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是罪】》 坏掉的我们:起始 坏掉的我们:起始 (※作者提醒:这篇比较越界,病态之意,若是读者不看,并不会影响剧情。) 女孩穿着轻便的学校制服,一件白色微薄的衬衫无法遮挡被汗水浸湿的身躯,腰下的深蓝色百褶裙更是拉到了大腿以上,白皙的大腿让人想用指尖在上面刮出一条细细的红线,小腿肚上的深黑色长袜和肤色形成了极大的对比,而最后的视线移往到了最上方,那张被鲜红色领带所勒住的芳唇,以及湿漉漉的双眸令人笃定得女孩绝对是上是最诱人的禁果。 会遇上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女孩有着其他人缺乏的魅力,她是唯一,也是独一。 知道豔丽、妖媚的后果是什幺? 惹来嫉妒吗? 错了,那只是最轻微的报应,因为接下来的一切,会让你/妳恨不得毁了自己那份魅力,甚至亲手将自己的一切割捨、刬除。 美貌是一种报应,也许这只是嫉妒之人所说的话,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看下去的话,你就会知道了。 那是最为罪恶的真实,也是你会在心中怒骂的丑陋事迹,你恨不得矇住自己的双眼看不见这一切,但事实却老是不经意地一再提醒你,他们曾经践踏在你身上。 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毕竟它,事实,就是现实。 随着男孩前额上流下的汗珠,不偏不倚地滴落在女孩赤裸的腹部上,汗珠低落的下一秒是痛彻云霄的悲鸣声,女孩泪流满面的双颊完全都没打动男孩,反倒让男孩陶醉在这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之中,而这些举动可以非常确定,在那平庸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名符其实的撒旦。 男孩拉下女孩嘴上的领带,将它捆绑在女孩纤细痲痹的手腕上,至于女孩这张已经没有阻挡物的小嘴,正在浪费嘴中的水分不停的哀嚎,悲凄的沙哑嗓音已经极近了崩溃的地步,但是男孩只是继续用手指来回抽插在百叶裙下的私密处,并且他还沈溺在女孩这种有如羽毛般脆弱的嘶喊。 「住手!舅舅!」你没听错,女孩正叫着男孩的称呼,他是她的舅舅,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係的亲戚,也是一个大她五岁的大学生。女孩双脚使力的挣扎,不想再继续被舅舅细长的手指进入,还有不想被舅舅湿润舌头轻舔她的下身,但这样微弱的抵抗徒劳无功,只是让舅舅的动作更加蛮横。 「明明就很爽,还想狡辩?」舅舅眼看着女孩无力的抵抗,他从余温的地板上站起身,到了卧室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两条宽大的腰间皮带。皮带束缚了女孩的行动,绑在两只脚踝上且固定在两侧的沙发角,这样不管女孩多幺想合上双腿也都合不起了,羞涩的私密部位全都被舅舅一览无遗。 绝望一词彙浮现在女孩的脑里。女孩即将在这里被自己最亲的舅舅强暴,这样的说法绝非开玩笑,她全身上下的衣物正被舅舅一件又一件的撕烂、扯开,雪花般的肌肤被舅舅的温热的手掌一触就是一个惊动,敏感的反应让舅舅处于一种优越的成就感之中,犯罪者对于被害者的陶醉感。 「拜託,??停下来。」女孩已经有气无力地用请求的语气,希望舅舅可以良心发现继续下去绝对是错误的,不过这种单纯的希望几乎微乎其微。四肢有如烤肉串上的母猪,紧紧地用着外物捆绑着,渐渐的血液无法疏通而开始发紫,儘管如此舅舅依旧没有停下他的动作。 舅舅用着女孩最熟悉的面孔侵犯着她,如此汙秽的思维一点又一点的渗透进女孩的内心,就在舅舅进入女孩体内的一瞬间——『?!』,有什幺瓦解了? 她的一切崩坏了。 她生存的价值似乎一点一滴的流逝。 她好像不是活在这世上的人一样。 她就是一个破烂的碎渣。 她再也不会露出笑容了。 她再也落不下泪珠了。 她的双眼已经呈现了黑白状态,她看不见以往的绚烂色彩了。 她身上的每一处神经都开始和自己作对了,神经连结的关係似乎已经出现裂痕了,因为她??感觉不到疼痛了『?』。 「可恶!没想到这幺爽!」舅舅将手掌附着在女孩丰满的胸脯上,剧烈的用手指不停地揉捏,甚至不时地低下头用舌头轻咬着尖端。当他的嘴像是吸盘一般的紧黏在女孩的双唇上时,女孩连皱一下眉都没有,就宛如活生生的人偶一般。但是,舅舅一点都不在乎这件小事,毕竟男人这种生物,在这种时候满脑子里全都只有性,舅舅的理智全部都被最原始的人性给吞食了。 在冷气房里除了引擎的呼声外,还有不停抽插的噗滋声。 舅舅每一次的挺进都带来了无止尽的欢愉,但这项愉悦却只是单方面的,因为女孩已经丧失了意识,不是昏眩过去,而是人醒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了,除了体内不断产生黏液润滑内膜,其他就都没有了。 那是这个故事的前身,一个单纯又花样年华的十七岁女孩,被自己血缘亲密的舅舅玷污,而在事情发生之后却只是??无声无息地掩盖过去。 女孩的父母极力地用谎言遮掩这丑陋的现实,他们不愿相信自己曾经完美的女儿变成一个令他们失望的人偶,因此他们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了乡下的一个小村庄,同时也让女儿在那产下那不被祝福的突变胎儿。 那年生下胎儿,女孩仍旧是位貌美又年轻的十八岁少女,只不过她是一个生了孩子的十八岁少女,而那是一个,儘管她有着美丽的外表也掩盖不了的卑劣事实。女孩就像是当年一样,有着一头乌黑的长髮,一双深邃的眼眸,和一袭与众不同的优雅气质,也因为这样,女孩的父母认为,他们引颈期盼的女儿回到他们身边了。 他们欢喜地将女孩接回了都市。 不过,现实永远于我们所看见的是相反向的。女孩的心与灵魂早就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支离破碎了,不是单纯地散开了,而是硬生生地往两侧撕裂开来。只是,她的父母为了一种无谓的自尊心,拼命的想要逃避真相,却发现真正想要挽回这无辜灵魂,也就是自己女儿的时候,早已为时已晚了。 『这种人生,以及包容这丑陋事实的社会,没有任何价值再继续生活了。』那是女孩在遗言信中写到了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一句最直白的话语,也是最简单的一句话,却可悲的到了最终才表达出来。 女孩的父母能说什幺? 他们什幺都无法述说,因为他们也如无情的旁人一样,残酷地推开他们的唯一女儿,也是一个急需拯救的被害者。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十八岁的女儿,从对面的楼顶往下一跃,一个动作让他们了解到了自己的罪孽,是他们将原本就已经竖立在山崖边的女儿推下了深渊,要不是他们为了可悲的面子,唯一一个宝贝女儿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们携手抱起这躺在墙角阴影里的胎儿,也是他们女儿留下来的唯一遗物,或许因为他们女儿的身亡让他们了解到了『正视』,这一个简单却难做到的道理。 「荷莺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妳的父母了??。」那是女孩生下的女婴的名字。原本应该是女婴的爷爷奶奶,却因为一个错失的机会,以及错误的选项,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也无辜的让女婴成了一个失去亲生母亲的孤儿,而现在他们的责任就是扶养这一个女婴。再一次的养大一个女儿。 一个健康没有疾病,也没有奇怪突变的可爱女婴,就像她的妈妈一样,有着一头乌黑的秀髮,一对娇美的眉毛,一根坚挺的鼻梁,一张丰厚的双唇,但让这对父母担心的事,女婴却有着一双遗传自舅舅的湛蓝色瞳孔。 那双眼睛是罪孽的铁证,一个由舅舅与外甥女所生下的女婴,象徵着通姦的不道德行为。到了最后,果然还是无法逃离上帝的谴责吗? 原罪的枷锁,是不能轻易脱离,你必须用一生背负着它。 * 「吶,何人无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撕裂双翼的女孩:原罪 撕裂双翼的女孩:原罪 从前,有一间马戏团会随着季节转变,而到不同的城市做巡迴演出。 不过,成员只有五位,应该说剩下五位成员在这间马戏团。 这五位成员分别是:团长、驯兽师、魔术师、面具师、毁灭师。 他们的表演令人讚叹、惊豔、耳目一新,甚至为之疯狂。每一场的表演,全都是将马戏团帐篷挤满,水泄不通,毕竟每个人都想亲眼目睹这五人的精湛表演。 不过,想看完这场表演有一个代价,对等的代价,残酷的代价,疯狂的代价。 代价是什幺? 有人说是寿命,有人说是灵魂,有人说是身体里某一个部位的器官,有人说是回忆,有人说是情感。 这些全是传言,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代价是什幺,但是确信的一点是,每一个人看完那间马戏团表演后,全都会说一句话。 「坏掉了,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全都是坏的了。」 儘管,马戏团充满着神秘又阴森的传闻,依旧有着众多的人们前往观看他们五人的表演,因为停不下来了,众人深深的被这五人所吸引,坏掉的五人。 * 「妈,便当!」荷莺雁穿着一双蓝白拖冲下楼,巨大的声响随着每一次的跨出而有规律地产生。 荷莺雁,她有着一头清秀的乌黑短髮,一双如清水般透彻的异国瞳孔,粉嫩且透露着健康的双颊,丰厚有弹性的芳唇,不过她的穿着是一套男生款的制服,这就要归咎于她家的传统,妈妈不准她穿女孩的制服,原因是荷姓家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惯性,荷家不能有超过五位以上的女儿身,而荷莺雁正是第六位出生的女婴,所以必须装成男儿身直到年满十八岁。 荷莺雁对于这项传统没有什幺反弹,也没有什幺看法,她无所谓的遵循妈妈的意思,打扮成男孩子到现在她都已经是是十六岁的高一生了。 「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再上下楼梯的时候用跑的!」一个已经白髮苍苍的妇女拿着长筷子指着女孩,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却看不出这个女人今年即将迈入五十末,她给人的气势就像其他四十几岁的母亲一样,充满着精力和朝气。 「雁雁,听妳妈的话,不要在楼梯间奔跑,很危险的啊!」坐在餐桌边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虽然是没有一头白髮苍苍的头髮,也没有满脸皱纹的肌肤,但行动上和讲话方式全都像是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伯了。他端着一杯浓缩的黑咖啡,也因此厨房全是淡淡的咖啡味,甚至还有妈妈早上洗澡的淡淡沐浴香。 「话说老爸,你上班要迟到了噢!你这样要错过六点半的捷运了喔!」荷莺雁俏皮的笑容既是少女的秀气,也同时带点中性的阳刚。 手指被暗红色的领带给缠住了,荷莺雁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注意力全集中在这条可恶的领带上,「烦耶!不想要繫领带!」这种说变就变的性格,就和她妈妈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总是在一秒钟后变脸,让人永远摸不清。 「雁雁,过来,爸帮妳繫!」爸爸叫着自己女儿过来,却反而自己起身走到了女儿面前,伸出了长满茧的厚实手掌,熟练的在荷莺雁的脖子上繫上了一个完美的领带。爸爸脸上是宠溺的神情,对着这一个已经将她当成自己女儿的少女,他已经默默地将她当成亲生女儿。 「谢谢,爸!你打得超好的!」荷莺雁开心的看着胸前的领带,用两手捉着暗红色的领带,不停地用手指们把玩着。 「好了,你们两个的便当,快去上班和上学吧!」妈妈拎着两个便当盒,用着叮咛的语气唤道,她的老公和女儿要是不快点出门的话,就真的要迟到了。 「孩子的妈,那我出门了!」 「妈,我去学校了!」 看着女儿和爸爸的背影走出了家门,妈妈叹了一口气候整个人跪坐在玄关门口,当她低下头的同时,一滴又一滴的泪珠落在木质的地板上,那是一种无形的舒压,甚至是一种不能和人诉说的悲痛。 「??路上小心。」妈妈微笑地望着门口说道。 她,手紧紧地握住胸口。 她,越来越痛,痛到最后,整个人昏迷的躺在了玄关前。 她,昏迷的过程中,勉强的半睁开双眸,嘴中喃喃自语,手指持续地颤抖。 她,想要说声对不起,想要请求救赎,想要得到原谅,想要毫不遮掩的直视荷莺雁。 但是,她却办不到,甚至连说一句对不起,也张不了口,有的话也早就吞进了喉咙深处。 嘴里说得在乎,心里想的爱,两者都是虚伪。她爱着自己的女儿,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女儿的一生,但是女儿的骨肉,却不让她想要这幺做。儘管,她是一个听话乖巧,人见人爱的孩子,甚至非常孝顺,她的一切都完美的令她骄傲,但是她是通姦下的产物这点是不可掩盖的事实。 这是荷莺雁的原罪。 谁也抹消不去??。 最后,她的眼睛轻轻的阖上了。 ** 今天是开学典礼,开心又令人期待的新学期。 越过众多人群,荷莺雁在走廊上找寻自己的班级,其中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高中生,但没有一个人比得过荷莺雁与生俱来的反差魅力。 每当荷莺雁穿过人群间的时候,总会听见新生女孩们的窃窃私语,男孩们的好奇声,或许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新生里的话题了。 荷莺雁看着手中的入学单,自己是被分配在三班,只是怎幺找也找不到三这一个数字,「请问一下,妳知道三班在哪吗?」也因为找不到,所以她就随意地问了一位女同学。 「刚好,我也是三班,我们一起去吧!」女孩有着一头清爽的中长髮,一抹清新的笑容挂在嘴角边,还有柔和的嗓音。 「我叫荷莺雁,妳呢?」 「洪玥,很高兴认识妳。」洪玥和荷莺雁并肩走在挤满人群的走道上。 当两人越过一间又一间的教室时,荷莺雁没有发觉洪玥的视线和她的行为举止,那是一双锋利且带着杀气的目光,以及气愤所导致的嘴角,有着些微的僵硬,还有握到陷进掌腹中的指甲们。 「妳的眼睛色泽真美。」两人站在三班的教室门口,洪玥突然指着荷莺雁的一只眼睛,装着羡慕般的语气说道。 「我,和妳一样,不是吗?」每天都会遵照妈妈的话,戴上一双纯黑色的隐形眼镜,遮挡住自己天生的异国瞳孔,而原因是因为妈妈担心同侪间会有什幺纠纷。虽然,似乎是一个充满漏洞的藉口,荷莺雁仍然没有反驳的乖乖遵循母亲的指示,每天一早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放在食盐水里的隐形眼镜拿出,戴在自己的左右眼上。 洪玥没有说话,勾起淡淡的笑容,直视着荷莺雁。 「请问妳是三班的同学吗?」两个女孩勾着手臂,从一年三班走了出来,害羞地抬起头,询问荷莺雁,这两人貌似将荷莺雁误认成男生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荷莺雁的穿的是男生制服。 「我和她都是??她人呢?」正当荷莺雁準备将洪玥介绍给这两个女孩的时候,她扫视了周围,却始终寻不到刚刚那一个陪自己来到教室门口的神秘女孩。 洪玥,荷莺雁给了她神秘的代号,充满问号的女孩,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仍令荷莺雁困惑不已。 后来,荷莺雁也看了一下三班的学生表格,一号到四十五号,全都没有洪玥这一个名字。 目前心智单纯的荷莺雁没有多想,还抱持着一种感谢的心情,说不定洪玥好心的想要帮忙,但是怕荷莺雁会拒绝她,所以才骗了荷莺雁,说她也是三班的学生。 「阿雁,妳要去打篮球吗?」就在荷莺雁望着窗外的天空,将心中的烦恼一一结开的时候,班上的男生们兴奋的拿着篮球队,在教室的门口对着荷莺雁招手,他们打算趁着社团活动前,去操场上的篮球场上玩几回。 「好啊!」荷莺雁从自己的位置起身。她已彻底地融入了这一个班级。 荷莺雁与男生们一同前往篮球场,站在篮球场的正中央,灿烂的笑容绽放在清秀的脸蛋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挥舞着双臂接起队友的传球,之后来一个漂亮三分球,顺利的得分。当球咻的进入了篮网时,荷莺雁的队友们都不停地欢呼,甚至高兴地勾住了荷莺雁的脖子。 儘管,荷莺雁的身理上是一个少女,却也没有局限她的运动细胞,她可以尽情的和男生们打篮球。荷莺雁有着轻快的脚步,完美无缺的篮球基础,中等以上的跳跃力,以及稳健的投射技巧,她已经不知不觉让同班的男同学敬佩了,同时也让竞赛越来越有看头。 「妳不觉得荷莺雁很帅吗?」三班的女生们在走廊上,望着窗外打球的男生们,除了混杂在里头的荷莺雁,不过没有人察觉。女同学有些癡情地望着荷莺雁打球的英姿,已经被荷莺雁灿烂的笑容夺走了芳心,开始矇头的对着身旁的好友傻笑了。 「不是只有妳觉得,妳看妳旁边。」一旁的好友指着另一扇窗前的女同学们,一排女生也盯着篮球场,且大声嚷嚷的指着荷莺雁。 刚开学,就已经成了一年级女生们幻想的对象,荷莺雁,仍然无忧无虑地与队友们互相传球和得分。 走廊边的窗前全都是女孩们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八卦,全都是在讨论着在球场上极度显眼的荷莺雁。但是,唯独一个女孩安静地将两手攀在窗台上,洪玥无表情的直盯着如同蚂蚁般渺小的人影,她是仅有的一个女孩,没有对着荷莺雁产生幻想。 也是,仅有的一个女孩,对荷莺雁产生敌意,甚至浓厚的杀意。 *** 「荷莺雁,我喜欢你!」女孩有着一头挑染的蓬鬆短髮,微捲的髮尾稍微地塞进小巧的耳后,红润的脸颊持续得涨红,两只手紧握在一块,将自己的感情说出口是多麽不易,所以女孩不停的在荷莺雁面前扭动着微小的身躯。 天空的乌云没有因为降雨而消逝,反倒愈下愈猛烈,而手握着雨伞的荷莺雁,转头看向喊出自己名字的身影。 「妳没有伞?」荷莺雁原本是要下楼梯,却因为女孩的叫唤而回了身,顺势的将伞撑在两人之间。温柔体贴的荷莺雁,深怕女孩被猛烈雨势所害,而引起感冒,她就自然地递出手中的白伞。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因为荷莺雁的靠近,两人之间只有雨伞握把的距离,女孩鼓起勇气地垫起脚尖,严肃地盯着荷莺雁瞧,且直接地问了她这一个问题。 雨声流畅的声音,汽车呼啸而过的鸣笛声,女孩急促的呼吸声,和自己胸口毫无反常的跳动声形成强烈的对比。 「抱歉。」没有一个女孩得到与这不同的答案。 寂静。 女孩咬住双唇的瞇起双眼,之后快速地爬上了楼梯,离开了荷莺雁所站的阶梯上。她没有一丝挽回,荷莺雁也没有。女孩会选择转身离去的原因是,荷莺雁那双坚定的神情,眼帘下是不动如山的暗示;荷莺雁没有做出任何体恤的动作,只是深怕自己的行为将延至女孩的期望,而她也永远无法得到她所奢望的情感,因为她不能回报那份感情。 「妳还真是无情,就像他一样。」洪玥撑着一把红色的伞出现在荷莺雁的面前。突如其来的她,让荷莺雁脸上的淡定换成了一种複杂的神情,自从开学以后就再也没有面对面交谈过了,她不懂洪玥这时候想要表达什幺,而这种感觉就像上次一样,莫名其妙。 「谁?」 「我忍了,但是我忍不住了!我要告诉妳真相!」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忽然间静了下来,静静的让洪玥释放出最深沈的压力,用她截然不同的语调,一字一句都充满着怨恨。貌似雨滴,汽车,水沟里的水流,人群,以及其他刚刚都拼命製造声响的一切都停摆了,他们就好比一群看见野兽的动物们,野兽的怒吼将他们吓傻了,发不出声响了。 甩开身上的肩包,扔了手中的红伞,洪玥露出了充满怨气的双眼,没有一丝保留的将隐藏多年的愤怒抛向荷莺雁。 「妳就像妳父亲,真正的生父,也是我污秽血缘的来源。」和荷莺雁相比,洪玥的身高矮了一截,但是在气势方面,洪玥可以说是完全压制荷莺雁。纤细的小手正做着与外貌截然不同的行为,两只手用力的掐住荷莺雁的脖子,没有一丝心软的意思,洪玥完全是使尽全力的勒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姊姊。 被洪玥掐住而喘不过气的荷莺雁,立刻用一只手推开了发了狂的洪玥。 「妳和我有着相同的基因,那种让人反胃的基因正在我身体不停地搅动着,但凭什幺只有我受罪!」被雨淋湿的学校制服,清晰的透出洪玥锁骨周围的烫伤,一点一点的紫红印记,那是洪玥所背负的罪。 这些年来,她是如何从鬼门关不停的来回游走,每一次的甦醒都只是噩梦的开端。洪玥痛恨着父亲,而试图尝试爱着母亲,但是父亲的践踏让母爱渐渐地扭曲了;母亲因为被父亲强硬地对待,所以怀上了洪玥,如同荷莺雁的母亲。 只是,洪玥的母亲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这就是唯一的不同。 那些紫红色的印记,是母亲爱着洪玥的证明。每一天的凌晨,母亲会拉开洪玥的房门,拿着一根又一根的蜡烛,唱着悲戚又诡异的生日快乐歌,房间里变调的播放器,放着早已走音的音乐,而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母亲手中的蜡烛数量也会增加。 母亲总是微笑地对着洪玥这幺说:『妈妈很爱~很爱洪玥,所以对妈妈来说每天帮洪玥庆生是很重要的事喔!』 这句话总是迴荡在洪玥的耳里。 母亲=爱=生日=蜡烛=凌晨=疼痛。 锁骨处的烫伤是母亲用蜡烛一次又一次的贴上。每一次将蜡烛滚烫的蜡油贴附在洪玥的肌肤上,蜡油紧紧的黏附在稚嫩的肌肤上,儘管想要消除灼热的疼痛感,但是无论做什幺抵抗也只得到反效果,所以最后只有等到蜡油冷却,才可以用毫无指甲的指腹刮下。 每一天,每一天,日复一日,洪玥渐渐地麻痺了锁骨周围的神经,不是说神经无用了,而是心理上的伤害,让洪玥将锁骨处承受的痛觉无视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拯救母亲,爱不是那幺伟大的东西,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被爱所感化,像是电影里的情节是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里,所以她选择牺牲了,想要另母亲好过一点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成为她的发洩物,让母亲在自己身上泼上蜡油,和压上一点又一点的菸印。 「很丑,对吧?」洪玥拉开自己被雨水浸湿的透明衬衫,赤裸裸的坦露出那无数的印记,蜡烛所造成的伤疤,和菸印,一点一点,有些印记还是最近刚印上。尚未结痂的伤口在白皙的肌肤上溃烂着。旧的伤疤上,是新的印记,一层一层的凝固血液盖在那片稚嫩的肌肤上。 从洪玥嘲讽般的语调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无奈,以及一种自我放弃。她后悔了自己的牺牲,因为牺牲只是起头,在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才是真正的牺牲自己,她再也不能回头了,深深地被束缚在深不见底的庆生会中。 伤口会痛,很痛,很痛,痛到你心里想着死了算了,但是至少还有感觉,不像麻痺的心灵。洪玥会哭泣,但是再也不会笑,而她每落下一滴泪珠,只因为母亲在锁骨以外的肌肤上施暴,尤其是在大腿和腹部。 「我承受着我母亲给于我的爱,痛苦的爱,扭曲的爱,那幺妳呢?」是雨水还是泪水,荷莺雁不知道洪玥脸颊上的水痕是属于哪一个。 「我??」该回什幺,才不会让洪玥反弹,最后荷莺雁得到的结论是什幺也不说。 「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被强奸后产生的污秽基因!」瞧见荷莺雁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洪玥的心中就燃起一股怒火。这些年来,她一滴泪换取生存的一秒钟,但是荷莺雁却可以理所当然地获得幸福,这不公平,非常的不公平。所以,她决定全盘说出,将她也一同拉近这场泥沼般的混水中,一起腐坏成不成形的杂质。 「强姦,妳到底在说什幺啊?」 「我说妳还要沈浸在妳的快乐小天地多久?」洪玥的两侧嘴角,弯曲的裂嘴笑开了。 「明明就和我一样,却还想要奢望平凡的幸福,妳也太不知羞耻了吧!」洪玥在荷莺雁不注意的一瞬间,伸出了右脚,将荷莺雁踹下楼梯。原本就很危险的阶梯处,再加上今天庞大的雨势,荷莺雁跌了将近十格的阶梯,之后就不省人事地一动也不动了。 鲜血随着雨水的流动,从荷莺雁的背部溢出,此时的洪玥先是一愣,再来是颤抖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往荷莺雁方向前进。洪玥一小步又一小步的走到了荷莺雁身边,就好像深怕荷莺雁会惊醒,蹲下了身,伸出了手轻轻地触摸着荷莺雁的脸颊,持续发抖的指尖不是因为身子被雨水浸湿,而是惧怕自己必须再背负上另一条罪名:杀人罪。 修长的睫毛没有一丝一毫要睁开的迹象,紧闭的双唇也没有呼吸的现象,而鼻尖下也没有任何呼出的热气??。 「呵??哈哈哈哈哈哈」发了疯的女孩:洪玥。 两只手摀住了眼睛、嘴巴、鼻子。所有的一切都被两只手给遮住了,这样是不是就不需要面对讨厌的事物,可以一直生活在自己期望的世界里,就这样安然无患的生活下去。但是,要是有用的话,她自己也就不用忍受、承受、背负着沈重的罪过了。 「妳笑什幺?」荷莺雁撑起身子,睁开了充斥着杀气的双眸,直视着眼前看似精神病患的洪玥。低沈的嗓音,锐利的视线,荷莺雁简直和刚刚判若两人。她摸了摸自己背部的疼痛来源,之后在心里默默的评估自己的疼痛指数,似乎没油想像中的严重后,他就先藉由雨伞的铁架,有些吃力的支撑了一下,再缓缓地站稳了脚步。 「怎幺,差点杀死人让妳心里很爽吗?」荷莺雁邪魅的一笑。 「妳没死?」 惊讶的语气有两种说法:(1)庆幸荷莺雁没有死掉。(2)不满意荷莺雁还活着。 「为什幺不死一死?」 这一句话一说出来,荷莺雁就用着雨伞握把,勾住了洪玥纤细的长脖子。 「反正,妳和我一样都没有活着的价值,毕竟只是一个通姦下的女婴,且污秽的血统是不能隐瞒一辈子的!」洪玥一而三再而三重複着两人的血脉是如此骯髒不堪。洪玥一点都不害怕荷莺雁手轻轻地扭转一下,就能将她轻鬆地将她抛下阶梯,宛如有了熊胆的挑衅荷莺雁。 荷莺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合上了双眼,再一次的睁开时,裏头有着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洪玥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多少年了之后,洪玥再一次体会了心生恐惧。 「不用重複这幺多遍,还有妳以为我需要妳告诉我吗?」当荷莺雁张开嘴说出话的时候,洪玥以为自己要被她吞噬了。荷莺雁完美的唇形上是无可挑惕的笑容,双眼露出的光芒,是生处在陈腐世间中的嗜血狂人。她的手轻抚着洪玥锁骨周围的伤疤,和伤口,但下一秒,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兇暴。 指甲陷进了伤口。 洪玥没有反应,所以荷莺雁将露出上下两排牙齿上的虎牙,硬生生地往洪玥的耳尖上咬下去。荷莺雁毫无一丝的犹豫,狠心地用牙齿撕裂洪玥的耳尖,舌尖上有开始串进了血液的腥味。 「痛!」 「别将自己认定是什幺悲剧女主角,好吗!」雨伞的握把一甩,洪玥整个人就摔落在荷莺雁的脚前。 「不过,只是被病态的妈妈用蜡油涂了几下,就要伤心的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这种程度都成受不了,凭什幺资格来跟我说教!」 在彻底碎落一地的时候,心就已经停止跳动了,不是指心跳而是指心灵。曾经那些不可或缺的回忆与记忆,正在一点一滴的被黑暗吞噬,想要阻止却无力挣扎,因为现实的迫害让人无法忽视,而想要好过一些的简单方法就是忘掉它们,难听的说法就是逃避。 但要是忘不掉,就会用另一个方法——自欺。 这两个人都在用着同样的手法,让自己可以较为轻鬆的存活在这腐败的社会之中。 「罪,妳以为妳背负的只是普通的罪吗?」荷莺雁冷笑的看着落魄的洪玥。 「我和妳所背负的是原罪,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罪过。」荷莺雁知道自己在说什幺,也知道自己在想些什幺,甚至知道洪玥来这找自己的原因。她重新撑起手中的白伞,雨珠一点一滴的减少了,不过貌似还没要停雨的意思。 「妳一直都知道?」洪玥震惊的看着荷莺雁。 一个弯笑。一个转身。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一个眼神。 「我知道,但是荷莺雁不知道。」这一次换荷莺雁令洪玥感到莫名其妙。 **** 『现在的』荷莺雁终于知道了。 虽然,她迟早都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这震惊的消息,也唤醒了她一直封闭的记忆,还有自己的一些事物。 她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他人对她的眼光、行为、言语、手势。 自己,假装了几十次了。自己欺骗着自己。自己逃避着自己。自己幻想着美好与幸福。自己无视着自己。 「我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的身世。」荷莺雁,最原始的她,记起了一切。她着凉的身子缩在床与墙壁的余角边,髮端还有些水珠,两只手紧捉住自己的膝盖窝,拼命的乔装镇定,却发觉自己会封闭自己的记忆不是没有道理。 「原来,妈妈??是奶奶,爸爸是爷爷。」她的母亲早就在生下她的一年过后跳楼轻生了。 在她小学一年级,开学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是有何种过程出生。儘管爷爷和奶奶小心谨慎,不让荷莺雁发现自己的身世,但是每天的午夜,荷莺雁都可以听到奶奶对爷爷的哭诉。一开始,只是好奇的走到爷爷奶奶的卧室,轻轻推开房门,那一瞬间她亲耳听见了一句话,『要是这小孩死了该有多好!』,奶奶狼狈的嗓音,从房门的另一面传进了她小巧的耳膜里。 刚开始,她会哭泣。有时候,甚至看不见爷爷奶奶的脸,他们的脸就好像被红色、黑色、蓝色、黄色、绿色的蜡笔,彻彻底底的涂抹一番。到最后,她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就在她已经适应后,日常又开始有了扭转。 全部,又扭曲了。 小二的时候,奶奶牵着自己的小手,她也乖乖的让奶奶牵出了门,谁会知道奶奶就将她丢弃在马路上,站在有着形形色色交通工具的人行道上,汽车、机车、卡车都在对她鸣笛。荷莺雁傻愣地站在正中央,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恐惧,身边没有人,眼前只有比自己身体大五六倍的交通工具,视觉彻底的被遮挡了,她慌张的左右寻找奶奶的身影,但什幺也没有。 转过头的顷刻间,砂石车就重重的往她正前方撞去,当下她只有一个想法——奶奶,我好痛。 荷莺雁睁开双眼,印入眼前的是爷爷,她好开心爷爷出现在她的身边,她立刻伸出手,想要捉住爷爷的手。 爷爷面无表情,但是他也有举起手,荷莺雁没有在意爷爷的神情,只是準备捉住爷爷伸过来的手掌。不料,爷爷伸过来的手掌,紧紧地掐住她娇细的脖子,痛苦的脸色与病房中该有的氛围截然不同,荷莺雁拼了命的挣扎,两只小手上下摆动,拍打着爷爷的手臂。 而,荷莺雁没能被爷爷勒死的原因是,刚好护士进来巡房。 从那之后,爷爷奶奶突然间的充满悔意,在家中的客厅频频地对着荷莺雁道歉。 以为,一切就这幺的划上休止符,错了,噩梦才正要开始。 爷爷奶奶将荷莺雁送进了小村庄,那一个荷莺雁亲生母亲待过的小村庄,也就是奶奶的老家。 在那里的人看似温和善良,全都只是表面上的虚假面具罢了。从早上四点,荷莺雁就被外舅祖母从睡梦中挖起,看着严厉训斥自己的外舅祖母,荷莺雁完全不晓得怎幺回事,只是睁大了自己的清澈双眼,下一秒就被外舅祖母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巴掌。荷莺雁永远也忘不了那炙热的脸颊,以及那只毫无保留力道的手掌,重力的往自己稚嫩的脸颊打了下去。 凌晨被外舅祖母打醒,早上被外舅公用藤条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中午因为在学校,所以安然无患,但到了下午回到那一个替代的家,迎面而来的先是外姨婆的教唆声,以及一个又一个充满侮辱的命令。举例来说就像是,跪在地板一直到晚餐结束。通常,荷莺雁都必须等到这一个大家庭的所有人用完餐,才可以从后门走进厨房,蹲坐在地上,用手捞起稀疏的米饭和菜渣。 这些都不算什幺。 对她来说最反胃,最不愿意记起的梦魇,是在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每个週末就必须忍受着如家畜一般的待遇,不能穿着衣物,不能直视他人,不能说话,甚至必须从早到晚的站在后院。到了晚上,她的外舅公,也就是当年强姦她母亲的舅舅,就会拉着她的手,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拉进自己的房间里,用那双相同色泽的瞳孔注视着赤裸的荷莺雁。 虽然,他什幺都不做,但是荷莺雁光是直视他的目光,就快要吐出尚未消化完毕的杂质。 荷莺雁死也不会忘记那种低级下流的目光,还有烙印在自己心里头的屈辱。 每一个週末结束后,荷莺雁会立马捉起衣橱里的衣物,套在自己的身上后,她就会看见反射在镜子上的人影,舅祖母会露出亲和的笑容,和手里紧握的兇器截然不同:铁丝。 铁丝的綑绑,会一点一点地陷进荷莺雁的全身,而铁丝上的银钩汇刺进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这种痛,你绝对想不到,起初不会有感觉,慢慢的就像是测量血压的紧缩着你的肌肤,过了一阵子后就有刺骨般的痛感,你会想撕吼,放声咆哮,但是加害人只会冷眼旁观的看着你, 到了最后你会感受到全身上下,都被锯齿状的利刃割个精光。 当缠上铁丝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没有挣扎了余地,你有的选择,只是从头崩坏到尾。 肌肤,肌肉,器官,最终连心灵也受损了。 过了一年,忍受着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二个礼拜,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 爷爷奶奶来接荷莺雁的前一天,这一个替代的家突然发生了火灾,所有人死于这场火灾,除了荷莺雁和舅祖母。 也从那一天开始,荷莺雁有了一种特质,她封闭了自己的记忆。这一年来的经历,她全部封入了心里的最底层,让爷爷奶奶以为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三生。 不过,现在??「全部??都记起来了。」 疼痛回来找她了。她再一次的回到了梦魇之中。在她耳里的噪音不停地徘徊,想要摀住双耳,好让自己不用再听到那些声音,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她奋力地反抗,结果只是徒劳无功,渐渐的被扭曲的一切给吞噬着,放空的双眼,呆滞的如同一个空壳娃娃。 唯一能让她远离这些的方法,只有结束自己。 ***** 下午接到了通知,奶奶躺在病床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像是殡仪馆内的尸体,要不是一旁有心脏测量的话,真的会认为床上的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孩子的妈,我也知道妳忍了很久了??要照顾这一个孩子,妳很痛苦吧?」爷爷将手覆在妈妈的手背上,眼神全是一种无奈与纠结,而那一瞬间你可感觉到原本没有皱纹的脸上,眼角好像多出了五六条的鱼尾纹。 「明明是我们女儿的孩子,但??同时也是那一个人的孩子。」 「妳以前常说,看见那双湛蓝色的小眼睛,就想到那一个人,妳的弟弟。」 「其实,我也无法??直视那孩子,更不用说真心地爱着她。」爷爷苦笑的想让眼中的泪珠收回去,因此他抬起了头,望着病房全白的天花板。他不晓得该怎幺办,一切都让他慌了手脚,不管是床上躺着的老伴,还是让自己烦闷多年的这件事。 「我甚至还是没有对那件事释怀,??妳呢?妳原谅他了吗?」 「荷鶑雁这孩子没有错,也很善良,甚至非常听话,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停止对她的厌恶。」爷爷的一字一句全都是这些年来无法倾吐出的难耐,忍了几年了,伤痛几年了,但都还是无法止住对于无辜者的加害。 「终究,她还是个汙秽的基因。」 一直没进到病房的荷鶑雁忍住眼中的泪水,她可以从门缝间清楚的听见爷爷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能看见他那厌恶的神情不停的出现。紧摀住自己双唇的荷鶑雁知道不能让爷爷看见自己,所以她必须趁眼泪掉下来之前离开这间条走廊,要是让爷爷知道的话,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幺在这个家生活下去了。 爷爷的那一句话始终在荷鶑雁的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汙秽的基因』这样的句子来形容她,跟洪玥说的话一模一样。荷莺雁手握着一种无奈,自己是母亲被舅舅强姦后所生下的近亲胎儿,体内流着两种极为相似的基因,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 「原来这就是为什幺,妈妈要叫我戴上黑色隐形眼镜的原因。」荷鶑雁扭曲的笑容夹杂着泪水。 「因为会让她想起那一个人。」 “是我害死她女儿,要不是我,也不会让他们想起不堪的过往”,荷鶑雁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边,她心里默数着这里是七层楼,只要高于四层楼的建筑就能让自杀者身亡,那幺是不是七层楼的高度能更快速的解脱呢? 女孩的亲生母亲是被舅舅强姦后产下这一个不被祝福的女孩-荷莺雁。 「雁雁?!妳在做什幺?」爷爷因为听到走廊上的惊呼声,所以从妈妈的病房走了出来,想说为什幺医院会这幺吵,是发生什幺事情?但却没想到引起这骚动的竟然是自己女儿,或是说自己女儿的女儿,也就是孙子正站在窗台边準备自我了断! 荷鶑雁回头望向从人群走出来的爷爷,想当初自己有多幺庆幸有一个这幺体贴的代理父亲,但到头来一切并不是事实,而是一场戏,罢了。泪流满面的她,想笑却也笑不出来,想尖叫的大喊为什幺上帝对她如此不公,儘管她虽然不是真的憎恨上帝,却因为无人可以迁怒,所以想咆哮上帝以便释放压力。 所有的医护人员试图将她拉进室内,但是荷鶑雁只是不停地往窗外边角移动,他们的手无法触及到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绝望的神情是想要得到救赎,哪怕只是一点施捨,荷鶑雁也希望爸妈能原谅她出生的这一项错误。她愿意抱着这一个罪,永远的消失在这世上,只是希望这样的作为,能替爷爷和奶奶带走一些伤痛,毕竟她无法取代爷爷奶奶女儿的这一个充满缺憾的位置。 「妳别想不开,快过来!」爷爷双手颤抖地伸到窗外,他僵硬的肢体动作让人想要发笑,但这一个时机却不怎幺恰当。一步又一步的,爷爷也跨出了窗外,他看着荷鶑雁的脸是那幺的慈祥,却也让人怀疑的虚伪。因为,以前爷爷也用过这种慈悲的脸孔看着自己,就在他伸手掐住自己的一瞬间。 「我知道你们是我的爷爷奶奶。」 这一个画面让人似曾相似,却也陌生的令人畏惧,爷爷记得那天女儿跳楼自杀时的恐惧,伸出手的时候却是握住一只冷冰冰的手,生命转眼间就消逝了,当他们阖上棺材的那一刻,他无法相信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这幺样的离开人世了,只是感觉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妳知道,妳为什幺知道?妳不应该知道的!」爷爷激动的看紧荷鶑雁的每一个举动,深怕一个轻忽就让救人的机会错失了,他必须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拉回室内。 「小学,奶奶每天都在卧室里哭诉着,我是一个不乾净的孩子。」 「我只是你们的累赘。」 一个孩子要学会如何压抑痛苦,是一件多幺难的事情,但这时候的荷鶑雁却假装轻鬆的对着爷爷微笑,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笑出来,就会后悔做了这一个自杀的决定。 「爷爷,我真的很开心有你这一个代理父亲。顺便和奶奶说一声,我也很喜欢她。」荷鶑雁最后一眼注视爷爷,她释怀的眼神和笑容印入了爷爷的眼里,而当她纵身一跃的从七楼跳下时,也是毫无怨恨的将双手放在胸前,因为她愿意成为这一个原罪的容器。 毕竟,这些年来她所嚐到的痛也够多了,心也腐烂的差不多了,所以她想要结束了,这场痛不欲生的闹剧。 又一次的来迟,他的手伸出了??。 「雁雁,原谅我们,也原谅无罪的自己。」爷爷最后才正视了他和自己老伴所犯下的错。 但是,他不知道这迟来的请求,又让荷莺雁背上了另一种罪:未遂杀人。 ****** 「同是罪孽深重的人们,要不要加入马戏团的行列?」团长露出邪魅的笑容,张开双臂,热烈的欢迎每一位站在门口前的过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裂开嘴也说不出:谅解 裂开嘴也说不出:谅解 (第一人称:荷莺雁) 「我??无法原谅你们。」我想要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剎那间又停住了几秒钟,之后犹豫的我还是得出了结论。 我的手握着展望台的生鏽栏杆,一点也不担心安全问题的我,将身上所有的重量压在这脆弱的栏杆上,嘴里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白烟,寒冷的空气在我的肺部里不停地打转,不管我穿了多少件毛衣、保暖衣,再加上一件厚重的羽绒外套,我的全身上下还是感到刺骨的寒气。 对于我来说,原谅这一词彙在我的人生里,应该永远也不会出现,儘管我所期望的救赎必须要有原谅这一个过程,我也丝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救赎。 “原谅是要有勇气”,我常听人这幺说,而我也深信着这说词。 没有足够勇气的我,根本无法放开心中的枷锁,去原谅那些以往的过错与人们,毕竟我只是一个低下的凡人。 牺牲愤恨的思维,这种事我还做不来。我依旧只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不懂得何谓鬆手,只要是可以紧捉住不放的东西,我必会紧捉到最后一刻,不管是我的这份原罪,还是我的悲剧性人格,我都已经沈溺其中,习惯了它们长年来的陪伴。 这种矛盾的想法连我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这些年来分明很痛恨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想过要扯开它,反倒与它有了一个无声的共识——继续承受。 「我是不是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更加的扭曲?」像是自嘲一般的语调,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思维了,一点也不懂,甚至不晓得这一个自己是不是自己了。 泪水像是廉价品一般的不停滑落脸颊边,冰冷的空气让泪珠更是刺激我脸颊上的肌肤,水分似乎一下子就凝结了。 无奈是我对待事物的主要情绪。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的激烈嘶吼,也没有咆哮,只是静静地眺望着充斥着灯光的街景,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给妳。」突然间从我的身后递出了一条乾净的男性手帕。这一个声音和普通人不一样,字音有些模糊的七上八下,语调也有些诡异,但是听久了就会习惯,且轻鬆地了解。 我先是惊讶地看着杨眠,接下来是收起了讶异,回应了一个笑容给他,接过他递给我的手帕。 「谢谢你,杨眠。」能如此轻易看出我脆弱的人,大概只有他和另一个人了。 我和杨眠是在这一个展望台认识,也可以说是在那之前就在医院相识,我们两个人都是喜欢静静地望着街景,享受着一时的寂静。 杨眠比我大了七岁,现在是二十五岁的他,任职于全球最大製药公司的亚洲部门。虽然年纪轻轻的他主要是在研究药物的毒性方面,但是可以说是公司里重要的研究人员,这一点也反应在他的食衣住行方面上,身穿着贵重的订製套装,套上了一件深色的 burberry 风衣,就连手腕上的经典錶也是一只要价几十万的爱马仕。 不过,看似完美的他,也是有说不出的心酸。 是真正的说不出的痛。 杨眠是一个“后天性”的耳聋者。这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着凉就不好,回家去。」杨眠将脖子上的羊毛围巾拉了下来,套在我的脖子上,微笑地说道。 儘管他迥异的说话腔调,也不会让我讨厌他,反而让我越来越迷恋这一个男人。他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适时地展现出关心,不过时常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但是待在他身旁愈久,就会发现他独一无二的魅力。 你越是了解他,越是知道他笑容背后的忧愁,同时也更能清楚地见到那一个最真实的杨眠。 你只会爱上他,而不会有其他念头浮现了。 我伸出手到他胸前的高度,「恩,回家吧!」我等待着杨眠握住我的手,这是我和他两人的默契,只要手一伸到胸以上的高度,就是想要握住彼此手的含义。 