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爱情(爱是一片宁静的海)》 虐爱情 01 ^^ 这两天写的…… 一个晚上写满10页 茶的废话还真是过多了…… 哈哈,名字又是很hll的耸动鸟 还请多多支持呀 希望能以这种速度,尽快完成这天外飞至的灵作 《正文开始》…… 我喜欢路宁。 第一次见到他,是高中的新生致词上。 他有著秀气而俊美的精致样貌,还有副手长脚长的高挑身材。 当他代表学长姐向刚进来的学弟妹们表达祝福之意时,从那小门走上那讲台的那一小段路,他那偏冷淡的侧面就这麽吸走所有人的目光。 他就像是全身散发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好比那惑人的磁石,什麽都不须刻意营造,其贵公子般的举手投足就已构成所有人的焦点。 听说他功课好,体育也拿手,文武双全,是我们学校内师长们大力栽培的重点学生。 为人虽然冷淡了一些,但基本上却不是个恃才傲物的主。 怎麽会有这麽漂亮的生物存在呢! 我当时一见他,脑袋简直就懵了。在印像中,我可从没见过这麽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 就像是漫画中走出的白马王子。 虽没有华丽丽的背景及奏乐,他也不是真正骑白马而来的王子。 但是当他一站定在那演讲台前,那脱口而出的声音,宛若潺潺流水,清清浅浅的顿时湿润了我的心房。 我眨了眨眼,即使我们现在待在yīn凉的大礼堂中,但是我还是觉得,环绕在路宁身上的光,实在是太亮眼刺目了些─── 所谓心动,或许不过就是这刹那芳华的瞬间吧── 下意识地,我只是更往队伍里缩。 即使知道自己那样平凡无奇。 「菲菲──那学长,可真好看呢。」 当那致词完毕,全场响起热烈掌声之际。新同学生面孔这时已转过头,朝我笑笑的道。 菲菲、菲菲── 有时听著,总会让我不知道是那个字、哪个词。 是“飞飞”,或是“菲菲”、还是那个“非非”…… 我的名字,等同是有罪之人身上那抹羞耻的烙印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是父亲在外头偷了人惹了祸,搞得一家子**飞狗跳不得安生的私生女。 上一代的原罪,如此,却都由我一人承受。 不自怨自哀,是清楚自己根本就无那种资格── 被鄙遗的人生── 但,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可不清楚。 於是,我并没有见得以往所熟悉的:一股含著不屑意味的目光。 「嗯──」这点,让我心底勉强释怀之际,却又不得不另外升起手足无措之感。 「咦,那女生是谁,真漂亮呢──」 女孩并没发现我的不对劲,她这时是再度被吸去注意力。 顺著她的视线,我也抬头望去。 一个女孩,眉开眼笑,灿若春花,豔若桃李的就这麽迎著下了台的路宁一块走。 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屏息,美得连我都不由得心跳一抽──和路宁搭在一起,有说又笑那极融洽气氛,的确是赏心悦目的像幅画。 我虽是第一次见到人,但是说老实的,我知道她就像知道路宁一样熟。 仅管对那对才子佳人而言,我可能连个屁都不是。 但是,打从我还未入新校报到前,我就知道,戚名高中有个男的,叫路宁,简直是俊美有才、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极高贵冰山王子。 更有一个下贱女孩,叫颜水笙,极不知羞耻的死缠著路宁不放──简直就像是路宁养的一条狗。 不过,颜水笙的父母的确又是路家的下人,这麽说路宁养著颜家那口子,也的确所言不虚── 纯纯的青梅竹马之恋,却因身份上的悬殊差距,而多了层让人看不爽的颜色── 我怎麽会不清楚呢── 每当纪语晴如此在其卧房里透过手机,大撒娇气的抱怨著路宁与那下等女孩的总总事迹时,她和她的那群“高等”朋友们,所说的字字句句又狠又残的调笑声中,我早是在隔壁房内,听到耳朵都快要长茧── 心底一个叹气。 颜水笙别看她这般光鲜亮丽挺出色的,於私底下,纪语晴那帮人可从没少过给她苦头吃。 於是,在还没与颜水笙有过交集前,我早就在心底中,替那可怜的女孩感到不值。 又或许,自怜的意味更加浓厚些。 听著她的事,想著如今待在一个人人厌恶对之的环境下的我,除了心头上徘徊不掉的苦涩与失落外,我又哪还有更多的念想? 虐爱情 02 为期一天的新生训练,终是在中午以前结束了。 虽然说是该入秋的时节,但那稍在树头之上的豔阳可无半分收敛的意思。依旧是那样炙热,让人昏眩,同时也更让人心躁动著── 「唉──菲菲,要不,我们一块吃完饭,在回家怎样?」 新认识的,听她自己说叫莫雅湘,名字虽是那样秀气可人,但那性子反是挺活泼且落落大方,随时随地的总散发出可亲近人的气息,於是我也就在她这麽一勾一扯间,不知不觉地成了她身边的一角。 几个女孩凑在一起,简直就比三人成虎的成语更可怖。叽叽喳喳地,笑语漫天,我看著她们,却假装著我也同她们一块,有著正常的家庭下造就出来的天真浪漫──说天说地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而等废言云云。 就在那瞬间,我真以为,其实日子可以好过一点的。 至少在这新环境中,能换取一小部份放松的时刻。 但是,就说了,一切不过只是我的奢望。 「菲菲。」 当那轻柔的音嗓一响起。 明明是那样宛若天籁般动人的声调,却总是让我打从心底发寒生畏。 这时,在我身边的女孩们停下了笑闹,眨巴著大眼的瞄向来者。 呵── 纪语晴。初次见时,有哪个人不会觉得她像天使── 多麽纯白无暇,睁著那太过迷人而透亮的大眼睛,她笑脸盈盈,端出的架势是优雅,是高贵,更是毫无缺陷的完美身影。 我当初踏进纪家时,还真是傻冒地真以为那个吃人不吐渣的纪宅内,她会是我自失去母亲後,最後的可依的救赎。 但很显然的,她体内流的是纪家的血。 所谓的魅惑众生的美丽皮相,不过就是把她心底那最狰狞如恶鬼的那面表现得更淋漓尽致罢了。 多可怕的天之娇女,只要她想──这世上没有什麽她不成的。 当我被她的那群玩伴推入花园当中的深坑内时,她冷笑,无视於我的哭饶,就这麽转身,任那群魔鬼净拿发臭的馊水往我这下边浇── 那年,我八岁半── 自此,我是再不敢去放心相信纪家的所有相关人了。 「菲菲,她是谁,好漂亮的一个人……」 同伴们再度响起窃窃私语。 那音量,已足够越朝我接近的纪语晴听见了。 於是,她那美丽的脸庞越是透出一股圣洁的笑,说:「我是菲菲的姐姐,我叫纪语晴──以後还请你们多多关照我家的小妹子。」 大家蹦出一个惊,是了是了,平凡无奇的妹妹和高贵大方的漂亮姐姐,简直就像是实验课的对照组与实证组了── 难怪纪家根本就不把我当作自己人看待── 对他们而言,我倒像是个瘤,恶性的,想甩又甩不得的── 天大的祸害。 就像我那人尽可夫的妓女母亲般,只要腿一张,管是谁压在她上头进进出出的,如此令他们蒙羞── 我想,如果是在古代,像纪家这般大户人家,肯定是用尽各种私刑来解决掉我们母女俩。 有时想想,能一刀两断的事,那样也好。 何必过上像这样不痛快人生呢? 只可惜,想法有志气,但是我标准上还是属於贪生怕死之流。 於是,对於以往伟人们所喊的“不自由,毋宁死”的口号看来,我这等猪狗不如的生活ㄚ的也是自找自受,实怨不得人。 所以当我听到她用著以往 “小贱货,你天生下来就是吃屎的命,知不?”的轻柔音嗓说成 “请你们多多关照我家的小妹子”的话时,我心底那个後怕,全表现在瞬见惨白的脸色上。 仅管人人都迷惑在她的魅力之下,可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又怎会蠢得错过她水眸中,一闪而逝的轻蔑。 我知道──我身边的这群人,对纪语晴而言,怎入得了她的眼──没权没势,没身家也没貌美之姿──真是和我这贱货同个款儿,可以直接送上屠宰场清一清了结的下等货。 从开始,我就知道,即使我身上流著纪家的血,户籍里是同个姓字,但是我和那一大群人,还是从最初就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种── 所以,对於她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脑袋中打了千千结,却还是兜转不出她的意图为何。 经过一番客套喧扰後,在我不注意之际,那尖利的指甲就已毫不留情,又极度野蛮的方式刺入我手腕上的肉里,我吃痛皱眉,却在她警告性的目光一掠後,只好是什麽都没说的垂下眼。 接著,我就听她笑道:「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一家要庆助菲菲新开学,早就在饭店订好了位子……」 莫雅湘这时接过话:「那学姐快带菲菲去吧。菲菲你真好───你家人可真疼你。」 疼── 是呀。 我被她掐制住的肉还真是疼─! 虐爱情 03 纪语晴又是笑得如沐春风:「唉,学姐不都说了,以後菲菲的朋友就都是学姐该多多照顾的,你们刚进来戚明,有什麽不懂,都可以来找学姐,音乐系二a班,又或者,我身兼学生会副会长之职,我也常待在学生会的──」 呵── 看,这就是我那人见人爱的“好姐姐”。 *** 「哼!真是一群没水准的家伙。」 离开那几个女生之後,纪语晴用力的拖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这麽弯了校内好几个地点。 我沉默。 在她面前,多馀的挣扎只是让她有更多嘲笑我的法子。 所以,我沉默。 但是,我真不知道她今天干麻突然出现在学校里。 又干麻在我新同学面前装成好人好事楷模儿── 所以,忍著心底的抖。我问著:「姐,你今天──有什麽事呢?」 很罕见的,她没冷冷的瞪我说“谁准你叫我姐的”之类的话语。 反是静了一下。 她才开口道:「等等你给我安份点,听到没?」 「……」 见我沉默,她再大力一扯。 那力道近乎暴虐的像要卸了我的右臂般。 我啊了声。 「你残障吗!