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宫闱谋:煞...》 第1章 穿越 荒旧又潮湿的废弃仓库。 “嘎吱——”厚重的铁门应声而开,人影闪入。 “啊——”进门的几个打手模样的男已应声而倒。 站在最前的中年男闻声,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已经看到了——逆着光站在钢铁横梁上的夜蝎,火红色的紧身皮衣裹的玲珑有致的身材衬得无限诱惑,如同一簇燃烧的烈火,妖艳的唇角勾起,正惬意的挨在横梁上把玩手中的银色小手枪,仿佛天塌下来都扰乱不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男人便是x市的龙头——赵军,这一次,“暗”中排名第一的夜蝎,以及排名第二的蛇美人齐齐出动,不光是要这个人的命,还有他手上的军火。 夜蝎向先前已埋伏在门口处的蛇美人微微一点头,蛇美人会意,将本就拟好的合同甩手丢到赵军面前,随即也懒懒的挨在了门旁,唇角的笑意高深莫测,夜蝎眸无意间扫过,心中竟渐渐升起浓郁的不安感。 赵军心中虽恐慌不已,面上却还在故作镇定,他恨恨的开口:“哈哈,早料到暗主这次是下血本了,没想到啊,居然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王牌杀手,传说中的完美组合“蛇蝎美人”啊,真是抬举赵某了,抬举啊。” 赵军说完还不忘用****的目光扫视夜蝎,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好在早有准备啊。 压下不安,夜蝎狭长的丹凤眼微侧,脚下一使劲,一块碎木已经飞了出去,直击赵军脸颊。 “啊——”赵军惨叫一声,怒气腾腾的看着夜蝎道:“蛇蝎美人?你们当真以为老的命能轻易拿走的吗?” 夜蝎闻言,立即惊觉事有蹊跷,一翻手已快速的按下手枪。“砰”的声响过后,再看赵军,正中命门,且沾了血的指尖刚好印在合同签名处,蛇美人立即上前捡起合同。 哼,当真以为她夜蝎是吃素的吗?不及多想,夜蝎已经迅速的翻身低卧于横梁之上,狭长的凤眸不断勘察着四周的情形。 “嘟——嘟——嘟——”警报声由远及近,急促且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踏踏而来。 夜蝎闻声心中微讶,竟然找来狙击手?!怎么会。 正欲抬脚不动声色的离开,狙击手破门而入的声音传来,迅速的弹上膛,眼看着各狙击手已准备着开枪了。 而蛇美人却是一个闪身隐进了一旁的暗色里,夜蝎此时居高临下扫了一眼前来的人。 幸好,人数不多,若无意外,成功脱身还是有把握的。手中的枪械迅速翻转,夜蝎踏着横梁一飞奔,与此同时,众狙击手也开始了射击。 翻转,跳跃,转身,侧闪,手中的弹飞快,夜蝎精确的将前排的狙击手消灭了大半。 血色,弥漫。 片刻后,弹已经快用完了,夜蝎顺手向前一丢手枪,从而快速的闪到一旁的障碍物中。 弯下腰身打算将藏于靴中的另外两把手枪拿出,只一抬头,却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对面的蛇美人,令她怔住的并不是看到她,而是她看到她手中的枪正指着她,精确无比。夜蝎怔然的,看着昔日的搭档唇角诡异的笑意。 蛇美人唇角尽数勾起狰狞的笑意,果然,计算的刚好,只要一击击杀夜蝎,再奋力投身于一旁的障碍物中,她便能成功逃脱。 而此次的功劳——全是她蛇美人的!这招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凭什么荣耀全是你夜蝎一个人的?凭什么恩宠全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美貌与智慧全是你一个人的? 去死吧,夜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去死吧!”蛇美人薄唇轻启,无声的说道。 弹已飞快的穿透稀薄的空气,直击夜蝎。 只一瞬,便恢复了清明,夜蝎看着飞来的弹,笑意勾起,只一眨眼的时间,夜蝎双手快速的从皮靴中举出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扳指。 几枚弹飞快,枚枚尽中蛇美人的命门。 而她自己——眉心赫然也出现了一个枪孔。却挡不住蛇美人的致命一击。 夜蝎笑的妖娆,背叛她?不知死活! 夜蝎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她看着蛇美人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失败了的惊讶模样,心中快意无比。 于夜蝎来说,死亡,也是一种解脱,除了报恩,活着再无意义。意识中如破碎的玻璃,四分五裂,艳红的血色覆盖了眼前,夜蝎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根绷紧的神经,突兀的就断了。 第2章 国宴(二)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鼎通体透红的玉麒麟向鼎。 此鼎浑身晶莹剔透的红,其形状呈麒麟状,麒麟四脚着地,却难掩其威猛之势,锋利的麒麟口向上大张,这便是鼎口了,尖利的牙齿,在暖色的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还映着摄人的芒刺。此物非凡,令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无疑是一个上好的宝物,众人皆是一番感叹。 此物一出,连君临墨也不禁闪了一闪眸色,传说中的玉麟鼎,竟然在北沧国的手中。 君临墨更想不到的是,北沧国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想必陛下与众大臣都认得,的确,这便是江湖中失踪已久的玉麟鼎,其功效不必下臣多言。”沧陌唇角微勾,扯出淡淡的一笑。 凤曦舞眼及,自是认得此物的,传说这玉麟鼎是上古的神物,若是用于炼丹,其丹药功效立增倍,是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贝。若是用于焚香,其香必能治毒,延年益寿。 要说这鼎的好处,简直是言之不尽,这北沧国,当真是出手阔绰。 凤曦舞只是轻浅得当的笑着。 只听得君临墨的声音再次响起,“甚好!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人,赐座!” 君临墨轻笑着吩咐着,大手一挥,立即就有人上前接过了玉麟鼎。 沧陌领命,立即闪身于一旁的座位,唇角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别有深意。 “西凉国使臣到——” 一袭月牙白的金丝镶边的华服走进,纯粹的木槿花勾勒着高雅的线条,男的面貌白皙,肌肤粉雕玉琢,比女的肌肤更嫩上几分,此人一身书卷气,举止儒雅,令人一看到便归想到人雅客一类之中。 “西凉国使臣楚羽凡见过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羽凡手握折扇,恭敬的俯身一辑。 君临墨仅仅是点头示意,一身凛冽正气,无不彰显着他身为九五之尊的尊贵与霸气。 楚羽凡唇角勾勒浅浅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掌举起,身微侧,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即分散两侧,干脆利落的展开了其手中的图画。 映入众人眼帘的的是一幅《清明上河图》。 众人皆是带着疑惑的目光,时而看看图画,时而看看楚羽凡,不明所以? 堂堂西凉国,难不成还能用此图画来唬弄我南昭国不成? 君临墨剑眉微蹙,随即松开,唇角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笑意,“不知此画可是有何名堂?” “啪啪——”楚羽凡轻击两下手掌。 身后立即又有侍卫上前,其手中尚持有火石,其侍卫毫不犹豫,便向那画燃起火,火势越来越大,足以燃烧整张《清明上河图》,看及此,众人又是一片吸气声,眸中皆是一片惋惜之色。 此画虽不算出众,却也是出自名人之手,价值不菲啊! 只有高座上的君临墨几人面色不变,凝眸静待。 果不其然,少顷之后,火势移开,一幅完好的《清明上河图》赫然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哦?”君临墨发出疑惑的声音,“这倒是神奇了。” 众臣此时亦纷纷低声言语:“好宝贝啊.” “真是好宝贝.” “这是自然。”楚羽凡眸中燃起得意之色,精光一闪而过。 楚羽凡再次一个眼神示意,侍卫立即端来了一盘清水,二话不说便往画上泼去。 又是一阵吸气声,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画已然毫发无损,画质似乎更为清晰,隐隐有着焕然一新的感觉。 众人无不在阵阵唏嘘声之中感到神奇,纷纷投以赞意。 第3章 南昭国 几年以来,天下战乱纷争不停,因而整片大陆被分裂与割据,经过战争的摧残与磨砺,早已四分五裂,形成了旗鼓相当的对峙国家,各自占地为王。 而如今的天下,主要处于四国鼎立时期,分别是南昭国,东漠国,西隐国,与北沧国,其剩下的便是些许小的附属国,正被这四个大国不断的收拢与吞噬中。 南昭国—— 宗孝帝73年。 经过了多年的征战与伐屹,宗孝帝君越已经顺利的在登基十年之后成为整片大陆中屈指可数的泱泱大国。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倦怠了经久战役,四国一致达成和平协议,在未来的年之**享和平,四国之间决轻易不开战。 因而此时的南昭国也算的是平盛世,姓安居乐业。 此年年龄已有十有余的宗孝帝君越与各国达成和平协议之后,对外政治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与此同时,宗孝帝自然也丝毫没有放松对朝政内部的整治。 宗孝帝早期政治廉明,善于选贤取能,朝中的左右丞相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两人的辅佐之下,整个南昭国风象好,姓的日蒸蒸日上,呈一片盛世之景象。 而朝中大臣更是攀龙附凤,纷纷将自家嫡女送入宗孝帝的后宫,征战过后,朝廷根基尚不稳定,正需要朝中各大臣的支持与肯定,因此宗孝帝也便来者不拒,使得后宫佳丽千,话虽如此,宗孝帝的嗣却只有位皇与唯一的一位公主,且一直到后来都没有再增加过。 宗孝帝81年。 经过了八年的整治,整个南昭国根基渐渐稳定下来,在日渐奢靡的生活之中,朝廷各大臣从公正严明走向了贪污受贿的下滑,开始了腐朽与败落,其中以左右丞相为主,分为正与反两派。 宗孝帝虽才年方四十有余,却因后宫佳丽无数,一时糊涂,沉迷于酒色,在后宫的争斗中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朝中事务,各大小事务早已交由左右二相全权负责。 左丞相李予自上任以来,对宗孝帝的吩咐阳奉阴违,并且大量网罗奸才安插在朝中,使其势力遍布,从而开始残害忠良,誓要执掌朝中左右丞相大权。 右丞相凤亦城为人大公无私,刚正不阿,却空有满腹谋略,缺少防人之心,这也是最后为何被阴险奸诈的小人设计陷害而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的原因之一。 在南昭国后宫中,李予的嫡妹李弯弯李皇后最是蒙受圣宠,执掌后宫大权,诞下大皇君非隐之后,更是母凭贵,荣宠不断。 而除了李皇后外,同样受宗孝帝宠幸的还有正二贵妃月贵妃与淑妃在内,这两人分别诞下了二皇君临墨与皇君乾,而其公主是宫中一位昭仪所生下的,因得李皇后抬举,便也平安长大了。 后宫中,此人明争暗斗,李皇后心狠手辣,月贵妃聪慧纯善,淑妃机智过人,人相斗,最终也只能落个平分秋色的结果。 同年,右丞相喜得一女,此女宛若天降神童,出生之时,不吵不闹,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贵气,一双凤眸幽邃冰凉,深沉如同蛰伏的野兽。 老来得女,这右丞夫妇自然将其奉为掌上明珠。 不知为何,后来,却有民间谣传,右丞之女身患奇疾,不治之症无药可医。 渐渐的,谣言渐息,丞相之女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生死未卜?这猜测也就不是普通老姓能够妄自揣测的了。 此年,二皇君临墨十岁,右丞之女凤曦舞九岁。 第4章 宫变,煞女归来 宗孝帝90年。 宗孝帝愈发的荒淫无道,听信李予的谗言,错杀忠良,朝内日渐衰败。 宗孝帝看到此情景,方才幡然悔悟,却为时已晚,残躯早已病入膏肓,终日躺于床榻。 李皇后日夜相伴,其他妃嫔一律不可近身。 90年后期。 皇君乾终于忍无可忍,发动兵变,直逼皇宫。 大皇君非隐即时率兵阻拦,最终却落得个谋朝篡位的罪名。 此事一出,满朝武官均是一同上谏,却是拥立二皇君临墨为新皇。 宗孝帝91年。 宗孝帝君越,驾崩。 孝帝——君临墨登基,年号改为孝帝元年。 与此同时,皇君乾护驾有功,特封为摄政王。 大皇君非隐谋权篡位,罪可当诛,念其为先皇血脉,发配边疆,永世不得步入京城。 殊不知,此道圣谕一下,君非隐听罢,满是悲凉的狂笑声,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弟,弟,你们好深的谋略啊,为兄佩服佩服!哈哈哈!但我君非隐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幕落。 而朝中大小官位自是暂时维持不变,等待孝帝的排遣。 才不过几日,李予一纸上书,翌日一道颠覆朝廷大权的圣旨随即扳下。 右丞相凤亦城勾结大皇谋反罪名确立,证据确凿,当诛九族,即时处斩。 李予协君辅政,功不可没,成为整个南昭国唯一的一位丞相。 ----------------- 黄昏渐近,天际晚霞尽布,沧漠的霞光覆盖大地。 南昭国京都—— 洛城外。 层峦叠嶂的山间,幽径小道上,马儿疾驰,一烟沙飞扬。 马背的黑色身影一直匍匐着,以减少飞奔的马儿带来的颠簸。 马儿飞快的越过城门,就算到了人潮拥挤的集市速也丝毫不减。 很快,马儿在一座残破不堪的府邸面前停下,马儿上的黑色身影迅速的跃下马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整座府邸早已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残乱一片,远远望去,还有几缕残烟飘荡。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她还是来晚了,晚晚。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修长而纤小的身影独自站在府邸前,千青丝仅用红丝线绑起,单色的一身黑色袍服罩黑色薄纱衣,这身衣装使人看起来可男可女,身摆的衣袂不死心的在风中飘动。 此人正是消失了整整十年的丞相之女——凤曦舞。 凤曦舞松开了马绳,狭长的一双丹凤眼勾人魂魄,此时的眸里已是一片暗色紧锁其中,抿紧妖艳的朱唇,凤曦舞沉默不语。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凤曦舞微微侧过眸。 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步伐絮乱的走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小姐?你是小姐?天呐!奴婢灵玉可盼到你回来了,呜呜~” 那唤住灵玉的丫鬟声泪俱下的在诉说着,连语气里也带着难掩的喜意。 凤曦舞微微侧头,她如何也想不起自己曾见过如此一个丫鬟。 不再看她,艳红的唇瓣轻启:“住口!休要再在我的面前哭。” 第5章 煞女恨,惊天 那名唤灵玉的丫鬟闻言吓的全身一瑟,立即止住了哭声,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灵玉低低的开口:“小。小姐,奴婢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凤曦舞并未作言语,灵玉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她盯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府邸,心中的怒火如同得到发泄的火山一般,多年的积压一旦找到了突破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是的,她就是夜蝎,十九年前,当她睁开眼眸的那一刻,她惊奇的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异世,而且已经变成了初生的婴儿。 她出生之后,父亲大人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暖,母亲大人更加不必说了,两人几乎是日夜守在她的床榻,但是密总有一疏,在她出生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里,父亲与母亲都已就寝,府里的奶娘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里,她亲眼看着奶娘把噬心蛊喂进她的体内,那个夜晚,她被噬心蛊折磨了整整一夜。 几乎整个丞相府都回荡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那种痛。 想到这里,凤曦舞的指甲已深深的嵌入掌心里。 但在她昏睡了几天几夜醒来之后,却与常人无异,她本以为已无大碍,却在十岁的那一年突然病发,父亲大人迫不得已,只好苦苦哀求当年结识的一位江湖高人——南尼师,请她伸出援手,好在这南尼师为还父亲一个恩情,便应允了父亲。 从她被接到南尼师的悠南山,便开始了十年如一日的习武之。 南尼师生性薄凉,到了悠南山之后只将她丢到千年寒冰洞之中,再教予“玄冰神功”武功心法,便已销声匿迹了。 寒冰洞,可以抑制她体内蛊毒的发作,让她在心法练就之前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而“玄冰神功”,全套武功只有几句简单的心法,其功效却是天下无敌,因为只要熟识了这心法,看到任何武功的套,便能会了七八成。 而在那寒冰洞的墙壁上便有各种武功的套,凤曦舞天资聪颖,骨骼惊奇,况且还带着前世的记忆,也就耐心的开始了这习武之。 生命,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她来说,是何其的可贵呵。 春去秋来,花开又败,凤曦舞在悠南山一呆便是九年。 本想在噬心蛊彻底被清除之后再回来与家人相聚,却在前几日得到了凤家因谋反而惨遭灭门的消息,凤曦舞顾不得其他,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她知道,以父亲如此刚正不阿的性情必是遭人陷害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她要回来阻止一切未知数的发生。 没想到,还是晚了,不止一步。 微风徐徐,吹起了凤曦舞的发丝,她的双手至今还一直紧攥着,甚至已经看到了丝丝血迹。 她恨,恨背叛的人,恨真心为何得不到同等的相待,就如蛇美人一般,她势必要对方付出十倍倍万倍的代价! 害她凤家灭门的人,全都该下地狱,下地狱吧! 身后微风轻卷过,一袭黑色袍服的男已单膝跪在地上,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主上,修罗回来了。” 第6章 谋 血,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浸入土地里,名唤修罗的男低垂着头,只抬眸扫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主上的事情他无需做多的过问。 他的使命从来都是服从命令便可,不是他无情,而是这是主上的命令,凤曦舞的性情便是如此。 她的事情,别人无需多作关心。 少顷,凤曦舞紧攥着的手微松,情绪已有些缓和过来,她并没有回头,薄唇轻启:“去查查看她什么来历。” 哼,她才前脚刚赶到,后脚便有丫鬟前来相认,看来对方的确不简单啊。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与凤家结怨如此之深,眸里染上如猎豹看到猎物一般嗜血的光,她喜欢强大的对手。 “是。”修罗毫无异议,已转身离去。 修罗只是她培养的势力中一个强而有力的助手,谁又能知道江湖中近年间几乎是瞬间崛起的情报组织——夜蝎,是她凤曦舞的杰作呢。 以“夜蝎”为名,并不是因为还在眷恋从前,而是代表了她的一种作风,一如从前的心狠手辣。 “夜蝎”的规模虽不大,却绝对称的上是一把利剑,精锐中的精锐,如今已经分布到了各国主要的几个都城之中。 而“夜蝎”之中,除了她之外,分别有个统领。 一个是修罗,修罗武功决不在她之下,是她特意培养的一个杀手,用于暗中协助她。 一个是离魅,离魅主要负责收集情报信息,还有便是将手上的“十二精锐”培养成一个强大的部队。 还有一个便是不常出现的一叶青,只能说,他是个怪医罢了。 最后凝视一眼眼前的府邸,凤曦舞已打算抬脚离开。 才转身,便看到了匆匆回来的灵玉,灵玉喘着粗气,几乎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凤曦舞,用尚有些怯怯的声音说道:“小。小姐,吃些馒头填填肚吧。” 不敢再直视小姐犀利的眼神,灵玉送上手中白花花的馒头也随即垂下了头。 凤曦舞扫了一眼馒头,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真当她是落魄又毫无用处的大小姐吗? 凤曦舞没有接过馒头,只是随意的拿起灵玉另外一只手,放在手上,细细的,反复的,如同研究一块古董一般端详着。 果真是一双巧手呵,看起来。似乎。。 。是个没有武功底的平凡人家的女呵。 灵玉瑟缩着要将手收回,凤曦舞停住动作,也便没有阻止。 凤曦舞悠悠的开口:“不知灵玉以前在丞相府是做什么的呢?” 灵玉听到问话,不敢轻怠,急忙回答:“奴婢不才,得到老爷抬举,方能在老夫人身边侍奉左右,谁知。” “好了,从今日起,便随我左右吧,难得还有你这样有心的丫鬟呢,在丞相府如此没落之后还时常回来探望,真是有心了。”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凤曦舞看这丫鬟说到最后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好不耐烦的阻止,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也便转身离去了。 既然想玩,那就好好的玩一玩吧,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谁知道呢。 第7章 意在皇榜 红尘客栈。 当灵玉看到凤曦舞直接进入客栈的天字号房间之时,一时间竟迫窘难当,自己居然拿廉价的馒头去奉待小姐。 凤曦舞走在客栈的楼梯间,看身后失了声音,回过身才看到呆愣的灵玉,朱唇微启:“灵玉,自己开一个房间吧。” 随手丢给了她一锭银。 灵玉心里一急,忙追上去说道:“不,不不,小姐,奴婢打地铺就可以了。” 凤曦舞眸犀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她向来说一不二,最好别再忤逆她。 只余灵玉一个人,怯懦着转身下楼,让掌柜的在凤曦舞的旁边开了一个房间。 房间内。 凤曦舞正平静的坐在桌边上喝茶,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平静又淡然,她在等,等她想要的消息。 不消一会儿,修罗已经闪身来到了房间内,只淡淡的一个鞠礼。 “可有何消息?”凤曦舞放下茶杯,淡淡的问道。 “离魅方才已经把关于丞相近期的消息送来,丞相大人素来与人无怨无仇,想必是官场上的纷争才被奸人所害。” 狭长的丹凤眼一侧,眸里尽是冷冽的光,凤曦舞朱唇张合:“说重点。” 她自然知晓父亲大人是被奸人所害,难道多日不过问,夜蝎的人都变得榆木脑袋了吗? 修罗暗沉的眼眸一凛,说:“是李予,南昭国左丞相——李予。” 把玩着手中素色的小瓷杯,凤曦舞此时的神情若有所思。 噢?左丞相吗?官很大吗?只手遮天吗? 放下茶杯,凤曦舞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修罗,悠远的声音传来:“那么,那个丫鬟呢?” “奸细。”修罗这一次只回答了两个字,简单又直接。 “噢?”很好,她很满意这样的答复,转眸以目光表示询问。 修罗双手环胸,抱剑站立,周身弥漫着冷酷的气息,在凤曦舞面前,允许他随意一些。 听到主上的询问,修罗再次回答道:“她是今年才进入丞相府的,不知使了什么小手段,令丞相大人重用她,在丞相府事发近期,她进出频繁,与左丞相的人来往甚密。” 修罗的声音适当的收起,这样还不够明显吗?灵玉就是李予派来的一颗棋而已。“啧~”凤曦舞突然的嗤笑出声,想必那李予想到她这条漏网之鱼,心中必然大大的不爽吧,哈哈,想斩草除根吗? 痴人说梦! 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凤曦舞再次陷入了沉思,左丞相,时至今日必然在朝中已是只手遮天,他若想要除掉我,不易,却也不难啊。 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要利用“夜蝎”,她多年的心血与他来拼个鱼死网破吗?暂且不说他李予不配,这一死——也便宜他了吧,哼。 唇角勾起狠戾的笑意,凤曦舞转眸望向楼下的集市。 集市中依旧人来人往,吆喝声,喧闹声连成一片,但是定睛一看,一时间所有的姓都往一个方向走去——皇榜。 “那,是什么?”凤曦舞纤指一伸,意有所指的问修罗。 “新皇登基,日后,举城游行,以示龙威。”修罗机械一般的回答。 第8章 娶我为后(一) 唇角勾起笑,凤曦舞笑的别有深意。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这昏君。要举城游行啊。 “现在洛城有多少我们的人?”凤曦舞突然厉声问道。 这一问,使得修罗一怔:“呃,不多,精锐只有几十人,而组员也不过几,主上要做什么?” 修罗心中略有些不安,对凤曦舞接下来的答案。 凤曦舞此番回洛城回的突然,虽早在这里有据点,但“夜蝎”的组员还未来得及快速的转移到这里,并在洛城扎下稳固的根基。 凤曦舞早已料到是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多大的疑惑神情,只淡淡的开口:“无碍,日后的游行大典上让他们制造混乱,在西街。” 西街人流广,交叉口多,制造混乱简易,分散离开也容易,在那里再适合不过了。 “修罗不明白主上的意思,请主上明示。”修罗表示不解。 “若我没有记错,先皇曾有旨意,凤家之女入宫,必为后。” 凤曦舞声音一顿,看了一眼修罗才继续说道:“我自然不愿倾巢而出,只为取李予那狗贼的老命,我要看着他一点一点的看着他最钟爱的权势在他手中流失,我要让他看着自己妻离散,家破人亡!所以,我必须让那昏君下旨——娶我为后!” 凤曦舞忍不住嗤笑一声,胆敢害她全家,就要有胆承受后果!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泉下有知,就保佑你们的女儿吧。 只是不知,她这罪臣之女的身份,得到后位要经历怎样的考验了。 不过,李予那老狐狸不是爱玩权势嘛?她凤曦舞就奉陪到底又如何? 一入深宫,便已注定了万劫不复,若是凤曦舞早知道,这一决定令她卷入了一场纷争,陷入了另一个华丽的陷阱,她也便不会像如今这般决绝了吧。 后宫纷争,谁会是赢家?抑或者说,赢家早已不复存在了吧。 修罗听完,心中虽然深知主上一旦下了决心的事情便无法改变,更何况是如此的深仇大恨,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阻:“主上,万万不可啊,这样。实在是冒险了。” 凤曦舞神情变得凝重,看着修罗,一字一句的说道:“修罗,你我多年情谊,早该知道我的性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倍奉还!” 凤曦舞冷冷的侧过脸庞,决绝的继续说着:“更何况,我凤家上上下下余条人命呢?我若不为他们报仇雪恨,你让他们在泉下如何得以瞑目?” 修罗还欲再说些什么,凤曦舞便打断了他:“好了,无需多说,我意已决。” 修罗闻言,垂下头,应道:“是。” 声音里竟带着闷闷的情绪,是他从未有过的。 脚步声渐行渐近,凤曦舞不再多说什么,淡淡的吩咐着:“她来了,你下去吧。” 看着修罗离开的身影,凤曦舞转身又坐回了桌旁,修罗的存在—— 的确不该让灵玉知晓。 “咚——咚——”果然,敲门声如期而至。 “进来吧。”凤曦舞应道。 门缓缓打开,灵玉只伸进一个头,怯怯的说道:“小姐,奴婢。来给你送洗澡水。” 第9章 娶我为后(二) 日后。 洛城内,西街的闹市自然繁华异常,人潮涌动,分排两侧。 南昭国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重役,轻徭薄赋,于此日游城,以示皇恩浩荡。 凤曦舞立于客栈的窗台处,冷眼观看着楼下挤成一堆的姓。 修罗再次出现在凤曦舞的身后,眸暗沉,终是忍不住开口:“主上,确定要这么做吗?” “没错,确定。”凤曦舞沉吟,转过身凝视修罗:“夜蝎如今势单力薄,入宫行刺或者杀那狗贼都是不明智之举,唯有今日,那昏君出现且逢游城如此这般的大事,而且,你看。” 凤曦舞再次转眸看向窗外,修罗也随之望去。 “西街人流众多,且四面都有分叉,夜蝎的组员在制造混乱之后,可以迅速的撤离。剩下的,就由我来吧,毕竟目的并不是昏君的命。再者,说句不好听的,要真是不幸被抓获,那昏君也得顾及颜面,今日万不可见血光的,修罗,放心吧。” 凤曦舞最后终是忍不住安慰修罗一句,毕竟她与修罗不单只是纯粹的主仆关系。 修罗闻言,收回目光,不再看凤曦舞,抱剑转身离开:“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他会一直在这里看着,情急之时,必定会出手,只为护她一人的周全。 人潮里嘈杂声渐起,两列御林军分别由远而近,有序的将大道两侧的姓隔离开,以免扰了龙颜。 凤曦舞放远目光,看着不远处渺小的队伍,唇角渐渐泛起笑意,眸里冷冷的,尽是嘲讽。 父亲大人朝为官,凤家其忠义天地可鉴,这昏君。 竟不问缘由,单凭一纸空,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就颠覆凤家的所有,让她怎么能不恨?如此深仇大恨让她如何轻易释怀? 而,一座经素色薄纱遮掩的龙辇中,一身华丽锦袍的男正斜倚在明黄色的榻上闭眼假寐,偌大的龙辇之内只有他一个人。 修长的双腿舒展交叉在一起,如泼墨一般的发丝披散,薄唇紧抿,邪美而妖异,无形之中霸气又华贵的气息不言而喻。 此人正是南昭国新皇——君临墨。 所谓游城,不过是收买民心的一种手段罢了。 轻风拂过,姓之中突然引起躁动,躁动打了御林军一个措手不及,阻挡不住四窜的姓,心中大感不妙。 凉薄的空气里带着并明显的冷意,凤曦舞依旧一身黑衣,黑色素纱蒙面,几步飞跃,已是踏空而来。 一时间,街市乱成了一团,寻常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早已四处逃开。 那可是刺杀皇上啊! 天呐,造孽啊!、 耳旁疾风呼呼作响,凤曦舞一双眸只专注的盯着龙辇之内的人,手中空无一物,直接执掌袭向君临墨,带着内力以及突然之间升起的恨意。 她无法预知君临墨究竟有多强,便也仅出了五成的内力,虚晃一招。 君临墨感受到凛冽的杀意,如同黑曜石一般纯黑的眸蓦然打开,薄唇微掀起没有温的笑,冷眼看着帘外正飞袭而来的她。 终于。 来了吗? 第10章 娶我为后(三) “有刺客!” “护驾!护驾!” 一直护在龙辇旁的监在危急的情势中回过神来,正大声的叫唤着。 声音烦的挠耳,已经来到龙辇外的凤曦舞一个犀利的侧眸,已经将那监打晕。 闪身直接袭入素色帘帐内,君临墨看着掌风刚猛的手掌直袭而来,笑意收起,不紧不慢的一个侧身已经轻易躲过,凤曦舞看一招扑了空,快速的转身翻转手势,看准时机,纤长的五指已经紧紧的扣在君临墨的脖颈上。 心中深知这昏君身侧时刻暗藏的大内高手众多,在他们还未赶来之前,必须要速战速决才是。 “昏君,娶我为后!”凤曦舞朱唇微启,狠声胁迫君临墨。 而后者,只是微微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他随意的回应道:“噢?罪臣之女,有何资格跟朕如此说话?” 君临墨的话,令眼前的女一怔,眸里风起云涌的一片不平静,自己才刚一出现,这昏君竟然就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真是。好生不简单的一个君临墨呵,也难怪,能够稳坐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没有几个是简单的人物啊。 看着眼前出神的女,君临墨眸一转,大掌趁机迅速一把制住她钳制在他脖颈中的柔荑,再而已是一个反身将凤曦舞压在身下。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凤曦舞一阵惊呼,抬手便欲向君临墨的后颈袭去,却不料被君临墨再次抓住,凤曦舞恶狠狠的盯着君临墨:“放手!” 前世今生前前后后加起几乎活了几十年的她,何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狼狈,这个男人。她定要跟他势不两立。 “啧啧~”眼前的女气急的模样,令君临墨忍不住嗤笑出声。 