去了,并没有救活。” 腊月一听,吃惊不已。 她已经猜想到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但是竟是没有想到,那下药人竟是连以后都算计了么。 腊月又是一阵后怕,倘若自己真吃了那桌上吃食,自己如今怕也是生不如死吧? 安静室内,景帝背手站窗前,看着那一地落叶,他心里也是分外萧瑟。 他不晓得,是不是他自己做错了。 曾经时候,他想着,这只有能护住孩子母亲才能生下他子嗣,不然,即便是孩子生了下来,他放进诸多感情,可是后却仍旧被人算计,他该是怎样心情。 可是今日,他突然间不确定起来。 这不确定不光是因为齐妃七个月大孩子离开,还有腊月那怀疑一眼。 她为什么会那般看他,为什么会怀疑他。 想来也是有道理吧。 景帝握拳,面上说不出落寞。 往日里腊月只会那般亮晶晶看自己,一脸喜悦,眉眼带笑。几时这般怀疑打量。 想来也是,这宫里孩子十有□都保不住,他虽嘴上说命人严查,可是到了竟是不当一回事儿起来。 而这次出事又是自己临时起意宴席上,也难过那小娃儿那般带着怕看自己。 又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景帝是心里一阵恼恨。 这次能为此事算计到他头上,他日难保不会为了旁事算计过来。 景帝眼神锐利起来。 这心大了人,委实是留不得。 许是,这有些事是他弄差了。 孩子母亲又有什么要紧,左右那都是他孩子,孩子母亲不能保护他,他这做父皇竟是也不能么! 他不想按照自己父皇那一套走,可是也不需矫枉过正。走上另一个极端。 又想了一会儿,景帝似乎是想明白了,脸色恢复了平静。 “来喜。” “奴才。” “傍晚将所有宫里妃嫔都给朕聚到畅春阁,这事儿不需惊动太后了。” 景帝似是想清楚了什么。 而各宫妃嫔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惊讶,也知晓这必然是皇上要将结果公布出来,往日这些事儿皇上都是交给太后,可今日看来,竟是皇上要亲自处理此事。 不晓得是个什么结果,大家都是七上八下,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这边腊月得知了消息,也是心里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真是皇上处理此事。 勾了勾嘴角,就是不晓得这男人会怎么处理了。 不晓得为什么,她这心里竟是有些不得劲儿起来,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似。 看她有些心神不定,锦心不解:“主子怎么了。” 想到许是主子之前畅春阁见到那可怖一幕,如今有些忐忑,锦心接着说:“主子委实不需太过担忧。这次皇上必然会多加小心,主子不会有事儿。” 腊月摇了摇头,她总觉得有些心慌,说不好感觉。 锦心不解主子意思,不过却并未多言,安份伺候主子身边。 待到傍晚十分,腊月收拾妥当,带着锦心和周嬷嬷一起来到畅春阁。 彼时皇上竟然已经到了,端坐首位,就这样看着众人,面无表情。 腊月行礼之后站到了一边儿位置上,一看众人,都是低眉顺眼,想来也是忐忑吧。 事情发展究竟会走向何方腊月并不知晓,不过这事儿本就与她无关,她只需自己多加小心便是。至于那心里隐隐一丝不安,腊月将其归咎于昨日那场祸事。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是都到齐了。 景帝打量一番众人。 开口:“想来你们也是该知晓,这次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 众人都是浅浅应了一句“是”。 “将人带上来吧。” 众人一看,竟是原本该待冷宫连秀云与陈雨澜二人。 看后面,还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 众人竟是看到了德妃眼前得意人儿,束兰。 眼神齐刷刷望向了德妃。 德妃脸色一白,不过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望向了景帝。 景帝也不看她。 “束兰,你自己说吧。” 景帝面无表情开口。那声音却是极度冷冰,束兰瑟缩了一下,脸色苍白。 “主子嫉恨齐妃与淳昭仪怀有身孕,担心他日她们一旦生下皇子,会影响到二皇子位置,便令奴婢去冷宫寻连主子和陈主子。希望能借她们手除掉这二人孩子,不仅如此,还能让她们以后没了怀孕机会。” 德妃愤怒眼神儿看向了束兰:“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啊!束兰,你是我身边大宫女,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是诬蔑于我,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这话喊撕心裂肺。 景帝仍旧是不看她:“继续说。” 束兰倒是看了一眼德妃,不过还是继续开口,并不敢有一丝耽搁:“不仅此事。还有许多,许多都是娘娘吩咐我办。娘娘掌管后宫事宜,还曾白婕妤生产时候以家人安全威胁了当时产婆,也正是因此,白婕妤才会早产,也因此伤了身子。” 白悠然霍抬起了头,怨恨看向了德妃,那眼神似乎是能吃人。 “扑通”一声,白悠然跪下:“皇上,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这声音里带着许多哭意。 见景帝也不搭话,白悠然便是跪那里低低哭。 而束兰似乎是怕极,继续道:“还有,还有安修仪。当初娘娘通过蛛丝马迹怀疑安修仪怀有身孕,为了以防万一,便是故意拉倒了她。这般便是想着,如果没有怀孕,也算不得什么。可一旦有孕,必然会小产。而那些能让人察觉滑石粉也不过是故意。不过是为了作为推脱。” 这下子安修仪也跪下了。 这哭泣声音是震天大:“皇上,皇上,臣妾孩子,臣妾还不知晓便是已经离开孩子,都是这毒妇,都是这毒妇啊……” 这厢哭一团乱。 那边齐妃竟然他人搀扶下也到了。 “皇上……”盈盈便是要拜。 景帝示意下,来喜连忙将人搀扶住。 “娘娘可使不得。”说罢便将齐妃扶到了一旁椅子上。 景帝面带关切:“你这身子这般,怎地就起来了?” 齐妃虽并未哭泣,但是却是一脸哀伤:“皇上,臣妾必须来,臣妾必须知道,我皇儿是被谁害死。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臣妾皇儿,我是情愿用自己性命来换他啊。” 这话说字字含泣。 听人为之动容。 景帝点了下头:“你放心,朕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这场面一时倒是有些混乱,德妃跪那里哭喊冤枉。齐妃一脸悲伤脆弱异常。白婕妤和安修仪哭喊自己委屈与受伤。连秀云白小蝶跪一旁瑟瑟发抖,分辨不出为了什么。 腊月看着情景,不安愈加加大。 往后稍微退了退,她是有身子人,可不能离她们太近了,一旦狗急跳墙,她委实是防不胜防。 一旁周嬷嬷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给锦心使了个眼色,几人稍微移开了些位置。 这个时候所有人视线都是关注这场闹剧上,倒是也没人注意到几人行为。 “够了。”伴随着景帝一声呵斥,几人哭声喊声戛然而止。 见景帝呵斥了几人,束兰终于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先前主子让我去冷宫寻了这连陈二人。她二人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是连秀云是连家唯一嫡女,而陈雨澜也是如此,这两家都没有放弃二人,也宫里为她们埋了不少暗线。主子提出交换,只要连秀云和陈雨澜利用家里暗线将齐妃和淳昭仪孩子去了。便是会想办法让二人离开冷宫,重复起。” 德妃一旁大喊冤枉:“皇上莫要听这小蹄子胡言。皇上会不会将她们复起,我一个妃子又怎么能够左右。而且这二人难道就不怕被抓到?还是说,她们就是百分之百信任我?皇上明鉴啊。” 这话说也是有几分道理。 “当时,当时德妃亲自给她们每人写了一封亲笔信,作为凭证。”束兰鼓起勇气。 “那信呢。臣妾愿意对峙。”德妃大喊。 这时陈雨澜战战兢兢回道:“启禀皇上,嫔妾,嫔妾是被德妃娘娘骗了,那信,如今也是变成了一张白纸。想来也是我们傻,这德妃怎会将这样证据放我们手中。可是,我们真是被迷惑啊,请皇上赎罪。” 听她这般说,德妃冷笑:“既然说本宫写了,那如今怎地又是说没有,如此反反复复,皇上,可见束兰必然是被他人收买,而这几人陷害于我,其心可诛啊!” 可这是偏陈雨澜抬起了头:“皇上,德妃娘娘命这束兰姑娘送来了信,表示诚意。可昨晚打开一看竟是都变成了白纸,好当时嫔妾便是心有怀疑,暗自留了一手,不然话,想来今日娘娘竟是要来个死不认账了。” 听陈雨澜话里意思,竟是留下了证据。 德妃面色变了变,不过仍是强自镇定,可也不过是这一瞬间变化,已然让不少眼尖人看出了端倪。 想来这几人竟是没有冤枉德妃。这事儿必然是她所为。 l↖↗l 112 v陈雨澜也不是个没有心机,可德妃自认为并不能被她抓到那些把柄,何况,这束兰竟是将那污水往她身上泼,诚然,这事儿是她所为,可是安修仪那事儿确实不是她所为。lanhen 心里一阵暗恨,她自认为,这束兰自小便是跟着她,是她身边为妥贴一个人。可今时今日竟是如此害她。 德妃心里恨极。 硬声道:“即是你有证据,那便拿出来,咱们对质。” 陈雨澜略微扬头看向了景帝。 这模样似乎是征求意见。 景帝点头。 “原本家之时我便是听说有一种药水,写完字后也不过三五日便会消褪,当时便是请教父亲,如若不想让这字迹消褪,可是又有何方法。父亲自幼宠我,详细外寻了方子。而嫔妾便是知晓了。后来德妃将这信笺交予我们,我便是多有怀疑,这德妃如此谨慎之人,怎地就会将如此显眼把柄留下。不管是不是有用,嫔妾都按照那个法子做了一遍。但是我与连秀云彼此之间也并非信任,因此我们商议,互相交换彼此信笺。如今我这封信笺自是看不出内容,但是相信连秀云那封确实所有字迹都。” 说完,她满意看向了德妃。 如果不是她棋高一着,谨慎防范,想来今日倒是扳不倒德妃。 如今这证据便是他们保命符,只期望皇上能够放过她们。 这个时候陈雨澜是万分忿恨,原本束兰找到她们之时,她也是想到了德妃可能是利用她们, 不过她陈雨澜也不是蠢货,自然是做了完全准备,这本就是个要挟德妃大把柄。 而且本就是两人,连秀云这般愚蠢,倒时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是万无一失。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事发也不过不足一天,这她们就被掀了出来。 束兰因着不堪慎刑司折磨直接将一切和盘托出,而她们也并没有幸免。 想到一切功亏一篑还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陈雨澜怨恨眼神射向了德妃,半响,又转头看了眼沈腊月。 她见不得她好,旁人倒是无所谓,可是她是真见不得这沈腊月好。 明明,明明她什么都不如她,怎地就能得到如今地位?还有那个孩子,怎地她就没有吃呢。吃了多好,吃了多好啊! 腊月感觉到陈雨澜怨恨眼神,心里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怎地就恨她恨到了如此地步。 德妃听到了陈雨澜话,一下子也呆了那里,半晌没有话说。4xs 陈雨澜与连秀云虽然之前厮打咒骂,但是这个生死攸关时候,两人不管怎样都是牵一条绳上。 “嫔妾可以佐证,却有其事。” 要说她们怎就以为能够成功呢。 怕是当时便是想着,即便是不成功,大不了还是冷宫吧。毕竟先前皇上对这宫里女人,算上是仁慈了,即便是查出来做了些恶事,归宿也不过是冷宫。 要说当初宋妃被赐死,还是景帝不宫里。 看着这乱成一团现场,景帝看向了德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看着已经被呈上来几个证据。瘫软地上:“皇上,臣妾只有引了连陈二人谋害齐妃和淳昭仪孩子,旁事儿,臣妾真没做啊。皇上,而且,臣妾虽是希望她们能这样做。可实际作出这等事情,并不是我啊。” 德妃清楚景帝性格,既然有了证据,她便是抵赖不掉,真诚认错,往日只要这般,景帝即使恼她,后也会看以往情分和二皇子面子上放过她。 景帝闭了闭眼睛。 终于不再多说。 想了一下,开口:“德妃谋害皇嗣,打入冷宫,二皇子暂时交给太后抚养。陈雨澜、连秀云身冷宫仍旧不知悔改,杖毙。其他相关人等一律杖毙。” 此言一出,委实让大家震惊,任谁都没有想到,竟是这般严厉。 一时间都是懵哪里,缓过来之后是凄惨求饶。 景帝揉着眉心,似乎对这些极为倦怠。 “你们几个想来心里也是有数儿,自进宫以来你们犯了多少错儿,往日朕总是念着还有一丝情谊对你们一再容忍,可是,朕不是没有底线。” 挥了挥手,这来喜马上带人上来,眼看着就要被拖下去,陈雨澜突地大喊:“皇上,皇上饶命,我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我知道淳昭仪秘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沈腊月。 齐妃眼见陈雨澜就要被拖下去,想着这必然是一个机会,状似柔弱看向景帝:“皇上,这陈雨澜既然言称知道淳昭仪秘密,臣妾斗胆,请皇上将她暂且留下。许是与这案子也是有关,臣妾孩子,臣妾孩子不能没不明不白……” 齐妃自然是想多,看这陈雨澜如此信誓旦旦,又想她确实是淳昭仪表妹,说不准是真知道什么。而这个时候自己失了孩子,这般提,也是正当。 如果能顺势一起将沈腊月处理掉,便是好! 腊月听陈雨澜这般大声说她有秘密,定了定心神,只一思索便也是开口:“请皇上将表妹留 下。我倒要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是见不得人。” 腊月自问并没有什么可以被人拿做把柄。想来这陈雨澜必然是要说谎,只要是谎话,便是能被识破。可如今不让她说,想来旁人便会一直用异样眼神看着自己。而皇上是会心里有根刺。 这样一来是难以说得清楚。 齐妃见沈腊月自己都这般说,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确实只希望着能够一击即中。 毕竟,刚才德妃也是这般逞强,可是证据面前还不是认栽? 想这陈雨澜也是有些手段。 皇上眼神暗了暗,晦涩难懂。 “既然如此,那便是暂且将你留下,朕倒是要听听,你究竟要说什么。” 其实景帝自己心里也是有着疑问。 这陈雨澜果真不是个简单之辈。 陈雨澜一听自己被留下了,心里定了定,她其实并不知道沈腊月任何事儿,可是,自己刚才那一出也是让大家看到了,想来旁人也该是对她有几分相信,而且自己推说自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必然是可以。 跪了下来,陈雨澜梨带雨:“皇上,皇上,嫔妾请求单独与您谈。” 她自是有自己心思。 这个时候腊月也看出了她算盘,直接便是不顾身子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臣妾不同意,事无不可对人言。今日当着所有人面儿,必须将所有事情说清楚,否则依着皇上对臣妾疼*,他日必然有人说皇上徇私。不管是为了臣妾声誉还是为了皇上,臣妾都赞成当着大家面儿说清楚。” 毕竟如今沈腊月还是怀有身孕,景帝朗声:“周嬷嬷,将淳昭仪扶起来。不管这陈雨澜说是真是假,淳昭仪如今有了身子,都不可这般慢待。” 周嬷嬷应“是”,将人扶起。 众位宫妃一听沈腊月坚持公审,虽然有些看不懂,但是也是高兴。 不管怎么样,如果能够让皇上厌弃她,这可不是大喜事一件。 景帝看腊月眼神清明,神情倔强,心里对她倒是信上了一分。 “好,既然齐妃和淳昭仪都坚持当着大家面儿审问,那么朕也不坚持。陈雨澜,你且说说,淳昭仪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 陈雨澜眼神闪了一下,不过很便是开口:“臣妾所说此事没有一丝证据,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嫔妾是为了皇上着想。” 这话一说,大家是疑惑起来,为了皇上,到底是什么事儿呢。众人忍不住看她这般口气,不禁往那龌蹉地方想去。 虽不可查,景帝也是略微皱了皱眉,看向了陈雨澜。 果不其然,大家猜测并没有错。 陈雨澜要说,正是这样事儿:“我表姐虽然当时年纪不大,但是早先未入宫之时却与岳家表哥定情。我表哥至今未成亲便是为了沈腊月。”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连沈腊月都惊呆了。“表哥”? 说起这个表哥,正是岳家大公子。往日里舅舅并不太来他家看望,但是表哥倒是偶尔来看看她,送些东西。看陈雨澜,她竟是用这件事儿做筏子? 她就没有想到,那也是她亲人? 陈雨澜见众人皆惊,补充了一句:“自然,我是没有证据,可是皇上可以详细调查。” 即便是死,自己也要拉一个垫背,凭什么事事不如她表姐便是能得到皇上宠*?即便是自己死,也要拉上她,她这么说都不需有任何证据。 只要皇上心里埋下一根刺,这刺时间长了便是会发炎恶化。 到那时,就不知晓这沈腊月还能如何。 左右不过和她落个一样下场吧? 陈雨澜恶意想着,这个时候她又怎么会管那是不是同样也是自己表哥,既然舅舅也不曾帮过她什么,那么将他家拖下水又如何? 景帝一听果然脸色有些变了。 想到往日里虽然岳家舅舅对她并不算顶好,但是她却处处为舅舅说话,景帝也是有了一丝怀疑。 而腊月定睛看着所有人怀疑目光,要说这陈雨澜果然是个精明人,是啊,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可就是这般说,自己也是必死无疑了吧? 就众人以为她就要恼羞成怒反驳之时,腊月倒是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皇上,既然表妹这么说,那么还请皇上差人去岳家,我愿意与表哥当面对质。” 景帝看腊月笑容,有些不解她怎地就如此笃定。 不过也只是一个瞬间,景帝看了眼众人,发现连一向稳当齐妃眼里都有些焦急与迫切,想来是极为希望沈腊月一起被处置吧。 “既然如此,来喜,去岳家将岳家大公子带入宫。” 虽然他潜意识是相信沈腊月,但是凡事,还是弄清楚好。 l↖↗l 113 岳家大公子名唤岳枫,年十九,未成亲。 这些人来了他岳家,不说分说便将他带入了皇宫,不过他也不是那不冷静之人,想来,他能与宫里牵扯上,必然是有一个原因,便是正宫里两个表妹,不然又怎会有宫里人来。 而看着这些人动作,岳枫虽然心里有不好预感,但是却仍是故作镇定。 这个时候能被派来人,也是断不会被他套出什么话儿。 待到进入了畅春阁。 他也算是不卑不亢,跪下请安。 看着跪下首男子,景帝细细打量,身量不是很高,不过却是面色如玉,并不若傅瑾瑜那般,但是也相差不几了,委实是一个美男子,如若说腊月会喜欢他,景帝竟是觉得不可能。 再看向沈腊月,见她看见岳枫竟是有着几分欣喜,心里恼恨起来。可是面儿上仍是不显。 这丫头竟是如此。不过如果真有什么,她哪会这般肆无忌惮。 而其他妃嫔看着如玉公子般岳枫,心里却是加相信陈雨澜话。 这样男子,*上也不是什么怪事。 “岳枫,陈雨澜言称你与沈腊月有私情。你怎么说。”景帝嘲讽问道。 不管两人是否有私情,端看他这出色容貌,景帝便是有些泛酸起来。这么一来,语气自然也是不好。 岳枫愣愣看着景帝,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一旁陈雨澜连忙补充,这个时候她倒是不管那其他了,只希望同样也能够扳倒沈腊月:“表哥,我都告诉皇上了,你与沈腊月有私情,而且为了她,你年十九都并未娶妻。” 岳枫不可置信看向了陈雨澜,往日里他便是不喜欢这个表妹,觉得她心思有些不太好,竟是没有想到,她做了万般错事,今日竟是为了陷害腊月表妹,说出这样话。 “草民没有。” 这时一旁齐妃柔柔开口了:“如若你们真有私情,你便是能为了她不娶,必然也能为了她不肯承认。” 众人点头,可不正是这么个理儿。 腊月看着陈雨澜和齐妃,想来,这两个人是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了。 冷笑一声,腊月幽幽开口:“你们何苦为了置我于死地而不断泼脏水呢?” 齐妃端看腊月:“淳昭仪错了。怎么说就是泼脏水呢,姐姐也不过是为了皇上。” 这话说倒是冠冕堂皇。 景帝也看着腊月,腊月仔细看景帝表情,竟是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信任。 不知怎地,她泪水就这般落了下来,他竟然相信她? 是,景帝是相信她,许是之前景帝有些怀疑,但是现正是因着他信任眼神,腊月竟是觉得温暖起来。 看沈腊月哭了,旁人皆以为她是被拆穿尴尬,可是却见她又笑了起来。 笑前仰后合。 这时连景帝都是不解了。 看向了景帝:“皇上,我是不可能与表哥有私情。这是陈雨澜存心陷害。难不成自己死了, 还要拖个人垫背?往日里你多次害我,我都是看姨母面子上算了,没想到,你今日还是不知悔改。” 陈雨澜被她斥责,也不管皇上怎么想了,回道:“你不是恼羞成怒了吧。” 看她这般笃定,景帝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腊月笑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泪水。 绽出一抹如笑靥,对着岳枫开口:“表哥,看来如果不说出真相,你我都要死了呢。” 岳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沈腊月。 旁人自是不明白两人这一出儿,许久,岳枫突然也笑了起来。 嘴里喃喃:“你竟然知道了。” 说罢,抬起了头:“启禀皇上,草民根本就不可能与表妹有私情,不可能娶亲。” 这么一说,众人不解起来,有些人已经往那断袖之癖上想到。 难不成这岳公子为了沈腊月要往自己身上泼污水? 可如若那般,也未必就是有用。 却不想,岳枫直接抬头,一个动作,长发披散而下,众人惊讶起来。 “草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与表妹有私情,怎么可能成亲?” 这下子连景帝都是惊住了,唯独腊月还是笑厉害。 原来,没有私情,没有断袖之癖,这岳枫,竟是如假包换女儿身。 如果岳枫是朝廷命官之女,想来这事儿还可以置个欺君之罪,可是人家一个商人之女,谁又能说出什么。 陈雨澜看着岳枫跪那里模样,半响说不出话,本来以为算是想到了扳倒沈腊月好法子,还想着呢,自己怎么不早想出这一出。 可谁想,这一切竟是功亏一篑。 见沈腊月似乎早就知道了表哥是女儿身事儿,陈雨澜歇斯底里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对她好。她哪里比我强。你告诉她自己是女儿身之事,却不肯告诉我。你们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宝贝,她有什么了不起。哪里比得上我,哪里比得上。” 景帝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一个眼色过去,来喜连忙过去堵住了她嘴。几个人直接将她拖了下去。 腊月知道,这陈雨澜,是必死无疑了,可这个时候她可没有那个闲心管她如何。想她刚才陷害自己模样,腊月心里一片冰凉。 自己果然还是妇人之仁了,她早都知道表妹是个什么人了,如果早些解决表妹,自己又怎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不会连累表哥将自己女儿身说出。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表哥”是个女儿身,怕是自己和表哥都要栽了。 而岳家和沈家也是会遭殃。 真真儿恶毒。 许是这许多事儿终于完结,腊月埋怨自己先前妇人之仁同时也庆幸自己终于无事了。 这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她人也就软了下来。 周嬷嬷站腊月身边,看她这般倒了下来,一个箭步将她扶住。 景帝见状也是霍从座位上站起。 “宣太医——” 说罢便从自己位置奔了下来。 …… 待腊月再次清醒,已经身处听雨阁。 她迷茫四处看了下,发现皇上竟然也,后知后觉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儿。 腊月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景帝看她醒来,连忙坐到床边:“月儿感觉如何?刚才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是你是有些思虑过多,才会昏倒。并没有大碍。” 月儿听到自己孩子没事儿,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我表哥呢?” 景帝咳嗽了一下:“她外室等着,如果你一会儿要见她,朕准她进来看你。” 景帝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岳家大公子,竟然是个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她不说话,又说:“委屈你了。” 腊月点头,靠了他身上,他那信任眼神她至今还是记得。 “当时我看见你信任眼神,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委屈。陈雨澜是想陷害我,不过她却选了一个不适合人。” 其实旁人眼里,岳枫是适合人。 刚才景帝沈腊月昏倒之后已经命人验过身了。至于女扮男装之事也已经详细询问过了,原来当 初岳枫祖父病危,又盼着能够生个孙子,所以岳枫父亲才斗胆,将自己女儿装成了儿子。 这一冲喜,老爷子身子竟是又好了。 自此之后是恨不得将所有宠*都给岳枫。 直到岳枫八岁,老爷子离开之后,岳枫父亲才想着,将她恢复女儿身。可彼时岳枫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当成男孩子,自此便是一直这样,如果不是这次陈雨澜诬陷,想来这岳枫是女儿身事儿还不晓得要瞒到什么时候。 景帝其实并不是一直都很有底气信任腊月,不过后那番信任足以让腊月觉得弥足珍贵。 “你不是一直都说朕是天底下好男子么?既然是天底下好男子,那么朕自然是相信你不会喜*别人。” 腊月见他这般,终是笑了出来。 “其实我母亲过世时候就发现表哥不是男子了。” “哦?为什么?”景帝是真好奇。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岳枫没有耳洞,身材平板,如果说脸蛋儿很美,可是再美又美不过傅瑾瑜,说话行为走路,是没有一点像个女子。 “因为我娘,她很像我娘,特别是侧脸,那日我们都灵堂,我看着他侧脸,就觉得,如果她是女子,一定和我娘亲极为相似。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不足十岁,觉得她像我娘,便是跟着她走。也许真是天大巧合,我听见了她与舅母谈话。从那时起,我就知晓她是表姐,而并非表哥了。既然是表姐,又那么像我娘,我自然是喜欢多和她接触,竟是没有想到,表妹会用这件事儿来害我。” 提到陈雨澜,景帝冷哼:“此等恶毒女子,其心可诛。陈雨澜与连秀云已经被处理掉了。” 腊月“恩”了一声,表示知道,至于旁,并未多说。 “想来今日之事过后,表姐是女子事儿便是会宣扬开来,皇上,我想和表姐聊几句,可以么?” “那是自然。” l↖↗l 114 景帝也算是细心,推说还有公务,要回宣明殿一趟。 这室内只有腊月和岳枫。 其实,腊月骗了景帝,她并不是那个时候知道岳枫事儿。她真正知道这件事儿是前一世,岳家被沈家连累关入大牢时候。 关入大牢,自然是要验身,那个时候,他们才知晓,原来,表哥非表哥。 不过确实,如果换回女装,表哥特别像她母亲,这是事实。 “今日给你惹麻烦了。” 岳枫依旧是那身那装,笑了一下:“如果真是惹麻烦,这麻烦也并不是你惹来。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腊月点头。 其实,不是三年,是许多许多数不清年份。 她自重生以来都没有见过岳枫,之前岳枫去了塞外运货,待她回来,她也进宫了。 “雨澜,不了。原本我以为,她不过是个有些心计又比较愿意拔尖,竟是不想,她竟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倒是物是人非。” “有时候埋怨别人倒是不如检讨自己。”腊月并不喜提及陈雨澜。 岳枫吃惊看了看腊月,原本时候他也说过,雨澜太过娇惯与拔尖,可是这腊月表妹都帮着圆,可是今日即便是听说她死了,她也依旧是如同寻常,并无一丝难过。 宫里这两年,雨澜究竟伤过多少次腊月心,才能让当初维护她那个小姑娘变得这般模样。 “月表妹倒是有些变了。” 腊月笑纯真:“表哥,不,表姐。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如同孩童时代那般单纯幸福乐,一点点小事儿就可以满足。可是人又哪会一成不变呢,随着年纪增长,我们会要越来越多。又有几人能够保持自己初童稚之心?” 岳枫看着腊月,垂下了眼帘:“这宫里果然是个大染缸。如果表妹你能这般想,我便是加放心许多。” 腊月点头:“我自会保护好自己,倒是你,表哥,这你是女儿家事儿被拆穿了,你要如何?” 谁承想岳枫笑看腊月:“是男儿是女儿又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岳家大少爷。我依旧会每日穿着男装管着岳家生意。” 腊月听她此言,也是一怔。 不过随即有些羡慕看她:“人能活如表姐你一般。便是大幸事。” 岳枫看她亮晶晶眼神儿,没忍住,笑着揉了揉她头发。 “你宫里要处处小心,知道么?这里倒是处处都是那凶残食人。如果说令人不放心,倒是你才是令人不放心那个。我看了,甭说那个看着温柔实则对你步步紧逼齐妃,就是其他一旁默默不多言妃嫔也是恨不得你死。如今你也不是一个人,有了身子,可是定要仔细看顾着。” 腊月自然是知晓这一点,似笑非笑:“我晓得啦。” 岳枫虽然还是身着男装,但是头发倒是一直放下。 两人叙了一会儿话。岳枫自是该离开。 腊月唤来杏儿为岳枫将发髻束起。 看着岳枫坐梳妆台前模样儿,腊月突地想到一丝什么。 可是那想法抓不住,转瞬即逝。 待到岳枫离开,腊月还沉思。 “主子,真是没想到,表少爷竟然是表小姐。”锦心刚才一直都,她万没想到陈雨澜能恶毒至此。 腊月并没有言语。 缓了下,看向锦心:“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亥时了。”往日这个时辰腊月都是要休息了。 腊月觉得今日出了这样事儿,景帝必然是要歇这里,交代锦心。 “收拾一下,想来一会儿皇上就要过来了。” 果不其然,也不足半个时辰,景帝便是来了这听雨阁。 看腊月笑眯眯坐那里等他。 景帝挑了挑眉:“你就知道,朕一定会来这里休息?” 摇头:“不知道,可是臣妾就想等你一会儿。” 景帝笑着将外衣脱下。 腊月挑眉,这真是头一遭,皇上竟然是自己衣。委实稀奇。 见她吃惊瞪大了眼,景帝露出一丝笑意。 “今日站了那么久,累极了吧?” 腊月诚实点头:“很累。身体累,心累。不过看你相信我份儿上,我又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了。” 真是个会讨人欢心丫头。 不多时,两人相携依偎一起躺了床上。 这两日出事情太多了,连景帝都有了一丝疲惫,何况是腊月。 见她软糯靠他身上,他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升起了一股y望。 这般想着,手也是不老实起来。刚滑到她胸口位置,腊月ying咛了一声。 “不行……” 景帝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明白,这两天这胎相可是不太稳,自己是不能这么做。 翻身躺成了大字型儿。 景帝粗喘:“你个丫头,怎地就是这般能折腾人。你要朕可怎么办。” 腊月看他那样儿,也是不敢靠边儿,她可不能拿自己娃娃安全开玩笑。 “那个,其实我也想啊。不过,不过我们不能不管不顾,你想,我肚子里有宝宝。” 她语无伦次。 其实确实是这样,自从怀孕了,她总是觉得自己变se了。那事儿少了,怎地她还渴求起来了。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要以手掩面,羞得厉害。 景帝看她这般一说,又是呆愣了下,这几日他被刺激频率确实有些高。 再一看她,笑了起来。 “小丫头真是可怜。原你也是想了么。”景帝笑着将手移到了她下ti。那手肆无忌惮一番折腾。 没多一会儿,这两人便是喘息起来。 虽不能直接做,不过两人总是想了些旁纾解之法。 而且看来,倒是也不错。 一阵ji情之后,两人都是仰躺床榻之上。 “月儿喜欢听雨阁么?”景帝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腊月疑惑看他。 见她这丫头完全不解模样儿,景帝觉得心里像是有个羽毛轻触。 “这宫里有些闷热,你这有了身子,难免不适。朕想过了,宣明殿旁边庆安殿如今也是空着。不如收拾一下,你搬到那里吧。” 景帝若无其事通知腊月,腊月继续呆呆看人。 这庆安殿算是宫里除了宣明殿、慧慈宫、凤栖宫之外好宫殿了。凤栖宫是什么地儿,那是皇后寝宫啊。看名字就知道了,她即便是再得宠也不可能住进去,而这庆安殿一直都是空着,主要也是皇上不喜妃嫔住离他太近,如今竟是将她移到那里,腊月真是有点摸不准皇上想法。 “谢皇上恩典。” 这话躺着软糯糯说,还有什么气势可言。 景帝笑着揉了下她头。 “朕刚过来之前已经交代下去了。朕出宫之前,你必然是可以搬进去。” 景帝本来是定后天出发,可是因着下毒之事,故而推迟了两天。 “恩,等我生下娃娃,想来,这听雨阁也是不够住。” 等孩子生了下来,除了孩子还要添些宫女太监奶娘,如此看来,可不真是不够住么! 景帝回道:“朕也是这般想着,再说了,你住离朕近些,到时候也方便朕看望孩子。” 腊月嬉笑,用手指头戳景帝胸膛:“你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景帝看她如此,握住她手,放到嘴边,轻咬一下:“朕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会常常看望宝宝,这就是骗人。”看他看望大皇子二皇子频率便是知晓了,这方便他随时看望,就是一个笑话。 “你个丫头,倒是个心思重。朕怎么会骗人。胡说,看朕不咬你。” 又要一下,腊月不觉疼,倒是觉得有些痒,嘻嘻笑了起来,身子缩成一团。 景帝看她如此,也是跟着笑。 和她一起,总是这般开怀。 “今日这些乱七八糟事儿,你都不许放心上,这孩子才是重要,知道吗?等朕过几日离宫,你也不需忧心。朕孩子,旁人谁也别再想算计得着。” 听景帝这么一说,腊月倒是有些惊讶,这倒是不像景帝以往作风。 低低“恩”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景帝将被子拉了上来:“乖了,睡吧。” 景帝这噩梦毛病,说好了,也并没有好,起码和旁人一起他就是做不到。说没好,和腊月一起又是睡安安稳稳。 戳了戳她软嫩脸蛋儿。 腊月勾了下嘴角,景帝上面印下一个吻。 “好好养着咱们孩子。” 腊月笑了出来:“晓得啦晓得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要不乖!” 景帝看她这般胡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你不乖,我们就来做点什么。怎么?乖不乖?” 那笑容,竟是坏坏。 腊月捂住自己脸,害羞状:“你肿么可以这个样子。我睡啦睡啦!” 景帝就喜欢她这副小女儿家神态,看她如此憨态可掬模样,他将她揽进了怀里,将她小脑袋搭自己颈窝。 “朕大公主乖乖睡。” 这话儿,倒是不晓得说哪个了。 l↖↗l 115 太后自然是知道这两日发生一切,不过既然皇上意思是自己处理,那么她也没有多管,不过看着呆呆坐那里严嘉。83kxs 太后拉了拉身边严禹。 严禹拧起了眉,有些不愿意,不过太后视线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嘉儿,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上书房吧。” 严嘉听到哥哥话,抬头看他,随即又低下了头:“我要母妃。” 严禹抿了抿嘴。 “住祖母这里没什么不好。” 可是,也没什么好。严禹心里小小补了一句。 “我要母妃。”又是一句。 “够了。”太后呵斥了一声。 严禹和严嘉都看了过去。 太后正视两个小娃娃:“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以后都不必见你母妃了。你母妃做错了事儿,就要受到惩罚。你还小,并不懂,可是你要记住这一点,这宫里,不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太后这话有些重。 其实这也是对德妃失望。看嘉儿份上,她偶尔做错事他们能够不追究。可是凡事都该有个底线。她不清楚那个底线,那么便是会得到应有下场。 严嘉扁了扁嘴,抽泣起来。 一旁严禹想了下,牵起他手。 两兄弟往日冷淡厉害,很少有交集,即便是刚才,如果太后不出声,严禹也是不会管严嘉。 可如今竟然见他主动牵起严嘉手,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而严嘉也是如此。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上书房。”他也是重复这一句。 许是被太后厉言吓到了,严嘉看着还算是和蔼严禹,点了点头。 见这两个孩子手拉手,太后神色有些缓和。 一旁侍女匆忙进门:“启禀太后娘娘,淳昭仪求见。” 太后点头,照例说,这个时候这丫头也该过来了。 不过想到那个蓄意陷害陈雨澜,太后也是一阵恶心,好,这人被处理掉了,这般恶毒,委实不是宫里幸事。 腊月进门盈盈一拜:“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看她素颜清,太后点头。 “月丫头来坐。身子如何?” 腊月笑眯眯望着太后:“禀太后,臣妾身子并没有什么事儿。昨晚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 太后点头,转头吩咐:“两个皇子一会儿要去上书房,去寝殿为他们换上衣服,之后便是送他们过去吧。” 几个丫头微微一拜,带着两个小娃娃出门。 腊月眼神望去,看严禹回头看她,便是灿烂一笑。 他见腊月如此,扬了扬头,似乎很是骄傲模样,牵着那个小点离开。 “禹儿真可*!” 太后看腊月与严禹处好,心里也是高兴。 她这身子近两年是越来越不好,严禹是自小便被教养她身边,景帝不想重蹈自己父亲覆辙,对孩子极为淡漠。而这孩纸又没有母亲护着,如果她也去了,这孩子能生活成个什么样,太后是不敢想,固然,没有人敢对大皇子不敬,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又怎能不忧心? 这沈腊月虽然不是好人选,但是太后自认为也观察她许久了,如若对孩子不好,这种事儿她是做不出来。 而禹儿又似乎对她接受度高了许多,太后是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不了。沈腊月会处处维护严禹。 他聪慧,可仍不过是个孩子。 沈腊月不管怎么样,都是皇上身边宠妃,就算是无宠那天,端看这丫头性子,已经走到如今份位,只要她不惹事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着沈腊月帮衬,起码禹儿会好走许多。 即便是将来沈腊月有了自己儿子,太后也觉得无妨。腊月不是德妃那个蠢货,她既然说了,禹儿不会继承皇位,那便是真不会。 想了一下,将自己思绪拉回,太后微笑:“是啊。这孩子是个懂事儿。看他往日与嘉儿不亲热,可这个时候倒是主动拉了他手安抚他。” 腊月想到严嘉,知晓他是昨晚辈送到太后这里,而德妃如今已经身冷宫了。 “二皇子年纪小,过几年就清楚了。” 太后摇头。 “德妃虽是大儒之家出来,但是如果说到这教育孩子,哀家看了,委实是上不得台面。这宫里孩子,怎地就能这般养?” 腊月只是笑,并不搭话。 有时候事情便是如此,往日德妃不曾犯错,太后是断不会这样说,而二皇子也是放德妃那里教养。如今一旦有问题,便是千般不是了。 这孩子教养问题也被埋怨起来。 倒不是说腊月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不过是她给自己提个醒儿罢了。 人啊,定要谨言慎行。 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斟酌,不然影响可不是自己一个人。 至于德妃,她得到这个下场腊月倒是觉得是罪有应得。 自她进宫以来受了这德妃多少算计,还真是未可知了。许多事情上都有德妃手笔,如果说看她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腊月会觉得她可怜,那可真是笑话一场了。 “皇上已经命人收拾庆安殿了,想来过几日你就可以搬进去。这往后你过来路啊,就远了,又是个怀了身子人。可得万分小心着。没事儿就甭过来了。” 腊月摇头,哪儿有那么娇贵。 见她摇头,太后再次叮嘱:“这次事儿便是你运气好,你别每日什么都不晓得样子。要是真着了道儿,你该如何?” “臣妾会小心。” 她扬着小脸儿,笑甜美。 太后并没有多问这两日发生事情,即便是她什么都不问,也是知晓,何苦问旁人,倒是并不客观。 两人正闲聊着,就见桂嬷嬷疾步进入:“启禀太后娘娘,六王爷求见。” 六王爷自从回京,进宫看望太后日子屈指可数,除了第一次进宫那时碰到了他们这些请安宫妃,另一次便是过年之时,其他时间,是从未见六王爷进宫。 太后似乎也是极为惊讶,有些喜上眉梢:“宣。”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小儿子。 腊月见状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既然六王爷过来了,月儿也不此多留,扰了您天伦之乐。容臣妾告退。” 太后看一眼腊月,点头,倒是个识趣儿,倒不是说影响天伦,这六王爷本就是成年男子,而偏她们都是皇帝嫔妃,不管如何都是外男。 能如此知晓分寸,甚好。 “恩,你回去吧,好生养着。哀家还等着你生一个大公主呢。” 腊月浅笑,小小梨涡儿显现。 盈盈一拜,起身离开,她并不想和六王爷相遇。似乎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六王爷是个不安定因素。 纵然当初他不过是看了她两眼,可是却仍是让她印象深刻,许是旁人无所谓,但是腊月心里,对危险感知和敏锐度是特别强。 腊月出了屋子并没有马上向大门而去,反而是来到了小偏室,待六王爷进门之后才向大门走去。 自然,这是没有什么不妥当,避着外臣,大家看来,才是为妥当。 连一旁周嬷嬷都是暗自点头。这淳昭仪自然不是她服侍第一个主子,但是却是极有分寸一个。如若旁人,自然是不会忌讳着六王爷,毕竟,都是一奶同胞。 可照她看,这自古以来,后妃因着这些事儿而赐死也也未少数。 可见,这守着分寸,才是佳。 “刚才碰见淳昭仪了吧?”太后看着自己儿子,笑眯眯。 严冽摇头:“不曾。” 太后一怔,随即想明白过来,笑道:“这孩子倒是个知晓分寸。” 严冽并未说话,坐了下首。 一旁小宫女麻利将茶杯倒满。 “这些日子可好?” 严冽有些消瘦,似乎心事重重。 “无所谓好与不好,还是那样。”他语气淡淡。 “这公事自是忙不完,你也莫要太过劳累,看看你这身子,竟是比过年时候又清减了许多。”太后劝解道。 严冽咧嘴一笑,看向了太后:“母后多虑了,儿臣这般,又有何可忙,也不过是那样罢了。” 这点太后自是知晓,皇帝怎么会把重要事情交给他,不过是些鸡毛蒜皮小事罢了。可这事儿上,她是不能多说,说多了,便是错。 而且朝政上她自是不能多加干预。 “那便是没有好好生活休息,你呀,这身边没个女人哪行?如今六王妃和侧妃都已经不了,你身边哪有知冷知热人。哀家倒是知晓,这京里有些名门淑女,也是正值好年岁,不如就让哀家为你选一个?”太后小心翼翼看着六王爷,也是怕他不答应。 果然,六王爷皱眉,语气硬邦邦:“不必了,儿臣不需要那柔弱女子,何况,这京里高门贵女,也未必想嫁儿臣这样。” “胡说,你是当朝六王爷,身份显赫,不想嫁你,又想嫁谁。”太后斥道。 六王爷飘忽一笑:“这世上,即便是身高位,也未必能够事事如意。让人抓不住,便是感情了。” l↖↗l 116 景帝出宫之前,腊月是真搬到了庆安宫,要说这庆安宫还真不是听雨阁那样小地方能比。6zz 甭说这宫殿修葺,就看这格局和朝向通风都是极好。 这几日锦心杏儿等四个大丫鬟也没少过来忙活,毕竟,这内室一些摆设,自然是要随了腊月心意。而今腊月一看,果然也是惊喜,处处都布置极为妥帖。 腊月各处转了转,对这景帝露出满意浅笑,那小小梨涡儿若隐若现,勾景帝迷迷糊糊。 “多谢皇上恩典,臣妾极为喜欢。” 这里不仅较听雨阁宽敞,连精致也是分外好呢。 景帝看她这般,一个挑眉:“既然喜欢,那么便是好好谢谢朕吧。” 景帝这般,腊月又有何不明了,掐了他腰一下,嘟囔:“皇上便是每日想着那事儿。” “哦?那事儿?”这模样倒是一本正经。 腊月知晓他是故意逗弄于她,也不理,翻个小白眼便是四处打量,不住惊喜拉扯他衣摆。 可景帝看她这般活模样,倒是也觉得自己心思没有白费。 她虽然怀孕,但是景帝并未给按照惯例给她升份位。 景帝也是自有自己考量,这份位越高,越是不能轻易升迁,这倒是不如那些份位低,只要有孕,升一两个份位也没什么打紧。 “月儿前些日子慧慈宫碰见六王爷了?”他其实是知晓,并没有。 腊月不意摇头,回道:“没有,我想着避嫌,躲开了。” 虽是看似不意,但是腊月却心里谨慎起来,这里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道道。 “懂事乖孩子。”景帝满意扬了扬嘴角。 腊月笑了出来:“什么懂事儿乖孩子,这本就是应当啊,即便是六王爷与您是亲兄弟,可是终究也是个外男。臣妾自小便是熟读《女诫》,自然知道这样不好。” 看她一副理所当然模样,景帝点头。 “照你这么说,还是朕少见多怪了。” 腊月嬉笑点头。 惹来他一阵呵痒。 纵然景帝状似随意,但是腊月还是从他问话里听出了一抹怪异,不过她倒是马上将这抹不妥藏了心底,有些事儿,自然是要装。 深夜。 两人躺一起,腊月手指头景帝胸膛画圈。 “你干嘛。” 见他抓住她手,腊月问道。 “你有心事?” “你都要离开了,我不能有心事?”腊月嘟嘴,有些幽怨看着景帝。 谁想景帝竟然将她手放下,低低笑了起来。 捏了捏她因为孕事有些肥嫩脸蛋儿:“别用这种眼神看人,做一点也不像,太好笑了。” 腊月听闻之后霍转过了身,太气人了,他太气人了。 景帝看她状似生气,便是又好言好语哄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两人又是和好如初。 待到景帝离开皇宫,腊月唤来了巧宁:“我想吃肉耶,可是我又不喜欢它油腻腻,你想个法子。” 周嬷嬷一看孩子模样眼睛亮晶晶主子,也是笑。 巧宁略一思索:“奴婢知晓了。” 对于这个小厨娘,周嬷嬷也是挺有好感,现都是以瘦为美,像这样略胖女娃子可是不多了,而且不仅如此,性格也是一丝不苟,极为严谨。 “呃,好了,我有些困乏,想睡一觉,你们也都去休息休息吧,特别是你,周嬷嬷,您年纪也不小了,午睡是有好处。” 周嬷嬷笑着应“是”。 这腊月肚子有些大,也嗜睡厉害,这是大家都知道。 也并不屋里耽搁她休息,将门掩好,外间也不过一个锦心守着。 待所有人都出去,腊月仰躺床上看着床幔。 却是并没有休息,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巧宁。 “奴婢见过主子。” 自从有了这周嬷嬷,她们加小心谨慎了些。 腊月坐了起来。 “我知道这很不安全,可是能不能想个办法,我确实想见舅舅一面。” 有时候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直觉,这种直觉使得腊月一直都怀疑,这六王爷一定有问题,可是具体哪里有问题,她并不知晓。 之前祖母进宫时候她已经详细询问过,沈家确实和六王爷没有关系,可是岳家呢。 舅舅自然也是说没有关系,可是小牵连呢? 她经过这两日思索,总算是想到了一丝问题所,当初岳家因为沈家牵连而被关押,可是因着朱雨凝求情,这岳家终是被放了。 而且,促使皇上终非斩杀沈家不可一个原因怕是也是六王爷朝堂上求情和去监狱探视吧。 会不会,自始至终,他们要救,也不是沈家,而是岳家? 腊月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吃惊。 不过仔细一想,又并非完全不可能。 巧宁紧拧眉头,摇头。 “主子,这太不安全了。即便不是怀孕,这宫里盯着你人也很多。何况是这个时候,皇上不,一旦出了问题,您很容易出事。” 巧宁劝诫道。 “正是因为皇上不,我才想见见舅舅,皇上,这事儿是不可能了。” 又想了一下,巧宁肯定道:“不行,做不到万无一失。” 见腊月有些气馁表情,巧宁叹息一声。 “主子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您必然是可以放心。” 腊月摇头:“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有些家族秘史,我即便是托你口问了,舅舅也未必会说。” 巧宁似是犹豫了一下,不过终是开口:“他会,东家会说。” 见腊月看她,巧宁声音极轻:“主子从来没有问过奴婢姓什么吧?奴婢姓——岳。岳巧宁。” 腊月霍睁大了眼:“岳巧宁?你是,你是舅舅什么人?” 即便是没有听巧宁说,腊月也是有些明白了。 巧宁并不见尴尬:“私生女。” 她不见尴尬,腊月倒是尴尬了,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明白,为什么当初皇上派人清剿岳家,而巧宁坚持要回岳家,终一起被下狱。 “你多大?” 巧宁笑:“我算是你表姐。” 至于巧宁为什么会是一个私生女,岳家其他人知不知道这样事儿,腊月并没有多问,自然也是怕提及她伤心事儿。 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甜笑:“表姐。” “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可靠。”巧宁并不见什么认亲惊喜。不过面色还是柔和了许多。 “我一直对六王爷这个人耿耿于怀,虽然舅舅说与他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以前呢?以前也没有吗,或者是家里其他人呢?” 腊月认真看着巧宁:“这个人我总觉得是个很不安定因素。你也知道皇上对他态度,我不想我们两家与他有任何牵扯。我们没有害过人,没有做过坏事,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巧宁也跟了腊月许久,自然知道她性子不是无放矢。 点头,认真应道:“奴婢知道了,不过奴婢猜测。您得到答案可能性不大,之前时候东家既然是说没有关系,必然就是没有。” “你只需将我话带给舅舅便可。希望他能好好想清楚。” 待巧宁出门,腊月呆滞坐那里,如果,舅舅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该问谁? 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景帝? 对,景帝一定知道,不然他不会那般试探问她。 可是,她怎么可能去问景帝呢?这本身就太不现实了。 正想着呢,腊月就觉得肚子有些不适。 低头看自己肚子,她想了想,笑了起来,自己怎么又钻牛角尖了,看吧,娃娃都不愿意了。 是啊,虽然六王爷是潜危险,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解决,就算是有什么问题,自己正是得宠,过些时日也会生下小宝宝,看她和孩子份儿上,皇上也不会那般待沈家了吧? 而且,哥哥都娶了闵云影,从家里传来消息,这个嫂子也是个好。 那她究竟瞎想什么,瞎琢磨什么呢? 杞人忧天真是要不得。 自己容易钻牛角尖毛病太不好了。 回过了心神,腊月也不纠结,反而是乖乖躺下,准备睡午觉,自己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日午睡,这一日不睡,宝宝就抗议了呢! 之前周嬷嬷也说了,看她这肚子这般大,怀疑她怀是双胞胎呢,不过是不是真,还要过些日子再大些太医才能诊出。 腊月想到这里勾起甜美笑容,如果是双胞胎,那好了耶! 给自己定了定心神,腊月将那些小矫情剥离,准备美美睡上一觉。 而此时远去行宫路上景帝却接到了暗卫密保。 背手站了窗边,景帝冷笑:“他去接近岳枫了?” “正是。” “倒是有趣,他还真是锲而不舍。你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 六弟啊!这岳倾城死了,岳倾城女儿完全不像她,你就要找她侄女儿? 真是有趣呢! l↖↗l 117 这自从德妃被打入冷宫,后宫事务便是全都落惠妃一个人手里,算起来,她也是这件事儿大赢家。 齐妃原本因为怀孕将宫务交了出来,可是奇怪是,自她小产好转之后,景帝并没有又将这些宫务交给她,如今所有事务都惠妃傅瑾瑶手里。 自然有些人是明白,齐妃虽然失了孩子,可是景帝也只是给了些物质上补偿,其他不管是升份位还是宫务,都没有了。 可见,这其实是暗贬,又想起那日齐妃撑着身子也要踩一下淳昭仪急切模样,大家都是心里冷笑,看起来冷清老好人齐妃也未必如表面那般和善。 可是那又怎样,谁都没有想到,这岳枫竟然是个女儿身。 南沁国有些男子过于柔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岳枫并没有引起别人怀疑,而且有些人家也是自小便是听说过这孩子上房揭瓦事迹,又怎会想到,竟是个女儿身。 当然,连那嫡亲表妹陈雨澜都不知道,也因着这个事儿送了性命呢! 陈大人因为教女不严,恶毒异常也被景帝训斥,连降了数位。 许多人都揣测,这陈家是再也没有机会复起了。 不仅是陈家,还有连家,连家比陈家还惨,陈家起码仅是降级,而连家则是被找出了一堆龌蹉事儿。 竟然还有叔嫂有染这样事情传了出来。 如今连家所有人都已经闲赋家。 腊月宫里听到这样消息,是放心了些许。 这传闻里叔嫂有染那个“叔”,可不就是当初与白小蝶幽会人么。 看他们过得不好,腊月觉得真是……太好了。 扶着肚子,腊月喃喃自语:“宝宝啊,不是娘亲恶毒哦,是他们确实都不是好人,不过,你不可以和娘亲学。” 如今她已经怀孕六个月,看起来足有人家八个月那般大。据太医前些日子诊断,断言她必然是怀有双胞胎,也因此,皇上为谨慎小心,每日都要过来探望她。 腊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总觉得,自从畅春阁下毒之事之后,皇上雷厉风行了很多, 对后宫诸事也没有那么姑息了。 如今对于宫务,齐妃插不上手,便是老老实实待庆祥宫,很少出门。 这眼看着再有半月就要过年,宫里倒是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消息。kxnet 南沁国邻近小国迪瓦将年之际派自己女儿罗丽莎带着贡品过来进献。 其实这样事儿大家也是听说过,本朝虽然没有这样情形,但是前朝有啊。所谓公主带着贡品过来进献,其实也是一种外交手段,如果景帝看上了罗丽莎,那么也是可以将她留下,这是多少年来不成文规定。 又听闻这迪瓦公主罗丽莎是个绝色美人儿。众位宫妃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只希望着,这事儿起了什么变数。 可眼见着景帝也同意了,罗丽莎公主已经启程七八天了,宫妃们这下子可是哀怨极了。 庆安宫。 腊月穿着嫣红锦缎小袄坐小榻上,因着地龙关系,这屋子里暖暖。 朱雨凝坐一旁,端详着腊月神色,笑了:“你倒是像是个没事儿人似。” 腊鱼悠闲笑:“不然我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别说皇上不喜欢,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这样自己呢!” 朱雨凝摇头:“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不过你这表现也太平静了些,我想,这宫里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人这般悠闲了吧?” 腊月虽然对朱雨凝有好感,但是鉴于她喜欢六王爷这件事儿,她还是有了些防备。虽然之后巧宁带回了话儿,再三确认岳家与六王爷无关,可腊月总是不放心。况且,周嬷嬷也呢。 轻轻低垂下头:“有时候,越是乎,越要表现不乎,这样,才不会受伤。” 她语气轻轻,让人听了心里一疼。 抬起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笑容:“我说笑呢,皇上要纳什么人,也不是我一个小小昭仪可以阻止。” 可就是她这有些落寞语气和有些牵强笑容使得屋里几人都是默然了。 朱雨凝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一旁周嬷嬷也是叹气:“主子还有小公主呢,可不能太过忧心。这孩子母亲肚子里,也是能感受得到。” 腊月点头:“恩,我晓得。”抚了抚肚子,她低喃:“宝宝乖哦,娘亲要保持好心情,这样宝宝也会开心。” 朱雨凝羡慕看着这样腊月,神色有些恍惚:“有个自己孩子,真好!” 腊月笑了笑,却并没有说出你也生一个那样话。 她们同是皇上宫妃,如果她说出了这样话,景帝会怎么想? 好,朱雨凝也并没有想着能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一阵恍惚之后便是回到了现实。 “你倒是个好娘亲。”笑着调侃一声。 见她迅速恢复了正常,腊月也是笑:“这原本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娃娃呢,怎么就能生娃娃呢?可是等和皇上商定好要生一个大公主,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心安定了下来。每天都希望起床之后能够泛酸想吐。这样就是怀孕了吧?可谁晓得,我完全没有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这种情况,还能吃很。” 周嬷嬷自是知晓这昭仪娘娘食量,一旁浅笑。 说起来,她倒是和一般孕妇不太一样呢。 不过也许是怀了双胞胎关系。 “倒是妹妹肚子里宝宝乖巧,不肯折腾他们小娘亲。”朱雨凝乐。 “等到太医查出我有宝宝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好事情了。我要给我宝宝做衣裳,还要教他做人道理,要陪伴着她。”腊月说极为温馨。 一旁周嬷嬷可是不这么想,我说小主子啊。这丽嫔也是皇上妃嫔,你她面前说这些,真没关系么?这不是炫耀么? 周嬷嬷再次为自家娘娘没心眼叹息。 怪不得皇上将自己遣了过来,就这么个没心眼姑娘,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啊。 相处了这些时日,周嬷嬷也是很喜欢沈腊月,她不像别主子那般,得势了便是颐指气使样子,处处透漏着一股纯真劲儿。 也怪不得皇上这样习惯了算计人会稀罕。 许是聊天关系,这时间过得也,待傍晚朱雨凝离开,腊月敲击着桌面,琢磨着这个所谓迪瓦公主罗丽莎。 真是和景帝相处久了。她也沾染上了景帝习惯,想事情时候喜欢用手指敲东西。 这个罗丽莎公主是个前世不存人。 也不能说不存,人是确确实实存,不过却并没有来他们南沁国,也没有要将自己献给景帝。 可是这一世,这件事儿竟是起了变化。 心里有些涩,不过她嘴角还是勾了个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越是不受控制发展,越是出现前世没有出现过变数,她越是高兴呢! 如果所有事情都一样,那便是也意味着,后他们沈家结局也是那样,可是如果有变数,便是怎么都不同了。不同,想着便是一个极好词儿。 所以,对于罗丽莎到来,她涩涩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尾安心。 而景帝进门便是看到她这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情景。 “想什么呢?” “想你啊!”这是实话。 “想朕想到皱眉,你还真是想朕啊。”他挑了挑眉。 腊月咯咯笑着:“那是想到罗丽莎公主时情景。” 景帝没想到她这般坦白,这宫里女子没人希望罗丽莎能够进后宫,可是景帝却不是常人,他自有自己考量,留着罗丽莎,绝对是利大于弊。 昨日他宿惠妃处,惠妃也是拐弯抹角问,不过却不像腊月这般直白。 “月儿,你该知道,朕也有自己难处。” 难处? 腊月失笑。 “今个儿个臣妾心情有些不好,怕是睡觉时候也会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宿别处吧。”她略微扬头,小脸板紧紧,似是不。 景帝一怔,再看她,笑了起来:“朕又怎么会被惊扰。没关系。” 腊月嘟了嘟唇,灌了一口桌上水。 自从有孕,她连茶水都不喝了。 喝完之后用手胡乱一擦,欠了欠身子,那样子似乎是闹别扭。 一旁周嬷嬷低着头,悄悄往门外移动。 这还真是不乎啊! 连脸色都敢甩给皇上看了。 真真儿是个孩子。 景帝凌厉一眼,周嬷嬷迅速撤了出去,这屋里也只余他们二人。 景帝将别扭小妞儿抱到腿上,虽然她不乐意推拒了几下,但是倒是老实起来。 “不是说不会心情不好么?你看你这嘴嘟,都能挂油瓶了。看看这小脸儿,别皱眉,乖哈!都跟着朕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朕是什么样人吗?朕又岂是那种会被美□惑人?” 腊月瞪眼:“胡说,你怎么不会被女色迷惑,你明明就被我迷惑了!” 这话说倒是义正言辞,景帝闻言扑哧一下子便是笑了出来。 之后便是各种好言好语哄着,腊月心里暗寻,这景帝竟是喜欢自己这个调调? l↖↗l 118 时间自是过得极,这半个月也不过是恍然而过。 今日便是除夕,想来自是要聚一起吃吃喝喝,饶是她有了身孕也是不能例外,这守岁,必然是要按照规矩来。 另要说那迪瓦公主罗丽莎,据说前日已到京城,如今正住宫外行宫,据说昨晨已经殿上见过景帝。如若不出意外,这今晚之宴席,罗丽莎也会出席。 想来倒是好笑。 这宫里女子往日便是互相争斗,这些日子倒是空前团结起来,想也是,这罗丽莎虽不是本国人,但是却是迪瓦公主,身份显赫自不是她们可比。 昨日便是还有人来她庆安宫闲聊,言谈之间极挑拨,自然,如今她怀有身孕。如果她闹,该是有用一个。看偏腊月并不接话,只似笑非笑看人,直到那说话之人怏怏而去。 如果说几个月前那场祸事大改变,便是有两个人,一为景帝,对后宫严厉许多,也不假辞色。二为淳昭仪,往日自是也有些跋扈,却不是今日这般,一副事事掌握模样,如若谁招惹了她,必然是一通训斥。 有人说她是借着孩子恃宠而骄,可没有办法,皇上认可,即便是旁人再不喜*,也是无用。而且照这个架势,只要诞下孩儿,想来封妃也是必然。 这宫里女子都知晓,低份位时候,升个份位什么倒是容易,可是越往高走,便是不易。就以四妃来说,不像其他,可以有几人同时存,相反,这便是只有四人。 当日贤妃德妃如今已经全是昨日黄,四妃竟无一人,而再看景帝,似乎并没有提惠妃与齐妃上位理由。如今人人都看着,这淳昭仪能否一朝越过二人,直接登上四妃之位。 “启禀娘娘,徐小仪求见。” 这徐小仪便是秋日里陪同皇上祭天那位。自回宫之后也颇为受宠,如今人人都晓得,皇上*好并不似旁人。这南沁国传统美人皇上未必看得上。 他偏*女子,总是有些特别。沈腊月娇蛮,徐小仪温顺。 即便是当初德妃、齐妃受宠,也是因着温柔小意。 这徐小仪自从祭天回来之后便是常来探望腊月,每每也说一些养生之道。腊月细细观察,见她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如若没有恶意又时常能够陪她闲聊,腊月倒是并不会给她脸色。 徐小仪也是个有体统,规规矩矩请安,待腊月唤起后便是坐到火炕一角。4xs 腊月笑言调侃:“妹妹倒是挑了个好时候来。晚上便是宴席,想来大家都宫里做着准备呢。” 其实徐小仪年纪是比腊月大,但是腊月份位却又比徐小仪高上了不少,既然徐小仪自称妹妹,腊月倒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徐小仪有些调皮笑:“我自知晓,姐姐便是已经早都准备好了。不然也不敢前来叨扰。” 腊月见她这般,挑眉:“妹妹倒是聪慧,不过即便是我准备好了,你就不需准备?” 两人也不过是逗趣儿。 徐小仪笑着摇头:“其实谁没准备好呢,也不是昨日才通知,想来今日还觉得没好,便是希望善美。” 腊月深以为然。 她不明白徐小仪为什么过来交好与她,但是既然暂时她没有恶意,腊月也不愿意对人家冷言冷语。要说结合前世经验,徐小仪倒是也不算是个坏。 两人正是闲聊,杏儿掀开帘子进门,门口是巧宁。 “主子,巧宁过来了,您刚说想用些芙蓉虾球,巧宁已经做好了。” 腊月笑眉儿弯弯,一个颔首,巧宁便是进门。 精致小碟子边上是翠绿色配菜,金黄泛红虾球置于其中。让人看着便是极有食欲。 一旁徐小仪看着有些好奇,其实这菜色也并不特别,御膳房也是会偶尔做。但是端看这芙蓉虾肉卖相,似又诱人许多。 腊月对着徐小仪笑:“我自打有了这娃娃,每日便是极为嘴馋。也亏得巧宁手巧。妹妹莫要见怪。巧宁,下去端些上来给徐小仪尝尝。” 徐小仪连连推却,不过巧宁倒是还是按照腊月吩咐来了。 这委实也算不得什么极好菜品,可看淳昭仪笑眯眯似是极为满足吃着,徐小仪竟是觉得自己也有些馋了。 尝了一块,果真是不错。 似乎比起这宫里御膳房,这巧宁做菜似家常,调味放并不多,吃着便是让人觉得有股食物本身原味儿。 腊月动作也,没一会儿便是将一碟子芙蓉虾球全都吃光,打了个小小嗝,锦心连忙将水端上。 徐小仪有些羡慕看腊月:“姐姐胃口真好!” 徐小仪为了身段,从来都是不敢多吃。 要说她怎么就突然间亲近起淳昭仪,还真不是因为谁说了什么,或者是看她受宠。完全是那日淳昭仪不卑不亢,她是家中长女,不过却并不能言善辩,往日里父母自是疼*弟弟妹妹甚多。 她便是透明厉害,也从不敢如同淳昭仪那般光芒四射,肆意张扬。凡事便是想着能够低调些,圆滑些,这样才能讨人喜欢,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她才是羡慕这淳昭仪。 也想着多亲近些她,与这样人相处,总是觉得畅。 腊月看徐小仪纤瘦身段,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是自然,南沁以瘦为美,如果自己说多了,也难免她以为自己不怀好意。其实即便是没有怀孕,腊月身段也是比徐小仪丰腴。 “我每次想吃东西便是告诉自己,这是肚子里娃儿需要。” 腊月浅笑。 徐小仪点头:“不过姐姐,你吃这么多,晚上还吃下么?” 这话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好奇。 腊月撇嘴:“每次宴席,菜色上来已经不是极好时候了,我虽是能吃,却也挑嘴啊!” 两人相视而笑,似是想到了宴席酒菜。 这宴席酒菜要经过长长路程,即便是有着保温工具,可是仍是并不是好。而且这御膳房做菜虽好,但却注重活儿,调味儿放也多,并不符合腊月口味。 想来徐小仪也是知晓,这上菜要经过工序多,自然是就影响了原味儿。 不过徐小仪份位不像是腊月,有自己小厨房,即便是想格外多吃些,也只是点心,并不是酒菜。 “听闻今晚那迪瓦公主也要进宫赴宴,不晓得是个怎样绝色。”徐小仪闲话儿家常。 对这事儿,所有人都是好奇。 这迪瓦第一美人,想来必是不同凡响。 “即便是绝色,即便是公主,那又能如何呢,既然进了宫,便是与我们一样,都是皇上宫妃。”腊月就不明白了,这些女人至于这么意么,即便是没有这个迪瓦公主,也会有其他人,明年便又是三年一届选秀了。到时候,还不知有怎样美人进宫呢。 就不说旁,但是傅家,便是还有一个小妹符合候选条件。 傅相还有一小女,妾室所生,虽不若傅瑾瑶那般姿色,但是据说也是个可人儿,明年便是十四,这正好不过是选秀年纪。 徐小仪听闻淳昭仪这么一说,再是仔细一想,可不正是如此。 原是他们没看清罢了。 再看淳昭仪,果真皇上心悦,凡事想比她们总是强上那么许多。 “姐姐说理,原是我们庸人自扰了。” 这庸人自扰,谁人不会,腊月笑。 “你又怎知,我没有自扰过?” 徐小仪一怔,随即点头。 是啊,都是皇上宫妃,又哪能真那般看透? “淳昭仪,淳昭仪,我们来看你啦……”童稚声音传来。 腊月微微勾起笑容,交代身边杏儿:“去迎着,两个小皇子过来了。” 这宫里如此童稚又大大咧咧,自然是严禹和严嘉。 今日不用上课,两人便是自处乱跑,也不畏惧这寒冷天气。 说来也怪,自从与沈腊月关系亲密了些,这严禹身子倒是愈发好了,也没有往日里头疼脑热。 这是令人啧啧称奇。 其实唯有腊月自己心里清楚原因,怕是,这所谓头疼脑热,不过是小娃儿自己故意吧。如若不然,景帝又怎么会去看他?太后又怎么会加宝贝他? 如今景帝看他次数明显多了,偶尔还会问及他功课,这让他怎么就有那个时间装病?他是个聪慧孩子,既然发现自己表现好,父亲便是会经常看他,夸赞他,这自是比将自己弄病有用多了。 何况,那极苦药汁也并非好物。 至于严嘉,也不过三个来月,他便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如果说德妃进了冷宫还有一点比较好地方,便是对于这两个孩子感情了。 原本时候因着德妃其中作用,这两个孩子并不交好。可是自从德妃不了,严嘉也搬去了慧慈宫,也不知晓什么原因,严禹竟是对他好了几分,亲热了几分。 而严嘉又正是脆弱时候,两个孩子竟然也就玩儿到了一起,偶尔甚至还会一起淘气。 太后虽然对两人淘气多加斥责,不过心里也是熨帖。 那面儿上愈发灿烂笑容便是可见。 皇子之间交好,自是好事。 l↖↗l 119 严禹看见徐小仪也,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直接爬到了火炕上,这么冷天气,自然是要坐这暖暖地方啦,这小家伙儿倒是完全不想刚才自己还雪地里胡来。6zz 严嘉有样学样,徐小仪看着两个孩子熟稔模样儿,有些惊讶。 “淳昭仪,我要吃水晶冻。”严禹看了看桌子上尚未收起空盘子和徐小仪身边芙蓉虾球。 补充道:“那个也给我来一些。” 严嘉一旁跟着点头。 “你们两个小,一来就抢我吃。”腊月嘟唇抱怨,不过杏儿还是笑着出了门。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夫子果然没有说错,我们不过是要一点点吃食,你就不愿意。”严禹也不见生气。反而是扬着小脸儿笑话腊月。 “看你这小豆丁大,便是小人了。这么看来,夫子果然没有说错。”腊月还击。 严嘉笑眯眯:“小人是为品格低下之人。才不是说我们这样小孩子。” 他也是有乖乖听课。 呦呦! 这两孩子如今倒是捻成了一股绳。 “那我没有去过学堂,我就觉得,是形容你们耶!”耍无赖。 看她如此模样,两个小朋友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徐小仪没忍住,旁边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 原本以为这两个孩子不好接触,如今看他们和淳昭仪接触,竟是完全不同。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喜欢来着庆安宫,如若是她,必然小心小意伺候着,哪会如同淳昭仪这般。 想来这两个孩子也是喜欢这样恣意轻松地生活吧。 没一会儿,就见杏儿和巧宁端着几样吃食进门,并不光有水晶冻,芙蓉虾球,还有翠绿色素炒蒜苗,精致桂糕。卖相极好黄金酥。 两个孩子哦呜一声,便开始狼吞虎咽,丝毫不见皇子贵气,跟着两个皇子宫女浅笑。 “先前两个皇子外面玩儿,说是有些饿了。”这算是解释。 腊月对两个皇子身边跟着这几个宫女还是极有好感,怎么能不好呢,太后经心选人。 徐小仪一看,淳昭仪这宫里水晶冻与宫里确实不同,这竟是那猪脚做出。 见这三人相处极为和谐,徐小仪浅浅一拜,便是推说要回宫准备些。 这两个小皇子过来了,腊月也是没有功夫招待徐小仪,便是点头同意。 待徐小仪离开,严禹将吃食放下,看向了沈腊月。 “她来干什么。”问倒是认真呢! 腊月用帕子将他油腻腻小嘴擦了下:“她也是无事,过来坐会儿。” 小娃娃听了之后挑眉,看她:“你不要总是让人操心。要学会分清好坏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好,你又有了妹妹,切需万分小心。” 这话儿说一般正经,一旁严嘉听见自己哥哥这么说,跟着点头。 并没有放下吃食,嘴里嘟囔:“哥哥说得对。” 腊月自是不会违了孩子一片好心,压抑自己心里想笑冲动,也是认真点头:“我知晓了。以后会注意。” 看她还算答得认真,严禹笑着点头。 继续开吃。 几个宫女都是低着头,看那抖动肩膀便是明白,必然是觉得刚才那一出儿极为好笑。 “今晚你们也去参加宴席么?”往年是并没有。 严禹又抬头,眼睛亮亮,再看严嘉,也是如此,果然。 严禹开口:“父皇说我们俩都比较听话,所以可以去。” 这话里软糯和高兴显而易见。 腊月也是为这两个孩子高兴,起码,景帝现待他们比往日亲厚了不少。 “那多吃点,我和你们说哦,这宴席上酒菜,可是并不一定合你们胃口,我往日便是都吃饱了才去,稍微垫垫便可。” 两个小娃娃有些疑惑。不过却也是点头,淳昭仪又不会骗他们。 *** 傅家,书房。 傅相坐桌子边儿正誊写什么,一旁傅瑾瑜似乎很高兴。 “父亲,据说今晚禹儿也会参加宴席。” 傅相也是露出一抹笑容,他虽已不年轻,但是仍可见年轻之时俊朗。 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常笑。 “我有两年没见他了。”傅相将笔放下。看着儿子叹道。 傅瑾瑜点头,他又何尝不是。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长高一点,不晓得他还认不认我。” 傅相听闻此言,眼神看向了房中墙上一幅画,那是一幅仕女图,不过奇怪是,这画画却是女子背影。 浓浓烟雨,粉衣女子撑伞前行背影。 傅瑾瑜顺着父亲目光望去,见父亲又看那幅画,叹息。 “不管认不认,他都会过极好。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不会亏待这个孩子。” 傅瑾瑜点头,他自然也是知晓。 看父亲仍是呆滞看着那画儿,傅瑾瑜终是忍不住开口:“父亲,许多事情,已经过去了。父亲何苦仍是这般为难自己。” “你还年轻,不晓得,有些错误,便是一世终了也难偿还。如若不是当年,怎会有今日因果。” 傅瑾瑜并不晓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知晓,自他年幼,父母便是相敬如宾,父亲每每便会坐书房,看着那幅画。眉宇间痛苦显而易见。 外面传来咚咚敲门声。 “老爷、大公子,夫人求见。” 来人正是傅夫人。 傅瑾瑜连忙过去开门,就见他母亲站门口。 “母亲怎地来了?” 连忙将身子让开,傅夫人一身锦衣,雍容华贵。 身边侍女并未跟着进门,反而是将门从外面给关上。 “见过老爷。” “有事儿?” 傅瑾瑜站一边,已经习惯了父母这般相处模式。 傅夫人点头:“今晚皇上设宴,也不晓得禹儿会不会去。老爷,我为禹儿求了一枚平安符,想着老爷如果有机会,便是将这个给了孩子。也算是我这做外祖母一份心。” 傅相看着夫人拿出平安符,皱了一下眉,摇头:“算了吧。” 傅夫人见他如此,落寞了几分。 又言“这一年来老爷极力栽培瑾妍,可是过完年便想着选秀之时让她入宫?” 傅相看一眼夫人,点头。 傅夫人有些激动:“老爷,您难道不管瑶儿了吗?您这般,让瑶儿如何自处?您到底有没有将她当做你女儿?瑾妍不过一个庶女,你便是要让她进宫给瑶儿添堵?” “够了。”傅相面色不愉。 “我如果没有将她当做女儿,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她害绣儿时候怎地就没想过,她们是嫡亲姐妹?”傅相提及大女儿,痛苦闭上了眼。 傅夫人也是一下子便是后退几步。 许久:“可,可,可绣儿已经不了,瑶儿,瑶儿虽错了,可她仍是我们女儿啊!” 如果傅家同时有两个女儿进宫,那么瑶儿必然不会如同今日这般顺畅啊! 不说旁,看那白家姐妹,沈家表姐妹,哪个不是鱼死网破? 又回头看傅瑾瑜:“瑜儿,瑶儿是你嫡亲妹妹啊。那瑾妍不过是你庶妹。” 傅夫人是希望得到儿子支持。 可傅瑾瑜也只是默默低下了头,许久:“母亲,瑶儿虽是我嫡亲妹妹,但是,她如此心胸,难成大器。相反,瑾妍虽是庶出,但是一些大是大非上,却是懂事儿。母亲,我们傅家,经不起折腾了。” 有些事母亲不懂,可是他却懂,同样都是妹妹,虽然一个是嫡亲,一个是姨娘所生,但是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大是大非,瑾妍都适合皇家。 瑾瑶,瑾瑶虽是这段日子懂事了许多,可是单就她*皇上这一点,便是必然不会宫里长久。 “你们怎么就能如此狠心?瑶儿,我瑶儿怎么办?那个小蹄子有什么好,你们都是这般维护她。”傅夫人气愤不已。 “有什么好?好,既然你问了,我便是告诉你,瑶儿不顾绣儿怀有身孕给她下毒,造成了绣儿难产,我便已对这个女儿失望。如若不是瑾妍年纪还小不能进宫,你以为我会让她进宫么。还有,她为了与德妃争,亲手落了自己孩儿,这样女子,我傅家不敢依仗。今日便是能为此事害了自己姐姐与孩儿,他日又怎不会为旁事害你我?瑾妍知书达理,虽是庶女,不过却是处处都为傅家着想,傅家不能败我手里,也不能败瑜儿手里。我们拼命再为傅家找依仗,而瑶儿呢,只顾男女私情。我悉心教导女儿竟是不如一个沈腊月。你说,我能不放弃她吗?” 哭了好一会儿,傅夫人抬头,恶狠狠看向了傅相:“这傅家对你就是这般重要?你究竟是看中傅家,还是看中她?” 傅瑾瑜见父母争吵,打着圆场:“母亲,连家也算是世家,可是为何这么短时间内便出了这么多事儿,你看如今京城谁还知道连家,谁还提及连家。难道这真是因为连秀云害了齐妃孩子吗?其实即便是你,心里也定然明白,皇上不喜世家,这是要动手前奏。” 傅夫人掩面哭泣。 l↖↗l 120 晚宴是按时举行,待到景帝到来,便是开始。 严禹严嘉出席倒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先前虽然有听到这个传闻,不过到底不是个准信儿,而且皇上一贯待这两个孩子冷淡,怎地就亲厚起来? 不过这倒是也不是什么坏事。 腊月坐自己位置上望着父兄娇笑,完全不避嫌。 看到哥哥瞪了她一眼,咦?咦咦?哥哥性子,怎地也变得明白事理了? 如若往日,不朝她挥手便是已经是父亲叮嘱了。 成亲与不成亲,果真不同。 确实,自己这般不知避嫌确实不好,乖乖将头转了回来,看见景帝正看她,又是如笑靥。 景帝也瞪她一眼,之后便是继续看着节目。 腊月浅笑着低头。 这一笑一颦极有小女儿家羞涩。 其实对于这些舞蹈,这现场妃嫔都是极不意。 谁人不想着一会儿这迪瓦公主出场。甚至连腊月都是有几分期待。 就是不晓得,这迪瓦第一美人与她们南沁第一美人哪个胜一筹了。 自然,这美人也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不多时,就见几个异族装扮女子入场,奏乐起便是一群身材妙曼少女入场,似般散开,中间女子轻纱敷面,腊月并没有看到长相,但如果就南沁国审美而言,这身段便是有些丰腴了,可迪瓦毕竟不是南沁,那里并不以瘦为美。 寒冷冬日,仅着束胸和长裙,纤腰肩膀俱是露外面,她手脚都带着银环,那上面缀着几个小铃铛,稍一动作,便是“铃铃”作响,极为悦耳。 这颇具异域风情舞蹈看大家如痴如醉,不过这也仅限于文武百官,再看这后宫妃嫔,怕是心里愈加烦闷吧。 就听腊月边儿上安修仪恨恨唾了句“狐媚子”。 这迪瓦舞蹈与南沁不同,腊月倒是看得认真,一曲完毕,这美人单膝跪地,将面纱揭开。 腊月听到周围抽气声。 再看那脸蛋儿,果不然竟是比朱雨凝还要美上几分。 腊月暗了暗眼神。 如若说纤瘦美女,大家还能有点自信,可这妖娆身段加空灵长相。可不正是皇上喜好么! “迪瓦罗丽莎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腊月并没有看罗丽莎,反而是看向了景帝,见他正望着罗丽莎,嘴角含笑。 “公主请起。” 看他这般,腊月又低了低头。 可这个时候她却并没有看见,景帝看过来目光。 这个时候大家注意力都罗丽莎身上,除了正视景帝迪瓦公主,旁人都是并没有景帝眼神儿波动。 浅然一笑,罗丽莎开口:“罗丽莎多谢吾皇。” 轻咳一声,景帝开口:“既然众位都,朕也此宣布一件喜事。”说完扫视了一下众人。 想来这各位妃嫔已经咬碎了一口银牙,但却无能为力,怕是,这迪瓦公主真是要进宫了。 “罗丽莎公主早先边境曾被六王爷搭救,这次代表迪瓦过来和亲,便与朕请求,希望能过嫁入六王府。为六弟开枝散叶。朕想着,这也是一桩美事。便想着玉成此事。六弟你看可好?” 此言一出,众人都望向了景帝。 连腊月都是瞠目结舌。 这是闹哪样儿? 不过这宫妃自然是高兴,不进宫,便是极好。 而众位官员则是都羡慕望着六王爷,这等美人,真是大幸啊! 可旁人意见终是不能代表六王爷,严冽脸色一变,随即站了起来。 “唰”跪下。 “臣不愿意。” 众人一片哗然。 景帝勾了勾嘴角看向了迪瓦公主。 这迪瓦公主也不含糊,直接便是开口:“你看不上我哪点。” 众人一看,呦吼!这是要现场演出么,这样事儿自是比那舞蹈有趣多,也乐得看戏。 严冽抬头看她一眼:“公主极好,不过微臣却并无娶妻之心。” 罗丽莎又看景帝。 景帝开口:“这婚姻之事,朕只希望六弟幸福。断不能强迫于六弟,不如如此,罗丽莎公主,朕下旨,你住到六弟府邸,为期一个月。如若六弟接受与你,自然皆大欢喜,朕为你二人赐婚。如果六弟依旧不允,那朕断不能强迫与他。” 罗丽莎看六王爷,点头。 严冽并不愿意:“公主住微臣府邸,怕是有损公主闺誉。” “没有关系。”罗丽莎这声音倒是不小。 这个时候如果严冽说什么,似乎也是不太好,唯有点了点头。 腊月看着这一场闹剧,不过却敏锐发现了其中不妥。 罗丽莎是迪瓦公主,景帝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六王爷,这本身就会成为悬头上一把利剑。还有这个罗丽莎,不是过来做妃子么。事情发展委实是让人看不懂。 今夜是除夕,按照惯例,景帝还是一个人休息,腊月身边周嬷嬷搀扶下回寝宫。 对于刚才发生一切,大家可是都眼巴巴看着呢,就想着这事态有没有后继发展。 腊月前些日子收到了巧宁讯息,得知六王爷近都纠缠岳枫,不过因着之前沈腊月再三询问,岳家对六王爷也是避之不及。 腊月自己推断,当初沈家出事,牵连了岳家,下狱时候岳枫被发现是女儿身,之后才是六王爷求情和朱雨凝求情。 今世,因着自己被陈雨澜陷害,所以他早早知道了表哥是女儿身事实。所以,他纠缠?如果说这就是前世他和朱雨凝帮助她求情缘由,那么,还真就不是因为她家了。 这么看来,他们与六王爷没有关系也是应当。 可是,六王爷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去纠缠表姐呢? 即便是表姐是个美人,可是人人都知道,表姐这么多年都是男儿装扮,而且行为举止也不是女儿家姿态。今世可以说是接触之后喜欢,那么前世呢,只因为知道她是女儿身便是喜欢? 事实绝不可能如此。 肖似其母! 四个字突然就钻进了腊月脑海。 她怔住了,停下脚步。 “主子,怎么了?” 腊月看一眼周嬷嬷,摇了摇头。 继续往前走。 年纪对不上,不可能,这事儿绝不可能。 见腊月有些晃神,周嬷嬷劝道:“这迪瓦公主不能进宫便是好,主子也莫要忧心太多,这些日子见主子时常思虑,老奴也不知晓如何劝解,不过如此这般便好。她不进宫,大家都省心了。” 以为沈腊月是因为这个迪瓦公主失神,周嬷嬷言道。 腊月回神,觉得自己真是思虑过多了,不然怎地就能胡想到这里。 “这迪瓦公主当真是个美人儿呢。” 周嬷嬷撇嘴:“美丽又如何,你看那个做派,果然是边陲小国出来,哪有一丝礼数。无女子端庄,大庭广众之下便是衣衫不整,不仅如此,这般就住到男人家里,口口声声喜欢。哪里是个公主,即便是小户人家女子,也没有这般。” 腊月笑:“嬷嬷忘记了么,这公主本就不是我南沁国人,迪瓦本就与我南沁风俗不同,这般也是正常。不过我倒是有几分喜欢这个公主呢。如若咱们南沁女子,哪有这般大胆和爽利?” “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咱们南沁,必然是要按照咱们风俗走,如若老奴是六王爷,也是必然不敢要这样女子。” 腊月浅笑着拍了拍周嬷嬷手臂。 “月儿。” 腊月回头,见是景帝,正要福一下请安,便是被他扶住。 “私下见朕,倒是不需大礼。如今你有身子,自是不同。”景帝不知何时跟了几人身后,竟是不远处。这腊月稍一停顿,景帝便是已经走到眼前。 “皇上怎么没回宫?” 景帝笑:“我们宫殿是一个方向,正好一起不是?” 腊月点头,笑嘻嘻。 “刚想什么呢,朕远远就看你突然停住。” “自然是高兴呗!迪瓦公主不能进宫,我们都要欢喜放鞭炮呢。” 景帝闻言低笑:“你个小狐狸!” 景帝扶着腊月,其他人自然是要后边稍远地方跟着走,也免得扰了这二位兴致。 “太医说,双胞胎鲜少有足月出生,一般是□月份就会有反应,你也七个月了,看你这肚子大,虽是天气冷些,不过你也要勤着屋里多走走,不然不好生。” 这些周嬷嬷已经叮嘱过了。 腊月乖乖点头,景帝关心这个孩子,她也是高兴。 “知道了。我会多走走。皇上,我算了下,大概我生娃娃时候正巧是你要去祭天前后,你能不能,能不能等我将咱们宝宝生下来再走?”腊月握着他手开口。 除了担心生产时候有什么问题,腊月也是希望她孩子能够他们父亲时候出生。 景帝怔了一下,点头应道:“好。” 浅浅一个字,倒是让腊月莫名心安了。 她孩子,这一世会平平安安,会平安生下来,然后活长大。 看她高兴模样,景帝将她被风吹起头发别了耳后。 “外面凉,我们稍些。” “恩,好。” 两人少有如此温情。 l↖↗l 121 这日子过得极,即便是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腊月还没觉得怎么着呢,都出正月了,眼看着罗丽莎与六王爷约定之期就到了。连腊月都有些期待接下来发展。 不过说起来腊月又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景帝,毕竟当初景帝可不是这么说,即便是当初并不知道罗丽莎长相,景帝依旧是想纳了她,如今看来,这顶顶一个美人,怎地皇上又改变主意了呢! 她不认为是这个罗丽莎说原因,毕竟迪瓦依附于南沁,即便是迪瓦公主大胆,也断不至于此,一定是他们私下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 腊月边吃边想着,锦心见状笑嘻嘻调侃:“主子这般倒是真可*呢。” 腊月看着面前点心,撇了撇嘴:“你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这般笑话我。” “奴婢哪里敢。”锦心似乎心情很好。 腊月有些侧目:“发生了什么有趣儿事儿?” 锦心见一旁周嬷嬷也没有什么格外反应,笑嘻嘻开口:“奴婢啊,才不是个会讲笑话人呢,还是让桃儿过来给您讲,必然能让您开怀一笑。” 腊月挥手,这意思锦心自然知晓,不多时,就见桃儿进门。 掩着小嘴儿嘻嘻笑着呢。 微微一福,这周嬷嬷虽然是皇上安排过来老嬷嬷,倒是也不像旁宫里之人,对她们几个大丫鬟也是客客气气。 “奴婢见过主子。” “起吧。” 周嬷嬷望了一眼外面天气,虽是冬日,不过今日天气倒是不错。 便是提议道:“主子,老奴斗胆有个提议。” 腊月“恩”了一声,便是看她。 “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奴婢们几人陪您院子里散散步?这桃儿正好也有着趣事儿,这样走起来也是不觉得时间长。” 腊月这身量太大,周嬷嬷担心她不好生,便是常想着让她多走走,腊月虽然也是极为听话,可是毕竟这身子这儿,每次走了一会儿便是不适。 周嬷嬷也是老嬷嬷了,自有自己想法,这桃儿讲着笑话儿,主子分了心,自然不会那么意这散步时间。 也算是一个不是法子法子。 腊月应了,几人便是略一收拾来到院子。 现气候自是不比腊月初时怀孕,秋高气爽。冬日出门散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腊月披着厚厚斗篷,竟是一点都不觉寒冷。 冬日晴天,看那天空,仿佛是清澈,不时飘过一丝浅浅白云。 腊月倒是觉得这有些凉清气儿舒服极了。83kxs “给我讲讲吧。都忍了这么久了。”腊月看着桃儿,她刚才没讲,可是有些着急呢。 桃儿也是笑盈盈:“主子,奴婢要讲,可不就是那六王爷和迪瓦公主。” “哦?”这宫里枉议外男总是不太好,不过关于六王爷和迪瓦公主罗丽莎事儿,倒是让人不太忌讳这些了。 桃儿有些兴奋:“也不知晓这迪瓦是个什么样儿,这迪瓦公主可是十分热情奔放呢。您都不晓得,如今大家都传,住进六王府第一天,这迪瓦公主就身着薄纱进了六王爷书房。后来这样事儿是多不胜数。您说,她也不怕冷,据说每每便是穿着这坦胸露背衣服,然后外面不过一个披风。然后吧。有些和六王爷稍有关系大人去六王府,这迪瓦公主都要出来接待呢,气六王爷将茶杯都摔了。” 不管是腊月还是周嬷嬷,对这个迪瓦公主都是有着好奇,听起来也是觉得有趣。 “我听宫里蕉萃说,这外面不少夫人都极力劝诫自家夫君不要和六王爷接触呢。人人都道这迪瓦公主就是个狐媚子,都能从那大老远迪瓦追六王爷追到京城了,也难保不会看上自己夫君。她这身为一国公主,要是看上了自家夫君,自请下堂什么,也是必然。” 腊月睨了桃儿一眼:“这事儿就让你们乐成这样?” 桃儿跺脚:“自然不是,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呢,我们笑可不是这桩事儿。据说,今日周大人去六王爷府,结果这罗丽莎公主穿着抹胸便是出门待客了。六王爷还没出来呢。吓得年过五旬又是严谨周大人直接昏了过去。当时现场一阵混乱。” 说完便是咯咯笑了起来。这有趣,自然是要放后讲啊。 腊月听完也是勾起了嘴角。 这周家也是南沁国几个世家之一。 而这周大人,正是傅相左右手。也正是已故六王妃父亲。念过五旬,周家族长。 不过这些事儿能传到宫里,或者说,本身就是想让这事态越闹越大吧。 可是,又有什么好处呢? 腊月歪头想了想,遂决定放弃,这又与她无关,她莫要浪费自己精力了,如此看戏,倒是也好。 “周大人又不是第一次见罗丽莎公主,那日舞蹈,周大人不是看好好么?” 这男人,惯是虚伪啊。 那日舞蹈,罗丽莎穿还多么,也不过是抹胸和长裙。当时大家可是都看津津有味,并不见谁人觉得不堪入目,如今倒是装挺像。 桃儿听完是笑:“如果是装,如果是装那可便是有趣了。” 腊月浅笑:“我并未如此说,你休要胡乱曲解我话里意思。” 桃儿微微一福:“奴婢知晓。” 几人又是园子里闲逛了一会儿,听着桃儿逗趣话,腊月也比往日多走了一会儿,一旁周 嬷嬷暗自点头。 这样便是极好。 这主仆几人也不过是才议论过这事儿几日,便是已经到了皇上说一月之限。 这迪瓦公主要嫁六王爷,说是公事,却又算是家事。可如若说是家事,这又涉及两国,景帝经过一番考量,便是决定还是将诸位*卿聚畅春阁商议此事。 这宫妃自然是不必出席,但是就冲着这般架势。 各宫无不好奇。 便是也借着办宫务,能那边多走走,就想着能够稍微听听。 腊月倒也是没有拘了桃儿性子,这宫里无人不好奇此事。桃儿去了,即便是景帝知道,也是不会当一回事儿。 “主子这般,也不怕惹了皇上不高兴。”周嬷嬷一直都觉得腊月年纪小,又见她单纯可人,便是想着多帮衬她些。 腊月小心喝着燕窝粥,抬眼笑:“嬷嬷莫要担心,这又不止我们一宫哪儿打探呢。再说了,多有趣事儿!这宫里,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般胡闹了。” 周嬷嬷前边看她说还好,后面竟是说了这样话,连忙制止:“哎呦,我小姑奶奶,您可千万别胡说。”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这小主子可不会好过。 腊月继续低头喝粥:“我晓得,这不就咱们俩屋子里么。您又不会出去说。再说了,嬷嬷,您就不觉得荒唐可笑?” 这南沁国哪有这样事儿啊! 周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叹了一声,也是点头:“别说是小主子,便是老奴这般年纪,也没见过这样事儿。还有那迪瓦公主,怎地就如此呢?怕是这以后啊,京里大户人家可是不敢让自家老爷去迪瓦了,是不敢讨个迪瓦女子进门。据说还是进京时候有些不适呢。你看看,就她穿这么点,能好才怪呢!” 腊月心有戚戚焉点头。 这迪瓦公主进京时候据说是得了伤寒,迪瓦温度比南沁高些,可入乡随俗,这般寒冷冬日,迪瓦公主这般,还真是自己作呢! 这事儿倒是真耽搁了很久,待到傍晚时候桃儿才咚咚跑回来。 不过她也知晓,主子不喜她这般不稳重,便是将脚步缓了下来。 经过通报,便是进屋。 许是刚跑过关系,小脸儿红彤彤。 “那边可是有什么有趣消息传过来?” 桃儿点头应道:“可不是呢,主子,您不知道,我听那边伺候小德子说,委实一波三折呢。” 周嬷嬷一旁道:“知道主子好奇还不赶紧说。吊胃口呢。” 桃儿又喘了口气:“六王爷没有娶迪瓦公主,迪瓦公主嫁到周家了。” 呃? 腊月呆住,别说是腊月,这屋里周嬷嬷和锦心也是一样呆住,完全不晓得这事情怎地就演变到这一步。 “听说六王爷坚称自己不喜欢罗丽莎公主,不能娶她。可罗丽莎公主却说两人已有夫妻之实。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六王爷说,求情皇上将其贬为庶民,他挚*自己已故王妃,断不能另娶。” 桃儿眼睛睁得大大。 “然后罗丽莎公主就说,不能因为她,看着六王爷自毁。*一个人便是要成全一个人。所以她甘愿放弃六王爷。” 腊月点头,这真是一出好戏呢。 “那然后呢?怎地就嫁入了周家?” “可不就是这个罗丽莎公主么?她说很羡慕已故六王妃,很羡慕周家女儿如此幸运,能够嫁给六王爷这样好男子,所以她又自请嫁入周家。” 噗,腊月刚入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锦心连忙为主子擦拭。 腊月听到这话,委实是懵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这两件事儿有关系么? “皇上答应了?” “恩啊。据说皇上答应了,应该很就会颁旨了呢!” “嫁给周家哪个啊?” 不是都不是清白之人了么,不是和六王爷已经有了那啥啥之实了么?嫁给谁啊? “是已故六王妃哥哥,礼部小周大人。” 这本朝同姓或者同族为官颇多,因此便是习惯如此区分。 “他不会还没成亲吧?再说了,周大人愿意?” 不过又一想,这不愿意还能以死反对?他毕竟不是六王爷。景帝与六王爷关系虽不算好,但是却也从没有为难过。况且还有太后呢。他们自是不同。 “小周大人夫人前年过世了。公主愿意做续弦。” 这屋里人听到此,才真是感慨起来,真是天下之大啊! 竟有此奇事。 l↖↗l 122 事情后继便是这迪瓦公主大大方方嫁到了周家,奇怪是,这小周大人竟然也没有一丝不情愿。6zz\ 其实算起来,除了并非清白与心有所属这两点,公主还是很让人垂涎。 显赫背景,貌美如。 可是,偏是缺那两样又是极为重要。 可这些真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是,迪瓦公主愿意嫁到周家,而周家也是愿意娶。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竟是已经又过了一月有余。 算一算,腊月也九个月了。 景帝不放心腊月身子,每日便是来看她。如此这般,旁人又是不知道绞碎了多少帕子。 不过与此同时也是暗恨,淳昭仪自怀孕之初便不曾侍寝,他们有这得天独厚条件,却没有把握住,委实让人心闷。 可又一想,众人又暗恨起这惠妃来,自淳昭仪怀孕,景帝几乎只临幸她一人。 那敬事房记录,满满全是她名字。 不过这一切腊月倒是不知晓,如若知晓,怕是也要脸色一红,虽不能侍寝,难道她们就不晓得还有其他法子么? 清晨,竹轩。 惠妃这个时候已经起身,静静坐那里,一旁云岚静静为她梳妆。 “主子真美呢!” 打扮完,云岚赞道。 傅瑾瑶露出个笑容,昨夜皇上宣了她侍寝,如今可不就是跟被浇灌过朵一般。 骨子里散发着媚态。 其实这段日子傅瑾瑶也是急切,急切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孩子,可是皇上这般频繁临幸自己,这肚子怎么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想到这里,又是叹了一口气。 云雪将床铺铺好。 “主子怎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看着站一旁云岚云雪,傅瑾瑶言道:“我这怎么就还没怀上呢?” 两个大宫女对视一眼,劝道:“主子莫急,总会有。” 傅瑾瑶将手里饰物重重放了桌子上,两个婢女都是吃了一惊。\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今年便是又要选秀了。如此一来,这宫里不知道又要进多少那加鲜活女子,那时我必然被分走多宠*。想怀孕,必然难。而且依着母亲意思,这瑾妍也要进宫了,如若那时,傅家又不会处处维护于我,本宫如何自处?” 初三那日傅夫人进宫,他们也,自然是听到了这傅夫人话。lanhen “主子是傅家嫡女,已经是惠妃了,即便是三小姐进宫,又当得了什么呢!她一样要从低份位做起。况且,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姨娘所生。怎能与主子相比?且不说老爷,这三小姐与大公子,到底不是一个母亲,大公子又怎会向着她?”云雪劝道。 傅瑾瑶垂下了眼:“哥哥又怎会帮我?他自幼便是喜*大姐姐,自知晓是我害了大姐姐,那可能真心助我?你看进宫之初便是知晓,他告知与我,有几分是真正有用?” 似乎越想越气,她将桌子上玉簪子一下扒拉到地上,那玉簪落地,传来清脆响声,再一看,竟是已经断裂。 “主子……”云雪嗫嚅了下嘴角,不过终是没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为什么他们不信,为什么他们不肯原谅我。”傅瑾瑶狠狠咬着唇。 “主子莫要如此啊,免得伤着,您松开。”云雪劝道。 傅瑾瑶看着地上那已经碎裂玉簪子,这是姐姐当初送与她,果不其然,这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了么? 她并非故意,当初姐姐贵为皇后又怀有身孕,便常招她进宫叙话,而她那时虽是年幼,却仍是一点点*上了自己姐夫,那时他刚登基,每日忙碌,可仍是抽空过来看姐姐,看他和煦笑容,她便是觉得心动不已。 可这事儿终究瞒不过姐姐,本以为自己告诉了姐姐此事,姐姐那么喜欢她,到时便可同时伺候皇上一人,毕竟,他是皇上啊。他总会有许多妃嫔,自己进宫不好么。 谁想,一向大度姐姐竟狠狠呵斥了自己。 傅瑾瑶回想往事。那时她年纪小,气恼不已,便想着教训一下姐姐,谁曾想,姐姐竟然突然要生产。也酿成了接下来祸事。 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经不住事儿,每日忐忑,没过几日便被父亲问出了实情。 傅瑾瑶想着之后情景,之后,之后父亲便再也对她不亲了吧? 还有哥哥,每日也是淡淡。 她真并非故意,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原谅她,就是不肯呢,她已经身为惠妃了,她也可以庇护沈家,为什么还要让瑾妍入宫。 傅瑾瑶越想越气,狠狠踩了已经断裂玉簪几下。 一旁云雪忙是给云岚使了个眼色,两人拉住了主子。 “主子切不可如此啊,您这般,伤到了脚可怎么是好。” 傅瑾瑶踩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发泄完了。 缓缓闭上了眼,瘫了椅子上。 “为什么我不能有孩儿?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儿?” 言语间苦涩异常。 而几人却不知晓,他们这番动作已经全被门口之人窥视而去。 慧慈宫。 桂嬷嬷得到宫女汇报,连忙来到太后身边,将刚才汇报内容一字不漏传达了过来。 太后听完倒是勾起了嘴角,看向墙上画,她这语气竟是有着几分活:“没有孩子,她还想有孩子么?痴心妄想。” 一旁桂嬷嬷点头:“她倒是不如她姐姐十分之一。” “傅瑾瑜与傅瑾琇都是傅家骄傲,一个长子,一个长女,都是他亲自教出来,自然出色。这傅瑾瑶是小女儿,又是跟宁氏身边宝贝大,哥哥姐姐都让着,蛮横不懂事儿也是平常。哀家如今倒是好奇着,这庶出三女儿傅瑾妍是个什么模样。希望不要让哀家失望才好。” “据说虽是小妾所生,不过傅相倒是颇为看中。也是个懂事儿。” 桂嬷嬷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想什么。 太后呆呆看着那画儿,许久:“阿桂,虽然哀家老了,可是哀家没有办法忘记,没有办法忘记他负心,表姐背叛,他为了权势能够想方设法将我送上龙床,难不成,他真以为我走到今日不会报复他么。” 桂嬷嬷握住太后手:“娘娘何苦为难自己。老奴知晓,娘娘不会这么做。” 太后将视线从画上移了下来,叹了一声:“是啊。哀家不会,她们姐妹相斗,哀家也不过当做笑话看着罢了。如今,除了哀家两个儿子,没有人能值得让哀家分一分心思。没有人。” 桂嬷嬷看太后如此,安慰道:“皇上和六王爷都会好,都会好。” 如果真放下,又怎会整日端看那副画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人总要有个自欺欺人念想不是? “也不知道,哀家这每况愈下身子能够支撑到几时。澈儿哀家倒是不太担心。可冽儿,他如今漂泊半生,身边却连个知冷知热人都没有。哀家怎么能放心得下。哀家甚至怕,怕哀家不了,澈儿不会放过他。” 太后也有自己忧心。 桂嬷嬷忙安抚:“不会,皇上虽然对六王爷冷淡,但是却断不会害六王爷,就想前些日子那迪瓦公主事儿。皇上不是也没有逼迫六王爷么。这兄弟如手足,太后不需太过忧心,至于说王妃事儿。太后赶明儿好好给王爷选一个,不是也很好么。” 太后叹气:“这个犟孩子,哀家先前不过提过一次,他便是断然拒绝,如今也是二十有几了,可却连个孩子都没有。唉。” 桂嬷嬷犹豫了一下,谨慎开口:“娘娘,咱们先前安插六王府人年前报了个消息过来,不过还没等老奴查探,这迪瓦公主便是入京,又有了这些事儿,如今想来,老奴倒是疏忽了。” “何事?” “想来太后应该还记得,当初那陈雨澜诬陷淳昭仪与其表哥有苟且。结果却揭发了岳家大公子是女子事实。” 太后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清楚。 “咱们那边传过来消息竟是,六王爷对这岳家大公子有几分意思,常去看望。不过岳家公子倒是冷淡至极。” 这话一说完,太后便是冷了脸色:“胡闹。” 莫不说这岳家公子自小男装抛头露面,便是娇养阁中,也不过是个商户之女。 怎能配得上冽儿? “这事儿庆安宫那位可是知晓?” 太后问起了沈腊月。神色晦涩不明。 桂嬷嬷摇头:“老奴就这事儿也详细询问过小邓子,淳昭仪应该是不知晓,她只有一条接沈家暗线,用也并不多。” “现呢,还是如此?” 桂嬷嬷摇头:“自从过年有了迪瓦公主之事,这事儿便是不了了之了。老奴刚看您提及此事,便想着告诉您。” 太后又是思索了一会儿,叹气:“哀家看,这冽儿倒是未必想要亲近这岳家姑娘,不过是岳家姑娘与淳昭仪交好。冽儿八成还是想着膈应一下澈儿吧。” 这两个儿子,真真儿让人放心不下。 l↖↗l 123122() 其实腊月这边确实没有收到关于六王爷追求岳枫消息,主要是岳家舅舅也是担忧腊月身子。83kxs怕她过于忧心这些,倒是不好。 这样事儿,只要把持住了,短期内总不至于有变数,还是生孩子要紧。 因着已经进入了九月,想来是马上就要生了。 这每日大家都是谨小慎微。 如此这般,腊月倒是也被弄得紧张兮兮,经过两次虚假阵痛之后,腊月决定放松放松自己心情,好,现已经立春,虽然这天儿还是一样冷,但是那长长树枝上竟是也有了些嫩芽和小小叶子。 锦心与周嬷嬷扶着腊月,都是小心至极。 腊月走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真是太过紧张了,这样真是不好。 不过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腊月看着周嬷嬷问:“嬷嬷,你说,生孩子需要多久啊?” 看这稚气话。 “这自然是因人而异,有生顺畅,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是已经生了下来,有不然,需要两三天。” 听了周嬷嬷话,腊月呲了下牙。 两三天,她想都不敢想。 周嬷嬷似是怕她害怕,叮嘱道:“这生孩子自然是需要用大力气,可是前期也有许久阵痛。小主子那个时候不要过多浪费自己力气,忍住就好,待到真正要生时候才使力,这样才会顺顺利利将孩子生下来。” 腊月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其实谁都知晓,这生孩子是女人一道难关,不说是头一胎,即便是生过许多女子有时也会因着这个丢了性命。可现这个时候,周嬷嬷是定然不会说这些打击人话。 主子本就年纪小,如若这般说,她怕了,是不妥当。 走了一会儿,腊月觉得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不过却并没有多言。 因着人人都说双胞胎没有足月,都是要早些生产,因此她是八个月便开始准备着,可是这两个小家伙儿倒似不着急起来,这一路晃晃悠悠,竟也是到了九个月。 眼看着这几次都是虚惊,腊月抚了抚肚子,继续溜达。 八成是自己心里作用。 一个抽动,腊月似乎觉得又疼了一下。 虽是觉得可能还是虚晃一枪,不过她倒是没有这个心情继续走下去了。 “嬷嬷,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她这一说,周嬷嬷忙是问道:“主子觉得哪里不适?肚子疼么,是怎么个疼法儿?” 这要是阵痛了,即便是虚晃一枪,也是一定要赶紧联系人过来。 腊月拧眉想了想:“偶尔抽痛那么几下。” 周嬷嬷点头,看样子倒不似想生了。 不过为了稳妥,她还是吩咐锦心:“去吩咐人准备着,咱们宁可白忙活,也不能让主子有一丝危险。” 锦心一听,正是如此,连忙喊人。 也就锦心去喊人一会儿,腊月倒是觉得这抽痛频率越发大了。 苦着小脸儿:“我要皇上……” 周嬷嬷一听,忙是安抚:“主子乖些,这皇上一会儿就过来,您且忍着些。” “我要皇上,你不去叫他,他怎么会过来?” 腊月忍着痛,揪着周嬷嬷衣服。 其实腊月也是有自己想法,她深深知道,这宫里生孩子是多么凶险一件事儿,她已经将这一切都依仗皇上身上了,他必须来,他来了,她才会加安全几分。 不过腊月倒是没有将自己这等想法表现出来,只是如同孩子般呢喃:“我要皇上,我要皇上……” 这时这庆安宫几个大宫女已经都过来了。 翠文也顾不得其他:“我力气大,我帮着把主子移到床上吧。” 周嬷嬷一怔,点头。 翠文原本就是做些体力活,确实是力气比较大,趁着扶沈腊月功夫,暗中给她把了脉。 见她这气息极为不稳,知晓怕是要生了。 “周嬷嬷,主子这怕是要生了啊。”她这般说,旁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不管是沈腊月还是 锦心都是马上明白,这是要生了。 腊月是低泣:“我要皇上,我要皇上……” 而不远处宣明殿正批改奏折景帝看着看步进门来喜,问道:“有事?” “庆安宫过来人了,说是淳昭仪要生了,一个劲儿喊着要……要您。” 往日德妃生产也是不断大声嘶喊皇上。景帝不过是那边看了一下便是离开。就是不知道这淳昭仪是否也是如此了。 景帝将笔放下:“起驾。” 待景帝来到这庆安宫,这里已经准备妥当,所有婆子都是景帝事先安排好,按理说是断不该有问题。但是周嬷嬷还是安排锦心仔细检查,锦心倒也是个谨慎,带着翠文一个个检查。 这个时候,也不怕暴露翠文了,这生孩子本就是人命攸关大事儿。如若主子没了,隐藏不隐藏又能如何。何况,这信任翠文又没有大问题。 景帝看她们悉心检查,大踏步进入室内。 腊月声音不大,像小动物般低低哼哼:“我要皇上,我要皇上……” 周嬷嬷见景帝到了,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自己位置让开。 看见景帝来了,她扁了扁嘴,交代:“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我们孩子。” 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景帝斥道:“胡说什么,你不会有事。” 她声音低低:“我,我是说万一。” 抓住他衣襟:“如果有,请保护好我们孩子。不要像待禹儿那般冷漠好不好?” 景帝又一思量,想来这腊月对这件事儿也算是有阴影。 自己母亲死于难产,他慧贤皇后傅瑾琇也是死于难产。 她年纪这般小,对这样事儿自是忐忑。 将她小手攥到自己大手中,安抚:“你不会有事,你会平平安安,你不是还有许多愿望么,千万不要忘记,不要忘记!如果你不肯好好生孩子,朕是不会疼他们,一点都不管他们。“ 腊月眼泪含眼圈里:“你答应我……” “不行!自己照顾孩子。”景帝说完,便是狠心放开了她手来到屋外。 这个时候,他是断不能答应她,有了这份牵挂,她才会加坚强。 等到了院子,景帝细看才发现,这几个助产婆全都换成了一模一样衣服。 果儿见景帝望了过来,解释:“这是之前周嬷嬷定下规矩。说是这样便是不能衣服上做手脚。”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总是对。 将一切准备妥当,这些婆子依次进入屋内,这生孩子景帝自然是不能屋里,但是听着这屋里静悄悄,也没个什么声响儿。 景帝不放心起来。 这生孩子哪有一声不吭。 没一会儿,就见杏儿颠颠儿跑了出来。 “皇上,主子说,您还是回宫休息吧,她会努力生,外面还凉着呢。您别着凉。” “回去伺候你家主子,这外面事儿不用你们管。冷点还能冻死不成?” 景帝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杏儿脑袋一缩,又赶忙回去了。 景帝这里,没一会儿功夫,便是过来一群妃嫔。 景帝看她们都是盛装打扮,也不晓得是来探视还是来勾搭自己,心里不喜。 来喜看着这天儿是有点凉,便是劝着,将主子爷给劝到了厅中。 腊月因为生孩子,已经移到了偏殿。 这个时候腊月阵痛加厉害,可是她也是牢牢记着之前周嬷嬷告诉她,还没有开始准备生,不能用劲儿,要忍着,攒着力气。 即便是很疼很疼,可腊月依旧只是紧紧攥着被角,极力忍耐。 这大厅与偏殿离得并不远,只要腊月叫出来,这大厅定是会听见。 这个时候有些人心里都是极为不解。 趁着皇上,多表现些自己疼,往后皇上不是会加珍惜么!这大好机会竟是不会利用。 看她小脸儿刷白,不断流汗,哼哧着,锦心心疼那毛巾给她擦拭汗珠。 到后,腊月已经不晓得自己忍了多久,过了多久。 就听着周嬷嬷大喊:“好了,娘娘,不需忍着了,您现把所有力气全都使出来吧。” 听了这话,腊月似乎就觉得,已经看到了胖胖娃娃。 “娘娘,您使劲啊……” 直到这个时候,腊月也没有大喊,嘴上咬着帕子,狠狠使劲儿。 她不喊,她不喊,这样省力气,她要专心生娃娃…… “,再使劲,再使把劲儿,已经能看见孩子了,使劲……” “娘娘,小主子已经冒头了,您再使劲儿……” 这屋里一股浓浓血腥气,可是腊月已经感觉不到了,似乎是终于有什么脱离了出来。 就听周嬷嬷声音:“太好了,太好了,是个小公主……” “哇哇哇……”似乎是被打了一下,孩子哇哇哭了起来。 周嬷嬷按了下,知晓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喊道:“娘娘,您使使力气,还有个小主子,您可不能休息啊,您使劲儿,这大公主您生很好啊,使劲儿。” 腊月昏昏沉沉,可是却又清楚听到了周嬷嬷话。 这个时候她分外顽强,她牙齿咬到发白,整个人如同水中捞出来一样,不过却还不断使劲儿。 “,已经看到头了,……” 似乎感觉身子一轻,腊月便是感觉什么离开了体内。 “天啊,不对,不对啊,娘娘怀是三胞胎,这还有一个孩子啊……” 腊月此时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可是却仍是按照耳边那个可以信任声音,不断使劲儿,恩,周嬷嬷让她使劲,便一定要使劲儿,这样她娃娃才会平安,恩,使劲儿…… “娘娘,小皇子生出来了,小皇子生出来了。您看看,这一个小公主,两个小皇子。您这是三胞胎呢!” 腊月听着周嬷嬷喜气洋洋声音,知道自己终于生完了,慢慢睡了过去。 124123() 腊月昏昏沉沉醒来,动了动手脚,孩子呢?这身边怎么也没个人伺候。isen 可自己身子虽是有些弱,竟是没有生产感觉,她有些不解,再一细看,脸色刷白起来。 这,这? 连忙下床,四下查看,此时腊月脸色已经一丝血色也无。 这不是庆安宫。 这是,这是,这是她前世,前世寝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腊月慌张四处转,却终是不得要领。 “锦心,锦心……”并无任何人回应。 腊月连忙奔到梳妆台前,看着那镜子里身影,这哪里是刚刚生产过,年仅十六沈腊月?这明明是二十三岁她。 怎么会是如此? 难不成,难不成之前一切只是一个梦? 庄公梦蝶? 腊月不敢相信这一切。 继续喊:“杏儿——”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这整个寝宫仿若是一座荒芜人烟岛屿,不管她喊谁,都是没有人应。 腊月此时已经迷茫了,如果如果那一切都是梦,皇上是梦,沈家是梦,她孩儿是梦,那么为什么不让她一直生活梦里? 为什么要回到现实? 为什么? 腊月这时精神已经有些崩溃,迷迷糊糊便是出了寝宫。 孩子呢?她孩子呢? 出了她寝宫,这外面竟是有许多人。 “你们,杏儿呢?”她问道。 可却没有人回答她。 两个小太监端着手里食盒,看着这宫殿,可惜道:“你看看,这好好宫殿,怎地就被烧成了这样?啧啧!” 腊月不明所以,顺着他们视线回头,心里霍一惊。 刚才她走出来时还好好宫殿,竟然是一片被火舌侵袭过模样。 满目苍凉。 腊月吃了一惊,不过却也是收了收心神。 看着这两个小太监,她略大了些声音。 却发现他们仍像是并没有看见她。 腊月咬唇,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晓得,毕竟先前她都能重生,如今虽然诡异厉害,可她仍是不像刚才那般惊慌。 她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呢? 这是梦吗? 还是,之前重生才是梦? 腊月一切都不知晓,不过却是顺着这股执念来到了宣明殿,这里依旧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她。[四库书] 就见来喜站门前,面色比之前倒是显得老了些许。lanhen 腊月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不过他却一无所知。 歪了歪头,她就这般来到了皇上宣明殿。 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虽然虚弱,不过她倒是也不需休息。 内室里并非景帝一人,腊月踏进门槛,就见下首跪着,正是来福。 而这个时候来福并不似往日那般嬉笑,反而是谨慎且恭敬汇报。 “六王爷去见太后了,应该是提娶岳枫之事。” 六王爷要娶岳枫? 腊月吃了一惊,看向景帝。 不过很显然,这两个人并不知晓她到来。 “杀了她,让暗卫假扮成岳枫嫁过去。”景帝当机立断。 可腊月却心里一阵寒凉,不要,不要杀死表姐。 “那岳家如何处置?” 景帝叹了一声:“既然朕已经将他们放了,便是放了吧,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你也要安排人盯住。不管如何,他们总是沈腊月亲人。” 腊月不明白看着他,表情晦涩。 那般果断杀了她全家,又丝毫不意要杀了她表姐,如今却说什么是她亲人。 严澈,你当真是可笑。 腊月咬唇站那里。 “那太后那边?” 腊月不晓得,这事儿怎么又搀和到太后身上。 景帝站了起来,来到窗边。 似乎是想了许久,再次叹息。 “既然太后那般恨岳倾城,恨沈家恨岳家。沈家也倒了,就让太后好好休养吧。她身子也不好!” “轰!” 景帝话犹如一声惊雷,彻底打垮了她。 太后,太后恨沈家?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想过许多沈家出事原因,也想过许多人陷害,可是,可是不管如何,都是没有想到太后身上啊! 那个慈祥老人,为什么,为什么? 腊月眼泪不断流,她捂着嘴蹲了下来,低低哭泣,可是终究是抵挡不住自己伤怀,越哭声音越大。 可即便是这般那又如何。 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 直到哭瘫地上,腊月听见景帝说:“其实,朕对沈腊月,还是有一丝感情。可她太倔了,太倔了,为了当年孩子事儿,不肯原谅朕。” 腊月瘫坐地上,呆呆看着景帝。 又见他摇了摇头:“一切都过去了。既然事已至此。便这样吧。” 来福利落下去。 腊月依旧是这般看着他。 却见他也同样用手捂住了脸。 许久,她听到他呢喃:“朕舍不得你,腊月,朕舍不得你,你为什么要死……” 除了先前那一年,景帝并不对她有多余关切,即便是升个份位也不过是后宫大封之下结果。可是现他做什么,他一个人时候再做什么。 他说,他不舍得她? 他不舍得她? 摇了摇头,不过是失去罢了,不过是如此。 如果真对自己有感情,真不舍得自己,他怎么会将沈家满门抄斩,怎么会对她视而不见? 腊月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都不想再看。 跌跌撞撞爬起,她只想去慧慈宫,只想去慧慈宫问问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她家害到这个地步? 这去往慧慈宫路是腊月宫里为熟悉一条路,可今日却觉得十万分漫长。 腊月跌跌撞撞进门,就见六王爷也,想到这个人追求有可能害了岳枫,腊月对他们兄弟恨极。 而此时两人正争执。 “母后,不管您如何说,我都一定要娶了她。” 腊月向太后望去,这个时候她气色极为不好。 “不行,你是堂堂六王爷,娶一个商户之女,还是岳家闺女,除非哀家死了,不然你想都别想。”太后眼神凌厉。 腊月头一次看到这般情绪外漏太后,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好相与,可是,自她进宫,她一直都对她很好,她自是万万不会想到,太后才是那个害了沈家人。 “母后,沈家,沈家人已经都死了,您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呢?”六王爷痛苦呢喃。 太后啪拍了一下桌子:“沈家死了,岳家死了吗?