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含著泪,在她庞然涨大的yīn影下,我哀软地如蝼蚁,为求得苟延残喘的日子不得不猛力点头。 「你敢哭──你敢哭我回去就把你眼珠子给挖了──」 闭著气,我涨红了脸。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的性子。更是什麽也不敢再想的,乖顺的跟上她急颠颠的步子。 然後,当她一顿步。 我险些不及地要撞上她时,突然就这麽听到她放软带媚的嗓── 又酥又麻的,最是美人香── 「唉,路宁──」 这下子,不用我猜。也都该立马明白这一圈子在绕个什麽劲了。 「你来──」「做什麽?」 一道男声,如方才在礼堂所闻,那样透澈好听。 如今,乾爽的声调当中,有著一些迷惑,一点不耐── 光他这般担待女王晴的样儿,就足已让我瞬间忘了怕,傻呼呼的抬起头,看著那枫树大道上,那俊朗的冷面。 果然,近距离看著,路宁冷酷却不失迷人的幅射,是更加滔天盖地的朝四面八方扑过。不可自抑地,在我心跳静止的那一秒间,还是纪语晴发泄似的拐著我的气力痛得让我再下一秒钟回复理智。 谁敢肖想女王晴的东西──除非,真是不要命了。 「没──接我小妹妹呢。」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至少,在此刻成了纪语晴接近路宁的好藉口。 「你妹?」 路宁冷笑。 那戏谑的冷光淡扫了我一眼。 如此不经心,就像是挡在他与颜水笙面前的,是团没人收的垃圾般── 我的心脏,用力一缩。 那种痛,可不是肉面上的,渗进那血骨的,直到多年想起,还是那样记忆犹新。 是了,上流圈中,有谁会不知,纪家那年惹出的大风波。 在他们眼里,可真是当作喜剧片冷眼相待── 对於我和母亲血和著泪水走上不得不的生存之路,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档破事── 路宁也是──我又怎忘了,有种美丽,是披著利刃的美── 那样残忍而噬血。 他们这般天之骄子,怎懂得我们这种在黑暗挣扎过活的痛苦心情呢? 於是,我垂下头。 假装这一切,我不在场── 然後,纪语晴不甚在意的笑笑。 「这麽久不见了,要不,一块吃个饭?」 我听得她笑语更添灿── 「水笙,你说,好不好?」 她聪明,抢在路宁推拒前,抓了水笙逼问道── 在那风中,我真以为,耳朵旁送来了另一道清浅的叹声。 「好,纪小姐,我们一块吃──」颜水笙的声音似近似远,如此不真实的落在我朝脚底看的头顶上。 虐爱情 04 颜水笙及路宁── 路宁及纪语晴── 纪语情与颜水笙── 不管从那个角度切入,都是狗血剧情当中最经典的桥段。 俊男美女绕成的三角习题── 想想怎麽也不可能有我介入的可能。 他们各个是天上最美的云,而我不论再怎麽努力,也不过就是团烂泥罢了。 所以我才不敢傻呼呼往那儿跳。 哪怕我知道自己有那麽一点点喜欢著路宁──当旁人滔滔不绝著他的威风事迹时,我一边假仙,却又在那面无表情里硬是撑大了我的耳,好听足有关他的事。 就是因为这般,我那自不量力的微妙心思当然不能让人发现。 毕竟,我可不是颜水笙── 人家的後台可硬得很。 我很爱惜生命,在我母亲临终前所答应过她的事── 自然一定得好好做到才成。 所以,我想我该是做得很成功。 於是,当莫雅湘用著标准的中文说道:「菲菲,你怎麽可能会讨厌路宁呢!」 「眼睛睁这麽大干麻?瞧你那副被我说中的个性──」 我脑袋白花花的转了一圈。 险些那魂都要被搅成一团碎屑,是再也归不了位般。 「你、你怎麽发现的?」 只见那小妮子大咧咧的笑。顺带拍了我一掌,那力道大的像是我跟她有仇似的。 「当然,听我说说──这校内有谁不喜欢路宁学长呢……」 「除非,你是女同,要不就是心理有人了,但是──菲菲,我真不明白,你怎麽每次听见路宁学长的事情时,那脸皱得跟包子一样……」 「路学长,到底惹你哪里不爽快呀?」 见莫雅湘欲八卦的脸,我一愣。 哭笑不得。 *** 可是事实上,命运的线,最终还是把我跟那几个人死死缠上了。 我总是天真以为,事情不该会那麽糟的── 却又忘了,这老天,又有哪一天容我安生呢…… 新学期已过了将近一个月左右。 第一次期考将近,我脑子不好使,在纪家那种气氛下哪有心思读。 偷了个空,便独自一人搭车前往市立图书馆。 到了中午时分,我下楼,脑中还在背著xyz联立方程式的式子时,这时,却听见一抹不算熟悉却也不是陌声的女音。 「我没事。」 然後,那个女孩又道:「路宁,你别多想。」 啊── 原来是路宁那一对呀…… 不过还真是让我一懵──像他们这种人也会来图书馆温书? 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起都还是就学身份,也就没什麽好诧异的。 然後,我就听到路宁冷道:「你到底在烦什麽?」 就算此时他的情绪该激动著,却仍是一副冷言冷调。 果然不负“冰山王子”的美誉。 「小笙,别这样行不,现在正是我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你却在这时候老叫我不省心,这样───」他一顿。 我几乎可以想像,他看著她,拧眉的样儿。 「小笙──这不像你。」 那气氛,顿时僵默久久。 而後,路宁道:「跟我回去。」 我悄悄看过去。 那块少有人会多留心一眼的角落里,颜水笙紧抿著唇,用力地,抽开了路宁的手。 我一惊。 更别提瞬间转回身去的路宁会是怎样心情。 虐爱情 05 这时,水笙可不复平日所见,那般极温润和善的柔笑。 她挑高眉,却是冷叹。 那高傲的模样,让人看了,只觉得心伤── 「不像我?」她说。 「路宁,你到底自认有多了解我?」 路宁沉默。 或许没想过平日极小鸟依人的女孩如今也有这一面。 但是我知道。 或许该说,是透过纪语晴间接明白── 被欺负至极的丑事。 颜水笙可是半句都未提──但是一个人憋久了,总是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你忙你的吧!这段期间,我们先不要再见了。」 「颜水笙──」路宁的声音抖然高了几度。 「我也累了。阿宁──你才刚升高二,但我不同,我已经高三了,关於未来,我得好好想一想──」 颜水笙这时声音放轻下来,她不是口头空话,而是真的累──心魂深处的。 「你要想什麽?」 路宁这时的声音,又多添了股豪门子弟中的气焰。 或许他不自知,但其实,那实在很伤人。 尤其,越在意地反是伤得更深── 「水笙,一切都照我的话去做──你空下一年等著我,只要一年,我们就能一起出国──」 「够了,这是我的人生──阿宁,我也有想法的。」 「……」 半晌,路宁开口。 「水笙,你真是个贪心的人……」他笑了,在这种时候:「不过,我喜欢──你要时间,我自然可以给可以等──但是,别再让我发火了,行吗?」 颜水笙也笑,低低的。 「阿宁──说我呢,你自己才是个贪心的人呢……」她轻晃了晃头,苦笑:「真以为这世界都是以你为中心吗?」 「有失才有得,有得才有失──你不能、不能总想每个都得──」 「我为什麽不能呢……」 他冷笑。带著点恼怒的他压上她。 *** 这下子我傻眼了。 压根也没想过路宁与颜水笙这一对,在外患 (我指的是纪语情那帮人)还来不及全数消灭之际,内部忧患也挺杂的。 後退一步,虽说是无意撞见,但是这种不小心亏探到别人隐丝的尴尬让我还挺介怀的。 尤其当我还见到路宁王子强吻女友,然後又听得女孩大叫道:「你究竟把我当什麽了──」 啪的一声。 今天所见这幕,果然是精彩度够高,至少难得见上冰山王子被人呼巴掌的高潮片断──但是为了我的小命著想,还是趁人没空理我时赶紧先溜吧── 可当人要倒楣,果是防也防不住。 随著我的一声惨叫。 外加上摔的吭呛作响的声音── 我还来不来哀叫我受伤的膝盖。 一道冷冷的声音就这麽随著那鞋印入我低著的眼帘。 「是你?」 心底一凉。 可真是五味杂全。 虐爱情 06 「没什麽大碍。只是轻微的扭倒──冰敷过後,记得别在这几天过度使用脚踝就行了。这软膏记得要按时擦,ok?」 我作在医生前的椅子上,脑袋可从未那麽短路过。 慌乱的点点头。 却还是深深受到那避之不及的男性特有麝香乱了所有心情。 「路宁──何时又拐了一个未成年小女孩的?就不怕水笙会为这事跟你闹?」 路宁的声音从背後响起。 「别提了。我先带她离开──过几日,在找你出去晃晃。」 看得出来这个姓古的骨科医生和路宁的交情可不只一般般。瞧他手腕上戴得限量手工表款,大抵又是个世家良好的贵公子一名。 「好──」 不等他们聊完,我心底一突,是连忙站起身。 可腰际间顿时压上一个力道,灼热的气息瞬间让我热红了颊。 「小心点──不都已经拐伤了吗?」 路宁口气还是那股冷然──但搀著我的手劲却很温柔。 「嗯。」 说来也真丢人的,那时在图书馆楼梯间一个不慎,就这麽摔得七昏八厥,自然,引来所有注目──在我如此狼狈不堪的状态下: 第二次的,与路宁碰了面。 不顾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笑及私语,我只想赶紧起身,赶紧离开这恼人的场合。 可当脚骨边上的痛,直冲脑门之际,那冷汗一落,下一秒便被人抱进怀中。 路宁── 「你是──纪家的?」 纪家的── 难怪他贵人多忘事,我何德何能让他记著我的名! 摇摇头,只怪那扭伤的脚,实在是太弱,过了半天仍未好过过。 於是,路宁拧起眉。 「你,一个人?」 我点点头,伸起微抖的手,擦掉脸上的汗。 「这样不行──」 他轻道,但那洒在我耳畔上的热度,让我像是卡在一拥挤难耐的困局中,进退不得。 「我带你去医院。」 我泛起一阵战栗,直觉地,脑中只有纪语晴可怕的笑脸在── 我连忙拉住他。 最後却还是没能脱开与他的交集。 *** 「谢谢你。」 之後,在医院大厅领了药用膏,我拖著行动不便的腿,打算与他分道扬镳。 「你要自己走?」 我点点头。 神色还是很紧张不安。 心情像是被分成两半,一半为这眼前的男孩心动不已,另一半则像是冻在冰原上,只要想起纪语晴,我内心吹拂的寒风更是不停。 路宁这麽做,已经够好。 至少他还没因为我是纪语晴的妹妹而跟著一块讨厌。 