笑意敛起,细细的打量着她的面容,一双狭长的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小巧的鼻恰当好处,红唇娇艳欲滴,好似新开玫瑰般,她肤色白皙,仿佛精致的水晶琉璃,真是好一副面似芙蓉眉似柳的倾城容颜,既妖娆却是散透着一道梅花般的冷傲气质。 君临墨维持身不动,略微有些痴迷的抚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的来回摩挲着,眸里闪着灿灿点点的星光,浑身散发的气息就好似正在捕猎的狮。 凤曦舞挣扎着撇过脸,她必须镇定。 镇定,才能不被他身上邪佞的气息震慑到。 心中暗忖,君临墨,看来这次是我凤曦舞低估你了。 他记得她,十年前在丞相府有过一面之缘呢,所以他才会在第一眼的时候便认出了她,今日的她早已不复昨日清冷淡漠的模样了,如果说昨日的她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那么——今日的她便是一朵妖娆嗜血的罂粟花。 你瞧,她的眸盛满了多么强烈的恨意啊,他君临墨灭她九族,她的确该恨他入骨,但是她的身上又充满了勾人魂魄的魅惑。 这样的一个女,若当真放到他的后宫里,那该有多好玩呢? 此刻的君临墨心里竟有些期盼她不是凤亦城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呵。 第11章 终,入宫(一) 君临墨停止动作,定定的看着凤曦舞的双眸:“凤,曦,舞,朕没有记错吧?” 君临墨只是稍微的动了动身,但是却依旧没有翻身离开的打算,但若是凤曦舞此时执意反击,只怕是要来个两败俱伤了。 对她如此不防备,难道是因为——知道她凤曦舞对他有所求,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呵。 凤曦舞舒展了一下发酸的胳膊,却在下一刻一个顺势便缠上了君临墨的脖颈,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贴近他的耳旁轻呵了一口热气,才悠悠的开口:“民女是不是该感激涕零?感激皇上对民女的不忘之恩?” “女人,你真有胆识。”君临墨背对着身,看不到表情,言语里亦是听不出一丝情绪。 一句话,听不出是褒是贬。 是的呢,她怎么能没有胆识,没有胆识怎么可能只身前来。 没有胆识怎么敢如此挑战他的龙威。 凤曦舞扫了一眼帘外,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心中不免疑惑重重,按说,这帝王遇刺,该是何等的大事? 这御林军为何迟迟没有到来? 自古以来,帝王身侧必不可少的便是暗探,君临墨有难,为何暗探迟迟不来? 身处人流众多的西街,本该嘈杂与混乱,为何此时这般安静? 再者说,照此时的形势看来,这君临墨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若是他想,一举便可将她拿下,为何还有时间在此与她**? 难道。 答案早已了然于胸,凤曦舞无意再与君临墨继续她与他之间的游戏。 扬起脸颊,凤曦舞笑的魅惑,笑的妖娆,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来回的描画着他的轮廓,刚中带柔,柔美之中却又不失霸气,他的双眸纯黑如墨,仿佛森林之中随时可以掠夺猎物的猎豹,他的唇瓣薄而好看,他的。 美男她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妖孽的,啧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呢。 “住手!够了!女人你摸够了没有?!”君临墨伸手握住她作乱的指尖,突然怒不可遏的厉喝,情绪一瞬间天翻地覆,这个女人大胆了,他南昭国堂堂九五之尊,岂容她这般藐视? 但是他更恨,心中突然萌生对她的怜惜?不,那是同情,父债女还,女人,你父亲欠下的债你用余生慢慢还吧! 让朕亲眼看着你在朕的后宫之中如何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啧啧~”凤曦舞动作一怔,掩着朱唇吃吃的笑了,心中虽不知君临墨的怒气从何而来,不过能看到他的怒容,心里竟觉得格外的舒坦。 忆起泉下的父亲,凤曦舞的笑意突兀的凝住,眸里转瞬便恢复了一片冰冷,她扫向君临墨,狠狠的盯进他的黑眸,他眸中的倒影里的她,狂傲得如同女王一般。 她成功的看到他的眸里反射出她滔天的恨意,君临墨,待我借你之手解决了李予那狗贼的贱命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昏君! “皇上,臣妾。在红尘客栈等你的旨意。”凤曦舞唇角勾起冷笑,假意的替君临墨拍了拍肩上的尘埃。 第12章 终,入宫(二) 君临墨听完,抿紧薄唇,侧身,松手,就这样一直定定的盯着凤曦舞,放纵她的离去。 凤曦舞只觉得瞬间得到解脱,理了理衣衫,不再理会君临墨,闪身离去。 龙辇内,君临墨拨弄了一下衣袍,再次侧身倚在榻上。 似是假寐,慵懒的声音却随之而起:“起驾,回宫。” 话音刚落,从西街的各暗处立即涌出一大片黑衣暗卫。 “参见皇上。”一干人等一齐跪下行礼,声音整齐而有力。 ------------------------ 皇宫—— 宣德殿。 宣德殿一直是历代帝王的书房,用于私下召见朝内官员以及批改奏折。 宽大的四脚檀木桌上摆放整齐,放眼能看到的,几乎都是已经堆积成小山的奏折,君临墨刚登基不久,自然是有许多朝政需要处理的。 再看君临墨,正全身舒展的仰坐在椅上,依旧是闭眼假寐,他君临墨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慵懒的模样,如同蛰伏的狮,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时刻在计算着如何捕获猎物,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他集妖孽,邪魅,以及尊贵的王者之气于一身,让人甘心臣服,甘愿膜拜,仿佛在他高大伟岸的身影面前,所有的人——天生便是是匍匐在他脚下的臣民。 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君临墨蓦然睁开眼眸,紧盯着桌面上正摊开的奏折。 大概内容为—— 前右丞相凤亦城一案已落实,已诛九族,满门皆斩,但据悉,凤亦城尚有一女流落在外,不知去处,臣奏请我皇,发榜举国海捕,以示皇威。 上奏之人写的是——李予。 君临墨看完此奏折,勾唇,再次冷冷的笑开了,只怕是这李予想的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吧?“ 福全!拟朕旨意!”沉吟半晌,君临墨对外厉声吩咐道。 朱红色木漆的门外,一个略微有些大腹便便的公公低身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奴才在。” 这公公便是福全,福全是自小便跟在君临墨身侧的,从儿时的二皇到今日的九五之尊,他尽数亲眼目睹了君临墨从呀呀语的婴儿蜕化成今日冷酷狠辣的帝王,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福全一直谨记着,多年的小心翼翼的伺候,所幸他也便能混到了今日。 “去西街的红尘客栈传朕旨意,凤女进宫为妃。”君临墨只是这样简单直接的吩咐着,底下的福全只一怔,转瞬便明白了过来:“是,奴才这就去。” 福全正打算退身离去,君临墨挑眉:“等等,把这个带上!” 君临墨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甩手丢给底下的福全,继而吩咐道:“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服下去,莫要忤逆她,此女武功不错,性也刚烈,所以——朕才决定用上了去功散。” 进宫之后,他自有打算,开始他与她之间,猫抓老鼠的游戏。 君临墨薄唇微抿,嗜血的笑意已渐渐弥漫开来。 第13章 终,入宫(三) 福全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不过才几步,外面便匆匆走进一个小监,附在福全耳旁低声嘀咕着什么。 只见那福全听完,便遣退了那小监,再次转身走了回来,恭声禀告上方之人“启禀皇上,李丞相在殿外求见。” “噢?”李予?无妨,自己也正想见他呢。 君临墨随即吩咐福全:“传吧。”君临墨整好以暇的坐在椅上,等待着李予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着暗色官服的。中年男便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微臣李予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快快平身。”君临墨唇角染上笑意,睨着殿下的李予,再次开口询问道:“不知爱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李予起身,稍微挺直了一些腰杆,低着眼睑,说:“回禀皇上,微臣已经上奏,奏明凤亦城一事,不知皇上可是看了?” 李予心中不敢过倦怠,恭敬的回答君临墨,对于君临墨,李予心中是尚有几分忌惮的,一来是因为君临墨的为人作风令他都感到惊诧,二来则是因为君临墨身为二皇之时向来不管朝政,却在此时一鸣惊人。 直接登基为皇,且在短期时间之内,稳住了满朝武大臣的心绪,这等谋略,这等作风,这样的一个人如何简单的了? 君临墨只是微一沉吟,随手拿起案上的奏折,复而又放下,缓声道:“嗯,朕已经大概阅猎了一遍,李爱卿做的甚好,此事便告一段落吧,关于这凤家之女的事,明日便能见分晓,爱卿无需过忧心。” 君临墨这样说着,字字珠玑,饱含别番意味,这一番话把李予瞬间怔在了原地,难道这皇上已经抓到凤曦舞了? 不过,李予随即也恢复了常态,如今这丞相大权已经紧紧的攥在了自己的手中,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就是好啊,哈哈,你凤曦舞回来了又能如何?量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奈何不了他。 在凤亦城满门皆灭这几日,他李予一直在关注着凤家的一切,誓要将余孽斩杀贻尽,所以凤曦舞回到洛城的那一刻,他便知晓了,好在自己早有准备。 君临墨侧过眸睨着唇角的笑意满满的李予,笑意亦随之融开,笑吧,笑吧,看谁能笑到最后,李予这老狐狸心中那点心思,他君临墨早已了然于胸。 且看他如何坐看李予与凤曦舞之间的两虎相斗,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噢?爱卿可是还有何事未启奏?”君临墨抬眸,故作惊讶的问道。 李予一惊,自觉自己真是过得意忘形了,竟忘了此时正身处皇宫,偷偷抬眼瞄了一眼上方的君临墨,看到君临墨正低头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也便放了心。 “禀皇上,微臣已无事,只是有些挂念爱女罢了。”李予一改之前严谨的模样,此时他只是一个思念女儿的一个平凡的父亲。 “噢?”君临墨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说:“爱卿想念婉儿了?” 第14章 终,入宫(四) 李予有一爱女,名唤李心婉,早在君临墨登基之时,便下旨令其进宫为妃,成为了孝帝后宫之中的第一位妃。 虽然后来各国送来的美人无数,但李心婉后宫第一宠妃的地位一直坐的稳稳的。 难道,历史在重演? 只是,李心婉若是想成为南昭国的皇后——只怕要再添一把火了,这也是李予一直在愁的事情,婉儿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啊,难得皇上对她特别钟爱,若是能坐上这皇后之位,不仅能巩固他的地位,对婉儿也是一件美事啊。 李予虽这样想着,嘴上却也不忘回答君临墨的问话:“皇上,是的,婉儿已经入宫将近一个月了,她从未离开过微臣身侧如此之久,确是有些念着她啦。” 想起自家的女儿,李予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 君临墨起身,缓步走到李予的跟前,说道:“好,爱卿,朕念你爱女心切,便恩准你与婉儿一聚吧。” 李予闻言,立即有些受宠若惊的弯身行礼:“微臣谢主隆恩。” “嗯,去吧。”君临墨薄唇轻启。 “是,臣告退。”李予起身离开。 ---------------- 红尘客栈——两列列队整齐有序的御林军,浩浩荡荡的奔向红尘客栈,惹得一干老姓纷纷让道。 而红尘客栈之内,凤曦舞离开了君临墨的龙辇之后,是在洛城之中闲逛了一圈才回来的。 所以,这凤曦舞前脚刚回来,御林军后脚便到了。 而此时,凤曦舞推开房门,却意外的看到房间之内已经一片狼藉,而罪魁祸——灵玉,还浑然不觉身后有人,仍旧忘我的在凤曦舞的床榻之上不要命的翻找着什么。 薄怒渐渐蕴上凤曦舞的眸,她厉声喝道:“大胆!你在干什么!” “啊。啊!小姐!”灵玉小脸惨白,想必早已吓得魂丢了七魄,她慌忙的起身跪下,连声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 灵玉眼珠滴溜滴溜的转个不停,正在努力的找借口搪塞过去:“奴婢方才发现了一条蛇,生恐吓到了小姐,情急之下只好动身将它寻找出来,只是。” 声音哽咽着,要看着灵玉又要开始哭了。 凤曦舞皱眉,随即也只是假装送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浅声安慰灵玉:“好了,原来如此,怕是我误会你了。那么,现在——蛇找到了吗?” 凤曦舞唇角勾起,不紧不慢的询问灵玉,后者摇摇头。 凤曦舞越过地上杂乱的衣物,几步便走到了灵玉的跟前,两指掐起她的下巴,再次强调着:“我说过,不准再在我的面前哭。” 凤曦舞甩开手,坐于一旁的茶桌边上,吩咐灵玉:“收拾一下,出去吧。” “是。”灵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收了声音,赶紧起身收拾地上的衣物。 “圣旨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红尘客栈,自然也传入了凤曦舞的耳中。 凤曦舞唇角勾起,来的可真是够快的啊。 第15章 终,入宫(五)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念其凤家之女贤良淑德,行端正,朕甚是喜欢,特赦其罪,封为舞妃,择日进宫。钦此。”福全一口气念完圣旨,才垂下眼眸看着眼前之人——凤曦舞。 凤曦舞抬眸,正遇福全微点头示意她起身,凤曦舞起身淑华一笑,抬手便打算接过圣旨,福全适时的打断她的动作:“诶诶,凤姑娘莫急,莫急。” 凤曦舞停下动作,不解的望向福全,朱唇微启:“不知这位公公该如何称呼?”既然他说不急,那她自个儿自然也是急不得,嘛,谁都会打。 想起皇上临行前的嘱咐,不可忤逆她,福全也便如实回了话:“凤姑娘唤奴才福全便可。” “噢~福公公啊,不知福公公叫民女不急,还有何‘吩咐’呢?”凤曦舞将“吩咐”两字咬的清晰,眸却犀利的扫向福全。 笑话?她凤曦舞谁人敢使唤?不料,那福全一闻言,接收到她犀利的眸光,心中不免有些惊骇于凤曦舞的气场,绝对不亚于皇上啊,难怪皇上叮嘱不得惹恼了她。 只见福全惶恐的回答:“凤姑娘严重了,进了宫之后,凤姑娘就是主,可奴才还是奴才,不敢言吩咐,只是这皇上在临行之前交代小的。” 福全说着,便从袖口处掏出了去功散,交予凤曦舞。 凤曦舞垂眸,接过白色小瓷瓶,细细的端详了起来,唇角笑意浅浅融开,早知道这君临墨不会轻易放她入宫,原来。 还有这后招啊。 去功散,她还是认得的,当年在悠南山习武之时,她也曾想过要些医术毒术一类的,许是奈何上帝作弄,不可能让一个人过完美,不幸的——她在药物那方面并无天赋,也只好作罢。 好在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初对此类书籍皆是微有涉猎,所以屹今为止,凤曦舞对于医术这方面也仅限于对药物的认知而已,并不会配置。 福全在一旁看凤曦舞陷入深思,便先开口为她解开疑惑:“凤姑娘,此为去功散,历代帝王皆有旨意,后宫妃嫔不得习武,所以。只好委屈凤姑娘了。” 福全说完,抱以浅笑,等待着凤曦舞的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本公公就是要亲眼看着你把去功散吃下去。 一直站在凤曦舞身旁的灵玉,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急了,连忙上前阻止:“小姐,不可以啊。大不了,我们不进宫了嘛。” 后面那句自然是小声嘀咕着说出来的,在皇宫的人面前,借灵玉十个胆,她都不敢这么放肆。 凤曦舞只是将灵玉轻巧的推开,一抬手,一仰头,一小瓶去功散已经见了底。 凤曦舞五指轻拭唇角,笑问道:“福公公,如此。我可以接旨了吗?” 凤曦舞的干脆利落再次令福全一怔,心中暗叹,果真是奇女啊。 福全此时笑逐颜开,赶紧回答凤曦舞的话:“是,凤姑娘,不日皇上的轿便来到,还请凤姑娘耐心等待。” 第16章 终,入宫(六) 凤曦舞还以一笑,因为刚服下去功散,身不免有些虚弱,她却始终笑语嫣然:“好,民女随时恭候。” “那奴才便回去复旨了,告退。”福全说完,作了一辑,便转身离去了。 待福全一行人离开之后,凤曦舞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便不自觉的向后倒去,好在有灵玉眼明手疾的将她扶住。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方才。小姐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啊?”灵玉忧心忡忡的询问道。 凤曦舞抬手揉揉犯晕的额角,摇头示意灵玉别再说话,只是淡淡的回道:“无碍,扶我回房间吧。”灵玉只好不再言语,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入房间之内。 房间内—— 凤曦舞才一进去房间之内,一袭墨衣的修罗便跳了出来,抬手便将欲开口喊人的灵玉点了穴道,将凤曦舞的柔荑从她手中接过,凤曦舞的看到是修罗,只能报以浅笑,顺应修罗的动作,坐于桌旁休憩半刻。 她没想到,君临墨送来的去功散后劲竟是如此之大,显然是经过他命人另外调制过的,可恶! 可恶的君临墨! 凤曦舞才坐下,修罗转身便跪在了她的跟前,用依旧低沉的声音说道:“主上,修罗斗胆,请主上再另想他法吧。” 修罗性格向来冷漠,就连所发出的气场也令所在之地冰冻尺,所以他方才才无法陪同凤曦舞一齐接旨,若是按他这行头出现?他们几人早该被御林军拿下了。 修罗一直在楼上观察着凤曦舞的一举一动,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凤曦舞服下去功散的那一刻,若说他心无所动是假的。 有时候,他是恨的,他恨这样决绝的她,他恨这样以命相博的她,但他更恨的是——他竟然无法阻止这样义无反顾的她。 修罗此时的脸色更加冰冷,拳头已经紧紧的攥在了袖之下。 凤曦舞闻言,凤眸凛冽一扫,妖艳的朱唇微启:“修罗,你忘了,夜蝎的主上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凤曦舞恢复了一点气力,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修罗:“更何况,修罗,君临墨圣旨一下,进宫一事就已经变成了铁铮铮的事实!不入虎穴焉得虎?” 修罗没有再言语,他知道,主上此时是难得有耐心,才向他解释如此之多。若是平时,只是一声令下便已结束了所有反驳的可能。 修罗紧攥的拳头渐渐松开,他低垂着眼眸,说:“是,主上,修罗明白。” 修罗的声音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漠然,似乎之前激烈的情绪波动从未有过:“主上,修罗这就去请一叶青,务必速速送来去功散的解药。” “罢了,暂时无需劳烦到他,君临墨既然会武,若是去功散解了,他必然能够感觉得出来,先这样吧。”有时候,没有武功,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没有武功,她也一定能将君临墨的后宫搅的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凤曦舞的唇角笑意连绵。 第17章 笼中雀 “这。”修罗心中甚为担忧,却没有再次开口劝阻,只是在暗暗的思考着有何两全其美的方法。 凤曦舞顺势扫了一眼被定在原地的灵玉,眸中笑意尽溢:“修罗,解开她的穴道。”修罗指尖一弹,灵玉已经摊软跌落在地,却是快的几步跑到凤曦舞的身后,神色尚有些惶恐。 凤曦舞赞赏的深望一眼修罗,心中深感欣慰,修罗的武功是越来越精进了呢。 凤曦舞并没有看向灵玉,只是淡淡的朝修罗开口说道:“修罗,灵玉并非外人,她——是会陪我进宫的人,你说是吗?灵玉?” 凤眸睨向灵玉,后面那句话是对灵玉说的。 此言一出,两人均有着明显的怔忡,但是修罗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而灵玉则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屈身跪下,用惊喜的声音说道:“谢小姐,奴婢愿意一直追随小姐。” 灵玉咬着唇,眸中的喜悦任人都能看出来,凤曦舞也随之勾起一笑:“嗯,想必,明日那昏君便会派人来接我进宫了,灵玉,可是做好准备了?” 斜眸看着灵玉慌忙的去收拾东西,凤曦舞才转眸看向修罗:“好了,修罗你该回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修罗应了一声,漠然的转身离去。 --------------------- 皇宫内。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之中,蝶舞蜂鸣,清风徐徐,白色大理石的石桌旁,一身着淡粉色薄纱软烟罗的女淡然其立,樱唇粉嫩,肤色白皙,腰间系蝴蝶结细纱腰带衬得柳腰盈盈一握,清风吹起她的千青丝,更是显得她的柔弱,真是我见犹怜呵。 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鸟笼,而这女正满心欢喜的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样好不欢快。 身侧仅有一位宫装婢女在侍奉。 恰时,不远处,一抺暗色袍服的君临墨正远远的看着这副迷人的画卷,眸里开始慢慢涌起细不可察的宠溺之色,君临墨几步上前。 听闻脚步声渐近,御花园中的粉衣女蓦然回,看到来人之后,顿时绽开笑颜,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君临墨唇角挂起笑意,连低沉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染上些许温柔之色:“婉儿,今日可是好雅兴啊。” 君临墨说完,眸带笑意的凝视着眼前的女。 是的,此女正是李予之女——李心婉。被凝视的女神情明显一愣,却在听到君临墨关切的声音之后,唇角扬起甜甜的笑意,娇声说道:“皇上你又取笑臣妾了,讨厌。” 李心婉羞涩的垂下了脸颊,不敢再看君临墨,不料这一举动却换来了君临墨更加愉悦的笑声:“好婉儿,这些天可还好?身体也还好些了?” 身为帝王,他深知后宫争斗的阴暗与艰险,从今以后,他势必要将婉儿护的好好的,他绝不容许类似于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任谁都不容许害她半分。 第18章 做朕的后 十二岁那年,君临墨外出游玩,李心婉恰巧出府游玩,一个巧合之下,竟令两人得以相识,而李心婉亦是在看到君临墨的那一刻,已是芳心暗许。 李心婉天性善良,一双美眸更是纯净如水,如此佳人,怎能令人心生怜爱?但是君临墨对于李心婉却是兄妹之情。 话虽如此,不知为何,君临墨在一登基之后,还是在第一时间策立李心婉为贵妃。个中原因,自然是不排除与丞相李予相互利用的可能性。 至于为何不是立为皇后,这个便要归咎于君临墨的母妃——如今的皇后了,李予是什么玩意?她皇后可不至于老糊涂啊。 虽当不成皇后,却也是持续荣宠不断,入宫为妃此举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李心婉,为了李心婉日后不会成为权势利欲的牺牲,君临墨——依旧觉得婉儿必然是皇后的唯一人选,他与婉儿虽无男女之情,但婉儿贤良端庄的气就是一国之母本该有的风仪。 此时,君临墨定定的看着李心婉,等待着她的回答,而李心婉无奈之下,只好回以浅浅一笑:“皇上,臣妾自然是一切都好,让皇上为臣妾忧心,臣妾心里会不安的。” 前段时日,同为妃的肖妃无故将她推入御花园的荷塘,她知道一切都源于皇上对她的宠溺,所以她不怪荷妃,但是就算她为荷妃求情,荷妃也免不了被打入冷宫的下场,只好作罢。 “好,婉儿好,朕就好。”君临墨转手扶着婉儿的素肩,坐于一旁的石桌,君临墨才缓缓开口:“婉儿,朕还是喜欢你叫我墨哥哥,婉儿还是朕的婉儿,可好?” 金丝雀耐不住寂寞,叽叽喳喳的鸣叫几声,婉儿伸手将鸟食喂予它,才安分了一些。 “爹爹说,君臣之礼不可废,皇上如今已是万人敬仰的皇帝,臣妾自然是要守礼的,莫要落了他人的口舌,说臣妾恃宠而矫才是。” 君临墨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婉儿十分识得大体,他是知道的。 不日,他必然要说服母后,册立婉儿为南昭国之后。 婉儿看君临墨在暗自出神,以为他是因为初始登基,过劳累了,欲起身为她揉揉肩膀,才不料才一站起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君临墨心中一惊,眼明手疾的将婉儿扶住。 怀中的婉儿轻摇摇头,表示无碍,因为恼恨自己身体的无用,便一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呆在君临墨怀里。君临墨长臂圈着婉儿纤弱的身,心中无比感慨万千,若当他的女人就该站在他的身后,被他护在羽翼之下,细心的呵护着,疼爱着。 而不是。 君临墨想到这里,表情再次的怔住,怎么会想起凤曦舞。 那个狂嚣决绝的女人。 与怀中的婉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端啊。 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君临墨低头凝视婉儿,薄唇微启:“婉儿,你可愿做朕的皇后?” “这。母后不喜欢臣妾做皇后,臣妾不愿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愿。”婉儿犹豫着,随后做出了十分明确的决定:“臣妾。只要能陪在皇上身侧便心满意足了。” 在君临墨到来的那一刻,于一旁侍奉的婢女早已自动退了下去,所以此刻御花园之内,只有君临墨与李心婉两人。 早知道李心婉是这样的答案,君临墨的声音不禁染上些许薄怒:“婉儿只需告诉朕愿?或不愿?” 第19章 臣妾愿意 君临墨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薄怒,婉儿是难得的好女,更何况当初她。 如今,他这是在保护她! “臣妾,自然是愿意的。”多年来的相伴,婉儿早已熟悉的知晓言语中隐含着君临墨发怒的前兆,所以在君临墨说完以后,她着急的接过话语。 听到婉儿的回答的那一刻,君临墨满意的笑了:“好,婉儿,择日你便能成为朕的皇后。”君临墨眸中一片温柔,婉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像飞蛾扑火,甘心情愿相融,化为灰烬。 而后,君临墨唤来婢女,吩咐其将李心婉扶回青殿好好休息,敛下心神,也转身离开了。 ------------ 翌日,阳光普照,晴空万里,接近晌午时分,宫里遣来公公,带着大队人马来至红尘客栈。带头前来的,依旧是公公福全。 “叩叩——”福全轻敲了两下房门,才轻声说道:“凤姑娘,皇上派奴才今日来请,不知道凤姑娘可是准备好了?” 只听“吱呀——”的一声,房门已大开,灵玉安静的候在一侧,凤曦舞唇带笑意,从里款步走出,对福全说:“福公公,启程吧。” 客栈外,一队干练的官兵护着一辆马车缓缓起行,凤曦舞此行仅带了灵玉一个丫鬟随之入宫。马车走了许久,终于在宏碁的宫门前停下,凤曦舞走下马车,静静的凝视着眼前高大的宫门,放眼两侧高砌而起的宫墙。 这一堵墙,隔绝了多少是非恩怨,又有多少无知的女人梦寐以求妄想进入这堵墙的另一个世界呢? 凤曦舞嗤笑出声,一入宫门深似海,从今以后,她将义无反顾的投身于这充满阴谋与诡计的深宫之中,踏着别人的深深白骨,一层一层,一步一步的爬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为凤家上上下下余条人命,为她的家人——报仇雪恨。 清风扫起凤曦舞的衣袂,发丝轻轻柔柔的拂过她妩媚动人的脸颊,让她的身影染上了无限孤寂。 福全一直站在凤曦舞的身后,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凤曦舞移开第一步,他低声打断凤曦舞的冥想:“凤姑娘,凤姑娘,天色不早了,该起步了。” 凤曦舞妖艳的红唇微微勾起,斜睨了一眼在另一侧的灵玉,笑意莫名,朱唇微启:“好。” ------------- 碧涵殿是皇宫之中比较偏僻的一个宫殿,而在碧涵殿的后方——正是冷宫所在地。 而不幸的,凤曦舞便是被君临墨安置到碧涵殿,她自然是知晓君临墨此举的用意——冷宫会是她最后的归宿。 现如今,他不就是想要看着她如何在他的后宫里折腾?废了她的武功,折了她的势力,封她为一个小小的妃嫔,他不就是想看着她究竟是葬身于后宫还是能一步一步的爬起来吗? 哼,还真是恶趣味呢。 凤曦舞站在碧涵殿的前面,冷笑,心中暗自思考着,试图揣摩出君临墨下一步的打算。 君临墨想看戏?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失望? 第20章 为了婉儿(一) 富丽堂皇的仁寿殿,偌大的宫殿中间四根刻着祥龙的金柱,此时殿中空无一人,而在最高位的长座上,正斜躺着一位贵人,此人正是当今皇上君临墨的母后——德妃,如今的皇后。 君临墨的生身母亲是月贵妃,但是月贵妃却在先皇在世之时被赐死,至于原因,至今仍是整个皇宫的禁忌。 自月贵妃逝去之后,这德妃便受月贵妃临终所拖,将其君临墨扶养成人,且,尽她所能培养君临墨。 每个皇朝都是用鲜血灌溉起来的,对于君临墨所掀起改朝换代的大潮,德妃并无多情绪,只是顺应天命当上了皇后,当然,也履行了皇后应有的职责。 门外一蓝衣监匆匆走进,禄全轻手轻脚的踏进殿门,才低着声音说道:“禀老佛爷。” 这一声整个提醒了正在浅眠的皇后,她闭着眼眸,淡淡的开口:“何事?”“皇上求见。”禄全如实的回答。 “噢?是吗?皇儿来看哀家了,快请。”皇后听到禄全的话之后,立即睁开了眼眸,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并开始了起身的动作。 禄全闻言,应了一声,往殿外的奴才使了一个眼色,转过身来,眼瞧着老佛爷要起身了,立即几步上前侍候着。 禄全将皇后扶起,拨弄着衣裳,披上裘衣,只消这么一会儿时间,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到了殿中。 “儿臣参见母后。”君临墨淡笑着行礼。 “好,好,好,皇儿快快免礼,来来来,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这些日可是累坏了?”皇后高兴的说着,连忙招手让君临墨到眼前来,眸中笑意连连的看着君临墨。 君临墨依言,几步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皇后的跟前,他说:“谢母后关心,儿臣不累。” 看君临墨如今的气色不错,皇后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她慈爱的替君临墨理了理鬓发,缓缓开口:“皇儿,如今你刚登基,想必很多朝政要处理,哀家一个老婆了,也难得皇儿如此惦记,有心了,有心了。” 皇后兀自的感叹着,想当初皇儿还是一个才进堂的小公,如今一看,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时间,着实过的好快啊。 君临墨沉吟了一下,反握住皇后的手,开口:“在儿臣心里,母后永远那么年轻漂亮。” “呵呵,就知道哄母后开心。”听到君临墨的话,皇后愉悦的笑了,但是转眼又是一阵娇嗔:“皇儿,只怕是无事不登宝殿吧?” “咳咳,母后心里怎么跟明镜似的。”被说中心事的君临墨,颇有些窘迫的轻咳着。 皇后轻笑,示意君临墨说下去。“母后,其实儿臣。是为了婉儿来的。”君临墨说完,心中似乎已经知晓了母后的回答。 皇后听后,恼怒的一把甩开君临墨的手:“胡闹!哀家绝不允许!” 她就知道,李心婉这狐媚已经将她的皇儿迷的七荤八素的了,果然,这李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21章 为了婉儿(二) “母后.”君临墨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皇后,心却硬不起来,他可以命令天下人,他可以对天下人冷言冷语,却唯独不可以是他的母后。 不单是因为她将自己扶养长大,更是因为母后是他亲娘的唯一姐妹,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他君临墨敬她,爱她! 皇后对于君临墨的叫唤并不予理会,冷着脸转过一旁,她起身,缓缓走下前面的阶梯,一边走一边开口:“皇儿,难道你忘了吗?当年李予一家是怎么对待月儿的?怎么对待母后的?怎么对待你的?