比起沈家,岳家人一样该死。倒是你,你到底与你皇兄承诺了什么,还是你让那个小贱蹄子去与他说了什么。他怎地就放过了岳家?” 六王爷定睛看了太后一会儿,跪了下来:“母后,求您放过岳家吧。沈家已经倒了,甚至连沈腊月都死了。您放过岳家吧,儿臣求您了。” 太后急促喘息着,一旁桂嬷嬷连忙帮她顺着气儿。 太后指着六王爷,斥道:“岳家教出了岳倾城那样小贱人,所有人都该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哀家陷害沈家,你并无一丝阻拦,推波助澜,你也是怨恨沈家娶了你心上人,对么!你恨岳家将岳倾城嫁进了沈家。如若不是发现这岳枫是个女儿身,如若不是发现她与岳倾城长得一模一样,你会为岳家求情么,你会么!” 腊月听闻此言,震惊后退了几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六王爷,这六王爷竟是喜欢她母亲么?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 严冽也并不反驳,只低言:“求您,母后,儿臣没有求过您什么。这次,这次求您,求您把岳枫嫁与儿臣吧!” “嘭!”一个茶杯砸了严冽额头,就见那血渗了出来。 腊月看见那血迹,觉得似乎为虚弱起来。 晃了几下,她终是站不住,瘫了那里。 “岳家女子都是狐狸精转世。你还是个孩儿,她便是勾引与你。如若不是为了抢夺她,你会想争夺皇位么,会为了争皇位而刺杀澈儿么?你以为你当上了皇帝,强抢官员之妻才不会有人能够管制与你。你以为我不懂么?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我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时候我是有多痛苦?本以为是我忽略了你,却不想,竟是为了个妖女。她死了,她死了还有家人。沈家,岳家,哀家再也不想看见任何和她有关人。她不能活着接受惩罚,那就让她所有亲人代替她吧。哀家这一辈子,痛过、哭过、笑过,如今已经人之将死,哀家可以释怀任何事,却不能释怀此事。如果没有岳倾城,你怎么会与澈儿走到这一步?如今你又要娶她侄女儿。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 腊月越发头晕迷糊,可是却听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景帝对六王爷那般,原来,他刺杀过他。 原来太后将这一切归咎到了她母亲头上,母亲已经不了,所以,所以便是要将沈家和岳家赶杀绝? 他们好狠,好狠心。 “母后,我承认,我承认嫉妒沈家,可我答应过岳倾城,我不会伤害沈家任何人,也不会伤害岳家任何人,可这么多年,您知道我有多痛苦么,经过这么多年压抑,于是我不能抵挡自己心里阴暗,所以,我将一切告诉了您,我知道,您断不会放过他们。这一切,都是我错。我想着借刀杀人,想着这样他们死了,我也没有违背自己诺言。可是母后,儿子喜爱岳枫,自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倾城姐姐回来了,是她回来了。母后,求您了,求您了……” 腊月听到他话,恨得睚眦俱裂。 怎么如此无耻,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她母亲比他年长七岁,怎么会勾引于他。 难不成,只是因为他们是皇族,所以,所以他们家就该死?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 腊月心里恨极了,只是因为他妒忌,他错位爱恋,他们所有人都要接受这样家破人亡? 他其实也该死,他也该死。 腊月觉得自己虚弱不行,可是即便是爬,她也要来到他身边,她要掐死他,掐死他…… 虽然虚弱,可是她还是将手伸了过去,可就她碰到那鲜血一瞬间,她身子却软了下去,接着便是失去了意识。 d*^_^* 125124() 腊月昏昏沉沉醒来,动了动手脚,孩子呢?这身边怎么也没个人伺候。lanhen\[四库书\] 可自己身子虽是有些弱,竟是没有生产感觉,她有些不解,再一细看,脸色刷白起来。 这,这? 连忙下床,四下查看,此时腊月脸色已经一丝血色也无。 这不是庆安宫。 这是,这是,这是她前世,前世寝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腊月慌张四处转,却终是不得要领。 “锦心,锦心……”并无任何人回应。 腊月连忙奔到梳妆台前,看着那镜子里身影,这哪里是刚刚生产过,年仅十六沈腊月?这明明是二十三岁她。 怎么会是如此? 难不成,难不成之前一切只是一个梦? 庄公梦蝶? 腊月不敢相信这一切。 继续喊:“杏儿——”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这整个寝宫仿若是一座荒芜人烟岛屿,不管她喊谁,都是没有人应。 腊月此时已经迷茫了,如果如果那一切都是梦,皇上是梦,沈家是梦,她孩儿是梦,那么为什么不让她一直生活梦里? 为什么要回到现实? 为什么? 腊月这时精神已经有些崩溃,迷迷糊糊便是出了寝宫。 孩子呢?她孩子呢? 出了她寝宫,这外面竟是有许多人。 “你们,杏儿呢?”她问道。 可却没有人回答她。 两个小太监端着手里食盒,看着这宫殿,可惜道:“你看看,这好好宫殿,怎地就被烧成了这样?啧啧!” 腊月不明所以,顺着他们视线回头,心里霍一惊。 刚才她走出来时还好好宫殿,竟然是一片被火舌侵袭过模样。 满目苍凉。 腊月吃了一惊,不过却也是收了收心神。 看着这两个小太监,她略大了些声音。 却发现他们仍像是并没有看见她。 腊月咬唇,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晓得,毕竟先前她都能重生,如今虽然诡异厉害,可她仍是不像刚才那般惊慌。\[四库书\] 她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呢? 这是梦吗? 还是,之前重生才是梦? 腊月一切都不知晓,不过却是顺着这股执念来到了宣明殿,这里依旧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她。 就见来喜站门前,面色比之前倒是显得老了些许。 腊月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不过他却一无所知。 歪了歪头,她就这般来到了皇上宣明殿。 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虽然虚弱,不过她倒是也不需休息。 内室里并非景帝一人,腊月踏进门槛,就见下首跪着,正是来福。 而这个时候来福并不似往日那般嬉笑,反而是谨慎且恭敬汇报。 “六王爷去见太后了,应该是提娶岳枫之事。” 六王爷要娶岳枫? 腊月吃了一惊,看向景帝。 不过很显然,这两个人并不知晓她到来。 “杀了她,让暗卫假扮成岳枫嫁过去。”景帝当机立断。 可腊月却心里一阵寒凉,不要,不要杀死表姐。 “那岳家如何处置?” 景帝叹了一声:“既然朕已经将他们放了,便是放了吧,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你也要安排人盯住。不管如何,他们总是沈腊月亲人。” 腊月不明白看着他,表情晦涩。 那般果断杀了她全家,又丝毫不意要杀了她表姐,如今却说什么是她亲人。 严澈,你当真是可笑。 腊月咬唇站那里。 “那太后那边?” 腊月不晓得,这事儿怎么又搀和到太后身上。 景帝站了起来,来到窗边。 似乎是想了许久,再次叹息。 “既然太后那般恨岳倾城,恨沈家恨岳家。沈家也倒了,就让太后好好休养吧。她身子也不好!” “轰!” 景帝话犹如一声惊雷,彻底打垮了她。 太后,太后恨沈家?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想过许多沈家出事原因,也想过许多人陷害,可是,可是不管如何,都是没有想到太后身上啊! 那个慈祥老人,为什么,为什么? 腊月眼泪不断流,她捂着嘴蹲了下来,低低哭泣,可是终究是抵挡不住自己伤怀,越哭声音越大。 可即便是这般那又如何。 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 直到哭瘫地上,腊月听见景帝说:“其实,朕对沈腊月,还是有一丝感情。可她太倔了,太倔了,为了当年孩子事儿,不肯原谅朕。” 腊月瘫坐地上,呆呆看着景帝。 又见他摇了摇头:“一切都过去了。既然事已至此。便这样吧。” 来福利落下去。 腊月依旧是这般看着他。 却见他也同样用手捂住了脸。 许久,她听到他呢喃:“朕舍不得你,腊月,朕舍不得你,你为什么要死……” 除了先前那一年,景帝并不对她有多余关切,即便是升个份位也不过是后宫大封之下结果。可是现他做什么,他一个人时候再做什么。 他说,他不舍得她? 他不舍得她? 摇了摇头,不过是失去罢了,不过是如此。 如果真对自己有感情,真不舍得自己,他怎么会将沈家满门抄斩,怎么会对她视而不见? 腊月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都不想再看。 跌跌撞撞爬起,她只想去慧慈宫,只想去慧慈宫问问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她家害到这个地步? 这去往慧慈宫路是腊月宫里为熟悉一条路,可今日却觉得十万分漫长。 腊月跌跌撞撞进门,就见六王爷也,想到这个人追求有可能害了岳枫,腊月对他们兄弟恨极。 而此时两人正争执。 “母后,不管您如何说,我都一定要娶了她。” 腊月向太后望去,这个时候她气色极为不好。 “不行,你是堂堂六王爷,娶一个商户之女,还是岳家闺女,除非哀家死了,不然你想都别想。”太后眼神凌厉。 腊月头一次看到这般情绪外漏太后,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好相与,可是,自她进宫,她一直都对她很好,她自是万万不会想到,太后才是那个害了沈家人。 “母后,沈家,沈家人已经都死了,您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呢?”六王爷痛苦呢喃。 太后啪拍了一下桌子:“沈家死了,岳家死了吗?比起沈家,岳家人一样该死。倒是你,你到底与你皇兄承诺了什么,还是你让那个小贱蹄子去与他说了什么。他怎地就放过了岳家?” 六王爷定睛看了太后一会儿,跪了下来:“母后,求您放过岳家吧。沈家已经倒了,甚至连沈腊月都死了。您放过岳家吧,儿臣求您了。” 太后急促喘息着,一旁桂嬷嬷连忙帮她顺着气儿。 太后指着六王爷,斥道:“岳家教出了岳倾城那样小贱人,所有人都该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哀家陷害沈家,你并无一丝阻拦,推波助澜,你也是怨恨沈家娶了你心上人,对么!你恨岳家将岳倾城嫁进了沈家。如若不是发现这岳枫是个女儿身,如若不是发现她与岳倾城长得一模一样,你会为岳家求情么,你会么!” 腊月听闻此言,震惊后退了几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六王爷,这六王爷竟是喜欢她母亲么?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 严冽也并不反驳,只低言:“求您,母后,儿臣没有求过您什么。这次,这次求您,求您把岳枫嫁与儿臣吧!” “嘭!”一个茶杯砸了严冽额头,就见那血渗了出来。 腊月看见那血迹,觉得似乎为虚弱起来。 晃了几下,她终是站不住,瘫了那里。 “岳家女子都是狐狸精转世。你还是个孩儿,她便是勾引与你。如若不是为了抢夺她,你会想争夺皇位么,会为了争皇位而刺杀澈儿么?你以为你当上了皇帝,强抢官员之妻才不会有人能够管制与你。你以为我不懂么?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我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时候我是有多痛苦?本以为是我忽略了你,却不想,竟是为了个妖女。她死了,她死了还有家人。沈家,岳家,哀家再也不想看见任何和她有关人。她不能活着接受惩罚,那就让她所有亲人代替她吧。哀家这一辈子,痛过、哭过、笑过,如今已经人之将死,哀家可以释怀任何事,却不能释怀此事。如果没有岳倾城,你怎么会与澈儿走到这一步?如今你又要娶她侄女儿。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 腊月越发头晕迷糊,可是却听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景帝对六王爷那般,原来,他刺杀过他。 原来太后将这一切归咎到了她母亲头上,母亲已经不了,所以,所以便是要将沈家和岳家赶杀绝? 他们好狠,好狠心。 “母后,我承认,我承认嫉妒沈家,可我答应过岳倾城,我不会伤害沈家任何人,也不会伤害岳家任何人,可这么多年,您知道我有多痛苦么,经过这么多年压抑,于是我不能抵挡自己心里阴暗,所以,我将一切告诉了您,我知道,您断不会放过他们。这一切,都是我错。我想着借刀杀人,想着这样他们死了,我也没有违背自己诺言。可是母后,儿子喜爱岳枫,自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倾城姐姐回来了,是她回来了。母后,求您了,求您了……” 腊月听到他话,恨得睚眦俱裂。 怎么如此无耻,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她母亲比他年长七岁,怎么会勾引于他。 难不成,只是因为他们是皇族,所以,所以他们家就该死?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 腊月心里恨极了,只是因为他妒忌,他错位爱恋,他们所有人都要接受这样家破人亡? 他其实也该死,他也该死。 腊月觉得自己虚弱不行,可是即便是爬,她也要来到他身边,她要掐死他,掐死他…… 虽然虚弱,可是她还是将手伸了过去,可就她碰到那鲜血一瞬间,她身子却软了下去,接着便是失去了意识。 d*^_^* 126125() 弥漫着淡淡香气室内。9 景帝看着床上睡得极不安稳沈腊月,这个时候她已经睡正殿寝宫里了。 景帝皱眉,两日了,她没有什么事儿,却仍是昏迷了两日。 再看三个娃娃,吭吭呲呲哭着,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状态。 “恩……”微弱声音响起。 景帝见状连忙招呼人:“太医,过来看看。” 万太医利索步来到床边,也正这时,腊月醒了过来。 腊月不明白,自己前一刻还想着杀人,怎么后一刻就昏迷了过去。 见到景帝关切目光和万太医脸,腊月迷茫了许久。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缓过了心神,腊月表情复杂看向了景帝。 “月儿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腊月呆滞摇了摇头。 景帝舒了一口气:“没事便好。万太医,好好给沈贵妃检查一下。这两日未醒,你是要吓死朕么?” 万太医一番诊治,腊月并无大碍,如若说这昏迷,想来也是因为生了孩子过于疲惫关系。 “贵妃娘娘身子无碍,稍后微臣会为娘娘开上几幅补药。这月子里多休养些总是好。” 景帝听闻点头,一旁杏儿跟着万太医出门去拿药。 景帝坐到床边,拉住她手:“怎么了,这般看人,倒似受了什么极大委屈。” 腊月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又回来了,她委实不明白自己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确实是……庄公梦蝶。 委屈?她怎么不委屈,他们每一个人都委屈,可是,让他们委屈至死人,坐她旁边。 纵知晓他不是害她家之人,可是想到他也知情,心里竟是说不出难受。 如果,如果不是后他那淡淡“舍不得”,也许,今日她便是会加冷心吧?可偏是那一句,倒是让她心里难受得紧。 今世,今世…… 腊月想到自己孩子,问道:“皇上,臣妾,臣妾娃娃呢?” 景帝勾起嘴角:“朕当你委屈什么,想孩子了?朕让人将他们几个抱过来,想来你还没有好好看看这几个小东西。” 腊月知道自己生是三胞胎,看他这么说,便是眼巴巴瞅着。 景帝一挥手,一旁来喜连忙出门。 这自是去通传了。 不多时,就见三个嬷嬷抱着孩子进门。 腊月见孩子到了,就要坐起。 景帝偏是不同意,将她按住,斥道:“身子还虚,不准起来,你呀,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见他话里关心不似作伪,腊月咬了咬唇。 “我想看看孩子,这样怎么看啊。” 一旁周嬷嬷想了下,开口:“皇上,娘娘产后虽然身子虚,但是太医也说了,没大碍。这母子连心,想来娘娘是想多看看孩子。” 景帝看了一眼擅自插嘴周嬷嬷,周嬷嬷心里一惊,知晓自己逾矩了。 不过还没等周嬷嬷有下一步反应,景帝又看腊月,见她眼巴巴,终是点头:“你过来扶着你家主子。把小主子抱过来吧。” 三个孩子不过是甫出生。都没有长开,也因着三胞胎关系,都是小小。 这就是她拼力生下三个孩子。 腊月看着自己三个孩子,虽然小小,心里却是一时间各种感觉都有,就这般便是落下泪来。 周嬷嬷看腊月哭,连忙开口:“娘娘可不能这么哭,这月子里哭泣,总是伤眼睛。” 景帝并没有忌讳这里人多,直接将她揽进了怀里:“不哭。看看朕大公主委屈。” 腊月并没有反应过来,听了他话便是向孩子望去,不过又后知后觉察觉他这话是说她。一时间脸红起来。 “朕月儿。是勇敢,能干好姑娘。看,你为朕生下这三个小宝贝。别看他们小,太医说了,都很健康,养养便是会很壮。” 腊月看着三个哼哼唧唧孩子。 想伸手抱。不过景帝却是不允。 “你现还虚弱,乖,等你养好些抱,乖。” 腊月贪婪看着自己孩子,三个小东西长得差不多。许是感觉到了母亲,她们倒是安稳了些,不似之前腊月没醒时候,哭格外厉害。 腊月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脸蛋儿,也不晓得是哪个,小家伙儿“哼”了下,小嘴儿动了动。 腊月觉得有趣,抬头问道:“皇上,你能分出他们么?” 景帝一挑眉,看了看腊月,笑:“要考朕?” 腊月浅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粉襁褓那个是你心心念念小公主。是他们大姐姐。你摸这个是小四儿。是咱们四皇子。边儿上那个是小五儿。” 掐了自己一下,唔,好疼! 都是真,一切都是真! 真好,真好! 看她眼圈又红了,景帝劝道:“刚说什么,不是说不准哭么,你真是要让朕心疼。哭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不准哭了。” 可他又怎么晓得腊月心思。 这种幸福,她觉得弥足珍贵! “皇上,你对我好吧,你对我好,对咱们孩子好,好不好,好不好?”腊月圈住了他腰,低微请求。 前世能发生事,今世未必不能发生。 原本她以为没有了白小蝶就会好些,就会规避了一切,现才知道,原不是如此,不管刚才那一番是不是做梦,但是她都是要做足完全准备。 太后需要小心对待,可太后虽然迁怒,罪魁祸首却是那六王爷。 腊月小心翼翼。 上一世她没有依仗,可这一世不同,她有孩子,她也算是受宠,这一世,既然亲人都活着,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 至于六王爷,腊月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对你不好,对你不好会这般待你?”景帝看她有些彷徨无助,不晓得她怎么了。又一想,怕是生孩子时候吓怕了吧,不管如何,她也不过是十六岁而已。 “我总是怕。” “傻丫头。你乖巧懂事,朕自然是会疼你。” 腊月心里冷笑,看吧,还是有但书。如果她不乖巧懂事呢,是不是就不会疼她了? 不过终她不过是埋他胸口,静静。 …… 深夜。 腊月身子虚弱,不过却是了无睡意。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封为了贵妃。 四妃之首,也是唯一四妃,除非是封后或者是皇贵妃,否则是断不能越过了她去。 要说从一品四妃,贵淑贤德,虽然说起来都是一样,可是贵妃为首,却是多少年来不成文规矩。 看来,景帝还真算是待她不错了。 至于生孩子之后昏迷,腊月说不准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可是,她是相信,相信那是真相。 也许,也许这是老天爷给她一个机会知道真相。 是给了她机会规避这些伤害。 既然重生,她便是不能让家里人再次被害。 前一世事情发生十年后,可是这一世却是不好说。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是不能。 表姐,前一世六王爷要纳表姐,这一世知晓她与母亲长相似,自然也是会这般。 腊月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如若,如若这一世他想法提前了呢? 为了自己母亲争夺皇位,因而杀害兄弟,腊月冷哼。 不管事实是否如此,她都是有着自己怀疑。 即便是爱到骨子里,也未必能做出这样事情,那般,不过是为自己对那权利顶峰追求一个借口罢了。 又想了一会儿,腊月眯眼,六王爷当年竟是刺杀过景帝。 那景帝这不与人同寝毛病,是不是就是那时患上呢? 因为自己冒死救了他,所以,他会和自己一起睡,会相信自己? 那,自己可不可以利用这件事儿? 既然太后还活着,景帝与六王爷断不至于兵戎相见,腊月纠结于这一团乱象。心里思量颇多。 既然老天让她重回到了少女时代,又生产之时知道了事情真相,那必然事情会走向不同轨道。 不曾谋算害人,可不代表她就是个蠢笨。 “锦心。”她声音低低。 今晚守夜是锦心。 锦心听见腊月声音,连忙掀开帘子进门。 “主子可是有什么需要?”见腊月坐那里,锦心连忙过去。 腊月摇头,看了一眼门外。 锦心见状自是明了:“并无旁人。” 腊月点头:“我这里人多,见巧宁不方便,你与她说,六王爷不怀好意,切记小心。好让表姐去外地。” 六王爷不可能轻易离京,而表姐如果去了外地,倒是暂时不至于激怒他,而他没有得手,自然也不会害沈家与岳家。 此事虽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倒是也可一用。 至于说让表姐嫁给六王爷以确保安全这样事儿,腊月自不会打算。 表姐再像母亲,终究也不是,如若让他得手,反而容易加速一些事情速度。 锦心一听,点头应是,不过却终是不解。 好,她是个忠心,主子不说,她便不会问。 缓了一缓,腊月锦心伺候下躺下。 自己不能急,这宫里那些女子,哪个不是越急越是出错? 表姐走了,六王爷因着得不到,必然是要等。 而且事情发酵,必然不会短期内爆发,自己便是知道了真相,倒也不必心焦,徐徐图之,未尝不可。 不过是养了一个来月,腊月这身子便是好了。 不过周嬷嬷说,月子必然要做够四十天才是好。 她这是三胞胎,极为伤元气。 腊月点头答应。身体好,才有精力做许多事儿。 多养养总是好。 这做了母亲人总是不同,也许之前腊月每每都会为那些事心焦,烦闷。可是如今竟是没有,她想多,也稳重许多。 六王爷不可能短期内做什么,这是必然。 前世都是用了那么久时间才发作,今世才三年,总有机会徐徐图之。 腊月缓了心神。也就专心伺候起孩子来。 她总是活当下。 此时正是如此,三个小娃娃躺一起,这三胞胎孩子总是与那一个娃娃不同。长小且加软。 腊月虽然月子里,但是每日却仍是让嬷嬷将孩子抱过来。 对于景帝给孩子选择乳母,腊月也是仔细命人检查了,要知道,这古往今来乳母身上做文章也不少数。 景帝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极为欣慰。 腊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后来又想到,许是他加喜欢这种坚强女子,也便是不意了。 三个孩子都没有正式取名字,不过腊月要求下,倒是给起了乳名儿。 小公主唤作娇娇,至于两个儿子,景帝觉得既然是其他几个皇子都没有,也不必格外取了,就叫小四儿小五儿吧。待到过些时日,正式取了名字。 因着这三胞胎比较弱,景帝并未办满月酒。 名字也拖了下来。 娇娇虽然是早生出来,不过身子骨倒是弱,不仅弱,脾气又大,是黏着娘亲。 每每腊月身边都是好好,但是只一抱走,便是哭歇斯底里,初时腊月疑惑看奶娘,充满了怀疑。 可是这几日下来腊月便是知晓,这哪儿能怨别人,分明是个小娇气包儿。 而两个儿子倒是乖巧很,不哭不闹,不过一个月,这几个孩子性格特征倒是明显了起来,小四儿是能吃,吃完了便是睡,再或者就是自己玩儿,拉了尿了也浑不意。 至于小五儿,腊月倒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也太不爱动了,即便是没有养过孩子,她也是知晓,这小五儿吃量倒是正常,可偏就什么也不做,就是那般躺着,许久动一下,除非是拉尿,这倒是第一时间就吭哧起来。 “皇上驾到——“小太监声音并不高。 可饶是这样,小娇气包儿娇娇已经哭了出来。 她哭泣又不似小四儿小五儿,哼哧几下便完。 这丫头可了嗓子嚎! “哇哇哇——”她这一嚎倒是给自己两个小弟弟惊醒了,看着也开始有点扁嘴小四儿,腊月当机立断将娇娇抱了起来。 “乖,娇娇乖,娘亲疼疼哦……” 许是有孕之时腊月常常对着肚子喃喃自语,这几个孩子对她声音加敏感些。 听到这软软女音,小娇娇可怜见儿抽泣着,不过到底不哭了。 这小娇娇低了声音,小四儿也恢复了正常,那扁着嘴角放下,哼哼了几声,继续睡去。 倒是小五儿,就那般躺着,也不哭闹,也不睡觉。不晓得干嘛。 这三个小娃娃,委实是各有特色。 景帝一进门便是看到这幅情景,腊月衣衫不整坐火炕上,边儿上则是两个小,怀里抱着那个不作他想,必然是娇娇。 “她又闹你了?”景帝进门便是拖鞋上炕。 如若说着庆安宫还有什么格外得腊月喜欢,便是这大大火炕了,这可不是听雨阁小火炕能比。 虽是四月末,可是这个时候睡暖暖,还是很有必要。 这个时节景帝已经祭天归来了。 他这次祭天带着齐妃和徐小仪,腊月浑不乎。 她忙都忙不过来呢,怎么还有心思管他带谁。 左右她自己这里安全便好。 自然,景帝也不是那不着调,腊月正月子里,而三个小又小,他怎么可能放心不下,走之前安排妥妥当当。这加坚定了腊月信念。 只要景帝想,他能够做到一切,所以,她必须牢牢抱住他大腿。 腊月翻了个白眼:“你竟是胡说,我娇娇虽然娇气,可也不是闹她娘亲好么。明明是你们声音太大,吓到了孩子。” 腊月是个好母亲,自是要维护自己宝贝。 景帝看她这模样儿,笑眯眯凑到她眼前看孩子。 “这娇娇也就是你这里还好。” 这是实话。 “孩子这般小,自然要母亲。”腊月一脸柔情。 景帝就这般看她,自生了孩子,她确实是不一样了,有股子淡淡柔情,整个人都是让人觉得绵柔,可是这样,景帝竟是有一丝不舒服了。 不晓得为什么,自那日她醒过来,对他便是生分了些,虽然也是如同原本一般,可是每每看他眼神儿,确实少了些热情。 这之后便是处处顾及孩子,待他并不似从前经心。 往日他进门,她便是眉眼含笑,像个小妻子般他身前转来转去。 腊月本是抱着娇娇哄着,不经意一抬头,竟是看见景帝有些拧眉表情。 她跟他多年,自是知晓,必然是有什么事儿惹他不喜了。 低头继续哄着孩子,心里却琢磨,这刚不还好好么,怎地就突然拧眉了呢? 再一想这些日子,腊月是个伶俐,马上便是想到了症结所。 自她清醒,潜意识里对他有了一丝排斥,虽然那是极为浅显,可是他为人敏感,未必感觉不出来。 好,自己极早发现。 不然对己倒不是什么好事。 看娇娇已然熟睡。 腊月将她放下,景帝看着并排躺好三个孩子,笑。 每次景帝到,这屋里旁人自是都要出去。 腊月咬了咬唇。 想到那日他掩面低喃舍不得,复而看向了他。 景帝感觉到她视线,回视。 上下打量一番自己,腊月咬唇问道:“皇上,皇上不要再来了。” 景帝没想她说竟是这个。 又见她这模样儿,开口:“为何?” 腊月脸颊一抹红,低头,许久,她将攥着自己衣角手放开,声音低低:“这月子里,自是不注重身子,我,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异味儿了,皇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要嫌弃我,不要嫌弃我好不好?再有十几日,我便出了月子,便收拾妥妥当当。” 后面那几句竟是有小女儿家急切。 景帝看着那皱皱衣角,拉住了她手。 言语也柔和许多:“说什么傻话呢。朕心悦你,自是不乎那些。是不会嫌弃。” 腊月知道,景帝其实有略微洁癖,能这般待她,确实也是不易了。不然她也不会用这事儿来说。 又是咬唇:“我都嫌弃自己……” 景帝抬起她下巴:“你怎这般妄自菲薄,何苦嫌弃自己?朕哪是那般肤浅之人。月儿可放心。” 腊月顺势倚他怀中:“月儿不放心。这段日子臣妾心里都忐忑,如此这般委实是让人看着不爽利。臣妾听到皇上驾到四字,心里就觉得羞愧呢!” 这番话倒是让景帝心里熨帖了不少。也打消了不少疑惑。 待出了这庆安宫,景帝想着刚才发生种种,便是笑唾了一声,小狐狸。 这小狐狸必然是看他不虞,才乖巧说了那番话,瞅瞅那小模样儿,真真儿勾人。 如若真是那般单纯可人,他倒是觉得无趣了呢。 端是看她处理身边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还有对乳娘等严格查看,便是能知晓,这必然就不是个不懂事儿小丫头。 而屋内腊月见景帝似乎是带着笑容离开,心里也放心了几分。 她这态度是得改改了。 现还可以说是因为有了孩子,忽略了景帝,可是久了,难免会失宠。 还有太后,太后也来看过腊月,当时腊月竭力表现和往日一般,就是不晓得太后有没有怀疑了。 这宫里,演戏总是不长久。 想到听过一句话,腊月微笑。 好戏子,便是将舞台当做人生。 既然自己已经想清楚了,那么做这副难受又纠结嘴脸,倒也是让人厌弃。 如若这般不如好好生活。 太后又如何,前世她与太后没有交集,太后可以狠得下心,今世却未必如此。 自己进宫至今,虽然也经历了种种陷害,针对,可是走到如今,她知晓了真相,生下了儿女,还有什么好纠结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一切都会向着好方向走。 只要努力! 用手戳了戳小四儿脸蛋,见小东西睁开了眼睛。 腊月连忙拍了几下:“乖乖睡哦,娘亲这里。” 果然,小四儿吐了个泡泡,继续睡了起来。 腊月觉得分外有趣,这小家伙! “我小宝贝儿们,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对吗?虽然你父皇有些不可靠,但是只要我们好好表现,他就会好好保护我们所有人,对不对?” 见娇娇似睡梦里露出个笑容,腊月也是缓缓笑了起来。 d*^_^* 127126() 待腊月出了月子,这天儿已经暖和了起来。 她足足休养了四十多天,而三个小豆苗也从小小弱弱到如今白胖。 这旁人家男孩儿女孩儿婴儿时期差别都不是很大,但是许是小娇娇过于娇气,吃又少,明显,她就比自己两个小弟弟娇小了些。 不仅如此,她还是三个孩子里脾气坏。 但是很奇怪,严禹和严嘉却喜欢她。 每次来看她,都是妹妹来妹妹去,提到小四儿小五儿,倒是撇着小嘴儿,有些嫌弃模样。 腊月也想,是不是自己还没生那会儿总和他们说妹妹如何,潜,他们便是加喜欢娇娇呢? 就如同景帝,即便是景帝不说,但是腊月也是明显能感觉到,三个孩子中,景帝同样喜欢小娇娇。 连太后都说,哎呦小四儿小五儿这可怜见儿。 腊月是孩子母亲,这虽是小不点,可她也是能感觉出个一二。 要说这俩小子,还真是不可怜哎!小四儿自己轻轻动动手都能玩儿高兴,自己惬意很。小五儿则是见天儿沉思,不哭不闹。 对于父皇和哥哥喜不喜欢他们,他们真是完全没有影响。 倒是小娇娇,喜欢人逗她,喜欢人抱她。 腊月这段日子好好休养着,虽然是每日补着,可竟是有些瘦了。 没办法,这孩子太小,小娇娇离了她又哭闹,腊月只得将三个孩子都安置了内室。 虽然身边也有旁人照顾,但是腊月还是很疲惫。 往日里她睡眠极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这也是她多次察觉到景帝到来缘由。可是如今这倒是做不到了,每日是沾着枕头便睡,这觉也是睡极沉。如若没有人叫她,她断醒不过来,这睡眠质量倒是好了许多。 腊月有时也自己思量这个问题,想到是照顾三个孩子过于疲惫所致,无奈又满足摇了摇头。 因着小娇娇有点声音便不开心,如今景帝进门连通报都免了。 不过腊月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倒是想有所谓了,可以前皇上也并不肯老实通报啊,隔三差五便是要突然袭击一下。 所以她也是习惯了。 “娘娘,皇上过来了。”锦心也是个伶俐。 不过这话音不过刚定,就看景帝已经大踏步进门。 腊月连忙就要起身跪拜,不过却被景帝拦阻。 这出了月子,自然不能像往日那般,景帝看她,丝毫并没有妇人姿态,仍旧是一副娇滴滴姑娘样儿,心里欢喜。 长发挽成了一个髻,一直翠绿簪子虽似随意别上面,但是仍旧有着几分小姑娘家娇俏。 一身藕荷色裙装衬得脸色是白皙,那颈子部位露出位置可见肌肤细腻。 再说那胸口位置,许是生了孩子关系,竟是稍有些紧,原本腊月月子里,穿也宽松些,自然没注意这些,不过这出了月子,自然是不能这般不修边幅。 可换上衣服才发现,自己身材也不是没有变化,虽然看着瘦了些,不过却不是那胸部。 景帝看她那般俏丽模样儿,忽而也就想到许久没有与她敦~伦,心念一动,便是揽住她。 “朕许久没疼你了。” 说罢身子贴近了她些。 腊月自是明了他意思,反手勾着他脖颈,巧笑倩兮:“都说生了孩子便是会粗糙很多,臣妾哪里敢伺候皇上。” 腊月自己都觉得,这生了孩子,自己便是不一样了。往日即便是承宠,也是娇滴滴姑娘感觉,可是如今却不是了。她真切觉得自己是个小妇人了。 景帝看她那娇嫩脸蛋儿,又听她话,嗤笑了一声。 捏了把她脸蛋儿:“朕要你伺候,你便来。朕不嫌弃,你倒是自弃起来。这哪是小腊月所为?” 看她自己胸口画圈小手,景帝将其握住,继续说:“如若月儿真是这般自弃,怎地还如此勾引于朕?” 他言语间有些暧`昧,腊月吃吃笑。 伏他耳边低喃:“可是周嬷嬷说,女子好不要出了月子就承宠,这样对身体并不好。” 景帝挑眉,紧了紧手臂:“那月儿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与朕做那口~活儿?” 腊月脸色红了起来,虽然她再三告诉自己,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啊。可是仍旧是不能控制自己脸红。 “你偏是会如此欺负与我。”低语呢喃。 “呃,咕……” 两人正调~情,一旁本酣睡大公主小娇娇倒是醒了过来,见母亲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哄自己,出声示意。 腊月见这个小祖宗醒来,连忙推拒景帝:“娇娇醒了。” 景帝自然也是听到了声音,见娇娇出声儿,与腊月说道:“朕来抱。” 娇娇脖子软软,景帝将她撑住,抱了起来。 小娇娇许是知晓那是她父皇,呃了一声,倒是没有哭闹。 腊月见这小祖宗被景帝抱走,连忙看另外两个孩子。 小四儿软绵绵挥着自己小手,就要放到嘴里,一旁小五儿则是继续睡着。 连忙唤来了乳母。 两个孩子都被抱到了小屋吃~奶。 许是知晓这是要去吃奶了,小娇娇没有哭。 腊月看一眼景帝,调侃:“你闺女八成是知晓这是去吃饭,不然啊,能把房盖儿哭下来,也不知道像了谁。” 说罢上下狐疑打量景帝,仿若是觉得正是他缘故。 景帝自然是察觉到她目光,发狠捏了她腰肢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我小时候可是很乖。”腊月略扬头,这意思显而易见哦。自己小时候那么乖巧伶俐,哪有这副模样,分明是像了他。 景帝何尝不明白这腊月潜意思。 照着她唇咬了一下:“不准瞎想。” 他这般英明神武,这闹人爱哭撒泼自然不是像他。 这两人这时倒是都孩子气起来。好地方自然是像自己,可那不好地方,必然是像对方。 这边两人还互相怀疑呢。乳娘倒是将两个小抱了出来。 小娇娇感受到父母气息,哼哧起来。 景帝连忙将孩子接过去。 腊月自然是将小四儿接过去。 小四儿比自己姐姐硬实些。似乎也格外活泼,小手动来动去,不肯闲下来。这个时候景帝才明白过来,他说这些时日腊月为何总是将发髻高高束起,而首饰什么是没有佩戴,就见那小四儿小手不老实四处乱抓。 “难为你了。”他由衷。 腊月并不明了他说什么,有些发呆看他。 景帝看她不明白,又看她自然模样,心里一动。 似乎,这便是他所期待孩子母亲。 “他太活泼了。”景帝探头看了一眼小四儿,又低头看自己小娇娇。 小丫头窝父亲怀里似乎觉得这是个奇体验,软绵绵靠着父亲,也不哭,眨巴着大眼。 看景帝笑眯眯。 果不其然,自己姑娘就是聪慧。 都说这孩子不好哄,看吧,自己抱着便没有这样事儿发生。 哭泣什么,根本没有。 腊月明白了景帝意思,笑道:“小四儿活泼些,前两日他刚能抓住东西时候便是抓住了我头发,那劲儿可不小呢,我想着,还不如这样,我自己清清爽爽,孩子也不能乱抓。” 景帝点头:“这样也很好看。” 确实是,原本时候他总以为那人间富贵般美丽才是夺人心魄,现看来,这清爽干净,素颜俏丽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腊月听了他话,嘴角轻轻勾起,小小梨涡儿显现。 景帝没忍住,她唇角落下一吻。 腊月娇嗔:“皇上怎能如此,让孩子看见多羞人。” 景帝挑眉:“他们不过是婴儿,懂个什么。” 腊月辩驳:“虽是孩童,可是我们总是成人,心里总是羞涩。” 见她这般模样,景帝又看三个孩子。 这小五儿自己还是睡舒适,三个孩子里,倒是他这个小反而是好带。 看了会儿,景帝有些惊奇开口:“月儿,你说,这三个孩子是不是越长越不像了?” 腊月每日围着这孩子团团转,哪能没发现这一点呢,跟着点头。 “是啊。虽然不足两月,但是这三个孩子确实是越来越不像。小时我邻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看起来那才是真真儿一模一样呢!当时我们都分辨不出谁是谁。不过你看他们三个,倒是一下子便可分清。” 景帝笑着看了腊月一眼,道:“如此这般也好。这三个人太像,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不是朕小娇娇像个男娃子,就是小四儿小五儿像个女娃子,这出去怎么见人?这男孩儿就该有男孩儿样子,女孩儿也是如此。” 腊月一听,倒是这么个理儿。 嘟了嘟唇:“臣妾还想着,等他们稍微大一点,给他们穿上一模一样衣服,然后他们领出去,就让别人分辨。” 这话调皮,但是景帝倒是觉得有趣。 “你呀,都做娘亲人了,还这般调皮。” *** 沈贵妃这月子是足足做了四十天,之后日子也是极少出门,没有办法,孩子小,她操心也多。 后宫众位妃嫔虽然嫉恨她能够产下小皇子,但是她坐月子日子长,她们便是机会多,可是纵使这样,这后宫依旧没有传出好消息。 如何能有好消息呢。这皇上虽然不能宠~幸沈贵妃,可是,每日翻得牌子也只是惠妃和齐妃。 众所周知,这齐妃是不能生了。倒是不晓得这惠妃是个怎么回事儿。 要说这皇上已经够厚待惠妃得了。 之前沈腊月还有身孕没有承宠,也是她独占了皇上,后来孩子生了下来,仍旧是她为受宠。 可孩子什么还是一点影儿都没有。 要说惠妃不能生,这也是决计不可能,这后宫先拔得头筹怀孕,便是这位惠妃了,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想来这时她孩子已经能走能跑了。 而傅瑾瑶自己确实也是极为着急,她甚至觉得,这段日子皇上对她专宠就是为了有个孩子,可是,可是自己这身子怎么就如此不争气呢! 愤恨将手里桂糕捏碎,一旁云岚连忙准备帕子为主子净手。 近来主子情绪特别容易波动。 云岚仔细为主子将手擦干净。 “主子,您何苦和那些小jn人一般见识?她们是存了心让您不痛。” 不说还好,一说傅瑾瑶是气愤,瞪了云岚一眼:“你惯会气本宫。这眼瞅着沈腊月升上了贵妃,你让我如何能冷静下来。” 云岚被一通训斥,默不作声。 “如今沈腊月升上了贵妃,可不都是人人都上杆子巴结么。你没看徐小仪那个嘴脸,就差贴沈腊月身上了。” 如今宫务明明都她手里,可是所有人怕是都背后嘲笑她呢,抓着这些有什么用,总也越不过太后去。份位上又低于沈腊月。 可气是傅瑾妍,这个小jn人竟然要入宫,真真儿是可恨至极。 既然家里不顾她死活要将人送进宫,那她也断不会让她得到什么好儿。到时候,别怪她心狠手辣。 “主子何必与那起子小人物恼恨,不管如何,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六品小仪。甭说是她,即便是三小姐进宫,也是要从低份位做起,咱们南沁国不管是多么显赫身份,进宫便是都要一步步做起,这般主子又有何可担忧呢。您是庶一品妃子,与她们有着云泥之别。” 云雪劝道,这云雪相对云岚,多了几分理智,也多了几分心思,往日劝诫傅瑾瑶,也是有用处。 这么一说,果然,傅瑾瑶脸色好了些,可是即便是这般,心里还是一阵不悦。 道理谁人不知道,可又哪能做到看淡所有事儿。 “即便是有云泥之别,可是难保他日不会升上来,不说旁人,你看那沈腊月,不就扶摇直上了。一个小官之女,竟是爬到了贵妃之位。” 云雪一听,连忙阻拦:“主子可莫要如此说,不管这沈家官是大是小,这都与后宫没有干系。皇上是不喜旁人拿此事说项。主子可是忘记了那宋妃下场。” 傅瑾瑶后知后觉警醒过来,撇了下嘴。 云雪悄悄叹息。 “主子,越是这样时候,我们越要稳妥啊。如今您已经身居高位,不仅如此,这个时候您手里还有宫里大权,虽然您总是埋怨这太后参与过多,可是换个思路,您想啊,旁人哪有这个机会?她沈贵妃不是一样什么都没有插手么?咱们即便是暂时没有小皇子,份位也不是高,可是这宫里您也是独一份儿,皇上对您宠爱和您宫里权势、显赫家世,都是不可磨灭。只要您不犯大错儿,您必然可保一世显赫。” 云岚听云雪这么一说,直点头,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么。 “可我要从来都不是身高位,也不是这些唾手可得权利,我要,只是皇上真心,而不是什么宠爱。我要他爱我。我只要他爱我啊!” 景帝除了沈腊月不肯与他人一起安寝让她极为难过。 她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特别可以破例人。 云雪与云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她们主子就是这般,如果真是为了一步步走到高位,那么一切还好说,可是主子要是什么,那偏是一个帝王爱情。 别说旁人,就是她们这样做奴婢都知晓,断不是这么回事儿。 两个丫鬟不说话了。 傅瑾瑶咬唇站了窗边,那美艳脸上充满了悲伤。 即便是日日受宠又如何,总归不是特别那个。 她孩子,她孩子……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她伤害了自己孩子,所以他才不会再来了。 可,连德妃那样毒妇都可以有自己儿子,为什么她不可以有,为什么? 傅瑾瑶手攥死紧,一旁两个丫头也是无奈。 不管她们说什么,主子都是听不进去。 *** 景帝下朝之后便是朝着庆安宫而去。 朝里时候他刚刚封了沈腊月兄长沈舒平,人人都知道,这沈家大姐儿如今已经是后宫显赫女子了。 景帝子嗣上一向是不太顺利。这次沈贵妃一下子产下三胞胎,其中还有两个小皇子,自然是让宗亲极为喜悦。 因着景帝一向将后宫之事和朝堂之事分很开,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不过他们也是知道,即便是说了,也未必有用,景帝刚登基时许还会听听他们意见,可是如今是断不可能。 虽然看似温和,但是他如果做出了决定,极少有改。 再看他对六王爷态度,众人是明白,亲兄弟尚且如此,他们又能好多少呢。 景帝朝堂上如鱼得水,想到庆安宫小狐狸和三个小娃娃,心情格外肆意飞扬。 “嫔妾见过皇上——”丽嫔朱雨凝刚从腊月寝宫出来没多久就见到了景帝。 忙是低下微福。 景帝看一眼朱雨凝:“起来吧。” “谢皇上。”要说这朱雨凝,宫里委实是个透明存,顶着第一美女头衔却并不得皇上喜爱。走到今日也不过是一个嫔。 景帝看着朱雨凝眼神,晦涩不明。 就朱雨凝心里七上八下时候,他勾起了一抹笑容。 “朕倒是好久都没去丽嫔那里了?” 朱雨凝惊讶抬头。 就见景帝那表情,心里是忐忑。 “丽嫔倒是像故意这里等朕。让朕看看,果然是又美了几分。” 景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朱雨凝表情是苍白,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试着自然了些。 她微微一福:“多谢皇上称赞。嫔妾恭请皇上——” 这个时候她必须这般说了,皇上意思这么明显,如果她不这么做,那么相当于打了皇上脸。 可是…… 没有可是! 再次抬头,朱雨凝笑飘忽。 景帝似笑非笑。 “既然丽嫔这里专门等朕,那么朕也不能辜负美人好意。走吧。” 景帝反常揽住了朱雨凝腰肢。 不晓得皇上是个什么心思。 朱雨凝不管心里如何想,但是仍是笑脸盈盈跟着景帝离开。 没过一会儿,这消息便是传到了各宫,特别是庆安宫。 桃儿看着主子逗弄小主子,有些气愤:“丽嫔怎么可以这样。奴婢还当她是好,原来也不过是借着您勾皇上。亏平时一番冷清模样。竟是从咱们门口将皇上勾走了。” 腊月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却是冷哼一声:“这皇上又不是我一个人,什么勾不勾。如果他不走,这丽嫔还能拿个绳子给他绑走不成?” 一旁周嬷嬷笑着劝道:“主子莫要生气,您这心情不好,小主子可是能感觉得到。” 腊月才不听这个,斥道:“对着娃娃我当然不会生气。” 听到主子这孩子气话,周嬷嬷笑着摇头。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陪着娃儿睡会儿。” 看主子似乎是心情不好,众人都鱼贯而出。 待众人都出门,腊月勾起一抹笑容,她其实又哪里是真吃醋呢! 早就知晓了,皇上必然不是她一个人,也不会专情于她。 至于朱雨凝,她眼神暗了暗,要说朱雨凝能她门口劫走景帝,她是怎么都不会信,这本来就太不正常。 对于这雨凝这个人,她还是比较喜欢。不过却并不敢交心,她从来不敢漠视一个女人对爱慕之人心。 朱雨凝爱慕六王爷,这点毋庸置疑,不管是之前舅舅查到真相还是她昏迷之时恍惚知道真相。 她犹记得太后那句话,那句“你让那个小jn人去与皇上说了什么。” 这里这个小jn人,必然是说朱雨凝。 当时是朱雨凝求情,这点她深深清楚。 其实她本来是想利用朱雨凝让皇上彻底厌弃六王爷,可是又觉得,这景帝未必就不知晓。 知晓了却隐忍不发,必然有其用意。 今日如果说是朱雨凝勾引,腊月倒是觉得,也有可能是景帝做了什么。 其实从理智上腊月自然是明白,朱雨凝牵扯越深,这件事儿越是对她有利。 可是情感上又有些觉得难受。 如果说这宫里能有朋友,那么朱雨凝算是她唯一朋友。 以后,以后连她唯一朋友都有失去了么? 小五儿哼哧了一下,腊月连忙低头,见他竟是勾了个笑脸。 看他傻兮兮笑容,腊月也笑了起来。 将孩子抱起来“啵”了一个。 “小五儿,娘亲矫情了吧?” 见自己娃娃这般可爱,腊月又觉得,自己刚才果然是矫情了。 其实许多事情不是说她能左右,即便是知道一些真相,可是,如若说害人,她也并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因果,且这样吧。 再看自己娃娃。 “唔……”小五儿自己挥舞着小胳膊,腊月越看越爱,他脸上又是一口。 小五儿一贯懒惰,今日也不知怎地就活泼起来了。 腊月摸着他小脸蛋儿呢喃:“小五儿,你是感受到自己母亲纠结烦闷心情了吧?这样是逗娘亲开心么?娘亲好宝宝,你们才是重要,不管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沈家,娘亲都会努力。” d*^_^* 128127() 这日子过得自然是极,不过一个月时间,朱雨凝突然便是得宠起来。 甭管旁人怎么样,腊月都没有心思多管,她孩子正小,自然是要每日好好照顾着。 景帝自然也是每日都过来看孩子,腊月每次都是似笑非笑看他。并不似多么气愤,但是他 转身或者看不见时候就见她面容有些萧瑟。 景帝见不得她这个模样,也是心肝宝贝哄起来。 腊月不懂,景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怎么就能这般奇怪。 是真喜欢她么? 喜欢她却也是舍得伤害她,可是见她这般又是百般宠溺。 许是她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困惑,景帝便是安抚她,疼不过是她一人。 虽然对于景帝感情有些迷茫,但是这些都不能影响腊月思维。 景帝与她说话里本身就有许多疑点。 腊月不明白帝王之术,但是想着景帝是连自己女人也要算计了,心里就有了几分腻歪。 不过如果说近还有什么事儿算是让她觉得比较欣喜,便是皇上对六王爷态度。 皇上不喜六王爷,而且不光是单纯不喜。 仔细想那个迪瓦公主出现,如果这里面没有景帝手笔,腊月是怎么都不信,跟了他那么多年,她岂会不知他性子和处事方式。 之前时候她便是对这个公主多有怀疑,可是怀疑归怀疑,总是也没有分辨出个所以然。 但是如今看来,这个迪瓦公主必然是得了皇上什么授意,不然事情决计不可能如斯发展。 这迪瓦皇室争斗加激烈,如果说罗丽莎是一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小白一样人物,腊月是不信。 景帝顺着迪瓦公主意思将她嫁入了周家。可是也正因为此,原本与六王爷交好周家已经与六王爷关系分崩离析。 周大人已经老了,马上就要接任组长周家老大却已经对六王爷恨之入骨,这是无人不知,如若说周家再站到六王爷身后,断然是不可能得了。 腊月这个时候心态虽然已经放平,但是对于六王爷这个人,她是极端厌恶。 六王爷不好,她便是高兴。 表姐听了她劝告已经离京了,原本她只是劝表姐去远些,倒是不想,表姐竟是去了迪瓦。 六王爷即便是偷偷出京,总是不能离开南沁,特别是迪瓦。如果他去了迪瓦,事情必然加复杂。 据巧宁所言,表姐竟是告诉六王爷,是迪瓦那边找上她,她本就是商人,怎么可能有钱不赚。 如此一来,是有趣。 腊月细一思量,浅笑,表姐当真也是个妙人儿呢。 如此这般倒是好。 不至于说惹怒了六王爷,逼他狗急跳墙,也让他加忌惮些。 想来,他必然会怀疑是对他青睐有加迪瓦公主做此事。 可不是如此么? 他拒绝了迪瓦公主,可是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墙,如果迪瓦公主得知他对岳枫极有好感,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将岳枫弄走算是简单做法。 有时候事情发展总是让人觉得很是奇妙。 景帝利用迪瓦公主分化了周家和六王爷。同样,表姐也利用迪瓦公主这件事儿做了挡箭牌。 这思绪百转千回,腊月又突然有点明白景帝了。 虽说是利用女子让人觉得膈应,可是,如果真有用,又不用费什么劲儿便是可以铲除一些忧患,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笑着摇了摇头,腊月耻笑自己,真是,想法变得倒是也。 “启禀娘娘,大皇子和二皇子到了。” 腊月正失神,听说两个孩子过来了,连忙让他们二人进屋。 如今虽然是春暖开,气候宜人,但是总不能怠慢了两个孩子。 “贵妃娘娘。小娇娇起来没有?” 其实按理来说,这严禹和严嘉叫她一声母妃也不为过,但是两人偏是习惯了这般叫,腊月也并不多说什么。 小娇娇如今已经三个月了。 褪去了刚出生时皱巴巴,现出落成水灵灵粉嫩嫩小娃娃。 虽然没有自己两个弟弟长大,但也是个健康小娃娃。 三个孩子一起,小四儿像是大哥哥,长得虎头虎脑,也不哭,自己玩儿欢。 小五儿依旧睡觉,自然,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睡着了。 小娇娇本来也睡,可似乎是感应到了两个是宠她哥哥到来,便是醒了过来,几人都看她,没有做声,这下小姑娘可是不依了,扁着嘴就要嚎啕大哭。 腊月一看她这个小哭泣包儿又要开嚎,连忙拍了她几下,示意她自己。 而严禹是见不得自己妹妹这般,连忙开口道:“妹妹不哭哦。哥哥。” “二哥也。”严嘉连忙跟上。 听到有人与自己说话,小娇娇终于老实了些。 娇娇算不得白胖娃娃,因着是三胞胎,如今看来,还是极小。 严禹将自己一个手指头伸给娇娇,她攥手里,吁了口气。 严嘉看哥哥被她握住,自己也如法炮制,将自己手也伸给娇娇。 如此这般便是一边儿一个,活很。 “妹妹这般小,何时才能长大呢?”严嘉叹息。 腊月笑言:“俗话说,有苗不愁长。看你们三弟弟便是如此啊。如今都会走了呢。” 这是说白悠然儿子,三皇子严宁。 严禹小小眉头皱紧紧:“静婕妤不喜我们去看三弟,每次虽然看着热情,但是其实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 原本时候。他对这个小小三弟弟也是很好奇。 可许是自小没了母亲,父亲又不喜爱,他便是极为善于察言观色。 纵白悠然并不明面儿上表现,但作为一个脆弱小孩儿,他还是感觉到了静婕妤一丝排斥。 腊月听了他话,心里明了,这白悠然自然是担心,先前她生孩子时候出了那么大纰漏,又怎能不多加小心呢! 她信不过任何人,甚至是包括小小孩子。 “每个人性子都是不同。许是禹儿想多了。” 严禹撇了下嘴角,若无其事:“不喜欢我去,我还不乐意去呢,如今我有小妹妹了。小娇娇喜欢我了,对不对?” 还真是个孩子。 谁想偏这时小娇娇回应似“哼哧”了几声,严禹为欢喜,一脸得意。 转头看严嘉,那小眉毛都挑了起来,似乎是炫耀。 严嘉小嘴儿嘟着,有些纠结。 腊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禹儿啊,妹妹好像是便便了哦。你们俩先和弟弟玩儿好不好?我给她换个尿布。” 呃? 两个小孩子对视一眼,往后撤了撤。 严嘉看一眼严禹,又看一眼娇娇,再看严禹,直到给严禹看恼火起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质问。 严嘉默默低头,过了会儿抬起来,问道:“小娇娇刚才出声,是因为便便吧?” 严禹脸蛋儿一红,斥道:“不是,她就是听明白了我说话,喜欢我。” 一旁锦心协助自家主子将小娇娇尿布换好,果然,小娇娇确实是便便了。 知女莫若母! 看着那金黄色秽物,两个小盆友脸色不太好,又退了几步。 他们心里,小娇娇是干净,可爱娃娃,怎么,怎么就能便便呢!果然是孩子。 将一切打理妥当,腊月抬头一看,就见两个小娃娃表情“凝重”。 想来也明白是为了何事,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严禹见沈贵妃不断笑,脸红,语气有些冲:“你笑什么。” “你……猜?”这语气,果真气人。 严嘉和严禹到底是兄弟,甭看两个小盆友一起时候偶尔会有些小别扭,但是对外这件事儿上,两人倒是和谐很。 “你欺负人。”严嘉指控。 “哦哦?我哪里欺负你们了?”腊月学着两人小动作,挑眉。 严禹严嘉对视,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小孩儿自然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嘉儿,咱们不理沈贵妃,为老不尊,我们陪小娇娇玩儿。” “恩,好。” 见这两人不理自己且说自己为老不尊,腊月觉得深深受伤。 她哪里有老? 再说即便是老,她老过他们父皇么? 小四儿自己玩了许久,又听到这屋里人多,却不见有人过来与他玩儿,也是哼哧起来。 严嘉只瞄了一眼,并不抬眼,随意说道:“沈贵妃,小四儿闷了呢。您去陪他玩儿吧。”去陪他玩儿,便把小娇娇交给我们罢! 后面一句,自然是心底之言。 腊月又岂会不知小人儿心底主意? 不过她倒是也并没有拆穿他们小伎俩。 将拨浪鼓拿到小四儿身边,晃了几下,果然,小四儿开心手舞足蹈。 真是个容易满足孩子。 再望一眼依旧睡得憨实小五儿,腊月默然,他们这般吵闹,这孩子也是不醒。 还有一边儿小娃娃娇娇,两个哥哥哄着,她也是一脸小傲娇,真真儿是个娇气。 三个娃娃别说长相,就连性子也是全然不同,这,有这样三胞胎么? 腊月费解! d*^_^* 129128(度假) 说来也巧,再有三个月,便是选秀日子。 这京里各家便是都准备起来,所有官员适龄之女都是必须参选,可虽然都是参选,那也有不同。 有小户人家自是明白自己家姑娘才情,知晓这机会不大,也就想着挑选其他好女婿了。这如果失了殿选而又久未嫁人,反而等待第二次殿选机会,可是会被耻笑。 还有些则是一味儿希望飞上枝头,正家里苦学才艺。 毕竟,当初一个小小翰林院选侍女儿都能短短三年内登上四妃之首。那心大又怎能不多做打算呢! 腊月拿着拨浪鼓逗弄孩子,就听一旁锦心正汇报。 “主子,沈家有消息传过来。” 腊月并没有抬眼,锦心自然是明了,继续说下去:“老夫人说,能不能请您想想主意,让宛如小姐殿选那关落选。” 这点腊月是明白,如果第一关身体检查便是落选,那么难免不好看,可是如果是第二关,那便是不同了,这样总归是好看许多。 不过她二婶为人极为算计,每日便是想着自己女儿能够飞上枝头,怎地就舍得不让宛如进宫? “谁决定?” 锦心回道:“是他们共同商定。” 腊月不晓得这二婶怎么就“懂事”了,不过又一想,有祖母,绝对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想了一下,腊月觉得景帝看上堂妹宛如可能性确实不大,点头应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与皇上说。让他们放心。” “恩。” 要说这二夫人自然也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平步青云。可是她虽然莽撞,却并不是十分愚蠢。 经过这老夫人分析和平哥儿媳妇闵氏开解,她也是明了,这进宫,有心计才能活下去。不然后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他家宛如自小便是憨直,单从外貌来看,这做母亲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不如沈腊月,如今再看,这心计是不如了。 想到往日里十分交好陈表妹都能被沈腊月彻底收拾掉,说实话,这沈二夫人还真不怎么敢让自己女儿进宫。何况老夫人说也对,宛如这般性情,进宫被人害了,你这做母亲怎么过得来? 倒是不如早早支会了宫里,也让沈贵妃知道他们无心进宫,如此这般,早早有些谋划,也能为宛如加些体面。 有个堂姐宫里做贵妃,即便是议亲,宛如也会是极为抢手。 沈家二爷也不是个十分有见地,自幼便是听着兄长。 如此一般,这沈家众人竟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腊月既然是答应了沈家,必然是要做到,其实心里她并不清楚景帝会不会选择宛如,也许,他想着多些制衡?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提这个消息,想来景帝是不会反对。 这不赶着景帝来看孩子,抱着小娇娇哪儿心肝宝贝唤着,腊月戳着儿子小脸蛋儿,状似无意开口:“皇上……” “恩?”景帝自然知道今天晨间沈家传来消息。 腊月斟酌了一下,又觉得这事儿直说便好,也不需铺垫什么。 “今日沈家往宫里递了个消息。” “哦?”景帝依旧是逗着小娇娇,惹得小娃娃露出“无齿”笑。 看他不断地恩哦发着一些单音节,腊月用拨浪鼓他面前晃了几下,示意他看过来。 景帝看她如此孩子气,失笑。 而一旁小娇娇以为娘亲和自己玩儿,发出咿咿呀呀声音。 三个多月不足四月娃儿,哪里会说话,这一通咿呀,就看流了一堆口水蹭景帝龙袍上都是。 那模样儿腊月都不忍心看,不过景帝倒是一脸无所谓,反而还夸着:“朕闺女就是聪明,像朕。这么小就想着要说话了。” 看他一脸荣幸和小娇娇一脸憨笑。 腊月默默低头看了自己玩儿活儿子一眼。 这父女俩,真心让人无法直视啊! 再说皇上,你说那个话违不违心。 见腊月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景帝握着自己闺女小脚丫碰了碰腊月脸蛋儿。 “说啊,朕听着呢。” 腊月看他这般,又看看小娇娇脚丫儿,无奈叹气。 你还能幼稚点么。 得得,还是说正事儿要紧。 “我有个堂妹,我二叔家宛如,今年入宫参选,家里想着,让我和您求个恩典,让她殿选之时被撂。” 景帝笑着挑眉:“怎么?你不想和堂妹共事一夫?” 腊月娇嗔:“自是不想。还请皇上多多原谅则个。” 见她扬着头,勾着浅笑看他。 景帝觉得心痒难耐。 “倘若你堂妹是绝色美人,朕不是亏了?” 腊月不依状:“难不成,臣妾不是绝色美人么!皇上真真儿是伤了臣妾心。再说了,臣妾怎么会让皇上亏了呢?臣妾会好好伺候您。” 后一句腊月家重了语音,看景帝看她,又抛了个媚眼。 景帝见状呆滞一下,再次失笑。 “既然如此,那便是今晚吧,腊月让朕看看你诚意,明日朕便是会交代下去。” 既然是殿选不中,那么也不能提前便被刷下去。 景帝又何尝不知晓,这沈宛如并不出色。 腊月看他这般,知晓这家伙必然是要肉吃。 “那臣妾自然是欣喜万分,不晓得皇上是直接宿这里,还是一会儿再过来?” 如今已是傍晚十分。 景帝笑着支起她下巴:“今晚朕便是你这里用晚膳。” 如此一来,便是不走意思。 腊月笑嘻嘻就要吩咐。 景帝补充一句:“朕不喜甜。” 这腊月惯是喜欢甜食,他却并不喜欢。 腊月咬唇看了他一眼,说道:“恰臣妾也不喜欢了呢。皇上喜欢什么,臣妾便是喜欢什么。”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儿,觉得真真儿勾人。 不顾抱着女儿,便是啃了她一口。 “你们沈家当真是不用送第二个闺女进宫,朕有小腊月这般绝色。自然不需他人。” 腊月咯咯笑,娇羞状。 这厢父母两个*,那厢小娃娃们倒是也不闲着。小娇娇咿咿呀呀继续流口水,小四儿自己手舞足蹈吐泡泡,小五儿则是偏着小脑袋,似乎再看父母又似乎没再看。 如若是普通一家,倒是一派和谐。 当晚自是不必多言,这久未激qnghn好两人互相摩挲着彼此身体,颤抖了一次又一次…… 许久之后,两人叠一起,不过是将薄被搭身上,腊月埋他胸膛,激烈喘息。 “好不好?” 景帝还有心情逗弄她。 腊月已经没有力气了,娇气恩了一声作为回应。 将手滑到下面,她小臀摩挲了几下,轻轻拍了拍:“朕就说这小娇娇这般娇气爱哭像谁呢。这不是找到主儿了,朕疼你,你也哭。” 腊月不依:“你怎么就能这般冤枉人,傍晚时候,你还说小娇娇像你自己呢。” 这般冤枉人,她才不干呢。 景帝手不老实,嘴也不停:“聪明自然是像朕,爱哭娇气是像你。” 这话说,腊月气极,一口咬了下去,唔,好硬。 这一咬不要紧,景帝竟似又觉得一阵心猿意马。 翻身将她压身下,他上下啄吻。 “宝贝儿,你这里又大了。” 腊月自从生了孩子,胸部又大了些,给景帝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口含嘴里,都砸吧出声儿了。 “宝贝儿,我要喝n——”景帝也不知怎地,竟是说出了这样话,羞得腊月不知如何是好。 这男人怎么就能如此yn靡。 腊月捂住脸,不肯说话,混蛋,色狼! 见她害羞,景帝愈发放纵。 前些时日两人一起都是用其他方式解决,并不似今日,这般“亲密”,景帝觉得舒畅极了。 果真,还是月儿好。 纵生过三个孩子,但是这该紧地方还是一样jn。 真真儿是比许多姑娘还让人爱不行。 到底是年纪小,恢复真好。 掰开她双腿,又是一番折腾。 待到天已经蒙蒙亮了,腊月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才觉得景帝离了她身子。 不光是腊月,就是来喜,也觉得分外为难,这景帝这般放纵,他这做奴才,本该提醒主子注意身子。可一想到皇上沈贵妃这里旷了许久,而且皇上这人又是个惯听不进去劝。来喜就觉得愈发艰难。 腊月自己不愿意用小太监,景帝也是知晓。即便是去了势,总也是个男人。 这般想着,他也是不喜小太监什么看腊月。 将帘子拉好才唤来喜进门,一番伺候,景帝倒是神清气爽去上朝了。 看着才微微升起朝阳,景帝虽神清气爽,但是委实是觉得有些腿软了。 木有办法,做太多了! 又想起应了腊月事儿,景帝微笑:“传令下去。将沈贵妃堂妹沈宛如留到殿试。” 来喜应是。 不知前情,这般一说,倒是像要留牌子架势。 来喜有些疑惑,不过他是个忠心,自然是听主子,主子意思他从不会多问。 景帝似乎也想到这一点,补充了一句:“朕答应沈贵妃将沈宛如留到殿试撂牌子。” 来喜一听,便是明了。 这是皇上为了给沈贵妃家里人体面,而皇上并不想多人知晓。 至于说沈贵妃想法也是正常,没有人喜欢有人进宫与自己争宠,特别那个人还是自己堂妹。再说了先前那陈雨澜还是沈贵妃表妹,可是那又如何,如若不是上天都帮忙,想来这沈贵妃就要被陷害了。 如此这般倒好,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萌芽扼杀摇篮里。 又想到这选秀前三个月,来喜暗道,怕是这宫里真是要风平浪静了呢。 不风平浪静,如何三个月后共同抵御那加水灵秀女? 人呀,有共同敌人便是不同。 而且各家也不止一个适龄女子,想来,不少人家都有或近或远姐妹进宫,到那时,这宫里女子可是不好过喽! 作者有话要说:y衍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12:53:48 l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14:2: 1354911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2:5:3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2:4:21 唯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4:8 134395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1:19 谢谢大家支持! d*^_^* 130129(度假) 这次候选秀女很多,比起他们上一届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是腊月每日照顾孩子甚少出门,也会请安时候听到大家讨论。 如今她份位高,又得太后和皇上宠,重要是还有稀罕大公主,两个小皇子,现大家已经谈不上嫉妒了。 有时候,当一个人走到极高位置,得到许多,旁人又无法企及时候。大家反倒是觉得自然了。 说话间都对腊月有着几分恭维。 有时候啊,人还真得信命。 当然,即便是他人,就像是前些日子受宠丽嫔今日也并没有受到旁人攻击。 比起那即将进宫娇嫩面孔,这老人儿,倒是顺眼了些许。 腊月如今份位高,自然是坐首位。 看着一旁冷着脸惠妃,温柔和煦状齐妃,面无表情白悠然,还有面有愁绪朱雨凝。 腊月摩挲着自己手上玉镯,若有似无笑。 今日里那安修仪似乎为激动,怎么不激动呢,她亲妹妹今年便是要参加选秀,她这两年行事也越发不懂事儿。而她妹妹美名京城也是传沸沸扬扬,她又怎么能不窝火。想来家族是已经不会把宝压她一人身上了。 要说这些或高位或地位妃嫔,家里还真都有人今年要选秀,只不过看那关系是近是远罢了。 腊月与景帝求了情,虽然景帝答应了,却并没有声张,既然景帝不说,腊月自己是并不会说。 少有几个家族里没人参选,自然是暗暗高兴,可高兴归高兴,没有人会这个节骨眼儿上找事儿。毕竟,这宫里份位高家族,都是有人要参选。 而今年风头正劲,除了安修仪美名外好妹妹,还有李大人家千金,此女以才女著称。 这两年,她这名声也是愈发大。 想来之前才女连秀云太过让人失望,如此这李小姐便是被高看了一筹。 “太后驾到——”太后今日倒是姗姗来迟。 自得知了真相,腊月其实也是对太后有许多意见。可是即便这样,她依旧和以前一样。并且再三告诫自己,前世事儿与今生并无关系。 如果她让前世事情影响了自己心态,很容易心态失衡。 众位妃嫔皆是盈盈一拜。 “起吧。”太后今日心情似是不错。 想来也是啊,自从选秀这件事儿正式提上了日程,后宫诸位倒是和谐了许多,都是放下了自己先前那些恩怨和嫉妒。齐齐摩拳擦掌要一致对外呢。 腊月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不知道她们选秀之时,会不会也同样发生了这些。 “趁着你们过来请安,哀家正好也有些话要交代。4xs”太后端起茶杯品茗。 这众人又哪里不知晓,必然是为了选秀之事。纵面上笑靥如,心里却是暗自恼恨。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太后继续开口:“想你们也清楚,这过些时日便是三年一度大选。日子过得倒是也,你们有些丫头选秀时小模样还近眼前,竟是三年都过去了。” 话里有些感慨。 安修仪是个伶俐,笑道:“可不是吗?当初本宫看着妹妹们一个个水灵灵,愈发羡慕。不想三年竟是都过去了。” 安修仪这话虽然是附和太后,但是也间接地膈应了一下众人。是啊,马上就会有水灵,年轻姑娘进宫了。 腊月低头浅笑,并不多言。初时安修仪并不是这样,许是后期经历了太多,皇上又是并不十分宠她,接着便是小产。 这一切足以使一个人改变。 太后自然是听出了安修仪话里意味,不过也是多言其他,单是笑。 环视一周,太后继续:“这三年一届大选本就是为皇上充裕后宫。可有些事儿哀家可不得不说。” 停顿一下,看了看众人:“想你们家族也有不少适龄姑娘。有那出色,也有那不出色。你们自是知晓,如若出色,他日必然是要进宫一同伺候皇上。有些话,哀家还是要提点提点你们,不管是各自家时关系如何,这进了宫,便是不同,你们同为皇上后妃,哀家不想看见上一届秀女进宫之后发生那种种。” 众人自然是乖巧贤惠状。 齐妃微笑:“太后娘娘放心,咱们姐妹进宫都是为了好好服侍皇上,断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宫规之事。先前事儿不过也是意外,再说,那惹事儿之人已经得到了应有惩罚。姐妹们自然都是好好。” 太后点头:“齐妃这话儿说有几分道理。这齐妃也是宫里老人儿了,是明白宫规。凡事做也妥帖,你们都多学着点。” 太后此言一出,旁人自是连忙应是。 腊月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笑容。 太后这话说倒是有趣,齐妃做事妥帖?那日急头白脸想着给她定罪,不是她么? 再说,齐妃自然是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齐家这次并没有候选秀女。即便是进宫,也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事儿。 因着选秀全是官员之女中间选择,所以这一家出几人情形总是存。 一个家族出了几名秀女看着是个好事儿,其实并不然,不管先前家关系如何,这进了宫,共同拥有一个男人。许多都会姐妹反目。而正是因为有着同一家族情谊,是能抓住对方弱点,因此,这委实是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腊月想到了这一点,旁人自然也是想到了。看齐妃那云淡风轻模样,委实让人觉得膈应。 扫了一眼众人,太后露出个和煦笑容。 “月丫头先前求了皇上?”太后笑眯眯问着腊月。 腊月一怔便是知晓这是说宛如事儿。 一转念,便是笑:“回太后,正是呢。” 其他人都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望着腊月。 “今早哀家听闻皇帝将此事告知,你这丫头。也太顺着家人了。”太后继续说。 腊月马上明白,太后是想将这件事儿张扬开来,再一思索,腊月明白了太后意思。 虽然嘴里说着这后宫要和睦,但是太后实际做可并不是这样,就像是这般问她。不晓得皇上不肯张扬是不是也是故意由着太后将这事儿说出来。 自从知道太后曾经是陷害沈家人,对太后,虽然腊月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但是心里却是多了几分戒备。 太后这般问,想来就是希望她将事情宣扬开,而各宫妃嫔自然也希望自己家里能为她们做到这个地步。这是赤果果分化。 腊月一瞬间便是明白,也是笑:“之前家里往宫里捎了信儿,说是二妹妹资质平庸,并不奢望能够入宫伺候皇上,便是希望本宫能与皇上说个一二。我这做姐姐自然也是明白妹妹心思。既然妹妹无意,而家里又确实不希望妹妹入宫,只盼着能将妹妹嫁近些,承欢长辈膝下。即便是不合规矩,本宫仍是斗胆与皇上提了提。皇上是个仁慈,想着我们沈家也算是人丁单薄,便是允了臣妾。” 腊月这么说完,所有人表情都是变幻莫测。 不管沈腊月说是不是真,事情总是向着对她有利方向而去了。 没想到沈家竟然能够为沈腊月做到如此。想来既然沈家二小姐没有进宫,那便是没有那争风吃醋之事。如此看来,沈腊月倒是清闲了。 也有人想多,想着这是不是沈腊月自己自作主张,可是又一想皇上近来做派,还有太后各宫安插眼线,又觉得她即便是升做了贵妃,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这般便是想到了自己亲人。同样是后宫妃嫔,这沈家能为沈腊月做到这一点,他们家怎地就不能了? 一时间有些人已经心里活络了起来。 太后看有些人已经变了表情,勾起一抹笑。 “哀家已经听皇上讲过事情经过了,皇上怜着你,也怜着孩子。既然你们沈家人丁不算兴旺,想要留着二女儿身边多加照顾,也是情有可原。今次事儿就这般。不过这事儿可一不可二。算起来,这事儿也是有违规矩,不过既然皇上都答应了,那哀家可是不便说什么了。沈贵妃往后可要加心伺候皇上。” “臣妾晓得了。皇上待腊月好,腊月是全心全意好好伺候皇上,不辜负皇上对臣妾厚爱。”腊月态度很是谦逊。 太后满意点头。 算起来,他们这也算是心照不宣一唱一和吧。 “这几日哀家身子有些不爽利,也没过去看几个孩子?可是长大了?”太后有些不适,并不敢接触孩子,深怕给传染上。 腊月点头:“臣妾每日陪着孩子,竟是没有感觉。不过皇上倒是说,孩子大了许多呢。” “晨时皇帝过来,说这小娃娃每日吐泡泡,倒是自娱自乐得紧。听哀家心里急切很,便是恨不得飞过去看这几个小心肝儿。可惜了哀家这身子不争气。” 三胞胎本就娇弱,太后又怕自己风寒传染给孩子,自是不会去看,这一点上,太后一向很有分寸。 腊月自是不会说那些望着太后现去看孩子那样话,她是孩子母亲,自然要对孩子打起十二万分心。 “待太后身子好了,臣妾将几个小顽皮抱过来给您看。” 旁人看腊月这般说,都等着太后不。这话儿说,倒是像嫌弃太后伤寒呢。 不过太后倒是笑着点头,并没有什么过多反应。 其实腊月如此,偏是得了太后意。太后心里,这皇嗣极为重要,如果自己母妃都是轻慢待之。旁人又怎么可能多加维护呢。 一个好母亲,自然是要全心全意为自己孩子着想。 太后自己便是如此,当初不管发生了多少事儿,她都是将自己孩子放第一位。 见腊月也是不卑不亢做到了这一点,点头,心里也是极为满意。 这做人娘亲,就该如此。 众人眼见着太后这般表情,心里叹息,这受宠与不受宠,还真不是一样。便是那惠妃,也是没有这样好运气!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儿,不管是小皇子小公主还是太后是否训斥沈贵妃,这点她们都是无所谓,她们意,便是刚才太后与沈贵妃谈话。 既然太后说可一不可二。那么她们用这件事儿去叨扰皇上,太后必然也是会反感,而且皇上也未必会应。一人请求容易,可是多了,难免皇上会厌烦。 那份位低,家里长辈官职也不高,自然是不敢多想,可那能与皇上说上话呢。 如果是家里长辈与皇上提出了这等要求,也未必不会被答应。 毕竟,皇上也不差那一个半个人,也不是非谁不可。 不说旁人,就是看那惠妃安修仪等家里有候选秀女,也是动了心思。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太后满意笑。 d*^_^* 131130 许是因为沈腊月事儿,不少人回宫都暗自打起了自己小算盘。 即便是傅瑾瑶也是如此。 既然沈腊月都能与皇上要求,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她又不比沈腊月差哪儿。 如果不是因为生了孩子,想来她还自己份位之下。 今年那傅瑾妍也要参选,如果自己去与皇上要求,不晓得皇上会不会同意。 又一思量,深觉这事儿既然太后那般说了,那自己也不便先出面,倒是可以与傅家商量一下。许是自己动之以情,父亲便会放弃送瑾妍进宫? 自己都已经身为妃位了,家里完全没有必要送另外一个人从低份位做起。 将这一切想好,傅瑾瑶唤来了云雪,交代她将信函捎回家。 必然要交给母亲,然后由母亲转交父亲。 傅瑾瑶自然是知道,傅家,这母亲才是宠她,虽然母亲也恼恨她意外害死姐姐事儿,但是毕竟自己是母亲小女儿,也是她身边娇养大,她怎么会舍得自己。 那瑾妍,不过是个庶出女儿罢了。容貌上不如她,才学上也是不如她。 父亲倒是鲁莽了,单就看什么懂事儿,便是要将瑾妍送进宫。 这懂事儿哪是宫里立足根本。 想到此,傅瑾瑶心里又多加了几分胜算。 待到傅家收到了消息,看着傅瑾瑶那封信,傅相哭笑不得。 一旁傅夫人急切看着傅相,自然是希望得到满意答案。 偏是这事儿又怎会如傅瑾瑶所愿,单看她来这封信,傅相便是不能放心她为人。 将信笺烧掉,傅相冷淡看着傅夫人:“不行。” 傅夫人一听,为急切,言语间也不似从前雍容:“傅蕴睿。你说不行?你难道没看瑶儿说什么吗?人家沈家都能为了那个沈贵妃不将自家其他女子送进宫,你却偏是不肯?你到底有没有将瑶儿当做你女儿?” 傅相看着傅夫人,厌倦了她这日复一日不懂事儿。 “你每日为这些与我吵,有意思么?如果你这般,我想,你还是去庵堂住些日子吧。”傅相声音极为冰冷。 一旁傅夫人本还是面红耳赤想着与他吵。 见他如斯表情,惊住了。 恍然想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夜晚。他也是这般冰冷。 傅夫人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之后生下来瑾瑜。 傅夫人不敢多想,低声:“老爷莫要气愤,我,我也不过是担忧我们女儿啊。” 这声音倒是有着一丝恳求。 傅相勾起一丝冷笑:“瑾妍也是我女儿,我心里,所有孩子,都是一样,从来都没有嫡庶之分。” 傅夫人刚想抬头反驳,看他眼里淬着寒冰。 瑟缩了一下,终是没有再说,叹息一声,落寞离开。 傅夫人离开,傅相便是来到这书房内画像前,轻轻摩挲着那画像。 闭上了眼。 傅瑾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拒绝了自己提议,不仅拒绝了自己提议,还提醒自己谨守分寸。 傅瑾瑶拿着那封傅家回信,唇咬发白,一旁两个宫女担忧看着她。 “哗啦~”将桌子上杯子一扫而落。 “凭什么,凭什么——” 傅瑾瑶这一番做派即便是想隐藏也是隐藏不住,她如此气愤,又歇斯底里将内室里瓷器摔碎,这是多大动静,旁人又怎会不知晓这边发生一切。 暗笑她算计到头竟是得不到家人帮助,不由又是看轻她几分。 除却这有些拎不清傅瑾瑶,便是那安修仪也是与家里通了信。同样并没有得到家里帮助。 这事儿虽是做隐蔽,可是因着先前之时慧慈宫里沈腊月与太后对话,大家都对这事儿紧着呢。如此便也是窥探出了一二。 见这傅家和安家都没有顾及宫里女儿,有些妃嫔大抵也是明了了一些。 并不再与家里去信祈求。 日子过得,眼看着,这三个月便是已经过去。 腊月忙着孩子,也忙着听那些乱七八糟传言。 要说这次,惠妃真算是丢脸了,腊月近几次去太后慧慈宫请安,见太后面色里透漏着喜悦。 疑心她便是故意针对傅瑾瑶,就是想看傅瑾瑶失态。 不然就她向皇上求情这事儿,又有什么好说呢,如果说是给她拉仇恨,倒是也不可能,毕竟,这人马上入宫。而自己份位又高,自然是没什么人要紧着针对自己。 针对那如似玉小姑娘才是正经。 如此看来,又见太后喜悦,腊月越发肯定,这必然是太后打击惠妃方式。 这傅瑾瑶,怎地就那般不受太后待见呢? 想来之前慧贤皇后也是傅家姑娘,倒是不见太后如此呢。 明日便是选秀日子,一品以上皆可列席,这一品,自然是包括正一品、从一品、庶一品。 而宫里妃位以上女子,不过三人,从一品贵妃沈腊月,庶一品惠妃齐妃。 不消多说,这二位自然是都要过去看,腊月并不想去,不是说不想看热闹,主要是不想去见证这样时刻。 可偏皇上倒是专门寻了她说话儿,言谈间自是希望她也过去,腊月不晓得他为何如此,便是应了下来。 自己总归是人家妃子,既然皇上希望她去,她便是去吧。 景帝看她不似喜悦,逗弄道:“怎?不想过去啊?难不成朕小腊月还会嫉妒?哦对,小腊月自然是嫉妒,这自个儿妹子都不让进宫呢。” 景帝调侃。 腊月作势要捶他几下,笑:“皇上忒会冤枉人。” 景帝拥着腊月:“朕不是想着,你每日宫里无趣么。天天照顾孩子,倒是不如看看热闹。” 腊月点头,细看景帝,倒是真不似有什么算计。 看她有些谨慎打量自己,景帝笑着揉了揉她头。 这丫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开口:“对了。朕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呃?”腊月望着景帝,示意她说。 “朕听闻消息,你舅舅家表姐去了迪瓦。想来你并不知道此事。” 腊月听闻此言怔住。不过随即开口:“皇上倒是对表姐上心。” 言语间竟是有些吃醋样子。 景帝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之前你被冤枉与她有染,朕对她多加关注些罢了。这迪瓦毕竟不是南沁,朕处处为你想着,你倒是疑心朕。朕难道是那心之人么?” 腊月点头。 景帝哭笑不得,她竟是当真点头。 “你这丫头,怎么就如此招人喜欢呢?朕这般说,你竟是敢点头。朕看你是小屁股痒了,是不?”如此赤果*。 腊月脸红辩驳:“你莫要不承认,难不成说中了真相,您便是恼羞成怒了么。事实胜于雄辩。” 景帝果真是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坏丫头。既然这般,明日朕便是让你为朕把关。如若你觉得不行,朕便不要。” 此话说贴心,可腊月又岂会不明白其中道道儿。 “皇上这才是真要害臣妾呢,您要是如此,太后该不喜欢臣妾了。” “你呀,是朕重要还是太后重要。” 腊月凑到他面前,吹了一口气,嬉笑:“您说呢。” 景帝见状,心里一动,打横将她抱起。 如此这般,又是一夜*。 第二日便是选秀之日,景帝一早便是离开,腊月起身后唤来了杏儿。 几人当中,杏儿手艺好。 如今还是燥热,连小娃娃都是小小肚兜一个,并没有其他。腊月将先前景帝特意为她做鹅黄色宫裙找出换上。看镜子里小女子。 这生了孩子,倒是眉眼间柔和了许多,看起来也不像原来那般稚气了,但要说年岁,这绝对还是个小姑娘样子。 桃儿一旁收拾着,有些心直口说:“娘娘,您这衣服颜色和皇上很配耶!” 皇上是黄色龙袍,自己这个却只是鹅黄色裙装,虽与那龙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同一色系,一深一浅,果真是相配。 “今日为本宫挽一个牡丹髻吧。” 如此梳妆,倒是显得人能够庄重些,也成熟稳重些。 杏儿手巧,不多时便是将这发髻挽了起来。 腊月偏是喜欢金制品,往日为了讨好祖母和太后,年纪大自是喜欢这种。戴久了,腊月自己也喜欢起来。觉得挺衬自己。 宫里工匠手艺自然也是极为精巧,将金质珠做巧妙至极。 配着那如玉容颜,真真儿是一朵人间富贵。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笑着看了看镜子。 “好了,既然已经收拾妥当,便是出发吧。” 也不晓得,今个儿这惠妃和齐妃会是怎样个打扮,想到今日必然是一派争奇斗艳,腊月弯了弯嘴角。 这美人虽好,不过却并非都能消受。 端看今日皇上怎么选了。 出色可是不少呢! 之前时候便是已经有人准备了画像,即便是腊月并不靠边,这桃儿也已经将一切打探清楚了。 听她描述,都是极为有姿色之人呢! r*^_^* 132131 腊月这时间赶得也好,不早不晚,刚刚开始,要知道这些秀女之极早时候便是已经入宫了,她们还要经过初选。6zz 那身体有瑕疵之人都已经被剔除了出去,这留下,自然便是没有这些毛病。 再一看名录,果真是不少人呢。 惠妃今日是穿了一身天蓝色裙装,精致脸蛋儿上妆容艳丽,如此看来,似一个冷美人。而一旁齐妃就是温和许多,淡粉裙装,整个人都是妆容极淡,给人便是温柔之感。 腊月对这二人都是没什么好感,但是相对于惠妃高调。腊月是不喜欢齐妃扮温柔,假清高。 想来她又要用这副伪装骗人了呢。 这次倒是不知晓谁人能够信了她表象,中了她奸计。 景帝坐首位,左边是太后与沈贵妃,右边则是惠妃齐妃。 如今这般看着,倒也算是和谐。 一声唱声,选秀正式开始。 这些女子自然是按照家里父兄官职入场,先进场,便是有那傅瑾瑶庶妹傅瑾妍。 腊月细细打量这个女子,如果说与傅瑾瑶相似,倒是没有。 腊月知道这傅瑾妍是庶出,想来,她该是像自己母亲一些。 并不似傅瑾瑶兄妹那般艳丽,相反,则是加小家碧玉一些。 实话实说,腊月觉得,这傅瑾妍容颜是不如自己,要是比起傅瑾瑶,是天差地别。但是看她面色上恬淡,又不是傅瑾瑶这般能够比较。 但是即便是这样一个面貌并不十分出色女子,傅相却要执意将她送进宫,腊月沉思,不晓得这傅相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傅家好将来,放弃了傅瑾瑶而就傅瑾妍,腊月总是有着一丝疑惑。 看向齐妃方向,见她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眉头却略有褶皱,想来,对于这样人物,齐妃也是会防备吧。 所有人都明白,都会防备傅瑾妍,那么傅相又为什么会如此执意呢? 会不会……这本身就是一个靶子? 一个为傅瑾瑶竖起靶子。 毕竟,傅瑾瑶性子宫里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可是如果有了一个面貌不出色却被傅相倚重女儿进宫,而又需要一步步往上走,这样是不是加容易将旁人注意力吸引过去呢? 腊月凡事都想得多,这么一细想,便是想到了阴谋层面,不管怎么样,都是嫡庶有别啊。傅相是真会为了一个庶出女儿放弃自己嫡出女儿么? 即便是傅瑾瑶任性,做父母也不该这般。 将自己想法隐藏起来,腊月端坐那里,也是挂着微笑,仿佛是真看那些美好又年轻女子。 果不其然,傅瑾妍被留了牌子,腊月眼光余角看向了太后,发现太后并没有什么不适。 似乎,太后对傅瑾瑶反感为明显。而对其他人倒是差些。 之前前世时候腊月便是听说过,太后与傅相夫人是表姐妹,不过因着并不亲近,又是极远远亲,所以没有来往。 人人都叹傅夫人错过了这般巴结好梯子。 可腊月这时想起这件事儿,倒是觉得,莫不是这太后本就十分怨恨她那位表姐,所以才是不待见这位傅瑾瑶吧。而之所以对傅瑾妍没有什么过多表情,是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妾室所生? 并不细想,左右这些都与今日之事无关。 这皇上看极,只有感兴趣,才会让表演些才艺,如若第一眼便是不喜,直接就撂了。倒是比他们那年要了许多。 腊月想,如果自己是这一届选秀,还真不一定能选上呢。 看着那些传闻里美人,腊月暗自点头,果真是有几分我见犹怜感觉。 之前许多人都以为皇上不喜欢朱雨凝那类美女,便是想方设法往旁地方打扮,而眼看着临近选秀,这丽嫔朱雨凝竟是又得宠起来,不得不叹一声世事无常。 不过这样也好,那些自喻美貌,总归是将心放下了几分。 腊月坐上位,也有不少人那一瞬间偷看她一下,毕竟,她也算是南沁国一个传奇。 翰林院选侍之女,短短三年内,从小小常到四妃之首沈贵妃,这是怎样神速。 人皆有好奇之心,都想看着,那传闻里并不美貌惊人,又不才艺过人女子到底是个何般模样儿。 待到看见了沈贵妃,许多心高气傲觉得不过如此,而不少明白事理见状又有几分懂,毕竟,这南沁国女子从来都不是以美貌取人。 这沈贵妃虽不是绝美,但是已经比许多人美丽了。 她并非南沁传统空灵之美,反而像是一朵人间富贵。 而眉眼间那抹风情与气度是许多人都比不上。 想来,皇上专宠,还是有几分道理。 那惠妃自是空灵绝美,但是沈贵妃坐她旁边,倒是没有被比下去意思。 待到轮到沈家二房宛如姑娘,已经是接近尾声了。 腊月叔父官职颇低,这沈宛如自然是排了后面,她也是那种怯怯小家碧玉样儿。见她这般模样儿,傅瑾瑶轻微哼了一声,不过却并没有被旁人听见。 如此姿色,即便是沈腊月不出这个力,她也是不会被选上。 当真以为她家这二房姑娘是何等绝色呢! 而太后见了沈宛如,也知晓腊月不是善妒,是真觉得沈宛如不合适进宫。 可不是么各方面都不出色,看着又有些怯懦。 这样女子委实不适合进宫啊。 景帝也算是守信,自然是撂了牌子,不过撂牌子之前倒是赞了几句。 腊月也知道,景帝这是为她做脸面呢,沈宛如虽然落选,不过却得到了皇上称赞,这样话传出去,往后宛如议亲想来会加顺畅。 想到这里,腊月冲着景帝笑甜美,太后看腊月如此,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惠妃咬唇,纵心里不甘却又并无他发。 谁让自己父亲这般冷酷无情呢。 齐妃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也是明了,原来,这沈宛如果真是个普通小姑娘。 想来,这沈腊月还真是好命啊! 又一细想如今选秀中出色几位。 齐妃眼色暗了暗。 傅瑾妍,小家碧玉秀丽之貌,但却有着一个好父亲,虽然庶出,但是也算受宠。看样子便是个不简单。 李嫣然,李大人之女,有名才女,这才女可不似连秀云那般高傲,举止里透漏这一股子灵气儿,让人看着便是喜爱。 安淑媛,安修仪之妹,京中有名美人,娇滴滴模样,典型南沁美人。 张澜,武官张大人之女,因着自小习武关系,英姿飒爽,有几分侠义之美。不过举止又十分得体。 看起来,今年选秀这些女子,倒是比三年前那次,为让人焦虑呢,上一届出色也不过是傅瑾瑶一个。即便是后来杀出了黑马沈腊月,可是其他出色也不算有。 可是再看今年,这一个个都是不同了呢。 对,还有那个方慈,方大人之女,家世照之前沈家也差了许多,但是不知怎地,齐妃就是感觉得到,她一举一动说话方式倒是有几分模仿沈腊月。 看来也是个不省心。 齐妃暗自衡量今年出色之辈。其他人也没有闲着,不管是傅瑾瑶还是无事沈腊月,也都琢磨着这些人。 其实看着这些人,腊月还真是挺感兴趣。 前世并不曾出现傅瑾妍。被人陷害至死张澜,还有这个有些肖似她方慈。 方慈不是个简单,前世便是不老实,但是却也有自己个性,而今生她举止像她,腊月明白,这不过是装罢了。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也是被别人模仿对象了。 腊月勾了勾嘴角,被人模仿,感觉委实不是很好,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是模仿,也不是本人。 这人进宫,总是又该有一番争斗了。 腊月一向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 相比而言,她关注皇上、关注太后、关注六王爷。 前面那位是讨好,中间那位是戒备,而后面那位,则是深深厌恶和浓浓算计。 她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而且,需要不着痕迹。 这选秀一直是持续到傍晚,待到一切结束。几人各自回宫。 景帝并没有去任何一处,反而是去了太后宫里,从某一方面看,景帝是极为倚重自己母后。单说这后宫,虽然看似是傅瑾瑶暂时管着,可腊月却是明白,如果真要看有实权,则是太后。 即便是太后各宫安插人手,景帝也是丝毫不会管,不仅不会管,还是极为放心。 如果将来六王爷真是又存了坏心,那难保太后不会再次陷害沈家,而皇上太后与沈家之间,腊月默然,景帝必然是信任太后。 想到此,腊月又觉得前景委实灰暗。 不能与太后硬碰让景帝为难,景帝必然是会站太后一边。 不与太后对上才是正经。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 到底做什么可以让太后彻底不会相信六王爷话? 腊月咬唇琢磨。 作者有话要说: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 18:29: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 18:29: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 18:29: 421168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 7:4:46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 :51:44 **&ty一起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22:9:1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2: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2: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1:57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1:5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1:4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1:4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2:31:39 itsi118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9:8:5 134395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1:1:19 唯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9 :4: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2:4:21 1354911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2:5:39 alara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14:2: jykk衍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12:53:48 小迷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9:37:58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18 2:13: 谢谢亲们支持! d*^_^* 133132(度假) 日子自是过得极,这晋秀女没过多久便是都进了宫,按照彼此身份也都各自封赏。lanhen 腊月只大概记了几个人,旁倒是并不多管。 如今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腊月每日便是将心思多放了孩子身上, 景帝到如今也没有给两个儿子起名字,腊月也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意思,后来略微试探,听他话里意思,竟是要孩子周岁时候公布,腊月每日也是唤着小名儿,倒是并不急切。 小四儿是活泼,三个月时候就会翻身了,小脖子还并不是十分硬实,可饶是如此,他仍是 每日使劲,自己玩儿活。 相比于他,小五儿与娇娇都弱些。 都是四个多月才会翻身。许多人性子她也是知晓。 毕竟前世记忆还。 “惠妃驾到——” 要说这后一个到,并不是刚入沈腊月,而是这位傅瑾瑶。kxnet 见她是后一位,而沈腊月都已经到了,她也是有礼数,规规矩矩请安。 腊月笑着应了。 傅瑾瑶气色并不太好,虽然她打扮明艳照人,但是腊月细看她眉宇,可见其中愁绪。 傅瑾瑶并不看傅瑾妍,傅瑾妍被封为了贵人,份位并不高,但是要是真升起来,倒是也。 沈腊月不说话,齐妃又是个人精,这殿内份位还不错,却有些浮躁,也不过是安修仪了。 果不其然,安修仪可是耐不住自己性子。 “惠妃娘娘与傅贵人虽是自家姐妹,看着倒是不太像呢!”说罢掩嘴笑,不过看起来可真是不太美好,那挑拨,显而易见呢。 傅瑾瑶抬眼扫了傅瑾妍一眼,哼了一声,并没有什么。 倒是傅瑾妍微微一福:“姐姐自小便是国色天香,妹妹幼时就羡慕紧。不过龙生九子且各有不同,何况我们这一般人家。说起来,安姐姐与安妹妹也并不像呢。安姐姐雍容华贵,安妹妹清丽可人。妹妹看着心里都是羡慕紧呢。” 腊月端着茶杯,嘴角带着笑。 这傅瑾妍如果真是聪明,便是不该这般与安修仪说话,该谨言慎行,不露锋芒。 如此这般,腊月倾向于她是进宫为傅瑾瑶做靶子。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自己心甘情愿知道,还是被人利用呢。 许是因为这是太后宫里,许是因为傅瑾妍夸赞,安修仪倒是没恼。 “瞧瞧妹妹这张小嘴儿,甜可人!怪不得惠妃娘娘喜欢,要接进宫里作伴呢!” 这话一说可真是让傅瑾瑶恶心到了,这宫里谁人不知道,傅瑾瑶为了这事儿将一室瓷器都砸了呢。委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瑾瑶许是不乐意了,抬头,并无什么笑面儿:“要说做伴儿,本宫与傅贵人还差一层。倒是安修仪,可是把亲妹妹接进了宫。想来安贵人是心悦呢,原本每年也只能见姐姐一面,如今倒是好,姐妹一起共同伺候皇上,岂不美哉。” 安修仪没想到傅瑾瑶说话这般不留情面,又想到是自己挑起了话题,自家是惹不起这惠妃,便是怏怏。勉强扯了一抹笑容,不再说话。 齐妃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打起圆场:“照本宫看,还是皇上体恤大家,这宫里姐妹本来就少,自家人是少,想来如今大家也多了伴儿,以后姐姐妹妹一起,倒也是好事儿。” 这话是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齐家并无人进宫,她自可说坦荡。 那些原本就宫里妃嫔看她这般,都是面容带笑,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当时拼了不爽利身子 也要踩一脚沈贵妃,不是她么? 如今倒是装这般贤惠,真真儿是个会演戏。 </li d*^_^* 134133 当太后出来时候便是见了这么一番场面。 “咳”了一声,坐到了主位。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皆是请安。 打量一下这些女子,这后宫女子是越来越多了,可是,有几个好呢? 调整了下视线:“起来吧。” 众人皆是坐到了自己位置上,笑靥如看着太后。 “今次是你们这些人第一次过来请安,想来你们并不知道这宫里规矩。桂嬷嬷——”太后面上并无什么笑容。语气很淡。 桂嬷嬷自然是体贴,言道:“太后身子有些乏,每月只需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即可。旁倒是不需要了。不管是哪位主子,也不管是哪一届进宫,都需好好伺候皇上。莫要惹是生非,凡事皇上 为重,皇家为重。早日产下小皇子。如若犯错,主子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臣妾明白了。” 太后看着那一张张如笑靥,知晓,她们不懂。 现不懂没有关系,这后宫会教会她们一切。 往日大家都是看见了皇上与自己对沈贵妃偏爱,却没有看到她行事作风。这宫里,明事理才是正经。 对桂嬷嬷点了下头,桂嬷嬷退到边儿上。 太后道:“不管你们有些姑娘家里是怎么个好坏,但是既然进了宫,那便是要将家里那套做派放下,哀家不想给你们断官司。” 一番敲打,众人脸色倒是谨慎了些。 之后也并没怎么耽搁,太后身体愈发不好了。 没有陪他们久坐,便是遣了她们。 众人正准备离开,太后开口:“月丫头陪哀家下会儿棋?” 腊月看太后开口,巧笑倩兮应下。 即便是升到了如今份位,腊月依旧是并没有改变对太后态度。 来到太后身边便是扶着太后进了内室。 这宫里老人儿对这情形已经习惯了,可是进美人自是不理解。那羡慕中带着嫉妒模样儿引得齐妃笑温柔。 甭管那厢旁人如何想,这厢腊月倒是和太后俏皮诉说着三个娃娃趣事儿。 惹得太后一阵大笑。 自然,太后也是经常见这三个孩子,腊月有自己私心,他们太后心里地位越高,日后便是越发安全。 听说小娇娇还不会坐,每每发脾气,太后也是笑前仰后合。 “这个丫头,倒是个娇气,这名儿啊,可是没有起错。真是闹人孩子有奶吃。你看皇上和那俩小子,整天娇娇如何如何。”虽是这般说,但是太后仍是笑开怀。 “可不是都是惯,臣妾倒是怕她大了,仍是这么个跋扈性子呢。三个孩子同时醒,如若不先抱她,必然是要哭一场闹一场呢!” 看腊月有些忧心小模样儿,太后白了她一眼。 “娇娇是咱们南沁大公主,跋扈些也是应当,你总是莫须有担忧。” 瞅瞅,这还没说啥呢,又一个护着了。 腊月苦笑一下:“您就护着她吧。”这话说并不十分恭敬,可正是这亲近话音儿,仿若是一家人肆意,让太后为舒心。 既然是找腊月下棋,便真是下棋,桂嬷嬷将棋盘摆上,除了自己,将旁人全都遣了下去。 腊月边下棋边琢磨着这几日想法。 因着有些思绪混乱,便是连连失利,不多时便溃不成军。 太后自然是发现了她失神,作势板着脸:“怎地你也要让着哀家了?” 腊月咬了下唇,笑言:“怎么会,太后明明知道腊月并非如此。” “既然并非如此,那便是说说想什么呢,这般失神。” 腊月犹豫了下,终是开口,不过开口之前却下了榻子,先是跪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太后见状脸色变了变。 这庆安宫并没有任何事儿,这点太后是知道,小邓子虽极少进内室,但是他是一等大太监,而且也颇得沈腊月信任,这些日子也按照她吩咐办了不少差事。 如果有事儿,他不会不知道。 这般又是为何? 桂嬷嬷连忙福了一下就要下去。 太后摇头:“你不需下去。月丫头,有话便是说吧,想你也知晓,桂嬷嬷断不会胡言。” 腊月这次没有迟疑:“禀太后,臣妾并非忌讳桂嬷嬷,只是犹豫该是怎么说。” 似乎是调整了下思绪,腊月继续道:“臣妾有件事儿,想了些时日,还是决定禀明太后。” 太后倒是不解了:“何事?你且起来,有话好好说。” 桂嬷嬷听太后话便去扶人。 腊月并没有起来,反而是娓娓道来:“想来太后还记得之前臣妾因着被表妹陈雨澜陷害与岳家表哥有染,表哥被宣进宫证明。也正是因着这件事儿,表哥才对外透漏了女子身份。” 太后皱眉:“确实如此,然后呢?” 腊月鼓足勇气:“前些日子,臣妾接到表姐家书。才知道,之前表姐是男子打扮,常外面做生意,也正是那时便是结识了六王爷。两人只是泛泛之交。可不晓得为何,得知表姐是女子,六王爷竟是找到表姐,提出要娶表姐为继王妃。” 看太后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腊月连忙加语速:“表姐自然是知晓,自己商户女子身份断不可能嫁给王爷,而且据表姐说,王爷并不喜欢她,却偏要娶她,这事儿,这事儿透漏着奇怪。正巧岳家与迪瓦货物通关那边出了点问题,表姐便是连忙离开了京城,去了迪瓦。” “既然去了迪瓦,你怎么又提及此事?”太后声音听不出所以然。 “臣妾本不想说,可这事儿,臣妾不能当成没有发生,他日表姐总是要回来。如若臣妾不告知太后,防患于未然。他日如果表姐回来六王爷还是坚持要娶。我们岂不手忙脚乱?” 腊月水盈盈大眼就这么看着太后。 同样太后也是一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终是信了她:“你且起来好好说说。” 这次腊月没有矫情,顺着桂嬷嬷搀扶坐到了太后身边。 “皇上知道么?” 腊月摇头。 “臣妾并没有与皇上说,这总是女儿家事儿。何况——”腊月脸色红了红。 有些嫉妒模样:“表姐虽然商户女子且自小男孩子般长大,可是咱们这南沁,也是特别。臣妾怕,臣妾怕——” 下面话没有说,不过太后倒是接过了去。 “你是怕皇上也看上她?” 腊月心急抬头,急急辩解:“表姐曾经与臣妾说过,如果不能有人入赘岳家,为岳家撑起门户,她便是会一辈子身着男装,不会嫁人。可是,可是皇命难违——” 如若皇上非要纳她入宫或者是六王爷非要要,那岳家也是没有反抗余地啊! 不过这样话不需说太后也明了。 果不其然,太后眼睛眯了眯:“你表姐是这么个意思?” 腊月点头。 太后哼了一声:“红颜祸水。” 腊月攥着手里帕子,低喃:“这男人不是都图个鲜么,臣妾也是怕。” 腊月知道,这般说,必然是解释过去。 她不告诉皇上却偏告诉太后,并非是怕皇上也动了这样心思。她知晓,不会。如果会,不需等待今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景帝是知道真相。不然不会她见六王爷时候略有反常。 所以这样话只能太后面前说。而六王爷再不好也是太后亲生,太后总是会顾忌,也不会让 景帝恼羞成怒杀他。所以这事儿只会是隐瞒。 而提前太后面前说这个,是要让太后先入为主。他日即便是六王爷如同前世一般说出了那些话,想来太后也是会因为今日之事心里有疑虑,不会百分之百相信。 沈腊月份位如此高,又有两个皇子,沈家老实本分。 如果娶了岳家姑娘,下一步是不是也要利用岳家对沈家做什么?正常人都会有这样思维。 虽说做母亲会向着自己儿子,但是腊月却坚信六王爷曾经争夺皇位刺杀并不能让太后完全信任。 既然当初他能行那刺杀之事,这时为了皇位做这些,也是有极大可能。 腊月说这些,便是料准了,以太后这般性子,凡事便是愿意多想,心机多,这样才会加相信她说法。而且今世不同于前世,有了这么多牵扯,太后不会觉得事情这么简单。 而她也确实是料对了,太后对这件事儿想法确实是多。她已经将这件事儿阴谋化了。 特别是经历了当初刺杀事件,太后对这样事儿是极为敏感。 当今皇上育有五子。 大皇子虽是皇后所生,但是严冽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傅家不喜。 二皇子德妃所出,德妃一门全是文人,且因为德妃之事已经激流勇进,德妃又身冷宫。如此看来,也算不得好。 三皇子虽然有母亲,但是份位不高且已经不能侍寝。 四皇子五皇子全是出自沈腊月,沈腊月已经身为四妃之首,而岳家又是沈家亲家。 咧儿,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是打着外戚主意么? 你是要害沈家,还是要利用沈家? 难不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这个皇位不能忘怀么? 腊月低低垂头,不过仍是不着痕迹打量太后情绪变化,心里有了一份计较。 “太后娘娘,您若不信,待表姐回京可招她入宫,月儿并无一丝虚言。” “难不成她还看不上哀家儿子?” 腊月连忙摇头:“太后这是折煞表姐啊。表姐怎么敢呢,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表姐自小是男孩儿长大,从来都没有当自己是个女孩儿,也断不敢对六王爷有心。” 太后又是思索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如若哀家今日不招你留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腊月一怔,苦笑摇头:“臣妾也不知道呢!说实话,臣妾倒是怕这般说,牵连了表姐。可是,这事儿又是不能不提。” 太后看她神色诚恳,摆了摆手:“你且下去。这事儿容哀家再想想。” 腊月之前便是已经想将这事儿这般说出来。腊月不是赌,她是算准了,太后不会为难岳枫,因为,没有必要。 太后身份没有必要对岳枫做什么。何况,腊月说时候不断暗示六王爷并非喜欢岳枫,如此一来,太后自然是要疑心他做这些真实意图,那么,这个岳枫不过是一个踏板,她怎么样,并不重要。 之前时候腊月已经仔细想了这件事儿,并且修书给了舅舅,这事儿虽然对表姐有一定风险,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并非不好,起码,以后即便是拒绝六王爷,也是名正言顺。 表姐自是不可能一辈子都待迪瓦。 腊月没有办法说出那些真相,不过她倒是将这一切归咎于宫廷争斗,岳舅舅也是个明事理,知晓腊月是不会害自家人,便是同意了下来。 同意,对岳枫也许也是一个契机。 今日太后表现并没有出乎腊月意料,想来,两人这三年倒是也没有白相处。 既然踏出了第一步,腊月面色有些无助,但是内心却是高兴。 她左右思索了许多天,今天终于踏出了这第一步。往后日子她深深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状态。既然皇上不喜欢六王爷,想来皇上也是知道她母亲事儿。 那她皇上那里必然是不能用这一套话来应付,该是另想主意。 皇上和太后虽然都是警戒,但这件事儿里,她介怀是太后,毕竟,太后才是真正陷害她家人。 前世时候皇上推波助澜有没有别意义她暂且不想,这一世,只要她做对,必然是极为安全。 沈腊月,不管为了沈家,为了三个孩子还是为了自己,你都要成为皇上信任人。 d*^_^* 135134 腊月话还是给太后造成了一定触动。lanhen 就如同腊月自己分析,太后还是往加复杂方向想去了。 见沈腊月离开,太后看着桂嬷嬷:“你说,他怎么就不能消停呢?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桂嬷嬷劝解:“主子也别想得太多了。既然咱们知道了这事儿,想个处理方式便好了。” 太后叹气,两个儿子都是她生,自然是没有格外偏爱那个,却不想正是自己处理上失败竟是让两个儿子走到了如斯地步。 “沈腊月觉得岳枫特别,担心皇上看上她,这分明就是因为她加乎皇上。关己则乱。可旁事儿却不是这样,就像是冽儿追求岳枫,她便是看明白。她今日来哀家这里,未尝没有希望哀家劝阻冽儿意思。想来她必然是看透彻,岳家虽没有功名却是大富之家。银钱上必然能极为帮助冽儿。而岳家又是与沈家有着亲眷关系。如若说冽儿没有旁意思,这哀家也是不信。” 桂嬷嬷点头,帮着分析:“那不如给六王爷指一个王妃?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啊。先前那迪瓦公主六王爷不是也没要么?” 太后冷笑一声:“迪瓦公主?如果真是迪瓦公主,你以为他不愿意?” 桂嬷嬷因为话里意思惊到,不过却聪明没有多问这公主问题。 看着飘着几枚碧绿龙井茶杯。 太后冷下了脸色,不复刚才犹豫。 “哀家答应过先帝,会全心全意为了澈儿。即便是不是为了澈儿,单就两人性格来看,澈儿也比冽儿适合做皇帝。即便是不说其他,大是大非面前,哀家还是拎清。” 桂嬷嬷看太后表情便是知道,主子已经打定了主意。 “冽儿不娶,哀家不会为难他。不过,他不娶,岳枫可以嫁。”太后面无表情,幽幽说了一句话。 桂嬷嬷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是忠于太后,只要太后吩咐了,她去做便是了。 “你去见沈贵妃,让岳枫回来。也不需多说什么,沈贵妃是个明白人,她会懂。” “是。” 宫里众人眼里,这沈贵妃真是极为讨太后喜欢,这不,请安之后便被太后留下下棋,之后又差身边为体面桂嬷嬷将赏赐给小皇子和小公主礼物送过去。 腊月没有想到桂嬷嬷这么就会到,调整了一下心情便是将人迎了进去。 虽然她身份比桂嬷嬷高了许多,但是桂嬷嬷是太后身边为妥帖人。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桂嬷嬷宫里待了几十年,是不卑不亢。 “嬷嬷坐。锦心,看茶。” 待锦心上了茶,腊月摆了摆手,所有人都鱼贯而出。 “嬷嬷可是有什么指教?”腊月正色,开门见窗。 桂嬷嬷点头:“正是。太后娘娘差奴婢过来交代贵妃娘娘一句话。” 腊月微笑,面上并没有什么过多表情,不过心里却有些紧张。 桂嬷嬷看着沈贵妃这般,感叹,果然,这沈贵妃经过宫里几年浸yin。果真是比以前加让人看不透了。 “太后娘娘说,也不能总是躲迪瓦。那总是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回来吧。娘娘定会为岳姑娘选一门好人家。” 腊月这时是真有些惊讶。 这是太后要将她表姐嫁出去? “臣妾明白了,多谢太后为表姐筹谋。”浅笑回应。 桂嬷嬷点头,并没有多坐一会儿,便是要起身告辞。 不过临走之前却皱了皱眉,叹息提醒到:“世上没有不透风墙,贵妃娘娘这般,可是给六王爷得罪狠了。以后少不得朝堂之上,你父兄要受些委屈。” 沈腊月后宫,自然是可以揉捏沈家父子了。 即便是没有实权,六王爷也是堂堂亲王。 感受到这桂嬷嬷是真心提醒她,腊月笑了笑:“本宫信皇上。” 再次点头,桂嬷嬷想了下,离开。 待桂嬷嬷离开,腊月变了脸色。她果真还是不适合算计人么?这件事儿虽然是成了,但是竟是也将表姐搭进去了。 其实,腊月闭了闭眼,难道这事儿开始时候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么? 是自己故意回避了吧? “锦心。” 听到主子声音,锦心连忙进门,见腊月脸色不好看,有些担忧:“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腊月睁开眼:“小心些,告诉巧宁,联系舅舅,就说太后要为表姐赐婚。我要知道,表姐有没有意中人,如果有,我会出十分力。如果没有,我也会力为她选一个好人。是我对不起表姐。” 锦心没有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有些逾矩握住了沈腊月手。 “主子莫要伤心,一切都会好。”锦心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看主子这么难受,心里自然也是极为不舒服。 “下去吧。” 待所有人都出去,腊月站窗边,看着有些萧瑟落叶,心里一阵酸涩。 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终究是连累了别人。 “想什么。”突兀男声响起。 腊月并没有回头,其实自景帝进门时候她便是已经听到了。不过这个时候她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无论如何,无论何时,她都要将美一面留给他。 换了个笑脸儿,她抿着嘴角,小小梨涡儿若隐若现。 那模样,我见犹怜。 “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揽着她来到床榻,板正了她小脸儿。 “怎么不开心?”他竟是看了出来。 腊月看着景帝,他眼神深邃,消瘦脸,唇薄薄,原本时候她便是听说过,这男人薄唇,一般都比较薄情。倒是真呢! 将手抚上他脸,腊月看似有些迷茫摸他,心里却极为速琢磨起来。 景帝为什么会来? 今晚按道理他不是该宣进宫小主侍寝么? 还是说,她与太后谈话已经被他知道了? 也不过是一瞬间,腊月马上调整了自己之前想法。 低下了头。 “怎么了?”腊月低下了头,并没有看到景帝一闪而过探究。 坚定了一下,腊月抬头:“皇上,您之前问什么要和我说表姐事儿?” 景帝看她这般,笑:“怎么了?朕不是说过么。她是你亲人,朕知道了便告诉你一声。” 腊月咬唇:“我知道了,我知道表姐去了迪瓦,我也知道她为什么去。今天我找了太后。太后说希望表姐回来,接下来会为表姐赐婚。” 她这话说并不复杂,里面有许多都没说,不过景帝却是知道。 “你不愿意?”景帝听出了她弦外之音。 摇头:“不是不愿意,只不过是担心,浓浓担心。皇上,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想什么,永远都不知道。” 腊月遥遥看向了窗外,表情哀伤。 景帝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将她拉进了怀里。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样是要伤了朕心么?” “会么,臣妾会伤了您心么?”腊月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腊月又一刹那错觉,仿若是替前世自己问。 “不需要将所有爱都给我,您会心里为我留一席之地,会真保护我么?” 景帝看她如此脆弱。 抬起她下巴,极为认真:“朕会。” 一滴泪就这么滑了下来,腊月将自己头埋进了他胸膛。 抽泣起来。 景帝没有再次说多余话,只是这般抱着她。 除了腊月哭声,却是并没有其他声音。 她哭又委屈又歇斯底里。 景帝面无表情。 不管是外室来喜还是旁人,都听到了沈贵妃哭声,不过去并不多言,默默垂头。 哭够了,腊月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抹了抹泪,偷瞄景帝一眼。 景帝看她这般,笑:“怎么?哭够了?怎地就能委屈成这样。有什么事儿朕会为你处理。现想说了么?” 腊月不好意思点头:“六王爷追求表姐。表姐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便是托了家里联系了臣妾。臣妾也觉得这事儿怪异很,原本时候六王爷也接触过表姐,可是并没有什么反常。为什么等我升到了贵妃,他就要追求表姐了。即便是臣妾惯是傻,可是也对这事儿有着怀疑。说句不好听,臣妾担心他有什么算计,便是去见了太后。谁想太后要赐婚,臣妾觉得有些愧对表姐,所以极为难过。” 景帝揉了揉她头:“为什么不和朕说?” 腊月咬唇,许久,言道:“我怕他伤害您,可是也怕您喜欢上表姐。” 景帝听完之后失笑。 “傻丫头。喜欢你表姐?” 这怎么可能? 腊月红着脸抬头:“表姐很特别。” 景帝摇了摇头:“朕不喜欢。朕偏是心悦腊月这般小女子。软嫩可口。” 听他这么说,腊月嘟唇:“皇上惯会哄人。这昨日软嫩可口可都进宫了呢!” 看她狎醋模样,景帝莫名愉悦。 “朕真只对你好——”说罢便是她脸上落下了一吻。 停了一下,景帝开口:“朕安排人去迪瓦帮你接表姐。你放心吧,这事儿,朕不会让你有一分难过。” 腊月笑着他唇角印下了一吻。 眸光流转。 d*^_^* 136135 出乎腊月意料之外,景帝竟然派了傅瑾瑜去迪瓦接岳枫。 其实腊月是有些奇怪。 不过景帝自然也是自有自己道理:“其实朕是从母后那里过来。你这丫头,看着精明,其实啊,笨丫头一个。” 腊月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和傅瑾瑜去接岳枫有什么关系呢? “一是为了她安全。另外一点也是给他们培养感情机会。” 听闻景帝之言,腊月瞠目结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选人,竟然是傅瑾瑜。 傅相家大公子么? 看腊月这般模样,景帝笑。 “你甭管那许多了,总之是不会亏待你表姐,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景帝虽然是这般说,但是腊月却并不能放心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看她疑问小脸蛋儿,景帝笑:“傅瑾瑜虽然不能入赘,但是有太后背后撑腰,傅家她不会 吃亏,而且也可以做自己喜欢事儿。” 