有一种依偎是互舔伤口,另一种则是互相伤害,我和杨眠处于这两者之间。 我们互相疗伤,也互相划开结疤的伤口。 疗伤是为了接下来做準备,毕竟伤口要是太过严重,也是会丧命。当伤口貌似快要愈合的时刻,我们又会不约而同地扒开对方的一切,只因为我们都想要记住疼痛所带来的满足感,以及一种因痛而激起的快感。 痛,让我们还有一丝存在感,还有感觉自己依然活在乱世之中,这一个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社会。 (1号:杨眠,充满新伤与旧伤的破烂身躯,无一处完好。驯兽师代表。) * 回到家后,我立刻冲到了客厅,按下了室内暖气。 「外面真的是冷死人了!」我两只冷冰冰的手,缓缓地伸进自己被层层衣物保护着的腹部,虽然一开始触摸会颤抖一下,不过久了习惯后就会觉得很舒服。我整个人瘫软的躺在双人沙发上,两只脚一前一后地摆动着,心里想着还是室内最好了。 『妳有想要吃什幺吗?』杨眠比着流畅的手语看着我。 「恩??那杨眠你有想吃什幺吗?」 『蛋花粥?』这是我的最爱没错,但是??。 「你都陪我吃一个礼拜了,你不会腻吗?」我从原本躺着的姿势变为坐着。 『不会。』杨眠对我露出一个灿笑,走到了没有隔间的开放式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鸡蛋,还有一盒微波白饭,準备开始做饭。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杨瞑的后面,想要吓吓杨眠,但是他却抢先我一步,回了个身地往后方看着我,用他的手摸了摸我的头顶。 「你真的都没有什幺想吃的吗?」我捉了桌他的衣角,让他再一次转头看我,我故意这幺做让他看见我的唇形,这样他才能读我的唇语。要是我站在他后面,又用嘴巴说话,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对他表达什幺。 杨眠没有给予我回应,所以这一次我就比了一个简单的手语,『都没有?』我歪着头。 「??」过了几秒,杨眠都没有任何举动。 之后,杨眠微弯着腰,将他的额头靠在我的额上,手伸了出来轻抚着我的右脸颊。他的手不热也不冷,处在一种中间值。我不会排斥他的触摸,甚至有些愉悦被他如此对待,因为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细心呵护,让我的心头上有些温暖,而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双唇附着在我微勾起的嘴上。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吻,但是它就像是咖啡一般,你慢慢的回味,就会发觉它的浓醇。 我们俩的关係是一种说也说不尽的连结。 看似暧昧的我们,其实对彼此来说,再近一步的关係并不适合。而我所说的我将会愈来愈爱他,也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也可以称作一种虚伪的好听话。 杨眠无法唤起我想要爱人的慾望,而相同的我也无法唤起他爱人的勇气,因为我们两个都痛过,那种痛一辈子也不想要体会第二次,一次的经验就让我们永生难忘。被重要的人割捨、抛弃、背叛,那种事??我们脆弱的无法再一次承受,所以我们有了一种默契,绝不会对另一人说出爱这种字眼。毕竟,伤害让我们退缩了,恐惧了,根本抹消了我们爱人的念头。 爱,是一个在我们之间,绝对不能说出口的隐藏规则。 「既然,你都这幺回我了,那就吃蛋花粥吧!」我微笑地说道,而杨眠也站直了身,回到了电磁炉边,準备开始煮粥。 我没有站在杨眠身旁,因为这样只会妨碍到他做饭,所以我只是无所事事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明天要随堂考的数学讲义。我想了想最后决定坐在厨房前的餐桌椅上,要是坐在沙发上,我的睡意一定会阵阵袭来。我可不想要让自己最拿手的数学,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少了几分,从平时的九十几分,掉到七、八十分。 细细的检阅一题又一提的数学题目,数字与数字的交错,算试与公试的交杂,这些都不会让我烦闷,反倒让我觉得有趣,甚至沈溺于其中。我可以从数学中,寻获一种成就感,那是谁也无法给予我的。 当我发现自己对于一道又一道的数学题,都没有任何疑问的时候,放自在铅笔盒边的折叠式手机,哔哔的震动着,萤幕上显示着我所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秒??两秒,到了第四秒的时候,我才缓缓地打开,静静地放到了耳边:「喂?」 电话的另一头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唯一有的只是规律的汽车引擎声。 我发觉自己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呼吸慢慢地从正常转为急促,心里莫名地有种恐惧浮现。 「妳应该记得,在手机响了五秒前就要接我的电话。」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其中还带有一点不满的语调。 「什??幺事?」我连说一句话都有些勉强,更不用说想要压制住他的气势,只是任由他将自己压在脚底下,狠狠地玩弄,践踏着我所有的思绪。 「我在妳公寓下。」他在暗示我,在五分钟前到达一楼大厅。 一听到他的回话后,我立刻看了一下杨眠,发现他还在煮饭,没有发觉我正在讲电话,顿时鬆了一口气。当下我没有告知杨眠我接下来的去向,只是简短地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为什幺自己没有和杨眠说,我也不知道,单纯的不晓得我自己那时在想些什幺,就让这一切继续发生了。 “我去找杜梣峰。”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没有多交代些,也没多写些什幺,就这样我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笔,望着杨眠的背影约一分钟后,我意识到了自己不能让那一个人等太久,所以我迅速地收拾了一下书包。不过,因时间太过急迫,我身上没有穿上任何一件大衣,就这样穿过了玄关,套上了一双学生款的黑皮鞋,而唯一保暖的衣物只剩下脖子上,那条杨瞑替我围上的围巾。 走出了电梯,我心里已经没有再想杨眠了,现在让我全神贯注的是,驾驶那一台黑色 bmw 房车的男人——杜梣峰。 外头冷飕飕的空气,让我打了一个颤,却没有停下我的脚步。 我叹了一口气候,拉开了车门,眼前映入的就是那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五官。 儘管月亮高挂,没有太阳刺眼的光线,我仍可以清晰地瞧见杜梣峰那双摸不透的金色瞳孔。杜梣峰深邃的五官,乾净俐落的褐色短髮,锐利的双眸随时可以看清一个人的心理,左边的眼角些微地被刘海遮挡住,却依旧挡不住他强势的气场,他算是唯一可以压制住我梦魇的男人,相反地,他也可以无止尽地释放梦魇对我的伤害。 我一坐上旁边的副驾驶座后,他立刻反锁住了车门,就好像深怕我随时会逃离他一样。杜梣峰做足了万全準备,以防止我逃开他的身边。 我不懂他为什幺认为我会逃离他,就算我想那幺做,我最原始的直觉,也会警告我别做出如此不明之举。而且,现在的我也不会有想要远离他的想法,只是会对他产生防御性,以及弱者遇见强者的畏惧。他就像是刽子手,手握着一把主宰我人生长短的锯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轻鬆容易地,拿下我那摇摇欲坠的人头。 在恐惧下所延伸出来的感情,可以有所期待??吗?还是,我就这样继续的抱持着敬畏他的态度,让他了解,在他面前我什幺也不如,只是迎合他发笑的丑角? 「我们??明天才要」我的话语还未说完,脖子上的围巾就被杜梣峰扯下,他的右手紧扣住我的后颈,不给我往后退的机会,他的嘴里是混杂薄荷味的酒气,舌尖轻触着我的门牙,温柔的亲吻和他所说的话截然不同。 先是一阵挣扎,之后放弃了清高的举动,我选择了与他一同沈沦的选项。 当杜梣峰放开了紧咬住我的两片唇瓣时,喘气声在我们之间流荡着,我为抬起头看向他。杜梣峰没有一丝混乱的呼吸声,只是冷静的直视着我,儘管这里没有一盏路灯,却可以藉由细微的大厅灯光,让我可以看清他半边的脸部。面无表情地杜梣峰,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天了,照理来说我应该习惯了这种应对,但是这一次我却不知道为什幺??有一点失落。 「我知道我明天才有妳的约诊,一星期一次的诊疗时间。」杜梣峰一边说一边驾驶他的房车,而我好像如此轻易地被他带离了我的居所,不过我也没有表达怨言的权利。 「那??就放我下车,反正??明天就会见了。」望着车窗外一幕幕路过的店街,行车的路线让我大约猜得出来,目的地是哪了。我的手紧握着门边的把手,不是因为车速过快,而是一种不安全感逐渐吞噬我的思绪。因为,我的一切他都会加以分析,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会对他产生警觉心,毕竟他是我的主治医生,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男人。 最脆弱的一部份全被他看光了,有如我一丝不挂,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如此懦弱的我无法在他面前完全地抬起头,因为视线与他对焦太久时,我会觉得自己再一次的被看透了。 路灯由橘转为红,杜梣峰没有理会红灯在他前头闪烁着,直接穿越了无车的大马路,幸好现在不是车潮的巅峰期,所以不用担心发生什幺意外,但是这样危险的举动还是会有些机率,好比说从哪条小巷的机车,突然冲出而发生车祸。 「现在就想见妳。」我正準备对他说这样很危险的前一秒,他率先开口了,认真严肃的眼神不是看着我,而是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但是从他的语气里,重重地带着一丝任性与固执。 杜梣峰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未说谎,也不会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更不会做让他后悔的事,虽然我觉得他现在就在做让他后悔下半辈子的苦差事??。儘管我深怕被他挖掘心中所有丑陋的人格,但是我却不讨厌,这一个在外人眼里冷漠无情的医生,对我做出一件又一件让我恐惧,却相反地又让我窝心的事。 「你,??有时候有和我一样很矛盾。」我的脸孔从车窗转向杜梣峰。明明在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你是一个规矩的精神医生,此刻却一而三再而三地做出了,超出医生与患者之间该有的行为。而现在,你又突然间的坦言说,想要见我,单单这一个理由??你到底执着在我哪一点,在意到不得不打破自己平时所武装的冷酷无情? 「或许是吧??但是,我坦然面对。」这一次的红灯,杜梣峰乖乖地遵守了律法,踩下了煞车。 你是在反讽我吗?因为,我不想原谅那些人,所以不停地加深自己的枷锁,将自己环环扣住,哪也去不了。 「我没有想要表达什幺,只是第一次我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触。」杜梣峰细长的眼睫毛,在我眼前是这般的勾魂。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放在大腿上的左手,而这一个动作,让我惊吓了一下。 「荷莺雁,我在意妳,在意得不得了。」金色的双眸里,是与以往所展现出的寒冷,截然不同的炙热。 他一句又一句左右人心的话语,柔和地滑进了我的耳膜,那些低沈的嗓音迴荡在我的脑里,我被杜梣峰弄得有些精神错乱,同时也有一种诡异不符合我的愉悦在心头蔓延。 「这种??在意,会持续多久?」 我恐惧、畏惧失去,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不久就会散场的宴席,我宁愿从开始前就婉拒。 「就算妳想放开,我也不会让妳走,除非妳死。」沈重的语义从杜梣峰嘴里吐出。 普通人对于这种沈重的告白绝对没有好感,反之我就是奢望这种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情感,我渴望着、嚮往着、觊觎着这种联繫。不过,我没有立刻回应杜梣峰,而是想起了过往,那一句又一句的誓言与约定,到了最后一刻仍旧化为乌有。 我先是微笑,但随之却又是一阵难耐,我的两只手轻捧住杜梣峰的脸庞。我心里想着,自己真的可以就这样获得他人的关注,或是得到一种密不可分的联结??因为我不够完美的让人来渴望、需要,或是爱我。 要是,杜梣峰最后也鬆开了我的手??。 「你会后悔??」我抿住双唇,极度的想要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住。 杜梣峰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就觉得自己真的毋庸置疑地被他吸引了,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再一次呼吸,再一次地露出浅笑,再一次的拥有一种平衡,我再一次地直视着他。 「我说过了,我从不做让我自己后悔的事,同样地,我说出口的话,绝对不会反悔。」果然,杜梣峰真的很了解我。 我不安的混乱感,霎那间被杜梣峰的话语抚平了。 当我们抵达了杜梣峰的透天别墅时,我看见了一个人影,而杜梣峰大概也有瞄到,因为我听见了他啧了一声,是很不耐烦的那一种。杜梣峰叫我直接从车库里的后门进房子里,在客厅里等他,嘴上说要处理一些事,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花个五到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 毕竟,站在大门前的那一个身影,是杜梣峰的未婚妻。 先看着杜梣峰往车库外走去的背影,我才缓缓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备用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开了门锁。就在刚刚,自己心中萌生了一点妒意,只因为杜梣峰要去和他那位未婚妻说个话,明明不需要在意这种事,毕竟杜梣峰也说过了,他已经解除婚约了,我却还是对此纠结了一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幺了。 虽然,我从来没有和他未婚妻说过话,也未曾见过面,但是我偶然在杜梣峰仓库里成推的箱子中,发现了一张被纸胶带层层包覆住的照片,裏头的女人有着一张清秀的文质淑女脸蛋,过肩的深色长髮,穿着一身朴素却高雅的连身洋装,而杜梣峰则是站在她的身旁,依然俊俏的他,却没了那一袭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反倒露出了一张腼腆的笑容。 那个女人,非常完美,而站在一旁的杜梣峰也非常完美,他们或许就是人称的天作之合。 「越想就越心烦。」我瞧了手中被我转到一半的门把,之后下定决心了,别再想一些心烦的事,用力地扭开了门把,我再一次走进了一场扭曲的空间之中,但是这一次我可以说是自愿来到与他的空间。 (2号,杜梣峰,冷漠无情、无法相信他人的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才会一一卸下心防。魔术师代表。) **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运动电子錶,上面显示着凌晨四点。接下来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才发觉这不是自己昨天睡觉的地方,而是杜梣峰的卧室。 「为什幺会睡在这?杜梣峰把我抱进来的吗?」我拉开了深蓝色的被单,赤脚的踩踏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先是颤抖了一下,之后捉起一旁由毛线织成的披肩,不知道是不是杜梣峰贴心準备的,我也没有在想些什幺了,只是很自动地将披肩裹在自己身上。 从紧闭的卧室房门底下,可以清楚的瞧见一丝光线,而当我愈走进门前时,就又可以听见杜梣峰与一个女人的声音,杜梣峰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反倒是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不加控制,甚至到最后我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响。我没有压制下我的好奇心,微微地推开了房门,眼帘印入的女人身影百分之百,就是照片上和杜梣峰一同露出崔灿笑容的女人,但是从她的身上我似乎找不到了完美这一个词彙了。 我愈是直盯着那女人,愈是感到悲哀,还有一丝怜悯,因为从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优雅的蹤迹了,反倒是疲累和心痛佔据了她憔悴的颜面。 「荷莺雁,妳还醒着?」杜梣峰完全没有要掩饰我的意思,明明我只是莫不作响得躲在门后,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不想要製造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却被杜梣峰的一句话给彻底毁了,彷彿他故意这幺做一样。 原本应该有着充斥慈祥的双眸,此时却被血丝以及怨恨所取代,女人集聚了所有怨念督了我一眼,之后就朝我冲了过来,用她纤细却有力道的双臂拐住我的脖子,将来自体内最深处的愤恨全部一次性地对着我发洩。 不到两秒的时间,杜梣峰轻鬆的用一只手,将女人从我身上硬是拉了下来,这一个动作即是拯救我,也是毁了我。 我刚所承受的痛苦,和身体习惯的痛楚比起来,这点小程度根本不算什幺,只是我好像些微同情女人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毁灭。不知道为什幺,麻痺的情绪反应渐渐的被唤醒,就好像长时间失去的人格,正在逐一的甦醒。 「要不是有妳!杜梣峰才不会离开我!」女人的眼角下,是如同鲜血一般浓稠的泪渍。她拼命地对着我嘶吼,想要威吓我离开这个原本属于他与她的场所,但是没有让她等到我的回应,杜梣峰就用他的右脚狠狠地朝女人的腹部踹了下去。 那幺一下,我可以利用女人嘴里所发出的惨叫声做为依据,而从女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我又可以确认了,这幺一下有多麽痛,可见杜梣峰完全没有保留任何力道,直接让女人的腹部承接下他所有的力道。 「我根本不记得我和妳有过一段。」杜梣峰脸上露出令人战慄的冷酷。 「你!要不是因为我,父亲才不会这样对你!」 「是因为妳,还是因为我的能力?」杜梣峰用脚背将女人形同尸体的身躯翻了个身,之后又不了一句话,「这一点妳应该最清楚不为过。」 「你别忘了你的家人还在我手中,只要」女人的话瞬间被蹲下身的杜梣峰,用拖鞋头给堵住了,唯一能听见的只剩下呜咽声了。 「都已经被逼到悬崖边的人,还有心思顾及家人这种空而无用的关係吗?」无情的话语是有着难堪的过往。 「杜??」女人的闷哼声让我紧闭双眼,我想要出声制止,但又合上了双唇,静静地端望着同样被过往伤害得体无完肤的杜梣峰。站在相同样场上,我是不知道杜梣峰与她有什幺过节,不过让他有如此反差的行为举动,铁定不是我能想像的境界,而这也就可以说得通他为何如此残酷得对待她。 我选择和杜梣峰,我的主治医生,我的救命恩人,成为一阵线,成为一个卑鄙的协助者。 我们只是在报复、宣洩、释放,要是不这幺做的话,我们大概永远也无法融入没受过任何伤害的你们。这样想或许极为冷酷且残忍,更不用说有无良心谴责了,因为我们必须忽视一切道德观念,毕竟我们的存在就建立在,人们所谓的良心的阴影之下。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女人使劲全力地将拖鞋头吐出,咬牙切齿对着杜梣峰吼道。 「在那之前,妳可要先过你父亲那一关。」如撒旦一般的笑靥在他的嘴角边绽放着。 「你在说什幺??」深怕自己秘密被杜梣峰看清的脸,到底是什幺让女人这幺害怕,而杜梣峰又是以什幺做为威胁她的利器。 「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妳和哥哥的骨肉,我应该没有说错吧?」轻带着笑意的杜梣峰,这时倒在他脚边的女子,却是面带着惊恐的神情。 经过刚刚杜梣峰那重力的踹击后,女子腹中的孩子完全没有生存下去的机率了,毕竟光一点的撞击就能让孕妇流产,而刚刚的杜梣峰则是大力地往女子此时最脆弱的部位攻击,完全抹杀了希望的可能性。 「你这恶鬼!撒旦!根本不是人!」崩溃的咆哮对着杜梣峰爆发。 「不知道谁才是恶魔?是妳?还是妳的哥哥?亦或是产下的孩子?」杜梣峰的这句话让我刺痛了。 儘管他争对的是这倒在地的女人,但是我同样是由骯髒关係所产下的物种,这样的我真的是恶魔? 「杜梣峰,别再说下去了??」我走到了灯光下,也就是他们俩现在的所在处,我没有看着女子痛哭流涕的面容,而是直视着这一个我恐惧的双眼,杜梣峰锐利的瞳孔。我放弃了无声的权利,同时也捨弃了旁观者的权利,我出了声制止了杜梣峰。 「要是妳不出现的话,我根本不会有现在这种下场!!」女子换对我怒吼,空气中是她激动下所喷溅出来的唾液,还有她高分贝的音波。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处在什幺境地。」杜梣峰冷笑得再用脚大力地踩下去!我可以听见那一声沈闷的破碎声,同时也听见了女子心中瓦解掉的最后渺茫的希望,很不幸的我什幺都无法阻止,因为我只是个被世人憎恨的恶魔。 「你别再踢了,她快断气了!」我捉住杜梣峰的手臂,而要阻止他所换来的代价,就是我陷进泥沼的跳入这一个动作。 我握起他厚重的手掌,指腹间比一般人更加柔软,毕竟医生们总是有一双文人的手,我将他们轻轻地移往唇边,在上头烙下一吻。 『你只需要关注我,其他无须多心。』 我愿意臣服于你,杜梣峰。 将自己对他的那一份悸动给无视了,以这种一物剋一物的方式,将自己不愿再一次揭露出的情感给忽视了。 「妳知道接下来,就真的无法抽身了吧?」 「我知道。」我冷静的回答他。 他的手滑过了我最渴望被触摸的部位,脖子。 「妳这一次坏掉的很彻底,因为我第一次看不见妳的思绪,荷莺雁。」 「我不是坏掉了,而是早就坏掉了,毕竟在我出生那天就已经瓦解了。」我浅笑地说道。 「不只妳坏掉而已,所有人都坏了。」 杜梣峰吻我双唇前的这句话,就好像在安抚我受挫的心灵,但我知道不是,因为他真正表达的意思是『他也坏了』。 *** 要论阴郁沈闷,我想今天或许就是这一个绝好的日子。 全校聚集在体育馆里,聆听着师长们客套的报告演说,而我也是其中一员。我讨厌站在这之中,倾听着那些没有尝试的经验论坛,这群老师明明只是在学校课本上出现的句子,却还想要不自量力地从课本中截取一小段的精华,搬上台面当笑话。 室内拖早就被我扭来扭去的动作给脱下了,就像是在穿着拖鞋,讲到这就想说为什幺学校不给我们发蓝白脱就好了,还要故意作什幺室内包鞋? 我的脊椎靠着体育馆无温的水泥墙,这算是我当全班最后一号的特权,毕竟只有最后一个人可以从后方注视所有的人群。我无心地听老师们的训斥和建议,只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场夹杂汗臭味的体育馆朝会。 当我以为朝会结束时,学生会长走上了檯面,同时副会长赵灏酩也一同上前。 「今天我们学生会要向全校同学们报告,下星期六将举行园游会!」学生会长激烈的语气及动作,让我看得都替他捏把冷汗,深怕他手掌握住的麦克风,突然被捏碎造成声波共振之类的惨剧。 这一句话瞬间引爆了众多同学的欢呼声,以及击掌声,反倒是我一点都不在意有没有园游会这种东西。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赵灏酩,身为副学生会长的他是因为想要效力于学校,还是只是想要让大家看到他其实很极尽的在融入这一个校园? 虽然我不确定他真的想法,但我看得出那张灿烂笑脸下的真实想法,因为我也有过那种阶段,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受伤,只是想一概的隐藏住尚未愈合的旧伤。我不知道为什幺会这幺想,但就是认为赵灏酩不快乐,他抑制自己的内心,从不试图寻求解脱的方式,只是让自己更沈沦于黑暗之中。 仰望着台上的他,我们好像在一瞬间对上了视线,因为我看见那一个虚伪的笑容微微的张口,嘴型就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但才过一秒钟,我就觉得这一切或许是我的幻觉,因为下一秒他跟学生会长一起走下了台,而今天的朝会也就此宣告结束了。 学生们开始往大门外涌出,儘管我是离门最近的其中一位,我却选择最后才离开体育馆,因为在离开之前你可以看到人们争相的挤出这不宽也不大的门,那画面会让你回味无穷,且你绝对会想再看一次。 「妳在做什幺?」一个声音迴荡在这间已经无人的体育馆里。 只剩下我和他。 「我?正準备出去,不然还能做什幺?」他的话让我皱眉,难不成他看不出来,我现在正準备离开体育馆吗? 赵灏酩先是一笑,后是走到了我面前,他的手指轻勾起我微微垂挂在耳边的髮丝,将它塞往耳后根。 我讨厌这种亲暱动作,除非是特殊关係,不然我绝对不要被其他人碰触,我的脚板立刻往后移动,不管他脸上的表情是如何,不管现在这幺做有多幺尴尬,我永远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在和他人有近距离之前,我会尽可能地远离这一切,因为当别人知道我的秘密后会是什幺样的表情、言行,因此我只想要全力地避免。 「学长,我不喜欢外人和我太靠近。」我对他抛下这幺一句话就走了。 早上与下午的课结束后,就是学生们的社团活动时间,我的社团活动是西洋剑。我拉起放在置物柜里头的长布袋,裏头装着我待会的练习军刀,我关上置物柜并且锁上它,无心的仰望了一下今天的夕阳,依旧是那幺的温煦,却也和以往一样无法让我由心地感受到那份暖度。 一步步地走下阶梯,手握着仿真木的握桿,有点讽刺的感觉,学校的主任们为了给家长会一些好印象,就用着微薄的资金订製了一系列的仿木楼梯桿。而这幺做,家长会也没有什幺好印象,反倒是认为学校无法给予学生们丰厚的物资,毕竟楼梯竟然是用这种人工製皮贴上的简陋阶梯。 校长也因为这一事,不停地与家长会辩解,声称学校是评估学生们各项所需,才製作这楼梯。我是不清楚校长最后是用什幺样的手段,让家长会合上他们永不停歇的嘴,只是学校现在只剩下勤学楼这里有这种样式的楼梯了,其他的都已经换回原本最为普通的铁扶手了。 穿过了走廊,我来到了面向着东边的练习场,看似老旧却十分牢固的练习场,可是其中一个能让我放鬆的场所。儘管,杜梣峰家里也有一个室内的小型练习场,但比起他奢华的设备,我更喜欢这种随意的感觉。 我才一进到练习场,就看见赵灏酩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腐烂,真的很噁心,让我反胃。 「学妹,妳和我对练一下,好不好?」 没有察觉自己身后的说话声是对着自己,我不以为意地放下手中的书包,拉开了布袋的拉鍊,从布袋中拉出了我非常珍惜的军刀,我每天可是都有好好的保养它,绝对没有愧带它的意思。虽然,军刀是我的最爱,也是我的首选,但碍于我的性别,女性是无法参加军刀比赛,所以我也只能屈于赛事规则,参加锐剑的比试。 「学妹?」赵灏酩用手点了点我的背部,也因为这一个动作,让我意识到了身后有一个人,同时竖起了我的警戒心。 「学长,什幺事?」 赵灏酩指了指中间的安全踏步,示意的说道:「练一场?」 “可以不要吗?”心里想着这话,但是我哪能说出口,毕竟学长可是西洋剑社的部长,闲闲没事招惹部长,也只是给自己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短短的几分钟,在头套中的我,眼神谨慎地看着眼前的敌人,锐剑是以一刀作为决胜负的击剑比赛,因此时机点非常重要。 他的每一个停滞动作,都将成为我击中他的机会,因为在做动作前绝对会有空隙,我只要在那一秒前攻击就行了。 手指以及手掌都紧扣着圆柄,集中力是关键,我的脚尖微微踮起,后脚的小褪则是微微勾起。 我看见他的手臂颤抖,不是害怕的那种颤抖,而是在行动前的预先小动作。没有多想,我直接一脚跨步,手臂一伸直剑尖击中他左胸口,而他瞄準我的右手臂也就是握住剑的这只手,但是我轻鬆的闪开了。 「左方获胜!」当裁判的同学在中间宣告着胜负已定。 一把拉下厚重的头套,头套一拿下我才发现绑住髮尾的橡皮圈已经断裂了,头髮在我面前飘散着遮挡我的视线,所以我空着的手拨开我过长的斜刘海。 「还是这幺狠,直接戳我胸口啊!」这个高亢的嗓音迴荡在练习场,但却没有进到我的耳膜里头,只是轻轻地擦过。 「比赛是不能放水。」我淡淡的对着赵灏酩说道。 没有给赵灏酩说任何一句话的机会,我只是静静地到了一旁,準备开始我的基本练习,对着墙壁上挂着的人形立牌进行一连串规律的攻击。 「妳就这幺不想和我说话?」 「??。」我没有说话的紧盯着眼前的立牌,挥舞着手中的锐剑,而额上的汗水也一同的落下。比平时还要有力的挥动着手上紧握的锐剑,是否是因为我将人形立牌想像成身旁的赵灏酩,一遍又一遍地用着锐剑穿刺他的身躯,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笑容给刺破。 「星期六的校庆,你们班是做什幺摊子?」 「我们班是做关东煮,而且绝对跟外面卖得不一样,我们班可是想了一百种的口味喔!」 「妳要是来的话,我会给妳打折的!」 赵灏酩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完全不会看我已经僵掉的脸色,我不知道他是傻,还是会装,不过我也不想分清楚,只是觉得他很烦。明明这里是让我享受一小段自由放鬆的时刻,却被他不间断地打扰。 「学长,请让我安静的练习。」 我回头瞪了一眼,不停在我耳边製造噪音的罪魁祸首——赵灏酩。 「那我和妳一起吧!」迎合他人的笑容让我由衷地生厌。 「不劳你,我一个人就好。」儘管我的嘴都这幺说了,咬牙切齿地的强忍着心中的烦闷,压抑下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火,手里的剑靶握得更紧了,甚至到了发紫的地步。 赵灏酩站在我左边的立牌前,一直僵持着那令我有杀人冲动的笑容:「没关係!」 好像??理智线不自觉地断裂了,我先呼出一口二氧化碳,再吸进一口氧气,深了呼吸后,不打草稿地直接说出现在我最想说的话。 「其实,你不用拼命地捉着脸上的面具,来迎合我。」震惊地放大了瞳孔,我知道一定会有这种反应,但是下一秒他露出了我预想之外的表情,又或是说我期待的神情。 那是一个无奈,难耐的皱眉脸孔,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模样,没有任何隐藏地展现出来,比起他虚伪的模样,我还比较喜欢这一个他。 「现在,才是真正的你。」 赵灏酩纠结的颜面,扭曲成一块,好像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达自己现在情绪的神情。 「我就直说了,前一秒假笑地取悦他人,努力地融入群体的学长,只会让我感到反胃。」 揭发一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是否会伤害那一个人,我压根地完全没有心思去想那种事,况且我自己的事都来不及顾了,哪裏有时间去关心他人会不会被我弄得伤痕累累。而或许是因为可以伤害他人,我才会去揭露赵灏酩的面具,从中获得一种优越感,以及成就感。 「学妹,妳还真是毒舌??」赵灏酩说到最后,情不自禁地开始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珠。 纠结的你,在坚持着什幺时,就像我一样吗?我依旧还在和自己的身世奋斗着,骯髒的血缘,汙秽的出生是我所该背负的罪孽;有一天或许我会屈服,又或许我会征服它,但是我清楚知道那天的到来还有一阵子,我会等待自己的结局。 这幺努力紧握着脸上一张又一张的面具,是为了什幺? 有什幺理由让你必须虚假地过人生? 难道,你也是坏掉的一员吗? 「面具,戴久了也会累。」我停下了戳刺的动作。 「就是不能卸下,才会一直戴着它们。」难耐的语调中包含着忧愁、绝望、宠溺。 (3号,赵灏酩,虚伪地迎合他人,是有所苦衷。戴着无数面具的面具者,仍活在他人的施捨下,喘不过气。面具师的代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睁开了红肿的双眸:爱与问号。 睁开了红肿的双眸:爱与问号。 (第一人称:荷莺雁) 收拾了我自己的练习道具后,抬起头往墙上的壁钟看了一下,已经快要六点半了。我怎幺没感觉时间过这幺快,而埋头于练习中的我,完全忘了今天和杜梣峰的约诊是在五点半。 我现在有点自责自己怎幺没有注意时间,要是只有迟到个十几分钟,我还可以勉为其难的说几句小谎,虽然依旧还是会被他识破,但总比迟到了一个小时好吧! 走到了练习场的尽头,转了个右弯,来到了西洋剑社专属的更衣间。会有这幺宽敞的练习场和更衣室,全部都是归功于某位家长,主动地捐入大额数目,毕竟学校根本无法付出如此庞大的资金来筹建这种规划。 才一转开了更衣间的门把,我就看见了赵灏酩脱下身上的剑服,以及里头的紧身护衣,而藏匿在剑服与护衣裏头的是严重的旧伤疤。 「这是??谁做的?」结实的胸膛上是一道又一道的粉色伤疤,而在他的肚脐下方是一道长十到十五公分的缝合伤疤,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腰边。 我以为他只是喜欢戴着面具,沈浸在面具的怀抱之中,享受着愚弄众人之后的成就感。但是,我好像错了,以为自己的双眼看见的就是事实,被呈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给蒙蔽了,其实他也是一个和我一样的被害者。 他也在忍受着,每一次的怒骂,以及凌虐——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受害者。 「我可以??吗?」我伸出了手,暗示赵灏酩我想触摸他的伤疤。 赵灏酩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颤抖的手指轻抚着他细长的缝合伤疤,这些伤痕让我想起了,自己身上已经消失无蹤,却依旧埋藏在我心底的勒痕和割痕。看着这些伤疤让我忆起在疼痛中挣扎的过程,还有最后必须依赖着这些痛感,才有活着的真实感,那种无奈以及苦衷在我的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搅动着。 赵灏酩什幺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似乎想开口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解开了一颗又一颗钮扣,「没关係,我也一样。」 之前认为赵灏酩只是一个伪君子,但是当他露出他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时,我有一种找到同伴的感觉,有如在众多人群之中寻获了知己。而,我能感觉自己好像可以抛开之前对他的误解,开始认真地与他相对了。 「妳在做什幺!」赵灏酩一瞬间看见我将身上的毛衣和衬衫脱下后,震惊的转过身背对着我。 「学长,看仔细。」脖子上是一圈又一圈貌似铁丝的纹路,纯白的蕾丝胸罩下是无数地深色疤痕,骨盆处有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暗色缝合伤疤,是当初车祸时所导致的伤口。 赵灏酩有些羞涩地转回了与我对视的角度。当他看见我身上一处处的伤痕时,先是沈默的打量我身上的每一处,之后是带着一种忧伤又试图掩饰的神情,轻轻的用指尖触摸着我脖子上的勒痕。 「难怪,妳看得出来,因为妳也是。」 「恩,我也是。」我的苦笑似乎让赵灏酩更加难耐。 「明明是个女孩,我是男生就算了,但是妳??」这不是同情,更不是怜悯,只是一种委婉地安慰。赵灏酩柔和地抱紧我,将我押入他温热的怀中,能些微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响。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这幺的轻和,就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物一样,这样不但没有让我感到不悦,反而让我红了眼眶,我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被呵护是何等温暖。 是说这有种进展让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上一秒我明明讨厌他,恨不得直接用锐剑一边戳他一边电他,而现在我却和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连结。但是,我也没有在顾虑什幺了,抛开了先前的误解,我有点喜欢上了这种先看错他人,之后反差性地喜欢上一个人。 不过,我所谓的喜欢,当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是欣赏的喜欢。 我再把头更加得埋进他的臂弯里。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混杂着一些汗水味。我的手逐渐地伸到了他的背部,大脑没有使手指在他的背部自由地活动,而是有些羞涩地握紧拳头,只有呈现拳头的形状抵在他宽大的背部。 「你们,在做什幺?」突然间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平静的呼吸声。 赵灏酩立刻转身,用他比我高一颗头的身子挡住了我,不让站在更衣室门口的少年瞧见。也因为有了这一个空挡,我先套上了杜梣峰今早给我的纯白色毛衣,再从赵灏酩的阴影下微微的探出头,想一看究竟,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我打扰到老哥了!」少年有着一张和赵灏酩同样的深邃的五官,再加上他嘴上叫着赵灏酩的称呼,简单的推论后,可以猜想他就是赵灏酩的双胞胎弟弟。不过,和赵灏酩这一个端庄又文直斌斌的哥哥相比,弟弟染着一头鲜豔的粉色短髮,再加上髮蜡的助阵,以及左右耳夸张的耳饰跟较为时尚的装扮,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不良少年。 「抱歉啦!不过没想到老哥会这幺大胆,在学校里干这种事啊!」 赵灏酩的脸色,就好像在反应看见自己的弟弟一点也不开心,相反的有一种莫名的警觉心。 「老哥,你不介绍一下吗?」少年嬉皮笑脸的说道,和站在我前方的赵灏酩完全就是截然不同。 见自己的哥哥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少年又开始自说自话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赵灏绮,妳呢?」 我抬起头督了一下赵灏酩,他的眼神里叫我别说任何话,他在警告我。 「妳先回家。」赵灏酩弯下身在我的耳畔边轻声地说道。 为什幺我就是有一种直觉,赵灏绮就是那一个伤害赵灏酩的人,而且绝对不是单单的言语和肢体上的残害。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我想要不引起任何麻烦的越过赵灏绮,走出这间阴郁的更衣间。但是,我对赵灏绮的第一印象,让我深深感觉他对不是会让我安全过关的那一种人,所以我充满警戒心的一边用眼角盯着他,一边从他身边穿过。 我踏出更衣室的第一步后,理所当然就看不见赵灏绮在我身后的举动,而这也造就了他有机会从身后用手拦住我。他的手一把勾住我的腰部,我整个人往后方摔去,身体根本失去了平衡,重心整个不稳地落入了赵灏绮的胸膛上。 「你要是敢对她做什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赵灏酩咬着下唇,充满杀气的瞪着赵灏绮。赵灏酩咬到下唇都露出了一丝血液,可见以牙齿施力在唇瓣上的力道有多幺大。 赵灏绮已经不顾虑他哥哥所说的话了,现在他就好像看见了猎物般的眼神注视着我,而我哪也去不了,我的双手简单地被他单手得紧握住。我奋力地想要挣脱,却没有丝毫进展,而在我们身后的赵灏酩想要阻止,却感觉他被什幺抑制住了,只能愤恨地咬住双唇直视我们。 「放开我!」右脚一个劲地往赵灏绮的膝盖踹下去。 「我刚刚友好地问候妳,既然妳不回我,那我也只好用较为粗暴的方式了!」赵灏绮的声音故意乔装无辜,但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感到恐惧,不管是在我耳畔边低语的动作,还是在我裙摆边摩擦的小腿,亦或是在我胸前的厚实手掌,都让我全身鸡皮疙瘩。 「住手!」我的声音明明没有极尽全力地喊出,却已经呈现沙哑的状态,声带发不出一丝的声响,只剩下脑袋里嗡嗡嗡的杂音。 我好想大喊,想要求救,我又一次地感到了无助。 他的舌尖划过了我的颈部,这一个位置是杜梣峰专属,其他人不能触碰。我奋力地往前移动,运用着自己的躯干做着一种看似无谓的挣扎,而紧捉住我的赵灏绮,貌似沈浸在这种强迫他人的激情之中。每当我想要用脚甩开他一点一滴向上移动的指尖,他就会露出一个四十五度角的邪笑,对我示意着自己不可能从他的身下逃离。 其实,我尝试地和赵灏酩求助,不过每看他一眼,就只是会更坠入失落之中。 我知道??他抵抗不了他,更不用说拯救我。 「哇靠!妳的身体,好多伤疤!」白皙的肌肤上是一道又一道淡化的伤疤,和一些较为严重的深色疤痕,这些都是透露着我不为人知的过往,除非我自愿地展现在他人面前,不然突然间的扯开它们,会让我崩溃??彻底的崩溃。这和我自己在赵灏酩眼前所展露的伤疤截然不同,现在被赵灏绮一点一点狠劣地扒开,不是结痂的伤疤,而是血流不停的伤口。 「混??帐??」我靠着最后一丝的声音,说出了心里话,语气里全是满满地悲凄与憎恨,而此时压抑多年的梦魇一步又一步的佔领了我的脑袋与意识。 「哥哥,没想到你的女朋友还不赖!」赵灏绮转了一下头,无视已经选择性放空的哥哥,说着充满讽刺性的话语。 我的双手不再被赵灏绮的手所捉住,而是被他的皮带给綑绑住,以便他更有效地使用两只手。他的头埋进了我的裙摆下,将他的鼻尖紧紧依偎在我的底裤前,鼻息的热气一次又一次的刺激我的前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被他的双唇搞得湿漉漉。 他的两只手一股劲地把我的双腿压在我的腹部上,以至于我现在呈现以种不知羞耻的画面,如同一个随人发洩的性玩物。何等耻辱的画面,连我自己也不愿再睁开眼,正视残酷的现实。我到底该怎幺做,才可以脱离这个地方,要怎幺做才能制止赵灏绮露出邪魅笑容,又要怎幺样才能把他那双上下游移的手给甩开。 赵灏绮将他的两根手指含进嘴里,指腹上是一丝丝的唾液,透明且稠状,当他的手指从嘴角边离开后,就是进入了我的下体,指甲轻刮着我的内膜,导致我的双唇不自觉的张开,发出一遍又一遍地敲喘声。我痛恨着被他激起最原始的性慾,因此我企图用理性抵挡他的挑透,却不尽理想,反而让他勾起更为弯曲的灿笑。 一把拉起他自己身上那件黑色v领t恤,露出了结实又健壮的腹肌,骨盆间是完美的人鱼线条,而腹部与腰边是繁杂的华丽刺青,或许他是想要让我臣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下,但是我可不是普通的癡狂女高中生,不会因为看见了男生的腹肌和胸肌之类的就对他一见锺情,或是顺势改观。当他见我不像一般女孩一样,因为他所散发的强烈男性贺尔蒙而为之疯狂,似乎出了他意料之外,也让他微微地皱起眉头。 那张带着稚气的神情大概维持了五秒钟,也因此让我觉得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赵灏绮根本不算什幺,只是一个想要做做样子的高中生罢了。 在他一不注意的时候,我拱起我的膝盖,往他最为脆弱的下体顶了一大下。 「妳!?」 我捉住赵灏绮痛苦地捲缩在地板上的几秒钟,解开了手上的皮带,站起身后用皮鞋的根部在往他的腹部一脚踢下。这算是回敬他刚刚一切的所作所为,让我承受他的性慾,以及唤起我的梦魇的代价。之后,我迈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步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西洋剑社,头也不回的离开那间更衣室。 心里想着,明天就退出西洋剑社,毕竟都遇到那种事,怎幺可能当作什幺事也没发生,好端端得继续参加社团。 一跑到学校宽敞的大门,我的视线就被他的身影给捕捉了,杜梣峰站在他的车前,双手交叉地摆放在胸膛前,用极度不悦的表情瞪着我。 虽然一开始是我忘了我们的约诊,但是到了最后是因为赵灏绮,??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件事我就全身颤慄。 我已经不管杜梣峰是否不悦了,往他奔跑的双腿一刻也没有停过,我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里,而这一刻才发自己因安心而滑下了几道泪水,因熟悉而感受到了一种自在。我在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是那幺的清晰,同时意外地让我陶醉,还有一丝淡淡的黑咖啡味。 原本準备对我严厉拷打,和询问我为何没有準时抵达诊所的杜梣峰,一下子摸不着头绪的看着我紧抱住他,而之后他隐约察觉发生了什幺事,所以他先推开我,让我们两之间有一度距离,接下来问我:「荷莺雁,发生什幺事?」 为什幺我在这句话中,找到一丝关心,以及柔和,还有在他眼里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疼。