如今你要立仇人之女为后,你让你娘亲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皇后说到最后,不免有些声嘶力竭,她愤怒的甩袖,站在原地。 君临墨眸流转,仿佛有无限的光芒,在又在下一瞬间暗下,他薄唇微启:“母后,你忘了,婉儿是不一样的,婉儿贤良,单纯,大,等等,她具有一国之后的风仪。” 皇后听着这些话,心中不免有些松动,想来那李心婉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女,但是怪就只怪在——她错生在了李家! “皇儿,若你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你可以走了!”皇后狠下心,闭着眼眸下逐客令。君临墨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知道母后是真的生气了。 君临墨迈开长腿,再次走到皇后的面前,抿紧薄唇,什么也没说。 只是,提起了明黄色的衣袍,径直的屈膝跪在了皇后的面前。“皇儿,你.” 皇后被君临墨的举动惊的一时落在怔愣之中,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君临墨笃定的说着:“母后,您不要忘了,当年是因为婉儿救了儿臣一命。” 君临墨抬眸,继续开口:“当年若不是婉儿替儿臣喝下那碗毒药,儿臣如今已经剩下了一堆骸骨,而婉儿也不用拖这一副病躯,日夜受折磨。母后,儿臣给不了婉儿想要的爱情,难道孩儿给她一个后位很过分吗?母后。” 君临墨说完,在最后重重的再次喊了一声母后。君临墨欠下李心婉的,何止这一星半点,一个后位远远不能补偿李心婉啊。 想到这一点,连皇后也感到了无奈,罢了罢了,孽缘啊。 “好,哀家给她后位可以,但是.”她还是有条件的。 “只要能让婉儿当皇后,母后所有的条件,儿臣——都答应。”意识到皇后的心已经开始松动,君临墨接下言语。 皇后睁开眼眸,伸手将君临墨扶了起来,说:“给她后位可以,但是凤印必须掌在哀家手中。” 生怕君临墨听到后不乐意了,皇后连忙宽慰他道:“皇儿给她一个至高无上的后位,不就是为了护她周全,哀家日后若是放下了芥蒂,便将凤印归还给她,可好?” “好。”君临墨应道,母后此举已经是最大让步了,他不能得寸进尺。 再陪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君临墨便告退了。 出了仁寿殿,君临墨又恢复了以往漠然的神情,仿佛离开了仁寿殿,他不再是那个仁孝的儿,而是那个无情的帝王! 第22章 封后 回到了宣德殿。 君临墨坐在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他神情沉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如今婉儿一事已经得以顺利解决,那么,凤曦舞呢? 那个女人,她可是一心想着当皇后的啊,好大的野心。君临墨唇角漾起浅笑,仰头舒缓在座椅上。 “来人。”君临墨淡声说道。黑影渐长,殿外缓缓走进了一位蓝衣监:“奴才在。” “噢?福公公哪去了?”听到不是福全的声音,君临墨睁开眼眸,疑惑的开口。 “回禀皇上,福公公奉旨接舞妃娘娘进宫去了。”公公毕恭毕敬的回答。 舞妃娘娘?噢,凤曦舞,也罢。 “好了,替朕拟旨吧。”回想起自己已经派福全出宫接凤曦舞了,君临墨随即淡声吩咐着:“内容大概便说,册立李心婉为后,这舞妃嘛,念其初入皇宫,免跪,还有赐她一枚免死金牌,于日后,设册后大宴。”初入宫中便得皇上如此眷顾,该是何等的荣幸啊,这舞妃做梦也该笑醒了。 “是,皇上。”公公听完,安静的退了出去。 想起福全,君临墨再次开口:“让福全完事之后,快些回来吧。”君临墨习惯了福全一直的侍候。 听到皇上的声音,正退出去的公公动作一顿,应了一声,身影便消失在殿门处。 本来站在殿中的君临墨唇角含笑,再次开始思考起如今的形势。 那个孤傲的女人,知晓皇后另有其人之时想必该气疯了吧。 笑意蔓延,君临墨自我感觉还是比较仁慈的,凤曦舞,朕赠你一条命,再来陪朕好好玩一玩这猫抓老鼠的游戏。 聪明的猫在意的——是勒紧猎物的脖,看着她垂死挣扎,慢慢死去的过程。 再或者说,其实在君临墨的心底,是不期望凤曦舞死去的。 在此时,谁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顿时,君临墨的眸一紧,想起了关于大皇君非隐的事务,本来还站在殿中君临墨转身回到座椅上,沉吟片刻,薄唇再次吐出冰凉的声音:“月影何在。” 殿内黑暗的角落如微风一扫而过,却仍旧是黑暗的一片。 “月影在。”奇异的,从黑暗之中传出毫无生气的言语。 他便是月影,这一代皇帝精心挑选的王牌暗卫,主要用于贴身保护皇帝,以及秘密的进行一些任务,其武功绝对在修罗之上。 知道了月影的出现,君临墨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君非隐一事如何?” “摄政王一暗中跟随,已经顺利送至边疆。”月影如是的回答。 “嗯,只是这国宴弟可是能及时赶回?”好,有弟跟着他十分的放心,只是不知他能否赶回来。 这天下,细细说来,算是他与弟一同打下来的,如今自然是要与他共享这天下,担起这大任了。 月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若是摄政王想回,自然是能回的。” 只怕他——不想回啊。 君临墨闭眸,挥手谴退了月影。 第23章 皇后竟另有其人 福公公领着凤曦舞到了碧涵殿之后,便随即吩咐了宫女送来些许生活用以及派些奴才宫女前来侍候。 凤曦舞抬眸,看着眼前面积不大的庭院,简单亦不华丽的摆设,被纷纷前来的宫女一一打扫,摆上一些生活用,甚至是——廉价的花瓶。 君临墨这是想要借机羞辱她啊,笑。 凤曦舞抬脚自顾自的走动着,这是她的宫殿,自然是要好好参观的。 冷清吗?来日方长,于她凤曦舞来说,想要门庭若市又有何难呢? 福公公一直站在碧涵殿的门口,并没有药进去的意思,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监匆匆走来俯在福公公的耳旁窃窃私语,福公公听后,终于抬步走到凤曦舞跟前:“凤姑娘,皇上派人谴奴才回去侍候,奴才先行告退了,若是有何吩咐只需吱一声小元便可。” 福公公说完,转头唤来了一个小监,想来便是小元了。 凤曦舞闻言,轻点了点头,福公公才转身离去。 “圣旨到——”不消一会儿时间,从外传来尖利的嗓音。 一个蓝衣监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也不看凤曦舞等人,扬起头便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有李家之女李心婉,孝义良顺,甚有母仪天下之姿,朕意决,兹立李心婉为后,而其新进宫之妃嫔——凤曦舞,初入宫中,恰逢立后大喜,赐免死金牌一枚,特赦免跪。即日昭告天下。钦此。” 凤曦舞接过圣旨,僵硬的站起身,不得不说,这君临墨好狠的一招。 皇后竟然已另有其人,而且恰逢她进宫的时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那监看凤曦舞已起身,假意伸手扶了扶,才扯动嘴角说道:“舞妃娘娘,初入宫中,就得此殊荣,真可谓是甚得皇上心仪啊。” 凤曦舞眸中带笑,她不是没有看出这公公眼里的嗤视之意,只怕是心里早已将她诋毁了千万次吧,她淡淡的回道:“公公说笑了,本宫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公公呢?” 凤曦舞才说完,便转眸给身后的灵玉使了个眼色,灵玉心中会意,几步上前往那公公手里塞了些许银两,看到公公眉开眼笑不动声色的手下,凤曦舞才再次开口:“公公,不知这李心婉是何许人也?” 那公公闻言,神色明显一怔,才说:“娘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婉贵妃是当朝丞相李予之女,一直最受皇上宠爱,如今当上皇后也不足为奇啊。” 公公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理所当然。凤曦舞藏于袖中的手,在听到李予的名字之后,不由的一紧。 掌心传来的疼痛令她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凤曦舞浅笑着,那公公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重要事,只见他赶紧开口:“哎哟喂,奴才差点把大事给忘了,娘娘,日后皇上设宴,特贺册立皇后之喜,届时也是娘娘的正式册封之时啊,还请娘娘到时盛装出席。” “好,本宫必定准时出席,有劳公公了。”凤曦舞淡声回道。 “好的,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一行人转身浩浩荡荡的离去。 碧涵殿又恢复了安静的模样,倒颇有些人走茶凉的意味。 第24章 爱妃在用美人计吗 入夜,凤曦舞一人倚在贵妃榻上,摆弄这手中的免死金牌,唇角笑意连绵。 特赦免跪?就这样把她打发了?盯着眼前的免死金牌,虽不懂君临墨意欲何为,但是有了免死金牌也好,总会有用上的一天的。 脚步声传来,灵玉领着几个监与婢女走了进来。 “给娘娘请安。”以灵玉为,一行人齐声行礼,凤曦舞抿唇,亦不言语,一行奴才们也就维持着行礼的模样,娘娘不发话,谁借他们的胆起身? 早在用过晚膳之后,她便让灵玉将福公公派来的奴才都集中在大堂里,所以也就出现了这一幕。 “都起吧,都给本宫说说自个儿的名字。”凤曦舞朱唇微启。 除灵玉以外,一共是四个婢女,两个监。 “奴才小元。” “奴才小玄。” “奴婢春兰。” “奴婢夏荷。” “奴婢秋菊。” “奴婢冬梅。”几人都陆续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凤曦舞抿了一口灵玉送上的茶水,才缓声说道:“好,以后你们都听灵玉的吩咐,夜色已深,都下去吧。” “是。”待众人都退了下去,灵玉再次感激涕零的跪在了凤曦舞的跟前:“奴婢谢小姐抬爱,奴婢愿意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歇着去吧。”凤曦舞没有看向灵玉,奔波了一天,已无意与灵玉周旋,性便谴退了去。 更深露重,凤曦舞扫了一眼窗外,圆月高悬,平添了几分寂寥,凤曦舞水袖一甩,正欲从贵妃榻上起身进内殿就寝。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守在殿外的灵玉的声音突然响起,令凤曦舞起身的动作一怔,凤眸一转就已经看到一身墨色华丽锦服的君临墨大步流星的走进殿内。 这是凤曦舞从那日一别之后,次见到君临墨呢,凤曦舞唇角勾笑,反而并未起身行礼,他不是特赦她免跪吗? 君临墨走进殿内,他看着平静如水的凤曦舞,到了此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这女人的碧涵殿,君临墨不免眉头一皱,自己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皇上可是为何事烦忧?啧啧~”看着君临墨紧皱的眉头,凤曦舞笑着出言调侃。 也罢,也该来看看这女人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君临墨闻言,压下心绪,心中这样暗自想着。 转眸,君临墨冷笑,看着凤曦舞,说:“凤曦舞,朕依你所言,让你入宫,现下可满意了?” 殿内檀香袅袅,烛火妖娆,铺满了一室馨暖,凤曦舞听完君临墨的话语,长袖掩起朱唇唇吃吃的笑了,甩开长袖,凤曦舞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行到君临墨面前,两张脸几乎已经贴近到了一起,看着他放大的俊脸,呵气如兰:“皇上,臣妾自然是不满的,皇上难道忘了?臣妾想当皇后的啊,呵呵。” 凤曦舞说完,轻舔了一下君临墨薄凉的唇瓣,唇角的笑意深沉又魅惑。 温软的气息吐在君临墨的颊旁,看着被烛光镀上一层暖意的女,君临墨眸中的笑意亦随之加深了,薄唇轻启:“爱妃,你在使美人计吗?” 第25章 她要,他便不给 听着君临墨低沉的嗓音,素手揽上他的肩膀,凤曦舞贴近他的耳旁:“是的呢,可是——管用吗?皇上。” 凤曦舞嗓音低柔的诉说着,水眸中星光点点,弯起朱唇等待着君临墨的回答。一眨眼之间,凤曦舞只觉得下巴传来尖锐的刺痛,眸不由的一紧。 君临墨不知何时伸出两指掐着凤曦舞的下巴,那力道仿佛想要将她捏碎。 “凤曦舞,你以为你是谁?看见你这副皮囊朕就觉得厌烦,你说管用?”君临墨盯紧凤曦舞的双眸,冷冷的说道。 君临墨的鹰眸中一时间迸发出的恨意竟然令凤曦舞心中也不由的一颤,却令凤曦舞心中开始渐渐浮现另一个想法。 难道。 此时,失了内力的她,就如同傀儡一般的木偶,毫无反击之力,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而且,她相信,若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君临墨随时可以像一只蚂蚁一般捏死她,好在——似乎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 凤曦舞强忍着痛楚,迎上他的灼灼目光,她笑:“噢?皇上难道忘了,曦舞只是罪臣之女而已?” 这一语,换来的只是君临墨的一声冷哼,他甩手松开了凤曦舞,只是凤曦舞一时失去支力,跌落在了地面上。 庆幸得到了解脱,凤曦舞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摆弄着长袖,细心的将衣裙上的灰尘掸去,她低垂着头,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自然是没有忘的,容臣妾斗胆,皇上将臣妾纳入后宫,却又不给臣妾想要的东西,这是为何?” 凤曦舞抬头,狠狠的望进君临墨犀利的眸里。心中的想法已经逐渐显出雏形。 君临墨闻言,只觉得一阵好笑:“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是要自己争取了,爱妃。” 她要,他便给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君临墨转身坐于一旁的座椅上,眸依旧睨着眼前的女,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她的身上流露的狂傲浑然天成,她有过人的智谋,有寻常女没有的果敢,有连男也自愧不如的狠辣,还有多多,竟然让君临墨在此刻觉得她就像一个发光体,让他想要去探,更深的去了解。 思及此,鹰眸变得深邃莫名。 君临墨薄唇微启:“朕就是要看你在这步履维艰的后宫里,怎么一步一步爬上你想要的后位,怎么从别人手里夺过权势,女人,朕要看看你的心——究竟有多狠?” 他还要一点一点的将她的骄傲磨尽,让她心甘情愿的屈服在他的脚下,凤亦城犯下的罪——都全数加诸于她的身上。 凤曦舞眸突然变得幽暗,低头沉吟着,朱唇张合数:“皇上,若臣妾猜的不错,皇上是想利用臣妾除掉李予李丞相吧?” 君临墨抬手扶着额前,并未言语,不承认也不否认,又似乎在期待着凤曦舞的下。 “皇上,恨我吗?是吧,为什么呢?”凤曦舞转眸,看窗外,神情游离,似乎在自言自语。 第26章 爱恨纠缠 有些恨,当时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因为当你知道理由的那一刻,才是最难以接受的。 有些恨,是在最开始就以细微或深刻的爱浇灌的,在心底扎了根的一个人才是最难忘的,所以便以恨着的方式纪念着。 爱与恨,就像缠着心脏的藤蔓,随着岁月的流逝,疯狂的成长着,裹的内心透不过气。 最后,只要有了一个恨的缘由,爱就会变得渺小,便以扭曲的恨意代替,像慢性毒药,浑然不觉却矢心腐骨。 上帝就是这样,喜欢看着你最初的痴孽纠缠,看着你最终的歇斯底里。 夜风微凉,夜又更深了一分,凤曦舞站立的地方正是窗口的方向,果然,殿中一时之间陷入了磨人的安静,她本来就没有期待君临墨的回答。 夜风袭进,凤曦舞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接近更天了。 倦意袭来,看君临墨如此悠哉的坐在座椅上,凤曦舞唇角勾起笑意,十分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夜深了,皇上该回去就寝了,臣妾恭送皇上。” “哼。”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碧涵殿停留久,只一瞬间的怔忡,君临墨冷哼一声,起身,甩手,大步的离去。 “等等。”凤曦舞再次出言,正走到殿门口的君临墨停下脚步,只听凤曦舞再次开口:“皇上,你若将李心婉推上后位,可是很危险的呢,啧啧~”凤曦舞说完,忍不住嗤笑着,要想登上后位,李心婉可是她的第一大敌啊。 君临墨想要她死吗?还有猜测中,君临墨的声音就随即响起:“动她者,都得死!除非,你不想再复仇了。” 君临墨冷冷的说完,并没有等到凤曦舞回答,就已经再次迈开长腿离去了。 君临墨从一开始便知晓凤曦舞打算进宫的目的,所以他便顺势给了她机会,也是给他添了一把利刃,一把除掉李予的利刃!或许她的回答并不重要吧,凤曦舞唇带笑意的看他离开,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他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笑意便更加浓郁了,心中暗暗冷笑,一心想除掉她的父亲,却深爱着他的女儿? 一个女人到了举目无亲的地步,如何去爱一个自己的杀父仇人?真是笑话。 更大的笑话是,君临墨让她别动李心婉! 暂且不说那李心婉是李予之女,就单凭她坐上了皇后的那个位置,李心婉——就已经在劫难逃了! 至于后果,那是后话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君临墨快步的走出碧涵殿,一直守在殿外的福公公看皇上出来了,且一脸怒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抬脚紧紧的跟上。 君临墨大步走到红木雕栏的长廊上,心中亦是在暗暗疑惑,对自己的决定,因为凤曦舞那个女人,头一次感到了疑惑,感到了摇摆不定,将婉儿册封为皇后,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想到殿内那个从容又狠戾的女人,君临墨在这一刻突然有种错觉,仿佛那个女人为了报仇雪恨,什么事都将会无所畏惧一般。 第27章 刺杀(一) “咣当——”寂静的夜里突兀的一声杯破碎的声音,两人闻声,均是一齐停住了脚步。 一直紧跟着君临墨身后的福公公喃喃的开口:“皇上,舞妃娘娘她。” 福公公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噤了声,等待着君临墨的吩咐。 只见君临墨的眉头轻皱,因为他的离开大发脾气吗?凤曦舞不是如此不应是如此不识大体的女啊,难道,出什么事了? 君临墨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 片刻后便出现在了碧涵殿的门口,细碎的打斗声愈来愈清晰,君临墨心中免不了一惊,几步更是飞快。 碧涵殿之内,赫然出现了一个执剑的黑衣人,招招致命袭向凤曦舞,奈何凤曦舞此时失了内力,自然是抵挡不住黑衣人如此犀利的袭击,好在前世历经了杀手的各种训练,如今闪躲起来亦不算过吃力。 凤曦舞故意大力摔碎瓷器,就是要借故引起刚离开的君临墨的注意,若是运气好的话,君临墨就还未走远。 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赶到门口的君临墨,一门心思全在应付眼前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看出了凤曦舞在拖延时间,深知已不能再耽搁了,立马执起利剑,直直的刺向已经躲闪到角落处的凤曦舞。 狭长的丹凤眸中,折射着黑衣人银亮的长剑,剑势快,眼见剑已到眼前,凤曦舞无奈之下只能闪身到一侧,但是这样的话必然会受伤的! 素手触到旁边的花瓶,凤曦舞眸犀利,“啊——唔——”眼前的黑衣人一声痛呼,暗红色的血液已经缓缓从嘴角流出。 凤曦舞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砰——”手中紧攥的花瓶应声而落。 “嘶——”剑划过衣裳,血肉与利剑相摩擦的声音,凤曦舞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肩膀上就已受伤,更没想到眼前的黑衣人如此强悍,竟在最后关头还能执剑刺向她。凤曦舞艳红色的唇勾起,将死之人,还妄想杀她吗? 凤曦舞素手抬起,缓缓握住剑身,在那黑衣人睁大的眼睛之下,狠狠的将剑刺进他的体内。 黑衣人倒下,凤曦舞甩剑,踉跄的站起身,冷冷的扫了一眼还站在门外的君临墨。 转身进了里屋,伤她的人,都必将倍奉还! 君临墨一直看着凤曦舞的举动,他也没有想到,那黑衣人的生命力竟是如此的坚韧。 凤曦舞的背影孤傲,肩膀上的鲜血不断往下流淌,滴滴答答的染了一地,他又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凤曦舞,倔强而狠辣的凤曦舞。 鲜血触目惊心,君临墨飞快的走上前,不由分说便打横抱起凤曦舞,往碧涵殿最里面的寝室走去。 用他都不自觉的小心翼翼,安置好凤曦舞于床榻之上,早已吩咐了福全请医,而碧涵殿的一干婢女奴才只怕是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已被迷药迷晕了吧。 眼见这偌大的寝宫之内空无一人,君临墨无奈之下只能,扯下自身的袍服,他抬眸。 第28章 刺杀(二) 凤曦舞脸色虽有些苍白,眸却是分外有神,炯炯的望着君临墨。 君临墨看到如此的凤曦舞,手上握着凤曦舞素手的大掌怔住,他——为什么要屈尊降贵的为她包扎? 放开手,君临墨漠然的站起身。 凤曦舞仰头,一直按着肩膀伤口处的手也随之松下,不顾肩膀的血流汩汩,凤曦舞轻笑:“臣妾受宠若惊,谢皇上如此细心宽待。” 她该感谢君临墨的及时赶到的,无论是与生俱来的冷漠,还是心中对他浅浅的恨意,都令她无法对他露出真心的笑意。 真心?凤曦舞被这词一怔,多么久违的词啊。 微微犯疼的肩膀刺痛传来,凤曦舞眉头一蹙,想动手抚顺这刺痛,却发现被伤到的手已经麻木了。 心中深知,君临墨定是一个袖手旁观的主,凤曦舞性也不去看她,闭眼挨在床头假寐。 “爱妃,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君临墨的声音令凤曦舞心中莫名一揪,却被她忽略了,她不作回应,等着君临墨的下。 君临墨的声音随之再次响起:“爱妃何须在朕的面前装的楚楚可怜,哼。”君临墨冷哼一声,说:“凤曦舞,你以为你安排个人,使点苦肉计,朕——就会给你恢复内力的解药吗?” 君临墨的声音冷,如同冰窟里的雪块,咯的凤曦舞心里阵阵不舒坦。心中冷笑,自古帝王都是善疑,看来果然不假啊。 君临墨说完,看凤曦舞依旧没有动作,颇为疑惑之间,凤曦舞朱唇微启:“是,臣妾知错。” 转眼,凤曦舞眸睁开,定定的看向君临墨,仿佛她的眸是多么的诚挚,多么诚心的认错。 没想到凤曦舞会如此之快便承认了,这倒令君临墨神情愣住。 “啧啧~”君临墨突然笑了,也罢,他为什么要生气,不过一介女,随她去吧。 君临墨转身打算离去,似乎突然想起些什么,他薄唇微启:“爱妃可要好好养伤,虽然没有换来解药,但朕自然是不会让爱妃煞费苦心的。” 君临墨留下意味不明的话,已经甩袖离去。 君临墨留下长长的阴影渐渐消失不见,脚步声也渐渐息了下去。 凤曦舞心中松了一口气,肩膀的血已经止住,出神的望了一眼被君临墨包扎的乱七八糟的掌心。 性便什么也不管了,舒展着身,埋身进了被之内,倦了,最需要便是好好休息。不养好精神,明天怎么跟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斗? 只过了片刻,窗外传来细碎的响声,凤曦舞警惕的凝起耳朵,这么晚了,只以为是君临墨又折身回来了。 “为何还不走?”凤曦舞的声音平淡无奇。 脚步声渐近,寝室之内安静的可怕,凤曦舞立即警醒的起身,修罗的声音响起:“属下罪该万死。” 漆黑的夜里,修罗依旧是一身墨色的袍服,几乎看不见他的存在。 “无碍,本座尚好。”意识到是修罗,凤曦舞回道:“这么晚了,为何事而来?” 第29章 可笑的封赏 修罗低头不语,其实早在黑衣人入室刺杀的那一刻他已经在暗处了,正想出手,却看到了远处赶来的君临墨,修罗只好按耐下心神,按兵不动。 他亲眼目睹了,君临墨是如何对待她的主上的,天知道他的心里是怎样的愤怒。 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让他的主上如此低眉顺眼,他凭什么这样对待主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就凭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吗?! 修罗紧攥着双拳,冷漠的站起身,掏出随身带着的金创药,替凤曦舞的手敷上,抬眼,盯着凤曦舞血已凝固的肩膀。 似是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修罗突然站起身,背对着凤曦舞,丢出手中的玉露膏,说:“这是一叶青亲自炼制的膏药,效果好,敷上吧,想必不会留疤。” “好。”凤曦舞应道,接过膏药,放在一旁,打算待修罗走了之后再自行敷上。修罗转身一旁,默默的烛火点上,烛火一下跳跃起小小的火光,给修罗冷峻的脸庞添了几分馨暖。 凤曦舞看着跳跃的烛火,眸亦放柔了几分,她问:“可是李予有了什么异动?” 修罗转身回到凤曦舞的跟前,低声回答凤曦舞的话:“一直都有所行动,属下会密切注意的,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探望主上,二是.” 修罗从袖口掏出一个折,递给凤曦舞,继续说:“这是李予分布在宫中的势力,还有后宫之中的一些要官,再来便是那些得宠的妃和她们的背景了,离魅刚送到,属下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修罗说完,垂头不语,凤曦舞只是大略的翻看了一下折,抬眸看着修罗:“好,本座知道了,做得好,退下吧,宫里始终不安全。” 修罗微微一点头,果断的转身离去了。 --------------------------- 翌日,才一大清早,且灵玉刚替凤曦舞梳妆完毕,便远远的传来了公公们嘈嚷的声音。 “圣旨到——”一干蓝衣监随之出现在了碧涵殿的大殿之上,凤曦舞闻言,带着灵玉起身从内殿里出来。 领头的公公看这舞妃娘娘已经出来了,也便开始了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念舞妃凤曦舞初入宫中,怕其不适宫中生活,特行赏赐,以示安慰。其中有,翡翠明珠十枚,翡翠玉镯十对,深海珍珠六串,玉如意.” “好了,公公,本宫都悉数收下了,还望公公能替本宫传达谢意。”公公还未念完所有赏赐,凤曦舞便冷冷的打断了。 “呃.”宣旨这么多年还未被哪位贵人如此大胆的打断了,这着实令他一怔,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眼前的女绝非一般人呐,光这赏赐.你瞧瞧. 心中虽千回转,公公嘴上却不忘回答:“是,奴才这就回去复旨了,告退。” 凤曦舞颌轻点,公公便退了出去,单留着一干手捧漆盘的宫女。 凤曦舞缓步走动着,眸流动在那价值不菲的赏赐上。 她艳红的唇角勾起浅笑,果然,没有让我的苦肉计白费啊,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有趣,当真是有趣呵。 只是,两日后,等待她的. 只怕是一场盛大的鸿门宴啊. 第30章 立后大典(一) 孝帝元年五月初十。 南昭国国君君临墨的立后大典,同时后宫之中纳入一名舞妃。 圣旨一下,一时之间,举国欢庆,万民同乐。 而皇宫之中,亦开始了盛大的国宴。此时,已是临近黄昏时分,却正是宴席即将开始的时间。 清逸殿是专门供皇室之人举行宴席所用,金碧辉煌的殿内到处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息,放眼望去,尽显奢华。 殿里摆放着雕刻金龙的大膳桌。两侧分别是皇后和皇后娘娘的座位,依次便是按级分配的妃嫔,再往下即是朝内官员的座位,上面摆满了干果和各种膳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酉时正好,各位官员及些许并非为受宠的妃美人已经悉数来到了清逸殿。 “皇上驾到——” “婉贵妃娘娘驾到——”殿外传来了监尖利的嗓音,两抹明黄色的身影走进,其一干人等即时起身迎接。 “臣等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官的声音整齐而高亢。 “众爱卿平身吧。”君临墨已经站到了龙案前,抬手示意官起身。 君临墨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傲然而立,薄唇微抿,俊逸的轮廓是写不尽的尊贵与不可侵犯的威严。 君临墨一手托着一旁的李心婉,不消多久,她便是整个南昭国的皇后了。 此时的李心婉已经穿上了同样明黄色的凤袍,绣的栩栩如生的凤凰如同真真切切的存在一般,使得李心婉身上散发出圣洁的光芒,典雅而高贵。眼见此时的李心婉,不免让武官陷入一时的怔愣,好一个温婉贤良的女啊! 也难怪皇上会选其为皇后。 看着官对李心婉满意的神情,君临墨含笑深深凝视了一眼李心婉,随即望向武官开口说道:“想必众爱卿早已知晓婉贵妃今日荣登皇后之位,今日设宴便是为了庆贺这一大喜事,朕心甚感愉悦,众爱卿无需在意那些繁缛节了,都随意些。” 君临墨说完,再次望向李心婉,相视轻点颌,两人走向座位上坐下。 立即便有公公上前宣旨,正式开始大贺吾皇立后之庆。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贺喜皇上,皇后娘娘。”与此同时武官的声音已响起,正行跪拜之礼。 李心婉,噢,此时该趁皇后娘娘了,只见她温婉一笑,伸出素手示意众人起身:“免礼平身吧,皇上方才也说了,无需在意繁缛节,今日这礼便全免了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官起身,皇上不开金口赐座,他们也只能站着。 皇后眉梢笑意不褪,转眸看向皇上,柔柔的说道:“皇上,您该赐座了呢。” “嗯,爱妃说的有理,看朕这记性,爱卿们都坐下享用膳食吧。”官们此时方才缓缓落座。 君临墨心中并非沉浸于喜悦之中无法自拔,只是在想母后为何迟迟不来,还有. “舞妃娘娘驾到——”正思虑间,殿外又想起了监尖利的嗓音,众人皆抬眸。 谁都好奇,这来历不明的舞妃,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31章 立后大典(二) 清逸殿外—— 凤曦舞一身火红衣裙,身后是几个宫女紧随其后,凤曦舞抬眸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的牌匾,那神情仿佛能隐约看到那上面题的便是“鸿门宴”这个字,在张牙舞爪的舞动着。 唇角勾起淑华一笑,凤曦舞已莲步轻移。 殿内的武官听到声响,均是纷纷望向凤曦舞走来的方向,然而,只消一眼,却令全殿的人瞬间窒住了呼吸。 只见,此时的凤曦舞,一袭火红色的曳地长裙,衬得纤腰盈盈一握,红裙上镶满了荧光闪闪的水晶亮片,甚至一直延伸到裙尾的最后一丝裙袂。 凤曦舞同样艳红色的唇角勾起的傲视苍生的笑意,妖娆而美艳,夺尽世间芳华,千青丝绾成了落落大方的星月髻,斜插紫玉流苏几许,一双狭长的丹凤眸更是似笑非笑,勾人魂魄。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霸气,集妖娆妩媚于一身,却又不显得冲突,此时的凤曦舞,何止是比那李皇后多添了几分魅惑,简直是让人移不开眼眸呵。 她傲然而立,抬起如水眼眸扫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君临墨,才微微一福身施礼,朱唇轻启:“臣妾参见皇上。” “好,爱妃平身吧。”君临墨鹰眸凝视了凤曦舞好一会儿,才轻声叫起殿下施礼的女。早知道凤曦舞是危险的,却不曾想到精心装扮之后竟是如此的妖异魅惑? 敛下心神,君临墨随即说道:“舞儿爱妃,来,坐到朕的身边来。”君临墨的一双眸似笑非笑,墨玉一般的瞳孔中尽是危险的光芒。 凤曦舞一听,应了一声,狭长的眸迎上他的,无所畏惧的款步走向君临墨。 李心婉从凤曦舞进门的那一刻眼眸便没有离开过她,这个女,过妖媚,也,过危险了。 李心婉满心忧虑的望了一眼身侧的君临墨。凤曦舞何尝不知晓那李心婉一直在注视自己,待皇后松开眸之后,凤曦舞余光扫了一眼皇后。 心中暗自做了思虑,此女——身上果然是有温婉贤良的气质,不得不说,不失为一个母仪天下的好女。 只是可惜啊,生错了人家,更是,坐错了位置! 凤曦舞才刚坐下,君临墨闲散随意的声音已再次响起:“不知爱妃为何姗姗来迟呢?可是让朕与这满朝武官好等啊。”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中已经夹杂了质问的意味。 凤曦舞一身妖娆红裙风华尽显,早已抢过了当今皇后的风头,听得皇上如此一问,众人自然是将目光转向凤曦舞。 只见,凤曦舞红唇勾起笑意,轻启:“臣妾愚钝,自认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不知如何用装,一时心中拿不定主意,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皇上的颜面,故而来迟,臣妾请皇上治罪。” 一席话说的不仅头头是道,且又天衣无缝,就算是君临墨想要治她的罪,也无从治起啊。 早已料到凤曦舞口才了得,想不到是这般的伶俐。 