在那校园中,不是没见过路宁对待颜水笙以外的异性,是怎副漂亮、高傲,又完全置之不理的过度冷淡。 而对於始终缠他如牛皮糖甩不开的纪语晴,除了排斥外,几乎是找不到别的情愫含括在他面上。 多好看的男孩,却比冰雕石像还更无丁点波动变化。 除了在颜水笙面前──我想。 然听我这麽说,路宁玉雕般的面色上却凝起一股不悦。 但他始终没说什麽。 「那──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见他转身离去,对我的话似未有闻。 我一喟气,往另一道出口走。 大概,他也觉得就这麽摆脱我,也好── 虐爱情 07 走出医院。 外头竟开始下起纷纷细雨。 而当那清风吹来一身湿时,除了感到格外的冷之外,是再也没了头绪── 真冷。 我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双手。 这时,一辆十分眼熟的黑头轿车就这麽从那上坡车道驶近我面前,停下。 当那车窗摇下时,我想,我几乎已无法自制。 「上车。」 就这麽一句话,却很即时的温暖我心房。 说了声谢谢後,我乖乖地再度踏入路家的私人轿车中。 *** 後来到市区当中,一家知名度很高的港饮餐厅。 服务生引领著路宁和我一块进到vip专属包厢,说实在的,对著这样半熟不生的路宁,即便我好话说尽,却也是挣脱不开他扶著我一块入坐的动作。 「刚刚我和水笙的事,你都听到了?」 他吩咐完餐点後,一回头,就这麽对我说道。 我一僵,拿著热茶的小杯温手的动作也就这麽杵在那儿。 沉默不语,算是间接认了他的问话。 原是要兴师问罪来著。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 他叹气,我看著一丝疲累卷上他眉宇。 当四目相会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差点就要落入他的黑色陷阱中,再也挣不开。 那眼色玄黑如最上等猫眼石,透出的光泽闪灵润亮,镶在他俊美无畴的面容上,无疑是更加令此人耀眼而灿目。 有种皮相,是瞪久了会生腻──但是路宁不是,他的美,是富有魔力的,灵动著,在那日常生活中,他举手投足间,总能轻易的破了一切氛围。 让平淡成了不平凡。 让无聊的生活中因他而更起灿烂心情── 无疑地,他成了许许多多人心目中最美丽的一道景。 这样天神般的男人,对我而言,平日哪有这样近距离接触呢── 一咽口唾液。我转了转眼珠,却又不知该说什麽好。 这时,在餐点还未端上桌前,他又说: 「你和纪语晴真不一样。」 本来就不一样,光从外表,就是毫不交错的两道平行线。 我撇嘴,突然觉得此时坐在桌两旁的我们,也不过就是另外两条平行线。 路宁少了平日的少爷冷性,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嘴杂起来。 我盯著那水杯里淡黄的茶面,突意会到或许他是真的被身边所有事给烦燥了。 所以,才想找个人说说── 电光火石间,不知怎地,就这麽回想起,记忆中的校园生活中,总看著他身旁绕著一群男男女女,却不曾听过谁谁谁是路宁的好朋友。 「嗯。」 百感杂全,我淡淡应声。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我抬头。 路宁却没看我。「这段日子,我只能看著我与她的距离是越来越远──」 心一抽。 却明白,此时我只要做个旁听者就好。 「很可笑吧。」他摇头。「大家都以为我什麽都能得到──但是偏偏实际上来说,我除了背负著过多的期待外,根本什麽也抓不牢。」 「明明知道她有事瞒著我,却不论我怎麽旁敲侧击都无法让她说出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为什麽原不该变的东西也逐渐崩离了……」 「这样,真不好受。」 我愣。这路王子,就像当我是道无生命体般,如此掏心掏肝的示弱著── 难不成,他是真的撑不来了? 这时,他叫的蟹黄包、粉肠、鲍鱼粥是依续上了桌。 热气袅袅间,包厢内事物瞬间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看著他优雅进食的模儿。 我脑中突不可控制的想起以往纪语晴暗地里处处打压欺辱著颜水笙的事迹。 当她越是洋洋得意之际,那更意味著颜水笙承受的是多大的委屈。 「对不起。」 然後,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看著我错愕的眼,他笑得有如春风化雨,温暖的面色上有著罕见的琉光灼灼动著。 「我突然没头没尾跟你说这些,你该吓到了吧?」 他长手一伸,倒替我添粥布菜。 「你也别放在心上。」 他碗摆至我面前。 「我只是……」 「想找人说说罢了。」 他苦笑,头微微一偏。 「快吃点东西吧……」 我动起筷子。 却突然意识到,路学长虽个性冷僻了点,但却是个内心十分温柔的人──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纪家才对。 虐爱情 08 之後,在我坚持下,路宁总算不再固执地想送我回去。 我还记得临走前,他淡笑。 ── 菲菲,看著你,不知怎地,就会让我想起有个妹妹,好像还不错。 似乎,路宁对我们第一次茶馆聚餐之际,纪语晴刻意与我交好的姐妹情深画面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看著他的笑容,我胆怯的,还是不敢告诉他这世界,其实还是有太多假像存在我们的身边。 路宁他们的事──真不是我能顾及的。 正这麽想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菲菲。」 我扯著桌上的书,紧张的。 转头,看著纪语晴。「姐姐──」 她走了过来。 身上,还有著刚玩回来的气味。 或许,纪语晴还喝了点酒。 我无法忽略掉她眸中里太媚的水光。 纪语晴说:「听说你脚受伤了?」 「嗯。」 「……」 「有人说,中午见著路宁与你在**餐厅一起用餐?」 我心底瑟缩。在她锐利的注视下微微点头。 不出声,是因为早被心中的yīn影给怕的再也挤不出话。 纪语晴发起狠来,曾按著我的背後,用火著的烟头一个一个烫下烙记──痛得我撕心痛骨的,自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只要我还在纪家的一天,对於女王般的纪语晴,除了服从、除了屈软外,再也不敢作它想。 「怎麽会凑在一块的?」 「图书馆,碰见了他和水笙学姐在一块。然後,学长看到我脚扭伤,才顺便送我到医院。」 纪语晴冷笑。 她如狼般的眼睛移下我的腿。 我几乎就想在她的瞪视下,巴不得直接让自身消失,或是隐形都好。 与其说我是纪家的二小姐,倒不如说是被拣回来当成纪大小姐玩具一般的卑微的存在──无论她对我做出多可怕的事,没有一个人,会出面插手的…… 比地狱还可怕的纪家,而纪语晴,简直是比撒旦还要更加更无法无天。 「菲菲──」 当她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时,我无法自抑的,再度颤抖起来。 那触感太冷,好似一条弯延缠上身的蛇,掀起我阵阵疙瘩。 「告诉我,你心底没在打任何会恼怒我的主意……」 我赶忙点点头。 她笑,像风吹个铃般的清脆。 「菲菲──你该知道的──」 「自己是什麽身份。」 啊。 我一个忍不住的,跺起另一只脚。巨大的痛觉触麻了我所有的知觉,那滔天的刺痛比起早上受伤的,是更让我难受千万倍。 那泪水早已澯然喷出。 想伸手去挪开她故意用力压著我受伤的脚──但她大手一抓,让我更是动弹不得──在她肆意的暴虐下,我唉唉叫著,那口沫中吞咽的是难耐的触感── 「姐、姐──」 一声又一声。 在我冷汗不止之际,她那踩著我扭伤的脚的力道是死命的转。 又或著其实她的力道不大,但是我那软弱的脚踝实在是已禁不起半点折腾。 但看著我痛哭失声之际,她的笑反是更加明媚起来。 她扯著我的头皮。 「你不过是我的玩具!依附我而生的贱奴──我的东西,除了我不要──可谁也别跟我抢著── 一个颜水笙的例子,在加上你也不瞧瞧你此刻的窝囊样!」 「路宁是我的,长辈们早已说好的事。最终,他不论怎麽闹,还是得乖乖跟我订婚──你若不想死,就别跟那白痴的颜水笙一般,净想惹火我──」 「不、不──姐、姐……」 慌乱之中,我点头又是晃晃那被-著的脑门,早已分不清痛是从哪窜起的。 总觉得在她全身使力下,我的头我的脚简直就像是要分家了。 我哭著,喊著。哪要什麽尊严,在我过往的童年印象中,那种东西根本就无存在的必要。 「听到了没──」 我再度猛点头。 眼睛早被那太厚的泪水遮了视线,什麽再也看不清。 在这等让人糟蹋的生活中,是什麽都别多想还会好过许多。 虐爱情 09 我知道我错了。 大错特错。 再也不敢了─── 比起喜欢路宁的心情,害怕纪语晴的报复,更让我像躲著蛇蝎般的避著路宁。 直到那一天,在纪语晴的吩咐下,我跟在她身後,脚步还是不太顺的走到三年级楼层来。 我偷偷的瞄过一眼,见著原本正与路宁说说笑笑的颜水笙,看见纪语晴时,眼中的亮点不可自免的黯了几许。 我咬紧唇。 除了低头,做好纪语晴的傀儡娃娃外,我是什麽也不敢再搭理。 「路宁──」 「菲菲!」 我一惊。 怎麽也没想过路宁抬起头第一句喊的,竟会是站在纪语晴後边的我。 我心底混乱,却不敢表现出来。 纪语晴像是无谓的笑,牵过我的手。仅管她是如此温暖,但是却仍是停不了被她握著我的手发抖不停的事实。 「看来路宁对我们家的菲菲果真是照顾有加呢。」 路宁和颜水笙一块走近。 「你瞎说什麽。」路宁还是那不冷不热的口吻。 一转头,路宁看著我就问道:「扭到的脚好点没?」 我看著他的眼,不知是什麽原故,让他待我是份外特别。 那种关爱的眼色,是我好久都没拥有过的。我心底一抽,终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呐呐的道:「好、好很多了……」 在让纪语晴残弄一番下,她叫过家庭医师,淡淡吩咐下去若我这脚废了的话,你这家伙也就不用在执业下去── 所以我的脚,终是没什麽大碍。 