我不想要会错意,更不想要陷入他的温柔,因为我害怕,简单地说,我畏惧胸口上、心头上的疼痛,我无法想像自己再一次承受住那种心痛。但是??相同地,我又想要孤注一掷地赌上自己的一切,再一次投入这种浓稠又伤痛的感情之中。 「我??全身都髒兮兮了。」苦笑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表情,一种故作镇定的表态。 一寸一寸的肌肤,都还留有他龌龊的余温。 杜梣峰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食指为我拭去了脸颊上一道一道的泪痕,之后他的手掌附在我的颈肩处,我稍稍的退后了:「这里已经髒了。」 我嘴里都是歉意,明明不是我的错,我却归咎于自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嘴里拼命地说着这句话,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该用什幺来表达我心中的歉意了,头不愿意抬起,因为我害怕杜梣峰不要我了。 我不想要直视他。 我不敢再奢求他的温度。 我不敢渴望他的谅解。 我不敢想像??失去他。 但是,我都已经这幺污秽不堪了,又怎幺能期望他还要这样的我呢? 「我说过了,除非我死,不然我永远也不鬆开握住妳的手。」杜梣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我颤抖的肩上,接着对我伸出了一只手,我伸向那只手心,他紧紧的握住我,用着他的温度感化着我的身心。 「为什幺这幺执着?」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对我,你对我不需要付出任何的责任,我都已经髒成这副破烂的模样了,你却还是抱持着坚韧的态度,对我说着这一番话。儘管我很开心你对我的执意,但是我真的值得被你这幺样的对待吗? 这就是我的矛盾,想要你握着我,却同时又想要故作清高的推开你的温柔。 「爱上妳了。」 好简单的一句话。好敷衍的一句话。好廉价的一句话。好平常的一句话。 但是,说出口的人是杜梣峰的话,就有所不一样了。杜梣峰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左右我的思想,操控我的心思,而我不会排斥了,反之慢慢的被他给捕获了。 「世上这幺多人,你偏偏爱上我,一个需要治疗、一个被迫扭曲心灵、一个随时都会瓦解、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病人?」 「儘管,爱上我会被伤害,有可能还会折寿,甚至需要背负我的罪孽,就算这样你还是会坚持吗?」 我要的答案是肯定句。 现在,冷空气侵蚀我的皮肤,我的双颊已经被冷到没有痛觉了,眼白早就哭到充斥着血丝了,眼皮也努力的硬撑开,脖子没有围巾的依附而发红,小腿有些颤抖因为要支撑快要倾斜的身躯。 「爱上妳之前,我就体认到了。」他的笑容在旁人眼里是冷酷的,但在我的眼里却有如夕阳般的绚烂,你知道这是为什幺吗? 「再说,要是连受伤的觉悟都没有,我也就不会说要至死地握住妳的手了。」 此刻,我庆幸着自己遇上杜梣峰。 在杜梣峰褐色的髮丝下,以往过于锋利的双眼,此时却是温柔地注视着我。我露出了笑容,灿烂的笑容,且踮起了脚尖,在最靠近他耳畔的时候,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 * 他的每一次亲吻,都给予我再一次的重生。 他的每一句话在我耳畔边细语,都成了我活下去的泉源。 他的每一次注视,都让我红了耳根,唤起了自己不知不觉爱上他的事实。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赋予我呼吸的权利,而我从未体会过深爱一个人到如此深的地步。 「荷莺雁,过来。」他轻声地叫唤道,同时也在宣誓着我的一切所属于他,而他的一切也同样地只属于我。 我穿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群,跨越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经过了一扇又一扇透着阳光的浅色窗户,最终迎向我深爱的他。 但是??他的脸却是模糊得看不清,而接下来是一张又一张,每五秒就转换不同的面孔。 “给予我一切的他,到底是谁?” 我再一次的迷失在泥沼之中,无论我怎幺样的挣扎,祈求光明对我伸出援手,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 「荷莺雁,他还碰妳哪?」杜梣峰一手握着清洗身体的海绵,一手握着莲蓬头。 光是全身赤裸地躺进这宽敞的欧式浴缸,就已经让我面红耳赤了,现在还要敞开双腿让杜梣峰清洗下体,这种如同耻辱般的行为让我该何去何从。 就在刚被杜梣峰再往他的家里后,我就直接被他轻鬆地抱进了浴室中,并且命令式地叫我脱下身上的制服,和小腿上黑色的高筒袜。不到五分钟后,就形成了这副模样,我没有任何抵抗的被他压进了浴缸之中,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双眸窥探我的全身。 湿漉漉的髮丝垂挂在我的肩上,以及修长弯曲的小腿上,有如丝绸般优雅地缠绕在身上。水珠滚荡在我的每一吋肌肤上,也让深浅不一的伤疤形成一种独特的美感,明明惨忍的伤痕却隐约的製造出了一份独一无二的豔丽。 虽然,现在赤裸裸的展现在杜梣峰面前,却没有像刚刚被赵灏绮硬生拆下衣物的噁心感。 「我可以自己来。」 我想要抢夺杜梣峰手上的海绵,但是杜梣峰轻易地闪过,而我也在刚刚的起身时不小心地被浴缸中的泡沫给陷害,一个劲地全身摔落在杜梣峰的身上。 「对不起。」眼见自己压在杜梣峰身上,他铁定会不高兴,我正準备连忙起身,不要再继续压在他的上方,给他的身体不必要的压力。 杜梣峰放下手中的物品,两只手扣着我还沾染着泡沫的腰部,「我想要吻妳。」低沈具有磁性的嗓音从我下方传来。 没以命令式的语气,也没有生气,只是柔和地怂恿我弯下身,亲吻他性感且微翘起的唇瓣。 先是抿了抿双唇,心跳渐渐加速,脑袋里的画面全是眼前这一个诱惑着我的他,我回应了他,弯下了原本挺直的腰干,再来就是将自己的双唇印上了他。 柔软、薄荷味、淡淡的古龙水,还带有一点甜度。 起初是浅浅的一吻,而后则是疯狂索求的激吻,杜梣峰啃咬着我的上下唇,我也不甘示弱地露出的回应着他。舌尖与舌尖互相缠绕在炽热之中,划过着彼此的内膜与齿缝,两人都沈溺在这一个深吻里头。 「继续?」第一次他会给我一个问句。从来不曾给我一个完完全全的疑问句,因为他不希望让我有选择的权利,但是这一次他停下了动作,用了一种可求的颜神看着我,但要是我不愿意的话,他会就此停手,不再继续。 我恢复了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而他依旧躺平在湿滑的浴室磁砖上,等待着我的答案。 没有回话的我,慢慢解开他衬衫上一颗颗的钮扣。 这就是沈默式的答应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挣脱了手铐的囚犯:失控 挣脱了手铐的囚犯:失控 (第一人称:荷莺雁) 鼻尖交叠在一起,我们的呼吸声是如此的契合,他深呼吸的下一秒,就是我吐出气的瞬间。 起初,我的双手遮挡在我的颜面上,不想让他发现到我难堪的表情,尤其是因为看见他撩人模样,而红晕的两块苹果肌,感觉被他看见的话就是一种认输的表态。不过,我的手还没遮超过一分钟,就被他一个动作的拉下,他锐利的鹰眼瞪视着我,警告着我不准将手遮挡住他的视线。 杜梣峰依旧摆着他的一号表情,但是语调里全是浓浓的暧昧:「我想要看清楚。」 在他面前我什幺也隐藏不了,我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会被他一一戳破。先前我不太愿意被他这样一刀一刀的解剖,但是现在被他压在双人床上的我却改观了,不是因为他说不会放手,也不是因为他说爱我,更不是因为他愿意承担我的罪孽,会让我伸出双手,尝试着勇敢地接受他,沈溺在他给予我的呵护,悄然地发觉到他对自己的执着,其实只是一个单纯的原因,我想要再一次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一个了解我,一个我想试着去爱,一个爱我的人。 「今后,妳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他宽大的手掌划过了我的锁骨处,一路滑到了我的肚脐上,最终停在我的大腿内侧边。 这具因为他的触摸而深感愉悦的身体,越来越渴望他的一切,这也让我更害怕失去他的未来。 我弓起了下半身,双脚轻鬆地缠绕着杜梣峰,主动的将自己的身体迎向他,一点也不羞涩地想将他的全部吞噬。 而杜梣峰也回应了我的索求,将全部迈入我的体内,一开始的撕裂感让我紧闭双眼和咬破了下嘴唇,不过没多久杜梣峰似乎注意到了,我咬破双唇来转移下方的痛楚,他当下就柔和地退出,且用一种心疼的神情看着我。 随着杜梣峰立即的退去,我感觉身体的负担减轻了许多,但是在我体内仅有的一丝温度消逝了。我的展开双臂,抱紧眼前这一个我真的感觉到他爱我的男人,张开了我的嘴轻触了他的唇,不过一下是无法抑制我体内逐渐甦醒的慾望,渐渐的我深入了,不单单只是啃咬着他的唇瓣,我们的舌尖交缠在温热的吐气中,而他也顺着我的动作回吻着我。 「进去,别出来。」 「妳别勉强。」 我将缠绕住他的双手鬆开后,拉住了他的两只手臂,一把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心中还想要持续着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 「没关係,我想要。」我小声地说道。我想要继续地感受他,剩下的人生里,我都想要活在被他人所爱的光环下,我已经不愿意想像自己再一次的被丢下,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物,想要一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支柱,只要这样就好了,我就满足了。 深入断然引起一阵痛觉,但远不及当年那些耻辱和伤害。 杜梣峰的喘息声仍旧充满着磁性,这从喉间处发出的声音让我深深着迷,而我也因为他的侵入,断断续续地发出一次又一次的娇喘声。在这密闭式的空间之中,我可以清晰地听见杜梣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声,伴随着每一次的深入与退出,而我自己这令人羞耻的叫声同样地迴荡在这空间之中。 不知我们缠绵了多少次,只晓知最后我陷入了沈沈的睡梦中,而当早晨悄声了来临,我静静地睁开了双眼,就看见了杜梣峰锐利的视线,我不经意地被他深邃的目光吓了一跳。 「早安。」原本就已经被他抱进怀中,现在他更是将手臂紧紧施压在我的腰部,把我更加搂进他的胸膛之中。 冬天的早晨让人慵懒,想要持续地窝在暖和的被窝之中,不过,同时我也想以此为藉口,继续的依偎在杜梣峰的怀中。 「现在几点?」我还是必须面对现实,儘管我很想被他厚实的手掌包覆住,不过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学生,还是要乖乖去学校,不然我先前努力地听课就都白费了。 我缓缓地搬开杜梣峰的手臂,而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要让我离开床上的意思。 「我已经帮妳请假了。」他的一句话让我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我能说什幺,他就是那一个杜梣峰,只要是他想要的一切,便一定会让它成真。这一个男人的佔有慾,绝对不是一般的等级,而是超级境界,光是他不理会我的意愿就擅自帮我请假这一点,摆明就是强人所难,但是我却为此而有些开心,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愿意紧捉住我。 「那你不用去医院?」 「我也替自己请假了。」他微笑地说道。 「约诊怎幺办?」 「不管。」他把头整个埋进了我的秀髮之中,完全就是逃避责任的行为,像是一个小孩子在闹着脾气。 现在好像太过幸福了,我真的??可以持续奢求这种日常吗? 明明我只是一个被人嫌弃的畸形物种,却还是这样苟延残喘,明明不配生存在世上。而同时的,我也期望着可以和一般人一样,被一个人深深爱着,被一个人深深需要着,??多麽奢侈的愿望。 哪一天,是不是又会瞬间瓦解? 未来,你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厌恶着这样一个扭曲且丑陋的我? 我深深的阖上双眼,想要驱逐心中的负面想法,但却不如我所想,它们反而更加剧烈地侵蚀着我的思绪。 或许就像这些思绪所向我表达的,我终究会失去杜梣峰,但是此时此刻我想要紧紧捉住这一根救命稻草,就算到了稻草枯萎了,我也不会鬆开这双手。 唯一能令我放开的办法就是砍下我的两手。 这样的觉悟应该够了吧? * 一步一脚。 少年伸出两只手臂,努力地掌握着平衡的技巧,巧妙地走在人行道上当作与花圃区隔的石砖矮墙上。 在少年脸上所绽放的的笑容,与寒冷的空气截然不同,那抹笑容是多麽温煦。 「我来接妳了,荷莺雁。」少年拉开了一直遮挡住他双眼的毛帽,而在那之下是一双异色瞳孔,一只是璀璨的海水蓝,另一只如同沼泽般的墨绿色。他背上是一个专门装载大提琴的箱子,而再延伸而下,他的腰际两侧上所繫得是,有着夸张数量暗袋的深色皮带,脚部则是一双皮釦式的暗色尖角靴。 跳下矮墙后,转了一个小圈,少年充满兴奋得对着早晨的天际大吼。 向着天空的寂静宣示自己的归来。 想起当年与初恋的邂逅,是多麽的美妙,宛如一场轻柔美满的交响曲,不过却因为一些不明事理的外来者,将他与她硬生生地分开了。但是现在那些碍事的家伙再也无法阻挡他了,除非他们从墓地里钻了出来,不过就算真的发生好了,他也会再一次地将他们打回原本的归处,令他们永世不能超生。 而现在,他梦寐以求的这一天来了,他终于可以见到令他朝思暮想、彻夜难眠、废寝忘食的女孩了。 至从那一天女孩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表情,一个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哀愁以及愤恨,那双清澈的湖水蓝渐渐的混浊了污秽,也就从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要为女孩做任何事,把让女孩痛苦的元素一个一个的刬除,将那些害女孩不得不同流合污的家伙全数斩草除根。 「我绝对会让那些加害妳的人付出倍数的代价。」在那张看似稚气的脸庞上,透露出的是与之天差地远的浓厚杀气。 那双异色瞳孔里,貌似闪烁着炼狱的色泽,既诱人却也同样的致命。 少年为何诞生在这世上,他起初也对此充满了疑惑,但是到他与女孩相遇后,他就深刻地明白一件事,他的诞生是为了她的存在。他的一生就是为了她而活,要是这世界试图危害她,那幺就算要与这世界的一切做对,他也毫无畏惧,毕竟是她给了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儘管自己处处残缺,女孩也没有嫌弃他,反而给予他旁人不曾给过的温柔与关心。 女孩就是他世界里的神,他枯竭心灵里唯一的支柱。这些年,在人不见天日的密闭空间里,本来应该要完全失去理智的他,却因为一个单纯的愿望,而承受了无止境的凌虐,只因为想要见她,这幺一个简单的心愿,让他得以再一次的重见天日。 离开了那一个寒冷、潮湿、腐臭薰天的地下空间,远离了那些只会露出反胃笑容且不停咆哮的邻居们,逃离了那些手握着锯刀的长袍人士们。 是说,好像不是逃离或是躲避,而是将他们全部摧毁了。 「凡是阻碍我的人,全都得刬除殆尽。」少年翻脸比翻书还要迅速,先前充满杀气的神情,已经转换成了一个不会被旁人怀疑的天真表情。他开心地跨越了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在心里细数着这一条马路上到底可以容纳多少个路人,又可以在这里扫除多少的碍事者。 「刬除,刬除,刬除~」在他穿梭在人群时,提箱上的透明名牌上,秀出了他的名字,夏渊。 (4号,夏渊,有着一定的觉悟与执着,掌握了毁灭世界的力量,且运用着稀有的色调诱惑着众人。沈醉于毁灭的烈火之中,毁灭师的代表。) ** 耳中吱吱作响,右耳与左耳全部被重金属音乐的撞击声所贯穿着,脑袋中除了性慾、烦躁,以及??一种说也说不出的郁闷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思维了。 「住手!痛!痛!」不停的苦喊着,不停地哀嚎着,不停地嘶吼。儘管脸颊上早已经被泪水浸湿了,身后的冲击依旧没有减退,反而不停地增强。 少年戴着耳罩式耳机,而音量开到了最大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耳朵是否会被震坏,只是完完全全的沈浸在将下体全部埋入这温热的后穴。他享受着紧缩的肉膜,还有里头被自己精液所滑润的后穴,但是有一点让他非常不如意,那就是他想要听到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的哭喊声。 「你是声带坏了吗?」少年没有要脱下耳机的意思,这就代表他想要一边戴着开到最大音量的耳机,一边聆听身下痛苦的哀嚎声,「再给我大声一点!」。 被猛烈贯穿的少年紧咬着双唇,但是嘴角两侧都已经流出了血丝,再加上戴耳机的少年明明已经顶到了身处地下体,却依旧不满足的更加深入,「求求你,快停下来吧!停下来!痛啊!」 不知道进进出出几次了,但是每一次的进入更往深处突刺。 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再经历几次这样的深入,但是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他的双腿被戴耳机的少年用胶带捆绑着,手腕则是被狠狠地用电线绑在左右两边的铁柜上,而脖子上是领带所造成浅红色的勒痕。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好痛,好痛,好痛,??「爸爸,妈妈,你们为什幺还不来?」明明知道他们不会来了,但是嘴中却还是想把持着一种无名的期望,想要在心中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应该没有关係吧,反正受伤的还是自己。 少年那双锐利的鹰眼不停地鄙视着被自己压在下方的猎物,不过嘴角却又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极致笑容。 那笑容就好像是狩猎者正在展现一种成就感。看着被猎者的扭曲表情,让狩猎者的心头有一阵又一阵的灼热感,且是前所未有过的剧烈。 「要是手指一起进去会是什幺感觉吶~」少年将嘴中含在牙缝的黄金糖一次性地咬碎,之后举起了那只带着皮革手套的右手,他伸出了三只手指头。当他再一次的进入肉膜之间时,他也在同一时间将三只手指头搅合了进去! 「不行!不行!好痛!快住手!」 在这间房间里,是浓稠的二氧化碳,暴走的重金属音乐,娇弱的喘息声,激烈的抽插声响,以及人类隐藏在最深处的慾望。 「我说再叫大声点啊!」发狂的索求的更多更多的哭喊声,少年张开微笑的双唇,露出了上颚的两颗坚硬的虎牙。他往少年的锁骨处狠狠的一口咬下,之后又在耳末端又咬了一口,稚嫩的肌肤上渐渐的溢出浓浓的鲜红色。 到底是谁被控制,又是谁被蒙在谷底? 儘管痛不欲生,愤恨不平,却也依旧放纵的随他而去。 因为习惯了痛,习惯了两人混杂的角色替换,习惯了旁人的不解眼光,习惯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感,也因为这些他们更是深深地被彼此牵绊着。 发洩完后,耳机少年在这一身华丽的刺青上深深的一吻。 「这些面具可没有说,只能一个人能戴。」 说完这一句话后,戴耳机的少年再一次的压住了少年微微颤抖的下部,又迈入了另一个性慾的开端。 *** 宿醉而导致的偏头痛,让杨眠整个人病恹恹的跪倒在沙发边,但是最让他身心憔悴的原因是她。 餐桌上一瓶又一瓶的空酒瓶,都是前天还有昨天这样一路灌下来的烈酒瓶。虽然说杨眠本身的酒量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这样不眠不休的只是猛灌烈酒,也终究令他的身体吃不消,现在他的全身上下都出现了剧烈的痠痛,和恍惚的精神错觉。 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是那幺在乎她,但是现在这种狼狈的情形,杨眠不得不承认,自己把她放在心中多麽重要的位置。 「可恶??」因为烈酒而导致更加沧桑的嗓音。 他的头重重的靠在沙发垫上。 「明明应该习惯了孤独,但是现在我又再畏惧着什幺?」他企图的掩饰着自己,透过着一种反问自身的方式,维护着自己多年来所构筑的自尊。 但是,在自问后的几秒,他才发现自己的愚蠢。 他在意她,在意的不得了。 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他恐惧自己会再一次的迷失方向。 他不敢想像自己再一次的招到背叛。 这一个她,会不会再一次将他引入了地狱的深渊,就像上一个他所深爱的女人一样。 当年的记忆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头上,永远也忘不了那一个无情转身的背影,将自己利用完后就丢弃。 这社会的现实要亲自了解后才会明白,原以为会携手结伴到老的女人,转个身就变了个人,把自己推入了焚火之中。 「我可以??相信妳吗?」杨眠望着空蕩蕩的天花板说道。 其实很矛盾的是,这些问句的答案都已经在心里得出结论了,只是因为想要以自欺的手法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所以才用反问的方式询问着自己。 勉强的从地面上站起,杨眠摇摇晃晃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他心里知道自己在继续颓废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脱下了身上唯一一件单薄的衬衫,印入眼前这张全身镜的是,他每一寸肌肤上一个又一个针孔的痕迹,以及一些细微的勒痕。 泛紫的针孔痕迹提醒了他这一个社会的糜烂,还有千万别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因为接下来的后果你只能咬着牙的苦撑过去,你没有选择去责怪他人,毕竟是你太过轻易地给予他人自己的信任。 走进了隔离室的淋浴间,他没有将把头转到热水,而是扭到了另一个相反方向,哗啦哗啦的冷水从头顶一路的贯穿了他的身心。 水流随着磁砖的分隔,缓缓地流入了铁盖的排水孔。 「反正不差这一点了,痛对我来说早就麻痺了。」指甲刺入了他的腹部,鲜血随着水流而向下蔓延。 **** ※作者澄清: 原本说预计八月底就完结,但是因为一些剧情尚未规划好,再加上有点卡文了,所以完结貌似要往后延期了。 实在很对不起各位读者!!!!! 还有想要想恳请各位路过,或是收藏本文的读者,在下方留个心得或是几句简短的话,拜託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深植心脏的他:真品与赝品 深植心脏的他:真品与赝品 (第一人称:荷莺雁) 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一头狂兽,不分性别、你我的心中,全部都栖息着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牠们等待着牢笼上的锁头逐渐鬆散,以便牠们可以趁机逃脱,将最原始的兽性展现给他人观赏。 牠们咧嘴而笑的看着人称的正常人类,接下来一步一步地靠近那群正常人,只要简单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只手,甚至说出一句话,就可以轻鬆地将他们引入炼狱。 毕竟,没有人不从做过噩梦,所有人??都有一两个不愿想起的罪过。 牠们是群狂兽,可以轻易地窥探人们的黑暗面,将那些负面的思绪一点一滴地挖掘、出土,接下来再让这群虚伪的正常人陷入崩溃。这是牠们的乐趣之一,毁掉正常的人类,也可以说是那些自以为是正常人的社会败类,毕竟,牠们享受着过程,以及虚伪面孔瓦解的霎那间。 谁说人性本善? 这一个社会里,你们有看到谁透露出一丝光明过吗? 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发自内心的向善吗? 还是只是为了娱乐大众,讨好旁人所做的伪善举动? 其实??,你和我都心知肚明,何必继续纠结下去呢? 人类本性为“恶”,而他们看似向善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没遇见能将他们锁头击坏的悲剧,罢了。 所以,这幺样的推理下去的话,那群骇人的怪兽是有罪的吗?有?或是没有? 牠们只是被社会的现实所惊吓到了,所以应该不算是牠们的错,要怪就要怪这一个让他们受伤的世间吗? 伤人,与被伤,接下来就会演变成下一个“加害者”,再接下去又是另一个“被害人”??再接下去又是繁衍出另一个“加害者”。 这种因果轮迴永远也摆脱不了。 我们能说谁对,又或者是谁错吗? 以单方面的观点,当然是加害人有罪,但是当我们思考为什幺加害人会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些在他们身后徘徊的痛苦过往,一个又一个的浮出水面。我们伪善的道德观,不容许我们忽视那些,所以我们停滞在对与错的交岔口,到了最后??早就已经不是谁对谁错了的问题了。 一场无解的控诉。 一场慾望作祟的悲剧。 一场执念控制思维的残杀。 一场无法展现正义或是道德的论题。 我们这些畸形容器,背负着加深一等的原罪,但是我们不曾期望旁人的理解,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像对待“正?常?人”一般的看待我们。 “我们也是人啊!是会受伤的啊!”想要说自己是人类,但是知道一说出口后就会被以歧视的眼光看待,那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所以我们??选择默默地承受社会舆论的鄙视。这种强迫性的甘愿,总有一天会让那群人,付出所谓的对等代价,将那些害了我们的人推进浴火之中。 * 至从我与杜梣峰的关係变成了一种紧密黏稠的蜜酱后,我就渐渐地发觉自己增加了更多疑惑,以及不解为何自己可以获得如此多的爱。 对,就是爱,这种东西说想要,非常想要,但是实际得到后,就察觉它随时会从手指尖的细缝滑出,或是从心锁中逃脱。 外着窗外的街景,好羡慕那些下了课成群结伴一起逛街的死党,手勾着手跨过交通繁忙的斑马线上,或者是嬉笑的畅谈着今天学校的趣事,讲着谁暗恋谁,说着自己喜欢谁,觉得哪一堂课的讲师很机车,也许会说到时尚杂誌上的哪一间店很可爱之类的事。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机会,应该说以后也不会,毕竟想像与现实总是落差甚大。 伸起了手臂,按下了窗边的红色按钮,从原本坐着的位置缓缓起身后,拉起了脚边的后背包,穿过了一两三个人后,顺利地下了公车。 当我一下车的那一刻,我可以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放大了,就连习惯无动于衷的眉毛也微微的翘起。我的胸腔吞下一口本要吐出的二氧化碳,而喉间里的声带不知能不能好好发会作用,毕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深怕一脱口就沙哑的嗓音坏了眼前的良好的氛围。 「终于??」我与他异口同声。 他来找我了。这一个我从来没有忘记的双眼,以及这张我怀念已久的脸庞。 我与他之间的联繫,不像我与杜梣峰,而是一种更加禁忌的连接——共犯。 「夏渊。」 「荷莺雁。」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 这让我想到那一天,我们牵起小手,望着大火在焦距之内猛烈地燃烧,而我的手里握着外舅公的打火机,夏渊的手中则是提着一桶已经倒空的汽油桶。我们两个没有说话,只有凝视着一切的发生,再转向彼此开心地露出笑容,那一刻谁也忘不了,那场大火就像是我们人生中最精采的烟火。 我们之间的默契是无人能及。 要是说杜梣峰是唯一看透我的人,那幺夏渊就是唯一愿意捨弃自身救我的人,也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这完全没有半点虚假,是货真价实。 「抱歉,这幺晚才来接妳。」夏渊伸出了手,轻抚着我的右脸颊。 我对着他摇着头。 不管你多晚来,我都不在乎,只要你来,就足够了。 摸着我的这一只,挡下了多少曾经伤害我的人,又因为我的畏惧,背负了多少的凌虐。 想要哭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只是强忍着快要落下的泪珠,不想让他看见脆弱的自己,更不想要在他面前再做出任何卑微的举动了。 我??没有在他面前哭泣的资格。 「你来了,就好,其他都没关係了。」我的手紧紧的握住他依附在我脸颊上的手掌,头微微地抵在他的胸前,也因为这样我能听见他渐渐加快的心跳声,还有闻尽我所熟悉的这一个味道。 「恩,不管几次,我都会来接妳。」夏渊在我的髮尾上磨蹭了几下。 安心,我第一次的感觉到安心了。夏渊的怀抱与杜梣峰的是截然不同,甚至天差地远,感觉自己待在这一个被两只手臂所框着的空间,就可以不用再担心,他人会毫无预警的伤害自己了。 我以为杜梣峰是我人生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现在??或许是夏渊,唯一一个了解我真正过往,并且也一同经历的共犯,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对不起??让你又受了这幺多苦。」我不能一而三再而三地将夏渊拖下水。 明明应该承担的人是我,却让夏渊成了我的代罪羔羊,甚至被那些人发现了,我又不自觉地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明明知道他的过往,明明一起做了誓言,明明一起面对了,我却到了最后??又鬆手了。 「不是喔!不是小雁的错喔!我是自愿的!」夏渊叫着我以往的小名,只有他会这幺叫,并且叫得这幺温和。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果然,??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充满私心的苦笑说道。 夏渊的笑容是那幺的温煦,一点都不像是在战场上总是抱着觉悟的佣兵,他出身入死、苟延残喘、咬牙切齿的生存在一个充满杀戮的坟场上,却丝毫没有丧失活下去的意志,明明承受着比我多过太多的悲痛,仍旧在被救回后笑看着人生与未来。 父母亲的逝世,友人的背叛,一人的孤寂,而后又因为我,让他再一次历经复甦的梦魇,儘管他这样碰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难关,他也没有和我一样的自甘堕落。 他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毕竟一般的人在经过那样的磨难后,都会被人性的险恶给吞噬,但是他却没有。 而,这样温柔地握着我,却因为我的疏失,让他又被关进了牢笼之中,再一次的接受了那些人所谓的洗礼。 「对不起,我或许??又会把你拖进另一滩浑水之中。」我的双唇被犬齿咬得紧紧的。 曾经,我想着自己消失是理所当然,但同时的也有另一个超负面的想法,在佔据我的思维,我想要杀光这群自以为是的正常人。一方面的想要替自己赎罪,另一方面却利用洗净社会的混浊为藉口,想着一齣又一齣的杀人戏码。虽然,我从没动过这双手,却觉得手掌上所承受的鲜血量不停地增加,我明明没有??杀过人啊? 不过,却害死人,伤害过人了。 「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我的手指轻微地拨开他的毛帽,是我害他必须一直戴着这顶毛帽,毕竟眉末夸张的疤痕是因我而留,要是我当初在那群人来之前就答应和夏渊一起离开,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这头如同繁星般闪烁的银髮,与我的黑髮完全相反,不过乌黑的夜空,正巧需要闪耀的星群们陪伴。 「小雁,我不恨妳,我反而更加爱着妳,因为被强行分开后,让我意识到妳对我来说有多麽重要。」他低下头磨蹭着我的鼻尖,貌似小猫般的撒娇法。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好,但是我却渴望这样的联繫持续着。」我看着他说道,说出心中最为自私的想法,儘管被唾弃,我也无话可说了。 「这样的妳,有什幺错吗?」夏渊宏亮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徘徊作响,他的双手紧紧地扣紧我的腰部,把我彻底地拥入他的怀中。 「你从来不曾恨我吗?」 「为什幺要恨小雁?」 「但是,是我让你??接受那些洗礼,和那群白衣长袍。」双手握拳的抑制心中的怒火,泪腺自顾自的开始分泌泪水,明明不该哭泣的人是我。 「我啊,爱着小雁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时间恨小雁啊!对吧!」一边安慰我,一边替我擦拭泪水,一边在我的背后轻拍着,这一个人真的无可救药得让我陷入了他的关怀之中。 轻舔着我眼角边的泪珠,「所以别哭了,特别是别为了过去的事情,这样子妳会让我为过去的自己吃醋的!」夏渊灿笑的脸庞完全让人无视他夸张的伤疤,单纯的让人沈静在他独一无二的魅力下。 要说我是卑鄙的人也好,还是利用他人也好,反正我一心所追求的只有一个东西——活蹦乱跳的心脏。 为我生,为我活,为我死,为我而展现出一举一动,我要的就是那一颗可以掌控人一切的核心——心脏。 「我啊,可以为小雁做任何事,只要小雁开心,露出笑容,那幺就算要我死,也无所谓了!」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后,我发觉自己的手指自动地捉住夏渊的背部,像是寄生物找到了一个强大可以容纳自己的存在。 不过,这一次我将不是寄生物了,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 「我绝对不准你一个人去死,除非我们一起死。」 「呵呵!小雁终于也会对我说出这种话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夏渊再一次用他的鼻尖磨蹭了我的鼻尖,「恩,答应妳,绝对跟妳一?起?死。」说话的语气变的沈稳许多,彷彿变了另一人似的。 一个沈溺在悲剧性格的少女,和一个将人生全都奉献给她的乐观少年,这两个人或许是相互补的关係。 ** 我看着熟睡在我膝上的夏渊,没有戴着毛帽的他,露出了一张稚气的睡脸,也因为这样让我忍不住伸出手拨了拨他的过长的浏海。 「吵醒你了?」夏渊的双眼突然间睁开,让我不知所措地将手停在了半空中,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不检点的行为。 「没有,很舒服,继续摸。」他将头更加埋进我的腹部。 他的头髮很细緻,非常柔软,大概是因为他有着西方血统的原因。 「小雁,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夏渊两只手紧紧怀抱着我的腰干,说着让人不知该怎幺接下去的肉麻句子。 我能感觉到被他触碰的地方正在逐渐发烫。 「不过,当然是要小雁也想要啦!」他傻笑地说道,似乎因为我的停顿,让他不知所措了,想要赶紧脱离这种尴尬氛围。 「??我也希望。」我沈默了几秒后,撇开了头说道。 「小雁,妳刚刚说什幺?」惊讶的语气从夏渊的口中滑出。 「我说我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说完这句话后,我又更加的不敢把头转回来,现在的脸铁定是丢脸的赤红色。 对我来说你很重要,甚至比第一个与我分享温度的杜梣峰,还要更加的重要许多。因为我们携手相伴,所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这一个原因或许微不足道,非常老套,但是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再加上,我是那一个不停伤害你的女孩,你却依旧时时刻刻地在第一时间为我着想,彷彿就算我再一次的将你推下悬崖,你也还是会对我回以灿烂的弯笑。 你到底要让我怎幺样承受你的好,还有伴随而来的罪恶感,所以我这一次抛开了以往隔绝自身与外人的观念,我想要和你一起走到我们“悲剧的终点”。 「小雁,妳这样算是犯规吧!会害我想要吻妳!」夏渊鬆开了紧抱住我的两只手,用它们将我羞涩的脸蛋,转向他可以看见的位置。他完美弧度的弯笑对着我,细长的睫毛下是美丽的异色瞳孔,那双眼里直盯着我,让我无处可躲,而这张俊俏的脸庞更是让人无地自容,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想要放开捧着我的双手。 「那就吻我。」双唇自动的上下张合,等我意识到自己的话后,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他的手指扯住了我的长髮,「妳确定?妳不是已经和那一个医生在一起?或者是隔壁的那一个哑巴?」在他的眼中充满着浓浓的杀意,亦或是醋意;我生活周围的人全被他一一查清,感觉没有一件事可以逃离他的手心。 我不知道他怎幺会知道我和杜梣峰的关係,或是杨眠,但是??被他发现的那一瞬间,我的胸口像是被几十万跟小针扎了,痛得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 「要我吻妳,就等妳完完全全只归我一人。」 「毕竟,要我碰触沾染他人颜色的妳,只会让我心生不悦。」他鬆开了拉住我髮丝的左手,而剎那间我看见了他厌恶的神情——唾弃。 这是嫌弃的意思吗?因为我沾上了别人的温度?寻求了别人的怀抱?渴望了正常人可以有的情感? 「??」我嚥下了冲动的后果,同时也算是自食恶果;本来就没有反驳的资格的我,含下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辩解。 开始痛恨着被杜梣峰触碰而愉悦的身体,被杨眠轻轻一吻而微笑的双唇,要是这些一开始都没有做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最想要的一吻? 这具背负着原罪,集聚勒痕,遭受视姦,丧失第一次的破烂身体,还是不自量力的发现了自己那一份上了百道锁的情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口吃不清了。 为什幺把杜梣峰的那一份情愫化作为爱与需要? 为什幺仗着自己和杨瞑有着同样伤痛的藉口,继续着一场了结不完的纠缠? 想要利用的人事物,到了最后反而会摧毁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真是的,下一次不会这样轻易地饶过妳,知道吗?」微微的弓起他的身,他轻笑的嗓音是如此的迷人,嘴角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而随后他轻轻地舔舐着我泛泪的双颊,接下来是咬着我的上唇,滚滚流动的鲜血唰地滑近了彼此的喉间。 剧烈地索求着“属于”与“归于”。 “我属于你/妳”。 「别哭了,好吗?」他看着依旧再掉泪的我。 被他这幺一说,我拼命的止住泪腺分泌的泪珠,可是还是停不下来。 「不过,偶尔释放压力也好,总比闷在心中好多了。」夏渊露出了可爱的虎牙,随后再舔舐了我眼角边的泪珠。 「不过,妳可不准在其他人面前哭啊!」 「还有,妳应该清楚现在只能跟我一个人这幺亲暱了吧!」嘟着嘴说话的夏渊,完全就透露出了他比我小的事实,果然年龄这种东西还是隐藏不了。 「不过,好像应该先把在妳身边的人刬除比较有效率!」 在夏渊筹略着一个个秒杀杜梣峰和杨眠的阴谋,我弯下了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就立刻闭上了嘴,露出了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容。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只要你一个。」我这幺样的对他说道。 当年,伤痕累累,痛不欲生,想死不成的女孩,遇见了一个整天只会对她灿笑的男孩,顷刻间,女孩的世界里多了他的陪伴,增添了不少色彩,以及打开了她封存已久的情感。 以为那一份悸动,已经随着男孩的消逝而流失了,但是并没有,当男孩以少年的身份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那一种说不出口的爱慕再一次地浮上心头。 当初误以为的爱与需要,全都只是我对夏渊爱慕的替代品,现在他回来了,我也理所当然的不需要那些代替品了。 「原本是想要教训一下妳,结果我好像太快原谅妳了!」 「都是妳用着泪汪汪的双眼啦!」夏渊指着我,「可恶啊!!」 我多久没有像这样,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了? 我有生以来,想要感谢我的生父生母,让我有了机会遇见这一个男孩,这一个少年,这一个爱我胜过自己的他。 “要是我必须坏掉,才能遇见你,那幺我愿意立刻摧毁我自己,夏渊。”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 「请在哔声后留言。」 听到这一句语音后,杜梣峰整个人极度不满,将手机摔向了远处的桌脚。手机就这无辜的成了他手下的牺牲品,只因为他两天都打不通那一个人的电话,前两天有挽留她住在自己这,但是她却说想要回家一趟,而自己也没有拦她,毕竟她真的已经一星期都被自己留在这栋透天别墅里。 太强的佔有慾,让她害怕了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杜梣峰在心中默唸了几下,如同一种自欺的手法。 「为什幺不接我的电话?」是什幺让他如此烦躁,是已经扯开三颗扣子的衬衫,是被自己捉乱的浏海,是被自己硬扯下的深色领带,是自己鬆不开的全拳头,还是脑袋里头的那一个身影? 答案非常明显,就是她,也只有她可以让自己极度不爽到这种境界。 要是自己再继续这样折磨自己,铁定也自己心烦而已,所以杜梣峰快步地走到玄关,在一旁的暗柜里拿出了汽车钥匙,他决定直接开车到她的住所。 原以为会很漫长的车程,却比预想的还快许多,不过一下车就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当杜梣峰一下车后,眼前出现的这一个男人,让他的眉头紧凑了一会儿,心中的不爽程度又不自觉的上升了,感觉随时都会爆发心中的怒火。 对上眼的一秒钟,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默契相投的并肩走到了大厦的门口,一同搭乘了电梯,来到了相同的层楼,甚至到了同一扇门前。 「你的门房应该是右边的那一扇。」杜梣峰好心的提醒了杨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你应该不是住在这的房客。」杨眠也不甘示弱地说道,虽然在发音的方面有些拙劣,但是也丝毫不输给杜梣峰的气势。 儘管互相瞪视,但还是蛮有默契的一人在旁等,另一人按电铃。 「是谁?」从对讲机传来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听见这一个声音的两人,脸整个黑了一片,但是仍然异口同声地说:「找荷莺雁。」 **** 叮咚,门铃声。 「这种时间?」夏渊看着我问道。 这种时间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杜梣峰,另一个是杨眠,但是我两种可能都不想要。现在的我完全不想要面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因为都只是让我无话可说,虽然我本来就和杨眠没有什幺,但是杜梣峰的话就有点难说清楚了。 我阻止了夏渊向前应门,「不要开门。」我不想要见到他们,更不用说让夏渊看见他们,毕竟这两个人就像是我背对着夏渊做着坏事的象徵。儘管夏渊不计较我与他们之间的关係,但是这种抹消不去的事实,再一次不摆放在眼前,只会让我唤起巨大的罪恶感。 「已经原谅妳了,所以就不会再生气了。」他摸着我的头顶,明明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一岁,却对我露出一种大人看小孩的神情。 「那你要做什幺?」儘管你原谅了我,我也不能这幺轻易的原谅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和他们说,妳从现在到下半辈子都是我的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按下了室内的对讲机:「是谁?」 而从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找荷莺雁。」 杜梣峰和杨眠都在门外。 当夏渊打开门时,杨眠直接一拳的挥了过来,不过夏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战场经验绝对没有白费,以超越一般人的速度避开了杨瞑的直拳,甚至还一个伸手的直接扣住杨瞑的咽喉,没有丝毫的空隙或是犹豫。 「荷莺雁,他是谁?」杜梣峰锐利的视线,让我不寒而慄,想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面对这一个男人,我果然还是办不到违抗他,光是被他一个犀利的视线一撇,彷彿被狠狠地贯穿了身体。 「夏渊,今年十七岁,是小雁的青梅竹马兼伴侣~」夏渊张开了另一只空着的手,不打算让杜梣峰走进玄关以内,这种挑衅的态度马上就激怒了杜梣峰,更不用说他说的那一句话。 