君临墨轻笑出声:“好,爱妃说的有道理,何罪之有?” 这宴席,才刚刚开始呢。 第32章 逆者,杀(一) 君临墨转过眸,望向官:“众卿,今日,是朕立后的日,更是添了一位倾国倾城的舞妃,实在是可喜可贺,来,举杯。” 君临墨一双鹰眸笑意连连,仰手将手中精致的小瓷杯的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放下酒杯,大殿之中徐徐站出一位武将,他单膝跪下,洪亮的声音顿时充满整个大殿:“禀皇上,末将心中困惑,不知当说不当说。” 出来的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将军——梁权。此洪亮的声音一出,大殿之中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下。 位于殿前第一位置的李予,一双眸晦暗不明,直盯着单膝跪地的梁将军,唇角的笑意别有深意。 君临墨顿了一眼,放下酒杯,启唇悠悠的开口:“梁将军请起,有话直说无妨,今日可是大喜!” 凤曦舞美眸挑起,瞥了一眼殿下,随意的抚了抚额前的发丝,红唇勾起慵懒的笑意,魅惑无尽。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前来送死呢? 只听殿下声音再次响起:“末将,敢问皇上身侧的这位美人可是前丞相凤亦城之女——凤曦舞?” “噢?看来梁将军感兴趣的是朕的舞妃啊?”君临墨的声音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其中夹杂着莫名的压力,使得梁将军一时之间没有应答。 倒是凤曦舞已经站起,缓缓走向殿中,并未看向君临墨,凤曦舞开口:“皇上,既然此事与臣妾有关,那么,就全权交予臣妾负责,如何?” 凤曦舞已经走到了梁将军的身前,君临墨只能看到凤曦舞傲然的身影挡在了梁权的身前,甚至令人觉得她的身影竟愈发的伟岸起来,奇异的,居然能用伟岸来形容一个女。 李心婉水眸潋滟,连她都深陷在此女强大的气场中无法自拔,她——甚至能感知那女身上发出的不止是冷傲霸气,更多的是一种无言的孤寂,扼住她的喉咙,令她喉咙一阵生涩,无法言语,李皇后转过头望向君临墨。 君临墨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身影,不巧此时亦刚好看到了显露出来的半截剑柄,君临墨眸一凛,薄唇微启:“好。” 若他没有记错,帝王宴席一律不得带其兵器入内,哼,这梁权好大的胆! 得到君临墨的应允,凤曦舞提着的一颗心,明显的松下,她还真担心君临墨会一口拒绝。 凤曦舞看着梁将军,漾着浅笑,妖艳的红唇中缓缓吐出几字言语:“将军好眼力,本宫——便是凤曦舞。” 或是没想到凤曦舞一女竟有如此气场,骇得梁权此时心中是一阵的战栗。 接收到一旁李丞相凌厉的眼神,梁权仿佛是一下有了底气,反唇回道:“好一个凤曦舞,不过是叛贼之女,如此卑贱之人实在不配为我朝的妃。” 梁权说的正起兴,也不顾凤曦舞突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反身再次跪下向皇上请求道:“皇上,恕末将直言,末将请皇上将此妖妃废除!” 第33章 逆者,杀(二) 梁权,她如何能不知? 早在修罗送来的情报之中她已看了个遍,这梁权虽贵为将军,骁勇善战,同时却也荒淫好色,与李予狼狈为奸,同是无耻下流之徒! 今日,既然是送上口的肉,她凤曦舞又怎能不一口咬掉吞下? 凤曦舞听到梁权的话微怒,拂袖,绕着梁权移步一圈:“噢?本宫卑贱?大胆梁权!你这是在置疑皇上的眼光,说皇上有眼无珠才册封的本宫吗?!” 凤曦舞眸凌厉,让人忍不住发颤。君临墨一直未予理会,那一副姿态,表明了应了方才那句话,交予凤曦舞全权负责,而他,只在一旁正好以暇的看戏,李心婉紧张的紧揪着君临墨的衣袖,一张小脸几乎已经皱在了一起,不知是在为谁干着急。 “你.”梁权没有料到凤曦舞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反倒被她反咬了一口,一时恼羞成怒,再顾不得其他,大喝着:“你这妖妃,休得胡言,待我将你血溅殿前!” 说罢,便欲伸手拔剑。 凤曦舞眸敛起,手势更快,只一抬眼之间,剑光映射,血花溅洒,再看梁权,脖颈处赫然就出现了一道血痕,瞪大了一双不甘心的眼眸,缓缓倒下。 凤曦舞冷眼相待,艳唇笑意融起。 “啊——”一道是武官震惊的声音,谁都没有想到这凤曦舞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当着圣上的面杀朝廷命官。 “啊——皇上——”一道是李心婉受到惊吓的声音,李心婉惊恐的将脸埋进君临墨的胸膛,一张小脸已是苍白无色。 君临墨不愧为一国之君,遇到如此突发状况,只是一眨眼间的失神就已经恢复了理智。 君临墨一手护住胸前的李心婉,一手拍案,厉声喝道:“大胆!凤曦舞!清逸殿前,岂容你这般肆意妄为!” 君临墨说完,没有再理会殿前的众人,伸手轻轻安抚李心婉的后背。 李心婉心中缓了一些,轻抬颌,水眸望向君临墨:“皇上,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别动怒,可好?” 她是希望君临墨不要迁怒于凤曦舞的,看到她,她的心中竟疼痛莫名。 “好。”君临墨柔声应下,心疼于李皇后,君临墨抬眸示意福全,吩咐道:“皇后累了,替朕送皇后回宫歇着吧。” 待福全等人送了皇后出殿,君临墨才将精力放回殿中之人。 凤曦舞依旧傲立,甚至没有半分悔改之意,看到这样的凤曦舞,君临墨心中不免有些微恼,还未说什么。 以李予为的官已是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求皇上赐死妖妃,还梁将军一个公道!” “求皇上赐死妖妃,还梁将军一个公道!” “求皇上赐死妖妃,还梁将军一个.” “好了,住口,朕自有定夺。”君临墨故作烦躁的制止官,这群庸才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逼迫他! 笑意映染唇角,君临墨鹰眸稍转,停在了还带着笑意的李予李丞相身上:“李丞相,你来说,这该如何是好?” 第34章 逆者,杀(三) 君临墨唇角带笑,等着李予的回答。 这梁权究竟该不该死,两人心中都十分明朗,这是君临墨就偏要看看这李予究竟是要怎样回答的。 感到君临墨的目光,李予垂眼,恭敬的回答:“回禀皇上的话,微臣以为,这梁将军目无王法,私自携带兵器入殿,甚至辱骂舞妃娘娘,实在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君临墨点头,无论哪种回答,君临墨都已经了然于胸,这问题不过是走了流程罢了。 “只是,舞妃娘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啊,皇上,不然难以服众啊。”李予怎么可能放过难得的一次打压凤曦舞的机会,遂而便再次开口了。 一直未开口的凤曦舞突然嗤笑出声:“想必这位便是李予李丞相了吧?” 李予闻言,转身作了一辑,回答:“回娘娘,微臣正是。” “好,本宫敢问李丞相一句,欺君,妄法,辱骂本宫,这梁权哪一宗罪不足以取他项上人头?更何况几宗罪加起,本宫不过是提前行刑罢了,何罪之有?” “你.”李予气结,正欲再次开口训斥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另一道尖利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 “后娘娘驾到——”一抹深紫色的身影缓缓走进,一眼望去,是说不尽的雍容与华贵。后带着慈爱的笑容,走近殿内,即时行礼声连成一片。 “臣等参见后娘娘,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参见母后。” “臣妾等见过母后。” “好,好,好,都起吧。”后连说声好,将众人叫起。 这眼睛啊,愣是一股脑的直盯着凤曦舞瞧,她就是挑在李皇后走了之后才赶过来的,免得见着了李予影响了心情,还有面对他的女儿李心婉,这不是存心在影响她的胃口嘛? 却不料,刚一到殿外,就听见了凤曦舞那一番言辞绰绰的话语,心中顿时好奇起了这是谁。听到最后,才知晓是这新进妃——凤曦舞。 关于凤曦舞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虽说其中另有隐情,但她作为一个后宫中的女人,对于政事亦是无可奈何啊。 但是,她对凤曦舞这孩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一时之间,竟对这女是喜忧参半,掺杂着对她父母的愧疚,后心中不由的心疼起了这个孩。 瞥了一眼身侧梁权的尸体,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后娘娘,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淡声的说着:“来人,怎么做事的,也不知道把这地方清理一下,真是晦气。” 前一刻还是不耐烦的皇后,转脸面对凤曦舞之后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哀家可以叫你舞儿吗?” 凤曦舞闻言,愣的一抬头,在皇后慈爱的目光下又淡然的垂下了眸,回道:“随后娘娘的欢喜。” “好,好舞儿,随哀家来。”皇后说着,已经拉着凤曦舞的手,缓步走向君临墨身旁,专属于她的位置。 “皇儿,你是想把我的舞儿如何啊?”皇后一言掷出,把殿下的众人,雷的一阵错愕,这皇后怎么就. 替起这妖妃说话了. 第35章 愚蠢的女人 此番情景,君临墨只能报以无奈一笑。本来,凤曦舞斩杀朝廷命官,罪责自是不轻,一来可以除掉了李予的爪牙——梁权,二来想借此事好好的惩戒凤曦舞一番的,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但如今看来,也只好作罢了,这母后不知为何,竟向着这女人. 君临墨笑,对皇后询问道:“如此.母后说应当如何?” 皇后不语,反笑:“此事自然应当皇上自个儿作定夺了,否则.何以服众啊?”皇后说完话,眼带笑意的看着君临墨,总之有她撑腰,量皇儿也不敢对舞儿过重罚。 “好,既然如此,朕就罚舞妃禁足一个月碧涵殿。”君临墨对着武官开口,也算是给了众卿一个交代。 李予一党虽心有不甘,而皇后的威严就摆在那,皆是敢怒不敢言啊,只好作罢。 凤曦舞一直跟随皇后,坐于她身侧,她没想到初次见面的皇后竟然对她如此垂爱,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对于这样的机遇,必须要抓紧才是。 皇后看着唇角含笑的凤曦舞,心中甚感满意,她认为,凤曦舞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她认为,凤曦舞就是对付李心婉的一把利刃。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皇后的想法是无比的正确的。 风波渐平,宴席已散去。凤曦舞告辞了皇后,便也随即回了她的碧涵殿,迎接她的一个月禁足的开始。 君临墨与皇后说了几句家常,也随即回了李皇后的凤牺宫,今日大喜,自然该留宿凤牺宫的。 皇后看着君临墨远去的背影,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亦在下人的搀扶下转身回宫。 -------------------- 漆黑的房间之内,只有浅浅的潮光,看不分明房中摆设。 只见一帘之分,一女跪地垂,从里传出浑厚的男音:“灵玉,事情进展的如何?” 灵玉闻言,身一颤,连忙回道:“奴婢无能,奴婢该死,至今依旧是一无所获.” 生怕眼前的男人怪罪,灵玉的声音到最后已经是越来越小. “哼,混账!我就知道,别指望你干点什么事!当初叫你勾引凤亦城,你险些误了大事,要不是你还有点脑,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吗?”话里话外都不难看出,这男人已经气到了致,只怕就差没有失手摔东西了。 听到这些话语,灵玉更是吓的连声求饶:“相爷饶命,相爷饶命,灵玉一定将功补过,求相爷饶命。” 没错,帘内之人就是李予。 只听李予低声叹了一口气,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灵玉啊,你知道的,这凤曦舞是本相心中的一块大石,心头大患!不得不除!” 脚步声渐起,也不知道李予在内做了些什么,只见声音又起:“既然如此,也就不费功夫了,直接解决掉她吧,本相不想再节外生枝。” “噗咚——”的一声,灵玉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包类似于药粉的东西,灵玉怔住:“这.” “灵玉,你是个好女孩,本相允诺你,只要你看着那个女人服下这药,本相就娶你进府为妾,可好?”看灵玉犹豫不决,李予不得不再下一剂猛药。 果然,灵玉连连点头,感激不尽的说着:“谢谢丞相,灵玉一定办到。” 说完,已经快步的跑了回去。 帘内的李予,没有看外面,只是单单的掀起笑容,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感到愉悦。 真是,够愚蠢的女人. 第36章 帝者薄情 入夜。 凤牺宫之内,一片灯火通明,在暖黄的烛火之下,人与物相辉映,使人仿佛坠入了温馨的怀抱。 通往凤牺宫的长廊,君临墨脚步隐绰,身后的福全低头紧步跟随,明黄色的衣袂在转角处留下残影。 终于,来到了凤牺宫的门口,此时只余烛光满室,服侍的奴才早已失了人影。 早知皇后娘娘是个并非十分讲究排场的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所说啊,福全站在君临墨的身后,自顾自的暗想着。福全清了清嗓,开口:“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从殿内走出一个婢女,低了低身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她是星月,李心婉的陪嫁丫鬟。 君临墨眸扫过行礼的女,神情并无大的波动,只是淡声问道:“皇后可是睡下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一直在里间等候着皇上。”星月如是的回答,声音里微不可察的埋怨之意听得站在君临墨身后的福全都免不了一惊。 “都下去吧。”君临墨谴退了两人,抬步往里走去,福全随即急忙一手扯过正起身的星月,快步的拖着走了出去。 “哎哟,你这死妮,活腻歪了吧,居然敢指责皇上。”福全低声的训斥星月。 “福公公,我.” 凤牺宫的内殿为宽,君临墨一走进,便看到了空阔的殿房之内,只有李心婉一个人。 坐在茶桌旁的李心婉,看到君临墨进来之后,急忙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李心婉低着眼眸,福了福身。 君临墨立即上前虚扶一下,温声说道:“今日如此辛劳,皇后为何不早些就寝?” 李心婉起了身,咬唇不语。 君临墨是何等精明睿智的人,怎能不知眼前女的心中所想? 叹了一口气,君临墨揽上李心婉的素肩,说:“好了,天色不早了,皇后早些歇着可好?” 君临墨说着,还一边将李心婉引向床榻。 “那.皇上,你.”后话无需说的明了,李心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朕.还要去宣德殿批阅一些奏折。”李心婉突然停住了脚步,君临墨不免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只见眼前的女此时脸上尽是委屈,一双水眸之中分明缀满了泪水。 她早知君临墨迎她进宫只为抱当日的救命之恩,这也是她自己所要求的。 君临墨登基之后,曾问她是否愿意成为他的义妹,南昭国的长公主。 自那时她便知,君临墨于她,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得知这样的事实,在心如刀绞之余,她自然是不愿。 当时,她以救命之恩以挟,使得君临墨心中愧疚。 她对君临墨说,若想报救命之恩,便将她迎进宫为妃。 这样的举动即便是为天下人之不齿,她也从未后悔,事实上,连李心婉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才能以一个爱人的身份,留在最爱的人身侧。 帝王自古无情,李心婉心中明了,但是她只愿君临墨能将她作为一个妻,而不是妹妹,仅此而已。 第37章 他回来了(一) 自打进宫以后,虽然在人前她是盛宠不衰的妃,但是在这表象背后,他们却是有名无实! 想到这里,喉咙发涩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李心婉咽下苦涩的泪意,惨淡的笑着:“无碍,臣妾恭送皇上。” “好。”明明知道眼前的女声音里都是赌气,君临墨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好,他不能留下,这是注定的结果。 既然如此,何必再多作纠缠。 君临墨凝视了她一眼,决然的转身离去。 眼前的黑影一闪而过,已恢复了一片光亮,抬眸只能看到那个离开的背影,骨的执拗一下涌上心头,李心婉突然觉得无限的悲哀,将喉咙中的涩意撞击的体无完肤。 突然放开了脚步,李心婉如同挣脱束缚的蝶,径直奔向君临墨。 君临墨只觉得腰间一紧,停下了脚步,对于婉儿,君临墨能感到的便只有无奈。 李心婉搂紧了他的窄腰,终于抑制不住的开始低低的抽噎起来,只听见李心婉哑着声音喃声说道:“墨哥哥.” 因为将脸埋在君临墨的后腰,声音还是闷闷的。君临墨心中轻叹,伸手掰开腰间的柔荑,听到李心婉低泣的声音,心中微疼,只好转身抚慰她:“婉儿,你知道的,朕——只当你是妹妹。。,” “不!不!我不要!”李心婉依旧埋在君临墨的胸前,双手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婉儿要做的是墨哥哥你的妻!” “婉儿.”眼看李心婉的情绪波动开始愈发的激烈,不得已之下,君临墨一狠心,只好一记手刀将怀中的女劈晕。 眩晕袭来,李心婉的身已经瘫软下来,君临墨伸手接住。将李心婉安置好,在床榻上之后,君临墨随即唤了声:“来人。” 话落,星月已经走了进来。 “皇后.好生照料着。”不再看向李心婉,君临墨已经抬步离开。 “是。”星月应道,看君临墨已经消失在殿门之后,转头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皇后娘娘。 走上前替她掖好的棉被,起身站在一旁守候着。 看着自家皇后娘娘尚残留着泪痕的小脸,星月心中自然是心疼与惋惜交织在一起。 星月从小陪在李心婉身边,关于她和君临墨之间的事,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当星月得知,小姐,哦,不,如今该称娘娘了。 当她得知娘娘放弃丞相府的一切,心甘情愿进宫陪伴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时候,她便恨了娘娘的这股傻劲,若是留在丞相府,以小姐的这般才情与姿容,无论如何也能找个大富大贵的宦官人家的。 但无奈,她与娘娘再交好,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星月转身熄了灯,退到了殿门外。 ----------------------- 福全一脚步促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 抬头便看到了前方正走出来的君临墨,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形,福全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皇后娘娘留不住这帝王的心啊。 福全几步上前,俯在君临墨的耳旁耳语了一番,君临墨听完,眸几乎在一瞬间便染上了愉悦的色彩。 君临墨淡笑着再次开口确认道:“福全,他可当真是回来了?” 第38章 他回来了(二) 君临墨快步的回到宣德殿,只因他听到了福全说他回来了,而且连夜进宫来面见他。 踏进宣德殿,抬眼便能看见那一抹蓝色的背影,君临墨唇角的笑意融起,开口唤了声:“皇弟。” 是的,回来的人便是摄政王——君乾。 君乾听到君临墨的声音,转过身来,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身明黄色皇袍的君临墨。 “哈哈——” “哈哈——”两人不由得相视大笑起来。 君乾上前一步,提起衣摆,单膝跪下:“臣弟参见皇上。” “好!你我之间何须在意这些虚礼,快快请起。”君临墨伸手虚扶一把,君乾随即起身。 暖黄色的烛火摇曳,两人的身影映的深长,偌大的宣德殿之中,他们的目光聚在一起,深邃的眼眸之中的深意亦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 君临墨勾唇一笑,随即吩咐福全道:“福全,上茶!” 君乾朗笑出声,随着君临墨一齐走向旁边的座椅。 片刻,君临墨再次开口:“皇弟此番来回可是还顺利?” “嗯,这是自然,臣弟一押送皇.噢,君非隐到了边疆之后,已经确保他没有逃脱的机会,才赶回来的。只可惜。。,”君乾十分惋惜的说着,向君临墨抱以歉意的一笑:“只可惜,还是未能赶上皇兄的封后大典。” 君临墨本握着君乾的手松开,福全此时刚好端起了香茗送到两人面前:“皇上,王爷,请慢用。” 福全缓缓退了下去。 君乾一双利眼失神的看着眼前尚飘浮着茶叶的龙井茶,并再次没有开口的意思。 君临墨站起,低沉的嗓音起伏分明:“皇弟.可是.还在生朕的气?” 李心婉,君临墨如今的皇后,便是君乾钟情的女。 李心婉一心一意非君临墨不嫁,对于君乾来说,这个事实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一旁是心爱的女人,一旁是敬重的哥哥,不得不说,君乾当时的确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之中,但是——后来也因李心婉的一番话,终是以大局为重,舍小爱而成天下人之美。 君乾听后,哑然失笑,别说以前他并没有怨恨哥哥,现如今就更加不会了,毕竟爱情是两情相悦才能成就一段姻缘的。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无需再纠缠不清,君乾本是将这份爱永埋心底,但是。。, 自从这一趟边疆之行回来之后,他,遇到了很多,也看清了很多。 更或者是,他对李心婉的爱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他凝眸,看着君临墨的身影缓缓开口:“皇兄,乾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怨过恨过皇兄。” 君临墨转头,讶异的看着那个看起来依旧如从前的弟弟。 他明显的能感到,眼前的人他的皇弟已经变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君乾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比从前更为豁达,甚至隐隐之中透着让人难以言喻的淡泊气息。 对上君临墨的目光,君乾勾唇,笑意泛起,他也随即站起身,同时也端起了桌上的香茗,递给那个尚处在惊异之中的男人。 第39章 他回来了(三) 君临墨抬手接过茶杯,侧眸投去疑惑的目光。 “臣弟在回来的上,遇到了一件令臣弟深感震撼的事。”君乾淡泊一笑,厚薄适中的双唇张合几:“在过埌东山的时候,恰巧遇到一伙强盗在抢劫一对年轻男女,我等几人正上前搭救之时,却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说到这里,皇兄,你好奇吗?” 君乾突然狡黠的抬起眼角,好奇的询问着君临墨。 “自然是好奇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够改变了朕的皇弟。”君临墨浅笑。 君乾倒是不急不缓,从怀里拿出最爱的玉骨扇,兀自陶醉的模样。 君临墨无奈的一笑,他这皇弟啊,什么都好,就是过自恋了一些,每当他拿出折扇的时候,就是他自我感觉良好,最过于有闲情逸致的时候。 君临墨亦不言语,走到一旁坐下,仔细的尝着这上好的龙井茶。拿着玉骨扇拨弄了几下,君乾才再次开口:“嗯,既然皇兄好奇,那臣弟就不再卖关啦。” 君乾一脸的凝重,煞有其事的神情。 他,刚才不是在卖关吗? “好,朕洗耳恭听。”君临墨依旧着茶,半垂着眼睑。 “原来,这伙强盗与那对男女认识,这男的正是那强盗头的亲身哥哥,而那女是那兄弟俩同时钟意的女。”君临墨听到这里,动作一顿,这倒是与他们的情形大同小异。 君临墨示意君乾继续说下去。 “弟弟为了得到那女,不择手段买通了强盗,想必是要杀人灭口吧.”君乾神情似乎陷入了一片回忆之中,说着:“事实也是如此,两人谈判不成,弟弟举起长剑就刺向哥哥,看到此情此景,那女定然是大惊失色,竟然用自己的身替哥哥挡了那一剑.” 君临墨眉头紧皱,不明所思。 君乾叹气,他自然是不愿意成为像那弟弟一般的人,若他再放任自己的心思胡思乱想下去,因爱生恨,保不成最后也会酿酒这样的大错。 君临墨抬眼看到君乾深思的模样,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君乾是个其重情重义的人,这个他打小就知道了。 “咳咳,那最后呢?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君临墨好奇的询问着。 “最后.那女死了,哥哥痛心疾,也随即跟着那女去了.”君乾哀伤的说着,为那鲜活的生命感到惋惜,为那坚贞不渝的爱情而感动:“弟弟被鲜血刺痛了双眼,悔恨交加,跪在两人的尸体前泣不成声.” 错已铸成,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像.君乾怔忡的望向君临墨. 竟盛满了一眼的哀伤. 君临墨眸凛起,起身,伸手拍了拍君乾的肩膀。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做选择的.”君临墨眸深邃,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如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一般,危险而邪气。 他这样告诉君乾,其实,所为何事,两人心中都明白的。 君乾颓靡的垂下头,尔虞我诈的权谋一直是他最不乐于看见的。 第40章 成王败寇 事实上,早在先前的谋乱,就是君临墨与君乾两人共同策划的一个阴谋。 目的就在于,置一族于死地,夺得皇位。 先皇多年的**无道的生活,导致其变得体弱多病,到了宗孝帝91年时,早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此时宗孝帝对于几位皇的疏于养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将皇位传于那位皇。 而,当时荣冠后宫的宠后李弯弯自然是知情的,为助其儿君非隐得到皇位,李予和李皇后两人共谋,便生出一毒计——弑君。 当然,李皇后此举也是为了她自己与她那李家一族了。 自古以来,帝王驾崩,其妃嫔一律陪葬,但是——除了储君的母后。 早探知李皇后的计划的君临墨,随即联合了皇君乾从中作梗,略施手段,使得那君非隐误以为他们要逼宫。 不明所以的君非隐自然是带着大队人马前去护驾,而后,君临墨与君乾便能以平反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拿下君非隐,从而殃及了李家一族。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真可谓是一箭多雕呵。 事发突然,李皇后始料未及,她没有想到她的计划最后都被君临墨等人毁于一旦,只因这君临墨向来不问朝政,整日闭门不出。 而君乾则是一心习武,日日游离在外,两个从无交情的人,却在这时同仇敌忾,连同一气。 先不说这两人先前的伪装瞒天过海,光是这等谋略,就令李皇后输的心服口服,只因她与哥哥计划时竟然忽略了这两位皇。 呵,说到底都是她的自负害了她。 没有人知道君临墨为何会突然的出现,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夺得了皇位,在皇宫,这至今为止还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迷。 这一场宫乱中,君非隐,是最为无辜的一个人,无论是李皇后的弑君计划,还是君临墨两人的夺权之争,君非隐都是最不知情的一个人。 其实,仔细说来,君非隐是不适合做帝王的一个人。 君非隐虽胸怀仁爱之心,可为人却是过优柔寡断,实在难成大事。 后来,君非隐在最后时刻猜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便也说了那一番话,那一番充满怨念的言语,在君临墨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不过,君临墨睿智而自负,因为睿智,所以有足够的资本自负,他从来不会因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弱肉强食,不足够强大就活该被毁灭。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宣德殿内,君临墨紧攥着茶杯,“砰——”的一声,被他加大的力道捏碎了。 君乾被声音吓的一惊,忙也从回忆中醒来:“皇兄.” “好了,此事已经成为过去了,便无需再提起了。”君临墨寒着声音说道。 “是。”君乾垂下眼睑,不再提及此事,眸一转,君乾略微有些好奇的询问道:“皇兄,我听说,皇兄把凤亦城那倾国倾城的女儿迎进宫了,这是为何?” “哼。”君临墨的眸冷了几分,恨意不由的凛起连他都不自觉:“自然是觉得好玩了。” 第41章 她本该死 听到回答,君乾定定的怔住。 不,怎么可能,他自问对皇兄的了解,他不可能因为觉得好玩就将凤曦舞迎进宫的。 凤亦城一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就连他也不知道,向来惜才如命的皇兄怎么会将一代忠良凤亦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处死了,还将有幸逃脱的凤曦舞封为妃。 耐人寻味,真是耐人寻味,难道. 君乾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急急的开口:“皇兄,难道,你接凤曦舞进宫是为了置她于死地?” 那,那女未免过无辜了. 就算皇兄与凤亦城有深仇大恨,也不该牵涉到后代的身上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 君乾一直站在殿内,他望着坐在座椅上的君临墨,表示——他还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地面上尽是白瓷的碎片,因为君临墨吩咐了福全不得进殿,所以至今还无人收拾地面上的碎片,君临墨的手也因碎片割伤,渗出了点点鲜血,不过并无大碍。 月光斜洒,竟也能显得室内是一片诡异的温暖。 许久,君临墨才动了动手指,垂着的眼眸抬起,这一刻,君乾分明从君临墨的眸中看到了强烈的恨意,却转瞬即逝,让君乾以为是一场幻觉。 “她本该死。”君临墨冷冷的说道。 君乾轻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兄,阴狠,暴戾,嗜血,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他深知皇兄一旦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便不再在此话题上多作纠缠,但愿,凤曦舞命不该绝,福大命大吧。 君乾从袖口抽出锦帕,替君临墨草草的包扎了一下手掌。 便请辞回府了。 ------------------------------ 碧涵殿内,这是第一个夜。 凤曦舞一直未眠,不知在等待什么,抑或者是深夜难眠。 如今,她已身处后宫,她该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生存,立足,直到有足够的力量玩转整个后宫,直到可以将李予那狗贼折磨的生不如死. 此时,凤曦舞已褪下厚重的红裙,身上单裹着贴身的薄衣。 斜倚在贵妃榻上,无聊赖的琢磨着该如何爬的更高,坐上皇后之位。 几个奴才因为凤曦舞还未就寝,便也没有睡下,在外面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都进来。”凤曦舞听得心生浮躁,便唤了声。 脚步絮促,几个人影已经进到殿内,其中以灵玉为。 “奴才们参见舞妃娘娘。” “奴婢们参见舞妃娘娘。”行礼声连成一片。 “好了,为何事喧哗。”凤曦舞并未抬头,只是淡淡的询问着。 这一群奴才,看来需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了。 哼,都是一群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狗。 “回娘娘的话,奴婢几人只是闲来无聊,便自己打闹了一下而已”回话的是灵玉。 “噢?难不成换了个主,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码?”凤曦舞声音空灵而充满媚气,说出口的话,却令在场的人顿时胆寒:“明儿个自己去领五十下宫杖吧。” 第42章 小惩大诫 “娘娘饶命啊。” “娘娘饶命啊。” … 一行人听到这话,顿时颤颤巍巍的跪下,连声求饶。