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欲望中沉沦的女人》 （一）习惯 林卿的相貌在美女如云的舞蹈学校不算是出众的。 林卿进舞蹈学校已经三年多了，每次出去伴舞或是学校的节日文艺汇演，她总是被安排在后面。在最前面翩翩起舞的永远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林卿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惊艳的女孩，她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有些女孩猛一看很漂亮，时间长了就感觉平淡无奇了；而有的女孩乍一看不起眼，但越看越让人忘不掉，林卿属于后者。在演出节目时，林卿早已习惯了担当这种默默无闻的配角角色了。用她的话说就是：“我是陪衬鲜花的绿叶，没有绿叶就不能衬托出鲜花的娇艳。”看到这里，你一定会以为林卿是个相貌很一般的女孩吧？错！近距离的仔细看她，你会感觉她越看越有味道，她是个经得住人们仔细看的女孩。白皙如水的皮肤，黑白分明的细长吊梢眼，高直稍尖的鼻子，大小适中，嘴角微微上翘的嘴，两条不用眉笔描画就很自然的娥眉，长脸尖下颌。虽然在舞蹈学校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突出不了她的漂亮，但走在大街上，她还是颇为引人注目的，她如一朵飘着淡淡香味的洁白淡雅的茉莉花一般清新。漂亮与气质，她更喜欢后者。当人们啧啧赞扬她的气质高贵时，她总是笑得很开心。林卿认为，漂亮是一时的，而气质却是一世的。 今天是林卿十七岁的生日，她请了三天假，她想让自己十七岁的最后一天过得终生难忘。她的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母亲是全职太太，她还有个刚上小学的弟弟。没有弟弟的时候，林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家里的天空是她的。自从有了弟弟后，林卿感觉到自己的天空被割去了三分之二。母亲再也不天天围着自己转了，她的嘴里经常谈论的是林卿的弟弟。林卿深切感觉到父母不怎么重视自己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大凡从小被宠过的女孩们，大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她们喜欢喜欢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喜欢所有的人都以她们为中心。这样的女孩有主见但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固执。林卿也不例外，她很懂事，但也很固执。她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不管对与错。当父母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说她固执时，她总是针锋相对的笑着回击：“你们不懂，我这叫有个性。一个没有个性的人如一碗温吞水一般难喝，我是要么烫嘴，要么冷到结冰。” “我们反正说不过你，你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我们说你一句，你有十句在等着我们。”每次被林卿抢白后，妈妈总是哭笑不得的说出这句话来结束谈话。 林卿看到母亲淹息其鼓的样子，她暗自高兴的得意：“嘿嘿，唇枪舌战的斗争中，我又胜利了。”她知道妈妈不与她生真气，所以，这样的对话经常在母女间进行。 “真是人不可冒像啊，你看起来这样一个文静的女孩，竟然如此伶压俐齿，你不当律师真是浪费人才啊。”妈妈笑着调侃。 “这辈子我是无缘当律师了，只好等下辈子了。”林卿一本正经表情瞬间又把母亲豆笑了。 她们经常乐此不疲的重复这样的谈话，林卿只有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重要。 林卿在初中的学习成绩很一般，在母亲的坚持下，父亲托人找关系的把林卿送到舞蹈学校。按理说，她这样的年龄学舞蹈是偏大了，但母亲的观点让父亲频频点头赞同。母亲认为，学舞蹈的女孩子能让身材更加完美，气质更加高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母亲怕林卿早恋，现在有些漂亮的女孩子开放的程度令人乍舌。既然林卿学习不怎么样，与其让她在男女混合的学校里消磨时光还不如让她去清一色女生的舞蹈学校去学舞蹈。母亲不希望林卿早熟，更不希望她早早的与男孩子早恋。母亲希望林卿以后做个幼儿舞蹈老师，平稳安定的过一生。林卿在这点上完全听从了母亲的安排，与其在普通学校里混日子，还不如去舞蹈学校去学特长。她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每每听到音乐声，她总想翩翩起舞。不管怎样，学舞蹈毕竟是一个特长，毕业后也算是有特长的女人了。母亲对林卿的要求不算高，只要是尽最大努力学好舞蹈就可以了，不要求她一定要出类拔萃的出成绩。母亲经常在饭桌上喋喋不休的说：“男人是思想改变命运，女人是婚姻改变命运。”每每听到此话，林卿总是把嘴一撇的反驳母亲：“妈，你的观点不完全正确。我认为，女人也是思想改变命运。照你这样说来，女人就应该是男人的附属品？漂亮无事业的女人在年轻时能用漂亮的容貌吸引男人，她们年老的时候一定会较尽脑汁的想办法稳住男人。而有思想的女人却不用活得这样累，她们会让男人爱她们的思想，容貌与年龄对她们没有威胁。所以，我更喜欢做个有思想的女人。我声明，本人找对象绝对要找个情投意合，对我崇拜的男人为伴侣。” “这说明你还没成熟，等你在生活上碰到困难的时候就不这么说了。女人，还是实际点好。”妈妈一直不同意林卿的观点，“你找对象的时候必须先让我过目，我有经验。” “哈哈。”林卿红着脸笑了，“我的人生伴侣还不知出生没出生呢！” “哈哈” 林卿的长相与母亲很像，她不如母亲漂亮，但比母亲清秀。她母亲年轻时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父亲是经历了千心万苦，打败了一个连的男人才把林卿的母亲追到手的。林卿的聪明和好强的个性却像极了父亲。 林卿一回到自己家那前后院里绿树丛阴的白色三层别墅，心情就如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风筝一样轻松。她喜欢院子里婆娑的绿色植物，喜欢后院里的扇型金鱼池，喜欢那些早上带着晶莹露水怒放的各色月季花，更喜欢那条细长的大耳朵短腿腊肠狗。她经常坐在别墅西面的一小片竹子边的灰白色石凳上看书，微风吹过，排列紧密的竹子传来的沙沙声让林卿感觉如在幽静的深山般惬意。每当林卿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精彩的言情小说时，那深褐色的腊肠狗总是很兴奋的在她身边窜来窜去，似乎不知道累似的。只有当林卿抬手把酸甜可口的话梅或是酥香的干果放到嘴里时，腊肠狗才停下来，直直的抬头看着林卿，那明亮善良的眼神让人怜爱，林卿会一边叫着腊肠狗的名字一边把手里的零食扔到狗面前。 林卿从小就喜欢狗而不喜欢猫。  （二）林卿 十七岁的林卿已经发育的很不错了，这与她优越的生活条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穿了一件粉紫色宽摆长裙，粉色的高领紧身半袖羊毛衫让她的腰看起来很纤细，没有丝毫的赘肉，饱满尖挺的分外显眼。一头黑色如缎子般闪亮的长发直顺的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文静极了。翠绿色修长的竹子，活跃的褐色狗，灰白色的石凳石桌，打扮的很淑女的林卿，他们搭配的相得益彰，如同一幅优美的图画般让人感觉温馨倍至。 “卿卿，刚才你的一个同学说一会要来我们家找你玩，她说她20分钟就到，让你别出去。”勤杂工兼保姆王妈端着一个大红色的硬脂塑料盆走过来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林卿把眼光从书上挪到了王妈那沟壑纵横的脸上。王妈是个刚刚五十岁的干瘦女人，脸上的皱纹表明了她的操心程度。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去年，她那已成人的儿子因吸毒而第三次被送去戒毒所戒毒，身体还算健壮的王妈只好出来做保姆自己养活自己。她干活很利索，在林卿家做事半年多了，与林卿的父母相处得很融洽。林卿虽然不怎么回家，但她对王妈的印象也不错，王妈对待林卿与弟弟就象对自己的的孩子一样关心。 “还不等我问，她就挂了电话。看来是个脾气急躁的女孩子。袄，对了，她说话很嗲，细细的声音清脆的如同在撒娇。”王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刚才太阳还在，怎么一会功夫就被乌云遮住了呢？” “阴天也不错。”林卿顺口接话道。 “快到端午节了，我本来想今天把有些潮湿糯米晒晒呢。刚端出来，太阳又躲起来了。看来，这鬼天气是成心与我作对啊。”王妈眯起眼睛看着灰色的不清澈的天空，唠叨个不停。 “糯米？”晴儿站起来疾步走到王妈身边，那条腊肠狗也快速的跟在林卿身后跑了过去。“我最喜欢吃珍珠丸子，明天我过生日的时候有这道菜吗？” “听你父母说，他们请了附近的特色川菜馆的师傅来做菜。一会，他们定菜谱的时候，我说一声就行了。”王妈一边用手在肥白色的糯米里翻腾一边好奇的问道，“卿卿，我就奇怪，你小小的年纪怎么这样爱吃辣啊？不怕脸上长粉刺？” “三年前，我看杂志上说，吃辣椒减肥。从那时起，我就无可救药的喜欢吃辣的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们的卿卿三年前就知道爱美了啊。不过，千万别减肥过度，你看我这瘦骨嶙峋的干瘦身板，与稻草人没两样，直接与美不沾边了啊。” “哈哈……”林卿被王妈的话逗笑了，她一激动便喘错了气。她白皙的脸顿时憋得通红，她便停咳嗽便上气不接下气的挤出了一句话，“很对，我赞同你的观点，太瘦了就成稻草人了。”  （三）约定 乔晓霜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在她十三岁时，她的父母就离婚了。她那常年在外出差的父亲有了婚外情，撇下她们孤儿寡母去寻找他所谓的幸福去了。乔晓霜痛恨父亲的**，痛恨父亲的无情。乔晓霜的母亲在一家工厂的财务科做科长，是厂里小有名气的女强人。她为了不让乔晓霜受委屈，一直没找男人。她们的生活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母亲想等乔晓霜参加工作后，再找个能白头偕老的男人。 与乔晓霜比起来，刘霞就幸福多了。刘霞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她们舞蹈学校的形体老师。他们对刘霞是恨铁不成钢。他们望女成凤的心愿比别人迫切的多，从小就逼迫着刘霞上舞蹈训练班，英语训练班，书法训练班等。但天不随人愿，性格如假小子般的刘霞丝毫没有按父母的希望发展。小学毕业时，她的总成绩排在了全班最后一名，这无疑给了她父母当头一棒。刘霞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父母为了能让她学个专长，只好让她进了不怎么重视文化课的舞蹈学校。用刘霞自己的话说就是“废物利用”。 她们三个家庭环境迥然不同的女孩认识不久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今天，乔晓霜与刘霞出其不意的早早来找林卿是有目的性的。她们俩是幌子，其实真正想为林卿好好庆祝生日的是李强与李壮兄弟俩。前段时间，舞蹈学校为钢铁公司委培了青一色20个男舞蹈学员，他们的年龄从18岁到22岁不等，是钢铁公司文艺队的。李强与李壮就是其中的委培生。他们俩是兄弟，长得模样很想象。五官周正，面庞清秀。哥哥与弟弟唯一明显的不同是他们的肤色，哥哥李强看起来白净文弱，如豆腐西施般白皙，如果他留长发的话，一定会被人误认为是美女。弟弟李壮人如其名，皮肤黝黑，身材看起来比李强稍显粗壮，他看起来更加健康。他们的父亲是钢铁公司的工会主席，他果断的让两个高考落榜的儿子进了工厂上班，爱好文艺的他让眉目清秀的两个儿子进舞蹈队有他的目的，他希望两个儿子的其中一个将来也能坐上他这把工会主席的安乐交椅。 培训班20个男生的到来，无疑是为青一色女生的舞蹈学校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女生们暗自兴奋，在宿舍里欢腾跳跃。处在“少女不怀春，少男钟情”阶段的男女生们，对异性都有了爱恋的倾向。 林卿成了李强李壮瞄准的目标，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喜欢上了林卿。他们多次想接近林卿表白爱意，无奈林卿对他们冷若冰霜。但他们却锲而不舍的坚持着，希望有一天能感动林卿。他们俩有个君子协定，那就是一起追林卿，谁追到手就是谁的。他们终于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了林卿的生日。昨晚他们请刘霞与林晓霜去肯德基大吃了一顿，把他们的想法详细的告诉了她们。当然了，为林卿庆祝生日，刘霞与林晓霜是当之无愧的陪客。今天，她们就是来拉林卿去“糖果”ktv去唱歌的。  （四）朋友 大大咧咧的刘霞昨晚就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哈哈，没问题，这件事对我们俩来说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你们两个小子就等着让牙齿晒太阳吧。”  “李强，我有个建议。”乔晓霜眯起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说道，“你们不是想追林卿吗？明天你们一人买一束鲜花，看看林卿喜欢接受谁的鲜花。现在的女孩字都喜欢浪漫，林卿也不例外。”  “哈哈，好说，好说。”李强哈哈笑起来，“我们一定照办，听美女的话一定错不了。”  “油嘴滑舌的家伙。”刘霞伸手轻轻的打了李强的头一下，“你说话注意点，当着矮人的面竟然说矮话！哼，你不知道本人不是美女吗？” “你也是美女啊，乔晓霜是大美女，你是小美女。”李壮插嘴道，“我看咱们舞蹈学校的女人都很漂亮。”  “还咱们舞蹈学校呢。”刘霞把小嘴一撇，“你们充其量是杂牌军，我们才是正牌军呢。” 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同一战壕的战友。这句话该没错吧？”李壮嬉皮笑脸的说道。  “没错，没错。就你会巧言善变。”刘霞说完，端起面前的可乐口气喝了下去，“李强，再去给我要一杯可乐！”  “姑奶奶，你喝的这可是第三杯冰镇可乐了，你再喝肚子可要爆炸了。”乔晓霜担心的看着刘霞道。 “我的胃热，就是想喝。”刘霞看着站着未动的李强催促道，“你快去啊，还呆站着做什么？不想让我帮你们的忙了啊？”  李强看了乔晓霜一眼，见她没再说话，就快速跑去买冰镇可乐了。他也害怕刘霞喝撑了。  刘霞默默的爱着李壮，她喜欢如牛犊一样健壮的李壮。每当她看到李壮那黝黑帅气的面容时，她的心就狂跳不已。她很羡慕林卿，有两个帅气的男孩同时挖空心思的追求。她默默的祈祷着林卿选择的是白皙的李强，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倒追李壮了。如果林卿选择了李壮的话，那自己就彻底没戏了。她心知肚明，在情场上，自己绝对不是林卿的对手。刘霞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孩。  乔晓霜与刘霞的找对象观念截然不同，她想找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并且经济能力强的男人。四年前被父亲狠心抛弃的她，对年轻帅气的男人丝毫不感兴趣。每当收到男生的情书时，她总是不屑一顾的撕掉。她想找个老男人细心呵护着。刘霞总是真已假假已真的与她开玩笑：“晓霜，我看你不是在找爱情，而是在找父爱。”乔晓霜听了，总是微微一笑：“在爱情这个问题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还是各自互不干涉的为好。你找你的年轻帅哥，我寻我的成熟男人。” （五）无所顾及 刘霞与乔晓霜翘着二郎腿坐在林卿家那宽大的黑色皮沙发上边说笑边大吃而特吃着。 “晓霜，你尝尝着种溜溜梅，里面是干梅，比我上次买的那种溜溜梅糖块好吃。”刘霞低头在水蓝色圆型糖盘里挑出了一块如糖一般密封包装梅干扔了过去。 “喔。”正在津津有味的嚼着西红柿味道酥脆薯片的乔晓霜，反应灵敏的伸手接住了刘霞扔过来的溜溜梅，“我先吃完薯片再吃它。” 嘴里鼓鼓囊囊的刘霞又快速从一个透明玻璃小盘里拿起一块蜜黄色的芝麻蜜食咬了一口，“我就喜欢吃这种油大糖多的点心，看，里面还能拔出糖丝呢。” “我想吃但胃却反对。每次吃了这种糖太多的东西，我的胃里就泛酸。”乔晓霜放下手里吃空的署片袋，她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又不停的在糖盘里翻动着，“我想吃块巧克力。” “朝鲜栗子打糕来了！”林卿端着一盘浅咖啡色的晶莹剔透的点心走了进来，“你们来这里就当自己的家，别客气。” “那当然，我们俩才不客气呢。”刘霞边吃边笑。 “林卿，你要把我们撑死啊？我吃不下了。”乔晓霜把腿翘得高高的半躺在沙发上。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哈哈……”刘霞见缝插针的说道。她用牙签插了一块栗子打糕一下放到了嘴里，“恩，味道还不错。”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块后，拍了拍肚子也半躺在了沙发上，“我也要休息一下了，吃饱了。” “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泡一壶上好的乌龙茶，让你们消化消化。”林倾一蹦三跳的跑去了厨房。 刘霞半躺着一边打嗝一边调着电视频道，乔晓霜也瞪大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她不时的发着牢骚：“刘霞，你按着一个频道看好不好，你这样调来调去的什么也看不成。” “我想找个最想看的节目。你急什么啊？慌了不收粮食！”刘霞继续不断调换着频道。 “把遥控器给我，我调！”乔晓霜半坐起来要夺刘霞受里的遥控器，“你做什么也拿不定主义，没主见。” “不，我调！”刘霞固执的把手抬高了。 “我调！”乔晓霜笑着扑向了刘霞。两人嘻嘻哈哈的在沙发上开始了遥控器争夺战。 “哈哈……”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笑声响了起来。 刘霞与乔晓霜急忙停止了争夺，顺着声音向门口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矗立在宽大的落地玻璃门口。 刘霞一缩脖子伸了伸舌头，快速把手里的灰色遥控器放到了茶几上。乔晓霜也红着脸正襟危坐的坐到了沙发上。 “哈哈，你们两个是卿卿的同学吧？”中年男人轻车熟路把手里的黑色皮手包放到了电视机柜上，面露慈祥的微笑走了过来。 “叔叔好！”刘霞机敏的称呼道，她发嗲的声音清脆悦耳。 “叔叔好！”乔晓霜如同复读机一般重复着，她的脸涨的如同一块红布。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从厨房出来的林卿急忙把手里的茶杯托盘放到茶几上，兴高采烈的扑向了爸爸那宽阔的怀抱。 （六）父亲 “我宝贝女儿的生日我怎么能不回来？什么事情也不如女儿的生日重要。”爸爸用手拍了拍林卿的肩膀道，“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漂亮活泼的同学。” “哈哈。”林卿小鸟一般轻快的走到沙发前，伸手拉起了乔晓霜，“爸，这是我们舞蹈学校的大美女乔晓霜。”林卿又跑到刘霞身边拉起刘霞道，“她是刘霞，是个很讲义气的好女孩。我们三人是最好的朋友。” “呵呵，都不错。”林卿的爸爸笑着招呼道，“坐，你们坐下喝茶。” “爸，你也坐下。”林卿亲热的拉爸爸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刚泡好的乌龙茶，先喝一杯热茶，冲去一路的风尘。” “好，我听你的，尝尝宝贝女儿亲手泡的茶。”林卿爸爸笑着看着刘霞与乔晓霜一眼，“我跟着你们两个沾光了啊。卿卿在家里从不亲手泡茶的。” “爸，说什么呢？”林卿撒娇道，“在我好朋友面前你可要给我面子啊。” “哈哈……” 乔晓霜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林卿与爸爸亲热的场景，心里一阵心酸，“唉，我与爸爸在一起说笑的日子如同是上世纪的事情。” “叔叔，你真和善。”刘霞的话总是让人听了舒心。 “你爸爸不和善？”林卿的爸爸喝了口茶后笑着问道。 “我爸不怎么笑，天天阴沉着脸，就如同别人欠他钱似的。我妈叫他‘老阴天’。”性格外向的刘霞与林卿爸爸不亦乐乎的聊了起来。林卿在一边不停的倒水。 乔晓霜不时用迷蒙的大眼睛瞥一眼林卿的爸爸。这是一个慈祥的中年男人，高高的个子，皮肤黝黑，眉毛浓密，眼睛深邃而明亮，高直的鼻子和有些阔的嘴。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眉宇间的“川”字型的皱纹向人们诉说着他沧桑的经历。他是一个成熟睿智的中年男人，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他的灰黑条小竖领衬衫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笔挺的灰色西装让他的肩膀看起来更加宽阔有型。这身打扮有品位而不呆板，一看就是有眼光的女人为他搭配的。这个女人当然就是林卿的妈妈了。 “唉！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好爸爸，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乔晓霜低头看着茶几上乱七八糟的零食默默的想着。 “晓霜，发什么呆啊？”林卿把乔晓霜杯子里的凉茶倒掉，又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喝点热茶，消化消化。” “恩。”乔晓霜答应着，微笑着端起面前的杯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水。 “叔叔，中午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要请林卿去唱歌，您不反对吧？”刘霞试探性的问道。 “不反对，不反对，你们尽情的玩好了。所有的费用我来出！”林卿的爸爸笑道。 “不用的，你只要让林卿出去就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刘霞笑道，“我一看您就是那种不给孩子任何压力的开明父亲。”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林卿的父亲被刘霞那露骨的恭维话逗笑了。  （七）出门 三人起身告别了林卿的爸爸，她们亲热的挽着胳膊，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此时，太阳早已被灰黑厚重的云层遮挡的严严实实。细密如丝的小雨从天上飘然而至，宛如一双柔嫩的手一般轻抚着人们的脸。和煦温暖的风已经不再如二月的风那般犀利刺骨。烟雨蒙蒙的花园里，粉红，大红，明黄的月季花远看如浸在淡牛奶中般让人侧目；婆娑茂盛的叶子油亮厚实；花池边缘的红砖在雨中越发红艳起来，似乎与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在媲美；花坛里的深褐色湿润泥土似乎抹了油一般湿亮。西墙边的幽暗处，一株一人高的翠绿美人芭蕉如翡翠般惹人注目。 “下雨了，太好了！我最喜欢雨中漫步。”林卿兴奋的说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刘霞拿腔作调的背诵出了赞颂四月的诗句。 “哈哈。没看出来，刘霞还真有两下子啊，诗背得如此熟练。”乔晓霜转身对着刘霞竖起了大拇指。 “我三岁就开始在父母的逼迫下背唐诗了，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刘霞沾沾自喜起来。 “你父母是望女成材的典范。”林卿笑道。 “唉！怪我不争气，让他们二老失望了。”刘霞不禁仰天长叹一声。 “人各有志，你以后也许会成为舞蹈家呢。”乔晓霜拉起了刘霞的手，“我们不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去ktv,他们兄弟俩等急了啊。” “他们兄弟俩？”林卿皱起眉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乔晓霜，“还有别人？” “那当然了。”刘霞接口道，“今天，咱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反正有买单的。不吃白不吃。李强与李壮兄弟俩作东。” “那我不去了。”林卿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吃别人的嘴短，我与他们又不熟悉，他们凭什么给我过生日？还是你们俩去吧。” “林卿，你真笨到家了啊。”刘霞伸手**点了林卿的额头一下，“如果有男生为我庆祝生日，我会一蹦三尺高的。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与晓霜好久没唱歌了，想借次机会好好发泄发泄。林卿，你就成全我们吧。” “是啊，林卿。我们不去白不去，去了也白去。”乔晓霜走到林卿旁边摇着她的胳膊央求道，“求你了，去吧。” “我感觉他们是醉瓮之意不在酒呢。”林卿为难的说道。 “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了啊。”刘霞爽快的说道，“他们俩都想追求你。”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林卿的脸顿时红了，她的声音小了许多，“他们俩我一个也不喜欢。” “不喜欢就更不用不好意思了。”刘霞喜笑颜开道，“你就去走走过场，我们一起去热闹一下。再说，我与乔晓霜都答应他们了呢，你总该给我们姐妹个面子吧？” “那好吧，我去。”林卿无奈的说道。 “这才是我们的好姐妹呢。”刘霞拍了拍林卿的肩膀，“走，我们冒雨向ktv前进。” “卿卿，你们下雨还出门啊？我去给你们拿伞。”小雨中走来了保姆王妈，她身后是那条似乎永远也不知疲倦的褐色腊条狗旺旺。看到生人，旺旺瞪起眼睛张开大嘴“汪汪”叫着，林卿急忙用严厉的语气制止了它的狂叫。  （八）黄玫瑰 “这条狗真漂亮！”刘霞笑眯眯的看着跟在王妈脚后的褐色身影。 “王妈，不用啊，我们三个喜欢在小雨中走路。”林卿说完，拉起刘霞和乔晓霜走入了烟雨蒙蒙的小雨中。 街上，笔直的路上行人少了许多，湿润的雨丝把以往飞扬的灰尘压服在了地上，路上各色雨伞如同移动怒放的花朵一般悦目；车辆还是如以往一样多，丝毫没有因为小雨的到来而减少。路边小贩的踪影早就消失殆尽，偶尔有几个白色食品袋随风轻轻移动着。一切景色都给人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 糖果ktv坐落在市中心，是一座五层楼的上规模的娱乐场所。五颜六色的糖果造型横七竖八，毫无规则的分布在楼房的表面。白天看不出它的壮观，只有当夜晚来临时，各种色彩的灯光装饰着糖果，那才叫景色怡人。 李强与李壮穿着式样一样，色彩截然相反的一黑一白的小夹克，潇洒的站在壮观的ktv门口翘首一盼着林卿她们的到来。当他们看到林卿的身影时，顿时喜笑颜开的迎上前去。 “你们两位帅哥还亲自出来迎接啊。”刘霞笑道。 “你们才是今天的主角呢。”性格外向的李壮接口道。“出来迎接是应该的。我们定的是17号房间。”他们俩的目光同时看向了林卿。林卿顿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哟，你们俩还很细心的呢。林卿过十七岁生日，你们就定了十七号包房。真是用心良苦啊。”有刘霞在的场合是绝对冷不了场的，“现在十七号可比十八号抢手多了。生意人都讲究‘七上八下’。这么巧，今天十七号房没有人预定？” “我前天早上来定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定下了。本人费进周折用两倍的价格和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才定下来的，幸亏预定这个房间的人脾气好。”李壮边走边解释道。林卿听了，脸更红了。她默默的想：“原来，他们两个早有预谋的。” ktv包间的装修豪华的让人乍舌。从下到上皆是用一色的浅褐色木板装饰的，墙壁在幽暗的灯光下映着暗光。三面的墙壁上挂着色彩明艳的世界人体油画，画面的男女让青春期的他们看了心惊肉跳。正面的超大屏幕的壁挂电视正在播放变幻莫恻的广告。灰蓝色的超大转圈布艺沙发，与墙壁同色的厚重长型茶几，房间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质感。 林卿刚一坐定，李强与李壮两人出其不意的从沙发后面各自拿出了两种不同色彩的玫瑰花。