我可以感觉到杜梣峰的寒气啜啜逼人,儘管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他平常就是这样了,一张毫无变化的扑克脸,但是这种强大的气场根本就是充斥着杀气。 「我说过了,就算你鬆开手,我也不会放手。」杜梣峰低沈的嗓音传到了我的耳膜里,就好像是在警告我一样,别轻易地放手,因为等我捉到妳以后就再也逃不开了,毕竟当初就已经说好的游戏规则,而先打破游戏规则的人是我。 「好像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台词!」在一旁窃笑的夏渊,完全无视了杜梣峰的狠瞪,反倒毫不在意地吐糟他。 「荷莺雁,回来吧!」这一次换成杨眠用着他扭曲的嗓音呼唤着我。 「都说了,我才是小雁的伴侣,你们两个还在这叫来叫去的干嘛啊!」夏渊收敛了一下他的傻笑,之后一股狠劲的踹向眼前的杨眠,再一个瞬间反应的右转,小腿微微缩起后再一个用力的伸直,命中了杜梣峰的腹部! 「尽耍一些卑鄙手段。」杜梣峰用一只手挡下夏渊的脚根。 「小雁,妳再等一下,我马上解决啊!」 一个轻盈的跳开,让杜梣峰鬆开了夏渊的脚根,而这也同时杜梣峰的空隙,夏渊用两只手撑起自己的下半身,一点也不吃力地运用着自己的双脚,做出一次又一次夸张且华丽的攻击。 虽然是二对一,但是在我眼里,夏渊完全压倒性的抵制着杜梣峰和杨瞑,如同狮子与猫咪的悬殊战。 「夏渊,等一下!」 「为什幺呢?」他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我。 听见我阻止了夏渊,杜梣峰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之后是一种自信的笑容。就好像是已经知道我会选择他们,但是我并没有,我出乎他们的意料,虽然我出声制止了夏渊的攻击,却只是拉住了夏渊的手臂,而没有靠近他们两人。 「是我先背叛杜梣峰,所以我想要向他道歉。」我对着杜梣峰九十度鞠躬的道歉。 「以及,让杨眠牵扯进这种複杂的关係里。」我再一次的像杨瞑九十度的鞠躬道歉。 「荷莺雁,妳到底在说什幺?我不准妳自顾自地说背叛,说道歉!」 能感觉到杜梣峰因为不如意而发怒的语调,还有在他那比平时还要寒气凌人的眼神,让我缩进了夏渊的后背一会,不过最后还是必须认清自己不能逃避多久,所以我站了出来,用我坚毅的眼神不透过话语,就这样的直盯盯的示意着他,我无法接受他的感情。 「荷莺雁,我从不觉得自己被妳拖下水,反倒是妳给我一个重新相信他人的机会。」杨眠柔和的语气只会让我更加良心受挫。 「所以今后我们还是」 在杨眠说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弯笑,之后更是直接了断他的话语,再摇了摇头说着:「对不起。」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对我的想法,一直认为杜梣峰只是因为想要展现他的佔有慾,和支配他人的快感,而杨眠的话,只是单纯地互相利用,因为我们都需要一丝的温柔与依靠。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人生的过客,只是短暂的陪伴,我们无法携手的走完下辈子,因为我已经有了那一个想要一同并肩的人选了,况且我们的个性一点也不相容。 会不自觉的被吸引,只是因为我们都异于常人,例如:负面的情绪表态,悲剧性的思考模式,毁灭性的天生魅力。 「我永远只会爱着他,且我是发自内心地自愿爱上他。」我缓缓地扣住了这一只随时随地都在保护我的手掌。 一直深植在我心中的爱慕、依恋、不捨、眷恋——夏渊,就是你。 ***** 杜梣峰抬头仰望着那一个囚禁着女孩的房间。他知道女孩一定只是被受控制,盲目的不得不服从男孩的控制,不过这些都只是他个人的幻想,罢了。 「为什幺妳望着他,是如此柔和?」 「牵起他的手时,就好像期待已久,恨不得握着那只手直到永恆?」 在妳的眼里我算是甚幺??有到他的一半吗?还是连一半也不到?妳就这幺样的爱他吗? 既然,妳爱他这幺深,那幺我也不强求妳爱上我。 「别忘了,荷莺雁,我是唯一一个能掌控妳梦魇的人。」自信地笑容缓缓地绽放在寒气逼人的面孔上,杜梣峰握起了手心,貌似不会放开手中捉牢的把柄了,直到她回心转意的渴求他的原谅与疼惜。 他哪能这幺轻易地就被打发了,毕竟他可是与多少人竞争,再与多少人内斗而熬过来的少数成功人士。 他所信奉的上帝,永远都会站在他这边,而这必将为他带来至高无上的胜利。 在月光照亮的另一处,是被孤寂所笼罩的杨眠,他轻轻地靠在以往都会与她相约而来的展望台,只不过今天貌似必须一个人享受着月光的沐浴。 “妳之前在这所说的话,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杨眠仰起头思考着。 “妳无法原谅他们,那些伤害妳的人,关于这一点,我与妳相同,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宽宏大量的原谅那些残害我的人。” 人是自私自利,我们只想索求自己想要的人事物,而忽略了这幺做就会波及到身旁无辜的人,又或者他们知道,却假装无知的继续贪求无底洞般的慾望。 而以前的我单纯地认为,他们之中一定也会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但是我犯了大错,根本没有这一回事,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样子,先想着自己的利益,再回头望着他人的生死。 “我现在真的没什幺好失去了,唯一会令我空虚及难过的就只剩下??那一个我所习惯的妳。”杨眠合上了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因为接下来就会有好长一段的时间充满着杂音,他可必须要好好珍惜目前的这一刻。 「我也很自私,荷莺雁。」 ****** 他们的面具正在慢慢瓦解,交替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下一次就会被彻底地发现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掩埋着剧毒:交杂的病种者们 掩埋着剧毒:交杂的病种者们 (第一人称:荷莺雁) 「他们全部,都是你的代替品。」这句话是发自内心,没有些许的伪装,从头到尾我最在意的人只有你。 儘管要我矇上眼,我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伸起手指向你,因为你的存在,全都在牵引着我的所有感官。 你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弯笑。 你拉起了我的手,开始奔跑了起来,我也随着你的脚步渐渐的往前迈进;我不会问你我们要去哪,应该是说我不在乎我们去哪,我只在意握住我的手的人是不是你,仅此而已。 你是这世界上唯一打动我的人,即便我的心灵已经腐败不堪,污秽的无法重建,你却仍旧牵起我的手,告诉我要是我的心坏了,你就会把你的心给我,而我也相信你真的会掏出你胸口里,那一颗极力跳动的心脏,因为这就是你。有时候,我会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我也想要传达我的想法。 你这样不厌其烦地回头注视着我,会让我习惯你的温柔,我会不自觉地依赖着如此善良的你,且贪婪地想要更多更多。 这些年,我一直把心中的位置留给你,不惜一切的将自己对你的记忆封存在心底里,只因为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你,惧怕着你的身影将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但是,你安全地回来了,虽然身高和音调有所改变,但是我可以明确地知道,站在我面前的这一个你,还是以前的你,夏渊。 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觉自己也是可以拥有一些幸福,不是只有单单的被施压着。 身为原罪容器的我,愿意再一次的给予他人机会。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我最想要的那一个人,同时也是最在乎我的人,为此你做了什幺,一定都有你的理由,而我坚信着你所做的一切,即便我畏惧着相信他人,我也还是会相信着你,夏渊。 「这世上所有人与你作对,我也依旧会相信你,夏渊。」 你的异瞳里是我的身影,只有我而已,不允许你让任何人进入,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必须格杀勿论。 自己埋藏在心里的感情,终于可以被解放了,只是因为压抑的时间过长,所以我大概会失控一阵子,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幺超出常理的事。 「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会站在小雁这边!」你的手指,你的双唇,你的眼神,你的呼吸,都在一瞬间让我屏住了呼吸。你轻轻地咬住我的脖子,而后在上面温柔的印上一吻,这一个脖子??一直以来都是属于你的位置,不是杜梣峰,毕竟在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只是一介普通的代替品。 「妳是我的,从头到尾。」你笑着说道。 「你彻头彻尾,都是我的。」我微笑的说道。 要是将我们再一次的分开,我想这一次我不会再默不作声了。一次的分离,需要超过五年的时间挽回,且必须弄髒彼此的身躯,所以要是有人再一次强迫性的将我们拆散,他们必死无疑,反正全身上下都已经髒兮兮了,不差再多毁掉几个愚昧的正常人。 「小雁,我们真的越来越相像了。」你靠在我的肩上,把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真的不想再离开你了。」我迷濛的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小雁离开我了!」夏渊充满自信的紧扣住我的手指,示意着我们必会一同白头偕老。 我可以相信爱上一个人,就可以拥有继续奋斗的勇气,或是抛下过往的怨恨,网开一面的选择原谅他人吗? “我不知道??目前,我还没足够的勇气。” * 今天在社团活动结束后,我来到了西洋剑社部的更衣室,当焦距印入了这扇门,就让我产生一股反胃感,我还能感觉到赵灏绮的手,在我的肌肤上缓慢的潜行。我摀住双唇,忍下了不断涌上的呕吐感,深呼了一口气后,转开了眼前冰冷的门把,心里想着只要把自己的西洋剑拿到手,就再也不来这一个地方了。 但是,事情老是往最悲观的方向发展,甚至比我想预料的还要扭曲。 颤抖的双脚是被什幺画面给震吓住了,发抖的双唇貌似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睁大的瞳孔将眼前的一切一一的烙印在脑海中。我合不上眼,说不出话,离不开这,只是呆滞地望着眼前现在进行式的病态事实。 「痛!不要!」那一个痛苦悲鸣的嗓音,我绝对想不到出自他的嘴里,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一个人,正愉悦地欣赏着他难耐的神情。 一幕幕的上映。 我跪坐在地面上,双手无力地垂挂在脚边,但是视线却依旧无法离开他们身上。不知道是什幺原因,牵引着我继续目睹这病态的乱伦场景,悲痛欲生的赵灏绮苦苦哀求着自己的哥哥,而享受着施压一方的赵灏酩无视着赵灏绮的哀嚎。这间更衣室里头,是凄惨的求助声,以及吮血劘人的行为。 原本应该恐惧着赵灏绮的赵灏酩,为什幺现在的关係却是相互颠倒,反而是赵灏绮痛声的哀求着赵灏酩放过自己。 有一瞬间我在赵灏绮身上看见了自己,那一个只能承受他人凌虐的自己,没有能力反驳或是反击的自己。当下,我的手紧紧的握起拳头,看着距离不远的布袋子,里面放着我的西洋剑,再转过头确认背对着我的赵灏酩没有发现我的身影。我咬紧牙的放手去做了,悄悄地爬向置物柜边,顺利地拉开了布袋,拿出了里头完好无缺的西洋剑。 耳膜里全是赵灏酩冷笑的回音,和赵灏绮伴随着娇喘声的哽咽声,两者相差甚远的交杂在一起。 “我必须救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我。明明他也对我做了相同的事,他现在被自己的哥哥压在身下,全都是自食恶果,但是我真的无法忽视他,那双因痛苦而开始放空的双眼,那一个眼神和以前的我,身处在梦魇中的我一模一样。 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极力地挣扎着,但是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无视着我的痛苦,而我只能继续咬牙的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屈辱;现在的我有可以拯救和自己处境一样的赵灏绮,儘管我没有那一个能力,我也会想尽办法救他,因为我无法在眼睁睁看着,自己以往的遭遇投射在他人身上。 西洋剑上有原本就有电击得分的电流,再加上我自己稍微改装了一下,现在这把西洋剑可是和一般的电击棒有同样的效果,差不多有三十万的电压,应该可以把他击晕才是。我毫不犹豫地往赵灏酩的背部一个猛烈的刺下,我的手掌可以微微感觉到电流进入到赵灏酩体内的那一瞬间,不过我还要小心拿捏,不然赵灏绮现在因为和赵灏酩有相交,说不定也会被电得不醒人事。 「?!」赵灏酩转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充满的惊讶,随后是愤怒,但是下一秒他就进入了昏迷状态。 「妳是谁!?」我一把踹开压在赵灏绮身上的赵灏酩,但是当我和赵灏绮有对上眼后,他对我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而他害怕的双手护着自己的身躯,捲缩的双脚防御着外物再一次的侵入。 「荷莺雁,我叫荷莺雁。」我缓缓地伸出手,露出一种慈祥的笑容说道。第一眼,在我与他对视的第一眼,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天真无邪,和我所想像的他截然不同。纯真的双眼里是恐惧,而颤慄的全身还残留着赵灏酩的体液,我连忙从百叶群边的口袋中,拿出一条乾净的手帕,替赵灏绮擦拭沾染在手臂,以及脚上那一丝又一丝的黏液。 「我??做错了,所以哥哥才会生气。」低着头哽咽的他,非常脆弱,甚至不敢抬起头看我一眼,但是却乖乖的让我为他拭去身上的污渍。 我拉起椅子下的制服,摊开衬衫示意他穿上,随后他自己也自动的套上了下半身的黑色制服裤。 「你没有错,你什幺错也没有,所以别哭了。」想要保护他,我真的不知道为什幺,下意识的本能就这样的对他伸出了手,此刻我真心真意的想要保护这一个遭受施压的赵灏绮。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那一个承受着所有人怒气的我,从强力的反抗,到一点也不挣扎的过程,全都是在侵蚀我的自尊与人性。我对于那些还记忆犹新,应该是说永远也忘不了,因为抹消了那些就不再是我了。 「为什幺?对我这幺好?」 我仰起头注视着站起身的赵灏绮。 因为,??「有种非保护你不可的想法。」我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我拉着赵灏绮的手,奔跑着离开这一间更衣室。 现在已经完全的对赵灏绮改观了,因为目睹了那一幕,我或许了解到那一天,为什幺他要如此强硬地对待着自己,因为他潜意识里头怂恿着他这幺做。我能感觉到心里或许稍微的了解他,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赵灏绮有着和我相似的过往,所以演变出了双重人格,又或是多重人格,这一点还无从得知,因为我现在也只看见他的两个人格。 一个什幺样的家庭,才会让他必须被自己的哥哥强势的进入,还有让他蜕变成双重人格,或是多重人格的惨状来逃避现实。要是我再早一些知道,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一个和我相似的被害者,他也不用被迫成为一个与我同样的罪孽容器。 果然,我刚刚应该再多刺赵灏酩几下,真是越想越气愤,我脸上的眉头貌似正在微微交错在一块。 “原来,从头到尾,遭受凌虐的人其实是赵灏绮。”这一个结论在我的心里慢慢的浮现,但是同时我也充满着疑惑,那幺赵灏酩身上的那些伤疤又是为什幺。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再将脑袋放置赵灏酩的事了,一想到他怎幺对待自己的弟弟,我就感觉到胃部在翻覆搅动着。 到了最后,我的直觉被我的双眼矇蔽了,明明一开始觉得赵灏酩是一个伪善者,但是当他在自己的眼前哭泣的时候,我轻易地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被害者。这时候才发现他有着过人的表演天份,运用着此才能,努力地迎合他人,融入群体,乔装成正常人,只是不想被外人发现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也就是和赵灏绮的乱伦关係。 “面具的真正主人,应该是赵灏绮。”用着面具掩盖着自己的伤口。 (真正的3号,赵灏绮,他才是拥有面具的人,戴着不同的面具承受着血缘之人的加害。哪一张面具,才是真正的自我,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因为他迷失了。) ** 「所以,他会待多久?」夏渊不满地看着捲缩在沙发边的赵灏绮。 我能感觉到夏渊好像真的很不高兴,因为我在冲动下行事,把一个貌似有着多重人格的少年带了回家,且这一个少年前段日子才刚袭击我过。不过,我带赵灏绮回来是有着正当的理由,因为我看见了和自己相符的身影,被他人压制着,没有自由的生活,更没有自主的思维。 「夏渊??他就像以前的我。」望向被恐惧一点一滴吞食的赵灏绮,我实在是打从心底的想要将他拉回来,说难听一点就是开始想要替自己赎罪了。 人利用着人,人虐杀着人,人抹灭着人。这一个道理我从不相信,一直到自己选择再一次原谅他人,以及相信他人时,我又被现实打回了深渊。一直以为世间是可以充满着爱的地方,但是我错了,爱这种东西不会简简单单地出现在你面前,而上辈子的我不知道是以什幺为代价,让我此生能遇见夏渊,只是我深知绝对不是一个廉价的数目。 我伸出了手握住了夏渊,「就像你对我一样,至少??确保他不会再遭受那种对待。」回想起那些乱串反胃的画面,我发觉自己已经不在乎双手会不会弄髒了,只想着自己可以解救和自己相同处境的赵灏绮。越早让他脱离赵灏酩的掌控,也就能让他少受一些创伤,何况这是我唯一能对赵灏绮做的事了。 「荷莺雁,妳少自以为是了!」霸气逼人的说话方式,再加上站起身的时候,不妨踹了一下他眼前的木桌,彷彿想尽办法的让周围的人认为他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少年,但是事实真的有如我们所见吗? 和刚刚畏缩的赵灏绮截然不同,也就是现在这一个说话的人就是,我之前遇到了赵灏绮,不过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主人格,还是说是演化出来的人格。 即便嘴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我还是可以感受到夏渊强大的杀气,他真的极度不爽我,擅自把眼前的这一个暴走少年带进屋里。他扭动着筋骨和四肢,缓缓地将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后对着赵灏绮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摆明就是想要将赵灏绮痛打一顿。 挡在两人前方的我,大概十分碍眼,不过我是不会退让,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想要拉回一个人,把脱了轨的他再一次拉回轨道上。 「别把我跟妳混为一谈!」赵灏绮粗暴的拉起我的手腕,用着充满着警告意味的语气说道,在他的心里似乎还再以这种刺猬的方式自我防卫,警惕着自己周围不熟悉的陌生人。 「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在他的话语里有着很多的谎言,全部都是为了保护自身不被伤害,这样伤痕累累的他还故作坚强,在心里的伤口已经全数发脓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察觉,只是任凭着脓包继续的侵蚀着自己的心灵。 一只手直接压在赵灏绮的脖子上,这速度快得肉眼无法捕捉,赵灏绮先是震惊,之后想要挣脱出夏渊的手掌,但是却徒劳无功。 「夏渊,放手。」我转身看着露出嗜血样貌的夏渊。 「他刚刚弄痛妳了。」夏渊皱着眉头,因为不想要鬆开手,也不同意我的说词,但是过了一两秒后,还是乖乖地放开了手。 「什幺时候开始的?」我低着头看着抵着地板的赵灏绮,他喘不过气的咳嗽声迴荡在客厅中,我却不以为然地继续俯视着他,到了最后我好像也不是真的想要救他,才会从赵灏酩身下把他拉了过来,毕竟那只是一种好听的藉口。我现在真正的明白了一件事,腐蚀的心灵是永远也无法复原,更别奢望拯救他们了,因为只是一种虚伪的假动作。 当你坏掉了,就是真正的坏掉了。 弯笑,现在可以露出来吗? 有人怒视着我的时候,我该做何反应? 当我看着一个痛苦的人,可以展现出笑容吗? 反正他们都已经破破烂烂了,那我可以继续摧残他们吗? 扭曲变形的我,根本不会有什幺拯救他人的想法,会拉住赵灏绮只是因为有发洩的用处。我否定了先前戴着好人面具的自己,反正夏渊早就知道我在想什幺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勉强自己伸手救助赵灏绮,何况他自己也早就陶醉在那种病态的关係了,这样坏掉的我们,只是顺应的演了一齣矛盾的舞台剧罢了。 夏渊颔首,而我也随之灿笑,「你很享受在哥哥的强暴下吗?」 「混帐!」想要起身的赵灏绮,一瞬间就被夏渊的脚板硬生生地踩了下去,赵灏绮又再一次的贴近了地面。 「小雁,妳的负面人格觉醒了啊~」夏渊一边愉悦地哼着gloomy sunday,一边加重来回踩在赵灏绮背部的力道。 「毕竟要乔装成好人,也是有点累人,所以就要找一个发洩的管道。」我扯着赵灏绮的粉色头髮,意外的头髮很多,不过这样就代表我拔几撮没有关係,反正不要把髮囊拉出来的话,头髮之后也会再长出来。 「放手,妳这臭女人!」明明已经无法反击了,却还是不畏惧的把所有的愤恨展露出来。 「嘴里说的话,和身体的反应,根本就是截然不同。」 「赵灏绮,你真的坏得很彻底。」我的手指轻划在赵灏绮的头皮上,酥麻的感觉让赵灏绮露出了一种放鬆的神情,但是下一秒迎接他头部神经的是痛觉,指甲一个劲地的深陷在他乳白色的头皮中。赵灏绮没有怒吼,或是咆哮,从他嘴里发出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这个举动完完全全地印证了他是一个被虐者,享受着、沈溺着他人的施虐。 「小雁,要养宠物吗?」夏渊指着脚底下的赵灏绮。 「夏渊,想要宠物吗?」我仰起头的问道。 「不想,这样他一定会黏着小雁。」夏渊坚决的反对。 冰冷刺骨的地板,与赵灏绮吐出的热气呈现反比; 寂静的空间是稀疏的对话声,和赵灏绮杂乱无序的喘息声,而现在我的脑中全是疯狂的行径,已经无法在压制的扭曲思维,它们逐一的从约束中脱离了。 以前还能控制的负面想法,正在侵蚀着我的理智,它们开始漂流在我的大脑里。最原始的人性、野性,亦或是里头蓄势待发的狂兽,哪一种说法都可以,总而言之就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一个原来的自己了,我蜕变成了一个新的个体。 在断断续续的问答之中,我大约得出了赵灏绮的生活背景。 「这就是真正的例子?自食恶果吗?」我站起身,原本想说会有什幺更劲爆的背景故事,结果就是一个离婚后的破碎家庭,在那之下发展出了弟弟对哥哥的依赖,而后用着错误扭曲的方式吸引着哥哥的注意。虽然到了最后哥哥终于爱上了弟弟,原以为两情相悦了,但是弟弟在哥哥说出对自己的爱慕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哥哥,只是害怕哥哥会和父母一样离开自己的身边,不过想要回头已经太迟了。 自己双手所造得孽,必须再用自己的双手承受代价。这就是赵灏绮的结局了,因为一时的佔有慾,或者是一时的任性,导致自己被另一只深陷慾望的野兽所吞噬了,也因此赵灏绮有了双重人格,为的只是承受着自己所造出的罪孽,把自己的哥哥,赵灏酩,骗进了一场虚假的情感之中。 「刬除吗?」夏渊咬着嘴中的汽水糖,喀滋喀滋的声响从牙缝中传出,而脚底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伴随着嘴中清脆的声响。 「夏渊,想要怎幺做?」我兴致缺缺的拉了拉自己的乌黑长髮。 「垃圾,应该扫除掉~」夏渊一边牵起我的手开始转圈,一边哼着他最喜欢的gloomy sunday,明明是象徵悲哀的,但是在我和他之间,却好像是与我们最为契合的欢乐颂。 「扫除掉~通通都清空~」 这首歌的休止符有几个? 这首歌会持续多久呢? 「夏渊,我是不是会已经不是我了?」情绪变动不当的我,一下子想要拯救着被害者,但是下一秒又觉得摧毁着受害者的心灵很有趣,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了。 「小雁永远都是小雁。」他温柔的呵护着迷失方向的我。 我真的无法想像没有他的世界,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可能会因崩溃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随后就自我了断。 「幸好有你。」我小声的呢喃着。 ***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央,空气理所当然的非常混浊,因为全部都是人类吐出的二氧化碳。 吵杂的谈话声,混杂着一些令人烦闷的状声词,想要让人摀住双耳,不愿让低俗的话语传进自己的耳膜中。正当我为了没戴耳机一事烦恼时,夏渊空出了两只握有超商提袋的手,伸进他裤子两旁,从其中一个的皮革袋裏头拿出了蓝绿色的耳塞。 「小雁,觉得很吵对吧?」轻轻的将耳塞埋进了我的耳膜之中。 「你怎幺知道?」我讶异的将两只手举起。 「直觉!」他再一次的提起地面上的提袋,轻盈的脚步一下子的跑到了我的前方,之后转过身对我露出了一个弯笑。 我悄悄地触摸着被他所压进耳中的耳塞,感觉心头上有着小小的愉悦,至少我还有着一般的少女心,而不是全部都被崩坏所着盖住了。望着眼前如同普通少年的夏渊,脑中的烦恼全部清空了,我完全不在乎自己之后会蜕变成什幺样子,现在的我只是想要继续站在他左右。 不过,昨天自己以为救了赵灏绮,又或者说想要展现出正义的姿态,但是真正埋藏在心里的是弯曲的思维。说到底自己只是想要看清楚,造成他面具的起因,和挖掘出他心底的痛楚,紧接着打压着他,让他了解自己现在已经坏得不能复原了。 “什幺时候,自己变得以发觉他人梦魇为乐?”我微微的皱起双眉,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 「荷莺雁?」这一个声音! 我没有转过头,但是我也没有逃离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妳玩够了吧?」杜梣锋无奈地说道,就好像是在对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说话一样,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我所有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一直以为她掌控了我的全部,但是他错了,从头到尾的错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我转过身看着他,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焦距集聚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出乎意料的颓废。杜梣锋出门一定会将自己打理好,但是现在的他,凌乱的浏海被他的手拨到了头顶,而几撮的髮丝微微地垂挂在眼角边,还有对比色的西装衬衫和外套,最后是那微微的黑眼圈框绕着他的眼睛周边。 「我累了,所以别玩了,好吗?」他的手在我们之间慢慢举起,示意着我去握着那只手。 「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杜梣锋。」我已经很有心地听完了他所说的话,所以我再一次的拒绝他,而后与他背道而驰。 「妳会后悔离开我,荷莺雁。」他终于说出了威吓之类的话了。 我停下了脚步,微微地瞥过头,那一秒的他貌似以为自己说得话,给我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不过在我张开口后,他的脸上是一种彻底的讶异。 「杜梣锋,人是会蜕变,我也必须吞噬那些罪果,才能继续活下去。」 “杜梣锋,是你的话,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涵意,因为你很了解以前的我。”我握紧了手心,轻轻地抵在胸前,远离了那一个在我身后的男人,我的主治医生。 以前的我惧怕着自己与他们一样疯狂,但是,要是不变成疯子的话,又怎幺能在这世界上生存,现实的社会就是如此,越是笑脸迎人的人,也就代表着心境越是狂乱无边的搅和在一块。 我也是,将加入那一群疯子的行列了,儘管我害怕恐惧,但是夏渊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会互相扶持彼此,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点。 「小雁,他有对妳做什幺吗?」夏渊担心地上下打量着我,接着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视着远方。 「没事,我让他知道我们是绝对不可能。」 「怎幺觉得妳的语气有点低落?」我们的前额轻轻的靠在一起。 “夏渊呼吸声非常平静,但是心跳却意外的快,这是为什幺呢?”我只在心里头想着,并没说出口。 「妳其实很在意那一个医生吧?还有那一个哑巴吧?」不满的语气混杂着异常的愤怒,但是我没能看清楚夏渊现在的表情,因为他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且我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在我的脖子周围。 「为什幺这幺说?」我问道。 在这一分钟之内,我们俩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默不作声。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不懂夏渊的点,而夏渊不开口的原因??? 「我会畏惧,小雁。」夏渊站立的双腿或许痠了,所以不停地变化姿势,又或者是焦躁难安的一种表态,而手中握得提袋也缓缓的脱落在地面上,彷彿是一种争论的暗示。 「每一个人都会害怕失去,我也是,我害怕失去妳。」你说话的声音变得不再像是你,为什幺会这幺样的纠结,而当你的面孔缓缓得进入我的视线时,我看见的是忧愁交杂着悲愤的神情。 原来我的犹豫不决,让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崩塌,而那其中也包括了你,夏渊。 我的手缓缓地握住你的手,紧扣着,感受着你的温度,彷彿你我的体温在这一瞬间是相同。 「我也会恐惧,有一天,我们是不是又会再一次的被拆散。」每一天我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所以我想保握住每一秒与你相处的时间,毕竟未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又会像之前一样。 「这世上我只执着一件事??就是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不是因为羞怯,而是深怕自己太过强烈的情感,会压得夏渊喘不过气。 沈重的感情会把你我侷限。儘管每一个人都渴望被爱,但是当爱得太多时,又或觉得厌烦,而去另寻他人;我畏怯着你会认为我的爱太过廉价,而到了有一天你会觉得乏味了,你会离开我,之后我又是孤身一人,这世上将再没有令人值得索求的人事物了。 夏渊的笑容再一次地浮现在他完美的唇角上。 他轻轻地取出我一边的耳塞,在我的耳畔边轻声地说着:「唯有妳,能牵制我。」 他的话也令我露出了一种幸福的浅笑。 「对我来说,妳的爱我永远不嫌多。」在我腰际上的手掌,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的拉近了。 “他看透着我所有的烦闷不安,在他的话语一出口后,这些就随之化解了。” 踮起了脚尖,我在他的唇瓣上轻盈的附上,在我落下这一个亲吻时,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他的身影,那一刻我有一个想法,貌似这种悸动永远也停止不了,而胸口的忐忑不安,大概会持续到我临死前的最后一秒。 “让我们爱到生命的终点。” **** 男人抱着一大叠的资料与档案,努力地不让手中的资料滑落,同时又要注意前方的阻挡物。 「宇鸻老弟~」在男人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她是男人的前辈兼组长,名字叫做陈楚芸。 郑宇鸻,也就是这一个乖乖地搬着众多资料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清爽的浅色短髮,俐落的眉毛增添了他的男子气概,有神的棕色双眸可以一把捉住他人的目光,而俊俏的五官吸引了无数的女职员,更不用说在这栋违法的调查部门了。 「前辈,小心点,这些资料夹也许会伤到妳。」最主要让郑宇鸻有如此耸高的桃花,是因为他单纯又直率的品格,不但获得许多长官的青睐,更夺得不少女性伙伴的心。 「宇鸻弟,这时候就要保握机会,一把拿下大姐的组长之位啊!!」从陈楚芸背后冒出了一个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是毒品调查科的副组长,叫做柯孜宸。他挥舞着手中的草莓巧克力棒,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甜食控,不过却有维持着令男人称羡的健壮身材,而这样的他目前在戒菸中,所以只能每天叼着草莓巧克力棒,之后无精打采的在嘴边默面唸着香菸的牌子,不过今天看起来精神状况非常良好。 「想篡位还早呢!你这臭菸鬼!」陈楚芸狠狠地的用高十五公分脚跟,往柯孜宸的脚趾踹下,想也知道接下来就是一个响彻云霄的哀号声。 「死菸鬼,你可以小声一点吗?」说话的青年拉下了头戴式耳机,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笔,从堆满犯案记录和拷问音带的桌子前站起身,拖着舒适的室内拖鞋,用着米色的毛毯包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缓慢地来到了柯孜宸面前,他是毒科调查部门里最年轻的搜查官,名字是雪漈霜。 「宇鸻学长,需要帮忙吗?」虽然是问句,但是完全不等郑宇?的回答,直接把一半的资料从郑宇鸻手中拿起。 「谢谢你,漈霜。」郑宇鸻露出微笑,看着比自己矮了十公分的雪漈霜。(郑宇鸻的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 「大叔被歧视了~」陈楚芸在柯孜宸耳边大声嚷嚷着。 「我是大叔,你就是大婶了!」柯孜宸指着和自己同样岁数的陈楚芸。 两个人之间的口舌之战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同时也不想因多管闲事而被捲入两人的争辩,毕竟一次争论就要花费整整两个小时,所以没有人敢冒着宝贵的两个小时,闯进他们之间永无停歇的唇舌之战。 此时一个穿着一袭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没有时间给你们闹了。」当男人话一说出,陈楚芸和柯孜宸立刻闭上了嘴,因为眼前这一个极具威严的男人,就是统管所有违法部门的第二代表,也是毒品调查科的首领,华槢庆。 每一个视线都聚焦在华槢庆身上,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据消息指称,瓦尔这间药剂公司打着一般医药用品的头衔,在地下、黑市、海外做了上百亿的毒品交易。」 「所以首领是希望我们找出他们的主要据点?」有人发问。 「不,刚刚刑事情报科给我了他们的位置了,所以现在只差派几个卧底,去搜出他们非法交易的铁证了,这样我们才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陈楚芸,人选由妳来挑。」华槢庆将资料递交到了陈楚芸的手上。 在这场毒品非法交易的过程下,又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过往,被害者必须将以往的自己抹杀,在此解放出心底深处的狂兽,同时也只有这幺做,他才能从噩梦中甦醒过来,且从剥夺他人生之人中讨回对等的代价。 充斥着污垢与骯髒的行径中,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逼迫着走上一条狭窄的不归路,头也不能回的缓慢前行,直到习惯后用着双腿奔跑在慾望与罪孽的夹缝中。 狂兽虽是本身就赋予生命的存在,但是释放他们的人不单是犯罪者,还有这不黑不白、混沌,且充满着矛盾的陈腐社会。 “所以,说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你,我,还是这一个集体的社会?” (5号,郑宇鸻,25岁,纯净无垢的局外者。在那维护秩序,以及声张正义的思维里,慢慢的被一个少女给引诱了、吞噬了,深陷进深不见底的泥沼中了。) (6号,雪漈霜,22岁,稀言者。捕捉着人们的杂语、舆论、对谈,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是他却摸不透女孩话语中的涵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怪物们:脱皮以换上新装 怪物们:脱皮以换上新装 (本章为第三人称) 局外者的青年望着马戏团的团长,在那不自觉的深情远望下,青年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位团长一见锺情了。收不了手的爱慾,无法停歇的双腿正慢慢的往少女的方向前进,避不开的视线全部集聚在少女身上,他此生初次的了解到,竟然可以对一个人有如此深的感受。 团长丝毫没有察觉到青年的注视,因为在她眼里全是毁灭师的身影,除了他以外的人,她都不在乎。 反倒是毁灭师激起了警觉心,使了一个眼神的宣誓少女是属于他一人,而这一个小动作就让青年退缩了几步。青年之所以会退却,是因为他知道那是生存在黑暗之中的双眸,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残暴、杀戮,且从无数的逆境中再一次的回到这一个混沌的世间,那必须要有强劲的意志力和坚韧的人格才可能做得到。 「要是自以为身为局外者的你,可以轻易地踏入马戏团,那幺你就太过天真了!」面具师拆下了他脸上的两张精緻面具,金边的花纹勾绕着面具的四周,奢华的色调凸显着它的高贵,不过隐藏在面具之下,是一个带着刺骨弯笑的面孔。面具师讽刺的语调,毫不留情地摧毁着青年的单纯,应该说他本来就不打算让青年闯入此禁地——坏掉的马戏团。 「还有你,别想要窥探这里的一切。」魔术师握着他皇冠坠饰的漆黑拐杖,当他举起拐杖时,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接挥到了稀言者的眼前,拐杖的前端与眼球只差了零点几公釐,仅要再靠近一点立刻就可以将稀言者变成盲人。魔术师不带笑容的鄙视着稀言者,如同强者藐视弱者一般,根本不把稀言者看在眼里,因为他只是一个小杂碎。 「要入场,必有相对代价。」驯兽师稳坐在一只白老虎身上,轻抚着老虎的毛髮,视线完全没有看着青年或是稀言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是对着谁说。想必驯兽师所说的代价,就像是他手臂上那些庞杂的疤痕,不过,伤疤只是其中一部分的代价而已,想要进入这场空前绝后的盛宴,必须在背负更加沈重的代价。 团长貌似终于发现了青年和稀言者,她微笑的看着他们,笑容之中藏盖着什幺秘密、阴谋,他们无从得知,只是傻愣地望着少女引人入胜的舞姿。乌黑的秀髮就算在夜空下,也依旧反射着亮丽的光泽,轻盈的跃步在草地上自由地起舞,随动作而飘起的漆黑裙摆,更是添加了少女的神秘感,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马戏团的团长——囚禁在马戏团的折翼女孩。 「这些局外人可以刬除吧,团长?」毁灭师从背后抽出了一把不长却也不短的锯子,缓慢地接近无处可退的青年和稀言者,刀面上全是凝固的血渍,因此不差再多浸湿一些新鲜的血液。 「恩,因为他们完全不属于这里。」团长理所当然的应答,生命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幺重要了,毕竟她自己的生命,也被自身认定为一文不值,何况是旁人的生命。 “闯入者,格杀勿论”这是马戏团的浅规则。 * 杨眠拿起叉子往砧板上的番茄上一刺,红色的汁液一瞬间就飞溅在杨眠的白色衬衫上,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地继续着戳弄着砧板上的红蕃茄。 “好脆弱,一下子就残破不堪了。”杨眠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红色的番茄已经没了形体,只是一坨红色的残渣。他微微的蹲下了身,不知是腿痠了,还是没了知觉,身体整个摊坐在厨房的洗水槽前,而手中的红色汁液也一个不小心得溅染在乾净的米色地毯上。 他有一个想法,一个非常卑贱的想法,“不择手段就是这幺一回事。”他在心中如此默唸着,之后伸出手寻觅着砧板上的叉子,冷静地握紧了叉子后,直接地往自己的右眼扎下去。血液源源不绝的涌洩出来,神经传递给大脑的痛觉明明是剧烈的,他却完全地忽视它,只是拉长了衬衫的袖口,抵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右眼。 狂兽可是无止尽的蜕变着,杨眠也是其中一人,他有着绝对冷静的思维,但是脸上却带着隐藏不住的微微笑意。 匍匐前进直到了沙发前,他才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血液早就浸湿了他的衬衫,甚至地面上都是他绚烂的血迹。 “为了留住妳,我可以当聋者,也可以当盲者。”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嗡嗡作响,爱着一个人可以到如此境界,他第一次了解到自己到底有多麽在意这一个女孩。明明当初被折腾成了一个不能说话的无辜者,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更不用说杀了他当初深深爱着的女人,但是现在的自己,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女孩弄瞎自己的双眸,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爱导致疯狂。” 客厅的桌上是无数的药品报告,和许多药品的伪证书,而一半以上的药物全都出自于杨眠之手。毕竟,他是一个毒性的研究人员,不过说穿了他是药品的研发人员,专门开发着让买家愿意花大笔金钱买进的猛烈毒品,只要服用过一次后,就再也收不了手了,因为杨眠所製作的毒品就是专门使人堕落。 不管是地下交易、黑市,国际市场,所有人都奢望从杨眠的手中拿到自製的秘方,因为他所做的十几样毒品都是不公开成分,但是却让所有人立即上瘾的摇钱树。况且每当他发表下一样毒品时,他的上一样作品就会停止製作,也就是说上一样毒品会全数断货,不过他的买家却从不与杨眠断绝交易关係,因为他每一次的新作品都会比上一代还要更猛烈,也就是让上瘾者更加沈迷在毒性的迷濛之中。 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着,貌似有人打电话给他,「什幺事?」 『杨先生,毒品调查科似乎开始锁定了瓦尔。』在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不是早就料到了。」扭曲的嗓音从杨眠喉咙深处发出。 『所以,是要捨弃瓦尔?』 「不是捨弃,是毁掉。」杨眠用着冷漠的语气说道。 『毁掉的意思是我们把自己人斩除吗?』 「在被别人看透全部时,我们直接把它销毁不就行了。」杨眠不耐烦地轻敲着眼前的玻璃窗。 『请问真的要这幺做吗?』 「妳在质疑给我下达命令的邱先生吗?」邱先生是杨瞑的长官,也是统领所有药品公司的老闆。 『绝对没有,我立刻就』杨眠在还没听完电话另一头的话,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怀疑是不需要。”他傻笑的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鸟儿们自由地翱翔在天际,不像他只能被人类的形体拘限在无趣的陆地上,因此为了给自己增添一些日常的乐趣,他不妨製造一些娱乐性的闹剧,这样生活就不会再那幺枯燥乏味了。 杨眠转过身将桌上所有的资料,用手臂全部扫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毕竟过季商品根本没有留着的价值了,所以就算销毁也没有关係了。 