看他们铁了心药将岳枫许给傅瑾瑜,腊月不禁细想,该不是这傅家真有什么问题吧? 太后似乎真是恨毒了自己远房表姐,不然不会将岳枫嫁过去。 不是说表姐不好,腊月心里,自己表姐,自然是好。可是,他们这帮外人眼里,表姐不是一个比较离经叛道典型么? 将自己疑惑收起来。 腊月专心伺候景帝。 “今日到宣明殿休息吧。朕知道,你是喜欢温泉。” 腊月浅笑点头,她自是喜欢。 这也没过几日功夫,巧宁便回来复命。 “东家说,小姐并无喜欢人,这事儿,也不怪您。” 虽然不怪,但是腊月却觉得心酸,如果不是她做这一切,表姐还好好过着肆意生活,哪会如同今日一般,遭人算计,即便是旁人都觉得嫁入丞相府好,可是,那也要表姐喜欢。 岳家本是商户,这般嫁入高门,表姐日子又会好到那里? 其实很多时候,腊月是看不起自己。 明明知道做了事儿,却又矫情,觉得纠结。 “傅瑾瑜。” 巧宁一听,也是惊了一下。 不过随即明白点头。 她会通知东家。 “启禀娘娘——”这是杏儿声音。 “何事?” “方婉侍求见。” 腊月对巧宁点了一下头,她便是福了一下离开。 腊月不晓得这方慈来做什么。勾起一抹笑。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就见一少女娉婷袅娜。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方婉侍起来吧。” 方慈一派谦和模样儿。如若不是早前世见识过她种种手段,想来倒是会被她这般姿态骗过。 “慈儿虽是初入宫廷,但是却早早听闻了姐姐大名儿,将一切搭理妥当,便是连忙不请自来了,还望姐姐莫要怪妹妹鲁莽。姐姐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见了还不如百闻?”腊月笑着接了一句,不过表情一般。 方慈连忙:“哪里,娘娘真是喜欢开玩笑。” “要说真正百闻不如一见,那可是妹妹了,之前时候我们便是都听说了你。果真是温柔贤惠。”腊月笑言,也看不出个喜怒。 方慈笑不好意思。 “哪堪姐姐如此夸奖,妹妹惭愧。” “方婉侍请喝茶。”杏儿将茶杯端了上来。 方慈扫了一眼茶杯,笑嘻嘻端起杯子品了一口:“姐姐这茶真好。” 腊月看着她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笑容。恰是这笑容被方慈看到,心里惊了一下,越发疑心起来。 待到再次喝茶,竟是一个不小心将茶水撒了自己身上。 腊月见状,并没有什么表情。 方慈脸红尴尬,急急提出离开。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茶溅了一身,总是要回去换个衣服。 腊月挑眉笑:“不如就到内室换吧。 她眉眼间并没有特别表情,但是急促动作却是显示了她此刻有些焦躁心情。 不知怎地,景帝突然也就想,会不会,自己思考时候,旁人也是这般打量着自己,从而 通过从自己动作来判断自己想法? 想到这里,景帝眼神暗了暗。 如果真是如此,倒不是一件好事了。 腊月感受到男子气息,一抬头,便是见到了景帝,如今他是愈发不喜通报了。 虽然,虽然贵为一国之君,随他高兴,不过,确实会给他人带来困扰啊! “臣妾见过皇上。” 这段日子腊月反常,景帝又怎么会没发现? 他也知道她都忧心什么,不过他看来,那些都不是问题。 “平身。” 端详腊月眼神儿。 果然,腊月马上调整了情绪,笑颜盈盈。 景帝如今是越发对腊月重视,时间久了,他自然是明白,这丫头不是那么无害,说起来,这宫里论算计,她也是不遑多让。 可景帝还是很喜欢她,喜欢她态度。 有心眼可以,但是处处算计别人倒是让人有了几分厌烦,而她将所有心思都用了讨好自己身上。 那种被讨好感觉,让景帝十分舒畅。 腊月连忙去准备了帕子为他擦拭手。景帝就这般看着她这般为他打点。 不多时,两人便是躺了小榻上,两人偎一起看着窗外片片落叶。 景帝开口:“月儿。如今三个孩子虽小,但是却也是不需你用上十分心思。这宫里本来你份位就是高,惠妃把持后宫事务总是不太妥当。朕想着,让你们一起管着。” 腊月抬头看他表情,似乎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什么,过了一会儿,娇嗔:“臣妾不要。” 景帝似乎是已经料到了她答案。用手捏了捏她脸蛋儿。 “你这小狐狸,可是担心朕疑心你?” 腊月摇头。 “自然不是。” 景帝嗤笑一声,这话音这般不肯定,可不是就是担心这个么?还不承认。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朕说了,便是信任你。你倒是疑心起朕。” 腊月这次倒是确实摇头:“臣妾真没有。臣妾自然是相信皇上。如今几个孩子还小,不遑是他们,还有禹儿和嘉儿,虽然他们不是我孩子,但是我们都是相处很好。即便是您不乐意听,臣妾也要说句大不敬,臣妾信不过旁人,这几个孩子都是臣妾心肝,美人虽多,但是难保有毒。臣妾不敢说,有没有第二个白小蝶,有没有第二个陈雨澜。所以,臣妾不能松懈。” 景帝看着腊月,许久:“你是一个好母亲。” d*^_^* 137136 如今所有进宫秀女只有李嫣然侍寝过一次,其他人都并没有这个机会。ysyhd太后不管,沈贵妃不着面。 众人明争暗斗却也并无用。 腊月自从与皇上恳谈过之后,景帝似乎极为动容。 至于管理宫务之事,随她心情,不过他也坦言,即便是她疏忽,他也不会,因为,他也是孩子父皇。 连续三天景帝都歇庆安宫。 不过这事儿如果太后不说什么,他们即便是撕碎了帕子,也不是没有办法。而太后对沈腊月也算是偏爱。 景帝今年去祭天日子晚了些时日,不过这事儿每年两次,倒是也不需太过准备。 人人都知道这是个大好机会,当年静婕妤和齐妃都曾祭天途中怀孕,旁人自是对这事儿趋之若鹜。可今日偏是不同,今日她就觉得,这话分外刺耳。 甚至,甚至当初挡刀,是不是云雪,云雪早就料到了有这一日? “我知道了。7k7k1”如往常般回了一句,云岚连忙步离开。 云雪站她身后看不见,可是对面站暗处小丫鬟却是将这一幕看个清清楚楚。云岚脸上,有着许多难过与失落,甚至,还有一丝恼恨。 待到夜深人静,午夜时分。 刚偷看小丫鬟悄悄闪出了门。 左右打量一下,她极为警惕,发现确实是安全,便是悄然来到了这皇宫中人烟为稀少之处。 脚步轻厉害,并无一丝声响。 这冷宫之中又有什么伺候人呢,有几个看门这时也是早已休息。 她轻轻将门推开。 屋里德妃睡得不实,听到有声响,警醒问道:“谁!” 她声音并不大。 这声问话,也不过是试探。 “娘娘,是我。小如。” 一听是她声音,德妃连忙起身,她并没有燃起火折子,来到身影身边,就着月光一看,果真是她。 “你怎么来了?” 小如态度极为恭敬:“娘娘,奴婢今日探到一个消息。” 似乎进了冷宫之中德妃比原来倒是多了几分沉稳:“何事?” 并不过分喜悦,如今她已经很难有脱身机会了,她自进了冷宫,也详细想了这发生一切,后却是发现,原来自己也是给了旁人许多机会。 而且,说句不好听,正是因为自己心急,也给了旁人利用机会,不然不会是那样。怎么她身边大宫女就会招认,是她故意拉倒安婕妤,想来,自己盘算已经别人眼皮底下了。 人家不仅利用了她,甚至也将多脏水泼到了她身上。 如今这宫里,她是怀疑两个人,一个是惠妃傅瑾瑶。而另外一个,则是当初大难不死白悠然。 傅瑾瑶与她自来就是不对付,而白悠然算是与她有仇。当初确实是她安排了人害白悠然,谁想到,她到底还是命大,而且也因着她谨慎,才没有去了他们母子。 “可是有什么大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关于问题征求意见,我就不一一回复了。 九月份单位会比较忙打算恢复一,可又看有不少亲留言,希望能够维持现状。思来想去,总觉得恢复成一,大家看着也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决定还是坚持下来了。 既然大部分亲都觉得还是分成两章比较好。那么还按照现方式来。不过超长章节基本不会下个月出现了。 谢谢大家一如既往支持!你们支持就是我大动力!鞠躬! d*^_^* 138137 要说起小如,也算是一个重情义女子,初时进宫,她为人因为懦弱常常受到他人欺辱,正是因为德妃帮助,她才能够安然度日,也正是因为德妃对她家里帮助,她父母才能过上好日子。7k7k1 综合这种种,小如便是对德妃死心塌地,她是个单纯,谁对她好,她自是明白。 如今德妃败落,她也心甘情愿为德妃做事。 “娘娘。” “哦?” 其实只要不用,又不会有问题,不过大家一起琢磨这事儿,也是极好。 凡事弄个清清白白,不给旁人一丝机会。 又将胭脂拿出来闻了一下。 翠文问道:“锦心姐姐,主子今日晚膳可否有那海鲜之物?” 其实翠文比锦心大,但是因为锦心地位,所以庆安宫所有人都称呼锦心为锦心姐姐。4xs 锦心一怔,随即回道:“正是。如今正是秋日,螃蟹肥美,巧宁做了蟹肉粥。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贵妃对海鲜之物极为喜爱,这是许多人都晓得。 翠文点头:“这就对了。果真是如此。这胭脂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却不能吃海鲜时候用。不然一定会中毒。” 对于这一点,桃儿也是不解了。 “可她送给我啊,我并不会将这个给主子用。” 翠文笑:“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高端手段了。书上便是有云,这蘇是适合做胭脂,色泽云润,淡雅宜人,用上立时便是有一股子沁人香气。既然这这般适合做胭脂,却并没有被做成胭脂,原因便是它这种特性。蘇与海鲜极为犯克。而这盒胭脂味道极为出挑,确是蘇作为主要原料。桃儿根本不需要把这个胭脂给主子用,只要你与主子同一个房间,主子便可闻到你身上蘇气味儿。倒时食用些海鲜粥,还愁主子不出事么?” 翠文虽然这般说,但是腊月心里却是明白,这哪里是不高端。真真儿是个让人看不出破绽好主意呢! 如果不是翠文指点,她们那里会知道。即便是她们这次没有中招,又难免不会被同样手段害了第二次。 “好歹毒计谋。”连周嬷嬷都是咋舌。 “这宫里许多人都知晓,主子是喜欢海鲜,如今正是螃蟹肥美,即便今日不做,明日后日呢?也未必不会做。真是个好主意呢!”锦心冷言。 倒是杏儿不懂:“可即便是主子不能去,也未必轮得到她啊!” 几人都沉默下来。 腊月想了一想,笑了:“也许,正主儿不能去了,那有几分相像赝品成算便大了许多。” 冷下了脸色,用这样手段算计她,当真当她是个好欺负不成? “桃儿,你去见方婉侍,就说,本宫赐她一碗海鲜粥,谢谢她送给你胭脂。这样好东西,她自己可是一定要用一些。” 腊月鲜少这般明确针对他人,不过这时倒是不似以往她。 戳了戳小娇娇可爱脸蛋儿,小姑娘开心咯咯笑。 “本宫当年能三番四次原谅陈雨澜,那是因为她是本宫表妹,可她方慈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再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也正是本宫三番五次漠视,后陈雨澜才以为可以伤害本宫。现如今,旁人想都不要想。”腊月若无其事说着这段话,潜意思自然是极为明显。 桃儿知道,这话,她该是给宣扬出去。 腊月浅笑,既然如此,她便是让所有人都明白,她并非好欺负。 d*^_^* 139138 方婉侍自然是想不到这么便被发觉了自己心思。 是想不到,这沈贵妃并没有默不作声,反而是交代人赏赐了一碗海鲜粥给她。 她当然知道这两样东西混合一起是有毒,虽然不至于死人,但是短期内想清除毒素,还是极为不易。而且除了这一点,如此是极易生毒疮。 桃儿看着方婉侍脸色变幻莫测,什么也不多说。只冷冷看着她。 这方婉侍选中了她作为那个下手人,想来也是看她平日大大咧咧。 桃儿其实也只是表面大大咧咧,实际并非如此,看她这样,心里厌恶很。 过了好一会儿,方慈抬头:“嫔妾要见贵妃娘娘。” 桃儿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娘娘忙着出宫事儿,并没有时间见您。想来婉侍娘娘是觉得娘娘赏赐粥不合胃口?” 方慈咬着唇。 “我要见太后。这点桃儿姑娘管不着吧?” 桃儿见她这般,摆明了就是要撕破脸了。脸色冷。 “那婉侍娘娘请吧。”桃儿并不怕她。 方慈扬了扬头:“大胆。你一个小小宫女,谁给你脸这么和我说话。难不成你们家娘娘就是这般管束你们?” 这个时候倒是露出了自己本来面目。 “奴婢不敢。奴婢只不过是按照娘娘吩咐过来。婉侍娘娘既然要见太后,那奴婢总是不能拦着吧?如若如此,那奴婢才是真逾矩。”桃儿不卑不亢。 其实桃儿这个样子是超出了方慈预料范畴。 她看来,这庆安宫便是桃儿好下手,倒是不想,也不是个善茬子。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是要去慧慈宫求见太后了,即便是贵妃娘娘位高权重,可也不能非要逼迫我做什么。还让一个奴才过来给我没脸。这宫里还有规矩。” 方慈给身边小宫女使了个眼色,便是有个人悄然退了下去。 桃儿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去装作并不知情。 端要看,她请是哪尊大佛。 方慈果真是来了太后寝宫。 听闻方慈求见,太后看向了一旁景帝和沈腊月。 两人都没说什么,品着茶。 “宣她进来。” 想了下,太后笑了笑:“月儿不如回避一下?” 腊月点头,将茶杯放下,微微一福。进了小殿。 同样坐那里严禹和严嘉见沈腊月离开,挪了挪位置。 景帝看两个儿子似是有些坐不住,道:“你们也下去吧。” 也不过瞬间,这原本还热闹内室便是只有景帝和太后两人。 “嫔妾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方慈一身玫红,娇俏笑。 可不真真儿就是沈腊月初时入宫打扮。 “平身吧。方婉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方慈有些倔强咬唇看着两人,却是不肯起身。 “嫔妾求皇上与太后做主。”本来她是来求见,倒是不想,皇上也,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她并不是常有机会见到景帝,如今倒是歪打正着。 方慈愈发装模做样起来。 “何事?” 方慈就这般跪着:“嫔妾先前送了一盒胭脂给庆安宫里桃儿姑娘。倒是不想,这竟是被人摆了一道。桃儿姑娘反而说这胭脂里有毒药,又还了回来,还说,还说,贵妃娘娘让嫔妾用给她看。” 一滴大大泪珠滑下:“嫔妾不愿意,这桃儿竟是言称这是贵妃娘娘旨意,霸道嚣张厉害。嫔妾知晓,娘娘断不是这样人,定是被那起子小人蒙蔽了。嫔妾无法,只得来求见太后,求皇上和太后为嫔妾做主。” 太后也不说什么,端着茶杯抿着。 景帝是摩挲着自己玉扳指。 腊月坐小殿,也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唯嘴角含了一抹笑。 严禹和严嘉都有些不解,也有些担忧,严禹想了下,将自己小手放了腊月手上,嘴角轻动。 腊月看他嘴型,竟是,我相信你。 见他这般可爱,腊月揉了揉他头发,结果换来小朋友瞪视。 严嘉看他们如此,也是露出了个笑脸。 而外面正室倒是正热闹。 而方慈见太后和皇上都是不说话。 “皇上和太后可以将那桃儿带过来严加审问,必然能得知真相。” 早就听闻沈贵妃得理不让人且有些小跋扈。 也正是因此,方慈才这般。这样她似乎像沈腊月。 这宫里温柔并不得皇上意。既然如此,那她便是要走另外一条路。 沈腊月能成功,她也未必不能模仿。 “启禀娘娘,齐妃娘娘求见。” 景帝挑了一下眉,看向了方慈,又转头看太后,笑了出来。 “宣。” 这是景帝自方慈进来之后说第一句话。 方慈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坐两人都是人精。 她虽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但是他们却仍是从她眉眼间看到了一丝放松。 如果齐妃来了能令她放松,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一个道理。 那便是,这齐妃是来帮她。 齐妃进门之后见景帝也,心里吃惊了一下,但是仍旧是不动声色跪下请安。 “齐妃怎么也过来了,今日哀家这慧慈宫倒是热闹了许多。”太后笑着抿嘴。 齐妃言道:“臣妾眼见着秋日就要过去了,天儿也冷了下来,便自作主张,给太后娘娘做了件披风,这不是已经做好了么。便送了过来。倒是不想,这边这般热闹。” 太后摆了摆手:“过来坐吧。“ “是。 景帝不看任何人,敲击着桌面,继续言道:“朕倒是有些奇怪,家里喜欢做胭脂,温柔恬静方慈,怎么进了宫行事做派倒是与家之事完全不同呢?朕看着,倒是有几分像初进宫沈贵妃。” 端起了茶杯,景帝抿了一口,继续说:“想上位。用些心机模仿沈腊月无可厚非,但是想来你是不晓得,朕向来不喜欢赝品,也不喜欢别人使这种恶毒手段害人。” “嫔妾没有,嫔妾没有啊。皇上,您不能听着一面之词啊。” 齐妃见方慈这般,攥了攥手里帕子:“皇上,臣妾也觉得,不能是单单听这个丫头一面之词。” 景帝手上茶杯直接便是飞到了齐妃身上。 齐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硬生生被扔过来茶杯砸中,溅了一身茶水。 见景帝有些恼怒,她连忙方慈身边跪下:“臣妾不晓得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息怒。” 相比于方慈,景帝似乎为恼恨齐妃所作所为。 “朕再问你一遍。你来干什么。” 齐妃心里一惊,但是仍旧定下心神:“臣妾是来给太后送披风啊。” 景帝怒极反笑。 “来喜,你告诉齐妃娘娘,她自己为什么要来这慧慈宫。” 来喜心里对这齐妃娘娘不识相很是鄙夷。面无表情道:“先前方婉侍宫里大宫女悄然去了齐妃娘娘宫里,之后齐妃娘娘便是匆忙赶来了慧慈宫。” 齐妃还想说什么辩解,却见景帝眼神不善。 景帝冷笑:“朕不能容忍,有人利用太后达成她自己目。如若你直接过来为方婉侍求情或者是真心为太后做披风,朕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你用所谓送披风来掩盖自己真正目。却是朕不能容忍。宫里这么多人。方婉侍为什么要向你求情,你又为何二话不说过来帮忙?” 齐妃条件反射望向了太后,见太后眼神里淬着毒,心里知晓这次是弄巧成拙了,怕是这些日子积累起来太后信任都要化为乌有了。 “臣妾没有,皇上,太后娘娘,您听臣妾解释啊。” “朕不想听你聒噪。先前朕便是太纵着你们了,你们愈发放肆起来。你以为,你们每一个人做个什么朕真一点都不知晓么?齐妃,你太令朕失望了,本来朕是希望将你提到妃位,多为太后分忧。倒是不想,到是助长了你气焰,你也越发贪心起来。这宫里都有多少事儿都有你推波助澜,难不成真当朕是傻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鲨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2 2:53:43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2 2:56: 乄曼妙つ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2 22:17:19 绿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3 6:31:48 4662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3 9:29:22 星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3 13:34:24 谢谢大家支持! d*^_^* 140139 齐妃没有想到景帝会说这些,可她倒是也没有辩解。 自然,辩解也是无用。 她跟了景帝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如果不是有了他自己得以信赖证据,他断是不会发难。 方慈仍是犹自辩解:“嫔妾真不晓得这相克关系。皇上明鉴啊!再说了,贵妃娘娘何时用海鲜,又哪是我能知晓。皇上——” “这宫里怕是人人都晓得本宫是喜爱海物。如今正是好时节,即便是猜测,胜算仍是极大。”沈腊月从小殿出来。 齐妃与方慈看原本沈贵妃都,脸色变了变。 齐妃能走到今日必然也是聪明,立马便是想到了其中关卡。 她帮方慈,不过是因为方慈家世并不显赫,为人也不算聪明,这般才能好拿捏。 如若将来有了孩子,她也可以将孩子据为己有。 可是眼见着这次沈腊月是并不肯善罢甘休,齐妃当机立断:“太后、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确实是听了方婉侍话之后过来。之前时候方婉侍常来臣妾宫里小坐,为人看着又单纯,所以这次臣妾才连忙过来。可关于算计沈贵妃一事,臣妾却是并不知情,还请皇上明鉴。” 方慈没有想到齐妃会这么说,不过她也知晓,如今已经得罪了沈贵妃,如果得罪了齐妃,对自己总是没有好处。 咬唇跪那里,她并不言语。 腊月坐到了景帝旁边,身边还跟着两个小萝卜头。 见状其实齐妃心里是暗恨,她就不明白,这几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喜欢沈腊月。论对他们好,沈腊月又怎么能够敌得上自己呢! 可是心里,齐妃也是明白,不管是严禹还是严嘉,都不可能给其他人养。一个是嫡皇子,一个母亲也是位列妃位之后才被打入冷宫。 合适,其实就是白悠然,但是白悠然心机深,防范强,她并没有机会。 宫里,没有一个自己孩子,如何能够长久? 不过,齐妃打起精神,方慈虽然这次惹了皇上太后不喜,但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只要自己端正态度,只要自己还是齐妃。这方慈惹事儿越多,反而越好,这般一旦将来被宠幸怀孕,那么这孩子必然不会养她身边。自己机会还是很大。 傅瑾瑶和她不同,傅瑾瑶还年轻,必然还会有自己孩子,那么妃位之上,也不过她一个人需要孩子。 前提是,自己这次保住妃位。 见景帝并没有什么反应,齐妃继续道:“臣妾莽撞行事,恳请皇上责罚。” 景帝挑眉,其实,这一步齐妃是走对了。‘ 如果她一个劲辩驳或者是不承认,景帝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如果她如同现这般,他倒是愿意放过一码。 见她一副真心悔改模样,景帝脸色并没有缓下来,不过确实也没有太过苛责:“齐妃罚俸半年,自己回宫好好反省一下吧。” “是!”齐妃并不恋战,连忙离开。 腊月看她离去身影,并没有什么表情。 齐妃没有管方慈,而方慈倒是也算是有点脑子,并没有咬上齐妃,只是一个劲儿哭,念着自己不知。可如若真不知,那她怎么可能坚决不吃呢。 景帝看她这番做派,并不喜欢。 “方婉侍降为答应。罚俸一年。以后恪守本分。” 也不过一会儿功夫,这事儿便是被解决了。 腊月坐景帝身边,看着方慈,眼神并不友好。 方慈自然也是知道,这次必然是将沈腊月得罪狠了。 见景帝摆手,便是急忙跌跌撞撞退下。 景帝看一切处理妥当,看向了太后:“这宫里还需母后多多操心。照这么看,如今这般秀女,也未必都是省心。这些时日我们都不。几个孩子还望母后多多照拂。” 太后认真点头:“这是自然。谁若是伤了哀家几个宝贝儿。哀家定然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话说倒是轻描淡写,但是场宫女无不瑟缩一下。 腊月待景帝身边,并不喧宾夺主,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她甚为清楚。 之前她便是料到这方慈必然不会吃那蟹肉粥,果不其然,正是如此。 旁人怎么想无所谓,只要果儿和小邓子庆安宫做一天内奸,太后和皇上便是会相信她一日。 如若当真以为她沈腊月是个软柿子,那便是来试试吧! 想来今日之事不光是对方慈警告,也是对其他人警告。 至于说皇上,腊月心里深知,景帝是不希望因为这事儿闹特别大。 那丰满胸部磨着他后背,让他是生出了一丝异样,这丫头,果真是个小狐狸精。 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她咯咯笑,倒是觉得挺好玩儿。 景帝终是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回头,无奈将她拉到前面:“给朕好好走。” 景帝本以为腊月这般所做作为是为了将他留庆安宫。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待到到了庆安宫门口,腊月竟是并未留他,挥着小帕子站红灯笼下,看起来竟是有几分滑稽。 景帝本想进门,又一细思量,止住了马上就要迈出脚步。 对她示意了一下,腊月却不肯转身进门。 来喜看这两人如此,心里暗暗琢磨,今夜如若不是宣了傅贵人,怕是皇上定然就要歇庆安宫了。 沈贵妃当真是个奇怪人。 其实这一点来喜还真是无法理解,他与来福自幼就去势留了景帝身边,早早就不是男人了,自然是对男女之间那些打情骂俏、欲迎还拒、勾勾缠缠不懂。 见景帝与沈贵妃这般黏糊,他也是极为不解。 不过不管怎样,景帝终是还是转身离开。 待到看不见他身影,腊月仍旧没有收起脸上笑意:“桃儿,咱们进去吧。” 三个娃娃都已经睡了,腊月偏殿看过之后便是回内室休息。 这笑容一直维持到进了内室。 待内室只有腊月与锦心之时,她收起了笑容。 “主子一切都顺利?”还是主子料得多。 腊月点头,神情有些疲惫:“伺候本宫沐浴吧。” 腊月许是真乏了,将自己深深埋了水里,看着水面上漂浮玫瑰瓣,腊月想着这宫里各色美人。勾起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樱桃鳄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3 23:31:42 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7:5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3:21:2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3:21:2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3:21:3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3:21:3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3:21:4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3:21:45 nalan75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4 16:15:55 谢谢大家支持! d*^_^* 141140 马车轮子声滋滋作响。 腊月坐马车上,透过小帘子看外面景致。 想她上一次出门事情还历历目呢,这时她竟是已经有了孩子。 想到早上出门情景,腊月这心情又是晦涩了些许,几个小娃娃仿若知道母亲要离开几日,早上将他们送到慧慈宫,连一向没啥多余表情小五儿都哭歇斯底里,别说小娇娇和小四儿了。 又想到自己红红眼眶,腊月咬唇叹了一口气。 都是那个冤家,怎么就非要带她出门。 景帝看她变幻莫测表情,知道她想念孩子。 其实,他也是一出门就想几个小娃娃了。特别是小娇娇,那小东西是喜欢让她抱着。 小心注意着,应该也是无事。毕竟伤寒不是什么大病。 “娘娘,伤寒之人都是容易夜里再次发热,还望娘娘多多照顾,微臣也住这个院子里,有问题您可以差人喊微臣。lanhen” 张太医细细交代。 腊月点头,景帝对自己安全极为谨慎,每次能太出门太医,必然是极为信任。 因着病倒人是景帝,因此所有人都是有些忙乱。 不过因着之前景帝意思,想来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生病。来喜便是交代莫要多说。 好,这里压根就不是宫里,谈不上人多嘴杂。 张太医分析还是有道理,果不其然,这深夜时候腊月便是发现景帝发热起来,那英俊脸庞红彤彤,与往日他截然不同。 腊月连忙将已经准备好汤药给景帝喂了过去,不过喝完一个时辰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是如此。不仅如此,除了没有变化,他竟是还呕吐起来。 腊月不放心起来,喊来喜去叫张太医。 景帝昏昏沉沉,整个人意识都是不清楚。 腊月看他这样,心里不安愈发加大。 张太医与王太医来极为迅速,经过一番检查。又听腊月详细讲了他状态,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 有些为难看了一眼沈腊月,腊月立刻明白,找借口将其他人支了出去。 这屋里只留腊月、来喜和两位太医。 “张太医,王太医,有什么话,你们管说。”腊月强自坚强。 张太医面色凝重:“启禀娘娘,臣等刚才仔细检查了皇上,又听闻您说症状,觉得,这可能不光是简单伤寒。” 腊月心里一惊,不过还是问道:“你们怀疑是什么?” 两位太医又是对视一眼,不过终是决定实话实说:“天。也许是臣等危言耸听。但是您看,皇上高热、乏力、头痛、四肢无力、且身上已经出现红疹,还伴有呕吐等症状,如果说前几种是伤寒,那么这红疹和呕吐断不是风寒症状。” 腊月用了全身力气握着拳头,指甲将手心狠狠刺出了印子。 天,天! 腊月想都不敢想,她怕极了,可是却只能坚持。 “你们能确诊么?” “微臣不能!皇上这病来气势汹汹,因为之前皇上有大殿祈福那三天时间是我们没有接触到,所以我们不敢肯定,皇上究竟已经几天不舒服了。但是现看他症状,确实不太好。娘娘,天是传染力极强病症。如果真是天,现皇上身上已经有了症状,我们断不可不做打算。” 腊月这时终于受不住了,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边儿。 来喜连忙就要过去扶她,不过却被腊月制止。 “还有什么,你一气儿说完。” d*^_^* 142141 “还有什么,你一气儿说完。7k7k1”腊月直直看向了张太医。 “如若真是天,想来我们这些接触过皇上人,都可能是不太好。这病传染力极强。为了缩小传染源,其实好做法是将皇上隔离。” 张太医说出这个话都已经做好了掉脑袋准备,可是,他是大夫,这些话他不能不说。 他说这些,腊月也已经想到了。 对于天,腊月也是听说过。即便是太医不这般解释,她也明白。这些日子医书,她虽看不多,但是也极为清楚。 “如果将皇上隔离,那么外界得知了消息,很容易造成朝堂震荡。”腊月不敢想象,如果是这样,那该怎么办?如果皇上不了,几个皇子都小,而唯一可能人,便是六王爷。 再次想到六王爷为人,腊月一阵胆寒。 “不能将事情传出去。一定要封锁消息。一旦有人借机生事,这事儿便是大了。” “月,月儿……”景帝竟是醒来了。 “皇上——”腊月看他醒来,连忙过去扶他,眼角有泪。 景帝虽然昏昏沉沉,但是倒也是将他们话都听了进去。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染了天,天…… 不过他脆弱也只是一瞬间。 自小到大,多少次临近死亡时刻。 “来喜,马上飞鸽传书给来福,启动暗卫,将宫里好好控制住。”景帝说完这番话,有些力竭。 不过只稍作消息便是继续开口。 “将朕隔离,只留来喜一人照顾,其他接触过朕人全都聚这个院子隔离,其他人外围警戒。将知情人范围缩到小。将朕实情告诉周楠,任何有通风报信异常人,全部格杀勿论。如果,如果朕不了,所有感染疫情人。”景帝停了一下。 声音阴冷:“杀无赦。之后烧光。马上回京,拥立严禹登基。傅瑾瑜升至一品,赐娶岳枫。蒋安、傅瑾瑜、周楠,三人辅佐帝。六王爷、德妃,杀无赦。” 腊月扶着景帝,没有想到他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出了这样安排,同时也经过这件事便是明白,原来,看着经常和景帝作对大将军蒋安竟然是皇上所信任人。 而太后,皇上却并没有提及。 至于周楠,则是这次护卫景帝来祭天人。 景帝交代详细,可是腊月心也跌入了冰窟,她明白,景帝将这一切交代清楚之时,便也表明,她没有机会将这些说出去。 如果他死了,她也一样是活不了。 腊月强忍着自己冰冷,这个时候还要将表姐赐给傅瑾瑜,怕是也是对她三个孩子保护吧?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腊月此时浑身发冷,她这几年汲汲营营,本来总算有了些曙光,却不想,一切都是镜水月。 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皇上为什么会得天。 腊月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和她开一个玩笑,不断地嘲笑她不自量力。 将一切布置妥当,景帝闭上了眼:“只留来喜一人伺候朕,就这个屋里,沈贵妃和其他接触过朕人都去其他房间吧。” 腊月看着景帝表情,知晓他也是极为难受。 其实,她是除了来喜之外接触景帝多人,如果说感染上,她似乎比来喜几率还大。何况,她也知道,如果景帝不了,那么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活下来。 打量一眼这室内,腊月滑下一滴泪,她与这里,真犯冲呢? 将景帝安置好,腊月“哗啦”一声跪了地下。 所有人都是不解。 景帝极为疲乏倦怠,可是也知道腊月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看她。 “臣妾自请照顾皇上。” “胡闹!”景帝这声胡闹竟是一点气势也没有。 “娘娘,您还是出去吧,这里有奴才呢。”来喜也一旁劝道。 腊月并不动。 景帝又闭上了眼:“去旁边屋子,如果你没事,周楠会安排人送你回京,让你好好守着孩子。” 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似乎这个时候他极为容易心软,看着她,便是想到了那三个还襁褓中孩子。 腊月依旧不动,她没有想到,景帝竟然说出了这样话。 可是,她不能走。 她每日与景帝睡一起,被感染几率太大了。即便是离开,也未必会没事,倒是不如留下,本来她就是他妃嫔,合该她伺候他。 想到自己三个孩子,腊月咬唇。 如果她一天都没有接触景帝,她愿意听话。她也想留着自己命回去见自己三个宝贝儿。可是,事实是,她与景帝本来就接触甚多。 既然不安全,那么倒是不如让她留下。 也许,也许他会没事。 他们都会没事。 “臣妾不能走。来喜伺候再好,也不是您亲人。这个时候您需要我。” 腊月只是短短一句话,却见景帝神情有些震动。 “你,你说什么?”他声音低低。 “我是您亲人,我不能走。” 不待景帝答应,腊月便是吩咐:“事情不能按照您说来。您交代朝堂上那些,臣妾不敢干涉。但是这里不能听您。” 景帝吃惊看着腊月,仿佛不认识她。 “我不出去,张太医也不能出去。其他接触过您人可以都住院子里。这些人由王太医统一照看。王太医您仔细交代好,即便是这个院子外面人,也要每日做好预防措施。本宫和皇上住内室。来喜,你与张太医住外室。皇上身边不能没有太医。” 腊月一番交代,景帝就这么看她,什么也不说。 张太医却是跪了下来:“臣遵旨。” 不管是他还是王太医都清楚,如果皇上一旦有事,即便是他们没有染上,那么也是必死无疑,倒是不如搏一搏,也许,皇上只是类似于天一种病。并不像想那么严重。即便是天,也是有一线希望。这因为天被救治过来,也不是无迹可寻。 奇怪,即便是景帝什么话也没说,可大家依旧是按照沈贵妃这个安排来了。 锦心和桃儿都是哭梨带雨,要进来陪着主子,可是却被腊月呵斥了。 许是腊月表情太过严厉,两人也坚强起来。 待一切安置妥当。 这室内只留四人,刚才经过那一番周折,景帝似乎为虚弱起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张太医,你给本宫说说,都有什么要注意和忌讳。咱们不能没救好皇上,自己倒是垮了。” 张太医倒是没有想到,往日觉得并无什么出色之处沈贵妃今日竟是能做到这般。如若旁人,皇上已经说了那样话,已经准她离开了。 八成是要离开,可是她没有,她说,她是皇上亲人。 那一瞬间,张太医就明白,为什么这沈贵妃能一路专宠至今。 “虽然我们并不敢完全肯定皇上得一定是天,但是症状基本一样。我们现阶段小心谨慎,按照天来治疗,也是没有错。天发病到结束,应该是半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看皇上身上已经起疹子了,如果说这便是第二阶段,那么想来是祈福殿内皇上已经开始发病了。所以目前看,我们连半个月时间都没有。天病人衣物、被褥、排泄物、分泌物都要彻底消毒。重点也要预防皇上起了其他并发症。要保证口腔、鼻、咽、眼睛干净清洁。当然,这点对于照顾他我们来说也是一样。” 张太医仔细将天具体情况和注意讲了出来。 腊月点头,外面已经架设大锅了,高温消毒,并且准备了大量醋。 “那皇上一直高烧怎么办?” 张太医继续:“我们可以准备酒精为皇上降温,另外,病人要补充足够营养,稍后来喜会交代外面做些补品。中医中药疗法,前驱发热时,可用桑菊饮加减。发疹初期,可用升麻葛根汤加减。形成脓疱时,可用沙参麦冬汤加减。天除了本身凶险,并发症也极多。严重甚至会失明。另外,我们要不间断看好皇上,好不要断人,天患者一般都会发水泡。如若不好好处理往往留下终身存凹陷瘢痕,尤其以面部较明显,导致毁容,会对患者造成严重心理打击。” 腊月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经受这些,不过这个时候她除了坚强,别无他法。 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腊月便是过去为景帝擦拭。 看着往日那张意气风发脸庞如今这般憔悴,腊月说不出滋味儿。 除了外面正烧热水和醋。 来喜外间也是蒸煮了许多醋,许是极少做这些,他倒是灰头土脸,张太医见状过去帮忙。 腊月知道,如果要好好照顾景帝,她自己也不能倒了。 将自己卫生打理好,敲击了几下窗户。 立时便是有一盆热水被放置到门口,张太医将门开了个小缝儿,将热水端了进来,腊月接过,专心为景帝擦拭。 心里竟是什么滋味儿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妮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8-257:22:3 啦啦啦切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8-242:26:15 136966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8-2419:6:54 谢谢支持! r*^_^* 143142 景帝难受紧,可是如果说一点意识也没有,那是不可能。 他不是不能说话,是不想说话。 没有人能够淡然面对死亡,他也是一样。 他这一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经历了极多波折,年幼之时旁人算计陷害,如今勾心斗角,他已然习惯了这样日子。 他本是以为自己是有时间,有时间为自己儿子铺好路,不会像自己父皇,任由儿子自相残杀,后落得凄凉下场。 可是,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皇上,臣妾为您换衣服。您身上有疹子,许是会让您有些不舒服,但是您放心,臣妾一定会轻手轻脚。您这衣服啊,要勤些换洗。这样对您才好。” 来喜帮着扶起景帝,腊月果真是轻手轻脚。看他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模样儿,腊月咬唇,。她自是知晓,景帝心里难受。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不能接受这样事实。 何况他是享受过荣华富贵帝王。 即便是她自己,也对死亡极端恐惧,可是恐惧又能如何?事实已经如此,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好照顾皇上才是正经。 景帝身上已经起了一些水泡。腊月小心翼翼,生怕弄破。张太医也是一样身边帮忙。 待到将景帝衣服换好,张太医将拧好热毛巾递给沈腊月。 腊月细心将景帝额头汗水擦干净。 来喜与张太医见一切收拾妥当,两人都去了外间煎药。 景帝身上水泡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身上,脸上倒是没有。 腊月将景帝衣服穿得松垮垮,就是未必避免造成大面积感染。 看景帝依旧是那般躺着,没有一丝表情。她换了个盆,又用另外一盆热水给自己打理干净。 腊月长发挽成了一个简单发髻,头上只一根简单钗。看起来素净极了。 她知晓景帝是心里难过,不愿意说话。 坐床边,腊月语气明:“今天是第四天了,皇上身体大变化就是多了许多水泡。您虽然仍旧是发热,但是臣妾觉得,倒是没有开始两天严重。张太医说,您底子好,只要撑住,一定会没事。” 腊月每日都是如此,坐床边与景帝絮絮叨叨说着话。 她又何尝不担忧呢,如果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她怕自己也会崩溃。 这个时候,她不能崩溃,任何人都可以崩溃,唯独她不能。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竭全力照顾好景帝。 纵使他没有任何表情,腊月似乎也能从他脸上看出萧瑟。 已经第四天了,景帝依旧是没有说一句话,自从那日将一切交代妥当,他便是极少睁眼,也极少说话。偶尔难受极了,才会哼哧几声。 腊月用手描绘他眉眼,他眼皮动了一下,却仍是如同往常一样。 “皇上,你要坚持,你一定要有信心,你是可以坚持住。禹儿还小,他担不起那么大责任。娇娇没有你会哭,她是喜欢你了。还有小四儿小五儿,他们都还没有起名字呢!太后年纪也大了啊。还有还有臣妾,你知道,臣妾笨,你不放心我们,对不对?” 想到几个孩子,腊月无声哭泣。 景帝听见细细啜泣声,睁开了眼,没有想到景帝睁眼,腊月忙是将眼泪抹掉,嘟囔:“皇上醒了?月儿有点想几个孩子了呢?您些痊愈好不好?” 景帝就这般看着她,许久,又闭上了眼。 “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他声音极低,但是听到他开口,腊月还是高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见他又不肯说话了,也没有坐这里继续陪他,反而是用醋将室内整体擦拭了一次。 来喜进门见沈贵妃收拾,连忙就要接过去。 腊月摇头:“我来吧,没有关系。” 来喜拗不过沈贵妃,只得退了出去。 腊月看不见时候,景帝再次睁眼,就这般追随着她身影。 仿佛,这样……这样才有依靠。 多可笑,曾几何时,他竟是也需要依靠了。 其实他身子难受紧,不过他却不能说,只能这般忍着。想到小时候那次中毒,景帝记得那时候自己疼用头撞墙,结果却无济于事。 腊月并没有感觉到景帝视线。 边收拾边继续念叨:“小四儿和小五儿叫什么好呢?总是不能这么叫着,您想啊,如果旁人每次见他们都唤作小名儿,那多不好意思。所以啊,你要好起来,他们还等着您回去起名字呢。” 腊月不断说着这些话,只希望,能让他打起精神,就像自己那次遇险,太多放不下,才会不舍得死。 景帝不会舍不得自己,但是,他会舍不得那些他珍惜疼爱孩子吧? “等小娇娇长大了,我们不把她和亲好不好?她是我们娇养小公主啊?如果嫁太远了,我们都见不得她,我们会难过。我们要京城给她找一个好相公,恩,如果驸马不听话,您就狠狠骂他。” “太后身子这一年来越发不好,如果您有什么事儿,她一定会很难过。她从小守护您长大。您不想让她难过对不对?” “恩?还有宫里那么多美人。您还没有那啥呢!”说到这里,她自己自嘲笑了一下。 景帝就看着她这般絮叨,来来回回说着反复话。 他当然是知道她心思,她怕他自己先放弃。 景帝看她故作坚强模样,攥紧了拳头。 她不知道,从鬼门关徘徊了那么多次,他意志比任何人都坚强。 他不会放弃生希望! 就如同她说,他有太多放不下了。 放不下许多人,也……放不下她! “皇上,等您好了,以后不要带臣妾来这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不好。怎么每次跟您来,都会有事儿发生。我自己没关系,可是如果您有事儿,那该怎么办。需要您人太多了。” 景帝看着腊月四处打扫样子。 心里一阵酸涩。 即便是这个时候,她还将这些往自己身上揽,运气不好,他得天,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两次都是他牵连了她。 “娘娘,汤药熬好了。”来喜帘子门口言道。 “恩。端进来吧!” 伺候皇上喝了药。 张太医又检查了一次。 “皇上病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没有变化便也是好事儿。能保持稳定,对皇上也好。” 腊月点头。 深夜。 腊月窝一边儿小榻上,看景帝难受左右动,她也是睡不着了,连忙靠到他身边。 为他将汗水拭去:“没事儿,没事儿,我,我一直都。我会您身边。” 腊月将自己脸蛋儿靠他胸口。 “离,离朕远些。” 腊月听他开口,不肯:“没有关系,我有分寸。我守着您,您不是一个人。” 不知怎地,景帝一滴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即便是疼爱他母后也是告诉他,要坚持住,坚强,不能软弱。她也从来都不会这么抱着自己安慰,不会说,你不是一个人。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小姑娘,即使是生了孩子却仍是稚气未脱,可这时她却是这般坚强。 看她强忍着模样,景帝不知怎地有想到了那日悬崖,她大喊你要坚持住,我们都要好好那个样子。 看到了那不断滴落鲜血。 心里一紧,再细细端详她。 她跟他已有三年,从初稚气未脱到今日这般,说实话,原本让他想两人初次相见场景,他竟是也想不起来,但是躺这里这几天,看她每日他身前身后转来转去,每日强作坚强念叨那些让他牵挂东西,她极少提到她自己,却不断说着几个孩子,说着母后。 景帝就觉得,两人三年许多场景越发清晰起来,她一颦一笑都是清晰厉害。 她不是宫里顶美一个女子,却是开头就让他觉得舒服,也正是因着这份舒服和她故作聪明小讨好,让他一路便是宠到了今日。 这宫里许多女子都说爱他。 可是有几个人会生死攸关时候大声喊着让他抱住她腿,又有几个会明知这是极强悍传染病时候也念着照顾他身边,是真没有。 许是旁人也会故作姿态,可是,他说没事就会送回宫情况之下,他想,旁人,傅瑾绣、德妃、白悠然、齐妃……那一个个有了孩子,或者是曾经有过孩子人,大概都会选择放弃他吧? 毕竟,生死关头,人人都会觉得自己命重。 许是她们是真喜爱他,可是,又何尝不是喜爱那些宠爱之后权利? 月儿,只有他小月儿不是这样。 心里抽疼厉害,这个时候他是脆弱,可他却知道,自己心,有些不受控制了。 抬手想摸摸她,却又发现自己手难看厉害,上面结了许多疱疹。 颓然将手放下。 r*^_^* 144143 每天晚上景帝温度似乎都会格外升高,腊月不断用酒精擦拭,而张太医与来喜都一旁帮衬。 景帝觉得自从自己成年,从来都没有这般狼狈过,闭着眼拧着眉,他觉得全身都难受厉害,却又无能为力。似乎病痛面前,饶他是多么显赫,也是只能这般脆弱忍受着。 “呃……”轻轻出了一声。 腊月连忙看他,他脸色绯红。 如若不是腊月每晚都要这样帮他仔细帮他擦拭降温,想来他状态会不好。 将他亵裤脱掉,腊月并没有什么尴尬,仍旧是认真仔细很。 看着那触目惊心肌肤,腊月不见反感与害怕,有,倒是一丝心疼。 “按理说一般天患者都是从脸部还是起疹,皇上都是还好,多是身体看不见位置。疱液转为黄色脓性,疱疹变成脓疱疹,疱疹周围红晕显著,皮肤发红微肿,眼睑等处出现水肿,依微臣看,如今已经算是第三个阶段了。而这一阶段惯是会加容易突发急热。皇上此时症状都是吻合。只要这些日子我们继续好好坚持,等到了后一个阶段,便是结疤,脱离危险。” 腊月见用景帝不断擦拭仍是没有什么退烧迹象,并不气馁,依旧是不断来回动作,景帝眯着眼,就这般看着她。 仿若是将她看到了心里。 腊月看景帝眼角有泪,知晓这并不是说他多么感动,而是因为身体疾病关系。 他并不能抑制,可是头一次见他这般狼狈,腊月说不出滋味儿。 “没事儿,臣妾知晓您身子不舒服,咱们忍忍,咱们忍忍好不好?你会没事,会没事。”不知道是安慰景帝还是安慰自己,腊月没有管张太医和来喜,不断喃喃自语。 景帝使了些力气,握住了她手。 腊月惊讶看他,不明白他意思。 “你出去吧。” 这四个字简简单单,但是却是他拼力气说出。 见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这样,腊月紧紧咬着唇,不肯让泪水落下来,扬了下头。 她态度坚决:“不行。您只要安心养病便好,旁不用你管。” 景帝默然,他内心深处,竟是有一丝龌蹉想法。 他理智上知道,如果为了她好,便是该让她离开。可是情感上却极为希望她能继续陪他身边,安慰他,鼓励他,说着那些话。 看她认真而又倔强小脸儿,景帝就觉得自己心跳厉害,他不知道,这是自己越来越不好,还是越来越喜欢她。 亦或者是,这痛苦无助时候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不,他是一个坚强人,即便是痛苦无助,他也不会软弱。 即便是不能出去,不知道外面情况,他们每日被困这里,腊月依旧是收拾清清爽爽,不仅自己清爽,连他,她都照顾极好。 这是怎样一个矛盾小女子。 她这样关头,没有抱怨,没有痛苦,甚至没有说爱,可是却是能够不顾自己安危来为他做这一切。 “月儿……” 他声音低低,却不想往日那般,里面有着许多脆弱。 “臣妾碰疼您了么?”腊月非常小心,可是仍旧担心伤了他。 “月儿……” 见他不断呢喃,痴痴看着自己。腊月也不晓得他怎么了,不过估计大抵他是因为身患重病,精神比较脆弱? 瞪他一眼,腊月又看向了来喜,来喜马上明白了沈贵妃意思。 “咳嗽”了一声,捅咕了一下旁边张太医,张太医马上懂事儿将头别开。 见两人都不看他们。 腊月低头景帝脸上亲了一下,不过因着还有旁人,只一啄便是极将头别开,脸蛋儿红红,不多言。 继续为他擦拭。 景帝没有想到她动作,瞬间竟是觉得心里溢满了喜悦。 待到来喜与张太医转过头来,罕见看到景帝竟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即便是这些日子忙忙碌碌,可腊月仍旧是觉得度日如年,待到景帝脓疱开始皱缩干枯,周围红晕消失,疱疹逐渐干燥,结成黄绿色厚痂,且开始出现难以忍受瘙痒,此时体温逐渐回降至正常。 腊月知晓,这是已经要好转了。 因着格外瘙痒,腊月自作主张,竟是将景帝双手绑了起来。 见她这动作,景帝目瞪口呆。 不过好天可怜见。景帝患病隔离之后第十六天,他终于好了起来。 而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感染上。要说这次也多亏了张太医和王太医,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 谨慎,想来这次事件必然会酿成极为严重后果。 …… 当景帝推开房门看见阳光那一刹那,一阵刺眼日光射了过来。 抬手挡住日光,看门口跪着人,景帝回头,看向了身后那个小小身子。 腊月规规矩矩站那里,脸上也是劫后余生喜悦。 这一次,她又赌对了,可是,她又有多少次机会可以赌呢? 以后,还是少出门吧。 冲她笑了一下,景帝回头。 “臣等见过皇上。” 景帝略一点头。 既然他没事了,这要处理事情也很多,他过来祈福却迟迟没有回宫,想来已经引起了旁人怀疑。 之前时候便是说他得了伤寒,要这边休养几天,纵大家怀疑,也是没有办法。 如今他终于无事了,竟是觉得,恍若隔世。 而这时他心情也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既然无事了,景帝便是与腊月换了屋子。而这间房被封了起来,每日外围做些消毒工作。 出来了这么久,宫里想来是许多事情都乱成了一团,景帝也不能耽搁,连忙定下了第二日回程。 锦心和桃儿见到自家主子没事儿,哭歇斯底里,甚至连腊月都是不断掉泪,有一种劫后余生感觉。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坏打算,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没事,所有人都没事。 “主子,您没事儿了,您终于没事儿了。”锦心不断喃喃。 许是旁人也和沈腊月感情好,可是任谁都没有办法和她一样。她自小便是照顾主子。 锦心早先便已打定主意,如果主子不了,那么她也要随着去。 后来听桃儿喃喃自语提到了小主子,锦心便是又改变了主意。 主子那么疼爱小主子,如若有事儿,她一定要回宫,伺候着小主子。 思来想去,竟是也坚强起来。 腊月一番洗漱,将自己埋水里,感觉舒畅极了。 之后便是一夜好眠。 待到第二日清晨,腊月看着旁边并没有人睡过痕迹,知晓景帝这是一夜未归。 这是自然,景帝这离京了这么些时日,中间有了怎样差池也是不一定。想来这段日子他会极忙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来喜过来打招呼。 说是景帝让沈贵妃将他东西收拾好,一会儿直接出发。 腊月点头答应。 至于那些公务,她都是说不上话也不明白。 想那有些朝代,也是有那聪慧女子把持朝政,但是腊月却志不此。 连后宫事务她都并不着急沾手,这些事儿她不明白了。 景帝为人君上,是值得称道。 她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他这些事儿瞎想。 管好自己身子,自己孩子,每日悠闲过日子,倒也是极端活。 腊月临出门,站院子里打量着这里一切,心里五味纷杂,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她是没有机会再这里了。倒是可惜了这么美精致。 不过想到两次来这里都是经历了生死攸关,她又觉得不来也没有什么了。 她是很珍惜自己性命。 “主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锦心和桃儿经历了这件事儿,是沉稳了许多。 “恩,那走吧。” 待来到大门口,碰到景帝,景帝虽然已经痊愈,但是许是一夜没睡关系,有些憔悴,但是也不算特别没精神。 见到腊月将她拉到身边,体贴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他病重那些日子里,他是知道,她一直都守着他,即便是休息,也睡并不安稳。 腊月点头:“臣妾睡很好。不过皇上都有黑眼圈了。” 将手抚上他脸,腊月呢喃。 景帝笑着摇头:“我是男子,又不以美貌取胜,这又有何关系。走吧。你不是很想几个孩子么。咱们回去看孩子。” 腊月笑靥盈盈点头。 她好想孩子。 “皇上身子刚好,不能这般操劳,如今正是虚乏时候呢。虽然着急回去,但是这马车还真不能太了,不然身子是受不住。” 景帝摇头:“朕是真没关系。” “那臣妾累了。”腊月俏皮扯着他衣角。 景帝看她如此,笑如沐春风。 “好,依你。” 经此一事,景帝对腊月已经起了不同心思,本来他一直都不理解,怎么就会有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如生命。可是看到腊月,他竟是也有些明白了。 他以为自己是脆弱时候依靠,但是当几人从屋子里出来那一刻,他又觉得,真不是。 他心,还是满溢溢。 d*^_^* 145144 几人行程并不,因着景帝刚好,腊月照顾比较细致。83kxs景帝似乎也极为享受她这般体贴可人。 如果说温柔,腊月真不算,但是却别有一番自己滋味。 待几人离京将近一个月时候,终于回到了京城,踏进了京城城楼,腊月觉得心情说不出酸涩。 曾经,她甚至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京了。 与景帝相比而言,腊月其实为憔悴一些。 这些日子她心服侍他。景帝倒是好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许多。 将近一个月景帝和腊月是生死攸关关头,这京里众人也是不容易。 每个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猜想。 就这猜测尘嚣而上时候,竟然传出了景帝马上就要回来消息。 众人这个时候也才将自己心放下来。 不管是朝堂里重臣还是后宫里妃嫔,对这事儿都有着自己想法。 皇上迟迟不归,大家极为担心,毕竟,皇上正值盛年,如果他有了什么事儿,几个小皇子都小,而唯一合适人选,也就是与皇上关系并不好六王爷。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朝堂里与六王爷交好官员几乎没有,如果说六王爷一旦继位,那么对大家都是毁灭性打击。 而同时,这对后宫妃嫔也是一样。 不过好,大家担忧都没有变成现实,景帝是真没事回来了。 而除了几个知情人,旁人是并不晓得景帝外发生一切。 众位妃嫔依照惯例,等宫门,景帝面色并没有什么喜悦,只淡淡交代大家离开,便是安排腊月回宫,见腊月眼巴巴看着他,知晓她是极为想念孩子了。 “月儿和朕一起扶太后回慧慈宫吧。” 说罢也不多看众人,倒是与以往谦谦君子温柔和煦模样大有不同。 腊月闻言连忙过去扶着太后,太后见腊月气色有些憔悴,问道:“月丫头可是路途疲惫?” 腊月笑着点头:“是有些,不过想到马上就要回宫,便是又觉得来了一股力气。” 太后自然是知晓,这丫头是想念孩子。一个月没见了,别说是这做娘亲。即便是她多日不见这几个小家伙,心里也是想念紧。 众人见景帝与沈贵妃扶着太后离开,也自发散开了。 回到慧慈宫之后太后便是仔细看着景帝。 “澈儿身子如何?早前传来消息,说是你身子不妥当。哀家担忧极了。” 景帝先前并没有告知太后自己详细病情。 想了一下,还是将真相告知:“其实,朕并非伤寒。” 太后并不见吃惊,其实一开始她便是有些怀疑,旁人不晓得,但是她确实感受到了这宫里风吹草动。isen 如果澈儿无事,那么这宫里暗卫断不会动起来。 几人坐下,太后看着景帝,等待他详细叙述。 “朕患了天。” 太后手里刚端起茶杯一个不稳,便是让茶水溅出。 桂嬷嬷连忙过去为太后收拾。 将茶杯放下,太后错愕上下为景帝检查。 待看到他袖子里胳膊上不太明显几个痕迹时候,面色变了变。 “天?怎么会患上天?如今没事了?”又一想,必然是没事了,不然也不会回来。 语气哽咽厉害。 景帝拥住自己母亲,安慰道:“母后放心,朕已经无事了。当时朕祈福三日,出来便是晕倒,来不及布置一切。后又想着,断不能将消息传了出去,于是便是那边隔离了。月儿、来喜、张太医三人留室内照顾朕。” 太后语气仍是颤抖:“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是要吓死母后么!你不知道母亲有多忧心。这宫里暗卫动了起来,哀家便是觉得事情必然有不妥。” 景帝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母后,儿子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太后许是受到了大刺激,一直不肯放开景帝手,母子俩坐一起。 桂嬷嬷见情形稳定下来,便是安排下人去宣几个小皇子小公主。 不多时。 就见杏儿等人到来。 此时严禹和严嘉正上书房,并没有此。 腊月抑制不住自己激动心情,连忙站了起来。 太后见她如此,也是了解她心情。 “将孩子抱给你家主子。” 腊月步上前,接过了娇娇,不过将近一个月功夫,小娇娇看样子倒是比原来大了一点。 被自己娘亲抱怀里,小娇娇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气息。 “呜哇——”一声便是哭了出来,仿佛发泄自己委屈。 而一旁小四儿小五儿听到姐姐哭声,也是跟着哭了起来。 腊月心疼不断掉泪,摇着孩子哄到:“不哭,宝宝不哭,娘亲小宝贝不哭……” 小四儿和小五儿没有被娘亲抱住,哭声音竟是盖过了小姐姐娇娇。 景帝忍不住,过去将两个孩子接到了怀里,被父皇抱住,两个小家伙哭是肆无忌惮。 “瞧瞧这孩子委屈……”太后也抹起了眼泪。 想到有可能失去这个儿子,太后心情晦涩异常。 “乖。不哭。男孩子怎么就能这么哭呢?” 进了内室,将三个孩子都当到了火炕上,腊月觉得自己风尘仆仆,不肯碰孩子肌肤。 虽不肯碰孩子,但是腊月还是与孩子玩儿了好一会儿。 待几个小家伙累极,终于睡了过去。 腊月有些不好意思看太后和景帝。 太后微笑:“你们风尘仆仆,回去好好洗漱一番,三个孩子睡了,暂且别将他们抱回去了。难免给孩子弄醒。一会儿孩子醒了哀家差桂嬷嬷将孩子给你送过去。” 腊月微微一福:“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鲜少如此,不过却是亲手扶起了她。 “傻孩子,回去吧。” 腊月点头。 待两人出了慧慈宫,景帝攥着腊月手。 “跟朕一起回宣明殿洗漱吧。天凉了,烧水还需要些时间。你不是喜欢宣明殿温泉么?” 腊月点头。 她自然是愿意。 比起烧好热水,她是喜欢天然温泉,给人不一样感觉。 “谢皇上恩典。” 这些日子回程途中,腊月总是觉得景帝待她不同以往,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因为她他为生死攸关时候陪伴他身边罢了。 许久没回宣明殿,景帝并无陌生感觉,仿佛这才是他该来地方,总觉得这才是彻底舒心起来。 吩咐来喜准备衣物,便是拉着腊月进了后室温泉。 腊月为景帝宽衣,这些日子每日为他换衣,技巧倒是练得娴熟起来。 景帝如同病中那般,动也不动,单是等着她好好伺候。 腊月将他衣物脱好,放了一边,待看到他□有些膨胀棍子时,脸红了一下。两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敦伦了。 景帝虽然有了反应,但是倒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是直接跨进了温泉。 叮嘱道:“速速宽衣下来。” 腊月胡乱点头一下,便是开始脱自己衣服。 总觉得,脱自己衣服不如脱他那般自然。 扭捏了一会儿,她双手放自己胸口位置,堪堪遮挡着胸口丰盈。 景帝看她这样,也不多说什么,便是仰躺水中石椅上。 腊月探下一只脚,接着将自己全身也埋进了水里。 舒了一口气,真舒服! 她乖巧来到景帝身边,躺了他旁边椅子上,这池子里不过只有两个石椅,而这两个石椅正是并排挨着。 她磨蹭过来躺上时候,并没有发现,他勾起嘴角。 腊月躺好了,只将脑袋留外面。 看旁边景帝。 偏了偏头。 景帝身子因为天有一些疤痕,许是刚好关系,看着竟是也有几分吓人。 不过腊月并不怕,她甚至是接触过他加吓人模样,许是他自己看见了都会厌恶样子。 见腊月上下打量他身体,景帝低头看了一下,他是男人,并不意这些,不过,他却又并不想看到她厌弃眼神儿。 又看她,发现她眼里并没有他以为厌恶和害怕。 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他问道:“你不怕?” 腊月疑惑问:“我为什么要怕?” 本还想再说几句,不过腊月又觉得,不该说那些,便是将剩下话咽了出去。 她虽没说,景帝却也想到了。 是啊,她曾经见过他加可怖模样,如今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又一想,他竟是又有些别扭,告知于她:“张太医说,坚持用药,过个一年半载,便是并不明显。” 腊月扑哧一下,挑眉看他:“皇上竟是如此爱美么?” 这话有着浓浓调侃意味。 景帝失笑。 一个翻身便是将她压了身下。 “你笑话朕?” 两人许久都没有那事儿,腊月不好生意,脸刷红了起来。 摇头。 推拒他。 景帝见她原本肉肉脸蛋儿因为劳累消瘦了下来,那脸蛋儿因着温泉温度,盈盈红。 刚问话便是立马被抛诸脑后。 强硬分开她腿。 便是一个挺身。 接着便是恒久不变律动……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12:34 nalan75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37:31 吖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44:3 八卦台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1:3:42 tray_jj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2:8:36 349668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2:2:56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6 23:25:1 jy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4:13:34 1365388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4:36:43 丶芝麻开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7:14:34 谢谢亲们一如既往支持!你们支持就是我大动力! d*^_^* 146145 景帝并没有对外宣称自己是患了天。7k7k1 旁人自然也是猜测得出,景帝并非对外宣称那般是患了伤寒。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倒是没人知道。 而景帝回来之后朝堂上也有了一系列大动作。 首先便是周楠和傅瑾瑜升迁。 其实之前时候人人也都晓得,周楠是景帝心腹之一,不过因着少年得志及并无家世,他官位倒是并不十分高。可这次回来周楠竟是掌管了整个京城兵马与巡防。 如果不是极端信任,这绝不可能交给他一人。 而傅瑾瑜是景帝回京之前三天抵达京城,他先前时候被景帝差遣出去办事。 回来之后便是被升迁为正二品大学士。 单是这两项变动便是令人震惊。可是饶是如此,倒是也没有什么人提反对意见,一来是景帝为人。二来则是周楠寒门之子,孑然一身,为人冷漠,这样人即便是升,倒是也未必会走太远。 而傅瑾瑜则是傅相之子,是没有人会触这个霉头。 除了这二人,沈家父子竟然也被升迁。 沈贵妃父亲被升到了从二品位置,而沈贵妃哥哥则是调到了周楠麾下,虽然只是官升两级,但是人人都晓得这个位置重要性。 饶是并无出色沈贵妃二叔,也被官升了三级。这位置倒是并不重要,可是皇上对沈家抬举人人都看出来。 而同样,两个太医都是升迁迅速。 这次皇上出门拖了这么久才回来,人人都猜测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旁人便是感慨,这好运怎就总是眷顾旁人。 许多人都是如此,往往只看到他人得到了什么,却不想,人家为这“得到”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 本来大家想挺多,流言也挺多,但是也不过三五日,竟是有另外一种说法传了出来。 说景帝祭天时候患并不是伤寒,反而是天。 正是因为沈贵妃照顾和不放弃,才得以痊愈。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看出,为什么沈家平步青云,为什么这么多人位置起了变化。 腊月宫里听到这一点,皱眉不解。 不过想了一会儿又有些自己猜测,会不会,这本身就是皇上自己放出风声。 毕竟,当时人断是没有人敢将实情讲出。 而且这流言对自己这般有利,虽然有点像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她确实觉得,这就是景帝做。 红着脸想起了那晚。 两人水中温存之后,他抱着她说,她份位已经是四妃之首了。4xs再次迅速升份位并不合适,不过他会通过别方式补偿她。 腊月不明白,为什么需要补偿,她笑着婉拒。并非场面话,而是真觉得不需要。 倒是没有想到,景帝所说补偿,竟然是将她沈家众人升迁。 锦心一旁欢喜:“主子,皇上还是重视您。” 腊月拧眉:“这样话,以后不要多说。皇上不是重视本宫。许是父亲哥哥他们做了什么,才得到皇上嘉奖。后宫不得干政,皇上也不会因为后宫谁而生出重用心思。” 锦心一听,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即便是皇上对着主子真是有几分情谊,也不该这么说。 想那贤妃,后不就落个凄惨下场。 “是奴婢逾矩了。” 腊月笑:“有喜事自然是好,不过我们也要警惕着,不要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越是高位,盼着我们家落败人越多呢。” 锦心点头。 又想到旁事儿,问道:“主子,清晨奴婢接到府里信。说是要为宛如姑娘寻一门好亲事。问您可是有什么指点?” 之前时候二婶就已经为宛如相看人家了。虽然落选,但是总也是进了殿选,而且景帝也赞过。主要是,她堂姐还是如今后宫份位高妃子,如此这样,又怎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许是被现状迷昏了眼。二婶愈发挑剔起来,这挑选夫婿上,也严苛了许多。 本就如此,如今二叔竟然又升了三级,而沈腊月父亲也升到了从二品。 这么看来,沈家不愁没有显赫时候,这挑选人上,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事儿本宫并无什么主意,本宫一直待深宫内院,对这外面人也并不了解。倒是不如他们身府中。不过我想着,还是挑选一家本分、家风好人家才是正经。且不说旁,就单看宛如性格。胆小怯懦,无论如何,家里也不能让她嫁过去受委屈。” 锦心听了主子话,点头。 “奴婢晓得了,稍后会将消息传出去。” “这事儿还要祖母多多做主。” 锦心一听便是明白。确实是这个样子,二夫人为人势力些,少不得喜欢那富裕显赫人家。但是这比富裕显赫重要,是人品啊。 还是老夫人做主会加稳妥些。 腊月看锦心退下,思绪飘远。 娶妻当娶贤,事情果然如此。 虽然知道上一世沈家败落是被迁怒,可是沈腊月还是不喜欢白小蝶做作性格。 记得那时她每每也是让祖母和大哥心力交瘁,如今娶了闵云影,果然许多事儿都不同了。偶尔祖母捎信儿过来,也是赞着她,觉得她管家有方。 而沈家大哥儿沈舒平原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可是如今这般看着,倒是不错。 越发争气起来。 想来下一步便是表姐之事了,希望事情没有她想那么复杂。 “启禀主子——”杏儿门口声音。 原来,竟是严禹严冽两兄弟过来看她。 腊月看着睡得安稳三个小娃娃,知晓这两个大娃娃必然不是来看她。 笑嘻嘻将人迎了进来。 严禹严嘉见三个小娃子都睡觉。嘴角往下咧了咧,似是有些失落。 腊月连忙吩咐杏儿准备甜品。 看样子便知两个孩子是刚从上书房回来,如今这正是长身体时候,两个孩子都是容易饿。 两个孩子年纪也是不大,是喜欢吃甜食,如此一般,倒是也加喜欢巧宁手艺。 自从生了三个小娃娃,腊月倒是并不似之前那般喜欢甜食了。相反,是喜爱清淡饮食多些。 不过虽腊月不稀罕这,两个小皇子倒是喜欢紧。 如此这般,巧宁也是每日备着些,即便是沈腊月不用,还有两个小皇子呢,小皇子不,她们这些姐姐妹妹也是都喜欢甜食。 有人喜欢自己手艺,是巧宁为开怀一件事儿。 因着一会儿回慧慈宫便要用午膳,腊月并没有准备太多吃食。 没多时就见巧宁将做好吃食端进门,掀开百合型儿盖子,竟是一碗晶莹剔透红枣茶。 那红枣飘翠绿玉碗中,相得益彰。 两个孩子也不矫情,连忙将玉碗端了过去。 这时也不需他人伺候着了,不多时便是吃个干净。 打了一个小小饱嗝,严禹看着沈腊月:“贵妃娘娘,他们怎么还不起来?” 往日这个时候便是都起了呢。专程来看他们,几个小没良心倒是睡得活。 其实今日三个孩子睡得晚些,腊月自是不舍得给孩子弄醒。 叮嘱道:“烦请禹儿和嘉儿小声些哦。今天弟弟妹妹睡得晚,想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 严禹虽然很想他们醒来,但是也是懂事儿,点头。 “我知道了。”声音软软嫩嫩。 盘腿坐榻上,他感慨:“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儿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腊月失笑:“你们自己还是小娃娃呢,倒是想着他们何时才能长大。” “我们自然是长大了,又不是一岁小娃娃。” 腊月听他们这话,是笑容可掬。 “那,既然不是一岁小娃娃,你们为什么还没有我高呢?为什么还要去上书房呢?” 果然,严禹鼓起了自己小包子脸,这个贵妃娘娘,每每便是如此,惯是会欺负他们,笑话人。真真儿可恨呢! “你总是这个样子,父皇该不喜欢你了。”语重心长状。 一旁严嘉赞同点头。 这个贵妃娘娘,果真是太不像话了。 腊月挑眉:“哦?是么?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父皇是喜欢我呢?” “不害臊!”两个小朋友一起吐槽。 虽然沈贵妃娘娘可恨,不会说话,但是,他们却很喜欢来庆安宫。 总是觉得,活灵活现沈贵妃很有趣。调皮淘气三个小娃娃很可爱。 “你们该不是嫉妒吧?”腊月斜眼睨人。 看她怪模样,严禹小大人般叹气:“你想什么呢!真无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会宠信你,你明明又笨又不可爱。” 这样子,倒像是为他父亲可惜。 腊月掩不下嘴角笑容,将头别了过去。 他们觉得来这里有趣,其实,腊月有何尝不是呢。这宫里处处都充满了算计,与两个没有什么心机小娃娃调笑,真真儿是一件美好事儿呢! 再看严禹和严嘉。严禹往日便是处处期盼着父亲疼爱。景帝改变虽是不大,但是却令他活。后来有了三个小娃娃,他是每日忙碌起来,如今腊月看着,这景帝他心中分量似乎已经排了小娇娇之下。 而至于严嘉,因着德妃关系,他怯懦了许多,可纵使如此,跟严禹身边竟是也活不少。 没有了德妃从中作梗,两个小兄弟和睦了许多。 大概孩子都是这样,对比自己小孩子是好奇。 如今有了小娇娇、小四儿、小五儿,这两个孩子竟然真有了大哥哥模样儿。 腊月并不是希望这一切将来能为自己孩子铺路。 她只希望,自己孩子和他们兄弟不要像景帝兄弟几人那般。即便是年纪大了,也都有伤痕。 旁人她不晓得,但是却深深看到了景帝伤。 帝王之家虽然算计颇多,但是如若从小教养,也未必不会和睦相处。 不光是她几个孩子,这么可爱禹儿和嘉儿,也要乐乐、没有算计长大。 d*^_^* 147146 这消息传得满天飞,太后便是坐不住了,虽然也是知晓这一切都是景帝所为,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自己儿子。7k7k1 “哀家倒是觉得,每每你们一起出门,总要发生些什么危险。倒是并不顺畅呢!” 景帝坐小榻另一边,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朕倒是觉得,沈腊月是朕守护神。” 太后见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不过却说出了这样话,问道:“为何这么说?” “这几次并非,而是天灾,朕记得那时生死攸关时刻,沈腊月也是如同母后想着这般,将所有事情都埋怨到自己身上,觉得定然是自己关系。可朕无助躺那里,却是觉得,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如果没有她,朕便是活也活不下来。这两件事儿起因如若是她,朕自是觉得都是她错,可是偏这两件事儿都是因为朕。” 景帝喝了一口茶,继续言道:“每每朕有危险时候,她都能陪伴朕身旁。不管是第一次坠崖还是这次患天。如若不是她,怕是母后已经看不见儿子了。不知怎,朕倒是觉得,她便是儿子守护神。时时刻刻护着朕安危。” 太后听景帝这么一说,也是叹息:“说起来,确实如此。许是这沈腊月真是与严家有缘。你们这大大小小,哪个不与她交好。哀家看着,都是觉得奇怪。禹儿这般性格,竟是就能与她处到一起。” 景帝手指轻轻点着桌子:“母后放心,沈腊月为人是没有问题。禹儿和嘉儿与她交好倒也好。朕也是希望,他们兄弟几人不会如同我们。” 太后听闻此言,面色一怔,随即苦涩点头。 两人默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太后又问道:“哀家自是不该多问朝堂之事,不过听说,你近将沈家众人提了上来。如若觉得这月丫头好,再提一个份位便是,为何如此?” 景帝笑:“母后说什么呢。腊月已经是四妃之首,如何再提?再提便是皇贵妃了。纵朕觉得她是好。可是要说让朕将她抬举到那个位置。儿子倒是觉得没有必要。不提沈腊月反而是提拔沈家男儿,自是有朕道理。沈腊月父亲虽然不是顶聪明,但是却也是个有能力。如今位置,正是适合他。至于沈家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原因,朕是不会为了私事影响公事。不然,傅瑾瑜又怎会成为大学士?” 太后一想,果然如此。 她儿子自己是清楚,哪有那么儿女情长,如今说出了口,觉得真是如此。 虽然儿子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与傅家一切,但是想来他那么精明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不然他也不会这次为岳枫选亲事时候,提到了傅瑾瑜,这真真儿是打了傅家脸。 “岳枫那事儿,不宜拖得太久,你怎么看?” 景帝眯了眯眼:“朕一会儿回去便是下令,明日让沈家老夫人带着女眷进宫觐见沈贵妃。之后就会赐婚。您看如何?” 太后点头。 又想了一下:“哀家见见她吧,给她些体面,也让她相府吃不了亏。” 景帝点头,并不当做一回事儿。 如此这般,太后就觉得,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也怪自己,听了旁人话便是有些动摇,其实儿子是自己养大,竟是不知道他什么性格么? 要说真心爱上一个女人,全心为她谋算,为她家族亲人谋算,这又怎么可能呢? 又想到那个不顾自己性命也要维护景帝沈腊月,太后叹息,倒是个痴情人儿呢! 也不枉自己这般疼她。 见太后神色有些倦乏,景帝起身离开。 因着已经入冬,这风刮极大,景帝走风里,并不用轿撵。 他又怎么不知道,如果他是真处处维护了沈腊月,表现了对她喜爱,那么太后又怎么会真心待她好呢?不管如何,太后都是他母亲,而腊月则是他心里喜爱女子,或许,不止喜爱,已经是爱! 这婆媳之间,别说是皇家,即便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处极为和谐。 只有太后知道自己对腊月无心,又想着腊月能够处处守护他,那便是会加同情于她,是会真心疼爱腊月。 勾起了嘴角,曾几何时,自己也这般为他人考虑了? 难不成,自己是真爱上了沈腊月? 景帝心思翻转,停住了脚步。 “去竹轩。” 来喜不明白主子怎么就变了主意,改了路线,但是还是本分跟着。 别说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就说景帝自己,都是有些迷茫,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也许,他不过是想去别女人那里证实一下。 自己是不是非腊月不可! 他不敢肯定,如果别人怀孕,月儿会不会伤心,可是想到她那张小脸儿,他就觉得,还是找个稳妥人吧。 于是,他选择了竹轩。 起码,傅瑾瑶是怎么都不可能怀孕,不是吗? 板着一句“皇上驾到——”,景帝欣然而至。 而正自怨自艾惠妃娘娘听到景帝到来,惊喜冲到了门前。 “臣妾参见皇上——”微微一低,眸光流转,盈盈看他。 那眼神里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平身吧。” 景帝闻着这室内浓重熏香,皱皱眉,有些不喜。 他并不偏爱浓香,傅瑾瑶总是自称是对他真心,却是连这一点小事儿都发现不了。 心里一声冷笑,这便是她真心。 似乎连初初进宫傅瑾妍两次侍寝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可这惠妃竟是一直都不知晓。 摆出欢喜又有些垂然欲泣模样,傅瑾瑶咬唇开口:“臣妾,臣妾还当皇上忘了臣妾呢……” 这样子竟是有着无限委屈。 “过来伺候朕。” 这句话说得倒是开门见山。 景帝本就不是真为了临幸她而来。 如此这般,也不管那许多了。 傅瑾妍一怔,随即喜上眉梢,当他是已经忍不住了。 回头挥了挥手,侍女们连忙退下。 “臣妾先伺候您沐浴?不过烧水倒是也需要一些时辰,不如,臣妾陪您去温泉?” 这温泉,除了沈腊月旁人并没有去过。傅瑾瑶一向都将它当成专宠一个标志。 景帝看着她这般样子,心里是反感了些。 “不必,把朕衣服脱了。” 傅瑾瑶听他话音里,竟然是一丝*也无。 知晓他不喜旁人自作聪明。 她向来是会善于利用自己美丽,爱慕看着他,那纤纤玉指,一寸寸慢悠悠将他衣衫解开。接着便是里衣。 自从祭天回来,除了腊月,景帝并未找他人侍寝,这是第一次。 而待到傅瑾瑶将他亵衣拉开,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是,景帝身上还有天痕迹,那样子竟是让傅瑾瑶讶然呆住了。 那眼里不容忽视,竟是嫌弃。 景帝并不乎自己身体,但是看她这样,心里腻歪起来。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这傅瑾瑶倒是回过神来。 “皇上——”娇滴滴喊着。 明明心里不喜这般他,嫌弃这般他,却仍是能够装作这般欢喜。 真是做作! “吓到你了?”声音温柔很。 傅瑾瑶听到景帝问话,连忙摇头:“怎么会!不管皇上变成什么样子,臣妾都不会觉得害怕。臣妾,臣妾只是心疼,心疼您伤痕。怎么出门一趟,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贵妃娘娘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您?” 说完竟是落下了一滴泪。 景帝本就不喜她假装,看她又不知不觉上着眼药儿。 也冷下了脸色。 “不管朕变成了什么样儿,你都会一如既往心悦朕?”语气仍旧温柔,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了。 傅瑾瑶点头。 “那是自然,皇上,这宫里有许多太医圣手,必然能让您完美无缺。臣妾是心疼您啊。您是多么完美人,怎么能有一丝瑕疵。” 听到这里,景帝冷笑了起来。 “你便是觉得,这样朕是瑕疵?” 这时傅瑾瑶才后知后觉察觉到景帝不喜,一看他脸色,果然不好,连忙挽救。 “不是,不是皇上。您误解臣妾了。臣妾是心疼您疼,是舍不得您伤。” 虽然如是说,但是她视线却不会再放他身上。 想来,自己伤痕让她极为嫌弃吧? 又想到腊月自然。 景帝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昏了头,是啊,除了他小腊月,旁人怎么会心无芥蒂对他呢? 他不意,可是她们却意。 就如同现傅瑾瑶,口口声声说着爱他。 可是但凡自己有一丝不完美,便是露出嫌弃目光。 倘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他天发起来模样,怕是要惊得昏倒吧。只有他腊月不嫌弃他。她甚至不觉得他身上伤痕有什么。 是他想错了,真想错了。 没有人是腊月,她们所有人都不是腊月! 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试,没人是他腊月,他也没有把任何人当成腊月。 他小腊月。 作者有话要说:末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11:4:13 ziyy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12:17:34 jy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22:42:31 1369178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7 23:31:41 jy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8 :4:22 大智若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8 6:27:1 谢谢大家支持! d*^_^* 148147 将一切想了清楚,景帝冷下了脸色,开口:“来喜。isen” “奴才。” “伺候朕衣。” 傅瑾瑶看景帝冰冷态度,连忙试图挽救:“皇上,不晓得,臣妾是哪里让您不高兴了,您不要这般好么?您罚臣妾吧?” 来喜进门,就见惠妃站一边,而主子爷竟是衣衫不整站另外一边。 连忙过去为他将衣服打理妥当。 傅瑾瑶见景帝不为所动,知晓这是犯了他忌讳。 连忙跪了下来。 景帝并不看她。 “起驾回宫。” 旁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本来已经留了竹轩,如今却又离开,断然是惠妃惹怒了景帝。 有些不喜惠妃,得到消息暗自高兴。 旁人都能得到消息,腊月也不例外。 不过她只是稍一停顿便是不当做一回事儿了,这皇上临幸谁,不临幸谁,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管了呢?她只要安分过好自己日子便是。 如今沈家正是树大招风时候,她还需谨慎才好。 “主子,来喜公公过来了。” 沈腊月正准备休息了,却听到门口果儿汇报。 腊月连忙披了外衣。 不多时,来喜公公进门。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来喜公公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儿?” “回娘娘,正是。皇上差奴才来通知娘娘,明日会宣了您家人进宫。娘娘明日如若有旁事儿。倒是要放一放了。” 惊喜总是来得这般突然,腊月果真是欢喜异常。 “多谢公公过来跑这一趟。” 锦心会意将一袋子金瓜子儿递了过去。 来喜也不矫情,这不收才是奇怪呢,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儿,连忙离开。 待来喜就要踏出门。 腊月再次开口:“来喜公公且慢。” 来喜一听,勾起了嘴角。 “皇上可是一人宣明殿?” 这么一听,来喜这笑容倒是掩不住了,回道:“可不正是么!娘娘可是要过去?” 腊月见到来喜笑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点头。 刚才传出惠妃侍寝不力,皇上恼怒而去消息。皇上又大晚上让来喜来说这个。那心思倒是浅显了呢! 腊月坐到镜子前,她已经卸了妆准备睡了,如此一来,倒是又要梳妆一番。 坐到镶着金丝边儿铜镜前,那不施脂粉小脸儿看起来倒是素净厉害。 许是被“浇灌”多了。腊月看着镜子前自己,肌肤一如既往匀净白皙,可除这之外,眉眼间娇媚倒是也是明显。 原本她眉眼间便是如此,但是如今倒是愈发张扬了。 再看那一弯柳叶眉,小而挺翘鼻子,水嫩嫩樱桃小口。虽比不得京中美女,但是也确实是小佳人一枚。 扬了扬头,她看向了身后准备为她梳妆杏儿,言道:“今日就不梳妆了,你将本宫发挽起来,用碧玉小梳别起。再多加一枚珊瑚流苏便可。” “主子,这般不着颜色,怕是有些不好吧?” 杏儿自有自己担忧,如今这么看,确实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如果不梳妆,皇上会不会觉得不庄重呢。往日自是无妨,可今日皇上从竹轩离开,想来也是必然憋着气,如若再不好好打扮,讨他开心。别是被牵连了。 腊月看杏儿忧心模样,笑。 “没有关系,她们每每浓妆艳抹,本宫偏要剑走偏锋,再说了,本宫本就是眉眼间多媚态,如今这般倒是清纯中透漏着一丝媚气,想来皇上会喜欢。” 其实这些不过是腊月胡诌,她不过是懒得打扮,又觉得如今这样挺好,便是如此说了。如若不然,这几个丫鬟非要将她浓妆艳抹之后才肯出门。 果不其然,听主子这么一说,杏儿连忙点头。 按照她要求将发丝挽起,腊月为人极为白净,不光是脸蛋儿,便是那身子也是如此。看着犹如那上好白瓷。 乌黑秀发束起,越发显着那颈项之间白皙紧。 腊月脸色素净,却偏是穿了一身大红。 如此这般,竟并不给人突兀感觉,仿若,她本来就是一朵这般艳丽人间富贵。 勾起一抹浅笑,腊月也是知晓,今夜景帝从傅瑾瑶那里负气出来,她偏又一番打扮过去讨好。 不消明日,便是今夜,傅瑾瑶也能恨她入骨。 可是,那又怎样。腊月不自觉扬了扬头。 景帝差来喜过来告诉她这个,本就是存了让她过去谢恩心思,如若她不去,景帝必然不喜。 相对于惠妃恼恨,她乎是景帝不喜。 何况,即便是她不去,惠妃也一样是不喜欢她,憎恶她。 什么路对自己好,她看清楚。 稍一请安便是进入内室。 景帝此时正温泉泡澡,腊月略一思索,便是不请自来进入了后室。 景帝早已知晓她会到来,并不意外,反而是放松躺那里,只有她身边,他才能获得全然放松。 腊月俏盈盈立那里,并不说话,也不动。 许久,景帝终是忍不住低沉笑了出来。 “看够了没有?” 这话里调侃意味十足。 腊月想起她刚入宫之时,常主动勾引于他,挑逗于他。 一个俏皮,便是开口:“皇上果然绝色。” 倒是个不肯吃亏姑娘。 景帝挑眉,笑邪魅:“既然绝色,那姑娘为何还不下来?” 其实,腊月已经洗漱过了,原本也想着,并不下水,等他上来便好,可被他稍一勾引。便立时将手移到了腰间。 这冬日里泡泡温泉,是舒畅呢。 景帝看她透漏着一抹红雪色肌肤,摆了摆手。 腊月乖巧过去,两人堪堪挤一处石椅上,拥一起。 将她抱紧怀里,景帝唇便开始她颈项游移。 “宝贝儿,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这话儿说,倒是让人觉得生气呢。 不过腊月仍是娇俏嗔道:“皇上不晓得臣妾为什么过来么?您宣来喜公公过去说那些,可不就是想着臣妾过来谢恩呢吗?” 见她似是不解风情,又似是故意将他心思点出。 景帝也不恼,继续这么啃咬。 “你不该谢朕?” 当真……应该。 “臣妾谢皇上。” 景帝又是低笑:“既然要谢,便是拿你身子谢吧?” 如此一来,倒是气氛旖旎。 腊月不依用小拳头捶着他肩头。 “就知道你是个施恩就要图报。” 这番话一出,景帝便是笑了起来。 一把掐住她腿,并无任何前xi,一个狠心,便是入了进去。 腊月“啊——”了一声,觉得身子被涨得满满。 就着这水润滑,两人便是一番颠鸾倒凤。 腊月初时觉得不舒爽,呜呜攀着他肩,好声好气求饶着,却不想,被他鞭挞为凶狠。 警觉想到这样是让他xing奋。腊月咬着自己手,那般迷茫模样儿是令景帝分外欣喜,只想着就这般折腾死她。 许久,这一室ji情终是停歇。 腊月一脸汗水,浑身软弱无力依靠着他。 不过那小嘴儿倒是不肯老实:“皇上可是满意?” 景帝看她即便如此,还要闹上一闹,笑道:“刚还说朕绝色,朕倒是看着,月儿才是真绝色呢。你便是个吸人精魄小狐狸。朕每每摊上你,便是不想离开了。” 自己好色,倒是要将这事儿推到她身上,腊月如何肯依。 “皇上说这话可是真真儿冤枉臣妾了。” 她委屈嘟唇,惹得景帝又是一吻。 两人一番嬉闹,便是谈到了正事儿。 “明日沈老夫人会带着你嫂子和表姐过来看你。” 腊月知晓这是景帝有话要交代。 “太后会召见她们。你放心,关于你表姐这件事儿,朕不会乱来。你亲人也同样是朕亲人。” 腊月听到这话确实是错愕了。 她没有想到,景帝竟是能说出这样话。 她亲人便是他亲人? 真是这样吗? 腊月看他表情并不似作伪,终是将自己心事说出:“我担忧表姐与傅瑾瑜。傅家怎么可能好好待表姐呢,而且表姐也不一定喜欢傅瑾瑜那样男子。” 景帝笑着摇头:“你呀,总是担忧没用。朕不会害你亲人。你要学着相信朕。” 腊月一个翻身,骑了他身上,长发垂下,遮挡着胸,她娇嗔:“臣妾一贯都是相信您。难不成皇上觉得臣妾不信您?今日这般,不过是忐忑罢了。” 见她这般魅惑,景帝眼神儿暗了暗。 “你表姐会体体面面嫁入傅家,没有人能给她脸色,你且放心。况且,傅瑾瑜是不会让自己心上人受委屈。” 此言一出,真真儿是令腊月错愕了。 傅瑾瑜心上人? 表姐? 这样画面为什么就给人这般惊悚感觉呢? “傅瑾瑜喜欢表姐?” “正是。” “为什么?”她茫然问。 景帝“扑哧”一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喜欢罢了。他听闻朕要找一个合适人给岳枫指婚,便自荐了自己。其实这般也好。所有人都很满意。” 太后满意,觉得自己恶心了傅家。傅瑾瑜满意,求了心上人。自己也满意,得到了心悦结果。 r*^_^* 149148 今日是岳枫第二次入宫,不过这次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自己是作为一个女儿家进宫。kxnet可是如若说不同,竟是有有些相同,是,每次来,都是忐忑不安。 纵使自小便是男子打扮,可是并不能掩盖她本身是个女孩儿事实。 沈老夫人带着两个年轻女眷和一个小女孩儿,叮嘱道:“一一并非初次进宫,多余话祖母也不需说,你要乖。云影和岳枫年长许多,是要处处谨慎。” 几人齐齐应是。 待到几人进了这庆安宫,便是规规矩矩跪下请安。 腊月连忙将人扶起。 “锦心,伺候几人进内室饮茶。” 言语间许多欢喜。 自她生了孩子,这众人都没有见过三个小娃娃呢。 沈老夫人知晓,即便是已经升到了贵妃,可月丫头宫里付出了多少,是他们看不见。她常告诫几个儿子,不要挥霍月丫头带来福气。 “杏儿,将小公主和小皇子抱过来。” 将几人让到位置上,腊月细细打量起几人来。 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许是这些日子分外顺心,这气色竟是看起来比太后还好上许多,要知道,老夫人大了太后十六七岁呢。 目光移向沈一一,小姑娘看姐姐看她,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纯真紧。 接着便是嫂子闵云影,按理说,几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其实不然,那日腊月已然是偷看过这闵二小姐。不过这倒是闵云影第一次见自己小姑,当朝显赫沈贵妃。 闵云影比腊月大了那么两岁,身段丰腴,并不十分纤细。发髻是如同寻常大户人家,规矩很,再看她容貌,虽并无十分出色,但是也是个如玉佳人,特别是眼神,给人灵动感觉。 腊月想,许多人美,并不五官,端眼睛上,这般看来,果真如此。 至于岳枫,虽然身着女装,但是仍旧给人英姿飒爽感觉。她与那将门之女张澜算是同一类型,不过张澜婉约几分,岳枫许是从小便着男装关系,即便是身着女装,也丝毫没有女子柔态。 “家中可好?” 老夫人点头:“那是自然,托娘娘福,家中一切顺利。” 腊月笑了笑。 也就这时,几个孩子被抱了进来。 “把孩子都放榻上,你们出去吧。” 这都是自家人,腊月不想因为有外人,她们分外拘谨客气。 众人退了下去,果不其然,几人眼神儿都孩子身上。 而三个小娃娃被放到了榻上,咿咿呀呀。 “弟弟妹妹真可爱。”一一坐不住,连忙来到榻边。 几人都是“扑哧”笑了出来。 “你个傻丫头,哪里是弟弟妹妹,这明明是你小外甥女儿呢。” 沈一一家里常与弟弟沈舒安一起玩儿,习惯了这样称呼,被祖母取笑了,脸红起来。 腊月可不管那些,继续调侃:“呦!小一一竟然也会脸红,真是奇怪呢!” “姐——”不过几句话,一一便是恢复了与以往那个熟悉姐姐相处习惯,娇俏嗔道。 “嫂子,一一还小,许多事情都是不懂,府里还是要劳烦嫂子多多照顾。”腊月正色道。 闵云影其实心里也是极为忐忑,不管她如何稳重,可眼前这个女孩儿,不光是她小姑,也是贵妃娘娘。她总是有着许多不安。 “我知晓,一一极为懂事。”,闵云影回道。 虽然不安,但是闵云影仍是这般答道。又一想,其实也是明白,沈家孩子虽多,可是真正与沈腊月有血缘关系亲姐弟,也不过是沈舒平和沈一一。 其实处事上便可看出,对这二人,沈贵妃是极为用心。 自己年纪虽小,可仍是一进门便是管了家里一切,主持中馈。且并无任何人反对,想来也是这位贵妃娘娘其中作用。 这么一想,又是放下心来,紧张淡了几分。 “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吧?”老夫人看着三个小家伙儿,爱不舍得别开眼。 “还没呢,皇上说一周岁时候才会取名字。不过也是取了小名儿,女娃娃唤作娇娇。这两个小兄弟一个是小四儿,一个是小五儿。” 许是对自己名字有感觉,小四儿“咯咯”笑着拍手。 见他如此,几个大人都是笑了起来。 “真好玩儿。”沈一一感慨。 腊月将沈一一抱到榻上,沈一一不好意思,她都这么大了,还要姐姐抱。 “你陪着小娇娇还有小四儿小五儿玩一会儿吧。他们都特别喜欢和别人玩儿。” 沈一一连忙点头。 三个小娃娃是各有特色,娇娇喜欢让别人抱她,咿呀着扁着小嘴儿。腊月直接将她放到了沈一一身上。 一一低低呢喃:“娇娇,我是小姨,我是你小姨耶!” 小四儿看姐姐被抱了起来,一个翻身,像小乌龟似趴那里,使劲儿抻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看着众人。唯有小五儿,自己两只小胖手挽来挽去,咿呀玩着,倒是自得其乐。 沈老夫人看着三个孩子,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 心情也是激动。 “祖母,你们坐会儿,我有几句话想和表姐说。” 沈老夫人知道,这次其实她们来完全是因为这岳枫,但是具体什么事儿倒是不知晓。 岳枫自然是知晓沈腊月意思,跟她身后进了另外房间。 “表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岳枫看沈腊月有些紧张样子,笑了出来。 “贵妃娘娘莫要担忧我,一切不过顺其自然就好。有些事儿,我懂。” 其实岳枫极为聪慧,她自己也明白,就这么被六王爷纠缠下去,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她家,都未必是一件好事儿,有一点他们看得清楚。那便是皇上对六王爷不喜,而如果太后不了呢,六王爷还会如同现一样么? 她们安安分分活着,并不想牵扯到朝堂那些事情里。 皇上为她选了傅瑾瑜,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好。 想到那个小白脸,岳枫脸红了红。 “傅家也是显贵人家。你也知道我,凡事都是实话实说,舅舅家虽然富贵,可是因着商户身份,表姐许是会受些委屈。不过表姐莫要担忧,傅瑾瑜既然求了你,必然是喜欢你。稍后太后也会给你一些体面。虽然我不能阻止事情发生,但是只要表姐开口,我必定自己大能力。” 岳枫笑着点头。 想了下,揉了揉腊月头发。 “你明明年纪比我小,却偏要做这老气横秋状。我爹说了,你这孩子心思重,果然如此。其实这事儿你莫要内疚,不需想太多。本来就不是你错。许多事情都是天意,也不过是一步步走来才会造成这样事实。可是如今来看,这样很好不是么?不管怎么样,我嫁人,都是好解决方法。而嫁给傅瑾瑜,是没有什么不好。当朝第一美男子,算起来,倒是我赚了。” 腊月没有想到岳枫看这么开,看她豁达样子。 轻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她想太多了么! “一会儿太后会召见你,其实太后也没什么可怕。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很喜欢你,毕竟,有六王爷原因其中。表姐莫要想太多,左不过,也就是见她这一次罢了。” 岳枫初时进宫还有些紧张,可是看着腊月碎碎念小模样儿,那些紧张全都烟消云散,她笑着开口:“好了好了,我好表妹,你这是有多紧张啊。这么碎碎念。我会谨慎,会小心,不会犯错。你呀,也莫要担心我。你自己不都说了么,傅瑾瑜主动求了我。既然是他喜欢我。自然不会让我受委屈。” 即便他让我受委屈,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他。岳枫默默心里补了一句,不过倒是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腊月仔细打量岳枫,发现她确实没有多么悲伤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又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纠结,咧嘴笑了一下。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因素,其实这两个人也蛮相配。 “启禀娘娘——”锦心帘子外开口。 “有事儿?” “桂嬷嬷过来了,说是太后听说您家人过来了,差她们过去见见。” 腊月点头,这是之前便知道。 出门见几个亲人都是有些紧张,腊月安慰:“无事,你们不需担忧,这次见太后,不过是为了表姐婚事。” 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全然不知,但是沈老夫人和闵云影都是聪明人,自然会猜到,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她们所不知隐情,不过腊月不说,她们也不会多问。 有事儿,不该她们知道,便是不多问好。 腊月想到这些日子宛如也议亲,想了一下她叮嘱道:“祖母,表姐与宛如本就不同,二婶为人不靠谱,家里事儿您还要多多费心。” 沈二夫人这人腊月是知晓,怕是知晓岳枫嫁好,便是加将心放高。 岳枫与宛如,本就是不同。 沈老夫人点头应道:“臣妇晓得,娘娘放心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4:22 大智若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6:27:1 zbb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9:25:9 1354911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2:19:3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22:23: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2:23: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2:23:2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2:23:26 127755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222:4:23 谢谢亲们支持! 近比较忙,为了保证能够每日按时两,可能回复大家留言会少一些,但是我会量。加油加油! d*^_^* 150149 傍晚时分,看着纷纷扬扬大雪。。 腊月将手放了暖暖茶杯上。 沈家众人已经离开,结果自然是极为满意。 腊月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将岳枫收做了干女儿,不仅如此,景帝还将其封为了安宁郡主。 这么一看,被指婚给傅瑾瑜,这身份并不低。 就人人都没看清楚怎么个情况时候,这事情走向竟是这般发展了。 就是不晓得那六王爷知道岳枫变成了他名义上妹妹,会是个什么情况。 不仅是沈腊月,旁人也都是极为震惊,谁都没有想到,本来只是进宫探视,竟然就能被封为郡主。要说这沈家,可真是得了太后与皇上太多恩情了。 不过也有那怀疑其中有猫腻,如果真是为了沈腊月好,那么沈腊月亲妹妹倒是没有受封呢! 果不其然,不过两天功夫,景帝便是将太后认下安宁郡主指给了大学士傅瑾瑜。 朝堂一片哗然。 傅瑾瑜倒是笑容可掬接旨谢了恩,但傅家可并非如此。 傅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本想着好好为得意大儿子选一门亲事,倒是落了这么个下场。 一个商家女子,即便是被太后认了干女儿,封为了安宁公主。 可是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商户女子,士农工商,竟是低门户。不仅如此,即便是不看出身,这女子也是不值得。自小便是被当做男子养大,抛头露面。怎么能不让她气愤。 一口气顺不过来,竟是昏了过去。 待重醒来,见傅相与傅瑾瑜都。 她霍坐起。 “既然你醒了,便是无事。我先走了。”傅相倒是冷淡至极。 “傅蕴睿,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么!”傅夫人歇斯底里。。 傅瑾瑜已经习惯了父母争吵与打闹。 神色并没有变化,劝诫道:“母亲刚才昏厥,便是因为过于激动所致。母亲莫要太过焦虑。” 傅夫人看着这父子二人。 是觉得气上不来。 “瑾瑜,你出去。” 傅瑾瑜看着父母,知晓这必然是因为自己这次赐婚,好看小说:。 不想见父母为了此事争吵,便是跪了下来。83kxs “你这是干什么。”傅夫人见不得儿子如此。 傅瑾瑜面色如常,不过却是言语诚恳:“母亲,儿子知晓您不喜这门亲事,但是此事确实与父亲无关,与他人没有关系。都是儿子自己主意。是儿子主动与皇上求亲。” 听了傅瑾瑜话,傅夫人错愕看他,仿佛不认识这个儿子。 “你,你主动求?瑾瑜,你到底想什么?这么多大家闺秀,你偏是选了一个商户女子?你不用骗我了。我又何尝不知晓,必然是太后所为,她是故意,她是故意……” 傅夫人说话时候手已经颤抖了。 “母亲,我是认真。” 停顿了一下,傅瑾瑜继续说道:“母亲许是觉得娶了岳枫,是我亏了。可是儿子却并不这么看,相反,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儿子并不喜那些大家闺秀,母亲也是知晓,这些女子虽然是名门,但却做作紧。也不容易掌控,如今人人都觉得是我吃了亏,这岳枫又是被当做男子养大,性格洒脱。如此一来,定然能和母亲处好。儿子不希望外忙于公事时候,还想着娶进门媳妇会不会与您置气。” 听儿子这么一说,傅夫人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不过仍旧埋怨。 傅瑾瑜与父亲使了一个眼色,看他样子似乎是能劝好妻子,傅相转身出门。。 看父亲出门,傅瑾瑜起身,坐床边拉住母亲手,如今这屋里除了他与母亲二人。只余母亲当初陪嫁嬷嬷一人。 “母亲,儿子这么多年没有成亲,也是想着,必然要找一个令母亲满意,许是母亲暂时觉得岳枫不合适。可是您且听儿子细说。儿子看来,岳枫不是合适,而是极为极为合适。儿子自小便是见父亲与您争吵。也明白您苦楚,是知晓一个家庭,如果不和睦,那不光是夫妻二人,即便是对其他亲人,也是一种折磨。还有父亲那些妾室,一个个娇弱如同菟丝。她们嘴上说着尊敬您,可是实际呢,却是抢了父亲宠爱。儿子见不得这样女子,是不想娶一个与那些姨娘相同女子进门。” 傅瑾瑜极为善于察言观色,见母亲表情似有松动,继续说:“这些年来,您受了多少委屈,父亲不知道,旁人不知道,但是儿子确实知道。您不过是表面看着张扬,实际却是处处受委屈。她们也正是抓住了您性子上弱点。如果儿子娶妻,娶回来一个大家闺秀,她们必然是见惯了大家族里龌蹉,心机深沉,这样女子,母亲如何能掌握。倒是不如找一个岳枫这样女子,她自小被当做男子长大,性子洒脱,为人不计较。正是这样,是会好好伺候您,不会与您为难。许是初时您会觉得她处处不行,心里不痛,但是您想啊,相比于那些表面对您好,背地里算计您大家闺秀,这样女子,便是千般万般好了。时间久了,您与她磨合好了。必然是会觉得处处舒心,一个没什么心机儿媳,好过一个空有好家世,却不好掌控儿媳。而且她这样性子,有了她帮衬,想来也不会让您那些姨娘面前吃亏。” 不得不说,傅瑾瑜这个大学士,真不是白当。 如此这般一说,傅夫人只看到了儿子拳拳孝心。 又想到这么多年她委屈儿子都看眼里,这眼泪也便是聚满了眼眶。 “这世上,也只有你懂娘了。” 这些年她有多么苦,没人知道。眼看着相公娶回一个个与“她”相似女子,她这心里,说不出不痛,可是但凡她找了一点麻烦,这所有错,便是成了她。 “既然她如你所说那般没有心机,又怎么会帮我,。” 虽然这么说,但是傅瑾瑜已经听出了母亲话里妥协,松了一口气,笑道:“就是没有心机,如果知道您被人欺负了,便是会第一时间一拳打过去,哪会听他人如何分辨。即便是后来分辨清楚了,那又如何,打都打了。” 傅瑾瑜笑着揶揄。 傅夫人一听,露出个笑面儿。 “如若此般,真是要让你父亲气极了。” “气极又如何,岳枫是太后亲封安宁公主,是皇上下旨赐婚干妹妹,父亲总是不能罚她。” 不得不说,傅瑾瑜这一番话委实是戳中了自家母亲心。 傅夫人知晓儿子全然是为了她,心里是分外舒畅。 终是点头:“既然如此,便是这般吧。母亲只希望,这岳枫如你所言,是个好。” 傅瑾瑜拉着母亲手:“这任何人相处,都要有个磨合,哪家儿媳不是表面与婆婆交好,暗地里互相算计。经过了初时相处,这岳枫身份低,性子洒脱好处便是会体现了出来。咱们也不过只需隐忍一时,之后母亲定然会尝到这样儿媳好处。表面风光算了什么。您背后会得到多少实际好处,她们那般愚蠢,又如何想得到。” 一旁老嬷嬷是傅夫人心腹,看着大少爷真心为主子着想,也是感动直点头。 少爷自小便是聪慧,想来也是早都琢磨过这件事儿了。 “夫人,少爷都是为了您好。” 傅夫人点头,摸着儿子脸:“委屈你了。” 傅瑾瑜笑:“母亲说笑呢,儿子并不觉得委屈,同样,儿子也想找一个容易掌控媳妇儿。如今局势复杂,皇上对世家虎视眈眈,与其娶一个不安定因素放咱们身边,倒是不如屈尊降贵,娶了这岳枫。旁人皆是以为她岳枫占了便宜。其实实际能得多少好处,咱们自是不必多说。” 傅夫人并不明白那些朝堂上事儿,但是听儿子这么一听,觉得极有道理。见傅夫人表情已经松动了下来。 傅瑾瑜赶着添了一把火:“其实之前儿子已经知道太后要认岳枫为干女儿事儿了,正是因此,主动与皇上求了这门亲。皇上也是觉得儿子亏了,便是将儿子提到了大学士位置上。不过因着这事儿有些不中听,儿子便是谁人也没说,甚至父亲都不知晓,如今母亲知晓了,还定要严加保密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傅夫人再一细想,竟是觉得这门亲事竟是万般好处,没有一丝坏处了。 见母亲欣然同意了这门婚事,傅瑾瑜心里吁了一口气。 他初识岳枫便是极为喜欢,那般洒脱爽朗女子,与那些世家女子截然不同。后来得知皇上要为她选一门亲事,他便是知道自己等不得了,便立马自荐,如此正好。 看着母亲笑颜,傅瑾瑜笑是开怀。 父亲因着太后关系不会对她不好。母亲因着自己这番话,也不会纠结她身份。 如此一来,倒真是皆大欢喜了! 他从来都不想重蹈父亲覆辙,所以他宁愿与六王爷抢人,也定要娶了岳枫。 谁想到,老天都帮他。 如今是千般万般好,连皇上都站了自己这边,倒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r*^_^* 151150 这世上事总是如此奇怪,一转眼功夫,沈贵妃竟然与惠妃沾了些亲。83kxs 想来也是好笑,这世事无绝对一句话果真是充分体现了出来。 腊月倒是不当一回事儿,但是似乎惠妃比较介怀,每每提到此事都面色不豫。其实想来也是,这事儿怎么算都是傅家吃亏。 这赐婚消息传出来,不少姑娘都极为震惊。 一时间去岳家商铺买东西人是多了起来。 其实这也主要是为了见一下岳枫,想知道怎样女子能嫁给傅瑾瑜。 不过似乎见过岳枫女子反弹便是没有那么大了。 不仅如此,是对她颇有好感,比起傅瑾瑜冷淡,一身男装,笑容可掬,温柔体贴岳枫似乎是容易获得女子好感。 对于这样结果,腊月宫里得知之后啼笑皆非。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儿,起码,对表姐是好。被人排斥,总是没有那么愉。 “笑什么呢?”景帝进门便是看到腊月笑怪异。 腊月看到景帝笑是厉害。 “怎么了?”拥着腊月,景帝手不老实上下摸。 腊月将他手拉开,将自己知晓消息告知:“还不是表姐……” 腊月将之前听闻消息讲了出来,倒是觉得有趣紧。 不过景帝虽然觉得可乐,但是到底心思没放这个上面,他看来,还是小月儿加可口。 腊月一回头,便见他有些幽暗眼神,心里不解起来,她也知晓,这段日子他并没有宣召他人。 对于这一点,她沈腊月倒是没有成为众矢之,相反,那个人正是傅瑾瑶。 宫里已有传言,正是因为景帝身上伤痕被惠妃嫌弃,景帝才愤然而去。 如此说法,腊月不晓得真假,是不晓得传出来是谁。但是多,她会觉得是景帝。 这宫里敢传出这样传言,除了景帝,似乎是不做他想,也正是因为这样传言,景帝不会再 宣旁人侍寝。 腊月嘟唇,心里却冷笑。如果这个男人真那般怕旁人取笑于他,那么以后他便是只能有她这一个女人了。毕竟,她连他难堪场景都是见过。 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景帝倒是不由分说上下啄吻。 不多时,腊月便是被他按到了床上。 …… 照旁人看,景帝日日宣着沈贵妃,倒是椒房专宠起来。 冬日清晨有些微凉,腊月将自己衣衫穿好,神情仍旧迷茫,不过今日是请安日子,她自是不会迟到。 将一切打理妥当,腊月坐上了轿撵,如今她这个身份,自然是可以用这个,大冷天儿,没人喜欢雪地里走。 许是因为轿撵关系,竟是也极便到了慧慈宫,腊月下轿正巧看到张澜。 张澜连忙微微一福:“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起来吧。这大冷天儿,妹妹来倒是早。” 张澜走沈腊月右后方,也是浅笑:“应当。” 两人进屋,已经到场妃嫔便是连忙请安。 如今即便是蠢笨人也晓得,不能轻易招惹沈贵妃,人家圣宠正盛。再看她娇艳脸蛋儿,果真令人嫉妒。 这有宠和无宠,可不就不一样么? 今日倒是奇怪,她本就来早,可这些人倒是早了些。 不过想来也是,怕是为了给太后好印象吧,毕竟,能够借着太后上位也是条途径。 这宫里老人儿来不多,但是人倒是一个个都打扮喜气洋洋端坐那里。 腊月看向了傅瑾妍,要说这傅瑾妍,果真是和傅瑾瑶不一样,似乎加沉稳,也只有傅瑾瑶说错了话时候才会补上一两句。 看似为她姐姐挽回,可腊月倒是觉得,这傅瑾妍与傅瑾瑶必然关系不好。 傅瑾瑶并不领她什么情。 自从景帝那日庆安宫门口跟着朱雨凝离开,腊月便是与朱雨凝冷了几分,朱雨凝也是明白人。如此这般,也并不过分往庆安宫去。 腊月其实自有自己想法,她本就以为,景帝那般性子,不该庆安宫门口做出这般打她脸事儿。可又偏偏做了,想着往日之事,她有一种感觉,景帝并不希望她和朱雨凝交往太深。 而她偏是懂事儿妃子,既然景帝不喜,那她断不会还要和朱雨凝交好。 这进宫份位高女子,也不过张澜没有承宠过。 这点大家都知道,看沈贵妃对她尚算和颜悦色。有人心里暗自撇嘴,可不是么,往日做这大方给谁看。对他们这些有些宠,可是没那么好脸色呢。 方慈因为之前得罪了沈腊月,这时倒是低眉顺目坐后位置,也不多言。 她虽如此,可是偏有人可见不得安稳。 安修仪便是开口:“对了,方答应,齐妃姐姐什么时候到呢?” 方慈抬头一看,笑道:“齐妃姐姐什么时候到,又哪会告诉妹妹。安姐姐开玩笑了。” 安修仪“咯咯”笑着,用帕子掩嘴。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这宫里谁人不晓得,妹妹是与齐妃娘娘交好。” 说话间还扫了沈腊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这慧慈宫发生事儿,可是让齐妃都把太后得罪了呢?想想,委实好笑啊! 方慈脸色变了变,不过仍旧是努力维持表情:“齐妃娘娘体恤嫔妾年幼,多些照顾,说起来,惠妃姐姐也一样对嫔妾多加照顾呢。” 要说惠妃“照顾”,还真是让方慈咬牙切齿。 初时入宫那几日,方慈也是有一次见皇上机会,不过却被这惠妃半路截了糊。虽说也不一定就一定会来她宫里,但是方慈自认为当时只她一人,只要她稍作勾引,必然能够成事。 倒是不想,惠妃竟然也过去了。 这宫里,方慈是厌恶两人,一是抢了景帝惠妃,另外一人,则是高高上沈腊月。 她是看不上她们二人看人那种眼神。 将惠妃说进来,不过是希望这高位几人能够互相对上。她看来,这景帝出了惠妃竹轩,沈贵妃便是过去请安,委实是打了惠妃脸,还有这后来赐婚之事。 如果这二人之间没有柴火,她倒是愿意添一把。 沈贵妃她已经彻底得罪了。倒是不如让她知晓,惠妃也照顾自己,怕是会加针对惠妃吧。 她这点小心思腊月又如何看不出来。 也不做搭理,和身边张澜低低言语。 按理说张澜不该坐沈腊月身边,不过因着她二人是一起进门,便是有人将这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其实张澜自己都不知道,沈贵妃为什么对她态度还算不错。 场众人,也唯有腊月自己知晓,这张澜,前世与她交往虽然不多,但却是互相欣赏。她是 个烈性又不做作女子,也正是因为她性格上特殊,景帝对她有几分喜爱。 不过这也造成了她接下来悲剧,陈雨澜和方慈两人联手陷害了她。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张澜跳下了冰冷湖水,溺水身亡。 腊月当时看到,便是那么两个人,可究竟还有多少人背后推波助澜,她是并不知晓。 这厢方慈与安修仪说话,却又见沈贵妃并不看她,心里不禁是恼恨。 可想到这沈贵妃正是因为得宠,竟是连家里都受了封荫,心里便是多了向上爬决心。 “贵妃娘娘,不知道嫔妾能不能过去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进宫这么久了,倒是没有见过呢!”娇滴滴娃娃音突兀响起。 腊月一看,正是安修仪妹妹,安淑媛。 其实这宫里没有一个人真切去庆安宫看过小皇子和小公主,毕竟,人家是防着她们呢!她们也不愿意去看那让他们糟心孩子。 听了安淑媛话,便是都望向了沈腊月。 腊月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提这个,并不思索,笑道:“自然是可以。不过你也知道,孩子太小,受不得一点惊扰。我们是连香薰也不敢用。如若你要来看,还需本宫庆安宫偏殿沐浴衣。这样对孩子好,对你也好。免得有人见你是入宫,利用于你。” 这话说有些不留情面。 不过也算是敞亮,这样确实是对她也好。 如若是爽朗之人,自然是觉得这样好。虽然有些防备人,但是一旦有问题,也不会被埋怨。而有些人则不然,她便是觉得,这般说,便是侮辱于她,不相信她。 恰巧,安淑媛属于后者。 就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是有些委屈。 安修仪见状并不心疼自家妹妹,反而是冷笑一声。 这声音不大,但是要听见也不是难事儿。安淑媛红了眼眶,一副有些被委屈了模样儿。 “贵妃娘娘不相信嫔妾?嫔妾断不会做这样事儿。”垂然欲泣。 腊月见不得女子这般柔弱,比起方慈狠毒,这一副我见犹怜模样安淑媛同样不受她待见。 “你这般,倒像是本宫欺负于你了呢?” 腊月声音有点冷。 旁人见她如此,都是有些吃惊,往日,沈贵妃可不会如此。 如今真是恃宠而骄? r*^_^* 152151 安淑媛觉得,自己委实没有恶意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便是不相信她人格。 她从没有接触过这些龌蹉,也没有做过这些龌蹉,怎么能与旁人一样? 如此这般,倒是显委屈。 可沈腊月言语冰冷,她也是不敢胡乱接话,唯有委委屈屈坐那里。 看她这样,安修仪笑了起来:“这也巧了,我们姐妹,到底是亲生。都是想到了一起,既然沈贵妃不嫌弃我们。姐姐倒是想过去看看孩子。沐浴衣什么,这又有什么,孩子小,本就娇弱,此也应该。” 这话还真是毫不留情一巴掌打了安淑媛脸上。 她是委屈看着自己姐姐。 安修仪也不看她,嘴角笑容灿烂许多。 “那本宫恭候姐姐大驾光临。” 安修仪年纪比沈腊月大多,而且又曾经共处一宫,所以许多时候安修仪自称姐姐,腊月都是不做计较。要是详细算起来,这沈腊月份位可是比安修仪高多了。 一向不太和睦两人竟然能够相谈甚欢模样,委实是让人讶异了。 齐妃进门见到便是这个模样,请安之后坐下,没多时便是明白了一切。 她不禁感慨,这果然敌人敌人,便是自己朋友。 这个世上,没有永恒敌人。 腊月看出来,安修仪分外不喜欢自己这个妹妹。要说傅瑾瑶不喜欢傅瑾妍,倒是有话可说,毕竟不是一个母亲。可是安修仪与自己妹妹明明是嫡亲姐妹,怎么就会如此呢? 不过又一想,家家有本难念经,许是有多不为人知事情其中吧。 太后按照惯例询问了些各宫情况,之后便是将众人遣散。 腊月份位高,旁人都等着她先出门。 待走到门口,就听“哗啦”一声,似是珠子坠地声音,她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也正是亏了身后果儿,一把便是扶住了她。 腊月感觉得到,果儿手劲儿很大,可也正是因为她力气,不然锦心桃儿之流必然是拽不住她。 稳住身子,腊月冰冷望了过去。 安淑媛一惊,连忙跪下红着眼眶解释:“贵妃娘娘,嫔妾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刚嫔妾因着想着之前事儿,有些紧张,便是不小心扯断了手链,嫔妾真不是故意。” 腊月看她这般样子,眯了眯眼。6zz 众位妃嫔都没有离开,也并不多言,端是看着这一切,想看沈腊月如何处理,不过按照以往做法,必然是雷声大雨点小。想也不会将事情闹大。 腊月看一眼委屈不得了安淑媛,又看一眼似是看热闹众人,冷笑起来。 老虎不发威,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了么! 先前看来还是对方慈那事儿太过仁慈了,倒是没有想到,她们愈发不将她放眼里,挑战着自己底线。 “这殿内失仪,该是如何处置?” 一旁果儿答道:“可大可小,轻则掌嘴罚跪,重则撵到慎刑司。” 方淑媛一听,错愕将头抬了起来,那泪珠儿便是这般落了下来。 “娘娘,娘娘,嫔妾不是故意啊,嫔妾真不是故意,您怎么能擅自体罚宫妃呢?” 看她这么说,连白悠然那样一般不惹事儿不靠边儿之辈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当真是个蠢么? 这般下沈贵妃脸,她即便是不罚,也会罚了。 果不其然,腊月看着果儿:“掌嘴十下。” 又看安淑媛,一字一句开口:“这十下不是罚你殿内失仪,而是罚你口无遮拦。” 安淑媛哭泣:“娘娘,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太后,这是太后寝宫啊!” 不过很显然,已经进了内室太后并没有出来意思。 果儿走过去,“啪!”狠狠便是一个耳光。 沈腊月就这般略略扬头,看着果儿动手,果儿手劲确实是大,也不过两个耳光,安淑媛脸便是红了起来。十个耳光是极打完。 就见安淑媛脸已经肿不成样子。 “皇上驾到——” 腊月一回头,便是看到身着龙袍景帝。 “臣妾参见皇上——”齐齐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一看,景帝身后竟然是安淑媛侍女。 顿时明白过来,怕是,这安淑媛也不是个省油灯。 腊月挑眉微笑:“安小主殿内失仪,口无遮拦。臣妾身为贵妃,自然要好好教育一下她。免得相同错误,以后还犯。” 她轻描淡写说过,不过眼神儿却有一丝防备。 看她这样犹如炸毛小猫模样儿,景帝放松了脸部表情,笑了笑。 “爱妃这么做好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安淑媛错愕抬头看景帝,哭泣梨带雨。 看着一旁看热闹众人,景帝面色不虞。 略一深思开口:“朕不过刚下朝,就见有人狂奔而来,哭着求朕救他家小主。本来朕并不想过来,不过倒是也想着,看看究竟是何人这后宫兴风作浪。” 他这话说似是而非,许多人都面有期待,希望下一步便是斥责沈贵妃。 景帝扫视一眼众人表情,露出一抹嘲讽笑,果然,月儿这后宫,也是被众人排挤?许是朕真太过纵容她们。 如今时日,他竟是见不得月儿受一丝委屈和挤兑。 “如若算起时间,想来,这安小主还没有出事之前,这丫头便是已经出门了吧?” 此话一出,安淑媛连忙磕头:“没有,没有,皇上,您相信我,我是无辜,我真是无辜。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皇上……” “够了。”景帝声音极为冰冷,众人都连忙垂下了头,不晓得景帝是何等意思。 腊月就这般静静看他。 将腊月手攥自己手里,发觉竟是有些冰冷。 他竟不顾分寸将小手儿放到嘴边呵了一口气。 腊月觉得自己一阵酥麻,不明白看他。 “既然你主子说,她是无辜,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么,你便是去慎刑司交代一下事情经过吧。”刚才还面有喜色丫鬟立时便被人拖走,慎刑司是什么样地方,旁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丫鬟哭撕心裂肺喊着救她,而这时安淑媛已经颤抖瘫那里了。见景帝视线扫向她。 连忙不断磕头:“嫔妾不知情。嫔妾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过去找您了。嫔妾是无辜。” 景帝是不喜这样嘴硬之人,明明人人都看得出她算计,偏是要一副梨带雨委屈样儿。 “想必,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吧?朕过来正巧看到沈贵妃体罚与你,便是会为心疼你?大殿失仪、口无遮拦、构陷妃嫔。既然你这么不知足,去你姐姐殿里做个侍女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吃惊看着景帝。 “来喜,好好处理。”说罢低头看沈腊月。 “你先回宫休息。稍后朕去看你。这后宫,你份位高。有些事儿,但做无妨。不懂事儿,该教育便教育。越是放任,他们越是不把你放眼里。” 轻轻拍了拍她弱小肩。 腊月对今日景帝分外陌生。 竟是,竟是这般? 不管旁人如何,腊月是直到回了自己寝宫,仍旧是没有回过神来。 锦心已经从果儿口中直到了真相。虽吃惊,但是也高兴。 皇上不问缘由便是信任了自家主子,还有比这为重视么。 “主子是太高兴了么。” 腊月一抬头,便是听见锦心这般调侃。 “本宫为何要开心。我本就是对。” 锦心扑哧笑了出来。 主子难得这般正经模样儿。 其实腊月确实是吃惊,照她看,这景帝绝不至于把谁一棒子打死,即便是当初那陈雨澜和白小蝶做了那么多错事儿,也不是一蹴而就便被赐死。 虽然现这安淑媛也没有,但是她已经从一个有品级小主,成了一名宫女。 而伺候人,还是与她并不友好姐姐。 细一想来,果真是毒。 不过同情对她有敌意人这种事儿,腊月是从来都不肯做。 “如此这般也好,他日谁挑衅,直接便是教训。往日本宫好性儿,她们倒是以为我软弱可欺。” “奴婢晓得。” 既然皇上都不问缘由站了她身后,她又有什么可顾虑呢? 不多时,景帝便从慧慈宫回来,他有些忧心皱眉,其实即便他不说旁人也略微能够看得出来,太后身子越发不好了。 似乎这一两年急速衰败。景帝也说不好究竟是因了什么。不过据太医所言,这是早年亏了身子,损了心神。 景帝拳头紧紧攥着,当年那些阴私,他如何不知晓。 又想到今日安淑媛对腊月算计,他心里生出一抹惧怕。 他不想许多年后,有另外一个太医告诉他,他月儿也是如此。 今日本就是小事儿,可是他却立马发作了这安淑媛。 为不过是让众人知道,月儿他心里重要地位。 他会赋予她尊贵身份,许她后宫肆意生活,也同样会全心全意维护于她。 :>_<: 153152 景帝连日来除了沈腊月,并不招其他人侍寝,这般明显做派,即便是太后也被惊动了。 太后委实不解。 可景帝也是并不含糊,面容萧瑟开口:“这宫里,除了月儿,旁人便是嫌弃朕吧?往日里都是浓情蜜意,可是实际呢,不过是几个疤痕,她们便是面露嫌弃,如果让他们看到朕发病时模样儿,指不定如何呢!又有几人会如同月儿那般不离不弃?” 太后这一想,便是想到了前些日子惠妃侍寝不利事儿。知晓定然是这个小jian人嫌弃了景帝。 心里恼怒异常。 厉声:“你是一国之君,谁敢嫌弃。她们是好日子过够了,如果不喜欢伺候皇上,便是去冷宫与那德妃作伴吧。” 景帝笑着安抚太后:“母后莫要为朕担心。她们不懂事儿,朕自有法子收拾她们。您且好好修养便是。您身子不好,何必管这些乱七八糟事儿?” 太后看着景帝关切目光,摩挲着他眉眼。 “哀家只希望,能临死前,多为澈儿分忧。” 如果不是小时候她把澈儿立成了靶子,何至于会受那么多算计,她两个儿子,终是她做错了。 景帝自然是看得见太后眼里许多愧疚,摇头:“母后,儿子不需要您过多分忧,儿子只希望您一直都好好。这宫里这些事儿,不过是俗务罢了。没有什么比您身体重要。” 太后叹息:“澈儿,你,与哀家说一句实话。” “呃?” 景帝看太后,察觉到她似乎是有话要问。 “你这次天,是不是冽儿做?”这个疑惑已经她心里许久了,想到这可怕真相,她便是觉得夜不能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近来身子是每况愈下。 景帝没有想到太后会这么问他。 再一细看太后,那满脸忧伤挡都挡不住。 “澈儿。” 太后见景帝不开口,是焦急询问。 景帝定了下心神:“不是。” 虽然景帝回答了,但是太后为急切:“你没有骗哀家?真不是他?” 景帝肯定:“不是!母后放心。儿子没有必要骗您。这次,不是他。” 听景帝这么肯定回答,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喃喃自语:“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看来她对这事儿是十二万分意。83kxs 景帝见桂嬷嬷将药碗端了上来,便是接过来,喂太后。 看着自己唯一贴心儿子。 太后敞开心扉:“澈儿,年幼之时,是母后对不住你。” 景帝喂药手顿了一下:“母后莫要介怀那时事儿。既然过去了,何必放心里,不断折磨自己。” 太后叹息:“如何能不意,如何能不意。哀家不过两个亲儿子,如今却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是我那时做法,你们兄弟何至于走到此地。你何至于受那么多算计,冽儿何至于养成如今偏激性格。” 景帝并没有什么别反应:“母后好好养着便是。儿子说过,过去,便是过去了。” “母后这一辈子,家族弃子,被人出卖,挚友背叛,后宫争斗,所有该经历,母后都经历过了,这辈子,欠我人太多了。可是如若说我亏欠,却只有二人,便是你们兄弟。母后不敢求你原谅冽儿,但是只求,他日,母后百年之后,你能念着母后这么多年对你好,放过冽儿。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吧。” 景帝看着太后苍白脸色,落寞话。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天之时,他与腊月那些交代,腊月是怎么说? 景帝笑了笑。 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太后似是没有想到景帝会拒绝,错愕看他。 景帝并不停下自己喂药动作,勾起一抹冷笑:“不!朕不答应母后,如果母后过世了,朕必然要与六弟将所有帐都一下子算清。朕必然不会饶过他。所以,母后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活着约束着朕,活着看顾着六弟。” 景帝话音刚落,就见太后眼泪落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知儿子这么说用意。 “好,母后会好好,会好好……” 桂嬷嬷看着景帝与太后,回身抹掉了眼泪。 待安抚好太后出门,景帝看着一地白雪。 想到了小时候愿望,回头看着来喜:“去上书房通知一下,下午禹儿和嘉儿课程停了,中午让他们去庆安宫用午膳,下午朕带他们堆雪人。” 来喜这下这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堆雪人? 皇上? 这宫里从来都面不改色来喜大总管竟是被惊得呆愣那里。 景帝看他表情,知晓他震惊。 “对了,去静婕妤宫里通知一声儿。如果下午宁儿无事。也一起来吧。” “奴才遵旨。” 回了宣明殿,这不多时,景帝吩咐便是传遍了宫闱。 每个人反应都是不同。 太后知晓,必然是自己刚才与他谈话,让他感触颇多。看他对几个儿子终于不像之前,欣慰点头。 腊月知晓,则是有些困扰,孩子还小,看样子他是要将孩子都带出去,她琢磨着给孩子穿什么比较合适。 白悠然则是咬唇感动,皇上能想起她宁儿,她分外欢喜。如今,这个孩子便是她命了。 而另外人,则是深深嫉妒。 不管是惠妃齐妃,还是旁人,想到这个,都是心里一阵难言嫉妒。 两个孩子听说下午可以不用去上书房,而且父皇还要带着他们堆雪人,都是一脸激动。 两个人蹦蹦跳跳来到了庆安宫。 腊月看着两个孩子兴奋表情,知晓他们心思。 想自己小时候也是,哪个孩子不喜欢玩儿呢,特别还是与自己尊敬父皇一起。 “贵妃娘娘,我们来啦……” 腊月笑眯眯将两个孩子引了进门。为他们净手之后便是安排人准备午膳。 “锦心,差人去宣明殿问一下,皇上要不要过来用午膳。” 锦心应是出门。 “娇娇呢?” “娇娇他们刚睡下一会儿,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才好和你们一起玩儿啊。”腊月将两个 孩子衣服整了整。 就见严禹小大人儿似点头。 “这样也好。不过,天这么冷,没有关系么?” 那小脸儿上,竟是深深担忧呢。 “没事儿。我会给她们多穿衣服。他们那么小,又玩儿不了什么。主力军还是你们几个啊。一会儿午膳要多用一些,这样才有力气呢。” 两人都是笑眯眯点头。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景帝进门。 分别请安之后,腊月便是吩咐锦心摆膳。 “皇上突然如是吩咐,倒是让臣妾错愕了呢。”腊月亲自动手,将汤盛好。 为这父子几人布好菜,自己才开始用膳。 景帝眯眼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并无一丝做作,自然紧。 仿若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看着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要吃这个吃那个,腊月不见一丝烦躁。 畅勾起嘴角。 “月儿,朕要芙蓉素炒。”竟是有些孩子气。 腊月察觉他故意,白了他一眼,不过却也连忙动作。 严禹严嘉面面相觑,嘟了嘟唇。 往日贵妃娘娘只照顾他们两个,父皇……这是与他们争么? 这一顿饭倒是也吃欢欢乐乐。 歇过之后,景帝便是换了衣服,带着几个小孩子来到了室外。 白悠然带着刚会走没多久三皇子,也一样跟景帝身后。 看沈贵妃将孩子都包好好地,也没想让他们下地。白悠然又看一眼自己孩子。三皇子也不过比三胞胎大一岁而已。比不得大皇子和二皇子。 她也并没有打算让孩子下来,这么一看,倒是也不显突兀。 景帝小时候便是常常希望,父皇能够与自己一起堆雪人,不过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才知晓,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 父皇日理万机,怎么会有这样空闲,而其他兄弟不害他便已是好,又怎么会与他一起? 如今带着几个孩子玩儿,想来不光是满足孩子心,似乎,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小时候遗憾。 虽然说是他带着几个孩子堆雪人,不过仍是安排来喜带了几人过来帮忙。 这么一看,这边儿倒是火热紧。 有那好事儿妃嫔,闲着也是无事,也过来看。 腊月远远看着张澜过来,便是挥手。 如此这般,张澜也不矫情,笑眯眯迎了过来。 不多时,这边便是一群人。 腊月看着景帝与严禹严嘉玩儿正好。又看自己三个宝贝咿呀够了,困乏小样儿,忙是吩咐周嬷嬷将孩子抱回去。 等孩子回去了,她也手痒起来,靠了过去。 也知怎地,几个人玩着玩着竟是将雪弄到了身上。 腊月想起小时候哥哥带着自己打雪仗样子,调皮将一个小雪球儿扔到了景帝身上,不仅如此,还笑得意,景帝一个惊讶。 不过他总是不能乱了分寸。瞪了她一眼,将两个孩子唤了过去。 没多时,就见严禹严嘉两个小家伙儿齐齐向腊月攻击,其他人都担心被波及,远远躲开。 几人玩儿活,景帝看着腊月脸上纯真笑容,竟是觉得看了眼。 :>_<: 154153 近来宫里也算是安稳平淡,没有什么大事儿,是没人兴风作浪。 前些时日安淑媛事儿人人都看清楚,沈腊月如今宫里还真是风头无二。 倒也是有人想去太后那里上上眼药,但是奈何太后近身体不好,景帝并不喜她们前去叨扰。 不说旁人,前些日子李嫣然李贵人前去看望太后,碰到了皇上,竟是也被斥责了。 想这李贵人,倒也是进宫这批秀女中出挑一位了。 她尚且如此,旁人自然不去找这个晦气。 而这般安静,腊月倒是生出了一丝不真实感觉。 特别是六王爷,得知景帝将岳枫被太后收为义女又赐婚给傅瑾瑜,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倒是觉得,越是没有反应,这事情越是不好处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不过景帝也是再三与她保证,这事儿必然会处理妥当,让她不需多担忧。 景帝自然也有顾虑,不过倒是一切掌握,他也并没有告诉腊月,之前他已经见过了六王爷。 “主子,来福过来了。”来喜低言。 景帝将手中笔放下,看向了门口。 来福低低请安。 “奴才见过皇上。” “查如何?” “因为当时所有可能沾染天物件已经全部焚烧,并不能确切断定究竟是什么引起。但是因为娘娘一直都是与皇上住一起,而她却没有事,所有奴才觉得,应该是您独自使用某一样东西出现了问题。我已经将所有物件都列成了单据,与来喜逐一排查了。并不可见什么异常。” 景帝皱眉,来喜与来福都是谨慎之人,如若他们检查过未发现什么异样,便是确实没有异常。 但是景帝对这次天事件是极为怀疑。 即便是对这件事儿有着十万分怀疑,景帝也并没有一丝一毫对腊月怀疑。 她是人,不是神,她执意留下,本就是听天由命,不管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做。 不是严冽,严冽算是他严密掌控下,而且如果真是严冽做,他这么久不回宫,他必然又下一步后招。可是实际却并不是。 所以也不是他。 究竟是谁,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 旁人不晓得,但是他自回来便开始详查这件事儿,没有什么事儿是意外。 滑下山可以是意外,但是这次绝对不是。 仔细又一想,他算是灵光乍现,抬头:“祈福内殿呢?” 虽然他路上有些不适,但是未必就是天,许是,根本就是他们不是日常用东西,那是不适,确实是有些风寒,而之后大殿里只有他,腊月并没有进去,所以才只有他一个人出事? 来福怔住,随即严肃:“并没有仔细查过,不过大殿因为主子天已经封存了,如果真是大殿有问题,那么现检查也是不晚。奴才这就安排人细查。” 景帝眼神暗了暗,如果确定了是大殿有问题,那么范围就小许多了。 毕竟能接触到大殿,太少了。 点了点头,景帝又想起一事。 “罗丽莎那边可是有消息了?” 来福并没有丝毫意外,声音平板无波澜:“周家父子已经都上钩了,稍后便可收网。许家已经也隐隐上钩了。” 景帝笑活,但是眼里却并无笑意。 “古有一女亡四国。今朝倒是要留下一女毁数家典故了。” 来福并不敢接话。 景帝点头,挥了挥手,来福连忙退下。 听到来福禀告,不管如何,景帝心情都是好了许多。 如若简单一个女子便可以做到将他那些眼中钉悉数解决殆,他又何必多想其他主意呢?这招虽然并不体面,但是倒也是有用。 倒是没有想到,这真公主死了,假公主倒是好用紧。 “启禀皇上。”来喜门口禀告。 “说。” “李贵人带了夜宵过来求见。” 这一批秀女虽然不似上一批那般性子外露,不过也并非都是省油灯。 “不见。” 这李嫣然也并非省油灯,虽与当年连秀云一样被称为才女,不过却聪慧许多。也极为善解人意。不似连秀云那个蠢货。 不过很可惜,她进宫时机不好。 如若三年前,他倒是有心思与她周旋,可是今日却并不可能了,别说他舍不得伤月儿心。便 是对这才女表象下算计,他也是极为不喜。 当他不知道么,比起方慈那般明显模仿,她模仿可谓不着痕迹。 她同样也模仿沈腊月,不过她精明便是精明,并不给人这样感觉。如果不是这次回来之后他对月儿起了不同心思,似乎也不能发现这一点。 而且有一点让他极为怀疑,那便是方慈这个人。李嫣然性格和煦,与许多人都交好。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方慈。方慈不是没有脑子,正主儿情况下,她怎么就模仿那么理所当然呢?景帝原本不明白,可是当他将这后宫之事放了心上,不禁也疑心起这个李嫣然来。 也许,是这李嫣然再从中起了作用。 她并无枉称才女,也极为善解人意,如此这般,倒是让人心惊一个女子。 如果她故意用什么手段说服了方慈那么做,或者是鼓动了方慈那么做,她自己则是从另外一个侧面地方模仿沈腊月,两相比较,确实容易有好感。 想到这里,景帝有些心烦冷笑。 朝堂上纷纷扰扰,这后宫倒是也不遑多让。 “来喜,摆驾庆安宫。” … *** 李嫣然虽然没有见到皇上,但是神色也并不见气馁,反而依旧是笑容可掬离开。 不过谁人都不知道,回去途中,旁若无人,她脸色分外难看。 “主子,您看起那边……“身边宫女看见前方一个身影鬼鬼祟祟。 李嫣然看了看,低声吩咐身边宫女:“丹儿,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切记小心。” 丹儿有些惧怕模样儿,不过还是果断跟上了那鬼祟身影。 李嫣然恢复以往模样儿:“双儿,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缓步离开。 这进宫女子,有几个不是想着专宠与皇帝。 李嫣然也不例外,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一毫机会。 至于那个鬼祟身影,既然如此做派,必然有需要小心他人之处。 如果能抓到旁人把柄,这宫中,她也算是多了一分助力。 不过等了许久,仍是不见有人回来。 双儿劝道:“主子,您先休息吧,奴婢守夜,倘若有什么事儿,奴婢唤您起来。” 李嫣然听罢,点头答应。 不过两人都没有想到,这竟是后一次见丹儿。 一大早,就听外面有些吵嚷声音。 李嫣然刚收拾好,不解。 “出了什么事儿?” 双儿一直陪伴她身边,也是不明了。 “奴婢也不知晓,这就出去打听。” 不多时,这事情便是宣扬了开来。 原来,今早庆安宫后门附近,竟然发现了一具女尸,而这句女尸正是李贵人身边贴身侍女丹儿。 惠妃虽然份位不及沈贵妃,但是因着她如今正管着宫务,便是让沈贵妃解释此事。 事情倒是闹了开来。 李嫣然也同样被请到了慧慈宫。 腊月本来是不想多理傅瑾瑶,但是看她带着人,大大咧咧便是上门,一副兴师问罪模样儿,心里也是不喜起来。 “本宫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解释。别说她人没有死我庆安宫,即便是死这里,上有皇上和太后,又有你惠妃什么事儿。本宫倒是不知晓,一个庶一品妃子竟然可以质问从一品贵妃。” 沈腊月坐上首,面色不豫。 她本不想管这事儿,谁想惠妃倒是非要见她,还将这李嫣然叫了过来,一副不依不饶模样儿。 如今这么看着,真真儿是好笑。 而傅瑾瑶自然有自己想法,她如今代为主持宫务,虽然份位不及沈腊月,也不及沈腊月受宠,但是她总是觉得,这样事儿,是谁也不能包庇,而且这人怎么哪也不死,偏是死庆安宫后门了。 她自是希望借着这件事儿能够一举扳倒沈腊月。 “虽然本宫份位不及贵妃娘娘,但是皇上曾经便是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人是你庆安宫后门出事,你总是要给个交代吧?” 不说沈腊月,即便是李嫣然也是马上便听明白了惠妃意思,惠妃是希望能够一举击败沈贵妃。 所以才咬住这事儿不放,可是,她暗自拧眉,别说是旁人,即便是她也是一下子便能听出话里漏洞。 这只不过死庆安宫后门,这算不得什么铁证,沈贵妃是不需要多言什么。 不过坐山观虎斗向来是她拿手好戏。 这么想着,便是落了一滴泪。 惠妃看她一进门便是如此,开口道:“妹妹有什么委屈可说。还有这丹儿,她怎么就能独自外面呢?” 李嫣然咬唇,似是止住了哭意:“昨晚嫔妾去为皇上送甜品,皇上并未召见。嫔妾便是带着两个宫女往回走,可刚过庆安宫不远,就看见一人鬼鬼祟祟模样儿。嫔妾也不晓得是什么事儿,便让丹儿过去看看。可等了好半响也不见人回来。因着天冷,双儿便是劝嫔妾不要等丹儿,我们便先回了殿里。谁想到,她竟是一夜未归。” 她这话里,倒是隐藏了几重意思,也不着痕迹惠妃面前上眼药,让她为针对沈贵妃。虽然她讨好皇上举动惠妃一样是不高兴,可是,皇上并没有接受。谁都知道,皇上之后去了庆安宫,这般便是将仇恨值拉到了沈腊月身上。 另外一个则是提到了刚过庆安宫不远。她也是故意强调了这一点。 虽然不认为这次惠妃能够扳倒沈贵妃,但是如果能让两人加明刀明枪对上,也是极好。 听完李嫣然话,惠妃扬头看向了沈腊月,面色是不善。 :>_<: 155154 沈腊月看他们这般做作神态,冷笑。 这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们是没有安淑媛遭遇,所以依旧觉得无所谓是么。 板起了小脸儿:“锦心,将人都给本宫撵出去。本宫倒是不明白了,一点证据也没有,过来质问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谓规矩,便是一个低品级妃子来质问高品级妃子么,当真是可笑至极。” 见沈腊月这么不留情面,惠妃脸色也变了。 “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撵我。” “傅贵人到——”傅瑾妍也是知晓了这边事儿,匆匆赶来。 “嫔妾见过沈贵妃、惠妃娘娘。” “起来吧。”沈腊月虽然开口,但是语气并不太好,看着这剑拔弩张状态,傅瑾妍心里堵得很。 她知晓,必然是这个姐姐又过来生事了。 “姐姐,妹妹听闻这边出事儿,便是想着过来看一下。听说这人是庆安宫外,出事。姐姐怎地就过来叨扰沈贵妃了呢?” 担心说太过隐晦,傅瑾瑶并不明白,傅瑾妍说倒是也算直白,不过那句庆安宫外,倒是分外重音。 冷笑一声,傅瑾瑶并不听劝:“什么时候一个小小贵人也有资格搀和这样事儿了。” 傅瑾妍被蹙了一下,并不意外。 拉了拉傅瑾瑶衣袖:“是嫔妾逾矩了,不过这宫里总是要人脏并获才好如此兴师问罪吧。姐姐莫要冲动,着了他人道儿。” 说话间,还看了李嫣然一眼,很明显,她是知晓这李嫣然也不是个简单之辈。 “云岚,给本宫掌嘴。谁许你这里大放厥词?” 此言一出,不光是李嫣然,就连沈腊月都愣住了。 唯有傅瑾妍一副稀松平常模样儿:“姐姐。” 此言包含了许多。 “云岚——” 云岚迫不得已,只好来到三小姐面前。 “这是干什么。” 低沉声音响起。 竟是景帝来了。 不过也并不奇怪,景帝基本每日都是会到庆安宫,即便是不传召沈贵妃侍寝,也是要来看一看几个孩子。 也没用多少时间,就听傅瑾瑶已经将事情经过详细叙述完整。 腊月就这般冷淡看人。 待她说完,腊月微笑发问:“惠妃娘娘,你我二人,谁人份位高?” 傅瑾瑶咬唇,觉得有些受辱,盈盈看着景帝。 许久,见景帝似乎并没有为她说话打算,心里恼恨却仍是开口:“自然是贵妃娘娘份位高,不过臣妾既然奉命打理宫中事务,自然要为嫣然妹妹讨个公道。lanhen” 腊月也不多说什么,继续问:“那敢问,惠妃娘娘可有任何证据,人证或者物证,能够证明丹儿之死与本宫有关?” 惠妃恼恨开口:“庆安宫后门发现。” “我说,证据。”腊月笑着提醒。 如此这般,她竟是没有话说,不过她自认为景帝也是对她有感情,便是落泪看着景帝:“皇上明鉴。尸体庆安宫后门发现,嫣然妹妹又直言昨夜庆安宫附近看到鬼祟身影,臣妾不过是秉公办理罢了。臣妾每日为宫务劳心劳力,得不到大家半分赞也就罢了,臣妾也是想着为太后分忧,可是如今竟反而是一阵埋怨么。” 冷笑一声。 “无凭无据,便是兴师动众,擅闯贵妃寝宫。你这不过一个普通妃子,倒是胆大。是不是如若宣明殿附近看见,便是要对朕兴师问罪?一丝证据也无,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朕倒是不知道,傅相往日是如何教导与你,竟给你养成这么个让人厌弃性子。真真儿是连你姐姐一丝头发都比不上。” 这景帝极为善于往人心里插刀子,如是一番话说出来,傅瑾瑶脸上已经并无一丝血色。不过他并没有停顿。 “既然你觉得有些力不从心,那这宫务,还是全都交还给沈贵妃吧,本来你也不过一个妃子而已。”景帝并不看傅瑾瑶,反而是盯着沈腊月。 傅瑾瑶本就是想着让皇上知道一下她苦楚,没想竟是将宫务拿了回去,竟是踉跄了几步。 腊月闲闲开口:“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不然如果他日再有什么乱七八糟人死我庆安宫大门外。怕是人人都要说我权倾后宫,一手遮天呢!” 景帝看她小脸儿,笑。 “说什么傻话。你是当朝贵妃,四妃之首。这些本就是该你管。惠妃也暂代后宫事务太久了,既然她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那还是交还回来好。”景帝说轻描淡写。 但是这话杀伤力却是巨大。 一个“交还”便是说明了她名不正言不顺地位。 景帝看着这几人,语气淡:“傅贵人又是为何这儿。” 傅瑾妍微微一福,回道:“启禀皇上,嫔妾听说姐姐这里,便想着过来看一下。” 景帝不提刚才云岚已经高高抬起手,傅瑾妍是不提。 “这是庆安宫,不是御园,朕倒是不知道,你们倒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傅瑾妍听罢,连忙跪下请罪,看姐姐傅瑾瑶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儿,心里叹息,如此这般没有眼色,她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拉回来。 扯了下惠妃衣角,她却并无所动。 她这小动作极为隐秘,但是仍是被景帝窥到。 景帝似笑非笑看着这傅家姐妹。 李嫣然看事情超出了预期范围,不太好,也连忙极有眼力见儿跪了下来。 看她这动作,景帝是不喜,相比于傅家姐妹,景帝对李嫣然观感是不好。 “李贵人,既然你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为什么不叫侍卫将人当场捉住,照你所言,庆安宫附近。那么庆安宫守门太监也断不会袖手旁观,没有这般,倒是拍了一个丫鬟过去跟着,这本就不合常理吧?” 李嫣然早已想好了对策。 楚楚可怜道:“当时我们位置局里庆安宫还是有些距离,嫔妾也是想着,一来不能打草惊蛇,另外一个则是,如果是我们误会了,也可当做没有这事儿发生。” “李贵人对自家宫女,倒是放心。既然发现可疑,便是将一个弱女子派了过去。如果昨晚你便是喊人,想来这丹儿也不会死吧?”沈腊月冷冷嘲讽。 虽然知道景帝会处理这事儿,但是腊月还是不深不浅嘲讽。 她也不可能每一件事儿都依靠皇上解决,倘若他日皇上不会维护她,那她依旧是容易被别人当成靶子,倒是不如现趁着有皇宠,厉害些,起码,之后即便她无宠,旁人也会忌讳三分,不敢轻易招惹。 李嫣然咬唇跪那里,心里暗恨,她明明是苦主,如今到似别有目。 看腊月板着小脸儿教训人,景帝笑了下。 “既然觉得有人鬼祟,而你又见过那人。李贵人,你说说,那人有什么特点。” 李嫣然当时看到那抹鬼鬼祟祟黑影,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照着她衣着和身段来看,必然是宫女。 “具体长相并无看见,但是可以肯定是个宫女。” “既然惠妃认为人死我庆安宫后门,便是与我有关系,那么我倒是不便调查此事,免得之后即便是查出了真相,也有人质疑。毕竟,这宫里某些人,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不愿意相信对自己无利。臣妾倒是要请皇上差合适人,仔细彻查此事。谈不上还臣妾一个公道,只不过希望,那些无事生非之辈能够闭嘴。” 景帝倒是不知道,他小月儿何时也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不过如此倒是有趣。 不过是一个转念,景帝便是笑了出来。 “既然沈贵妃这般委屈,那自然是不能善了。不如这样,这事儿,就交给傅贵人吧。朕想着,这宫里,能做到公平合适人,也是不多了。” 这尚妃位齐妃惠妃都不考虑之列,而这般任命与傅瑾妍,本身就是对傅瑾瑶一种变相打脸。 今日腊月倒是看出来了,这景帝委实是厉害。打脸这种事儿,果真做驾轻就熟,昔日宠爱有加,可是待到宠爱全无,他可并不会念着一丝旧日温情。 不过又一想,又哪有旧日温情可言,说不准,她们不过都是皇上取乐工具罢了。 “嫔妾遵旨。”虽然知道如此便是接了这个差事并不好,但是傅瑾妍倒是也不能推辞。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皆是离开。 没有旁人,腊月自然是收起了冰冷脸色,笑眯眯问着景帝:“皇上可是要来些甜品?” 景帝摇了摇头:“稍后朕会让她们将宫务交还给你,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你也不能总是如此,什么也不管。” 腊月拉着他手坐下,嘟唇抱怨:“如今臣妾什么都不管,尚且能生出许多事端,如果管多了,必然是多麻烦。皇上这是给臣妾找不自呢!” 这话倒是有些放肆了,不过想来,这宫务,能不沾便是不沾好。毕竟,给人贪慕权势感觉,总是不太好,而且她孩子又小。 如果说孩子大了,有些事儿,上手自是好。 “你呀,说你想得多,你总是不肯承认,如果觉得自己忙不过来,手下总是有不少可以信任人,交代下去便可。这有些事儿抓自己手里和旁人手里本就不同。你是贵妃,这后宫之中并无他人比你份位高。凡事不必顾忌太多。” 这番话竟是也合情合理。 作者有话要说:暮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1 2:18:8 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1 1:28:49 jy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1 2:4:51 晨风如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 23:2:43 淡淡丄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 21:34:51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 2:34:2 吖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 2:1:16 b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 15::47 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9 17:4:7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9 12:49:44 秋日之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29 1:27:38 谢谢亲们支持,鞠躬! :>_<: 156155 傅瑾妍接了这差事,也是并不好过,这宫里比她份位多人有是。可皇上偏要这么做,说器重她,倒是不如说这也是明晃晃打惠妃脸。 惠妃比她早进宫三年,可是很显然,这三年并没有让她有一丝长进,还是和以前一样。 凡事都要拔尖,处处以自我为中心。 叹了一口气。 身边宫女见主子这般为难,开口:“主子,惠妃娘娘还和府里时一样,张扬跋扈。咱们以后该如何?” 傅瑾妍想到进宫之前父亲叮嘱,一阵无奈。 不过仍是开口:“我们都是傅家女孩儿,一荣俱荣一损俱碎。她可以嚣张跋扈,但是我不能如此。我是不能辜负了父亲期望。” 丫鬟是自小跟着傅瑾妍,叹息:“主子也是为难。” 傅瑾妍摇了摇头。 “算了。惠妃那里,暂且这样吧。如今还是早日查清这件事儿吧。” 丫鬟问道:“主子,咱们该是从哪里查起?皇上交代了,要知道结果。” 傅瑾妍又何尝不知道,景帝是着急。原本家时候她也想着,这沈腊月受宠,是什么个样子,可是倒是真没有想到,竟是这般。 “既然皇上要查,我就必然要查清。先从尸体开始吧。” “一个小宫女死了,怎么地就这般大张旗鼓调查了。”宫女叹息。 傅瑾妍木然笑,缓缓开口:“你当皇上真要为一个小小宫女主持公道?丹儿是为什么死?那个鬼祟身影是谁,想做什么?怕是这些才是皇上关注重点。这宫里龌蹉之事颇多,不过丹儿跟了过去便被杀人灭口,之后还要扔到庆安宫后门企图构陷沈贵妃,这些才是我们要调查重中之重。” 这调查好与不好,其实都是得罪人事儿,不过也分得罪谁。如果不能查出明确真相,必然让景帝介怀。如果查出了,没人知道真相是如何,也难保不会得罪谁。 但是关于这一点,傅瑾妍看清楚,这景帝是天下主宰,她们后宫所有女子莫不依附于他,既然这般,那么便是也很浅显了。 这厢傅瑾妍纠结,但是却坚定调查,那厢,景帝与腊月两人逗着几个孩子,倒是也畅很。 这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小娇娇呜啊呜啊出声儿。景帝抱着,与腊月寒暄。 “虽说这些宫务有些繁忙,但是你也莫要太过忧心,朕也看了,你身边得力人儿也不少,你给些体面,也未必就办不好。稍后朕会为你安排几个人帮衬。” 腊月乖巧点头,既然他一定要要自己接手这些,那便是这样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腊月往这方面想,却不想,景帝竟然是真心。真心为她好。 两人各怀心思,不过却仍是一室温馨。 将孩子放下,景帝看着腊月表情提到:“傅爱卿已经与朕沟通过了。这婚事,定了来年春日,咱们宝贝儿周岁宴之后一个月。” 腊月点头,并不做什么多余感想。 傅瑾瑜是外臣,即便是岳枫是她表姐,也自有长辈张罗。 景帝看她也不言语,挑眉:“你不想去?” 腊月笑,这话说。 “皇上为何会这么想?” 这话就是不想了,景帝笑了笑:“你这丫头,朕也是看着你。往日对你表姐多有关心,才想着问一问。” 腊月摇头。 “臣妾不该去。” 本来傅家几个女儿都宫里,她现又压人家一头,如若那日她过去,势必会让傅相和傅夫人心里不痛,她倒是转眼便可离开,可是她不能不顾及已经嫁进去表姐。 景帝自然也是知晓她顾及,点了点头。 不过纵使如此,他仍是说:“如果你想去,朕便是带你去。” 腊月睨他:“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臣妾意思还如是说。倒是会做好人呢。” 说罢便是娇俏笑。 景帝正待开口,便是听到外面有些焦急声音。 “启禀皇上。” 来喜轻易是不会打扰他。 “何事?” “启禀皇上,太后宫里过来人了,说是太后身子不太好,吐血了。” 景帝一听,霍站起。 腊月也是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朕去慧慈宫。”说罢便是准备离开。 纵使前世太后是害了沈家罪魁祸首,但是今世总是待她不错,腊月自然也做不到铁石心肠。 “皇上,臣妾与您一起过去。” 见景帝点头,便是将锦心等几人唤了进来照顾孩子。 两人倒是匆忙,果不其然,太后状况确实不太好。 腊月从来都不会觉得,前世怎么样,今世一定会。 不然白小蝶陈雨澜之类又怎么会死?所以听闻太后又事,她确实也是很担忧。 几人到时候万太医等几个负责太后老太医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景帝面色不虞。 桂嬷嬷一脸焦虑,禀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之前突然就吐血,之后便晕了过去。几位太医正诊治,还并未出来。” 景帝不理会其他,直接便是进了内室,几个太医见状正要跪下请安,景帝一个摆手,便是制止。 “如何?” 万太医开口:“启禀皇上,太后身子极为虚弱。其实这些年,太后身子一直都比较虚弱,倒没有什么大病,可,可也已近油灯枯……” 万太医没有继续往下说,这接下来话,便是大不敬了。 景帝痛苦闭上了眼睛,他自然是知道,太后状态不好。这些年,太后身子他都是一直都交代太医院留意着,倒是不想,竟是突然就恶化起来。 “可有什么方法?” 万太医极为谨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潜心照顾太后病情,若说办法,也是想了许多,可太后思虑过重。到底是耗损心神。 “臣刚才已经为太后施针过了,想来没有多久便可转醒。但是这长久养护,却不一朝一夕。之前老臣便是说过,太后年轻之时身子已经耗损极为严重,这年纪大了,是要处处谨慎。心思放宽便是会加好些。但是照这两年情况看,太后是愈发心结加重。老臣稍后会按时给太后针灸,同时也配合相应补药,但是能维持多久,确实是未知。” 景帝又怎会不知太后忧心什么,不过是他们兄弟罢了。或许,或许还有那个人…… 除了这些,想来这繁重宫务也是原因之一。 一瞬间,景帝竟是觉得自己分外不孝。 这么多年了。他和严冽处处争斗,却终究是忽略了母亲心思。 “其他人呢,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众位太医医术都是不及万太医,摇了摇头,并不能提出什么好主意。 景帝一阵恼怒,一脚踹到了椅子上,顿时发出“嘭”一声。 纵如此,太后竟是并未转醒。 太医们连忙跪下。 诚惶诚恐。 腊月外室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又一思量,咬了下唇,并未进门,忧心望着屋内。 屋里传出景帝咆哮:“朕要你们都有什么用,太后这个样子,你们竟然说你们没有法子。没有法子?当初你们都是怎么进太医院?如此医术倒是也敢一个个自称御医,说出去,难道不令天下人笑话?” 太后是昏迷,一时半刻并不能转醒,景帝也就放任了自己脾气。 他似乎是迫切需要一个发泄渠道。 众人都是默不作声,这个时候,除非是有确切好法子,不然即便是多言,也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一个个都是哑巴了不成?”景帝看他们没个什么章程,愈发火大。 “启、启禀皇上。” 万太医战战兢兢开口。 “你有法子?” 万太医一狠心,终是开口:“启禀皇上,微臣恳请,恳请皇上能够让内子进宫,为太后一试。” 景帝愣住,看着万太医,想从他话里分辨出真伪。 “你夫人?” 万太医擦了下额头冷汗:“当初微臣启蒙之师,便是内子父亲。她便是幼时就跟着岳父。手艺并不微臣之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微臣不敢托大,言内子如何一定会将太后医好,但是如今这个阶段,试试,总是没有错。” 说出这话,万太医也是极为忐忑。 不过医者父母心,且他如今已是这么一大把年纪,总是想着,如若能救人,又怎么拘泥于那些俗理。 旁人并不多言,万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极为高超,算是太医院第一人,他为人如何,大家也是清楚。既然他说自己夫人医术不他之下,那便是一定极好。 行医之人,并不似朝堂上那些人争权夺势,虽也会有些算计,但是终究是抵不过人命。 即便不是太后,这多了一线希望,也是可以试试。 张太医进言:“启禀皇上,万太医已是我太医院医术为高超之人,万夫人既然不遑多让,那便是好能为太后看看。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景帝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差人去万太医府上请万夫人进宫。” 景帝冷静下来,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你们也都起来吧。好好照看着太后。” 腊月外室听到里面之言,吁了一口气。 竟是,要请师父进宫么? 作者有话要说:jy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1 2:4:51 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1 1:28:49 暮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8-31 2:18:8 小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3:18:15 jjha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5:59:4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3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3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45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49 深海之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12:2:41 谢谢亲们支持! :>_<: 157156 万夫人来极,看见腊月身影,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微微一福请安。 腊月连忙将人扶起。 “夫人请进。太后身子要紧。” 腊月身份,万夫人自然是要拜,但是腊月总是记得那师徒情谊。 此时太后已经醒了过来,也已经知晓了万夫人要过来,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只气色极差,脸色苍白。 腊月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外室,她身份,站外面恪守本分等候,好过进内室。 而此时太后这般脆弱,想必是想自己儿子候身边。 许是知道沈腊月等这里,惠妃齐妃等一些妃嫔陆陆续续也都到了,不过因着景帝一句“回去待着,少添乱。”众人没有办法,都并不得其门而入。 惠妃心情不好,又见景帝如是说,生出一股闷气,直接便是离开。 她看来,这太后如何,总是与她无关,如若真不了,也是少了一个针对她人。她并不真心留下,既然皇上开口,自然是离开。 有些跟着惠妃,便是也并没有等这里,都是离开。 齐妃近并不得太后意,她自然也是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想到也不是第一次让太后对她心生嫌隙。齐妃倒是觉得自己只要温柔小意示好,终有好一天。 前一次便是如此,因此,即便是景帝并没有让她们进屋,她仍是站院子里,饶是寒风刺骨,依旧是并不肯离开,那面色,竟也是万分哀伤。 还有许多并没有离开,都是与她一起站院子里。 腊月室内自然是看得见外面情景,而如今这后宫妃嫔,只她一人待屋内,委实是并不好看。 如若他日传出什么闲话,也未可知。 不过腊月自认为,这个时候是不能做了这慧慈宫主。 也便是忧心站那里,模样急切很。 “六王爷到——”小太监尖细唱声响起。 腊月远远望去,果不其然,正是六王爷。 这六王爷未经传召,是不可能进宫,又想着之前来喜吩咐小太监出去过,腊月明白,必然是景帝看太后身子不好,便将六王爷也找了来。 谁来也是,这两人都是太后心尖尖上人物,不来,倒是不合常理了。 六王爷门外并未与其他妃嫔见礼,直接便是进了屋,腊月看他,也是面色急切。83kxs 进门突兀看见沈贵妃站那里,六王爷一丝讶然表情一闪而过,不过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匆匆便是进了内室。 腊月看他这般,倒是料想,六王爷也没有自己所以为那么不乎太后。 如若真不乎,此时又怎会如此。 “微臣见过皇上。”就听室内语气甚为敷衍。 “六弟来了便好。”景帝倒是听不出个喜怒。 严冽并不知道太后身体状况,今日见她脸色苍白躺那里。 急急请安便是坐到了床边,景帝并未介怀这些。 如果这些小事儿都要介怀,那么他与严冽,还真是不死不休了。 “母后身子如何,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此时万夫人正为太后诊断,看完之后。 谨慎开口:“太后身子年轻之时有许多虚亏,需好好调养。” 多,并未说。 且不说这话该不该她说,便是这六王爷,人人都知道与景帝不和。她也不是那势利小人,但是总要禀告了主上,才好多言。 太后从被子里将手伸了出来,拉住严冽。 又看一眼众位太医:“你们都出去吧。” 几人都是看向景帝,景帝点头。 不多时,这屋里竟是只留下母子三人,将两个儿子手都拉住。 太后闭了闭眼,缓缓睁开:“哀家不求能够看你们亲密如斯,但求,你们不要兵戎相向。你们可是愿意答应哀家?” 两人都是有些僵硬。 太后语气为落寞:“你们竟是不愿意么?难不成,连母后后一丝心愿,你们也不愿意达成?” “母后何苦说着晦气话。太医不行,朕便是去民间寻找,总是能找到高手。何况,母后也不过是年轻时落下病根儿,并无大事,好好休养便是。”景帝不喜太后如斯说法,辩驳道。 太后苦笑:“哀家自己身子,自己知道。我,怕是要油灯枯了吧?这么多年了,哀家也是,也是乏了。你们便是应了哀家吧。澈儿,冽儿……咳咳!” 说罢竟是咳嗽起来。 因着太后声音不大,腊月等人外室并不能真切听到她说了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腊月也是大抵想得到,太后是必要要病重之际看到两个儿子和好。而她现做,应该也正是这样事儿。 对于六王爷,腊月是真心不喜欢,为了自己私y,借刀杀人,害她家破人亡。 抿了抿嘴角,腊月望向对面,那里正是万夫人方向。 万夫人与几位太医从内室出来,都站一边,静静等待。 腊月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现。 如若让他人知晓她与万夫人交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往日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是谨慎些好。 内室太后咳嗽了好一阵儿,两个儿子都有些心慌。 “哀家,哀家不求,不求你们和好如初,只求,只求你们不要互相伤害,不要互相伤害……” 太后拉着两个儿子手,不断低语。 景帝不忍,反手握住她手:“母后,您放心,儿子答应你。” 六王爷也并没有推辞,做了同样承诺:“儿子也答应您。母后,您要些好起来,要些好起来……” 许是因为两个儿子都答应她缘故,太后终于吁了一口气。 样子甚是欣慰。 景帝见太后仍是有些乏,便是将唤了桂嬷嬷进门,之后众人俱是离开。 腊月神色焦急站那里,景帝吩咐她回宫休息。 至于等门外齐妃等人,景帝表情也柔和了些。 不少人都觉得,虽然冷些,总算是没有白费自己一番心意。 景帝终是看见了。 六王爷并没有离开,反而是跟着景帝一起去了宣明殿,腊月猜测两人是有事要谈。 乖巧回了自己寝宫。 而景帝和六王爷严冽确实是有话要说。 两人屏退了众人,便是互相对视。 许久,景帝开口:“朕只希望,太后有生之年,能够与你表面和睦。” 一句话简单,却又直接。 六王爷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与景帝竟是有三分相似。 淡淡嘲讽:“即便是母后不喜欢我,我也是她儿子。我自不会让她伤心担忧。” “如此一来便是好。” 景帝语气也并不好。 “你是母后小儿子,她对你心心念念,你偏是要不断伤她心。如今又说出这样话,怎么,你倒是觉得自己有多孝顺。不会让她伤心担忧?这么多年来,让她伤心担忧事儿,你做还少?” 景帝往日并不会说这样话,不过今日是经历了太后凶险。深感世事无常,不想太后后日子里还不开怀,如此这般才是宣了严冽。 严冽看着景帝,眼神里有着许多怨。 “你倒是惯会说好话,母后对我心心念念?自小到大,她永远都只能看见你一个儿子,那许多事儿,你还需我多言么?我不是傻子。” “嘭!”景帝气极,便是一个挥手,给了他一拳。 严冽被打后退几步,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门外传来来喜低言:“皇上,可是有事儿发生?” 他也是不放心。 严冽又攥了下拳头,终是将手放下,冷笑:“怎么?让我说中了,便是恼羞成怒?你是天子,微臣自是不会与您动手。” 景帝言语冰冷,不如往日那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愚蠢之辈。这么多年,你年纪倒是都长了狗肚子里不成?小时不懂也就罢了,偏是长大仍旧如此,真是让人看不起。你要说小时候,那我们便说小时候,你觉得母后偏疼于我。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你年纪小,可是能躲得过那么多算计?你又可知,我是如何长大?我从小到大受了多少算计?我多少次生命垂危?你不知道,你只会心里阴暗觉得,我抢了你母爱。可是,你就没有想过,母后是为了不让你成为众人眼中钉才做了那些?如果不是母后身子不好,你以为朕会饶了你?朕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有脆弱,可是让我伤心,便是你这个好弟弟,为了皇位能够狠心杀我好弟弟。” 景帝确实也是气极,言语间一时“朕”“我”不分起来。 严冽错愕看着景帝,许久,继续:“你说谎,若是如此,为何我长大,母后依然不喜我?为何父皇要将我发配到那苦寒之地?好,不说远,就说前些时日,岳枫,岳枫为什么会被赐婚傅瑾瑜?” 景帝看他急切表情,缓了缓心神:“留你继续杀我?留你看着我们自相残杀?还是留你让朕斩草除根?你是皇亲,母后会让你娶一个商户之女?” :>_<: 158157 两人争吵声音并不大,但是面色却都很难看。 不过这个时候景帝已然是缓下了初激动,他这人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如同今日这般,倒是也极为少有了。 严冽控制不住自己,终是闭眼平静了一下:“什么是为我好,什么是为我不好,你们又如何知道?岳枫是商户之女又怎样,耐不住我喜欢。” 景帝不以为然:“你若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放手?你可以与母后闹。” 这话里有着淡淡嘲讽。 严冽眼神暗了暗,语气也不太好:“我不极力争取,是因为我发现,我除了她脸,什么也不喜欢。不喜欢她爱好,不喜欢她性子,不喜欢她人。” 这一点景帝又如何不知晓? 岳枫终究不是岳倾城,两人性格是南辕北辙。有着天壤之别。 景帝冷笑。并没有接他话,也并没有多言。 “岳枫这事,既然已经过去,我便不想再谈。至于母后,我会与皇上相敬如宾。不会让她老人家失望。还有你说那些其他。我并不想知道。” “正巧,朕也不想多言其他。母后身子极弱,只希望,她能对我们欣慰。” 景帝倚椅子后背,言语间也是颇为冷漠。 不管其他,这事儿,两人倒是达成了共识。 门口来喜终于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倒是担忧,皇上与六王爷动起手来。如今总算是还好。 待六王爷离开,景帝看了一会儿奏折,觉得心里烦闷,便是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起驾去了沈腊月庆安宫,这个时候,他分外想见她。 腊月刚是收拾妥当,便听闻景帝到来。 笑眯眯迎了出来,景帝拥着她进门。 见景帝愁眉不展,腊月将手放他眉心,轻柔。 “皇上,一切都会好起来。” 知晓景帝担忧太后,她安慰道。 “朕其实也不是没有怨过太后。” 许久,景帝开口。 腊月帮他按摩动作一顿,停了下来,不过只一下子,便是又恢复了动作。 “皇上现不怨便好。” 皇上对太后感情极好,腊月看得明白。 苦笑一下:“是啊,朕现不怨。因为朕发现,不管怎么样,母后都是希望我们好。也许这过 程里有许多伤害,但是终究是血脉相连。” 腊月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按摩。 “朕小时候也极为喜欢严冽。觉得他软软,特别可爱。可是终朕却发现,我们形同陌路。原来,许多事儿走到后,终究不是开始那个模样。” 景帝絮絮叨叨,这个时候,他似乎极为缺少一个可以互相倾诉人。 腊月不再多言,只是就这么陪着他,听着他不断诉说。 “严冽今日说,他不喜欢岳枫了。” 不知怎地。他又说到了这个。 腊月一怔,不解问道:“不喜欢?他不是一直顶喜欢表姐么?” 景帝摇头:“不喜欢,他说,除了长相,岳枫并不能让他有一丝喜欢。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终,他并没有就岳枫事儿闹到母后那里。” 腊月心里微微叹息。 突然间她就觉得,所有一切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 也许,岳枫性格不像她母亲,便是大福分。 而今生与前世,终究是不同了。 她不明白,六王爷怎么就能放得下岳枫,这时听着这个话再一细想,也未必不是。 前世之时事情发生突然,六王爷大牢里第一次见到岳枫,她与母亲有八分相似,这个时候,六王爷必然是极为震惊,也正是因此,他断不能放弃。 可今世不同,今世岳枫这事儿算是循序渐进,且因着时间长,六王爷充分了解到,她除了容貌,并无一丝相似,如此这般,想来六王爷自己也会觉得淡淡。 毕竟,尘世间要找一个容貌相似人,未必就是难事。 而六王爷不是看中了母亲容貌,他欣赏,大概多是母亲温柔恬静性子,而这些,岳枫都做不到。 不知怎地,腊月就觉得放松起来。 这一世,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终究有许多事情,是不一样了。 *** 太后病情虽然不好,但是也并不是极差。因着万太医等太医院圣手和万夫人心照顾,这病情倒是暂且稳定了下来。 因着太后病情稳定,景帝心情总算是放松了许多。 宣明殿。 景帝看着地下跪着来福。 详细翻看着手里调查结果,那脸色,竟是愈发苍白难看。 终于,他将手里材料放了下来。 “这一切,就是你查到全部?” 来福点头:“正是如此。人已经被奴才悄然扣了下来,只待皇上细查。” 景帝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企图加害他人,竟然是陈雨澜父亲,曾经陈大人。 当初因着陈雨澜事儿,陈大人也被免了职,后来因为有人举荐,而陈大人确实也为人老实,并没有什么错误。景帝便是将他安排了个极小位置。 可恰是这极小位置,却是差点害死了他自己。 陈大人跟着自己主管大人事先去祭天寺庙安排,便是悄然祈福大殿内做了手脚,正是因为如此,景帝才会出事。 而陈大人目很明显,便是要害死景帝和沈腊月。 照他看来,是景帝与沈腊月两个人联手害死了陈雨澜,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做父亲,必然要给女儿报仇。 只要景帝染了天,那基本必死无疑。而景帝又是与沈腊月接触颇多,想来也是一定会传染上。 就算是没有传染上,那么两人一同出宫,景帝出事,沈腊月也是活不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虽然自己算到了景帝天,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天,也是会被治好。 暗卫虽与慎刑司不同,但是却绝对是胜一筹。 陈大人熬不得这刑罚,终究是将一切说了出来,现他倒是后悔了,可是终究是无用了。 景帝万万没有想到,他处罚一个心怀恶毒又犯了错误妃嫔,竟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陈大人完全不问青红皂白,便是不顾一个国家安危,如果他死了,南沁会是多么动荡,许多人都会出事,他竟是全都没有想过。 想来一个表面看起来为国为民老好人,竟是存折这样歹毒心肠,景帝觉得一阵冰冷。 冷下了脸。 往日他觉得如果后宫嫔妃运用好,必然会给自己增加助力,可是这段时日,经历了这种种,他竟是越发觉得,这后宫妃嫔,让他觉得恶心。 一个个看着都似娇艳朵,可是内里却是淬了剧毒,这般歹毒女子被他发落,竟是会惹得她父亲做这致命陷害。 这是陈雨澜,如若旁人呢? 德妃、齐妃、惠妃……她们家人又会不会如此呢? 越想越觉得可怕,景帝看着来福:“事情可有妥善保密?” “禀皇上,并无旁人知道。而且目前为止我们只控制了陈大人夫妻二人。” 景帝知晓,这陈夫人,恰是腊月姨母。 往日里她待陈雨澜有几分纵容,全是因为这位姨母关系。 “陈夫人。她知道此事么?” 这话答案其实景帝自己都知晓,不过他还是想着一问。 果不其然,来福回道:“禀皇上,知晓。正是他夫妻二人商量好。他们之前便是觉得皇上和沈贵妃害了他们家陈小姐,可是却苦无机会,不过陈大人也算是有耐心之人,终是等到了这次祭天。” 景帝听到这个话,冷笑。 “爱妃,忠臣,其实不过都是笑话。陈雨澜温柔小意,处处讨好于朕。陈大人貌似忠良,不过却终究都是歹毒之人。外人尚且可以防备,这身边女子如若犹如蛇蝎,朕倒是觉得,真是朕悲哀。” 来福没有想到,景帝说出这种话。 “这件事儿,不需让沈贵妃知晓。” “是。” 景帝深知腊月性格,虽然看似嚣张跋扈,但是却极为心善,想来如果知道自己敬重姨母一心置她于死地。怕是她会伤心欲绝吧。 倒是,不如如此。 “通知周楠进宫。” “是。” 周楠进宫,之后便是对陈家彻底抄家,旁人不明缘由,便是都看着沈家态度。而沈家也是心惊不已,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但是仍是故作镇定,自陈雨澜死后,两家便没了走动,是交恶起来。可纵使如此,两家到底还是有些关系,再看岳家,竟也是不为所动。 其实这两户人家也不是不动,只不过,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陈家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 周楠是景帝亲信,这次事件既然是他出马,必然是重中之重。 腊月宫里也听到了消息,但是却并不敢多加打听,她仿若是看到了前世抄家,竟是觉得心里怕极了。 似乎连三个小娃娃都感受到了他们娘亲不妥,也比往日安分许多。 不出半日多,景帝朝堂之上宣告众人,陈家通敌卖国,已被全数羁押。 稍后会进行严加审讯。 被发现之情之人,一律严处。 一时间,风声鹤唳。 作者有话要说:挥舞小手帕~~~求作收!vivi是个软妹纸,求收藏作者吖!不管是还是开文,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哦! :>_<: 159158 腊月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家竟然是以通敌卖国罪名被羁押,这点她是怎么都不信。isen 细想之下,完全毫无征兆,可是事情偏是如此,而这又是大罪,她断不敢乱言。 这些日子也有人过来求见与她,腊月明白,这便是过来打探,其实她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对旁人打探是敬而远之,并不招待。 渐渐,便是少了起来。 因着宫务比较多,而太后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帮衬,腊月一时间其实也忙了许多。 也不过是两三日功夫,陈家就被判了秋后问斩,腊月一算,现马上年,如此看来,也不过是只有半年多了。 腊月震惊同时也极为不明白,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所以有了蝴蝶效应,她家虽然没有出事,但是陈家却出事了。 可她又深知景帝为人,如果说景帝什么都不晓得,她是断不会信。 陈家究竟是真通敌卖国,亦或者是犯了景帝其他忌讳? 这个时候,不管是沈家还是岳家,都并不敢往宫里传消息询问,就担忧一个弄不好,便是被牵连上,从而害了沈腊月。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因此每每慎之又慎。 纵使她已然与陈雨澜决裂,他们沈家与陈家也没了往来,可始终就她母亲与陈夫人是姐妹,这是不能反驳。 担忧有那小人其中作梗,与她家为难,腊月心焦极了。 往日看着倒是还好,但是一旦经历这种大事儿,她便是深觉自己无能为力。 除了这些,她也是极为想见一次姨母,她要知道事情真相,才知道能不能帮助她。 陈雨澜纵使万般陷害,可姨母当初对她却仍是好。 “皇上驾到——” 听闻景帝到来,腊月连忙迎接。 看景帝心情似乎不错。腊月笑着开口:“皇上今日心情倒是不错呢!” 景帝斜睨一眼腊月:“那是自然,这朝堂平静,便是好。” 腊月不晓得他是否话里有话,端是想着。能够如何开口询问姨母之事。 景帝见她有些心不焉,也明白她想法。 捏了捏她脸,问道:“今日几个孩子可是有乖乖?” 提到孩子,腊月自然眉眼是笑:“那是自然呢!” “太后身子不好,旁人朕又信不过,这过年了,宫里要忙碌也颇多,你且多照应着些。” 腊月点头。 这点她是知道,而且宫里权利她手里。这再好不过。 “皇上放心,臣妾定当竭全力。” 看她仍是有些欲言又止模样儿,景帝示意她倒茶,腊月连忙动手。 景帝端着茶杯轻抿,面色如常,但却是淡淡说:“当初贤妃也是喜爱这龙井。” 腊月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贤妃,这贤妃已经去了能有三年多了,腊月已然忘记了这个人。可是又一转念,腊月顷刻脸色苍白,她又如何不知晓,这必然是景帝警告她。 贤妃是因何被贬——后宫干政。 而她要问,却恰恰正是此事。 再看景帝神色,并无特别。 可是腊月深深明白,景帝是有心思,他再用贤妃点拨她,或者说是警告她,警告她不能干政。不可过问姨母之事。 拳头紧紧攥住,她深呼吸了几下,终是平静下来,扬起甜甜笑脸。 “贤妃喜欢,臣妾却并不喜欢呢!臣妾这人比较糙儿,并不喜这精致之物。上好茶叶,竟是让臣妾如牛饮水了呢!” 腊月反应过来之后,便是答道。 景帝看她懂事模样儿,高兴点头。 其实他并不是再用这件事儿警告腊月,他只是希望,腊月不要开口求他,一旦她开口,他担忧自己并不能抵挡她哀求,如若让她见了陈夫人,知晓了事情真相,想来会是一个巨大打击。 即便是再坚强,她也不过是十六岁。 他看来,还是个孩子呢! 可又见她如此聪慧,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过来,也同样用话告诉自己,她与贤妃不同,景帝微笑。 一下子将她拉进怀里。 他低喃:“你好好。朕只对你一个人好,旁人,朕便是看都不看,是不会多宠。” 听他这话,腊月一下子心惊起来,再一细想,可不这些日子除了她这里,景帝便是宿宣明殿,并未招一人侍寝? 又想到之前,这事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似乎……是宠幸惠妃之后? 难不成,他被人嫌弃了疤痕,便是不能忍受? 腊月胡思乱想,一时间两人竟是都静了下来。 这屋子里一阵安静。 不过两人终是没有安静太久,不一会儿功夫,就听小娇娇和小四儿两个似乎比谁大声儿咿呀起来。 腊月连忙从景帝身上起来。 几个孩子都住她主殿偏室。 如今必然是醒来,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声儿。 景帝心情不错,便是拉着腊月往偏室而去。 腊月笑:“奶娘她们喂好之后,周嬷嬷便是会将孩子抱过来。” 扯着他衣袖,腊月扬起明媚笑脸。 似乎提到几个孩子,她就会笑分外灿烂。 景帝看她笑容,竟是一下子变看痴了。 往日自是常常看她笑。浅笑、大笑、娇笑、媚笑……可是今日看来,竟是都不如这般。 似乎……似乎是极为发自真心。 而往日那些,便是应付他似。 景帝心里有些微微堵,并不了解,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景帝扳过她小脸儿。 言道:“说你ai朕。” 往日里他极为喜欢她软软糯糯那句喜欢,仿若一根羽毛,轻轻刷过他心。 腊月自是不知道景帝又怎么了。 偏头看他。 见他执意如此,娇嗔:“皇上惯是个会欺负人。” 景帝并不言语,就这般捏着她下巴。目光坚定,如此这般,腊月还有什么不晓得,知道他必然要得到自己想要答案。 软软开口:“我ai你。” 景帝看着她眼睛,这个时候,他竟是觉得自己看不懂她了,她眼睛水汪汪,语气也是他极为喜欢音调,可是不知怎地,他偏是就觉得,这不是她。 或者说,这是被伪装过她。 这句我ai你,和她嘴角勾起弧度,远是没有听到几个孩子时那明媚灿烂笑容让人觉得真心耀眼。 不肯放手,他继续:“再说。” 呃? 腊月不解他。 是不知道他突然之间是发了什么疯。 咬了一下下唇,嘴角嚅嗫几下,又开口:“我 ai 您。” “再说!” “我ai您。” “再说!” “……” 似乎不管怎么说,腊月话都不能让景帝满意,他就是觉得,不对味儿,往日他没有察觉这一点,但是这时,他是深刻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月儿,好像不是像他想那般喜欢他。 起码,那句我ai你,便是让他觉得并不真切。 看着她,他一字一句:“朕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要喜欢朕。你要ai 朕。月儿,朕从来都没有那么乎过一个女人,那么喜爱一个人,不管你对朕如何,朕都想着,要对你好,要好好宠你,爱你,照顾你,保护你。” 腊月听他此话,呆滞那里,不明所以。 她不了解,景帝为何突然如此。 可景帝看她如此迷茫模样儿,心里竟是稍微酸涩起来。 原本时候,他以为她爱他,是喜爱她讨好眼神儿,温柔动作,俏皮微笑。 可是今日,他竟是觉得,他求,是一个真实会爱他沈腊月。 而不是,因为他是皇上。 亦或者是,她假装。 不知怎地,景帝竟是从她表情里看出了几分假装。 苦笑一下,不爱她时,他怎么都看不出,但是动了心,所有一切便是不同了。 他竟是不满足起来。 甚至说怀疑起来。 怀疑她没有那般爱他。 “皇上,你今日是怎么了?”腊月看不懂这个时候他,觉得他今日反常极了。 小心翼翼询问。 景帝看她模样儿,轻轻笑了:“朕这般爱你,却怕你不如朕想那般爱朕。” 如此肉麻话,腊月听完去并无什么反应。 她看来,景帝爱情,廉价至极。 如果需要,他会对无数人说出这一句话。 而此时她又因着陈家事儿多有怀疑,生怕景帝是怀疑她,是小心了几分。 “臣妾自然是喜欢皇上,爱皇上。如若不爱您,臣妾又该爱谁?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这患得患失,本就该是臣妾,不管如何,都不该是皇上您。今日您这般,倒是让臣妾觉得,您抢了我该说呢?” 景帝看着她说话时眼神儿,眼神暗了暗,其实如果细看,腊月说爱时,眼里竟是并无一丝爱意 。 苦笑一下,往日他究竟是多蠢,才会觉得,腊月爱他如生命? 又想到两人共同经历那些,景帝心情平复下来。 纵使,她不似她自己说那般爱他。 纵使,她没有对自己付出百分之百真心。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总归是他妃嫔,终究他身边。 生死攸关之时,她表现出来生死相随,舍命相救,又怎么不是她心里真感情? 想到这里,他又变了面孔,只要他真心,又怎么会捂不热她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3:18:15 jjha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5:59:4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3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3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45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8:57:49 深海之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12:2:41 1365388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21:38:31 jj风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22::57 ╰嘟米萨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22:3:14 jj{,1}{,1}8 谢谢亲们支持! :>_<: 160159 腊月终究是没有管陈家事儿。这事儿里处处透漏着诡异,她听了皇上话,并不敢多管。 不管陈家是否真通敌卖国,可是这事儿是所有罪名里大,想来如若不是她现身处位置,他们沈家与岳家必然也是要被牵连到。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后怕。 腊月这人甚有自知之明,断不会去争取那些无能为力之事。 如此这般,倒是也就这样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这件事儿,却不明所以。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那时她与景帝已经不分彼此。 景帝室内暗格里,她终是窥到了当年陈家覆灭真相。 原来……竟是如此。 而此时,腊月虽然遗憾,但是到不至于太过纠结。 因着过年,她准备颇多,不仅如此,这太后身子不好,她也常常过去。 时间久了,她也与万夫人说上几句话。 这师徒情分虽是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万夫人总归是从小看着腊月长大。两人说话,隐隐间也能互相明白几分。 腊月知晓万夫人为人,便是暗暗告诉她,这陈家事儿,不宜多搀和。 万夫人自然是明白。 许是因着大家齐心协力,许是因为两个儿子和睦了,她心里高兴,太后身子竟是一天天好转了许多。 腊月见状,也是分外高兴。 见太后有些好转,腊月也常将一些不明白事儿请教于太后,太后竟是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了。 将腊月推给了桂嬷嬷,交代她有事不懂,问桂嬷嬷便可。 腊月点头答应。 她并非伪装,确实是真觉得,自己初初接触宫务还是多问些,谨慎些为好。 她这般倒是正巧中了太后下怀,觉得她是个懂事,越发喜欢她。 而腊月是不知道,太后之所以并不多管,完全是因为对景帝信任,景帝虽将宫务安排给了沈 腊月,但是也帮她安排了不少帮手,太后这人心思重。 这么看着,便是以为,景帝不过是借着腊月手,其实所有事情还是全都抓他手里。 而这时又见腊月傻傻笨笨请教,太后也存了真心,便是交代桂嬷嬷多帮助些她。 如此一来,倒真是阴差阳错。 可这阴差阳错里,却又有着不少景帝手笔。 临近年关,一切准备妥当,腊月心里倒是觉得放松了许多。7k7k1 也正这时,傅贵人来报,说是找到了凶手,要告知于沈贵妃。 腊月并不是个爱管闲事儿,而且她可是说不好这傅瑾妍如何,现看着,倒是比那惠妃多了许多心机呢。这般女子,她自然是为防备。 腊月并不将此事接过,反而是交代傅瑾妍去求见景帝。 这事儿是景帝安排下来,自然是要先告知景帝,之后如何,另当别论。 傅瑾妍看沈腊月这番做派,也知道她是个聪慧。 并不这里多加耽搁,微微一福便是起身离去。 这宫里可不大,谁有个什么事儿,消息便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四处。 人人都知晓,这傅贵人已经查到了凶手,但却并不知道这凶手就是何人了。 景帝看着下首傅瑾妍,面无表情:“你查清楚了?” 傅瑾妍语气肯定:“回皇上,嫔妾已经全部查清了。嫔妾将所有证据和各人口供都整理了出来,请您过目。” 她倒是个极为妥帖,也是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如此直观让景帝看这些,才是好。 而景帝翻看那些材料,面色仍旧是并无什么变化。 许久,将材料放下,问道:“惠妃可是知晓她宫里宫女有问题?” 傅瑾妍忙是摇头:“惠妃并不知晓,这是之前德妃惠妃初初进宫之时便安排好人脉。她受过德妃恩惠,对她示若再生父母。留竹轩,便是企图伺机挑拨惠妃与宫里其他妃嫔关系。” “人呢?”景帝也不过随口一问,照他看来,这傅瑾妍既然能将事情处理这般妥当,必然是不会将人害死或是其他。 “回禀皇上,人臣妾已经交给慎刑司了,只待皇上处理。” 景帝又看那份材料,德妃之前各宫都安插了人,因着后宫无数次清洗,这人也都被消除差不多了。可是惠妃这里这个因为地位低,且平日里看着老实,竟是被躲了过去,不仅如此,还一点点升做了二等宫女。 她便是深夜前去与德妃会和,利用惠妃那里知道消息,妄图做些手脚,挑拨这些高位妃嫔之间关系。 那夜,恰是李嫣然遇见了,之后便是安排丹儿跟了过去。 可却不想,这事儿终是被发现了,德妃两人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不仅如此,还将丹儿尸体故意扔到了庆安宫后门,企图陷害沈腊月。 原本时候,她们是企图找个机会将尸体扔进殿内,但是因为庆安宫防范甚严,且皇上也正此,因此唯有将人扔后门。 因着惠妃齐妃都与沈贵妃关系不好,德妃便是知晓,即便只是后门,也定然会引起一番风波,没想到,果然如此,这惠妃果然是按照她想来了。 将这份材料放下,景帝眯了眯眼,似是想什么,终于,他开口:“你先下去。今日之事,暂且保密,稍后朕会处理。” 傅瑾妍并没有什么惊讶表情,应道是之后便是离开。 看她背影,景帝收回视线,他并非就是要放过德妃。 德妃此人,到这个份上儿,已经不得不除了。 可是既然要除去,便是要看着怎么除。 想到当日陈雨澜坏事做,她父亲还要报仇雪恨,景帝面上闪过一抹冷色。 他不可能让那事件再次重复。 想了一想,景帝唤道:“来福。” …… 景帝交代了什么并未可知,可是如今后宫却是人人自危,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傅贵人又查到了什么。其实不少人也是怨恨傅瑾妍,如果她之前便是执意将这事儿交予沈腊月公开,仿佛还不会这般让人煎熬忐忑。 可皇上性子是个什么样,这么些日子,大家也都是有所耳闻。 交给皇上,偏又是隐忍不发,人人都担忧皇上算计什么。 如今皇上这般维护沈贵妃,难保不会对她们做什么。 当晚,景帝并未召见任何人。 可这对许多人来说,终究是个不眠夜。 第二日早朝之后,景帝便是差来喜通知各宫。 当初害人之人,正是德妃,与此同时,傅瑾妍调查那份结果也被宣扬了开来。 腊月坐火炕上,因着来了葵水,小脸儿苍白着,身上抱一个汤婆子。 听锦心将一切说清楚,腊月点头,这个结果,她是相信。 这德妃能做出这样事儿,也并不稀奇。 她现端是要看着,皇上如何处置。 而皇上既然是将事情公布了,也必然是要处置,不然又怎能服众。 这德妃自进宫以来,对她多有刁难,那光明正大陷害,便不是一次两次,如今这时,即便她是 身冷宫,可是依旧想着如何陷害于她,对这样人,腊月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心,反而是觉得大人心。 如若说这事情里有什么是让人不舒服,大概也只有小嘉儿了。 不管德妃如何歹毒,对自己儿子,她是极好。 想来,唯一会受伤,也只有小小嘉儿了。 那个自德妃出事后,老实跟着禹儿身后,希望自己表现乖一些,便有机会去见自己母妃小嘉儿。 “主子。你说皇上会怎么做?” 锦心也是想到了那小小孩童。 腊月摇头,她并不知晓,她甚至不知道景帝意思。 虽不明白终是个什么惩罚,但是既然景帝会宣扬,那必然是存了以儆效尤心。 *** 静谧冷宫。 德妃呆木坐那里,她已经知道,事情东窗事发了。而皇上究竟会如何,也正是她迫切想知道。 又想到自己儿子,德妃便是觉得,许是事情不会如同自己想那般复杂,皇上总是要顾忌孩子,总是要顾忌。 前日虽然下过一场雪,但是今日倒是因着阳光明媚,已经悉数化。 想来也只有冷宫这样阴冷背阴角落,才会有那积雪。 “咯吱咯吱——”这是踩雪上声音。 德妃连忙起身奔到镜子跟前,迅速梳妆,她觉得,来人差不多会是皇上,而皇上面前,她是想保持自己美好一面。 如若这般,许是他就会想到彼此情分,放她这一次。 “嘎吱——”门被推开。 德妃望了过去,来人身着灰色大斗篷,可纵使如此,看身量,这并不景帝,相反,却是一个女子。 那披着斗篷人抬头,德妃定睛一看,愣住,竟是齐妃。 随即,她便是恢复了平静,冷笑:“你来干什么。” 齐妃面容有一瞬间扭曲:“你害死我孩儿,害我今世不能有自己孩子,你猜?我来干什么?” 说这话语气阴测测。 德妃看她这样,有一瞬间害怕,不过强作镇定:“我犯了错,皇上自然是会处置我,倒是不知道,你来这里,算是什么意思?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免得皇上到来,看见你这般下作模样。” 齐妃闻言,“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是这般无能——” :>_<: 161160 德妃见齐妃如此,一阵寒冷。lanhen 见到这个样子齐妃,她心里是有些怕,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仍是强撑精神,虚张声势冷笑一下。 “即便是处置,也是皇上,可不是你齐妃。如果你害了我,你便是觉得,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图惹人怀疑罢了。想来这齐妃位置,你是不稀罕了吧?” 齐妃眼里淬着毒:“你以为,我会留下什么把柄么?别说是如此,即便是留下把柄,那又如何。我必然要手刃仇人,你害了我孩儿,害我再也不能有自己孩儿,如此便是完了?” 齐妃说话间迅速靠近了德妃,一把将手里白绫绕了德妃颈项。 因着事发突然,德妃竟是毫无防备。 紧紧抓住她胳膊,德妃死死挣扎,可这个时候竟是挣脱不开。 齐妃声音极低,但是却充满了怨恨:“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么?你又以为,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多久,练习了多久,我必须亲自手刃仇人,必须如此。我不会让你死其他人手里。我要亲手报仇,亲手报仇!这宫里众人皆以为我厌恶沈腊月,可是你知道么?假,全是假!这宫里,我只要你死,只要你死……从知道你杀了我孩子那一刻,从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孩子那一刻,我便是想着让你死……” 德妃没有想到齐妃竟然会如此怨恨她。 其实这也是必然,齐妃不仅仅是失了孩子,也是彻底不能生育,这对她来说是一个致命打击。 似乎想到了什么,齐妃是加大了力气,这个时候齐妃与以往文弱形象是有着本质上不同 。似乎面对仇人,她能爆发往日爆发不出力量。 而德妃虽然反抗,可是已经渐渐体力不支翻白眼了。 “去死吧,去死吧。下去给我孩儿道歉,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儿子。没有理由你害了我孩子,你孩子却要好好活着,你放心,我会让他早日下去陪你,你放心好了。” 说罢,齐妃加重了力气。 …… 齐妃冷冷站那里,看着已经倒地上没了气息德妃,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皇上要绕过她,可是她不会。 德妃,下去陪我孩儿吧。 看了一眼周围,齐妃小心谨慎将刚才德妃挣扎之时碰倒东西都收拾好。仔细检查,发现并无一丝异样,踩着桌子将她吊了房梁之上,齐妃即便是有力气,也不过是个女子,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气喘嘘嘘了。6zz 自从知道真相那一日,齐妃便想着,能够有朝一日为自己孩子报仇,束兰都能背叛德妃,也难保她身边人就一定能受得住慎刑司酷刑。 许是之前她还会有一丝坚定,觉得自己身边人会,但是进宫了这么多年,见过了这么多,她才明白,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抵挡,所以,一切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万无一失。 也正是这个原因,齐妃才一开始便是不断锻炼胳膊力气,就是希望有一日能够勒死德妃,也只有勒死,才能做出自假象。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再次四下看了看,齐妃舒了一口气。 其实本来也未必要亲自手刃德妃,可是正是因着有二皇子,皇上顾虑颇多。昨晚她便是偷偷打探到了消息,皇上对德妃处置,竟是命其国寺出家。 这样结果,齐妃是万不能接受。 倘若有朝一日,虽然可能性不高,可是也就未必不可能,二皇子登上了显赫位置,这德妃必然还是会被重迎入宫。 去了国寺。她要下手机会便是没有了。 倒是不如如今这般,想来这并不是一个极好机会。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又是一个极好机会。 毕竟,她如今犯了事儿,可以说是畏罪自杀。 即便是有人怀疑一二,也能圆过去。 这德妃这次事件,牵扯多便是惠妃和沈贵妃,她倒是其次了。 德妃内奸是惠妃人,而杀了人又企图陷害沈贵妃,这么看来,即便是有人怀疑什么,她们嫌疑也该大才是。 如今这么看来,自己倒是安全。 将一切都想清楚,齐妃再次检查,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照她来看,如果能借着德妃死这件事儿构陷他人,便是好。 可惜,事情太过仓促,不过一个晚上时间,她来不及布置一切。 经过这几次事件,齐妃深有感触,如果不能做到善美,那便是不做,不然极为容易将自己圈进来。而这次事发突然,她并没有许多时间布置。 倒是白白耽误了一个极好机会。 扫视一眼这整个冷宫,再看那已经苍白如雪德妃,齐妃冷笑一声。 “笑到后,永远也不是你。至于你儿子,我会善待他。” 齐妃笑容阴冷,即便是站暗处人,也不禁心里一寒。 待齐妃离开,悄然出门。 那一直躲暗处人方才现身。 仔细检查了德妃尸体。 之后又打量一眼室内,也极为迅速闪出了门。 没一会儿功夫,便见他进了宣明殿。 景帝并不抬头:“人可是已经处置?” “回皇上,齐妃娘娘果然过去了。” 景帝面不改色。 将桌子上圣旨拿出,景帝冷笑一下。 “来喜。” “奴才。” “带着圣旨去冷宫宣布。” “是。” 这宫里之事究竟如何,没人说得清楚,待来喜带着人来到冷宫宣读圣旨,见到,不过是一具已冷尸体。 因着宫里鲜有如此之事,来喜连忙吩咐禀告皇上、宣太医。 这一时之间,倒是手忙脚乱起来。 来喜哭丧着脸:“我说德妃娘娘啊,您且坚持一个时辰啊,如若您看了这圣旨,哪还需要寻死?” 众人俱是向那圣旨瞄去。 想来,这景帝必然没有将德妃赐死。 不多时功夫,这事情便是宣扬开来。 人人都道命运弄人,德妃如此,倒是让人觉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景帝圣旨,是命她去国寺出家,为自己做过罪孽忏悔,偏是她觉得事情已经悲观至此,便是一尺白绫,自杀了事。 便是德妃亲人,也是觉得她错误至极。 本就是如此,这宫妃自杀,是要连累家族,可她偏不管那些,即便是不管他们,还有二皇子啊,她这么做,将二皇子置身一个多么尴尬位置? 又想皇上已经念着往日情分,将她遣到了国寺,便是觉得,事情便是天意不可违。 齐妃见自己做天衣无缝,并无旁人发现,心里安心起来。看着手上有一处伤痕,她并没有宣任何人,反而是自己偷偷上好了药。 德妃死了,真好呢! 而其他人乍然听闻这个消息,也是一阵唏嘘。 当初后宫显赫德妃竟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腊月这段日子有些不舒适,又因忙着年之事,多有倦乏,并不太接见别人,掺合此事。 可是听闻这个消息一瞬间,腊月也是觉得,终究世事无常。 如若没有害人,德妃现走必然是另外一条完全不同道路。 甚至是,严嘉似乎也并非没有继位可能,可正是因着德妃这些行事。 所有一切都走向了不同道路,机关算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主子,您说,这次德妃事儿,真就是自杀么?”锦心跟着腊月时间长了,凡事想也比较复杂。 腊月不置可否挑眉。 “不管如何,如今皇上已经判定了德妃是自杀,那便是自杀。太医院都检查不出,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锦心一想,正是如此。 皇上都不欲声张此事,她们又何苦搀和? “嘉儿可是知晓此事?”腊月想到了这个孩子,问道。 锦心面色一变,叹道:“据说,已经知道了。哭甚为凄惨。不过这一切终究是发生了。又有什么方法呢?倒是大皇子,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着二皇子。” 这事儿宫里都已经传遍了,想瞒住,也并不可能。 “这后宫之中,不可行差走错一步,不然不仅是伤害了自己,对家族,对孩子,也是会造成不可磨灭伤痕。”腊月有感而发。 人生往往是如此。 其实腊月心里是并不相信德妃死是自杀。她虽算不得极端聪慧,但是却也有着自己心思。 德妃不傻,她孩子还小,家族也人丁兴旺。重要,死那个仅是一个小小宫女,这皇宫便是如此,人命如蝼蚁。 皇上断不会因此要了她命,可她却仍是自杀。 宫妃自杀,是会牵连家族。 德妃自己也有儿子,她会那么傻吗? 德妃虽然算不得聪明至极,但是如若说她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也是万不可能。 所以,德妃死有疑点。 而且腊月总觉得,这件事儿里,处处透漏着诡异,就如同陈家出事一样,似乎皇上里面扮演了极为重要角色。 旁人看不出来,但是腊月却有这种感觉。 前世默默看了他十年,腊月自认为,她是能看出个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jjha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2:42:49 苏家紫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3 2:54:42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3 14:3:16 谢谢哦! :>_<: 162161 慧慈宫。 太后身子还是虚弱,不过倒是不至于马上如何。 看着搅着汤匙准备喂她粥沈腊月。 轻轻叹气,问道:“德妃事儿,可是都处理好了?” 她如今虽然不管事儿,但是不少事情都是知道。 “回太后娘娘话,已经好了。”虽是如此说,但话语间却有一丝迟疑。 太后自是能听出来:“有事直说便是。” 腊月却不知如何说是好。 想了一下,她开口:“许是因为母妃去世,近来嘉儿状态不太好。” 这是必然,母亲去世,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懂得那许多。他知道,不过是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母妃而已。 太后听闻此言,也是一声叹息,如何能不叹息,这不管大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 嘉儿那么小,又是那么软弱,想来他日子,必然难过。 “你可是有好法子?” 腊月摇头,如若她有法子,断不至于此时这般为难。 太后看她真心为严嘉着想模样儿。暗自点头。 “这些日子让禹儿和嘉儿搬到你庆安宫住些时日吧。哀家身子骨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他们。有你,哀家也是放心。” 腊月闻言,点头答应。 禹儿和嘉儿都比较喜欢几个小娃娃,让他们常一起玩耍,希望能对他们好些。 两人商量之后,太后便是直言困乏,至于景帝,太后自然会通知好。 景帝确实并没有反对太后这个主意,不仅没有反对,相反,还觉得这般挺好。 他已经知道了齐妃打算,想来那毒妇不会放过嘉儿。 眯了眯眼,只要坚持这几日,他便是会将一切都解决妥当。 这后宫,确实是不需要那么多女子了。 往日老人便是言说,女人多了是非多,如今看来正是如此。 这几年来那许多事儿,一桩桩一件件,便是都因着这后妃而起,兴风作浪,倒是自视甚高。 既然如此,那他便是要好好处置一下这后宫。 终有一日,这世家、大臣,不会再觉得,自己女儿宫里如何受宠,而决定了他们将来。 而这些兴风作浪歹毒之人,便是都会被悉数处理干净。 太后将两个小皇子都安排了庆安宫,旁人想法也是颇多。 太后如此安排,景帝并未发表任何反驳意见,如此这般,倒是让人觉得分外不对劲。 许是,这是沈贵妃加前进一步征兆? 既然沈腊月能从淳昭仪变成沈贵妃,也说不准会成为皇贵妃,亦或者大家都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揣测……皇后。 不管旁人如何想,腊月这个时候倒是指点锦心几人布置房间,即便是只住几天,也断不能糊弄。 严禹严嘉两人离开了上书房便是从身边老嬷嬷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严禹小嘴儿抿紧紧,显然很高兴。 又看一眼旁边严嘉,但是一般,不过这些日子他惯是恍惚,旁人也唯有叹息。 将两个孩子东西收拾妥当便是安置了庆安宫。 腊月看着两个孩子笑:“禹儿嘉儿过来了,看看我为你们准备可是满意?有什么希望不喜欢定要告诉我,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重收拾。” 两个孩子是住一间屋子,往日慧慈宫,两人都是分开住。 如此这般了,倒是个奇体验。 腊月始终觉得,大人不管如何安抚,总是不如孩子自己想开。 而孩子与孩子之间,才易沟通。 想自己小时候,母亲去世,纵使祖母关心,可是终究是敌不过哥哥和妹妹相伴,这是有着本质上不同。 也正是因着这些原因,腊月将两个孩子住地方布置了一起。 严禹比严嘉大些,又因为自小便是清楚母亲过世苦楚,倒是对严嘉分外关怀。 牵着严嘉手四下转了转,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之处,终于将紧抿嘴角放开,露出可疑弧度。 “还……凑合吧。” 看他都要笑了出来,还不肯承认,腊月笑着回道。 “那,有什么觉得凑合不下去,便是通知我就好。”她笑着打趣儿。 严禹小大人似点头。 “娇娇起来了么?” 他是疼爱自己妹妹,每每便是喜爱过来找她。 “是呢!你们将手洗好,我便是带你们去见娇娇。” 腊月笑着指点,倒是奇怪了,三个小娃娃,小娇娇脾气不好,又娇气厉害。整天嗓门比谁都大,喜欢哭,可是众人却都喜欢她。 腊月极为留心观察几个孩子。将孩子都放到了火炕上。 三个孩子因为放松,都咿呀起来,娇娇听见哥哥声音,便是吭哧要抱抱。腊月看着两个孩子, 问道:“你们要抱抱娇娇么?” 严禹高兴露出牙龈,点头。 严嘉看样子也是想,不过却并不开口,咬着唇。 腊月想了一下,将娇娇放到严禹腿上。 又将小四儿拎起来,捏着他小手做挥舞状:“二哥哥,二哥哥,抱抱我好不好?” 腊月模仿小孩子声音逗着严嘉。 不遑严嘉严禹,连旁人听见了,都是忍不住扑哧一下,嬉笑开来。 严嘉小脸儿红红,想了下,点了点头:“他不可以我身上便便。” 对于这一点,这两个小家伙都蛮介怀。 腊月点头,一本正经:“那是自然。” 小五儿自己挽着小手儿,侧头亮晶晶看着哥哥姐姐们,哼了一声,蜗牛般又将头转到了另一边,看自己娘亲。 “呜啊,咿咿啊啊,唔……” 腊月看小儿子这个样子,挑眉。 笑着捏了一下小五儿脸蛋儿:“小五儿可是希望娘亲抱抱?” “呜呜啊啊……” 腊月笑了笑,将有些着急挥舞小胳膊小五儿抱了起来。 三个孩子之中,小四儿是长得大,体力也好。 自被严嘉抱起来,就是不断地动来动去,严嘉抱着他有些吃力,不过看样子,也是开心。 腊月便是觉得,自己这样是做对了,孩子世界,只有孩子懂。 “呜啊呜啊——”小四儿不断将小脸凑到严嘉脸上,妄图亲他。 这是他近为喜欢一项游戏,因为往日腊月睡前总是会亲亲几个小孩子,这小四儿似乎是极为喜欢,便是常常想着亲别人。 就连腊月都常常被他蹭了一脸口水。 严禹严嘉常常过来看几个小娃娃,自然是明白这孩子爱好。 看他锲而不舍企图对严嘉实行口水攻势,而严嘉避而不及狼狈模样儿。 严禹笑眉毛弯弯。 腊月看几个孩子样子,笑了下。 “禹儿啊,嘉儿年纪小,有些抱不动弟弟,你们换换好不好?”她是故意如此。 本以为严禹会很为难,毕竟,任谁都知道他对妹妹喜欢。 可谁想着,他竟是真有几分大哥哥样子,想了下便是轻轻点头。 腊月见状笑了起来,将两个孩子换了个儿。 严嘉也是喜欢娇娇,见她抱怀里,舒心吁了一口气。 小娇娇咿呀一下,换了个舒适姿势,挽着自己小手儿玩了起来。这点倒是与她弟弟一模一样。 唯有小四儿,即便是换了个人抱他,依旧是不改自己恶习,严禹身上鲤鱼打挺,哼哧哼哧,倒是有趣。 严禹终是受不了他这个折腾,将他竖了起来抱。 如此这般倒是如了他意,咿呀着就将小嘴儿凑了过去。 严禹躲避不及,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他脸上不少口水痕迹。 严禹颇为嫌弃不断擦,可是小四儿哪管那些,这是他表示友好呢! 是愈发来劲。 这个时候严嘉也是高兴厉害,咯咯笑着。 腊月看着几个孩子如此,总算是有些放下心来。 这孩子有心结,慢慢开导便是,好,嘉儿是个单纯孩子。 不管德妃为人如何,教育孩子上,倒是没给孩子教歪了。 严嘉虽不若严禹那般多心眼儿,但是倒是一个单纯无害娃儿。 这室内一派欢声笑语。 景帝进门,便是看到了这样情景。 月儿头发因着小五儿乱动关系,有些松散。 而几个孩子都是玩儿开怀,宫女虽然伺候一旁,但是却并不上前,倒是让几个孩子“自由发挥”,彼此之间嬉笑张扬紧。 见景帝到来,腊月也不下来请安,歪着头,嘻嘻笑着:“皇上,给您抱。” 说罢便是将小五儿塞到了景帝怀中,景帝见她如此,笑斥:“你倒是个惯会耍滑。禹儿和嘉儿还没把孩子给朕,你倒是如此。” 腊月朝着小四儿拍了拍手,这娃娃直接便是向后倒去,景帝一惊,不过腊月倒是不怕,她已经习惯了小四儿这般调皮。 将小四儿接过来,她扬眉:“皇上才是惯会冤枉人呢,臣妾不过是想着,将小四儿接过来而已。” 两人这般说话,小娇娇听到父皇声音,却不见来抱她,也是不安分起来。 一时间这屋里竟是乱成了一团,看着几个都不老实小家伙,景帝无奈却又宠溺笑。 “朕记得,禹儿和嘉儿小时候可没这么顽皮。” 两个小家伙听到父皇似是表扬话,都高兴弯了嘴角。 :>_<: 163162 深深夜。 虽然外面狂风大作,可屋内因着燃着地龙,倒是极为暖和,犹如春天。 严嘉翻来覆去睡不着,没过一会儿,他便是坐了起来。 一旁严禹因为他动作,也并没有睡实。 问道:“嘉儿,你怎么了?” “……没事……”严嘉声音很低。不过却仍是答道。 严禹翻身转了过来,看他坐那里,耷拉着脑袋,看样子落寞极了。 想了一下,严禹也起身,坐到了严嘉身边,望了一眼门口,并无什么动静,低低开口:“睡不着?” “恩。”严嘉语气低低。 两人并肩坐一起,严禹问道:“你是想你母妃么?” “恩。”严嘉一滴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喃喃自语:“哥哥,我表现很好,而是,母妃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以后我都看不见她了。她明明说,我好好表现,就可以去看她啊。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他们都说母妃是坏人,是坏女人,可是,母妃很好,母妃是温柔好母妃,对不对?哥哥,对不对?” 这个时候,他急切希望得到别人赞同和认可。 严禹想了想,握住他手。 歪头说:“我不知道你母妃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可是既然她对你很好,应该就是一个好娘亲。嘉儿,我母后,我母后也是早早就不了。” 并不看严嘉,严禹自顾自继续说:“可是即使她死了,也一定是爱我。沈贵妃说过,母亲都爱自己孩子。所以,即便是她看不见,我也一样会好好表现,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我也很想念母后,可是,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你还和母妃一起住了那么久,我甚至连母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严嘉侧头看严禹,握住他手:“哥哥……别难过。” 严禹也掉了一滴眼泪:“我没有难过,我会乐乐。母后一定是希望我乐乐,好好。你也一样。不要伤心难过。你母妃会看到。如果你伤心,她也会伤心。我们都要好好。这样她们才能放心,对不对?” 严嘉抹了把眼泪,牢牢抓住了哥哥手:“恩,我们好好,我不会让母妃不放心,我也不会让她伤心。” 两人坐幽暗室内,两人手拉着手,都静静想着自己母亲。 腊月站门口,会心一笑,终是没有进门。 今夜是两个孩子这边第一夜,她多有不放心之处,便是想着过来望望,倒是没有想到,两个小不点正谈心,虽然不是从开始便听到了,但是腊月看两个孩子那般坚强,也是分外高兴。 轻手轻脚离开,腊月又去三个小不点房里看了看,今夜是杏儿值夜,看腊月进门,低语:“主子,您怎么起来了?” 腊月摆了摆手:“我看看他们几个。” 见三个小家伙都睡极好。 腊月轻轻他们小脸蛋儿上各印下一个亲亲。 待到回到自己寝室,便见景帝坐那里,有些迷茫看她。 “皇上怎么起来了?” 景帝笑。 “这大半夜,你去哪里了?” 腊月连忙过去,窝进他怀中,呢喃:“今夜孩子们都睡这边,我有些不放心,过去看看。” 与他十指交握,腊月继续言道:“两个小娃娃正谈心呢,真是懂事好孩子。” 景帝一听这话,便是明白,同时也拍了拍腊月,两人一起躺下。 她颈项间啄吻:“月儿其实也是一个好母亲。” “那是自然!”这话回答洋洋自得,景帝笑。 “你呀。” *** 这时间过得也是,转眼间就到了年。 因着这次不少东西都是腊月拍板决定布置,她倒是分外有激情呢。 给几个娃娃都做了大红年服,腊月看着这几个宝贝儿可爱犹如年画里娃娃,高兴紧。 她进宫已经几年了,不过跟几个小娃娃一起过年,却是头一次,如此这般,倒是别有趣味。 这段日子景帝和六王爷倒是真似乎摒弃了前嫌,不似之前那般针锋相对,而朝堂上其他事儿,腊月是完全都不知晓。 也不能全然都说是不知晓,她是并不愿意多搀和,有消息传进来,她听听便是罢了。 多余,她并不肯多言,她犹记得景帝当日与她那段对话。 她万不可让旁人说她后宫干政。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顾忌太多了。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孩子也如同禹儿和嘉儿那般,小小年纪就要那般伤怀。 至于后宫中诸多事宜,腊月虽然数掌握手中,但是也并不托大,该与皇上说什么或者是太 后说什么,她自然要认真请教。 不过这段日子倒也还好,许是这些乱七八糟事儿太多了,这后宫妃嫔们竟是也老实起来。 自然,如今如果还是如同惠妃那般看不清楚行事,那便是真不堪进宫一场了。 这后宫妃嫔颇多,不过要说份位不是极低,却又没有受宠,不过就一个张澜。 而也唯独这张澜,沈腊月待她还算不错。 想当年,不管是与她交好白悠然、朱雨凝,只要是受了景帝宠爱,终都会形同陌路。 如今便是人人都等着看张澜笑话。 沈腊月可不如她自己想那般,宫里谁人不知晓,她善妒厉害。 不过张澜倒是没有什么其他表现,腊月也不是不晓得这些人心思,但是她却有自己想法。 如果说白悠然受宠之后形同陌路,多,则是落水事件对她怀疑。而朱雨凝,腊月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景帝那般忌讳她,她又怎么会如此呢! 说起来,一切皆是命。 不管旁人怎么想,腊月都是自得其乐。 如今她有着几个宝贝,景帝对她又不错,一切也算是和乐。 如果那些妃嫔不多惹是非,想来她会加活。 “主子,外面已经开始放烟火了,要不要带小主子出去看呢?” 腊月朝外面望了一下,笑容可掬:“交代人带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出去吧。三个小不必了。左不过他们也看不懂什么。本宫也不出去了。” 锦心想了一下,回道:“奴婢晓得了。不过奴婢也并不想出去,让他们一起去看去吧。” 腊月点头,不过仍是叮嘱:“两个孩子都小,烟总是不安全。你定要叮嘱好,切勿让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是。” 腊月交代好,锦心便是出门安排,想了一下,腊月喊住了锦心:“锦心。” “主子,可是还有什么交代?” “多派些人,让果儿桃儿她们都跟着一起去吧。” “是。” 腊月从上次果儿扶住自己那一瞬间,便是觉得,她必然是有功夫,不然绝不会如此强力量。 倒不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儿,不过两个孩子住她这里,她必然要十分谨慎看顾。 即便不是如此,腊月也是不希望两个孩子有一点闪失。 腊月倒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她自己谨慎,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一个时辰以后,当其他人扶着受伤果儿回来时候,腊月一时之间错愕起来。 “去宣太医,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腊月语气严厉。 桃儿一旁咬唇哭泣:“果儿姐姐是为了救二皇子。不晓得为什么那几个分外可爱小兔子烟火 竟是忽然炸了,幸亏果儿姐姐机灵,才没有酿成大祸。” 腊月看着果儿,她胳膊血肉模糊,而严禹和严嘉似乎是吓到了。 战战兢兢跟后。 看着两人眼神里不安,腊月连忙过去将两个孩子拥怀里。 “不哭,不哭不哭。没事了,果儿姐姐已经救了你们了,没事。” 许是因为被腊月抱住,两个孩子终于放松下来。 “呜呜,沈贵妃,好吓人,好吓人。果儿、果儿受伤了……” “没事,没事,没事。乖。太医……” 这个时候太医也已经赶到了,果儿去了偏殿小室,两个孩子想跟着过去。 腊月并不肯,将两人拉住:“没事,果儿没事,你们乖乖。别过去,休息下。” 事情不过一会儿,就见景帝赶了过来。 见到父皇到了,严禹和严嘉都直接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孩子分外脆弱。 “父皇,父皇……” “没事,没事。” 景帝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 严嘉颤抖问:“果儿,果儿,她,她会不会死?” “不会!嘉儿别怕。没事了。果儿也不会死。过几天她就会好了,别怕。” 安抚着两个孩子,景帝眼神晦暗。 他本就对齐妃多有防备,倒是不想着,只一个不小心,便是出了这样事儿。 这后宫妃嫔如何暂且不论,可是这么多年,她该是知道,他不能容忍,便是对孩子伤害。 既然她触了他逆鳞,那也不怪他早日将事情揭发。 腊月看着景帝脸色,那晦涩难辨神情让腊月看起来觉得心惊。 难不成,这次事儿,并非意外? :>_<: 164163 腊月知晓这件事儿必然是有猫腻,不过也并不多言。 同时加强了对几个孩子看顾,照她看来,这事儿,十有□是有人故意而为。但是倒是不知道,到底针对是哪一个。 虽然看似是二皇子严嘉,但是也难保不是误伤。 所以不管是那个孩子,她都分外紧张。 许是腊月心里紧张,这日子过得倒是也极,没有多久,便是出了正月。 不过倒是也还好,并没有再出其他问题。 腊月深知,不管是谁企图伤害孩子,景帝都不会姑息,因此这件事儿她并没有搀和。只静待其变。 因着果儿救了严嘉,嘉儿对果儿格外依赖,也特别喜欢亲近她。不过果儿倒是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宫里有些精明之辈也是对此事有着怀疑,不仅是此事,还有德妃之死。 以德妃为人,从一个妃子到进入冷宫都没有让她斗志磨灭,她会因为这件事儿死么? 可怀疑终归是怀疑,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宫里,明哲保身才是切实。 “启禀娘娘。丽嫔娘娘求见。” 腊月听闻朱雨凝求见,看了眼榻上爬来爬去小家伙。 交代道:“将三个小主子抱回偏室。” 锦心微微一福,应道:“是。” 朱雨凝已经许久都没有来看过沈腊月了,似乎感觉到沈腊月疏远之后,她便是也并不常过来了。 “嫔妾见过沈贵妃。” 不晓得为什么,腊月这个时候看朱雨凝,竟是发现,她已经不复进宫之时艳丽。 如今这么看起来,也不过竟是有几分疲态。 “丽嫔起来吧。”朱雨凝坐了下首小桌处。 腊月见状,恍然想到许久以前,那时她们还是亲亲热热坐火炕上,品着雨前龙井。 如今想来,竟是恍若隔世。 “丽嫔姐姐过来坐吧。锦心,去将茶换成雨前龙井,本宫记得,丽嫔姐姐是喜欢此茶。” 朱雨凝一怔,露出一个会心微笑。 并不客气坐了过去。 “想来这宫里好茶,也只有妹妹这里才能喝到。” 这话说调笑意味十足。 如若是旁人说这话,腊月偏是要想上一想,但是如若是朱雨凝,倒是并不需多想,她这话里,本来就并无他意。 “丽嫔姐姐说笑了。皇上啊,是知道我为人。再好茶送到我这里,也不过是牛嚼牡丹。他才不舍得呢!” 朱雨凝笑:“再好茶,皇上也是心甘情愿。” 腊月掩嘴笑,嘟唇,一副孩子气。 “姐姐取笑人。” 见她仍是这般模样儿,朱雨凝羡慕紧。 “妹妹性子仍是这般活泼可爱,再看我,当真是当得起你一声姐姐,已经老态了。”朱雨凝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 腊月何尝不知道她忧思。 叹一口气:“姐姐这又是何苦,人生世,总要经历许多,姐姐这般,倒是让我看不透了。记得妹妹曾经便是劝过你。姐姐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朱雨凝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道理人人都知道,可是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苦笑一下,她摇了摇头。 “如若我真那么聪慧又能控制自己思想。又何至于如此痛苦。” 似乎觉得自己这般愁苦脸色并不好,朱雨凝换了个笑脸:“算了算了,不说我了,我这性子,如今这般宫里也是挺好。” 腊月看她不愿意多谈,自然也是不会非要扒开人家伤口。 “姐姐可是很久没来咱们庆安宫了。” “妹妹每日繁忙,姐姐哪敢过来叨扰。这也是今日实是无事,便想着过来转转,讨口茶喝。” 看朱雨凝表情,腊月可不认为,她是真要过来讨口茶喝。 “既然姐姐喜欢,可以常常过来。妹妹欢迎之至。” 两人闲话家常,却并不涉及什么重要话题,虽然腊月知晓,朱雨凝过来必然是有事儿,但是却不提,只待她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似乎是绕够了圈子。 朱雨凝想了一下,期期艾艾开口:“妹妹,其实姐姐这次前来,有一件事儿。” “哦?”腊月挑眉看她。 “是这样。姐姐想请妹妹帮忙打听一下,关于国寺事情。” 腊月这时真有些吃惊,不过那一瞬间错愕稍后即被她隐藏起来。 “国寺?” “正是。”朱雨凝语气坚定起来,看着沈腊月。 “按理说这事儿确实不该让妹妹帮忙打探,但是姐姐实是与皇上说不上话。妹妹放心,姐姐断不会陷害你。我真只是想知道,如何才能被送到国寺出家。只求妹妹帮我一把。” 这话意思浅显不过,朱雨凝希望能知道如何才能去国寺出家,或者说,进而希望能通过沈腊月帮助,直接去国寺出家。 腊月狐疑打量朱雨凝,她真就宁愿出家? 恕她直言,她万看不出,这六王爷究竟有什么值得朱雨凝爱。 腊月看她,许久,回道:“姐姐容我考虑一下。” 朱雨凝倒并无咄咄逼人之势,见她答应考虑,笑着颔首。 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这朱雨凝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坐多少一会儿,便是起身告辞。 腊月也并不挽留,她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儿。 虽然她是信得过朱雨凝人品,但是宫里这么多年,人难保不会变,或者说,即便是不变,也是容易被他人利用。 朱雨凝竟是想出家,这点腊月是怎么都想不到也想不明白。 锦心一直都跟腊月身边,朱雨凝说这话也并没有防备她,她与腊月也算是相熟,自然是知道腊月试锦心为心腹。“主子,这丽嫔娘娘疯了不是?好端端好日子不过,竟是想着出家为尼?” “她自有自己想法。” 如若没有其他任何外因素,那腊月只能说一句,唯一情字伤人。 “娘娘,不管如何,奴婢都觉得,咱们不能帮她这个忙。” 腊月挑眉看锦心,示意让她继续往下说。 锦心思考一下,开口:“自然是如此。虽然咱们知道是她求了您,可是皇上不知道,等这丽嫔一旦反口,咱们是百口莫辩。即便皇上信任您,旁人呢,闲言碎语虽不至于伤您半分,但是总归是不好。而且还要落下一个善妒罪名。丽嫔娘娘虽然是见皇上少,可也不是不能见。她完全可以自己求见。说不定,她便是想着,即便是出宫,也要阴您一下。” 腊月听完锦心这些分析,颔首。 其实许多她也想到了,不过后一点,她倒是有些迟疑。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也知道,她只对六王爷心悦。既然不是喜欢皇上,我又算不得她什么敌人吧?” “可您又怎么知道,这六王爷就不想害您呢?他之前那么喜欢表小姐,如果不是您去太后那里说了这一切,说不定,表小姐会嫁给他呢!六王爷如果对您心存介怀,那么丽嫔娘娘那么喜欢六王爷,说不定是故意要教训你一下呢?”锦心反驳道。 腊月并不想如是想,但却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仔细考虑这件事儿,断不会莫名其妙就着了别人道。” 腊月心思重,想也多,她自是不会贸贸然便答应朱雨凝请求。 她一个好好妃嫔,想着去国寺出家,皇上总是要究其原因。一旦皇上认为她也知情呢!甚至皇上会觉得,这件事儿里,她不知道担当了什么样角色。 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事儿,腊月不会做。 虽然她愿意相信朱雨凝,但是究其根本,她还是乎自己和自己亲人。 腊月不过一会儿便是想了很多,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帮忙。 “锦心,你去丽嫔那里,与她说,此事我不能帮忙,本宫断不会帮助皇上妃子如此。后宫锦衣玉食,怎地就会有如此想法,想来皇上也并不能接受。” 锦心听完,点头离开。 如此这般好,她深怕自己主子一时心软帮了丽嫔,如此一来,必然后患无穷。 腊月主仆几人想多。 但朱雨凝确实并没有想太多,可回宫没有多久,她便也是想到了那许多,苦笑一下。 想来这事儿是她想差了,不过也没有多久,就见锦心过来。 果不其然,沈腊月拒绝了这件事儿。 细一想来,如果是她身处沈腊月位置,必然也是一样。 她不过是突然想到了那份令德妃去国寺出家圣旨,心里越发抑制不住罢了。 倒是没有想到,是她将事情看得简单了。 可即便是沈腊月不能帮忙,她也是不能放弃这个想法。 许是害人会被贬,可是那又如何,她终究是做不到害人,试人命为无物。 究竟如何? 如何才能出家? 即便是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她也做不到,心里爱着一个人,而却躺另外一个人床上。 身为后宫妃嫔,她知道自己位置,既然不能离开,那么,出家便是对她好结局。 朱雨凝看着萧瑟天气,潸然泪下。 :>_<: 165164 自从腊月拒绝了朱雨凝,便见她常常去探望太后,太后不喜朱雨凝,每每都不得相见,可饶是如此,仍旧是风雨无阻。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明白过来,这朱雨凝是铁了心要如此了,她这里走不通,她便是想到了太后,其实说实,她去找太后,确实好一些。 腊月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太后和景帝是知晓朱雨凝和六王爷前尘,如若不然,怎么会如此。 可既然知道,却不做任何处理,腊月许多时候,是看不懂他们。 许是本来就是不同位置,想法也都不同吧。 “皇上驾到——” 腊月虽有思虑,不过仍是连忙起身,景帝依旧是那般模样。 意气风发。 “臣妾见过皇上。” “恩。月儿起。” 这些日子因着分外忙碌,腊月已然是瘦了许多。景帝有些不舍得,摸着她小脸儿念叨:“这巧宁手艺你不是顶喜欢么,如今竟是瘦了。” 腊月笑着挽他胳膊,嗔道:“难不成,臣妾喜欢,就一定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么。哪有这样道理。皇上莫要取笑于我。” 见她这般娇俏容颜,景帝便是心猿意马起来。 将她拉进怀里,手脚也是不老实起来。 腊月娇笑闪躲,但却又恰到好处磨蹭他身体,两人相处许久,她又何尝不晓得,她这般是会引得景帝y火焚身。可纵使如此,她仍这般。 两人勾勾缠缠,竟也是一番情趣。 “皇上,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丝都没变呢……” 腊月看他英俊如昔,不仅感慨。 