「对了,今天找你是有事呢!」 纪语晴这时又开口。 她拖著我瘦小的肩。 「这个礼拜天,是菲菲的生日派对,想谢谢你这麽帮她,菲菲打算邀你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呢。」 路宁这才透出点兴味。 「菲菲生日呀?」 「嗯。」照著原先套好的说词,我点头。 「学长──有时间吗?」可怜兮兮的口吻,连我自己听来都不忍。 「如果没有……」 路宁一笑。许是也感激我把那天在餐馆里的话给泄出去,於是他点点头:「当然好,那麽我和小笙──」 「等等──」颜水笙这时促然开口:「很抱歉,我那天有事呢……」 路宁皱眉:「你有什麽事?」 颜水笙只看了我一眼,歉然一笑。「真不好意思─」 我摇头。 「小宁,我真有点事,等等再给你说──」 然後,轮到我身旁的纪语晴,带著极满意的声:「那就这麽说定了,下午六点半,在我家,到时可别晚到了。」 路宁点头。 之後,我走在纪语晴後面。 她脚一停。 我一个害怕,脚跟一缩,险些向後倒之际──纪语晴早就更快的拉我一把。 她眯起眼。 我停止呼吸──甚至是所有心跳。 这时,校内的钟声响起。 外边如此热闹。 但她贴近我耳边说的话,却让我犹如坠入冰窖。 「果真是妓女的杂种货呢──连路宁也给你勾到手了。」 虐爱情 10 其实,说出来一点也不丢脸。 这还是长这麽大以来,第一次过生日。 除了路宁,还有纪语晴的朋友──我事先请示过,能不能让莫雅湘她们也来? 纪语晴露出个轻蔑至极的笑。 『随你。』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我暂时高兴了好几天。 不过,那快乐,的确就只有短短的那几天─── 星期天晚上。 豪华奢美的别墅花园里,有模有样的布置起各式的彩球与鲜花。 那长白的餐桌上早已备好了各具特色的缤纷佳肴。 穿著服务生的仆人们从早上开始忙到现在,当那灯光与音乐骤亮之际,宴会,正式开始。 我难得穿起雪白的小礼服,有蕾丝边的那种,当走近穿衣镜前,我还真不敢相信精心打扮之下,其实我和纪语晴那美丽的气质是有些类似。 「菲菲,你今天真美──」 莫雅湘等人一见到我,兴奋冲冲的直拉起我的手。「果然有打扮,丑小鸦还真能变天鹅──」 看著吱吱喳喳我的这群朋友们,我难得地,在这个只有屈辱我的大宅第内,透出一点真心的笑。 「菲菲──」 顺著众人的抽气声中,我转身。 即使看见面前到来的路宁眸中有惊豔赞美之意,我却感受不到高兴的心跳。 我呼吸一紧,瞳孔一缩的。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路宁身上之际,我却只看得那前方,纪语晴那帮恶魔朋友们,俊美的神情理,皆有著毫不掩饰的邪恶气息。 我低下头,-紧拳头的。 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又是何等恶梦── *** 派对开始,气氛在音乐及华美的背景中,显得过份完美而热闹。 仅管事实的真相并无如此美好,但在这等欢乐的场面中,又有什麽好计量的。 人人脸上都挂著最和善的笑脸。 谈天说地之间,我看著一旁的好友们,还有方才对我微笑示意的路宁,我原本冷下去的心跳又再度暖了起来。 哪怕坏预感随著纪语晴那帮猪狗朋友到来时,就不曾停过── 但我还是不断安慰自己,在这等公共场合下,他们几个该不会如此恶劣至极。 「菲菲,你今天美得就像个天使。」 路宁走来,替我拿杯冷饮。 我笑得弯弯的脸,却丝毫未发现路宁看著我的眸光变晃了些深度。 「学长才是呢!不管你在哪儿出现,都是最耀眼的星星。」 许是气氛正热,我稍放大了胆子,笑道。 这时好友们又再度涌向我,在我看来,还不是个个都打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坏念头,学长学长叫个不停的,倒也成了我眼底的笑话─── 这时,音乐突然停下。 传来的是纪语晴透过麦克风传出的声音。 我愣愣的瞪著那远方── 就不知,此刻跟著我的,是天使还是魔鬼? 「大家好,我是菲菲的姐姐──今天真的很高兴,是我们纪家小小姐的十七岁生日,首先先谢谢大家抽空来参加我们菲菲的派对。路宁──尤其是你──」 透过那公开宣言,纪语晴那沉而不迫的声音如此铿锵有力。 再一次的在众人面前,她展现出纪家大小姐该有的完美风范── 而那最後特别的语调,更是让所有人注目。 她眨著星星般闪耀的眸,直盯著我一旁的路宁看。 我下意识的往另一边缩去,好友不解的脸转来时,我可连虚应的力气也没。 「像你这麽讨厌出席这般盛会的,竟能在这一次……破格地来参加我妹妹的生日派对,我真的十分高兴……」 在她有意无意的暧昧腔调中,四周开始响起热烈的吹口哨声以及鼓掌。 在笑语盎然的气氛下,大家看著台上与台下这对金童玉女的眼色中,自有不用明说的了然── 路宁皱了眉。却又是压著,没坏了所有的派对气氛── 我有些感激,知道那是他的体贴。 然後,纪语晴叫了我的名字。 「菲菲──」 那之後,可真是一场炼狱。 虐爱情 11 我以为那该是场恶梦。 但是那并不是。 我心底清楚,所有人也明白── 这混乱的,是最真实不过的场面。 大家都在笑。 我不知道他们在笑什麽,湿淋淋间,我只想逃── 独自一个人逃得远远的。 「菲菲」 我看著那台前的桌上,摆著巨大而漂亮的生日蛋糕,在一群黑压压的人潮中。我亲爱的姐姐,在那瞬间呼喊了我的名字。 「来──让我们现在用最热烈的方式,来为我们今天的寿星庆祝!」 我茫茫然的任许多只手推著我往前。 之中,我转头看向路宁。 很多年後,我和路宁聊起,他总说这时我投向他的眼里,看不到半分慰快,反是绝望地,深不可测的忧伤。 他这麽觉得,事实上,也的确没错。 我的心跳随著离纪语晴越接近,心情更是沉重地像是那将要沉了的铁达尼,失序不及的将要撞上最大的冰山面─── 来不及了。 我来到纪语晴身边,站在那台上,一边还是露天游泳池。 不知所措。 这时,我根本已听不见身旁的纪语晴又说了些什麽,呆呆的接过她递来的酒,我喝下,却瞬间被喉头间又苦又刺激的酒精,呛的止不住咳── 弯起身,听著台下陆续响起的喧嚣後,我突意识到,今日的我── 不过就只是一个暂时失了自知之明的笨蛋丑角。 但是此刻的醒悟,也阻止不了该发生的事情。 我想下去,却发现纪水晴还勾著我的手。 我闪著慌乱的眼,看见她馀光中的恶意── 12-15 虐爱情 12 鲜豔的彩灯照过,我被那刺眼的亮一时瞎了所有的视线。 我得做些什麽,却又惶惶然的深知,这一切的一切早是纪语晴策画好的──她又怎会容许我这玩具有临阵退缩的可能── 然後不知怎地,音乐声、笑声、打灯声,这成了最让我害怕的恶魇,全数地鞭苔在我的脑上── 然後身子被用力一推,脚底大力打滑──我便在所有人的面前仓猝的掉进水中。 我起身,发现四周都是满满的笑声。 当那头发上的水珠子开始打在我肩头时,我只觉得好像是有人拿铁槌重击在我软下的身。 「happy birther!」 当大家开始大叫大闹时,我看见大夥都不把我的惨样当成一回事。 「哎,咱们的小菲菲,成了落水**呢……」 我身子一僵,直想逃。 这时,一块不明物体砸了过来── 啪的一声。 好痛。仅管打在脸上的不过是被挖开的鲜奶油蛋糕。 我用力的抹开。连哭的勇气也没了。 一场游戏一场空。 我该清楚不过的,哪一年我生日时,纪语晴那帮人不是想尽各种花招整得我死去活来── 我笨。 为什麽总是要到这最後一刻,才意识到所谓残酷的现实。 然後纪语晴那一派的,在一团混战中,拿起那些气泡香滨,对著我大力喷射──那些交错在我身上──简直比印像派的画作还更大气── 我想起身上岸,又想躲开刚引发不久的蛋糕混战。人人玩得自顾不暇,於是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手被人狠狠一踩,一松,我又再度以最可笑的姿态落入水池间。 我哽噎一声。 却也仅止於此。 没资格呢──即使,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我十七岁生日。 「菲菲──」 然後,石破惊天中,路宁挤开了那人潮,跳下水池将烂泥般和在水中的我给牢牢抱起。这时候,我早已没气力与他推抗── 我又冷又抖。 「没事吧,嗯?」「脚呢,那拐到脚伤还可以吗?」 也只有他,还记得我的脚伤── 虐爱情 13 「……带我走……」 小小声的,再也顾不上什麽── 我只听见自己这麽小小声的道。 而这个求救讯号,路宁接收了。拧著俊眉,他转过身,看著池上那群人。 「你们,真的是太过份。」 他的声音,还是不咸不重,但是那语气中发射出来的威力,仍是瞬间震慑了所有人的笑脸── 我只想逃。 所以,再扯了他的袖一下。 宴会中的大夥就这麽愣愣的看著我们扬长而去的身影。 *** 我根本不敢想像,纪语晴与她那帮混帐朋友的心情是如何暴跳三尺。 也不想理会这过後再回纪家时,等待我的又是怎样的惩罚── 只是我真的累了,心里有部份早已坏死。 再也管不了什麽,现在就这麽巴著唯一能依赖的对象,就算是暂时的也好,我这下再也松不开手。 这是我第二次坐上路家的私人轿车内。 路宁的司机对於後座的动静,表现出超水准的职业规范,不闻也不发出任何一声。 「菲菲──没事吧?」 面对路宁的询问,除了摇头,我是再也笑不出来。 他探了口气,摸著我湿漉漉的发。 「纪语晴都是这样欺负你?」 路宁不笨,实际上,心细一点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其实不过就是场荒闹剧。 但我却只能抓紧裙子,想要摇头,却发现他的手还在我颤抖的肩上安慰著。 我瞅著水亮大眼,红鼻红面的,小小声道:「其实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气氛太热络……」 当我视线一对上路宁那双太炯炯有神的眸後,就算脑子里还有一百条可以的解释,现下也早已说不出口。 然後我终是再也禁不住凉的,打了一个喷涕。 