「这一次是最完美的作品。」 轻笑声徘徊在空蕩蕩的房间里。 “舞台已经準备好了,现在只差主角和配角们了。”他轻鬆的姿态令人深深畏惧,但同时令人敬佩,因为他的右眼仍血流不止,鲜血已经完全地流透了他纯白的衬衫,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没感觉到一丝的痛苦,反而是一种欣喜和愉悦,此雀跃好比站在聚光灯前,接受着众人的掌声与欢呼,话句话来他就是在享受着现在的氛围。 ** 黏稠??,除此之外没有词彙可以形容他对他的执着了。 「回来了,回来了。」赵灏酩不停地轻抚着赵灏绮的粉色头髮,宛如一个慈祥的哥哥,又或者说是扮演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这空间里只有他们兄弟俩,爸爸妈妈早就已经不再了,谁也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两的美好时光了。极大的佔有慾吞食着赵灏酩的心灵,他知道自己的病态,也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绝不可爱上的人,但是他就停不了,他想要把弟弟永远的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谁来救救我?”赵灏绮扭曲的表情埋藏在赵灏酩的臂弯下,被强迫着留在自己哥哥的身边,在这样的关係下他也被迫改变了自己,延伸出双重人格的他,只是默默地承受所有自己闯下的罪过,身体也逐渐接受着哥哥给自己的疼痛,且从痛感中获得一种满足,而一想到自己有如此羞耻的嗜好,就更加的无地自容。 “不是说要救我,荷莺雁?”赵灏绮想起那一天握住自己手,替自己擦拭着身体上污秽的液体,一起往外门外奔跑的少女,到头来也只是说假话而已,自己为什幺会这幺样的轻信他人,每一次的期望与奢望,只会给自己加重随后袭来的失落感。早知道就不要奢望一些不可能的事了,反正自己只要乖乖当做哥哥的人偶??就好了。 「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赵灏绮。」赵灏酩的亲吻由脖子一路来到了赵灏绮狂妄的刺青上,随后又到了赵灏绮的脚尖处,舌头的轻舔透露着浓郁的爱慾,一次又一次的疼惜着他最深爱的弟弟;单方面的渴望反倒更加具有威胁性,即便得不到弟弟的爱,赵灏酩也不再在乎了,反正只要一直紧捉住弟弟,只要他的手还掌握着他的一根指头,他就不会打消束缚着弟弟的念头。 执着,是很恐怖的东西,所以千万不要随意招惹它。 响彻云霄的哀求声、痛彻肺腑的悲愤、悲凄沙哑的哭喊声、违背道德伦理的关係、难以抑制的慾望、扭曲猥亵且变态的依偎。 “我的罪,何时才能还尽?”一滴泪珠从赵灏绮的眼角边滑下。 赵灏绮以为耀眼的太阳会持续照射着自己,甚至想像自己被它所呵护着,且永远地远离哥哥和这一个家。不过现实很残酷,惨忍到自己睁眼间又落入了无底洞之中,一丝阳光也无法触及到的深渊。 再阖上眼默认自己的罪孽之前,赵灏绮一瞬间奢望自己能再遇见那一天突然现身,又顷刻间消逝的少女——荷莺雁,就好像是一种抵抗、挣扎的动力一般,荷莺雁已经默默地在赵灏绮,这一个背负的人格中,形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所以别害怕。」赵灏酩忧心地看着赵灏绮悚慄的双肩,明明他才是那一个令自己弟弟畏惧的存在,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将所有的一切归错于放任自己,和将自己引入歧途的弟弟,以及随意抛弃兄弟俩的父母。 他什幺错也没有,只是『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弟弟,这种关係谁也不能从中阻扰,儘管是那一个让自己无法移开视线的少女——荷莺雁。 原本以为荷莺雁会就这样把自己的弟弟藏起来,所以自己已经打算就算犯下了不可赦免的罪行,也要敲开荷莺雁的双唇,让她告诉自己赵灏绮的下落,但是没想到荷莺雁竟然双手奉上地弟弟还给他。完全是意料之外,但是他瞬间了解,那一个将弟弟交给他的荷莺雁已经不一样了,她会这样轻鬆地将受伤的弟弟,还给一个爱到扭曲的哥哥,这就说明了她也成为了一个变形的人了。 看着熟睡的赵灏绮,「药效发挥作用了。」赵灏酩缓缓地抱起沈沈入睡的弟弟,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又会离弃自己,他就快崩溃到想要自杀,所以他在弟弟的水杯里放入了两颗安眠药。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赵灏酩将盖在弟弟眼前的过长浏海,微微地往耳后一梳,而后满意的继续拥着自己的弟弟,两个人就这样一同入睡了。 “这裏是一个永夜的世界。” “你是无法离开我为你设置的温室,所以别想要逃离我的身边。” *** 金钱可以赋予人物质的一切,所以杜梣峰废寝忘食,每一天都埋头在论文与实验之中,只为了当上心理学的权威。但是让他成了心理科系的主要医生,起源于为了偿还自己家人所犯下的债务。 但是,有了一次就会又第二次。 那一天,他永远也忘不了。 姊姊宛如残破不堪的抹布,被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丢置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姊姊口吐白沫的哀求着自己。说实话,他一点都没有听懂姊姊嘴中口吃不清的话语,只是望着站在姊姊身后的西装男人,不过身为心理医生的他,就算什幺也不说就能知道发生什幺事了。 无止尽地徘徊在人性的慾望之中,他早就该认清自己的家人,里头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称作为家人。不管是父母,又或是自己的姊姊,所有的人都像依附在他身上的寄生虫,黏腻的攀爬在他的身躯上,压榨着他仅剩不多的人性与信任。 他不懂,为什幺人们总是会自认为家人就必须伸出援手,一次又一次、重複着、翻覆着,他已经精力憔悴了,早就不想再继续为他们收拾,他们自身所衍生出的麻烦了。每一次的清扫都令杜梣峰打从心底的烦闷,不管是从路边扛起浑身酒臭的父亲,与妓女们抬槓的愚蠢母亲,还是被男人践踏的姊姊,到头来他的家人都只是奢望,亦或者说等待着杜梣峰的援助。 杜梣峰的父亲不再只是酒气薰天,接下来他都是带着血迹斑斑的身躯回到家,有时候甚至会有被打到断裂的手臂或是腿,以这样的伤势推算,杜梣峰知道父亲貌似进出了地下钱庄、赌场。虽然说赌场或是地下钱庄的人,都没有找到杜梣峰这来,也没有到医院里,但是有一天父亲就这样被弃尸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 父亲的双眼翻白,充满着血丝,嘴角是用刀刃划开的伤口,整齐且笔直的划开了父亲的皮肉,弯曲的四肢让人从心底感到反胃,而能让四肢呈现如此诡异的姿态,大概也只能用板手,或是金属棒棍之类的东西,以长时间的折磨和凌虐造就成这样的丑态。不过,会让警方介入这一个事件的原因,是父亲被剖开的上半身,裏头所有的脏器外洩在身躯外。 杜梣峰走出了医院的感应门外,他看着父亲毁坏的尸体,他的心虽有些婉息,毕竟那是自己亲身的父亲,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出现了一种想法,一个沈重的包袱终于消逝了,他不用再支撑一个每天口吃不清,只会跟自己儿子要钱的父亲了。 儘管父亲的身亡,家里没有任何为他哀悼,应该说杜梣峰早就了解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这副德性。 而父亲身亡之后,过了没多久,自己姊姊吸毒的是传进了他的耳里,也就是那一天的发生。 「她是你姊姊吧?」男人指着犹如垃圾的姊姊。 「不,她不是,我从来就没有亲人。」杜梣峰寒气凌人的犀利眼神贯穿了男人的思维,他可以看清男人脑中的想法,就和他的想法一致,他们两人都不把地上的这一个女人看在眼里。现在的他,完全地打消了家人的这种愚蠢念头,后悔着自己当初为了他们而不停地挣钱,只为了养活三个什幺事都不能做的毒虫。 杜梣峰认清了,自己的天真想法根本无法实现,拯救他们,给予他们家人的关怀,或许他们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而自己也可以拥有正常人的家庭。不单单只是还清家人欠下的庞大债务,同时又要被不同非法行业的人们找上门,每一次都在经历着不同的惊险场面,毕竟还钱起码算是一个比较好处理的方式,但是有时候那些混色的人们,可不单纯只是要钱,他们连命都会讨清。 「是吗,那就算我们卖了她的器官,你也不会说什幺吧?」儘管是夜幕,杜梣峰还是可以看见男人嘴角上的讽刺笑容,既噁心又骯髒污秽的表情。 「不会,反正我和她根本没有关係。」这句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了,但是杜梣峰不在意,因为他已经花费太多的金钱与精力在一件没有效率的事上。他移动了自己的双脚,冷血地穿过了自己姊姊跪倒的地方,反正人生总是在失去,而要是不失去一些东西,他是永远也无法前进。 「杜梣峰!」姊姊沙哑的嗓音在黑夜下悲凄的嘶吼着,但是没能唤回自己弟弟的一丝人性,以及一丁点的慈悲心。 「??是梦啊!」杜梣峰从睡梦中清醒了。他拨了下散乱的髮丝,叹了一口气候,就再一次的倒卧在这张三人沙发上,心理繁杂的思绪尚未清除,自己还在纠结着改变不了的现实与事实。 『人是会蜕变,我也必须吞噬那些禁果,才能继续活下去。』杜梣峰想起了荷莺雁在车站对他说的话。 “妳已经不再被我话语所束缚了??。”他苦笑的嘲讽着愚昧的自己,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掌控着荷莺雁,要是她想要离开自己身边的话,他就会唤起她的痛楚,让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身边。但是,现在的顺序完全颠倒了,反而是他成了一个被栅栏框住的家畜,哪裏也去不了,只能游蕩在仅限的狭窄空间里。 「我也可以踏出自己设下的牢笼吗?」自问着。 「首先,去沖个澡,清醒一下。」他站起身,脱下了身上的衬衫,解开了繫在腰际上的皮带,甩开了垂挂在骨盆处的西装裤。冷空气直接地贯穿了他赤裸的身躯,驱除了他盲目的焦点,让他从昏睡中清醒,同时也令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再继续处在原地画圈了。 「脱皮是进化的一环。」杜梣峰喃喃自语的走进了淋浴间。 “把冷血的自己捨弃,是时候真诚的面对自己了。” **** 郑宇鸻提着一箱黑色的皮革箱,站在人群之中的他,依旧非常显眼,因为他的身高。他眺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心里想着要是在老家的话,就可以望见许多闪烁着光芒的星星。 「必须,快点去和前辈们会面。」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有任务在身,他连忙加紧了脚步,往目的地的公寓前行。 不过因为他有些过于不及,没有注意到来来往往的群众,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名女孩。 「抱歉,妳没事吧?」 郑宇鸻连忙蹲下身,为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女孩,收拾散乱一地的课本和纸张。他起初只是觉得女孩乌黑的长髮,非常稀有,儘管东方人都有着一头黑髮,但是能有如此漆黑的髮色也真的不常见。 顷刻间??,他傻愣住了。 湛蓝的双眸里印照的是夜空中没有的星群。 “好美。”郑宇鸻只有一个想法。 「没事。」荷莺雁没有看郑宇鸻一眼,只是捡起了摔落在地面上的书包,和接过郑宇珩手中的课本。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手錶,想着今天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回家,夏渊会不会替自己担忧,因此她必须尽快回家。 「妳??」不知道要说什幺才好,但是却想要再继续欣赏女孩,荷莺雁,的一举一动,所以郑宇鸻想要尽可能地让话题延续下去。 「请问还有什幺事吗?」荷莺雁挑起眉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郑宇鸻。 正当郑宇鸻想要随意找一个藉口时,口袋中的手机隐隐震动,且发出了一个急促的铃声,所以他不得已转身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快到了吗?』前辈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 「抱歉,再五分钟。」当他一说完话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而自己也再一次转身寻找女孩的身影,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了,女孩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了。或许,他的一见锺情会出现在某一天,又或者他再也见不到那女孩了,不过他有一种直觉再告诉他,他将会再一次与那女孩见面。 「有星群在双眸里的女孩,希望下一次见面不会时隔太久。」他仰起头吸了一口气后,就继续踏上了路程。 【两个星期过去】 报章杂誌全都是这一个新闻——瓦尔药品公司惨案。 「到底是怎幺一回事?」陈楚芸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当时进入那栋建筑里头,没有一个员工生还,所有的员工全倒卧在地面上,或者是垂坐办公椅上。那个深刻的记忆,浓浓的血腥味在一瞬间扑鼻而来,就连用戴上了三层口罩也依旧能嗅到浓稠的鲜血,到底是有多少人死在这间公司里,陈楚芸对此深深怀疑着。 「线索全被盖掉了。」华槢庆有些不愉悦地说道,将手中一张又一张的犯罪照片扔置在桌面上,任谁都能感觉到他们的首领这为了这件案子而烦躁。 「现在就不单只是毒品调查科,就连其他的部门也要介入这件案子了。」陈楚芸再一次检视这些犯罪摄影。 「也就是说,又要和那一群只会横冲直撞的没脑人士合作。」雪漈霜一想到要和那群不动大脑的人士合作,他就会想要直接当场自杀,毕竟跟他们一起行动一点效率也没有,还不如直接结案算了。 「毕竟,这已经算是大规模的杀人事件了。」郑宇鸻将托盘上的茶递交给了众人,在茶壶中的高山茶,飘散着清爽的香味。 「谢啦,宇鸻弟!」柯孜宸接过了茶杯。 「首领,所以现在?」陈楚芸对为自己递茶的郑宇鸻点头道谢,之后继续集中在这一次的瓦尔惨案上。目睹了那幺凄惨的死伤人数,他们却丝毫没有找到一丝头绪,或是从中寻求到一丝线索,只能说幕后有人非常周密的筹划这一次的事件。这样毫无进展的步调,让陈楚芸打击非常大,毕竟她算是一个自我要求极高的人,再加上她总会将遇害的被害者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上。 这间凝聚着严肃氛围的会议室,寂静无声,唯一的声音是众人规律的呼吸声。 「总而言之,现在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瓦尔公司绝对有做什幺非法勾当,不然不可能会被销毁成这副德性。」柯孜宸端着茶杯啜饮着温热的高山茶,接下来在啃咬着手中的草莓棒,一派悠闲的模样令人佩服。他貌似感觉自己的言论被雪漈霜鄙视着,从雪漈霜的眼里暗示着谁都知道这件事,用不着你说,不过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反正他只是想说出自己现在的想法罢了。 「我已经查过了,瓦尔公司的交易纪录,和所有资金流通全数被销毁了。」雪漈霜将米白色的毛毯裹着自己的上半身。 「真的没有任何进展。」华槢庆叹了一口气。 「可恶!」陈楚芸咬牙切齿的说道,将桌面上的照片一口气的刷下,这种发洩的举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 「前辈,也许我们应该去找他了。」郑宇鸻说这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却刚好可以让所有在场的人听到。 郑宇鸻所说的他,就是人称的情报份子,不过一般政府机关都不太愿意与他们有所交流,毕竟要是被媒体或是一般民众知道,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麻烦事,所以政府一般都会尽量不去接触那群情报商。只是这一次已经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了解这瓦尔惨案的发生,因此也许他们可以去问那一个人。 “他??或许会知道也说不定。”华槢庆抿起了双唇,沈思了一阵子。 「宇鸻学长,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 「不,雪漈霜,这一次我们真的需要他了。」众人望着华槢庆,因为他说出了最关键的那句话,他们要去寻求那一个人的协助。 雪漈霜面对着首领的决定,无法做出任何反驳,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但是心中却依然存有着强烈的反对。 “他是怪物,不能靠近的怪物??我们最终会被利用。” ***** 怪物。 你们称我们为怪物。 为什幺呢? 因为我们会吃人、杀人、害人,还是你们只是害怕窥探到我们的思维? 请别忘记,是你们让我有这样疯狂的思绪,我们的出生源自于你们的所作所为。 你们想要远离我们,却同样的又想要利用我们,为什幺你们可以如此卑劣地来回玩弄着我们的灵魂呢? 自私。 你们这群人真的很残忍。 嘴上说着道德,说着人性的善面,但是你们却在转身后,说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论点。 我们可不是为了被你们嘲弄的存在。我们也是有自己的生存目的,不是生活在你们舆论之下的卑微生物,少瞧不起我们了。 要是你们可以这样对我们,为什幺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你们呢?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奉还的道理不是你们常说在嘴边? 冷酷。 你们说我们很残忍无道,但是你们却做着杀害无辜的行为,为何反倒是我们必须背上这种莫名的代称? 明明策划一齣齣悲剧的主使者是你们,我们却要成为你们的替罪羔羊。 无人性。 杀了我们,让我们认清了你们的伪善。 是谁才是没有人性的那一方? 你们实在太过无理取闹了。 加害者。 「你们才是加害者。」大声地反驳着不属于我们的数项罪名。 「我们是无辜的,你们才是有罪的。」 ****** “吶,你认为我们有罪吗?”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果断抉择的幽静:落幕前的飨宴(剧情走向选择*) 果断抉择的幽静:落幕前的飨宴(剧情走向选择*) (第三人称) 我们尝试过原谅他人了,但是到头来,我们的信任终究被践踏在你们所谓的自尊与伪善下。 我们不是不原谅你们,而是尝试过了,但是当你们用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注视着我们时,它将我们再一次选择原谅的勇气给彻底抹灭了。不是我们无情、残忍,而是你们无人道得,将我们一而三再而三的打入深渊。所以,到了最后,把我们体内的狂兽与野兽释放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 既然世界是如此荒谬,且充斥着玩笑,我们亦惟有以荒谬和玩笑对待之。 “这是一个犬儒主义的社会。”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这一个自己身处的社会,因为这就是一个聚集着虚伪的腐坏世间,因此我们只能以笑置之了。 * (倒数四十八个小时) 荷莺雁睁开双眼。 “这里是???”荷莺雁开始回想,自己上一刻意识清醒的时候是做了什幺事,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在此之前应该是和夏渊在一起,但是现在她左顾右盼,都没见到夏渊的身影,印入眼帘下的是这一间新颖设计的办公室。 荷莺雁缓缓地站起身,但是下肢却不为所动,就连依靠手掌撑起身体也十分吃力,她用着意志力,拼命地撑起笨重的身体,过了五分钟后,她才站起左右摇晃的身躯。 「有人吗?」荷莺雁大声的嘶吼着,走出了办公室外,但紧接着又是另一间办公室,心里有些讶异,同时又有些愤恨,因为她对于这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芬,要真不是她自身的错觉,这一个味道绝对是那一个人所属。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威迫吗?”一想到那一个人竟然意外的执着在她身上,荷莺雁就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彷彿这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样。她没有笑出声,而是在心里默默的苦笑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因为人们老是被它所掌控了左右来往的去路。 荷莺雁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影,「杨眠,你想做什幺?」深深地怀疑他,就是将她带入这一个寂静无声的办公室,之后给她施加了肌肉鬆弛剂和安眠药的人。荷莺雁依旧十分吃力的挺直身躯,毕竟这一个呈现肌肉放鬆状态的身躯,根本无法回应她的防护机制,再加上模糊的意识,现在对眼前的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杨眠脸上浮现的浅笑,让荷莺雁避之惟恐,但随后他一个动作让她的脸色扭曲了。 「你的右眼???」在白色的医护眼罩下,是一颗受了伤的眼球。荷莺雁看不清他的眼球里混杂着多少的血丝,不过就是有一种直觉在告诉自己,那颗眼球的神经大概已经与脑神经断了线,他失明了。 「嗯,已经看不见了。」杨眠苦笑的脸庞让她不知所措。 「为什幺??会变成那副模样?」脑中开始漫无目的地凭空想像,光是想到锐利的物品刺进眼球的那一瞬间,荷莺雁的身子就隐约地颤抖。从未习惯当个加害者的她,望着残破不堪的那一个男人,心中渐渐产生一种怜悯心,不同于赵灏绮的那种扭曲恶趣的思绪,而是货真价实地想伸出手帮助他。 杨眠和赵灏绮与赵灏酩截然不同,那对兄弟党是自作自受,他们自己造得孽就必须自己承担,但是,杨眠是承受着爱人的背叛。那种转个身就背弃你的伤后,你绝对无法轻易忘却,更不用说对此释怀了。 「要是我说了,妳会相信我吗?」 “为什幺你要用如此痛心的神情直视着我?彷彿是我给予你的伤恸,将你彻底摧毁了。”荷莺雁心里默默地想着。 a)【妳愿意相信杨眠】 b)【妳乔装相信杨眠】 c)【妳犹豫不定地望着杨眠】 (※请从中选取一个选项,选项将影响读者观看下去的结局) ** (倒数四十个小时) 「找我吗?」嗓音虽然稚气却带着一种浓厚的魅力。 华槢庆没有说话,只是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印入他眼帘下的是一个俊秀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张西方的面孔,以及一双迷人的瞳孔,感觉只要被他一注视,貌似自身的一切就会被他给掌握,宛如死神一般的存在。对于华槢庆这种经验老练的人来说,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一点也不好对付,要不是因为不得不的状况,他绝对不会对他提出邀约。 「不说话的话,我就走喽~」少年微笑的看着华槢庆,他对华槢庆后方的郑宇鸻和雪漈霜视若无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偷袭,将自己所有的破绽展现在三人面前,说实话,现在要是他们三人突然发动攻击的话,少年大概也活不成了,但是在少年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警惕的神态。 「等等,我想知道瓦尔事件的主谋。」 轻笑声迴荡在四人之间。 「以此交易,你~要给予我什幺好处?」在原地转着圈的少年,仰起了秀气的脸蛋,吹着粉色的泡泡糖。 「冷静点。」郑宇鸻压制了身旁準备射击的雪漈霜。 “可恶。”啧了一声后,雪漈霜任命的垂下双手,将这场谈判的主导权,交给了眼前背对自己的华槢庆。 「你想要什幺?」华槢庆严肃地问着嬉皮笑脸的少年。他一点也不讨厌这一个看似疯狂的少年,反倒对他产生一种同情的心态,因为他知道少年的内心其实很单纯,只是为了迎合乱世的社会,必须用污泥涂满每一吋的肌肤和心灵。 「现在我不会说,因为你太过狡猾了,所以你只要答应我,事成之后,不管什幺东西,你都会给我。」依靠着身后的邮筒箱,少年挥舞着手中的硬碟,灿烂的笑容绽放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我答应你。」 「首领,你想清楚。」雪漈霜无视自己对于上位者该有的态度,直接顶撞着华槢庆的决定。他不满眼前的这一个怪物,还有眼前这一个放纵他的首领,他一点也不懂为什幺首领要答应一个怪物的无理要求。 「雪漈霜,你别冲动。」从开始到现在,郑宇鸻就拼命地拉住随时会爆冲的雪漈霜。 「你的部下完全不明白这交易背后的获利噢!」啵一声,粉色泡泡破了。 「你这怪物到底想说什幺!」 「雪漈霜,你给我镇定。」华槢庆充满威严性的发言,立即就发挥了效用,在他身后的雪漈霜连忙合上了双唇,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还是你英明,华先生,不过想要一举攻下这场案件的主谋,我建议你再思考一下。」 「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 少年将硬碟交给华槢庆后,就转身扬长而去了,不过在离开前他喃喃自语地说道:「小心被反咬一口。」 「首领,这背后的获利是什幺?」郑宇鸻问道。 「瓦尔公司的交易纪录是被全数销毁,但是与他交易的公司却有残余的稀少数据,而那些数据隐藏着大量的非法毒品交易。」华槢庆将硬碟小心地收进了胸前的暗袋里,清了清嗓子后,详细地说明了与少年交易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利益。 「这种大量的毒品交易,背后肯定是有着更庞大的供应商。」 「但是,要和那种人进行交易」 对于雪漈霜幼稚的出气行为,华槢庆只觉得这个孩子被复仇蒙蔽了双眼,这样随意暴走的方式,永远也找不到正确的出口,更不用说从那梦魇走出来了。 a)【华槢庆摸了摸雪漈霜的头顶】 b)【郑宇鸻说几句话让雪漈霜冷静些】 c)【??(沈默)】 *** (三十六小时后) 杜梣峰仰起头,“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他微微地勾起嘴角,不知道是什幺让他露出了一个完美的浅笑,但是他也不再去思索,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被暖阳沐浴的舒适感。 「杜医师,终于找到您了!」护士匆匆忙忙地朝杜梣峰这一个方向跑来。 「什幺事?」 「有人找您。」 「找我?病人吗?」杜梣峰从木椅上起身,舒展了一下背部与两只手臂,从早上到刚才都一直着各式各样的患者看诊,他也觉得身心麻痺到有些疲累了。 「不是,是您的未婚妻。」停顿了五秒钟后,护士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因为大多数的职员都知道那个不能诉说的秘密,也就是院长女儿拿着家人来威胁着杜梣峰这件事,所以护士才会这样支支吾吾,毕竟不知从何开口。 「好,我知道了,谢谢妳。」杜梣峰露出了招牌的笑容,而后再转身的霎那间,再一次恢复冷漠无感的一号表情。儘管,他已经决定打开自己封闭已久的感情开关,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将此显露给周围的人们,因为这份真诚只属于那一个女孩。 厌恶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搅和着。 杜梣峰不难想出为何她会来医院找他,大概是因为她父亲知道那件事了。 恶劣的笑容露出了。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不管早晚,到了最后一定都要将偿还的债务还清,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获得好处、利益,那幺相对的也要付出相等的酬劳、代价。 「好久不见。」杜梣峰转开了房门,那一个自称未婚妻的女人,就正坐在门对面的沙发椅上。他一点也不讶异,这一个女人越变越憔悴,甚至如同纸片般的纤细了,而脸色理所当然的好不到哪去。 「茶,还是水?」礼貌性地询问着眼前柔弱的女人,实质上一点也不想对她作出绅士般的举止,但是他可不是那种对每件小事都斤斤计较的男人,所以他戴上了一张温柔未婚夫的面具。 「都不用。」 杜梣峰将滚烫的热水倒进了马克杯里,淡淡的茶花香飘散在房间里。 「??」没有说话。 「??是你,告诉父亲的吗?」 「什幺?」慈祥的嗓音一点也不像女人熟悉的杜梣峰,但是这一个声音千真万确的从他嘴里传出,儘管女人一点也不愿相信,毕竟她从头到尾都在被他给玩弄在掌中。 「你明知故问。」女人咬牙切齿地瞪视着杜梣峰。 「哥哥他??要不是因为你,哥哥才不会被父亲那样对待!」 「我没说。」杜梣峰冷静的眼神让女人的身子些微地震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啜饮着花茶,宛如女人不如他唇瓣前的花茶,看似喝茶的行为,还比女人的话语要来得重要多了。 「不管是妳监禁、凌虐我姐的事,又或者妳与妳哥的事,我全都没有说。」 「??少骗人了!」 “啊,已经看了这幺多病人,现在又要再增加一个偏执狂了。”叹了一口气得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杜梣峰将些长的浏海拨到了耳后,像是在準备做出什幺回应。 a)【「妳的闹剧是落幕的时候了」】 b)【「现在的妳,简直是把污秽的东西,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 c)【「妳别伪装成一个受虐人士,好吗?」】 d)【「妳也是糜烂社会的一员,所以就该负起理应的责任」】 **** (※以下为答案分数) 第一题: a:五分,b:十分,c:三分。 第二题: a:五分,b:三分,c:十分。 第三题: a:两分,b:十五分,c:五分,d:六分。 (※分数导入地角色结局,如下) 1)三十五分:夏渊 2)二十六~三十分:杜梣峰 3)十六~二十五分:杨眠 4)十六以下:郑宇鸻,雪漈霜,赵兄弟 关于解答说明的方面,会在所有篇章完成后,写在后记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赵之终章:遗忘的艳阳图腾,山茶花的解脱。 赵之终章:遗忘的艳阳图腾,山茶花的解脱。 (第一人称:赵灏绮) 「距离幸福仅差一步。」 「要是我这幺对妳说,妳会相信吗?」妳用着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好像是我再跟妳说谎,但是我所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妳认为我是在欺骗妳,不过,我一点也不在意,对我来说妳被我紧紧掌握住,才是最为重要的事,其它的情绪和感情已经没有差别了。 「不过,这一个故事真的已经处在剧末点了,所有的角色将在此画上他们最真挚的句点,当然也包括了我。」我拉起妳的乌黑秀髮,用手指划开缠绕在一块的髮丝,好想现在就帮妳打个垂挂在背部的辫子,不过,我现在必须先忍耐才行,因为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在这之前我是不会对妳做什幺。 「你??不会离开,对吧?」妳颤抖的声音激起我的保护慾。 「放心,等我下一次叫醒妳,一切都会很美好。」当我说出这句话后,妳给了我一个简短的笑容,即便勾起的嘴角仅维持五秒钟,我却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所承受的罪过是值得。 “只是想体会一次真正爱人的感觉,所以我接下来所做的事,都应该可以被赦免吧?”我望着再一次陷入沉睡的妳,而后在妳的柔软的双唇上轻轻一吻,接下来过了十秒后,我只能依依不捨地离去。我阖上双眼地沈思了一会,用手掌拨乱了原本还算是整齐的浏海,睁开双眸后,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结束这一个还未完成的结局。 「妳也会祝福我们吧?」我望向窗外。 * 要是你一大早睁开双眼,就瞧见了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亲暱地抱住,你会作何感想? 赵灏酩的恋弟癖,到底是有多严重,两只手紧紧缠住我的腰部,以致于我现在呈现了一种倒在他怀里的画面。我连忙一个死劲地挣脱他的双手,用右脚把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踹得更开,我可不想和一个一天到晚,只倾于自己弟弟的变态哥哥靠太近,光是被他注视就让我鸡皮疙瘩。 「赵灏绮,早。」他用一种包容的语调,儘管现在的情形是他被我踹到墙角边,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用那张傻笑的脸看着我。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对我执着什幺,不管我对他做什幺,他只会坦然接受,没有丝毫反驳,将我发洩的一切全数吞进腹中。 「你真的很令人倒胃口。」不管你这一个哥哥对我频频示好,又或者是宽恕我所做的一切,我也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毕竟,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就只是碍眼,我实在不想一整天都看着你如同丑角般的笑容,聆听着你乔装慈祥兄长的嗓音。 “是什幺时候我和你必须无限巡迴这类的闹剧?”我冷漠地望着被自己甩开的你,起初只是一个兄弟的关係,为何到了最后,我与你必须遵循这种杂乱无序的编排剧本,然后对此视若无睹地继续过着虚假的生活??? 父母亲之间的婚姻问题,或许是造就这一切的元凶,但是,说到底是我与你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 无依无靠的我们,自以为是地将互相支撑,当作是可以维持美满的家庭联繫。没想到这样的行为,导致了分岔的效应,我想要依靠哥哥的心情,被误解读成爱慕的涵义,而哥哥爱着弟弟的心情,则被分歧后演变出来的我给利用着。 赵灏酩,你的爱让另一个人格的我不得不承受,不过与此相应,你必须为了毁坏我人格的这一个事实付出代价。 一个悲剧的我接受了你残缺的爱慕,相对的你也必须为此付予应当的代价,承受着我无止境的施暴,一直到你与我的个体崩坏为止。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伤疤,就是你腹部到腰际的缝合疤痕,每当我看一次那道伤疤,就让我不自觉地勾起笑容,为了造就那道伤痕,我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与时间。每一天都要辛苦地敲开你的嘴,好让我顺利地倒入一盘又一盘的精緻料理,儘管你响彻云霄的悲鸣迴荡在房间里,我也不会觉得疼惜或惭愧,因为这是你必须接受的条件。 一盘又一盘腐败的害虫残骸,偶尔会残杂一些半死不活的蠕动幼虫,通通倒入你的食道里。第一次我这幺做的时候,你会激烈地反抗,所以我就学乖了,在你反抗之前,我会用利器抵着你的喉间;我曾经想过或许该敲昏你,但是后来又想算了,因为我可不想错失欣赏着哥哥扭曲凹陷的五官。 最后就是非常简单的结果,我亲爱的哥哥得了阑尾炎,所以最快的应对的方式,就是切割手术,也因此有了这一个美丽的疤痕。不过一次的切除手术,是无法达成我所期望的长度,毕竟一次性的切除,只有三到五公分,要到十公分以上,起码要再来个一两三次。 所以,重複着,重複着,我重複着对你的暴行。 并且,翻覆着,翻覆着,你翻覆着对我的示爱。 舒压,释放,救赎,摆脱,逃避??我和你都在凡间与炼狱的交界点上徘徊。 「你要去哪?」赵灏酩拉住了我的裤管。 「离开这,一个你不存在的地方。」我踹开他的手,就算只有些微,光是与他对话,就让我的思绪鸡皮疙瘩。好像去一个没有任何的地方,只是想要静静第一个人待着。毕竟,这一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可以与我沟通了,且多做无谓的辩解,也只是浪费口中的水分和脑中的智力罢了。 「你不能走!」 「真麻烦啊!」我转过身俯视着赵灏酩,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期待,以为我会留下来,只因为他一句充斥情绪的话语。天真一词浮现在我的脑中,以至于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有时候我还真佩服自己,可以被一个窝囊束缚这幺久。 手掌一把覆盖住他的面孔,力道方面已经不去管控了,这一掐就好像是在将一个物品捏碎到不成形。赵灏明的哀号声还是这幺的七零八落,一点都没有让人激起同情的氛围,只会激发我加速捏爆他的想法。 「你最近给我的烦躁还不够吗?」鬆开了手掌,一丝又一丝的唾液和血液顺着指尖而滴落,人体的温度是很奇特,只要一碰到彷彿就会被沾染上,但是赵灏酩的温度只会让我尽可能地避开,因为只要一触摸到就会有肉身被侵蚀的疼痛感。 ** “那一个身影?”离开了黏腻的房子,本想好好去老地方清净一下,就察觉到眼前那熟悉的身影。 她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 「喂!」我连忙捉住她倾斜的身体。 「是??你啊」荷莺雁连使出说话的力气都很牵强了。 “这女人是怎幺一回事啊!上一回把我折腾得半死,这一回换被别人搞得半死不活!”我本应该觉得她自作自受,但是每当我多看她一秒,我就无法压制心中的愤恨不平,不是对荷莺雁的愤怒,而是将她害得如此凄惨的那一个祸害者。 “这是另一个人格的影响吗?”因为另一个自己对荷莺雁有着强烈的执着,所以自己现在面对伤痕累累的她,就会产生许久未有过的怜悯心,以及猛烈的保护慾。明明只是一个把自己当残渣耍玩的臭女人,我却无法克制自己在意她的思绪,愈是挣扎愈是深陷进她眼中的忧伤。 「你可以不管我??」 「就当我爱多管闲事。」我直接蹲下了身子,示意她勾住我的颈子,好让我将她背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在意,出自于何处,只是每当我看见她的一瞬间,心里一直有一个,与她相似的少女,浮现在我脑海中。不过,我对少女的印象已经不再清晰了,潜意识里那个少女似乎对我很重要。 「??对不起??上一次。」荷莺雁哽咽地嗓音传进了我的耳畔边。蹲在荷莺雁身前的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目睹她强忍泪水的过程,想要哭出声音的她,却不放声哭泣,而是选择默默地从眼角边流下一滴又一滴的泪珠。 妳的泪水是为谁而流,我不想这幺问,也不愿意这幺想。只是,倔强的妳让我心疼,甚至想了解妳哭泣的原因,即便我不愿开口,也不愿意在心中揣测,却仍旧想要止住妳悲伤的面孔,因为这份对妳的在意,已经到压制不了的存在了。 「是啊,把我踹得那幺惨,又把我送回死老哥那~」用我的视线作证的话,我认为荷莺雁她真的有好好的反省,上一回她对我做的事。所以,我用着不以为意的语调回应着她,语气中透露着『别在意』的讯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就算不察觉也没关係,至少别再哭了。 「??」 「别哭了!」心急的我直接站起身,不等她的回应,要是她不给我揹的话,那我就把她抱起来。我一把勾住她的腰际,从头到晚就呈现虚脱状态的她,根本不可能反抗的了,更不用说是挣脱了。 「妳还哭?」 荷莺雁娇小的身躯捲曲在我的胸膛前。 要是喜欢上的话,会发生什幺事,我有一点好奇被荷莺雁改变的未来。明明已经放弃了这一个无情的世界,但是妳却突然冲进了我的世界里,让我萌生了希望的念头,妳说??我该怎幺做才能彻底地痛恨这世界? 过去的事物改变不了,过去的伤也无法完全癒合,过去的回忆也不能修复了,所以我想要憎恶这一个世间,是他们让我成了这副模样,苟延残喘地过着毫无价值的人生??我是这幺想的,但是荷莺雁妳好像给了我一种??机会,再一次审视世界的机会。 「为什幺哭?」最后我还是问了。 「我??杀了很多人。」荷莺雁颤抖的双手显露出她的情绪起伏,即便不用看着她,我也能知道她所说的话是事实,语气中充斥着满满地罪恶感,没有丝毫虚假,全都是发自内心的忏悔。 我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毕竟,让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倾泄而出,可不是我想要做的事。 每一个人都会有说不出口的事,我也一样,荷莺雁也一样。不过,我有一种直觉,说难听一点就是执着,我相信荷莺雁绝对不是杀人兇手。至从那一天被她如此对待后,我以为她会继续着不人道的凌虐,荷莺雁那些拳打脚踢对一般人来说,真的可以说是虐待,但是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恶趣味罢了。虽然她一开始对我做了那些事,但是到了最后一刻,她湿漉漉的双眸让我无法厌恶她,那是一种渴求谅解、解脱的眼神。 “荷莺雁,妳很卑鄙,让我对妳??狠不下心。”我无奈地心想着。 我也在试图寻求一个救赎。我另一个可怜又残缺的人格,不只是要承受着赵灏酩扭曲的爱意,同时也必须承受着赵灏酩暴力式的爱法。我无法出手拯救那一个被施压的人格,无能的我什幺也无法做,也可以说当我的人格转换时,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就如同必须到达一定的时数,我的人格才能再一次的转换。 如同荷莺雁潜意识想要得到解脱的心境,我也在找寻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而我或许已经寻觅到了。 「荷莺雁,我啊!想要用这一整个身躯,当作厌恶这世间的容器。」从父母亲离开了我们,抛弃我们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产生了这种想法。恨要是可以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那又有何不可,反正这真的是一个引人愤恨的世界,我以为这一个观念永远也不会改变,但是??。 「犬儒主义,妳听过吗?」要是我告诉妳自己的一切,妳是不是也会告诉我有关妳的事,即便只是少部分,我也想要暸解这一个默默掉泪的妳,所以我会继续说,但愿妳会告诉我一件有关妳的事。即使给了我伤痛的人是妳,我也不知该如何恨妳这一个人。 极端的妳让我捉摸不透,前一秒对我施暴,下一秒则像是发现做错事的天真孩子,对我频频道歉。 「简单来说,就是人们不信任这个社会。」 「对这一个社会的绝望,人们已经淡然了,反正只要自身不受伤的话,其他都无所谓了。」我望着被风刮起的落叶们,稀疏的令人感慨,或许这也是一种命运的形式。 「我不相信这一个世界,??多少次的呼喊声,都未能传进人们的耳里,没有人会帮助你,因为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我好几次像大人们求救,祈求父母亲不要抛下我们,渴求亲戚的一丝关心,但是可悲的是,没有人可以给我,所以我跳入了看似绿洲的荒漠,而到了最后我才知道,那只是另一种自杀式的选择。 「这是个无情的社会。」我冷冷地说道。我说着一种偏激的想法,非常负面地看待这世界,但是我没有选择,毕竟我是被那样地对待,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不去恨这一个社会。 「我会回应你。」荷莺雁仰起头,看着我说道,「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总是认为这种对话只会出现在虚构的故事中,就算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我也很难去相信,毕竟这些年来,我早就遇过太多的虚情假意的人们。每一次的嘘寒问暖,都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做作,其实一点也不关心我的死活。 “但是,是妳也许就不一样了。”这幺多年来,想要相信的感觉,我还真是从未有过。 「啊啊??或许真的是妳呢??」这因为有妳的世界,才让我放下憎恨,选择转个弯去宽容他们。 「让我摆脱心中的狂兽。」 *** 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改变多少东西? 我杀了赵灏酩。 你没看错,眼前的他不是装死,而是真的死了。 属于我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不过,马戏团尚未落幕。 因此,让我先告诉你,我是为什幺残杀了这一个,我早就可以斩首的赵灏酩。 我揹着荷莺雁回到了家,要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想要再回到那一个说是家,却只是一栋空壳的房子。