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虽冷漠的主,狠起来如此令人胆寒。 “小.小姐.”这种从头冷到脚底下的感觉又来了,灵玉支支吾吾的说话也不禁变得不利了。 “嗯?”凤曦舞眸凌厉,只发出一个单音。这个该死的奴婢,她称自己为什么? 灵玉顿时一惊,连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声道:“啊,不,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灵玉虽然强装镇定,到声音里的颤抖却是掩盖不了,眼看着这些个奴才也知道害怕了,凤曦舞便也不再追究些什么。 “罢了,都起来吧,下不为例。”这只是一个下马威。 凤曦舞站起,灵玉已经从内室拿出湖蓝色披风替她披上,凤曦舞神情并无所动,随即冷冷的开口:“你们到了本宫这里,生是本宫的人,死也是本宫的魂,本宫不管你们之前是侍候谁的,到了碧涵殿,一律不得有二心,懂?” “是,奴才们明白。”小元,小玄恭敬的应道。 “是,奴婢们明白。”以灵玉为,几个婢女也随后应声。只是. 凤曦舞走了几步,来到其中一个婢女面前,说:“你,为何不答话?” 若凤曦舞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婢女应该叫秋菊吧。 好冷。 这是秋菊碰上凤曦舞的目光时的第一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秋菊突然停住,愤恨的目光投向凤曦舞,惹得凤曦舞心中阵阵冷笑,真不知道谁借了她几个胆啊。 秋菊突然轻蔑的开口:“哼,凤曦舞,你不过小小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你以为你有多么高贵吗?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麻雀!你凭什么跟我们的皇后娘娘抢皇上?你.” “啪——”的一声,秋菊歇斯底里的话语被打断。 没有人看到凤曦舞是如何出手的,凤曦舞将手收回袖中,眼光望向殿外的黑幕,甚至连余光也没有施舍给一丁点一旁错愕的秋菊,仿佛在凤曦舞眼中,她连尘埃都不如。 “说够了吗?”凤曦舞的声音空灵,而带着寂寥,她不想跟一个不识趣的奴婢多计较斜什么口舌之争:“来人!拖出去杖毙!” 凤曦舞说罢,眼角扫向小玄两人。 “是,是,是.”小玄两人被吓的不轻,咽了一大口口水,纵是有再多的怨言也不敢说出口了,麻利的将秋菊架了出去. 奇怪的是,秋菊并没有挣扎,冷笑声越来越清晰:“呵.呵.呵.凤曦舞,你注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你.唔.” 声音停止,因为小玄已经将秋菊的嘴巴紧紧捂住,脚步声渐息。 经过这么一折腾,凤曦舞不免有些乏了,揉揉眉头,不耐烦的挥手谴退了众人。 第43章 不速之客(一) 凤曦舞再次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夜色静谧,却让她觉得有别番的美,心中思绪千回转。 秋菊说,皇后. 难道.李心婉当真是这样一个有心无脑的女人,派了一个如此愚蠢的婢女来这样明目张胆的指责她? 但是,如此一来,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烦躁,烦躁了,凤曦舞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再睁开眼,一杯全新的龙井茶已出现在眼前。 顺着眼光看去,灵玉浅笑着递上茶,说:“娘娘,喝杯茶醒醒神吧。” 伸手接过,灵玉一脸希冀的看着她,还有她手中的茶杯。 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凤曦舞站起:“随我到庭院乘会凉吧。” “啊?哦。”灵玉明显没有料到凤曦舞会突然这样说,看了一眼天色,劝道:“可是,娘娘,现在已经更天了.” 很晚了诶. 没有言语,凤曦舞直接走了出去,灵玉只好提脚紧跟上。 庭院之中——夜虽已深,但是庭院之内依旧掌着灯,暖黄的烛光撒满整个庭院。 凤曦舞走到石桌旁,悠然的坐下。 沉吟片刻,凤曦舞突然问灵玉:“灵玉,跟我说说丞相府后来的事。” 其实对于丞相府,凤曦舞是一无所知的。 仅限于知晓父亲大人被陷害,而丞相府被李予一党设计烧毁而已,并不是她无从知晓丞相府后来的事,她只是害怕触及伤心事罢了。 以她如今的势力,要想知道丞相府自她离开以后的事,亦并非多难,只是,既然罪魁祸已经知道,就无须再去追逐那些过眼云烟一般的过去了,只会徒添伤感而已。 如今询问起,自然是为了试探灵玉。 许是夜色过深沉,令灵玉也变得忧伤。 只见她眉间忧色渐露,缓缓的开口道:“灵玉打小就是一个孤儿,在华城最贫穷的贫民区长大,直到到了及笄之时,才走出了贫民区。” 凤曦舞神情恬静,难得一见的耐心,还在继续倾听着。灵玉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对于奴婢来说,丞相府就是一个神话一样的存在,能够进府做事,是奴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奴婢最终竟然有幸进去丞相府了,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老爷老夫人的赏识,那是奴婢至死都忘不掉的大恩大德。” 说完,灵玉向凤曦舞投去诚恳的目光:“所以,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连带老爷跟老夫人的那一份一起,我相信,老爷老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看着灵玉诚恳的模样,凤曦舞在心中冷笑不已。 真是一个好妮呵。 放心吧,她凤曦舞定然会好好的“报答”这妮的。 相信,这一天不会长了吧,这后宫之中,谁不是虎视眈眈的窥视着彼此,但凡有机会就将所有有可能的威胁不惜一切代价的除掉! 凤曦舞没有回答灵玉的话,眼角瞥见庭院之中生长着一株刚劲的青竹,心下一动,凤曦舞走上前,随手摘下一片竹叶。 清新悠扬的吹奏声立即跳跃而出,令人不由的深陷其中,如临仙境。 耳骨微动,声止,凤曦舞一声厉喝:“谁?!” 第44章 不速之客(二) 碧涵殿用一道厚厚的围墙隔起,而围墙外面恰好就是用于出入宫门的一条小道,没错,只是一条小道。 从这里出去宫门,比走大道用时更短,但是这里大多数都是后宫之人出宫采买之时用的。 恰在此时,走到这里的是——摄政王君乾。 君乾本想早些回府歇息,便抄了小道,君乾只身一人前去觐见皇兄,家仆与马车均是等在了宫门处,君乾这是在急着出去与他们会合啊。 却不料,在走到碧涵殿外面时,刚好听到了凤曦舞吹奏的乐声,顿时觉得十分动听。 想来他君乾除了爱好习武之外,这第二爱好便是乐器了。 知音难求,既相逢,又何必受时间地点的拘束呢。 君乾当下决定跃身前去,与奏乐之人讨教一番。 尚未动身,察觉身后已有掌气袭来,君乾心下大惊。 急忙抽出玉骨扇一个侧挡,感到对方退出几米远,君乾立即转过身,只见夜幕之中,一道隐约看不明的黑影正立于之中,风起衣袂。 君乾利眸眯起,又睁开,深夜闯入皇宫,还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再多想什么,待他将其拿下再作打算。 说时迟那时快,君乾几个虎步,已然来到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侧身,掌风挥出。两人来来回回不下几十招,却难分胜负。 眼见君乾的攻击已经越来越吃力,而那黑衣人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君乾心知持续如此下去,他必败无疑,顿时退出了几米开外,从袖中抽出银针,快速的飞了出去。 黑衣人似乎早有防备,一个飞身,自然是轻松躲过,但是君乾早已料到如此,身形快速的变幻,再次以上下左右四个个方向连射出几发银针。 就算对方武功再高强,也是在劫难逃。 果然,一声闷哼响起,黑衣人捂住膝盖,半跪在地。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及眼前之人的一手银针使的如此出神入化。 “谁?!”正当君乾欲前去将黑衣人擒下之时,围墙之内一道厉喝响起,令君乾上前的脚步一怔。 黑衣人咬牙,已经跃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庭院之中—— 围墙之内—— 灵玉听到凤曦舞的一声厉喝,也吓的四下张望,待发现并无人影之后,略微有些埋怨的声音响起:“娘娘,明明没有人啊,娘娘为何要恐吓奴婢。” 凤曦舞斜了她一眼,示意在外面。 灵玉一愣,看凤曦舞已经抬脚走向庭院的小门,赶紧的就跑上前开门。 君乾看追寻黑衣人已无望,无奈之下也便只好放弃了。 打开门的声音传来,灵玉探出一个脑袋张望着。 心知自己惊扰了佳人,君乾无奈一笑,只好上前赔礼。 君乾走到门前,垂了眼睑:“在下无意惊扰佳人,只因听得这乐声,心中松动,便不由的练起了武,还望姑娘见谅啊。” “啊.娘娘.”灵玉许久才回神,虽说见过的美男不少,但是如同眼前的男这样温润的倒是第一次看到。 灵玉的声音惊的君乾亦一同抬头,凤曦舞看向来人,眉头不禁轻皱,这副皮囊. 怎么和君临墨有几分相似? 第45章 不速之客(三) 夜风微凉,吹拂过君乾的脸颊,顺带连衣袂也随之飘舞。 君乾是最先回神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开口:“失礼失礼,还未请问贵人是哪宫的娘娘?” 灵玉狐疑的望了一眼凤曦舞,看自家娘娘依旧一副沉思之中,只当是看眼前的公俊逸非凡,入了迷了。 “哈,公怎的连我家娘娘的不识得?我家娘娘乃是今日新册封的舞妃娘娘。”灵玉一副抢着开口的模样,生怕别人不识得凤曦舞。 殊不知今日凤曦舞被禁足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只怕是要成为整个皇宫之中的笑料了。 有哪个妃刚被册封就让皇上给禁足的,这跟变相的进了冷宫有什么区别?笑。 凤曦舞横了灵玉一眼,看向君乾,红唇微启:“让公见笑了。” 君乾一时之间无法消化眼前的人就是凤曦舞的事情,竟忘了该如何回复凤曦舞的言语。君乾浅笑,望了一眼天幕,道:“无妨,天色已深,在下告辞了。” 凤曦舞轻点头,君乾转身已离去。深深地看一眼君乾的背影,凤曦舞转身,声音响起:“灵玉,夜深了,就寝吧。” --------内殿掌了所有的灯,凤曦舞一抬眸便先看到了斜倚着身在床榻旁的修罗。 “啊——”灵玉惊呼,双手匆忙的捂住口鼻,才没有惊动别人。 灵玉刚走进打算侍候凤曦舞就寝,此时看到修罗免不了吓了一大跳。谁都没有理会灵玉,凤曦舞几步上前,察看着修罗的伤势,幸好,银针上只是些许麻醉药,且修罗已经自行敷上了药,已无大碍。 “方才在外面打斗的可是你们?”凤曦舞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 难怪,原来她听到的打斗声并不是错觉。 修罗点头,起身欲跪下请罪,凤曦舞看穿了修罗的意图,伸手抵住他起身的动作。意识再明显不过了。 “娘娘,修罗公为何在此?”这个妮永远不会察言观色。 灵玉与修罗只有一面之缘,仅是知道姓名而已,况且上次修罗的到来亦没有惊动任何人。 灵玉自然是不知道修罗是何许人也,不知道也好,修罗的身份她不配知道。 凤曦舞抿唇一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颇为玩味的对灵玉说:“哦?修罗是我的男宠,不出现在此,那该出现在哪里呢?灵玉?” 凤曦舞的话让修罗听得面上一红,不知主上这么说所为何意,便也没有开口。 倒是灵玉,再次夸张的掩起了唇,惊恐的说道:“天呐,娘娘.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娘娘未免也大胆了. “好了,下去吧。”凤曦舞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修罗,冷冷的吩咐着灵玉:“今晚之事不得外传,懂了?” “是,娘娘。”接收到凤曦舞凌厉的眼神,灵玉只得乖巧的应道,转身退了出去。 第46章 兴师问罪(一) 翌日——鸡鸣,天破晓,微露鱼肚白的天空,看起来空朦又虚无缥缈。 碧涵殿中丫鬟穿行,都开始各自忙碌着手上的事情。灵玉手捧洗脸水,走在长道上,一看就知道是去侍候舞妃娘娘起身的。 进了内殿,凤曦舞已经起了身,灵玉赶紧放下洗脸水,开始着手摆弄凤曦舞的衣裳。 凤曦舞今日只是简单的绾了一个发鬓,这一个月之内,她——只当是在养精蓄锐吧,以为她这就输了吗?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虽说,这凤曦舞仅仅略施粉黛,却已然是花容月貌,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人儿。 红唇一如既往的妖艳,仿佛新开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轻轻拂拭了一下鬓角,铜镜里映出灵玉恭恭敬敬的模样,凤曦舞动作一顿,开口:“灵玉,该传早膳了。” 灵玉转身,捧来漱口水,提醒着道:“娘娘,您漱口。” 垂下眼睑,杯里的水清澈见底,甚至能清晰的倒映出凤曦舞此时平静的模样。 凤曦舞一甩手,“咣当——”的一声,一杯水就已应声摔下,水渍与碎片洒了一地。 灵玉不明所以,不知娘娘今早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泫然欲泣。 低身收拾了几下碎片,快速的跑了出去。 用过了早点之后,凤曦舞闲暇之余,便吩咐灵玉拿来了一些典籍,自顾自的翻看了起来。纤指一页接着一页的翻过,凤曦舞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书籍之上。 昨夜,修罗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因身中麻醉而不得不沉睡过去,隐约在最后只听得他口中说出“君乾”这个字。 而今日一早醒来,修罗早已不见了人影,也罢。 仔细想来,昨夜与他苦斗的人便是君乾吧,也难怪与那君临墨长的有几分相似,原来如此。 传闻,君临墨与君乾两人素来并无交情,看来民间传闻不可信啊。君临墨倒是隐藏的深,好一个棘手的人物,看来她要重新估量君临墨这个人了。 “娘娘.”灵玉已经喊了好几回,在凤曦舞眼前来回的挥手:“娘娘,娘娘.” “嗯?”眼前影闪过,凤曦舞惊诧:“何事?” “娘娘,奴婢已经叫了娘娘好几声了,哪知娘娘看书看的如此入神.”凤曦舞抬眸,灵玉不敢再啰嗦,急忙改口说重点:“娘娘,是——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皇后娘娘早就到了殿外了,又喊了娘娘这许久,难得皇后没有大发脾气说些什么。 凤曦舞看书的眼神一顿,红唇微启:“噢?皇后?让她等着吧。” 李心婉这一大清早的跑她这干嘛?看笑话还是来下下马威的?殿外候着吧。 “啊?”灵玉诧异的发出一个单音,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皇后娘娘屈尊前来已经是无可厚非,娘娘竟然还敢让皇后在殿外候着,娘娘究竟是有多大的脸面啊. 凤曦舞低头继续翻着书页,已经不再有开口说话的意图。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凤曦舞抬头,看着发呆的灵玉说:“还等什么?还不快把皇后娘娘迎进殿里来。” 第47章 兴师问罪(二) 李心婉带着丫鬟星月款步走进,此时的李心婉早已褪去了明黄色的凤袍。换上了平时的粉色水雾笼纱裙,只让人眼前一亮,顿时从一个母仪天下的女人蜕变成了一个温婉贤淑的小家女。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凤曦舞福了福身,算是行了礼:“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臣妾向皇后请罪。” 凤曦舞随即垂着眼睑说道,恭顺的模样实在让李心婉难以想象,此女便是昨日在清逸殿之上手刃梁将军的女人合为一提。 眼看李心婉一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凤曦舞不禁好奇的抬起眼帘。 星月扯了一下皇后娘娘的衣角,李心婉方回过神来,见凤曦舞如此疑惑的看着自己,面上不自然的一红,真是失态啊。 “舞妃妹妹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才是。”李心婉困窘的扯动唇角,希望扫却心中的那一丝糗意。 “谢皇后娘娘。”凤曦舞浅笑着起了身,转而将李心婉引到了一旁的座椅坐下,转过眸吩咐灵玉:“灵玉,速去沏一壶好茶。” 这一行一举的高姿态,无不带着高贵而优雅的气息,仿佛在李心婉等人的面前,她——凤曦舞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不一会儿,灵玉已经将茶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凤曦舞挥手谴退了灵玉,殿内便只剩下凤曦舞和李心婉以及她的丫鬟星月了,一时间殿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凤曦舞暗自思忖着,该如何与李心婉周旋,顺带的从她的口中了解些许情报? 见李心婉一直未言语,凤曦舞抿了一口茶,也不抬眸,只是淡淡的开口:“皇后娘娘可是为了秋菊的事情而来?” 李心婉听到这句话,表情免不了一愣,连喝茶的动作也随之停下了,她怔怔的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今早一起来,就听闻了秋菊被凤曦舞杖毙的事情,说实话,秋菊是自进宫以后,皇上亲自指给自己的丫鬟,感情虽不及星月来的深,可是她待秋菊从来都不薄。 秋菊这丫头,嘴甜,手脚也麻利,还算是挺讨喜的,她也便派来给了凤曦舞。 没想到,凤曦舞竟然.。 心中说不来是喜是悲,只是有着淡淡的化不开的惆怅。 “不知.”李心婉放下茶杯,望向凤曦舞:“不知秋菊可是做错了什么,让舞儿妹妹生如此大的气呢?” 李心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一阵风一般,带来舒爽,却又似乎从未来过。 舞儿妹妹?凤曦舞咯咯的笑了,看着李心婉娇嫩可人的脸庞,她真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可惜,凤曦舞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真诚,一双水眸之中尽是温柔与忧心。这让凤曦舞不免有些疑惑,这李心婉究竟是藏的深?还是本性如此? “咯咯.”凤曦舞依旧笑着,狭长的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笑意蓦然停止,妖艳的红唇吐出几个冰冷的字语:“皇后娘娘.可知秋菊那丫鬟说了本宫什么?” 第48章 兴师问罪(三) 凤曦舞眸闪过一瞬的凌厉,却也让李心婉惊的顿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凤曦舞声音里的冷,连站在李心婉身后的星月都感到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凤曦舞突然迸发的气场让室内的温顿时下降到了零下几。 意识到自己过于偏激了,凤曦舞表情缓和了下来,唇角融起浅笑:“瞧本宫这气的,可是吓坏了皇后娘娘呢。咯咯。” 一片静寂之中,凤曦舞突兀的笑声显得与整个宫殿格格不入。 李心婉压下心中毛毛的感觉,尴尬的回应凤曦舞的话:“哪里。哪里。像妹妹如此倾城的美人儿,又怎会吓到姐姐呢?” 此时,凤曦舞终于明白为何从李心婉一开始进到殿内,心中便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来。是因为。李皇后一直称自己为姐姐。而她是妹妹。 呵!也是,大家同为君临墨的女人啊。 李心婉吹了吹茶杯之上的茶叶,笑吟吟的开口:“姐姐今日是特别来看望妹妹的,以后姐妹之间可是要和睦相处的呢…”李皇后言语一顿,语气一转,还是言语哀伤的问了:“但是姐姐还是很好奇,秋菊究竟说了什么话让妹妹生如此大气?” 毕竟是主仆一场啊。 凤曦舞掩唇而笑,风轻云淡的说着:“呵呵,秋菊只不过是说。本宫是个。彻头彻尾的麻雀,配不上皇上,甚至连给皇后娘娘提鞋都不配呢。” 语罢,眼前的两人均是脸色大变,这秋菊好大的胆! 凤曦舞狭长的丹凤眸忽明忽暗,看不出到底隐藏了什么。 李心婉从小便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此时竟也气的有些发抖,手中的绢已经被她绞的不像样了。 凤曦舞心中疑惑的紧,这李皇后究竟在气些什么?此番一来,她理应当是开心才是。 “皇后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啊,秋菊的话本宫并没有放在心上呢。”凤曦舞在宽慰李心婉。 没放心上还得杖毙了?这是星月心中所想的,当然了,借她十个胆都不敢说出来。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李心婉的情绪自然就缓和了一些,无奈的开口:“秋菊真是好大的胆,罢了罢了,逝者已矣。” 李心婉表示已经不想再说下去。 “皇后娘娘说的是。”凤曦舞笑着点头,淡淡的敷衍着。 看出了凤曦舞已有些许不耐烦,李心婉也便不再打扰,起身要告辞了,凤曦舞自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不再挽留她。 凤曦舞一直将她送到了内殿的门口,才交予灵玉去送李心婉出大殿的门口。 凤曦舞一直目送几人的离开,眸从一开始的拈着笑到最后的冰冷无温,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想起李心婉那个女,身上一直带着与天俱来的温婉贤淑的气质,看起来也是一副心思纯良的模样,也不知她的真面目也如她的外表一般甜美可人了? 呵,原来君临墨喜欢这样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啊。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看来有必要让修罗着手好好的去查一查了。 毕竟,人心难测啊。 第49章 非奸即盗(一) 自送走了李心婉之后,凤曦舞谴退了灵玉,自己独身一人坐在茶桌的旁边思考着事情。 李心婉今日此行,着实让凤曦舞陷入了一阵莫须有的迷茫之中。 殊不知,那李心婉只是纯粹的想要来看望一下凤曦舞而已。 在李心婉今早起身之后,听到了秋菊被杖毙的消息,一时间,凤曦舞那个女人的身影便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那样的一个女,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伤痛,才能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呢?所以才有了此行,而此行却带来了一场大风波,任谁都没有想到。 天际漂浮着几朵白云,今日天气格外晴朗,风儿也躲着烈日,不敢出来了。 这是否是暴风雨来袭前的平静。 才安静了一会儿,灵玉急急燥燥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娘娘.娘娘.” 慵懒的抬眸,灵玉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要争着抢着开口说话的模样。 “说。”凤曦舞声音明显的不耐。 灵玉吓的一抖,虽然已经在凤曦舞身边这么久了,但是她还是不能习惯凤曦舞冷傲的语气。 “是.是门外的祈妃娘娘和。。,和洛妃娘娘求见.”灵玉抖着声音终于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怒,今儿个这些人是想闹那般?是想着要把她碧涵殿的门槛踏破吗? “告诉她们,本宫今日不见客。”凤曦舞烦躁的吩咐着,这群无聊的女人。 “哦,是,娘娘。”灵玉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异议,转身就要走出去。 凤曦舞眸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口制止灵玉:“罢了,让她们进来吧。”灵玉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片刻后—— 两位身穿华服的女就款步走了进来,只是只身的两人,随身的丫鬟想必是留在了殿外了吧。 凤曦舞坐在最高位上,看着两人走进,不言不语,一双眸闪烁不停的扫量着两人。 啧啧,不得不说,这君临墨的后宫可真是美人无数啊。 进来的两人表情在看到凤曦舞的那一刻,明显的怔住了,谁也没料到—— 她们两人进来了竟然看到凤曦舞如同一个贵妇人一般坐在最高位上俯视她们。 就好像,她们是多么卑微的存在,只能仰视着凤曦舞的鼻息生存。 被自己心中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左边那个穿着绿衣的女笑出声,先开始打着哈哈:“呵呵,舞妃妹妹好气魄啊,洛水宁佩服。” 想必开口说话的这位就是洛妃了吧?凤曦舞没有言语,开始在大脑中寻着关于这洛妃的信息。 洛妃,也就是洛水宁,是朝中二官员的女儿,也是在前期第一批选进宫的女中比较得圣宠的妃。 眼看凤曦舞没有说话,被她的眸盯的心里发毛,洛妃扯了扯旁边女的衣裙。 旁边一名穿蓝衣的女才反应过来,苦恼的望了一眼洛妃,天呐,你害怕,我这心里更害怕呀!! 祈妃欲哭无泪,早知道这凤曦舞光一个眼神就这么可怕,她就不该听洛妃的胡诌,一起前来了。 哭死她算了,这叫什么事嘛。。, 第50章 非奸即盗(二) 接收到洛妃威胁的眼神,祈妃不得不硬着头皮附和着开口:“是呀是呀,舞妃妹妹,祈心姐姐也是很佩服你呢。” 祈心,不过是个五官员的女儿,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也是.靠的旁边那位洛妃啊。 笑,凤曦舞突然笑了,对于这两人的小动作,她可是一丁点都没有放过啊。 当你不知道对方上门来所为何事的时候,以静制动是最好的方法。 你瞧,结果这不就出来了嘛,也不知这两位姑奶奶要搞什么名堂啊. 真是好奇啊. 挥手示意灵玉再次去沏茶,凤曦舞拨弄了几下长袖,才缓缓从位置上走下来。 就是因为这么一下简单的疏忽,凤曦舞才没有看到洛妃与祈妃相视一笑的眸闪过的一丝狡黠,那分明就是奸计得逞了才会露出的神情。 凤曦舞走下来,在两人身边饶有兴趣的走了几步,才好奇的询问道:“哦?不知本宫这碧涵殿里可是有什么宝贝,能将两位娘娘给吸引过来了?” 话一说完,灵玉已经捧着漆盘将茶奉了上来。 为了摆脱凤曦舞犀利的眼神,两人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倒是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喝起了这好茶。 反正她们的妃级同等,不用顾着因为礼数怠慢而受罚。 一边喝着好茶,其中,洛妃慢悠悠的回答凤曦舞的话:“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妹妹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们姐妹俩自然是要来沾沾光的。” “对呀对呀。”祈妃再次在一旁附和着。凤曦舞鄙夷的扫了一眼祈妃,这个蠢女人,活该被利用。 倒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洛妃,回应着她方才的话:“洛妃这是哪里的话?难不成你们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自古以来,有哪个妃刚进宫就被禁足的?如此受皇上冷眼,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呵,何等的讽刺。 “呃.”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洛妃一时间噎住,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或许在想着该说些什么才能搪塞过去。 凤曦舞转身,正好以暇的看着两人,她可真好奇,这两人到碧涵殿到底有何贵干。转眼,洛妃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她没想到凤曦舞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只好不再装模作样下去。 只见洛妃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开口:“不瞒舞妃妹妹,水宁只是见闻了妹妹昨日在清逸殿的所作所为,心中十分佩服,想前来一睹妹妹的风采,好做个朋友,如何?” 洛妃笑得一脸诚恳。 呵,一睹风采?做个朋友?说出来,你信吗? 凤曦舞冷笑一声,眸如同利剑一般射向洛妃:“抱歉,本宫没兴趣。”已经无需再废话下去,凤曦舞一甩长袖,转身背对着两人,却是向门外的灵玉吩咐着:“灵玉,还不快送客。” “你!”洛妃气急了,竟然对她下逐客令!好,好你个凤曦舞!你狂!看你能狂到几时!她洛水宁忍!洛水宁心中愤愤的想着。 祈妃看这仗势,生怕洛妃一个冲动就与凤曦舞闹腾起来,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伸手扯了扯洛妃的衣角:“洛妃,我们还是.走吧.” 满心怨恨的瞪了一眼祈妃,甩开她的手,大步的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凤曦舞转身,两人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渺小。 望了一眼天际,厚重的乌云密布,几乎在这一会儿时间已经覆盖了整片天空,大有一场暴雨要降临的仗势。 凤曦舞暗自想着,暴风雨就要来了吗? 第51章 明里暗里 刚入夜,天色已是一片漆黑。夜风撩人,带着几分诡异。 凤曦舞早早的便就了寝,今天一天实在是折腾的累人了,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 这皇宫,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等着吧,等她大仇终得报,她必然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 凤曦舞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闭上了眸,沉沉睡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怕到时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到了最后,凤曦舞才会明白,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便是与皇宫扯上了关系,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了君临墨。 在凤曦舞睡去以后,她的床榻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修罗。 修罗僵硬的脸部线条在月光的辉映下,竟有了一丝柔和,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将凤曦舞凌乱的发丝别到脑后,倾城的面容清晰可见,修罗只静静的看了半晌,并没有做些什么。沉重的叹息声尤为清晰,这个人,是他这一生都触摸不到的美好. 再次替凤曦舞掖好了被,一闪身,修罗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碧涵殿偏殿—— 这是碧涵殿的宫人居住的地方,待所有人睡下以后,一个娇小的影撕开一抹门缝,鬼鬼祟祟的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是无人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往西边比较偏的一个小道走去。 月朗星稀,晚上略有薄风袭来,迎着风向走,风儿将那宫女的衣裙吹的几乎与娇小的身躯紧密的贴在一起。 这条小道的很窄小,两旁还植满了荆棘木,这样做的目的只怕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在此做些什么苟且之事吧。 宫女越过荆棘林,很快到了一片较为宽的园中之中,若是有心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洛妃与祈妃住的宫殿前面的花园。 园中有一座假山,恰好此时,已经有一个全身披着披风的女人在等候着她。 “奴婢参见祈妃娘娘。”宫女小声的道了个万福。 祈妃谨慎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到心中一想,这里是她的地盘,怕什么?也就放下了心思。 从长袖中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宫女,看着宫女收下。祈妃赶紧附在宫女的的耳旁耳语了一番。 那宫女先是诧异的大力摇头,祈妃神情一发狠,那宫女便像打了霜的茄,默默的听着祈妃的吩咐。 