一双纤纤玉手便是这般摩挲着他脸颊。 景帝纵然情动,仍旧是十分享受这份亲昵。 “你这丫头,前世必然是狐狸,今世转世来到朕身边。真真儿是让朕欢喜个不行。你说朕没变,难不成你变了?朕看来,你才是那个久久不变人。果真是个狐狸精。” 景帝时常说这个话,腊月便是不明了,自己哪里就是狐狸精了。 有她这般狐狸精么? “皇上说这话,臣妾自是不依。如若说旁人,那臣妾不辨真伪,自是不能反驳。但如果这话是说臣妾,臣妾万是觉得委屈呢。” 腊月娇嗔。 双手抵他肩上,身子微微后倾,竟是一派俏丽。 景帝忍不住倾身向前,唇便是落了她额头。 景帝鲜少如此亲吻腊月,腊月不解看他。 不过随即便是勾起嘴角,那若隐若现小梨涡儿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轻啄。 景帝细细打量今日腊月,许是因着天冷,她一身镂金丝牡丹纹锦衣,衬着翠绿边儿锦缎小坎肩。长发俱是束起,两个发髻上别着镂金蝴蝶,倒是与身上牡丹交相辉映。 看那俏丽容颜,肌肤胜雪,明眸皓齿。 景帝微笑低喃:“原进宫之时,月儿不过中上之姿,如今再看,竟是倾城之色。果真是朕将你养娇了。” 说罢砸吧砸吧嘴儿,竟是有一种自己居功至伟感觉。 看他说这等诨话,腊月不依,瞪景帝一眼,竟也让他觉得眸光流转。 一把将她抱起,迅速来到床榻,景帝此人惯是如此,床第之间往往急切异常,不管不顾便是撕扯腊月衣服。 这冬日里衣服自然是不比夏日纱裙,一扯便碎。 见他屡屡不能如愿,腊月“咯咯”笑。 看她这般调皮,景帝索性不管那衣物,竟是直接扯下了她裤子,如此一来,没多一会儿,这室内便是一阵阵激荡声音响起…… 景帝近来也是忙于公务,两人许久没有这事儿。 都是旷了许久之人,如此激烈han ha结束,两人都是颤抖着依偎。 景帝靠着腊月耳边低语一句:“朕可好?” 腊月霍红了耳根。 她纵使已与他好了数不清次数,但是却仍旧是这般性子。 总是有许多不好意思。 而景帝恰是对她这般模样欢喜紧,如此一来,两人倒是琴瑟和鸣。 有时人与人之间果真是讲究一个缘分,腊月与景帝便是如此。 腊月许多不经意小动作,许多小性格,都让景帝喜爱不能自已。 而偏腊月还处处小意讨好,如此这般,怎么就不能让他是心动。 见她不答,景帝掐她臀部,自然并未使力,不过却让腊月觉得酥麻难耐。 “朕月儿小乖乖,你来告诉朕,朕可好?” 景帝倒是不依不饶起来,腊月看他这般,真是气极。不过又奈何他不得。这人偏是如此,你越是气,他倒是越开怀。也不晓得是怎么生这么个性子。 “好,你好,你能干。”这话里倒是有着一二分敷衍。 景帝如此精明人,又何尝不知,嘿嘿一笑。便是将手移到了她胸前丰盈之处。 “爱妃如此敷衍,当真以为朕是好相与之人?” 景帝xie笑着将手上下游走,大有不说出让他爱听话,便要再来一次架势。 先前两人已经小si两次,腊月哪有体力再行此事。 看她如此,自然是各种好听话接连脱口而出,哄得景帝眉开眼笑。 腊月看他心满意足,终是舒了一口气。 可又一想,就觉得他委实欺负人。便是用白皙小脚踩着他腿。 如此竟是挑衅起来。 景帝觉得自己腿被她踩得酥酥麻麻。 心里也是欢喜,不过面色上倒是不显,如此便是骗她是再接再厉。 腊月踩了一会儿,看他眯着眼睛却似正享受,小嘴一嘟,不肯继续。 景帝哄她,惹她一阵瞪视,那小手儿便是掐到了他腰间。 景帝笑着握住她手,腊月再细看他身上曾经伤痕,经过这小半年用药,竟也是淡了许多。腊月将手滑到他小腹,抬头看他。 “皇上身上伤痕倒是淡了不少。” 其实这宫里如今谁人都知晓,除了沈贵妃,景帝并不招他人侍寝,想那惠妃唯一一次侍寝却将事情闹到这个不可回旋地步,比起沈腊月专宠,这惠妃也是让人憎恶。 虽然没有一个明确说法,但是谁人不晓得,如若不是惠妃嫌弃景帝身上伤痕,怎么就会如此。 “朕身上伤痕淡了,你怎地还惆怅起来。”景帝握着她手,往下移去。 待碰到那物,腊月便是要缩回,但是景帝不管不顾将她牢牢抓紧,勾着嘴角看她。 这般景帝,果真魅惑。 腊月似真似假嗔道:“自然是惆怅,待皇上身上又如往日,她们必然是要一窝蜂似粘上来。皇上又怎会如今日一般,只宠幸我?” 景帝加重自己手上力道,那舒服感觉让他自己不自禁哼哧了一下。 再次吻上她,他话隐她口中。 “只要你愿意,朕便是只爱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腊月不并未回应,沉溺于他热吻之中。 这样话,听听便是算了,怎么能当真呢? 自然,景帝也并没有等她回答,反而是不断加深了自己动作…… 梅开二度不需赘言。 当夜腊月深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过去,不过第二日清晨,景帝倒是没有让她继续安睡,反而是拍了拍她脸蛋儿。 腊月迷迷糊糊睁眼。 原本她哪会如此,即便是再累,也不会睡得这般沉,可自从有了三个孩子,她这睡眠浅毛病竟也是好了起来。 如今便是景帝起床,也不能惊醒她了。 “呃?”看景帝叫她,腊月迷迷糊糊看着景帝,眼神迷茫。 腊月一副娇娇模样儿,景帝将她被子往上拉了拉,之后便是开口:“你这丫头,本来有话与你说,谁想一来你便勾着朕。” 倒是贼喊捉贼了,腊月这时也没什么力气与他辩驳,就这般水盈盈看他,等他将重要话说完,之后便是要继续倒头大睡。 景帝看她不愿意多搭理自己样子,笑。 这般便好。 一日日越发他身边露出本性。 “今日你宣傅瑾妍过来觐见。告诉她,早前太医院那边已经查出了德妃之死有异常,因着临近年底,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并没有声张。但是如今年都过完了,此事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冷宫杀人,这是何等大罪,就说朕说,上次案子她调查极好,这次也交给她了。让她去来福那边将线索证据带走。” 听到这话如果腊月还睡得下去,那可真是心大了。 她这时清明了许多,看着景帝,问道:“如果她不愿意调查呢?” 这踩雷事儿,没人愿意靠边吧? 景帝冷笑一声,若无其事:“她会愿意。你告诉她,想宫里立足,总要有个能让旁人觉得与众不同地方,也得有自己本事。傅瑾妍不是傻瓜,她会明白这道理。” 腊月看景帝如此,点了点头。 德妃之死有异,景帝却隐忍不发,今日将事情交给傅瑾妍,又是为了什么呢? 腊月虽有怀疑,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一句:“臣妾晓得了,自是会处理好。” 作者有话要说: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3 2:8:14 jj{,1}{,1}5:4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2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27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3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3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4 9:22:4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4 9:22:52 苏家紫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5 2:37:37 阿墨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5 17:39:53 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_<: 166165 待到景帝离开,腊月也没了继续睡下去心思,又一思索,便是起身。 这事儿哪是看这般简单? 不过既然景帝让她交给傅瑾妍,她便是也不多管,安排人将傅瑾妍请了过来,一番交代,果真就如同景帝猜测,傅瑾妍并没有推辞。 待傅瑾妍离开,腊月看着她背影感慨。 “如若我与她们这一批秀女进宫,想来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吧?” 一旁杏儿自然是不依,她心中,自是自己主子好。 反驳道:“主子切莫妄自菲薄,照奴婢看,您才是好。她们自不比你。” 腊月只是浅笑,却并未多言。 人生总有许多际遇,她便是如此,如若不是重生还魂,怎可有那许多不同? 前一世这些女子都是圣宠身,尔虞我诈。 今世倒是有了大不同,原本没有进宫白小蝶进了宫,甚至前世不曾进宫傅瑾妍都进了宫。 不过既然她占了一步先机,那便是命运使然。 彻查这消息传出来倒是也,不过一日功夫,这宫里已经人皆知。 不说旁人,单说这齐妃。 虽是心性坚定之人,但是总也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与吩咐旁人打杀自是有着本质不同。 本以为自己报仇雪恨便是活,可是今日看着,竟是后患无穷。 如若旁人,齐妃倒是并不忌惮,即便是沈腊月也是如此,这宫里,如果有牵挂,便是难以成事。 可这个人偏是傅瑾妍。相较于其姐傅瑾瑶,她倒是多了许多心机,想来也是。 这傅相是何等人,浸yin朝堂多年屹立不倒,他看中庶女,自然是极不简单。 齐妃自认为,杀害德妃之时并没有什么破绽,不过严嘉那桩所谓“意外”倒是让她劳动了几人, 如今她偏是忐忑起来,疑心露馅。 而且庆安宫沈贵妃身边都已然被安插了皇上人,那么她这里也未见得百分之百安全。 如今宫里人人都知晓,这果儿,必然是景帝安排人。 当时救人那个身手,如若说她仅是一个小小宫女,谁人肯信。 便是皇上放任严嘉对她亲近便是可以看出,她必然是暗卫之一。 这宫里旁人不敢说,但是有两帮人马是谁人都不会怀疑,一则是暗卫,另一则则是周楠带领御林军。 想来,这宫里谁人都知道,却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多言罢了。 自从知晓果儿是景帝人,齐妃便是草木皆兵起来。看谁都疑似是景帝人。 想来这沈腊月入宫至今,几个大宫女看起来都是忠心耿耿,可谁又能想到,这果儿是景帝人。 又想到自己情形,这么多年了,景帝要她身边安排人,也是再容易不过。 这个时候她十分庆幸,杀害德妃是亲自动手,并无旁人搀和。可却又忐忑于严嘉“意外”。 这厢齐妃焦虑异常,却又处处遮掩,不想被他人窥探。 那厢傅瑾妍倒是如火如荼展开了调查。 她这般行为旁人没有什么,倒是将傅瑾瑶气个倒仰。 如今她这惠妃,倒是越发令人不尊敬起来。 傅瑾瑶便是这样人,不理智,总是弄不清楚主次,她喜欢人,即便是有缺点,她心里也是千好万好。不喜欢之人,便是天底下可恶之人。 而这傅瑾妍便是这样一个存。 云岚看着不断发脾气主子和一旁劝慰云雪,撇了下嘴角。 自上次之事,她这竹轩断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触怒了主子。 但凡景帝表现出几个小皇子一丁点好,主子回来便是要寻个由头训斥打骂她一番。 现主子已经完全不记得,这胎本就是保不住,而且,是主子自己设了这个局。如今没有孩子便是将所有一切怪罪到她身上。 云岚揉了下手臂,这正是前些时日主子一个恼怒,打伤。 “你个死丫头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倒杯茶。每日就见你傻站着,倒是不如这宫里后配宫女机灵。” 云雪与云岚总是有些情谊。 忙是劝道:“主子切莫小心谨慎,您忘了那内奸之事?且不提她们,便是庆安宫都有皇上人,咱们宫里也未可知。对人,总是要有着十二分防备。内务府那边过来宫女,咱们总是要仔细着。” 其实她不说这些,傅瑾瑶也是晓得,但是这时她正气头上,自然是毫不客气。 “这死丫头说不好,也是那傅瑾妍安排过来呢。” 这话倒是越说越离谱。 云岚颤颤巍巍跪那里,心底一片寒冷。 “主子可是莫要如此冤枉云岚,我们二人自小跟着主子,自是万分忠心,还望主子明鉴啊。” 云雪也跪了下来。 傅瑾瑶缓了口气:“你为本宫挨了一刀,本宫自是相信,可这个死丫头害了我孩儿,害了我孩儿啊。如果我孩子当日生了下来,如今还有她沈腊月什么事儿?” 云岚与云雪都默不作声,其实谁人不晓得,即便是没有那个局,惠妃孩子也是不能平安生下。 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管那些,只想着是云岚绊倒了她。 其实不遑云岚,连云雪也发现了,自家主子性格愈发暴躁易怒,稍有不适,便会愤怒异常。 外面自会收敛性子,可回了寝宫,便是要暴躁叫嚷一番,甚至是就那不存事儿折磨云岚。 “启禀主子。”门口丫鬟开口。 傅瑾瑶冷言:“何事?” “傅贵人求见。” 傅瑾瑶一个茶杯便是扔到了门上:“不见。以后她来,都不见。” 想她傅瑾妍母亲便是与她母亲争男人,如今她也要跑来和自己争。真真儿是个让人厌恶东西。 门口宫女一听,忙是去门口传话。 “本宫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凭什么皇上意她,甚至让她调查这次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全都是对她委以重任,她究竟哪点好。” “主子,这追查凶手,本就是得罪人事儿。咱们不趟这冷水,岂不好?” “如若能让皇上青睐有加,即便是得罪人,那又如何。还有人越得过皇上?你们这些婢子,果真是没有远见。”傅瑾瑶恨铁不成钢样子。 云雪叹息,不晓得劝什么。 如此浅显道理主子都看不透,如何能跟这宫里诸多女子相斗? 云雪忧心忡忡。 倒是云岚眸中闪过一丝什么。 听闻傅瑾瑶不肯见她,傅瑾妍面不改色,继续笑言:“既然姐姐有事,那我便是改日再来好了。” 傅瑾妍来本来就是别有目,见傅瑾瑶是这么个态度,便是觉得,自己果真是多想了。 如若真是姐姐,皇上未必肯让她调查,可她总是想着再试一试,看傅瑾瑶那般态度,她自是明了。 这事儿,与她无关。 不然她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么个态度。 两人虽然差了几岁,但是好歹一起长大,傅瑾瑶不算聪明之辈,但是傅瑾妍身为庶女,倒是想颇多。也心思缜密。 往回走路上远远看着李贵人过来。 傅瑾妍微笑。 沈腊月定然不是凶手,不然皇上不会这般大张旗鼓查。姐姐也不是凶手,不然断不会这般理直气壮。剩下两个嫌疑人,只有齐妃和这李贵人。 倒是不想,还没怎么着,这李贵人倒是自己送上门了,大冷天儿,如若说是出来散步,傅瑾妍可是不信。 “李贵人倒是好兴致,这么冷天气仍外面闲逛。”傅瑾妍打趣儿说道。 李嫣然莞尔一笑,搓了下手,倒是看起来有些寒凉。 “哪儿啊,傅贵人可是要笑话我了。这么冷天儿,我可是不喜外面闲溜达,太后身子不适,每月初一十五请安也免了,可纵使如此,我也想着,可不能倦怠了,说句托大话,太后便是我们母亲一样存,要是那市井之家,倒是要称作一声娘。这宫里服侍之人众多,可咱们能偶过去陪着说说话,便也是极好。” 见李嫣然这般说,傅瑾妍笑道:“可不是么!想来李贵人这般懂事识大体,太后必然是喜欢。” 太后不喜欢傅家姐妹,这是人皆知。 傅瑾妍也极少到太后那里献殷勤。 李嫣然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充满歉意一笑,似怕她伤感于这个话题似,连忙说起旁。 “听说姐姐近来可是忙了起来。” 傅瑾妍已然等她提起这个话题,笑道:“倒是还好,贵妃娘娘已然交代下来,我总是要力不是。” 李嫣然与傅瑾妍同行。 歪头俏丽道:“傅贵人果真是好性儿,这样事儿,哪有交代后宫妃嫔查。皇上养那些奴才,难不成是看么?” 倒是一派天真无邪。 傅瑾妍顿住脚步:“皇上交代,我自当竭全力。” 李嫣然恍然大悟状:“原是如此,果是我想多了,该打该打!” :>_<: 167166 傅瑾妍年纪不大,但是心思却极为缜密。不仅如此,相比于其他人,她能看清楚行事。 不过是短短半月有余,她便是将许多事情都查了一个分明。 自她接手这桩案子以来,许多人前来试探亦或者是交好。 她都一一分辨,并不受干扰,这证据虽然看似没有多少,但是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她找到这些证据,查到后,看着这证据指向,傅瑾妍惊讶,不过虽然惊讶,但结果竟然也并没有出乎她意料之外。 没错,那个人便是齐妃。 想来也是,也正是因为德妃陷害,齐妃才失了孩子,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 如若说这是齐妃报复,也是极为正常。 不仅如此,随着许多证据发展,傅瑾妍竟是发现了大问题。 年伊始那场烟火意外,不似天灾,似人为。 如此之下,她倒是惊得不行。 身边跟着秀儿看着主子拧眉坐那里,叹道:“主子可是忧心这结果?可照奴婢看,这结果倒是恰到好处。总之齐妃与我们傅家是没有关系。” 傅瑾妍摇头:“我并非担忧那些,我是想,咱们这调查,也太顺利了。” 每当她需要什么证据时候,没多久就会立时发现,倒是及时得很。 “自然是老天都要帮我们。”秀儿高兴。 傅瑾妍听闻此言,“霍”抬头看秀儿。 许久,低头。 “将所有资料拿给我看看。” 傅瑾妍翻阅着这些她查到一切,许久,将资料放下,看着一旁秀儿。 “怕是帮着我们不是老天,而是正经天子。” “啊!”秀儿惊呼,连忙捂嘴,看着自家主子。 “原来竟是如此,我便是说,这次调查怎地就这般顺利。想来,皇上是早就知道了结果,故意借我之手调查罢了。” 傅瑾妍苦笑,说完,不禁又往那深之处想去,竟是越想越觉得心惊。 德妃本就是犯了事儿,皇上又没有说如何处置,这齐妃怎么就过去杀人了呢? 一旦皇上直接是将她赐死,她这一招,不是画蛇添足么? 傅瑾妍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忐忑,一种不好猜测已然浮现脑海。 借刀杀人。 两败俱伤。 难不成,这便是皇上要结果? “秀儿?” “主子。lanhen” “你说,沈贵妃是一个什么样人?”傅瑾妍看着卷宗,幽幽问道。 秀儿是自小跟傅瑾妍身边心腹,想了下,答道:“外间传闻颇多,许多人便说,她是草包美人。奴婢进宫看着,并非如此,沈贵妃相当聪慧,且能抓住皇上心。” 傅瑾妍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觉得,皇上对沈贵妃是什么个心思?” 秀儿摇头。 傅瑾妍将手里东西放下,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已经柳树发芽,许久不曾开口。 一旁秀儿知道她性格,也没有多问。 “许是我猜错了,但是如今我竟是觉得,皇上为沈腊月清洗后宫。” 此言一出,秀儿又是一惊。 但看主子没有细说意思,便是规矩撤下了,将这一室安逸还给自家主子。 傅瑾妍并没有管秀儿出去与否,反而是自言自语:“看来,我需要调整自己想法了。如若皇上真爱沈腊月,那么不管其他人做什么,都是错。傅家要长久,不能靠我们得宠,也可以靠哥哥才学!” 想了一下,略大声:“秀儿。” “奴婢。” 压低了音量:“我修书一封,你通过渠道传出去给父亲。” “是。” *** 傅瑾妍将结果呈给了沈腊月,腊月详细翻看了卷宗,得知竟是齐妃企图伤害嘉儿,冷了脸色。 她看来,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 且嘉儿乖巧可爱,齐妃倒是狠得下心。 德妃已经死了,她难不成非要嘉儿也跟着一起去? “万万没有想到,凶手竟是齐妃。”其实腊月之前也有一些怀疑,觉得凶手是齐妃。如今看到实情,仍是震惊。 又想了一下,腊月也并不拿主意,这事儿本就不该她来说。 叮嘱身边桃儿。 “去宣明殿请皇上,这等大事,杀害妃嫔,谋害皇嗣。本宫万不敢做主。” 桃儿领旨离开。 傅瑾妍端坐一旁,看沈腊月表情,也是默不作声。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小太监唱声:“皇上驾到——” 两人齐齐起身请安。 景帝叫起之后便是听两人细细分说了此事。 看那脸色,竟是并无一丝疑惑或惊讶。 不管是沈腊月还是傅瑾妍,都没有多言,心里却似明镜儿,如今这么看来,景帝果然是知晓事情真相。傅瑾妍调查,不过是那么个意思罢了。 与此同时,是暗暗心惊,德妃出事伊始,景帝便已知晓其中猫腻,虽并不晓得他那时是否知道真凶,但是看这样子,也是□不离十。 早就知道却隐忍不发。景帝心思,她们自是都猜不透。, 腊月甚至想,如果不是严嘉出事,景帝是不是并不会处置齐妃。 这么想起来,是心里发冷。 看景帝将手里卷子放下,腊月看他:“皇上,这事儿,您看如何处置才好?” 按道理说,这样主,腊月也是做了。 份位高又奉命管着宫务,即便是齐妃贵为妃位,但是架不住她做恶毒。 可再看腊月,并不多言,甚至并不出甚主意,只眼巴巴看着景帝,希望他能出面。 景帝冷笑:“如何?她这般歹毒,即便是德妃罪有应得,可嘉儿总是无辜,谋害皇嗣。朕早就说过,有许多底线,不能触及,她是宫中老人,但却是如此,那朕必然不能善罢甘休。行了。来喜。” “奴才。” “传朕旨意,将齐妃及其一干人等,羁押至慎刑司。交代来福,给朕好好审问。傅贵人才思敏捷,屡次为朕查清真相,特赐一敏字,晋为婕妤。” 此时不遑腊月,便是傅瑾妍,也万没有想到,景帝竟然为她破格至此。 这宫里何曾有过跨度如此大晋封,正七品小贵人到庶三品婕妤,有因着有封号,也可看做与从三品贵嫔等同。 这样抬举,谁人能不吃惊。 景帝见两人错愕脸,面不改色:“做自己该做,自然就会得到需要。” 简简单单一句话,倒是让傅瑾妍清明起来。 自己昨日想果然是对,傅家荣辱兴衰,也不完全维系一个女子宫中受宠与否。 腊月看着景帝,又看了看傅瑾妍,不管如何,她总是女人,也是能看出个一二。 景帝并不喜欢傅瑾妍,可是却可以因为傅瑾妍“懂事”而加以重用。 便是这个“敏”字,倒是真真儿适合傅瑾妍。 看他每每便将这些断案事儿都交给傅瑾妍,腊月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这宫里天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前一日还好好待宫里齐妃娘娘,转眼间便是成了阶下囚,那慎刑司可是一般人能去? 谁人不晓得,进了那里,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侍卫,齐妃便是连与皇上见一面机会都没有便被带走。 稍后会受何等苦楚,不必赘言。 人往往是如此,齐妃直到这时才是追悔莫及,她并不似自己说那般,报仇全然不顾,她会如此,只不过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 可如今事到如此,她哪里不怕? “齐妃娘娘,走吧?”来福仍是一副笑面儿。 齐妃紧紧攥着手,看着来福故作镇定:“本宫要见皇上。” 来福仍旧是那般模样,不过笑容里却有了几分嘲讽:“齐妃娘娘,您不会以为,时至今日,皇上还会见您吧?您杀害德妃、又试图杀害二皇子。经敏婕妤调查。事实已经确凿。皇上您是见不到了,不过慎刑司您倒是可以好好看看。” 见来福这般不客气,齐妃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宫里谁人不晓得来福是个什么样人,凡事留一线,不到永无回旋,他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嘲讽与她。 “哈哈哈哈——”齐妃突地就疯狂大笑起来。 笑前仰后合,众人并没有被她吓到,只静静看她。 笑了许久,齐妃似乎终于笑够了。 “德妃害我,结果不过去只入冷宫,可我却要进慎刑司,果真,有孩子和没孩子就是不同么?德妃本就是该死之人,本就是该死之人。” 歇斯底里说完,见旁人并不搭理她,这种悲哀,齐妃无以言表。 “皇上,皇上——”纵然知道皇上并不会出现,齐妃仍是大喊。仿佛只这般喊了,皇上便会放过她。可一切终究不过浮云。 “走吧,齐妃娘娘。”来福催促。 一番吵闹,终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得到,平白倒是让人多看了笑话。 齐妃终究是恢复了以前模样。 深深看一眼自己寝宫,她沧桑开口:“走吧。” 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5 19:48:35 jjha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6 1:5:38 青空 ∝ 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6 23:23:6 谢谢支持! :>_<: 168167 时光荏苒,一个月时间转眼便是过去,如果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让大家心惊肉跳,大概便是齐妃死了。lanhen 任谁也想不到,看似温柔淡泊,并不争权夺利齐妃竟然慎刑司拷问下说出了那么多阴私。 这其中不仅包括杀害德妃、试图杀害二皇子、企图构陷沈贵妃,还包括了许多对其他妃嫔伤害。但凡中招之人,恍然自己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身孕,一时间这宫里群情激扬。 不过除了这一点,旁人也看出来了,这慎刑司果真不是简单之地。 饶是多么坚强,那里不过都是笑话,只要人进去了,即便是齐妃这样人,都会将自己所做一切悉数招供。 后来,皇上总算是念着往日情分,不再拷问,一尺白绫。竟是与德妃之死相同。 有时便是如此,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谁也说不好究竟如何,德妃害了齐妃,齐妃报了仇,可自己也丢了性命。 连皇上都是一声叹息,何况宫里其他女人。 除此之外,朝堂也是几多纷扰。 德妃所家族已然与齐妃所齐家怒目相向,彻底交恶。 德妃家族认为齐妃不仅杀人,还企图谋害二皇子,这是何等恶人。而齐妃所齐家则是认为,没有因,哪来果。如若不是当初德妃恶毒行为,事情怎会继续发展。 两家交恶,景帝心里都是乐见其成。 德妃父亲虽然是景帝帝师,但是就其性格和家族特点,景帝是希望他家没落下去。 要说景帝为何对几个世家耿耿于怀。并非因为单纯对世家有偏见,相反,景帝其实之前是想对世家予以重任,但是随着事态发展,他明白,这些不过都是无稽之谈。 这京城中现有世家都是上百年大户,并不希望有什么改变,他们乎,不是这个国家如何强盛,而是他们自家荣华富贵如何维系。 而且许是因着八股文学多了,看事情不能与时俱进,思想停留老一辈。不仅如此,如若他们只固守自封也就算了,关键是还不少人身居要职,一些官员选拔和任用上,也喜欢培养嫡系,任人唯亲。 让那些真正有见地,有才学人并不能被任用,反而是与他们相同迂腐之人当道。 许是他这一辈国事不会有什么恶化,但是长此以往,将来呢?任由他们如此下去,这个国家就会“病了”。lanhen 父皇看到了这颗毒瘤,但是已经来不及消除了,那他便要做好,不能将这颗毒瘤留给自己儿子。 不管是德妃所家族还是齐妃所家族,都是这种世家势力典型,两家交恶,于旁人无益,于他,却是千般万般好。 傅瑾妍查出真相,必然惹得齐家恼恨,而德妃家族本身就弱于齐家,相信傅家是会做,左右已经得罪了齐家,不如帮着德妃那边攻击齐家,只要傅家推波助澜,景帝微笑。想来两败俱伤已是必然。 周家那边假公主也搅得天翻地覆,只待收网。 他第一步,便是德妃家、齐家、周家倒台。 要说将傅家也收拾掉。景帝并没有这么想过,傅相为人工于算计,朝堂之上对他也真心维护,而傅瑾瑜与他政见想当,他并不会断了自己胳膊。 想了下宫中诸人。扫清朝堂势力同时,这后宫,他也会一点点扫清,断不会让他月儿有一丝为难。 景帝眼神儿闪了闪。 以前没有爱上,他自是没有发现,可是如今再看月儿,他竟是能够察觉到月儿一丝不对劲。 她没有说那般爱自己,或者说,许多时候,看他眼神虽是柔情蜜意,可却又有着几丝防备。 这防备虽不常见,且极便滑走,可他倒是也捕捉到了。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可是似乎又能理解她为何如此。 想来自己往日行为,月儿不安也是正常吧。 便是块石头,时间长了也会被捂热了,何况是小月儿这般单纯姑娘。 她那些小心思看他眼里,只有趣紧。 “来喜。” “奴才。”来喜麻溜儿进门。 “贵妃娘娘近来忙什么?” “回皇上,过几日便是几个小主子周岁了。贵妃娘娘正忙着这个。” 景帝听完点头,这个丫头,倒是不肯听话呢,之前时候他已经将这件事儿都交代给内务府了,她只需把关便可。如今也是所有一切都处理妥当,不晓得她还忙什么。 来喜似乎是看出了主子意思,多嘴补了一句:“贵妃娘娘说,当日会宴请不少王公大臣,这宫里人多嘴杂,可得做到善美。” 景帝笑了出来。 “怕是今次是她第一次准备大型儿宴席,心里忐忑吧。” 要说这月丫头,倒是有几分好笑。自上次嘉儿受伤,宫里人人都怀疑了果儿身份,其实腊月必然也是怀疑,但是人却还是照常用着,并无一丝异样,也并不多问。 可许多时候,似有些话不好与他直接说,便是果儿身边念叨。 她倒是将果儿当成了传声筒了。也不想想,如若果儿没有禀报此事,她这心思不就白费? 自己那般宠她,她倒是不肯直接来说,非要绕个圈,真是个奇怪小丫头。 凡事做到善美?想来前一句那才是重点吧。 她这是变着儿法儿提醒他。 宫里人多,要好好注意安全,这孩子小,可不得处处小心么? 景帝也明白,虽然宫里现是铁桶一块,但是他决计不敢说自己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所以,他们仍是需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交代下去,这宫里安全,一定要加加强几分。不仅如此,把后宫妃嫔也盯死了,万不可让她们兴风作浪。对了,丽嫔还是每日去太后那里?” 来喜回道:“正是。太后娘娘对她是照常不见。” “六王爷呢?” “六王爷也是每日进宫见太后,不过两人并未碰上,丽嫔娘娘都是六王爷离开后才会过去。” 景帝冷笑一声:“那么心心念念情郎,竟是见都不敢见一面么?” 朱雨凝与六王爷,景帝如何不知晓。 来喜一旁默不作声,纵然丽嫔并不受宠,可总是皇上后妃。 身为后妃却对六王爷心心念念,皇上如何能够舒畅? 说句不好听,这不就是绿帽子么? 虽然身体是干净,但是心灵却不是。 当然,这话来喜不过心里腹诽下罢了。 除非他活腻歪了,否则断不敢胡说八道。 “丽嫔娘娘也是恪守本分。” “恪守本分?他们朱家敢把此等德容有亏女子送到宫里,当真以为朕是个好相与?等周家事情完成,将假公主弄到朱家。” 来喜眉眼一挑,应道:“奴才晓得了。” 他是去势之人,对情爱这物委实不懂,就不明白,明明那迪瓦公主并非按守妇道之人,可总是有人上钩,趋之如骛。 果真奇怪啊! 来喜不懂,甚至来福也不懂,但是景帝却明白。 一个这样容貌女子,能为他做太多了。 什么迪瓦公主,如若是真迪瓦公主,岂会如此? 景帝泛起一抹冷笑。 没人知道,这迪瓦公主来南沁路上便已经因着伤寒而去。 那时马上进京,如若将此事发出去,总是有许多为难。 好,他不过是一瞬间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总之这罗丽莎已经来了南沁,迪瓦是断不会多管,那倒不如利用这个所谓公主身份多做些什么。 这样倒是极好。 首先便是分化了六王爷与周家。 六王爷喜欢沈腊月母亲,可即便如此,却端是装着对已故六王妃深情,这般倒是让周家对他紧紧跟随。 虽成不了大事儿,但是朝堂之上总是有一小撮势力与自己针锋相对,也是让他不喜。 用假罗丽莎成事,果真有用。 看来,一个美丽女子能用地方,太多了。 而这个假罗丽莎正是暗卫之一,她惯是会使这样手段,景帝相信,一切都会极好。 下一步,便是周家灭亡了。 景帝笑开怀,朕好孩子们,父皇会这周岁宴上,送你们一出有趣大戏。 想来不遑你们,即便是这整个京城高门显贵,那日之后都要多了一项有趣谈资了呢! 往日里道貌岸然,倒是要让你们试试,身败名裂滋味儿。 看景帝眉开眼笑样子,来喜一旁抖了一下。 主子笑成这般,必然是有人要倒霉了。 就是不知道,倒霉究竟是哪个了。 “来喜,通知沈贵妃,今夜朕要庆安宫用晚膳,让她好生准备着。” 经过一番揣度,景帝心情极好。 稍后便是打算过去与他好爱妃通通气儿。 多有趣一件事儿,可得让月儿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她还会以为,自己是成心搞砸几个小不点周岁宴呢! :>_<: 169168 腊月知道景帝要几个小不点成亲那天做什么,不晓得这样会不会不好,但是她总是不能反抗景帝。isen看她纠结小模样,景帝再三保证加安抚,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决计是不会影响什么。 如今只好答应。 腊月没有生养过孩子,但是据老嬷嬷说,这几个孩子虽然是三胞胎,生下来时候小小,但是长得倒是很好。如今与一般孩子无异。 不仅如此,小四儿已经会简单叫“娘”了。 小娇娇和小五儿还并不会。每次看着小四儿咿咿呀呀“凉凉”往腊月身上扑。两个还家伙儿分外气愤呢! 小娇娇是拔尖儿,小嘴儿唔呀着,却不得要领,倒是有几分气极模样。 越是不会说话,似乎越看会说话弟弟不顺眼。 呜啊着拉扯小四儿。 看腊月主仆几人笑前仰后合。 偏小娇娇不明所以,她不懂,小四儿也不懂,甚至是感受不到她小嫉妒,以为自己姐姐与自己玩儿呢。哇啊着拍巴掌,间或冒出几个“凉”字。惹得小娇娇疯狂。 “好了好了。娇娇怎地就这么拔尖儿,不准欺负弟弟哦。” 她看来,几个孩子活泼些一起玩儿也是很好。 不过凡事都有个度罢了。 娇娇小屁股一拧,不看腊月,似生气。 “贵妃娘娘——”大呼小叫声音。 腊月便是知晓,这是两个小皇子。 之前时候她已经与皇上商量过了,严禹和严嘉自然是不能总是住庆安宫。 可眼见着太后并不好,这慧慈宫又是人来人往。景帝是并不放心让孩子回去。 太后自然是会吩咐人仔细照顾他们二人,可下人照顾再细致,总是不如自家人。 如今太后这个状态,委实不适合照顾他们二人,恰他们对腊月观感还好,又极为喜欢弟弟妹妹,住庆安宫也好。 不过腊月也知道,如若说长久住,那自是不可能。 即便是她自己亲生儿子,如严禹这般大了,也是不可能长久住宫里。 “娇娇今天乖不乖?”严禹与严嘉连忙到内室稍微梳洗,之后便是逗弄起几个小娃娃。 小娇娇似乎正为自己不会说话事儿郁闷,又有点迁怒于弟弟,看到疼爱自己哥哥来了。挥舞着小拳头,上上下下咿咿呀呀告状。 严禹严嘉都听得认真,严禹拧着小眉毛,消似其父。 间或还点点头,仿若真听懂了。 许久,严禹迷茫回头看腊月:“贵妃娘娘,娇娇好像不高兴呀。” 腊月看她这般茫然,“扑哧”一笑。 做出一副听懂了模样儿,果然还是个孩子。 “她呀,自己不会说话,迁怒弟弟呢。” 自从小四儿会简单叫“凉”,大舌头很,但是仍旧是让腊月感动不已,他每次一叫,腊月便要将他抱起,心肝宝贝哄着,如此一来,娇娇虽然是一个一岁小娃娃,但是也粉嫉妒。 严禹听闻此言,拧着小眉头,点了点头。将小娇娇放了自己腿上。 “娇娇要乖。不可以欺负弟弟,虽然弟弟很笨,可是我们娇娇不可以欺负人。娇娇是姐姐,要保护弟弟啊。哥哥都有保护娇娇,对不对?” 娇娇他腿上不老实,拉扯他衣服,呜啊将口水蹭到他身上。 原本以为只有小四儿有亲人一脸口水毛病,如此看来,小娇娇也是不遑多让。 “娇娇乖。听大哥哥说。” 娇娇小脸蛋儿上轻啄一下,小禹儿一本正经开导:“娇娇乖乖。不要闹脾气好不好?不管娇娇要什么,大哥哥都会为你得来,但是说话这种事儿,咱们还是要自己努力啊,怎么可以就因为这个生弟弟气呢?小四儿那么傻,咱们才不生他气。好不好?” 腊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那里玩儿活大儿子,再看看这边一本正经兄妹俩。 默默低头。 小娇娇倒是个小人精儿,也不晓得听没听懂,咿呀着抱着自己哥哥。 发出恩恩声音。 如此一来,倒似听懂了似。 看几个孩子相处甚好,腊月心里安慰。 虽然她那时年纪小,并没有关注过夺嫡那些风雨。 可现每每听旁人轻描淡写几句,也是明白。 那时必然是极为惨烈,再看景帝和六王爷性格,或多或少都是有着极大问题。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懂? 几个孩子能好好,才是她大安慰。 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后登上皇位,走上那显赫地位。 说什么自己孩子一世富贵就好,并不是她沈腊月性格。 就她经历这么多来看,只有走到高位,那时才有话语权。 禹儿和嘉儿都是好孩子,她喜欢两个孩子。可禹儿也是嫡皇后之子。 许多事情并不以她意志为转移,景帝也不是个昏庸,自然是晓得哪个做皇帝好,所以她现能做,不过是希望他们兄弟几个能好好相处。 不再有哪些龌蹉。 纵严禹严嘉不是她亲儿子,纵使他们只会喊沈贵妃,可是她心里,也并不比她儿子差多少。 胡思乱想了一通,腊月都觉得自己纠结厉害,一会儿希望这个,一会儿又希望那个,果真是个不着调。 几个孩子还小,她胡思什么呢? 好好照顾他们几个,让他们平平安安、乐乐长大,这样不是很好么? 将心思收起,腊月复而笑了起来。 *** 这周岁宴转眼就到,因着各种事情耽搁,当初满月洗三什么,都是极为简单,并未如今日这般。 如今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安分了许多,景帝心里痛,是似要将所有好都给自己几个小宝贝。 不过是初春时节,还是极为凉,腊月才不舍得早早把孩子抱到外面,倒是那些豪门贵妇,一早便是到了,各宫请了安,也可以互相之间闲聊几句,这样机会,并不常有。 前世时候因着不受宠,但凡这样比较大宴席,都是没什么人过来见腊月。 不过今日倒是络绎不绝,这是自然,腊月身为贵妃,如今又是她几个小宝贝周岁,不管有没有眼力见,便是都要上赶着来请安。 除了这讨好之意,许多人也是就想着,能看一眼沈贵妃。 往日总有些机会见,不过远远,倒是也不真亮,并不似这次。 宫外关于沈贵妃传言不少,初时沈贵妃受宠,人人都道不过是个草包美人。可是随着人家份位一点点上升。总是有许多不同了。 有时候人是不能不信命,单说这孩子,人家一生就是三个,这别说是皇家,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大喜事一桩。 这宫里贵妃,自然是他们仰望。 能见一见,学个一二分,或许也是个不同。 沈贵妃今日一身大红锦缎裙,将玲珑有致身材衬得勾人心魂,偏大红裙装用竟是翠绿宽腰带,使那细腰不及一握。红绿相间,竟是不见俗气,反而给人如火之感。 再看她娇嫩脸庞,淡淡妆衬得整个人是耀眼。柳叶弯眉,樱唇轻启。 原就想过她美丽,可纵使万般想象,倒是不如今日一见。 这南沁偏是喜爱空灵之美,可沈贵妃却是不然,如若让大家描述,她似一朵人间富贵。 几个大宫女为前来拜见贵妇上了茶,俱是得体守一旁。 有些家里夫君品级低,稍一拜见便是离开,留下稍坐,都是朝堂上数得上家眷。 当然,其中也包括傅相夫人和迪瓦公主。 如若说小周大人,确实官职不高,可耐不住这迪瓦公主自己本身身份耀眼。 傅夫人还未去见自己女儿,便被腊月一句奉茶给留了下来。 自然,她这等身份是不敢与贵妃起龌蹉,但是心里却不是不恼恨。 自己女儿屈居人下,每每捎回信笺,又是极为伤怀,她这做娘亲,怎么能不心疼。 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她是放心尖儿上。 看她有些坐立不安,腊月抿茶微笑:“傅夫人想来是思念惠妃了吧。不晓得进宫之后有没有过去看看妹妹?” 虽然年纪比傅瑾瑶小,但是人家份位高,沈腊月不客气将傅瑾瑶称之为妹妹。 傅夫人勉强勾起一抹笑容:“臣妇进宫伊始便去了慧慈宫和娘娘这儿,倒是还不曾去惠妃娘娘那里。” “我原听说,傅夫人与太后她老人家是表姐妹呢!”一旁迪瓦公主歪头看着傅夫人,笑着插话。 表姐妹是不错,但是关系却是极为不好。 许多知道这一点命妇都低头或是抿茶,不愿意搀和这样事儿。 傅夫人表情一僵,稍后露出为牵强笑容:“正是呢。不过虽是表亲,但是论亲缘,倒是远了许多。” 傅夫人并非聪明人,面上都可见尴尬,内心里是如何痛骂这异国公主,是不消多说。 “恩,那倒是看出来。”迪瓦公主点头。 这话说,倒是让人不喜。 能看出来什么?看出来太后不喜傅夫人? 众位命妇都觉这迪瓦公主果真是口无遮拦,不过却也乐看戏。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7 9:8:19 1369178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7 1:3:29 dngzhhapp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7 11:54:34 阿墨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13-9-7 14:43:7 青空 ∝ 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7 2:47:42 1354911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7 21:56:44 谢谢大家支持! ps,希望大家看到这个,晚上八点照常,之后一小时,也就是9点,我会169作者有话说里赠送一篇傅瑾瑜岳枫番外。 喜欢9点上来看一下。对这个不敢兴趣就不用管了。 本来是打算正常发,但是又想了一下,觉得放中间番外,很容易被误买,如果大家不喜欢,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倒是不如直接放作者有话说理,算是赠送! 希望大家喜欢! :>_<: 170169 旁人不言语,可不代表自家人不言语。 “公主不是南沁人,自然不晓得南沁国情,咱们本国女子大多都是深居简出,并不出门。不遑是表姐妹,即便是亲姐妹,也大多是有自己要学习,并不太出门。”跟着婆婆坐那里岳枫笑着开口。 明显维护自己婆婆。 傅夫人拉住了岳枫手。 迪瓦公主一笑,看向了岳枫:“傅少夫人倒不是典型南沁国女子了。” 岳枫并不以为意:“那是自然。我自小被当做男子养大,如果说起来,是适合以男子标准了看我呢!倒是迪瓦,之前我家与迪瓦也是有通商。迪瓦民风大胆,女子皆可抛头露面,倒是让我这等人看呆了。不过饶是如此,也鲜少见公主这般性子。” “倒不是本宫埋怨表姐,之前你去迪瓦,可是说好了,回来要与我讲讲那里风土人情,可眼见着你回来便是忙着成婚事儿!这成婚了,是不见你进宫了。”沈腊月将话题岔开。 看沈贵妃不提,旁人也不多言这个话题。 这迪瓦公主果真是来自异国,腊月那里不过是坐了一会儿,便是得罪了无数人,不独傅夫人,旁人也是。竟捡人家短处说。可她又似真不当一回事儿,可不让人气牙痒痒。腊月笑着抿茶看戏,倒是并不多言语,这事儿又与她无关,不过如果她不说,许多事情,倒是并不知晓呢。 这些命妇们都是南沁人,如若是寻常宴会,自不会善罢,可不管如何,这都是沈贵妃庆安宫,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自己有多纠结,不需多言。 终是有人坐不下去,寻了个由头离开。 没过多时,这些人也都三三两两离开,迪瓦公主浑不意,见众人都是离开,也笑着告辞。 岳枫跟着傅夫人离开。 看她们背影,腊月微微一笑。 看样子傅夫人待岳枫倒是不错。 岳枫因为她关系嫁入岳家,能过好,她才会觉得放心。 “傅夫人待表小姐不错。”大家自然是能看出来。 “表姐是个聪明人,虽然往日大大咧咧,不过什么时候做什么样事儿,她很拎清。你以为岳家生意做得那么大,真是运气?” 这点腊月刚才刚想明白。 岳枫本就不是那么无知一个女孩儿。 想她处理六王爷事儿时候,就并不简单。lanhen 果真是她想多了。 “表小姐过得好,主子会高兴。”锦心笑着说道。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 桃儿掀开帘子进门:“主子,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过去。” 腊月点头。 问道:“皇上呢?” “皇上正宣明殿呢。” 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腊月笑言:“恩,周嬷嬷,过去将孩子抱出来吧。” 几个孩子都是一身红彤彤,腊月欢喜他们脸上分别亲了一下。 小娇娇咿呀着就要往腊月身上扑。 “不行哦!”腊月推拒了她一下。 “现乖乖让嬷嬷抱着,听话哦!等晚上回来娘亲抱你哦,现不可以。” 娇娇不依咿呀,不过似乎也是感觉到腊月拒绝,虽然不愿意,但是看娘亲这样,也只有乖乖窝周嬷嬷怀里。 按理说往日里这样宴席都是定御园,但是因着初春天气太冷,腊月不舍得几个孩子,而且将大家都安排室外,也是有许多不方便,与太后商量了之后就将这宴席定了室内。 不过下午时候她也御园安排了戏台,喜欢看戏又进宫早,也是可以过去打发时间。如此一来,倒是不错! “沈贵妃到——”小太监大声唱到。 如此大家已经基本都已经到了,腊月一身大红与几个娃娃极为相配。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起吧。” 腊月四下打量了下,除却景帝太后这样大人物,旁人都已经到了。 几个小娃娃看到人这么多,并不怯场,小四儿和小娇娇都乐挥舞小手。唯小五一个人倚嬷嬷身上,似睡非睡。 今日严禹和严嘉并没有跟腊月身边,腊月知晓,早前景帝便将两个人叫到了宣明殿,想来是要和景帝一起到了。 不少人都过来与腊月寒暄,腊月笑应。 不过虽是笑应,但是多少却也有些疏远有礼。 旁人见她今日进退有据模样,是觉得从前那些传言不可信。 往日里大家都说沈贵妃空有美貌,可是今日看着,哪里是这样。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几人不过稍作寒暄,就听景帝到了。景帝扶着太后,身后跟着两个小皇子。倒是其乐融融。 将众人叫起。 景帝过去一拍手,就见小娇娇马上朝着景帝这边倒。 将自己宝贝小女儿抱紧怀里。 景帝开口:“朕当日便说过,今日给几个孩子赐名。许是太过重视,竟是想了许久也不能决定,刚临近过来之际,禹儿和嘉儿这两个小家伙儿提醒下,朕才定下了名字。” 景帝这番话说极为艺术,既表现了对三个小不点重视,又不失时机让旁人知道严禹严嘉对他影响力。 “四皇子赐名严昭。昭,日月光明也!五皇子赐名严瑾。瑾,美玉也。小公主赐名子颐,晋封为昭阳公主。” 景帝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不过赞美之声也是此起彼伏。 往日便是听说景帝偏爱小公主,如今一看,正是如此,便是严禹这样大皇子都并未有封号,偏是一个小公主一下子就晋封为了昭阳公主。 来喜安排下,抓周物件很便是被准备了上来。 这些东西都是景帝准备,腊月看了眼,有书,有剑,玉佩,金子,还有毛笔等物件…… 因着是三个孩子同时抓,所以地方特别大。 腊月望了一眼,这地点是她选,周围也是她布置,自然是对孩子好。 三个小娃娃都被放了下来。 “呜啊!”小娇娇低低出声儿。 腊月笑着对孩子拍手:“宝贝儿,乖!抓一样。” 娇娇见娘亲不肯抱抱,气愤起来。 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如愿,好不容易父皇抱她了,还被放了下来。 她呜啊呜啊拍着地。似乎极为愤慨。 小四儿和小五儿倒是不似她这般,不过看着姐姐这般气愤,两人以为她玩,也高兴起来。 “凉,凉凉……” 腊月常常几个孩子身边自称娘亲,小四儿每次都想喊娘,可偏是要喊成——“凉”。如此一来,倒是想再喊娘娘。 当然,这是腊月想法。 “四皇子真是聪慧,这么早就会说话了,看他叫这娘娘,倒是极为顺畅呢!”一旁一位夫人笑着拍马屁。 可惜,这马屁终是拍了马蹄子上。 腊月面色一顿,不过随即恢复正常,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知道腊月心思,都心里埋怨这位夫人。往日娘娘都是认为,那是再喊“娘亲”。如今您这么一说,她能高兴么! 其实大家心里,小主子确实喊就是“娘娘”啊。他们每日这么叫喊,小主子聪慧,许是学了去。可娘娘偏固执认为,小主子这是再喊“娘”。 他们做下人,自是不好说。 景帝一旁抿着嘴笑。 就为这事儿,腊月没少他面前显摆,认为小四儿心里,自己才是重要。 他也是不好拆穿她。 如今看她这般吃瘪小模样儿,他竟是觉得分外搞笑呢。 再看几个小娃娃。 小四儿是个活泼,看见这么多东西,这么多人,自然是咿呀开怀起来。 一会儿抓这个,一会儿抓那个,高兴爬着转圈圈。 “小四儿啊,乖乖抓一个。” 小四儿完全不为所动。 再看小五儿,端坐那里,看着哥哥姐姐,挽着小手。 三个孩子,倒是没有一个乖乖抓周。 腊月默默看着景帝。希望他能想点什么办法。 景帝倒是不以为意,孩子嘛,那么小。犹豫一会儿也是应当。 不过他笑容也只维持了一会儿,再看几个孩子。 小娇娇竟然毫不犹豫将一根毛笔扔到了地上。看大家有些吃惊,她倒是不像刚才那般不高兴,反而是亢奋起来。 试图将身边剑给扔到地下,但是却连一点点都拿不动,小家伙也不气馁。一个伸脚,就要将自己身边那把剑给踹掉。 腊月默寒,这孩子,习惯也太不好了。 踹了一下,没踹掉,小屁股挪了挪,再踹。继续挪,继续踹。 小姑娘踹高兴,拍着小手儿继续。 眼看着这把剑就要掉落地上,小四儿一屁股坐了剑上,看着自己姐姐,咿呀着。 小娇娇才不管那些,伸手拉着自己弟弟,不肯放弃将东西踹到地上。 小四儿挥舞着小手儿持续咿呀,许久,许是两个孩子达成了什么协议。 小娇娇终于不再踹东西,小四儿也挪开了小屁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把剑抱了怀里,这番动作累他一脑门汗,不过饶是如此,他仍是似乎很开心。 哼啊了一下,又看向了腊月:“娘——” :>_<: 171170 “娘——”小四儿露出只长了六颗小牙。 又“呜啊”了一声,费力就要将这剑递给腊月。 腊月看他选了剑,也是高兴。 其实不管孩子抓什么,都是一样,他们总是不会将不好东西放上去,这样无非是图一个好寓意罢了。 “四皇子将来必定文韬武略。”这上赶着拍马屁人有是。 腊月看他选了,就要将他抱起来,奈何这小不点竟然还不想起来了,只流着口水傻笑。 这次说话加清晰:“娘。” 费劲想把这把剑递给腊月,腊月看了景帝一眼,连忙接了过来。 刚接到手里,就见小四儿呼啦呼啦就爬到了娇娇身边,娇娇左看右看这些抓周东西,咣当,又是踹掉一个。 小四儿一旁拍手笑,小五儿则是打了个哈且。也四下看了起来。 眼见着小娇娇将一块成色极好龙纹玉抓了起来,转眼就要丢,众人都瞄了瞄皇上神情。 谁人不知晓,那是皇上每日佩戴,据说是当年先皇所赐。 “啊!”小五儿突地发出声音,连带娇娇都停下了动作。 直挺挺将自己小手儿伸出来,“啊”,小五儿又出了一声。 迟疑了一下,娇娇已经举起手伸了回来,将玉佩放了小五儿手里。 看着几个孩子互动,不少人都是面露笑容。 小五儿得了玉佩,勾出个傻傻笑容,攥着玉佩,爬到一边儿打盹。 “将小五儿抱出来吧。他看来是困了,我们小五儿倒是个识货。”景帝交代,周嬷嬷连忙动手。 小五儿也不反抗,乖乖任由被抱起来。 “五皇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抓了皇上龙纹玉,可不就是前途无量么! 景帝勾起了嘴角,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是对这样话极为喜悦。 小五儿被抱起来后将玉佩一个劲儿往自己衣服里塞,看腊月是忍俊不禁。 再看剩下那两个,小四儿还好,一贯大大咧咧。 娇娇那个小娇气包儿可是不依了,弟弟被抱走了,她,她也要抱抱啊。她不要这里。 可眼见着没人管她,这丫头加怒火冲天,将东西可劲儿踹。 这边她淘气着,那边还有拍手叫好。如此一来,这场面,混乱紧。 严禹看着娇娇闹来闹去,靠她身边,循循善诱:“娇娇乖哦,娇娇是个好娃娃。只要你选一个,随便哪个都好啦,随便选一个,大哥哥就抱你出来,好不好?” 娇娇瞪着大大眼睛看他,有听没有懂。 “选一个。”严禹拉着她小手儿,认真道。 这下子小娇娇似乎有些明白了,歪头想了一下,回身就抓住了弟弟小四儿衣袖。 “呜啊!”这是要把小四儿给人? 严禹默然。 许久,艰难说:“弟弟不行哦!他又不是东西,选一个,乖!” 小四儿是活泼开朗,被自己姐姐扯着,还咯咯笑着。 倒是一个喜娃娃。 “给四皇子抱出来。”腊月指挥。 这样就剩了小娇娇一个,估计她该好好抓一样东西了吧? 果不其然,小娇娇眼见着两个弟弟都被抱了出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伸手身边随便捞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严禹。 腊月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竟是一个同心结。 娇嗔着看了景帝一眼,哪有抓周准备同心结? 景帝一挑眉,笑了起来。 这同心结,他本就是给他乖巧小女儿准备,倒是没有想到,这丫头这么懂事儿,直接就将这个抓了出来。 “唔啊。”自己抓了东西,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抱自己出来呢? 小娇娇可是不高兴了,出声儿示意自己爹娘。 腊月笑着将小娇娇抱了出来。 现场一派恭维声。听起来此起彼伏。 白悠然抱着三皇子站许多人身后,嘴上挂着笑容,眼里却并无一丝笑意。 同样都是皇上儿子,看着严禹严嘉受到重视,再看三个小不点这么多荣宠,她又想到了自己儿子。 如若没个人提醒,皇上是不是都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个儿子了。 拉住自己儿子小手儿,白悠然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许是旁人没有看见,但是不远处朱雨凝却是看明白。 想初进宫之时,她、白悠然、沈腊月三人关系倒是也算不错,今日再看,倒是物是人非。 这抓周结束,之后便是宴席。 腊月命人将三个孩子抱了回去。 太后因着身子虚弱,也只不过是待了一会儿便是离去。 腊月坐景帝稍微下首位置,即便是身为贵妃,可终究不是皇后,腊月并没有坐景帝身边资格。 众人饮宴赏舞,倒也是一桩美事。 今日沈家人并没有进宫,这几日变天,沈老夫人和沈夫人都患了伤寒,如今是孩子周岁宴,自然是要慎之又慎。因此沈家女眷并未进宫。 今次沈家只有几个男人场,可男女有别,总是不便过来多言。 沈舒平远远看着妹妹,心里异常高兴,妹妹能有今日,必然不容易。他为妹妹得到一切高兴。 而旁人也是看清楚,这宫里沈贵妃已经一家独大。 后宫妃嫔虽不少数,但是高位却并不多,妃位以上,除了沈贵妃,便是惠妃。 而惠妃因为嫌弃皇上失宠事儿连他们这外面朝臣都隐隐听说一二了。 再看惠妃这种场合还冷着脸模样儿。 众人又望向了巧笑倩兮沈贵妃,如若他们身处其位,怕是也不会喜欢惠妃这样女子吧? 如若没有傅相和傅瑾瑜关系,想来这位自命甚高惠妃娘娘,今日怕是还做不到这般光鲜吧? 众人不过胡思乱想间,就看李太尉跌跌撞撞进门,神情恍惚。 本他回到自己位置上也就罢了,可偏是恰逢这时歌舞停顿。 一时间静了下来,便只能看他这般仓皇了。 景帝皱眉:“何事如此失态?” 这李太尉让景帝一问,当即便是有些腿软,条件反射望向了不远处小周大人。 小周大人见他看自己,疑惑一下,不过随即变了脸色,也不顾圣驾此,当即便是问道:“他们哪儿?” 李太尉被这般一呵斥,竟是乱了分寸,直接回道:“御园……” 听闻此言,小周大人一溜烟儿冲了出去,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是已经不了。 再看景帝脸色,已经黑不成样子。 “成何体统!李太尉,出了什么事儿?来喜,去将那个没有君臣之仪混蛋抓回来。” 来喜应了一声,连忙带两个小太监出门。 李太尉刷拉一下跪那里,颤颤巍巍说道:“皇,皇上恕罪。老臣,老臣刚如厕途中,看到,看到……”剩下话,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看到什么!还不如实说。”景帝口气冰冷。 这场人众多,不遑朝廷命官,还有许多内眷,这话,让他如何说是好? 然君有言,他这做臣子,总是不能隐瞒。 鼓足了一股气,他速说到:“迪瓦公主与人园偷情。”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也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见来喜速回来,面色尴尬,直直来到景帝身边,耳语几句。 就看景帝脸色似是黑。 “摆驾,朕倒是要看看,这一家子都是什么龌蹉事儿。月儿,你留下。”景帝从上首下来,大步往外走。 傅瑾瑜勾了下嘴角,并不思索便是跟了上去,看他如此,不少朝中官员都跟了出去。 皇上并未说让他们也留下。既然这小傅大人都不假思索跟上去,他们自是也不能留下。说不准,还能探到什么有趣消息。 谁说男子不爱八卦! 这样心,人人皆有。 看着众人离开了一半,腊月想到了之前景帝话,这好戏,如此便是开锣了么? 不过倒是可惜,她并不能亲见呢! 看着六王爷跟出去身影,她知晓,这设计,并非是严冽。 之前她寝宫,这迪瓦公主没少埋汰这些命妇,如今听说她被人看到与他人御园偷情,众人是如同打了鸡血,只想着过去见一下,偏贵妃娘娘都不能过去,她们自然是加不能。 可即便是不能过去,也不影响他们私下交谈,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这室内一片嗡嗡声。 腊月自是明白景帝其人。他做所有事情,从来都没有无用功,如此看来,这偷情之事必然是有其他用意。 没有一丝惊讶,她依旧自得吃了一小口菜。 嘴角微微勾了勾。 旁人不了解沈腊月,许多宫里女子见时间长了,也有些明白她为人,如同傅瑾妍这样聪明,便是想着,是不是,沈贵妃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了? 看她没有一丝疑惑,悠然继续用膳,这事情便是让人能够猜出一二。 似乎察觉到傅瑾妍视线,腊月笑着看向了大家:“皇上和各位大人已经过去了,大家也无需担忧。想来并非什么大事儿。大家照常用膳。” “是。” 饶是如此,许多人仍是十分兴奋,怎么就能不兴奋呢,这都是什么事儿! 偷情,便是寻常人家,也不多见呢!这迪瓦公主竟是偷情到了宫里,可不是天大趣事。 :>_<: 172171() 待景帝来到御园,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小周大人睚眦俱裂看着那对衣衫不整男女。 众人一看,竟是一片哗然,谁人能不吃惊,这对男女,竟是周大人和迪瓦公主。 想到这周大人也是如厕许久未归,众人恍然大悟,原竟是如此。 公公与儿媳,这是怎样豪门秘辛。 周公公已经羞愧一脸通红,倒是迪瓦公主,并不十分慌张,反而是正常模样。 “谁来告诉朕,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周大人瞪着自己父亲,似乎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微臣求皇上做主,父亲不顾人伦,几次三番与臣妻子有那苟/且之事,臣想着顾全大局,并未多言,只能严加防范。但是此二人竟是如此不知羞耻,家里不成,便是这皇宫内院偷~情。他们不遑将我,便是将这皇家尊严又置于何地?” 看着小周大人,倒是已经气极了,完全不顾那些,直接便是开口。 而周大人听到这个话,也是扑通一下便是跪了下来。 连连磕头:“皇上赎罪,老臣愚昧,老臣该死……” 往日里旁人何曾见过周大人如此,想来当初能将他女儿嫁给六王爷,便是可见其家世显赫,如今竟是落到这个田地。 见此二人都跪下,迪瓦公主也跪了下来,不过却言语诚恳:“皇上,感情之事,谈何错与对。小周大人每日忙于宫务,从不曾善待于我。罗丽莎不通晓南沁国情,可是年轻女子,长久得不到丈夫慰藉,独守空闺,寂寞苦闷,为何便不能有他人?男子尚且可以三妻四妾,女子难道就一定要从一而终,不能获得幸福?” 此言一出,是让众人震惊。 看这罗丽莎公主,竟是觉得,果真红颜祸水,想那迪瓦国情,心里也介怀起来。 果真是蛮夷女子啊。 作风委实太多开放。 景帝似是气极,不过终究没有对这罗丽莎公主多言什么,他人便是想着,不管她如何不着调,但是总是公主之身。 “周大人无德无能,罔顾人伦,实不堪继续为国效力,免去现有公务,具体事宜,稍后朝堂之上再做论断。至于小周大人,殿前失宜,与其父同一处置。” 将父子二人处理完毕,景帝皱眉看向了罗丽莎公主,这周氏父子是好处理,但是这迪瓦公主呢!总是要顾着两国情谊。 如今看着,让这公主再回周家,委实是不妥当了。 深吁了一口气,景帝似乎勉为其难:“罗丽莎公主生迪瓦,并不了解我国国情。事情已经 这般,委实不适合继续维系下去。不晓得众位爱卿有何主意?” 景帝看着这些跟着过来看眼儿大臣。 众人这个时候都俱是低下了头,此等事情,便是往日里满嘴仁义道德王公大臣,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如若是一般女子,便是浸猪笼也不为过,可偏这是迪瓦公主。此事攸关两国邦交,纵然觉得这迪瓦公主才是罪魁祸首,可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周大人,委实也太不厚道了。 不管如何,这迪瓦公主都是个烫手山芋,不管怎么做,都是不妥当。 众人皆是沉默,这罗丽莎公主倒是开口了。 “只要周大人愿意娶我,我宁愿和离改嫁。”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惊讶,果真是一出狗血大戏。 奈何再看这周大人,仿若就要昏厥。 而小周大人则是一脸怨恨盯着这二人。 罗丽莎则是盯着周大人。 众人皆是不解,谁也不明白,这一脸褶子周大人怎么就比一派斯文小周大人得迪瓦公主意。又一想自家院墙,便是忐忑了几分。 看起来,也不能全然不意啊! 周大人终究是做不到漠视所有人异样视线,而且,他本也是没想着能够与这罗丽莎如何。 当初她略主动,他禁受不住诱惑,便是走到了今日地步。 想来,除了儿子怨恨,夫人埋怨,同僚鄙夷,皇上谴责,他竟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红颜祸水啊! “微臣自知犯下大错,绝不敢错上加错!” 罗丽莎晃了一下,似是不能承受,许久,睁开了眼:“吾皇陛下,罗丽莎请求,能够与夫君和离。” 这个时候小周大人意见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说起来,她该得到,便是一纸休书,可如今,正是因为她身份,她可以得到大限度好处,例如,和离。 景帝看了一眼众人,叹道:“既然如此,公主便是先行暂住宫里吧。恩?”迟疑了一下,他继续说:“宜兰园吧。” 罗丽莎行礼谢恩。 事情便是这般解决下来,可是大家谁人心里不是有着自己想法。 这周家经此一事,怕是就要彻底没落了。 迪瓦公主自然是不能久居宫中,稍后如何,也未可知。 如若说今日抓周宴,显眼,竟不是三个小娃娃,而是参加宴席人。 不消一会儿功夫,这消息便是传遍了,不遑宫里知道,怕是这外面稍有体面人家,便是也透过这宫中之事知晓了一切。 皇上没有隐瞒心思,他们自然也是乐多一个茶余饭后闲谈话题。 这宴席后来倒是如常举行,不过大抵许多人都已经心不焉了。 这事情,果真劲爆! *** 深夜。 虽室内并未熏香,但是仍是甜腻惊人。 景帝从腊月身上翻身而下。 气喘嘘嘘。 将腊月捞到自己怀里。景帝抚着她后背。 “今夜你有些乏。只承了一次就这般累。”景帝另一手捏着她下巴,便是要再亲。 腊月凑了上去,两人又是亲吻许久。 将被子拉身上,腊月问道:“今日这场别开生面捉奸,便是皇上说那个小意外?” 景帝揉了下她发:“没看到戏,觉得遗憾?” “自然是不。”挑眉。 景帝笑和煦:“有碍观瞻,这样讯息,听听便可。” 如若说此时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便是装傻了,这种赤果果装傻,腊月做不到,也不屑去做。 “公主倒像是个粉墨登场戏子呢!” 这话说有些酸,不过景帝却是愿意听。 听闻迪瓦公主要暂住宫里,这后宫妃嫔莫不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纵有手段,看着迪瓦公主这般容貌配合这种性子,也是让人觉得极为不安。 “她即便是好戏子,也与朕无关。朕只心悦月儿一个。” 要说皇上与腊月这个时候频率,委实不一个点上。腊月是实实认为,这迪瓦公主确实是个好戏子。如若不然,怎么就能将周家父子耍团团转。 而且事情想来确实也如了景帝意。 景帝对世家厌恶,犹如蚊蝇。 想来这事儿其中猫腻,不言而喻。 可景帝似乎是以为腊月吃醋,将迪瓦公主安排宫里,这后宫妃嫔不是都该如此担忧么? 腊月只搂住了他颈项,没有多言。 景帝抱了腊月一会儿,便是言简意赅将今日御园发生事儿又讲了一次。腊月笑眉毛弯弯。 其实,他还没有进门时候,桃儿已经声情并茂将这件事儿讲了个囫囵。至于说那演绎方式,自然是比如今景帝讲有趣许多。 不过饶是如此,她可并没有打消皇上大人积极性。 两人说笑着,倒也活。 事后,月儿总结:“皇上就是故意,您这般,以后周大人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不遑如此,各位大人怕是也要担心家里娇妻美妾了。” 景帝笑如同一只狐狸:“总是要让他们有些危机感。是要让他们知道,即便是自己后宅,也未必安稳。忙起来,自然是没有心思管其他人。” 这番话说似是而非,不过腊月总是个伶俐,不肯多问。 朝堂之事,皇上愿意说,不代表她就有权利发表自己意见。 景帝也并不觉得她此时不言语有什么不妥当,笑着念叨起谁谁家宅门不稳。 腊月听了暗自心惊,这京里事儿,景帝竟是全都知道么? 而他毫不避讳悉数告诉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看腊月有些存疑眼神儿。 景帝亲吻她额头:“不要这样看朕,朕不能承受你怀疑。我爱你!” 腊月不晓得自己怎地就将情绪表现了出来,似乎这些日子以来,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纵然知道这样不好,她却是再三犯错! 其实这点完全是腊月自己想错了。 她与以前一样,即便是有疑问,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偏是这个时候景帝与以前不同,待她十二万分真心,如此一来,自然是能观察到她细微变化。 “臣妾才不曾怀疑您。”她娇嗔一句。 景帝勾了抹笑容,没有多言这个话题。 既然是不多言,腊月自然也不会还这个话题上纠缠。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腊月又说起旁事情,逗景帝开怀一笑。 :>_<: 173172() 迪瓦公主住进了宫中,这后妃极为介怀,本就是沈贵妃一人椒房专宠,如今又来了一个迪瓦公主,虽然只是暂住,但是细想她人品,众人莫不担忧。 这蛮夷女子,哪有什么羞耻可言? 自然,又有那心思重,倒是希望罗丽莎能够争抢皇上,如此这般,倒是也可以重挫那沈贵妃风光。 只要别人能够成功,便是说明,谁人都有机会。 庆安宫。 “主子,咱们真什么都不管么?那迪瓦公主住进了宫里,许多人都说并不好呢!想来之前时候,这迪瓦公主不就是喜欢六王爷么?皇上与六王爷也是有几分相似,难保不会又看上皇上,您还是早作打算好。”桃儿有些忧心。 今日果儿不,她们也便是多说起来。 这些丫头虽然不是什么机警过头,但是过后总是要想起那天场景。 果儿极身手也是让他们明白了一二。 可既然主子不说什么,她们自然是也不会多言。 除了一些重要话,旁事儿倒是与寻常一样。 腊月笑着将自己茶杯放下:“皇上宠信什么人,又哪里是本宫能左右?别说是本宫这样身份,即便是皇后还,也是断说不出这样话。” “主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您总防患于未然。”桃儿深觉主子大意。 “即便是如此,本宫也不该多管。”腊月语气淡淡,不过门口尚未进门景帝倒是郁结了。 一旁来喜看着主子阴晦脸色,瑟缩了一下。 他这些日子看明白,月儿对他,并不似表现那般炙热喜爱,可饶是如此,他总是想着,许是之前太过纵情,伤了她心,只要他待她好,她终究是会感动。 可是并没有看到她娇嫩脸蛋儿,单是听她冷淡没有多少感情话,景帝突然就觉得,不舒服起来,甚至是,不能忍受。 “奴婢见过皇上。”果儿从厨房端了八宝粥往回走,便是见到景帝站门口。 腊月里屋,听到果儿声音自然也是知道景帝到了。 既然已经到了,景帝便是掀了帘子进门。 “臣妾见过皇上。” “恩,起身吧。”说话间却是一派冷淡。 腊月看他脸色便是想着,必然是她室内话被他听到了。可是她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景帝挥了挥手,就见宫女鱼贯而出。 腊月连忙为景帝斟茶,之后去拧了一条毛巾为其净手。 景帝看她,许久,问:“今日都忙些什么?” 腊月并没有停下手里动作:“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闲聊几句罢了。” “哦?聊什么?”他挑眉问道。 腊月看他,想了一下:“不过是闲聊,她们说罗丽莎公主如何美丽呢?” 景帝不动声色:“那月儿呢,月儿觉得罗丽莎公主美丽么?” 腊月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谁人不晓得公主美貌绝伦。” “既然美貌绝伦,那月儿就没想着,她会勾引于朕?”这话依旧是不愠不火。 腊月一怔,随即笑着答道:“月儿相信皇上才不会被勾引呢!” 她娇娇答道,按着往常,景帝自然是会开怀,但今日竟是并未如此。 景帝默默看了腊月一会儿,站了起来,脸色纵然寻常,言语却极为冷:“朕要是你真心。” 说罢,转身离开。 这是自腊月进宫以来景帝首次如此。 饶是她心里素质极好,也愣了下来。 景帝刚来便走,旁人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而腊月也并没有追出去,这皇上生气,不管多大,他们做宫妃,断没有追出去可能性。 锦心与腊月关系不比旁人,连忙进门,就见自家主子呆滞那里。 “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腊月摇头下头,苦笑一下:“没事。” 之后便是又呆了一会儿。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景帝反应这么大。刚才那话,她自认为说没错。腊月往往如此,真话假话搀一起,才能加让人相信。 她确实相信景帝不会对迪瓦公主有兴趣,她看来,这二人必然是有猫腻,但却绝不是与感情有关东西。 可景帝偏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儿,竟然就是不满意起来。 刚才看他那冷然脸色,腊月一瞬间仿若是回到了重生之前,那个时候,他也是这般。 又仿若看到了那场大火,腊月扶额,愈发觉得头疼。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给我倒杯水,我躺一下。” 进宫这么久,腊月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生活,按照景帝想法来做一切。她深知景帝喜好,也不断调整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进宫以来,她一直都是荣宠不衰,可今日突然间景帝就这样对她冷了脸色,腊月便是一下子就仿若回到了前世。 那荒凉又结局悲惨前世。 景帝当日拂袖而去,之后便不再踏足后宫。 连着七日,都不曾宣任何人侍寝,众人也是知道,之前那几个月也只有沈贵妃一人侍寝,如今看着,倒是要变了么! 腊月因着前世不好记忆,这段日子也怏怏。 不过倒是没有过去主动讨好,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就觉得,今生与前世不同吧。 倒是也有不少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过去讨好,俱是被景帝训斥一番,撵了回去。 如此倒是没有人敢过去找事儿。 许是为了赌气,景帝还宣明殿召见了迪瓦公主,一时间这宫里流言蜚语是满天飞。 腊月管着宫务,自然是不能让这流言影响了景帝声誉,便是敲打了各人一番。 如此一来,宫里谈论此事倒是少了,不过暗地里谁人不晓得,这沈贵妃与景帝闹矛盾了。 锦心看着自家主子情绪不高模样,问道:“主子做些吃食,去与皇上说几句好话,此事便也了了。何至于如此。” 腊月这时倒是露出了个笑脸儿,摇头。 “皇上这脾气发毫无道理。如若我这个时候过去,当然,有可能和好,但是也未必就是一定。倒是不如找一个合适机会。” 这几天腊月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 长久以往下去,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失了景帝宠爱,但是不管凡事,皆是有一个度。 她自认为,现还不是过去好结果。 锦心听到自家主子这么说,便是知道,主子自有其他打算。 想着这些年来主子行事,倒是并无什么差错。因此便是不多言。 腊月有自己想法,可景帝却并不知晓,他眼见着这小没良心不来主动求饶,又拉不下脸再去看她。 这事儿是他无理取闹,他自然是明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是希望月儿主动过来求和。 不仅如此,他竟是还隐隐有几分后悔,当日怎么就生气拂袖离开了呢! 闹成今日这个不尴不尬场景,委实让他郁结。 本来就想着好好疼她,宠着她,这般小女孩儿,他哪愁不将她捂热乎,竟是一下子便伤了她心。 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因为她不吃醋而生气,说出去,是贻笑大方。 先前时候太后知晓了他未进后宫,也询问于他。 他推脱过去,太后每每见他如此,便是不多问。 他脸色微红,这真实原因,如何能够说过去。 “来喜。” “奴才。” 近几日这宫里风气可是委实不好,皇上稍一不顺,便是要将人训斥一番。也就是自己吧,旁人哪敢过来多加伺候。 “今日沈贵妃都做什么?” 来喜心里微寒。 皇上每日都要将同样话问一遍,得知沈贵妃过得不错却不肯来伏低做小,便是又气愤起来。 每每如此,周而复始。 往日里便是觉得皇上是个城府极深、让人看不透人物,近几日看着,竟是也是为情所困模样,幼稚很,听说沈贵妃不来,便是要咬牙切齿一番,之后第二日又是问。 “今日沈贵妃去看望了太后之后便回了庆安宫,几个小皇子都。”如此一来,便是她过得还算不错。 “过得不错,却不晓得来见朕。当真是要与朕生疏开来么!”景帝咬牙说道。竟是一脸不甘。 来喜自是不敢多言什么,默默低头。 景帝不乐意敲击桌子,想了下,开口:“沈家女眷之前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进宫,告诉来福,找个法子,让沈家自己提出来想进宫看孩子。” 来喜一听,明白了。 敢情儿主子这是逼着沈贵妃过来求见啊! 笑着应了一个是,便是转身离开。 “来喜。”景帝唤住来喜。 “主子,还有何吩咐?” “要。” “是。” 看着来喜出去背影,景帝弯了下嘴角。 也不过一日,来福便是将事情办妥,而沈家自然也是递了信笺于沈腊月,希望能够进宫觐见。 腊月听到这个讯息,倒是觉得,委实是太巧了。 不过也算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 这已经八天了,也该主动伏低做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1365388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9 18:5:38 谢谢哦 174173() 腊月巧宁帮助下主动熬了一碗百合粥。 春季吃点百合粥还是不错。 宣明殿。 听闻沈贵妃外求见,景帝勾起一抹笑容。 不过随即又隐了下去,若无其事状开口:“让她等着。” 来喜看一眼景帝那个神情,明明极为高兴,却偏是如此,心里摇头了摇头,不过人却已经往门口去了。 果不其然,还不待他走到门口。景帝再次开口:“算了,宣吧!正巧朕有些饿了。” 如此欲盖弥彰,来喜忍不住自己笑意,连忙上门口宣沈贵妃。 几日不见景帝,腊月看他面无表情样子,微微一福。 “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睨了她一眼,并不做声。 腊月也不起,只那般福着,也不过一会儿。景帝终是忍不住,喝道:“还不起来。” 腊月微笑起身:“谢皇上。” “你来作甚。” 腊月依旧是巧笑倩兮:“臣妾刚下厨熬了一碗百合粥,便是想着,这样日子喝此粥正好,便给皇上送过来了。” 将手里提着小篮子放到了一旁小几上,腊月眼巴巴看着景帝,似乎询问。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又觉得真是可人疼,怪不得自己怎么就落了进去,得不到回应便是万般迁怒。 “既然是给朕送粥,还不盛。” 腊月哎了一声。 品着她熬得粥,景帝觉得心里分外充盈。 再一尝这味道,果真是极为一般,看腊月亮晶晶眼神儿,景帝知晓,这丫头必然是等着自己夸奖。而这粥,是定然是她亲自熬制。 “呃……” 不过是稍作反应,腊月便是期待看他。 景帝终于忍不住,将粥放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这粥可是你亲手所做?” “那是自然,皇上可还喜欢?”腊月自然是知道这粥味道一般,与宫里御厨不能相比,可这总是有许多她心意其中不是? 景帝本想说好喝,不过起唇却是“尚可”二字。 腊月听闻此言,嘟唇。 不过稍后便是恢复:“臣妾再接再厉,自然是会好。” 景帝笑着抬起她下巴。 “你个小没良心,这么久都不来看朕。如若不是为了你家人,你怕是还不会来吧?”景帝这话说有些委屈。 之前她没来之时,景帝便是想着,等她来了,定要不搭理她,让她外面站上半日,之后也要好生为难她一下。可是听见她来了,见了她人,他竟是十分不舍起来。 便是想着,都是自己小性儿,做什么就为难她呢! 不过是自己无事生非,徒惹不愉罢了。 腊月一听景帝这话,立时便是晓得,必然是景帝使得手段,她便是想着,这怎么就要进宫看孩子了呢? 嘟了嘟唇,腊月娇嗔:“皇上才没良心,月儿不晓得何时开罪了皇上,心里分外担忧,哪里还敢过来,倒是皇上您,也不曾过去看月儿,月儿忐忑厉害呢!好不容易得了家里消息,便是想着,真是瞌睡便有人送枕头。正好,就着这个由头,我便是赶紧过来。” 腊月说话间也委屈紧模样。 景帝见她这般惹人怜惜样子,立时便是不舍起来。 轻啄她樱唇,哄到:“是朕错,朕不该胡乱就与你发火。” “皇上这样,臣妾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若是因为臣妾说那番话,皇上才是冤枉了人呢!您是觉得,臣妾不吃醋么?” 既然腊月提了起来,景帝捏她脸颊:“你本就是不吃醋。” 这话里还有着隐隐埋怨。 腊月正色道:“皇上真冤枉臣妾了。臣妾本就不意那迪瓦公主,我说那话也是实话。如若皇上喜欢迪瓦公主,便不会将她嫁出去,完全可以和亲。还有那御园一事,臣妾又如何不明白,必然是你们事先商量好。如此这般,臣妾是真相信,你们不会有什么。防范她,倒是不如防范后宫其他姐妹呢!” 听了这话,景帝舒畅起来,他本就不是不明白,只不过因着喜欢她,竟是有些钻了牛角尖,见她这么一番开解,立时便伏低做小。 “许是你不明白,但是朕自天事件之后便是明了,这世上,唯腊月一人真心待我。朕也只喜欢月儿一个,可付出真心之后朕却发现,月儿不若朕以为那般喜欢朕。” 这话里委屈,显而易见。 腊月从未见过如此模样景帝,往日他都是一番大男子模样,今日竟是一副需要安慰孩子模样儿。 看腊月抱着他手臂紧了紧,景帝继续说:“不管你信不信,朕真是喜欢你,朕一腔情意,天地可鉴。既然朕付出了,便不容许你漠视。我要你爱我,比爱几个小不点还爱,处处将我放第一位。” 腊月这个时候打量着景帝,他竟仿若是要吃大男孩,一个不妥当,就要生气。 他说这样话,她不是不震动,可是即便是震动,她依旧会想到,景帝惯是喜欢用感情骗人,这次,是不是又是他另外一种安抚? 可是细想自己,并无显赫家世,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拉拢势力。 如此一来,又是一阵迷茫。 景帝看她迷茫表情,自然也是知晓,这感情之事,断不是一时半刻便可解决,如今她这般,正是因为心里有他。 许是,她根本没发现自己感情,如若真无情,怎会有两次舍命相救? 将事情想开,景帝倒是放松了许多。 “你知道吗?你害怕,你怕付出了全部真心之后发现朕不过是将你当个乐子。对么?”景帝正色问道。 腊月恢复神智,呢喃道:“许是,许是前世皇上伤我太深,所以今世我便是怕了吧?” 将腊月拥怀中,景帝低沉开口:“如若是朕前世负了你,那么这一世朕要好好待你。” 两人也算是敞开心扉,纵然腊月并没有说太多,但是景帝却是真实剖析了自己内心。 “以后朕会爱护你,保护你,包容你一切,不会跟你发火。至于宫里人和事儿,朕自会为你处理好。朕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腊月默默埋他胸前,不再言语。 两人总算是和好如初,倒是苦了旁人。 这次事儿本就不大,不过是因为两人俱是抻着,才闹了这么些个时日。不过好,一切雨过天晴。 *** 这宫里恢复如常,依旧是沈贵妃椒房独宠,有些聪慧,也是已经看明白了。 如今皇上不管心情如何,即便是不好,旁人也休想其中找到什么空子。 过去送吃食巴结不少数,可全都被斥责,唯有沈贵妃,只一次便是又让景帝恢复如常。 有些信命,不禁便是想着缘分一事。 许是景帝与沈贵妃,才是真正有缘分之人。 这皇上和自家娘娘和好了,这庆安宫人也心情好了起来,不然这宫里气氛总是比较怪异。 “娘娘。丽嫔娘娘求见。”杏儿进门。 自上次拒绝了朱雨凝,两人接触又少了起来。 “请她进来吧。” 朱雨凝依旧是如同往日一般,不过却衣服素雅了许多,且并没有什么首饰。 腊月看她如此,开口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是到了嘴边又换了话题。 “姐姐坐。”她丝毫不见尴尬。 朱雨凝同样也是。 这样事儿,两人竟是都能互相体谅。 “妹妹这气色真不错!”朱雨凝端详腊月,笑道。 之前时候宫里谁人不知景帝与沈贵妃闹了别扭,如今两人和好,倒是也雨过天晴。 腊月笑嘻嘻:“姐姐也是一样呢!气色好,可不独妹妹一个。” 朱雨凝笑:“许是姐姐也想了多吧。” 腊月不多问她关于以后想法和打算,朱雨凝也并无什么诉说意思。 想到她今日确实是有事前来,她也不耽搁,想了一下,便是言道:“其实姐姐这次过来,是有一件事儿要提醒你。” “呃?”腊月不解。 “本来前些日子便是要过来,但是因着你和皇上闹了别扭,那个时候姐姐如果过来,委实不太妥当,便是托到了今日。” 她这么一说,腊月是好奇。 朱雨凝也不拖沓:“切记小心白悠然。” 只短短七个字,却是让腊月心惊。 腊月也并不问其他,不问朱雨凝为什么要说这番话,只既然她是为她好,她便受着。 “多谢姐姐提点。” 朱雨凝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自进宫以来便是交好,虽开始我也是有自己心思。可到了后来,咱们处久了倒是真有了几分姐妹情谊。往日里我便是不懂,但是如今我明白了,原来,只要爱上一个男人,那这两个女人便是再也没有了倾心相交可能性,好,我们并不是爱同一个人。” 腊月明白,朱雨凝会说这些,说明她是真看开了。 “月儿真心谢谢姐姐多次提点。至于说动机,不管动机如何,结果是好,一切才是好。” 两人相视而笑。 175174() 朱雨凝会来说这些,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腊月看她没有说太多也知道,这事儿必然也只是怀疑。 “姐姐,上次没有帮你,是腊月小人之心了。”腊月正色道。 朱雨凝笑言:“其实这事儿,我是可以理解。虽然心里有些微微难过,但是真能理解,你与我们不同,与后宫里每一个人都不同,我们全都是无牵无挂,可你身边还有三个孩子。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多想。凡事多想才能保全自己和孩子。” 朱雨凝这番话说极为大气,腊月钦佩看她。 见腊月这样眼神儿,朱雨凝苦笑一下:“莫要如此看我。其实,这宫里我看不起,便是自己。可许多事情,终究不是一时造成。而我性子不是一日半日养成,既然进宫却又不能放下心中所念。既辜负了家里期盼,又没有坚守自己感情,我一生,不过是错错错!” 腊月握住朱雨凝手:“姐姐何苦如此自弃。每人都有自己机缘,说不得谁对谁错!” 朱雨凝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错了便是错了。如若可以,我万不想认识那个惹我一生伤怀 人,可既然招惹了,那便是我劫数。” 朱雨凝这番话说让腊月忐忑不安,仿若是她已然要走到人生头。 “姐姐,你莫要如此吓我。” 朱雨凝摇头:“你无需担忧我,我不过是感慨罢了。这段时日我开始礼佛,竟是觉得,人生 果真需要换个角度来看。如今来看,竟是也有几分放下了。” …… 朱雨凝走后腊月想了很久,终究是觉得,她与朱雨凝性子,本就不同吧。 如若是她,万是不可能走到今日这个无欲无求地步,她要,太多了! 不过想到朱雨凝说话,腊月沉思,她深信,朱雨凝不是一个无放矢人。 “锦心。” “奴婢。” “安排人,一定要盯紧了白悠然。我不放心她。”腊月也不多说,只这么交代着。 锦心自是明白。 应了一声,便是出去安排,这些日子以来腊月接管了宫里事物。锦心也跟着成熟了许多,许多宫里事物是处理极为妥贴。 “娘娘,慧慈宫传来消息,太后身子又不好了。”杏儿急匆匆进门。 腊月一听,连忙起身。 近来太后身子愈发不好,腊月也是时时关注着慧慈宫。 待来到慧慈宫,太医已经到了。 皇上宣明殿处理公务,还并未到。 “如何,太后身子如何了?” 几个太医对视一下,齐齐跪了下来。 “微臣不敢欺瞒,太后身子,不大好了。臣等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如今药物已然不能缓解太后病情。” 其实自上次以来就极为不好,如今这些日子都已经算是抻出来,如果没有万夫人,想来太后已经不了。不过这点谁也没法说。 腊月想多:“出宫,派人出宫去万家请万夫人。” “启禀贵妃娘娘,刚微臣已经派人回府通知拙荆过来了。”万太医一见太后又不好了,马上便是差人回府,可是人还未到。 腊月听闻,点头:“你们现马上都给我进去,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太后娘娘身子。否则是个什么后果,本宫也不消多说。” 众人想到皇上冷脸,心里一寒,接着便是按照腊月吩咐赶紧入了室内。 不遑是腊月,其他妃嫔听说太后身子不好,也齐齐前来探望。 待景帝赶到,太后终是被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过看起来已经虚弱厉害了。 腊月看景帝这般难受样子,也是劝慰。 即便是万夫人到了,太后依旧是不好,其实腊月这医术不精人都看明白,太后已经接近油灯枯,如今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不过好,正因着太医们齐心协力,太后竟然又是抢救了过来。 看着已经午夜时分,景帝揉着太阳穴:“你们都回去吧。” 腊月看了一眼景帝,想说些什么,不过终究是没有多言。 叮嘱景帝几句,腊月安排众人离开。 不过朱雨凝却不肯走:“皇上,臣妾有一事求见。” 这个时候景帝哪有心情与她多言这些无用。 不耐烦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可她偏是跪了下来:“嫔妾只求皇上听嫔妾一言。” 景帝见她如此,皱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又看一眼好奇心重不打算走妃嫔,斥道:“还不滚。” 众人忙是鱼贯而出。 腊月也并不留下,有些事儿,不该管,不能管。 待众人都出去,这室内也不过是景帝、朱雨凝、来喜等几人。 朱雨凝抬头:“皇上,嫔妾自请去国寺落发为尼,每日诵经吃斋,为太后祈福。” 此言一出,惹来景帝冷笑:“为太后祈福?朱雨凝,你当朕是个傻不成?” 朱雨凝倒是不卑不亢:“嫔妾不曾如此想。” “不曾如此想?朱雨凝,你不是一直都想着出宫么?你以为朕真什么都不知道?”景帝一脚将朱雨凝踹倒。 “朕不会任由任何人妄图利用太后,朕也不会对任何人客气。” 朱雨凝不甘示弱抬头看景帝:“嫔妾没有。太后是我爱人母亲。我断不会利用她老人家。虽然嫔妾之前时候确实是这么想过,可是这次不是,嫔妾前些时日经过深思熟虑,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宫为太后祈福了。不过没有合适机会向皇上请旨。” 虽然未提一句六王爷,但是两人话已经接近明言了。 朱雨凝这些日子想了许多,终是明白,许多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看太后态度便是能揣度出个一二,既然太后知晓,皇上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此时她不过是放手一搏,常伴青灯,许是对她好结果。 “严冽永远都不会爱你。”景帝嘲讽说道。 朱雨凝吃惊于景帝将一切说了出来,直愣愣看着他,许久,掉下一滴泪。 “每人都有自己际遇。许是嫔妾人生,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可是事到如今,许多事情终究无法挽回。皇上如若看不上嫔妾。即便是将嫔妾赐死,也没有任何关系。与皇上提这个要求,许是您觉得我是为了利用太后摆脱困境,可是前些日子嫔妾竟也是想明白了。如若想要修行,哪里都是一样。不遑非要离宫。皇上,太后身子不好,臣妾是真心想要为她祈福。我这样人,留宫中又有什么用呢。倒是不如让我一辈子常伴青灯,为太后,为皇家祈福吧。这样便是我自己,也觉得分外安心。” 景帝静静看着朱雨凝,此时朱雨凝脸上倒是并无伤怀,无恐慌,许是,很多事情真看淡了吧! 想了许久,景帝终是叹了口气:“朕准了。” 不遑朱雨凝,连站角落里来喜都是吃惊不已,任谁都想不到,景帝会真同意。 诚然,景帝是不喜欢朱雨凝,但是他心里,却重视太后,这南沁国人无一不信奉佛教,景帝也不例外。当许多事人力已经无能为力时候,他强烈要找一个其他途径来寄托。 原本时候景帝留着朱雨凝,本是有大用处,可是今日太后生死面前,他竟是放弃了那些计划与打算。 不是他茫然,不是他糊涂,只不过是他一片孝心使然。 即便是小时候母后将他立成了靶子,可是终究是不能磨灭她对他真心疼爱和数次拼命救护。他们是相依为命母子。 那时严冽与母后愈发疏远,父皇把他当成一个继任者胜于一个儿子。 只有母后那里。他才能得到一丝温情,所以这个关键时候,他迟疑了。 并且终究是答应了朱雨凝。 待朱雨凝离开,景帝疲惫不堪:“摆驾庆安宫”。 这个时候,只有腊月身边才能让他觉得舒服。安稳。仿若没有任何烦恼。 腊月并没有睡,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景帝今晚会来她这里,竟是果不其然。 两人一番梳洗,景帝将头枕腊月胸口,将已经答应朱雨凝削发为尼,为太后祈福事情说了出来。 听着景帝话,腊月并没有掩饰自己吃惊。 “皇上,您……”她不知道该是如何说,终究又没说。 轻柔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腊月安抚道:“说句您不爱听,许是您不喜欢丽嫔姐姐,可是臣妾却真心与她交好。并非她处处提点,而是因为她心。这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私心,连臣妾都不例外,唯丽嫔姐姐,唯她一人能够做到无欲无求。” 景帝冷笑:“她无欲无求,是因为她不爱朕。你们有私心,说明你们还是对朕有期待。” 腊月“扑哧”一笑。 “正是因为她不爱您,所以臣妾才能与她交好。如若是共同爱上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呢?皇上,这后宫之中,又哪有什么真正好姐妹呢?” 听了这话,景帝默然下来,拉着腊月手,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前几天看见有亲评论章节下面多了广告,一看果真如此,无语。昨晚无意刷ap站,发现竟然也一样有,真心泪奔。 176175() 朱雨凝出宫事速让人想不到。 谁人都没有想到,这丽嫔娘娘竟然是主动提出了要去国寺落发为尼。 如若只是做做样子,祈福几日便回,旁人也未必不愿意,但是朱雨凝竟是要落发为尼,这是旁人怎么都想不到。 这样便是意味着,以后断无回来可能性了。 不管众人如何哗然,事实已经如此。 皇宫南门。 除了沈腊月,并无旁人前来相送。 这宫里女子无不伶俐,这样脸面上事情哪里会嫌多。 然除了腊月,旁人知道之时,朱雨凝已经南门门口了。 “姐姐,此去我们终究是没有机会再相见了。只望姐姐珍重。”腊月握住朱雨凝手,心里不忍。 两人虽是并不十分亲密,但是却真正并无一丝争斗,自进宫以来也算是交好。 朱雨凝看着腊月脸,她算是一步步看着沈腊月走到了今日,旁人不知道,但她却是知道,严冽真正喜欢人,正是沈腊月母亲岳倾城。 可她又觉得,那不是喜欢,不过是年少之时一个依恋。就如同她,即便是知道那是依恋,却仍是不能自拔。有些事情,终究是算不过天。 她想着岳倾城女儿是个什么样子,没想到竟是有几分投契。 朱雨凝正色道:“我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你却不同,宫里,即便是身高位,也未必处处顺心。姐姐也看了许久,有些话,不得不说,不管你能不能听进去,这话,我都必须说。 这宫里,有三人是该防,一则便是白悠然,这我之前也与你说过。不说旁,便是孩子,就是大事。二是李嫣然,她看似单纯无害,颇有你刚进宫之时模样,可却真真是个有心计。极为懂得相互逢源,借力打力,她这第一才女,绝不是连秀云之流能够比肩。三是傅瑾瑶。虽然傅瑾妍看似有心计,但是她却并不爱皇上,且是一个十分有见地人。她进宫,多是为了傅家长久安稳。可傅瑾瑶不同,她极为盲目喜爱皇上,不仅如此,我总是觉得,她情绪里隐隐有一种不安定因素。想来你操持后宫,也是该听说了她人前人后天壤之别。这三人,你务必小心。至于旁人,倒是并不似那般让人忐忑。” 朱雨凝说这番话,确实是推心置腹了,腊月真心谢她。 朱雨凝终究是走了。 看着那渐渐远去马车和一队侍卫,腊月咬唇看着,久久未动。 今日送行之人,果儿也其中,她想了又想,还是将朱雨凝临走之前说话告诉了景帝。 景帝听后默不作声许久,之后叫来了来福。 朱雨凝其实不是告诉腊月,而是说给他听。 果儿是他人,这点人皆知。 如若不是对严冽那点心思,景帝是愿意给她培养成一个能够辅佐腊月人。可是,终究没有那么多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如若朱雨凝不喜欢严冽,宫里,也未必就不会争宠,也许,那时月儿便又多了一个敌人。 如此看来,没有如果,未必是坏事。 其实腊月并不知晓,景帝再为她培养一个能够辅佐她人,而这个人,正是傅瑾妍。 一个不会爱他,理智大过情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人,很好! 他不希望腊月太过劳累,可同样也不希望有人能够将权利凌驾她之上。 如此这般,好不过。 大权握月儿手里。傅瑾妍来做那把收拾后宫不安分妃嫔刀,如此月儿也多了几分安稳。 “启禀皇上,慧慈宫那边过来人了,说是太后请您过去。” 景帝点头。 想来太后是知道了朱雨凝事情。 以往后宫诸多事宜,景帝都会与太后商量,偏今日朱雨凝离开并没有。 来到慧慈宫时候太后已经被扶了起来。 看着太后苍白脸色,景帝心里难受:“母后今日感觉如何?” 太后笑着应道:“还好。哀家这身子,每日能看见朝阳便是好。” 景帝顿了一下,言语间有些不喜:“母后会没事。” 太后也并不与他分辨,只是笑。 “澈儿将朱雨凝遣去国寺出家了?” 景帝温和言道:“她请旨去国寺出家,落发为尼,为您祈福。” 太后仔细打量他神情,许久,问道:“澈儿愿意放弃自己布局?” 又一想,不管愿不愿意,没有人替景帝做决定,他自己已经决定了这般。 心里感动:“澈儿,你是哀家好儿子,你是哀家好儿子啊……” 景帝看太后感动表情,握住她手:“母后,朕答应你,从来都不是骗你。” 太后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却依然激动。 其实,太后又何尝不知,景帝与六王爷两人不过是做戏罢了。 他们两个积怨已深,怎么可能突然和好。无非是因为她现身体不好,两人都顾及着她。 所以,她总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只求能够多拖延些时日。澈儿并不若看起来那般心狠,当初突然便是宠幸起这朱雨凝,她不是不怀疑,甚至也大体想到了景帝所图。无非是为她死后多一个直接扳倒冽儿原因罢了。 谁让这两人有过接触,而那朱雨凝又爱慕冽儿呢! 她不是没有想过除了这朱雨凝,可是又担忧如若除了她,澈儿又有了旁主意,她是未可知,倒是不如将她暂且放那里。 然今日竟然得知朱雨凝出宫了,她完全按耐不住自己心思。 原终没有她想那么悲观。 澈儿终究是有心。 想到这里,太后竟是又打起几分精神。 即便是装,她也要打起精神,他们二人既然她面前装,那她要多活些时日,许是接触多了,两人总是会重拾一些兄弟情。 这样,即便是走,她也能安心许多。 “澈儿,不管是为了你们哪个,还是几个小,哀家都会保重自己!” 景帝看太后如此,点头。 说来也怪,经那日之后,太后确实是好了些许。 不管是太后还是桂嬷嬷,都是极为高兴。 连景帝都是分外高兴,可万夫人却并不这么想,她如何看不出,太后确实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如今这些药物,不过是续着她命罢了。 可这又能支撑多久呢。 “皇上,臣妇有一言想单独和皇上谈谈。”万夫人出门时候碰到了景帝,终是没有忍住,微微一福,言道。 景帝疑惑看她。 答应:“万夫人请。” 对于万夫人,景帝是有几分尊重,虽为女子,可是却医术了得,如今他竟是也看了,太医院纵人手众多,竟是不如一个万夫人。 这医术何止是不万太医之下,已经足超过他许多了。 景帝看她介怀神色,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果不其然,万夫人要说正是如此。 万夫人将自己想法细细与景帝详细叙述。 “太后这些日子明显有好转,怎么可能是不太好?”景帝拧眉看她。 万夫人任由冷汗流下,艰难开口:“怕是……回光返照。” 许久不见景帝回话,万夫人并不敢动。 “还有多久。”许久,他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万夫人自然是知晓他说什么:“具体自然是不可断,但是依臣妇看,不足一月。” 这话自然是大胆至极,但是唯有万夫人自己知晓,她已经是量多说了。 “哗啦” 景帝将一桌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下。 “皇上?”来喜门口轻声询问。 “无事!”景帝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脾气。 “你下去吧,朕知道了,此事不必声张。” 待万夫人下去,景帝抹了一把脸,将头靠了椅背。 “来喜。” “奴才。” “去宣傅相进宫。”母后后日子,景帝希望能为她做到一切她希望事情。 严冽不清楚,可他却仍记得,记得母后对傅蕴睿执着。 不管怎么样,即便是,见一面也好吧! 傅相时常进宫,并未想太多,他自然也是知道太后身子愈发不好。 不过听闻这些日子好了许多,心里也是有些放心。 待傅相进宣明殿时候,这宣明殿外室仍旧是一片狼藉。 傅相惊讶了一下,连忙跪下请安。 景帝就这般冷冷看着他。 母后惦念除了他们兄弟,也不过就他一个人了。 傅相许是一个忠臣,但景帝却做不到信任他。 叹了口气,景帝站了起来,背手站了窗边,许久,他开口:“朕准了,你去看看母后吧!” 此言一出,傅相晃了一下,错愕看着景帝,似是极为吃惊。 可也不过一个转眼,整个人便是脸色瞬间苍白。 语音颤抖:“太后,太后娘娘她,她可是,可是……” 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景帝什么都没说,就那般站着,整个人萧瑟紧。 “皇、皇上?” “太后没有多少时日了。”景帝此言一出,傅相立时瘫了那里。 “朕不想知道那些前尘往事,不想知道谁对谁错。朕只想让母后释怀。想来,你该知道该怎么做。”他声音冷冷。 所有遗憾,都让它随风而逝吧! 作者有话要说:1369178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13:15:43 谢谢! 177176() 其实傅相自他小时候便是待他极好,且竭力扶植他。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宰相。 他一直都不明白,父皇扶植他,是因为自己是他儿子,这傅相又是为了什么。他为他做,超出了所有人想象。 是间接帮助了他无数次,那个时候,除了父皇,他为尊敬,便是傅相。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他终于知道了原因,那副挂太后慧慈宫女子画像,那副没有任何落款画像,是傅蕴睿画。 那时他便是无怀疑,后来他认识了傅瑾瑜,是见到了傅家那副画。 两幅画画都是同一人,同一场景,不过一个正面,一个背影罢了。 可这人,却是同一个,那便是,他母后! 那时起,他便留心起来,正是因为他留心,他才发现了许多。 原来,母后背后也有一个极为悲惨往事。 显赫后宫朱贵妃,曾经被亲近人背叛过。 从那时起,他便是再也不能信任傅相。 他可以相信与他一起长大傅瑾瑜,却不能信他父亲。 “来喜,通知来福,将所有慧慈宫暗卫全都撤出。” “是。” 除了傅蕴睿,母后便是惦记严冽了吧?纵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和好,景帝却仍是决定放过他。 “宣严冽进宫,朕要见他。” 这一日,对许多人来说,是极为特殊。 景帝接连召见了好几个人,奇怪是,景帝甚至见了六王爷。 这是旁人想都想不到。 腊月心思细腻,她有一种不好感觉,是不是,是不是……太后不太好了? 皇上竟然会让一个朝臣去看太后,这么不合规矩,断不会是景帝做出来事。 而且还有六王爷。 景帝差不多时间又宣了六王爷。 腊月打开窗户,开着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 想到了那个飘雨日子,也正是一个这样日子,沈家全家被抄斩,也不过一日,便是一场大火,那大火不光是没有烧死她,却让她重来过。 如今,他们沈家人都好好,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可是,另外许多人却一个个离开了。 前世时候,她万想不到,是太后下令陷害了他们沈家。 今世,太后待她极好,许是,这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缘分? 她自重生以来,总是用许多前世经验和眼光看人。 自然,许多事情上是事半功倍,可是,也有许多地方让她走了弯路。 她,还要不断将前世与今生牵扯一起,久久不能自拔么? “娘,娘——”这是小四儿声音。腊月回头看被抱进门小家伙儿们。 腊月将窗户关好。 绽出一个笑容,许是,她该向前看。 许是不过只一个契机,人便会改变自己想法,景帝是如此。往日情感也有,但是真正触发点却是那场天。而腊月也是如此,她经常纠结于前世今生,也不过是一个触发点,她竟是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终究是庸人自扰了。 向前看,抓住眼前幸福才是紧要。 “杏儿,一会儿让巧宁准备些食材,本宫要亲自给皇上做些糕点。” 想来如若是太后真不好了,怕是景帝心情也该很差。 作为这宫里受宠妃子,腊月自然也是体贴景帝。 只希望,她亲手做,他会多少吃些。 腊月忙了两个时辰,将糕点做好,虽然卖相一般,但是她倒是觉得,景帝许是会吃些。 听闻腊月宫外,景帝并未宣她进门,反而是自己迎了出来。 见景帝亲自出来,腊月惊讶不已,不过仍是连忙低身一福。 景帝顺势将她扶起。 “月儿给朕做了吃食?” “恩。”亮晶晶眼睛。 景帝竟是不顾众人都,直直便是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眼睛。 腊月呆住。 景帝握住她手:“朕带你去慧慈宫,我们和母后一起吃,让她也尝尝你手艺。” 高大男子牵着娇小女子,而女子则是拎了一个大大食盒,这样情景宫里并不能见到,傍晚这宫里也是有不少人外面散步。 见皇上与沈贵妃如此模样,竟是像一对寻常人家小夫妻,不少人都是眼红起来。 到了慧慈宫。 严冽也。 见到二人,跪下请安。 景帝虽谈不上多友好,但是仍是将他叫起。 看沈贵妃提着食盒,几人都有些惊讶。 “月丫头拎了什么好吃?”太后微笑开口。 “臣妾下午宫里做了些吃食,太后娘娘尝尝。” 说罢便是笑眯眯来到桌边,将这一碟碟看起来并不十分精致小点心拿出来。 “拿过来让哀家尝尝。” 桂嬷嬷按照规矩用银针试过之后腊月便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六王爷站床边,有些挡着腊月,可此时他却愣了那里。 腊月疑惑抬头看他。 “六弟?”景帝挑眉。 严冽不过是一瞬间闪神,稍后便是立时让开地方。 可仍是呆滞厉害。 这个时候他思绪倒是完全不受控制起来。 他想到了许多年前,那时他还不过是一个少年,也有这么一个女子提着食盒。 她说:“吃吧。姐姐给你做。” 那时,她还不知道,看起来可怜巴拉富家不受宠庶出小儿子,竟是当今皇上第六子。 她从来不会嫌弃他,从来不会! 今日她女儿,提着同样食盒,纵她一丝也不像岳倾城,气质里都无一丝相似。 可这个时候严冽偏是就固执认为,这世上,像岳倾城女子,原来真是她女儿。 “冽儿,怎么了?” 不遑景帝,便是太后也发现了他不妥。 腊月是早已发现了他盯着食盒眼神。 抬头,认真:“我能尝一块么?” 几人俱是一愣,不解他为何提这个要求。 腊月看向了景帝。 严澈挑眉,不过却并未为难。 “六弟自然可以吃。试试你小皇嫂手艺。” 这句“小皇嫂”倒是说得极重。 严冽没有管景帝说话阴阳怪气,径自来到了桌子前,并不理会桂嬷嬷要试毒动作,直接将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 眯起了眼,他吃极为缓慢。 屋里人都不晓得他这是如何了。 可景帝和腊月却是知道一二。 许是,这食盒一定是有什么触动了严冽。许是,当初腊月母亲做过同样事。 吃完了一块,严冽抹了下嘴,似乎意犹未。 连味道都是一模一样,与小时候味道一模一样。 回头看向了景帝:“皇兄好福气。” 只一块糕点便可让他说出这样话。而且这话里确实又有着几分真。 便是太后都不解起来。 看太后不解表情,六王爷严冽仿若回忆般说道:“记得小时候,也有人给我做过糕点,今日再吃,竟是有同样感觉。” 太后听他提起小时候,问道:“不晓得是何人?如若你喜欢,咱们倒是可以再宣她做。” 严冽一滴泪竟是就这么落了下来,看着几人,摇头,笑了起来,笑了许久。 不遑是太后,即便是景帝都不曾见过他这般伤心欲绝。 当日他刺杀他被抓到时候都不曾如此,只会梗着脖子大喊。 “没有,没有以后了,她死了。她终究是死了。” 说罢便失魂落魄向外走。 “来喜,安排人跟着六王爷。” “是!” 如此一般情景,倒是让现场众人皆是不解起来。 而太后也没了吃东西心思,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躺一会儿。” 待几人离开。 太后问桂嬷嬷:“你说,冽儿为什么会那样。难不成,他心悦沈腊月?” 可话一出口,又径自摇头:“这不可能。他去边关那么多年,他走时,沈腊月不过是几岁小姑娘。他回来之时她已经进了宫,决计没有这个可能性。” “主子,许是与人本就没有关系?” 太后一听,又一细想,点头:“确实,他早见过沈腊月,并不曾有什么特别。如若说特别,倒是不如对那朱雨凝了。今日这般,似乎是……食盒?” 桂嬷嬷也是点头:“似乎王爷是看见食盒之后便起了变化。或者说,吃了沈贵妃亲自做糕点才会这样?” 两人都记得他话,味道。 小时候,糕点,味道? 太后似乎一闪而过想到了什么,不过终究是一闪而过。 两人这般多加揣度,腊月却跟景帝身后沉默往回走。 她样子有几分落寞。 景帝也是若有所思。 不经意一个回头,见她样子,将她拉到身边:“没有关系,不要想太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腊月有些委屈。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现,她只能是什么都不知道。 “与你无关,不要想太多,没关系。” 严冽就那么喜欢岳倾城么?喜欢到这样关键时候都如此失态。 再低头看腊月脸蛋儿,明明一丝都不像。 “月儿,你糕点,是与谁学?” 178177() “月儿,你糕点,是与谁学?” 景帝突如其来一句问话,腊月看他。 随即有些呆:“自然是巧宁。” 她并不喜欢景帝过多关注巧宁,但是这个时候他这么问,她不回答,才是奇怪。 “巧宁?” 景帝不过一个思索,便是不经意问道:“说起来,这巧宁倒是只比你早半年入宫。” 腊月没有想到,景帝竟是连这件事儿都知晓。 其实她不清楚,自从景帝对她上了心,这庆安宫人已经被严格过了一遍。求,不过是心安。 “似乎她是到你宫中之后才当上厨娘。” 原本不过是个普通丫头。 腊月越发紧张,不过却强自镇定,笑:“是啊。旁人未必喜欢她手艺,便是您尝了她手艺,也嫌弃太甜了呢!” 景帝笑。 “月儿恐不知晓,如今,你有一丝一毫反应丝毫也瞒不过我。” 腊月错愕抬头看他。 “你紧张。” “臣妾没有啊。”腊月条件反射反驳,却看到景帝深邃眼神。 景帝揉了下她头发,之后拉着她手轻声说:“手会微微抖。爱撒谎小姑娘。” 腊月咬唇,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反驳太了。 “她是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宣明殿,景帝将她拉进内室。 腊月知晓,既然景帝问了出来,她就一定要说,不然,他自然是会找人查,那还不如直接说出便好。 “呃,巧宁是我舅舅安排进宫照顾我。她原本是舅舅一家酒楼厨子。” 果真是有问题。 景帝失笑:“你舅舅竟是会相信一个厨子?将她安排进宫照顾她外甥女?不仅将她安排进宫了,还提前了半年,他就一定知道,你会被选中?” 景帝所有话都问到了点子上,腊月咬唇。 “如若我没有中选,待满三年巧宁就会离开了。”腊月抬头看景帝。 “她,她是我舅舅私生女。” 景帝看着腊月,瞬间明白。 笑了一下:“怪不得,怪不得你舅舅明明看似对你并不心,你却一直对他家很好,原来竟是这么个原因,他根本没有放弃你,一直都默默对你们兄妹很好?” 腊月点头。 “皇上,您,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想到一个不好想法,腊月抓住了景帝胳膊:“不要牺牲小表姐。” 这个时候她不提名字,却说小表姐,只希望景帝能看着她情谊,不乱来。 景帝失笑:“你觉得,巧宁那个胖乎乎样子,严冽会看上?你觉得我们严家人眼光就如此?” 腊月辩驳:“表姐又不是胖,只是稍显丰满罢了。” 景帝摇了摇头,拉她。 “伺候朕沐浴。” 这些时日景帝因着太后身子不好,并没有什么心思与腊月亲re,即便是今日一起沐浴也是一样。 之后便是躺了一起,腊月并没有回庆安宫。 “皇上,你说六王爷到底怎么回事。”她状似好奇问道。 景帝看她:“月儿。你真真儿是一个小狐狸。” 腊月嘟唇不依:“皇上总是说些似是而非话,臣妾才不懂呢!” 景帝倒是没有再次多说什么。 按理说,这件事儿腊月是怎么都不可能知道,但是景帝就是有一种隐隐感觉,似乎腊月是知道一二。 当年事儿,不是极为密切人,旁人一丝都不知晓。 如若腊月知道了,是谁说呢? 她舅舅?似乎是极为不可能。 他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外甥女儿面前说自己妹妹这些事。 两个各怀心思枕一起,慢慢睡下…… *** “岳姐姐,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他有什么好?不过一个落魄人家子弟罢了?” “岳姐姐,你不要成亲好不好?等我有了能力,我来娶你好不好?” “岳姐姐,我不乎你小孩,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会照顾他们,不管是舒平还是月儿,我都会视如己出。我会,岳姐姐,求求你。” “主子,沈夫人昨夜难产过世了……” “岳姐姐,倾城,倾城……” 严冽霍坐起。 多久了,多久他都没有梦到岳姐姐了。 岳姐姐。 “岳倾城,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严冽冷清站了起来,披着衣服站了窗边。 仰望星空,仿若看见了岳倾城那张温柔脸。 “冽儿,岳姐姐求你,求你帮我照顾他们好不好,岳姐姐求你……” “冽儿,舒平是个男孩子,沈家会待他好,可是月儿是个小不点,她是一个小姑娘,没有好家世,倘若我有一天不了,你帮我多多照看她好不好?” 严冽突然间就清明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说这些话,今日想起来,竟是怀疑起来。 为什么岳倾城会说这些话。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怀孕,是不可能知道自己会难产,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 为什么她会那么嘱托他? 紧紧攥起了拳头。 她是……之前便知道自己会死? 所以才将沈腊月托付给他? “玄武。” “属下。”玄武是自小时候便跟着他,是忠心。 “给我详细调查沈家一切,一点都不能放弃。” 玄武惊讶看着自家主子,不明白主子怎么又想到了沈家,不过他已然习惯了主子吩咐,应道。 “是。不过主子,皇上那边盯得我们极为紧,咱们调查起来,不会很。” 严冽眼里闪过一抹冷色。 “没关系,你们不用避讳他人 ,明日我会进宫。如果让我知道,是有人害死了她,我断不会让那些人好过。”这个时候严冽已经全然不似之前他。 玄武疑惑:“主子,沈夫人已经过世了那么久,即便是查,咱们也未必找得到什么线索,而且,她是难产而亡。如若说被人害死,可能性并不大吧?” 玄武只是就事论事,希望主子想周全。 “如若意外,为何一年前就要将儿女托我照看?如若是意外,为什么一年前她突然要替丈夫纳妾?她那么喜爱沈忆文,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给我详细查,我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想来,确实处处都是疑点。 其实这次回来,严冽就没想着,能够争抢皇位,是没想着与景帝作对,不过是生无可恋,他找些事情做罢了。 可是如今,他竟是突然间就发现,自己蹉跎了这么多年。 严冽本就是一个极端人,如若不极端,便是不会对岳倾城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翌日。 一大早严冽便宫门口等着求见,这让景帝极为不解。 不过他倒是不动声色。 “宣吧。” 刚下了朝,景帝并未换朝服。 “微臣见过皇上。” “六弟起吧。昨日失神离开,倒是让母后担忧了。”言语间有着一丝嘲讽。 但严冽并未像往日一般,倒是痛认错:“是我错,没有顾全母亲病情。” 景帝细细打量严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仍是开口:“母后时日,怕是不多了,朕不愿与你起那些龌蹉,你规规矩矩当个闲王, 朕自然也是不会找你一丝麻烦。” 严冽抬头,正色道:“微臣本也并非想动摇皇室根基。左右不过是严家天下。不过是人生无趣,找些麻烦罢了。” 这样话,也不过这等人才能说理直气壮,景帝厌弃。不过倒是也明白,既然这么会说,必然是以后不会找麻烦了,再看他今日,竟是与往日有着一丝不同。 就是不知,他昨日那番失神,到底是如何。 “那六弟可要少些找麻烦。免得朕一个不小心,下重了手。” “微臣如今并没有时间找麻烦,微臣也不怕告诉皇上,昨日微臣提到故人,便是沈贵妃母亲,她于臣弟有大恩。也正是那番失神,臣弟才能想到了多。如今,臣弟除了母后,便只这一个心事。但求皇上暗卫,不要阻挠臣弟正常调查。” 景帝看着严冽神情,虽然冷静,但是话里意思却是并非冷静。 他竟是能自己眼前说这些,稍一思索景帝便是明白,他意思是,当年岳倾城死不是意外? 如若真不是,景帝稍微动了一下,神情正色起来,月儿是他心尖尖上人物,如果她母亲是被人害死。那他断不会不管。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严冽自己发疯。 “沈贵妃是朕爱妃,如若她母亲真是被人害死,那朕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严冽,你又是否是空口白话再说这些呢?” “不是。”严冽看着景帝。 “昨日我回去细想起往事,竟是惊讶发现,她难产前一年就布置,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死。她甚至曾经对我说,有朝一日她不了,要多加照看她一双儿女。” 景帝看他神情,绝不是无放矢。 “朕安排人与你一起调查。” 严冽本想拒绝,不过又一想,停下:“多谢皇上。” 早日查到缘由,他才能为她报仇,至于报仇,他绝不会假他人之手。 179178() 景帝并没有将这件事儿告诉腊月,即便是真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多说。 景帝看来,腊月已经接受了母亲不事实,这个时候知道这件事儿有可能有猫腻,无异于把她又拉出来放火上烤了一次。 这点景帝是做不到。 “调查可以,但是有一件事儿朕希望你明白,我不希望这件事儿惊动沈家任何人。不希望沈贵妃知道。” 景帝说清楚,六王爷怔了一下,随即明白,眼睛眯了眯。 这个动作,两人倒是有几分相似,到底是兄弟。 “皇上倒是真心宠爱沈贵妃。” 景帝面无表情:“朕只是告诉你,你应该做。” 难得,严冽没有反驳景帝话,应了是,寻了个理由,严冽离开。 这个时候他对其他事儿完全没有了心思。 景帝见他如此,也并不多管他。 不过对于腊月母亲这件事儿,是上了心。 这段日子许是因为太后病重关系,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并不敢多惹是生非,生怕招惹了皇上,不过总是有那心思多,前些时日景帝带着沈贵妃去看望太后,还提了食盒,结果没有多久便离开消息大家也是知道。 有人便是想多。 有人想利用这件事儿做些什么。 “娘娘,前些时日内务府分配过来小宫女近来总是厨房转悠。巧宁已经故意试探了她几次,她一定是有问题。咱们怎么处理?” 锦心问道。 