他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得先帮你换下这些才行。」 *** 其实一开始,喜欢的心情还没有这麽多。 充其量的,只是为路宁外在的美及魅力所迷惑── 心跳加速,还有的便是不知所措。 直到现在── 我终於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 我终於…… 虐爱情 14 《还有人吗!拜托请有看文的大大留个言勒……汗》 「这条项练,很适合你。」 「学、学长?」 我摇著头,直想推却。 「已经够了,连新衣服还有鞋子……」我红著眼,大气也不敢喘的。 「可以了,路学长……」 是了,在匆匆离开纪家,路宁便带我到市区的精品店上,为我们双双换下身上的湿了脏了的衣服。 然後,却在这时,当我们从店内出来时,他却已拿来一个黑色的礼盒。 当我一打开,看见那灿如天上星河那样豔丽夺人的钻石项鍊时,整个心情天摇地晃间,像是超脱我的控制。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路宁。 却觉得他看著我的眼光太迷人,就好像我手中捧著的钻石那样闪闪动人。 刹那间,我已分不清我究竟是捧著项鍊,还是抓著他的眼。 「菲菲。」 他却抓过我想还给他礼物的手。 「值得的──」 他浅浅一笑,却是如此眩亮我的心。 「生日快乐。」 他说。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曾经有个男孩,他救了我,又帮过我── 哪怕最後他曾深深伤害我──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曾经,他是我收过最好的生日礼物的最特别男孩。 *** 那天,等我回去之後。 纪语晴并未再用各种方式弄得我泪流、讨饶不止。 她只是静静坐在我的房间内,那不开灯的角落,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吊气氛。 当我推门而入,见到房间有人时,不可自抑的先吓了一跳。 然後,纪语晴呵呵笑出声。 「菲菲──」 「去哪了?」 开了灯後,她看著我已换了全新的行头。她美目一眯,我感觉似有冷光在她脸上晃过,心底微巅颤,却没想过要逃去何方。 「没什麽。学长只是带我去兜兜风──」 「是吗?」 「嗯。」 她起身。「这桌上的东西都是你朋友送你的生日礼物。记得明天去谢谢人家──」 「姐……」 被她这种太过淡定的态度而弄昏头了的我,终是忍不住怯怯的唤了她一声。 她走来,对著我的眼,妖娆一笑。「路宁──似乎对英雄救美这件事挺乐此不疲。你呀,给我时时注意点,听到没?」 「嗯──」 然後,她就这麽离开了。 似乎是对於今天路宁带著我离去,这般类似於反抗纪语晴的举动她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我咬著唇,心脏瞬间加速了几百秒── 看著隔闭房间纪语晴关了门之後的动静,一时之间,我只有股风雨欲来之前夕的一时宁静──就不知道能让纪语晴轻易转移掉在我身上发泄多馀怒火的,又是怎样的一件大事? 我惶惶不安的想了老半天,却终究没理出个头绪。 虐爱情 15 《这故事会越来越虐呀……写了老半天,突然觉得这一篇又是一长文……嗯……特爱这种调调》 然後,隔天到了学校,我班上的好友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围在我身边。 大家关注的焦点自然还是在传奇人物──路宁学长的身上。 「路学长和我们纪家是世交。我姐姐和他从小就认识了──」 「是这样呀……」 「难怪路学长会跟你这麽熟,真好?」 「有什麽好呢,路学长身边不有个很漂亮的学姐女友──」 「颜水笙嘛……」 听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口气中有著不以为然、欣羡与妒嫉攕半的成份,我只是微笑。毕竟那在表面底下的真实可不同於他们所想的如此浪漫或者是美丽。 真相总是丑陋不堪的。 一如我藏在制服底下那些被虐待後的疤痕。 又过了几个礼拜。 那一天上完自然实验课,老师下课的时间早,於是我们几个也就乐得提前从最靠近学校角落的实验大楼早一步回到教室内吹冷气。 又湿又热的梅雨季节中,那反反覆覆的天气直叫人受不了。 而就在此刻,我竟看到一对身影,在那一旁的植物园内出现。 我心底错愕,仅管很想告诉自己不过是一时眼花。 但是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地,用了个藉口甩开朋友,独自的进入那园内。 「菲菲──」 听到这黏腻的呼唤,我只觉想吐。 嫌恶的皱过脸,果不其然,在那莲花池边,我见到了那个笑得暧昧十足的男孩。 他叫叶榕修,也是校内出了名的风云人物。虽是一副唇红齿白,俊美英挺的王子模样,但是会和纪语晴从小玩到一块的,说穿了,自然不会是什麽好东西。 「你在这儿干麻?」我问,下意识的退後一步。 他冷笑一声,双手插著口袋内。 「你想找什麽?」 我四处搜了一下,却没见到另外一道身影。 「你──你是不是──」我迟疑著,直到此刻还一再说服自己:大概真是自己太多心。 却听得叶大公子仍是那副吊儿啷当,不甚介怀的轻笑道: 「你看到了?」 煞时,我瞪大了眼。 「你真的和──」 我吃惊,真是不敢相信。 「你说我和阿笙吗!」 他做了个弹指的动作。 「宾果!还真没想到会让你给瞧见──看来下次应该再换个更有趣的地方……」 我慌了,头皮整个由里麻到外。 「人呢?学姐呢?」 「她才刚走。」 我脑子糊涂了。 「不过──你应该知道……学姐和路学长──」 「嗯哼。我当然知道。」 那麽,为什麽刚刚你要跟她抱在一块? 还有,最後还吻了她? 我心情十分慌乱。 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就这麽在我面前血淋淋的上演── 颜学姐怎麽能够── 「不,阿笙没有背叛路宁。」 叶榕修笑:「是我诱惑她的。」 我看见他垂下的眼眸中有些异色。 「是纪语晴──我姐要你这麽做的,对吧?」 漂亮的纪语晴,高高在上的纪语晴,向来是魅力无穷的女王晴── 我知道,叶榕修一直喜欢著纪语晴。 见他不说话。 我突觉得纪语晴真狠,她玩弄人心如此彻底,就连那真心真意她也毫不犹豫的拿来彻底利用── 「这样是不对的……」 我呐呐的说,心情激动,却又在想起纪语晴残暴的手段,而软了下来。 没人能反抗纪语晴的── 我知道。 喜欢纪语晴的叶榕修也知道。 「回去吧。菲菲──」叶榕修最後说:「这不关你的事。」 「你该庆幸,现在纪语晴的心思都在这事上转,否则──」 他未说完的话,我也知道。 如果不是颜水笙,那麽直到现在我还是纪大小姐眼中最有趣的小可怜玩具── 她最爱看著我哭得唏哩哗啦,懦懦不堪的样儿── 那可怕的女人。 16-20 虐爱情 16 有一个可怕的坏事,正要发生。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我根本不敢想像,纪语晴那帮人到底要怎麽对待颜水笙。 但是── 事情再怎麽任由纪语晴只手遮天,也该有个极限了。 我在离开植物园过後的那接下来一天的课,都上得是完全心不在焉。 我得做些什麽…… 心中不断有个声音这麽跟自己说著。 放在膝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其实,会让自己突涌出对抗勇气的,还不是因为:我不想看到路宁伤心。 我喜欢路宁。 我喜欢看见他快快乐乐的笑。 即使我知道他只有在颜水笙面前才会如此开放。 但是,就算我永远也没办法和他在一块── 我还是想为他尽上一点力。 哪怕是被人嘲笑自作多情也无妨── 於是,下了课之後,我跑去三年级那儿,拦住了颜水笙。 「你是?」 她一想,了悟似的点了点头:「纪家的──」 我苦笑,好像我的名字本就是那三个字般,大家总这麽叫我。 我拉著她,水光中的眼里有著慌乱。 「学姐……」 她一惊,似看出什麽端倪。她挣开我的手,那猛然的举动就像是被烫到般。 「咦,菲菲?」 路宁含著笑的声音,跟著他的步伐是越来越接近。 我和颜水笙互看了一眼後,便再也不多说什麽。 我想,其实学姐应该还是很爱路宁学长的。 要不然,她不会用这麽一双哀伤的眼看著他。 *** 「路、路宁──」 「咦,怎麽今天不叫我学长了?」 我弯下身,原本欲返家的身影又这麽折返回来。 看著车窗内笑的一派开朗的大男孩。 天知道我有多希望这样的笑容能一辈子在他身上,该有多好── 整件事情他根本没有做错。 只不过就因为是纪语晴看中的人,所以就要遭受这种所有都被毁去的地步吗? 「如果说,你发现有人背叛你──欺骗你的感情,你──」 「你会怎麽做?」 他有些讶异,唇角勾起抹弧度,上挑的眉眼间,有著股说不出的风流优雅。 「怎麽会突然这麽说?」 我压下那不自然的心跳,摇摇头。 「没事呢,只是问问……」 「是有人欺负你吗?菲菲?」 我勉强一笑。「不、不是的。总之,今天谢谢你和学姐请我吃饭──明天学校见。」 「菲菲。」 最後,他叫住我。 我看他薄薄的唇,高挺的鼻粱,以及那精致的容貌。 路宁虽是笑著,但那眼神,却是极冷厉。 「若是真让人背叛我的话───」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哪怕要让我等上十年、甚至是二十几年──」 我心透凉。 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虐爱情 17 当路宁那麽说话时,我是真的相信,他是会说到做到的人。 那面上掠过的残劲,我怎会不熟──午夜梦回,有多少次就是因为梦到纪语晴摆出那杀人的气态而把我活生生给惊醒。 路宁也是那样的人吗? 我将头埋起,不敢再探究。 「我打算要离开阿宁。」 我瞪大了双眼,却只见学姐呵呵一笑。 「怎麽,一副我欺了你的心上人的样儿?真喜欢阿宁,是吧──」 我俏脸一红,赶紧看看替我们下楼点餐服务的学长回来没有。 