吩咐完了一切事宜,祈妃露出了满意的笑脸,轻拍着宫女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但是.娘娘,若是事情败露,奴婢那可是死罪啊.”宫女带着哭腔将这话说出口,期望能够让祈妃回心转意。 祈妃一听就不乐意了,美眸一横,伸出手就往那宫女的腰上,胳膊上,一阵猛掐,狠掐,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事实上也是如此。 祈妃一边使劲还一边教训着那宫女:“小样儿吧你,是不是到了凤曦舞那贱人的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享福享多了,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啊?啊?” 又是一顿猛掐,宫女只能一个劲的躲着,也不敢大声求饶。 终于,祈妃掐的累了,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才苦口婆心的劝着:“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此事定然不会败露了的。” 宫女迫不及待的转身欲走,又被祈妃的声音制止了:“若是事情败露了,你该知道怎么做的,本宫。,。不会亏待你的奶奶的.” 宫女没有应声,一抽泣着跑回去。 第52章 中毒(一) 出了碧涵殿,李心婉在星月的跟随下,早早的便回了宫。 凤牺宫——李心婉看着这空荡荡的宫殿,忆起昨晚的一幕幕,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涌上眼眶,这是她和墨哥哥的第一次大吵。 以前,就算墨哥哥做任何事情她都能支持,她受了委屈,她亦可以默默的忍受。 但是,昨夜.她真的是没法忍受了,怎麽可以连坐上了皇后之位,墨哥哥都对她的情意无动于衷.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的落下,端着茶点进来的星月吓了一跳。 急忙上前安抚着皇后娘娘,李心婉握住星月搭在她肩上的手,沙哑着声音:“星月,皇上他.必定不会要我了吧,我如此任性无理取闹.” 李心婉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只当是过劳累了。也不管星月说了什么,便叫她服侍自己上床歇一会儿。 不料,当夜,皇后的凤牺宫忙疯了! 接近半夜时,皇后娘娘突然呕吐不止,接连而来的就是高烧不退,整个人昏迷不醒。 皇后娘娘的身体本就薄弱,那里经的起这样的折腾,才反复醒了几次之后,就已陷入了短暂性的昏迷之中 。急的是一群监宫女团团转,要是皇后娘娘有个什么长两短,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娘娘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几个监已经踱来踱去,不得心安,一时口中不知嘀咕着什么,一时向天祈祷状,只希望皇后娘娘无事才好。 医已经早早的请了来,却一直闭着殿门在内诊脉,也不知结果怎样了!急啊!急死一群监去! 紧接着,连洛妃的水凝殿以及祈妃的祈心殿都纷纷的传出了与皇后娘娘一样的症状。经医们初步鉴定,是中了毒,而且是同一种毒。 再看凤牺宫这边——守在殿外的皇上本来看皇后昏迷不醒,脸色已经差的不行了,此时再听说洛妃与祈妃亦相继中毒,整张脸顿时黑了下去。 “可知皇后中的是什么毒?”君临墨黑着一张脸,冷声问眼前跪着的一干医。 “这.这.”哪知,这群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君临墨怒了,一脚将最前排的医踹倒,一脚踹倒一个,由此可见,君临墨的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整个凤牺宫充斥着君临墨的怒吼声:“庸医,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 转眼,医自然是动也不敢动的跪在原地听训。 一想到,婉儿就在里面受苦,如同一年前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袭上君临墨的心头,给他带来了莫名的恐慌。 “混账,还不去给朕查!去啊!”声落,一干人等连滚带爬的下去查病因,伴君如伴虎啊! 无力,君临墨只觉得已经吼的精疲力尽了,栽坐倒在一旁的座椅,君临墨疲惫的揉着脑门。想到还有洛妃与祈妃一起中毒,难道. 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君临墨大喝道:“来人,锦衣卫何在!” “卑职等在!”锦衣卫头领带着属下已经来到君临墨的面前。 “去!去!给朕速速去查查,查清楚皇后为何中毒!速去!”君临墨雷霆万钧的吩咐着,眸泛起了一波一波的冷光。 最好.不要是她. 第53章 中毒(二) “说。”君临墨看着眼前的一群庸医,冷声问道:“究竟是什么毒?” 一个比较年长的医颤颤巍巍的出来禀告:“回皇上,我等初步估计是皇后是中了割雪草的毒。” 君临墨闭着眸,等着医的下。 “割雪草并非剧毒,中毒者只是引发如同娘娘这般一系列的病症,让人误以为是染了重风寒,而没有向中毒的方面想去了。” 年长的老医说罢,停了言语,退了回去。 “解,快去解。”君临墨仍旧平静的坐在座椅上,比起方才,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人冰冻尺:“这点小毒都解不了,朕亲自给你们准备身后事吧。” 平时养尊处优的医在经历了今晚之后,才真正的明白帝王的怒气是多么的可怕。 医们已经纷纷的回去研制解药了,相信不用多久,他的婉儿就能醒过来了。 想到这里,君临墨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随即走进来的锦衣卫却让君临墨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君临墨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说。” 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确是如他所猜想的那般。 但是,锦衣卫得到皇上的准许,便将查实到的一切如实上禀:“回皇上,整个皇宫之中只有皇后娘娘,洛妃娘娘以及祈妃娘娘人中毒,事情都非常的蹊跷,经属下的一查实,事情的矛头无不指向了碧涵殿的舞妃娘娘。” 凤曦舞?果然,又跟她脱不了干系。 君临墨睁开眸,叫来了星月,问:“今日皇后去了哪里?” “回皇上,皇后娘娘只去了一趟碧涵殿,回来之后便哪也没去过了。” 星月如实的回答,凤曦舞那个女人好狠的心,竟然如此残害皇后娘娘。 怒气直冲心头,这个女人,真的是,过无法无天了!就连禁足的时候也不懂得安分吗!连婉儿那么善良的人也下的去手,凤曦舞你果然是心如蛇蝎啊! 医们已经替皇后解了毒,亦向水凝殿和祈心殿送去了解药,相信洛妃与祈妃两人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接近五更天了,无需多久,就要天亮了。 “医,皇后何时能醒?”君临墨静下心思,平静的有些可怕。 医一行人,一听皇上的问话,立即都惶恐的跪了下来,才敢回话:“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天亮前就能醒来,微臣等在配几服调理的药剂,皇后娘娘的凤体不日就能恢复从前了。” 君临墨挥手,谴退了医们。 在凤牺宫折腾了一夜,众人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看着这些人,君临墨再次谴退了一些闲杂人等,但是——凤曦舞,她凭什么还在甜梦之中安睡! 君临墨怒气冲冲的向锦衣卫吩咐着:“来人啊!给朕速速去碧涵殿,把凤曦舞那个女人押过来!” 没错,用押的,竟然不听他的告诫,对他的婉儿动手吗? 难道你已经对后果准备好了怎么承担吗?哼。 第54章 中毒(三) 碧涵殿——凤曦舞还在睡梦之中,便被殿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了。 想必也是出了大事,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凤曦舞速的起了身,唤来了灵玉,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衣饰,便走了出去。 待凤曦舞来到大殿之时,着实被锦衣卫统领盛大的场面吓了一跳,放眼望去,几乎看到的都是锦衣卫,可想而知,是围了几层的人来。 呵,凤曦舞冷笑,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至于费这么大的劲么? 锦衣卫统领眼尖的捕抓到凤曦舞的身影,带下手下就往前来了:“舞妃娘娘,请恕属下无礼了。” 转脸给手下示意了一个眼色,说:“来人,押走!” 灵玉护主心切,挡在了凤曦舞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舞妃娘娘如此无礼?” 凤曦舞眸光幽深,如深潭一般令人抓摸不透。 只见,锦衣卫统领直接无视了灵玉,挥手让手下将凤曦舞带走。“放开!” 凤曦舞怒喝,十分不爽被那些赃手碰到:“本宫自己会走!” 凤曦舞的眸几乎能迸发出毒箭,这话冷着声音说出来的,强大的气场毫不意外的将所有的人震慑住。 夜虽微凉,所有的人为何觉得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呢. 一上,凤曦舞都在不断的思考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想到今日.难道是.李心婉. 眸变得冰冷,终于有人按耐不住要动手了吗? 突然有些疑惑,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修罗的身影?因为疑惑,凤曦舞还四下张望了两眼,依旧寻不到修罗的身影. ----------------------- 无需多久,凤曦舞便被带到了凤牺宫,看着灯火通明的凤牺宫,凤曦舞的红唇勾起冷笑。 果然,还是跟李心婉有关. 大殿之上—— 君临墨暗沉着脸色,可见他的心情是有多么的阴郁。 看见凤曦舞已经被咋上殿,君临墨一双犀利的眸分明闪烁过一丝亮光,但是稍纵即逝。 凤曦舞冷着一张脸,对于君临墨投来的目光简直就等于视若无睹,在众人的眼里,凤曦舞一直维持的高姿态,给了所有人一种错觉。 仿佛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冷艳女王,而不是此时能够相提并论的囚犯! 步停,锦衣卫尽数褪去。 凤曦舞傲立于殿中,美眸环视了一圈。好了,真是宫六院的女人都到齐了。 但是——却没有发现李皇后的身影,甚至连洛妃跟祈妃也没有出现。啧啧,她可真是好奇啊. 发生了什么事呢? 狭长的丹凤眸中笑意尽绽,玫瑰花瓣一般的唇挽起浅浅的笑意,她淡然的望向前方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突遇凤曦舞的目光,君临墨眸一缩,这个女人,事到如今竟然还笑的出来。 “大胆凤曦舞,说,谁借了你的胆,竟敢对皇后下毒!” 这句话,君临墨是笑着问出口的。 第55章 陷害(一) “大胆凤曦舞,说,谁借了你的胆,竟敢对皇后下毒!”这句话,君临墨是笑着问出口的,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笑,如同毒蛇吐出的信,无不带着剧毒。 他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击凤曦舞的心脏。 “哦?”皇后中毒了?这前脚刚从碧涵殿出来,后脚就中毒了,明摆着就是她凤曦舞下的手?笑。 凤曦舞只发出了一个单音,但笑不语。 她倒是想要看看君临墨接下来要拿她怎么样。越是看到这样波澜不惊的凤曦舞,君临墨便越发的想要撕破她那一张虚伪的面具,看一看在面具之下的究竟是什么表情。 君临墨怒了,身体微微向前倾,睨着凤曦舞:“哦?爱妃这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到现在还想说你完全不知情吗?” “我该知情吗?皇上!”凤曦舞反唇相讥。 “放肆,跟朕说话的时候端正你的态。”凤曦舞一直冷脸相向,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多东西,但是唯一能让君临墨清晰感受到的便是深深的不屑。 跟他堂堂一个九五之尊说话,凤曦舞有什么资格不屑?微眯鹰眸,君临墨挥手向福全示意,紧接着,福全上前了一步。 抬高上颚,仿佛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众人说,实则是为了对凤曦舞说。“今儿个皇后娘娘从舞妃娘娘的碧涵殿回来以后就哪也没去过了,入了夜,却突然犯起病来,这实则呀,是中了毒!” 福全说完,目光还一个劲的瞪向凤曦舞,那意思简直就是在指明了这是凤曦舞的杰作。福全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但是与此同时,洛妃与祈妃亦一同传出了中同样的毒的消息,只是,还真不巧了,洛妃与祈妃俩人今日也去了一趟碧涵殿,舞妃娘娘。你可知这是怎么个回事儿啊?” 福全意有所指,斜睨着凤曦舞。 搞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出来,让他这把老骨头今晚可是折腾坏了,诶,这进了后宫的女人啊。 “本宫不知道福公公在说什么。”凤曦舞态依旧很坚决,脑则在飞快的转动着。 明显的栽赃嫁祸,没想到她一个不受宠的妃也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啊,但是,究竟是谁呢?李予吗?不,他的爪牙没有那么长,还伸不到后宫?难不成是皇后自己? 君临墨今晚一系列的动作都摆明了他不是站在她这边的,靠他怕是不可能了,只是凤曦舞没有猜到的是——君临墨简直巴不得她快点死去,横着死竖着死斜着死,七倒八歪的死!痛不欲生的死,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死法都加诸在凤曦舞的身上。 想到这里,君临墨唇角划过冷笑,凤曦舞,今晚我看你怎么逃? 而殿中的凤曦舞,仍然与君临墨对峙着,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 在宫中,她举目无亲,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怎么办?放眼望去,整个凤牺宫,已经聚集了一些人,都是些生面孔,总之是凤曦舞不认识的人,大概是君临墨的宠妃,大概是凤牺宫的婢女。 第56章 陷害(二)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五更天已过。 再看天空,已经露出了朦朦胧胧的灰色,大有天空破晓的趋势。君临墨也随之看了一眼天际,才突然间发现,原来时间过的这样快啊! 没有心情再与凤曦舞耗下去,君临墨不耐烦的开口:“好了,无需再狡辩了,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下毒残害皇后娘娘?” 当然,还有洛妃和祈妃。 凤曦舞挑起狭长的眼角,仿佛君临墨在她眼里是多么无知的跳梁小丑:“皇上说的这些,都是虚乌有的事。” 可恶,眼下居然没有熟识的人,她怎么跟君临墨斗下去?美眸环视,突然眼前一亮,在殿门角落的地方她分明看到了修罗一闪而过的身影。 “杀她们,本宫还怕脏了本宫的手。”凤曦舞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意,无比狂妄的将这话说出口:“皇上为何不拿出证据,让臣妾——心服口服呢?” 随意拨弄着纤长精致的手指,甚至比研究一件珍藏来的更用心。 “你!”君临墨一拍扶手,显然是被激怒了。 只要有凤曦舞的地方,他总是特别的容易发怒,他将这归咎于对凤曦舞的恨强烈。 “好,好,好。”君临墨一连说了个好字:“你要证据是吗?” “来人,把碧涵殿的宫人都押上来。”君临墨冷着脸吩咐下去。 凤曦舞笑的无比魅惑,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既然,修罗敢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把暗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无需多言,多年的主仆,凤曦舞与修罗都是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很快,所有人都被押了上来,整个凤牺宫都似乎挤满了人,因为这里是偏殿,很难容下这么多人。 而正殿嘛,自然是因为皇后还未苏醒,不能打扰到皇后的休息了。 “茶是谁沏的?”君临墨威严十足。 只有灵玉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回。回皇上,茶是奴婢沏的?”凤曦舞还没来得及想到要说些什么,灵玉已经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说:“皇上,冤枉啊,奴婢没有下毒,其实。其实。茶是春兰给我的!” 灵玉说完,已经伸手指向了一旁的春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春兰吓的腿都软了,连声求饶。 没有等君临墨开口,凤曦舞咳嗽了一声:“敢问皇上,是如何知道毒是下在茶里的?” 美眸一转,盈盈的望向皇上,半似笑半似认真的问君临墨:“那么,如此一来,臣妾可不可以说,毒是皇上你指使她们下的呢?” 君临墨没有想到突然会被凤曦舞反将一军,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言语来反驳。 倒是福全出言呵斥了:“大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众人皆知,舞妃娘娘还是慎言的好。”福全手中的拂尘转了一转,接着说:“医们已经鉴定出来,割雪草的毒暗藏在碧涵殿的茶水里。” 福全一挥手,即刻就有婢女用漆盘捧上了余下的茶碎。 第57章 陷害(三) 凤曦舞眼光一沉,好快速的手脚,竟然连碧涵殿的茶叶都检查了一遍。 君临墨松下了心神,看凤曦舞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示意春兰继续说出去。余光扫向凤曦舞,这该死的女人,仍然一脸的平静,竟没有一丝慌乱的痕迹。 早已起疑的心思,此时铺天盖地的席卷上心头,或许,真的不是凤曦舞干的呢。 君临墨心思缜密,自然是有办法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如,就借凤曦舞的手吧。 才放下的心神,此刻竟不由的又提了起来,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凤曦舞这个该死的女人!只是稍稍的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前后! 揉了揉阳穴,他一定是被凤曦舞气疯了。 “奴婢。奴婢是受人指使的。”春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了保住性命,她硬着头皮继续的说下去:“奴婢是。受。受。。,”春兰结结巴巴的说着,显然是畏惧于某些人,而不敢再说下去。“说,朕恕你无罪。” 君临墨金口已开。 “奴婢是受舞妃娘娘的指使。”春兰终于将话说出口,还有未完的言语在继续着:“早在皇后娘娘前来看望舞妃娘娘时,舞妃娘娘并没有直接请皇后娘娘进来,而是让皇后娘娘在殿外等了接近半盏茶的时间,也就是这个时间里,舞妃娘娘悄悄让奴婢在等会儿皇后娘娘的茶中加入这个。” 春兰说着,伸出手,白色的锦帕中静静的躺着剩余的割雪草。 凤曦舞的眼神愈发的冰冷,她最讨厌谎言和背叛! 皇后在殿外之时,她一直在殿内看书!冰冷的目光让春兰脖不自禁的一缩。罢了,春兰不过是一个棋。 凤曦舞一甩衣袖,红唇微启:“好,就算春兰说的是真的,就算是我觊觎后位,别有居心。那,请问皇上,我为何要残害洛妃与祈妃呢?” 君临墨也是一阵疑惑之中,洛妃两人与凤曦舞可是素未谋面啊。 “传洛妃,祈妃。”君临墨挥手吩咐福全,凌厉的眸却是紧盯着凤曦舞。 凤曦舞不在意的一笑,看便看吧,又不会少块肉。脚步声传来,几个宫人将虚弱的洛妃与祈妃两人扶了上来。 脸色苍白无色,身潺弱,脚步虚浮,的确是中毒之后的迹象。 凤曦舞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洛妃身中割雪草的毒,虽已解去,但是如此虚弱还要被皇上召来凤牺宫,心中自然十分不爽。 又被凤曦舞的目光看的不耐烦,洛妃激动的开口呵斥凤曦舞:“舞妃妹妹你为何要害我?!你。咳咳。” 洛妃似乎喉咙干涩,掩着喉咙说不出话来,我见犹怜的模样虚弱了。 洛妃艰难的咳嗽着,试图再说些什么,但是奈何,喉咙干涩已经说不口了。 君临墨眉头轻皱,转眸看向同样虚弱的祈妃:“祈妃,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祈妃脸色苍白,垂着眼睑,扶紧的宫女的手臂,伸出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凤曦舞:“凤曦舞,你这好狠心的女人。” 第58章 陷害(四) 祈妃抬起眼看向皇上,已是水眸潋滟:“臣妾等今日不过是听闻皇后姐姐在碧涵殿看望舞妃妹妹,同是皇上的女人,我们姐妹们自然是要互相扶持友爱,便也前去了,不料我们去到之时,皇后娘娘刚好离开了,喝了些茶,我们便欲告辞回宫去。” 祈妃又将凶狠的目光投向凤曦舞,恶狠狠的说:“舞妃妹妹竟然出言不逊,说我们狗眼看人低,摆明了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是马屁精,怪不得永远得不到圣宠!” 凤曦舞坦然,不怒反笑。 根本没有看向祈妃那个疯女人,她看向君临墨,君临墨此时身穿蓝色锦服,金线与墨线在蓝色上勾勒描绘,竟有一种别样的尊贵之气,君临墨刚毅又完美的轮廓完全的说明了他的脸是上帝多么精心雕塑的一件作,整个人散发的邪肆之气,足以将每一个女人的心掳获。 所有的声音因为凤曦舞的不言语都突然停止了,瞬间静寂的大殿不免让凤曦舞心中奇怪,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思绪飘远了,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 美眸余光一瞥,看祈妃也自编自演够了,她才动了动身,腰站的有些发酸了。 她何受过这般的苦,若换了平时,只要动一动身,椅就有人自动觉的替她移到身后。看着祈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凤曦舞摇头,女人真是天生的演技派呵,特别是进了宫的女人。 看了这么一场免费的闹剧,以及祈妃两人如此卖力的表演,谁是幕后黑手——凤曦舞大概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只是,不知这一会儿,她们知晓自己惨败的时候,脸上该是什么表情呢,真是期待啊,凤曦舞扯动唇角——冷冷的笑了。 “皇上,能给臣妾赐个座吗。”凤曦舞淡淡的说出口,这个一个陈述句。 凤曦舞提出这个无关紧要的要求,所有人的表情都免不了凝固在了脸上。 这个女人,好狂妄。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危机意识。 意外的是—— “好,来人,给舞妃赐座。”皇上竟然应允了,那个女人如此无礼的要求。 更令人奇怪的是,连君临墨也不明白他竟然如此鬼使神差的应允了凤曦舞无理的要求。不过,自古以来君无戏言,既然金口已开,便没有收回的可能。 凤曦舞悠然自得的坐在椅上,托着腮凝思,在她眼前的众人都被看的心里毛毛的,却无从反抗。 凤曦舞复又开始拨弄自己纤长的五指,仿佛在向她们展示她精致的玉指。 但实际上,凤曦舞只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从君临墨应允她无理的要求之后,所有的主动权几乎已经握在了凤曦舞的手上。坐也坐下了,这人也押来了,话也审的差不多了,这女人,不是要证据吗? “凤曦舞,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君临墨一改之前的阴沉脸色,倒是有些饶有兴趣的看着凤曦舞,这一刻他竟有些好奇,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是甘愿背此黑锅呢?还是另有高招? 第59章 陷害(五) “皇上莫急啊,难不成皇上想要如此草率就定了臣妾的罪?”凤曦舞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又举起仔细的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 “女人,你究竟还想怎样?”君临墨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口的。 “臣妾只是想要问——春兰一个问题。”凤曦舞笑,眸突然转向已经跪的满头大汗的春兰。春兰没有想到凤曦舞的目光突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以然。 凤曦舞也不急,将问题缓缓道出口:“春兰,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所有人,瞬间石化,这句话。不应出自凤曦舞的口吧? “奴婢。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舞妃娘娘的眼神让她好害怕,叫声音都不自然的颤抖了起来。凤曦舞站起身,已经缓缓走到春兰的面前。 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春兰终于忍受不住的大喊饶命:“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不料,眼前人影一闪,凤曦舞转身又绕到了灵玉的眼前。 蹲下,又起身,此时的凤曦舞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株小小的如同海藻一样的药草。 当凤曦舞手持药草站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随之一变。 洛妃与祈妃心中划过不安感。 药草通体蓝色,闪着诡异的荧光,灵玉方才跟她说,这是修罗让她交给她的。 果然。。, 凤曦舞也不再啰嗦,戏演到这里,也够了。 她复又在春兰的面前蹲下,笑的无比妖娆,如同在风中招展的地狱花。 春兰此时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只听闻她说:“春兰,你可知这是什么?” 春兰麻木的使劲摇头,她早该知道凤曦舞比谁都要恐怖了。 凤曦舞站起来,对着众人说:“这株草,是本宫流落在外之时,无意中得一位高人相赠,若非情非得已,本宫——也不舍得将它拿出来啊。” 凤曦舞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一脸的惋惜,继续说着:“你们可知这是什么草?它叫吐实草。” 凤曦舞拿着吐实草在春兰的面前晃了几晃,春兰的脸色立即又白上了几分。 “吐实草,吐实草,顾名思义,服下了它便会将实话全部吐出来呢,但是——服下的人也会因此七窍流血而死,化作一摊血水啊。”凤曦舞斜睨着春兰,咯咯的笑着,整个宫殿里都围绕着凤曦舞突兀的笑声,却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啊!”春兰终于消化完了凤曦舞所说的话,突然醒悟,拼命的磕着头,一声比一声响亮,闻者心惊。 “娘娘饶命,呜呜呜呜,皇上饶命。”春兰身伏在冰冷的地面,身因为抽噎还一抽一抽的抖动着:“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那毒。是奴婢下的。” 一言砸下,别说众人,连凤曦舞都皱紧了眉头。 一直坐在最高位的君临墨自然是不信,一个宫婢,借她十个胆都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大胆春兰,你可知欺君罔上是诛九族的罪?”君临墨怒喝,最好春兰能将实情说出来! 第60章 陷害(六) 洛妃揪紧了衣裙,上好的软丝绸已经被她掐出了一个小洞。祈妃光洁的额头上亦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当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除了凤曦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春兰的身上。 春兰像突然间得到了解脱,身没有在抖了,声音也恢复了平静。她抬起清秀的脸蛋,一边挽起手上的袖,一边开口说道:“毒是奴婢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舞妃娘娘。”袖已经卷到了最上边,上面露出了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有的已经结了淤青。凤曦舞眸变得冰冷,寒光闪过。 这,分明就是被人使劲掐过,才能留下的淤青! 春兰想说什么?只见春兰的声音继续响起:“舞妃娘娘平时冷漠孤傲,暗地里更是心狠手辣,奴婢手上的伤痕就是舞妃娘娘的杰作,奴婢害怕再这样下去,会被娘娘掐死的。” 春兰又开始抽噎起来,声音缓缓传出:“所以,奴婢看皇后娘娘难得来一趟,便想好了这一计。” 凤曦舞无力的闭上眼睛,她已经给过春兰机会了,她还是誓死都要维护幕后之人。 她本以为她的心慈手软真的可以去改变一个人。 只可惜——她错了,在她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应该有心软这一说! 凤曦舞站起,春兰突然大叫:“毒是奴婢下的,奴婢愿意一死谢罪!” 话音刚落,春兰已经挑了最近的一根柱,一股脑的撞了上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人倒下,暗红色的鲜血刺激了每个人的眼睛。 君临墨挥挥手,立即便涌上几个锦衣卫,将春兰的尸体处理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残留在空气中血腥味,在提醒着众人,刚才那一幕的发生。 死的不过是一只蝼蚁,不过是一个替死鬼,凤曦舞一脸波澜不惊,转身又坐回了座椅上。依旧是漫不经心,依旧是那一副冷漠的神情,凤曦舞有些乏了:“皇上,如今才是真正的水落石出,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置我呢?” “凤曦舞,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找一个贱婢给你顶罪,你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你妄想!”祈妃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转而面向皇上哭诉:“皇上,皇上就算不为我们姐妹俩做主,也要为皇后姐姐做主啊!” 凤曦舞眉头紧紧的皱起,似乎她进了宫以后,被骂贱人的次数不是一般的多。 正想说些什么,一道空灵的声音便打断了凤曦舞的动作:“要怎么处置,是否该问问本宫的意见。” 是皇后!凤曦舞心中诧异,也不知,这皇后究竟在卖什么关? 殿门口处,李心婉单薄的身影被婢女星月的搀扶着,站在原地看着众人。 君临墨终于动了,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李心婉面前,轻声开口询问:“婉儿,你怎么起来了,你这身。” 君临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心婉伸手阻止了,只见她素手握在君临墨的手上,唇角露出惨淡一笑:“无碍。” 第61章 本宫无罪 看到婉儿眼底的坚决,君临墨心下一软,便也没有反驳什么,小心的将她扶着走到殿上。这与洛妃两人前后的差别之大,让洛妃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凤曦舞倒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君临墨的软肋被她握的更紧了一分。 看两人已经走到了位置上,凤曦舞淑华一笑,向皇后询问道:“哦?也是,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理应让皇后娘娘来处置臣妾的。” 看的出来,李心婉的身还很虚弱,想必是刚醒来吧。 也不知,她为何要来搅这一趟浑水?李心婉虚弱的依偎在君临墨的怀里,眸无力的闭上,苍白无色的唇瓣微启:“罢了,逝者已矣,此事就此作罢吧。” 啊?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皇后,事情居然就这么风平浪静的结束了? 君临墨顾及婉儿的身,不便出言反驳,也就抿紧了唇线。 既然皇上都没有说什么,那他们这些人就更加没有资格开口说些什么了 其中自然是数洛妃与祈妃俩人心中最为愤愤不平了。凤曦舞笑着将她们的神情收入眼底,看着殿上的两人忽然心生烦躁,想要出去吸取些新鲜空气。 