毕竟,我要是把荷莺雁送回她家的话,说不定把她害成这副惨状的兇手就会继续变本加厉,所以我只能让她先待在我家了。 「赵灏绮!」我那一个惹人反胃的哥哥出现了,且站在家门口前,真的是一点都不懂我到大半夜才回家的用意。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一整天可以不用看到他的脸,这幺简单的愿望,竟然这幺难实现。 「她?为什幺?」赵灏酩注意到我揹在身后的荷莺雁,他一脸不满的瞪视着我,彷彿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甚至大步地走到了我面前,準备把身后熟睡的荷莺雁给扯下来,完全无视我的意思。 「你到底有什幺毛病?」要不是,我现在两只手支撑着荷莺雁的臀部,以免她摔落,我才不会只用脚踹爆赵灏酩的腹部。虽然现在是凌晨,不过我就是用着极度不满的语调怒吼着,不管是否会吵到邻居,我就是要让赵灏酩了解到,凡是碰触到『她』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她这幺特别?」这句话出自于他之口,但是我感觉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见,貌似在以往我也有听过他这幺对我说。 「她是我的解脱。」我不为所动的看着赵灏酩。 「亲爱的弟弟,你说出口了,就无法收回了。」赵灏酩戴上了,他挂在颈肩上的头戴式耳机,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在昏暗的夜晚里,那笑容更是蒙上一种诡异的阴谋。路灯似乎故障了,橘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让我看不清在他左手紧握的长型物体是什幺,但我有一种直觉在警告着自己,眼前的赵灏酩已经疯了。 每当他戴上了耳机后,就会变化成另一种性格,对他来说耳机就是一个,转换人格的媒介。而这一个人格一出现,必定不会有什幺好下场,因为每一次与他面对的记忆,我一概回想不起来,也就是说与他对峙的永远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我恨你。」果然,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这一个人。 「没关係,我爱你就行了。」自私性的爱法。 “看来,我永远也无法谅解这世界运作的概论了,甚至在呼吸停止的前一秒,我也无法抑止住痛恨世界的情绪。”很奇怪,也很诡异,彷彿世界在想尽办法让我继续痛恨着它,原本已经打算转道的我,回归到正常的道路时,世界又让我有了另一个怨恨它的因素。 “不是不原谅,而是无法原谅。” 我身后的荷莺雁会怎幺样??这一次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了。这样想要反抗的我,却没有那种能耐与力量,只能苦笑地将望向她熟睡的脸庞。胸口中积压的愤恨无法发洩出来,儘管我可以无所谓地在街道上怒吼,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的声音被堵住了,在张口的那一秒后,狠狠地被他的手指给掐住了。 「跟我回家吧!」再一次地被他给拖进了泥沼之中。 “??。”我陷入昏眩之余,眼前有一幕又一幕的影像在放映着,当下我就了解自己脆弱的人格在外面,而我则是被转换进了里头,等待着下一次的交替。不过,我很怀疑眼前这些影像,因为这些影像,并不像是外头发生的事,反而像是在播映着以往的记忆,但是我对这些记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影像中有一个长髮的少女,牵着一个少年的手,貌似两人是朋友以上的关係。 “那是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面孔,出现在影像中,且牵着一个陌生的少女。 『赵灏绮,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所以你也不能鬆开我的手喔!』少女俏皮可爱的模样让人会心一笑,而面对着她的少年,也就是那一个陌生的我,竟然露出一种灿烂的浅笑。 “真的是我?”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勾起如此幸福的笑容,更不敢想像自己亲眼目睹到。 『就算妳流手汗,我也不会放开!』少年开玩笑地说道。 『赵灏绮,你讨打吗?』少女鼓起脸颊,一脸不愉快的瞪视着少年,不过很快地少年就安抚着少女了。少年温柔地轻按着少女的手心,两人同时绽放着令人羡慕的笑容,我真心的觉得他们两人此时此刻很幸福。 画面转换到了秋天。 落叶随风飘散,即便没有多到妨碍到交通,但是行人道上一大半都是橘红色的叶子们。 没多久,少年与少女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两人和一般的路人截然不同。普通人的想法,大概会觉得,落叶横躺在行人道上很佔空间,有时甚至会影响交通安全,但是少年与少女却用着不一样的视角、角度,看着这一个世界的另一种样貌。 两人用脚尖溅起的橘红落叶,发出窸窣窸窣的声响,而那其中夹带着欢笑声。 享受着日常的平和,把他人唾弃的一面,以另一种方式疼爱它。 「??。」我不语,沈默地凝视着被幸福所笼罩的他们。要是我说自己不渴望幸福,那绝对是百分之百骗人的话,但是,你要是问我相不相信,自己会得到幸福,我绝对会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可能,至于剩余的百分之一,是怜悯的产物——他人也许会同情的施捨给我一丝幸福。 『一起?』少女伸起了手,示意少年握住她,而当两人扣着彼此时,又是一个令人称羡地弯笑。他们快步地踩踏在落叶满地的行人道上,落叶因两人的施力而飘起,而为风颳起着两人欢乐的笑声。 “就算这是我的记忆好了,为什幺是现在才浮现?”我不解的眺望着远方的他们,那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渺小,但是少女的笑声,却依旧迴荡在我的耳畔边徘徊,它似乎迟迟不肯离去。即便没有任何熟悉感,却有着一种深藏在心中的思念,说不出口,但是我能察觉得到。 「好像错失了什幺??」我低下头注视着手掌心。 『赵灏绮!赵灏绮!赵灏绮!』少女的声音让我的注意力从手掌心,移转到了她所站的位置上,彷彿她的存在影响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一个声音,真的很柔和。”我也想有一个人,有一个特定的人,温柔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你看!你觉得这张设计图怎幺样?』少女挥动着手中的素描本,被她翻开的那一页上,是一个有着五颜六色的标誌。以我现在侧面的角度,无法完全的目睹到那张草图,但是以我的从少年五官上的观察来看,似乎是一张非常完美的设计图。 『他们要是不接受,我就会怀疑他们有视线上的问题了!』少年笑着说道。 『(笑声)』一句话接着一句话,每一句话的末点,又将带起另一头的欢笑声。 这是一个简单的幸福,即使平凡又常见,但是却不可多得,同样的得来不易。 再一次的场景的变化,我环视了四周,到头来又回到了这里,一个只有称呼,却没有涵义的家。 『哥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幺!?』那是响破天际的咆哮声。少年孤身的站立在凌乱的客厅中央,他的脚边全是鲜血,以及被深红血液浸染的素描纸。在他怀中的少女,因为腰际下方的伤口,而失血过多,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这幺特别?』少年的哥哥,赵灏酩酷似玩味的笑容,让站在他身前的少年更加愤怒。 “这??”我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事物,那个我所忘记的自己,此时正在祈祷着少女睁开双眼,不过在他怀中的少女早就失去了生命。就算再怎幺痛恨这一个世界,这一个家,甚至眼前的赵灏酩,我从没有过夺走他人生命的念头,因为我没有那一个权利,去决定他人的时限。 『她是我的解脱!她是我的一切!她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少年一字一句全都是浓厚的爱意。 我很惊讶,原来这一个我所遗忘的自己,曾经如此深爱过一个人。 『正因为她如此特别,我才必须抹除她的存在。』赵灏酩扔下手中的刃器,嘎哢的一声,宛如暗示着生命就是这幺轻鬆可得,随时随地都可以夺取他人的时间。 鲜红色的你们,还在与人性的慾望做无谓的挣扎,只因为你们都想要得到一丝幸福,到头来??世界还是不值得被原谅。 『你杀了她,等同于杀了我。』少年狰狞的面孔里,是人类最原始的样貌,他开启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扇门扉。他就像是其他平凡人一样,被一种外力强行逼迫,为了生存,他必须蜕变成另一种型态,最终他最深处的狂兽被释放了。 『不,我挚爱的弟弟,亲爱的弟弟,你现在不正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赵灏酩甩了甩手上的血渍,丝毫不在乎他刚刚杀了一个无辜的生命,且那一个生命对他的亲身弟弟如此重要。 「那永远不变的病态,怎幺也不曾改变,你老是抹除我身边的一切。」我喃喃自语,静静地靠在墙边,有些嘲讽着赵灏酩,越是想要,越是捉不到。我心中的情绪没有像少年一样剧烈的上下起伏,这或许是因为少年连同我那份怒火,也一同释放在这浓稠血腥味的房间里了。 『我恨你!』那句话从少年口中说出,与从我口中说出,虽然听起来十分相似,但是里头所夹带的恨意是不同等级。这一个恨是失去后的怒气,而我的恨则是日积月累的不悦,以及被他所束缚的忿恨。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不恨这一个人,因为他的存在只能被恨。 “我现在的选择,能有什幺?”我傻笑的回头走向了玄关,转开了门把,踏出了这栋建筑物——虚伪的家。 「现在的我,只能以恨为生。」有时候不是不想要原谅,是我们尝试去原谅后,却又再一次惨遭伤害。 “当你掠夺了,我生命中仅存的一丝寄託时,我该怎幺原谅你?”这段被封锁的记忆,又是因为什幺而被隐藏着,我或许应该待到刚刚的对话结束后,再离去,但要我再继续凝望着,那副无生气的尸体??我实在没有办法。 **** 人格再一次转换了。 我来到外面了。 「荷莺雁???」我微微地睁开双眼。接下来,又是同样的画面,鲜血像是无止尽的蔓延在客厅中央,当下我马上察觉到这不是我的血,而是另一个人,所以我立刻撑起身躯,找到一个站立的平衡点,虽然头脑还有些恍惚,但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就像是记忆中的少女一样,没有反应的躺平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荷莺雁!荷莺雁!」我上下检查她有无伤口,抱持着最坏的打算,或许这夸张的血渍是来自于她。 「呜??」荷莺雁有所反应,只是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赵灏酩去哪了?!」既然荷莺雁没事,那幺最有可能的人,就只剩下赵灏酩了。 「咳!咳!」玄关前的廊道处传来了咳嗽的声响。 确认了荷莺雁尚无大碍,我望着客厅与廊道连接的那个门口,直觉告诉我只要过去了,所有的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连同那被遗忘的过往,全部都会水落石出。 我的脚一步又一步的迈向了客厅外的走廊,有种快要结束的感觉,经过了这幺长的煎熬,我所唾弃的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 「你还??真是不手下留情??」赵灏酩的耳机已经被破坏得不成形了,碎落满地的零件可以推断,是如何践踏在地面上,亦或是怎幺摔落。儘管很破碎了,但是里头依旧传出刺耳的音乐,只不过是有点扭曲的频率。 「是我做??的?」 「呵??亲爱的弟弟,你可真是健忘啊」赵灏酩靠着墙边,用一只手抑制住自己的颈部,源源不绝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而滴落在木地板上。他说话的腔调,一听就知道有异物,因为字句不清晰。虽然,我可以推断出他所说的话,但是已经很模糊了。 「另一个人格,会做出这种事?」脆弱的另一个我,真的会做出反抗的行为,就连此时此刻的我,也从未想过会将赵灏酩逼到这种境地。我停顿在他的面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注视着这一个和我有着血缘关係的赵灏酩。 「我还真是想不到,你其实一直惦记着那件事。」他先叹了一口气后,再给我一个无奈的浅笑,而在那双眼里的是忏悔,亦或是他一直挂在嘴边的爱慕。他突然间鬆开了压着伤口的手掌,低下头像是在诉说着什幺,因为声音实在太小了,所以我没能听见,他之后所说的话语。 「那件事??」我大概猜得出他所说的是哪一件事。 「郝莙祈」他说了一个我怎幺也想不出是谁的名字,「那一个你深爱的女孩,同时也是我感情下的牺牲品。」他苦笑的脸庞是阴郁、愧疚。当我看见他也有这种神情时,我很讶异,甚至怀疑他既然会如此地悔不当初,那为什幺还要做出那些事,儘管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我忘了她,但是另一个自己,却一直用着意志,维持着那段记忆。”我在想,要是我原谅他,我是不是就会辜负另一个自己,是不是就会再一次的伤害,那一个我所深爱的少女。我真心的想要原谅他,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已经不具任何威胁的残骸,我要去对一个如此卑微的存在,追究这种责任吗? 「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仰起头的赵灏酩,让我看清了他此刻的神情,完全都不羞赧,和刚刚双眸里的情绪截然不同。他吃力地咬紧下唇,放弃挣脱时限的束缚,血液滚滚地从颈肩,一路地划下了他的学校衬衫。 「挚爱的弟弟,赵灏绮??尚未付出代价之时,是不可期望得到褒赏。」用这一种慈祥般的口吻,说着一点也不符合他会说的话语。赵灏酩微微弯起双眸,如月亮一般地倒挂着,但是却丧失了明月的光泽。 这些年来,我第一次主动地靠近了他,想要给他一只还有温度的手掌心。 「我??」我準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玄关的门却被硬生生地踹开了,因此我的视线也被吸引到了玄关处,我没有将我想说的话,在那一瞬间对赵灏酩说出口。 五、六个员警冲进了,这一个貌似兇杀案的家,他们一把将抢靶指向我身旁的赵灏酩。 「放心,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其中一个员警,一把将我与赵灏酩隔离,他所说的话让我充满疑惑,甚至还有底莫名其妙。 「报告!我们已经擒获谋杀者了!」另一个员警用着军式的死板腔调,向对讲机报告。 「不要轻易地??原谅我,我深爱的弟弟。」那一句话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从赵灏酩口中听见的话。 爱,很盲目,也很愚昧,甚至很疯狂,但是人们却依旧想要去追求它的脚步。 “你??真的很病态。”一只眼视仇恨,另一只眼却是忧愁,这双眼代表着人性,同时也给我继续恨着世间的理由。 ***** (五年后) 「赵灏绮!赵灏绮!」荷莺雁俏皮的笑容,印入了我的眼帘下,给我一个美好早晨的开始。她蓬鬆且柔软的乌黑长髮,披散在她的窄小的肩上,而娇小的双手,此时正在顽皮地掐弄着我的双颊,她的笑声还是一如往常的响亮,甚至比窗外的鸟儿更加动人。 「怎了?今天是假日,不是吗?」我睡眼惺忪地望着荷莺雁,反倒是她,用一种充满活力的双眸打量着我。 「假日就要出去玩啊!」荷莺雁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我的棉被,完全不给我继续睡觉的机会。 我伸了一个手,一把勾着她的腰际,将她拉进了我的怀中。我可以闻到她淡淡的髮香,是她最喜欢的山茶花味,还有我可以用这双手,感受到属于她的温度。 「赵灏绮,不准睡啦!」在我的耳里,她的嗓音是何等稚嫩,且惹人喜爱,又或许是因为,我是如此爱她,所以我才会觉得有关她的一切,全都是这幺样地触动我心。 我沈浸在荷莺雁的一切。 这个女人,是我的过往、现今、未来,甚至解脱。我想这辈子,她注定要在我的耳畔边支支喳喳,不过我却真心地享受着,她给予我得回应,不管是笑容、愤怒、悲伤,亦或是那段她已经遗忘的曾经。 「是说,你真的很喜欢这一个图腾!」荷莺雁看着天花板上的图腾,华丽的花边,围绕在一颗神秘,且抽象的太阳边,而太阳的中心是一点一点的金色光芒,貌似是一群不受约束的星星,在星星下方的背景,是非常迷人的古代式藤腾,配上给人宽容的大地绿。 「跟你腰边的刺青完全一样。」 时间过了多久了,记忆一去不返,人生也无法改变,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悼念随落叶逝去的欢笑,以及脆弱不堪,却勇气可嘉的另一个自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是用什幺样的心情,描绘出这幅设计图,而另一个自己,又是用着什幺的思维,拥有着那样屹立不摇的坚毅。 不过,我一直都再想??要如何与身旁的妳,携手走到我们的时限点。 「荷莺雁,我恨这世界的万物,但唯独妳,唯一的例外。」 「真是,你可以直接直白的说,你爱我就行了!」荷莺雁露出了她整齐的上排牙齿,而这是我从未看腻的表情之一,甚至我最喜欢的笑容。因为,这一个笑容绽放着幸福,我一直追求的幸福,所以我特别喜欢。 “荷莺雁,硬要说个理由恨妳的话,我会说『让我爱妳』的这一个选项,毕竟,爱与恨其实是相同本质,只是它们两者表达方式不同。”我恨妳,让我无法完全地,痛恨这靡烂的社会,只因为妳的存在,我彻底地收回了扭曲的恨意了。 『爱是恨,不过两者的结果截然不同,如同谅解与仇恨。』 【赵灏绮?完结】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配角之终章:残骸后的幸福,不相仿的单恋。 配角之终章:残骸后的幸福,不相仿的单恋。 (第一人称:雪漈霜) 「妳到底是什幺?」 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眸,我想忽视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伪装成镇定的模样。我永远也不想去理解他们,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怪物,不会体会我们心酸的怪物,而他们同时也只会继续残害社会,那幺我何必去了解他们,更不用说去正视他们。 “但是,她不一样。” 我头一次见识到,有人愿意将自己与怪物归类,她就是那一个例外。明明什幺也没有做,却彷彿这些悲剧的主因是她自己,把错、罪过、责任一口气地全部往自己身上扛。我真心地好奇眼前的她,是用着什幺样的坚毅,以及情绪去背负着繁重的压迫。 老是坐在推满着录音捲的办公桌前,我必须从早到晚的聆听着,且分析着每一个嫌疑犯,和歹徒的审讯纪录。从他们的腔调,他们话语中停顿的时间点,他们吞咽口水的次数,他们呼吸及喘息的交替顺序,他们语调上昂和嗓音转换的频率,他们对于提问沈默不语的反应,他们激动的敲击着身旁的一切物体,还有诸多的小细节,我总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每一秒的反应上,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行为,我就会推敲出他们是否犯罪,亦或是隐藏着其他计画。 这幺善于观察人类的我,却丝毫搞不懂妳,一个突然出现在谋杀现场的少女,看似完全无关的妳,却口口声声的将罪过指在自己身上。妳举起的双手全是半凝固的血渍,而脸颊上也带着一丝丝的血液,儘管说全身上下都是鲜红色泽,但是却没有检视到一丁点的伤痕,我要怎幺推论出妳在这个谋杀现场的角色??,我充满着疑惑。 我深深的被妳所吸引,就是在那一秒,当妳无动于衷地眺望着窗外。表态的妳彷彿嚮往着窗外的世界,毕竟,你只要纵身而跳,所有的繁杂琐事将会咻的消失殆尽;在我眼中的妳,是如此地崇向死亡的怀抱,妳放空的双眸里是虚无,紧咬的唇瓣似乎有着什幺难言之处,垂荡的双臂已经放弃了生存,所有的一切在妳的周围,宛如幽静的渊谷,此刻只剩下妳拥有所谓的色彩,只不过那色泽是吞噬一切的深海蓝。 到了最后,我才知道??妳只是一个受害者。 “无辜的被害者,一个怪物所产下的孩子。” * 我们来到了与他相约的地点——废弃的邮局。 这一个地方很诡异,不是一般的诡异,而是这地方的氛围完全无法令人忽视。我环视了四周一遍后,丝毫找不到任何的生物体,就连一丁点的声响也没有,但是我却感觉此刻,我们正被四面八方的视线给监控着。每一次来到这一个地方,就会有这种感觉,儘管每一次我们都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但是却觉得事情不是这幺单纯。 「雪漈霜,你知道规则,所以别轻易地行动。」华槢庆走在我和郑宇鸻的前头,他转过头来直视着我,严厉的语调有着强烈的警告。而在他说话后,也转向郑宇鸻的这一个方向,他的眼神里的示意,我非常明白,他在叫郑宇鸻好好的牵制着我。 虽说我平时就已经很冷静了,但是只要一到这种情况下,我就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是那群人,我们正準备和那群怪物做交易。要是用武力的话,我想我应该理所当然可以轻鬆地撂倒他,但是接收到首领的那种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必须抑制住,此刻的情绪动荡以及不满,况且这一次是为了结案,所以,我绝对不能让私人情感混杂在公务上。 我其实真的很难耐,光是卧起抢靶的动作,我自己就非常清楚的了解,此刻的自己非常不稳定,甚至还会有爆走的可能性。而首领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状况了,但是他为什幺还要带我前来赴约,且还是直接面对面地与那一个人对视,首领到底想要测试着什幺,亦或者藉此做出什幺。 这间废弃的邮局,既没有被政府拆毁,也没有被街友们佔领,反而幽静的令人意外。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会有邮局被废弃掉,再加上就算废弃了,至少政府会回收公有地,不会就将废弃的建筑物耽搁在此处,而换另一种角度来说,要是政府不管,那幺当地的无业游民,也会把次处当作一个不错的避风港,应该会聚集许许多多的失业人士才对,但是也没有,就只是一个空蕩蕩的废弃邮局。 “他一定有动什幺手脚。”我望着被黑影掩盖住的少年,虽然我早就目睹过他的面容了,但是被一顶毛帽遮了大半边的五官,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却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徵,那双异瞳色的双眸,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双眼睛,如同狩猎者般地冷酷,同时也令人毛骨悚然。 「找我吗?」那一个玩味地腔调充满着挑衅涵义,虽儘管充斥着稚气,却带着一种浓厚的魅力。 「不说话的话,我就走喽~」少年微笑的看着华槢庆,他对华槢庆后方的我和郑宇鸻视若无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偷袭,毕竟,将自己所有的破绽展现在三人面前,说实话,就已经在代表着他有绝对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被跟在华槢庆身后的我们偷袭。 「等等,我想知道瓦尔事件的主谋。」华槢庆拉了拉西装的袖口,严肃正经地看着少年,在我眼里这一个动作,代表着首领其实很严谨的面对着少年。我从未看过首领面无表情的模样,且是一种非常做作的一号表情,彷彿在掩饰着自己的资料,虽然平凡人是不会发现,但是对于道上混久的人而言,这种程度的装模作样,不需要一番功夫就可以看透了。 轻笑声迴荡在我们四人之间,以及这一个寂静的空间里。笑声给我一种讽刺的意味,但是我完全不懂少年想要嘲讽的点,只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以此交易,你~要给予我什幺好处?」在原地转着圈的少年,仰起了秀气的脸蛋,吹着粉色的泡泡糖。他真的把这里,当作一个欢迎会之类的轻鬆场合,我有点难耐地望着他轻勾起的缤纷橡皮筋,一会儿的星星,一会儿换成複杂的摩天轮。 「冷静点。」郑宇鸻压制着我的肩膀,他在我的耳畔边提醒着,这三个字也很讽刺,毕竟我真的好想杀了眼前的这一个人,应该说是怪物,货真价实的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我咬着牙地强迫着自己,别再加深对他的愤恨,同时也鬆下了肩膀与手臂的肌肉。 「你想要什幺?」华槢庆严肃地问着嬉皮笑脸的少年。 “你会要什幺?”虽然被索求获利的是我方,但是我也很在意眼前的少年,会以什幺要的条件,当作与我们交换情报的酬劳。 「现在我不会说,因为你太过狡猾了,所以你只要答应我,事成之后,不管什幺东西,你都会给我。」少年依靠着身后的室内邮筒箱,挥舞着手中的深色硬碟,那抹灿烂的笑容,此刻正绽放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有时候笑并不代表就是好事,我们时常用笑来掩饰过错与阴谋,那抹浅笑就好像在遮盖着什幺事实,但是我无法得知,也无从去询问。 「我答应你。」 「首领,你想清楚。」我已经不理会对上位者该有的态度,直接顶撞着华槢庆的决定,因为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阴谋。这或许可以说是我多年来的经验,毕竟我在毒品搜查科部门,就是专门在听讯着每一捲录音带,再加上审讯着嫌疑者。所以,我可以很迅速地检视出,哪些人在说谎,哪些人在掩饰着秘密,哪些人是社会中的败类。 「雪漈霜,你别冲动。」郑宇鸻再一次的拐着我的手臂,但是说实话,这些叫类似于提醒的话语,已经不重要了。 「你的部下完全不明白这交易背后的获利噢!」啵一声,粉色泡泡破了。那一个声响立刻刺激了我,我什幺也没想就直接一把举起了双臂,要是我现在扣下的把手,他大概就会当场被我射中头部,也就是眉间中心,当场毙命一点也不是问题。 「你这怪物到底想说什幺!」我讨厌多话,因为我觉得很麻烦,感觉说多了,旁人就会细细地评断着你的一切,彷彿是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扯开,所有的一切都会公诸于世,我的心思、心脏的跳动、上下打颤的唇瓣、不安定的决心,以及恐惧着『他们』的过往。 「雪漈霜,你给我镇定。」华槢庆充满威严性的发言,立即就发挥了效用,我连忙合上了双唇,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还是你英明,华先生,不过想要一举攻下这场案件的主谋,我建议你再思考一下。」少年吐出了被挤压呈球状的泡泡糖,啪搭地坠落在地面上的泡泡糖,如同是一种暗喻,透露着少年所预测到的未来——毁灭。 「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华槢庆顶着职业性的笑容说道。 少年将硬碟交给华槢庆后,就转身扬长而去了,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幽暗的走道下。 「首领,这背后的获利是什幺?」郑宇鸻说道。 「瓦尔公司的交易纪录是被全数销毁,但是与他交易的公司却有残余的稀少数据,而那些数据隐藏着大量的非法毒品交易。」华槢庆将硬碟小心地收进了胸前的暗袋里,清了清嗓子后,详细地说明了与少年交易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利益。 「这种大量的毒品交易,背后肯定是有着更庞大的供应商。」 「但是,要和那种人进行交易」我又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偏激的想法,而这一个瞬间,郑宇鸻像是在袒护着我,他担心我会再被首领痛骂一顿,所以他一把摀着我的嘴,不让再说任何一句话了。 「你总会了解。」华槢庆只说了这幺一句话后,就示意我们离开这间废弃邮局了。 “了解什幺??你和他,以及所有人都自以为可以掌控的了??这群怪物?” ** 我拖着沈重地身子,趴卧在办公桌上,推叠成山状录音带们,正等待着我一一地揪出里头的线索。 「怪物??是不能去靠近的。」我轻划过马克杯的边缘,视线注视着杯子侧面的反光处,是说檯灯的灯光,也能给予平凡的马克杯一种色调。眼帘沈重地让我想要就此打住,但是我掐了掐自己的双颊,在这种紧要关头,我绝对不能偷懒,必须把这些累积的工作迅速地做完,这样才不影响到后续的进展。 “我到底在做什幺呢?”想要专注在工作上,但是光是听完一捲胶卷后,我就已经无法忍受了,烦躁郁闷的情绪让我焦躁起来,我完全无法冷静地分析,反倒是想要将桌面上的胶卷们打落在地面上。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这一个词一直出现在我脑袋里。 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一个词语耍得团团转,它洗脑般地出现在我的思维里,我一点也不能忽视它。我想要敲开脑袋,将手指伸进去打脑中,搅和着这群打乱我生活的回忆与过往。我真的想要脱离它们的掌控,但是我却无法离开,它们给予我的影响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我无法??放手或是谅解。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的冬天。 凝结的雨珠从天而降,打落在我的米白色伞上,而脚上套着母亲新买给我的米色雨鞋,这一双防水的雨鞋,令我随意地踩踏在,路面上的每一滩水洼中。溅起的水花虽然无序,但是却有一种轻快的频率,感觉是大自然所编造出的交响曲。 五岁的我充满着喜悦地哼着歌,而在一旁牵着我的母亲,也一同加入我与大自然的合唱中。我们两人带着欢乐的心情,哼着一首一首属于我们的歌曲,现在想起来,自己唱着五音不全的旋律,且还毫不羞涩地在街道上高吭着,小时候总是会拥有一种无比的勇气,亦或者说是天真单纯。 看似简单的美满,却总是在下方隐匿着说不出的扭曲,那时的自己只是年幼的孩子,根本无从得知人性的蜕变。 母亲的嗓音是这幺的慈祥,父亲的手掌是如此温暖,我的家庭是很幸福,且我幼小的心灵是很知足的,我不会期望更多,也不会去嚮往更多,更不会去奢望更多,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家人给了我最可贵的关爱。父亲与母亲和蔼的笑颜,正是年幼的我,每天都想望见的景致,因为那一个浅浅一笑,能给我一种打从心底,温暖起来的感触。 我天真地以为,这一个家可以持续地运转下去,毕竟,我的父母亲是如此的仁慈和气,他们不会对我调皮的行为,做或实行过多不适当的惩处,反而是用一种言语沟通的方式,让我理解自己的不足点,同时他们也会省思自身,是他们哪一点让我有这些不当的举止。拥有这样的父母亲,我真心地深感荣幸,甚至有种庆幸,我是何等幸运,成为了他们的孩子。 “只是,怪物来敲门了。”我嘲讽般地心想着,指尖轻敲着杯把,苦笑地悲叹着自己的过往,还有一种难捱在心底缓慢绽开。人性就是这幺的无俚头,总是眨眼间,转换成一种未知数,要是你不跟紧它,将会迷失在交岔口,就此停留在原地,停滞不前,你回头也不是,但是前进也无法。 那一天,所有的事情似乎一如往常地进行着。母亲在厨房準备晚饭的背影,锅碗瓢盆堆叠在洗水槽的倒架上,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水煮沸所冒出的白色蒸气,以及妈妈味的饭菜香,瀰漫在这一个欢乐的空间里。 而父亲,那时轻推着鼻樑上的镜架,坐在离厨房不远的米白色沙发上,仔细地阅读着神经学的论文,不过,我因为知识浅薄,所以完全不明白这一大串,用英文所阐述的专业术语,但是,我只要看父亲的面容,我就了解他很享受在这其中。 貌似,详和的日常能一直持续下去。 晚饭也是一如往常。 母亲替我盛饭,父亲为我盛菜,而我则是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所谓的天伦之乐,或许就如同这副模样,家人们享受着围桌吃饭,热腾腾的饭菜,温馨的氛围环绕在我的周边,父母亲快活的谈笑声,也让我咯咯地笑出声了,我们很珍惜此时此刻,也就是当下。 只不过,生命的走向往往出乎意料,毕竟,这就是人生,以及不常。 “那一晚,牠颠覆了常理,展开了无谓的杀戮。”我仰起了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僵硬的四肢让我的骨骼喀吱作响,听说这是因为骨骼的间缝里有着二氧化碳。 是血,血红色大概和现实永远扯不开边,第一次我的眼帘印入了大片的血迹,双脚浸湿在血泊中,黏糊糊且带着人类体温,给我一种莫名的想法。我悄悄地推开了房门,母亲的身躯全是大片的血渍,同样地,在母亲身旁的父亲也全身都是鲜红色。 感觉,故事里常出现的怪物,牠把我的幸福夺走了,牠将一切都摧毁了。 「??。」我站起了身子,裹上了米白色的毛毯,伸出了手将檯灯关上,反正,以我今天的情绪波动,也绝对不可能细微地审视那叠胶卷,所以我还不如提早结束我的加班行程,回家睡个觉冷静一下,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毒品调查科部门,和另一个部门组成了一个突击队,我们冲进了一间高达五十楼的大厦。我们依照那个人所给的随身碟,和其中的交易纪录,找到了这栋与所有数据最吻合的大楼。 「别动!」华槢庆大喊着。 其实,已经没有什幺别动不动的问题了,毕竟,这里只剩下一个活人,也就是那一个少女。 凌乱的纸张与资料夹,全数地散落在少女的周边,而我远望着这间办公室的另一头,发现了为数不多的尸体,但是过没多久,便听到同伴们的惊呼声,似乎在这间办公室的更深处,有着更多的牺牲者。眼前这些尸体全部都是一次命中,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有些伤口不是致命伤,却可以造成人体死亡??。 「是我,都是我害死的。」少女喃喃自语地说道。 「雪漈霜,那个少女交给你。」华槢庆轻拍着我的肩膀,将眼前这一个无神的少女担给了我,瞬间让我有一种莫名感,明明我可以去处理周边的残尸,或者是去回收资料,但是他却把这一个空壳交给我,他的用意到底是什幺,我也真该不清楚。 “是个麻烦。”这是我给少女的第一印象。我走近她,俯视着处于放空状态的她,真的是一具空壳了,感觉她的意识已经丧失了。我蹲下身,微微地举起手掌,在她的视线面前上下摇晃着手掌,想要确认她的瞳孔还能运作,不过在此之前,我将目光移往她怀中的尸体,是一具年龄大约在二十至二十五岁的男性尸体,而其中最为诡异的是,他髮丝下方,那只被血丝布满的红色眼球。 「妳??没事吧?」我不知道自己该把她视为被害者,亦或者是嫌疑犯,因为她给我的任何感觉,都不具有犯罪的性质,一般来说犯罪者会给我一种不适,但是她给我的只是一种未知数。 「是我,都是我害的??」泪珠滑落在她的颈肩,那滴泪珠让我将视线往下移,因此,我些微地瞧见了衣襟下的伤疤。非常夸张的疤痕,那种伤疤一般来说,都是要经过剧烈的凌虐后,才可能造成那种微红带粉的色调,以那圈圈环扣地疤痕,我可以推论出,这一个少女有着不可告人的过往。 少女支支吾吾地话语让我难以插话,甚至令我很难把她从停滞的意识中来回,不过我也不晓得该不该就这样,压迫性地将她从刚刚的惨剧中,拉回到此刻她与我所存在的现实。 “很严重,这个状态非常严重。” 「早知道就相信他,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少女已经开始傻笑了。 「疯了吗?」我不打算再花费时间,感觉我必须先让她有一个私人空间,等她自身调适好,所以我决定先去环顾四周一下。我用着右肢撑起了身体,轻鬆地展起了身子后,拍了拍臀部处,大概算是一种习惯,坐在地板久了,就会认为衣物沾染上了灰尘。 在离开她以前,我再一次转身确认她的行径,要是她随意的轻生的话,我想这一个案子,大概就永远都是一个谜了。 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眸,我想忽视也没有办法,且我竟然深深地为此着迷。少女眺望着窗外的世界,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段,所以她那双湛蓝的眼睛,被橘红色所照耀着,产生了一丝的混调,带出了些微地紫红色。不过,让我停下脚步,并不是那双魅惑的双眸,而是那一个无所谓地神情,掺杂着惆怅的悲凄,彷彿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一个转变悲剧的机会。 「妳到底是什幺?」好想这幺持续下去,这一刻要是停止,我是不是就会如此忘我地注视着她,甚至带着一种揪痛,因为我无法给她一只解救的手心,甚至握住她柔荑的手腕。我难耐着自己的无能,同时对她充满着好奇,而这好奇里头,绝大部分都夹杂着私慾,想要理解她的忧愁;我分析的脑袋,再遇上她后,就逐渐地鬆散了。 「一介原罪的容器。」少女优雅地回过了头,因此我与她的视线对上了,阴郁地湛蓝色,给我一种变成深海蓝的错觉。她轻轻地伸出了垂荡在两旁的手臂,举起的左手婉约地指向她自身,而后她露出了一个弯笑,笑容里蕴含着卑微地释怀。 这句回应,让我无从接续,儘管想要开口,却又合上了两片唇。 **** (五年过后) 「漈霜,谢谢你。」她韶秀的浅笑在深邃的五官上绽放着。 我紧握着她的手,不打算再鬆开,也不打算让她离开,更不打算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我们两人站在众多的坟墓前,虽然,这些墓碑中,只有一尊是她认识的人,但是我与她都认为,我们有责任祭拜所有,在那天逝世的牺牲者们。 「荷莺雁,我会一直陪着妳,所以别在我面前硬撑着。」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坚强,妳可以哭泣,甚至可以放声大喊,全部都无所谓,只要能减轻妳心中的罪恶感,妳想要做什幺,我都不会阻止妳,反倒会支持妳。 此刻,妳的笑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欲哭无泪的表情,因为已经太久了,时间给予妳的折磨,所以妳不知如何表现自我了。 我亲吻着妳的前额,随后双手捧起妳红润的脸颊,视线只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妳。 「第一眼,我真的不懂妳,但是,现在的我却能说,自己有多麽庆幸遇见了妳。」我再一次找到了幸福,而这一次我会尽全力地守护着她,绝对不会再让牠残害我的幸福。其实,我的内心很害怕,也很恐惧,要是自己的幸福又消失了,我想我大概就再也无法大口呼吸着空气了,毕竟,我无法想像,没有妳的世界。这双湛蓝色要是被夺走了,我大可这条命也不要了,因为我的价值就在于这双色泽,只有妳能让我摆脱地望向世界。 「漈霜,我不会消失,我会一直在你的视线里。」妳就是我的主心骨,同时也是我的软肋,这两种不同的角色,也只有妳能身任。当妳的手指划过我的耳畔边,我能感觉到指尖上的热度,只属于妳的温度,同时也只归于我的温暖。 “只有身为怪物孩子的你我,可以互相理解彼此,到这种地步。”我幸福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人性的深层就是怪物,牠们是最原始的慾望。』 【雪漈霜?完结】 ***** (第一人称:郑宇鸻) 「你太天真了。」这是那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少女,对我所说的话。 我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似乎我自己没能察觉,在我眼神中无意透露出了『怜悯』。 「别搅和进这场污泥之中,因为你不属于我们。」我已经伸出了手,想要搀扶着连站起都很吃力的她,但是她却轻易地挥开了我的手,且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瞪视着我。我当下真的完全不明白,只是想要助人一臂之力,难道就是一种伤害,我实在不了解,因为我不晓得伸出一只手,其实只是一种残酷的伤害——间接伤害。 「所以,也请别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待着我们。」少女咬着牙地撑起了她的上半身,但是下半身的双脚却依旧不停使唤,她的脚在微微地颤抖着,毕竟被施打了如此多的肌肉鬆弛剂,以及一些镇定剂。说实话,能够在醒来后,就可以有着清晰的思维,这一点就已经很不简单了,再加上活动身体的某一个部位。鬆弛剂加上镇定剂,这两者本来就有嗜睡的副作用,再加上呕吐和精神起伏的方面,甚至有扰乱思考的严重后果。 「毕竟,你不会懂我们在盼望什幺。」少女扯开了话匣子,说出了她心中的仇恨,甚至带着丝丝的愧疚,即使一般人很难轻易察觉她的惆怅,但是我看见了,那娇弱的身躯扛在着不属于她的罪过、责任。少女把一切的根源归罪在自己身上,不埋怨其他人,但是同时又赠恨着世间,非常矛盾的推论,但是这就是我眼中的她。 「我??至少让我借妳一只手,好吗?」我要说什幺才能让妳明白一件事,真心的关心一个人其实很难解释,何况,我同一个时间又必须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正义感,因为它总会让我给予妳一种反感。我知道妳讨厌我,但当妳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秒,妳却吸引了我,而相反地,妳却无止尽地厌恶着我的无知。 我和妳不同。我是一个幸福的人类,出身于美满的家庭,有着呵护我的父母,且顺利地成为警界中的一位搜查官。我的人生非常顺利,儘管仍有些跌跌撞撞,但是比起一般人,我真的算是有一个很美满的人生了。但是,这一个美得平淡的人生,却遇见了妳,一个对人生抱持着极端,与激进态度的妳,同时也是让我无视準则、规定的存在。 伸出的手掌必须被妳锐利的双眸审视,但是我却甘之如饴,就算妳要再一次地甩开这只手,我也还是会继续纠缠着妳。这一个原因,非常的简单,不用多想就可以得到答案,因为我喜欢。 「给我一次帮助妳的机会,好吗?」我喜欢妳,喜欢着妳激进式的腔调,喜欢着妳寒气凌人的双眸,喜欢着妳拐起嘴角的不悦,喜欢着妳极度反弹的态度,喜欢着妳脆弱却故作坚强的个性,喜欢着妳不顾一切的直接,喜欢着妳与世隔绝的悲观,喜欢着妳??自私却选择慈悲宽恕他人的矛盾。 “只是,妳会接受这一个简单的原因吗?” 明明只见过两次面,我却如此轻易地找到了喜欢上妳的理由,我想??我『实在』很喜欢妳。 * 只是,单单的喜欢是不够的??。 我到此刻才了解,我与妳之间的隔阂,一个无知的我,与一个背负着无数罪过的妳,这样的两人根本不会有结果。 “天真是这幺一回事啊!”我感歎着为时已晚的认知。 妳发了疯地看了我一眼。 那是一抹迷人的弯笑,一张诱人的神情,以及抚媚且妖豔的舞姿,到了最终,我还是无法触摸到妳的手心。 终归,我爱上了一个会以『悲剧』收场的角色。 「星群的陨落??算是自做自受吗?」我沉闷地半睁着双眸,说实话,我已经很吃力地维持着半开的眼帘了,腹部与胸膛上的刺伤,让我失血过多,导致些微地意识混浊。我躺卧在距离妳不远的地面上,但是妳似乎不打算看我一眼,儘管这是我最后一次深情地望着妳,妳也仍旧不领情地站在远处忽视着我。 「儘管如此,??我还是不后悔爱上了妳。」我憨笑着。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妳其实有感受到我对妳的情,只是,妳畏惧着我的无知,会给予妳另一种伤害,妳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的残害了,所以妳不得已只能选择无视。 “我理解??只不过,到了最后,还真的是想要握那幺一次。”知觉渐渐麻痺了,我的意识再过没多久,就回完全地消失在这世上了。即使,妳不爱我也无所谓了,只要我还爱着妳就行了,因为爱本来就无法强求,所以我笑以待之,只怪自己没让妳重新享受着人生。 「妳的手??也好冷??」终于,妳我的手交扣着了。 『无知,有时是一种间接伤害,但也许到了最后一秒,能打动他人。』 【郑宇鸻?完结】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之终章:蒙蔽了单眸与双耳,唾弃着信任的受害者。 杨之终章:蒙蔽了单眸与双耳,唾弃着信任的受害者。 (第一人称:杨眠) 我一只眼看不见了,一双耳听不见了,却有一张能说出变调话语的嘴。 「你的右眼???」在白色的医护眼罩下,是一颗受了伤的眼球。 「嗯,已经看不见了。」我这张苦笑的脸庞其实算是自作自受,原本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取她的注目,但全都比不上令她产生怜悯有效果。因此,我戳瞎了自己的右眼,起初右眼会痛到一种被烈火焚烧的痛觉,而后会令你怨不得咬舌自尽,因为神经正极度传递着痛觉告诉着你的大脑,这些痛觉将佔据你一切的思维,你根本无法用意志力抵拒剧痛侵占你的大脑,不过对我来说这种痛已经习以为常了。 「为什幺??会变成那副模样?」荷莺雁的脑中开始漫无目的地凭空想像,光是想到锐利的物品刺进眼球的那一瞬间,荷莺雁的身子就隐约地颤抖。 「要是我说了,妳会相信我吗?」从未习惯当个加害者的她,望着残破不堪的我,也许她的心中渐渐产生一种怜悯心,是货真价实地想伸出手帮助我??也许。 “为什幺你要用如此痛心的神情直视着我?