李强捧着的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而李壮手里的是一大束色彩明艳的黄玫瑰。 “林卿，祝你生日快乐！”李强笑着把花递到了林卿手里，林卿客气的说了声谢谢。李壮没有效仿李强的做法，而是把花放在门边的三角型角柜上，拿起话筒深情款款的唱了一首黄灿的歌《黄玫瑰》：“黄玫瑰，别落泪，所有的花儿你最美。受了伤，别伤悲，别让泪珠湿花蕊。别让我看见你的伤悲，我会为她心碎。别问自己对不对，心中有爱就很美，即使告别了春天阳光，你依然要开放。别害怕，别犯傻，别轻易剪去长发。我会站在你的身旁，给你依靠的肩膀。别说话，微笑吧，回头是灿烂的霞。我默默的祝福你，感觉到了吗，海角天涯哪里不是你的家。别怕啊，别傻啊，哪里都能开花。你应该知道你是那样美，谁都会为你心醉，别再抱怨爱太累，真爱能有几回。”李壮优美的歌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听着忧伤而凄美的歌声，对李壮情由独钟的刘霞眼里竟然闪出了晶莹的泪花，她眼睁睁的看着深情款款的李壮把那束娇艳的黄玫瑰递到了林卿的手里。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穿过了她的心田，她多么希望今天的主角是自己啊。 林卿此时也被李壮的歌声和鲜花微微打动了，她波澜不惊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讶的目光：“他真懂浪漫！”  （九）邀请 “不行，不行，你选的这首歌太忧伤了。李大歌星，你的嗓音不错，再选首深情快乐的歌送给我们的气质美人林卿吧。”乔晓霜笑着建议道。 “算了，晓霜，你别起哄了。”林卿抬手拉了拉乔晓霜挥动在空中的胳膊，“让他休息一下，我们唱。” “哟，才唱了一首歌就怕他累坏了啊。”乔晓霜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能者多劳。他的歌声比我们的无音不全的破锣嗓子要好听百倍，我还没听够他的歌呢。” “你的嗓子是破锣，我的可不是。”比往常文静许多的刘霞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冷不丁的站起来从微笑着呆立的李壮手里拿过了话筒，“我的嗓子早就痒痒了，我先唱一首歌。” 林卿带头**鼓起掌：“我就喜欢刘霞清脆的歌声，如红心萝卜般脆爽。霞子，唱首你的拿手曲目，让我们过过耳瘾。” 乔晓霜被刘霞出其不意的抢白感觉震惊，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她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在前面用心唱歌的刘霞，“她今天不对劲啊，怎么不与我一唱一和了呢？我没得罪她啊，难道她喜欢李壮？”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啊。不想了，谁知道她今天那根筋又不对了。等回学校我再与这家伙算帐，她竟然在大厅广众下与我作对，看我怎么收拾她。” 正当他们边吃水果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刘霞唱歌时，李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外去接电话了。不一会，他就又返回了房间。 “剑波与表姐一会也过来。”李壮悄声把嘴附在哥哥李强的耳边说道。 “他们要来？”李强惊奇道，“表姐不是说他们今天要去苏杭旅游吗？” “不知道。听剑波说，他们俩闹了点别扭。”李壮悄声道，“一会他们来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表姐上来那阵大小姐脾气，哪个男人也发憷！”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乔晓霜探过头来，“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 “没什么。”李壮先看了林卿一眼，接着把目光投向了乔晓霜，“我表姐夫是钢厂的团委书记，前天来舞蹈学校联系钢厂二十年厂庆的文艺节目问题。我表姐也一起跟来了，他们一会也来热闹热闹。” “你表姐也是钢厂的？”乔小霜好奇的问道。 “是的。她在钢厂的成品仓库负责。”李壮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他想让林卿也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感情你们全家都是钢厂的啊。” “是的。”李壮说完拿起一块切好的金黄色的带皮广柑吃了下去，“告诉你们个内部消息。这次，表姐夫到学校里来还想招工，为钢厂选几个文艺骨干。你们三个都去钢厂吧，钢厂的效益和福利都很不错的。” “我可不想去那人烟稀少的大山沟里去上班。”乔晓霜干脆的说道，“我还是喜欢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和热闹繁华。”  （十）出其不意 “等下月你去参观了我们厂再下结论啊。”李壮笑了，“钢厂可是个花园式工厂，别人挤破头的想进还没机会呢。” “哈哈，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了。”乔晓爽也笑了，“如果林卿与刘霞去我就去。” 正说着，刘霞的歌唱完了。她径直走到了林卿面前，直接把话筒塞到了林卿的手里，“林卿，轮到你唱了。” “我今天嗓子难受，就不唱了。”林卿面露难色的推脱道。 “不行，嗓子难受也得唱，你可是今天的女主角。”刘霞**拉了林卿一下，林卿坐着就是不起来，“我的嗓子真的很难受。” “这样吧，让文气十足的李强与林小姐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啊。”刘霞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们也听听李强的歌声。”人来疯性格的乔晓霜喜欢推波助澜，“林卿，你别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啊，忸怩可不是你的本性。快起来，我们在一起就是图个高兴，又不是什么歌手大奖赛。” 林卿感觉再推辞也不好了，只好红着脸拿着话筒站了起来。刘霞用深情的目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李壮，随即带头**鼓起了掌。 音乐响起，文质彬彬的李强首先唱了起来。还没等他唱两句，门突然开了，从外面如风一般走进来一个高瘦身材，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 “表姐，你来了。”听到动静的李壮急忙站了起来，“姐夫呢。” “在后面！”年轻女人口气里带着少许的火药味。 “这是我表姐莎莎。”李壮介绍道。他随即又与莎莎介绍了乔晓霜和刘霞。莎莎心不在焉的与刘霞和乔晓霜匆匆点了点头，气呼呼的坐到了沙发上。她旁若无人的抓起果盘里的广柑吃了起来。 “李壮。”一个磁性的男人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李壮如刚才介绍表姐一般如法炮制的介绍了表姐夫。 “你别挨着我！”莎莎气呼呼的撇了一眼正要坐在她身边的剑波。 “你的小姐脾气可真大啊，我真服了你了。”