凤曦舞长袖大甩,转身就要离去。 “本宫乏了,都退了吧。” 是皇后虚弱的声音。 凤曦舞抬步,看不清身后人的动作。 “皇上,你留下来陪臣妾,可好?”李心婉娇嗔的声音,似情人呢喃。凤曦舞脚步一顿,下一秒已经抬步,快速的离开了那个令人觉得氧气越来越少的地方。 君临墨将凤曦舞停顿的那一动作尽收眼底,心中若有所思。 ---------------------- 天已经大亮,凤曦舞脚步急促,仿佛逃一般离开凤牺宫,连她自己都不自觉。 走了好远,凤曦舞才惊觉自己竟然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那里。并没有放在心上,脚步渐缓下。 不多时,就已经回到碧涵殿—— 整个宫殿的人都已经早了凤曦舞一步回到,除了服侍在凤曦舞身后的灵玉。 几个人排在两列,迎着凤曦舞的归来,众人行了礼,凤曦舞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小元,小玄,夏荷还有冬梅,剩下的都是一些做琐事的低等宫女。 人,少了。 凤曦舞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人,没有说什么,转身进殿。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灵玉让余下的人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后,赶紧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凤曦舞一走到寝室中,“啪——”的一声将门紧闭。 她忽然恼了,这些人的面具真是让人恶心!她看到的,那些表面上忠心耿耿的,那么,背地里呢?呵。 “叩叩——”敲门声传来,凤曦舞知道,只有灵玉才敢在这个关头前来打搅自己。 “退下吧,本宫累了。”凤曦舞开口,阻止了灵玉想要进来的脚步。 第62章 争执(一) 寝殿内一时间静谧的诡异。 已经睡在床榻之上的凤曦舞突然一蹦而起,转眼间,修罗的身影已经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凤曦舞的身边。 “何事?”凤曦舞坐在床沿上,整理着身上的衣裙。 “是洛妃与祈妃两人合谋。”修罗双手抱剑,说话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 凤曦舞垂下眸,敛起了所有的心思,关于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起身走了两步,凤曦舞背对着修罗,薄凉的气息立即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冷冷的说:“离魅也快到了吧?” 没有回头,但是凤曦舞知道修罗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等离魅到了华城之后,你——就回去接手夜蝎的事务吧,本座一时间怕是脱不了身了。”凤曦舞话音刚落下,修罗便闷声不响的单膝跪下了。 修罗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凤曦舞:“属下不明白,修罗做错了什么,主上要将属下赶走。” 修罗早已将离魅要只身前来华城的消息告诉她,夜蝎自当不能群龙无,要修罗回去也是情有可原。 凤曦舞轻叹,想来修罗只怕是想多了:“修罗,本座要你回去暂管夜蝎也是为了你好,你武功虽然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但是却缺乏了历练,在夜蝎里,你可以接受各种训练。” 凤曦舞转身,将修罗扶起,笃定的开口:“更何况,修罗你是男儿身,在后宫多有不便,剩下的交给离魅就好。” “是,属下明白了。”修罗回答,他遵从主上的一切安排。 凤曦舞点头,表示对修罗的认同,若是修罗再下些苦功,日后必能成大器。 “好了,本座乏了,若是无事就退下吧。”凤曦舞挥手示意,带着倦怠的声音落下。修罗领意,身形一闪,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从殿内消失了。 凤曦舞今日折腾了这许久,亦实在是困倦难耐了,便也转身睡下了,这一睡,便到了傍晚时分。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金黄色的霞光穿透云层,肆无忌惮的铺进碧涵殿的地面上,满地的暖金色带来无尽的慵懒之色。整个碧涵殿因为此时无人,显得空旷又寂静,凤曦舞已经醒来,独自端坐在茶桌上。 无聊的反复摆弄着桌上白色的茶杯,一双机警的眼眸,却没有倒映出瓷杯的影。 因为她的心思——完全没有在杯上。 脚步声传来,凤曦舞抬眸,灵玉已经几步走进了殿内。 “娘娘,刚醒来,可是要出去走走?”灵玉一脸的小心翼翼,看来刚才在凤牺宫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不小。 “不必了,你去殿外候着吧。”凤曦舞吩咐灵玉。 灵玉不敢有任何异议,退身走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凤曦舞放下心神,终于把心思放到了桌上的茶具上。似乎忆起了什么,凤曦舞唇角勾笑,反正闲来无事,便随手摆弄起了茶艺。 先,将瓷杯一一摆出. 凤曦舞纤长的手指仿佛会跳舞的精灵,动作快速又敏捷。 突然,暗色的倒影由外而内的延伸进,凤曦舞怔住,抬眸,竟然是——君临墨。 第63章 争执(二) 此时的君临墨换上了一身灰白色的锦衣,没有华丽的设计,却让人看起来华贵又儒雅。君临墨倚在门框边上,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金色的霞光镀在他的身上,竟闪的凤曦舞的眼,让她有些看不真切。 转眼望去,灵玉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身影,更不知君临墨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需要思考的问题。凤曦舞只是笑,亦没有起身,看着君临墨说:“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君临墨双手环胸,他是从凤曦舞一开始摆弄茶具的时候就来到了。 本想看这女人将就着这茶具能做些什么,一时间竟忘了这女人反应是如此的敏捷。单是这么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 “爱妃这是在干什么?”君临墨依旧维持着身形,只是淡淡的询问着凤曦舞,他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凤曦舞看君临墨没有进来的意思,没有说什么,随手又摆弄起了茶具。 很好,这是她最拿手的普洱茶茶艺。 关于茶艺,并不是所有的茶都是一样的做法,其中祁门红茶,绿茶,铁观音茶等,都是不一样的,这些茶艺的手法繁复,凤曦舞也就懒得下心思。 只是普洱茶便不同了,凤曦舞一直对普洱茶情有独钟,在前世的时候也顺带的下了些心思。 “皇上可曾听说过茶艺?”凤曦舞随口问道。 哦?茶艺?这女人会的还真不少。 心里正想着,口上却也如实的回答着:“未曾。” 君临墨的回答比修罗还要简洁,惜字如金。 普洱茶茶艺的第一步是洁具,在冲泡前先烫洗茶具。两手翻转间,早已完成了。 第二步是赏茶:鉴赏普洱茶的外形。凤曦舞拿起茶叶,仔细的观赏着。 殿门处的君临墨忍不住皱眉,喝个茶,至于需要如此费劲吗? 第步是置茶:将茶拨入才杯中。 君临墨愈发的好奇了,对于新鲜的事物谁都会持有一颗好奇的心,当然,君临墨也不例外了。 “皇上若是好奇,也可以进殿来观看呐。”凤曦舞故作忍俊不禁的模样。 神情依旧专注于手上,第四步洗茶正在进行中。然后是冲泡。 君临墨似乎一直没有走进殿内的意愿,只是眸中多了一股对新事物感到新奇的色彩。 接着到了第六步了——分茶,将冲泡好的茶均匀分入杯中,茶艺已经接近尾声。奉茶——凤曦舞将茶杯依次摆好,将茶奉入其中。 凤曦舞端起眼前的一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普洱茶的茶汤,色如红酒,美如琥珀,则表示这是好的普洱茶。 秀鼻向前一探,闻普洱茶特有的陈香,凤曦舞此时的模样无比的陶醉。 在茶艺的最后,自然是茶了,细啄一口,凤曦舞闭上眼眸,细细味普洱茶特有的历史感。 不得不说,认真的女人亦是最美的,君临墨看着凤曦舞自我陶醉的模样,竟开始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虚幻. 第64章 争执(三) 凤曦舞放下茶杯,余光扫过殿门处的身影,红唇笑意融起,单手端起另一茶杯,从容的向外移步。 金黄色的霞光刚好为凤曦舞精致的脸庞镀上动人的妩媚之色,娇艳欲滴的唇瓣仿佛红的愈发浓郁,勾魂摄魄的丹凤眸满是笑意。 凤曦舞几步来到君临墨的跟前,唇角勾笑,媚眼如丝,纤长的五指送上普洱茶,只等着君临墨接过了。君临墨看到这样的凤曦舞,眉头一皱,却还是接过了茶杯。 果然,茶香浓郁,将茶饮尽,君临墨轻皱的眉头渐渐舒缓,不由的赞叹道:“果然好茶。” 凤曦舞掩唇一笑,已经转身走回殿内:“皇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语落,君临墨的剑眉再次不着痕迹的皱起,难道没事就不能来吗?如深潭一般的眸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今日,他究竟为何而来? 不同于以往,此时君临墨的所有情绪竟然全部写在了脸上,看着他苦恼的模样,凤曦舞亦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或许,他只是过这里,才顺便过来看看她死了没有吧,她又何必强迫君临墨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呢。 凤曦舞抬眸,望向了天际,黄昏已尽然褪去,黑色的夜幕缓缓拉下。黑夜,也许是个妖娆的美人,凤曦舞觉得她一直都是生活在黑夜的人。 白昼亮,实在是不属于她,她是个黑暗的人。 两人各有所思,在这一片暗色之中,两人的身影竟然显得格外的协调。 “啊.”有惊呼声响起,两人抬眸望向声源。灵玉正一脸惶恐的看着两人,甚至连行礼都忘了。方才守在殿外之时,便被皇上支开了去,她在花园转悠了一会儿,心想,皇上想必也与娘娘说上话了,应当回去瞧瞧。 却不想撞上了这么一幕画面,不明所以的灵玉自然是以为她坏了皇上的好事。正惶恐的不知所措。 “灵玉,方才去哪了?”凤曦舞的声音适当的响起。 “啊.”灵玉定了定心神,急忙先向皇上行礼:“奴婢参见皇上,见过娘娘。” 君临墨点头示意,灵玉才敢起身,回答你凤曦舞的话:“回娘娘,奴婢方才.” “是朕支开她的。”君临墨突然坦然的说。 “哦?皇上此举可是急着袒护这婢女呢?”其实她早就知道是君临墨故意支开灵玉的,虽然不知君临墨意欲何为,但是既然他不说,她就是再怎么绞尽脑汁也套不出来。 倒不如像现在这般,不动声色的从另一方面下手。 “朕没有袒护任何人,朕只是怕.”君临墨看着凤曦舞的美眸,狡黠的笑意直直的撞进凤曦舞的眸中:“朕只是怕.爱妃处罚这婢女罢了。” 什么?凤曦舞的大脑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凤曦舞瞬间就明白了君临墨如此说的原因。 深吸一口气,凤曦舞眸中的怒意升腾,愈发的明显。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凤曦舞瞬间就明白了君临墨如此说的原因。 深吸一口气,凤曦舞眸中的怒意升腾,愈发的明显。 第65章 争执(四) “原来臣妾在皇上心目中是这样恶毒的一个女人,也罢,皇上何必逗留于此,还是请回吧。”凤曦舞愤愤的说着,冷冷的向君临墨下逐客令。 在他心里,是否一直认为着李皇后的事情就是下的手?所以才会暗示她,她会对待灵玉如同被对待的春兰一样?哼。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如此表里不一。 “女人,你好大的胆,这是你第二次向朕下逐客令了!”君临墨敛起眸,寒意突然笼上他的全身。 凤曦舞大甩长袖,丢下君临墨便抬步走进内殿。 君临墨如何,与她何干? “砰——”不远处的一个圆形板凳应声而碎,君临墨的掌心还维持着掌气击出的模样。 灵玉突然被吓了一跳,捂住不安定呢胸口,不安的看向娘娘。 凤曦舞走进殿内的脚步,顿住,闭眼,吸气,稳定心神。 霍然的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君临墨面前,他的轮廓因为莫名的怒气而显得更加冷峻:“君临墨,你到底想怎样?” 有武功了不起吗?有武功就能为所欲为吗?有武功就能在她凤曦舞的宫殿里肆意妄为吗?凤曦舞袖内攥紧拳头,她真恨不得一拳将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掀翻在地。 “女人,你一直在挑战朕的限。”他不过是给她一点警告罢了,让她知道,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君 临墨看着凤曦舞怒气冲天的模样,心中突然无比的舒畅,突然伸出大掌来回翻搅着凤曦舞额前的青丝。君临墨霸道的气息紧紧围绕在凤曦舞的身侧,凤曦舞心中莫名一慌,仿佛所有的氧气都要失去了。 女的身高本就没有男的高,凤曦舞纤细的身影在君临墨修长的身型前更显得娇俏妩媚。 君临墨还在持续的动作令凤曦舞的表情蓦然的怔住,随即便被莫大的怒气代替,她用力甩开君临墨的手:“昏君,拿开你的脏手。” 那双手,也间接的害死了她的一家! 真是难驯的野猫,但是还是被他圈进了这华丽的牢笼之中,君临墨看凤曦舞的时候,鹰眸之中尽是高深莫测的笑意。 “天色不早了,朕今日在这里用晚膳。”君临墨只是叙述事实,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是,皇上。”一直在一旁的灵玉听到皇上已经这样说了,自然是领命下去吩咐膳房做晚膳了。 毕竟,整个皇宫,甚至每一块瓦片都是皇上的。 “不准去!”凤曦舞大声喝止了转身离去的灵玉,这另灵玉陷入了一时的两难之中。 “给朕立刻去!”凤曦舞,你这是想闹哪样? “不准去!”凤曦舞突然看君临墨不顺眼了,他在这里的每一刻钟她都觉得煎熬。 “我!说!不!准!去!”凤曦舞再次一字一语的强调着,离君临墨稍远了些,不必仰起头那么辛苦,凤曦舞红唇微启:“皇上,后宫之中妃嫔千千万,何必赖在臣妾这小小的碧涵殿?” 这碧涵殿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话凤曦舞并没有说出口。 第66章 毒发(一) 入夜,天幕之中不知何时跃出了寥寥几颗忽闪忽闪的小星星,一轮圆月宛如玉盘。 碧涵殿里掌了灯——好,好个凤曦舞,这话是说他堂堂一国之君,死皮赖脸的赖在她的碧涵殿不走吗? 君临墨突然上前,擒住凤曦舞的手腕,俊脸贴近她的,他几乎可以亲吻到凤曦舞精致小巧的秀鼻,这下她真的惹怒他了! “凤曦舞,你以为朕真的喜欢留在这里吗?一个叛国之臣的女儿的宫殿,连空气都是脏的!”君临墨的话令凤曦舞的心止不住的轻颤,如同一盆冷水突然从头泼下。 冷意瞬间侵占了全身,就连被紧紧攥住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着,身已经冰凉的不像话了。像是脑海中绷紧的弦突然断掉,凤曦舞突然望向高空,在看到那一轮圆月之时,美眸突然惊慌的睁着,不安与恐慌顿时蔓延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缓缓垂下眼睑,没有一点情绪的笑声从凤曦舞的唇角流泻而出:“咯咯.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还赖着不走?” 狠狠的瞪向君临墨,不理会他怔住的表情,也不理会他愈发寒冷的表情,凤曦舞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突然奋力的挣脱君临墨的钳制,指着殿门向君临墨吼道:“滚!你给我滚!” 凤曦舞的身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着,不过君临墨脸色铁青,已经气的顾不上这些了。 如果,他能再细心一些,如果他能在理智一些,她就能发现,此时的凤曦舞与之前的凤曦舞大有不同。 然而,这时气了的君临墨满脑都在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和这个疯女人吵架!莫名其妙!似乎上演了无数次的场景,君临墨阴寒着脸,不发一言,再次愤怒的甩袖大步离开。 走了几步,君临墨回头望了一眼凤曦舞,女人,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凤曦舞脸色愈发的苍白,透明如纸。看着君临墨离开,直到不见了他的身影。 凤曦舞才大松一口气,灵玉已经愣在原地,今晚这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陷入了死机之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娘娘,那个眼神.就像——地狱里命的厉鬼! 冷眸扫了一眼灵玉,凤曦舞步伐艰难走到殿门,在灵玉看不到的地方,凤曦舞的五指狠狠的攥紧了门板。 “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无论如何!”凤曦舞咬紧最后一个字。 “砰——”的一声,已经大力的甩上门,甚至将门紧紧的锁上了! 凤曦舞挨在门沿上,身沿着门无力的滑落。一个失神,身已经不受控的向前倒去!双手无力的撑在地上,支起无力的躯体。 怎么会.是今日.竟然到了今日! “咯咯.”突兀又虚渺的笑,凤曦舞自嘲,豆大的汗已经接连不断的一颗接着一颗,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上。 怎么办.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唔——”凤曦舞突然捂住胸口,五指狠狠的揪住衣襟,体内传来一波接连一波的疼痛使她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第67章 毒发(二) 凤曦舞将自己紧紧的关在碧涵殿中,试图让自己找回更多的理智。 凤曦舞发鬓有些凌乱,几缕青丝调皮的散落在额前,凌乱却不失美,她的眸灰沉一片。 因为胸腔不断翻腾的疼痛,凤曦舞精致的脸庞愈发的苍白无色。 十年前,那个残害她的人还未找到,如今她还在受着噬心蛊的折磨。是的,此时引发她的体内钝痛的便是因为从前种下的噬心蛊。 噬心蛊是苗疆的十大毒蛊之一,此蛊难养,同样亦难以解蛊。 十年前的蛊毒发作,那种痛,如今还历历在目,当她被蛊毒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当她痛到她半睡半醒之时,分明看到了父亲大人苦苦哀求南尼师的模样。 当时她便咬紧牙发誓,若有朝一日她能活下来,必定让残害她之人付出十倍倍的代价,以偿今日之痛! 十年前她只能借助玄冰洞以及南尼师之力抑制毒蛊,后来因为她修炼了玄冰神功,自己已经逐渐能够控制毒蛊。 甚至,到了近年,若她再加一把劲,就能利用玄冰神功将毒蛊逼出体内。 可是如今。。, 她的内力已经全数废去,空有玄冰神功的心法,却毫无用武之地。 而且,因为噬心蛊被抑制多年,此时终于得以解脱,竟然比从前更加刚猛。 凤曦舞撑在地面上的五指因为剧烈的疼痛,甚至已经弯曲成了痛苦的姿势,身不停的在颤抖着。 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蛊虫正在一点一点,以最快的速在啃噬着她的心脏。 “啊——”凤曦舞再一次痛的呻/吟出声,揪紧衣襟,凤曦舞艰难的站起来。 却因为脚步一个不稳,撞到了一旁的茶桌之上。 茶桌,座椅,茶具,等等,瞬间便因为凤曦舞巨大的力道而被撞翻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声连成一片。 声音惊动了在殿外的灵玉,灵玉再次被吓了一跳,怯着声音询问:“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殿内响起蟋蟋蜶蜶的声音,凤曦舞正在吃力的扶着仅有的椅。 听到灵玉的声音,眸不由得一凛,红唇微启:“滚,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入内!” 凤曦舞的声音低哑又无力,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灵玉不敢再吱声,心中却担忧不已。 殿内,蛊虫似乎一下吸足了血,剧痛依旧在持续,却已经有了些许的好转,凤曦舞脚步踉跄,艰难的走到床榻旁。 蛊虫又开始猖狂了,几乎是以快的速在凤曦舞的体内飞窜着流动。 剧痛一下侵满了凤曦舞的全身,凤曦舞一下便无力的扑到了床榻之上。 “啊——”凤曦舞终于忍不住的大呼出声,如同容忍着的低泣,因为不想让灵玉听闻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凤曦舞素手一扬,床前的一个口杯“砰——”的应声而碎。 刚好的,便掩住了凤曦舞痛呼的声音。 “砰——” “砰——” “咣当——”更多东西摔碎的声音接踵而来。 可想而知,凤曦舞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灵玉在殿外听得心惊胆战,来回的踱步,终于咬咬唇,满脸焦急的抬脚离去。 第68章 毒发(三) 宣德殿—— 君临墨一脸焦躁,来回的踱步,冷峻的脸庞之上余怒未消。福全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君临墨走了几步,又无奈的坐在龙案之上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来,扫视了几眼,整个浮躁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看来,凤曦舞这次把他气的不轻! 君临墨复又合上奏折,鹰眸闭上又睁开,已经是凌厉的一片。 “啪——”早前还在君临墨手中的奏折,此时散落了一地。 “皇上息怒啊.”福全突然跪下,祈望皇上的怒气不要波及到他们这些奴才才好。 “大胆!”君临墨已经站起,指着福全厉声呵斥。 福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主永远是对的,他赶紧认罪:“是,奴才大胆,请皇上息怒。” “放肆!放肆了!”君临墨几乎气的快冒烟了,声音持续响起:“凤曦舞竟然如此对朕说话!她不过一介罪臣之女而已!” 话落,福全垂着头的表情怔住,原来,皇上还在因为舞妃娘娘生气啊。 “放开我——” “放我进去——” “我要去见皇上——”吵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君临墨不着痕迹的皱眉,福全看到皇上如此模样,立即退了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只消一会儿,福全再次走进,向君临墨禀告道:“禀皇上,殿外吵闹的人是舞妃娘娘的婢女灵玉。” 君临墨眉头皱的更深了。 “看她一脸慌忙的模样,口里似乎还一直念叨着,让皇上去看看舞妃娘娘.”福全将看到的情景悉数禀告给君临墨。“ 让她进来吧。”连君临墨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凤曦舞的事情上,越来越多的妥协。 脚步声渐近,在抬眸,福全已经领着婢女灵玉走到了殿前。 灵玉垂着头,不敢望向皇上。 皇上身上所散发的气场比娘娘身上的更为恐怖。 灵玉扑通一声的便跪在了君临墨的跟前,她的声音激动又带着惶恐:“皇上,奴婢求求皇上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娘娘她.” 君临墨眉头轻皱。 在一旁的福全看到这里,赶紧出言喝止灵玉:“大胆奴婢,皇上面前好好说话,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灵玉被喝的身一颤,情绪平静了下来,看皇上没有发怒的迹象,才敢继续说:“回.回皇上,自皇上走后,娘娘便将自己反锁在了殿内,而且还下令说.说.任何人都不准入内.还有.还有.” 灵玉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说不完整,更多的是被皇上冷漠的眼光压迫的不敢说话。 凤曦舞又在搞什么鬼?鹰眸里已经是沉甸甸的一片。 福全一看,心下大惊,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被迁怒于他们,立即开口催促:“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哟,还有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啊.还有,殿内传来了许多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娘娘的惨叫声.”不敢抬眼,灵玉只怯怯的说。 第69章 毒发(四) 福全脸色一惊,舞妃娘娘的惨叫声?天呐! 不由得转头望向君临墨,只见君临墨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一片,令人忍不住从心里感到战栗。这该死的女人. 还真是不知道消停这两个字怎么写. 君临墨长袖一甩,已经似一阵风一般走了出去,福全不得不再次如同以往一般紧追上去,只是此时他手上迫不得已拖着一个灵玉。 --------------- 碧涵殿—— 殿内瓶瓶罐罐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想来殿内之人也摔的累了吧。 君临墨走到殿门前,一双剑眉依旧紧锁着,沉吟片刻,还是伸手叩了叩门。 “滚!大胆奴才,都当本宫的话是耳边风了吗!”殿内的凤曦舞早已被蛊虫折磨的大汗淋漓,没想到这群奴才还这么不识相的前来打搅她。 君临墨眸幽深,当他是奴才? 凤曦舞的声音虽然很具有威慑力,但是只有仔细听,就能发现这是凤曦舞强装出来的强势。 “砰——”凤曦舞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殿外的一轮圆月高挂,今晚的月亮比任何时候都要圆,月光如同是仙女洒下的细纱,轻轻柔柔的映进凤曦舞的眸里。 还未来得及仔细看,一抹黑影已经迅速的掠到了跟前。 好快的轻功!好强的压迫感!这个人只能是——君临墨! 凤曦舞唇角泛起苦笑。 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要出现!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君临墨竟然出现了! 君临墨运起微步走到凤曦舞的面前,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吓的陷入了片刻的怔愣。 放眼,整个寝殿的地面上布满了破碎的瓷片,杂乱的衣物,歪七倒八的桌椅,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凌乱不堪,简直让君临墨看不入眼。 殿门已经大开,君临墨方才破门而入,若是他在用力一些,此时只怕连那门也毁的差不多了吧。 殿外的一轮圆月高挂,今晚的月亮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圆,细碎的月光如同仙洒下的银纱,肆无忌惮的闯进殿内,映入凤曦舞黑玛瑙一般的水眸里,染上了一层银亮。 还未来得及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君临墨的身影已经移到了眼前。 凤曦舞已是十分无力的趴在床榻之上,精致的脸庞虚薄苍白,妖艳的红唇下一排贝齿的印清晰可见,甚至还有丝丝血渍渗出。 君临墨眸危险的眯起,此时的凤曦舞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似乎只要他动手轻轻一碰,啪啦一声!就会变成满地的碎片。 他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凤曦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伸出两指,挑起凤曦舞的下颚,他们离的是如此之近,连呼吸的声音都是那么明显。 凤曦舞长长的睫毛如同蒲扇轻轻扇动着,她看着君临墨幽深的眸,他的眸里的她狼狈的模样让凤曦舞觉得可笑了,刺眼了! 君临墨薄唇吐出温热的气息:“女人,你这是怎么了?” 第70章 毒发(五) “呵——”凤曦舞嗤笑一声,红唇勾起,毫无温的笑着。 秀眉轻皱,奋力一挥,君临墨的手已经被凤曦舞大力挥离,君临墨的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真不知这凤曦舞究竟是从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随着力的挥发,凤曦舞的身亦随之再倒向一边。 不知是蛊虫故意折磨她,还是因为她的用力而惹怒了体内的蛊虫。体内忽然窜起一波接连一波的热浪,甚至连血液都开始沸腾,一张小脸涨的痛红。 忽然记起眼前还有一个危险的人物,凤曦舞随手拾起一个枕头就摔去,“滚——”凤曦舞怒喝,美眸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丢出的枕头偏向一边,无力的跌落在地。 君临墨不闪也不躲,看着凤曦舞今晚奇怪的举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中毒! “唔——热——”紧咬的唇瓣微启,凤曦舞声色无力。君临墨不由分说,脚步直逼床榻深处的凤曦舞,大掌探向她的额头,却又猛的收回,惊人的烫! 捞起凤曦舞,君临墨摇晃了几下凤曦舞的肩头,试图忧虑的唤醒意识游离的她:“凤曦舞!凤曦舞!快醒醒!” “冷.冷.”好冷,忽然热潮褪去,凤曦舞突然如坠冰窟,无力的抱紧自己的双臂。 君临墨执起凤曦舞的纤手,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块冰片,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医!来人!传医!快.” 催促的言语还没有说出口,君临墨感觉唇瓣被冰凉的玉指掩住,垂眸,凤曦舞媚眼游离。“没用的。,。”凤曦舞说完,已经无力在开口,侧脸倒过一旁。 冰凉的身躯却不由自主的蜷缩到一起。 没用?眸再次凛起,这女人,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说!要怎样才能救你自己?”君临墨声音阴郁,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知道怎样才能救她自己的。殿外脚步声渐近,福全领着灵玉姗姗来迟,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整个碧涵殿的凌乱不堪,而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时正拥着凤曦舞,一脸惶恐焦急,而凤曦舞,大好的衣裳已经被君临墨无意间扯落,露出了一大片香肩。 好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好不奢靡错乱! “啊!”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画面,福全猛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奴才该死。” 被声音惊醒,君临墨布满阴霾的眸一扫,薄唇微启“退下!天亮之前之内不得靠近!” 语落,君临墨大手一挥,强劲的内力散出,“砰——”的一声,殿门随即被大力的甩上了。 将凤曦舞的身拥的更近,君临墨捧起她的脸颊,再次低声问道:“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听到问话,凤曦舞再次笑了,这昏君在紧张? “呵,救我?”凤曦舞嗤之以鼻,声音低迷:“把内力还给我,解药?” 说完凤曦舞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眸,其实她只是说说而已,君临墨费劲心思才使她服下去功散,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解药给她呢。 提出这个要求,真是可笑. 第71章 毒发(六) 实际上,现如今要抑制这蛊虫并不难,只需要借助内力的冲涌,抑制住蛊虫便可。 一来,是凤曦舞自己用内力与之抗衡。二来,便是借助他人之手抵制蛊虫了。当然,置之不理也可以,只要过了月圆之夜蛊虫便自动安分下来,为一次的发作休养生息。 只不过,凤曦舞多受些苦痛罢了。 君临墨闻言,大手一挥,凤曦舞随即被甩在床上,君临墨居高临下,冷笑:“凤曦舞,为了得到解药你可真是舍得不择手段啊!” 凤曦舞的眸黯然,仿佛心脏生生的被刺进一刀。 是啊,如今.她是一个多么有城府的女人,无论如何。 她做的任何事,都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 呵,笑。 君临墨已经离开她的身旁,凤曦舞无力再坐起身,性便放松了身,侧躺在床榻之上。突然,凤曦舞秀眉狠狠的皱在一起。 “呕——噗——”一口鲜血蓦然吐出,君临墨来不及闪躲,不偏不倚的正好全染在他的儒白色衣摆之上,如同一朵盛在雪地上妖娆的地狱花。 眸迅速染上怒气,接连着是微乎其微的慌乱,君临墨伸手拎起凤曦舞。 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凤曦舞:“喂!你这该死的女人!给朕撑着点!” 虽这样说着,君临墨手上却丝毫不容松懈。 伸出大手将凤曦舞扶起身,坐好,君临墨亦随即提起衣摆,抬脚坐到了床榻之上。 凤曦舞眸紧闭,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 看到这样毫无生气的凤曦舞,君临墨心中焦急更甚。 手掌翻转,伸向凤曦舞的衣襟,却又突然顿住了。 若是借助他的内力救凤曦舞,两人就必然要坦诚相见,这个. 仅犹豫了片刻,君临墨转瞬间已经褪下了凤曦舞的衣裳,非常时刻,顾不得许多了。 用内力抑制蛊虫,势必要在她体内流转,若是隔着衣物,只怕会适得其反。 衣裳已尽数褪下,君临墨眸突然凛起,紧盯着凤曦舞的胸前。 在凤曦舞胸口处,一只蓝色的蝴蝶栩栩如生,不时泛着金黄色的光芒,仿佛随时会展翅高飞而去。 “哼——”凤曦舞突然闷哼一声。 君临墨收回眼光,双掌挥动,金色的光芒环绕在凤曦舞的身旁,强盛的内力正源源不断的输进凤曦舞的体内。 一个时辰后—— 两个人的额头都沁出了层层细汗,君临墨一刻也不敢大意。 不消一会儿,金色的光芒褪去,君临墨已经收回掌气。 刚睁开眼眸,已经眼明手快的扶住倒向一旁的凤曦舞,才避免了凤曦舞的额头与床沿的一次亲密接触。 小心的将凤曦舞放于床榻之上,伸手迅速拉过蚕丝被,不再看向凤曦舞。 君临墨望了一眼天际,天蒙蒙亮,不知不觉竟然折腾了这许久。 拾起外衣,君临墨脚步抬起,殿门打开又合上,君临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内。走了几步,远远的便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福全和灵玉两人。 看着君临墨手系腰带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眼,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眼看君临墨已经走到眼前,不敢过造次,福全垂下头,紧随着君临墨的脚步离开。 灵玉一看着君临墨离开的背影,心中喜忧参半。 第72章 太后召见(一) 本来灵玉大闹宣德殿,一半的心思是打着皇上看到凤曦舞如此模样能够迁怒于她,从而使她永远失宠的。再来,不知凤曦舞发生了何事,心中担忧,无奈之下便生出这一计。是福是祸,完全在于凤曦舞本人。 如今看来,也是幸事一件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灵玉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本无害人之心,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于权势与生活的无奈。 压下心中的所有心思,灵玉转身往碧涵殿大门走去。 ---------------- 天已大亮—— “叩叩——”殿门大开。 灵玉端着洗脸水,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转眼看到娘娘还在睡梦之中。 心中了然,想必是昨晚累坏了吧,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好羞涩哦。 介于一直以来存在着的警惕,凤曦舞突然睁开眸,便看到了一脸羞涩的灵玉。 灵玉脸红微红,低垂着。 心中困惑不已,昨晚. 对了!蛊虫!想要起身,不料,刚一抬手,全身便开始酸痛起来,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凤曦舞的举动终于让灵玉回过神来,忙上前伺候着。 凤曦舞也便懒得动身,如木偶一般,随着灵玉的动作移动。 暗暗思考着,昨晚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 却分明什么也记不得了。 只依稀记得,自己开口向君临墨要解药! 凤曦舞眸一凛,突然抓住灵玉替她穿衣裳的手,问:“灵玉,昨晚皇上来做什么了?” “啊?”灵玉被凤曦舞这么突然一问,搞的一头雾水。 娘娘的眼神实在过恐怖,灵玉不敢多想,只是如实的回答着:“回娘娘,昨晚.奴婢被皇上赶出了碧涵殿,所以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好像.好像.皇上对娘娘做了.那种事.” 说到最后,灵玉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什么?!不可能!凤曦舞当然知道灵玉说的那种事指的是哪种事。 凤曦舞抬手,查看,又微揭开衣襟,朝铜镜里左右看望了一番。 没有吻痕,松了一口气,幸好。 那么这样一来,只有一种解释了。 替自己抑制蛊虫的人是——君临墨。 如此说来,自己是欠了君临墨一个人情。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关于此事日后再作细想吧。 不再沉迷于自己的思绪中,凤曦舞抬手,刚欲开口吩咐灵玉去传早膳。 “后娘娘懿旨到——”殿外监尖利的声音适时响起。 凤曦舞眸陷入一瞬间的暗沉,后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她至今还未揣摩出后究竟是哪边的人。 这一大清早的,后为何而来,她还真是十分的好奇呢?正想着,凤曦舞已经移步到了大殿之中。 那公公看凤曦舞已经来到,也不啰嗦,手拿拂尘,昂挺胸的朗声道:“传后懿旨,宣舞妃娘娘到仁寿殿用早膳——” 第73章 太后召见(二) 秋意浓重,清晨的气息微带凉意,却又舒爽适人。 传旨的公公已经先行回去复旨了。 凤曦舞命灵玉简单的梳妆了一番,才出门前去仁寿殿。石砌的花园小道上,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步步生莲,纯白色的裙摆用金线勾勒出颜色分明的木槿花,腰间系起大大的蝴蝶结,整个人轻灵飘逸。 凤曦舞今日难得的着起了白色的长裙,宛如身姿轻灵的九天玄女,不染世俗。千青丝简单的绾起,淡淡的梅花妆蕴在精致的脸庞之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勾魂摄魄,红唇却是一如既往的妖艳,仿佛吸尽了世人的血液。 凤曦舞领着灵玉,步伐轻盈的越过宽大的御花园,只要穿过御花园,拐过那边的问心亭,再走过一段雕栏玉砌的长廊,便能到达仁寿殿。 走了一段,隐约听得有轻微的嬉笑声传来。 前面便是问心亭,想来也是有人闲聚在那里。不想许多,凤曦舞脚步加快了些许。凤曦舞的身影一出现,问心亭内的人儿就眼尖的发现了,笑声止。 只见亭中之人,缓步走来。 方能看清,原来是洛妃与祈妃两人。 凤曦舞看清前面的两人,唇角的笑意扩大,眸里一片澄清。 “舞妃妹妹——”祈妃眼见凤曦舞就要来到眼前,笑盈盈的开口向她打招呼。 “哎——”祈妃气结。 不料,凤曦舞连眼眸都没有侧过一分,便径直的越过了她们的面前。单留下一脸愤恨交加,恨不得将凤曦舞碎尸万段的祈妃。别说祈妃,就连在一旁的洛妃也是表情僵硬,觉得脸上挂不住,任谁被如此无视,也会被惹恼的。 “天呐,洛姐姐,你看这个贱女人,简直。目中无人了!”祈妃使劲的摇晃着洛妃的手臂,愤愤的抱怨着:“一个刚得圣宠的女人嚣张个什么劲啊,不行,洛姐姐,你快想办法教训教训她啊!” 祈妃一肚坏水,连忙出言鼓动身旁的洛妃。 君临墨昨夜留宿碧涵殿的事情早已被传的沸沸扬扬,任谁都没有想到,前一刻眼看着已经相当于进了冷宫的女人,一转眼又能让皇上留宿其宫中。 得知这个消息的妃,无不恨不得将凤曦舞撕裂揉碎,她们进宫这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皇上都没有瞧上她们一眼。而这个女人。。 啊啊啊,真的是,气死人了。 果不其然,这一次,凤曦舞又成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洛妃神情回复了以往的阴狠,大力甩开祈妃的手,瞪了她一眼:“住口!上次的教训还没有受够吗?” 收回手,整理着长袖。 洛妃神情自如的往回走。 洛妃一边走着,还不忘一边教训着祈妃:“上次本宫就是听了你这蠢货的馊主意,才会自动送上门任那贱女人羞辱,如今,若是你没有万全之策,休想本宫助你一臂之力!” 真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洛妃在心里暗暗的想着,眸里是人前难以一见的阴狠之色。 凤曦舞,我看你能狂到几时? 洛妃目光淬毒,恨不得将凤曦舞的背影碎尸万段。 第74章 太后召见(三) “你。”祈妃被说得满脸涨红,却又无言以对。怨愤的绞着手中的绣帕,祈妃看着远处过的一列侍卫,又抬眸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凤曦舞等人。 眸飞快的转动着,笑的好不得意。 祈妃转过身,笑着对洛妃说道:“哼,别以为我想不出好主意,本宫这就下去张罗,哼!”祈妃说完,转身欲走。 洛妃看祈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分外好奇,脸色一转,洛妃一脸笑意的走上前。 亲昵的搂过祈妃的胳膊,说道:“哎呀,祈妹妹,是姐姐方才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这脾气,好妹妹~” 洛妃说着,还拧过祈妃的身,与她面对面的说话。 “好妹妹,你大人有大量,宰相夫人肚里能撑船,就多多包容姐姐,好吗?” 祈妃撇嘴,但看着洛妃说的十分诚恳的模样,心下动容,也就轻易的原谅了洛妃:“好啦好啦,人家只是闹闹小脾气,怎么会怪姐姐你呢。” 洛妃嗔怪的看了一眼祈妃,相视而笑,两人才真正的笑逐颜开。 “那妹妹倒是快告诉姐姐,你想出了什么好计策?”洛妃一脸好奇的追问。 “呃呃,这个嘛,姐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呵呵。”祈妃笑的高深莫测,迈开盈盈步伐走开。洛妃并没有阻拦,在祈妃彻底离去之后,脸上的笑意褪去,徒留一脸冰冷。 哼,蠢货,你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也不看看你那是什么脑袋。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当炮灰,她又怎么会阻拦呢?哈哈。 洛妃自顾自的想着,突然神情一顿,转而想起了上次下毒之事。 凤曦舞虽然表面上已经脱罪,但是仍然有可疑之处,皇后却说不再追究了! 这么说来。这皇后娘娘是站在凤曦舞那边的!也不知这2凤曦舞究竟给皇后下了什么妖法,明明两人并不熟识,皇后竟这般为凤曦舞掩护。 费解,实在是令人费解了。 洛妃这般想着,忧心忡忡的望了一眼凤曦舞离去的方向,那是——仁寿殿!后?天呐! 洛妃的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这凤曦舞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连皇后也垂睐于她!难道是为了昨夜皇上临幸她之事?那么。 这样一来。 连皇后也。 天呐天呐!洛妃连忙停止自己的思绪,不敢再想下去。慌忙的抽身,往自己的宫殿走回去。 ---------------------- 仁寿殿——几番行走,凤曦舞终于来到了仁寿殿。 通过宫人的通报,凤曦舞将灵玉等人留在了殿外,只身走进仁寿殿。 不动声色的微抬眼眸,只见皇后此时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凤曦舞走进。皇后今日着一袭深紫色的华丽锦服,雍容华贵之气不言自喻。 她端坐于最高位之上,手扶椅把,整个人所散发的气势不怒自威。 凤曦舞在没有摸清后脾气之时,自然不敢过造次。 轻垂下眼睑,轻轻的福了福身,柔声行礼:“臣妾参见后娘娘,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后凤体安康。” 第75章 太后召见(四) “好孩,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后定眸看了凤曦舞一会儿,终于松开眉眼,荡开了笑意。 她起身,走下小阶梯,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凤曦舞。果然,真是一个美人胚。 伸手,将凤曦舞冰凉的小手握在手中,笑着将她引进偏殿。 凤曦舞头一次被人如此亲昵的握着,小手不由得有半晌的僵硬,随后也由得后的意,随她的脚步进了偏殿。 待走进了偏殿,凤曦舞才知道,长长的桌之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点心与粥点。这所谓的早点,未免也奢侈? 疑惑的忘了一眼身侧的后,后拍了拍凤曦舞的手背,只是笑了笑。 等到两人都坐下之后,后才笑着开口:“也不知道我们舞儿喜欢吃些什么,哀家便都准备了一些。”听后此言一出,凤曦舞心中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一道暖流涌过心头。 “舞儿受宠若惊,劳后费心了。”凤曦舞顺着后的话回道。 后眉头皱起,忽然心生不悦。 放下了手中的筷,一脸嗔恼的看着凤曦舞:“还叫后?” “这.”凤曦舞分明不明后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皇后的确是为了昨夜所传出的流言蜚语而传召凤曦舞。 无论真假,看到凤曦舞这孩,她心里可是喜欢的紧啊。虽然这孩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她是过来人,又怎能猜不到她心中的孤寂呢。 无亲无故的只身前入皇宫,多令人心疼啊。想必,她也是爱惨了她的皇儿了吧。皇后自然不知道凤曦舞是为了复仇而来的。 另有其因便是——她还指望着利用凤曦舞来逼退李心婉呢。真是老奸巨滑! 凤曦舞转念一想,记起灵玉今早的所言,身在皇宫之中,只怕昨夜之事早已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了吧。 一大清早便忙着前来仁寿殿,无心听这些流言蜚语,也难怪她不知晓。 不禁苦笑,君临墨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没有给她解药,却也为她铺就了一段,迷惑整个皇宫的人的眼睛。 让她们都以为,她如今是正得圣宠的女。 这也为她,日后的计划谋得了一个好的开始。后依旧嗔怪的看着凤曦舞,她正等着凤曦舞叫她一声母后呢。 凤曦舞面露羞怯之色,嚅动着双唇,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她对君临墨无爱,又怎能轻易的叫他的母亲为母后呢?想来真是可笑。 后看凤曦舞困窘的模样,也不再勉强她。 一个劲的叫凤曦舞多吃些点心,俨然一个慈母的模样。 “不知后今日唤来臣妾,所为何事?”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碗,凤曦舞只觉得无从下口,转而询问后,希望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实在的,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哀家看你这孩呀,喜欢的紧,便叫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后说完,夹起桂花糕,轻咬了一口,转手又端起桌上的龙井茶,缓慢的了起来。 第76章 太后召见(五) 时间流逝,早晨的阳光格外柔和,细细碎碎的映在窗柩之上,隔着白色的窗纸,怎么也透不进殿内。 就像在二十一世纪的灯光旁苦苦挣扎的飞蛾,再怎么扑腾,也融不进光里。 凤曦舞一直维持着得当的笑容,在她看来,后只是一个容易满足的老人罢了。处在深宫多年,什么能放下的,放不下的,最终还不是要放下。 后活了一把的年纪,如今已经不想多了,只想着从今以后能过个安稳日便满足了。只是君临墨,又是否知道后心中所想?答案是否定的。 两人心中突然各有所思。 后看凤曦舞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挥手命人收拾了桌面。 “舞儿,你可想过当皇后?”后突然开口,这样问道。凤曦舞却是一惊,难道后看出了什么? “后可是在说笑?皇后之位——已经有人,了不是吗?”凤曦舞轻易的将问题还给后。后言出于此,必定大有用意。 凤曦舞并不急,答案总会揭晓的。 后叹息了一声,说:“是啊,可是这李家之女,哀家无意让她作皇后,并非心婉不好,而是.” 原因不便多说,后说话是点到为止。 “舞儿不敢逾越。”凤曦舞没有追问原因,她对皇家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灭他一族的刽手——李予的狗命。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登上皇后之位,以雪深仇。 但是,情势所逼,她不得不这样说。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够肆意妄为的凤曦舞了,她就如同那被折了翅膀的鸟儿,想要飞出这里,这个华丽的牢笼,就要杀出一条血来。 现在,这个代价,她负担不起。 等着吧,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凤曦舞心中燃起无尽的斗志。 殿外—— 不知何时,殿外的人陆续被谴去做其他的琐事,单留了灵玉一人等候在仁寿殿的外边。灵玉悠然自得的坐在门槛之上,一会儿看看蓝天,一会儿数一下白云,实在是无聊之。 “嘘——” “呼——” “喂——灵玉姑娘——”细碎的声音传进灵玉的耳朵里,灵玉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看到远处一个小侍卫在向她挥手。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在得到对方的确认后才移步走了过去。拐了一个弯,灵玉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刚欲开口询问。 忽然觉得口上一紧,眼前一黑,香气肆无忌惮的涌进口鼻里,意识开始涣散模糊。连恐慌都来不及,灵玉只感觉自己被人杠了起来,随即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看殿内—— 后看凤曦舞无意接替皇后之位,明白此事急不来。最后还是为了确认,后又开口询问一次:“舞儿,你当真不想要这凤印?” 后者依旧坚定的摇头。 “皇上驾到——”忽然有公公尖利的桑音响起。 后的表情一怔,皇儿今日怎么来了? 随即也就明白了来,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前的凤曦舞,敢情是奔着眼前的人儿来的啊。 第77章 冤家路窄(一) 这下,可换凤曦舞不解了?不就出个门,怎么就这么倒霉的遇上君临墨了? 实际上,君临墨一大清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凤曦舞被母后召了去。心中虽疑惑母后此举为何,更多的却是想要问问他母后,为何这么急着召见凤曦舞。 这样一来,凤曦舞被禁足的命令不就不攻自破了?有皇后的懿旨,禁足一事谁还敢有微词? 君临墨本想着,过了这许久,凤曦舞也该离开了,才赶着这点前来见后。没想到,却是碰了个正着。 “儿臣参见母后。”君临墨施礼,拱手作了一辑。 罪臣之女,有你的地方连空气都是脏的.】 罪臣之女,有你的地方连空气都是脏的.】 这句话不期然的,便蹦出在凤曦舞的脑海里,一张笑颜顿时冷下。 凤曦舞眼看君临墨已经来到,不想再多作逗留,起身便向后请辞:“后,臣妾突感不适,先告退了。” 凤曦舞也不等后应答,便转身径直的走了出去。越过君临墨之时,更是将他奉为空气。 看到如此张狂的凤曦舞,君临墨气结。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可别忘了昨夜是谁在费心费力的救她! 眼看这两人板着一张臭脸的模样,这可真是对冤家啊。 君临墨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后便着急的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了,小两口吵架嘛,皇儿快快去追回来吧。” 话落,君临墨整张脸已经黑的当碳堆之中都难以找到了。 面对后好气又好笑的脸庞,君临墨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长袖中拳头紧攥,君临墨无奈之下,只能愤愤的转身离去。凤曦舞出了殿门,颇有些意外,竟然没有看到灵玉的身影。 只当是这头头等的过无聊,自己四处逛逛去了。想到身后的君临墨随时有可能追出来,凤曦舞抬起脚步便走。 殊不料。才走了一小段程,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只过了一会儿。 凤曦舞只觉得手臂一紧,垂眸,一双大手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 想也不必想,这个人除了君临墨再无二人。 凤曦舞报以无谓的一笑:“呵。君临墨,你可真是有孝心,抛下自己的母后,出来追我这个令人憎恶的女人?” 凤曦舞想起昨日的一幕幕,便忍不住的想要开口嘲讽君临墨一番。 君临墨眉峰一挑,薄唇微启:“女人,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令人憎恶。” “你!”凤曦舞气结,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君临墨竟也如此灵牙利齿。 手上突然用力,凤曦舞试图挣脱君临墨的钳制,君临墨早已有所防范,此次自然不会让凤曦舞轻易挣脱他的手。 一计不成,凤曦舞转而笑着开口:“君临墨,你莫不是喜欢上本宫了,舍不得放手?” 激将法?可惜,对他毫无用处。 君临墨冷笑一声,手劲使的更深,眸里的冷意直逼凤曦舞的心底:“凤曦舞,你究竟对婉儿,甚至对我母后下了什么蛊?才使得她们这样处处维护你?” 第78章 冤家路窄(二) 手上突然传来的痛意令凤曦舞的眉头不自然的蹙到一起。心中布满了疑惑,看望君临墨,表示不解,她突然不知道君临墨究竟在说些什么。 君临墨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个女人,演技越来越高了吗?竟然装无辜装的如此之像。 方才他进门之时,分明听到了母后问她是否接受凤印! 君临墨自幼习武,内力深厚,听力自然是异于常人,所以能听到她们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令君临墨诧异的是母后竟然要把凤印交给凤曦舞! 虽然不知道凤曦舞为何拒绝了。但是,她与母后前前后后加起来就见了一次面而已! 不行!他一定要阻止母后,就算凤印不能交给婉儿,也不能给凤曦舞! 但是,方才进了殿之后,后并没有给君临墨说话的机会,并被后赶了出来。 这实在是令君临墨伤透了脑筋。 凤曦舞的手腕被君临墨勒的生疼,她并没有放弃挣扎,原以为君临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顾及自己,却没有料到她越挣扎,君临墨就攥的更紧! 凤曦舞终于放弃了挣扎,君临墨也因此放下了所有的心绪。 “怎么?累了?”君临墨十分戏谑的看着凤曦舞。 “君临墨!你混蛋!大清早的又在发什么神经!”凤曦舞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发誓,若是有一天拿回了她的内力,她必定废了君临墨的双手! “呼——娘.娘娘.”大大的喘气声音传来。 君临墨维持姿势不变,两人却是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小跑着跑过来的夏荷显然被吓到了,一时间定在了原地。 “说,何事。”凤曦舞暗下眸,直觉告诉她,又有事情发生了。 “回.回娘娘,灵玉姐姐出事了!”夏荷抚着胸口顺气,赶紧把正事禀告给凤曦舞:“他们在司膳房的后院!” 他们?真是有趣! 凤曦舞凤眸一挑,接着说:“还不快些带。” “哦,哦。”夏荷慌忙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带。 凤曦舞转眸盯着手腕看了片刻,君临墨才大力的甩开她的手,还拿出手帕象征性的擦拭着。 她忍!君临墨你有种!凤曦舞怒气腾腾的大步走开了! “福全。”君临墨中气十足的唤了一声。 不一会儿,福全手拿着拂尘,已经来到了君临墨的身后。君临墨也不再废话,径直抬脚迈开,福全自然而然的紧随而去了。 既然有好戏看,君临墨又怎么能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呢? 后宫这群女人啊,朕倒要看看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哼。 君临墨想着,唇角已然勾起了玩味的笑意。 凤曦舞脚步越趋越快,不料,君临墨亦步亦趋,紧追不舍。 “不知道皇上何时变成了狗皮膏药了?”凤曦舞终是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非也,非也。”君临墨说的义正言辞,“朕不过是顺罢了。” 我看顺是假,欲要看好戏才是真吧,凤曦舞在心中默默的啐了一言,裙摆飘扬,脚步如流星。 很快,两人前后来到了目的地。 第79章 灵玉出事(一) 司膳房的后院——司膳房是负责整个皇宫饮食起居的宫殿,所以看起来比凤曦舞的碧涵殿还要大很多,各种分类应有尽有,一排一排摆放各种餐具的小殿,还有专门熬制汤药的隔间,炊饮房,等等。 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有的人似乎都进去后院看戏去了。 凤曦舞唇带笑意,越过大殿,直逼后院。 “舞妃娘娘驾到——”凤曦舞紧随声音之后,已经站立在后院的大殿之上。 说是后院,其实是贮藏各种干货,新采进的食物的一个大贮藏室。而且这些只占了不到分之一的地方。在宽阔的后院旁边更多的是一间接连一间的厢房,里面有的摆放物具,有的是司膳房的伙工的住所。而此时,凤曦舞进入的正是其中一间而已。 “皇上驾到——”凤曦舞的脚步刚落下,后面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众人惶恐,没想到连皇上也惊动了。 君临墨挥手示意众人不必行礼,也就省了一番繁缛节的折腾。凤曦舞眉头微不可察的轻皱,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没有在意身后紧随而来的脚步,凤曦舞将目光放到了眼前。 凤曦舞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只见——灵玉衣衫不整的跪在地面上,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显然是刚才已经哭过了,而在灵玉的旁边是一个同样衣衫凌乱的男人。 凤曦舞犀利的眸并没有错过灵玉脖上,锁骨上青紫色的淤痕。 凤曦舞抬起眼眸,环视了一周,意外的,竟然看到洛妃与祈妃两人也在,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了然,这些个小伎俩也敢在她的面前耍弄? 那么,今日就新账旧帐一起算好了。冷笑一声,君临墨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发生了何事。”凤曦舞的声音淡然而平静,仿佛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仿佛此事与她,以及她的宫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可是越是如此,灵玉便感觉越害怕。娘娘一向如此,说话的声音越是平静,便说明她心中蕴藏的怒火更为盛。 灵玉颤抖着身,一步一步的爬到凤曦舞的脚边,不要命的磕头:“娘娘,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有再垂眸看灵玉,凤曦舞越过她,径直走到最高位上,淡然的坐下。 君临墨挑眉,对于凤曦舞如此目中无人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了。 君临墨轻轻挥手,一张绣满龙纹的座椅被两个侍卫抬到了君临墨的身后。这个女人,不是要跟他比气势吗? 他有的是办法比她更有霸气,更嚣张狂妄。 君临墨坐下,高贵邪魅之气浑然天成。所有的动作,都表明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是关乎碧涵殿的事情,自然是要凤曦舞自行解决的。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本宫,在问发生了何事。”凤曦舞转手,一杯香茗已经到了手上,轻轻抿了一口,水雾升腾,迷蒙了凤曦舞的双眼,萦绕在卷翘的睫毛之上。 凤曦舞努力一眨眼,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清明,红唇再次吐出冰冷的字语:“呵,难道你们一个个的舌头都被割了吗?” 第80章 灵玉出事(二) 呃,所有人的表情都在语落的这一瞬间怔住。 不知道的人,早些日就听闻了舞妃是一个胆大狂妄的女,今日一见,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大胆,顿时更加不敢说些什么了。 而凤曦舞的这番话,顿时令见识过凤曦舞的嚣张的洛妃两人瞪大了一双水眸。侧了一眼,那个满身邪魅的男人——皇上,还在这里呢。 见皇上依旧淡然处之,祈妃自然气不过,愤然的走出来。 “舞妃妹妹,还是让姐姐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吧。”祈妃的声音带着点点的轻狂,眼神无比轻蔑的看着凤曦舞:“舞妃妹妹,你可知,你的好婢女和我的侍卫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祈妃娘娘,能否不要张口一句妹妹,闭口一声妹妹的,本宫听着闹心,而且,很——倒!胃!口!”凤曦舞面露嫌恶之色,对祈妃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对祈妃对她的称呼直接给了一记硬伤。 “你!”祈妃再次被凤曦舞的言语气的脸色涨红,她扫了一眼还跪在地面上的人,说:“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瞧瞧你这宫女,啧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闻言,凤曦舞只是扑哧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睨着祈妃,一字一语的道:“祈妃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祈妃可是说,那个侍卫——是你的人。” “呵——”这个声音是君临墨发出的,看这女人斗嘴可真是一种享受啊。后者闻声,狠狠的瞪了一眼君临墨。 祈妃无疑是被自己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此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祈妃气不过,一脚踹向身侧的侍卫,气愤的骂道:“没用的东西!尽给本宫丢脸!” 那侍卫不敢回话,沉默不语。君临墨看他们也闹腾的差不多了,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平静的开口:“好了,洛妃,你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好好的说一说。” “啊?”洛妃突然被点名,一时茫然,又立即会意,便将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无非是说灵玉一时耐不住寂寞,竟然趁着凤曦舞不在之时,前来勾引祈妃的侍卫。 凤曦舞听着,真是感到好笑了。灵玉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洛妃的声音一落下,凤曦舞还未发话,灵玉已经将头磕破了,暗红色的血,沿着脸颊滑下,将清秀的脸蛋一分为二,触目惊心。 “娘娘,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是冤枉的。”灵玉还在不断的磕头,一声比一声更响亮。 “是吗?本宫愿意听听你的解释。”凤曦舞声音平静无波。 磕头的咚咚声止,灵玉泪眼婆娑,感激的看着凤曦舞,说:“奴婢先前在仁寿殿外等候娘娘,闲暇之时听到有人喊奴婢,走到拐弯之处便看到了这个侍卫,奴婢正想开口问话,便感觉眼前一黑,醒来的时候。呜呜。。就。就变成这样了。” 灵玉已经泣不成声。 凤曦舞纤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在想。 怎样才能是罪魁祸。死的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