将她抓起来未必不会找到真凶,可到底是仅凭一人口供,证据不足。 按理说,好方法便是什么也不做,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可是锦心又担心并不稳妥,毕竟,三个小主子还小,而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时常过来。 如果一旦有个什么问题,那是他们万死也难辞其究。 腊月想了一下,果断:“将人控制起来。我们不能冒险。本宫倒是要知道,到底是谁这般没有脑子,竟然这个时候还想着来害我。” 其实这么看起来,这人应该也不甚精明。 白悠然她掌控之下,即便是她有一丝疏忽,也有皇上。 还有傅瑾瑶和李嫣然,这两人也必然皇上注意之下,之前朱雨凝临走与她说那些,果儿不可能不汇报。而皇上对她多加照顾,似是有意,虽此事她并不敢十分信任,可孩子他总是一定不放心。 因此,这次出事,必然是他们几个之外人做。 锦心听了主子话,应道是,之后便是离开处理。 其实这事儿她也是这般认为,不过却仍是不能擅自做主。 看着被带过来小姑娘,腊月细细打量,不过十三四岁,但是眼神倒是有着几分狡猾。 不消她说,腊月也看得出,知晓她必然是会狡辩。 就那般看着,而这小丫鬟跪躺下,咬着唇,似是随时诉说自己无辜。 “将她送到慎刑司,就说她小厨房图谋不轨。” 腊月话音刚落,就听小丫鬟一阵嚎叫:“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 小邓子也不管那些,直接堵了她嘴便拖了出去。 “主子,为何不问?”桃儿还是有些不解。 腊月和煦笑:“问?问什么?本宫什么也不问,想必慎刑司会将她问极好。既然她愿意做别人刀子,那么就该有这种自知之明。 如若她真是被人利用,本宫许会用另外一种方法。可你们看她,你们看她眼神,她表情。她明明白白让本宫知晓。她是个有野心。甚至于,她是等本宫开口问她。这样人,即便是她投诚,我也并不敢要。将她送到慎刑司,想来她会将自己打算明明白白说个清楚。” 几人明白点头。 锦心补充道:“其实将人送到慎刑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进了慎刑司,那皇上也一定会知道。也许,倒是不用咱们出什么大力气了。” 桃儿一听,是喜笑颜开。 “可不正是如此,这般甚好!” 腊月若无其事摩挲着笸箩里丝线。勾起一根,嘴角勾着笑,但眼里却委实没有多少笑容:“想来这些时日是太安稳了。有些人啊,觉得不舒服了呢!” 众人一听,噤下声来,知晓主子虽然将这小丫头送去了慎刑司,但是心里却并不开怀。 腊月看众人都小心看她,“扑哧”一笑,有了几分真笑面儿。 “将宫妃名册拿给本宫。” 杏儿连忙掀开帘子出去。 “如今宫里还有多少宫妃?” 即便是没看名册,想来锦心也是知道。 “大大小小,共计四十有六。” 往日里不觉得,这细算下来,果真是不少人呢! “倒是不少人呢!”腊月挽着丝线,看不出个喜怒。 这数额如若比起寻常人家,自然是多没边儿了,可这哪里又是寻常人家。皇宫内院,如此看来,委实不多。便是比起前世,都已经是少不能见人了。 虽话是如此说,可这个时候腊月偏是就觉得,这宫里女子,太多了,如若不然,哪有这些是非。 几人都是看着自家主子,也不晓得,她是个什么心思,但是想到之前时候主子心情并不很好。也是并不敢多言。 “主子?”锦心试探着问。 “人多了,便是要好好处理一下。左不过,两年之后皇上还会选加美貌妹妹进宫。倒是不如现便是将那不懂事儿,一并打发了才好呢!” 即便是几个心腹大丫鬟面前,腊月从不曾如此讲话。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晓得主子是否是真要做什么。 锦心到底是跟着腊月久,开口:“主子莫要莽撞,依奴婢看,此事未必好!想这后宫诸多妃嫔,如若都是安安稳稳,自然都能走到后,倒是齐妃、德妃、贤妃之流,正是因为他们不断折腾,后才将那一丝情分折腾也无。主子切要三思啊!” 果儿还,主子说出这样话,这不是擎等着让皇上知道么! 主子怎地如此糊涂! “谁会一丝问题也无。何况,如若真没有问题,本宫又如何会为难?” 沈腊月表情浑然不意,让所有人不明所以。 虽然他们没想明白,但是腊月却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做什么。 她之所图,不过就是让皇上知晓罢了。皇上待她极好,自称极为喜爱她,可她却有着十二万分忐忑,不了解他心意。 是不敢回应,不能回应。 如今这般,不过是一点小小试探罢了。 如若皇上真心喜爱她,自然会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如若不然,她还是该严严守住自己心,决计不能爱上他,徒惹前世悲剧。 虽并未想着能够后宫椒房专宠,皇上只守着她一个,但是她确实是明白,有些人,还是该除去,不然便是一个不大不小隐患。 她自己如何并不重要,可是她还有孩子,她不能不想自己宝贝。 如若皇上真心疼爱于她,帮她处理了一切,她自然是不用多管。 可如若皇上不能处理,她便是要换个法子处事。 而身宣明殿景帝知道了她话,过了许久,终是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倒是试探他呢! “来福,那宫女可曾交代?” “回主子,已然交代,正是方小主指使她如此。” 这方小主,指便是方慈。 这方慈刚是好了几日,竟有故态复萌。 景帝面色不豫,当初没有直接将她处理掉,她竟是以为,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如若没有爱上腊月,他确实喜欢机灵,算计多犹如小狐狸一般女子。 可虽然喜欢这样女子,却又不喜欢她们害人,当时想来,不过是庸人自扰。自相矛盾。 唯今日他才明白,原来,真有这样女子,那便是他小月儿。 这方慈,虽是有着一分算计,不过细细品味,倒是只有恶毒和愚蠢可言。 “她又是受了何人撺掇?” “如今并未查出,倒是那小宫女,竟也不是个简单。据她所言,方小主虽交代于她,但她并未真想着害人,不过是故意做出那些行为,露点破绽,等着沈贵妃召见她,到时候表演一番,自可上位与沈贵妃面前。照她所言,明眼人自可看出,沈贵妃可比方小主加受宠。跟着她,也有前途。” 景帝怒极反笑:“竟是这么个算计,往日里朕便是知晓,这后宫算计颇多,可如今看来,这后宫果并无单纯之人。一个小小宫女都想着能够算计贵妃,当真是以为所有事情便可随他们所愿?月儿担忧没有错,这些人,真该好好处理一番了。” 来福站一旁,等待景帝吩咐。 “ 朕明日便是再也不想看见方慈了,将她处理了吧。既然她那么喜欢算计,就让她去地下找齐妃德妃她们算计个够吧。” 份位高那些不便随意处置,一个方慈,又有什么要紧,景帝甚至连理由都不必找,便可将她处置了。 方慈宫里时间也不过一年,可终究是因着自己愚钝而迅速消失于宫中,并未留下一丝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9:1:24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11:2:15 1369178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 13:15:43 谢谢三位亲支持!撒~~~ 180179() 方慈于宫中消失,这宫里人怎会不知,可这事儿却并没有人提起。仿若这宫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这是自然,谁人都不是傻子,即便是傻子,也是长眼睛。 沈贵妃宫里刚将一个小宫女送到了慎刑司,这方慈就消失不见,旁人那里会不清楚其中猫腻。 如此一来,后宫众人倒是加老实许多,暗地里也隐隐有些流言,便是说,这宫里,只有顺了沈贵妃心意才能安安稳稳,否则,怕是要一辈子孤寂老死于宫中了。 腊月自是听闻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客气,将瞎传谣言宫女一番处置,旁人见沈贵妃如今越发无所顾忌,是夹着尾巴做人。 自然,也有那等着看她下场。自古以来,但凡如此张扬跋扈了,哪有一个有了好下场。 那贤妃如此,德妃如此,今日沈贵妃,也未必不会如此。 而腊月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虽看似越发张扬跋扈,但是她却明白,自己还是极有分寸。 如今这般,皇上不会恼怒。 或者说,皇上喜欢看她张扬跋扈些,往日里两人谈话便是能看出个一二。 腊月甚至不晓得景帝是如何告诉太后,以至于太后都不曾过问这些。 这个时候腊月是越发相信,太后似乎是不好了,估计撑不太久,她近来气色极好,精神头也好了许多,可腊月偏是觉得心惊,这般情形,不似回光返照么! 每日都要过去与太后请安,甚至将三个孩子抱过去,太后极为高兴,往往会逗弄三个孩子许久。 今日便是如此,又与三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太后样子极为困乏。腊月忙是伺候她躺好,准备离开。 “月儿?”太后看她身影,念到。 “太后娘娘可有何事?”腊月将被角曳好,坐床边。 “哀家……是不是不行了?”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惆怅,仿若是早已知晓事情必然如此。 腊月微笑回道:“太后说什么呢,您会长命百岁。您还要看着他们几个孩子长大啊!” 太后细细端详腊月,许久,也是微笑,然笑容却有一丝飘忽:“你不必瞒哀家,哀家明白,我必然是要死了。如若不是这般,他如何能来看我。澈儿冽儿如何能和好。” 腊月不敢细细分辨话里含义,劝慰道:“太后万不可如此,作甚说这些丧气话。您会好,您一定会好。” 太后摇头:“不必瞒我。月儿,哀家有一句话问你,希望你据实告知。万不可说谎。” 腊月不晓得太后想问什么,不过仍是连忙点头。 太后见她如此,问道:“你进宫之前,可曾认识六王爷?” 腊月连忙摇头,这确实并不曾。 看她摇头,太后明了。想来也是,她不该认识冽儿。 “那你家旁人可是认识他?哀家指是你进宫前。” 腊月再次摇头,回道:“不曾,都不曾,不过,也许是臣妾不晓得,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大人即便有事,也万不会告知与我。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后看她表情,又一想她说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将此桩事情放下,她语重心长:“无事。不管如何,他日哀家若是不,月儿要好好照顾皇上,照顾几个孩子,不遑是三个小不点,禹儿嘉儿都是可怜孩子。你是个心善,不管旁人如何说你张扬跋扈,但哀家心里清楚,你是个好。澈儿便是常说,每次有危险,你必然身边,也会救护于他。几个孩子又待你格外亲,哀家便是想着,许是你与严家,果真是缘分至深。咳咳……” “太后娘娘,您别说了,好好休息。”腊月不忍。 太后勉强摆了摆手:“无妨。听哀家把话说完,这半年来,皇上对你椒房专宠,哀家并未多言一句,那是因着,他这孩子,心里也似有心结。许是年少事情对他影响太大,然你能得到他欢心,哀家便是欣慰至极。哀家不希望,待到老去,他身边一个体己人都没有。你是个聪慧,也是个贴心。哀家看明白,这宫里女子,他只信你一人,哀家也只信你一人。不管是皇上还是几个孩子,以后都托付给你了。月丫头。你留皇上身边,定要好好为他护着孩子,看好后宫。这样他才能责无旁贷。” “是。臣妾晓得了。臣妾一定会自己全力来做到这一点。” 太后点头,看了看桂嬷嬷,再次说道:“如若哀家不了,就让桂嬷嬷去你宫里辅佐你。她经验多,看人老道,处事是一把好手,自会为你排解许多难题。” “太后娘娘……”腊月与桂嬷嬷都念到。 两人俱是眼眶含泪。 “听哀家,这样对你二人,都好。这宫里孩子不多,许是以后还会再有,可是这几个,却是哀家放心尖尖上疼,他们皇祖母已经不能多照顾他们了,你们要努力,这后宫,不是那般简单。” 腊月这时终是哭了出来,看她梨带雨模样儿,太后勉强一笑:“好了,傻丫头,哭什么,自你进宫,哀家便喜爱你,今日看着你一步步走到高位,哀家觉得,也算是一种圆满。好了,回宫去吧。几个小不点还外室等你。” 腊月难过不能自已,不过终究是出了门。 当初得知太后便是害她之人,她心里是万分难过,连带,对现太后也有了几分介怀,后来终于想通,前世今生,际遇不同,人也会有许多改变,所以她依旧是保持着自己真心,可是今日,她却就要不了。 想到她对自己那些叮嘱,腊月咬唇,抹了一把眼泪。 待沈腊月离开,太后便是宣了景帝。 如今这宫里草木皆兵,可是见沈贵妃哭着离开,太后又是立时将景帝宣了过去,倒是也有许多揣测。 可是现万是没有人敢多言。 而这份疑心一直维持到了第二日清晨便是解开。 谁人都想不到,景帝竟然朝堂之上公开宣布,还要册封沈贵妃为皇后。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安大人当即提出,沈贵妃虽然育有皇子,可是当初已然大封,如此突然将其册封,并不妥当。 景帝怒极,直接命人将其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太后身子骨不好,如今这道虽是圣旨,却是出自太后要求,准确说,这是太后懿旨,是她后一个心愿。 即便是全朝堂人都反对,他也不会意,这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沈腊月不仅会成为皇后,还会三日后受封。 如此匆忙,即便是长了脑袋,也知晓了缘由。 让众人惊讶是,傅相和六王爷竟是齐齐赞同。 傅相家里有两个女儿都宫中身居高位,可纵使如此,他依旧能甘心沈腊月登上后位,其他人又有何可言呢? 不遑是傅相,还有六王爷,他竟是破天荒没有与景帝抬杠,这也是让旁人吃惊万分。 朝堂之上讯息转眼便是传到了后宫。 饶是腊月,也是呆滞住,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竟会待她如此。 确实,她本就缺少一个登上后位强劲理由。 许是她可以是沈贵妃,甚至是可以是皇贵妃,可是想成为皇后,却难上加难。 太后竟然帮她至此。 腊月闭眼,冥冥之中,仿若一切自有天意。 前世太后对他们沈家做了那么多,今世,仿若全都还到了她沈腊月身上。自她进宫,太后便是一路维护。皇上如今半年不曾踏入其他宫中,太后也未有一丝疑问。 不仅如此,明明身体不好,生命垂危,却要关键时刻将她推到后位。 腊月说不清楚自己酸涩心情如何排解,只站那里,呆呆愣愣。 就她呆愣间,来喜率一队小太监疾步而来。 ……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奉皇太后懿旨,风化之基,必资内辅人伦之本,首重坤仪。此天地之定位,帝王之常经也。贵妃沈氏,懿范性成,徽音素著。沈氏乎承欢,惠慈彰于逮下。宜承光宸极,显号中宫。应立为皇后,以宣壶教。朕祗遵慈训。贵妃为皇后应行典礼,尔部详察具奏。” …… 如今便是傻子也知晓,沈腊月真要荣登后位了。 彼时也曾想过,许何时她便会加前进一步,可是这一下子就从贵妃到了皇后,仍是让许多人惊讶,不仅惊讶,也惊叹与太后照拂。 宫里妃嫔众多,善于逢迎之人是不少,便是太后病重,也有不少每日报道,巧弄逗趣之辈。 可这一切算计终究都成了空,谁人也没有想到,太后信,仍是沈贵妃。 不,如今已经不是沈贵妃了,只需三日,只需三日,沈贵妃便是这后宫女主人。 三日以后,她便不再是沈贵妃,而是——皇后。 这皇宫,终究是要走向另外一个时代。 初时名不见经传且家世并不显赫沈腊月,终究是并没有靠着家族一丝封荫,走上了皇后之位。 181180() 因着太后身子不太好,而她又坚持要看着沈腊月登上后位。 因此这一下子就忙碌起来。 往日里,封后大典这样事儿,必然是要准备一年半载,可是现实并不等人,而景帝又急于满足太后心愿。 这一时之间倒是忙不成样子。 腊月是连睡时间都没有。 谁人都知道,太后坚持不了多久了。 正是由于时间太过紧迫,所有能省略,也都已经省略了。如此看来,这倒是为简陋一次册封大典。 不过即便是简陋什么都没有,对于这个位置,大家也是趋之若鹜。 腊月忙了一天如今已经是二天,她才刚刚歇下。 锦心劝慰道:“主子坚持几天,等过了这几天,一切都会好。” 腊月疲惫笑:“你也歇着去吧。这些日子你也累了。” 锦心跟着主子笑,呢喃:“主子,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一样啊。” 当初进宫情形恍如还眼前,可是现竟然马上就要登上后位了。别说旁人,就是腊月自己,都是有着深深不敢置信。 不过她倒是很便沉淀下来。 “其实即便是当了皇后,我依旧是我,咱们一步步走到今日,这道路虽说不上顺畅,可也绝不是一路坎坷。即便是以后做了皇后,也是一样。既然进了宫,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登上那高位置。身高位,本宫才能好守住自己要。” 锦心闻言,点头,不过嘴里倒是不这么说:“主子还说绝不是一路坎坷,还要如何坎坷才算是真坎坷?您与皇上差点落下悬崖,还有天之事。都是要命大事儿。即便不说这个,这后宫之中暗算又何时少了?” “有你们我身边,即便是有这些问题,那又有什么关系。总是会过去。” 腊月微笑。 这厢腊月主仆深夜夜话,那厢同样没睡,还有许多有心思人。 而傅瑾瑶便是其中之一。 竹轩。 傅瑾瑶深夜仍是坐竹轩阁楼之上,想她初初搬到竹轩之时,皇上每每过来看她,两人这阁 楼写字画画,弹琴跳舞,好不活。 可是今日,他竟是要册封另外一个女子为后,而那个女子,还是她一直都不放眼里沈腊月。 她自小便是喜爱皇上,为了皇上,她甚至能够害了自己姐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即便是傅瑾妍那个狐狸精,都能多见皇上几面,唯有她,唯有她皇上毫不意,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没人知道她有多么痛苦,有多么难过。 云岚云雪伺候一旁,看着主子不停写字,劝道:“主子,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 傅瑾瑶并不做搭理,依旧是继续写。 云岚站斜后方,远远看去,竟是满满都是“爱”字。 一时间竟是有些寒意。 “本宫事,你们少管。难不成你们两个丫鬟也要多管本宫闲事?” 似是想到了什么,傅瑾瑶是不爽利,直接将这字撕掉。 “太后,太后,都是她,都是那个老女人,如果不是她,沈腊月怎么会登上后位。自本宫进宫,她便是一直不喜本宫,如今要死了,还要算计。她为什么不赶紧死,为什么不赶紧死?”傅瑾瑶语气含着怨毒。 可她话倒是让两个丫鬟心神俱裂。 如若主子这话让旁人知晓,他们是说不清楚大罪啊,即便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云雪劝诫:“主子勿要胡言,咱们断不能如此胡言啊。” 傅瑾瑶冷哼:“失言?如此算什么失言?这里也不过就你们二人,难不成你们还会出卖我?”说罢狐疑看着二人。 云岚云雪连忙跪下连称不敢。 傅瑾瑶冷哼一声。 “到底如何,如何才能让沈腊月不登上后位呢?啊,对!太后如果现就死,如果太后现就死,这皇上三年之内必然不会封后。对,太后要死,太后要马上死……” 傅瑾瑶自己自言自语简直让两个丫鬟吓得都要疯了。 企图谋害太后,这是多大罪过,他们不敢想,却不能什么都不管。 他们也有亲人傅家啊,一旦此事被查出,那他们都是必死无疑。 两人不断磕头:“主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您且要三思而后行。如果此事一旦败露,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求您多想想吧。” 傅瑾瑶情绪有些激动,反复缓着胸口气。 许久,看着这两人。 “你们都是本宫心腹,本宫信任你们,才会说这些,但是不是给你们机会教训于我。” “奴婢不敢。” “不敢就给本宫老老实实。”傅瑾瑶恶狠狠。 等到两人出门,都是感觉后背一阵汗湿。 云雪定了定心神,叮嘱云岚:“上点心,主子这是气极了,不过她断不会这么做。” 云岚点头。 深夜。 一道黑影闪过竹轩大门。 而这人正是云岚。 清晨,傅瑾妍起身便看见身边秀儿神色有些不好。 “出了什么事儿?”明日便是封后大典,这宫里忙得厉害。 秀儿果真是着急:“清晨云岚过来送消息了。惠妃娘娘疯了,她为了阻止皇上封沈贵妃为皇后,竟然想害死太后。” 傅瑾妍一个踉跄,想都没有想到,她这个二姐,竟然是这么想。 “你说什么?事实可靠么?” 秀儿也是着急,如何能够不急,一旦东窗事发,那傅家必然大祸临头。她亲人,也都傅家啊! “云岚说惠妃娘娘只是这么说,还并没有交代她们做,但是具体情况也未可知。咱们一定要马 上想到办法啊!” 傅瑾妍当机立断:“这事儿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不然迁怒下来,我们傅家也落不下什么好果子。趁着宫里都忙着封后事儿。你马上安排几个心腹,守住竹轩,断不能有一丝一毫问题。这个时候即便是通知了家里,也没有用了,我们一定要拦住,只要坚持到明日封后大典结束便可。这件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奴婢知晓。奴婢这就去安排。”秀儿这就要出门。 “等一下。”傅瑾妍喊住秀儿。 “哥哥今日应该会进宫,你安排好,我们马上去哥哥必经之路等着,一定要见到他。哥哥才思敏捷,与皇上关系也交好,想来会想到好法子。” “是!” 两人这就行动起来。 秀儿也是个伶俐,一会儿功夫便将一切安排妥当。 这个时候傅瑾妍已经不去想皇上暗卫了,即便是他们揣测,她总是什么也没做不是?盯着自己姐姐,这点不算犯错吧? 之后便是又带着秀儿等了傅瑾瑜进宫路上。 想来也是,如若不是她事先与云岚交好,今日也不会得知这个消息。云岚傅瑾瑶那里不断受委屈,她心里难受,但却并未想着背叛主子,可这次他是真怕了。 如何不怕,这样谋逆大事,主子竟是都敢琢磨,她万不敢如此下去。 也正是因此,她通知了傅瑾妍,让傅家想法子。 傅瑾瑜今日便是为了这封后大殿一些事宜前来,这几日他天天进宫。 看见树旁傅瑾妍,他皱了下眉,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这里等他? 见她眼巴巴看他,傅瑾瑜与身边来福公公打着商量。 “来福公公,可否容我和妹妹说两句话?” 来福看一眼傅婕妤,笑着应道:“那是自然,大学士请吧。” 傅瑾瑜略一点头,奔着傅瑾妍而来。 来福倒是也算懂事儿,并未动,离得也算远些。 此时傅瑾瑜身边只有两兄妹。秀儿也站远了些。 还未等询问,便听傅瑾妍开口:“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今日凌晨我收到云岚消息,二姐为了阻止沈贵妃登上后位,竟然还筹谋着要杀太后,借以阻拦她大典。虽现并未安排她们几个心腹做什么,但是具体情况,也未可知。我已经安排了人守住了竹轩,但是我到底人手有限,又不知道二姐究竟要做什么,还望哥哥多多帮忙。” 傅瑾妍语速极,可傅瑾瑜仍是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个二妹竟然如此糊涂。当年便是如此,害了锦绣却不知悔改。今日又是妄图将全家置于火上烤。 定了下心神,仔细一想,冷静道。 “她身边人并没有能力做这些,她也没有什么药物,如果要害人,必定要借助外力。这个外力,自然是咱们傅家势力。你宫里只需暂时防好她便可。那些势力,我来处理。只要没人帮她,她是没有机会下毒手。”傅瑾瑜也没有时间痛斥妹妹如何,连忙想好解决方案。 “宫里这边,你还要多费心,实拦不住,就与皇上坦白。料想虽然我们家许是会失势,可总好过满门抄斩。” 傅瑾妍点头。 她自然也是做了坏打算。 “只希望二姐不过是说说而已,不会乱来。”她叹息。 傅瑾瑜拧着眉,也是担忧。 她自小便是将景帝当成了一切。说是敢做这样事儿,也并不出乎他意料。 不过他并未叹息,只交代:“好了,我们马上各自去做自己应该做,不管怎么样,要记住一点,我们都是傅家人。” 傅瑾妍咬唇点头。 182181() 六月初六,晴空万里。 腊月一早便是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 宫里老嬷嬷早已经候了那里。 今日不光是封后,凤栖宫也已准备好,今夜便是要搬过去。 皇后,自然是要住这样宫殿。 凤栖宫与庆安宫分别置于皇上宣明殿左右。 从一边搬到另外一边,虽是简单迁宫,但寓意却有天壤之别。 虽不过三日,但是景帝已经将自己所能想到好一切都给了腊月。 看着那个远远走来,身着凤服女子,景帝微微勾起了嘴角,甚至连强打精神坐一旁太后都虚弱笑了笑。 虽然已经将封后之事看极为平常,可是这个时候腊月竟是又有了几分忐忑。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机会能够成为皇后,她十七岁这一年,一步步走到这南沁高权力地方,然后走向那个曾经辜负她男人。 成为他皇后。 而景帝看着那张娇嫩小脸蛋儿,想多。 毋庸置疑,他是喜欢她。 甚者,是极为爱她。 他早就想过,要立她为后,一辈子只待她一个人好。 这么多年,他已经倦了其他女人。 也厌倦了面对那些所谓美人儿“真心”。 他一直都清楚,既然喜爱月儿,为了月儿好,那必然要找一个为合适机会将她封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招致多麻烦。 可是他还没有等到那个机会,母后便是送了他一个。 景帝这个时候竟是不能抑制自己心情。 想来第一次大婚时候,他也并无这种激动,那种满满踏实感。 仿佛这一切,太好了! 之后一切,两人都是恍惚不已。 待到腊月坐凤栖宫内室,她才渐渐有种回神感觉,一切,过得都是那般虚幻。 从今日起,她,沈腊月,便是南沁国皇后。 “主子还发呆?”杏儿小声儿问旁边锦心。 锦心点头。 腊月茫然抬头,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这寝宫。 终是绽出一个如笑靥。 原本她就是想着,一定要受宠,一定要往上爬,可是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她根本不知道,可是今 日看着这华丽宫殿,莫名,她就觉得,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今世,她把握住了一切。 前世时候她以为,皇上伤了她心,她淡漠又独善其身住宫里是好。是高洁。 可今日却才觉得,原来,真不一样。 自己能把握住一切感觉,真好! “宫里一切可是都处置妥当?”腊月终于缓过神,开口。 “回娘娘,是。您放心便可。”初时被分派到当初沈常身边,多少人是心有不甘。可是随着主子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些下人们也明白,原来,许多事情,都事人为。 “主子,奴婢伺候您换了衣服,沐浴一番吧。今日您也乏了。” 这个时辰已经是傍晚,换了衣服,用了晚膳,也好早早休息,这段日子,主子真是累坏了。 腊月点头。 站起身来。还未等进入浴室,便听响亮一声:“皇上驾到——” 一个回头,就见皇上已经进门。 “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帝笑着捏了一下她鼻子:“你这小嘴儿,倒是甜腻。朕若万岁,你可是会陪朕?” 说话间将人扶起。 腊月笑着环着景帝腰:“皇上让臣妾做什么,臣妾便是做什么。” 景帝如若无人般将吻印她眼上。 “朕要你眼里只有朕,心里只有朕。” 腊月将头靠他胸口:“让臣妾听听,皇上心里是不是也有臣妾。” “啪!”小屁股挨了一下。 景帝笑着言道:“朕早早心里都只有你,偏是你,不将朕当做一回事儿。你个小没良心。不过,真好,月儿,咱们这样真好。你终于是朕皇后了,终于是朕皇后了。” 后面话,似呢喃。 腊月咬唇靠他身上。 “皇上,臣妾服侍您沐浴好不好?” 这许多日子两人都没有那事儿了。 景帝似有含义笑:“怎么?旷了这么些日子?月儿觉得想了?” 腊月不依跺脚:“皇上莫要曲解臣妾话里意思。这几日忙着筹备,臣妾都要累死了。皇上还说这样话来编排臣妾。臣妾真是委屈。” 景帝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走,咱们不这里洗,朕带你去宣明殿,咱们去泡温泉。” 说罢便是抱着人往外走去。 倒是全然不顾旁人眼光。 自然,也是没人敢看,景帝放/纵大笑。 没多一会儿,就见两人依然不着一缕依偎水中。 腊月觉得全身都极为舒畅,这温泉水,是解乏儿。 这些时日,先是太后病着,接着又是封后大典,她已然心力交瘁。 “真舒服呢。” “舒服便是每日都过来泡,即便是你住朕这里,朕也是愿意。” 腊月抬头咬了他下巴一下,娇嗔道:“皇上就会胡说,臣妾哪里能住这里,您已经待我极好了,这样小事儿,我自是不能让您被言官诟病。” 她动作虽似小野猫,但是话里体贴倒是让景帝舒心不已。 “他们如若敢胡说,朕必然是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留着他们,是为国做些贡献,不是为了让他们算计朕。如此一来,朕还留着他们作甚。” 腊月手指戳人:“皇上搞一言堂。” 这样子倒是可爱,丝毫不见一丝做作。 这宫里换了任何一个人,如若敢和景帝这般说话,说这样话,那结果都是可想而知。 偏是腊月做了,景帝竟是觉得真真儿可爱。让人疼到了心里。 “你真是个小没良心,朕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倒是这般说朕,看朕不收拾你。”说罢便将她压身下激/吻。 两人亲了许久,景帝终是将人放开,他也确实是累。 不然这个时候是断不会放过腊月。 两人气喘嘘嘘靠一起。 许久,景帝开口:“待过些时日,朕安排能工巧匠将温泉引过去,这样,不管是哪边,都是一样能够泡澡,你看可好?” 腊月没有想到景帝竟是如此为她着想,咬唇,呢喃:“你待我真好!” 景帝得意一笑:“朕不待你好,待谁好去?” 看他有些自得,腊月觉得心里一动,不过随即慌张低头。 万不可轻易动心,她无数次告诉自己。 她动作太过迅速,没有注意到皇上她闪躲低头后那一抹沉思和痛苦。 可纵使如此,他依旧是扬着和煦笑容。 他月儿,将来也一定会爱他。 *** 南沁国迎来了他们皇后。 而竹轩则是已经砸乱七八糟。 另一旁,傅婕妤室内也是灯火通明。 傅瑾妍瘫软椅子上,全身都觉得没有了力气,一旁秀儿也是如此。 这宫里人都忙着皇后册封大典,哪里知晓,他们自昨日开始便是一直忙碌至今。 如今看着一切顺利,他们终究是放下心来。 本来他们也是寄希望于傅瑾瑶不会那么疯狂,做出那样事情来。可是天不遂人愿,偏是下人来报,果真有人坐不住了。 惠妃宣称不舒服,要宣朱太医觐见。 傅瑾妍自然知晓,这必然是要朱太医那里得到什么,这朱太医早先受过傅相恩惠,自然是很帮着傅家姐妹。 也亏傅瑾妍之前时候见到了傅瑾瑜,不然事情不堪设想。 她虽是让人看住了竹轩,但是到底不能限制竹轩人前后进出。 傅瑾瑜脑子转得,自然是猜到这傅瑾瑶一定会借助太医。 其实倒是可以判断而出,这宫里哪有其他人适合做这个。 朱太医得了傅瑾瑜叮嘱,总算是没有给惠妃什么机会。 之后傅瑾妍也知晓,为了避免她做些不妥帖,便是直接来到了竹轩,坐那里,东拉西扯。 即便是傅瑾瑶撵人,也是丝毫不动。 这法子虽然难看又赖皮,但却也是个好法子。 起码她,傅瑾瑶便不会出门害人。 夜间是看死紧。 叹一口气,傅瑾妍看着身边秀儿。 “秀儿,你累么?” 秀儿点头:“累是自然,但是看着惠妃娘娘没有酿成大祸,奴婢也是高兴。” 这一点,连一个小小宫女都知晓,偏是受了那么多教育,大家出身傅瑾瑶不知道。 她就那么爱景帝么?爱到宁愿赔上自己全家? 她就没有想过,如若是东窗事发,将会造成怎样影响。 又想傅瑾瑶性子,怕是她觉得并不会东窗事发吧?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墙? 不说旁,就是这仿若随处可见,又随处看不见暗卫。便是他们想都想不到隐患。 想到这两天她反常,必然也会日后被汇报给景帝,不过还好。 傅瑾妍舒了一口气,她完全可以说是担心姐姐闹场。 只要事情没发生,一切都好说。 这两日一宿,她太累了。 183182() 大雨瓢泼院落。 景帝似真似幻站那里,觉得整个人都是空虚。 他想走过去,想走到他小月儿身边,却并不能靠近,许久也不能。 只能任由雨水倾打她身上,看她本就孱弱身体愈发苍白憔悴。 这个,月儿怎么会这样?他小月儿何时都是肉肉,从不曾如此瘦弱。 这是哪里,究竟如何? “皇上,求您救救沈家,求您放沈家一条生路吧。求您了,皇上,求您了……”腊月歇斯底里喊着,可是依旧没有人出来,景帝想靠近,却又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他霍竟是生了一股子恼怒,就想看看,是什么人让他小月儿这般凄苦,这般可怜。 沈家,沈家出什么事儿了? 出乎意料,他竟然进了这室内,这里是他极为熟悉地方,他宣明殿。 再看那正批改奏折之人,景帝震惊,那,竟然是自己。 而自己面对腊月哭喊,无动于衷。 他想冲过去,可是却又再次不能靠近,而一旁站着,正是来喜。 “沈婉仪还门口?”那桌旁“景帝”突然开口。 来喜回道:“正是。” 景帝冷哼一声,月儿如此大声,耳朵聋了么,竟是听不见。还需问他人。 “让她继续跪着吧。跪够了,自然就走了。沈家不过可有可无,既然死了能得到多好处,也能让母后顺心,那便是让他们死吧。” 看这若无其事话,景帝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内心深处也是明白。这样事儿,他自己,真爱上腊月之前,也未必做不出来。 就他胡思乱想间,画面一闪。 他又来到池边,眼睁睁看着月儿被贤妃推到了水中,她不断扑通,却没有人去救,而“自己”竟是静静站一旁,只呢喃:“月儿,孩子,我们还会再有,可贤妃,必须除去……” 又一画面。 景帝搂着美人,笑开怀,问道:“沈腊月?那是谁?” 景帝不断摇头,他觉得自己与那个“景帝”已经融为了一体,甚至,他知道,那一定是他。 这个梦,真是噩梦,一个不断欺负腊月,伤害腊月梦。 真是一个噩梦。 景帝使劲试图摆脱这个梦靥。 他挥舞着手:“啊——” 腊月被他打到,连忙清醒:“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景帝终是摆脱了噩梦,“霍”一下坐起。 此时他额头上汗珠已经许多,腊月关怀:“皇上——” 还未等多问,景帝一把便是将腊月拥到了怀里。 他甚至有些颤抖,之后又将腊月拉开,仔细查看她,发现她还是这样丰腴,肉肉小脸儿上满是关切。 景帝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朕做噩梦了。梦见伤害了腊月,梦见让腊月失了孩子,还梦见自己不乎腊月。朕宝贝儿瘦不成样子跪雨里,朕怕极了……” 剩下话,他并没有说,却紧紧地箍着她小身子。 许是他太过紧张,竟是没有发现腊月那一瞬间僵硬和紧张。 她眼睛瞪大大。 仿佛不敢置信,他,他是梦到了他们前世么? 他,他担忧么? 一瞬间,腊月就落下泪来。 感受到肩膀湿意,景帝将她下巴抬起,看见那双泪眼婆娑小脸儿。 景帝心疼:“月儿怎么也哭了?乖,乖哦,不哭。你是要朕加心疼么?” 腊月偎他怀里:“臣妾想到皇上说话,就觉得自己好惨。我好怕你不喜欢我,不再对我好。” 景帝看她这般脆弱,呢喃着哄到:“不会,朕不会,朕永远都不会放弃腊月。许是月儿自己都不知晓,我是多么多爱你。” 这个时候,他用是我。其实两人不经意相处间,景帝偶尔也会说错,不过这个时候,他是确确实实知道自己说什么。 他爱她,就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 而不是一个帝王“宠爱”他妃嫔。 “月儿,你知道么,朕能感觉到,你对朕惧怕。” 腊月抬头看他,神情呆呆。 “傻丫头,你就是个傻丫头。” “皇上,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腊月看着景帝,迷茫问。 景帝只是笑。 什么也没有说,将她揽进了怀里,许久:“乖,睡吧。朕给你机会,你用一辈子来发现,好不好?” 两人再次睡下。 这个夜晚对两个人来说,注定都是不寻常。 景帝对那些腊月受苦感触极深,他没有办法忘记没有了他照拂小腊月会变成什么可怜模样儿。而腊月则是没有想到,景帝竟然会梦到前世,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前世,但是那许多相同让她难受不已。 是吃惊于他心疼,他倾诉,他衷情。 严澈,应该是真心喜欢她吧? 腊月不确定想,她不敢让自己心有太多期待,唯有紧紧按着,生怕跳动太! …… 翌日。 以往没有皇后,他们只需向太后请安,而太后身子不好,也不愿意见他们。 可是如今不同了,沈贵妃已经变成了皇后。 一大早腊月回了凤栖宫不久,就听有人过来请安,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这是自然。 老祖宗规矩此,如若她们不来请安,倒是显得她们不守礼。 虽然已经成为了皇后,但沈腊月并没有过度往端庄上装扮。 她不过是十七岁,正是如年纪,如若这个时候还不装扮,那等年纪大了,即便是装扮,怕是也没有人看了。 至于那些所谓端庄些装扮,等她年纪大了再说吧。 腊月并不乎那些,径自按照喜欢发饰装扮,一番打扮便是出门。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众人俱是一福。 腊月微笑坐下:“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宫中众位妃嫔昨日已经拜见过。 然昨日是封后大典,打扮极为庄重,再看今日,一袭红衣,大红牡丹置于其上,碧玉簪子将发髻挽起。 整个人艳光照人。 果真是一朵人间富贵。 这么多年,大家也看出来了,这景帝压根就不喜欢南沁国传统纤瘦美人。对于那些有些微微丰腴,童/颜/巨/乳女子,为偏爱。 如今再看这封皇后娘娘,可不就是这个类型么。 如若说先前有些人还告诉自己,这都是太后懿旨,皇上不得不从,这个时候想这些,委实就有些自欺欺人,不若说这美人类型。 即便是以前,沈腊月同样也是椒房专宠。 半年了,皇上哪曾宠/幸过他人。 他们那些安慰自己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有些灵慧便是立时明白,这宫里,好好讨好皇后才是正途。 如若真无宠,那么有着皇后照拂,起码日子会好上许多。 这宫里惯是看人下菜碟,她们该是细作打算了。 “惠妃娘娘到——” 傅瑾瑶今日也是艳丽异常,打扮极为出挑,见众人都到,面无表情,稍后微微一福:“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往日便是没有这请安习惯,今日起身,竟是忘记此事。如若不是身边女婢提醒,本宫倒是要迟了呢。” 这言下之意,倒是觉得自己并不算迟到。 如若她不说什么,腊月也不会多言什么。毕竟她看来,今日确实是第一次,她自己都不习惯,何况是旁人。但是傅瑾瑶明显是挑衅,脸色不甚好,请安动作又极为敷衍,如今还这般说,明显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 沈腊月本就不是好想与,如今她身为一宫之主,且初初登上后位,自然不会让事情这般,否则他人有样学样,她这皇后,必然会越发没有威严。 也不叫起,腊月浅笑:“本宫倒是以为,惠妃身子不好,不会过来呢。听闻前日惠妃便是极为不适。宣了朱太医诊治。看来这朱太医果真是医术了得,今日见惠妃,倒是一丝倦态也无。” 既然沈腊月没有叫起,那惠妃便是只能半蹲福那里。 纵心里恼恨,也并不能表现。 “臣妾不是是稍有不适罢了。好好休息便可。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腊月看着她似笑非笑。 如此做派,倒是让其他人明白,即便是那么繁忙时候,这宫里一举一动,皇后依旧是知道。而且这话里也显现出两种含义。 其一便是惠妃没病却要宣太医。而其二则是这朱太医,八成便是惠妃人了。 如此一想,众人眼里便是多了几分警戒。朱太医也是时常来宫里为各位小主请平安脉,如若是他是惠妃人,那么惠妃如若是要动起什么手脚,那么他们委实防不胜防。 如此一来,看傅瑾瑶眼神儿也戒备了许多。 “行了行了,起来吧。身子刚好,哪儿能这么一直福着。” 腊月笑温和,不过却也让人明白,她就不是一个好惹,想到初时进宫,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常,那个时候,也并非温和之辈。如今登上了后位,自然是加张扬。 184183() 虽腊月没说什么,但是也是委实将惠妃敲打了一番。 傅瑾瑶倒是也没有傻到真和沈腊月闹难看,不说旁,就看这宫里风向便可知晓,皇上和太后都是极为喜欢这小jian人,她如若是做太多,必然惹皇上不喜。 一旁老实坐那里傅瑾妍感慨,二姐果真不是这沈腊月对手,如若两人真争斗,即便是没有皇上帮衬,沈腊月这宫里也一定不会吃亏,不说别,看沈腊月这般算计便可知晓。 再一细想她进宫这一年多,端是看着这沈腊月众多行为,哪有一点天真无邪,即便是张扬跋扈,也是拿捏恰到好处。 即便是她,也自认为占不到她什么便宜。 看有妃嫔提到这迪瓦公主住宫里不太合体统事儿,沈腊月倒是冠冕堂皇一席话。与妃嫔谈笑风生,游刃有余。想她年纪也不过只比自己大两岁,傅瑾妍感慨。 而腊月自然也是有自己想法。 对于这个公主,她看法颇多,不过却不是嫉妒。虽然不明白这迪瓦公主为什么会听景帝话,但是腊月深深知道,景帝对于她,自有自己用处,她断不会搅了皇上计划。 皇上对世家磨刀霍霍,说不定,这迪瓦公主便是其中一招好棋。 当晚。 景帝摸索着腊月l背,状似不经意问道:“今日可好?” 腊月不解抬头看他:“好?什么好?” 景帝坏笑,凑近她耳朵,吹了一口气,呢喃:“你说呢,自然是我好不好?刚才事儿好不好。” 腊月脸刷一下就红了,这个坏蛋。 “皇上怎么说这样话。” 景帝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这又如何,月儿又不是旁人。再说了,你是朕心肝宝贝儿,朕自然是希望你活。” 腊月翻身俯他身上。 景帝定睛看她。 “皇上待我真好。”说罢,便直接亲了上去。 景帝径自加深这个en。 亲着亲着,景帝便是舒畅起来,手不老实上下游移。 看她本就赤l l身子,景帝大腿曲起,将手放了她臀部,一个使力,将她小身子抬起了一些。 腊月呃唔一声,用手撑住了床榻,身子也直了起来。 “过来,让我亲亲。”景帝看她如此,眼睛幽暗了些,念到。 腊月脸红羞涩:“你别这样。” 景帝一个使力,便是将她按下。 见她乖乖“吃”下自己,景帝与腊月俱是闷哼一声。两人一起多年,却从来没有这种情形。 景帝狠狠上下动,腊月虽然被动,可没多一会儿却又累得哼哧。 各种软话儿求饶。 一时间这室内又是一片喘/息。 又是一番云y,看腊月一副被雨打过小样儿,景帝将她揽进怀里,一阵轻啄。 “明日多睡会儿。她们请安,便是让她们等着,你是皇后,这些事儿,旁人可说不上你。”景帝看她如此,说道。 不过一日,景帝竟是觉得,腊月倒是比他还忙。 早上要等待着后宫妃嫔请安,之后还要去陪着太后,一日下来,竟是也有几分憔悴。 腊月笑着他胸膛画圈:“多谢皇上恩典,不过有些事儿。臣妾也不好做太过,既然是皇后,总要是做些表率。” 景帝似笑非笑:“月儿既然是皇后,自然可以多些权利,不然都做妃子好了,为什么还要做皇后 呢?” 腊月即便是想绷住,可是仍旧是做不到,景帝似乎是越来越会讨她欢心了。 每每说出话都让她分外喜悦。 “皇上就喜胡来。” 景帝笑着捏她小臀儿。 “朕还做了胡来事儿呢,如果不胡来,迪瓦公主怎么会住进宫里?” 腊月错愕抬头看他,想到他已然知道今日发生事儿。也是笑了起来。 “皇上耳目倒是到处都是。” 景帝也不见尴尬:“今个儿是首次,朕不过是担忧你受委屈。不过看起来倒是还好,朕便是不知道,小月儿如此伶牙俐齿。” 腊月笑着捶人。 景帝握住她小拳头,亲了一下,开口:“明日告诉他们,你与朕商量了,迪瓦公主住宫里确实是有许多不方便。让她搬到宫外驿馆。” 腊月有些疑惑看他。 见他波澜不惊样子,皱着小鼻子问道:“皇上莫要乎我们想什么,您还是按照自己想来便好。” 景帝见她如此可爱模样儿,忍不住笑为开怀:“说什么呢?傻丫头,朕自然是有自己考量。难不成还真为了她们喜好不成?迪瓦公主自然是要去驿馆,不去驿馆,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宫里总是不能勾引谁。” 景帝这话倒是说理所当然。 腊月笑言:“皇上就是一个老狐狸。” 景帝一挑眉,问道:“既然是狐狸,便是都喜欢偷腥。”说罢,再次翻身上马。 …… 其实景帝下一步计划本来是将迪瓦公主安排到朱家。但是又一想着,既然是已经放弃了朱雨凝那步计划,朱家又算是安分守己,就暂且先放过他家。 相比于朱家,这安家才是当务之急。 迪瓦公主只要出宫,自有机会勾搭上安大人。这点他从不怀疑。 这些老学究看着满嘴仁义道德,其实却极为容易被勾引。果真是斯文败类。 而腊月得了景帝旨意,倒是也没有很正式说,状似不经意提了一下关于迪瓦公主处置。 众位妃嫔都是喜笑颜开。 不仅是喜笑颜开,也感叹于皇后娘娘行动力,虽然昨日说好听,可是却依然是听到了心里。 这不,这迪瓦公主可不就搬到驿站了?想到皇后娘娘影响力,众人是老实许多。 腊月也清楚,皇上是故意如此,这也算是让大家知道她能力。进而不敢小看。 想到他为她做一切。她心里有了几分暖意。 “我就说嘛。这迪瓦公主住宫里,委实是不合适。她一个异国公主,又是和离出来,住宫里,难免会招惹是非,倒是不如搬到驿馆,她也自由许多。旁人也少了些许闲言碎语。”安修仪说道。 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些女人还都算是名正言顺,那个迪瓦公主算什么。 腊月抿茶微笑,并不多言什么。 “迪瓦公主性子开朗,想必也是不太习惯这宫里诸多规矩。离开倒是也好。”傅瑾妍笑着回道。 旁人字都点头称是。 能让她走,不管说什么,都是好。 当然,也有那觉得遗憾,觉得反正自己也不受宠,倒是不如让这貌美如又放dang公主留下才好,这样说不定,皇上便是会被从皇后那里拉过来。 有一就有二,她们机会也会逐渐多了起来。 可这一切现看来,都不可能了。 先前沈贵妃没有反应,那是因为没有必要,如今她是皇后,自然不会这样,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果真不是个好相与。 众人正为迪瓦公主离宫事儿闲谈着呢,就看小邓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进室内后小步来到锦心旁边耳语几句。 惠妃撇嘴,这就是这凤栖宫奴才,忒没个规矩了。 就见锦心听完脸色一变,马上回了自家主子。 “太后身子不太好,本宫要过去看看。你们一起吧。”沈腊月没有一丝耽搁,连忙起身。 太后这身子也拖了有一段日子了,期间是无数次状态极为不好,原本都是想着,还有一线机会。 但是如今腊月知晓,怕是……够呛了。 腊月管都没管她们,动作极为迅速,这个时候旁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自然是赶紧跟上。 待来到慧慈宫,就见一众太医都室内,里出外进,忙得厉害,腊月怕这些人太妨碍太医,便是不准任何人进入室内,自己也院子里等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一声“皇上驾到——” 腊月回头,见景帝一脸焦急,而他身后,则是跟着同样身穿朝服六王爷。 “母后如何了?”景帝拉住腊月。 “正抢救。”纵然心里知晓,太后这次怕是不好了,但是腊月却说不出口,她眼眶红红站那里。极为难过。 景帝没管那些,连忙进了内室,而六王爷同样也跟了进去。 腊月并没有动,只焦急等待。 这一刻,她竟是度日如年。 想到这些年太后待她好,腊月抹掉了泪水。紧紧攥着手,只期待能有奇迹发生。 后宫妃嫔悉数都等了这里,有沈腊月这样难过伤心期待奇迹,自然也有那恨不得太后早死。 傅瑾妍看一眼惠妃傅瑾瑶,深怕她流露出什么高兴状态,那么他们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对于这个姐姐,她已经彻底放弃了。如今只希望她能够安分守己,即便是偶尔争风吃醋,也不要太过。 似乎是感受到了傅瑾妍视线,傅瑾瑶瞪了她一下,转过身。 傅瑾妍舒一口气,总算是没有什么幸灾乐祸表情,如此便是万幸。 此时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哭声。 接着便听小太监喊道:“太后娘娘薨了……” 185184() 太后娘娘终究是没有扛过这一次,过世了。 后宫一片悲哀。 腊月是皇后,许多事情即便是极为伤心,可是仍是强打精神照拂。 景帝和六王爷都极为脆弱。 腊月除了那次天,从未见过他如此,仿若是失了魂。想来也是,相依为命母子,如今太后不了,景帝如何能不难过。 亲情可贵,她早已感到。 当初如若不是沈家覆灭,她又何至于自杀。 腊月虽然难过,却仍旧坚强。可这宫里不坚强女人倒是多了去。 便是那李嫣然,都已经哭倒许多次。 腊月如何不晓得,她是惺惺作态,可是纵然如此,那又如何,这个时候,她并没有那个心思去处理这些。 让她为担忧,并不是皇上,亦不是六王爷。 相反,让她担忧,是小小严禹。 太后之于严禹,除了是皇祖母,同样也承担了母亲角色,从小照顾他长大,护着他。 严嘉是后来才跟太后身边,没多久又住到了她这里,同样是难过,但是却与严禹不同。 看他也不出声,小脸儿上泪痕不断,腊月便是为难受。 三天过得极。待到太后已经被送进了皇陵。 腊月看着沧桑几人,心里也是不能安静。 人生际遇总是无常。 她以为太后会活到前世一般,但是却终究没有。 她以为太后有可能会再次对沈家下手,但是终究没有。 她甚至以为六王爷会害她,可是也没有,不仅没有,还她封后事情上推波助澜。 前生今世,终究是不同。 这几日忙着太后事情,她觉得极为疲惫,可是奇怪是,虽然疲惫,她竟是全然睡不着。 今夜景帝没有歇这里,腊月起身披了件衣服。来到侧室。 因着担忧两个孩子,她将他们安排到了这里。 锦心见主子起身,跟了过来,悄声:“主子可是有何不妥?” 腊月摇头:“我看看孩子,你回去吧。” 锦心望了一眼,点头应是。 掀开帘子,腊月轻轻走了过去。 透过月光,竟是看到小小严禹正抱着被子默默流泪,而一旁严嘉似是也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皱紧紧,小嘴儿也是抿着。 “禹儿。”腊月轻轻唤了一声。 那满是泪痕小脸儿就这么看向了她。 腊月心疼极了。 见腊月过来,严禹坐了起来。 腊月给他披上一件衣服,将他抱到了外室。 “母后。”他声音软软糯糯,因着哭长了,有几分沙哑。 自腊月封后,景帝授意下,几个孩子就改口了。 腊月望了一眼扔熟睡严嘉,低声:“母后抱你去院子里看星星吧。” 如今正是六月,天气还有些凉。腊月唤了锦心,给两人都加了大大披风。 见两人就这般坐凤栖宫门口台阶上,锦心连忙又准备了垫子。 腊月回头:“锦心,你回去吧,别忙道了。我和禹儿坐一会儿。” 锦心应是。 擦掉他泪痕斑斑小脸儿。 腊月仰望星空,今日天气晴朗,满天繁星看起来竟是如此美丽。 严禹低头看着自己脚,什么也不说。 “禹儿,你看天上星星。” 严禹顺着她话音抬眼,望了望天空,又望向了沈腊月。 “很美是不是?” 小家伙儿再次看向了天空,抿了抿嘴角,“恩”了一声。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么?我母亲我小时候就不了。”说话时候,腊月一直都没有看严禹,反而是盯着天空。 严禹见她如此,也看着星空,回道:“我记得。很早时候你就说过。” “禹儿记性真好。那个时候母亲不了,我很伤心。祖母便告诉我,每一个离开人,其实都不是死去了,他们是去了天上,变成了天空里亮那颗星星。然后守护自己亲人。而我们呢,只要一仰望星空,就能看见他们。你瞧,他们虽然离我们很远很远,可是,他们会冲我们眨眼睛啊!那边是告诉我们,他是守护我们。” 严禹将视线别了回来,看腊月:“母后,你祖母骗人。她一定是看你小时候笨笨,然后骗你。我祖母就不会骗我。皇祖母待我好了。” 腊月勾起一抹笑,也不看他,依旧是维持那个姿势,问:“你又怎么知道是骗人呢?你与星星说话了?你问他们了?” “那如果亮那颗星星是我们亲人,那么,我们大家看到都是一颗星空,都是亮那颗星。可他又不会是我们每一个人亲人。” 腊月笑着捏了捏他脸蛋儿:“可是,每个人感觉不一样啊。你觉得这颗亮,可我偏是觉得是那颗。难道你就没有和嘉儿因为这个产生过不统一意见么?其实不是你错了,也不是他错了。只不过,你们怀念亲人不同,感觉自然也是不同。觉得亮那颗星也不同。” 许是腊月说法确实是说服了严禹,他皱眉想了一下,也是仰望星空,小脸蛋儿上满是落寞。 “母后。” “呃?” “你不用偏我了,其实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对不对?”小小脸蛋儿上又滑下一滴大大泪珠。 腊月心疼将他搂进怀里:“怎么会?母后才不是安慰你,我说都是真。我们想念太后,就仰望星空好不好?” 严禹抽泣着答道:“好。” “我想念我自己母后,我想念皇祖母。可是她们都离开我了,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她们都不喜欢我?”他哭了出来。 这些日子,他也是极端难受。 “怎么会,禹儿乖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喜欢你,你不记得我之前告诉你话了么?禹儿不可以这样妄自菲薄。你这样,不光是我,就是你父皇,也会很心疼很心疼。” “父皇疼弟弟妹妹……”他将自己担忧说出口。 腊月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抚摸着他头,安慰道:“那是因为弟弟妹妹小啊。他们需要人照顾。禹儿像弟弟妹妹这么小时候,父皇也是这么喜欢你。可是你长大了,就会把小时候事情忘记。弟弟妹妹也一样。不管是小娇娇还是小四儿小五儿,等他们像你一样大,你父皇一样也会喜欢小弟弟妹妹啊!” 小严禹将头靠沈腊月身上,继续呢喃:“小时候我一定不像小四儿那么调皮,小五儿那么木讷。不然皇祖母不会喜欢我。” “恩。小禹儿是乖。也是聪明。” “皇祖母待我很好。可是我不是一个乖孩子,我总是骗她。”小家伙儿进入忏悔状态。 “禹儿总是装病?” 严禹吃惊看沈腊月:“你,你,你怎么知道?” 腊月笑:“我自己发现啊。禹儿希望皇祖母加重视你,所以总是装病,对不对?禹儿没有不乖。我都发现了禹儿是装病,太后娘娘自然是早就发现了啊。你说,她都知道你装病,却什么都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严禹纠结看腊月。 “皇祖母知道?” 揉了揉他头:“禹儿是个小孩子啊,小孩子做事儿,怎么可能瞒过大人呢?皇祖母疼小严禹,自然是希望小严禹乐。小严禹不是坏孩子,你只是太希望父皇能够多关心你,多来看你,对不对?” 严禹连忙点头:“恩。父皇每天都好忙,可是只要我生病,他就会来看我,所以我就很想生病。不能生病,我就故意装病。” 他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攥着衣角。 “皇祖母没有怪你。她心里,你是好孩子,她希望你乐乐长大。你知道皇祖母身子病重,却一定要我登上后位么?” 看他疑惑眼神儿,腊月开口:“她说,希望我能当上皇后,这样,即便是她不了,也有人保护、照顾你们几个小不点。她说,也许你父皇以后还会有别孩子,但是她记忆里,却只有你们几个。她希望你们乐乐,健健康康长大。” “母后……”一个怯怯声音响起。 腊月看着严嘉衣着单薄站门边,望着两人,也是眼泪含眼圈样子。 “来。” 因着两人谈话,锦心去了内室。想来是没有注意到严嘉醒了过来。 将严嘉也搂怀里,将自己大披肩为他披好。 三个人拥一起。 “我也想念皇祖母……”他抽着鼻子,眼泪吧嗒吧嗒掉。 严禹胡乱为弟弟擦了眼泪,将腊月刚才说话讲了一通。 严嘉眼睛亮亮:“哥哥,是真么?他们都会变成亮星星守护我们是真么?” “恩。”严禹重重点头。 严嘉听到这个话,自己抹了把眼泪:“那我要好好表现。她们看见我好好表现,会开心,对不对?” 腊月微笑,将两个孩子往自己身边紧了紧:“是啊。你们要好好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罗杰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3 9:26:19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3 13:54:18 吖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3 2:3:21 jj风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3 2:36:46 兰与粉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3 21:2:4 jjha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4 3:3:3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4 11:17:27 青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4 17:18:18 果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4 23:17:7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15 8:45:1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15 8:45:1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23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2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2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8:45:34 谢谢亲们支持,你们支持就是我大动力!么么哒! 186185() 许是因为腊月安抚关系,两个孩子情绪好了许多,第二日清晨见他们,腊月觉得心里也舒畅许多。 她既然答应了太后要好好照顾几个孩子,那便是一定会做到。 即便是不答应太后,他们那么乖巧懂事,腊月做不到什么都不管,任由几个孩子伤心难过。 这个时候,是需要安抚。 就像是小小严禹,虽然他自己也是怀疑“亮那颗星”是骗人,可是他却是愿意让自己相信。 因为,这便是他寄托。 将请安妃嫔打发了,腊月亲自做了吃食过去看望景帝。 这安慰完小,自然还要安慰大。 景帝喜欢她做吃食,即便是味道一般,但是那情谊却是不同。 腊月自然也是深知这一点。 景帝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听闻腊月前来,露出一个笑容。 “宣。” 其实不遑是景帝,即便是腊月,这些日子也是有些憔悴。 几日不睡,如何能不憔悴,但是腊月因着扑着脂粉,如此看起来倒是并不十分明显了。 请安之后腊月便是将食盒里备好粥准备好:“皇上尝尝臣妾手艺。” 这些日子皇上吃极少,腊月担心他身子撑不住。 景帝倒也是听话,直接将碗接过去便是吃了下去。 “皇上觉得可有进步?” “并无。”景帝挑眉。 腊月作势气恼状:“并无还悉数喝光。如若是好吃,可不是就要连碗都要吃下?” 景帝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笑容,对她招了招手。 腊月连忙来到他身边。 景帝将她拉到腿上,问道:“昨夜安抚了两个小,今日便是来安抚他们父皇了?朕倒是排他们后面。” 腊月圈住他颈项:“臣妾心里,不管是皇上还是两个小皇子,都是一样。” 她言语诚恳,景帝却不依掐了她腰一下,将她按自己怀里:“可是朕不这么想,这希望,腊月能够将朕放第一位,朕不要和他们一样。” 看着这样孩子气景帝,腊月笑着将头埋了他颈项。 “皇上做什么和孩子计较呢?” 景帝并没有逼她,反而是轻啄了她一下。 “今夜朕去你那里。这几日几个小可是还乖?” 这问自然是小四儿小五儿还有娇娇。 腊月点头:“许是知道这些日子我比较忙,他们竟是乖巧许多,并未哭闹。” 近这一连串事儿都赶了一起。先是太后病重,之后是封后大典,之后就是太后去世。这一切耽误了她所有经历。 几个小倒是也乖,这些日子竟无哭闹找她。 许是感受到这宫里异样气氛了吧? “朕有些想他们了,中午哄他们睡一会儿,晚上让他们晚点睡。朕陪他们玩会儿。” 腊月点头应是。 “臣妾知道了,小家伙儿已经习惯了早睡,怕是不太愿意,我下午时候多哄哄他们,让他们多睡些。” “乖!” 两人一起闲话家常,就听门外来喜禀告:“启禀皇上,六王爷求见。” 腊月一听,连忙从景帝身上起来。 景帝拍了一下她臀部:“好了,朕与六王爷还有事商议,你且先回宫吧。” 腊月点头。 出门时候门口碰到了六王爷,六王爷忙是请安:“臣弟见过皇嫂。” 腊月脸上挂着浅笑:“进去吧。皇上正等你。” 说罢便是告辞,六王爷看了一眼她背影,大踏步进入宣明殿。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景帝看着六王爷,猜测他此次入宫缘由。 “六王爷会这个时候进宫,倒是奇怪。”这言语间并不含讽刺,只是单纯好奇。 “臣弟查到一些关于月倾城事儿。想与皇上交流一下。我们两方都调查,互换消息,才能有利于调查。” 太后不了,六王爷是将所有心思都放了岳倾城之死这件事儿上。 景帝眯了眯眼,他其实委实不明白,严冽为什么那么迷恋岳倾城,迷恋到无法自拔,爱一个比自己大七岁女子,那真是爱情么? 他看来,那不过是一种变相迷恋罢了。 真是因为母后放任,他渴望母爱,才会对岳倾城有极度好感。 先前为了月儿,他也赞成这次调查。但现却不然。 “朕这边线索并不多。只是知道,岳倾城曾经跟已故国师学过一段时间。” 虽然线索不多,但是单就这一点,就已经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秘辛了。如若不是景帝,想来旁人是难以查到这一点。 果然严冽并不知晓,他惊讶看景帝。 “她竟然跟国师学过?” 说起这个国师,南沁也算是一个奇人。 他不过活了二十五年,可是他却先皇位时做了十年国师。 景帝记得那个男子,除了几个特定人,他从不与旁人讲话。也正是因为他对先皇说,自己是所有皇子中有慧根人。 景帝说不好先皇对他喜爱和培养是不是因为这些话。 可是他却清楚记得,他所预言之事,十有□都是真。 他们南沁并不是每朝每代都有国师。 这样奇人也不过是许久才会出现一个。父皇有幸,遇到一位,将南沁发扬为壮大。 他虽没有,却也不敢放松。他自认为,不会将所有一切都寄托所谓“国师”身上,可是对国师,也是敬重。 六王爷吃惊于岳倾城曾经跟国师学过,又想到自己这边查到,开口:“经过调查,我越发觉得,岳倾城是知道自己会死。她沈家,不光是做了托孤、为沈腊月父亲找小妾、甚至还妯娌间做了许多安排。皇上大概想不到,这二房三房,竟是都被安插了大房人。” “那你有怀疑人?”景帝问道。 六王爷摇头:“其实原本我怀疑是沈家老大,也就是皇后娘娘父亲,可是这细细查探起来,却又觉得可能性极低。自然,也不可能是国师。国师已经死了很多年,当年国师死时候,岳倾城还没有出嫁,所以这件事儿也一定与国师无关。” 景帝认真看他:“可是,国师可以预言。他说话,许多都是极有智慧。” 六王爷一怔,想了下:“对,国师可以预言。国师可以预言,可国师预言了什么?她死讯?既然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她要嫁过去?为什么不想办法?” 景帝中指敲击着桌面,许久,皱眉:“其实,不会是国师预言。你不要忘记,国师曾经说过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朕却印象深刻。” “除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民生问题,旁,决计不可能多言一句。” 两人同时想起这句话。 “岳倾城只学了不足一年,却是不晓得能够学到国师几分。” “可如若她极端聪慧,不足一年,说不定也能学到许多。别忘了,国师当时便是预言了自己死。”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不过六王爷并没有沉默多久。 “不管她是怎么死,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还是其他原因,我都要追查下去。微臣告辞。” 六王爷转身便是要离开。 景帝却唤住了他:“严冽。” 六王爷回头看景帝,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那日,为什么朝堂上赞同朕封后旨意?”景帝问道。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原因,可是这个事,他还是想听严冽亲自说。 严冽笑了一下,回道:“皇上,难道你不知道么?” 此言说完,他似乎是望向了远方,许久,开口:“我答应了她,要为她照顾好女儿。以前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需要我做。只希望可能时候,我能够帮她一把。” 说罢便是转身离开。 而景帝看着他身影,勾起了嘴角。 喃喃自语:“有时候,人与人之间际遇,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持续敲击着桌面,许久,景帝叹了一口气。 站起身看向了窗外,外面一片生机盎然。鸟儿叽叽喳喳绕着树转悠。 景帝似看有趣。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景帝想什么。 唯景帝自己心里清楚,他刚才骗了严冽。亦或者可以说,是他故意误导了严冽。 世上没有不透风墙,严冽早晚会查到国师,倒是不如让他将一切掌握手里。 岳倾城即便是厉害,也不过学了不足一年,如何能预测到自己死讯呢? 国师虽然不了,但是他助手却还活着。这点景帝早已知晓,不过却并没有让严冽知道。 他已然找到了那个人,从他那里,景帝知道了许多往事。 岳倾城学算不上极好,也谈不上会估算生死,可是因着国师欠着岳倾城一个人情,曾经为她批了一卦。 而此卦内容则是四个字——家破人亡。 当时岳倾城曾经问过破解之法。 国师沉默许久,言道:“沈腊月。” 彼时岳倾城还未嫁人。 时至今日,许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分析了。 这中间多少因果景帝也推算不出。 可他知晓,他绝不能失去腊月。 对于严冽来说。 也许,岳倾城预测到自己会死,是一个好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看了这章,不要打我,乌拉拉! 虽然写不甚清楚,但是大家应该也看明白了,其实所谓实情,就是内容提要一般,岳倾城用自己余下生命,换了女儿一个重生。 这也正是腊月重生缘由。 文中并未写过于详细是因为,不管是景帝还是腊月,亦或者是六王爷,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真相。 187186()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儿除了他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景帝将秘密掩埋了下去。 至于严冽,他会顺着自己已经安排好线索继续调查下去。 当初究竟如何,已经无人知晓,不过所有知情人都已往生。许多事儿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活着人才是重要。不是吗? 景帝分析不出事情究竟是如何,是推断不出腊月其中会起什么作用。 可是看腊月平常表现,便是什么都不知晓。 曾经景帝便是想着,岳倾城既为才女,怎能起名如此随便,原来,根源竟是此处。 如若是昔日,景帝便是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可如今,他竟是并不想如此。 这世上纷扰颇多,又哪有必须要每一件事儿都较真必须知道真相呢? 而且即便是查,国师已死,岳倾城已死,甚至连略知一二人都被他灭了口。 只剩一个小腊月,她不过是什么都知晓罢了。 景帝大大白纸上写下一个“缘”字。 他与腊月,本就是极为有缘。 月儿两次救他与危难。间接治好了他失眠。 放佛她便是为他而生。 初次得知这个讯息时候,景帝也想,所谓能够化解灭门之祸,是不是就是因为沈腊月会成为皇后。 虽觉得岳倾城死不会是一件极为简单事儿,但是他却觉得自己这个揣测十有□不会错。 他甚至觉得,月儿便是他命定之人。 他那般爱她,可不正是说明了,姻缘命中注定。 勾起一抹笑容。 景帝将缘字旁边补了心中所想另外几字。 “来喜。” “奴才。” “陪朕去御园走走吧。” 景帝这些日子无事总是喜去御园走走,看着一片春意盎然,他倒是也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万物皆有生机。 每人都有自己命数。何必太过强求? 此时正是御园好时候,百复苏,美不胜收。 因着这几日景帝心情不愉便是时常来这御园转转。 各宫妃嫔也是活跃起来,看着这御园人,竟是比往日多了那许多。 景帝冷笑。 先前来喜便是问,可否离开,景帝拒绝。 这天下都是他,御园是如此,他何苦因噎废食,如若不喜,将人撵走便是,何苦亏了自己,竟是要躲闪她们,这并非景帝为人。 不过今日倒是还好,许是出来时辰早些,这御园里竟是没甚么人。 “愿老天保佑太后娘娘一路走好,奴婢没有机会跪那里送别太后娘娘,唯有趁此机会,这繁似锦之地祈求,只愿娘娘投个好人家。”轻轻女声响起。 来喜瞄一眼景帝波澜不惊眼神儿。 心里一突,连忙就要过去驱赶,偏景帝一个眼神制止。 就见那女子一身宫女服饰,跪那里,似是祈祷。 “太后娘娘一定要保佑皇上,保佑南沁。佑皇上身体康健,佑南沁国泰民安,如若此般,奴婢宁愿折寿十年。望娘娘成全。” 说罢,磕起头来。 景帝看她这般,神色不变。 “你是谁?”突兀声音响起。 女子貌似惊慌回头,那出众精致脸蛋儿上挂着大大泪珠,如此惊慌失措犹如小兔子,看起来竟是觉得分外心怜。 景帝略一思索便想起她是哪个。 女子连忙转过身跪着请安:“奴婢安淑媛,安修仪宫里当差。” 其实刚才她回身时候景帝便是已经认出了她。 那个曾经企图害腊月安淑媛。安修仪妹妹。 当时自己将她罚到了安修仪宫里当差。 “你为何此?”景帝问道。 “皇上恕罪,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这就离开。”说话间看着景帝,却也不动。 景帝如何看不出她这般心思,笑了起来:“怎地?没有朕旨意,你便敢起身?” 这话里竟是有着几分调侃,安淑媛心里一喜。暗道自己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 “奴婢不敢。”说话间盈盈看景帝一眼,竟也是十分魅惑。 景帝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笑,冷下了脸色:“不敢?朕倒是觉得,你胆子大很,什么都敢呢?” 安淑媛以为景帝是提到了刚才那自愿折寿十年事儿。 语气认真:“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敬爱皇上心,渴望天下太平心却与寻常人无异。” 景帝看她这般,笑是厉害。 倒是个拎不清。 连个脸色都看不出来,竟是也出来装腔作势。 又想她这般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勾引与他,景帝心里为厌恶。 想初时与腊月荷池,那才是真偶遇,她灵动,娇俏,又有一丝动人魅惑。 如今再看这安淑媛,处处透漏着算计。 说这番话,当他是傻子不成? “安淑媛。” 小脸儿抬起,眼中含着希翼。 景帝心里冷笑,倒是一个将野心写眼里人。 “太后是朕敬重母亲。” 安淑媛是高兴,以为自己走对了这一步。 直直盯着她:“朕不会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利用她。” 此言一出,安淑媛终是明白了景帝不喜,连忙磕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利用太后。真只是成心祭拜,那话是句句发自肺腑,绝无一丝谎话。求皇上明鉴——” 景帝低□子,捏着她下巴。 左右端详。 “说起来,你竟是不如你姐姐半分。你以为安修仪如此刻薄朕为何还会留她至今?安修仪虽然嘴上无德,且惯于惹是生非。可她倒是个有眼力见儿。她知道,什么东西是朕底线。你进宫也一年了。你何曾见过她安修仪真害过哪个人?齐妃垮了,德妃垮了,贤妃也垮了。可是她仍旧是宫里过得好好,那是因为她美貌如么?你错了,那是因为她识时务。” 将她一把放开。 安淑媛瘫那里。 “朕今日告诉你这些,不过是让你知道。这宫里,玩这些小把戏,注定是没有好下场。朕也不是一个脑袋空空草包。来喜,既然安淑媛觉得宫里生活不适合她,将她贬斥回家。看安大人和安修仪份儿上,朕也不做过多处罚了。让她滚。” 说罢,拂袖而去。 来喜看着不知计划为何失败安淑媛,心里叹了一声。 这宫里女子各个都是人精,怎么就有这样草包美人。 如此做作又浅显演戏,主子怎会看不出。 倒是真真儿侮辱起他们智商来。 安淑媛听闻景帝要将她贬斥回家,哭喊起来,不断求饶。 景帝不喜,回头只淡淡一句便是让她闭上了嘴。 “再让朕听见她声音,便是将人毒哑。” 景帝自是说到做到之辈。 安淑媛紧紧捂住了嘴,怕颤抖。 来喜办事麻利,既然景帝如是说,便是连回宫都没有让,直接将这安淑媛安二小姐弄出了宫。 他只遵皇上旨意,旁一概不管。 不出半日功夫,这宫里竟是已经传遍。 朝露殿。 安修仪听闻自家妹妹已经被送出宫,许久没有动。 之后便是冷笑。 宫女七巧站一旁,问道:“主子,二小姐被送出了宫,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修仪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冷笑:“怎么办?不怎么办。活该!如今这样被送出了宫,看父亲和那个女人还能为她找一个什么样好人家。本宫也要看着,谁人敢要这皇上斥责无得女子。” 七巧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随即提醒道:“可主子,这般老爷会不会……?” 话未全说出口,不过安修仪自然是知晓她要说什么。 “父亲,怕是假以时日,父亲也自身难保。你看这后宫妃嫔,莫不是与家族息息相关,皇上今日如此不留情面,必然是对父亲也不喜。” 景帝其实说对,这安修仪虽然不是什么伶俐之辈,言语间也颇为让人厌烦。但是大事上,倒是能看清楚。 七巧忧心:“如若皇上对老爷不喜,咱们宫里日子,会不会也愈发难过?” 安修仪浑不意。 摆了摆手:“即便是皇上对父亲极为重视,也未必会对本宫多好。你看着那傅家,可不就是个明晃晃例子么?先前时候本宫许多事情没有看明白。才蹉跎了这么多年,如今这样,也未尝不好。皇后一人椒房专宠,我们便是老老实实,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倒是父亲,这么多年了,也该他们受些报应了。” 安修仪说话间有着几分愤恨,想来也是有许多家族秘辛其中。 七巧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不过却也是点头赞成自家主子话。 “主子说得对。可老爷终究是您父亲啊——” 安修仪攥紧了拳头,那长长指甲深深陷了皮肤里。 “父亲又如何,他害死母亲,贪慕权势时候可曾想过我。那个女人待我不好,他可曾有一丝关怀?如若不是我进了宫,且有几分能力,他岂会理我?本宫也已隐忍多年,如今本宫就要看着,看着安家一步步走向没落。” 188187() 这御园发生一切腊月第一时间便是知晓。 本来先前时候她想也是颇多,这些人趋之若鹜往御园凑,只为皇上青睐,她心里厌烦,但是却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单等一个合适契机,发作一番。 倒是不想,今日竟是出了安淑媛一事。 而景帝并不留情面让腊月分外开心。 如此一来倒是甚好。 “皇后娘娘,安修仪求见。” 腊月动作停顿一下,点头:“宣她进来吧。” 安修仪这个时候过来,倒是也让人觉得正情理之中。 这安淑媛是她亲妹妹,又是她宫里人,出了这样事情,不过来倒是有些奇怪。 说起安修仪,往日里与她倒是没少斗嘴,可是如若实际伤害,那是没有。即便是斗嘴,也不过是点到为止,腊月与她一个宫也住了一段时间,对她这个人有着一二分了解。 并不是个拎不清。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腊月心情不错,笑道:“安修仪坐吧。” “不知道,安修仪过来,可是有何事儿?” 安修仪规矩坐一旁,看杏儿上茶。 一脸笑容道:“臣妾来此,便是与娘娘赔罪。” “哦?”腊月挑眉,她倒是不觉得那事有何罪是需要和她道歉。 然安修仪倒是不这么想:“臣妾二妹,虽为奴婢却不识大体。邀宠于人前,令皇上厌烦。实乃臣妾管教无方,既是如此,臣妾自然要向皇后娘娘请罪。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臣妾惭愧。” 腊月听她如是说,表情极为柔和。 “安修仪想太多了。虽然话是如此,但是各宫哪里没有那想飞上枝头之辈。如若皇上开心,我们自然是不能胡来。但是倘若惹了皇上不喜,那便是不好了。” “正是如此。”安修仪点头。 腊月自然是明白,安修仪这每一句话都有其自身用意,腊月明了,又想以往传言,有些明白。只不知,这安修仪与其二妹究竟有何矛盾,竟是如此,还要再踩一下。 今日她来所谓赔罪,不过是让自己加厌恶安淑媛。 人人都知道,她皇上那里是说得上话。不然这迪瓦公主也不会离宫。 想来,她竟是要彻底打压自己妹妹。 沈腊月虽然与自家妹妹关系亲密,且表姐堂妹也交好。可与表妹陈雨澜,那也是不死不休。 因此倒是能理解一些。 大家族里秘辛,往往让人看不透。 而安家姐妹为何如此,是为人所不知。 “既然令妹已经离开,旁,我们也不需多言了。这宫里姐妹,自然要和和气气。至于那没有规矩。总也是会有该处置人来处置她。” 安修仪高兴显而易见:“皇后娘娘说正是。” 腊月不过是试探一句话,便见安修仪如此高兴,加加深了心中揣测,沈家人际简单不代表旁人家也是如此,腊月明了,也不愿意多言。 “好了好了,既然是如此,那便回去吧。本宫有些疲乏了。” 安修仪一听,连忙告辞。 ***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 不过是转眼间,便是几个月过去,似乎先前还是六月,不过是一个转眼,便已经十月。 秋风送爽,这落叶缤纷,竟是有几分萧瑟。 景帝先前祭天归来,便是立马又忙上了事务。 自上次天事件之后,景帝如今祭天,并不带任何人。 如此这般,腊月竟是觉得还好。 自那次祭天回来至今,景帝并没临xing任何人,这点腊月颇为喜悦,也颇为吃惊。 虽然景帝口口声声只喜欢她一个,不会再有旁人,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事儿,并不单是因为喜欢她。 许景帝确实喜欢她,但是不再宠爱他人,也是他本身一种担忧吧! 腊月看得出来,景帝是一个戒备心很强人。 往日里不知晓,现她是知道,景帝没有和她一起睡时候,往往会被噩梦惊醒。 可见不管是之前经历还是这几年妃嫔不断动作,都有许多让他不舒畅地方,也正是因此,他才能逐渐收了心。如果说他是爱自己才洁身自好,多,腊月倒是觉得,是时机,是自己赶上了一个天赐好时机。 她既然得了这个大便宜,自然是要好好珍惜。 其实腊月猜测倒是有几分道理,景帝是极为喜爱沈腊月。可是如若说仅仅是爱一个人,便可以不宠其他妃嫔,景帝从小到大教育里并不曾有。 如若他是一个极为正常男子,这点应该也不会发生。 偏是景帝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算计,来自于先皇其他宫妃,来自于自己兄弟,甚至于他登基之后,还要来自于犯错宫妃家人。 如若不是如此,这陈雨澜父亲怎么就敢害人。 除此之外,他因为之前身上天伤痕明显,傅瑾瑶言称自幼爱他,却是仍旧嫌弃。是让他产生了一种念头,这些女人,究竟是真爱他,还是爱他所代表一切。 如果真身处那种险况,她们又会不会如同沈腊月一般不肯放弃自己。 所有事情交织纠葛一起,竟是让景帝对其他女子产生了厌烦。 如若她们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同时让他生活不安全因素加加深,他又为什么要宠/幸这些女子呢? 所以说,一个帝王爱情和专宠,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则正是如此。 腊月不知景帝所想,揣测之下也仅是能够猜测一二。 “娘娘。这迪瓦公主果然不是个省油灯,听说她与安大人走到了一起呢。惹得皇上朝堂上大怒。” 景帝这人便是这样,不想让他人知晓消息,便是会捂得紧紧。 如若是希望他人广为传播,这皇上还没下朝,这后宫已经传遍了。 “迪瓦公主那么美,又年轻,又身份高贵,倒是安大人高攀了呢!”腊月闲闲说道。 如今她还不清楚,那便是蠢上加蠢了。 皇上这是用迪瓦公主一个个收拾世家呢。 想来这些人也是,明明知道迪瓦公主是个放dang,但是仍旧是前仆后继,倒是全然不管家中妻室,是不管旁人如何议论。 想来,也许他们看来,能以那么大年纪勾搭到如此貌美如女子,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吧。或者说是一种魅力。 皇上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也不知道这迪瓦公主眼睛是不是被shi糊住了。怎么竟是喜欢些老头子。”桃儿扁嘴说道。 锦心白她一眼:“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话便是这般粗俗。” 桃儿也不恼,笑嘻嘻回道:“我说又没错,锦心姐姐你看,除了先前六王爷,之后哪个不是老头子?莫不是她六王爷那般年轻英俊那里受了伤,便是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听她如是说,腊月都笑了起来。 “皇上怎么说,不管怎么样,罗丽莎都是迪瓦公主。” 腊月想法清明,照景帝性子,是必然要让这罗丽莎嫁过去,不嫁过去,如何搅得天翻地覆? “还不知道呢,不过看样子,公主会嫁进去吧。想想也是啊!她是公主,又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就这般没名没分跟着安大人?” 腊月点头。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这宫外便是传出消息,迪瓦公主罗丽莎嫁给了安大人做平妻。 如此一来,果真是让所有人吃惊不已。 再次感慨,这迪瓦民风果真不同寻常。 虽然这事儿关系到了安修仪家里,但是腊月看着请安之时安修仪并无什么异样,腊月便是明白,确实家家有本难念经。 旁人不晓得,可安修仪倒是竭力抑制自己高兴,她看来,迪瓦公主嫁进去做平妻,才是有趣一件事儿。 想不到,那个女人也有今日,当初她做那些事儿,只希望这迪瓦公主统统回敬到她身上。 没人如同她母亲那般好欺负,这迪瓦公主原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灯,如今看来,倒是有趣紧。 安家事儿,即便是她不插手,也未必不能如他所愿,如今她且看着。 倒是另外一件事儿让她思量颇多,这些日子总是想起。 那便是她那无缘孩儿。 虽然如今这宫里许多人都已经不了,可是安修仪并没有放弃调查自己孩子那件事儿。 虽说当初说是德妃所为,她也确实是信了。 可过后许久,她细细回想,竟是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事儿当时看着板上钉钉,可是实际却并不然。 里面不合理之处太多,不同寻常之处也多。 现看来,如果当初便是有人利用了这个机会同时陷害德妃,也是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进宫多年,她只心心念念一个孩子,她孩子被人害死。 她是一定要找到凶手,断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如果凶手活着,她断不会放过,如果凶手死了, 这是一个做母亲,唯一能为她孩儿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用了一天时间将章节细大纲撸了出来。报备一下,本文共计213章,正文9月3日完结。稍后会推出一些小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支持!撒! 189188() 听雨阁。 如今住这听雨阁小主子,正是李嫣然李贵人。 初时进宫便被安排这里,李嫣然以为这是景帝抬爱,却不想,竟是并非如此,如今过去这么久,景帝也只不过是她初进宫之时宠/幸过两次。 之后便是再也没有,这让李嫣然颇为恼火,可纵使如此,她心里却极为隐忍,不肯发出,是不会表现。 她看清明,这宫里,但凡是稍微冲动,无一不被收拾,既然要走动后,必然要有足够耐性。 既然如此,她每每都是一副天真,笑靥如迎人。 她自是不会给任何人害她机会。 可皇后椒房专宠,总是让人恼火。 如若不除,总是个大大绊子。 她是上位无望,原本打算借着方慈除去沈贵妃,可是这方慈是个蠢得,人没除去,倒是让他们看着这沈贵妃一步步登上了后位。 原本她想着讨好皇后便可,可是眼见着皇后对她并不十分热切。 不仅如此,也霸道很,从不肯表现出一丝大度,这雨露均沾什么,是没有。 因此她便是知晓,皇后这边,是行不通了。 她可不像那张澜,进宫便是之后宁愿做那壁画,她自有自己追求。 既然皇后不能依靠,那除去才是为妥当,这点她极为清楚。 可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万无一失? 李嫣然陷入沉思。 *** 李嫣然想着如何算计沈腊月,而此时腊月正伺候皇上沐浴。 两人嬉闹活,好不自。 两人俱是待温泉,腊月用帕子为景帝擦着后背,力道虽轻,但是却也独有一番滋味儿。 “皇上做好,莫要乱动。”景帝总是乱动,腊月俏生生抱怨。 听了腊月话,景帝倒是没有恼火,只听话靠了池子边缘。 腊月满意点头,继续擦拭,没一会儿便是言称好了。 谁知此言刚出,景帝便是一个不老实,将她捞进怀里。 入手软嫩滑腻让他心猿意马,喉结滚动,口干舌燥。 直直便是将她按那池边。 整个人覆了上去。 双手是不老实起来,一手掐着她纤细腰肢,一手抚上了她胸前丰盈。带茧手指不断抓/握/揉/弄。惹得腊月吭吭呲呲求饶。 景帝偏是喜看她这般,仿若被雨水打过小。 果真让人想着欺负她到底。 腊月哪里知晓景帝这些想法,只期期艾艾求饶,希望他能怜惜则个。 男人强壮下/半/身往前狠狠一入,伴着水力道,腊月觉得被他折腾急。 忙是就要往池外攀爬,可是她又怎能如愿,被人掐着腰肢,只能随着他动作摇摆。 水波荡漾,两人竟是折腾了许久。 室内一阵“啪啪”声。 来喜目不斜视站浴室外面,只想着,这皇后娘娘,果真是招人喜欢。 皇上何时如此放肆。 不晓得做了多久,腊月已然昏厥,待她再次醒来,竟是已经被景帝安置了床上,两人依偎一起,倒是亲/密。 “皇上惯是喜欢乱来,臣妾便是要被皇上折腾死了。”她眸光流转,娇俏异常。 那已被亲/吻/红/肿双唇微微嘟着。 景帝怜惜摸着她头。 “朕只疼你一人,自然是有些猛烈了些,你竟是不体谅朕么!朕果真委屈,为你守身如玉,竟是得不到你赞扬。”景帝唱作俱佳。一副我也委屈模样儿。 腊月见他如此,“扑哧”一笑,忍不下来。 “皇上倒是像个孩子呢!” 景帝微微眯眼,用下/身往前顶,口气暧昧:“你这丫头,才是惯是喜欢胡说呢!如果朕像个孩子,怎会有如此巨/物。你不喜欢朕这般折腾你么?往日便说你是个爱撒谎小丫头,你还不承认,刚也不知道是谁,小手含嘴里,吭吭呲呲魅惑朕。” 腊月一听,小脸儿通红。 “皇上,你,你,你真是……”余下话,怎么也说不出。 景帝也不为难她,只笑:“朕如何?” 腊月为难,野性儿起来,直接咬了他下巴一下。 谁想竟是又惹得景帝“激动”。 腊月拍打他后背,娇俏笑。 “好啦好啦。皇上,你要注意身体啊。切莫纵/y/过/度。” 许是两人一起太久,而景帝又是一直宠着腊月,腊月竟是也习惯起来,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比以前随意许多。 看她这副“我有理”小模样儿,景帝也只是温和笑,并不反驳。 腊月一时间是得意。 景帝自然也是发现了腊月改变,他高兴便是她能如此。 他也想清楚,有时候,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 腊月大概便是如此。 想来也是,他身边女子众多,腊月担心受伤害,也是人之常情。 “月儿,咱们好好,好不好?” “好!”腊月笑眯眯,如今日子十分惬意,虽然也有些小问题,但是她都是处理游刃有余。 “那,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景帝问道。 “好……啊!皇上你说什么?”腊月反应过来,吃惊看景帝。 就见他温润如玉:“我说,咱们再生一个孩子。我们会有许多许多孩子,对不对?” 腊月只略一纠结,就点头,可是随即也抱怨:“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做什么啊。这段时日也并没有怀上。” 两人一起并没有做什么避孕措施,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孩子,这难道是说怀便可以怀上么! 腊月纠结。 景帝呵呵笑,仰躺成大字。 “以前你没有,不代表以后你没有。” 腊月吃惊看景帝,豁然明白。 必然是景帝做了手脚,可是,究竟是如何做?又是为什么要这样? 她委实不解。 景帝偏头看她眼神儿,解释道:“先前你生几个小,虽然生产极为顺利,但是看起来也是危险。朕不放心,便是悄然送往你庆安宫食材里做了些手脚。本是想直接告诉你,但是你这丫头,心思极重,说不定能胡想到哪里,因此朕便是并没有告诉你实情。” 腊月听他如此说,呆滞那里。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不容易受孕体质,倒是不想,竟是景帝做。 她以为自己将自己宫殿看顾极好,旁人找不到一丝漏洞,竟是不想,原来只要皇上想,一切都可以做到。 “怪朕了?” 腊月摇头:“怎么会?皇上为了我身体着想,腊月是知道好赖。我不过是想着,本来还以为自己把宫里安置极为严密呢,竟是不想,原来都是一个笑话。” 腊月说这个话并没有任何不喜,只是单纯陈述事实。 景帝自然也知道,腊月并非矫情人。 “什么笑不笑话,朕哪里会害你,至于说旁人,朕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你且放心就是。不过既然要准备再生一个小宝宝,那便是要好好养着身体了。” 腊月点头。 见腊月乖巧模样,景帝是高兴。 “这些日子注意身子。有什么忙,交给她们便是。过些日子桂嬷嬷回来,朕让她过来帮你。” 这个先前时候太后已经安排妥当,景帝也是赞同这个想法。 不过桂嬷嬷提出要去太后当年常去寺庙为太后吃斋念佛三个月,景帝自然也是答应。 这眼看着三个月就要到了,想来没有多久桂嬷嬷便会回来。 有桂嬷嬷帮衬,景帝便是觉得,腊月应该会加轻松些。 虽然希望腊月管着宫务,但是景帝却也不希望她太过劳累。 如今这后宫太后已经不了,腊月便是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 要操持自然也多。 腊月趴景帝胸膛上,画着圈圈。 “等桂嬷嬷回来了,有她帮忙,臣妾必然会轻松许多。先前时候便是如此,每每臣妾有什么不懂去慧慈宫请教,太后都是让桂嬷嬷交代于我。” 景帝摩挲着腊月头发:“桂嬷嬷也很喜欢你。” 腊月笑得意:“我这么乖巧,大家自然是都喜欢我。皇上不是也顶喜欢我么?” 腊月娇俏模样让景帝心里一动,一口要她颈项上。 “喜欢,喜欢不得了,喜欢恨不得将你拆吃入腹,喜欢谁若是敢欺负你,朕便是想杀了他全家。” 这话说极为不妥当,可腊月偏是心里升起一阵喜悦泡泡。 “那皇上要好好珍惜我。” 景帝乐。 将她翻到身下,狠啄了几下:“朕还不够珍惜你么?如今谁人不知,沈皇后椒房专宠,旁人可是休想近朕一米远。” 腊月听闻“咯咯”笑。 回道:“即便是如此,也是旁人觉得臣妾是个善妒。” 景帝挑眉,一副吃惊样子看着腊月问道:“咦?你不是本来就是个善妒么?怎么还怕人知道呢?” 腊月一听,小粉拳狠狠便是锤了过去,这厮委实不厚道。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两人又是滚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ziyy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9:41:7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1:5: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1:5: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16 1:5:8 小迷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11:28:27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12:52:31 伽楼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17:26:49 蓝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6 19:34:24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1:54: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3:14:5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3:15: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3:15:5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7:53:13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8:1:12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支持!鞠躬! 190189() 自从那日和景帝谈过之后腊月就注意了许多,既然景帝想再生一个,她便是要好好保养自己。 说实话,其实她并不想生这么早,几个孩子还小,现不过是刚刚会走,正是顽皮需要人照顾时候,自然,宫里能帮上人极多,可是那又怎么一样呢! 自己是他们娘亲,这感觉不同。 就像她小时候便是如此,母亲不了,即便是祖母待她再好,那也是替代不了母亲。 “锦心,人到差不多了吧?” “恩,基本都已经到了。” 腊月不晓得之前皇后是什么样子,她倒是秉承了太后做法。 人到差不多了,才会出去,她倒是没那个心思陪着别人闲聊。 如若真是闲聊还好,偏是说话间带着算计试探,委实让人觉得无趣紧。 将自己打扮妥当,腊月来到前室。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所有人俱是福下请安。 腊月叫起。 “今日妹妹们过来倒是早。”这里众人,沈腊月年纪可是算不上大,但是因着她是皇后,自然便是如此称呼。 “这入了秋日,晚上睡得早些,清晨自然便是起早。”傅瑾妍笑。 见傅瑾妍上杆子巴结沈皇后,惠妃撇了下嘴角。 “哈切!”两人正说话,张澜便是打了个喷嚏,有些失态。 惠妃见是她,笑着嘲讽:“张贵人怎地如此失态。” 张澜有些不好意思,只微微浅笑。 不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腊月望过去,竟是见她脸色隐隐有些发红。 “妹妹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澜看着众人,摇头:“并无什么大碍,只觉得略有些不适。” 说罢竟是忍不住,挠了一下自己颈项。 腊月看得出来,她必然是极痒。 不然她断不会如此。 “杏儿,马上去宣太医,锦心,你扶张贵人进内室稍微休息一下,等待太医到来。” 说罢看了锦心一眼,那眼神似有深意。 锦心连忙过去扶张澜。 张澜也是知晓皇后好意,跟着锦心来了内室。 “张贵人稍等一下。等一会儿太医来了,为您好好看看。” “我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是不适起来,说起来,倒是有点像奇过敏。” 锦心愣了一下,随即似想到了什么。 微微一福,退了出去,不过极为迅速,便是带着另外一个宫女进门,这人正是翠文。 张澜是知道,这是沈腊月身边六大宫女之一。 宫里不少人都谣传,这翠文对学医极有天赋,不过皇后身边待了一些时日,这医术竟是高超起来。 “张贵人可否让奴婢简单看下。” 张澜点头,她倒是不担心皇后害她。 如若说起来,她算是这宫里皇后唯一还给几分薄面人。 不过她也知晓,似乎这也正是因为她不受皇上待见。一次都没有承宠。 原本时候她母亲便是为这件事儿极为忧心,她倒是无所谓。左右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自从沈腊月当上了皇后,张澜竟是有些庆幸起来,庆幸自己没有承宠。 她只想好好安守本分生活宫里,至于那些其他。 其实并不重要。 翠文把脉之后看向了锦心:“确实是奇过敏。这外面人里,有人用了奇。” 奇是禁,当初主子便是用这个构陷了贤妃。 如今看来,必然是有人以为主子对这过敏,才故意做这样事儿。 如此一想,锦心眼神暗了下,连忙来到外室。 而此时惠妃正不阴不阳说话:“倒是也奇了怪了。这张贵人好好,怎么来了这凤栖宫便是不舒服起来。说起来,本宫每次过来,也是觉得有些不适呢!” 这话里含着极大恶意。 不少妃嫔脸色都变了,看着自己面前茶杯,又四下看了看,生怕便是皇后故意做了什么。 这些进宫女子也都自己找过老嬷嬷教导宫里规矩,也听过不少宫里事情,皇后为了避免旁妃子诞下子嗣,请安时候燃些不容易怀孕香,或者是下了料茶,都是有。 “既然惠妃也不舒服,倒是要让旁人好好看看,想来,惠妃为信任朱太医,便是让朱太医过来吧。桃儿,杏儿未必会请朱太医,你且过去一趟,将朱太医一起请过来。” 腊月微笑回应。 傅瑾瑶脸色变了变。 这沈腊月,竟是一丝亏都不肯吃,傅瑾瑶吃瘪,心里不得劲儿起来,却又不晓得说什么回敬。 锦心过来,挨着腊月耳语几句。 腊月听完,冷笑起来。 看着众人,目光冷了几分。 见她如此,众人不解,但是也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桃儿,不必请什么朱太医了,去太医院,就说本宫说,让万太医、林太医一起过来。小邓子,加派人手,不管是谁,一律都不准动。” 惠妃瞪眼:“皇后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沈腊月冷笑:“这句话正是本宫要说,那个带着奇进来人,究竟要干什么!”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这宫里谁人不晓得,皇后娘娘奇过敏,而且即便不是皇后奇过敏,这奇也是禁。 不过倒是也奇怪,既然皇后娘娘奇过敏,为什么这次没事。 不少人也是怀疑这是皇后故意而为。 而正这个时候先前去请王太医也到了,见皇后这里这个场面,抹了下汗。 果不其然,待他给张澜一查,竟是真是奇过敏。 “王太医,待一会儿万太医和林太医到了,你们三个一起给本宫每一个人查,本宫便是不信,这根源不这宫里。” 王太医自然也是知晓沈腊月奇过敏事儿。 “娘娘,请容老臣为您检查一下。先前您奇过敏十分严重,虽这次没有症状,万不可掉以轻心。” 沈腊月并没有动:“本宫过敏已经好了,想来那个要害人,怕是白费心思了。” “呃?”王太医皱眉不解。 沈腊月略微仰头,看着下首众多妃嫔:“先前万夫人进宫给太后诊治,本宫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按照她法子调养过。虽然她说并不一定有用,但是本宫还是坚持了下来。虽然奇是禁,一般不会出现,但是一旦偶然不经意间碰到,总是不好。倒是没想,今日竟有此事。没想到,这万夫人法子果真有效。如若不是张澜过敏,想来那歹毒之人便是要将这事儿逃了过去。”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另外两个太医也到了。 “为了大家清白,还请三位太医好好查探,免得有人说本宫栽赃陷害。” 沈腊月脸色不虞。 惠妃并不愿意:“皇后娘娘,这样无凭无据便说是我们做,恐怕有失公允吧?许是张贵人外面碰到了奇,之后进来。亦或者,本就是这宫里之物?” 她倒是直言不讳说。 沈腊月坐那里,悠哉看她。 许久,冷笑:“本宫倒是不知晓,一个妃子,便是明目张胆妄图诬陷本宫,刚张贵人出事,惠妃便是话里有话言称本宫有可能害人,又说自己不舒服,既然是不舒服,那倒是得好好查查了。是不是有失公允,是由本宫来定,不是你一个小小妃子。” 沈腊月这话说极为嚣张。 不过看她表情,全然不将惠妃放眼里。 傅瑾瑶一时气闷,恶狠狠看着沈腊月。 “开始吧。” 三个太医见皇后如此,自然是连忙动作起来,一个个检查。 沈腊月坐上首,慢悠悠念叨:“你们好好,仔细给本宫查。本宫不能将这样一个包藏祸心之人留宫里,今日她能如此害本宫,他日便是能够害其他妃嫔,能够害小皇子,甚至敢害皇上。” 这话说极大。 旁人一听,便是明白,如此上纲上线,只要查到,便是没个好了。 不过如若说将奇磨成了粉末。倒是也并不好查。 万太医提了出来:“回禀娘娘,这各位娘娘人数众多,如若藏衣服里,委实是不好探查。老臣等人实不便如此。” “既然你们不便,就让翠文出来协助。”突兀男声响起。 门口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景帝。 只见他面色难看。 大踏步而入,看着这些娇艳容颜,心里一阵膈应。 腊月看见景帝到来,连忙请安。 其他众位妃嫔自然也是一样。 景帝将腊月扶了起来,再看其他人。 一阵厌恶。 “先检查傅婕妤,如果傅婕妤没有问题,让她帮着你们一起查。” “是。” 这时不少人便是目光放到了傅瑾妍身上,如此看来,景帝对她还是有几分重视。 傅瑾妍自然是无辜。 她倒是也并不推辞,直接便是跟着几个太医一起查探。 极为仔细。 “月儿可好?”下首众人正查探,景帝便是拉着腊月问道。 月儿看他满眼关心,实话实说:“臣妾无事。我过敏好了。不过这有坏心思人,是一定要找出来。否则旁人该说我自己自己好了,故意利用这招构陷其他妃嫔呢。” 这话里有着几分不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上次神奇狗血诡异章之后,弃文率好高,泪目~大家表抛弃我~~~ 话说,中秋节发了四盒月饼。想到近微薄“五仁滚出月饼界”,默然,我们分都是五仁咧~~~ 191190() “臣妾无事。我过敏好了。不过这有坏心思人,是一定要找出来。否则旁人该说我自己自己好了,故意利用这招构陷其他妃嫔呢。” 这话里有着几分不乐意。 众人如何不知这话是惠妃说,便是看向了她。 此时她已站另一边,这是检查过没有嫌疑。 景帝听了这话,面色一冷:“你说皇后,他们没有规矩,即便是打杀了他们也不为过。何须构陷。能说这话,本就是愚蠢之人。” 景帝往堂下看了一眼。 见傅瑾瑶面色难看,知晓必然是她所言。 看着众人,一字一句:“月儿既是皇后,凡事便可不用顾忌。朕予你处置后宫所有权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质疑你。如若不守规矩,连尊敬皇后都做不到,这皇宫里,委实是不适合待下去了。” “多谢皇上信任。”腊月感动。 景帝当着所有人面揉了揉她发:“你是朕发妻。自然与她们不同。” 说罢动作突地停顿一下,看向了林太医,交代:“将她们头发也仔细检查一番。” 听了这话,那害人之人便是心里一惊。不过稍后也略有安慰。总是查不到自己。 腊月从来没有想过,景帝会说这些,发妻,结发之妻。 莫名,她就觉得心悸。 仿佛,这一句话,她等了许久许久。 咬唇看着景帝,那小脸蛋儿上全是感动。 如果一个女人爱慕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或许会高兴,但是却不一定会接受。可是如果一个男人 爱慕一个女人,只要不断对她好,好到极致,那名女子必然感动。 如何能不感动,这女子本就是极为容易被感动之辈。 景帝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这段话。 将腊月揽到了怀里,看向了众人。 他这般多情模样,让她们看恨不得撕了帕子,可那又怎样,如今这个时候,或许自身难保。 几人检查极慢,但是却又谨慎,基本是过一个便是不需要检查第二次。 不遑是妃嫔,便是各位妃嫔所带宫女也一样被检查细致。 眼看着妃嫔已被检查过了绝大多数,也并不曾找到什么凶手。 不少人都心里嘀咕起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可不认为是皇后故意陷害。 皇上能够这么维护皇后,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众人正是忐忑想着,就见翠文看向了景帝:“启禀皇上皇后,奴婢发现,这名宫女头发上染了奇粉末。” 景帝望去。 正是安修仪身边大宫女——七巧。 七巧被拎了出来,其他众人继续检查,果真只有她头发上有这粉。 安修仪一看,便是知道她们主仆着了别人道儿,连忙一起跪下。 “皇上明察。臣妾与宫女都是无辜啊!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景帝冷着脸:“既然你说栽赃陷害,那陷害你人是谁。” 安修仪说不出,不过却看着腊月不断求饶:“皇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啊。您是知道臣妾为人,臣妾断不会这么做啊!” 傅瑾瑶一旁冷哼:“当初针尖对麦芒,也不知道是哪个!” 这话倒是把安修仪往死里踩。 安修仪并不理会惠妃,只看着沈腊月:“皇后娘娘明察,皇后娘娘明察啊!” 沈腊月看一眼景帝,见他并未有什么表示,知道这是他等自己意见。 笑了一下。 她开口:“既然你说是冤枉。总要有个证据。你这丫鬟,她头上为何会有此物。” 此时七巧已经吓呆了,她自然是知道这被抓到了是怎样结果。 又听皇后问她。 便是连忙磕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即便是有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这么做。头发,头发——”七巧慌乱想着,霍,她看向了李嫣然。 “皇后娘娘,是双儿,是李贵人,是李贵人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了李嫣然,李嫣然也是“扑通”一声跪下。她身边大宫女双儿也同样跪下。 “嫔妾完全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这事儿与嫔妾无关啊!” 沈腊月看着七巧:“既然你说是李贵人,理由呢?” 七巧恶狠狠瞪着双儿:“双儿进宫之后与奴婢关系不错,嘴甜又常送奴婢些小东西。前几日,她送了一瓶头油给奴婢。奴婢今日是第一日用。倒是不想,她竟是存了害人歹念。是她,一定是她。” 而那双儿也是不断求饶,自称并没有。虽然送了礼物,但是绝对没有放什么奇。 几人倒是乱成了一团,互相指责起来,唯有那李贵人,只嘤嘤哭泣。 一副委屈至极模样儿。 “够了。”沈腊月看够了他们“猴戏儿”。 冷着脸开口:“既然七巧言称是头油有问题。锦心,你带人去将此物取回来检查。七巧,你称自己无辜,可这双儿也是称自己是无辜。照如今看,这你嫌疑,是我们能够查到,她却不是。本宫一直对慎刑司审讯手段十分信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呢!如若是你能挨得过,本宫便是相信你无辜。” 其实腊月心里,她是相信安修仪和七巧。 原本时候他们共同住朝露殿,腊月便研究过七巧这个人,她并不是一个十分有心机人。 她厉害,全是外面可见。 如若说她能想到如此算计,并不是她性格。 而且安修仪没有理由这么做。 自从孩子没了,她并不十分想着争宠,相对而言,这李贵人才是真正可疑之人。 七巧一听慎刑司,晃了几下,她如何不知晓慎刑司手段,可是看着自家主子,又看着跪另外一边那对恶毒主仆。 一狠心:“奴婢愿意。” 一旁双儿听到这句话,面色舒展了下,不过并未逃过腊月眼睛。 勾起一抹笑容,看向了一旁双儿:“七巧这个大嫌疑人都愿意,想来双儿也不会拒绝吧?” 说罢,直直盯着双儿。 她呆住,没有想到自己竟是也要去。 颤抖不已磕头。 “奴婢是无辜,七巧她是故意构陷与我,她是故意啊!” 一旁李嫣然自然也是知晓,如若让双儿也进了慎刑司,那么许多事情便是不受控制起来。 “皇后娘娘明鉴,我们主仆,并无一丝牵扯,全是这七巧存心陷害啊!双儿身上并无一丝奇,如若将双儿也交到慎刑司,恐难以服众啊。皇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啊!” 见沈腊月不为所动,她狠了狠心:“她们这是存心要陷害于我。如若让跟自己身边多年丫鬟去受那个奇耻大辱,倒是不如就让嫔妾撞死算了。” 说罢,便是向不远处柱子撞了过去。 果儿眼疾手,她撞过去一刹那,挡了那里。 李嫣然撞果儿身上,一阵头晕,然并无大碍。 如今这个情形,皇上皇后都不说话,旁人自然也是不敢多说,生怕触了皇上逆鳞。 见她这般,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对她疑惑是加大。 看一眼景帝,竟发现他看自己。 对他盈盈一笑。 这一笑倒是让景帝本来有些恼怒心顺畅起来。 悠哉开口:“李贵人殿前无状,降为答应。朕倒是想问问李答应,配合调查,怎么就成了奇耻大辱。至于这个什么双儿。朕倒是看着,比七巧为可疑。既然要证明清白,将她一同送进慎刑司。李答应和安修仪禁足。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你们二人都不准出门。今日这场戏,你们也是该闹够了。既然你们那么愿意闹,那朕便是将话撂这里,这件事儿,不管是谁。只要查出,赐白绫一条。” 如今这样明眼人自然是能看出。 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都为相信安修仪主仆,那是自然,他们从头看到尾,也是这么个观感。 就看七巧宁愿进慎刑司,而李贵人那边诸多推诿便可看出,他们还是有嫌疑。 李嫣然做梦都没有想到,本是以退为进一招,竟然不仅没有奏效,反而让皇上厌弃了她。想到双儿要进慎刑司,她便是觉得一片愁云惨淡。 先前多少例子让众人明白,慎刑司大刑下,不管是多么忠心,也会化为乌有。 她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完全是瘫那里。 而一旁安修仪倒是强上许多。 她坚信,这沈腊月不是傻子,谁是真心害她,她自然是心里有数,只可怜七巧,怕是要受些苦头了。 景帝看着众人,说话并不很,但是却让人冷到了骨髓里:“朕纳你们进宫,看中不是你们美貌,是你们贤良淑德。是希望你们能够协助皇后管好后宫,而不是让你们进来展现你们那让人恶心害人伎俩。想来也不知道你们父兄知不知道,他们从小宝贝大,不是温柔解语,反而是让人恶心食人。这宫里,有些事是不能做。皇后、皇子都是朕不能触碰逆鳞,如果你们喜欢闹,那朕便是让你们去地下,与德妃齐妃他们闹个够吧!” 192191() 果不其然,七巧头油里果然是有奇成分。不过这倒是也不能就证明,一定是双儿做。 七巧自己自然也是有这样做可能。 如今看不过是大刑面前,谁会吐露真相。 而事实也并没有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大刑之下,双儿交代,是她主子李嫣然指使她做了这些。自进宫以来,她便是与各宫都交好。 自然有那不买账,可是也有贪图小利如七巧之辈。 李嫣然自然是早都想害皇后了,但是苦于没有机会,按照她想法,借刀杀人才是好。 也正是因此,她不断鼓动自幼便是极为崇拜她方慈。 方慈虽有心机,但是却全表面,自然是成了她刀子。 然方慈虽然心思恶毒,但却并没有成功,也正是因此,李嫣然十分不满意。 可这宫里旁人哪里会受她鼓动,这断不可能。而再有不到两年就会有人进宫,她担忧自己是等不到那么久,唯有铤而走险。 本来即便是被查出来也与她们无关,谁想,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都信任安修仪一些,结果事情便是这般了。 双儿指认下,来喜等人听雨阁院子地下挖出了没有用完奇粉末。 因着李嫣然自事发便被控制室内,并没有机会处理。 如问她怎么会有这样东西,那要说到之前方慈陷害,方慈陷害没有成功。她便是想到了当初沈皇后奇过敏事儿。 如今奇虽然禁严,可也不代表就没有。 李嫣然给家里捎了信儿,趁着李夫人过年进宫探望之际,将这奇粉末带进了宫,交给了李嫣然。 事情一出,旁人已经想到了这李嫣然后果。 想之前宫里人少时候,并没有这些纷争,后来不断进人,不断挑战皇上底线,看来,如今皇上是不耐烦了。 经此一事,李嫣然及双儿主仆二人双双被赐死。 因着此事。 李大人被贬了官,李夫人也因着串谋构陷中宫皇后被贬为庶民。 一时之间,李家也迅速衰败了下去。 众人看得明白,如若不是看李大人往日里德高望重,这李夫人,是必死不可。如今这般,倒是也算是给了李大人几分薄面,可虽然也算是给了几分薄面,但是李家终究是败落了。 这事情发极为迅速,不过是半月功夫,竟是也物是人非。 宫中各人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一丝大意。 连腊月都感觉了出来,即便是傅瑾瑶那样性子,竟是也老实了许多。如何能不老实,那日景帝冰冷眼神让许多人都瑟缩起来。也包括她。 众人是深知,无论如何,是断不能得罪皇后,不然事情如何,确实是不好发展。 就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了结情况下,这宫里竟是又有了封赏。 傅瑾妍因屡屡协助处理宫中事物,被封为贤妃。而安修仪也被封为德妃。奇事件受害者张贵人则是被封为了张嫔。 这一切发生太突然,旁人竟是错愕不已。 这傅家两个女儿,庶女竟是强过了嫡女。 傅瑾妍短短一年内就升做了妃子,不仅如此,比其二姐还高了一个品级。 说到底,惠妃总是妃子,而并非四妃。 不论旁人,即便是腊月,也是极为不明白景帝这么做用意。 他每日诉说着对她爱意,但是却会封赏其他人? 景帝并没有与她商量,听闻这个消息,腊月呆滞下来。面色不愉。 “皇上驾到——” 腊月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景帝进门。 来不及收起脸上表情,景帝看她如此,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月儿委屈了?”见她不高兴,景帝竟是高兴。 他心里自然是高兴,月儿如此,可不就是说明了,是对他有情谊,不然哪会如此。 腊月自己倒是尚未意识到自己诸多心思。 只嘟唇委屈。 “皇上说什么呢?臣妾哪里有什么委屈可言。” 这话说酸涩极了,便是景帝也感受到了。 笑着揽住她腰:“如若是一丝委屈也无,怎么我小月儿这个态度?不要说,朕一进门便是闻到那浓浓醋味儿了?” 见他还调笑自己,腊月是委屈。 然咬了咬唇,终是恢复。 再看他,娇媚笑:“臣妾才没有呢!皇上定是闻错了。” 景帝哪里肯信。 将手放了她胸前挺翘之处,景帝笑言:“你能吃醋,朕很高兴。” 瞧瞧,他就是一个这样坏人。 每每让她不喜,自己倒是开怀。 景帝啃~咬她颈项,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朕将沈舒平封为禁卫军副统领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腊月惊讶看他。 这事儿,竟是一丝风声也无。 又一想景帝这人,果真是个有手段。 想来,这是故意瞒住了,这儿等着她呢! 哥哥能够升迁,腊月自然是高兴。她哥哥沈舒平这人并不喜文,心思又不多。 倒是对武艺格外喜爱。小时旁人笑话他,便是一句莽夫。 甚至有时腊月也想着,如果哥哥心思多一些,会不会便是不会被白小蝶所害。 可待知道真相之后她才明白,不管哥哥如何防备,只要有那上位之人妄图陷害,总是能找到破绽。 如今看着沈家,竟是一切都好,和和美美。 哥哥并不贪慕权势,可是能够被旁人认可,想来也是极为高兴吧。 “月儿代哥哥谢皇上。” 见她笑温柔,景帝竟是有几分吃味儿。 嘟囔:“便是知晓,你疼你哥哥妹妹。他升官,哪里需要你来代替谢恩。你与朕,才是一家。” 本以为他是用这件事儿来平息封妃之事。 可是如今看着他郁闷样子,腊月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起来。 竟然……吃哥哥醋! 委实不该! “臣妾与皇上自然是一家,不仅是一家,还有几个宝贝儿呢!可是即便是如此,臣妾也要谢啊!哥哥那般木讷,皇上肯重用哥哥,必然是看月儿面子上。月儿如何能不感动?” 腊月说着好听话。 即便是景帝真心爱她,也不会为了她将这事儿托给她哥哥,必然是她哥哥沈舒平还是有值得委以重任地方。 但是此时腊月倒是不这么说。 慢悠悠恭维着景帝,果然见他失笑。 “你就是个小狐狸。明知道,朕并非那昏庸之人。原本就是想升,不过是没有合适机会。正好趁着这次,一并解决。旁人以为朕是觉得封妃之事想补偿你。如此这般,你哥哥走马上任,会顺畅许多。放心吧,周楠是个知人善用,既然他认为你哥哥行,那便是一定可以。” 腊月笑着戳他胸口:“什么旁人以为您是觉得封妃之事想补偿我。臣妾倒是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呢!” 看她如此娇俏,景帝眯眼,有些心猿~意马。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朕哪里需要如此。” 轻轻她唇上啄了一下,景帝开口:“封她们,自有封他们道理。你该知道,朕如今心里只有你,怎么会有心思看旁人。