剑波嬉皮笑脸的坐在了莎莎旁边。 “李强，你得为表姐说句公平话！”莎莎严厉的口气让在坐的刘霞和乔晓霜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她。 “好了，表姐，现在咱们都消消气，先唱歌吃东西。你们的事等我们玩完后再说。”李壮急忙打起了圆场。 “不行！”莎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我就要你现在为我说句公道话。” 莎莎出其不意的行动惊动了台上林卿，她的歌声嘎然而止。站在林卿旁边李强尴尬的对笑了笑，“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束手无策的李壮看着眼前清泪横飞的表姐，心里不禁暗自后悔起来，“如果早知道表姐来这一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他们来这里的。”  （十一）闹别扭 苏剑波眉头紧蹙着站在李壮旁边，他眯起那双深邃的眼睛，用蔑视的眼光看着眼前莎莎歇斯底里的表情。突然，他压抑了两天的怒火终于在此时爆发了，他的声音如磬鼓般震耳：“莎莎，你这样做太过份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解决。” “看看，表弟，他在你们面前还对我这样粗暴，可以想象他的嚣张！”莎莎说完一下坐到了沙发上，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 “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苏剑波一甩手走向了门口，他的脸色气成了苍白色，“莎莎，也许，我们原本就有缘无份。我再也忍受不了你的大小姐脾气了，我们分手！”苏剑波气冲冲的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苏剑波一走，莎莎的哭声突然小了下来，她哽咽着对李壮说：“气死我了！” “表姐，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强凑上前去问道。 林卿她们也围了过去，刘霞顺手把茶几上的所有纸巾都收在一起，一股脑的放到了莎莎的手上。 “是这样的。”莎莎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如祥林嫂般哭诉起来，“我们在厂里就说好的，等他联系完业务后，利用五一放假的时间，尽情的去苏杭玩一周，他当时答应的很爽快。今天事情办完了，他却改变了主意。今早却说要我一起去他家看他父母。” “他难得回家一趟，他家离这里不远，你与他一起回去不就完了吗？”李壮插嘴道。 “你听完再插嘴不行吗？你还让不让我说？”莎莎厉害的程度让周围的人纷纷乍舌。 “你说，你说！”李壮很了解表姐的脾气，只好无奈的点头顺从。 “我气就气在他不与我商量！”莎莎扬着因激愤而变得通红的脸侃侃说着，“我与他都订婚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关系已经铁定了。这样的事他竟然不与我商量就擅自做决定。我与他还没结婚呢，他就这样不把我看在眼里，如果以后结了婚，那他不就更不把我当根葱了吗？我一气之下就与他吵了起来。” “你们就为这点事闹得鸡飞狗跳？”李壮叹口气道，“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壮壮，你与强强必须与我站在一起。我要让他苏剑波看看，我的娘家是有人的！”此时，莎莎铿锵有力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哭过的痕迹，她的底气足得可以与一个正在战斗的士兵媲美。 “这样吧，表姐。”李壮用一锤定音的沉稳口气说道，“你先消消气，与我们一起在这里唱歌玩玩。等下午我再找剑波聊聊，把你们的疙瘩解开。” “不行。”性格急燥的莎莎口气坚决的说道，“我让你现在给我们解决！我此时烦躁的要命，没有心思唱歌！” “你们都在气头上，我看还是都消消气再解决为上策。”李强也赞同李壮的提议。 “不行，我就要现在解决。”莎莎的任性越发显现了出来。 “那好吧。”李壮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们俩去找苏剑波。我可有言在先，你如果见了他还这样哭闹，我可就彻底不管你们的事了。你也得让苏剑波说话，听听他的想法。”   （十二）任性的莎莎 “我听你的。”莎莎把手里的那一打纸巾顺手放到了上衣口袋里，随即快速站起来向门边走去。  “李强，我先走了，你陪她们玩吧。”李壮说着掏出一叠钱递给了李强，“我如果回不来，你就去把帐结了。”  “你去吧。”李强点头答应道。  “林卿，对不起了，今天就不能陪你唱歌了，改天我再请你们一起来玩。”李壮不好意思的道谦道。  “没关系。”林卿善解人意的微笑道，“你去吧。”  “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啊！”刘霞的话跟得飞快，“下次，我与林晓霜还做林卿的陪客呢！”  “放心，少不了你们俩！”李壮笑道。  “壮壮，你怎么这么慢？快点！”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莎莎返身推开门催促道。  “好了，走！”李壮忙不跌失的跟了出去。  门一关上，乔宵霜首先带头大笑起来，她学着莎莎的气急败坏的模样道：“没结婚他就不把我看在眼里，那结了婚他就更不把我当棵葱了！”  “哈哈……”林卿，刘霞，李强听了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 “我表姐有些小孩脾气，从小她就被宠坏了，受不得半点的委屈。”李强笑着解释，“她的脾气是大了些，但她的心地是很善良的。她是那种气来的快也消得快的女人，标准的性情中人，我们私下里都叫她‘一根筋’。”  “我看，你表姐结婚后一定能把丈夫训练服服帖帖。”刘霞笑道。  “我看不一定。”乔晓霜持不同的看法，“看刚才的情形，我感觉那男人是很有性格，他不会被女人改造的面目全非的。”  “大错特错！”刘霞一撇嘴反驳道，“他是看我们在场才如此强硬的要面子的，如果今天就他们小夫妻俩在场的话，他会俯首帖耳，点头哈腰的向莎莎赔礼道歉呢。男人在人前都不想丢面子！现在流行‘妻管严’。”  “好了，不谈他们了，我们还是继续唱歌吧。”林卿知道乔晓霜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急忙打断了她们的辩论。  “好，我们继续玩！”李强随声附和道。  “我先唱了。”刘霞动作敏捷的窜到前面拿起了麦克风。  “就你猴急！”乔晓霜对刚才的辩论话题意犹未尽，她悻悻的自言自语嘀咕道：“我要保佑你找到个有性格的男人，让你这家伙知道男人并不是都怕老婆的。”  苏剑波是那种长相不帅但很酷的男人。长脸尖下颌，一双深邃明亮的细长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粗眉，棱角分明的稍嫌大的嘴巴，高直的鼻子。他最喜欢的是自己那雅典式的高直鼻子。闲暇时，他经常与好友们开玩笑说：“西特勒就喜欢不断加高他的鼻梁，他认为鼻梁高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果鼻梁能代表权利的话，在咱们厂里，那我的权利就最大了。因为我的鼻梁最高！