然後松了口气转过头,道:「学姐──难道你真的喜欢叶榕修吗?」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但是颜水笙受纪语晴欺负的事情我一直都知情。 现在我既然已经插手管事了,我是真不希望他们这一对走向没有结局的结局。 「喜欢──」 颜水笙苦苦一笑。「现在是由得我心随意转的时候吗?」 她摇摇头。「阿宁还太年轻了,要他为我跟他的事情与路家决裂,他可以一头疯,但我不成──我父母都是受过路老爷子恩惠的人,在路家帮佣从年轻到现在,老人家的观念主仆意识还很强烈。他们从最初,一直都不清楚我和阿宁在交往的事。而我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而路家长辈们的意思也十分明确:玩可以,但是超过那尺度之後绝对不行──从他们与你们纪家说好的商业联婚来看,我实在不敢用我爸妈的下半辈子来赌我跟阿宁的年少轻狂──」 她拨弄著手中的银戒,眼角折光下似泛水。 「我爱他。」 「但已经够了──」 我听著,却有些懂得水笙学姐的悲哀。 两个世界的人,一旦有了开始交集,快乐是有,但是渐渐地还是会发现到之间的不可能性。 当观念已无法由相同的立足点出发後,慢慢地,横杠在两人之间的不是不相爱的问题,而是──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爱的困惑── 「所以,学姐,你打算离开吗?」 「嗯。」 我眼角一垂,目光略黯。 「但是明明你和学长如此相爱……」 「傻孩子──」 她捣乱我的发。一笑,更添风情千万。 「人这一生,又不是只有爱情才能活。」 「该是你这小笨孩,喜欢阿宁的事,可别被你姐姐知道了。」 「否则,我可不敢想像你们姐妹相残的戏码上演。」 这时再想起她在餐厅当中的笑。 我一叹。 那样温柔的人。 如果颜水笙是我的姐姐的话…… 不知道──有多好。 虐爱情 18 走了。 之後有那麽一天,在水笙学姐和我说完这些话之後,她果真就这麽突然消失无踪了。 她留给我一封信,说是麻烦我之後再转交给路宁学长。 我没那份心思好奇她在信里和学长说些什麽。我只是难过於难道真爱就这麽不值得被努力下去,实则是更担心路宁受到的冲击该有多大。 果然,当他红著眼,看完那薄薄的纸时,怒极反笑。 看著路宁脸上映著红光的冷颜,我忍不住道:「学长……」 他回过神,看著我。摇头── 「走!」 这时我跟他约在外头的高级餐厅见。只是发生这种事,就算桌上摆满百样山珍海味,也实在是激不起半点口腹之欲。 现在,听到他突然要走。我道:「或许……现在努力再找找,还是能把学姐给追回来的……」 「追什麽!」 路宁没再看我,他只管用力盯著手上那被捏成一团的纸,恨恨道:「人家都已经再三要我别那样死缠烂打,就算真是上天下地的把她找回来,她的心已不在我这儿,我苦撑著,又何必?」 听到最後,我心口一紧,自是听明他语气中的萧索凄然。 想他虽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可却还是遭到爱人如此相待。情何以堪? 重点是,明明是两个彼此都相爱的有情人哪! 我看著,难以自制,我终是忍不住一股热血灌入脑门,激动道:「去找她吧!嗯?路宁──我们去找学姐吧!」我忍不住道:「别理她信里的话,我一直都知道,水笙学姐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加深爱你。」 即使知道讲这些话时,我的心口像在被火烧,但是见他们这般,我实在是顾不得太多。就算是恶魔纪语晴,如今早就让我给抛至身後─── 只要他好,只要他好── 哪怕纪语晴最後都冲著我撒气…… 我也不怕。 *** 可那最後,路宁却只是带著我,来到市区外的一海边。 「学长?」 我不懂,为什麽都这个时候了,他却如此消极不振? 「这里,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来的地方。」 迎著那咸咸的海风,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菲菲──」 半晌,他唤了我一声,那眉眼,却始终盯著前方的蓝蓝大海不放。 我看著他,心底是又苦又酸。 「我只剩下你了。」 「学……」我不忍。 「就算现在把水笙找回来,又有什麽用?」他苦笑:「就算我们分开时还是深爱对方,又有什麽用?」 他连问两句,一旁的我答不上,想必,就连路宁自己也无法回答得出来。 是了,他再比我大,也不过是个才刚成年不久的大孩子。 身边的所有一切,说穿了,也是靠家里的── 现在的他,拿什麽去对别人一生的幸福负责? 我想到了,默然。 路宁当然也想到了,怪不得他会如此自嘲。 之後,我们不再交谈。只是就这麽望著那黑夜中的无边无尽的大海。 冷风啸啸的拼命吹,却终是吹不散徘徊在我们之间的愁。 突然觉得这样的人生,过得真叫做生不如死。 既无法快快乐乐的肆意享乐,反而得被迫一再去面对这现实的残酷面。 果然所谓的王子与公主幸福快乐的故事,永远也只能是故事。 这时,我的手被紧紧包住。 这才感受到,吹了这麽久的海风,路宁的手仍是透著强烈热度。 透过敏感的肌肤皮层,直刺我心底的,正是他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所真实跃动的热血。 「菲菲。」 他的声音,总醉人。 不自主地,我的面一热。 「你等著。」 「我总有一天都能把这一切夺过来的……」 这一切,包括的范围太广。 我没细问。 在这个时候,我只是任由他用力地,握著我的左手不放。 只不过,隔了许多年以後,我等他,却早已不是以这般站在他身边的方式── 这般美好。 虐爱情 19 放学的钟声响起,比起四周开始窜起的放松嬉笑声,我始终未曾舒展开的眉眼如此是更加黏在一处。 默默的收起桌上的书本,此时教室窗外又开始飘起雨,快入冬了,差不多快一个多月,天都是那样暗淡的色,灰白地,如同我那毫无血色的脸。 教室的门被拉拉关关几十次,冷风由之中长驱深入,不由自主地,连带的我的心也跟著微微瑟缩著。 「菲菲……」 微笑,推掉与好友的晚餐约会。今天一整个下午,我的心情始终如那飞零在空中的绵絮,总没能好好安稳下来。 似乎有件事情,正风雨欲来── 撑著伞,我独自走在这漫天细雨的回家路上。隔著那灰茫茫的天,我见到了远处的路宁学长。 一年来,可以发生很多事。 我缓下脚步,仅管那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污水坑渗透了我的脚底板。 痴痴地,也就只有在这无人而深幽的远处,我才能如此大胆的露出我心中的欲望。 路宁面色沉静,一如过往的使人猜不透他那尊贵非凡的面容下有著什麽情绪。 然後,远远地,我又见著纪语晴朝他过去的纤纤身影。 不自觉地总感到前几日纪语晴酒醉後拿我肆意撒气,那被重重踹至楼梯下的背部,仍隐隐生疼。 纪语情可真是人若娇花,风情绝代,瞧瞧她此刻对著路宁的笑,简直是天下无双,墨眼如星,闪闪惑人。 却终究是我心中最恶寒的一根刺。 抿抿唇,想起自水笙学姐离开後,又一个学期过去了,路宁和纪语晴的名字,也越来越被人串联在一起讲。 看著路宁面无表情的洁白玉颜,我心底微疼。想起水笙学姐,真不知,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路宁……真会和纪语晴在一起吗? 虐爱情 20 而等到我发现到来不及的时候,事情,真的都来不及了。 我怎麽会忘记,纪语晴是个黑心肝的双面魔女呢? 她又怎麽可能就这麽轻而易举的把她玩上手的玩具说不玩,当真即能抛之脑後不理不管? 糊涂了,我以为即使姓纪的,再如何无法无天,也该还有一点点未泯人性。 呵,可悲我这麽一个天真又愚蠢的想法。 一天傍晚,趁著橘红夕阳下所残留的一点馀温,我带著课本躲入了自家大宅温室後的偏僻凉亭当中,啃著即将要到来的周一英文抽背文选。 而当凉风吹起,我不自主伸伸懒腰,才打算漫漫散步回房,还未能绕过种满一屋子花朵的温室,却在下一个转角之前听见了那段yīn森森可怕的对话。 当下,我心一悚,脸色惨白的速度简直和我脑袋一下子刷空有得比。 颤然地,极力掩住自身发抖的气息,我既听见纪语晴的不耐烦的声,又听著那群男孩女孩的争执,我已不敢想象,要是这瞬间让她们发现我的存在,我的下场又将如何悲惨── 捱过一阵子,悬悬念念高高吊著一口气,好不容易终是等到人全散了,我惶然的软了一双腿滑下,原以为冷风习习是再也刺激不了我已发冻变冷的心。 「菲菲?」 我闭了闭眼,努力地,勉强的不让後怕的泪水流下来。 我撑著地,狼狈起身。 幸好,只剩他。 「叶大哥……」 我的嗓子,喑-地,像是被沙磨後的破碎刺耳。 看进他心痛的眼色,我只能再提气轻轻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水笙,水笙学姐她──现在人在哪里?」 21-25 虐爱情 21 学姐留给路宁的那封信,叫路宁不要替她担心,也不用再费功夫去找她。她已经办好休学手续,很多事情她要好好想一想,当然,也包括他们之间。等她想好了,清楚了,到时候,如果还有缘份,他们总会再见── 学姐叫路宁别等她,若将来能遇上不错的,她总会祝福他的── 几乎可以想见,学姐是用多麽洒脱的态度笑著那张脸说道。 也怪不得学长那阵子会如此痛著,苦著,憋都憋不下── 那样一个好女孩,那麽深富魅力的好女孩。最後,还能透著笑脸献上祝福── 连我听了,都感到心口上泛得酸,更别提路宁学长的感受。 学长说起他和水笙学姐两小无猜的最初。 半大不小的孩堤时代,才从英国祖母家被接回国的学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家庭里,也就是水笙学姐温暖如风的性子吹散了他幼小心灵当中的不安。 混和著亲情友情和爱情,水笙之於学长,是这所有纷纷扰扰之中最後的净土。 是他睡不安心的镇定剂,更是他深陷黑暗深渊中的光明灯。 我细细忆起,在跟人进入车子时,脑子里仍能浮现出学长说著他们的往事时那既悲既忧苦笑的神情。 