将她们封起来。好处也是极多。听朕一一与你道来。” 腊月仰头看他,倒是要看他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其一便是对你好。这宫里宫外皆是知道你椒房专宠。一时半会儿倒是还好,长久以往,必然有人要闹事。而现该收拾干净还并未收拾干净,朕懒得给自己和你找麻烦。其二则是能帮衬你些,你也看得出来,朕封人,都是有讲究,她们几个都是老实人,或者说,是聪明人,知道你是万不能得罪。如今朕封了她们,他们自然也是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其三,稍后等些时日朕便是让他们知晓,这后宫妃嫔升迁与他们家族兴衰,并无一丝关系。朕要断了他们这个想法。免得他们总是以为,能将一个女儿送进宫,自家便是可以平步青云。想都不要想。” 景帝说完,腊月笑问:“既然后宫妃嫔与家族兴衰没有关系,那您这个当口上晋封我哥哥,旁人怎么想?倒是自相矛盾呢!” 景帝不以为意:“朕月儿,怎能与旁人相同?” 看他如此,腊月撇嘴:“啧啧!” 景帝眉眼吊了一下:“怎么?你对朕这话有怀疑?”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是不,皇上多心了。” 景帝拍了她小屁股一下,言道:“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明白。沈舒平虽算不得聪明,但是却也有自己优点。他优点除了能干之外,忠心和听话也首位。当然,即便是他没有这些优点,朕也是一样会重用他,毕竟,他是月儿好哥哥啊!只不过,这位置就不同了。就像你父亲和二叔。” 景帝说都是肺腑之言,腊月笑着点头,靠他怀里。 两人颇为温馨。 “皇上,桂嬷嬷回来了吧?先前太后娘娘说让她过来帮衬臣妾。” “朕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1:54: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3:14:5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3:15: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3:15:5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7:53:13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7 18:1:12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8 13:51:29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8 15:37:6 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8 2:13:7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8 2:43: 青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8 2:54:21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11:35:28 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13:49:36 谢谢大家支持! 193192() 傅家。 “小哥儿。老身是傅夫人远亲,从外地来看她。还请通报。” 说罢递了一个玉佩过去。 “您且将这个交给夫人,她必然知晓我是哪个。” 傅家守门小哥儿看着这衣着华丽老妇。又见她不卑不亢神态,竟是觉得有几分气度。 再看那玉佩成色,竟是极佳。 料想虽未见过,但是也该是主子亲眷了。 立时便是进门通报。 要说往日,倒是也未必如此,可是今日倒是不同。 不管是这人气度还是装扮,看起来都不像是那打秋风。 小哥儿通报了门口大丫鬟,这大丫鬟倒是也没有耽搁,便是将玉佩拿进了屋里。 傅夫人此时正生气。 人家儿媳妇都是琴棋书画,她儿媳妇倒好,这竟是穿着男装出门做生意去了,说出去,委实是失体统。然这父子二人竟是都浑不意。 她觉得气闷。 “夫人。” 白了丫鬟一眼,傅夫人问道:“何事?” 偏她心情不好时候出现。 “外门有位妇人,自称是您远房亲戚。正求见夫人,她将这玉佩呈上,说是您见了,便是明了。” 傅夫人正要发火,一抬头,便是看到了那翠绿玉佩,一时呆住。 许久,语气有些惶然:“人呢?” “还大门口呢。”丫鬟自然是听出了主子语气特别。 傅夫人立时站了起来,屋里转了两圈,似是有些艰难,不过仍是开口:“正门么?” 丫鬟奇怪道:“正是。” 不走正门,难不成要走小门不成?倒是奇怪了。 “将人领进来吧。” 一旁老嬷嬷看傅夫人如此,知晓这来人是哪个。 “夫人何苦如此忐忑。她过来求见,又能有什么事儿,左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嬷嬷不知晓,这几年每年进宫,每每看她表情,我都觉得阴测测。倒也不是怕她,如你所言,她一个奴才,我有什么可怕。可是,许是她宫里待得久了,又是见多了那龌蹉之事。气势上,总是有些令人不虞。” 傅夫人解释道。 老嬷嬷点头:“夫人莫要担忧,有老奴,她即便是来。又能做什么!连太后都不了。她不过是个失了势老奴才罢了。” 听老嬷嬷这么一说,傅夫人终是静了下来,点头。 “你说有几分道理。倒是不知道,她因何求见。听闻她去了当年我们常去寺庙为太后祈福。怎地这么就回来了。” 老嬷嬷笑:“三个月,可不是一晃而过。” 没错,这令傅夫人主仆有些忐忑之人,正是原本跟太后身边桂嬷嬷。 而此时桂嬷嬷跟着大丫鬟,穿过亭台楼阁,正奔着傅夫人这边而来。 “阿桂见过傅夫人。”桂嬷嬷微微请了下安。 傅夫人一点头,身边丫鬟出门。 她并不想让旁人知晓这桂嬷嬷过来见她。因此也并未厅里招待,而是吩咐人将她带到了她居室。 “桂嬷嬷这么多年,依旧是这般硬朗。”傅夫人笑言。 不过眼睛里却并没有多少笑意。 “阿桂自是老了许多,不过傅夫人倒是也一样呢。”说这话时候,语气微微带着讥讽。 女子不论年纪大小,都是极为不喜被说一个“老”字。 听桂嬷嬷此言,傅夫人面上带出了不喜。 然桂嬷嬷并不意。 言道:“傅夫人倒是连口茶水,都不肯上给老身。”说话间,笑了起来。 傅夫人假笑:“瞧我,不过是见了故人,太开心了,竟是忘记了。倒是不知道桂嬷嬷吃惯了这宫里好茶,能不能看上我相府劣茶?” 一旁老嬷嬷连忙动作着。 顷刻间便是将茶水端了上来。 桂嬷嬷饮下之后感慨:“不遑多让。” 傅夫人主仆委实不晓得,今日这桂嬷嬷前来,究竟是有何事。 见她也不提正题,便是也跟着她话走。 自然也是多加防备。 “其实老身今日前来,倒是有件事儿要请教傅夫人。” 傅夫人表情一愣“不知桂嬷嬷要问何事?” 桂嬷嬷笑:“晚翠。不晓得傅夫人是否还记得这个名字?” 傅夫人强自镇定:“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倒是不记得。” 桂嬷嬷也不勉强,看着二人,许久,极为怪异笑:“这次我虽说是回祁县为太后娘娘祈福,可是倒也见了几个当初府里老朋友呢!这晚翠父亲可是说了,晚翠死极惨。” 傅夫人冷下脸色:“我并不知晓此人,也不想知道那些事。” 说话间,竟是觉得有些无力起来,她还未动,就看身边老嬷嬷竟是直挺挺倒了下来。 刚想伸手扶,竟是发现自己也无力气。 “来人。”这个时候她是惊慌,忙是呼喊。 然并未有人进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桂嬷嬷笑为开怀:“傅夫人喊什么呢?” 笑够了,冷下脸色:“傅夫人也感受到单是喊着,却没人来救你感觉了吧?” 如今这般,傅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门口齐兰必然是已经被桂嬷嬷收买。 “你,你,你想干什么?” 桂嬷嬷看着两人瘫地上不能动弹模样,是开心。 “我便是猜到,以你性子,定然是不会让很多人知道我到来。只留一个齐兰,后悔了吧?” 桂嬷嬷随便扯过帕子,将两人嘴堵上。 至于捆绑,那并没有。 如今两人已经瘫软,一丝力气也无,她又有什么好担忧呢? “想来你们是并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吧?呵呵!之前齐兰端给你们吃食,好吃么?” 傅夫人瞪大了眼,知晓必然是那个有问题。 桂嬷嬷也是坐地上,全然没有了往日宫里体面。 看傅夫人身旁老嬷嬷恶狠狠眼神儿。 桂嬷嬷将刀拿出,当着她们面儿,撒上了一层细粉。 语气轻描淡写:“即便是刀捅不死你们,你们也可放心,这是剧毒。” 说罢,便是一个回身,将刀刺到了老嬷嬷大腿上。 因着堵嘴,她疼睚眦俱裂却不能发出声音。 桂嬷嬷冷脸:“当年若不是你撺掇。文婉兰何至于加害于主子。” 这文婉兰,正是傅夫人闺名。 “如若不是你收买,晚翠何至于将那□下予主子。” 说罢又是一刀,便是胸口。 老嬷嬷立时昏死过去。 桂嬷嬷并无一丝恻隐之心,看着傅夫人,恨到:“主子恨了傅相一辈子,后才知晓,如若不是你,可至于有那些后事。你们是表姐妹,主子待你亲厚,你却为了一己之私陷害她。你好狠心。” 说罢便是一刀刺了过去,刺了傅夫人肩头。 此时傅夫人已经胆战心惊。 “想来,怕是你还不知道傅相为什么娶你吧?”桂嬷嬷恶意笑。 “当年你为了能够嫁给傅蕴睿,明知道他与主子有情谊,却故意骗主子喝下那茶水,是买通了晚翠。如若不是先皇正巧寺庙参拜,又碰巧经过,怕是主子就要寺院里被和尚糟蹋,你好狠心,好狠心。你故意安排了傅蕴睿过去捉奸,倒是不想,那人竟是先皇,没有想到吧?人生际遇,总是如此。先皇何等人,自是看明白一切,可是为了得到主子,他便是故意授意了傅蕴睿,傅相为了两家安稳,终是让主子以为,是他为了权势,故意做了这些,故意将主子送上了先皇床。为了安皇上心,娶了你,为了怕皇上猜忌,有了几个孩子。可笑吧?你以为傅蕴睿对你有一丝情谊么?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 傅夫人瞪大了眼,前边那些她自是知晓。 当年她与表妹同时爱慕傅蕴睿,但是傅蕴睿却只对表妹有情谊。 后来她被嫉妒蒙了心,做了那些事,自是想着,让他看见她被旁人糟蹋,便是不会与她相好。 谁人能想,开门之人竟是先皇。 后来是是非非她并不知晓,只以为,傅蕴睿没有了表妹,便是会与她和乐。 桂嬷嬷霍又是一刀,疼傅夫人脸色煞白,那血是不断流,看着一旁老嬷嬷已经发黑血色。 傅夫人知晓,桂嬷嬷不是吓唬他们,这刀上,确实是淬着剧毒。 “皇上知晓主子心事,为了让她彻底恨上傅蕴睿,除了授意他娶你,是暗示希望你们有孩子。你想不到吧?如若不是主子大限将至,这些秘密大概都会石沉大海。可是,但凡秘密,终究是有重见天日一天。你,文婉兰,会比主子惨。” 桂嬷嬷恨极了傅夫人,又是补了两刀,许是傅夫人都没有伤要害,虽意志不清醒,但是终究没有昏迷。 桂嬷嬷拿开了她嘴里帕子。 傅夫人呢喃:“如若这般,你们该恨,该恨先皇……” 气若游丝。 桂嬷嬷面无表情:“如若没有你下药,怎会走到那一步?你们是表姐妹,你能想出那般歹毒主意,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主子后时日懒得与你计较,可是我不能不替她报仇。怕是你不知道吧?我来了这里,就没想着活着离开。主子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 194193() 景帝正批阅奏折,听闻来福有事禀报,一个拧眉。 “进来吧。” 来福规规矩矩跪下,脸上并无往日吊儿郎当:“回禀主子,暗卫宫外传来消息,傅府燃起大火。傅夫人及其陪嫁嬷嬷被烧死了。” 景帝笔锋一顿,停了下来,看向了来福:“可还有他人?” “禀主子,一共烧死三人,除了傅夫人和老嬷嬷,还有一具女尸。照暗卫密保推测,另外一人,极有可能是桂嬷嬷。” 景帝将笔放下。 “她终究是为母后报了仇!” 一旁来福不敢细思量这话里含义,只等着皇上吩咐。 景帝看一眼来福:“你且起来吧。傅家那边,仔细盯着。” 来福应声退下。 而竹轩那边傅瑾瑶听到消息,茶杯应声落地。 “你,你说什么?” 云岚咬唇,将自己听到消息再次说了出来。 “主子,奴婢听说,府里不知因何发生大火,夫人,夫人被烧死了。” 傅瑾瑶听了这话,摇晃几下,整个人都不好感觉。 云雪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主子,您要挺住啊,这事儿也说不好真假…” 虽是这么说,可云雪知道,这事儿哪有可能是假,旁人即便是有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传这样传闻啊! “母亲,母亲……皇上,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回府……” “主子冷静啊!” 即便是真出事,主子也不可能贸然回府,这本就不和规矩。 傅瑾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云雪被打摔倒地。 “谁给你权利管我,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要你们这些狗奴才干什么。滚,给我滚。” 说罢自己便是向外冲,云雪见状,紧紧抱着傅瑾瑶大腿,又是挨了几脚。 “主子,主子,您冷静啊,不是不让您去见皇上,不是干涉您管您。奴才全是为了您着想啊!您这样过去,必然为皇上不喜,您一定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再去求见皇上。万不可这么冲动啊——” 如今皇上这般不待见主子,傅家又有三小姐宫里,如此一来,二小姐位置便是尴尬了许多,如今连夫人都不了,小姐还是这般冲动莽撞,将来可该如何是好? 傅瑾瑶痛哭失声:“母亲,母亲是府里唯一疼爱我人啊——”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终究是没有动。 云雪缓了一口气,爬了起来。 许久,傅瑾瑶终于哭够了,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交代两人为她净了脸,又简单收拾了一番,她面无表情:“走吧,陪本宫去见皇上。” 傅瑾瑶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可是来到宣明殿,看着跪那里哭泣傅瑾妍,一股火又是蹭窜起。 又不是她母亲,做什么过来惺惺作态。 难不成是利用她母亲死,达到自己争宠目? 这么想着,整个人又不好起来,喷火眼睛盯着傅瑾妍。 傅瑾妍眼光余角见她如此,心里微微叹息。 对她来说,这傅夫人确实是与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再没有感情,也有着嫡母名分。 然看这傅瑾瑶,似乎又是想歪了。 景帝看她表情,也揣测出一二分她想法,面色不喜起来。 这傅瑾瑶,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惠妃既然也过来了,那朕便是不多余通知你了。你母亲因为意外身故,待出殡之日,你们且回家看看吧!” 如此一来,已经是开了大恩德。 偏是傅瑾瑶似乎并不喜这样安排,想说什么,跟她身后云雪冒着大不讳,拉了她一下。 还好,傅瑾瑶终究没有开口,谢恩之后看着皇上,也不提离去,那意思竟是想让景帝安抚。 景帝见不得她如此神态,语气间有着许多厌烦:“没事就退下吧。” 两姐妹出门,傅瑾瑶看着傅瑾妍,冷哼一声:“又不是你母亲,装什么孝女。怕是你巴不得我母亲出事吧?指不定,就是你那个下/贱/坯/子小妾母亲做。” 傅瑾妍听她此言,气颤抖,往日里她让她三分完全是因为父亲叮嘱,可今日看她这般,倒是个粗/鄙蠢女,冷下了脸色:“二姐切莫胡说,这是宫里,不是你撒野地方。” 说罢,转身就走,没有像往日那般。 “谁准你离开?”傅瑾瑶冷哼。 傅瑾妍回头,讥讽道:“本宫堂堂贤妃,难不成还要你这低一品级妃子首肯不成?你倒是狂妄至斯。” 如此一来,是将傅瑾瑶气个倒仰。 这边两姐妹吵闹倒是也让不少人看了去,半天功夫,这宫里便是传开了。 不少人都耻笑于惠妃不识大体。 这高门嫡女,竟是如此德行么? 真真儿让人看不起呢。 凤栖宫。 腊月听完桃儿话,敛了下脸色。 事情究竟如何,谁都未可知,可是这傅瑾瑶倒是个不懂事儿。 想初时进宫,傅瑾瑶还是有几分理智,但是看现,许是多年愿望不能实现,没有圣宠又没有孩子,她性子便是越发偏激起来。 甚者,腊月甚至想,如若没有傅瑾妍进宫,傅瑾瑶是不是还不会这般。 不可否认,傅瑾妍对傅瑾瑶影响太大了。 “启禀娘娘,来喜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召您过去伺候。” 腊月一听,忙是起身收拾。 不多时便是来到了宣明殿。 见景帝一脸疲惫样子,腊月自动自觉过去为他按揉肩部。 “皇上不舒服?” 估摸着,许是刚才让惠妃给气着了。 景帝自是摇头:“倒是并无不适,只是感概这世间事,总是有着许多无奈。” “皇上也有这样感觉么?”腊月好奇询问。 景帝苦笑点头:“朕其实也是个寻常人。” 腊月点头,继续为他按揉。 “腊月。” “恩?” 景帝将手搭她手上,言道:“以后,怕是桂嬷嬷不能来帮你了。” 呃? 腊月不解,看向了景帝。 景帝将她拉到身前,顺势让她坐自己腿上:“桂嬷嬷,已经不了。” 说罢,伤感将头靠腊月颈项。 桂嬷嬷是看着景帝长大,自小到大,对他照拂也是颇多。 如今她不了,景帝也同样是难过紧。 腊月怎么都没有想到,桂嬷嬷不了。不知怎么,她竟是想到了今天傅家大火。心里一个激灵,之后便是又觉得自己多疑了。 “她死了,她为了给母亲报仇,亲自手刃了傅夫人主仆。” 景帝将实情说了出来,腊月果真惊呆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竟是和傅夫人有仇。 “皇上……” 景帝继续喃喃自语:“其实即便是她不这么做,不久之后,朕也会这么做,暂时不做,不过是 顾及着傅家父子。桂嬷嬷明白朕心思,也看透了朕心思,所以她代朕做了这一切。如今,朕不需为难,母亲仇又报了。可是,朕一点都不开心,朕真并不开心。” 腊月听着这一切,摩挲着他后背。 “皇上当然不开心,桂嬷嬷自小便是看着皇上长大,待皇上自然是好。就如同皇上一个长辈,如今长辈不了,皇上自然是难过。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是皇上再难过,许多事情都已经这样,皇上还是要打起精神。死去人,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可是活着人总是活着,咱们可以看看,桂嬷嬷有没有什么亲人,多照拂些,虽不能抵什么,可是总是要让桂嬷嬷泉下心安。” 景帝久久没有说话,终于,许久,开口:“她没有任何亲人。如果说有亲人,那么朕便算是她亲人了吧?” 这话听起来是酸涩。 腊月抱着景帝:“既然皇上是桂嬷嬷亲人,那么臣妾也是,几个小不点也是。我们都要好好,好好生活,这样桂嬷嬷泉下有知,才会加安心。” “之前时候桂嬷嬷便是与朕说,觉得你会将宫务处置很好,其实有没有她,都是一样。朕并未多想,原来,她本就是没打算去凤栖宫帮你,她本来就打算好了,要为母后报仇。”景帝想起往事,感慨。 “皇上,既然是桂嬷嬷害死了傅夫人,那么傅相和傅大人那边必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皇上万不可大意。”腊月希望,有点什么事情可以让皇上分散些精力,不这么痛苦。 景帝又何尝不知道她心意,用头蹭着她胸。 “朕月儿。其实你知道么?母亲一生,并不乐。” 腊月并不搭腔。 这些话不容她多言。 “母后不爱父皇,其实父皇很宠爱母后,可是母后依旧不爱他。她爱傅蕴睿,可是又恨傅蕴睿。真可笑,是不是?母后未进宫之时便是碰到了傅蕴睿,所以她不爱父皇。可是月儿,你明明未进宫之时谁也没有碰到,可是为什么也不肯对朕交付真心呢?” 景帝话让腊月动容。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这么多宠爱,她又怎是一丝感情也无人? 前世十年爱恋又岂会完全沉寂? 这些日子,他好,已经让她本已冰封心有些死灰复燃。 “皇上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景帝只静静地看她,许久,温柔笑了出来:“好!” 只要你肯正视,那便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15::1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15::31 1365388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19:7:4 1365388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19:7:57 吖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2:46:5 青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21:34:14 sai1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23:21:25 苏家紫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9 23:28:11 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1:57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12:19:4 寒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16:46:57 谢谢大家支持! 195194() 今年算起来,倒是多事之秋。 太后不了,李家没落了,傅家一场大火,甚至连宫里也有许多人被处置了。 如若说还有好事,那便是沈家上位,沈贵妃晋封为了皇后。 可这好事,也只是人家沈家,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皇上越是宠爱皇后,旁人机会越少。 已经马上临近年根儿了。腊月忙着宫里过年事宜,想着去年还有太后和桂嬷嬷帮衬,今年竟然是一切都变了。 不过算起来,贤妃德妃还有那张嫔倒是也用上。 腊月偶尔也用将一切宫务分派给他们。 这几人也都是老实紧,就如同景帝说,她们都是明白,自己该摆正一个什么位置。 年前时候腊月景帝那里见到了许久未见六王爷。 这个时候他又是苍老许多。腊月不解,其实六王爷是比景帝小两岁,可是如今看着,竟是比景帝年纪还大。 景帝忙着公务,六王爷什么事情也无,有些事,真是说不好! “皇上,六王爷过来干什么啊?” 六王爷离开,恰逢腊月进门。 景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六弟许是要出家了吧?” 此言一出,腊月呆愣住。 六王爷严冽要出家? 这又是再闹哪一出?不过见景帝似乎没有讲意思,腊月到底是没有多追问。 而景帝倒是想颇多,刚才严冽来这里,确实是提到了这一点。 因为自己干涉,严冽调查出来结果便是岳倾城自己算出了生死。 岳倾城并非被人害死,严冽也没有了调查下去必要。 然这能够看透生死终究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国师已死,岳倾城也死了。世间再无会此术之人。 严冽对岳倾城感情已经到了极致,如此一来,竟是盘算着出家。 “他爱上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么多年他都过得浑浑噩噩。如今想着出家,也是能够彻底放下吧?” 腊月听闻此言,许久没有搭话。 她已不再纠结前世。 但是如若说让她对六王爷有好感,那也是不可能。 至于说出家,只希望他真能够放下一切吧。 “了却红尘,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倒是不知晓,他受不受得住那些清规戒律。” 景帝听了腊月话,挑眉看她,笑着将她拥怀中:“朕不知晓他,朕只晓得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因为,朕是如此爱你。” 腊月浅笑着他下巴印下一吻。 “过几日又有好戏看了。” 腊月惊讶看景帝,不明白他这神来一句是说什么。 景帝促狭眨了眨眼睛:“先前把迪瓦公主放出了宫,如今这大鱼咬钩,总是要收啊!” 腊月如此一来,明白过来,这是说,安大人也要出事了么? “只希望不要太难看才好,不然德妃怕是要难做人了。” 景帝满不乎:“你就确定,她不是拍手称?” 笑了一下,他继续说:“安大人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得到了怎样下场,德妃始终还是德妃。后妃与前朝,就没有一丝关系。” 腊月跟着笑,点头。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这朝堂之上便是传出丑闻。 竟是拿迪瓦公主罗丽莎上书要求和离。 如今这朝堂众人已经被这异国公主闹神神叨叨了。 似乎觉得,不管是她做什么,都是有可能。 而皇上碍于两国情面,左右不是自己妃嫔,又不是丢自己人,便是加放任。 但这次公主所说倒是让所有人吃惊,原来,她竟是说,这安大人是狼子野心,卑/鄙/小/人。 安大人朝中一向是德高望重,她如此说,总是要有原因。 谁想这迪瓦公主果然是拿出了证据,原来,这安大人想当年也是寒门子弟且已成亲,后来高中 之后便是娶了恩师之女,也就是现安夫人,安夫人是世家之女,自然能够对安大人帮扶多。 为了不拖泥带水,他竟是害死了原配,且将原配两岁女儿接到了府里。 也就是如今德妃。 对于这个女儿,他倒是没有痛下杀手。 而安夫人对这些事也是都有参与。 罗丽莎公主宣称,得知这一切,就深深觉得自己爱错了人,因此一定要和离。 此事证据确凿,景帝哪会不管,一时间,安家竟也是树倒猢狲散,安大人、安夫人被下狱,旁人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不管安府如何闹,安家如何求见已经贵为德妃安家大小姐,她都是避而不见。 有人念称心狠,可也有人认为理所应当。 自己亲生母亲被害死,凶手竟是父亲,这是怎样难堪。 腊月知晓这一切,终于明白,安家所谓家族秘辛为何。 原来,竟是如此! 负心郎、世家女、糟糠妻。自古以来,这样例子并不少见,便是南沁,也时常能够听说这样例子。 一声叹息! 短短不过一年,这京城几大世家竟是无一例外都因各种各样事儿被景帝一点点打压。有些心思重,便是看出了门道。 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个一二,便是真是蠢上加蠢了。 原本时候众人不明白,可是看着如今景帝这个雷厉风行,痛下杀手哪有一丝情面可言。 有甚者,那迪瓦公主怎么就能误打误撞做了这些。 不管什么事儿,巧合太多,便是人为。 再看如今世家,稍微还像样,也不过是傅家。可傅家今年也是经历了一场甚为诡异大火,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景帝眼中钉。 朝堂之上,除了几个原本便是受景帝重视,旁人竟是不太敢多言反驳景帝意见了。 如今再看先前便是已经有些稍微隐退朱家,不禁感慨,这丽嫔出家为太后祈福,朱家因此沉寂,如今看来,倒是也是好事。 起码,没有因为或多或少不体面原因被贬斥。 退得也算体面,而且皇上如今也是会给几分颜面。 而当初朱家确实是退不太甘愿,但是也亏了朱雨凝大伯,朱家家主想多,坚持己见, 如今看来,竟是极有远见一步棋。 暂时退下,未必就是永远。可其他几家,像是周家、李家、安家,已经彻底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宣明殿内。 傅瑾瑜站堂下,语气极淡:“皇上已经得偿所愿了,如今看来,也只差我傅家了。” 话里倒是没有个悲喜。 “难不成瑾瑜认为,朕真只是为了针对世家、排除异己?” “皇上自然不是。” 景帝笑:“如若是,如若朕真要搞一言堂。那朕第一个处置,便是你、便是大将军。” 傅瑾瑜听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父皇将世家留给了朕处理,朕不能再留给自己儿子处理。这件事,必须解决。如若世家子弟或是家主都如同你这般,朕自然是不会乱来,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瑾瑜,你也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能力,可是却连个富贵闲人都不肯做,偏是要朝堂之上拉拢关系、结党营私、甚至是试图左右朕决定,关键位置上安插上他们自己人,这样朕如何能容。朕不是针对世家,只不过,他们太不懂事。这朝堂之上,容不下这般蛀虫。既然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朕便是让他们明白,如今这个朝堂,是需要重洗牌了。” 傅瑾瑜叹息点头。 “不过代价倒是太过惨痛了些,世家子弟,未必没有好苗子。” 景帝敲击桌面:“既然有,那么瑕不掩瑜,他们可以争,是金子,总会发光。没有腐朽家世衬托,那有能力之辈,不是容易让大家看到么!” “皇上自然是比我等想妥帖。” 其实这些世家也委实太不会看人脸色了,当初皇上对周家动手时候,他们就该有所警觉。可是他们却是将那事儿当做了一件风/流/韵/事。 还有那安大人,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迪瓦公主是什么人,他便是敢招惹,如今看来,倒是都算咎由自取。 虽然不知晓这迪瓦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傅瑾瑜倒是知道,这迪瓦公主必然是景帝授意下做事。 “你回去拟一个奏折,明年朕要广开科举。这几年没开科举,便是不想给他们染指机会。”景帝微笑。 将这朝堂毒瘤除了个干净,他自然是心情愉悦。 傅瑾瑜听闻也是打起了精神:“臣遵旨。” 既然开科举,有许多才华之辈便是要崭露头角了。 想到要为朝堂多招揽人才,傅瑾瑜也高兴起来。 他们都为南沁付出了太多了。 而南沁强盛是他们希望看到景象。 “皇上,臣有一事相询,只希望皇上据实告知。”傅瑾瑜想了许久,终于开口。 景帝点头,也料想到了他要问什么。 “母亲之事,您事前可曾知晓。” 也许,会因为这个问题就此得罪皇上,可是,说句大不敬,他是将皇上当成自己兄弟, 这个时候,他只希望知道真相。 景帝认真回道:“事出之后朕才知晓。” 傅瑾瑜闭上了眼睛,许久睁开:“多谢皇上据实以告。” 196195() 景帝与傅瑾瑜感情胜与六王爷感情,这点是连景帝自己都承认。 相比于小时候就闹翻六王爷,傅瑾瑜十来岁时候就是景帝伴读,两人关系自然亲密些,也正是因为傅瑾瑜是景帝伴读,两人许多观点也都一致。 许多人看来,有一挚友,便是人生之幸事。 景帝往日里有些事顾忌着傅瑾瑜,倒是也算应当。 既然景帝说了之前并不知晓,那傅瑾瑜自然也是信。 傅瑾瑜算是松了一口气离开,景帝自然也是没有多言什么。 又是发了一会儿呆,唤来来喜:“摆驾凤栖宫。” 这些日子各种事情都交织一起,忙碌厉害,景帝竟是觉得,许久没有与自己几个小宝贝儿玩儿了,也不晓得,小娇娇还认不认得自己。 不过又一转念,自己子女,那自然是绝顶聪慧,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 而此时腊月确实正陪着几个孩子玩耍。 如今几个孩子一岁半还多,正是好玩儿时候,说话并不十分利索,不过却是已经会开口了。 据宫里老嬷嬷讲,这孩子说话倒是也算早。 虽然是小四儿先会说话,但是如今看来,倒是娇娇是嘴巧,说起什么来,也能表述清楚些。 至于小四儿小五儿,两人便是差了许多,特别是小五儿,也不过会几个简单字儿罢了。 可照腊月来看,这倒也是未必,感觉这孩子是喜欢发呆,而非讲话。 许是他本就不是不会讲话,而是懒得说罢了。 这小东西倒是懒得可以。 娇娇走路不稳,腊月扶着她火炕上来回走,她“咯咯”笑着,甚为开心。 而一旁小四儿则是玩着内务府送过来各种玩偶,自得其乐。唯有小五儿,呆呆侧躺哪里,间或挽着小手儿。偶尔瞄一眼哥哥姐姐,之后便是打了个哈切,似要再睡。 “小主子好像又困了呢!”桃儿瞪大了眼,不可思议说道。 要说这桃儿,也算是凤栖宫开心果,似乎是不管什么事儿,经她口中说出,总是分外活。不仅如此,这明明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经她一惊一乍说完,倒是让人觉得分外有趣。 “难不成小五儿困了也是件有意思事儿?”腊月笑问。 桃儿摇头:“可是他才刚刚睡醒一会儿啊。奴婢从没见过那么爱睡觉小孩子呢!” 一旁周嬷嬷可是不赞同了:“照我说啊,你们便是少见多怪,你又哪里见过几个小孩子,不过是三个小主子罢了。小公主和四皇子都不喜睡觉,你便是觉得五皇子有点怪。其实啊,这么大孩子,像小公主和四皇子这么有精神头,也不多呢!” 桃儿吐了一下舌头。 小五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桃儿意思,看她一眼,“哼”了一下,随即转身。闭上了眼睛。 桃儿大呼小叫:“主子,您瞧,小主子嫌弃我耶!他朝我翻白眼呢!” 杏儿默默低头,桃儿啊,他朝你翻白眼,不是那么值得骄傲一件事儿好不好。你要不要这么亢奋口气。 腊月扑哧一笑,不过仍是将薄被搭了小五儿身上。 虽然哥哥姐姐闹哄哄。但是小五儿倒是没当回事儿。 这几个孩子中,唯有他是好哄。 “皇上驾到——” 小五儿刚刚睡着,小太监尖尖细细声音响起,一时便是将他吵醒。 小家伙儿不乐意睨了一眼。之后继续睡去。 景帝倒是不以为意。 见几个小家伙儿都,景帝也是不含糊,洗手之后便是将娇娇抱到了怀中。 “父皇,父皇,父皇……”小娇娇是喜欢自己父皇,听见景帝进门声音,整个人就开始往景帝那边倾斜。 看腊月直呼小白眼狼。 不过景帝倒是蛮高兴,自然是高兴啊!本来南沁国宫闱就鲜少有女娃娃,而娇娇又是他与腊月期待许久孩子,疼她倒是也不奇怪了。 “娇娇看你母后,你母后吃醋了耶!”说罢便是抱着她举高高,惹得娇娇咯咯笑厉害。 “父……父皇。”小四儿喜欢举高高,看父皇这样,将自己玩具扔到一旁,两只手伸开,可怜巴巴看着景帝。 腊月自然是心疼儿子。 “母后抱你好不好,来——” “不!”小家伙儿干脆拒绝。 腊月看景帝一到,几个孩子都腻了过去,嘟唇。 有些嫉妒样子。 景帝见她这般,笑着捏了一下她脸蛋儿:“乖,朕疼你,晚上好好伺候你。” 看他旁若无人,腊月不好意思,冷哼一声。 他怎么拎不清咧! 她明明是嫉妒孩子对他好咧,才不是以为他喜欢孩子啊! 见腊月低头脸蛋红扑扑,景帝将娇娇放到她怀里:“娇娇乖,父皇抱下弟弟,好不好?” 娇娇看一眼小五儿,见他睡成了大字。 又看一眼小四儿,恩啊了一声。 小四儿一个大大笑脸,直接就往景帝身上扑去。 景帝高兴将他抱起来举了几下:“小四儿有没有乖?” “吖!” “小四儿乖不乖呢?告诉父皇好不好?如果不说就不举高高了。”景帝逗着自己儿子,就见小四儿大大笑脸儿。 露出几颗小牙:“乖——” 话音有些漏风。 景帝爱不行,他脸上亲了一下。 “父父——父皇——”娇娇也不肯老实了,一时间,这屋里倒是乱了起来。 “我们娇娇也乖乖哦,不然父皇不喜欢你了。”腊月戳了戳娃娃小脸蛋儿。 小丫头呼啦呼啦爬到了景帝腿上,使劲蹭,目测是要将自己弟弟小四儿蹭到一边儿。 娇娇走起来并不十分顺畅,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喜欢爬,虽然走路也很美好,但是使劲紧迫情况下,这丫头还是采用了爬这种奇特方式。 将两个孩子都拥怀里,景帝笑爽朗。 “真是父皇宝贝儿。”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又见腊月撇嘴。 景帝咳嗽一声,周围下人自然是知晓景帝脾气,立时略作收拾便是赶紧出门。 这温情时刻,她们留下,徒惹皇上不喜罢了。 见所有人都离开,景帝将两个孩子都放了下来。 抬起腊月下巴便是en了上去,腊月推拒却不得要领。 “呃?” 听到孩子发出声音,腊月真是羞愧极了,这个老混蛋,做什么就孩子面前做这样事儿? 这般想着,越发使起力来。 景帝却是加紧搂住她,不肯放松。 腊月眼光余角看到两个小娃娃都歪着头看他们,终是忍不住,狠狠咬了景帝一下,景帝吃痛,将她放开。 “怎么了?”他倒是一脸无辜。 腊月狠狠瞪他:“孩子都,你顾忌点好不好?” 看她眼睛瞪大大,一副自己很生气样子,景帝笑:“他们那么小,懂什么!再说了,朕宠爱他们母亲,不是好么?” 腊月让景帝气无语了。 捶他。 “他们再小也是知道好不好,你太过分了。” 景帝原本从未见过腊月生气发火,今日见她如此,竟是觉得,不仅不让他厌恶,反而是觉得如同炸了毛儿小猫儿一般可爱。 又一想她他身边如此放松,笑着安抚:“月儿别生气了,都是朕不好。朕下次注意,恩?”尾音勾软软,倒是让人有几分心动。 “以后不可以这样。” “好好。以后不这样。”景帝笑。 “那孩子面前不可以,晚上总是可以吧?晚上来宣明殿。”景帝手指划腊月手上,竟是有几分魅惑。 腊月小脸红扑扑,嗔道:“皇上——” “娇娇,我们回来啦——”两人正是温情脉脉。就听外面大呼小叫。 正是去上书房兄弟两个。 景帝无奈道:“这两个小家伙儿倒是越发活泼起来。” 腊月歪头看景帝,有些奇怪:“孩子活泼些,不是顶好么?” 景帝看她,再看娇娇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母女两个,竟是一般动作。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两个小人儿齐刷刷请安。 “起来吧。今日都学什么了?”景帝拍了拍自己身边位置,示意两个孩子坐过去,果不其然, 两人喜上眉梢。 “今日我们学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景帝笑:“那意思可是知道了?” “自然!”脆生生声音。 景帝点头。 “那你们说说吧。” 两人对视一眼,严禹说道:“赡养孝顺自己长辈时候,不应该忘记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其他老人家。抚养自己小孩时候也不应该忘记与其他没有关系小孩。父皇,先生教我们都有记住。” “果真是学不错,不过有一点禹儿和嘉儿还需记得。学问,自然是要学习,这样道理,你们也该懂,可是学旁时候,多时候,也要举一反三,且不可盲目将所有东西照单全收。要有自己想法。” “孩儿知道了。”两人都有了几分认真。 看着几人模样,腊月笑眯眯眼睛弯成了小小月牙儿。 作者有话要说:寒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16:46:57 1383595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19:43:36 itsi118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2:7: 浪漫雨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2:4:52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 22:24:35 谢谢亲们支持,鞠躬! 197196() 因着年底比较忙碌,纵使腊月身边也有不少人帮衬,但是依旧是忙得不像样子。 待过完年,她才是真觉得放松了下来,再一看自己,竟是也瘦了些。 没有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够好好,她也是自然,能瘦,总是很让人高兴。 奈何景帝不这么想,总是觉得她吃了苦,非要将这肉养回来,不仅安排巧宁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甚至还给她添置了几个得力人手。 腊月见了,也知晓景帝意思,高兴。 许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景帝待她极好之后,她也不知不觉不再伪装,露出多本性,甚至也正试图相信景帝爱她。 原本时候她是一个负面情绪极重人,如今这么看着,倒是并不是了。 许是经历事情多了,景帝待她太好,她便是慢慢不纠结。 深夜。 室内一片腻人香气。 其实这香气倒并不似燃了熏香,似那暧/昧气味儿。 景帝仰躺那里,一只大腿微微弯曲,眼神没有焦距望着床幔。 而他身上,则是他一直都极为心爱小女子——腊月。 腊月身上薄薄一层真丝纱裙并未褪下。 红艳艳唇顺着他胸膛往下,小手是不安分他身上乱来。 景帝并不制止她动作,自然,也并不引导她,反而是任由她自己发挥。 说起来,腊月今年也不过十八而已,纵使生了孩子,可看起来仍是水灵灵一个小姑娘。 腊月一心想将他伺候好,可偏是不得要领。 如若说技术,景帝何等女子没有见过,腊月这般,委实是算不上什么高手。可是许是自己心爱之人,景帝偏是就觉得,舒坦极了。 只希望腊月不要停,便是她如此生涩,依旧让他舒坦极了。 亲了一会儿,虽然景帝十分舒坦,但是腊月却不知晓是否如此。皱眉迷茫了一会儿。 迟疑问道:“皇上舒服么?” 景帝缓缓看她,笑妖/娆,不知怎地,腊月一时间见他这个笑容,就想到了妖/娆这个词儿。 “月儿自然是让我舒坦。” 腊月不晓得是不是如此,一个翻身,竟是骑了他身上。 小屁股坐他腰腹,水汪汪丹凤眼儿看着他,许是刚才动作关系,这衣襟敞开,竟是露出半个酥/胸,景帝喘息甚起来。 下ti也有了反应,腊月他腰腹之上渐渐俯下,景帝如此便是看到她已然露出r儿,一个激动,直接将她纱裙扯开。 “啊——” 这真丝便是不抗撕。 景帝直接按着她背,将她按到了自己身上,另一手也不闲着,胡乱将她遮体之物扔到了地上。 腊月已经习惯了他这般粗鲁,乖巧贴他身上。 自她年前生气,景帝便是觉得,她看起来,真是顶顶像一只喜欢炸毛小猫咪,而近日这个乖巧样子,竟也是有几分小动物感觉,惹人怜爱紧。 灼/热net火/热搜寻她每一个敏感地带。将她含嘴里久久不肯撒口。 腊月趴他身上,除了哼哧,别无他法。 又想到今日便是说好由她主动,她又不老实起来,哪能每次都让他占上风。 既然这次如此说了,便是一定要她主动。 腊月与他唇分开,嘟囔:“不是说了么,臣妾伺候您。” 景帝一听,笑了起来。 应道:“如此正好,倒是不知,小腊月有没有这个胆识了。”每每只开始之后便是再也不肯继续下去,究竟是哪个。 腊月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调侃之意。 瞪视一眼,一口咬他胸口小红/尖/尖上。 景帝闷哼一声,不过却没有动作。 “继续!” 这话里竟是有几分激~动。 这次换腊月占据主动,她唇继续膜~拜他身体。 一路向下,不断探究,终于,抵达那私~密之处。 腊月看那雄伟巨~物,吞咽了下,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行。 她是知道,景帝喜她为他做些口~活儿。 往日里她有些嫌弃,自然是百般不肯。可饶是如此,他总有主意让她就范,几日既然说了要好好伺候,腊月下不定决心,不晓得要不要好好伺候一番。 见她迟迟不肯动作,景帝动了一下。 那物便是触碰到她唇上。 腊月迷茫看他。 景帝笑,并未说话,不过却张口摆了一个口型儿。 腊月脸红,他不过是说了两个字。 “吃……我。” 虽未出声,可是竟是比出声加让人不能容忍。 腊月娇~媚睨了他一眼,这个没有节操坏男人。 狠了狠心,终究是将他吃下,换来他极为舒坦哼哧声。 腊月不得要领,可景帝却已经按住了她头,动作起来。 没一会儿,这室内便是一片h~re。 待到他终于心满意足,腊月只呆呆躺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景帝见她如此,便是掰~开她大腿。 一个俯身,将自己推进,腊月觉得一阵炫目。 景帝见她如此柔弱,是不断动作起来。 室内传来“啪啪”声音。 之前时候两人便是讨论过,希望再有一个孩子,也正是因此,腊月乖乖任由他折腾,等到一切结束。景帝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抱腊月去洗漱,反而是替她简单擦拭,两人便是躺了那里。 腊月有些觉得腻歪,想去清洗一番,景帝也是拦住。 “明日再洗吧,朕都不嫌弃你,你又何苦非要过去,当心朕**。” 这话说得委实se qing。 腊月不肯搭话,不过也没有非要去洗漱,反而是躺他臂弯里。 “过几日迪瓦要来人了。”景帝突地说了这么一句。 腊月玩儿着他手指:“那又如何?” 景帝笑,是啊,对于腊月来说,那又如何。 “那你猜,为什么迪瓦公主肯不断帮朕一个个扳倒这些世家大臣?” 腊月也不含糊:“必然是皇上与她有什么协议。” 如此这般猜测,也是正常,偏景帝苦笑一声。 “哪里是如此。” “呃?” 腊月看他,不解。 景帝并无隐瞒她心思:“这迪瓦公主,本就是假。” 腊月瞪大了眼睛,纵使她想了许多,也万想不到,这迪瓦公主竟是假。 “那,真迪瓦公主呢?” 景帝笑:“这真迪瓦公主自然是死了,不然哪里需要假?迪瓦公主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好,这次进京,只差一站便是抵达京城,竟是香消玉殒。朕并没有将她死讯公之于众。一来则是不想因此与迪瓦打交道。计较这些事。二来倒是也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如今这个迪瓦公主,正是宫里暗卫。” 腊月吃惊看他。 不过这细想起来,景帝这么做,竟也是自有自己道理。 可是如今迪瓦要来人了,这事儿会不会穿帮? 腊月看景帝:“皇上可是忧心此事?” 景帝冷笑一声:“朕岂会乎此事,他迪瓦并不足为惧。朕有些不喜,是想着,总是要想些合适理由。毕竟,这次前来迪瓦二皇子是迪瓦公主罗丽莎亲兄长。” 腊月点头:“实不成,咱们不认便是,或者是不许他们兄妹相见。如若迪瓦公主不愿意见自己哥哥,咱们也不能强迫吧?” 景帝听她这胡搅蛮缠说法,笑了。 “朕不过是随意与你说说,你也不需当成大事儿。且不说这迪瓦国事差我南沁许多,便是如今他们朝堂也是并不安稳。迪瓦国君身子日渐衰败。几个儿子俱是成年。未立太子,你争我夺。想来谁也不敢贸然行事。不说其他,就说这二皇子突然提出造访我南沁,说不准也是来寻求支持。” 景帝将事情看得明了。 “许是他有求于咱们,可是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做好完全准备。他们原本温柔单纯迪瓦公主来了我南沁就变得放~浪~形~骸,想来不管怎样,他们那位皇子都未必肯信。也不知他们兄妹关系如何,如若是我兄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定要多做打算。” 见腊月认真模样,景帝笑着揉她头。 “处理这些事情,朕自是游刃有余,不过是突然想起,与你闲聊罢了,倒是让你忧心了,是朕错,如此看来,果真不美。” “臣妾自是做不了什么大事儿。不过听皇上念叨念叨,也是好。只希望皇上和臣妾说过程中,能够得到些灵感。” 景帝见她认真小模样儿,觉得分外欢喜,将她拉到怀里,念到:“你呀,旁事情不需管,好好照顾几个孩子,看好了后宫妃嫔,伺候好朕,便是一切都是圆满。” 腊月可从不想搀和前朝事儿,后宫干政,哪有几个好下场,她倒是愿意做一个事事依靠他小女人呢! 笑着应承:“臣妾知晓了,皇上放心,臣妾定能让您满意。” 这话说俏皮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看了《全民目击》,孙红雷演真好啊!很感人。 198197() 景帝与腊月这番谈话没有多久,一日正寝宫内逗着几个孩子,就听闻宫人来报,竟是罗丽莎公主子院子里不小心落水溺死。 腊月自然是不相信这样说法,她深知,必然是景帝做了什么,可是即便如此,腊月也不动声色。 说起来,这迪瓦二皇子不日便是要进京,景帝这一出,倒是委实让腊月看不懂了。 不过又一想,她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情懂与不懂又能怎样。 倒是不如装作一切皆不知情,该做什么便是做什么。 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倒是因着这罗丽莎公主死有了不少揣测,有人怀疑是周家做,也有人怀疑安家做,毕竟,这罗丽莎公主委实是令这两家就此败落。 也算是大仇。 腊月听闻景帝朝堂上呵斥了几个传谣言之人。便是也如法炮制,谁宫里胡说,定要严厉训斥一番,绝不姑息,如此一来,竟是这话茬儿隐隐又默了下去。 因着这迪瓦二皇子马上就要到了,这个时候联想迪瓦朝堂局势,宫里宫外又有了揣测,那便是必然是迪瓦自己人暗杀了他们公主。 只要这般,身为公主亲哥哥,二皇子必定要和景帝交恶,那么他这次来目也就未必能够实现。 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又因着皇上皇后管严,大家只敢揣测,万不敢胡说。 腊月何尝不知道这谣言因何而起。 唾一声老狐狸,便是将此事看重起来。 万不肯让任何人胡言一句。 如此这般,倒是让旁人加坐实了这个想法,如若不是如此,怎会如此。 时间过得也,不过几日功夫,腊月便是已经听说,这迪瓦二皇子进了京城,而他也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随行之人,还有他王妃及两个小世子。 腊月身为皇后,身份自然是要比他们身份高贵许多,不过景帝意思是,还是让他们暂住宫中,如此一来,倒是也显得亲厚些。 稍早时候景帝与朝中大臣分析了迪瓦形势,如今看起来,这适合做皇上,除了眼前这位二皇子,便是四皇子。 虽迪瓦国势不如南沁,但是景帝也并非希望两国交恶。 两国交好,才能加安稳,这点他是有数儿。 而这二皇子极有可能登上皇位,如若这个时候他推波助澜一把,想来事情必然是水到渠成。 如今景帝便是等着,等这迪瓦二皇子与他求助。 虽有心帮助这二皇子,但是他们总是要得到足够好处不是? 至于罗丽莎公主,景帝已经画好了一个圈,这二皇子必然是会信。 朝堂之上究竟如何,腊月并不知晓,只听说那二王妃体格彪悍,长相并无一丝柔美。 说到这里,腊月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如若说起迪瓦公主,旁人自然是认为是一个极为纤细美人。 可是据说,这样女子迪瓦可并不吃香。 迪瓦审美与南沁完全不同,他们加偏爱那些人高马大强壮女子。 待晚上宴席,腊月才第一次见这二王妃,果真是个极符合迪瓦之美女子。 腊月又看一眼二皇子,竟是个身材纤细公子,脸色也白净。 果真是……不同凡响。 倒是这两个小世子,看起来都是体格健硕,据说两个孩子差两岁,倒是正好比严禹和严嘉小两岁。可虽是小,但是看着倒是一点也不。 那迆勋大世子看起来竟是比严禹还要高半个头呢。 几人席间并不曾提及罗丽莎公主,腊月明白,这话,自然是不能宴席上说,不然一旦发生争辩,倒是不美。 又或者,自己妹妹死因,远没有南沁帮助加重要。 腊月是个重视亲情之人,如若迪瓦二皇子是个这样人,腊月倒是觉得,心里不喜起来,不过 不管怎样,也不能凭空判定一个人如何。 她如今是南沁尊贵女人,她要扮演好自己角色。 “稍后皇后会给你们安排住地方,朕想来想去,这外面到底是不如住宫中。”景帝看起来极为温润如玉。 这便是他经常给旁人感觉,唯有腊月这样他身边人才知道他往日里真实性子有多么冷酷果断。 “多谢皇上厚爱。” 腊月看着这迪瓦二皇子,倒是也是个极为有心机。 不过是三言两语间,便是与景帝打成一片。 这宴席之上还有一些旁大臣,不过说起女眷,却也并没有。 腊月也微笑着看二王妃:“王爷王妃远道而来。想必还没有欣赏京城美景,然此时刚刚开春,到底是美景不足,说起来,也是一桩憾事。不过南沁迪瓦民风不同,建筑装饰也同样不同。住宫里,本宫带你四处观赏一下,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迪瓦王妃笑:“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您太客气了。说起来,我迪瓦往年便是极少下雪下雨,听说南沁雨多雪多,可是羡慕不已,只希望着,能够有幸见见。” 腊月娇俏:“如今已是开春,这雪必然是少了,不过雨水倒是会逐渐多起来,虽谈不上满足二王妃心愿,但是倒是也算是一半呢!” 说罢用帕子掩着嘴笑。 之后又一想,补充:“不过,初春有雪,也不是没有过,说不定,王妃能够得偿所愿呢!” “承皇后娘娘吉言。” 二王妃虽然看起来是个憨厚人,但是说起话来也是丝毫都不掉步。 想来也并不是个简单之辈。 腊月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掉以轻心。 而这迪瓦二王妃看着这名动南沁小皇后,心里不禁感慨,这看人,也真是不能端看外表,谁想到,没有家世,年纪不大,又算不得当朝艳丽女子她能够迅速上位,走到皇后这一步。 原本来途中她便是想着这南沁皇后是个什么模样,今日一见,竟是如此无害小女孩儿模样。 虽听说年方十八。见面竟似十四五岁少女。 说起来,这南沁皇帝果然是眼光异于常人,据闻南沁传统美人断不是这个类型,可看皇上历来宠~幸女子。 倒是不符合南沁审美标准呢! 两人都互相打量,互相琢磨,腊月自然也是看出了二王妃探究视线。 她奇怪是,为什么他们不多问罗丽莎公主死。 不过这些也不需她管。 想来她便是因为这事儿神经绷得太紧了。 当晚将这二人安置妥当,腊月便是沐浴衣,如今景帝基本与她宿一起,如若不是宣明殿,便是凤栖宫。 将一切搭理妥当,果不其然,景帝面带笑容进门。 腊月看他脸色,便是知晓,许多事情,必然是如他所愿。 “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看她这般,哼笑:“月儿可是要勾~引于朕?” 腊月才不管他,直直躺榻上。 嘟囔:“今天招待他们,臣妾觉得好累,才不会勾~引你。” 这般孩子气景帝如何不喜。 也不肯换衣,直直压了她身上,惹她惊呼。 “朕也累了,动不了怎么办?” 哪有这样耍无赖人,腊月推他,他竟是故意不动。 许是两人接触多了,景帝自认为发掘了腊月不为人知一面。可是他又何尝不知晓,自己也是如此一般。往日里他哪会做出这般幼稚事情。 看腊月定睛呆呆看他,景帝无辜问道:“看什么呢?” 腊月露出白白小牙,隔着衣服他肩上便是咬了一口。 “你是我猎物。” “噗!”这动作并不qing~se。倒是让人觉得可爱。 “小狐狸要吃人么!” “老狐狸莫要胡言乱语。”腊月不甘示弱。 景帝一个旋转,自己躺下方,让腊月附他身上,呢喃:“老狐狸和小狐狸,可不就是天生一对?” 腊月“咯咯”笑。 待两人闹够了,腊月服侍景帝洗漱一番,两人躺下。 腊月这时倒是有好奇心了,问道:“皇上,今日他们怎么都不提罗丽莎公主呢?” 毕竟她算是不明不白死了南沁。 景帝睨她:“你倒是好奇心重。朕今日看你眼神儿,便是知晓,你晚间必然要问。” 腊月不好意思笑。 景帝也不瞒她,笑没有什么温度:“朕之前宣明殿已经与他谈过,你以为他是傻子么,不过到底也算是被朕骗了过去,想必他心里,害死罗丽莎,正是他们自己迪瓦人。是为了让他此来没有结果争皇位之人。” “呃?”腊月有些不懂。 又一想,明白过来:“那么他们会信么?” 景帝冷笑:“会,朕并不多说,想来他自己也会查。别说是证据确凿,即便不是如此,人潜意识里,也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话。” 这点腊月是同意。 “可罗丽莎公主来了南沁性情大变啊!”这点也是说不通。 “那又如何,朕告诉他。他好妹妹,为了他能够登上皇位,与朕合作!只求朕帮助他。如若那些所谓证据是先前一击。那么这一点必然会让他彻底相信罗丽莎死是迪瓦之人所为。因为,罗丽莎再为他登基铺路。” 作者有话要说: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1 19:15:49 青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3:31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39:39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39:4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39:5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39:5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39:58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22 1:4:9 青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11:1:22 谢谢大家支持!ps,雨雪霏霏妹纸,每次看你扔雷,我都觉得好心疼,~~多谢多谢!鞠躬! 199198() 这二皇子本来就是打着要来看望自己妹妹名义出来,结果人还没到迪瓦,妹妹就死了,他自然是不能南沁久待。 然景帝说也是好听,远道而来,总是不能来了便走,还是多住几日,顺便详查一下公主死因。 二皇子欣然应允。 腊月看着两人这般惺惺作态,心里想笑。 而二王妃看起来对这罗丽莎公主也是有些感情,前一日没有问,今日倒是问了起来。 腊月为难看她,后直言自己并不知晓,要知道,这罗丽莎公主,本来也没宫里住几天。 二王妃一想,也正是如此,不免有些丧气。 可纵然心里有些难受,总是不能南沁皇后面前表现出来,因此便是又换了表情。 “大皇子二皇子看起来俊秀能干,果真与皇上相像。”迪瓦王妃宴席上见过两个孩子,看两个孩子彬彬有礼,倒是与他们迪瓦男孩儿完全不同。 按理说腊月并非严禹严嘉生母,又有自己孩子,听到旁人这般夸赞,自然是会不喜。 可是她偏不,因着与两个孩子亲厚,她倒是高兴紧。 二王妃说完也觉得这样说不好。 忙是另言其他:“听说皇后娘娘三胞胎冰雪可爱,不知能否有幸一见!来时候我家迆勋便是吵着要见小妹妹。想来娘娘不知晓,我这第二胎,也是双胞胎呢!” 腊月确实是不知晓,一听,笑道:“那自然是可以。” 这迪瓦二皇子带着两个儿子过来,腊月便是以为他们只有两个孩子,倒是不想,并非如此。 腊月带着几人回凤栖宫。 途中坦言:“本宫以为,二王妃只有两个孩子,倒是不想,竟也是并非如此。” 二王妃点头:“我呀,已经是四个孩子母亲了。这次跟着过来,便是老大老二。两个小并未跟着。” 之后二王妃又简单说了说,原来,这二王妃第二胎也是一对龙凤胎,不过因着出门时候小姑娘身子不太好,因此留了迪瓦,至于小那个,也是一个男娃娃。 腊月倒是没有幼稚到如斯地步,想来,这两个孩子不来,必然是其他原因,说不定,便是迪瓦老皇帝不放心自己儿子呢。 这朝堂争斗,向来如此。 对此,腊月倒是不再多问了。 二王妃两个儿子都沉默寡言跟二王妃身后。 进了凤栖宫,也并不见什么局促之感。 迪瓦民风彪悍,这孩子养法儿自然也与南沁不同。 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听说有小弟弟小妹妹,可是却并未看见,目光都流露出几分疑惑。 “杏儿,去让周嬷嬷她们将三个小家伙儿带过来。” 这个时辰,想来他们也该是睡醒。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差点点才两岁三个小家伙儿被抱了出来。 小娇娇不老实,左转右转,想来是极想下来走。 迆勋自然走到三个小孩子身边,歪头看了看,回头看腊月和二王妃:“娘,皇后娘娘,他们三个长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又想了想,补充:“我弟弟妹妹小时候长一模一样,现也是很像很像呢!有时候为了作弄旁人,我都让他们换了衣服骗人。” 一旁洪勋点头。 两人这般,倒是惹来大家浅笑。 二王妃笑骂:“你个皮猴儿。” 腊月解释:“其实三胞胎也不一定都长像。” 再说了,不管儿子生了女相还是女儿生男相,她都觉得,不是顶好呢,如今这般,不是很好么?三个孩子不像,也是省了许多事儿。 迆勋看着腊月:“皇后娘娘,我能摸摸她吗?” 腊月点头,笑:“自然是可以,不过你要轻点哦,小娇娇脾气不大好!” 这是叮嘱,也是提醒。 迆勋郑重点头。 轻轻用手戳了一下娇娇脸蛋儿,唔,好软好嫩。 许是那触感太好,迆勋又是一下,虽然仍旧是极轻,但是许是并不认识他关系,娇娇扁嘴,不过也并没有哭。 “呜啊啊!抱啊——”小四儿一边手舞足蹈出怪声音。 看一眼男娃娃,又看一眼女娃娃。 迆勋第三次对娇娇伸出魔爪。 “啊——” 几次三番戳她,娇娇表示很愤怒,娇气又脾气不好小公主狠狠咬了“凶徒”一口,惹得迆勋大叫一声。 娇娇那么小,又只长了四颗小牙,咬起来能疼到哪去,不过是因为娇娇突然动作,吓了他一跳罢了。 看他被咬了,一旁洪勋笑弯了眉毛。 “哦?哥哥被咬了~”这话里调侃十足呢!鼓掌! 娇娇大大眼睛瞪着迆勋,挥舞了一下小手:“呜啊!” 其实,简单话她是会说,但是很奇怪,她并不想对这个让她完全不熟悉家伙说! 迆勋握着自己手,看着娇娇,也不动,腊月怕小孩子不懂事儿,招呼起来。 “虽已然春日,但是还是有些寒凉,都到火炕上吧。” 可就见迆勋小世子回头,眼巴巴看着几个大人。 “她叫娇娇吗?好可爱!” 噗! 众人心里都吐槽,这孩子! 腊月看着小世子眼神儿便是知道,小家伙儿是真没有生气,不仅是没有生气,相反还很高兴样子。 难不成被咬了也乐?不解啊! 将几个孩子放一起,果不其然,迆勋似乎格外喜欢逗着娇娇玩儿,但是也很明显,娇娇不太爱搭理他。不仅不爱搭理他,间或还要对着这迪瓦两个小兄弟“啊呜”一声。挥挥拳头。 倒是像小动物一般。 几人没玩一会儿,就听严禹严嘉到了。 听到严禹声音,娇娇拍起巴掌来。 “哥哥,哥哥……” “她会说话啊?”迆勋吃惊挎着一张小脸儿看腊月。 难不成他以为娇娇还不会说话? 腊月想到这里,看了一眼二王妃,两人都笑了起来。 “那小世子觉得,刚才那声哥哥,是小四儿喊?” “她总是啊呜,我以为她不会说话呢!”又看一眼娇娇。 逗起她来:“叫我哥哥,娇娇乖宝宝,叫我哥哥。” “我妹妹才不会叫乱七八糟人哥哥。”阴恻恻声音响起。 严禹咚咚跑到火炕边儿,就见娇娇呼呼爬向了严禹,露出小牙,直直就扑向了严禹。 因着有奴婢边儿上护着,腊月倒是不担心,再看自己小闺女,淌着口水便是亲了过去。蹭了严禹一脸口水。 大大笑脸儿:“哥哥。” 如此热情又可爱样子看迆勋眼睛发蓝。羡慕不已。 “娇娇,我抱你好不好?哥哥抱你好不好?” 他朝娇娇拍巴掌,不过傲娇小姑娘倒是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不仅不看,又对着严嘉大喊“哥哥”。 这真真儿是要气人节奏。 迆勋被嫌弃了,并不气馁,看向了严禹:“让我抱会儿她吧。” “我自己会抱妹妹,我累了还有嘉儿。” 严嘉连忙点头,娇娇才不会让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人抱。 迆勋小脸儿皱成一团,小嘴儿微微嘟起:“让我抱抱吧。我用我妹妹和你换。” 腊月听到这里觉得是可乐,现孩子,果真有趣。 严禹看一眼一边儿洪勋小世子,皱眉:“他是你妹妹啊。看不出来!我以为是男孩子。” 听到这里,所有大人都笑了出来,而这两个小世子都是皱着眉。 洪勋叫唤:“我是男孩子。才不是女孩子,我妹妹还迪瓦。” 严禹抱着娇娇不撒手:“我才不换,我们娇娇可爱乖巧!” 可爱是真可爱,可是乖巧? 迆勋低低控诉般说:“她刚才还咬我了。” 所以不乖巧啊! “那一定是你吓到她了!”严嘉瞪视小世子。 “我妹妹和洪勋长很像,也是我们迪瓦人人都喜爱小仙子,我们换吧,你不会吃亏。”迆勋小世子并不理会人家恶意瞪视,继续劝道。 严禹严嘉默默看了一眼洪勋那张脸,又看了一眼二王妃,之后便是对视。 严禹目光坚定,将自己妹妹搂紧了些。 “才不会和你换。想都不要想。” 几个孩子这般有趣,腊月与二王妃打趣。 “这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本宫看啊,这三个孩子,是一台戏呢! 二王妃点头,深以为然,不过她倒是想多,往日里迆勋也是对妹妹很好,可是今日不过只见一面,便是如此喜爱这南沁小公主,不晓得,是不是缘分。 这么想着,便是带着试探口气:“看来我们迆勋是真喜欢娇娇小公主啊!也别换了,咱们给她娶回去做媳妇儿好不好?” “好!”迆勋笑眼睛弯弯。 腊月自然是听出了二王妃这话里试探之意,又看严禹严嘉担忧地看她,摇头拒绝:“那不可以哦?本宫才舍不得小娇娇嫁那么远呢!禹儿和嘉儿也不舍得,对不对?” “恩。”两人连忙点头。 生怕腊月会同意他们请求,两人戒备看迆勋。娇娇才不要嫁给那个粗鲁家伙! 娇娇是他们宝贝宝贝小公主! 200199() 因着迆勋小世子极为喜欢娇娇,又提出了如此“过分”请求,严禹严嘉觉得压力很大。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紧紧护着娇娇,绝对不能让这迆勋小世子将娇娇偷走,怎么都不可以! 可不管怎么样,两人都是要去上书房,迆勋便是抓住足够机会,每日都要去见娇娇,即便是她睡了,也要等她醒来。 对此腊月倒是并未如何阻拦,不过都是孩子,说定亲不可能,可是也没有必要不让见啊! 迪瓦二皇子不可能南沁待许久,毕竟,许多客观原因并不允许,没过几日,就听闻几人准备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娘,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啊!多住几天不可以么?”迆勋苦着一张小脸儿,看二王妃。 如果离开,那么就见不到娇娇了。 这些日子,娇娇刚刚有点熟悉他,如果他们晚点走,说不定,说不定娇娇就会肯叫他哥哥了。 小家伙儿想很乐观。 “迆勋乖。你喜欢娇娇,等以后我们可以再来看她啊!如果我们再不启程,你皇爷爷该着急了。”二王妃看自己儿子那张小脸儿,劝道。 迆勋一贯都懂事儿,听二王妃这么说,咬唇。 “我们带娇娇走好不好?我好喜欢娇娇,她好软好嫩,好可爱。还会咬人会瞪人。”迆勋期待看着二王妃。 他不是皇孙么?他们偷偷将娇娇带走,这样也不可以么? 二王妃看自己儿子,摇头笑,这小子,会咬人会瞪人竟然也是优点么? “不行。娇娇是南沁小公主,咱们是不可以将她带走。你乖!” 听闻没有希望,迆勋无奈低头。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二王妃看他终于不再纠结此事,舒了一口气。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其实之前时候她已经与丈夫说了这件事儿。 甚至连二皇子都认为,如果能够结亲,自然是好,那么他们便是加多了一股助力。 奈何,人家景帝和沈皇后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后来又是一想,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南沁皇族不知为何,女子稀少,既然少,那便是精贵。 沈皇后受宠,这小公主自然是为让人宠爱,看着宫里态度便是能知道。 他们让她和亲可能性几乎是没有! 平心而论,二王妃想,如果是自己女儿离开自己去了那么远,一辈子也见不几次,她也是不舍得吧! 临行。 腊月自然是不会将几个孩子带过来,并不很方便,也没有那个必要。 看着已经准备就绪迪瓦二皇子一家。 腊月微笑站景帝身后。 待景帝与迪瓦二皇子话别之后,站二皇子身后迆勋看景帝开口:“皇上。我长大了来娶娇娇好不好?” 这声音极大,不遑是景帝,便是景帝身后不远处几位大臣都听见了。 几人面面相觑。 景帝也并不意外样子,笑:“这恐怕不行。昭阳公主还小时候,朕便是已经答应了皇后,绝对不会让昭阳公主远嫁。我们都希望,她能够留京城,留我们身边。” 虽然对方是个孩子,但是景帝一字一句答得倒是认真,其实他自然也有自己想法,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一个孩子听,同时也是说给二皇子夫妻二人听。 打昭阳公主主意?那是门儿都没有。 “我用妹妹换也不可以么?”迆勋小世子可怜巴巴问。 景帝笑:“果真是个孩子。” 二皇子见自己儿子这般,似是极为尴尬,抹了把汗,笑:“让皇上笑话了。这孩子性子憨直,还真是这些日子处出感情来了呢!” 景帝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似乎并未将这当成极为了不得一件事儿:“孩子嘛!都是如此。吾儿禹儿也常说,将来要娶妹妹,孩子话怎能当真。如若真是让他娶了妹妹,我南沁皇族可是要贻笑大方了。其实小孩子哪里知道这娶是什么意思。” “那倒是。”二皇子也笑。 “我知道,严禹不能娶娇娇,因为他是哥哥,可是我不是娇娇哥哥,我可以娶娇娇。”迆勋咬唇来到景帝身边,握着小拳头喊。 景帝笑着摸了摸他头,这孩子倒是个倔小子,轴厉害。 “可是刚才朕也说了啊,不希望她嫁远。将来娇娇驸马,要入赘我严家。” 景帝此言一出,别说迪瓦二皇子,连身后一干大臣都惊讶不已。 其实昭阳公主如此受宠,他们倒是也想过,如若家里有合适小子,将来娶了公主也未尝不可。 可是今日听皇上直言,竟是如此,往日里便是看皇上对昭阳公主十分喜爱,倒没想到,竟然喜爱到如此地步。 如果是入赘,这高门显贵,如何敢娶公主? “什么是入赘?”迆勋歪头问。 又一想,回头看自己父母:“是像安雨表姑姑那样么?” 二王妃点头。 小家伙儿似乎纠结起来。 景帝对这孩子倒是也有几分耐心,并没有太多不满。 不过小家伙儿倒是也没有想许久,抬起头大声宣布:“我愿意。我可以入赘,让我娶娇娇好不好?” 甚至连二皇子都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这么说。 景帝看他坚毅小脸蛋儿,沉吟一下:“你现还小,懂什么呢!” “我懂。” 看一眼众人,景帝话音低沉:“你现还小,并不懂什么是入赘。如若你长大了还愿意,那便来我南沁吧。如果你能得到朕宝贝女儿芳心,那么朕自不会阻拦。” 迆勋狠狠点头:“我愿意,我一定愿意。她会喜欢我,我是能干。” 众人都笑了出来,听听这话,真真儿是个孩子。 “皇上,您让我再看一眼娇娇好不好?” 今日娇娇并没有被抱出来。 小家伙儿又想了一下,跪下哀求:“让我见见娇娇吧,我回迪瓦,会很久都见不到她了。求求您了。” 按照往常,许是景帝不会同意,但是看着这个孩子,景帝竟是觉得,同意似乎也没什么。 毕竟,这可是他女儿第一个小追求者。 点了点头。 小家伙儿欢呼一声,跳了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娇娇被抱了出来,至于小四儿小五儿,都并没有。 娇娇被抱出来感觉活很,一路上“咯咯”笑。 看见景帝和腊月,她扬着手就朝景帝伸:“父皇——” 每每此时,腊月都有些小嫉妒,这丫头。 景帝也不管那些,当着朝臣与迪瓦众人便将自己女儿抱到了怀里。 “娇娇乖。” “我能抱娇娇一下么,就一下,就一下子,我不会摔到她。”迆勋急切。他就要走了,他要和娇娇道别。 景帝看自己娇气小女儿:“娇娇让这个哥哥抱你一下好不好?” 娇娇别过脸,趴了景帝肩膀。 小迆勋咬唇:“娇娇,我抱你一下好不好?我就要走了,以后你就看不到我了。娇娇——” 话里有着浓浓委屈,身为受宠爱迪瓦小皇孙,他何时这么被人漠视过。 “娇娇——” 腊月见这小娃娃如此模样,开口:“娇娇让哥哥抱一下吧。” 虽然娇娇极为粘着景帝,但是腊月说话倒是有用。 她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转了过来,扁了一下嘴,看迆勋。 景帝将身子低下,迆勋连忙抱过娇娇:“娇娇好可爱!” 又想到这小丫头亲亲严禹样子,眼巴巴看她:“哥哥要走了,娇娇亲哥哥一下好不好?” 景帝挑眉,这小子得寸进尺啊! 这两年许是和孩子接触多了,他倒是好脾气起来,往年,他哪里会对孩子亲近。这小世子这种提议,他是万不会答应。 “娇娇像亲你严禹哥哥一样亲我一下好不好?” 娇娇看他,皱眉嘟小嘴儿,小拳头是一松一紧。 好像终于想定,“吧嗒”小迆勋脸上落下一个响亮亲亲。 之后朝着自己父皇“抱抱”两声。 景帝接过孩子。 就听见小迆勋大声:“娇娇也喜欢我。长大了我就要来娶娇娇。” 不管孩子们说什么,都是玩笑话罢了,景帝没有亲自点头应允,便是什么都不作数,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而如果迪瓦二皇子没有登上皇位,那么小迆勋是别想娶娇娇。 一个异族小国王爷儿子,远不如本国一个大臣儿子。这点无关身份,只看实际。 迪瓦二皇子一家终于走了,景帝想到两人私下达成协议,微笑。 这二皇子是一个很明事理人。也是一个聪明人,景帝并不惧怕与这样聪明人作为“邻居”。 这些年朝堂经验告诉他,与“蠢货”斗,才是降低身份格调。 两国边境接壤,与他国斗,远不如两人联手,相互纵横。 虽然迪瓦国力远不如南沁,但是这天下却也不是就此两国。 两人联合能发挥震慑力,绝对是别人没有办法想象。 他们什么都不需做,只要和平共处,就能让其他国家不敢妄动,是可保百姓安稳。 迪瓦老皇帝知道这一点,双方有这个默契,对于选出君,景帝也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2:23: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2:44:47 1383595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2 21:14:36 xebaj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3 12:11:9 青辞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23 12:19:1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3 18:34:51 谢谢支持哦! 201200() 迪瓦皇子走了,南沁人似乎加直观见到了真正迪瓦人。 想到迪瓦女子,又觉得,果然那已经过世公主是那个样子。迪瓦崇尚女子健壮美,与南沁截然相反。想来这公主必然是迪瓦嫁不出去,才来南沁。 他们南沁算是美人儿,可迪瓦一定并不是。 腊月听着这些传闻,只简单一笑,并不做多发表意见。 “启禀主子,沈府传来消息,大少夫人有喜了。”锦心急匆匆进门,将自己得到这个消息传给主子。这是刚内务府那边通过正式渠道递进来消息。 腊月一听,当即便是瞪大了眼睛。 “可是确诊了?” “正是呢!” 如若如此,倒是大喜事一件。 “嫂嫂进门也有两年多了。一直未有身孕,闲暇之时本宫也想过,担心有些问题,倒不是疑心嫂嫂。便是我也是一样,并非早早怀有身孕,可是这宫里总是和外面不同。嫂子年纪不小,本宫也是担忧,她顶不住那许多压力。如今倒好,终是有喜了。” 确实,两年多没怀孕,说起来也并不好听,先前过年时候祖母进宫,便是也隐隐露出一种想法,想要为哥哥纳妾。那时腊月便是止住了。 这生孩子之事,并非一人之力。而且通过许多经验,腊月深知家和万事兴。大宅院里,女人太多,并非什么好事。京城这样例子还少么。 如若因此闹得家无宁日,那便是不美了。 不仅这般,就说哥哥与嫂子情谊,听那一桩桩一件件,也是极为和睦。 如若真是进了小妾,影响了两人感情,亦或者是那小妾真有了身子,恃宠而骄,可真是徒惹烦恼。 既已找人看过,两人身子都是健康,孩子总会有。 如今这般,真是大喜。 “锦心,去上库房看看,有那许多适合孕妇之物,多备下些。明日赏赐到沈府。”腊月交代。 锦心问道:“主子,不需支会皇上么?” 腊月笑:“本宫自有主意,而且这般小事儿,皇上不会介意。” “是,奴婢晓得了。” 待锦心出门,腊月笑眯眯想着小时候兄妹几个趣事,竟是觉得,越发开怀。 许是许多人眼中,沈舒平无甚心机,莽夫一个。可是腊月眼里,他便是好哥哥。往日里即便是挨了训斥,也是一定要护着自己和妹妹一一。 说到一一,腊月又拧起了眉。 一一今年已经十二,明年选秀,倒是正好能赶上。 想到这里,便有了几分惆怅,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自己妹妹进宫。 她一心守护妹妹,可是两女共事一夫,哪有那么容易。 上一世一一初选都没有过,可是这一世是不是还会相同,经历了这么多事,腊月不敢妄自揣度。 她不希望一一进宫,或者说她成为下一个陈雨澜。 重生之时她可以为沈家亲人付出一切,可是如今不同,她还有了三个孩子。她牵挂太多了。 如果不想这一切发生,那是一定要找景帝,腊月不敢肯定景帝会不会同意,想当初宛如之事景帝同意,可今日她已然是皇后,皇上会不会想找一个人制衡她? 思来想去,竟是不开心起来。 又觉得自己果真是作茧自缚,自寻烦恼。 然既然想到了这一点,腊月并不是一个能够漠视潜隐患人。 想了一下,唤来锦心,问了景帝去处,收拾一番,打算去见景帝。 正是对镜巧梳妆,就听一声“皇上驾到——” 景帝看她梳妆,挑眉笑:“月儿可是要去见朕?” 腊月自然应道:“正是呢!臣妾与皇上倒是心有灵犀。” 这丫头,但凡有事相求与他,必然是要一番巧言,看她如今这般,想来如果他不来,她也定要打扮靓丽万分,提着亲手做食盒来“看望”他吧? 想到此,景帝竟是觉得,自己亏了。 如若晚一会儿,情况必然不同。 “月儿怕是又有事相求于朕吧?” 再一想今天发生事,景帝笑,该是为了她嫂子怀孕事儿? 腊月挽着他点头:“皇上好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恭维话说极为顺溜儿。 景帝笑。 “你呀。那你便是说说,看看朕能不能为你指点一二。” “皇上自然是能,您是一国之君,是天子,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您出马,都会手到擒来。”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景帝笑着点她脑袋:“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哄起人来,倒真是让人觉得自己神仙一般无所不能。” 腊月笑。 “皇上,明年便又是三年一度选秀了呢!” 扁嘴看他。 景帝一怔,笑,回道:“正是如此。” 她能吃醋,真是好事。 腊月为他到上茶:“皇上,臣妾妹妹,沈一一,明年正巧十三。” 说罢,看着景帝,并不多言。一脸恳求。 如若她说,景帝倒是还会打趣几句,但是她却是不说,不仅不说,还是这样一副表情,景帝看她,竟是觉得有几分可怜,再想她往日里为沈家做,虽然她从来不曾为沈家求官位或者其他,可是他是知道,腊月为注重亲情。 “那月儿是如何想?” 说这话同时也意味着将主动权放了腊月手里。 腊月也是个伶俐,如何不明白,顺势偎进他怀中,嘟嘴:“月儿自然是不希望一一进宫。您也知晓,她是我亲妹妹。我不想姐妹共侍一夫。臣妾做不到。想到之前雨澜,臣妾便是觉得怕极了,那是我从小护着亲妹妹,我不想以后我们也走上当初与雨澜那条路。臣妾只希望,她能找一个好人家,虽不大富大贵,但是夫妻和睦,生活顺意。” 景帝听她话音里忐忑,舍不得她有一丝担忧,抚着她背:“月儿别难过,你不愿意,朕便不会如此做。不仅没有沈一一,也没有旁人,好不好?” 腊月布满水雾大眼看他。 许久才明白他话里意思,低头,语音有些落寞:“这怎么可能呢?” “这又有何不可。本来这规矩就有些不合适。十三岁女子,大多不过是孩子,如何进宫伺候人,就算是进了宫,也因为孩子心性,受不得一丝委屈,心性儿也高,这样其实极为容易做错事。朕想过了,稍后打算将这选秀年纪提到十五,你觉得可好?” 腊月不知道这是景帝试探还是真询问,她仔仔细细看着景帝,未见一丝假意,想了一下,回道:“其实这样很好,不过这朝中大臣该如何想?” 景帝冷笑:“如何想?他们想法重要么?是朕选妃子,不是他们。如果前边人没有让他们感同身受,那么朕不介意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一落千丈滋味。” 这话果真霸气。 腊月笑开怀:“那感情儿好!” 虽然只是年龄提高了一些,但是腊月还是觉得挺高兴。好像,景帝愿意为她做什么感觉。 景帝看她高兴,继续说:“而且朕打算将这年限也提高到五年一次,十五到十八岁候选,五年一次,错过,自行嫁娶。” 如果这样,那才真是让人轰动。 腊月不晓得景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许是真收心了吧? 不然如何会这般。 想到这里,腊月笑脸笑真诚,那小梨窝儿若隐若现,让人欢喜极了。 “皇上待我真好!”腊月他脸上轻啄。 其实不管这事儿是不是为她,她都要谢谢皇上。 景帝果然高兴。 又言道:“至于你妹妹一一,不想进宫便不进宫。这外面青年才俊,也是不少,没有必要非得都挤进宫里。而且外面好好养两年,十三岁嫁人,确实有些早。这还是个孩子呢!” 景帝这人果真双重标准啊,想自己当年进宫,还不是十三岁孩子,他可是一样下去口。 啧啧! “那皇上可是知晓什么青年才俊?”腊月故意将话题扯到这上,她便是希望,景帝将一切都答应了,这样才是真安稳。 这么说着,景帝果然是想了起来。 不过没多一会儿就抬头看腊月:“你觉得,周楠怎么样?” “谁?”腊月错愕。 “周楠。你哥哥沈舒平直属上司,禁卫军统领周楠。当初护送我们去祭天之人。”景帝以为她忘了,提醒。 腊月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 看着景帝,问道:“他,多大年纪?” 看着比景帝也小不了几岁吧? 这也太老牛吃嫩草了,绝对不可以啊! 景帝看腊月如此问,便是知晓他想法:“你妹妹十二?这么说来,周楠比她大十五岁。倒也不是很多。” “十五还不多?”腊月瞪大了眼。头摇像拨浪鼓。 “皇上还请细细思量,他那么老,怎么都和小妹不相配。而且从未听说过他娶妻,那么大岁数还单身,会不会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呢?对啊,说不定是不行啥。咱们可得好好思量。” 景帝听她这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竟是瞎想。朕担保他人品。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咱们细细思量。” 腊月点头如捣蒜。 202201() 不过是几日功夫,腊月便是宣了沈家女眷进宫叙话。 自然,她也是事先与景帝商量过了,腊月便是这一点做得为妥当。 不管何时,不管如何受宠,或者是如何身居高位,她都事事将景帝放心上。如若不是景帝有所应,断不会妄做任何事。 至于前几日景帝所提到关于选秀女一些想法,也正商讨之中,左右还有一年时间,景帝似乎并非敷衍于她。 腊月也想到,景帝是没有理由这么敷衍她,他是这个国家主宰,哪里需要哄骗她。 想来既然他如此安排,那便是真了。 腊月心情好,一早安排众人准备了家里众人喜欢吃食小点,虽不为此,但是不做些什么,腊月总是觉得缺些什么。 “我好主子,您且休息着。别忙了。一会儿老夫人、一一小姐她们便会到。”锦心笑着将自家主子拉着坐下。 听她这么说,腊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锦心,告诉巧宁,准备些她过年之时做点心,那种点心一一极为喜欢。” 吃了许多,还将剩下都带走了呢! “好好好!好主子坐下。” 待腊月将一切收拾妥当,就听锦心通传,沈家众人已经全到了。 齐刷刷跪下请安,腊月连忙叫起。 腊月如今虽贵为皇后,可是也并非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肆无忌惮,她也并不能常宣沈家众人进宫。 一年不过是年才可见,腊月也是欣喜异常。 仔细打量一番嫂子闵氏,腊月笑问:“嫂子看着神色很好。” 闵氏连忙应道:“自知晓怀孕,我便是不断进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赐补品,祖母和母亲一丝也不用,全然都做给了我。” 说罢竟是不好意思模样儿。 腊月笑,这次进宫除了沈老夫人、闵氏、沈一一,林氏也一同前来。 “祖母和母亲自然是疼嫂子。” 沈老夫人看着自己大孙女儿。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当年便是想着宫中安安稳稳便好,可竟是能够平步青云。腊月丫头不仅登上了后位,连带,沈家也重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这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沈家这些孩子她看清楚,男孩子并无什么大能力,为人又憨直,如此想走到高位,谈何如意。 今日虽不说是多么显赫,可是总是沈家一门不同寻常。 “几个小主子怎么不?”沈老夫人想到几个小不点,问道。 三个娃娃喜庆样子让人看着便是爱不行。 “回祖母,三个孩子都还睡,并没有起来。一会儿待他们醒了,月儿差人将他们抱过来。” “我都想念几个小不点了。”沈一一捏着帕子,规矩坐那里,不过性子活泼仍是显而易见。 沈老夫人听她这话,横了她一眼:“你都是个大姑娘了,这性子,还是如此不稳重。” 沈一一依旧是一张甜美笑脸儿。 不过说话倒是让人觉得不是这么事儿了。 “姐姐一样也是不稳重啊。如若都是那千篇一律美人,还有什么特色可言。”沈一一歪头。 腊月听她这么说,也是笑了起来,不过又想到了明年便是选秀。 也不避讳沈一一,看着老夫人:“祖母,明年便是选秀了呢!” 沈老夫人一听,自然看向了沈一一。 这两个闺女同时进宫,不少人家都觉得是好事儿,可以帮着固宠,可沈老夫人也有自己忧心。这么些年,这宫里是是非非也是不断。想来同时伺候一个男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多少姐妹后反目成仇。沈老夫人一声叹息。 想来这沈老夫人忧心已然家中表现出来,林氏与闵氏都不多言。脸上也并不喜悦,是不会多说什么。 “可不是么,明年就是选秀了,也不知晓是个怎样情况,听说这选秀有些事情可能会起变化。之前有旁人来咱们家拜访,还故作不经意问到了此事。我们又哪里知晓。正巧这次进宫,倒是想听听月儿意思。”、 景帝要调整选秀事儿已经冒了出去,不过具体情况倒是还没有研究妥当,可是即便结果还没出来,大家也都是十分着急,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毕竟,这关系到许多人家,许多姑娘。 眼看着还有一年了,可是不放心起来,这事儿有什么变化,那么不少人家便是所有打算都是白费。 腊月笑:“这变化没到后,谁也说不好究竟是个什么样儿。不过听皇上意思,许是要将年龄调整到十五岁,时间也改成了五年。” 几人一听,都是吃惊。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这调整消息一传出来时候,外面便是有人暗自传言,必然是皇后做了什么。 以往没有这样事儿,如今有了皇后,这规矩就变了,可不是皇后背后捣鬼么! 不过虽然是这样,倒是也没有人敢直接与景帝说什么,就如同之前景帝说那般,先前几个世家没落经过大家也不是没有看到。 如果真这么调整,那么沈一一倒是没有什么进宫机会了。 沈老夫人舒了一口气,看着腊月:“也不知道确实与否,这一一明年便是候选年纪了。” 腊月看自己妹妹,想了下,问:“一一,你是怎么想?” 沈一一捏着帕子,目光清澈:“我喜欢自由自,我不想进宫。进宫,无趣极了。” 腊月看她如此,笑畅,果然是她妹妹。 “先前我已经与皇上沟通过这件事儿了,他已然答应了我。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会选一一进宫。一一,莫要觉得姐姐是不舍得将这荣华富贵与你共享,这么多年,你进宫次数虽然不多,可是你该是能看出来,这宫里,万不是想得那么简单。我不舍得让我妹妹进宫,将我走过路重走一遍。” 自己有重生加持,可是一一什么都没有,如果她加喜欢自由飞翔日子,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保护妹妹呢? 沈老夫人听到沈腊月这么说,并不吃惊,想来月儿性格就是如此,从不拖泥带水,不让沈家其他姑娘进宫,不管对谁,都是好! 而腊月继母林氏和嫂子闵氏都吃惊于沈腊月对皇上影响力。 这么多年了,她不仅没有随着年纪增加而失宠,反而是愈发让皇上喜欢起来,但就是这份心性儿,便是她们怎么都比不上。 沈老夫人开口:“如此一来倒是顶好。左右老身也不希望几个孩子都进宫,甚至连见一面,都难上加难。嫁入寻常人家,也是没什么不好,就说宛如,每月也是可以回来一次呢!” 老夫人边笑边说,可心里也明白,诚然,宛如嫁那户人家是忠厚,可是如若不是沈腊月后宫越发得意,如今贵为皇后,这一个月回来一次,那也是绝不可能。 腊月点头笑:“是啊,我不能伺候祖母长辈身边,只能多劳累哥哥妹妹们了。” 闵氏笑着插嘴:“既然我们小妹妹不会进宫,那么我们也不能怠慢了,倒是可以现就留意合适人家了。相看之后再一番准备,也得小两年呢!” 林氏跟着附和。 腊月自然也是认可这一点:“往日里本宫待宫里,对着外男也并不知晓,倒是还要几位长辈多多忙了。” “那是自然,不过月儿虽然宫里,倒是也未必什么都不知晓,到时候少不得要找你参谋呢!” 沈老夫人拍了拍她手。 “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与皇上提及此事,皇上倒是提到了一个人,我一听,竟是周楠,当即就拒绝了。小一一是我宝贝妹妹,怎么能随便嫁出去,还是嫁给那么个老男人。” 腊月想起景帝话,笑着说,这也都是自家人,如若还有外人,腊月是断不会如此说。 几人都怔那里,其实他们是知道这周楠是谁。 相比于腊月,他们与周楠熟,这几年沈舒平都是周楠手底下。 闵氏沉吟一下,念叨:“这周楠确实是太大了,他该是比一一大了十四五岁呢!” “可不是么?我自然要给我妹妹配个好。”腊月嘟唇。 “好就是周楠。”一直没有开口沈一一突然说话。 几人都是吃惊。 沈老夫人想到她话里意思,直接给了她一下子。 “你个死妮子,说什么呢!” 这话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沈一一看着众人,无辜眨眼:“可是,我真觉得,嫁给周楠挺好啊!我见过他,也认得他。” 腊月望天,无奈:“认得他不代表他就好啊?” 沈一一并不害羞:“我喜欢他啊。我见过他许多次了,不过我想他并没有把我放心上。他很能干,如果能嫁给他,我会很高兴很高兴!” 听沈一一这么一说,腊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妹妹,为横么要喜欢一个大叔啊! 大十五岁啊! “姐姐,你帮我争取好不好?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3 18:53:13 宋眠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4 :7:43 美丽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4 9:5:1 谢谢亲们支持! 203202() 待沈家众人离开,腊月还处于浑浑噩噩状态,之后一一又与她说了许多,其实她也知道,将一一嫁给周楠,并不十分合适。 可是一一极为坚决,她说了许多周楠有优点,腊月看她样子,知晓她这份心思也不是一日半日了。如若不是长久以来想法,哪里会有那么多大道理,哪有那么多所谓“发现”。 以往她都是将一一当成一个小姑娘,可是如今看起来,竟是觉得有几分不同了。 她不仅长大了,而且会有自己想法,会有自己喜欢人,甚至伶牙俐齿起来。 不知怎地,她竟是觉得自己有些被说服了。 “主子?”锦心看主子迷茫表情,笑着提醒。 腊月看一眼锦心,叹息:“帮本宫收拾一下,本宫要去求见皇上。” 既然一一那么喜欢周楠,她这做姐姐,又怎么能不为她争取一下呢? 不过虽然她答应了要为一一去与景帝谈谈,可是心里也是有自己主意。 如果不问清楚,她怎么都不能安心。 周楠年少之时从军,之后一直跟景帝身边,从未娶妻,也不肯纳妾,一一说这样洁身自好好男人,她如何能不争取,可是腊月倒是有几分担心。 许是她太过忧心,直到见了景帝,那眉眼之间竟然还有一丝忧愁。 景帝见她这样,将她拉进怀中:“月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竟是如此愁眉不展。” “都怨我自己。”腊月嘟唇,小脸紧着靠近景帝怀中。 景帝挑眉:“怎么了?” 这小家伙儿,倒是难得如此。 不过想到沈家众人刚刚离宫她便如此,这事儿必然是沈家人引起。 腊月扯着景帝衣服,嘟嘟囔囔将今日之事讲了一通。之后小心翼翼看着景帝。 景帝看她这副小样子,忍不住亲吻上去。 她伺候他久了,愈发会讨他欢心,也愈发会让他心疼。 看她这样,他哪里肯让她有一丝为难,连忙充当护使者。 “月儿莫要担忧,这周楠真没有问题。他不过是早年坎坷了些。对家庭没有了期待。可是虽然如是说,但是他为人是好,如果不是,朕也不会重用他。虽然沈一一年纪比他小了许多,可照朕看着,这样也未必不是良配。你想,周楠性子偏冷淡,且对女子无甚兴趣。沈一一这个年纪,既像妻子,又像女儿。许是两人能为和睦呢?再说,你是她亲姐姐,朕是她姐夫,如果周楠但凡敢有一丝不妥当,不消你说,朕便是狠狠收拾他。” 腊月听景帝如是说,扑哧一下,将自己脑袋靠他颈窝。 “皇上待我真好。” “稍后朕会找周楠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既然月儿想,那么朕便是会帮你。” 景帝如此交心,腊月也不是铁石心肠,掰着他手指碎碎念:“皇上不知晓,臣妾是真担忧一一。不遑一一,还有哥哥。他们是我至亲,我可以不管旁人,可是他们却不可以。我娘亲离开时候曾经拉着我们手说让我们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哥哥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我不希望一一不幸福。其实对于周楠,我是觉得并不很合适,但是见一一那样坚定,我就会尊重她决定。” “朕知道,朕都知道。” 摸着腊月背,景帝道:“周楠年纪虽然大些,但是看他没有长辈立规矩,为国忠心人品好,甚至连妾也无。可不正是女子良配?” 腊月点头,不过还是笑着挑剔:“可他又老又冷淡。” 真是个矛盾小姑娘,怪不得这么久都不肯对自己全然放下心来,就看她对沈一一选相公这件事儿便是能知晓一二。 “有句话不知月儿听说过没?” “呃?”腊月看他。 “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周楠正是这种人。面冷心热罢了。” 腊月看他如此说,终于不再多言。 其实景帝心里也是对这事儿并不十分看好,当日不过是顺口一说,倒是不想事情竟是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那时腊月回绝之后他也稍稍想过,觉得其实确实如腊月所说,两人并不相配,不说沈一一这边,就看周楠,这么多年都未娶妻,怎么就能说一定会喜欢或者是愿意娶这样一个小姑娘呢? 然既然腊月今日这般与他说,景帝便是不再多言,反而是不断往好方向说,周楠不愿意,他自有主意,可腊月不能因为这个事儿伤心。 既然她那么看中自己这个妹妹,景帝是不会让她失望。 与景帝聊了一会儿,腊月觉得心情倒是舒畅了些。 原本时候,她果真是迷茫极了,如何能不迷茫,这怎么看都不搭边儿两人要凑一起。她这做姐姐,可不就是万分牵挂么。 景帝见腊月还是一副呆呆样子,忍不住咬了她耳朵一下。 “月儿满腹心思都挂旁人身上,朕要吃醋了。” 腊月被他弄得痒痒,躲闪:“皇上别欺负我。” 景帝笑,捏她:“何为欺负?” 腊月义正言辞状:“皇上如此这般便是欺负,你习惯真很不好耶!” 曾几何时,她也敢如此调侃景帝了,可是她自己却并未发现。 “好啊,你个小狐狸精,如此巧言令色,看朕不收拾你。” 说罢一把将她放了面前桌子上,整个人伏了上去,腊月尖叫。 她如此叫唤,景帝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便是开始拉扯她衣物。 这小姑娘,果真是欠收拾了。 腊月被他弄得痒痒,左躲右闪,嘻嘻笑着求饶。 这时虽不是日光正盛,可是倒也并非黑夜,他如此放肆,果真不妥当。 “皇上放开,怎可如此,这太不成体统了。皇上,皇上,啊——” 景帝哪管那些,虽然她直说不成体统,景帝依旧是直直撕下了她亵裤。 自己也是一个挺~身。两人瞬间结合一起。 腊月咬着手指,哼次几声。 求饶:“皇上弄疼我了。我都没shi。” 她咬唇,可怜见儿让人心怜。 景帝看她竟是说如此l~g 。越发觉得舒畅。 狠狠捣~弄几下,捏着她纤腰不肯放松:“月儿说这样话,可不就是故意勾~引于朕。还说不肯,真真儿欲迎~还拒呢!” 腊月怎么肯承认,犟嘴:“才没有呢!您惯是会冤枉人。” 其实腊月刚才说那般l~g,确实是存了勾~引心思。他那般横~冲~直~撞,一点也不顾及她身子,她总要让自己shi些,不至于受罪。 景帝低沉笑,将唇游走于她身,呢喃:“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我小宝贝儿,朕喜欢你这样。” 这室内温度逐渐升高,两人激~烈纠缠一起。 景帝甚至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喜欢腊月喜欢到了这种地步,只要想到月儿有可能不喜欢他,他便是觉得心里难受紧,只想着,对她好,不断地对她好。 自她进宫,服侍极为妥帖,自己自然是喜欢宠这么一个听话小宠物,可是随着时间增长,随着两次救驾,景帝竟然突然间发觉,自己是喜欢腊月,他不会再对旁人有这样感觉。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小月儿对自己,是有着防备。 为了让她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他费劲了心思,将自己所有心思都放了她身上。 看着她愈发放肆言语动作,越发灿烂笑容,景帝竟是也觉得,自己越发喜欢她,甚至是——爱。 “啊——” 想到爱,景帝疯狂释~放了她深处,同时低~吼出声。 待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听门口来喜细声询问:“启禀主子,六王爷到了。他说去慧慈宫等您。” 这两人亲~热伊始,六王爷便是到了,来喜深知景帝性子,硬是拦了下来。 还好,六王爷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没有过多纠缠,直言慧慈宫等候。 这兄弟二人似乎除了太后,已经别无话说。 “知道了,进来伺候朕衣。” 将腊月抱到了内室床榻之上,看她娇嫩脸蛋儿上大大泪珠,景帝将被子盖她身上。 笑了一下,自己去浴室简单冲洗,之后来喜伺候下出门。 六王爷此时坐慧慈宫太后床榻边儿,而太后已经不了。 “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见景帝到来,六王爷突兀开口。 然景帝竟是明白了他话里意思。 “你真决定了?” “这一世,我所要,所喜欢,都已经不了。如今我已然看淡,倾城都能看透生死,我不过是出家而已。又有何难。人世间一切纷扰终究都会成为一场空。所有荣华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原本,便是我太执着了。” 六王爷望着景帝,并无一丝多余情绪。 景帝突然就笑了出来:“谁都不能想到,我们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可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安心。” 景帝定睛看了六王爷许久,终于开口:“珍重!” 204203() 春暖开,南沁六王爷严冽放弃了荣华富贵出家事再次京城掀起一阵热议。 自然,有人想多。 这世家都是如此,难保六王爷出家不是景帝手段,可不管怎样,他们都不能左右,相反,会加夹起尾巴做人,如今南沁已经不是从前了。 景帝如今羽翼丰满,他能做,超出了他们想象。 许是如今果真是一切顺畅,不管是景帝还是腊月,心情都极好。 至于周楠那件事儿,景帝已经做好了安排,腊月听完心里总算是放下心来。 “呃。”腊月闲来无事刺绣,结果一个不小心扎到了自己手指。 将手指头放嘴中吸~吮,莫名,腊月突然就生出了一丝不舒服。 好像有什么让她不安起来。 “锦心,你去看看,怎么娇娇他们出去玩儿,还没回来。” 早先时候杏儿与几个嬷嬷带着孩子去御园玩儿了,如今想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因着身子略有不适并未跟着,如今竟是莫名不安,想到了几个小孩子。她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差人过去找。” 如今这天气也热了些,外面时间长了,也不是顶好。 锦心连忙出门安排人。 也正这个时候,御园小池塘边,周嬷嬷抱着娇娇正看池塘里鱼。 却完全不晓得,有人从后面狠狠一推。 “啊——” …… “主子,主子,出事了,出事了——” 锦心还没等安排好人出门,就听小宫女飞奔回来报讯。 “怎么回事?”这么大声音,腊月屋里也听到了。 连忙出门,心里不安加严重。 “昭阳公主,周嬷嬷和昭阳公主不知怎掉到了池塘里,刚刚救上来,正御园急救呢。”小宫女眼眶红红。 腊月一听,晃了几下,差点摔倒。 娇娇,娇娇,她娇娇…… “带我过去——”腊月急坏了,连忙往外跑,顾不得自己仪态。 锦心与翠文连忙跟了上去。 待腊月来到御园时候,太医正给她做简单施救。 翠文一看,几步跑了过去,冲到前边开始给娇娇施救。 腊月看着女儿苍白小脸儿,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 “娇娇……” “皇后娘娘还要小心啊。”这池塘边比较滑,皇后娘娘可是不能有了什么闪失。 “怎么样?怎么样啊……”腊月唇咬白白,跪那里,拉着女儿小手儿。 而一旁小四儿小五儿都哭泣,腊月看太医:“他们可是也有什么不妥?” “回皇后娘娘,并无,想来两个小皇子是吓到了。” 这个时候腊月并不追究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希望她娇娇没事儿。 奈何娇娇小小身子躺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按压了一会儿,翠文抬头:“并不太好。” 腊月一听,身子软。 “皇上驾到——”景帝想来也是过来极为焦急,就见他衣服竟是有几分凌乱。 景帝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幕,他心爱女子跪那里拉着脸色苍白小女儿,而孩子则是一丝反应也无。 “,给朕救救娇娇——”景帝大吼。 几名太医来都,已经分成了两拨,大部分都围着娇娇,另几个围着周嬷嬷。 “噗——”许是翠文按压终是有了些效果,娇娇终于吐了一口水。 翠文见状,连忙交代:“将小主子抬到屋里,她年纪太小了,怕是受不住,我来给她施针。” 翠文深万夫人真传,医术自然不弱。 景帝看她如此自信,连忙安排。 也正这时,周嬷嬷吐了几口水,终是醒了过来。 可是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让所有人震惊。 “有,有,有人,推,推我……”周嬷嬷宫里这么久,她自然是极有分寸一个人,这个时候拼着将这事儿说出来,便是希望连忙调查,不要因为一时混乱,错过了什么证据。 景帝眼中寒意甚:“来喜,你留下,交代来福给我好好调查。这里仔细检查。” “是。” 翠文抱起娇娇,腊月竟是觉得自己虚脱一般,不能起身。 景帝连忙去扶,却见她竟是双手冰冷。 “月儿——”话音未落,就见腊月就这么直挺挺昏了过去。 “天——” 一时之间,这里倒是乱成一团。 “太医,——” 待几人都被安置室内。 太医连忙上前为腊月把脉,小公主尚未脱离危险,皇后娘娘竟然又昏倒了,如今真是多事之秋。 战战兢兢把完脉,林太医总算是脸色好了些:“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 景帝一听,不可置信看向了腊月,想到两个人之前商量孩子事儿。 连忙过去拉住她手。 “月儿,月儿,你有了,你有了,知道吗?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回皇上,皇后娘娘正是因为压力过大才突然昏厥,想来稍后便可醒来。可是因为怀孕初期,而皇后娘娘又受了惊太过激动,如此看来,是有小产迹象。” 听他们如是说,景帝总算是好了些许脸色瞬间再次苍白起来。 “你们是猪吗?还不赶紧给朕好好看着,皇后娘娘身子弱,那就赶紧开药。”景帝咆哮,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分外无助。 宝贝儿小女儿正室内生死未卜,而刚刚知道存孩子又未必保得住,他如何能不难过? 许是听到了消息,许多妃嫔都来到了凤栖宫,不过因着景帝这般性子,大家也并未进室内,反而是庭院等候。 听着这室内不断穿出咆哮声,旁人都是一派关心表情。 “昭阳公主如何?”景帝看着万太医,老太医一脸汗。 “臣等正力。公主年纪太小,虽然这水被按压了出来,但是委实也伤了孩子。” “哇哇哇——”小四儿小五儿被抱一旁,依旧是哭厉害。 都说双胞胎心有灵犀,往日里景帝是不信,他三个孩子,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可是今日看着,还哪有什么不可置信?许是感受到姐姐危险,两个小家伙儿哭厉害。 “给朕好好治,治不好娇娇,朕让你们所有人都下去陪葬,滚,给朕滚——” “妹妹——妹妹——”原本应该待上书房严禹和严嘉听说娇娇出了事儿,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回来。 可回来之后看见便是这幅景象,父皇脸色苍白怒吼,母后昏倒,娇娇生死未卜。 这一切,这一切都太不好了。 两个孩子大大泪珠便掉了下来。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娇娇会掉到池子里?” 景帝想到刚才周嬷嬷话,恨得咬牙切齿。 娇娇不过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能对旁人造成什么威胁,为什么就要狠心如此对她。 难不成真是看朕太宠着她了? 可她不过是个孩子,不过是个孩子啊! “此事必须严查。朕断不会让此事无声无息结束。”景帝拳头攥紧紧,曾几何时,这宫里竟是如此不安全了,他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小女儿都保护不了么? 看两个孩子几乎哭力竭,景帝将他们全都抱了怀里,哄到:“乖,小四儿小五儿乖,姐姐会没事,姐姐会没事。不仅姐姐没事,你们小妹妹也没事。她一定会安安稳稳,你们乖,不哭——” 严禹严嘉没有听懂,看着一旁锦心。 锦心虽也是焦急难过,不过还是说道:“皇后娘娘有孕了。不过受了刺激,身子并不大好。” 严禹一听,小牙将嘴唇咬发白。 “母后,母后要不要紧?”严嘉担忧问。 “没事,她会没事。”景帝回答很果断,不过眉眼间愁绪清晰可见。 虽然眉眼间全是愁绪,可也有一丝旁人没有注意到狠戾。 这妄图害娇娇人,一定是后宫妃嫔之一。 他不会放过那个人,不会放过。 景帝如此,一旁严禹咬着唇,攥着自己小拳头,也是难过不能自已。 他这个时候忐忑极了,不晓得为什么,他竟是想到了皇祖母,娇娇不会有事,娇娇不会有事。 虽然母后说,人不了,就会变成天上亮那颗星,可是他知道,那是母后骗他,是为了不让他太伤心,他一切都知道。 他不要娇娇也离开,他不要! 是他没有保护好娇娇,没有保护好母后。 虽然母后不是生他人,但是他对她却极有感情,旁人,他们感情是旁人不可替代。 如果不是母后,他也许今日会是一个没有皇祖母,没有父皇,甚至没有弟弟妹妹孤僻小孩儿,没人喜欢他,没人和他玩儿。 他们都是他重要人,可是,现有人再害她们。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严禹小脸上不断流泪,但是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父皇说过,会保护他们每一个人,可是,不是,不是这样。父皇总有没有照顾到时候。他是他们大哥哥,他要承担起这个责任,以后,他要好好保护好弟弟妹妹。 娇娇,娇娇,你一定要没事。 哥哥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总章节213章。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205204() 许是听到了所有人呼唤,娇娇终于被救了过来,看她呼吸终于平稳下来,翠文瘫那里。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纠缠,为什么一个宫女会这么好医术,而皇帝为什么会信任她。 听到娇娇暂时脱离危险消息,景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如何?” 林太医觉得,这世上,许是真有那玄幻之事。 这边小公主脱离了生命危险,那厢皇后娘娘状态似乎也好了许多。 都说母女连心,果然如此。 “皇后娘娘也平稳了许多,稍后微臣会将药方给锦心姑娘,每日煎服,皇后娘娘虽然也是无事了,但是到底体弱。” 听闻几个亲人总算是脱离危险,景帝感觉前所未有放松。 又想到等外面众多妃嫔,他冷着脸出门。 “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看着她们,并不叫起。 “这次昭阳公主之事并非意外,多余,朕已经不想说了。都各自回宫吧。这件事儿,不算完。想来朕不管说什么样话,你们都是记不住。记不住,就死吧!” 景帝说罢转身进屋,听着景帝阴恻恻口气,众人都是吓得不轻,既不敢起身,也不敢多言。 然似乎就是她们跪这凤栖宫,也是让景帝觉得晦气。 不过一会儿,就见来喜过来撵人。 “皇上说了,如果不想回宫,那就上凤栖宫外面跪着,这里,容不得这等晦气。” 竟是将这些妃嫔比作晦气之物。 不少人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可是也知晓,这次事儿,必然是触碰了景帝逆鳞,不然哪会如此。 腊月醒来,第一句问便是娇娇。 看她苍白小脸儿,景帝握着她手:“没事,娇娇没事了。你放心。” 腊月听闻,终是松了一口气。 “是我,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照顾娇娇,我没有陪她去御园。如果我去了,事情不见得会如此。”腊月流泪。 似乎出了这件事儿,每个人都将责任揽了自己身上,而景帝深知,这与谁去并无关系。 “不是你,不是你不好,朕知道,你不舒服,朕是要告诉你,月儿,咱们有二公主了。” 腊月听了景帝话,呆滞,许久,小手儿抚着自己腹部,问道:“我,我有喜了?” 景帝点头:“恩,你有喜了。朕知道你不舒服是因为有喜。不要将这件事儿揽到自己身上。与你们任何一个都没有关系,是有人故意如此,他们即便今日寻不到机会,改日也是一样,这样混蛋,朕不会放过,你放心,朕是一定不会放过。” …… 因着娇娇太小,这多少有些反复,可是因着翠文照看,倒是也并不十分危险。 之前时候景帝便是吩咐了来福调查此事, 来福令之后并不含糊,果不其然,没有多久,就有了些证据。想来,这宫里要查一件事儿,只要有心,便是一定可以。 景帝翻看这些收集上来证据,脸色并不好。 “去将白悠然给朕带过来。” 宫里侍卫并不含糊,不过没有多久,就见白悠然被带了过来,不仅她过来了,还抱着小小严宁。 景帝冰冷看她:“你可知罪?” 白悠然跪那里,惶恐道:“臣妾并不知罪,臣妾也并不知道皇上说什么。如若皇上认为昭阳公主事情是臣妾做,那么臣妾便是拼死也要您还我一个公道。臣妾真没有!” 景帝看她表情,将桌上证据扔了下去:“你给朕看看,不承认,你以为不承认就算了?” 白悠然看着那些物件,心里一阵阵冰冷,不过她仍是强辩:“如果臣妾真要害人,那么也该选中几个小皇子,为什么要害小公主,不是,真不是臣妾。求皇上明鉴,这是诬陷,这是栽赃嫁祸啊!” 白悠然心里知道,如果自己没做,那么自己物事出现那里必然是因为有人要陷害她,可是,是谁,究竟是谁要陷害她? 诚然,她是很嫉妒沈腊月,也恨不得她得不到什么好下场,但是她有宁儿,她不是个傻子。 只要有宁儿,那便是不同。 而且照她看来,这如果昭阳公主出事,而自己又被陷害,倒是对皇后为有利。 不过这个话她是绝对不会乱说。 景帝如今这个样子,是见不得旁人说沈腊月任何坏话。 景帝细细打量白悠然表情,想从她表情里看出什么。 “娘亲——”严宁靠白悠然身边,怎么都不肯离开,相对于其他几个孩子,对这个三儿子,景帝接触太少了。 也不是他厚此薄彼,不过是每次带几个孩子一起玩儿,白悠然都要十分紧张,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宁儿也是对其他哥哥弟弟防备有加,时间久了,景帝对他便是冷了几分。 “将三皇子给朕抱走。” 一旁来喜连忙过来抱人。 严宁反抗极为激:“不要,不要,我要和娘亲一起,你们都滚开,滚开!” 见他言语粗俗,景帝有了几分不高兴。 “还不将三皇子抱走。” “我不,我不,你是坏人——”他哭厉害。 景帝看白悠然:“既然你说有人陷害,朕也断不会因为这仅一日查出来证据就将你赐死。你先去冷宫待些时日吧!” 白悠然泪流满面看着儿子被抱走方向,总算是还找回了一丝理智。 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就代表未必就是全然信了这些证据,特别是后这句话,倒是极有歧义。 想了下,她终是冷静下来。 “臣妾遵旨。” 白悠然因为妄图加害昭阳公主被贬至冷宫。 这宫里人无不震惊,不过又一想,本来皇上说如何狠戾,可是今日看着,倒是并没有要将白悠然至于死地,如此便是觉得,果然是有了孩子,就是不同。 这正是和当初德妃一模一样,犯下那等大错,不过是因为有一个严嘉,而被不断放过。也难怪齐妃要自己杀人。 再看今日之事,倒是和当初德妃有几分相似。 腊月这一胎并不太稳,一直养着,虽未出门,倒是也听出了一二。 “主子,您莫要太过忧心,也别想那些事儿,如今您是有身子人,还是好好保重才是正经。”锦心劝慰道。怕主子因为没有严厉处置白悠然而生闷气。 “我没有。” “真没有?”景帝从外面进来。 坐腊月身边,如今除了去看娇娇,她并不多走动。 腊月见皇上进来,忙是请安。 景帝继续问她:“你真没有生气么?” 景帝细细打量腊月神色,腊月表情恬淡,点头。 “皇上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么做道理。臣妾是相信皇上。” 景帝看她如此,欣慰拉着她手。 “朕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朕。” 见腊月看他,景帝细细讲起这件事儿:“朕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白悠然性子你我都知晓,断不是这么莽撞。她做事极为小心谨慎。怎就能将如此多证据留下。其实朕也想过,是不是她故意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可是又一琢磨,觉得可能性并不高。你想,如果不留下这些,她完全可以暂时摘清,以后有什么证据另找原因好了。犯不着如此迅速将自己送进去,而且之前朕也说了杀无赦。她断不会,毕竟,她还有宁儿。” “那皇上意思是这件事儿是有人故意栽赃给白悠然?” 腊月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看她这样问,景帝笑着回了一句。 “我只不解,到底有谁要害白悠然。亦或者是,害了我们两个?可是能选中娇娇,本身这件事儿就让我疑惑。” 腊月有自己考量。 “我是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将陷害白悠然放第一位,至于我,或者是我小娇娇,倒是其次。” 景帝听了这话,皱眉看她:“说说你想法。” “也许,她需要,不过是皇后孩子,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今日池边是小四儿,那么小四儿便是目标,如果是小五儿,小五儿便是目标。而昨日那个水边看鱼,是娇娇。所以娇娇成了目标。既然不确定是哪个孩子,那么就可见,我不是那个一箭双雕上另外一只,只不过是因为,我受宠,我孩子受宠。这样您会气愤。” 腊月是个理智人,待查到凶手是白悠然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层,虽不知是否如此,但是总觉得,这事儿应该是□不离十。 “朕没有将白悠然赐死,说不定那人会动手,咱们只需等待便可,不管是因为什么样原因。”景帝看着腊月眼睛。 “不管是因为什么样原因,朕都不能容忍,有人对朕孩子下手。任何人都一样,朕说了,真正下手人要死,那就一定要死。月儿放心,朕不会让娇娇罪白受。” 腊月也看着景帝,许久许久,久到景帝以为她不会回话,腊月终是绽开了一张笑脸:“臣妾相信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jykk衍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5 2:3:13 谢谢亲支持! 206205() 深夜。 小小严宁躲过门口酣睡嬷嬷,自己闪出了门。 虽然三岁,但是他也是并非什么都不懂。 想到今日她们说话,严宁攥紧了小拳头。 都是她,都是那个害人小娇娇。 如果不是她,娘亲怎么会被人陷害,如果不是她,父亲怎么会不喜欢自己。 按着自己记忆路线出门,严宁走了一会儿,四下看,他不过是个三岁孩子,哪里认得什么路,不过看见两个宫女边走边说,竟是要去凤栖宫路线。 严宁想了一下,这凤栖宫不正是娇娇住地方么? 于是便跟着两个宫女往前走。 果不其然,她们正是去凤栖宫,不仅去凤栖宫,还与守门两个小太监说起话来。 趁着她们说话功夫,严宁进了凤栖宫,来到这里他就有几分熟悉了。 因着他个头小,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而他也摸到了娇娇寝宫,因着这两日娇娇反复。翠文一直照顾这里,不遑是翠文,还有杏儿。 当日杏儿带着几人出去,结果小公主却落了水,她自责不已。 白天黑夜守这里。 严宁见两人也打盹,偷偷溜了进去。 掀起被子就捂到了小娇娇头上。 “啊——” 突然间灯光大量。 景帝黑着脸从内室出来,看见自己儿子并不意外模样。 之前严宁从他宫里出来,暗卫就已经发现,连忙并分两路,一路过来禀告,一路跟着他。 