彷彿是我给予你的伤恸,将你彻底摧毁了。”荷莺雁心里默默地想着。 「不这幺做的话,妳不就会转身弃我不顾吗?」乾涩的苦笑声里充斥着我可伶的思绪。 “纯正无垢的爱慕真的存在吗?”我叹息地盼望着竖立在我眼前的妳,要是我的爱无法打动妳,那幺就用最为卑劣的手段把妳留在身边,不管是要把妳折磨致无法逃离我,还是说把妳对我的最后一丝同情心,化作为一种替代式的爱慕。 “同情,是我唯一能从他人身上得到的情感。” * (瓦尔惨案发生前的十二个小时) 接起了电话,我靠着墙面微笑的应声,老旧式的壁挂话筒,总会传出一种咖滋咖滋的声响,虽然我早已习惯,但是却无法将它视为一种必然。如同人必须虚伪地活在世上,有些人是这幺想,但是我并不认同,阿谀的奉承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不过它不是唯一,甚至不是必要。 「什幺时候回家?」我重複着母亲的问句。 母亲的嗓音依旧宏亮,完全听不出是一位已经上了六十岁的大婶,是说如此贬义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什幺孝顺儿子该做的事。我些微地清空脑袋中杂乱的思绪,或许是因为瓦尔事件的作祟,导致出现了这种负面的观感,又或者是说,我从以前就已经抱持着这种态度了。 “啊啊,好烦躁啊!真的好麻烦啊!”盯望着话筒上的按键,要是我的手指轻轻地一按,烦人的问候与闲言闲语,就可以一次地从我耳膜里消失殆尽。我一只手紧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抵着裤头上的皮带釦,心里其实想要选择沈默的我,却必须装出乖巧的儿子模样,顺从着家人的一一需求。 「我最近要加班,所以就不回去了。」我忍着自己负面的观感,想尽办法的应答着母亲的问句,甚至乔装成自己很开心的模样。一天到晚的烦闷必须寻求一个点来发洩,所以我将自己深埋在研发新药物的藉口中,好一点的说法就是研究,但是讲难听一些,就是用非法的药物来将他人拖进混水中。 哔哔哔,我不等待母亲的下一句话,直接挂上了电话。 乾涩的眼珠子望地面一瞄,才发觉自己方才理智错乱所製造的惨剧,我无声地捡起放乱在地面上的杯盘碎片,鞋底下的陶瓷碎片一点都没有给予我任何威胁性,随性地踩踏在这些残骸上。我微微地仰起了头,在顶上的天窗透露着外界的灰暗,夜晚的布景已经没了星群,只剩下孤寂的皎洁明月。 孤单会让人乱了方寸;过往会让人丧失理智;情感会让人麻木不解;慾望会让人悍然不顾。 我已经欲壑难填,毕竟,深如壑谷的渴望根本无法被满足了,更不用说用一般人的见解去填平了。 “荷莺雁,我对妳有了一种奢望,一种欲求,一种期盼,这些不该存在的情感,因为妳的存在而一一现形。”我知道自己不想去爱,不想去在乎,但是感情的时机总是让人摸不着,儘管过了这些年,我仍旧无法放下当年所受的罪,不单单只是忘不了一段感情的背叛,同时也在用自己的鲜血记取着一场难以忘怀的历程。 注视着悬挂在玄关前的全身镜,不单单把我投射在镜面上,同时也一併把我周围的琐事带进了。 「是谁在按门铃?」时机刚刚好,让我不用再注视着丑陋的自己。我往右一望,那扇紧闭的墨绿色大门,它的另一头有一位不知名的访客。不晓得是因为什幺说不通的理由,我没有按下对讲机,而是直接扭下了门把。 印入眼前的『她』,顿时让我放大的瞳孔。 「许久不见,杨眠。」这一个女人仍旧没有什幺太大的变化,那一头栗色的蓬鬆的过耳短髮,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自以为是的浅笑,身上的衣物还是维持着一种随意的服饰,不过有一点不一样,就是她已不如以往般的红润双颊。 「原来妳还活着。」我痛恨着眼前的她,但是我并未在语气中表达着,只是用眼神瞪视着,这一只想要伸手轻碰我的手掌。 我以为她是我的那一个人,一直以为自己的真心,也可以换取她的真心,但是到头来只是去了鬼门关一回,且以全身浸泡在血水中作为交换。有时候,只能怪自己太过的单纯,凡事不要以眼见为凭地轻易做下判断,要不然,就只会沦落成一个连人都不如的残渣。 「杨眠,??我知道这样很不要脸,但是现在能帮助我的人只剩下你了!」 我实在不懂,这一个女人凭什幺认为我会为她伸出一只手,当那背离我时,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形成了定局了。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宽恕她,毕竟我不是圣人,我无法忍受下一场的背叛,以及接踵而来的生死大关。儘管,人类先前是很无知的,但当我用半条命重生时,那以鲜血换取的教训,可不是说忘就忘得了,所以那一个单纯的我早就已经蕩然无存了。 「妳惹上了什幺麻烦?」不问等于白不问,所以我就在递交她之前,把一切询问个清楚就行了。我不确定自己的眼神中是否散发出不屑,不过我能确定自己的理智再清晰不过了,我的人生中从没有一次,这幺果断地决定一件事过。 「我??失手杀了一个人。」 “杀了一个人啊!”我在心里暗笑着,只不过杀了一个人就颤抖成这副德性,现在的她跟当年与我相遇的女孩相差太多了,或许是被社会给侵蚀殆尽了,还是说太久没有亲身经历过险境了。明明一开始把人推入火坑中的人是妳??这是因果报应了。 「好,我帮妳,所以先进来。」柔和的笑容在我的嘴角上是那幺得无害,我缓缓地将们拉开了一下,示意她进屋。当她的尖头高跟鞋踩进门扉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的人生去向了,不是彩色,也不是黑白,只是一种诙谐讽刺的余灰色。 ** (瓦尔惨案前的八个小时) 「杨眠,没想到这一个『九十七号』会跑去你的住所。」男人举起了酒杯,轻柔地晃动着里头的液体。 号码是公司给予实验体的代称,同时也在他们的体内中放置着晶片,以防止实验体逃脱出公司的管控範围,所以就算我不申报公司上层,他们也迟早会将那女人擒获,只是一种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邱清泽,你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我看着名为邱清泽的男人,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在总部的人将那女人带走后,我也久违地与他坐下来畅谈了一会儿。虽然他是我的上司,不过和他两人相处的时候,我不需要用到那些不中用的敬语,毕竟这一个男人和我一样,都是在去过一次鬼门关的人类。他知道我的过往,我也晓知他的一切,所以这也让我们之间的联繫更加紧密了。 儘管他看似很轻浮,人品也很低落,但是他却是在我绝望时,唯一一个对我伸出手的人,也是为我开启那道外界门扉的人。 「呵呵,毕竟她不就是那一个,让你沦落成实验体的罪魁祸首吗?」邱清泽瞇起了双眼,不怀好意的弯笑在暗示着我,他其实可以不把那女人递交出去的,只要我说了一句话,他就可以在我面前把她凌虐致死。 「我不像你那幺残暴,还有我说过了,我不想再回头看过往。」感谢着他的好意,但是我实在不想亲眼目睹,任何脏器洩出的模样,毕竟每一次交给邱清泽的人质,都不会有什幺好下场。举例而言,上一次他把我拉到了审问室外的透视玻璃前,只为了让我与他一同欣赏着所谓的背叛下场。身坐在冷铁椅上的男人,被邱清泽的下属用刑具翻覆地折磨,我实在不认为有必要做得那幺暴戾,不过当我瞧见邱清泽五官上扭曲的笑意时,就觉得多说无意了。 「是是,不过呢~我什幺都没说,你就已经知道我想做什幺啦?」邱清泽就是这幺一个轻浮形象的男人,儘管有着一张不笑就严肃过头的五官,但是他话一说出口,就会让人觉得跟外表有着极大的落差感。不过,或许也因为这种极端的反差形象,让许多人信以为真地将自身的一切託付给他,所以他完全不需费九牛二虎之力,就可以轻鬆地将那些不可能的命令们办妥。 「大概是把她关进禁闭室中,接下来用各种器具将她折磨至死。」我可是和他相处了这幺多年了,他那些病态的思维,我可早就了若指掌了,根本无须多做些分析。重点是,邱清泽这一个男人最喜欢的就是,缓慢且逐一地用着不同的方式,煎熬一个人的人类思维,话句话说,就是把被害者的人性彻底瓦解,留下一个带着绝望的空壳。 「反正,总部的人也是会把她一点一滴地虐死,毕竟她不只逃过一次了。」邱清泽举起双手无奈地说道。 「所以了,这就是因果论。」我扭了扭手腕,浅笑中充满着满足,其实我和邱清泽应该也算是同一种性格的人类。在邱清泽的身上,我可以发现藏匿在身体最深处的另一面,其实我和他一样,都有着这种病态思想,想要沾染更多的鲜血,毕竟已经髒了,就再也清洗不掉了,那幺就让全身灌满污泥。 「你的人格也真是灰暗。」他指着我笑着说道,而后我回以他一个眼神,示意着他也差不到哪去。 「对了,警察是不是开始紧盯那间冒牌的药品公司了?那间是不是你管辖的?」邱清泽嚥下了口中残留的红酒后,挺起了背部,伸了伸懒腰后,他两手交叉地放置在翘起的右腿膝盖上。 「老样子?」我回问道。 「啊,老样子,全部抹除。」邱清泽收起了笑容,眼神一个上提,手无趣地拉下了颈部的深蓝领带。 “命是什幺?活着又是什幺?”一次又一次地扫除着不该存在的人事物,我也渐渐习惯了这些违悖道德的命令了,反正不是我做,就是别人做,不是他们、它们消失,下次消失的人事物就是我。所以,我不会哭诉着他们的无辜,只会再杀了他们之前蒙蔽了自身的情绪后,无声地继续执行着例行公事。 “我是一个卑劣者,但是我??起初也不是如此。”我无奈地回首望去,儘管说我讨厌回头,但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苦笑着当初天真的自己。 从前的从前??,我的家是一个很平凡、普通的家庭,在我之上有三个哥哥,而我是家中的老幺,也就是最后一个孩子。不过,我天生的耳朵就已经很不好了,应该说遗传自父亲那一边,我的堂兄弟妹也有和我一样的缺陷,我的左右耳不协调,导致频率不一所引发的耳聋,可以说我是一个『天生的耳聋者』。 即使如此,我至少还有亲生的父母在一旁呵护着,所以我应该可以说算是幸福的孩子,只是我以为的健全家庭并不长久。我的兄长们各个出现了不明的症状,大哥哥出了车祸,二哥哥从学校的楼梯往下摔了十五个阶梯,三哥哥时常头晕目眩的说着一些诡异的话语,也因此我的双亲就很担心的请了医生诊断,还有请法师,甚至到最后连算命师都出现了。 最主要的是,决定我往后日子的原因,就是算命师的那一句话。他对着我的双亲如此说道,我这一个老幺生来就是老大的命盘,所以在我之前的兄长们,全都会因为这一个命盘而接连去世。很诡异的说法,甚至可以说是胡言乱语,但是我的双亲竟然信以为真,毕竟那时候他们也慌了手脚,再加上又是一个传统的年代,所以我就成了别人家的养子了。 收养我的夫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怜我,还是说他们生不出孩子来,又或者是说想找一个人,来为他们分担往后的养老生活。他们并未视我唯一个外来者,反倒将我当成他们亲生的儿子,我也很感谢他们的付出与关怀,同时也是我一直很尊敬他们的原因。 时隔三、四年后,他们有了一个亲生的女儿,我知道他们必须多花些心思在照顾那一个女婴,也就是我未来没有血缘的妹妹。儘管他们并未因为女婴的出生而亏待我,我却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这一个家的转变,终归我是一个外来人,并不是真正的属于这一个家的人。 家中的氛围即便是到我高中的时候,仍旧没有所谓的改善。我的代理父母就如真正的父母亲,但是他们的眼神中,总是会多给予妹妹一些难以察觉的呵护,我一直都知道,而妹妹也一直以此为傲,且鄙视着我这一个没有血缘关係的哥哥。 我并不想要去争夺什幺位置??还是说这只是一种理智上的想法。 而,学校方面更不用多说了,『生』为一个耳聋者,我对此常感叹着上帝的不公平。 『身』为一个耳聋者,我必须戴上助听器,好让我聆听周围的人事物,但是同侪间的无聊恶趣味总是会选定我。简单来说,我是全班中被排挤的最严重的那一个无名学生,举例而言,我永远也找不到下一堂需要用的教科书;我耳朵上的助听器,则是会三两三地被同学们粗暴地拆下;我说的每一句话之后,都会尾随着无谓地嘲讽声。 这些卑劣的恶作剧,对那时候的我都可以忍受,因为我遇见了她——曾榈寒。 曾榈寒总是静坐在学校的顶楼,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她貌似一整天都待在那禁止进入的顶楼上。我忘了自己是因为什幺原因,还是什幺因素转开了顶楼的门把,不过我想自己就算再怎幺恨她,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与她相遇的场景。 那是一个随意且奔放的背影,微风轻轻地吹起了她绑在腰部的白色外套,且她栗子色的轻巧短髮,也一併地被风吹了一遭,不过她手上的纸飞机似乎没有那幺顺利地迎风飞起。画面静止在那一刻是美好的,但是当我与她对视时,又是另一种处境了,那一秒我想自己又会惨遭什幺不如意的事了。 『你要一起放纸飞机吗?』,这是曾榈寒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韶秀的笑容。 我多久没有得到一个简单又清新的笑了??,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选择了她。 对于以前那一个绝望的我,她是唯一一个把我视为人类的存在,可以说她是我那时候的心灵支柱。她所说地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不管是多麽微不足道的事物,还是说多麽无俚头的冷笑话,我都默默地收藏在心中,甚至会在睡前回想一次她今天所说的话语,不过那也是因为,她每天对我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 高中的日子很难受,很痛苦,但她出现了??原是黑白的我,像是捉到了一戳色泽,因为她带给了我色彩。 曾榈寒,她的一切给了我一种存在的定义。至少,以前的我是怎幺想的。 高中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她了,而我也进入了另一种生活型态了,我离开了并不属于我的家,在大学的周边租了一个简便的套房,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努力地想要融入所谓的大学生活。为了不想要再次遭受着相同的歧视目光,我跟第一次见面的同学们说,自己的双耳其实是后天性耳聋,藉着一种怜悯心的方式,我周边的人们并不会再对我做一些恶趣味了,反倒很成功地进入了大学生的团体中。 那个时候,天真的自己,尚未历经一场生不如死的体验。 她再一次的出现在在自己面前时,我的心中有着难以隐藏的感谢,不管是真实的笑容,快步的双脚,颤抖、羞涩的双手,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非她不可,不是她的话??我这一生就毫无价值可言。 『杨眠,好久不见,最近怎幺样啦?』曾榈寒咧嘴而笑的挥着手臂说道。 她是这世上唯一把我看在眼里的人,所以不管她对我做了什幺,我都没有关係,因为我可以忍受。 只有把一切交付出去,你才能妄想获得回报,因此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物。 『曾榈寒,可以让我永远待在妳身边吗?』即便是为妳摺纸飞机,或是听妳不好笑的冷笑话,还是看妳逗趣般的模仿桥段,亦或者是在妳酒后闹事时,沈默地为妳收拾着烂摊子,这些我都可以心甘情愿地忍受,因为我一直美好的认定着妳。 我爱妳,所以甘愿付出。 可悲的勇气,无谓的挣扎,愚昧的奢望??最后,我得到的是——她的背叛。 那一天,我的单纯让我以鲜血作为生存的代价。 『你说过的,杨眠!为了我,你什幺都愿意做,对吧!』曾榈寒嘴中充斥着浓稠的酒气,她在大声地对着我喊道前,一个劲地将唇瓣贴附在我的双唇上,浓烈的高粱酒气传入了我的喉间,她不允许我向后退步,所以她两手的指甲们紧紧的环扣着我的颈部。 要说我装清高也行,还是说我是一个为君子也可以,但就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必须推开深吻我的她。 『嗯,什幺都愿意。』我忽视了脑中的警示,应答着曾榈寒所说的话语。我的手无法抗拒地按压着她的腰部,宛如用尽全力地将她依附在我的怀中,想要把这强烈且饥渴的慾望,与一股脑的执念,用动作展示出来。 『因为,我爱妳。』我接续说着下一句话。 『真不知道怎幺会有人爱上妳这种女人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悠闲地腔调带着一丝的嘲讽,而当我转过头时,男人微笑地挥起手中的棍棒往我的头顶一挥。 『为什幺??』在我晕眩地合上眼前,双脚跪倒在地面上,儘管膝盖承受的压力很沈重,我却一点也不在乎,毕竟心中的困惑,与挫折远远地超乎了物理上的疼痛。我仰起头来,望着曾榈寒,我深爱的女人,一直以来对她默默付出,天真地以为有一天她就会懂我的感受了,但是到头来??这是什幺呢? 『杨眠,你真的很好。』曾榈寒勾起的嘴角上,显露出些许的酒窝,原是迷濛的双眼此刻却印照着我的身影,这还是第一次,我在她的眼中发现了自己的倒影。她就如同初次见面时给我的感觉,如此的随性,同时也如此地自私,在她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毕竟,也只有你会愿意成为我的‘替代者’。』 “我很好???那幺妳为什幺要这幺对我?” “什幺是替代者?妳到底在说什幺?” “妳真的??很无耻。”我苦笑了一声后,就闭上了勉强撑开的眼帘,阵痛的撕裂感袭击了我的脑部,所以我也无从抵抗,只是像个落魄者一般地昏睡在此处。 恍惚的视线让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甚至我连自己的左右手都分不清,貌似不只是视觉上的问题,连大脑系统也出现了一种停滞。不过,我的听觉在此刻却十分的清晰,明明只是一个耳聋者,却在这一刻听到了四面八方的窸窣声,连纸张被风吹落的声响也被我听得一清二楚,也许这是一种暗示吧??。 “在危急时刻,总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物。”我突然间想到了这句话。 『醒来了啊?』蹲下身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轻笑地说道,他嘴里叼着一根竹牙籤,牙籤上下摆动的残影令人烦躁,但是却远比不上我此刻莫名的危机感。我的直觉告诉着自己,这一个男人很危险,但是我此刻四肢完全被铐在铁柱上,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想要问为什幺自己会出现在这吗?』男人嘴里的牙籤发出喀吱地一声,貌似被他的牙齿给硬生生地咬断了。我沈默不语地等待着男人给予的答案,毕竟我现在张开口也只是一种白费力气罢了,那我还不如合上嘴直视着他。 『你真是无趣啊!这时候应该要很激动的澄清自己啊!你难道都不会恐惧吗?』他激动地吐出嘴中的半截牙籤,生动的五官表现让我瞠目结舌,左右扭动的身子让我瞇起了双眼,因为这画面实在有点不太恰当。再加上或许是因为男人太过激动了,这让我意外地冷静,甚至沉着得到我自己也无法想像。 『你是抵押品呦!』男人呵呵呵地发出笑声,他扭曲且猥亵的笑声,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一个耳聋者。 替代者,这一个词是从曾榈寒口中听到,她说我是她的替代者;眼前的男人说我是抵押品,所以替代者等同于抵押品吗? 『你呀!被那女人背叛了!她为了自己可以选择牺牲你!』 男人睁大的瞳孔十分地骇人,眼白中全是块状型的血丝,可见他的眼睛长期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五十几岁就会瞎了眼。还有,参杂白髮的劣质褐髮给人一种骯髒的形象,深深地让我怀疑他到底几天没有洗头了,以及他怎幺能忍受这种拙劣的髮质。 其实,我会去在意这些小细节,是因为我不想要正视自己被她背叛的事实。 『她背叛你了呦!』当他一讲出这句话时,我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家人以及朋友,这两者我都没有,也不去强求,但是爱人,只有这一个,我试着去保护着。我愿意无声地追随她的脚步,心里总是想着,自己有一天是不是就能站在她的身旁,而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是不是就能站在她的前方,为她伸出一只手。 说了几百次,几万次的爱,只为了让她知道自己有多麽的爱她,毕竟闭口不语会错失机会,所以我把握着每一分每一秒,把自己的一切逐一地向她坦露。以为,我以为,人生中有很多事都是在‘我以为’做出发,也因此我从没去探讨过我与她之间的连结是什幺,毕竟,我以为她也会爱我??只是,我错得很离谱。 身处在地下室中的我,被关在囚禁室中的我,最后是被无名是给吞噬殆尽的我。 我躺卧在手术台上,上头强烈的聚光灯让我无法睁开双眼,而四肢被紧扣在手术台上的铁栓上,其实有绑与没绑都没有差别了,反正我的全身都已经被强制性麻痺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聚集了五六个人,他们都身穿着蓝绿色的衣物,不过我想他们绝对不是害怕鲜红色佔据他们的视线,因为此刻在手术台上的我,只是一介没有名称的实验体。 来回着,重複着,抽插着,穿刺着??杀了我吧??。 针头一次又一次地穿刺进我的皮肤中,要说神经已经无感了,其实并没有,因为每一次的抽插,反倒是更往里头钻进。我想要大声地嘶吼着,不过声带早就已经沙哑了,更何况被异物堵住的双唇该如何咆哮;我的眼角下的白色痕迹,并不是随意就能拥有的,这是我落下了几十遍泪珠所形成的成果;四肢带着发紫的勒痕,则是来自于七十二个小时躺至在手术台上,被铁鍊紧栓住的结果。 在我脑海中的负面思维,就是在此刻甦醒的。 “这世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下一波的药品试验又要开始了。 『吶,我还可以再次感受阳光吗?』 『??』 **** (瓦尔惨案结束后的两个小时) 「荷莺雁,妳相信我吗?」我望着这一个让我如此执着的女孩。荷莺雁在我的眼中是种执念,也是一种慾望,更是一种依恋,同样是一个不愿相信他人的被害者,她应该会清楚我为何说出这句问话,甚至也知道我在寻求着什幺样的答覆。 “我无法相信别人了,反之我要求别人相信我。” 在妳我周围是无声的尸体们,虽然不是我所杀,但可以说是为我而死的人们。空气中尚未飘散着尸臭味,毕竟只过了两个小时,尸体的腐烂味还不至于如此快速地发酵,一般来说,尸臭味是要在常温下待置三到六个小时后,才会因为肠道内的腐败箘繁殖拓散所导致而成。 荷莺雁颤抖的唇瓣似乎有话想说,但却又默默地合上了,是因为害怕,畏惧着眼前无情且残酷的我吗? 「为什幺要??杀了他们?」她问道。 举起了双手,我傻笑地注视着没有血渍的手指们,没有任何异物夹杂在洁净无垢的指缝中,不过这充其量只是人类用肉眼所看见的样貌。这双手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伤痕累累了,而这具躯壳也在那天过后,就已经彻底的崩解了,因此,我可以毫无良心谴责的杀害这群称为人类的生物。 所有的生物都抱持着感情,我也是其中一者,不过在经过一些事物后,你会放弃去奢望感情这种没有实体的产物。我畏惧着爱人,相信着人,因为自身体认到了一个最为真切的现实,有时候你拥有了某样羁绊、联繫,到了最后只是一场空虚的散场。 「妳懂的,其实妳一直了解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很想将妳那头乌黑的秀髮掌握在手中,甚至想要将手掌紧扣着妳的双手,儘管知道妳的心中另有他人,我却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霸佔妳的慾望。沈默不语地望着妳离开的背影,听见妳口中所说的抱歉,瞧见妳难堪不愿原谅过往的神情,妳让我再一次地索求一种无形的爱。 「无法原谅,无法生存,无法喘息,这些导致了罪刑。」我一步又一步地踏进荷莺雁的防御区域。我真切地渴望着她的谅解,她的认同,她的应答;我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一个世间,明明可以不用活得这幺累,但我却选择继续攀爬,用着一切的手段,只愿活得更加自由自在。 “妳,貌似看见了我,站在你眼前??残破不堪的我。”我闷闷地心想着。 「这不是罪??杨眠。」荷莺雁娇弱地吐出了这一句话,她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湖水蓝的瞳孔,那是她的原罪,不属于她的罪过,却必须由她去承担的铁证。她没有闪避我的触摸,反倒是将她的脸颊更往我的手掌心贴近,这双寂静地仰视着我的纯净湛蓝,让我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惆怅感。 「??妳为何这幺说?」换我成了那一个提问的角色了。 「想要活下去,这一个简单的理由,根本无法拘束最原始的行为。」荷莺雁环视了周围后,再一次地注视着我。 「但是,妳不会想要训斥我的举止吗?我为了自身,选择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我在说什幺,是在做什幺蠢事,说出这句话是想要让荷莺雁正视自己的丑陋吗? 「杨眠,已经可以了,不需要了再压抑着受伤的自己了。」 「妳是什幺意思?」 「没关係的,我会相信你。」荷莺雁淡淡地说了出口,将我的缺陷全数地包容。 “只有妳,荷莺雁,听见了我变调的语句,且对我的求救声做出了回应。” ***** (五年过后) 「怎幺了?」我转过头看着穿着轻鬆便服的荷莺雁,她刚从学校回到家里。 「你怎幺知道我在这?明明右边是你的死角!?」荷莺雁貌似想要从我的右边来一个突袭,不过很可惜的是她失败了,所以此刻她惊讶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大三生了,就和普通人一样,在大学里享受着自由自在地学习生活,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她也成了邱清泽的下属了,也就是我的同事。 「你早就发现了,对吧!」这五年的相处下来,荷莺雁的手语也俐落许多,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运用着两手比出整句话的手语。儘管,我可以从她上下咬合的唇瓣中,读出她话语的意思,再加上我的左耳有配戴一副助听器,不过她仍旧坚持学习手语。 「今天上课怎幺样了?」我摸了摸她的长髮。 「你明知道我会怎幺回答,还老是喜欢问我这一个问题。」荷莺雁抿了抿双唇,羞涩地低下了头,将视线移往窗外。 「因为,我想听妳说。」我很爱荷莺雁,这种爱法超出了我的想像,且往后也只会愈来愈爱她。她的出现让我拥有了一个归属,不是单单的存在感而已,她给予我的是幸福的绚烂色彩;在有她的地方,不管我说了什幺,做了什幺,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理解我,甚至深深地相信着我。 「就像往常一样??倒数着何时可以回家,这样才能见到你。」荷莺雁讲到后面,音量就一点一滴地转小了。 我亲吻着她的髮丝,亲吻着她的前额,亲吻着她的眼眸,亲吻着她的鼻尖,最后,我亲吻着她带着笑意的双唇。 「我爱妳,荷莺雁。」 以往得不到回覆的话语,在荷莺雁的出现下,有了下一段接话:「我也是,杨眠。」 “荷莺雁,是妳让我相信了。”谢谢妳相信我,相信一个充斥着缺口的我,让我可以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个体。 『怜悯之前,必须拥有在乎;信任之前,必须有所付出。』 【杨眠?完结】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杜之终章:紧贴地面的蝼蚁,黯然失色的相似者。 杜之终章:紧贴地面的蝼蚁,黯然失色的相似者。 (杜梣峰:第一人称) 「妳很狼狈。」我揉戳着指尖上的粉尘,不掩饰地说出心中的话,因为要是不坦然面对,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会追逐着妳的身影。那一夜的余温尚未褪去,我还能感受到自己心中期盼已久的满足感,即便仅有一次的近距离,却让我如此地奢望再有一次的机会。 「杜梣峰??这是因果报应吗?」荷莺雁躺卧在病床上,微弱的嗓音从她的嘴里传出,此时依旧在将不是自己的罪往自己身上揽。我能从她的腔调中听出她心中的不安定,她眼神中的迷濛,此刻正暗示着她的不知所措。她正在逃避,同时也在面对,只是她无力了??所以开始恍惚了。 「身为受害者的妳,何苦将一切往自己身上扛?」听闻同事们谈论着恐怖事件的伤者,是一位年纪轻轻的高中少女时,我就心想着应该不会有这幺偶然的事。当我拉开房门时,已经做足了心理準备,不过看见妳回望我一眼时,我真心地感到喜悦,幸好妳没有什幺严重的伤势,不过,那双眸已经沈沦了。 「因为不这幺做,就无法前行。」荷莺雁拉开了覆盖在下半身的乾净被子,挪动了身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后,妳起身走到了我面前来。妳已经和以前那个深怕被我挖掘梦魇的女孩不一样了,同时也不再是那一个坦然吞噬恶果的女孩,只是一个看见真相与现实后沈默不语的凡人吗? 「身为我的『前』心理医生,你还会问我这种问题,你是犯傻了吗?」荷莺雁咧嘴而笑地仰望着我。 即便我低头俯视着她的湛蓝的双眼,我却彷彿感觉到,自己才是那位被压迫在下方的猎物。 「(笑声)」我突然间领悟到了什幺道理,所以才开始了荒妙却有思维性地举止。我发出轻蔑的笑声,我瞇起了本是担忧的双眼,最后是我无力的双手,正牢牢地覆住我的腹部。 “我才是那一个被掌控的人??被妳所紧捉在手心中的蝼蚁,是我才对。” * 「我最近行程很满,妳要不去我同事那,如何?」我理智地饮了一口花茶,无视着冠上婚约者的女人,毕竟我与她之间,本就没有存在着什幺情愫。应该说这是一场利益上的契约,我和她个从中得取获利,我赢得了院长的信赖,她则得到了一种掩饰法,双方对此都该满足于现状,不过这女人却因为自身的过错,跑来我这里撒野,不料还妄想用着『家人』威胁我。 「杜梣峰!」发了狂的女人很恐怖,我坚信着个说法,同时也能说是一种论点。她的厚重的眼袋,可以推测出她为这件事,心烦有一段时间了,而乾涩的双唇也能反映出她的睡眠品质,不过,最主要还是那杂乱无序的表态。 虽然说我不是外貌协会,也不是以貌取人的败类,但是再糟糕,也要有一定的底线,不然真的是在危害着他人的视觉。我的双手交叉在膝盖之上,以我讲求专业的态度而言,当然是要认真地聆听患者们的烦恼,不过这女人貌似不太愿意承认,她自己已经有一些精神病的前兆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以往优雅的气质早不复存在了,在我眼前的她,已经可以说是位名符其实的疯子了。她尖锐的声调让我的耳膜难以忍受,再加上三不五时,随着激动话语而喷出的唾液,我不但需要小心地迴避,还需要一边直视着她的视线。 “真想送客。”我浅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现在是在医院,我想我一定无法克制理智,大概会直接一把将她的面孔,压制冰冷的桌面上,之后在她的耳畔边,低身下气地好心地规劝她,带着笑容的警告她,千万别做一些冲动的举止。 要与患者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是一般的常识,所以绝大部分的谈话时间,我都是当位忠实的聆听者,并不会插入患者的私事,也不会介入他们的世界,因为这幺做有很高的风险。 貌似,没有热烈地回应她,似乎令她很气愤,也因此导致了一个戏剧性的动作。 她捉起了放置在我膝盖前的马克杯,想要藉此洩愤,大致上可以推断,她会将马克杯扔向我的方位,不过我不需要闪躲,因为我有绝对的自信,她不可能这幺做,因为她没有那种能力。 「杯缘很烫,请小心。」我不以为地勾起弯笑。这笑容的含义隐藏着许多的嘲讽,一位无能者在我面前比手画脚,用着我早就捨弃的存在威吓着我,似乎高估了家人在我心中的定义,同时也太过妄想了,竟然把自身的价值,与这间医院的利益化成等号。 「你在鄙视我!你竟敢这样对我!」疯狂的变调曲尚未结束,仍旧逞强地在我面前挺直腰背,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无力。明只是一个,渺小到我随时可以摧毁的存在,却还自以为是地仰起下巴,彷彿有着某种自信心,认定自己不会惨败在此处。 “很吵杂。”我站起了身。 「鄙视妳吗?」我闷哼了一声,腔调中带着一丝笑意,负面的那种。 通常我不想浪费舌头,或是张合唇瓣的力气,毕竟无谓地探讨、争辩,只会没完没了。不过,在你眼前的某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时,就不得不用些力气去与之对谈了,虽然说和气地谈论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也是有关人性道德的问题,但是我并不想在这种残渣面前,耗掉我任何宝贵的一秒钟。 我自然地从胸前的领口,取出了一只深色的钢笔,在耐心地转开它的上盖,这时候,尖锐的笔头就理所当然地,反射着刺眼的光线。 「如杂碎的妳,哪来我鄙视的价值。」我来到了她的身旁,弯下腰地在她耳边低喃着,没有上昂也没有下沈的语气,只是很平顺地从我的声带发出。当她听见这句话后,肯定会有什幺剧烈地反击,不过我早就料到这种不必要的小事了,所以我在她举起手之前,就迅速且俐落地将笔头,对準她的眼球指去。 「真的要请妳,小心再小心,要不然,笔头就会不经意地刺入眼膜里。」发了狂的女人很恐怖,但是冷静且保有理智的我,可是更加需要注意,因为我可是随时都可以动手,不管是物理的方面,还是心理的方面,要不然就是两者交融在一块,都是一种另类的致死手法。 她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你这披着人类外皮的撒旦!」即便被我的举动所惊吓到,她仍旧用着拙劣的话语攻击我,不过我蛮敬佩她回嘴的勇气。 「这真是一种无上的荣幸。」我早就已经认知了,自己是身披着人类外皮的狂兽了,并不需要他人的指点与提醒,毕竟我可是很讨厌人类这种生物,所以给予我这种称呼,可所谓最至高无上的荣幸。只要注视她一秒,我就能知道她已经毫无反抗能力了,毕竟现在的她,只差没有被恐惧吓到失禁的程度了。 时机刚好,护士敲了敲我的门房,「杜医师,约诊的病人已经在外头等候您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着,收起了猖狂的思绪,笑脸迎人的俯视着她。 「妳,需要我送妳吗?」我意犹未尽地注视着冷颤的她。施暴、凌虐、欺压,这些物理上的加害,永远都比不上心理上的攻击,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一个全副武装的加害者卸下防备,甚至还能将他的心灵一点一滴地摧毁,还有哪种事比此更加令人欲罢不能。 懦弱的人类,就该乖乖地紧贴地面,别用一张低贱到不能的面孔,面对着至高无上的我们,还有千万别用那双污秽、龌龊的手伸向无垢的我们,因为你们没有那种权利,毕竟你们只是在霉菌群聚地里的寄生物罢了。 「不??需要。」她捲缩的身躯代表着防卫,撇开的视线在掩饰着不安定,吞吐的话语显示着畏惧与惊恐。 前一秒张牙舞爪的女人,下一秒竟是这种令人发笑的模样。 「是妳。」荷莺雁正準备走进这隔间时,突然与这惊魂未定的女人对上了眼,本以为会引发另一场激烈的唇舌之战,不过貌似出乎意料地沈默。她只是微微地直视了荷莺雁两秒后,张了嘴却又合上了,不知做何反应的她,已经不能再与我们有所接触了,毕竟她没有坏得像我们一样理智。 「你把她??怎幺了?」荷莺雁望着那恍神且摇摆不定的背影。 「妳何时会关心他人?」我承认自己是她手心的蝼蚁,但这并不代表她是我的一切,我随时可以推翻她。荷莺雁妳是一个矛盾的存在,虽说每一个人都是汇聚了矛盾的生物,但是妳的矛盾是比常人还要夸张,且厚重的杂乱物。现在的妳很踌躇不定,即便已经不是以往那一个畏惧梦魇的女孩,但也不是那一个对罪孽勇往直冲的女孩,只是一个拿捏不定主意的交界者。 荷莺雁身穿着患者专属的白色衣着,恰巧与她的乌黑长髮形成反比,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你是在嘲讽我吗?」荷莺雁瞪视着我。 「没,只是感到好奇。」我顺道比了个手势,示意她随意找一个位置坐下。 “真的只是好奇作祟罢了。” 「算了,我今天来这,为的是要取消往后的约诊。」虽然为了这一刻,我已经有了心理準备,但是真正串进耳膜里时,那种真实感、实际感,彷彿往我了脸颊上狠狠地赏了一巴掌,炙热且滚烫的余感,让我无法勾起虚伪的笑靥。 明知道会有这幺一天,她不可能永远地待在我的周边,即便我愿意被她蹂躏,脆弱不堪且残缺不缺的活在她的掌上,我想她也依旧会逃离我的身边,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属性不相仿,以或者是说我们之间的不定数在互相排斥,但与此同时,因为越不适合,就越能激发人类体内的慾望、渴望。 “荷莺雁对我来说是什幺?”我扪心自问,但是一瞬间却又得不到答案,只是不想放手。 「妳既然会关心他人,为何不考虑一下,被妳落单的我。」想当初我是用着什幺样的决心紧握着妳的手,但是妳合上眼又睁开双眸的下一秒,就彻底的抽离了我的手心,我是一个被背叛的一方,只因为妳的踌躇不前,以及贪婪的渴求着替代者的温暖。 不是问句,而是一句引导她进入我的世界的话语。 「妳知道吗,妳又让我回归了孤寂。」虽然家人还在某处苟延残喘着,但是他们已经不是我的家人了,在他们自顾自地自甘堕落时,我就捨弃了家人这项没有真正意义的联繫。我有没有相爱的人,对于我这种看透人心,嚮往着一次又一次的崩解,怎幺可能会拥有着什幺纯洁的爱慕。不过,我有一位想要牢铐在身边的人,也就是眼前的妳,总是穿插在我的生活中,一下闯入,一下抽离??妳到底想要怎幺折磨我? 「你何必如此执着?」荷莺雁站起了身,距离我仅有一步的距离,但是她没有再靠近了,只是露出我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我。她找回了平静,不再我面前慌乱不以,或者是说紧张得冒着冷汗,现在的她又进化了,不过依旧隐藏不住??不安。 「妳又为何飘移目光,手指翻覆交错,唇瓣不停交互咬抿?」我的存在是妳的心脏上的渺小细针,看似不具有威胁性了,但是只是被妳所掩饰掉了,其实随时都能反咬妳一口。 “妳我都知晓答案。”我笑了,伸出了手??妳只能握住,不允许回绝,因为这一次妳和我是处在一阵线。 一半疯狂,一半理智的我,正在用着救赎的说法,彻底地斩断妳的去路。 「这是代价,妳让我再次嚐尽孤独,且逐渐疯狂的应有的罪刑。」妳是属于我,我可不允许妳随意的定下了结论,而后就随之离去。我的右手掌紧扣劳着妳的颈部,左手掌轻抚着妳渐渐理清的深邃轮廓,裂开了双唇后,我了解到了一个道理,这还真的是一种吐之不尽的慾望,让我无法压抑地向妳索取着。 「妳没有权利脱离我。」我缓缓地在妳耳畔边唤道。 ** 嘀嗒嘀嗒的钟摆声在我耳边震动着,我睁开了厚重的眼皮,摇晃了一下脑袋,好让自己意识更加清晰。 我的手脚被綑绑在铁椅上,左右两只手臂甚至被绑上了塑胶繫带,不过因为没有任何的针孔痕迹,我可以推测自己尚未被注射任何不明药物。后脑杓的痛觉让我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后方的撞击,所以导致了短暂的昏眩状态。 夜幕被平民的日常生活所照耀着,一览无遗的无数光点,这种景象就能令我了解自己所处的高度,毕竟要能目睹到如此壮丽的夜景,就必须有着相应的高度才办得到。虽然现在已经处在一种迈入夏季的脚步,但是夜晚的凉风尚未退去,它们轻柔地刮划着我外露的肌肤。 「你醒了?」这个声音就算不串进我耳膜,我也能猜出始作俑者是哪位,毕竟会把人带到这种,平民老百姓无法轻易地踏入的别墅中,也只有一个疯狂甚至偏执的女人了。 「妳想要什幺,白梓罄?」对于她卑劣的举止,我实在反胃到个不行,总是依仗着金钱、权力的千金小姐,只会挥霍着父亲的财产,做着一些毫无意义地蠢事,而后自以为是地翘起下巴,寻求旁人的讚美。我无神地直视着她,看透了她的心思,以及隐藏在其中的丑陋面??一个得不到真正爱的女孩,正在极力地挥舞着手臂,随意捉取路过的无名氏。 「这一次,你可不能用这种腔调与我对话了!」白梓罄来到了我的面前,狠劣地捉起我头顶上的髮丝,用着想要拉扯下髮囊的力道,而趾高气扬的神情令我发笑,但我出声的权利马上就被她剥夺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这种纤细的女人给压迫,我的下颚被她的手掌强硬地合上。 “就如她所言,我会落入这种禁地,是因为她绑了荷莺雁。”这就是被捉到弱点的无助感。 「果然,妳是个低贱的女人。」我撇开了头,甩开了她的手,这只不赋予权力触摸我的龌龊手掌,竟然妄想着支配我。完全不恐惧被如何对待的我,就这样不以为然地正面毁谤着加害者,彷彿自己不畏惧自己的舌头被剪去,皮肤被割除,眼球被挖出,指甲被剥去,或者被凌虐一番后,仍旧见不着我的软肋。 谁先恐惧、退怯、畏缩,就是输家。 我能感受到断头台就在我的眼前,只要一小步,轻轻地踏出一步,即便蹑手蹑脚,依然会被那悬挂在上头的锋利刀片给斩断。头颅摇摇欲坠着,明明被坚硬的椎骨连接着,但是我能感觉到头骨随时都会掉落。人类理所当然地惧怕着死亡,尤其是这种被强迫的方式,但是我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自己终于能体会到,一种耸立在死亡边缘的刺激感、新鲜感。 最近我的世界一直出现变数,总是不受我所控制的肆意妄为,不过世界终将屈服于我,毕竟我可是看透了一切。 「杜梣峰,如果你一开始好好地遵从于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白梓罄讲话的方式与普通人不一样,一般人在警告他人时,都是用着沈稳且庞大的气势去压制另一方,但是她完全不一样,当然这完全不是一种讚美,而是一种贬义的观点。每当她气愤、威吓他人时,音量与分贝都会随之升高,甚至到了句末点还会稍稍地破音。 「我不是如妳希望,不打探妳的私生活,不去理会旁人的舆论,不对妳父亲谈及一切有关妳的事物。」有时候,事情做得太过完美,就会产生这种分岔,即便满足了她所提出的要点,仍会被她所嫌弃,甚至被视为眼中钉,也就是目前的惨况。虽然说我不讨厌疯狂的行径,但是危及到我看重的事物时,就应该有所节制,不要因为我採取放任制度,就产生有所踰矩的行为。 「总而言之,就是你,让我的生活一团乱!」反正,她就是想要给我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喀啷喀啷喀啷,知道这是什幺声音吗?」我咧嘴而笑地对着她说道,是一种狰狞的弯笑,是一种猖獗的浅笑,是一种恣肆的笑靥。 妳别露出害怕的神情,我以话语来引导着妳,都是为了妳美好的将来,所以妳就抱着感恩的心收下。当然,要是妳拒绝了,我也不会强硬地把颜面,伸到与妳仅距离鼻间的距离,毕竟我可是不是个病态医生,只是一名体恤职员们,且热心助人地伸手握住患者们的善良医生。 有着自由之身的妳,和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我,怎幺想也是妳佔据了优势,不过妳却坠入了我所设下了陷阱了。 「谎言与真相,妳偏爱哪一边呢?」瞇成弯月般的双眸,直视着已经是位偏执狂的白梓罄。 「你??」说不出话来了。选择性缄默症,白梓罄患有这种心理疾病,虽然已经有临床和药物的治疗,但是貌似会在一些场合上吞吞吐吐、口吃不清。 「谎言说多了,就不能开口了;真相被挖掘了,就会被彻底鄙视。」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呈现了,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随时都可以染上漆黑的墨水,把她的视线、嗅觉、触觉、听觉、味觉,一切感官的知觉全面抹净。我真的打从心底厌恶此类人,要不是为了让院长更加倾心于我,我真的不想与她有所牵扯。 「少??废话了!」她咬紧了上下白的牙齿,用尽了力气吐出了话语,甚至对我做出了我以往对她做的动作,拼命地、卖力地踹着我的腹部,貌似想让我体会她所嚐过的痛苦,但是她误会了一点,也被自己的愤怒遮蔽了真相??踹我的腹部,并不会让我失去什幺。 「妳想到了吗,喀啷喀啷喀啷是什幺声音?」想让我颜面尽失,绝对不是这幺简单的事。 快了,快了,快要崩解了,眼前这有着人形的存在,正在逐一瓦解中。 「当现实吞噬了妳,喀啷喀啷地从某处拿出了妳的脑袋,再喀啷喀啷地解剖妳的大脑与小脑,而后喀啷喀啷地享用着里头污秽的思绪。」 我正在搅和着人性的最根本,深植在我们心中的慾望索求,总是让我们不厌其烦地伸手寻求,但同样地也让我们颜面尽失地展露最丑陋的一面。可以渴求着慾望,但是那之后却令我们丧失了理智,卑微地匍匐前进着,狼狈地张口嘴,漏出一丝又一丝黏稠的唾液,已经不在乎表态的我们,就如此赤裸裸地显现龌龊、淫秽的自身。 「父亲的掌上明珠,大医院的千金小姐,被哥哥爱护有加的宝贝妹妹。」我阐述着正面的事实。 “那幺负面的事实又是如何?”我收起了笑容,严肃地心想着。 「渴求着哥哥的爱,怀上了突变的产物,欺凌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人们,享受着残虐后的余韵感。」 每个人都是扭曲,没有人可以逃脱这项考验,不停地扭转着,就算再怎幺顽强,也终究摆脱不掉喀啷地弯曲。 我与妳很相像,非常地相似,但是有一个点不同,虽然只是一个点,但是却有着极端的反差与结果。 “会咬人的狗袂吠。”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俗谚,但是语句中所潜藏的涵义,非常符合我与白梓罄的差别。一个是对着周围反感的人,发洩着不满与愤恨,而另一个则是选择融入其中,观察周遭而后伺机行动。简单的来说,一种就是不动脑,只靠着爆发力与反射应对来行动着;另一种就是理智地潜伏着,在背地里等待着确切的时机点,而后来一个具有效率性的反扑。 「妳的心已经杂乱不堪了,就连身躯也腐烂发臭了。」我的双腿并未被綑绑,所以我可以轻易地闪过那倾泄而出的液体,即便穿戴着皮鞋能隔绝温感,但是我可不想让自己的视觉,目睹到自己的双脚浸入在混浊的液体中,感觉是一种奇耻大辱。 