路宁苦笑:菲菲,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 他握著我的手,冰冰凉凉──冰冰凉凉,缓下我心头苦火。 却是谁也没料到,那离了我们一年多的好学姐,下场竟是那麽惨。 「菲菲,你要想好,这事儿你一碰,可就再也脱不了身。」 车子里,叶榕修烦燥的捏灭了烟蒂,冷冷的道。 我坐在他的对面,十指紧扣,道:「我知道。」 他又皱眉,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如今十分正经严肃的样子自有股不一样的帅劲在,但此刻,还有谁有好心情欣赏。 我只听得他说:「你该晓得纪语晴的性子,她最恨人在她眼皮子下搞小动作,如今,人我给你带来了──但是有什麽後果,我可管不上你──」 我心口闷,眼皮又直直猛跳,听他这麽道,心中有怨,却是更大的悲。 只能敛下眼,「我知道──我知道的。」到最後,也只有轻语喃喃。 叶大少此时看著车窗外,天暗,景色冷清。半晌,车子已驶进那林深深处。 市郊外,林子间,一排路灯照射下,一栋似无人气的透天别墅就这麽在幽光下yīn晦不明的伫立其中。 虐爱情 22(慎) 【开虐鸟……】 在进屋前,我又想起另一个人──纪家大小姐的一点事。 她素来受尽天下人宠爱,没什麽呼风唤雨的事是她不得为之的。 小时候,虽被她欺负的很惨,但是比起以往与母亲餐餐露宿街头的苦,我总是哭一哭,闹一闹之後就不怎麽当回事──虽怕那带著天使笑脸的小魔女,但是我总以为只要能够不再挨恶受冻,天大的苦,也不过就这麽著。 有一次,家人仆人从她房里装了一袋纪小姐再也不玩的填充玩偶,平心而论,那些大大小小样式精致貌美的娃娃其实破损的状况没很严重,有一些布娃娃,也不过就是表面上沾了一点脏,弄一弄就能完好如初──可纪语晴说不要就不要,丝毫不觉得丁点浪费了可惜了。 我看,这麽觉得。而那提了一大袋垃圾的女仆,也这麽觉得。 於是,到最後,纪小姐的那些玩具,全让那女仆带回宿舍给自己的一双小女儿玩。 直到那一晚,女仆被依偷窃行为移送法办时,谁也没料到纪语晴会这麽做。 那时,她才不过十一。 她身板不高,极娇小。可那扬起下颚冷瞅著跪在脚前、哭哭啼啼的女仆时,却是眼波利如尖刀,散发著不可抗力的寒气。那不是一种刻薄的表现,而是十分令人心惊的残酷。 她似乎没听到那女人哀求著说先生早死,现在家里三口也就只靠她一人在打工,最小的女儿还有遗传疾病,食衣住行医疗方面需要很大开销,如果没了这份工作她真会走上绝路── 纪语晴完全忽略,只是嫌恶的一退再退,深怕这人会弄脏自己的腿。 她挑眉,冷哼。 「我最讨厌有人对我的东西动手动脚──仅管那些是我不要的垃圾,但总归也是我的──」 是她的,是她的,即使她不要了,她丢了,见到别人再拣回去用,就是触了她的禁地。 那个午後,後花园的火烧呀烧。 我陪在纪语晴旁,那一桶红通通的大火炉前,那高温炽烫的热度,逼得人只想退开再退开。 烧吧。 纪语晴冷冷吩咐。 我却犹豫不决,禁不住悄悄转头,关心那被两个配枪员警带离的老仆人,还有那对即将就要被遣散出去的小姐妹── 火很旺。 那前头屋内哭声震耳欲聋,似一片混乱。 我的迟疑,很明显的成了火上加油一势,纪语晴大怒下,抓著我的手,差点就要将我的肉和那些布娃娃一起扔进火炉中。 我痛得哭叫了一声。 那时还太小,对於纪语晴虽是恐惧,但是却说不出她这番做法有什麽不对。 直到现在回想起,我心底叹然,终是明白纪大小姐的性子,有多麽偏激而无一点人性。 於是,当我见到二楼主卧室床上躺著一个瘦骨如柴,气色似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颜水笙时,没有半点讶异。 我来到床前,看著她静静的睡颜,她还吊著一瓶点滴,眉头紧蹙,那憔悴的神色似乎就连在睡梦中也没让她少受折腾。 到底为什麽? 「菲菲。」 那站在门口的男孩,涩然开口:「我走了。你确定不需要再派人帮你吗?」 我摇头。半跪在床前,握住那只剩下骨爪青筋尽现的手。「你走吧。」 他已经帮了不少忙。纪语晴的那帮狐群狗党中,我怎也没料到,还能剩下丁点人性良知的,一大群公子小姐们还真是找不出数个。 「谢谢你。」 最後,我只听得背後那无声叹息。 虐爱情 23 颜水笙初见时,一身制服将她的姣好身段榇得特是水漾动人。 她微微一笑,哪怕是连天上星月将为之失色。 那时和路宁一起的她,我觉得她和他就是我眼中最遥不可及的最美丽风景。 擦拭她身的手不自觉停下。 我跪在床头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乱不成调。 打从我听见水笙学姐病危的消息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都已经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 谁又会料想得到,颜水笙最後的不告而别,离了众人,只因纪语晴玩笑一句话,长得如此浪,何不让大夥乐一乐!而遂成了最悲惨又低下的风尘小姐── 这一年多来的地狱生活,让水笙学姐彻底活在人尽可夫的不堪折磨内,没人再会疼惜她,也没人再会理得她心底最敏感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自杀、获救、再轻生的苦难日子重覆著,最後终是撑不过她这短暂又悲凉的一生。 听他们玩笑的提起前一个礼拜,颜水笙在她自己也不清不楚的状况下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被俱乐部的经理给叫去接待了两个专玩特殊游戏的客人包下,那群王八蛋竟就任由水笙学姐昏死且血流不止大半夜,直到让俱乐部的员工发现为止── 我一路听著,冷汗细细的流。 其中几个恶魔公子哥还笑说当初他们是如何在总统套房内把颜大美人往死里整,其他人听得,只是笑,好似这一群人口中说的不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可怜歹命,而只是一出完全不真切的狗血故事纲要。 纪语晴迟迟不发一语。任凭众人笑闹最後── 「……菲菲?」 我黯然的一昧沉溺在记忆中,却不料此刻身旁传来另一道破碎的声音。 直到手里抓著的有著异常动静後,我才回过神,看向床上的人。 似要长眠不醒的人儿,终於幽幽转醒过来。 她早没了以往的清丽芳华,只是唇边扬起的微笑还有著我记忆深处中的温暖。 「水笙学姐……」 我终於忍不住,任泪水失态滑下。哽咽了一声:「你感觉好点没?需要什麽吗?」 「……」 狼狈的擦掉脸上的湿润,我强自打起精神。故作开朗道: 「你好好养病吧!这里不是医院,但是还是……有我还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你的。」 「你不用再回去……」 「水笙学姐……」 「够了没!」 我一愣,听得她突地爆发出来的大吼。 原本漾在她嘴边的笑意,早成了一连串怒火攻心的愤慨。 我才意识到,那原是我的错觉,她怎麽会笑得出口,面对眼前身为纪家一份子的我,就算是牵怒,她都有十足充份的理由把我这个姓纪的锉骨扬灰千万遍。 她激动的半撑起身,又是一阵猛咳。 我看得不忍,又想靠近时,却被她挥开的手背甩了一耳光。 煞时,又是一阵昏头转向。 「你们还想做什麽!还想怎麽把我当母狗一样贱踏?」 「滚、通通给我滚出去!」 她一边吼,一边抓起旁边的东西开始朝我这儿砸。 「水笙……」我狼狈的躲开她扔来的盘子,毛巾还有水杯。 这时候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又酸又痛──到底学姐在这段期间受了多少苦,我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瞧著她下一秒窝在床上又哭又闹的模样,我呆呆的站在那门边上,听得她含著泣声的疯魔笑声,直觉得那止不住的寒猛往骨里刺去。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孽,让这所有人,都好受不了…… *** 我躲在这个大屋内,谁都没联络。 除非叶大少把消息给泄出去,否则应该是没有人会知道我带著颜水笙藏在这儿深林中的透天墅。 颜水笙的状况已是谷底,主治医生早已提醒我无数次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虽说只要她清醒时,恶言恶语,又闹又吐。但是面对高烧不退,长时间陷入恶梦当中难以回神的她,我还是不忍,还是深深盼望能有奇迹出现── 我告诉她,叼叼絮絮的,说要她坚持下去,毕竟人活著,什麽都还能实现。 「实现什麽?」 有一回,她难得醒神。又听我这番苦口婆心,她突抢白,冷冷问道。 用那双早已历尽沧桑的眉眼,似笑非笑的向我射来。 「菲菲,你是在看我笑话吗?」 「我又还能实现什麽呢!路宁吗──他不早就是纪家大小姐的掌中物呢!」 「我早已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有什麽值得呢……」 被她这麽一呛,我噤口无声。 是呀……要是换作我自己成了她那般处境,生比死更苦,这人生,还真有什麽值得呢…… 过几日,她吐了口血,原还想藏著,却让我撞见。 她什麽话也不说,轻轻的咳了咳,就像我是最碍眼的污垢,她根本懒得理我。 我无言看著她透著灰青色的脸,「学姐……我们去医院吧……」 她不行了,是真真正正的要走到尽头了。 「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何必多事把我从医院带出来?」 「我以为……等治好了你,找机会再让你离开的……」到此刻,见她这般,我也觉得当初自己想得是太天真。一心想要救她脱离纪语晴的魔掌,却没想到最後的局面会是如此糟糕── 「菲菲──」 半晌,她突地唤道。 我看向她,却见水笙学姐用著张应付白痴的脸色看著我。 「真不知道该说你太蠢还是一点戒心也没有。」 她话一顿,喘了喘。 