结果看到两个形色诡异宫女故意前边给他带路,甚至拖住凤栖宫门口小太监。 这宫女已经被控制,可是景帝就是想着,想看看严宁究竟要干什么。 他授意下,翠文和杏儿都装睡。 没想到竟是让他看到如此睚眦俱裂一幕。 这小小三岁孩童,竟是过来杀人。 “宁儿,你干什么?”景帝声音冷厉害。 严宁看他,瑟缩了下,不过却瞪眼:“我,我没有干什么。” “没有干什么,没有干什么你要捂死娇娇?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对他这个行为,景帝痛心极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与严冽兄弟相残。而自己才三岁儿子要杀了自己小妹妹。 严宁见父皇表情,知晓这事儿不能抵赖。 哭喊:“我才不要这个妹妹,我一点都不想要一个妹妹,不想要弟弟。凭什么,凭什么父皇只会对他们好?父皇从来都不来看我。您不来看我,娘亲就陪着我,可是,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我娘亲才不会害她。您不相信,您还把她打入冷宫,我知道,我知道,进了冷宫,就会死那里,我不会让我娘亲死那里。” 看他抻着脖子大喊,景帝难受。 “你就没有想过,她是你小妹妹吗?爱护幼小,你母亲没有教你么?罢了,是朕错,也是朕错,没有教好你。” 景帝揉着眉心。 对于严宁,他失望之极。 许是听到了这边响声,严禹严嘉都穿了衣服跑过来,听闻一切。 一个个都是愤怒握紧了小拳头。 严禹瞪视:“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她那么小,你是哥哥,你该保护他们,可是你却要害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你走开,我才不要看见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所有人,你们只会抢父皇,都是你们不让父皇来看我,你们都是坏人。滚开,滚开!” 严宁说罢便是推开侍卫往外跑。 也是因着他小,旁人倒是不想他有这个动作。 一个不察,众多大人倒是让他跑了出去。 “将三皇子带回来。”景帝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声极大叫声。 “啊——”正是严宁声音。 因着门前便是台阶,严宁慌乱之下竟是直直踩空摔了下去,这一米来高台阶大人并不当回事儿,可是对孩子却不同。 景帝见严宁一头是血,连忙呼喊太医。 翠文这时也顾不得那些,连忙简单为他看下,包扎一下。 “三皇子伤到了头,还需赶紧止血,我这里并没有药物,还需太医来些,不然可不太好!” 不管是之前娇娇落水还是今日严宁失~足。如若是大人,一切都好说,可是事实并不是,他们都是孩子,而孩子正是脆弱。 这太医一听三皇子摔下了台阶,赶紧过来,这些时日,这后宫事儿也太多了些,不仅多,还桩桩件件都是大事儿。 好太医来及时,严宁很就脱离了危险,但是因着他伤到了头,太医也不敢说太满。还是需要观察。 景帝叹息坐那里,腊月安抚将手放他肩上。 之前时候景帝并不让腊月到场,免得传出什么不利于腊月话。 “皇上莫要太伤心了,孩子还小,慢慢教。”虽然如是说,但是腊月却委实对这个孩子喜欢不来了。她没有那个能力以怨报德,想他小小年纪就要害人,腊月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会是宁儿。他力气推不倒这两个人。”景帝揉着眉心。 “臣妾知道。” 他们这次并不是一无所获,严宁为什么要来这里做这些,景帝已经将他寝宫所有伺候人全都抓了起来送到了慎刑司。 加上之前故意引路两个宫女,景帝明白,这次,一定能找到真凶。 那个人不仅要害白悠然,其实也是要害严宁。 严宁小小孩童,来杀人如何能够成功,可是不管成功与否,自己都不会再善待这个孩子了。 到底有多大仇怨以致如此。 其实景帝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人选。 不过没有证据情况下,他是不会多说。 景帝和腊月都等这里,他们都明白,这次断不会是无用功,这次抓了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到真正害人之人。 对这个人,腊月也是恨得不能自已。 不说旁,为了能够扳倒白悠然和严宁,不断企图伤害娇娇,单就这一点,她就怎么都不能原谅。 几个孩子是她命,如果有人要害她孩子,那么她是死都不能将此事简单翻过。 一阵小碎步传来,腊月正了正身子,想来来人该是来福。 几人并没猜错,果然是他。 来福跪下:“启禀皇上,人已经招了,指使之人正是德妃。” 果然是她。 景帝眼神一暗。 倒是腊月不解起来,今日德妃,昔日安修仪。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 “将人给朕带到凤栖宫,另外通知所有妃嫔过来。” 此时天已蒙蒙亮,然各宫哪有人能睡着,这凤栖宫里里外外进着太医,他们也都等着事情进展。 待所有人都到齐。 景帝看着安德妃。 此时此刻,安德妃也是明白,既然景帝能够当着众人面这么做,那便是已然知道了她所作所为,想到自己还没有全然为孩子报仇,她微微扬着下巴,并不懊悔。 见她这般,景帝是来了火气:“你残害公主,陷害宫妃,甚至鼓动三皇子行凶,你可知罪。” 安德妃只看景帝,冷笑:“左右不过一死,我只恨,死之前没有让白悠然全家抄斩。”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景帝看她这话,霍然明白,其实她完全可以偷偷害死白悠然,可是却将事情做这么大,那么无非便是想得到加夸张效果。 就像她说,满门抄斩。 “你就这么恨白悠然?” 安德妃咬唇痛苦看景帝:“我为什么不能恨她?她害了我孩子,我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她害死,难道我不能给我自己孩子报仇么?皇上您无所谓,您有许多孩子,可是我不同,那是我唯一孩子啊!您知道我期盼了多少年么。结果,结果全是被抹杀了。” 景帝冷哼:“谁人都知道,你孩子是当初德妃做。如今你又说是白悠然做,这件事儿没个完了?” “墙倒众人推罢了,我孩子,就是白悠然害死。不过您不乎,我知道,您不乎!”安德妃喃喃自语。 “如果你有证据,你可以交给朕,也可以交给皇后。可是你没有,你甚至没有自行解决她,你伤害小公主,还故意让人三皇子面前说那些似是而非话,引他来杀小公主。这样朕便可以人赃并获,你怎么就能如此恶毒算计几个孩子?” “他们都是您孩子,您不忍心,那我呢,我孩子呢?就该死么?皇上,自我进宫至今,您平心而论,我永远都不会让您有一丝操心。可是您何尝关心过我,何尝想过我想法。今日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即便是死,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恨,没有真让白家家破人亡。” 景帝看安德妃,知道多说无用。 挥了挥手:“带下去,安德妃及安家一干人等。秋后问斩。” 安德妃笑,并不恼:“死吧,安家如此腐烂,该死人,都死吧!白悠然,我只恨你不死……”说罢,安德妃软绵绵倒了下去。 来喜连忙上前检查,回身回道:“回皇上,安德妃已经过世了。” 想来她来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个下场,备好了毒药。 看那脸色微微发青样子,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207206() 这边闹闹哄哄,那边白悠然却是焦急万分,她不知道具体情况,虽然景帝话看似不会真对她如何,可没有盖棺定论,她总是不放心。 又想到小小宁儿,她揪心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如今如何了? 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哭鼻子。 “嘎吱——”梳着两个发髻宫女进门。 白悠然扬头,竟是云雪。 这傅瑾瑶身边大宫女,她如何不认得。 “倒是不知道云雪姑娘来这里有何贵干。”白悠然挂着笑。 云雪也并无什么特殊表情,只笑言:“奴婢不过是来说两句话便走。” “哦?” “三皇子出事了,他凤栖宫跌下了台阶。现生死未卜。我家主子要我与你说一句,皇后娘娘好算计。” 云雪也不多言其他,说罢便是转身离开。 白悠然听完并没有动,她自然是知道,这傅瑾瑶是巴不得她马上出去,然后找沈腊月算账,可是她决计不能中计,如若中计,那么先前她喊冤她隐忍便是全成了泡影。 至于孩子,白悠然想,宁儿不会出事,宁儿是不会出事,他怎么可能去凤栖宫呢! 白悠然虽然不断怀疑,但是仍旧是控制自己,不肯乱来。 就这般坐到了天亮,眼见着几个公公过来。为首正是皇上身边大总管来喜。 想到许是真找到凶手了,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来喜公公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来喜笑:“回白婕妤,正是,真凶安德妃已然伏法。皇上交代,您可以回宫了。这冷宫晦气,已经给您送去了柚子叶。” 白悠然一听竟是安德妃,呆滞了一下。 凄苦状:“倒是不知安德妃为何如此。” 来喜不动声色:“安德妃口口声声说,是婕妤娘娘当初害了她孩子。” 白悠然难过:“怎么会如此。当初德妃娘娘不是已经承认了么,如今怎么又牵扯到我身上,欲 加之罪何患无辞。好,皇上并无相信此言。” 来喜也并不接话。 白悠然又想到云雪说话。 “三皇子可是还好?” 来喜看她表情,似是怀疑什么。知晓她许是知道了什么。 “三皇子昨夜摔倒,伤了头,如今已经没有危险了。” 白悠然一听,呆住,心里是忐忑起来。 “那三皇子哪里?”她呆呆问。 来喜顿了一下:“皇上说了,三皇子暂且养别处,白婕妤还是好好回宫休息吧。” 白悠然如今是已经完全不得景帝待见了。 她比之之前德妃是不如。 德妃虽然为人恶毒,但是将严嘉教育很好。可这白婕妤可是不同。 三皇子被她教养成这样,皇上怎么能容忍。 孩子可以碌碌无为,可以没有才华,但是却不能心存恶毒。不过三岁便是如此,景帝如何肯让她接触孩子。 白悠然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不准备让她见孩子。 “可是,可是之前时候,三皇子都是养本宫身边啊!”她不能没有宁儿。而且宁儿养别处,一旦着了道,那可如何是好? 那是她命啊! 来喜不多言,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管得了。 白悠然自然也是知道,来喜不过是个奴才,这些事情都是他所不能管,唯有皇上,唯有皇上才可以做决定。 不管她康宁宫一片混乱,白悠然坐那里想了许久,即便是来喜离开,她也并不知晓。 康宁宫许多人都被换了,据说不少人都因为慎刑司受了刑而不能回来,需要静养。 这个时候白悠然是恨极了。 恨所有人。 “梅兰。” “主子。”大宫女梅兰还。 “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来喜并没有说极为详细,而傅瑾瑶身边云雪她是一丝都不敢信,唯今,只有问这梅兰了。 “主子,是安德妃陷害了您,一切都是她做,她说是您害了她,害她小产,所以她才要报复。而且不仅如此,她还说,断不会让您轻松死,要您满门抄斩才能以泄心头之恨。所以陷害于您。至于三皇子,都是那些jian ti子,他们故意三皇子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话,三皇子半夜三去了凤栖宫。结果也不知怎地,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到现也没有好。据说还昏迷之中。” 白悠然听到这一切,整个人脸都白了。 “现还昏迷中?他是怎么摔下去,无缘无故,总有个原因吧?“白悠然歇斯底里。 梅兰瑟缩一下,回道:“这点奴婢并不知晓,当时只有凤栖宫自己奴才,旁人是都不能窥视一二。照奴婢看,这整件事儿,也未必不是皇后娘娘阴谋。” “哦?”白悠然看梅兰。 梅兰鼓足勇气:“您想,又没人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这宫里大皇子二皇子都是握皇后娘娘手里,唯有三皇子不是如此,如若是她故意,也未可知。而且娘娘想啊,昭阳公主即便是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说不定,就是皇后娘娘背后与安德妃说了什么呢,故意引得安德妃如此,牺牲了一个女儿,能够彻底扳倒一个德妃,一个皇子,这是多大好处。” 梅兰说这些都是正中了白悠然心里所想。 原本时候,她也是有这样怀疑,觉得这事儿许是和沈腊月有些什么关系,如今听梅兰这么一说,觉如此。 “三皇子伤情,就没个人管?”白悠然咬牙切齿。 她宁儿到底怎么样了? 梅兰也是一脸哀伤:“回主子,具体如何,咱们也未可知啊!皇上已经将三皇子单独隔离起来了。任何人都不能见。” 说都知道,这三皇子严宁就是白悠然心头肉,她可以放弃一切,却不能放弃他。以后,她再也不可能有其他孩子了,如果这个孩子不她身边,甚至说被人害了,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这是她赖以生存依靠。 似是怕白悠然不够难过,梅兰又补充了一句:“听说皇后娘娘又怀有身孕了。皇上欢喜不得了。” 又怀孕了? 心里难受,白悠然冷下了脸。并不过多表现。 “命人烧水,伺候本宫沐浴。” 看白悠然不多说什么,梅兰连忙出去准备,然回头一瞬间,她眼神极闪了一下,如果这个时候白悠然还是往常那个白悠然,必然能发现这梅兰不妥。 可是这个时候她因为身冷宫脆弱和严宁具体情况未知,所以还是将这梅兰话放了心上,毕竟,这些怀疑她自己也是有。 有时候就是如此,自己怀疑长时间发酵会变本加厉,而她这次甚至不需要长时间发酵,旁人一个不经意暗示,她就加怀疑。 泡水中,白悠然深深将自己埋水底,前思后想起来。 到底如何才能让皇上将宁儿还回来。 沈腊月,都是她,都是这个沈腊月。 本就对沈腊月心存芥蒂,如今这般,心情是愤恨。 其实说起来,两人也算不得关系不好,可是随着这些年这些事,又因着有了各自自己孩子,两人终究是形同陌路。 翌日。 白悠然求见景帝,景帝并不肯见。 不遑如此,还让来喜告诉她,以后,都不准她见严宁,孩子留她身边,迟早会被她教导六亲不认。 这指控大了些,可是白悠然却是无力反驳。 即便是她跪宣明殿门口台阶前一天一夜,她都没有见到景帝和孩子。 不管她如何求,景帝都并不理她。 适逢大雨,白悠然竟是不肯离开。 不管旁人如何看她,如何耻笑,她都希望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得到皇上一丝怜惜。 腊月寝宫里听说了一切,来到了窗前,如今雨势正大。 咬了下唇,叹息:“锦心,本宫该不该去劝她?” 今日白悠然让她想到了曾经跪那里自己。 锦心劝慰:“主子明明知道答案。皇上都不肯见,您过去,委实不合适。而且您不是一个人身子,外面正是大雨,您还是小心些。” 腊月静静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而与此同时,竹轩里傅瑾瑶似乎极为开心。 “云雪,去将燕窝羹端来。” 云雪应是之后离开。 傅瑾瑶望着窗外大雨,笑欢,而此时屋里只有她一个。 “白悠然,你受苦越多,越会恨沈腊月。不要客气,拿住你自己实力吧!” 说完又是一阵笑。 自己这招将计就计果然是有用。 你们都能怀孕,都能有孩子那又如何,笑后,一定是自己,没有人会比自己加爱皇上,没有人,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她们不断和自己抢严澈,他们怎么可以。 想当年自己连亲姐姐都牺牲掉了,今日她是不会放过他们。 孩子,只有自己可以给他生。 这皇后位置,一定是自己。 傅瑾瑶一手将窗边盆掐断。露出阴恻恻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青梅琉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6 9:34:1 jd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6 18:7:34 谢谢亲支持! 号外号外:本文正文共计213章。因为这期榜单关系,正文1月1日完结。稍后还会有几个小番外。9月3日一,不过大家放心,即便是一,字数也有6。鞠躬,谢谢大家体谅! 208207() 白悠然即便是昏倒也并没有见过皇上,不仅见不到皇上,是见不到她宁儿。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 再她看来,自己这次是受害者,是被陷害人,往日里沈腊月被旁人陷害,皇上都会再三补偿,轮到自己,却不是这样,不仅不是这样,还将孩子夺走。 严禹和严嘉已经贴向了沈腊月,她儿子,她儿子只是她自己啊。 想到这些,白悠然果真是不能忍受了。 这些年绷着一根弦终于断了。 她不喜欢沈腊月,是,不喜欢她。诚然,沈腊月从来没有害过她,两人也并无一丝交恶。 可是,她就是恨沈腊月,恨极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事情都能一帆风顺,凭什么皇上那么喜欢她、那么宠她。甚至同样是怀孕,自己得到了那样下场,可是她呢,她被保护好好。 每个人都保护她,太后、皇上,他们每个人都保护她。 甚至连和皇上不和六王爷都她封后事情上推波助澜,凭什么? 如今,如今她害了自己孩子,她不能放过她。 想到这里,白悠然冷下了脸色。 如果,如果这个南沁没有皇后娘娘,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梅兰,伺候本宫梳妆。” 白悠然将一切收拾妥当,衣着光鲜出门。 她也不过是休息了半日,便是又如此,旁人倒是觉得她果然是有韧性,又一想往日里她对三皇子重视,又觉得算是理所当然。 而这次,白婕妤并没有去见皇上,反而是去凤栖宫求见了皇后。 腊月正修剪枝,听说白悠然到访并不意外。 皇上那里走不通,来她这边也是可能。 “宣吧!” 皇上可以避而不见,她是皇后,哪能如此。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白悠然脸上挂着浅显笑容,倒是和往日并无太大区别,如果说有区别,倒是可以看得出来,正是那一抹憔悴。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白悠然笑有些落寞。 “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这几日委屈你了。” 白悠然默默掉泪,刷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您帮帮我吧,我只想见见我宁儿。我只想见他一面。您也有孩子,知晓这做母亲心情。” 腊月见她如此,连忙示意锦心扶她起身。 “皇上已经有了旨意,本宫是断不能违抗皇上。白婕妤这又是何苦呢!许是过些时日,皇上就不会如此了,那时本宫再替你求情,你看可好?” 白悠然痛苦看腊月:“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是个心善。多谢皇后娘娘帮忙。” 白悠然倒是没有纠结,听腊月这么说,仍是跪着,脸上泪水仍是可见。 “皇后娘娘,臣妾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您恩情,只求您多多帮忙。” 腊月点头:“白婕妤无须如此,只要本宫有这个能力,定然会帮助你。本宫也有孩子,知道你心情。” 虽然她也深深觉得,白悠然没有将孩子教好。那么小小年纪便是能够狠毒对待自己小妹妹。可是这个时候有些话她不能不说。 毕竟她是一宫之主。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又是稍坐了一会儿,白悠然言道:“听闻皇后娘娘有喜了。臣妾给娘娘道喜了。这些日子臣妾只顾着自己,竟是忘记了恭喜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腊月抚着腹部,笑:“这有什么关系,关心自己孩子是人之常情。” “不如臣妾陪皇后娘娘去外面走走吧,臣妾怀孕时候太医就说,要多走些,这样生时候也不会那么难。臣妾看着,今日天气倒是不错。” 腊月望一眼外面,摇头:“算了,本宫这些日子因着身子有些弱鲜少出门。” 白悠然劝道:“正是鲜少出门才该走走,这孩子即便是母亲肚子里,也要多晒些太阳才好。这样才能加健健康康。” 腊月确实自从查出有喜便再也没有出门,想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想着自己身边也是不少人。 点头:“好吧,那就劳烦你了。” “皇后娘娘可不能这么客气。这是臣妾应该做。” 白悠然要扶腊月,腊月拒绝了。 毕竟这身边还有大宫女,怎么也不需要一个宫妃过来扶她。 如今正是好时节,又因着前一日下过雨,空气顶好。 “本宫是喜欢这雨水洗涮过之后味道。似乎处处都有泥土青草芬芳。”腊月笑。 “可不是么,想来御园这样味道会盛呢。咱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身边也是跟了不少奴婢,也不过一会儿就散步到御园,腊月看着不远处就是娇娇出事那个池塘,不肯过去。 心情有些阴暗下来。 白悠然看沈腊月表情,自然是知道她如此这般原因,面上不显。 言道:“听闻前边池塘就是小公主出事地方。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腊月皱眉。 白悠然继续:“其实也没有什么,听说有些孩子,小时候落水,长大之后便是怕水起来。照臣妾看,如若大人大惊小怪,孩子哪里知道那许多。咱们就是要做无事一样,照常带她过来玩儿,想来啊,她也会不当一回事儿。” 听白悠然这么一说,腊月倒是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 虽然心里隐隐有一丝怪异感觉,不过她想,身边还有锦心和果儿,想来这白悠然也不能做什么,她又不是疯了。 而且腊月觉得,白悠然刚还求她要见严宁,该是没关系。 许是真是讨好她吧。 纵然如此,腊月仍旧是多了份心。 白悠然看着沈腊月一步步走到了池塘边,勾起一抹谦和笑容。 “你看这池塘,其实也没什么可怕啊?对了,臣妾倒是忘记了,娘娘当初也曾经落水过。倒是与小公主如出一辙呢。”这话里有点不对味儿。 腊月警惕看她:“说起来,当时还有不少人说白婕妤是背后真凶呢!” 白悠然脸色僵了一下,摇头:“真不是我。” 腊月点头:“我信。” 白悠然站池边,看着腊月,突然就笑了起来:“虽不是我,但是却是我故意引导了她们。如若不是娘娘落水,我怎么能一人跟着皇上出门呢。” 趁着众人不过是一刹那错愕。 白悠然迅速往后倒去,还没等众人反应,她狠狠抓住了腊月衣服,果儿虽然眼疾手抓住了腊月手,但是到底是不如白悠然向后倒去重力,腊月就这么被她拽着向池塘倒去。 “扑通——” 三人都摔进水中。 锦心尖叫,瞬间引来许多守卫。 果儿虽然下水那一刻有些迷糊,但是瞬间就拽着皇后往上走,偏是白婕妤狠狠攥着她胳膊,不肯放手。 因为水中,竟是一时有些难处理,因着皇后娘娘胎本来就不稳。 果儿不敢耽搁,连忙使力狠狠按压白婕妤穴位,促使她放手,之后拖着沈腊月浮出水面。 一时间这御园乱成了一团。 …… 待景帝再次见到腊月时候,她已经被果儿抱着飞往凤栖宫赶去。 虽然她水被按压了出来,但是竟然流血了。 想到皇后娘娘身子,果儿一刻都不敢耽搁。 景帝紧紧跟身后,看着她被抱到了室内,看着太医进进出出。 心里一片寒冷。 这个时候他竟是想不到,自己珍贵小姑娘会受这么多苦。 白悠然。 她是疯了么! 焦急来回走,没一会儿,就见翠文出门,脸上伤悲显而易见。 跪了下来,翠文语气悲伤:“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孩子,没有保住。” 景帝一听,竟是踉跄几步,他痛苦闭上了眼。 “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身子极为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她醒了么?”景帝连忙问道。 翠文点头:“皇后娘娘已经醒了。不过,她一句话也不肯说。” 景帝不管那些忌讳话,连忙进门,就见腊月脸上苍白,头发一缕一缕躺那里,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怎地,景帝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梦,那个关于腊月跪雨里梦,也是如此脆弱。 “月儿——”景帝大步过去拉住她手。 腊月躺那里,静静什么也不肯说。 将她脸上发丝拨开,景帝她唇上印下一吻。 “没有关系,朕知道,你是为孩子伤心。可是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们会有许多孩子,月儿……”他吻细细碎碎她脸上啄下。 然腊月静静望着帷帐,仍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月儿……” “月儿,你说句话,月儿,别这样,别吓朕……” “月儿,月儿你别这样,好不好?和朕说说话。月儿……” 许久,景帝自己不断絮叨,可是腊月却不肯多说。 就景帝以为腊月真什么都不会说时候,她竟然开口了。 许是落水关系,她嗓音有些嘶哑。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孩子。我没有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表揍我,虽然有点点虐,但是请相信我,这件事儿是为剧情服务。接下来才是真正爽! 号外:预计将会9月3日开文,暂定文名:《宫闱迷情》。与本文同是后宫系列,但是却并没有任何关系,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支持!撒! 故事简介:宣武三十二年,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众王爷使出浑身解数,只为那天下尊贵位置。宫里细作数不胜数,谁是谁人,谁又与谁不死不休,有朝一日,对我伸出手人,是不是你 海棠身为细作,宫中步步惊心,变态相爷、瘸腿王爷,究竟哪个又是她归属 209208()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孩子。我没有小心……” 自那一句之后,腊月再也不肯说话,饶是景帝将小娇娇抱过来,腊月也是并无一丝反应。 因着娇娇也是体弱,景帝并不敢耽搁,只一会儿就将她抱了回去。 如今白悠然已被收监。 她坚称自己不是故意,但是这人证也是都,任她如何狡辩也是无用。 白悠然大喊冤枉,喊是皇后娘娘自己故意,景帝见她如此,直接便是让人毒哑了她。 宣明殿。 来喜来福都站下首,静待景帝吩咐。 “朕不会让她这么简单死了,她敢谋害月儿,就该承担相应成果。给她给朕送到疯人塔。” 送到疯人塔,是比死还不如。 “奴才知道了。”这样事儿向来都是来福再做。 “白家,抄家。所有人都贬为庶民。”景帝是真恨极了。 这段日子宫里许多风波让他心力交瘁,原本想着,这后宫是平衡各家助力,如今看着,断不是如此,如果这些人让他感受到了不安分,让月儿受到了伤害,那么他是断不会姑息。 孩子,那也是他孩子啊,他们孩子被人害死了,不遑是月儿,他伤心也是别人想不到。 可是他没有时间伤心,他要用所有时间来善后,来安抚月儿,来照顾几个孩子,来收拾那些真正不该出现人。 这几日腊月每日机械吃饭喝水,不管是谁与她说话,她都是并不开口。 景帝知道,她怨自己,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怨自己给别人机会。 看她这样,景帝是心疼,心疼她受苦,他曾经以为,自己从来都不会让她受那样苦。可是细想她进宫以来,自己让她吃苦还少么! 而这些,都是他带给她。 每日他都要拥着腊月睡,即便是她不给他任何回应,可景帝却不肯放弃。 每日拥着她,每日和她讲话,只希望她能走出来,不胡思乱想。 其实景帝不知道,腊月之所以如此,正是受了前世影响,她想到了前世那个自己,想到了自己失去孩子情景。 人这个时候都是脆弱,而活了两辈子她这个时候迷茫错乱起来,久久尘封自己世界里,不肯出来。 “月儿,明日朝堂上,朕就会宣布,以后朕只有你一个,以后这后宫,只有你一个人。朕不会再要其他人了。” 将这么大决定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来,可是仍然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景帝细细打量她,也不知晓她听没听进去。 只继续说:“往后,这个后宫就是咱们家。这个家里除了有朕,有月儿,还有许许多多孩子,他们都是月儿和朕孩子。” 这么说着,景帝竟是越发坚定起来。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想错了,他以为,给了她们身份,她们就会安安分分。他不去临幸她们,便是对腊月大忠诚。 可是,原来不是! 她们会嫉妒,会伤害腊月,会不知足。 景帝冷着脸,心里有了计较。 看腊月睡着,景帝起身。 来喜门口打盹,看景帝出门,连忙上前:“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去祠堂。” 来喜一怔,连忙跟上。 这宫里人除了来喜,旁人并不知晓,景帝严家祠堂里跪了一夜。 早晨脸色并不很好。 但是从小跟着景帝,来喜明白,主子这是必然要动手了。 早朝。 朝堂之上公事说完,景帝漫不经心开口:“朕打算将后宫妃嫔全都打发了。” 众位大臣脸色一凛。 这打发,是怎么个意思? 所有人都不说话。 景帝似笑非笑:“自然,朕不过是通知你们一声。后宫妃嫔后宫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不仅如此,勾心斗角,陷害他人,伤害皇嗣,残害皇后。实不能忍。所有未侍寝妃嫔,允许回府另嫁,朕会为她们准备嫁妆。朕心里,她们就是朕妹妹。当然,如果不想回府,有能力,朕会将她们封为后宫女官。没有能力,入国寺出家。这侍寝过,除了不能另嫁,另外也是相同处置。至于选秀,即日起停止。” 此言一出,果然满朝哗然。 有那老臣,直接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此事万万不可啊!这国之大……” 一句话并未说完即被景帝打断。 “好了,朕不想听你那些大道理,朕知道,你孙女儿明年便是可以选秀了,你有什么样打算,朕一清二楚,你有这个功夫这里企图给朕当家作主,倒是不如回家,好好管管你那与你二儿子通jian小妾。十六岁小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你一个甲老人,当真可笑。” 景帝没有给他一丝脸面,仍旧是那副表情,脸上嘲讽之意十足。 老臣一听,瘫那里,羞愧难当。 他并不知晓此事,竟是不想,景帝不仅知晓,还当着文武百官说了出来。 鼓起勇气:“臣自是不为自己,而是皇家基业,这老祖宗定下规矩岂可是说改就改?” 景帝见他依旧说话,状似不耐烦起来,又看其他人。 原本时候有几人也是要冒死直谏,但是看景帝表情又听景帝刚才话,竟是犹豫起来,有几分不敢。 这许大人这么大年纪已然被戳破这样家族秘辛,他们可不敢想象,皇上接下来能说什么。 这几日后宫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是知道。 想来不是怒极,皇上是不会如此。 而自景帝登基以来,手腕越发铁血,到如今,竟是旁人已经无法左右他决定。 许大人见旁人并不附和自己,继续道:“皇上,皇上还请三思啊!” 他这么一大喊,有几个老臣终于跟着开口附和:“还请皇上三思啊——” 许是看又有人附和,法不责众,这下开口人竟是多了起来。 景帝哈哈大笑:“三思?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却要干涉朕后宫,是不是?”景帝冷眼看人。 “是不是你们还要管朕每晚临幸与谁?朕说了,这是通知,不是征求你们意见。既然你们不想这朝里做官,那么朕便成全你们。” 景帝冷下脸色,站了起来。 “你们如何教女不严,家门yin乱,朕多说便是脏了自己嘴。不过你们放心,稍后,朕会让暗卫将你们每家阴私丑事汇集成册,发往各地,想来,大家也都是好奇。” 这招果然是毒,这些人是重视脸面,他们以为景帝不会多言什么,法不责众。却不想,如今景帝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铁了心,又怎么会受他们干涉。 “求皇上恕罪。”众人齐齐跪下求饶。 不少人都颤抖起来,这家里有什么事儿,他们自己都是说不好。景帝这么说,必然是知道许多秘辛,想到这些消息发往各地,有人竟是昏了过去。 如此一来,奇耻大辱!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一个小太监迅速靠到了来喜身边嘀咕了几句,来喜听闻略一皱眉,连忙告知了身边皇上。 众人不知晓这是发生了什么。 都静静看着。 景帝面色稍微有一丝松动。 “六王爷求见?呵!” 严冽竟然回来了。 景帝不知晓他此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倒是也并不担忧,如今这朝堂都他控制之下。 “宣!” 不少大臣都暗自舒了口气,只希望,这六王爷是回来阻止皇上。 祖宗规矩,岂可说变就变! 不过一会儿,就见一个已经剃度僧袍男子进门。 他并未跪下:“贫僧见过皇上。” 景帝也并未计较。 “六王爷回来倒是时候。”景帝语含嘲讽。 “贫僧听闻沈皇后出事,特赶回来,竟是不想朝堂之上发生大事。” 景帝看六王爷表情恬淡,挑眉,不搭话。 许大人已经骑虎难下,看向了六王爷。 “六王爷,还请六王爷多多劝劝皇上。这后宫,断不能如此啊!沈皇后怎可一人专宠于后宫?今日之事,说不定便是此女鼓动皇上,此等媚主狐媚女子怎可——啊——” 许大人见皇上执意如此,料想定然是皇后主意。 可不过是言语几句还未等说完,六王爷竟然伸手掐住了他脖子…… “天啊,六王爷,您放手啊……”说这话大臣一回头,看见景帝视线,终于将剩下话隐了下去。 皇上都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们能说什么。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六王爷一身僧袍,却做着天底下可怕事儿。 这是——杀戒! 景帝也不说话,看着不断收紧手腕六王爷,而一旁许大人挣扎越来越无力。 “贫僧曾经答应一位故人,要好好照顾沈皇后。既然答应了,那么所有对她不利人,贫僧都不会放过。既然你污蔑于沈皇后,那么,你就去地下与我那位故人谢罪吧!” 许大人犹自挣扎,但是一点点竟是也无了力气。 满朝众人不敢再有一人多言。 许多言官是吓得颤抖,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硬生生将人杀死。 而武官倒是好了许多,可是也惊讶于六王爷动作。 他们见过杀人,可是,一身僧袍,满脸慈悲,却杀人毫不手软,这样人才是可怕。 不仅如此,他们看来,这个故人,八成便是太后。 太后临死之时封了沈腊月,让两兄弟不敌对。 如今再看,这太后果真是对沈皇后十足好。 当然,也有那多想,可是见皇上和六王爷脸色,可是不敢有一丝多想,仿若,想一下都要惹来杀身之祸! 不管真实情况是如何,不管六王爷说是不是真,那么,这个故人都一定是太后,一定是太后。 有那身子软成一团后悔刚才开口。 原来,六王爷进宫不是为了帮助他们阻止皇上,而是为了让皇上加别无障碍。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跪那里,这朝堂上站着,只有景帝与六王爷两人。 而许大人尸体冷冰冰躺那里,没有一丝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无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7 14:7:16 阿b真汉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7 18:2:23 137772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7 2:49:36 谢谢大家支持! 上一章让大家失望了,白悠然以为自己儿子不行了,且自己也看不到了,所以鱼死网破。腊月长久以来安逸生活让她丧失了警惕性,而且她没有想到白悠然会这么疯狂。所以造成了这样局面。 也正是因为白悠然伤害,景帝彻底决心解散后宫! 210209() 景帝铁腕,六王爷毫不犹豫杀人,事情竟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管是多么愿意墨守成规,可是见这上位之人如此,也是不敢多言。 死不可怕,死了还要家族蒙羞,那便是可怕至极。 哪个大家族里没有一丝阴私。 即便是没有,只要皇上说有,想来旁人是不敢多言一句,老百姓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如果死了还被泼了一身污水,那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六王爷严冽没有多加逗留,离开朝堂便是径自离开,景帝也并没有留他。 仿若,他并没有来过,也没有做任何事。 早朝之事还未等传到众人耳中,景帝已经命来喜将早已拟好圣旨通晓了后宫。 众人怎么都没有想过,皇上竟然会解散后宫,这后宫未受宠女子不多,听闻可以回家另嫁,众人都是一阵迷茫。 自然,是留宫里好,可是那也并非对所有人而言。 既然皇上已经要解散了,自然是回家好。 这个时候张澜加庆幸自己没有受宠。 因着她是未受宠中份位高,其他几个便是过来征求意见。 张澜目标很明确,回家,另嫁。 既然皇上已经说过了,会出嫁妆,会将她们当成妹妹嫁出去,那她为什么要留下,不管是做女官还是进国寺出家,她都并不想。 这女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皇上说很清楚,他认为有能力才会做女官。 张澜觉得自己习武倒是还可以,但是如若说论心计,她并不适合做女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皇后待她不错,但是这个时候她是极为高兴她这份善待,张澜不傻,正是因为沈皇后这份善待,景帝后才没有宠~幸她。 也正是这样,她才多了一条退路。 旁人自然也怕这是皇上一步棋,如果真愿意另嫁,会不会被赐死? 毕竟,她们曾经是皇上女人。 然张澜不管那些,她是第一个去见皇上,也是第一个要求回家另嫁,她甚至没有和家人商量便做了这样决定。 她不是不怕,但是想到沈皇后,她竟是觉得,皇上不会这么做。 果不其然,对于她识相,景帝确实有几分赞赏。 也不知道景帝是怎么想,竟是直接命张澜回家,不仅回家,还封为明珠郡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 连张家都不敢想象,张澜竟然能得此殊荣。 因为张澜顺从,宫里所有未嫁女子悉数回家另嫁,自然,其他人并没有受封,可见,第一个走出这一步人总是不同。 傅瑾妍也第一时间被封为了女官。 其他女子,也有几人如此,不过并不多。 剩余未有交代宫妃,一律国寺出家为尼。 而这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惠妃傅瑾瑶。 竹轩。 傅瑾瑶将所有能砸都砸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竟是这个样子,自己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皇上竟然这么狠心。 “皇上不会这么对我,不会。都是他们假传圣旨,都是他们假传圣旨。”她气喘嘘嘘。 云雪云岚站一旁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还抱有一丝幻想,又有什么用呢? “皇上呢?皇上哪里?”傅瑾瑶质问几个丫鬟。 云岚开口:“回主子,皇上凤栖宫。” 傅瑾瑶继续摔打:“不死,她为什么不死?白悠然个蠢货,为什么不杀死她?枉费我动了这么多心思。” 她怒骂,可是云雪云岚确实惊讶不已。 “主子小心隔墙有耳,不可胡说啊。这事儿和咱们可是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 白婕妤已经被关到了疯人塔,那是什么样地方,这事儿没人想到他们才好啊!主子怎么还能往身上揽呢! 这屋里已经被傅瑾瑶砸没有什么可砸了,终于,她站了起来。 喘息之后变了脸色:“伺候我衣,我要去见皇上。” 这个时候也不自称“本宫”了。 她自小便是爱慕与他,他为什么不肯好好待他?为什么不肯爱他? 沈腊月,都是那个沈腊月! 傅瑾瑶本就是美貌之人,这一精心打扮,是艳若桃李。 带着两个大丫鬟来到凤栖宫求见。 此时景帝正坐腊月榻前呢喃这宫里变化。 来喜进门:“启禀皇上,惠妃娘娘求见。” 即便是傅瑾瑶不来找他,他也是要见一下傅瑾瑶。听闻她到了,景帝竟是没有一丝吃惊。 “让她进来吧。” 也不避讳腊月,景帝其实知道,白悠然被抓时那些交代有真有假,可是关于惠妃部分,倒是真未必是假。也正因此,他将白悠然宫里人又严刑拷问了一番,竟是得知,惠妃果不其然是收买了她,故意白悠然面前说些话刺激她。 对于这个惠妃,他本就没打算善了,正好,她来了。 “月儿,害死孩子事儿,她也是有份儿。其实你知道吗?死不是可怕,可怕是,信念破灭。”景帝笑容冷吓人。 然腊月依旧是没有一丝反应。 傅瑾瑶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要沈腊月寝宫里召见她,不过倒是正和她意。 这宫里并无旁人,除景帝与腊月之外,便只有一个傅瑾瑶了。 “臣妾见过皇上。”傅瑾瑶跪下请安。 景帝看她,勾起一抹笑:“起来吧。” 起来吧。这是后一次请安,后一次叫起。 两人对视,景帝笑。 傅瑾瑶似被迷惑。 喃喃自语:“皇上笑起来真好看!” “哦?”景帝挑眉,看傅瑾瑶。 “臣妾小时候就知道,皇上是好看。天底下没有人比您英俊。”傅瑾瑶痴痴看着景帝,诉说着自己爱慕。 “第一次见您时候,您来到我们傅家与姐姐见面。那个时候您朝我一笑,我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一定要沉沦您身上了。” 景帝语气毫无波澜:“朕初次见你,你不过是个孩子。” “是啊,那时我年纪还小,可是我就是知道,知道自己好喜欢你。我想着,也要和姐姐一样,每日和你一起,要您用那种笑容看我一辈子。” 景帝冷笑:“小小年纪就思春,你们傅家就是这么教你?不过说起来,倒是也可笑,你姐姐与哥哥都极像你父亲。唯有你,一丝也不像,端是像你母亲一样让人厌恶。” 许是景帝话刺激了傅瑾瑶,她瞪着眼,流泪看景帝:“皇上为什么要这么说臣妾,为什么?我是多么爱您,这个宫里,不会有旁人比我加爱您,为什么您不相信呢!您只会宠信那些狐狸精,她们没有一个好人。这么多年,您还没有看出来么。她们哪有一个好,哪有一个!只有我,只有我一心为您。默默守您身后,只期望您多看我一眼,多爱我一次。” “爱?傅瑾瑶,你谈爱,难道不觉得廉价么?你有爱么?”景帝冷哼。 “皇上不信臣妾?难道您要臣妾将心掏出来给您看么?” 见景帝不为所动,傅瑾瑶继续开口:“皇上,您难道就不想臣妾为您做一切?臣妾甚至连孩子都失去了。” 她哭厉害。 不提那个孩子还好,提到那个孩子,景帝冷笑:“傅瑾瑶,你当真可笑。你说为朕做了一切?你做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除了给朕平添烦恼,你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丝靠谱事儿。还提孩子,你有脸提她么?你当真以为朕是个傻子?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真是德妃干么?为了争宠,为了扳倒德妃,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听景帝这般说,傅瑾瑶整个人都摇晃了,她没有想到,怎么都没有想到,景帝竟然知道。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云雪?还是云岚?” 景帝看她这副样子,哪里有一丝大家闺秀风范。 “是谁重要么?没有人,没有人出卖你,你算计时候朕就知道了,太后也一样知道,我们不过是不说罢了,就是要看着,要看着你这样恶毒女子会不会真狠心杀了自己孩子。” 听闻此言,傅瑾瑶哭,辩解:“皇上,皇上你听我说。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如果您知道这件事,就该知道,这个孩子,我是保不住,他太虚弱了,太医说,根本就保不住了。既然这样,我不能不多想啊,不是我不想要他,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惊醒,他是我心心念念孩子,您不知道么,我多么想给您生一个孩子。我想都要疯了。” 景帝看她表情,突然就笑了出来,起身来到她身边,摸着她脸,傅瑾瑶见景帝如此,用脸蛋儿摩挲着景帝手掌。 目光有些迷离看着景帝,喃喃:“皇上——” “朕好惠妃,你来猜一猜,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身孕呢?即便是有一段时间承~宠极为频繁,你依旧是没有怀孕迹象,这是为什么呢?” 211210() “朕好惠妃,你来猜一猜,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身孕呢?即便是有一段时间承~宠极为频繁,你依旧是没有怀孕迹象,这是为什么呢?” 景帝此言一出,傅瑾瑶不可置信看着景帝。 “皇上您,您做了什么?您给我下了药?” 景帝笑:“如若下药,你觉得,可能么?” 傅瑾瑶不解,可是却痛心:“为什么,为什么?” 景帝离开她身边,又坐到榻上。 “你猜,为什么你怀孕了,朕要将你搬到竹轩?为什么即便是你升迁,朕都没有想过给你迁宫?历来这住竹轩妃嫔都未有子嗣留下?” 傅瑾瑶没有想到,竟然是竹轩有问题。可是她那时刚刚怀孕啊。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了啊?对,我胎相越来越弱,是竹轩,是竹轩有问题对不对?” 景帝就这么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极慢:“竹轩建造竹屋材料曾经被药物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是那生长极为茂盛竹子,也是被不断地浇洒药水。而那药水,于男子无害,可是于女子,却是十分之不妥当。不仅会有不能怀孕后果,即便是怀上了,也是极为容易滑胎。哦,对了。它还容易造成人精神衰弱。” 景帝说慢,可傅瑾瑶却犹如被泼了一盆冰凉冷水。 她语气颤抖:“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肯留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肯留下我孩子?” 景帝看她,微笑,这时傅瑾瑶竟然觉得,这个笑容,竟是令人害怕。 景帝看她,语速仍旧是很慢:“你问朕为什么?傅瑾瑶,你怎么就能这般蠢,难不成,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朕是一个傻子?” “皇上,皇上知道了什么?”傅瑾妍颤抖问,不敢相信。 “既然你不敢面对,那么朕就告诉你,朕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你自己亲姐姐,朕慧贤皇后,傅瑾琇。你姐姐一直待你那么好,你却害死了她。朕怎么会让你再生下孩子呢!朕要保证,要保证傅家必须全心全意只支持禹儿。朕看来,他是朕长子,傅瑾琇不论是心机还是人品,都是你这等人物断不能比。” 听到所有真相,傅瑾瑶瘫软地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竟是会这么多吃惊。 这是她与景帝首次谈心,却也是惨烈一次。 “为了严禹,为了严禹,所以你不能要我孩子,所以故意给我放了竹轩?” 景帝承认:“是,先皇就曾经将宠妃放竹轩,为不过是互相制衡,而朕如此,倒是觉得,你是适合那个地方。朕不想要你孩子,可是你又何尝想要了,别忘了,他是你一手害死。如果不是看傅相,看傅瑾瑜面子上,你以为朕不会杀你?你这等恶妇,朕恨之入骨。” 停顿一下,景帝继续说:“朕不想说,不过是念还与傅家有一丝情谊,念当初傅瑾琇是个好。是不想让禹儿知道,害死他心心念念母亲人,正是他好姨母。” “皇上,皇上就没有一丝爱过我么。没有一丝么?往日里那些恩爱,都是作假么?”傅瑾瑶直到这个时候还是要纠结景帝爱她与否。 她看来,这才是大事儿。才是了不得事儿。 “朕是瞎了眼,才会爱你这种女子。像你这样心肠歹毒女子,没有一个人会爱。” 傅瑾瑶这时已经被打击体无完肤。 不待她说话,门口传来清脆声音:“父皇。” 傅瑾瑶没有想到,严禹竟然站门口。 喊了一声之后,他便是进门,看着瘫地下傅瑾瑶,小小脸蛋儿上挂着许多泪水。 “禹儿,你怎么这里?”景帝有些变了脸色,似是万没有想到,小禹儿站门口。 严禹并不看景帝,只盯着瘫那里傅瑾瑶。 “我就知道,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皇祖母说,要离你远远,一定不能和你有接触。原来,原来皇祖母是怕你害我,你都能害我娘亲,也一样能害我。你果真是个坏女人,果真是个坏女人。” 严禹语无伦次,反复重复自己话,小脸上泪水不断。 “扑通”,严禹跪了下来,直直看着景帝:“求皇上严惩惠妃,为母后报仇。” “我是你姨母啊!”傅瑾瑶犹自挣扎。 看景帝脸色,再看严禹,豁然明白过来,景帝今日与她说这些,本就没想放过她。 “臣妾,臣妾只问皇上一句话。” “说吧。” 景帝看傅瑾瑶万念俱灰表情,并无一丝怜惜。 “皇上,您爱沈腊月么?” 景帝没有想到,后一句,竟然是问这个,看着仍旧是呆呆躺那里没有反应沈腊月,他摸着她娇嫩脸蛋儿,目光柔和。 嘴角勾起一抹笑:“深爱。” 也许正是他这一句话,腊月轻微活动了一下,甚至是看了他一眼。 景帝看到她视线,知道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反应,笑。 将她扶起,扶到自己怀中。 “朕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上了小月儿,爱她灵动,爱她善良,爱她狡黠……爱她所有一切。” 腊月听到景帝这番告白,仰头看他。 有一丝迷茫。 傅瑾瑶看两人这般你侬我侬,而严禹又用憎恨目光看她。 终是不能承受,轻轻站起,将早已准备好凶器拿出。 她迅速刺向了沈腊月,同时动作狠厉:“我得不到,旁人也别想得到,沈腊月,你死吧——” 腊月身子虚弱,却并不是不能动,可因着傅瑾瑶动作,而她又虚弱,竟是一时躲闪不开,景帝本是低头与腊月说话。 一个不查,就见傅瑾瑶刺了过来,此时竟是躲也来不及,景帝自己一转身挡了腊月前面,那刀硬生生刺了景帝肩膀。 感受到一疼,景帝回身就是一脚,傅瑾瑶摔那里。 这时门口来喜听到动静,连忙进屋。 不过一下,就将这惠妃治住。 小小严禹经历了刚才那惊险一幕。 “哇啊——”大哭起来。 嘴里念叨:“惠妃娘娘要杀父皇——” 腊月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关键一刻,他竟然挡了她身前,又想这些日子迷迷糊糊听到话,恍然,他竟是为她解散了后宫。 “——叫太医,对,翠文,叫翠文过来——” 翠文自然是比太医来,第一时间就为景帝将伤口包扎好,见景帝伤口不断流血,腊月流泪。 嘴角嚅嗫:“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您是万金之躯,怎能如此。” “你说为什么?”景帝并不避讳旁人,只这般看着她,柔情问。 傅瑾瑶并没有被处置,她被按那里,看着这二人柔情蜜意模样儿,愤怒,可是无奈被堵住了嘴,只是眼睛冒火看人。 腊月并不乎她视线,伸手摸景帝脸:“皇上喜欢我。” 景帝笑了,问道:“是,朕喜欢你,朕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不顾自己安危,那你呢?那你是不是也一样喜欢朕?” 腊月看他,静静,不动。 就他说“深爱”,就他诉说衷情,就他毫不犹豫挡她前面那一瞬间,腊月就觉得,自己瞬间活了过来。往日里是是非非虽然苦涩,可是却并不是人生全部。自己太过纠结,太过算计,太过担忧,甚至是将所有负面消息不断灌输给自己,所以自己不敢往前多走一步,生怕被伤害,生怕失望。 可是原来当她知道,当她知道他全心全意爱自己,能为自己不顾自己安危,能够解散后宫,她竟是一下子便将原本尘封心释放了出来。 她是爱他,她也是爱他啊! 虽然重生之后自己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爱,可是实际却是真爱。 如果没有一丝爱,她何至于那般拼死救他,所有理由这个时候都成了可笑借口。 从前她,是个胆小鬼。 “臣妾也喜欢皇上,很喜欢很喜欢。”听到她话,景帝激动握住了她手。 两人对视许久,终于相视而笑。 虽然他们之间走了许多弯路,甚至失了一个孩子。 可是,还好他们都发现,彼此是有感情,现发现,也不算迟,不是吗? “朕很高兴,高兴月儿能够喜欢朕,能够真心喜欢朕。”景帝高兴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拥一起,景帝却这时看了一眼傅瑾瑶,他眼神暗了暗。 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极为大意人。 傅瑾瑶是一个什么样人他也极为清楚,她本就是不冷静,住了竹轩被药物刺激,是显而易见易怒。他早已断定,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这般,是好结局。 一点点受伤换来腊月清醒,腊月真心。换来禹儿真正交心。甚至可以换来傅家另外一种重生。朝臣不敢多言。其实,很值,不是吗? 212211() 景帝受伤,这是大事儿。 不少太医过来,翠文医术不错,处理也很好。 不过太医仍是重处理了一次,毕竟,有些药物翠文是没有。 今时今日,太医院对这个普通女孩儿也是充满了敬畏。 傅瑾瑶一直都没有处理,将她按房间角落,直到伤口处理完结才想起这个人来。 亦或者,景帝一直都是知道她,不过却并不当一回事儿罢了。 惠妃刺驾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景帝微微勾起嘴角。 一切都是顺着他想法来。 惠妃总算是将她自己价值发挥到了极致。后一刻她总算是没有白白宫里待这么多年。没有辜负自己“期待”。 “皇上,惠妃娘娘如何处理?”来喜毕恭毕敬询问。 “如何处理?”景帝看着傅瑾瑶,许久都不说话,似是没有想好如何处置她。 也正这时,严禹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姨母,这个与自己有些关系,却又从来都不亲,甚至是害死了自己母亲人,他回头看向了自己父皇。 又看向了地下那把刀,就这么又盯了一会儿,默默走过去,捡过了那把刀。 攥手心。 “禹儿,你这是干什么?”腊月眼尖,看到严禹捡起了刀。 严禹咬唇,并不答话。 径自走到了傅瑾瑶身边,看严禹动作,傅瑾瑶瞪大了眼,有了一丝害怕。 而这时严禹冷静不像样。 没有大哭,没有说话,甚至不看任何人。 景帝依旧是什么也不说,至于想什么,是未从得知。 高高举起了刀,严禹没有一丝犹豫,直直将刀刺进了傅瑾瑶肩膀。 “唔——”她惊呼,却又因为堵着嘴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呜呜声。 痛苦看着严禹,她血瞬间就染红了肩上衣物。 虽然严禹直接动手,但是到底是个孩子,这一刀并不重。 “你刺杀我父皇,这一刀,是还给你。” 说罢,又再次举起了刀,照着她同样位置又是一刀,这次重了些,毕竟,伤口同一个位置。 “唔,呜呜——”傅瑾瑶痛苦倒那里。 “这一刀,是我母后。” 刺完两刀,不管一旁太医惊讶,严禹来到床榻边,小小身子跪下:“求父皇处置惠妃。她害死了我母后。不管她是谁,不管看谁面子,禹儿都求父皇,求父皇将这丧心病狂,残害亲姐姐恶妇处死。” 景帝看着他表情,起身将他扶了起来,脸上有着几分心疼。 摸了摸他稚嫩脸蛋儿。 “好!朕答应禹儿。” 听到景帝这么说,严禹晃了几下,似乎终于是得偿所愿。抹了下控制不住又留下眼泪,勾起一抹笑容。 这笑容却忒是凄凉。 “父皇,我累了。”说话间摇晃起来。 “来喜,伺候大皇子去休息。将他抱到温泉洗漱之后安置朕宣明殿。”景帝连忙安排。 “是。” 看着受伤痛苦傅瑾瑶,景帝看向太医:“简单给她包扎一下,不要让她死了。关到重犯羁押牢房。” 事情发生让人猝不及防,惠妃不想离宫竟是刺杀景帝,这样消息一经传出,果真是又引起一片轰动。如今这个时候,似乎传出什么样消息都是有可能了。 这一两年发生事儿还少么。 可是惠妃这么一做,倒是一下子让许多人都走到了绝境。 先前有些人想着要多多求皇上,要留下来,可是竟是不想,事情竟然瞬间就到了无可转圜,她们是连说都不敢说一下了。 不仅如此,据现场传出内部消息,说是惠妃原竟是杀害慧贤皇后凶手。 而大皇子严禹是刺了她两刀。 如此消息,是轰动。 当时严禹说这话时候,许多太医都,想来这风声走漏出去也不奇怪。 如此别人还哪敢说什么,哪敢乱提,这个时候,一切都是风声鹤唳。 看来,傅家都未必保得住了。 想到已经封了女官傅瑾妍,不少人都是叹息。 有这样一个愚蠢女儿,不知道是傅家不幸,还是傅家姐妹劫数。 杀害亲姐,连累家族,牵扯庶妹。 傅瑾瑶这一步棋,走让所有人感叹一声臭。 可又一想,仿若也是她能做出。 腊月并不做多联想,毕竟,皇上也是希望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然怎么会不处置傅瑾瑶,直到太医来呢! 当所有一切都想开了,腊月终于知道,虽然前世生活对她有很大影响,但是不该成为阻挡她幸福路上绊脚石。 她可以过得很好,是没有必要漠视景帝真心,也压抑自己感情。 这个时候,她是真放松了下来,既然景帝能为她做这么多,为什么她不能全心全意相信景帝一次呢?纵然也许以后他还是会变心,可是他们二人总是幸福过。 人生往往如此。 “皇上呢?”腊月这几日心情好了起来,也渐渐从孩子忧伤里走了出来。 孩子,以后他们还会有孩子,她孩子一定还会回来,一定是。 这个失去小女儿,她会重回来,重回到她身体里。 “回主子,皇上正宣明殿处理公务呢!”锦心知晓,这几日娘娘极为关切皇上身体状况。 其实皇上又何尝不是呢?每天都要过问娘娘身体,其实娘娘身子比皇上还强上一些。娘娘小产之后也养了一段时日,而皇上近受伤,总是不同。 两人互通心意,腊月竟是一刻也不想分别,只想一起。 见主子有些失落表情,锦心笑言:“主子莫要急切,想必稍后皇上处理完政事便会过来。” 听到锦心打趣儿,腊月白她一眼。 “这后宫妃嫔之事可是处理妥当了?” 这些日子这些事儿都是景帝大包大揽,并不将此事烦扰到她身上。 她是厌倦了这后宫是非,不管好!自己多问一句都无。 这个时候这句问,她也不过是顺口罢了。 锦心听了这话,知道主子心意,点头。 “奴婢听闻,皇上给了她们七天时间,七天内说是所有人都必须离开。因着先前惠妃刺驾,这宫里侍卫多了许多,而各宫又多了不少人看顾,娘娘可放心。这事儿断是不会出什么差池。” 将宫里每人安置细细与主子嘀咕了一遍,腊月频频点头。 这后宫之事处理如此雷厉风行,倒是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有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想,这宫里,真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了么? 多么不敢想象,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倒是不想,皇上竟然会为我走到这一步。” 人生际遇果然让人摸不到一丝头绪。谁能想到,她竟然不仅能够荣登后位,还能得到景帝全身心眷恋。 “娇娇可是睡醒了?她身子怎么样了?”先前时候她固守自封,许多事情不甚了解,但是她也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娇娇没事儿。 如今清醒,除了景帝,迫切想见,就是几个孩子。 每日都会将几个孩子带过来玩会儿,今日也是如同寻常。 先前锦心已经将小四儿小五儿抱过来玩儿了一会儿。 然娇娇并没有。 娇娇如今虽然也是大好了,但是身体仍是虚弱许多,看她睡得正酣,锦心并未将她带过来。 “公主一切都好,娘娘可放心,翠文医术您该信得过。等一会儿孩子醒了,奴婢将她抱过来。” 腊月点头。 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关于这宫里稀里糊涂事情,腊月是不想再管了,左右景帝这些日子会为她处理极为妥当,她也是不需担心什么。 如今,她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几个小不点便可。 这宫里没有了其他妃嫔,以后想来会完全不同吧。 想到这里,竟是又高兴几分。 “白悠然,怎么处理?”这几日她一直没有过问此事,如今倒是也可以面对。 “回娘娘,白悠然被毒哑之后送到疯人塔了,这白家也一门都被贬为庶民。”想了下,她又交代了惠妃结果。 “惠妃娘娘还没有处理,如今放大牢之中,不过也难过很。大皇子刺了她两刀,又得不到合适救治,谁知道会不会死那里。傅家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腊月摇头:“皇上不会让她死牢里,先前时候他已然说过,暂时不会让她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腊月并不管那些。 锦心想到皇上话,也是不明白。 腊月猜测,或许,或许皇上等什么。 傅瑾瑶出了这么大事情,傅家仿若是没事儿人一般,一丝多余情绪也无,这让旁人费解不已。 然腊月倒是有自己看法,照例说,这傅家也难。 二女儿害死了大女儿,这是痛苦,手心手背都是肉,且景帝和严禹已经将这刺驾大帽子扣了傅瑾瑶身上。 并不提傅瑾瑶本意是要杀她。 这样是让傅家难做。 这家族之间荣辱兴衰,腊月并不感兴趣,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而她断不相信景帝会将傅家赶杀绝。 不看别人,就冲着严禹,也该如此。 整件事情里,只有他才是受害深。 小小年纪就要经受这些痛苦。 “大皇子每日还是照常去上书房?” 前日发生刺杀事件,严禹这两日竟是一如寻常。 “正是呢。”锦心也是看着严禹一点点成长,有些心疼他经历。 “一会儿你去门口看着,如若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我,就说我要见见他。” “是。” 腊月心里,严禹与她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她身边,虽然先前时候总是喊她名字,可是她知道,严禹心里,自己是他亲近长辈。 这个时候,许是景帝有些话不好说,可是她不能不管这个孩子。 “伺候本宫沐浴衣。” 每日躺那里休养,她也是有些乏了。 “皇上总说我是一朵人间富贵,就穿那件红色牡丹绣缎吧。”歪头想了一下,腊月笑着吩咐。 这么多年,腊月委实是被景帝养娇了。 白皙水嫩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生子痕迹,略一打扮,那原本八分颜色便是成了十分。 想刚进宫之时,不管是朱雨凝还是傅瑾瑶,都是要比她强上许多,可是今日再看,倒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她越发娇艳如,而有些人,已经枯萎了。 锦心与杏儿两人为她打扮,杏儿感慨:“主子其实穿红色才美。整个人艳光四射呢!” 腊月性子便不是那寡淡,如若穿寡淡颜色,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唯有艳丽色彩才让她绚烂夺目。 将喜欢金步摇别头上,看着如今自己这一身,腊月竟是恍然到了初进宫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一身装扮,一步步勾着皇上,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皇后娘娘,大皇子过来了。” 腊月刚收拾完,就听严禹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严禹板着一张小脸儿进门,近来他总是如此。 不是单单对腊月。谁人都一样。 “儿臣见过母后。” “来,到我身边来。” 严禹犹豫了一下,来到腊月身边。 腊月挥挥手,丫鬟们鱼贯而出。 两人对视,腊月看着严禹表情。 终是开口:“我知道,禹儿很难过。” 严禹抿着嘴不说话,眼里泪光闪现。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个孩子。 “可是即便是难过,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没有回旋余地了。禹儿是个聪明孩子,你该知道,凡事固守以往回忆里,我们永远都不会获得乐。” 对腊月,严禹似乎是真是很亲近。 “她害死了我娘亲,害死了我母后。您知道么,其实我好想母后,好想好想。”扁着嘴,小脸儿不断落泪。 腊月心疼将他拉进怀里。 “不哭,不哭啊!” “看着小娇娇还有小四儿小五儿有你照顾,我就觉得好羡慕,其实,我也可以有自己母亲。” 严禹并不是无动于衷,他之所以喜欢凤栖宫,又未尝没有这个原因,这种温馨家庭氛围。 腊月拍着他背。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机会回头,所以我们总要往前看,争取好未来。禹儿,你要相信,你母后不能回来了,可是,你还有我们,有你父皇,有我。虽然我不是你母亲,但是对我来说,你与小四儿小五儿娇娇都是一样。都是我孩子。不遑你,还有嘉儿。你们每一个都是我宝贝儿。我会好好保护你们。” 严禹抓着腊月衣服,哭可怜。 “母后,母后——” 腊月红了眼眶,拍着他背:“哭吧,哭吧,哭出来,一切都好了,以后所有事情都不同了。我们要收拾心情,往前看,我们要加珍惜以后生活,加珍惜身边人。” “恩,恩。” 腊月自己深知,如果将所有不开心压抑心里,是很容易走上极端。严禹是个活泼又阳光孩子,这样日子不该是他生活。 让他发泄出来,让他大哭出来,他才能加收拾心情往前走。 “你有我们,虽然我们不能代替你母亲给你关怀,但是我们都会对你很好。” 腊月拍着他背,陪他一起哭。 不仅是为他,也是为了自己那个没有出生孩子。 “别哭——”突兀男声响起,腊月看过去,竟是景帝。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注意,看这里,和大家说一下,因为榜单关系,明天就不分两了,只上午9点一,但是字数是够。一样是两章分量。大结局下放1月1日早9点。国庆节当天完结!谢谢大家支持和体谅!正文共计213章。 213212() 景帝进门便是见到这样一幕,他心爱女人和宝贝儿子正抱一起哭泣,两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景帝也明白,这样大哭一场,对他们都好。 缓步走过去将两人抱怀里,景帝念叨:“以后朕会全心保护你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受伤害。先前是朕食言了。可是以后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我们一家都好好,好不好?” “父皇——”严禹哭加大声。 一时间,这一室哭声。 屋外来喜低着头,想来,这后宫,真是要永远不同了吧? 没人能够猜透主子想法,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主子竟然能够爱上沈皇后。 而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能为她做超出了他们想象,他不算是一个男人,不明白这样感情,可是如若让他说值不值得,他竟是觉得,是值得。 沈皇后为皇上做了那么多,许是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惠妃口口声声说爱,却舍得拿刀刺人。沈皇后什么也不说,却能够拼死救皇上,不管是悬崖之事还是天之祸。 不管是他还是来福都觉得,皇上为沈皇后做到这一切,是值得。 人生就是这样,你全心全意待人,旁人自然也是会回报你。 他们都是忠心护主,皇上好,他们便是觉得一切都好。 这个宫里,已经怕是真要安静了。 那许多纷扰争斗,终究是随着一切烟消云散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也是一步步看着这些人这些事儿走到了这一步,皇上如今做出这个决定,必然也是深思熟虑。 他们是觉得,事情就该如此。 望一眼外面晴朗天空,来喜觉得,仿若风高云淡,仿佛,这雨水都少了许多。 以后,真要永远晴空万里了吧? 距离刺驾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景帝将待凤栖宫痛苦哭泣严禹带回了宣明殿,腊月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该是他们父子好好谈谈,只有这样,才对严禹好。 看着大手牵小手离开两人,腊月脸上终是挂着欣慰笑。 来到宣明殿。 景帝命人给孩子好好擦过了脸,严禹扬着小脸儿,红红眼睛看着景帝。 “父皇想和我说什么。” 他是个聪明孩子,知晓景帝带他过来,必然是有话要说。 “禹儿真是个聪明孩子。”景帝感叹。 小小孩童咬唇站那里,一言不发。 “禹儿是个小男子汉了,不是什么事儿都不懂奶娃娃,父皇是可以将你当成一个大人,对么?” 严禹点头。极为认真回道:“我是大人。” 景帝摸着他头:“父皇答应了你,要给你母后报仇,可是,父皇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不遑傅瑾瑶,还有傅家。不管怎么样,傅家都是你母亲娘家,傅相是你外祖父,傅大学士是你舅舅。” 严禹抿着小嘴儿,咬唇,想了许久:“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话里意思倒是也浅显易懂,景帝点头。 “你能明白道理,父皇很高兴。” 严禹想了想,坐到了景帝对面。 “父皇,不管你做什么样决定,我都会认可,我知道,父皇是为了我们好。您不会伤害我们。” 景帝没有想到严禹会说这些,有些吃惊,不过多则是欣慰:“父皇很高兴,很高兴禹儿是个懂事儿孩子。” 摸着他头,景帝表情柔和。 然严禹继续说下去话却让景帝吃惊:“父皇,您想让我当储君么?” 景帝看他,见他认真表情,摇头:“父皇没有想过,不光是你,别人也一样。你们都还小,朕并不敢肯定,你们中哪一个就一定是适合做皇帝,朕还要好好观察。你不是个小孩子了,该知道,朕喜爱是一回事儿,而作为储君,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必须为南沁负责,不能让祖宗基业毁我,或者是我儿子手里。” 听到这里,严禹紧锁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露出稚嫩笑容。 “父皇,那么,你不要选我吧!” 景帝愣住。 “不要选我好不好?我不想当皇上。”严禹认真。 景帝看着这个儿子,不知道他话里意思。 他已经习惯了怀疑别人话,可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他望着他清澈眼神儿,竟是觉得自己不能怀疑与他,许是,这就是他真正想法。 “为什么?” 严禹看着景帝,这个他尊重父皇:“我不想。我不想成为一个帝王,不想一辈子被别人算计。我宁愿做一个王爷,照顾自己弟弟妹妹,保护自己弟弟妹妹,辅佐自己弟弟。” 景帝看他。 “父皇会将这个国家所有蛀虫处理干干净净,这样你还不愿意么?”景帝盯着他眼睛。 严禹坚定摇头:“求父皇成全我,我不想。我只想过简单生活。我想获得幸福。” 景帝又想说什么,不过终是不多言。 点头,答应:“父皇答应禹儿。不过禹儿,既然父皇答应你了,你就不能改了,你还愿意么?以后你想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我愿意!”严禹坚定。 父子俩这次谈话没有人知道,谁人都没有想到,往日众人趋之若鹜皇位,严禹竟然弃之若履。 每个人都有自己际遇。 景帝因为所有事儿一步步走到今日,爱上了腊月,厌弃了后宫妃嫔,厌弃了左拥右抱,所以,他废弃了后宫,宁愿只守着腊月一个人。 严禹因为见多了这后宫女子互相算计,甚至连亲人都不放过,也产生了深深厌倦,如今,对这个许多人期待皇位,他敬而远之,没有一丝兴趣。 也许,做一个普通人才是好! 人生往往如此,总是期待自己没有。 从严禹那里得到肯定答案,景帝终是处置了傅瑾瑶。 不过并没有像处置白悠然一样关入疯人塔。 反而是一杯毒酒,将她赐死。 至于傅家,景帝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就傅瑾瑶被赐毒酒身亡当天,傅相朝堂之上请辞。 他仿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而傅相是言称,正是因为他教女不严,才有了这样结果,他万死难辞其咎。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女儿害死了另外一个女儿,这是怎样难堪。 景帝并没有多说一句责怪之言,不仅如此,还命傅瑾瑜暂代傅相位置。 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看明白。 一个妃子受宠与否,果真和前朝没有关系。 傅瑾瑜和景帝是一个帝师教出来,自始至终都是理念相同,政见相同。也正是因此,不管傅家如何,都可屹立不倒。 不管傅家女子犯了多少错,傅家荣华富贵,并非女子带来。 傅相请辞,皇上会重视傅瑾瑜。 傅家女子刺驾,没有牵连到傅家每一个人,这就是政治。 皇上不是针对世家,而是剔除朝廷里保守派,而他需要,是许多与他政见相同有识之士。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终于又放下心来,不仅放心,反而觉得好,不来那些虚,只要有能力,便可上位,这样有何不好呢? 也只有这样,南沁才能加焕然一。加蓬勃发展。 一时之间,这南沁士气不仅没有因为这朝堂后宫格局而萎靡,反而是加高涨起来。 然就傅相请辞当夜,一杯毒酒结束了他生命。 并非皇上,而是自缢。 傅相遗言只有一句,我终是可以去陪她了,但愿,我没有让她等太久。 除了傅瑾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真相,是不知道,这个“她”究竟是谁。 而身深宫景帝一声叹息。 旁人不知晓,他却是知道。 感情之事,终是难说谁对谁错! 父皇喜欢母后,同时也为了制衡傅蕴睿,所以不断制造了两人误会。 傅夫人为了得到傅相,陷害算计,可是终仍是误了卿卿性命。 这个时候,景帝竟是觉得,月儿能喜欢他,能对他有真情,那是多么美好存。 起码,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遗憾。 自己爱人也爱自己,这才是圆满。 想到腊月,景帝起身,这个时候,他竟是很想见她。 步来到腊月住处,如今后宫冷清极了,可正是这份冷清,景帝竟是觉得一阵安宁。 不遑是外,也是心。 听闻景帝到来。腊月连忙门口迎接。 景帝嗔道:“你这丫头,如今已然立秋,怎就这么站门口,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这丫头,连件外衣都不肯披着。 腊月才不理会他话,笑着反驳:“哪里会着凉,秋老虎,秋老虎,入秋还能热许久呢。我哪里有这么娇贵。” 她虽然如是说,但是得到他关心总是高兴,嘴角小梨涡儿若隐若现,诱人极了。 景帝不能自已,她嘴角印下一吻。 两人甜蜜至极。 “皇上肩膀如何了?”腊月挽着他胳膊,问道。 景帝知晓,腊月极为意他伤势。 “没有关系,每日照常换药上药,太医院这么多高手,朕无碍。即便是不说这些,翠文医术倒是也可以信赖。” 腊月得意笑:“自然是可以信赖,也不看看,她是谁徒弟。” 景帝早都猜到,翠文必然不是自学,如若真如此,那便是天下间难见奇才了。 自学便可和太医院太医比肩,景帝不傻,他不说是因为翠文是腊月宫里人,腊月不说,他便不说。 就如同果儿,腊月知晓果儿是他人。可他不多说什么,腊月也不说。 今日见她并不避讳,景帝笑问:“那么,月儿要不要告诉朕,翠文是谁徒弟呢?” 这个时候景帝倒是隐隐有了一种想法。 “皇上猜不到么?”腊月睨他。 景帝见她如此,哈哈大笑:“朕猜,那人是万夫人。” 如若不知晓万夫人医术超群,他会猜那个人是万大人,可是如今,他认为是万夫人。 腊月笑:“皇上果然聪慧,不过皇上必然是不知道另外一点。” “哦?”景帝看她,等她说话。 腊月说罢微微扬起下巴。一脸骄傲模样。 揽着她腰,景帝温柔小意:“那求求皇后娘娘,告诉小,小不知道吧!” 如此一说,惹得腊月咯咯笑了起来,竟是不能停歇。 得意睨了景帝一眼,腊月戳他脸:“翠文不是普通人哦,她是当今皇后娘娘师姐。” 景帝一瞬间错愕,看着腊月,竟是也大笑起来。 腊月有些迷茫他笑,歪头看他。 景帝竟是笑出了泪水。 “师姐,师姐?我亲爱宝贝儿,你是说,你也是万夫人徒弟么?” 腊月整日看着医书,景帝初时候也曾经怀疑过她是什么都知道,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景帝如何看出,腊月医术,那根本是没有,这也正是他加相信她原因。 腊月见他嗤笑自己,嘟嘴掐了他几下:“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万夫人徒弟?不过是我只学了没有多久就进宫了,资质又不是顶好,所以才是如今这样。” 景帝笑着摸着她头。 “我月儿,是聪明,以后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宣万夫人进宫教你。” 不过这时腊月倒是坚定摇头。 “不了,其实我本也没有那么喜欢,不然也不至于学成这样。之所以初时和万夫人学习,不过是对深宫担忧罢了。” 她眼神清澈,景帝何尝不明白。 如今即便是他也是承认,这深宫,果然是吃人不眨眼地方。 两人来到内室,景帝左思右想,开口:“白悠然不了,可是宁儿并不能就这么长大,虽然他也有过错,可终究是个孩子,而且是我孩子。我想将国寺朱雨凝接回来照顾他,你看可好?” 白悠然去了疯人塔三天就死了,自缢身亡。 这结局景帝并不意外,可是宁儿终究是他孩子。 腊月沉默了一会儿,正视景帝:“好!你说什么都好!” 其实景帝自然是明白,所有妃嫔之中,适合养严宁,并非朱雨凝,而是傅瑾妍,可是他却不想如此。傅瑾妍终究是太过聪慧。 他不会有一丝赌注。 也不会让其他孩子有一丝不安定因素。 许是他不能放弃自己这个儿子,但是却一定会让严宁继承皇位了。 前些日子严宁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却失去了所有记忆。 景帝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细细看来,这孩子决计不是装,也许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吧。 朱雨凝性情,一定能做好一个母亲。 既然她能出家,自然也能为了无辜孩子还俗。 景帝没有猜错,朱雨凝虽然已经落发为尼,但是却真为了严宁还俗。 南沁后宫,除了椒房专宠皇后娘娘,也只丽妃一人。 当朱雨凝重回宫之日,看着门口迎接她沈腊月,终是落下泪来。 人生际遇,往往如此,这一世,她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有一个属于自己儿子。 看着眼前沈腊月,朱雨凝又哭又笑。 “参见皇后娘娘。” “姐姐起来。” 这后宫中是是非非终是停歇,以后,再也没有争宠,再也没有算计。 如今已是秋日,两人散步于御园中。 看着仍旧是繁似锦御园。 朱雨凝感慨:“怎么都不能想到,这走到后,竟是这么个情景,而这皇宫,竟也是只有你我二人。” 腊月也是一阵恍然如梦。 不过看着远处几个活泼孩子,腊月扬起温暖笑脸。 “我是如愿以偿。姐姐呢?” 朱雨凝也笑:“皇上说,终其一生,三皇子都不会知道,我不是他生母。” 如此说来,两人相视而笑。 这样不管是对朱雨凝还是对严宁,都是极好。 虽然人多嘴杂,但是腊月深信,景帝既然说到,必然做到。 “他身子还弱着,以后姐姐可以带他过来与他们几个玩儿,孩子总是要和孩子一起才是活。总是圈着,便会孤僻。这样未尝是一件好事儿。” 正是因为白悠然如此,才差点误了严宁。 朱雨凝点头。 两人目视着几个孩子,思绪飘远。 许是她人生有许多坎坷,可是前世她将自己所有不幸都用完了,所以这一世,老天爷待她极好。 给了她许多她想要,甚至是不敢要。 太后真心疼爱,皇上衷心眷恋,安稳沈家,活泼孩子,甚至还有朱雨凝这样朋友。 即便是她认为不安定因素六王爷,都她封后和皇上废弃后宫时候给了她坚定支持! 他说,他曾答应一位故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腊月知道,那是她母亲。 母亲…… 她一生,兜兜转转,终是圆满。 深夜。 腊月睡得极不安稳。 她梦中烟雾缭绕。 腊月走云层中,怎么都走不到头,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走这里。 “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是哪里?”她大喊,却并没有人回应。 又是一个恍然。 她竟是走到了一处极为安静内室,而这个内室一样也是烟雾缭绕。 腊月皱眉。 跪那里祈祷那个人是……是母亲? 她记忆力母亲模样…… “娘亲……” 女子回头,见是她,笑。 “月儿——” 正是记忆里母亲笑脸。 “娘亲——”腊月扑了上去,紧紧抱住自己母亲,喜极而泣。 而她母亲就这么抱着她,念叨:“月儿过得可好?” 腊月点头,重重点头,她很好,很好。 “辛苦你了。” 腊月摇头。说不上一句话。 “月儿会幸福,月儿是个好姑娘,你该获得幸福,娘很高兴,高兴月儿能够守护家人,不遑是沈家,还有岳家,你守护每一个人。所以,这样你是可以获得幸福。” “娘亲——”腊月泪眼朦胧看自己母亲。 母亲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一点都不见老。 是啊,是啊,这是一个梦,梦里母亲怎么会老呢? “母亲,月儿很努力了,皇上待我很好,太后待我很好,甚至连六王爷都没有害我。娘,虽然重生至今,我一直都觉得好累,可是,我好高兴,好高兴我自己一直都坚持,一直都。娘,我好想你,好想你——” 岳倾城抱着自己女儿,仿佛她还是小时候那个她。 “虽然月儿很累,但是月儿一直表现很好啊。娘亲相信,月儿会幸福。只要你紧紧把握住自己要,那么就一定可以获得幸福。” “月儿,看着你幸福,看着沈家、岳家安稳,娘亲就放心了。你们都会幸福!记住,你永远都是让娘亲骄傲女儿。” “娘亲,娘亲——”岳倾城霍不见。 腊月迷茫四下寻找。 “娘,娘——” “你要幸福!”这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 “月儿,月儿,你醒醒,月儿——”景帝看着腊月不断将手四下乱抓,喊着“娘”。 连忙将她摇醒。 而此时腊月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景帝,又看着这熟悉凤栖宫,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景帝怀中。 “皇上,皇上,我梦见我娘了,我梦见我娘了——她说,看见我幸福,她就放心了。她说,我 是她骄傲女儿。皇上,我梦见我娘了——” 腊月语无伦次拉着景帝衣襟念叨。 景帝安抚将她拥怀中安慰。 虽然觉得岳倾城委实太过邪门,不过景帝知晓,她再邪门也没有关系。 “很好啊,月儿该高兴啊。为什么要哭呢。别哭,乖,不要让朕心疼,好不好?” 腊月点头:“恩,好!皇上,我会幸福,对不对?” “恩,我爱你,我月儿,会幸福!” 景帝低沉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九点,准时大结局,敬请期待!谢谢大家支持! 另外,文《宫闱迷情》9点准时推出,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么么哒!求收藏! 214213() 时间过得极,不过是一转眼功夫,这又要过年了。 这些日子,一切事儿都尘埃落定。 每个人都走到了自己位置上。 这后宫之中,也只有两个女人而已。 除了皇后沈腊月,便是从国寺回来朱雨凝。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也都知道朱雨凝是怎么回事儿了,并不将她当成正经宫妃。她不过是景帝找回来照顾孩子一个“工具”罢了。 景帝选她,无非是看中她听话,除此之外,她与沈腊月交好! 选秀已经停了,按照景帝话,这选秀要几个皇子成年时候才会恢复。 景帝自己已经断了这个念想。 选秀规则虽仍是三年一次,不过倒是提到了十五至十八周岁,并非先前十三。 十三岁,终究是太小了。 可是景帝心里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早早遇到月儿,与她一同走到今日。 与她说起此事,小丫头是一脸浅笑,她说,我也很庆幸,庆幸自己美好年华遇见你。 景帝感动不已。 他们珍惜彼此,所以今日,他们可以获得幸福。 他们很庆幸,都没有错过彼此心意。 深夜。 月光透出一丝微凉,树影飘忽摇曳,今年冬天,倒是并不很冷。 室内只燃着一盏昏暗小灯,明黄色烛光衬得室内温馨一片。 柔和烛光照大床上可人儿身上。 女子身子向下安睡着,只露了半个美丽脸颊,浓密且细长睫毛轻轻颤动着,樱桃般鲜红欲滴小嘴,此时正带着甜蜜笑容,即便是正睡梦之中,小梨涡儿依旧若隐若现,仿佛正做一个美好梦。 景帝进门见到便是这副场景。 这些日子正是年关,他分外繁忙,已经几日没有与腊月共寝,今日稀里糊涂忙完,想到明日便是她生辰,连忙来到凤栖宫。 因着与年太接近,往日里他从来都不想着为她过生日,可今年便是早早就做了打算。 许是她不知晓,他已然为她安排了许多节目。 想到那些,景帝露出一抹笑容。 说起来,如今已经是她生日了,毕竟,已经是下半夜了。 轻轻她脸蛋儿上啄下一吻,景帝呢喃:“月儿,生辰乐!” “咯咯”笑声传了出来,景帝以为她醒来,连忙抬头看,竟是发现她是睡梦之中高兴笑。 看她如此,再也不是曾经模样儿,即便是睡梦之中,笑也是极为发自肺腑,景帝高兴,将自己衣服换好,也不管自己一身凉气,直直将她搂入怀中。 腊月嘤~咛一声,他怀中找了个舒适位置,继续睡去。 景帝看着她甜美睡容,也觉得一阵倦乏,就这般抱着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清晨时候腊月觉得有些压得慌,辗转醒来,看竟是景帝,便用小手儿描绘他眉眼,玩了一会儿,清醒起来。遂坐起身。 “说爱我,乖呵,说爱我。”腊月低低呢喃。景帝正是熟睡,哪里知晓。 又想了下,腊月笑。 “我们好久都没有那个了。我都想了。”说罢,小手往下探去,然动了一半儿,又将手收了回来。 径自摇头:“不可不可!如若我乱来,定然会被他发现,这个坏蛋。” 缠绕他发丝玩儿,腊月又言:“今天是我生辰,也不知晓他知不知道。” 歪头想了会儿,腊月嘟唇:“他必然是忘记了,每一年,他都不甚意样子,真真儿令人觉得气愤。” 趁着景帝睡着,腊月将自己唇偷偷亲吻他眼睛上。 亲完之后嬉笑:“我喜欢你眼睛了,大大,亮亮,仿佛会说话,恩,睫毛还这么长,做什么睫毛比女孩子还长呢,真让人嫉妒。恩?对啊,如果你今年还是忘记我生辰,我就要使坏,我要偷偷将你睫毛剪掉。” 说罢自己觉得有趣,床上轻轻打滚笑。 “啊——” 一个翻转,她竟是被人压身下。 就见景帝眼睛带笑看她,那眼里哪有一丝睡意。 “你,你,你醒啦?”这话问傻气十足。 景帝眼里含笑。 嘴角微扬,调侃:“恩啊,难不成,朕月儿不希望朕醒来?” “哪有!”腊月脸红,眼睛四下游移。样子极为心虚。 景帝继续笑:“哦!对啊,有人问我爱不爱她呢!” 如此一听,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厮完全是一开始就醒了。 想他醒来了却要装蒜,平白听了自己那么多胡言乱语,小手不断地挥舞。 “你欺负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明明醒着,还要装睡。”她气极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啊,嗷嗷嗷!怎么可以这样啊! 景帝笑,表情十分高深莫测。 “如果我不醒着,怎么知道有人想了呢?如果不醒着,怎么知道有人喜欢我眼睛呢?哦哦,还有,如果我不醒着,怎么知道有人想趁机报复,剪掉我睫毛呢?” 他说一句,腊月脸蛋儿就红上一分,到后,竟是羞得将脑袋埋进了枕头中,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景帝看她如此,笑厉害,她颈项间连连啄吻:“朕要去上朝了,待朕回来,必定满足月儿几个愿望。月儿既然想了,朕又怎么能不满足你呢?” “走走!”腊月不肯从枕头里出来,只娇憨叫喊着。 景帝笑厉害,并没有喊来喜进门,反而是自己收拾妥当。 腊月依旧是不肯出来,果然是个孩子。 景帝强行将她拉出,直接便是亲吻她唇上,两人辗转亲吻。 许久,景帝放开。 喘息极为急促。 “宝贝儿等朕回来。” 腊月不依捶了他一下。 景帝离开,腊月自然也是没了睡心思,将锦心唤进来伺候自己梳妆。 看着镜中容颜,咧嘴一笑。 她又何尝不知晓,景帝这几天准备什么,不过她佯装不知罢了,两人即便是相爱,也要彼此有一些小计较,并非算计,只是这样会让彼此感情加和谐。 就像是景帝受伤,其实后来腊月想起来,也看明白其中道道儿了,按照景帝性格,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将傅瑾瑶放进来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想到他一切都是为了她,都是希望自己能够爱他。 腊月便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真心面前,一点点小算计又有什么关系呢? 算计不可怕,可怕是算计里面还包杂着真心,这样她如何能够逃脱。 她知道景帝为她做了多少,单说这解散后宫,想来之前从未有过,之后也不未必会再有。 也许,月老很早时候便是两人小手指系上了一条无论如何也扯不断红线。 腊月是一个知足人,既然上天这般厚待于她,那么,她会珍惜。会自己大努力来维持这段真心爱恋。 勾起一抹笑容。 “娘娘,清晨时候,来喜偷偷告诉奴婢,说是今日皇上为您准备了许多节目呢!”锦心边为腊月收拾梳妆,边言道。 腊月自然知道景帝动作,不过她并不过问罢了,不听不问,才有惊喜。 腊月笑着回道:“你就确定,不是某人授意他这么说?每年都不肯好好给我过个生辰,想来今年也未见得有什么意。” 锦心见主子这般,用手里小帕子掩嘴笑:“照奴婢看,倒是主子口不对心呢,这些日子多么期待,奴婢们哪个不是看眼里。” 说罢便是咯咯笑,加放肆。 腊月瞪她一眼,不过随即自己也笑了起来,可不是正是如此么! “你呀,再胡说,看本宫不罚你去马厩喂马。”腊月指着锦心嗔道。 “你舍得?”景帝进门便听腊月娇俏声音,他自是不会信她这些调笑话。 腊月见是景帝回来。雀跃奔到他身边。 “臣妾不舍得您,难不成还不舍得她?”眼睛横了锦心一下。 锦心浅笑退下。 景帝自然是对腊月话受用很,摸着她头,将她打横抱起。 腊月惊呼一声,小拳头捶他肩。 想到他这伤还并未完全大好,又不舍得赶紧念道:“皇上将我放下,这胳膊还没大好便是如此,仔细伤着了。” 景帝才不管那些:“你才多沉,怎地就会伤到,莫要担忧。朕早都已经好了,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朕自己身子,哪里会不小心。” 腊月想到他养伤期间一些“胡作非为”,瞪视他,娇嗔:“您伤是胳膊,又不是那处。好什么好!还说什么知道小心,如若真是知道小心,如何会受伤。” 景帝将她放床上,整个人迅速压了上去。 “呦,那处?那处是哪处?”说话便是说话,这眉毛还高高挑起。 腊月脸红。 不过并不肯示弱:“就是那处,你自己不是很清楚么!” “哦?可是,我不清楚啊!月儿告诉朕可好?” 贴近她耳边,轻轻问。那声哦是让腊月有一种酥到骨子里感觉。 你看看,他这人偏是如此,每每揣着明白装糊涂,可着劲儿要折腾她呢!腊月也跟他许久了,这过完年便是第六个年头,就是想着,总也算是“老夫老妻”,可不能让他次次都占了上风。 这般想着,便勾住了他颈项,吹气。 “既然皇上不清楚,让臣妾告诉您可好?”说话间,小手竟是探到了他□。 景帝闷哼一声,一口咬她颈项。 但是下~身却磨蹭起来,似是极为激动。 “你个小狐狸精,惯是会勾~引朕。来,让朕好好伺候你……” 到底是谁伺候谁。 腊月心里腹诽,不过却被他有些激~动动作折腾娇~喘连连。不能自已。 景帝看时间来得及,而之前时候也说了,要好好“伺候”她。 一时间不顾忌起来,直直将两人衣物扯开。 见她盈盈雪~白,直接便是覆了上去吞~咽。 这不过一会儿,室内又是一片激~烈声音…… 待到两人云~雨结束。 腊月娇娇抱怨:“都是你不好,我早晨打扮美美,还未出门,便被你给扯乱七八糟。” 景帝哪里管那许多。 哄着她:“你喜欢那件衣服,朕让尚衣局给你做几件一模一样。” 瞧瞧,哪里有这样讨好。 腊月不依,掐了他一把:“皇上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穿一模一样衣服。” “你不是喜欢么?” “喜欢也不要。” 两人又是耍了一会儿腔。 景帝将腊月拉起来。 “朕今日宣了沈家人过来陪你过生日,咱们总是不好让人等太久不是?”这个时候,他倒是义正言辞起来。 腊月嘟唇:“都怪你。” 景帝也不恼,笑嘻嘻将她拉起:“好好,怪我,你说什么都是对,怪我!” 见他这般,腊月笑了起来。 他这模样儿,好像多怕她似,其实哪里有呢! 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和家人一起过一个生日,腊月其实是万分感动。 有时候,不是说锦衣玉食才会让人觉得幸福,多幸福,来自于家人和睦,生活美满。 腊月此时感觉正是如此。 待两人收拾妥当,果然见沈家人已经进宫,可她却并不知晓,而沈家众人此时正戏台看戏。 景帝为大家准备了丰富娱乐活动。 腊月看着这些亲人,拉着景帝手念叨:“皇上,我觉得好踏实。这么久了,我如今才是真感觉到,自己不是浮半空中,而是落地了。这种踏实感觉,是您给我,真好。皇上,真好!” 景帝看她如此,也是笑。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深爱。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当感情来时候,挡也挡不住,他们之间有许多缘分牵绊,多少次生死相依,许是人生就是如此,他见多了后宫女子背叛。但是却收获了腊月独一无二爱情。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对其他人有任何y望,不能承受失去腊月痛苦,所以,他愿意为她做这一切,包括椒房专宠、包括解散后宫。 原本他以为做这些很难,可是做了才知道,原来当你真对一个人有心时候,这一切都很简单。 每一件事儿都没有自己想那么复杂。 既然爱上了,那么便是好好相处一辈子吧。 以后他们会有多孩子,会有多乐记忆。 他们会携手到老,甚至是,他们孩子会登上皇位。 他不会让自己孩子经受自己所经历过一切,他会将一个国富民强南沁交到他们儿子手上。 “皇上进去,他们该等急了。”腊月笑嘻嘻拉着有些发呆景帝进门。 沈家众人连忙参拜:“臣等/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 不说旁人,就说这沈家众人都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沈腊月会有这样际遇,而沈家会走到这样一个地步。 因着腊月所有重视人都,这个生日倒是她过得为活一个生日。 景帝对沈家人淡淡,可是饶是如此,也足够让腊月兴奋了。 景帝一直都是伴腊月身边,不管是用膳还是看戏,看她兴奋笑脸,景帝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许是喝了点酒,她有些微醺,歪着头看景帝侧脸,竟是看呆了,就觉得,百看不厌。 “真好看,如若天底下男子都如皇上这般俊朗,那么女子必定是要趋之如骛,以后都是女子上门求亲了。”说罢,自己觉得倒是也分外有趣,“咯咯”笑。 众人都看戏,离得并不很远。 听沈腊月这么一说,心里都是一惊,生怕皇上不喜。 这丫头,怎么就能醉成这样呢! 这样混话儿竟是也能说出口。 景帝自然是察觉到众人心思都不戏台上,反而是他二人身上。 “咳”了一下,众人连忙加打起精神看戏,可是这耳朵倒是不可避免竖了起来。 “你不是早都知道我好看么!今晨你还说——”景帝话没说完,便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 她只是微醺啊,不是真醉。 哪里能任他胡言乱语,这个男人,果真是没有下限。 看她眼睛瞪大大看他,景帝笑着她小手心印下一吻。 腊月觉得痒痒麻麻,连忙将自己手抽了回去,又想起先前两人内室激烈缠~绵,脸不可抑制红了起来。 看她如此表情,景帝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个。 勾起嘴角,似乎心情极为愉悦。 两人这番小动作虽没人看见,但是大家也是感受到他们之间气氛变化。 然这诡异气氛不过是一会儿便被打断。 “娘娘——”小四儿抓着桌子上糕点,直直便是扔到了沈一一身上。 之后嘿嘿笑,丝毫不见闯祸之后窘态。 沈一一被自己小外甥袭击了,迷茫看着众人。 喃喃:“他怎么打人啊,我招他惹他了啊……” 看沈一一迷茫,小四儿高兴拍巴掌。 许是小四儿太过高兴,大家都愣住,还未等说话,就见小五儿也拿起一个糕点。大家以为他要有样学样,却不想他竟是直接递给了自己哥哥。 “呐。” 小四儿高兴:“乖乖!” 手上糕点再次飞过,这下沈一一有了防备,一躲,这糕点竟是砸到了沈舒安。 其实沈舒安年纪也不比几个孩子大多少啊。 被砸到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放松下来。 原本时候进宫母亲就再三告诫他一些忌讳,他怕怕,是不敢靠近几个小孩子。 如今被砸到了,他咧嘴笑。 其实,也没有母亲说那么可怕啊,他们也比自己还小还不懂事儿呢! “你再打我,肯定打不到。” “噗!”腊月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景帝也是面露笑意。 林氏想阻止,不过闵氏却拉了她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林氏想来对闵氏这个儿媳还是满意,看她拉扯自己,便是不动。 小娇娇这个时候已经大好了。看这厮挑衅自己弟弟。 将桌子上糕点也递给了小四儿:“揍!” 小四儿欢极了,直接又扔了过去。 不过沈舒安到底已经五岁,一个闪躲,没打中,嘻嘻笑。 三个小娃娃都恼了,小娇娇毫不客气将桌子上东西随便抓了起来,又是一扔。 看几个小娃娃如此可爱搞笑,腊月忍不住笑倒景帝身上。 景帝也是嘴角含着笑。 不过他仍是腊月耳边嘀咕:“朕赌,三次之内,必然会打到沈二公子。” 腊月不信,不管怎么样,三个小不点都是孩子啊。 安儿都五岁了,不能不能。 “臣妾不信。” “那赌些什么?有彩头,才有趣。”景帝诱~惑道。 腊月看他,见他如此自信,不服气:“赌自然是可以,可是,臣妾连自己都是皇上,我要拿什么赌?” 景帝表情波澜不惊,不过却是腊月耳边嘀咕了一句。 腊月瞬间脸红,娇俏瞪他一眼。 不过仍是答应:“一言为定。” 景帝笑着点头。 两人将视线放孩子身上。 小四儿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刚正休息。 就看小五儿悠哉用小手指头点着糕点,竟是有几分景帝风范。 腊月睨了景帝一眼。 意思是,看看你这习惯,到处传染人,你儿子这么小就跟你学了。 景帝只笑。 小五儿望了一眼对面得意傻笑沈舒安,撇了下嘴。 又看自己哥哥姐姐。 三个孩子对视,也不说话。 又是酝酿了一会儿,小四儿拿起糕点,同时小娇娇也拿了起来。 只小五儿不动。 看样子,倒是要一起扔呢。 果不其然,小四儿小娇娇同时发动,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沈舒安依旧躲了过去,可他还没等继续笑,就感觉到一块糕点奔着自己肩膀就打了过来。 再想躲,也来不及了。 果然打中。 腊月错愕看着刚才一幕,又见三个小娃娃得意笑。 知晓这必然是他们计策。 再看景帝,他一脸骄傲得意,那上面竟是写着“朕儿子能干”几个闪光光大字。 委实不忍直视。 景帝低笑:“月儿可要信守承诺才好。” 腊月再次脸红,她怀疑今日自己脸怕是要着起火来。 “臣妾自会履行诺言。” 不过她脸着不着火不知晓,景帝倒是天黑之时安排了焰火。 众人来到宣明殿前空旷处。 就见这里摆放着许多各式焰火,小太监们也都各就各位,只等着一声令下,点燃焰火。 景帝自然也是有自己考量,众人离得十分远。 一个摆手,鞭炮齐鸣! 看着不断飞到天空开出灿烂朵焰火,所有孩子都是蹦蹦跳跳,好不活! 焰火高高飞上天空,映整个地方一片光亮,绚烂夺目。 腊月站景帝身边,看着这美好焰火,周围全是自己信赖家人,而那里蹦蹦跳跳分外活,则是自己孩子们。 心里充满了盈盈喜悦。 这种幸福感觉,简直是要胀满了她心。 察觉到腊月感动,看着满天绚烂焰火。 景帝搂住腊月。 腊月仰头看他。 两人视线都是满满深情。 景帝扯了一下嘴角,似乎说了什么。 虽然这焰火声音极大,并不能听清他说什么,但是这一刻,腊月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即便是听不请,她依旧知道,知道他再说什么。 那便是:我爱你。 腊月觉得,整个人又要飘起来了,可是这次飘,却并不与之前相同。 这是幸福感觉。 “我也爱你!深爱!” 腊月紧紧搂着景帝腰,认真宣言。 景帝似乎极为悸动。 深深看她。 许久。 低头她唇上印下一吻,并不乎周围人群。 当离开她唇,彼此都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情谊。 两人相视而笑,隽永绵长! 《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大结局了,每次大结局,都觉得十分舍不得。感谢亲们一路以来支持!抱住各位不撒手,么么哒!欢迎大家继续支持接下来番外和开文~~~ 文《宫闱迷情》 故事简介:宣武三十二年,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众王爷使出浑身解数,只为那天下尊贵位置。宫里细作数不胜数,谁是谁人,谁又与谁不死不休,有朝一日,对我伸出手人,是不是你 海棠身为细作,宫中步步惊心,变态相爷、瘸腿王爷,究竟哪个又是她归属 番外一共两篇,字数都很少,大家可买可不买。 番外一 番外二 吖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9:55:57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15:13:46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15:13:5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15:13:54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15:13:57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29 15:14:1 苏家紫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19:19:44 伽楼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2:26: 137772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22:24:12 雨雪霏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3 12:2:4 谢谢大家支持! 215番外1 月光如洗。 今日正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这样日子总是阖家团圆。 腊月看着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心里分外欢喜。 此时三个小不点已经是四岁孩子了。 蹦蹦跳跳跟几个哥哥身后,吵吵嚷嚷。 腊月与景帝斜躺摇椅上,腊月将整个人都窝景帝怀中。 “老人都说,十五月亮十六圆。这么说来,咱们看还不是圆月亮耶。”腊月有些调皮。 这两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肆意生活。 说话什么也无所顾忌。 景帝她脸上印下一吻。 “明日再出来便好。” 腊月“咯咯”笑。 “皇上待我真好!”腊月顺势搂住景帝颈项。 景帝笑着摸她头:“看月亮就是待你好,那么朕哪有待你不好时候?不管何事,朕都是处处以你为先。” 腊月撒娇用脸蛋儿蹭他脸。 两人这番浓情蜜意并未扰到几个孩子。 严禹严嘉看着几个小,倒是也一片和谐。 严宁与几个孩子一起玩儿,丝毫不记得之前事儿,腊月初时也是有几分担心,但是现看来,倒是全然放下心来。 甚至连翠文都说,他不可能记得当初事儿。 如今看他们兄弟和睦,不遑是腊月,便是景帝,也是极为高兴。 他只希望,自己孩子不需要再经历一次那些惨烈夺嫡之争。 见腊月视线放娇娇身上,景帝知晓,她有些急切了,自从上个孩子失了,腊月便是极为迫切想有一个孩子,两人xing 事上,也分外主动起来。 然不知为何,竟是一直都没有。 对于这事儿,他向来是觉得随遇而安就好。 将手滑向她小腹,景帝笑。 只要努力,总是会有。 而他,会“努力”。 “主子,您要红枣糯米粥已经做好了。” 这个时候除了锦心,旁人也是不敢过来打扰。 腊月忙起身,今个儿不知怎地,突然嘴馋起来。 然仅尝了一口,腊月就皱起了眉。 “这粥怎么这么腥?”腊月捂着嘴巴,感觉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是么?”景帝就着她手尝了一口。 “没什么味道啊?还是甜腻紧。”几个小不点刚才喝了翡翠鱼片粥,但是就巧宁来说,是断不会将东西混一起。 腊月疑惑尝了一口。 又是一阵恶心,感觉胃里东西直往上涌,腊月慌张起身,奔向净室。 景帝见她如此,也是跟着起身。 锦心慌张跟腊月身后。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奴婢叫巧宁过来。” 说罢就要转身,倒是景帝跟腊月身后,喃喃:“我说,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他记得,她月~事也晚了几日。 “呃?”腊月顿时愣住,呆呆看向了景帝。 见她傻乎乎模样儿,景帝将她扶了出来,顺便交代锦心:“去把翠文叫过来。” 如若真是怀孕,那真是天大喜事,锦心知晓主子急迫,也没了往日沉稳,连忙慌张往外奔去。 不多时,翠文也是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大家对这件事儿都是极为期待。 果不其然,腊月竟是怀有一个月身孕,听闻此事,腊月呆呆张着嘴,高兴不得了。 “皇上,皇上,我有了,我终于有了……” 几个小不点听说母后有喜,也连忙凑了过来。 拍着巴掌满地转。 “我要有妹妹,我要给她梳头发,我还要给她好吃吃食,我要妹妹……”娇娇蹦跳着叫嚷。 “不要妹妹,要弟弟,要弟弟。小五儿不好玩儿,我要一个弟弟陪我打架……”小四儿想可是和自己姐姐不同。 “啪!”屁股上挨了姐姐一脚。 “和我抢,就挨揍。”娇娇没有一丝女娃娃自觉。 “你们都乖乖,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一样是你们弟弟妹妹。你们要好好保护他不被欺负。这些日子凡事不准劳烦你们母后,知道么?”景帝看着几个孩子,交代。 众人齐刷刷点头,回答清脆:“知道了。” 这次怀孕让腊月欣喜万分,她小心翼翼保养,只希望这个孩子安安全全生下来。 九个月后。 伴随着一声声婴儿啼哭,景帝不顾这产房晦气,大踏步进入,将腊月扶到了自己怀里。 众人莫不是低头不敢多言语。 “月儿你看,你又生下一对龙凤胎,你好能干,我们女儿,她又回来了……” 腊月抑制不住自己泪水,这两年纵使圆满,可她仍是会想起自己那个已经不孩子,如今,如今孩子终于回来了。 轻轻握住景帝手,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可是却就想仅仅拉住他。 “不准哭,哪有月子里哭,哭坏眼睛可怎么办?你不是一直都很期盼这个孩子么?朕月儿该高兴,怎能哭呢?月儿是天底下能干。” 腊月虽然虚弱,不过将泪水抹去,一脸笑意回道:“我哪有很厉害,女人哪有不会生孩子。” 然景帝倒是一脸骄傲:“可旁人自然是没有月儿这么能干,两胎便生了五个小家伙儿。” 腊月勾起嘴角:“皇上为我散了后宫,月儿总是不能让您子嗣稀少……” 看皇后娘娘越来越虚弱,周嬷嬷忍不住打断。 “我说皇上啊,您还是出去吧,娘娘身子正是体弱,要多睡会儿才好。” 景帝抬眼望去,果真如此。 腊月额头印下一吻,景帝真情言道:“我爱你,我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章,有穿越,有宫斗,有狗血 求收藏求评论! 号外号外:求收藏作者,以后开文神马哒,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鞠躬,谢谢! 216番外2 凤栖宫偏殿。 昭阳公主严子颐将茶杯摔了个粉碎,气鼓鼓坐那里,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敢过来劝说。 她可是宫里出了名惹祸精,便是她哥哥弟弟,都是不如她能闹事儿。 而皇后娘娘先前和皇上一起启程去祭天,大皇子严禹又忙着公务,这么看来,她是无法无天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人惹了她,竟让她如此。 门外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刚满五岁三公主妞妞。 见娇娇姐姐看了过来,妞妞咧嘴笑:“大姐姐。” 呼啦呼啦跑了进来,拉住大姐姐手,小家伙儿言语诚恳:“大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又生气了呢?你这样子,妞妞会怕。” 纵然她大眼睛闪啊闪,长长睫毛像个小仙女一样可爱,可娇娇哪里会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人。 这小家伙儿,是宫里小恶魔。 “你会被吓到?”睨了她一眼,娇娇仍是气闷不已。 小家伙儿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大姐姐,我可没有惹你哦。你怎么对人家翻白眼球呢。呜呜,我好伤心,我好难过,求安慰~~~” 娇娇看她这一出儿,再多不愉都烟消云散,笑嘻嘻将她抱到自己怀中,皱眉嘟囔了下:“小胖妹,你是不是又肥了?” 这话引得小不点反弹:“才没有,大姐姐坏。” 看小丫头胖嘟嘟小脸儿,娇娇捏了捏:“你这样说,我很伤心耶!” 小丫头趁势开口:“那姐姐带我出去玩儿。” 眼睛亮晶晶。 娇娇看着妹妹爱娇样子,失笑。 父皇和母后这次出门带了二妹妹该和小六儿,妞妞可是气坏了。 不过,娇娇狐疑看着妞妞,迟疑问:“你不会是坑我呢吧?” 也不知道那个混蛋还不御园。 妞妞绞着衣角,一脸难过。 “姐姐怎么可以不相信妞妞。” 见三妹妹一脸控诉堵着小嘴儿,可怜巴巴。 娇娇放松警惕:“好啦好啦!带你去玩儿。也不知道你每天怎么那么多精神。” 娇娇是被家里众多人从小宝贝到大,即便是后来又有了弟弟妹妹,她依旧是受宠大公主。也正是因此,她为人单纯紧。 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妹妹眼里一闪而过狡黠。 “姐姐,姐姐,玩儿捉迷藏。” 三公主小妞妞直接从怀里拿住丝巾就要给姐姐围上。 腊月三个女儿,大女儿娇娇跋扈张扬,但是却没有心机。二女儿心心性子与小五儿极像,默然冷淡。唯有这个小不点妞妞,心眼儿多。 娇娇对妹妹好,然小丫头可是可着劲儿算计自己姐姐呢! “姐姐抓我……” 娇娇围着眼睛四下乱抓,“呃?” 这么大个儿,肯定不是妞妞,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下挡着眼睛丝巾。 果不其然,正是迆勋。 冷下了脸色,再找小妞妞,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这死丫头。到底是谁妹妹。”转身就要离开。 “娇娇。”衣袖被扯住。 “放开。”脸色冷结出了冰碴儿。 见他不放,娇娇直接就动起手来,然她毕竟是养深宫之中,两招不过就被迆勋治住。再看她竟是被他半抱怀里。 “你给我放开。” 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男子清冽呼吸她耳旁:“过些时日我便是你驸马,你又担心什么!” 听闻此言,娇娇是气恼:“我才不要你,你就会哄我父皇母后,我是不会嫁给你,才不会跟你去那个破迪瓦,你想也不要想。” 迆勋有一瞬间难过,不过随即将唇靠向了她耳朵。 “我都说了,会留南沁,你父皇也说了,要招我做驸马。我们不会回迪瓦。” 娇娇犹自反抗:“我也不喜欢你。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比不上大哥哥二哥哥,也比不上其他人。” 迆勋温柔道:“他们好看也不能做你相公。我要你,只要你。娇娇,我会对你好。就像你父皇对母后一样。” 迆勋与南沁男子体格不同,整个人长得极为健硕,可即便是如此,他对娇娇却从来都是和风细雨、温和有加。 如若不是这般,这跋扈大公主如何肯愿意嫁给他。 其实迆勋不傻,他自然是看得出来,娇娇是真心对他有感情,如若不然,不答应就好了,如若她咬死了不答应,照景帝与沈皇后意思,是断然不会违了自己女儿心思强迫她。 正是因为看出了她犹豫和一丝丝喜欢,他们才将此事定了下来。 娇娇听他这么说,整个小脸儿板了起来:“我父皇对我母后好没话说,你这样人怎么可以比肩?” 他已经南沁待了两年,这两年,连不看好他严禹都没有话说了,可见他付出。 “恩,我不好,不过娇娇,你相信我,我会越来越好。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做到。”他犹如 一个乖顺大狗狗,只差娇娇面前摇尾巴讨好主人了。 纵听了他话红了脸,娇娇依旧是恶声恶气开口:“你就是个骗子,那你那个表妹来干嘛,你说啊~” 迆勋笑:“原来娇娇是吃醋了。” 怪不得今天都不理他。 “我才没有!我们南沁男子比你强多了。哪有你这样没有远见,为了一个女人跑这么远。” 她都有听到他表妹话,她劝迆勋回迪瓦,回了迪瓦,他依旧是皇位有利竞争者,大皇子。如今放弃自己可能得到皇位来做一个娇蛮公主驸马,他何至于如此。 连娇娇这么单纯都明白,即便是他做了她驸马,父皇也不会将一丝重要国事安排于他,毕竟,他不是南沁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需求不一样,严禹也是大皇子,可是他还不是同样不想要皇位?每个人追求不同,我追求,是自己心。即便是不能一展所长,可是能和自己喜欢人一起,那就是大幸福!” 他虽然看起来有点憨,但是说出话却句句都戳中娇娇心。 咬唇看他,有些迟疑,也有些跋扈:“你如果骗我,我就让哥哥弟弟给你打死。” 迆勋听她如是说,终于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 “啊——” 他不管不顾抱她转了几圈。 欣喜若狂:“恩,如果我负了你,就让他们打死我!” “放下,放下,如果让大哥二哥看见,他们又要收拾你了……” “不放,我就不放。”迆勋一脸傻笑。 …… 两人这厢终于冰释前嫌,那边角落里三人却都冷哼出声。 “女生外向。”严禹不乐意。 “如果不是看他真心,这么蠢又是迪瓦人妹婿,我真不想要。”严嘉开口。 “娇娇性子,需要一个这样男子包容她。而且,他身份也算显赫。”严禹皱眉,不过仍是开口。 “做什么想那么多,如若不好,让人死方法有一万种。”轻描淡写说完,严瑾看了两个哥哥一眼,背手离开,似乎完全不受干扰。 两人对视,摇头。 小五儿果然适合皇位。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终于结束了,历时四个多月,大家一直都极力支持,感觉特别温馨。再次鞠躬感谢大家! 暂定番外是有两个,只要本文一直都没有将连载中改成完结状态,就有可能番外作者有话说里加赠送番外,时间暂时不一定,不过会章节提要中提醒大家。真心不是吊胃口。等1月12、13考完房地产估价师,时间充足下来才会多!近工作多了加上还要忙着这个,回复大家评论都少了,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不过大家还是很体谅我,再次多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