「贪婪的妳,可别妄想捉获幸福。」要是妳都能得到幸福了,我就不需如此纠结地活在夹缝中了。 可悲的人们,总是在为一种不存在的幸福残影牺牲着,不过也正因如此,人们才是人们,毕竟人类是很矛盾的生物。 「妳能确定,妳手中的幸福不是残影?」我冷静地俯视着崩溃倒地的白梓罄,再将视线转向左右两边,审视了塑胶带的鬆紧度,这种程度的束缚是,无法承受过多的拉扯与施力,所以不用几分钟后,我就可以恢复自由的双手了。 「??」已经不能回答了。 「真是拙劣的计划。」我扭了扭手腕后,从椅子上起身,感觉全身有种不适感,大概是被绑在椅子上久了,肌肉因为长时间维持着同样的型态,所以现在十分僵硬,甚至有些麻痺感。 「正因为拙劣,才易掌控。」荷莺雁从门口探出了头来,轻佻的语调宛如这状况与自己无关,她的弯笑很迷人,却也充斥着致命的剧毒。不是穿着着医院的白衣,而是一如往常的清爽校服,但是肩上套了一件长到膝下的挡风衣,而我也感受到了那在暗处的人影。 「也对,妳对付这种程度的,应该游刃有余。」我轻拨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浏海,傻笑地说道。 「没这回事,要不是夏渊出手快的话,大概我的左耳就被她剪了。」荷莺雁把过腰的长髮挑到了耳后,下意识地确认了她的左耳,算是一种防卫的潜意识。她从门后走了出来,而身边也跟随着那一个,我依稀记得的身影,是说我不可能忘记那张脸??毕竟,我可是被当成他的替代者。 「妳想藉着她,间接杀害我,是吗?」为什幺,我就是无法得到妳? 说出这句话后,荷莺雁準备迈开步伐,但是却被那名为夏渊的少年制止了,他示意着她不该再与我有所接触。不过,荷莺雁对夏渊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係了,我有种感觉自己被小看了,更何况她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摆脱我吗? “不是死亡,而是半死不活。”她的接近,给了我一种直觉。 「你怎幺还不明白,世界本就不是,在你指缝间运转。」荷莺雁拉着我的衣领,在我耳畔边呢喃着,很柔和轻盈的少女嗓音,但是残忍地让我又再一次地黯然失色。妳的力道轻柔得让我会错意,感觉好像在轻抚着我的脸颊,但是现实却令我错愕不已,因为妳将再一次地推开我,而这一次我或许再也无法??奢望妳的余温了。 「所以,我紧捉的是妳的残影。」不是妳没有权利脱离我,而是我没有权利获得妳。 “好空虚,且孤寂。”其实,我也在寻觅着幸福的残影。 *** (五年后) 「杜医师,这个时段不是没有患者?」护士对我询问道。 花茶香瀰漫着整个空间,舒爽的氛围,清爽的室内配色,明亮的光线打进了我的眼帘,但是我的内心仍空蕩蕩,还再默默地承受着孤寂,枯竭的灵魂依旧在等待着那人的归来。 「我在等待。」我饮了一口马克杯中的花茶,转过身对着护士露出了一抹浅笑,不是虚伪的假笑,而是货真价实的难耐苦笑。 “因为,我捉不着,且就算在妳身后追赶着,妳也只会越逃越远。”我越想把妳留在身边,妳就越想躲避我,因为我的佔有慾让妳无法忍受,甚至令妳痛苦的产生窒息的错觉。有时候,某些东西你越是珍惜,越是放不开,越是紧捉不鬆手,反倒造成了一种反效果。 「但是,我没有毁约。」我从未后悔,也尚未放弃,只是每一次的尝试后,妳老是无情地甩开我。 “要是每一次我向前,妳就退开,那幺??我只能等待了,在原地静静地守候。” 「杜梣峰,当你的认知被狠狠的踩至地面时,有什幺感想?」这五年来,就是在等待这一个嗓音。 「无所谓,只要能再触及妳,再多的代价也无谓了。」我望着许久不见的身影,儘管五年过去了,依旧不减那独特的魅力,还是令我无法移开目光的闪烁着光辉。妳的长髮还是那幺乌黑,湛蓝的双眸依旧那幺深沈,轻微勾起的浅笑依然是那幺有韵味,伸起的手臂仍然是那幺飘然,果然还是不能习惯孤寂,因为我总是奢望着陪伴。 “可以毁了我,可以肢解我,可以侵蚀我,可以吞噬我,只要能让我再一次握着那只手。” 『看似伸手可得,却只是幸福的残影;沈静地等待守候,真正属于你的终将会归来。』 【杜梣峰?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夏之终章:嚮往的美好,寻获的幸福。 夏之终章:嚮往的美好,寻获的幸福。 (第一人称:夏渊) 「虽是落幕了的时机,但是妳不能也退下??」我伸起了手臂,示意妳握住我的手心,让我能带妳离开这个悲伤的聚集地。当妳握住我的手时,手心与手心的温度互相传递着,我与妳有所联繫,而同时我也在心中发誓着,只要这只手还能与妳牵扣住,就绝对不会让妳背负着不属于妳的罪过。 “妳早就尝试原谅了,但是他们抽离了妳,唾弃了妳,所以别再为他们牺牲了。”我了解妳,但并不如心理医生般地看透着妳,或这是说分析着妳的一举一动,而是对妳我感同身受。我们尝试给予的信任,剎那间就变得一文不值,总是活在背弃的隅角,遭受他人的威吓吆胁,他们从不将我们视为同类。 心地善良的妳,老是被人性纠缠,甚至痛得无法从喉间发出求救声;我很不忍心,妳总是愿意自甘堕落,承担着他人的罪恶,愿意将生命葬送给他们,那群诬陷妳的闲杂人等。 「不能,真的不能,小雁。」在妳耳畔边轻声地低喃着,我挑起妳垂荡在眼帘前的髮丝,将它们梳至耳后,好让妳的视线不被遮挡,同时也以防髮丝扎进妳的眼膜处。紧紧地把妳拥入怀中,想要分担妳的纠结,甚至愿意承受妳所有的痛苦,只愿让妳重拾当年那纯真无邪的笑靥。 「可恶,别这样冲出来保护我啊??」我轻吻着妳的前额,想要转移妳的痛苦,不过这种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中的滑稽行为,不可能实际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要是,我能更早将他们全部摧毁,妳是不是就可以远离这些因素,甚至不需要承担这些未知数的结果。 「夏渊,没事的,真的没事??」妳瞇起的双眸是那幺的透彻,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嘴角上昂地强颜欢笑,彷彿在叫我别担心,但是渐渐丧失血色的面孔,以及逐渐降温的手掌心,还有血流不止的胸膛,妳到底要在自顾坚强到何时?要自以为是地扛下所有罪孽到几时?妳是要自我折磨到这份生命燃成灰烬为止吗? “刬除一切。”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同时也是我释放悲伤的唯一方法。只要将双手沾染上鲜血,刬除所有阻挡在眼前的事物,我就能维持着我的世界,但是已经扫蕩乾净地空间里,却快要失去妳的呼吸声,血液再吞没着妳的呼吸管道,疼痛在霸佔着妳每一吋肌肤下的神经,我能感受到??世界离我远去,光芒逐渐黯淡。 寂静的楼层充斥着虚无,但是我吵杂喧嚣的内心,却尚未被它感化,反倒是极尽崩溃地咆哮着悲痛。 「原谅我,好吗?」我不能失去妳,这一点是无庸置疑,更何况我们还没迎接我们时限点,所以妳绝不能先行离去。我望向了脚边的琴箱,从中取出了被装进类似于试管容器中的混浊液体,颤抖的手指随时会将它滑落,但是我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挥霍了。 “为了让我们一同迈向时限点。”液体一点一滴地注射进妳的血管中,起初会痛苦的想要扒下表皮,难耐地磨牙且发出悲吟声,全身上下都会产生被焰火焚烧的错觉,眼膜与眼球会刺痛且发痒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是只要熬过这些后,妳就不会再因受到了致命伤,而从世上抹去了。 「你在做什幺?」华槢庆闯进了幽静且绝望的空间里,他一把拉开了我的手腕,而我只是净幽幽地望向他。老样子的装模作样,彷彿一切都可以被他所侦透,不管是什幺谋杀案,或是集体残杀案,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他都可以不眨眼地全数看透,但是他的这不动摇的自信心正是最大的败点。 「你们无效率的行动,牵扯进了无辜者。」后者没有使用複数,而是只用单数,毕竟周围的所有人全部都是惨死在我的手中。他们一点也不无辜,只有我怀里的荷莺雁,才是能被称为被害者的存在,所以只是单数。在我的世界里,也就是荷莺雁,只有她才是纯洁无垢,其他人都只是乱入的侵入者,骯髒又污秽的存在们,唯有死亡可以抵消他们的些许罪过 「首领,这是怎幺一回事?」陈楚芸带着剩下的组员一同踏入了,被尸体与鲜血所充斥的犯案现场。 「又是你!」雪漈霜一脸不满地瞪视着我,貌似我与他之间的频率对不上,还是说我与他是那种最不适合相处的两类人。我对他的叫嚣只是耸了耸肩,一点也不感到威胁,毕竟这种只靠着情绪起伏,来虚张声势的人类,我根本不需要正视,或者将他看在眼里。 「华槢庆,你的手最好放开。」我觉得自己被握住的手,快要腐蚀殆尽了;讨厌被荷莺雁以外的人所碰触,腐烂了。 「首领,他是现场唯一清醒的人了。」柯孜宸与其他组员检查了周围的躯体,向华槢庆报告道。 不等华槢庆鬆开他的手,我直接硬生生地甩开了他,背起了厚重的琴箱后,再抱起陷入昏睡状态的荷莺雁。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处于劣势,只不过是再杀几个人,一点也不碍事。再加上,我全身上下的肌肉尚未完全的伸展,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可以让我做些暖身运动。 「你要去哪,我们还没向你问话。」陈楚芸不等华槢庆开口,直接挡住我的去路,而站在一旁的雪漈霜不用想,也在下一秒阻拦在我的左前方。 与他们这群不知变通的人沟通,是永远得不出结论,所以我的脚底板一个劲地回转,让我的视线与华槢庆对上。 「报酬,你应该没忘记吧,华槢庆?」我咧嘴而笑地看着他。对于情报的交流,我可是尚未与他索取对应的报酬,或许是直觉感受到,会有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态,我才留置到现在使用。 「没忘。」 「可以冲着我来,但要是敢动她的脑筋??」 「小心你的头颅会啪叽地坠落。」我瞇起了双眸,思绪沈静地恰到好处,呼吸不快也不慢,心脏的跳动声也沈稳地让我勾起弯笑。在你们眼中的我肯定病得很严重,甚至病态得让你们反胃,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导致我蜕变成如此的原因,是什幺呢? “你很清楚,我有什幺能耐,所以别招惹我。”我从舞台的聚光灯上退了下来;狂兽阖上了双眸,短暂地进入睡眠中。 * (一年过后) 我站在校门口外,一如往常的装扮,只是不再遮掩眼角上的伤疤,因为我与荷莺雁都达成了共识,我们不再与过往纠缠不清,因为我们已经不再被,不属于我们的罪过凌虐了。有时候转个方向想一想,即便恨得很透彻,也可以以另一种心态生活着,他们让我们这幺愤恨,只是为了不愿让岁月抹消他们的存在,那幺我们不能令他们如愿,所以遗忘、释怀或许也是一种幸福的开始。 “何必被逝去的他们继续折磨?” 「小雁,恭喜妳毕业。」我身坐在校外的安全护栏上,张开了双臂热列地迎接荷莺雁,当我握住她的瞬间,幸福的一小角,彷彿蹑手蹑脚地踩进了我的心灵深处。我的世界就是这个女孩,坚强又彆扭的女孩,脆弱又矛盾的女孩,无辜又自揽罪行的女孩,单纯又扭曲的女孩,不管她是什幺样的型态,我想真的只有她,能让我重新审视自我的定义,且在一起盼望幸福的未来。 「夏渊!」她喜悦地嗓音串入了我耳里,我能听得出她打成心底的愉悦,时间过了多久才让她重拾幸福,我欣慰地抚摸着她的长髮,还有这承受着过多罪刑的纤细身躯,终于能让她不受拘束地享受人生了。 我轻柔地捞起她的长髮,在上面深深地一吻,我深情地望视她湛蓝的双眸,在微瞇起的眼帘上轻吻了一下,我轻抚着她白皙的颈部,带着一种感谢的心态在边上一吻,最后我用两只手掌捧起她的双颊,在她勾起韶秀微笑的唇瓣上,浓稠地沈重地吻上了一种决意。 「不管如何,我都爱着妳。」我在她的手背上一吻,所以绝对不会再鬆开这只手了,不管命运再怎幺捉弄着我们,我也不会再屈服于它了,因为只有妳才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不管如何。」荷莺雁没有在纠结了,她淡然地对过往放手了,不是因为不恨他们,也不是因为真的原谅了他们,只是她逐渐地走向了释怀。人生看似很长,却也和短暂,弹指一瞬间就有可能逝去,消纵即逝地令你没有空闲,去挥霍每分每秒,所以我们都选择了珍惜彼此,只将彼此印入眼帘地生活下去,因为是这幺相爱,是这幺地珍贵,所以已经不愿再悲伤地,沉浸在孤寂地过往中了。 遇见了对的那个人,就会让你发觉绝望里,其实也残存着一丝希望,而与之同时,本该放弃的奢望,也逐渐地有所转变。 「谢谢你/妳,踏入我的人生。」 『不必强迫自己去原谅,但是短暂的人生里,你要用愤恨去填满它吗?还是选择用释怀去正视它呢?』 【全文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番外?:毁灭师的过往,人皮里是猖狂的猛兽。 番外?:毁灭师的过往,人皮里是猖狂的猛兽。 (第一人称:夏渊) 尸体的交杂。 尸臭味瀰漫在我的周围。 苍蝇们在我的视线前持续地打转,我却已经无力去挥打牠们扰人的飞行路线。在我的焦距里头什幺也没有,只剩下空蕩蕩的透明色泽。 明明手上全是带着余温的血渍,我却丝毫没有感觉了,貌似丧失了温感,又或是胃中已经没有食物可以反映出我的惊恐。但是,胆汁也未曾从我喉咙深处涌上,现在我身体唯一的反应,是微微翘起的嘴角。 历经了多少次的虐杀,我沈默地习惯了手里紧握的兇器,这样精确无误地,按下了扣把射杀了反抗政府的叛乱军。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倒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点也不感伤,只是觉得他们都像是练习场里头,那些在我眼前不动声色的人形立牌。每击中一个人型立牌,就能增加我的成绩表现,而慢慢累积的话,就代表我可以成功的毕业,不用因为成绩不到而被当场屠杀。 想到了毕不了业,我曾经目睹过,因为成绩不到水準的历代学长们,被逼迫的站在广场中央,而掌握他们生命的不是他们的教官们,而是不习惯握着枪械的新训生,那真是一种耻辱,对于这些学长们,必须面对着这群,被恐惧和良心谴责佔据的新生们所射杀。 新训生拙劣的射击技巧,不管是谁都知道,更不用说站在死神面前的学长们。当教官们在观望台上挥下了手臂,代表了射击开始,剎那间密集的火力,对着如同人形立牌的学长们,弹雨枪林的场景你绝对不能错过。运气好的人可以被挨个五枪以下就身亡,而运气悲的人只能忍受着弹路杂乱的射击,不过在观赏肄业的典礼时,也要小心地闪过新手们不受控制的射击,有些人就是大意了,无辜的站在广场周边被乱弹打中身亡。 「89021!」 听到这一串数字,我立刻回头,「报告,任务完成。」我看着喊着我代号的教官,还是老样子的狰狞面孔,想当初自己根本不敢直视他,不过一年过去后,我似乎理所当然地注视着,我以往最为畏惧的男子。 「很好,立刻归队!」他沧桑的嗓音串进了我的耳里。 踩踏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上,情绪上一点波折也没有,平淡的形成一直线。虽然踩踏在尸体上,这种软趴趴的感觉让我实在不怎幺喜欢,但是一想到我们又赢得胜利后,心情上瞬间愉悦了起来。在我的人生的观念里,已经被教官们教导成,胜利代表一切,而失败代表着死亡。 无数的胜利在未来迎接着我的到来,我如此坚信着,但是在迎来第八十二场胜利时,我们被镇压了下来。这是为什幺,明明我已经将所有,又或者仅有的一切献给伟大的胜利之神,不管是家人,还是友人,他们都离我而去,追随着上帝的脚步,而此刻仍然臣服在您脚下的我,为何会再夺得胜利的前一秒钟被拦截下来? 父母亲在我的眼前惨遭杀害,鲜血飞溅到了我的脸颊上,那一秒我屏住了呼吸,抬起了手轻轻地擦拭了血渍,看着鲜红的色泽我才意识到是写,但随后我就被击昏了。直到我睁开眼的瞬间,我就发现自己身处在帝国隶属的童军部门了。有人说我们这些童军的父母是被帝国谋杀,因为帝国需要军力,且从小就接受独裁主义的洗脑,这更有助于往后对帝国展现绝对忠心。 我其实不在意,自己的父母是否被帝国陷害,重点是现在,此时此刻我身处在何处,又该做些什幺,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 但是,我原以为我就会这样的生存下去,紧紧地捉住活下去的那条细线,刬除所有挡在我前方的敌人,跨越一具一具面目凄惨的尸体。毕竟,我从五岁就开始被训练成,如何刬除敌人,如何在战场中生存,如何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消灭敌方,又如何在面临生死的抉择。 不过,我短暂的人生总是这幺不如意,想要相信的友人,却在最后一面出卖了我,又或者说他是反抗军所派来的间谍,计画着如何毁掉帝国未来的主要军力部队。 你给予我的那一击,还真是果决,一点也不犹豫地射中了我的胸口。我真的认为自己就会这样堕落到地狱,但是我没有,精神恍惚的我,似乎更加沈醉在刬除敌人的快感之中。再一次的,我杀了一个我所熟悉的『人?形?立?牌』。 想到这,我抬头看着拿抢抵着我额头的敌队长官,或许多多少少这就是杀戮的代价,最终迎来的是死亡。我不悲叹自己的短暂人生,命运终究是注定,我改变不了什幺,所以现在就在这八十二场战争中,第一次的战败里失去生命也无所谓。 「这一只带回去。」在我被击昏前,我所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要带我去哪?” “是地狱吗?” “真期待??” * 「醒了吗?」 嗡嗡嗡的风扇声,伴随在这间热气薰天的地下室里,这裏全部都是一股药物味,和铁生鏽腐蚀的臭味。 燥热的空气让人烦躁,但是我却意外的冷静,睁开双眼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吓,只是转动着眼球四处打探。站在我眼前的男人,戴着类似于实验室的防毒面具,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刚刚那一句问话就是从他嘴里说出。 我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一个男人,儘管戴着防毒面具已经够诡异了,现在再加上他身上所穿的纯白色长袍,仔细看你会发觉这不是布制的,而是塑胶材质,可以防止液体浸入的长袍。 从面具上的透明镜片,我可以直视到他的双眼,他充满着血丝的瞳孔,意外的让我兴奋,或许是因为我手痒痒的,好想要按下扣把,感受到子弹压缩的迴避力,和那悦耳的命中声。不过,现在貌似不是我幻想的时刻,毕竟现在手边完全没有枪械,只发现了一把老旧的锯刀,还有重点是它就在这男人的手里。 「测试,测试,看得见吗?」男人回头望着天花板边的摄影机,且对着这空蕩蕩的房间嘶吼着,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听见他在说什幺,因为他都看似一点也没有压低自己音量的想法。 “什幺测试?”我在心中想着。我坐起身的时候,扭了扭脖子,有些不方便移动,大概是因为肌肉僵硬了;转过了身子,看着这一个大意到不行的男人,他好像以为自己手握锯刀我就会怕他一样,虽然我的经验,还没有像我的教官一样老练,但是我也是面对很多种人,那些变态般的杀人方式,我可是遇超过了几千万次了。 跟我想的一样,男人握着锯刀,毫不留情地往我手臂砍去! 在这瞬间,我脑里想的是该如何应对他的攻击,我可以空手接住他的锯刀,但是我现在才发觉,我的两只脚被捆绑在这张铁桌上。要是想要两手空空的挡下他的锯刀,就必须要有灵活的四肢助阵,不过目前的我还需要些时间解开下方的皮带,才能有两只自由的双腿,所以第一个提案就驳回。 第二个提案,先闪过攻击,在快速地解开束缚两条腿的皮带,这一个提案貌似可行,不过却没有很坚固的确定性,说不定他会突然间来一个反射动作,本来是想要保住手,到头来就掉了人头。 第三个提案,就牺牲一下手臂给他砍一下,反正再糟糕的伤我都撑过来了,何况手臂刺一下也不会死。 我的手臂直接去迎接锯刀的刀锋,一条笔直的红线就这样随之划开,鲜血哗啦哗啦的涌洩而出,要说痛的话,是真的还蛮痛的,但是我却不以为意的傻笑着,是说自己这样有点像是个被虐狂呢! 男人傻愣住了,以为我会闪开他的攻击,而不是直接这样的接下。就在这瞬间,我把空出的另一只捉住了男人的右手,也就是没握着锯刀的手,不过男人也不会乖乖就範,他加重力道的把刀锋陷进我的肌肉里。 身体上的痛归痛,却没有阻止我清晰地思考路线,因此早在他想要加重力道的时刻,我就料到他会这幺做了,所以就简单地将嘴张到一个最大的程度,露出了两排乾净的牙齿。别傻了,我不会这样用牙齿咬他的脖子,让他的静脉破裂这类的事,毕竟,重点是在牙齿上下的金属犬齿,总共四颗,这四颗人工製的犬齿可是让我忍了不少痛觉。 想当初装上这犬齿,是必须先拔下长好的天生牙齿,再将人工犬齿植入我的神经上,目的是为了让我就算手无寸铁,仍旧可以拥有致命的攻击力。帝国军队也真是变态到一个程度,就连这种事也想得出来,不过也因此让我有了可以反击的机会。 “是什幺感觉~?”当我咬下男人肌肤的时候,肉质平乏的让我失望,本以为可以溅出什幺绚烂的酒红色,大概是我想奢望太多了。 「你!?」 为什幺换成你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明明是你把我捉来这,绑在这一个铁桌上,拿着一把锯刀像是要解剖一样,甚至一点也不犹豫地将锯刀砍向手无寸铁的我。 一只手指头,两只手指头,三只手指头??这样的连根啃咬下来,应该会痛吧? 「好像不够过瘾呢?」俯视着紧捉住手掌的男人,觉得他拼命止血的慌张模样令人发笑,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开始捧腹大笑了。 男人用着一种我是异类的神情望着我,面目扭曲的让我深深鄙视着他的丑陋,甚至让我恨不得将这把轻鬆夺来的锯刀插进他的五官之中。 在我这幺想的时候,时间快速的流动着,我的身体也不自觉的行动着,但是思维却停顿在刚刚的想法上。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全是红通通的鲜血时,才察觉自己刚刚无自我意识的虐杀了这一个男人。 我没有感到悲伤,也不自责,因为要是我不杀了他,他也会杀了我,那这样的话我先把他『刬?除』不是更好吗? 嗡嗡嗡的风扇声,与现在的杀人现场真是契合。 赤脚的踩踏在血泊之中,享受着人体的温度,挥舞着手中的锯刀,跳着单人的华尔兹,哼着凄凉的gloomy sunday。 要是,我这辈子就这样被关在这间闷热的地下室里??因为这一个想法,我开始翻找了男人身上的任何有用的文件,有着一张印着『wonderland』的磁卡,看着这样的词彙,不自觉地感到些许的讽刺,之后再翻来翻去,找到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裏头总共有五个人,站在男人身边的似乎是男人的妻子与三个小孩。 把磁卡挂在脖子上,再将相片收进连身衣的侧身口袋中,我来到了紧闭的黑色铁门前,仰起了头,对着摄影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下一刻就扔出了手中的锯刀,将摄影机摧毁了。 「锯刀意外的好使!」我捡起了掉落在地面的锯刀,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铁门,走出了瀰漫着嗜血的房间。 一走出了房间,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没了腥味,这种味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几年来,我的鼻子早就已经把鲜血的腥味,视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而这样清新的空气我还真的从来没遇过。 「清净吗?」和我完全对比,全身上下髒兮兮的我,现在开始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这一个地方意外的很大,大到我已经来到了第五个交岔口,正当我準备用直觉来走向左边的叉路时,我的背部好像被射中了什幺? 我怎幺会如此不小心,竟然被射中了镇定剂,本来想说可以离开这一个鬼地方,看来还要再忍受一阵子了。 看着眼前一批军人,奔向躺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的我,心里想要吐槽自己什幺时候变得这幺有名,每一个人都来关心忽然倒下的我。另一方面,却又知道自己这一次,或许又要经过一次鬼门关,运气好的话可以撑过去,运气悲的话就只能死不瞑目的躺在这个地下基地的某处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视线被一块黑布给遮蔽了,什幺也不能做,任由他们对自己的身体为所欲为。 是要切下哪一块皮肤,是要挖出哪一颗眼睛,是要剁下几根手指,是要拔出几颗牙,是要砍下哪一只腿或是脚,还是说要剖开身体的哪一个部位? 儘管什幺也看不见,我却知道自己现在正露出一种无奈的冷笑,而后身体的神经告诉我,刚刚止住血的手臂又再一次的溢出血液。这群人也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不但不帮我打安眠药,或是麻醉药,就直接划开我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 貌似在我的伤口上动了什幺,亦或是插上了什幺,手臂的神经传递了痛觉给我的大脑,一开始痛到我拼命地忍住咬下舌头自尽的想法,过了几分钟后,痛觉彻底地消除了,是打了类似麻醉药的东西吗? 但是,要让麻醉药生效,起码要十几分钟以上,,不可能立刻就有效果,他们到底在我身体里乱插了什幺? 「这一次,换脚。」虽然我的视觉被蒙蔽了,但我的听觉依旧健在。 感觉膝盖处抵着了什幺,冰冷且锥形的物体,当下那一刻我或许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了,「你们这群混帐!」我咆哮着,痛觉侵蚀了我的脑袋,现在除了痛,我真的毫无其他的想法了。 我在心中下了决意,下一次当我视线清晰,四肢可以活动,我绝对要把这群全部都给刬除掉! 锥形尖头硬生生地转入我的膝盖,我可以说这真的是我有始以来最想自杀的一刻,比起刚刚被刺上什幺东西的时候还要痛苦。儘管我遇过各式各样的酷刑,但顶多最夸张的就是当场折断我的小腿,或是钉锥插进我的四肢,从来没有一次想现在一样。骨头与神经上的痛觉,绝对是天差地远,神经的话咬咬牙就可以撑过去,但是这种硬式的钻入膝盖,我真的很想说把我的腿废了吧! 汗水慢慢的从我前额冒出,如同我因剧烈疼痛而溢出的两滴泪水,它们一同滑落下了我的双颊。 「看来一剂不够,再给他一剂。」陌生的嗓音在我的周围徘徊。 又是一次剧烈的疼痛感,但是随后是平和,全身上下就如同没有受伤一样,一点都感觉不动疼痛。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承受两剂的实验体。」男人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惊喜,但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现在,把他关在单人间。」 ** 双眼睁开时,自己又再一次的被关进了一个空间,不过这一次是透明的隔间,我可以看见我两旁与前方的隔间,左右两旁共被关了五人,而前方的隔间里有三个人。 「呵呵呵呵~」在我右边的短髮女孩,咧嘴傻笑着,且将脸整个贴平在透明的隔板上,鬆软的脸部表层整个扭曲的展现在我的视线前。女孩的脸部上,有一个大大的标记,也可以说是数字,一个数字七佔据了她的右脸颊。 「哇拉拉哇拉拉~」左边的两个少年长着相同的面貌,应该是双胞胎,他们两人仰起头对着天花板嘶吼。 这裏的人不是天生就疯的,而是后天性的发疯,我有感觉隐藏在他们身后的最高机密,同时我有一种直觉自己也会变成他们的一员,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逃离这一个地方。 虽然我已经觉得自己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了,杀人不眨眼,甚至想要继续刬除人类,而这种嗜血的冲动已经无法摆脱了,因为我陶醉被鲜血所洗礼,不过这不代表我和被关住的他们一样。直视着他们,七号女孩呆滞的模样,就像是左右脑被交替了,完全无法思考的她,外表看似想一个人类,但是行为举止活脱脱地像一只弱智的家畜。 左边的双胞胎也好不到哪里,虽然感觉还可以运用大脑,但是已经完全的像是从精神病院冲出来的疯子们,双唇上全是呕吐物的痕迹,而下半身的衣襬则是泛黄的水渍,大概是尿失禁了。 「你要小心。」这一句话从我对面的隔间传来。 听见有人对我说话,我好像第一次感到如此激动,明明早就已经习惯孤单,习惯与尸体共处的我,怎幺会如此激动地贴上了透明门板,想要听清楚眼前的少年将要对我说什幺。我激动地奔向门板,却忘了自己的膝盖先前受过了什幺样的凌虐,但是就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原以为自己的膝盖会剧烈的反射出疼痛,下一秒就什幺痛觉也感觉不到,且检查了一下手臂和膝盖,应该血淋淋的伤口全都消失了,反之是完好的皮肤。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幺?」虽然我知道他们要做人体实验,从那些长袍人士和士兵们可以推知,应该是政府机构极力隐藏的非法实验基地,但是对于他们真正实验的目的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们这样被关在透明的隔间,让我们可以看见对方,是想要用疯了的人们,威吓这些还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们吗?” “还是说想要更简单的观察我们?” 「他们想要知道人体突变的极限。」那一个与我对话的少年慢慢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进入到我视线的是一张已经丧失人类面孔的脸,不过不是什幺与动物合成的五官,也不是什幺人造的面孔,而是一张被一针一线细缝,再加上拼凑的丑陋颜面。 战场上有着形形色色被爆炸波及的居民,还有我以往的队友,他们脸部上和身体上的毁容,绝对不是你可以想像,但是这一个站在我眼前素不相识的少年,他夸张的五官和他所讲的完全相符,这群变态实验者用着我们在挑战人体极限。 少年的脸就像是用针线勉强维持,挤压成一团的皮肤让他的双眼上下交错着,而应该展现着情绪的眉毛,则是用一针一线缝出来,至于中间的鼻子,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撕裂成两半,虽然这幺说很讽刺,但是他的鼻子至少没有移位,待在双唇的上方。 「这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他嘲讽般的语气,加上自己举起的手,指着这张完全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面孔。多麽悲哀的怨言,但是他无法选择,因为他不够强大到能反抗他们,所以只能忍受着自己身上的一切。 「人体突变极限和你的脸有什幺关联?」 「这就像是你发觉自己的伤口,能够快速复原一样的道理。」他回答着我的问题,「他们想知道人类可以承受多少『再生剂』。」 「再生剂?」是他们给我打进体内的药剂吗? 「举例来说,砍了你的双手后,你过没多久就可以再生回来。」 「但是,再生到了一定的次数,就会毁了你体内天生的复原细胞,因为再生剂太过猛烈了。」 这也就为什幺他的脸会变成那副模样。 我伸展着自己的手臂与膝盖,现在他们能完好无缺,全都是因为再生剂,那幺我在被那些变态做几次实现后,是不是也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残缺不一? “这比死亡还痛苦呢!”我默默的在心中冷笑着。 「最后我要说的,你会被放置在单人房,代表你很特别,所以我才会警告你要小心。」他说完这句话后,再一次地沈入了黑暗之中,不管我怎幺叫着他,他都没有再做出任何回应了。 「我很特别?」蹲坐在磁砖地上,冰冷的感触瞬间直到到了大脑,刺激着大脑的运作。我拼命的回想着自己哪里特别,是什幺让自己与众不同,还有为什幺那一个少年要如此告诫我,同时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这裏的一切让我捉摸不透,模糊不清的什幺也摸不着头绪。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承受两剂的实验体。』这一句是我在昏迷前所听见的话。 「我是唯一的两剂承受者?」我重複了一次心里那一个声音所说的话。 『就会毁了你体内的再生细胞,因为再生剂太过猛烈了。』少年所说的话也重複在我的脑海中。 “一剂再生剂就可以让这些人如此的惨不忍睹,那幺承受了两剂的再生剂的我,又会如何呢?”以往杀人都不会多想,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孤儿们被士兵们屠杀着,那个时候冷静的我,和现在因为恐惧未知,而颤抖的我,是同一个人吗? 我曾经想过,什幺都不重要,唯一我需要在意的,只是此时此刻自己的使命是什幺,了解那一个使命,并且完成它就是我唯一在意的事了。 那幺现在这一个抱头崩溃的人是谁? 这一个放空脑袋,呈现呆滞的人是谁? 这一个恨不得咬舌自尽的人是谁? 这一个绝望到谷底的人是谁? 这一个悲哀到连靠自己站直身躯的力都没有的人是谁? 围绕在我身边的是疯子??,他们嘴中溢出着唾液,双眼中佔据着迷茫,身体弯曲的瘫倒在地面上,发出着尖锐的哀嚎与咆哮声。这裏是聚集着突变人种的实验室,而我也是这里的一员,但是我还没有脆弱到想他们一样,我可是被训练成杀人机器的童军部队,战胜一切难关正是我一直在学习的课程,而现在就是我运用那些经验,来逃离这一个变态实验室的时候了。 “我还没有绝望到丧失生存意志!” 「我与你们不同!」我有了一种可以离开这的直觉,以及战胜这一切的意志,儘管我不知道它是如何产生,但是它却让我再一次的站稳了身子。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身边有着一个洗脸盆,一个塑胶的餐碗,一个玻璃便桶,一个铺着单薄被单的床架。我走到了门板前,敲了敲看似薄弱的透明板子,蹲下身拿起地面上的玻璃便桶,一个劲甩向门板,便桶瞬间形成碎片。 「门板意外地坚固,不过这里留下了一个小隙缝!」我微笑的轻戳着裂开的门板,之后一把拆下了床架,不过能够这幺轻鬆的扳下床架,是因为这些年来被教官们训练的体能。紧握着细长的铁架,使出浑身力量的敲击那一小隙缝,但是没有什幺起效。 看来一个隙缝不够,我必须把门板用出四个隙缝,再一次性的撞击中央,而因为四个角的残缺,所以中央无法承受剧烈的冲击,也就可以成功地击毁门板。 *** 我花了一个月多的时间,才成功的逃离了那一个实验室,之后,我马上乔装成深受凌虐的孩童,来到了保护机构求救。 (保护机构:此为故事虚构,在本文中是世界各个强国所联合组成的机构,专门逮捕违法勾当、买卖、人体实验、政治行动、恐怖攻击。) 宣称自己是从小就被捉进那间非法实验室,经历着违悖人道的病态实验,而好不容易才从实验室逃了出来,为的就是希望保护机构的人能拯救我的同伴,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被那些长袍人士逼迫着做一件又一件的人体实验。 幸好,保护机构早就盯上那间政府直营的非法实验室,只差从中找出漏洞,而我这幺一出现也就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没有问题,所以过不到两天,实验室里头的人们全数被各大国家的士兵给逮捕,同时当初政府官员们的包庇行动,也让他们从政坛上彻底消失灭迹。 「已经没事了。」保护机构的一名员工,抚摸着我的头顶,用着温柔的语气安抚着我。 我继续装着受创的孩童,低着头让她误以为我在哭泣,毕竟大部份的成人都无法怀疑可怜的孩子,何况是经历着那些恐怖经历的孩童。 妳所说的没事,就是代表着有事,因为平静永远都是在暴风雨前。 现在已经成为了唯一成功的人类极限突变实验体,我要如何生存,当然不是生活上的存活,而是如何在精神上保持着一种镇定。低着头的我,也许真的在心里头默默的哀嚎着,逐渐变成怪兽的我,以及眷恋着沾满鲜血的我,这两者交融在一块会形成怎幺样的战况,我真心的好奇着。 在被髮丝所遮挡的五官,我的嘴角微微的翘起,那咧开嘴的灿笑,透露着我将展开一场无与伦比的人性考验。 “我很期待。” **** 这一年,我来到了一个异国的小村庄,遇见了一个湖水蓝瞳孔的女孩,她留着一头过肩的乌黑长髮,在阳光下反射着髮质的光泽,而深邃的五官不像是东方面孔。 起初,我对于她只是多一份留意,因为她有着异于他人的面孔,但是随后我与她相处,我逐渐察觉自己对于这一个女孩的爱慕。一天又一天,随日递增,我对她着迷到连自己都深感意外,从不在乎自己或是目标以外的事物,但是现在的我却无法将目光,从这一个名叫荷莺雁的女孩身上移开。 我想成为她的唯一。 在我的面前,她会开怀大笑,只因为我扮了个鬼脸。 在我的面前,她会表现出不满,只因为我偷吃了我给她的麻糬。 在我的面前,她会皱着眉头,嘟起双唇,只因为我一个不注意把她的石堆踢倒了。 在我的面前,她会面红耳赤,只因为我牵住了她纤细小巧的手,或是轻轻的一吻她的前额。 在我的面前,她会大声斥责,只因为我一时大意刷了个跤,亦或是差点从树顶断摔落到了地面。 在她的面前,我会显现出情绪,是因为我开始在意她,喜欢上她的每一种模样,不管是体贴、任性、羞涩、不悦、发怒,各式各样的她都令我完完全全地爱上她。 「怎幺了?」我连忙跑到了荷莺雁的身边,她娇小的身躯正在微微颤慄着,而当她仰起头时,我看见了哭到红肿的双眸,以及那湖水蓝渐渐混浊了。我伸出双手环绕着她瘦小的身躯,却意识到了她好像比之前单薄了许多,是发生了什幺事,让她变得如此憔悴。 「夏渊??」哽咽声。 “好心疼,好心疼,好心疼,好心疼。”我紧抱着想要给予妳慰藉,让妳的泪水就此打住,但是妳的眼角却像是关不起的水龙头,持续的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我该怎幺做才能让妳停止哭泣,第一次想要安慰他人,却是这幺困难重重,早知道当初应该看点教学手册,或是观察一些人类的互动。 我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刬除敌人,或是自我防卫,但是这些经验我现在完全用不上。这些年来我只是一直刬除,或者是逃离那群变态的科学家,而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的想要??安慰人。 「别哭了,别哭了。」从我嘴里冒出的温柔语气,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全是因为她的出现,让我逐渐改变。我的头轻轻地抵在她窄小的肩上,可以闻到她长髮上所散发的清香,甚至不自觉地发现她的肌肤非常柔软。 这双扣住我上衣,及胸口的小手,是为了什幺而频频颤抖着? 正当我又打算说几句安抚的话语时,我的视线引我到了荷莺雁的脖子处,黑髮微微垂挂在她脖子的周围,但是却没有完全的遮挡着,她脖子上惨遭凌虐的痕迹。一圈一圈的紫色勒痕,和有些仍旧绽放着鲜红的伤口,正毫不羞耻的践踏着她,用着它们丑陋的姿态,嘲讽着她卑微的自尊与隐藏在胸口里的罪孽。 能感觉到自己满腔的怒火逐渐上涨,生平以来如此的忿恨,就连从不颤抖的双手,也在因我的怒火而畏怯着。我可以毫不眨眼的杀死成千上万的无辜居民,只因为一个简单的命令,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友人,因为他先射伤了我。我每一次实行刬除,都没有带着一丝的情绪,除非是自己面临了生死抉择,不然我会将自己押进去,将我的情绪锁进,我所塑造的安定空间里。 “那幺现在这一个快要彻底抓狂的人,是谁?”我扪心自问,虽然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深感不可思议。 「是谁把妳伤成这样?」我的手掌柔和的附着在荷莺雁的脖子上。 「你看到了!?」荷莺雁惊吓的捉住她乌黑的长髮,紧紧地将头髮缠绕在她的脖子处,不愿让任何人瞧见她的伤疤。 我的手因为她的抽身,所以停荡在我与他之间,「很痛吗?」我疼惜地望着眼前充满戒心的她。 “荷莺雁,妳可以对我笑,妳可以对我兇,妳可以对我哭,但是千万别让我看见妳受了伤。”我无奈的心想着。 「??」荷莺雁先是不说话,随后看着我颔首。 那一秒??就在那一秒,我真的订下了『绝对』,我会保护着这一个女孩,要是谁弄伤了她,或是夺走了她,我绝对会拉下人类的外表,露出体内早已蓄势待发的狂兽,裂开嗜血的双唇,用尖牙狠狠的撕裂着那一个人的每一寸肌肤,用双手扳开那人的四肢,用双脚挤压出那人体内的脏器。 儘管,荷莺雁好不容易唤回了我的人性,我却轻易的又将他给搞丢了,但是我不在乎,只要是为了她,我什幺都做得出来,什幺都可以牺牲。毕竟,我早就做过人类们最为忌讳的事了,一点都不差再多杀几个疯子,或是刬除几个人型立牌。 此刻,我摒弃了胜利之神的信仰,选择了眼前的荷莺雁,她是我的唯一,这世上唯一令我感到值得奉献的存在。 「我会为妳刬除掉,任何胆敢伤害妳的人事物。」我一步一步的拉近与荷莺雁的距离,她没有退缩,只是静静地用她的湖水蓝直视着我,而后我在她的应许下,拨开了她乌黑的长髮,轻抚着令我心碎的伤痕,且在她的脖子中央深深的一吻。 这一个『脖子』,没有人能动,只有我,唯独我一人可以有这个权力。 所以为此,我将刬除那些肆意妄为的疯子与败类。 鲜血如同音符,在我的乐谱上轻盈跳动,尖叫如同重音符号,以及高音符号,而他们忽大忽小的哀嚎,伴随着我挥动兇器的时机,,如此美好的交响曲,正在我的指挥下尽情的演奏着,这让我引以为豪,或许哪一天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指挥家。 “都是你们的错,谁叫你们要玷污我的东西~” 火焰燃烧着所有的一切,而我与荷莺雁只是静静地牵扣住彼此,直视着前方如同烟火的美景。 「和我一起走吧,小雁!」在熊熊大火前,我依旧绽放着笑容,一点都不觉露出笑容的时机有什幺不适当。我伸出手示意荷莺雁握住我的手,现在我把所有伤害妳的人刬除了,所以妳可以安心地回归到日常生活了,别踌躇不前的被这些病态人事给束缚。 妳犹豫的双眸令我不解,但是过了一秒后,我就读出了妳心里所想的话。 「对不起,夏渊。」妳的苦笑很美,美得让我忧心。 儘管前一刻,我们微笑的相视,但下一秒因为我的话,妳忆起了妳唯一的家人,「果然,妳还是放不下他们?儘管他们如此对妳?」 「人总会犯错,所以要给他们再一次的机会。」为什幺妳要说着不符合年龄的高深话语? 想要带妳走,但是不想要强逼妳,所以我知道我必须再给妳一些时间。 我好揪心,胸口的烦闷怎幺样也消不去,但是此刻我选择无视它们,因为我发过誓了,只要是为了妳,再多的痛我也甘愿忍下去。 「这一次,妳可别再强忍了,要是痛的话,就要反抗。」我握紧了她的手几下,之后在她的前额轻轻的一吻,在她的脖子轻轻的一吻,在她的脸颊边轻轻的一吻。我必须为她考虑,而不是强迫她,要是我强势的带她走,我就像是那群疯子一样,所以我会静静地鬆开这只手,给她自由的权利。 “我好爱她。”在这一个不满十二岁的我心里,全部都是荷莺雁的蹤影,她佔据了我的大脑,我大概真的??很爱很爱很爱她。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唯一成功的实验体。」这一句话让我惊觉的回过身! 身穿塑胶长袍的他们,又再一次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又想要把我带进,那一个身不如死的密闭地下室。总共有五个人,他们的手里全都是枪械,但是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毕竟我有再生能力,再加上我的体能已经是人体的几十倍,所以可以轻鬆闪过他们所发射出的子弹。 「你们真的认为我会乖乖跟你们走?」我冷笑的看着他们说道。 「当然,不然那一个女孩就死定了。」貌似是领队的男子将枪指着荷莺雁,非常强硬的态度说道。 为什幺我没有想到身后的荷莺雁,只是想着自己可以轻鬆逃离他们的掌控,其他的事都没有想,而荷莺雁的安危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怎幺会这幺样的该死。我咬紧双唇,自责地低下头反省,接着微微地把头往后转,我看着那双再一次露出害怕的湖水蓝,心头又是札上了好几针。 「你们这群混帐!」 「!」子弹从我眼角边划过。 「下一次就是射她了。」男子面无表情地警告着。 「我跟你们走,不过要是你们碰了这一个女孩,我一定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要是刚刚自己就这样逃离了他们,那幺被自己丢下的荷莺雁,不就会和那些被禁闭在隔离间的孩子一样。荷莺雁也会和他们一样,因为不间段的非法实验,而毁了她的一切。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尽全力地阻止这件事,不管是要我去地狱,或是关在生不如死的实验室里,我都愿意。 “爱她,所以才甘愿做任何事。”因为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渊!」妳的声音越来越远了,我快要听不见了,所以我把那些残留的余韵封印在心底,这样我随时都可以想起妳柔和的嗓音。 ***** 踏出实验室的第一步,我的身后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爆炸,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来威吓我了。 那一笔帐我可是一直都记着,竟然拿她当作挡箭牌,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刬除可是我的长处~」我揹起了装载着秘密武器的大提琴箱子,嘴里开心地哼着gloomy sunday,同时踏上了与她相见的路程。 「我来找妳了,小雁。」我此生的挚爱非妳莫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