见我一脸疑惑,她却只是别有深意的一笑,而後极累的又闭上眼,再也不肯多说话。 没想到,那是我与她最後一次的对话。 虐爱情 24(慎) 【一起热血奔腾吧……握拳】 【方舟明天开始更卷三·44,45两篇……虐恋情深之女王陛下之後宫豔史……笑】 这时,合该是那正午时分,冬日里的细雨,虽无雪的映衬,依旧在视觉中造成不可抗力的凄凉感。 而在这铺满红毯的大屋内,那壁炉里的火烧得旺盛,但是我不自主的感觉到冷。 还是感觉到那外头的风雨,穿过那厚墙那密密遮住的布帘,吹来我抖个不停的心版上。 我趴在那,赤身裸体的,嘴边,无法控制的分泌出一圈的唾液。 眼睛肿胀得像是撑了两粒棒球般的那麽沉重,气喘嘘嘘,是连哀哀叫的气力也不剩,三天── 被架至这昏天不见地的大屋子中,已经整整三天。 我脑中一片混沌。 悲哀的,以为这里将是我的丧生之地。 我认为,该是纪语晴干的。 什麽话也不说,把我从街上拐入车,丢到这儿来便是一阵猛打狠踹。 听得身旁嗡嗡的交谈声响,可惜了我的耳朵也被揍得不怎麽灵光。这群被派来看顾我的家伙大概也觉得奇怪,怎麽弄了老半天,见泪见红又见紫的偏就是听不到我的一声讨饶或一句哀嚎。 我越与这群人耗著,也越觉得有异。 但是那虐心刺骨的疼痛已瓜分掉我太多的注意力,就这麽趴在地毯上,有一抽没一抽得,我只是等著最终纪语晴女王驾临,好痛痛快快给我最後一击。 什麽也不再想,纪语晴铁定是生了要毁掉我的心── 因为我不但把颜水笙从她那带了出来,还让路宁见到了水笙学姐最後一面,就连水笙的丧礼,路宁可是一手cāo办从头到尾。这下子无须多言,只要看过水笙学姐生前身上的那些痕迹,任谁也知道她挨了多少天大的苦。 路宁却什麽都不问,只让我继续跟在他旁边,一如这年来不论悲喜,伴他左右。 然後,火化了,水笙学姐那样漂亮的大美人到最後也不过是塔上的一坛灰,供在那充满佛声乐声的安乐地,是再也了无牵挂── 我就知道,自己就等著被剥筋去骨的那一天。 这过程中,除了三不五时挨人猛打之外,每日三餐,这群人还不忘用剩菜剩饭取笑自己,他们将那残肴扔至我面前,嗤嗤的笑,口中有著掩不住的恶意。 他们觉得好玩,大抵也完全不把我当个人看。 我一直认为也只有纪语晴这帮人,才会使唤这样没人性的打手── 等到我蒙蒙的眼中瞧见了那镶著金环扣的黑色皮鞋,任那鞋尖尖蹭上我背上轻轻踢时,我又觉得那电光火石,一眼瞬间,死了都比苟活好── 「菲菲,你倒是挺能捱的。」 那清清淡淡的声音,柔润似珠,温醇欲醉人。 我曾听过这动人的嗓,慰抚著我受挫的心。也曾感受到那言不由衷的苦涩,更还有这人在兴致高昂当中的飞扬声调,这声音,我心心念念,哪怕是在我最痛苦无望时,还幸得能因有这般念想得已释怀。 却怎麽也料不到,这人,会带著那平静无波的残忍声调,笑开在我眼前,如此说明。 路宁…… 为什麽? 虐爱情 25(慎) 【终於,想到了茶惦惦不忘的这一幕鸟】 【感动中……】 「小少爷,就等您一句话,这纪家的小骚货咱们也不是给您弄手弄脚扔来了!您朋友说了,别把人弄死,吊著一口气等您最後亲手解决───」 天旋地转,我听著,几乎岔不过气。勉强撑开大眼,瞪著眼前的人。 路宁似笑非笑的盯著地上的我看,身子一僵,我又意会到此时自己可是连件遮盖的衣物也没有。我绝望的闭上眼,忍了大半天,那屈辱的热气终是聚在眼里。 「菲菲,你可是哭了?」 我不语,只是更想将自己缩得再小一些。 「菲菲乖,学长什麽都还没给你弄上呢……」 路宁见我默默流著泪,却接著神色不露半分的道:「除了打,你们没别的本事吗?」 「唉,小少爷……您说您说,只要能让您消气的咱都干──」 「老实话,这几日,你们碰过她没?」 我一抖,寒颤莫名衍生。 「碰──」那人似乎还明白不过来,半晌一阵空白後,才又听得他迟疑的声:「这、这没人吩咐,所以……没、当然没人碰……」 路宁冷哼,反笑道:「怎麽,当初就是看上你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想到最後竟让人大失所望。」 我抓过地毯的手,用力地,似要逼出血来── 「小少爷……」 「得了。」 「该做什麽还不快点办一办!」 他口气一厉,那强硬的态度倔著,著实让人不敢小觑。 几个黑影朝我这儿晃近。 我颤著瘦到见骨的身,咬著牙一昧的向後。 我没讨饶。尤其在听出路宁一言一语当中的恨意── 绝望是有的,哪怕都做好了断命的准备,但是却不甘这麽屈辱至死。 头重脚轻中,我比个残废人士还不如,拼了命想推开这些将要压上来的鬼影,无意间对上远处路宁的脸。 在火光的反射下,依旧是闪烁著最惊心动魄的俊美气息。可那看著我的眼色,却是如同对待生人般的毫无波动掀起。 而等到被人狠狠扇过一掌时,牙松了,混血了,眼晕了,我一提气,才明白,这所有的一切, 都不是梦。 要不,就是我永远也醒不来的恶梦。 【等等更诺亚……】 虐爱情 26(慎) 那群人眼见路宁这主子如此吩咐,又见这几日我的身体虽被揍的处处见青又黑紫,却还是掩不了青春正盛的姣美气息,那小巧嫣红的rǔ蔕,玲珑有致的身板,一些早已对我怀有另一番深意的人早已迫不及待的褪了身上的衣物,露出最丑陋而勃发的一面。 我无可避免的嗅到那腥臭味。再无丁点气力的,任由人钳住我的下颚。 只可叹,几日滴水未足的状态下,我连想自尽的力道都无。 更别提要跪在这地上,张口去满足这群年纪老得足以当我父亲的大叔们。 我慌乱的死死闭著口,直想躲开那接下来的脏事。 这一来一往间,谁都忘了不远处还有那路家少爷旁观著,然後又是一阵狠毒的殴打,莫名间我竟还听得背後的脊椎随出喀-一声响。 冷得让我又是细汗密布。 之後打了一阵子,怒火散了,可一群男人的欲火可更巨大了,他们一人一手,开始撑起我的身,揉著,掐著,大力而粗暴的搓著,而那捏著我下巴的人总不灰心,第二次还想要我开口为他好好套弄一番,一巴掌再落下,我虚弱的是再也分不清身体四面八方涌痛的灼热度会不会将我燃烧怠尽。 没了自主意念,我了无一点生气,开了唇,那-心的,紫红的热就要堵住我嘴里── 「够了!滚──统统给我滚──」 路宁yīn晴不定的突爆出一阵大吼。 他踹开一群围在我身上的人,就像是在踹著自家後院养的家畜般,完全不留馀地,这当中,我的头皮被人扯得极疼,肩上也挨了一重击。我闷哼一声,不支倒地,软散散的像一团烂泥。 我脑昏目眩,一阵黑侵至。就这麽不醒人事── 然後,我是被一股硬生生,想将我撕裂成两半的滔天的痛中惊醒。 这才发现,我的双腿被大力撑开,路宁红著一双水亮的眼,压在我上面,他像个疯了魔似的兽,捣鼓在我体内的力道,横冲直撞,完全无半点温柔压抑。 我咬著牙,想推开他。实在是太痛了,这种虐待,难用笔墨详述── 我只觉得身体向被大车轮狠狠压破一遍又一遍。他看出我的抗拒,更是死命的往我体内撞,我那下腹一阵刺激,巨大的痛主宰了我的所有知觉,他一把抓过我的脖子,捏得我无法换气── 另一方面,他的牙重重的咬在我的xiōng前的突起,我想一缩再缩,却发现无处可逃。 「为什麽──」 一瞬间,所有负面的情绪都爆了出来。 我哭叫著,满腔的不甘不愿。 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为什麽要强暴我? 我做错了什麽,你得把所有的愤怒加倍报复在我身上── 「别让我恨你……」 泪水混著残破的声音,我无法再看清这眼上的俊颜。 「恨……」 「水笙当初也就是这麽被逼著接客的……」 「她能撑过,你也能──」 「菲菲──」 他的指尖滑过我的侧面。扬手又是一巴掌── 「我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是你们家逼死我的……」 「这一切,可是水笙清清楚楚──最後亲口跟我说的。」 他用力的扭过我的头,对上他一双赤红成癫的眼。 「菲菲──我当初就怎麽会如此轻易的信了你这张骗人的脸!」 真奇怪,明明是激愤昂扬的话语从他口中说来,依旧是清冷如水,不腻不躁,只是他捅著我身体的力道越不留情,弄湿我们整身早已分不清是何种液体。 我再也喊不出来,鱼死网破,我这时才意识到呢,路宁不像我,除了摆动当中弄出的紊乱皱折外,他一身衣物仍是穿得好好的…… 眼角湿湿,却是忍不住笑。 原来他真是把我当做…… 再也没了念想,是早该断了所有绮念。 从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才知道颜水笙是有多怨恨,使她也要拼得剩下一口气,定要让路宁好好为她讨个公道来。 难怪颜水笙那时会骂我笨── 我怎也没想过,我们之间,竟会以如此狼狈的方式作结束。 又或者,我终究太高估我在路宁心中的位置。 虐爱情 27·完 【关於这一篇,欢迎大大们多说说感想……】 【写的时间也满长的,这後面几段大大们看得觉得如何……】 【茶担心,没有很虐到的感觉──手一摊!】 当房间的灯被再度开起,地上铺著豔红色的地毯,那靠近的鞋反是一双做工相当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冷冷的踢开我一私不挂,布满伤痕蜷在地上的身,沾了她一鞋面血色後,我模模糊糊间,又听得上方一阵不屑的笑。 再也没体力感到未知的恐惧── 我嗯噎了一声,来者恍若未闻。 一道女声,淡淡的道:「烧了吧。」 烧…… 隐约间,我听见一群人离开的声音。 别! 想大喊,却是怎样也生不出力气。 而当满屋热气呛得我再度失去意识前,我可悲的发现当危机来临前,除了勉勉强强能动了一下我的小姆指外,什麽都动弹不了! 什麽是爱情? 颜水笙因爱而受苦受难。 纪语晴因爱而成魔成魅。 那我呢? 是母亲口中的可爱“菲菲”? 还是生不逢时的“非非”? 不如放手成就自我的洒脱 “飞飞”……或许我的戏份早已注定是炮灰一枚,还妄想自己真能做场甜甜美梦── 此刻的我,又怎能再像最初一般喜欢著那人不变? 为何心口破了这麽一个大洞,空空盪盪里,却依旧令我感觉痛不欲生。 这样的爱情── 这样的路宁── 不要了。 不爱了。 若有来生,我只求无所求、无所求…… 《虐爱情·完》 【预告:下部《坏爱情》恳请多多支持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