嘿嘿，你们得经常巴结着我点，等以后我当了厂长再巴结我可就晚了啊。”朋友们总是笑着回击他：“如果鼻梁能预示着当官的话，那我们明天就去医院美容科把鼻梁垫得比你的高几倍！”玩笑毕竟是玩笑。  （十三）稳重 苏剑波是那种长相不帅但很酷的男人。长脸尖下颌，一双深邃明亮的细长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粗眉，棱角分明的稍嫌大的嘴巴，高直的鼻子。他最喜欢的是自己那雅典式的高直鼻子。闲暇时，他经常与好友们开玩笑说：“西特勒就喜欢不断加高他的鼻梁，他认为鼻梁高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果鼻梁能代表权利的话，在咱们厂里，那我的权利就最大了。因为我的鼻梁最高！嘿嘿，你们得经常巴结着我点，等以后我当了厂长再巴结我可就晚了啊。”朋友们总是笑着回击他：“如果鼻梁能预示着当官的话，那我们明天就去医院美容科把鼻梁垫得比你的高几倍！”玩笑毕竟是玩笑。 苏剑波在同龄人中是很稳重的。他是那种威严而不失和蔼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为人处事让周围的人都很佩服，他更是得到了主管领导的青睐。他大学毕业后，分到钢厂不到三年的工夫，他便从一个普通的科员晋升成了科级干部，当上了钢厂的团委书记。 苏剑波大学毕业刚分配到钢厂时，只是技术科的一个分管绘图的小科员。因为科里他最年轻，每天的提水，扫地，擦桌子等杂务他都跑在最前面，他的勤快得到了大家的好评。他的对桌是个奔五的还有几年就退休的中年妇女纪琳，在苏剑波的眼里，她是个热情和气的老大姐。她对苏剑波是经常的问寒问暖，看苏剑波的眼神都是那种欣赏有加的。开始的时候，苏剑波有些吃不消，他不清楚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直到有一天，纪姐谈起了自己的女儿，苏剑波这才恍然大悟：“感情纪姐是想让我做她的女婿啊。”纪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言外之意很明确。 “小苏啊，周末有时间去我家玩啊，我给你做灌汤的牛肉饺子吃。我和莎莎她爸都希望你来家玩。”纪姐经常邀请苏剑波去她家玩。苏剑波嘴上答应着，但总是不好意思去，她看出纪姐是相中自己做女婿了。他私下找朋友去打听了纪姐女儿的人品。纪姐的女儿莎莎在钢厂的成品库上班，工作认真加上她叔叔是工会主席的缘故，她在成品库当了个小头目。在苏剑波朋友问到的人中间，十个人就有九个人说莎莎暴躁骄横，百分百的大小姐脾气。好友就劝苏剑波还是别招惹莎莎，对她敬而远之为好。苏剑波熟知那句“听人劝吃饱饭”的俗语，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然去纪姐家。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想找个温柔似水，美丽大方的女人做老婆。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北风凛冽的冬季到来了。灰暗的天空，呼啸的北风，干枯的树枝，穿着臃肿的行人。北方的雪也飘然而至。 这天，阴沉了一天的灰黑色天空上终于开始飘雪了，是那种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只一个小时的工夫，地上便变成了刺眼的白色。临近下班时，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了。办公室的人都走了，只有苏剑波还在俯案仔细认真的绘着图。这是张很重要的图纸，明天技术厂长要用的，科长让他务必今晚绘完。苏剑波是个工作一丝不苟的男人，他做什么事情都争取做的最好。 （十四）加班 一下班，厂里的暖气就停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苏剑波一个人，一下子凄清了很多。苏剑波扬了扬有些酸胀的脖子，伸了个懒腰，拉开写字台下面的竖门，从里面拿出一盒黄色的康师傅特辣方便面。他抓起墙边的暖壶，把滚烫的水倒向了凝固的红色牛油固体上，顿时，一股牛肉的香味飘散了出来。苏剑波把特辣调料包全部加了进去，他喜欢那种辣得冒汗的感觉。在上大学期间，这种特辣的方便面就一直陪伴着他。现在，他的老习惯还是一如既往。  正当他津津有味的吃了一半面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急忙大声的说：“请进！” 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红色大羽绒服的女孩。亭亭玉立的身材，白皙的娃娃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股青春的气息让苏剑波感觉眼前一亮。  “你找谁？”苏剑波微笑着站了起来。  “你是苏剑波吗？”女孩反问道。  “是，我是。”  “我叫莎莎，我妈是你的同事纪琳。她说你今晚可能加班到很晚，特意包了牛肉饺子让我给你送过来。”莎莎边说边把手里的蓝色保温桶放到了门边的写字台上，“你趁热吃吧，明天把保温桶给我妈就可以。我走了，再见。”  “喔。”苏剑波没想到莎莎走的如此迅速，等他走到门前时，莎莎那大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 “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孩子呢。”苏剑波怎么也不能把莎莎与骄横暴躁联系在一起，“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看起来很温柔呢。也许，别人看错了她了。”他对莎莎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莎莎即大方又温柔。”  苏剑波打开保温桶，上面的白色小盒里是青辣椒丝与咸菜疙瘩拌的小菜，看起来清淡爽口；拿开小盒，下面是肚子鼓鼓的热饺子。看到饺子，苏剑波嘴里的唾液不禁多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用手抓起一个饺子放到了嘴里：“香！真香！”  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躺着。”在苏剑波看来，这句话真是精辟极了。  苏剑波嘴里啧啧的吃着香喷喷的灌汤牛肉饺子，脑海里还不时浮现出莎莎刚才的表情。他不禁暗暗的想：“纪姐的女儿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呢。”  苏剑波津津有味的把所有的饺子吃了个精光，他抬手拍了拍有些撑胀的肚子，心满意足的长舒了一口气：“真舒服！”此时的他感觉浑身暖和了许多。他习惯性的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翠绿色的画着仕女图的铁制圆形茶盒，轻车熟路的把适量的茉莉花茶倒进了自己的双层透明水杯里，然后，随手把滚烫的开水倒入了水杯里。他眯起眼睛看着在水中漫漫下沉的黑褐色茶叶，心里一阵舒畅。他随手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柔软透明的纸巾，轻轻的把嘴上的油擦干净，然后，他端起茶杯，撮起嘴，小口喝起了热茶。几口热茶下肚，他感觉自己嘴里和食道里的油全部都被冲刷到胃里了，这才擦了擦手开始继续绘图。 （十五）出门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兢兢业业在描图的苏剑波突然发现了图纸上有几个数字明显错了，他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当他掏出手机要问纪姐的时候，暮然发现手机上竟然没有纪姐的号码。他以前从没有想到要打电话找纪姐问事情的。但事情偏偏就这样凑巧，这些数字是纪姐计算的，找别人纯是“瞎子电灯——白费腊”。无奈之下，苏剑波只好决定去纪姐家一趟问个清楚。 苏剑波一走出温热的办公楼，一阵让人神清气爽的凉气扑面而来，他有些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纷纷扬扬的大雪在黄色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飘逸，它们如一个个白色小精灵般争先恐后的扑向了大地的怀抱，似像在对母亲撒娇的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那条通往大门的水泥路上早就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路两旁的整齐排列的冬青叶子上只露出小片的绿色，此时是白雪反客为主了。苏剑波健步走在平平的雪地上，身后留下了他那宽大坚实的脚印。他放眼远眺着黑漆苍穹下那灯火辉煌的厂大门，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如同从阴森的森林里走向辉煌的宫殿一般的惊奇感觉。 走出厂区大门，他横穿过车辆稀少了许多的马路，径直走进了与厂区遥相对应的新建家属区。同样是笔直的水泥路，同样是两旁整齐的冬青和黄色明亮的路灯，这里唯一与厂区不同的是冬青旁边各有两米宽的草地，紧挨草地的是座座六层高的家属楼。整齐的规划，优美的环境，一切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当苏剑波走过十几栋楼后到达圆形的小广场时，他看到了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正在兴致勃勃的堆雪人；四个男孩在做雪人的大圆头，三个穿着鲜艳羽绒服的女孩在做雪人那笨重的身子，他们嘻嘻哈哈的忙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在意纷飞的大雪。苏剑波驻足看着正在堆雪人的孩子们，自己童年的趣事也跃然闯进了脑海。真是恍然如梦啊，转眼间自己已经成了大人；如今，童年的小伙伴们早就各奔东西，为自己的生活忙碌了。那时的无忧无虑的快乐是刻骨铭心的，至今，苏剑波还能清晰的记起每一个细枝末节。 “我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远处跑向了雪人，他的蓝色小尖帽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鲜艳。他大约只有岁，厚厚的夹克式的羽绒服让他看起来如球一样圆润。 “快点！”一个男孩直起身子大声喊道，“快拿来，就等你的红辣椒了！” 小男孩一着急，扑通一下滑倒了，手里的几个尖红辣椒顿时被甩到了洁白的雪地上。苏剑波心里一惊，急忙向摔倒的小男孩跑去。不等他跑到，小男孩已经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他不顾身上的雪，快速拣起地上的红辣椒，笑着奔向雪人。苏剑波被小男孩的稚趣逗笑了，他微笑着走向了正在忙碌的孩子们。 （十六）感慨 “小朋友，请问秦厂长家住几号楼？” “就是这座。”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指着不远处的紧挨着超市的那座楼说道。 “谢谢你啊，小朋友。” “不用谢。”小姑娘继续埋头堆雪人。 苏剑波知道纪姐家住在西单元的三楼东户，纪姐已经告诉过他最少不下三次了。她希望苏剑波去她家吃饭，目的是想让苏剑波与女儿莎莎认识。正所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门铃只响了一下，那灰色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高档防盗门就开了，穿了一件鹅黄色高领紧身羊毛衫的莎莎出现在了苏剑波的面前。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妈呢。”不等苏剑波说话，伶牙俐齿的莎莎抢先说道。 “图纸上有几个数字不对，我来找纪姐核实一下。”苏剑波微笑道。 “哈哈，你叫我妈纪姐？”莎莎哈哈大笑起来，“你还很会沾光啊，你叫我妈纪姐，那我就该叫你苏叔了？” “哈哈……”苏剑波先是一楞，接着便笑了。“我还真没想到这点呢，科里的人都叫你妈纪姐，我也就跟着叫了。” “进来坐吧。你纪姐与李哥去串门了，一会就回来。”莎莎开起了玩笑。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莎莎的玩笑催化下顿时融洽了许多。 宽大的客厅里温暖如春，气派的深蓝色布艺沙发上整齐的摆着几个明黄色的圆形靠垫，在黑色的大理石长茶几前，木纹清晰的淡黄色木地板上铺了一块大红色的质感不错的羊毛地毯。黑色的大屏幕壁挂式电视，翠绿色的金丝绒落地窗帘，客厅里的鲜艳色彩让苏剑波感觉到视觉的冲击力很大。 “客厅的色彩真艳丽！”苏剑波由衷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是我的杰作！我妈与我爸都不喜欢，但我喜欢。”莎莎把茶几上的一堆瓜子皮和话梅糖纸放到了一个白色食品袋里。“你喜欢我的设计吗？” “还行啊。” “你先坐，我去给你泡杯咖啡。”莎莎弯腰从茶几下拿出一包腰果递给苏剑波。“你先吃着零食，别客气啊！” “这是上月我爸去香港旅游时买回来的上好的咖啡豆磨成的咖啡，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给你加了一小勺糖，如果你喜欢喝甜的，自己再加。”莎莎左手拿着盛糖的白色小磁罐，右手端着一个宽口矮壮的绿色瓷杯走了过来，“快，接接我手里的杯子。” 苏剑波微笑着快速站起来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接了过来，“我喝咖啡没什么讲究，只要是能喝，苦的甜的无所谓。” “你还很好打发啊。”莎莎紧挨着苏剑波坐到了面包式样的三人沙发上，她拿起茶几上的灰色遥控器调了起来，“这个时间段的广告太多，还是看电影频道省心。” “莎莎，今天下午你去办公室给我送饺子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害羞内向的女孩呢。” “哈哈……”莎莎开心的大笑起来。 （十七）情感 突然，眼光盯着电视屏幕的莎莎一下沉起脸来，她被电视上的悲伤镜头吸引了。 “我喜欢看这部《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去了》，这是我看的第三遍了。”莎莎的声音小了许多，“每当看到里面那个慈善面孔的老人，我就想起了从小一直照看我的姥姥。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 “你姥姥？”苏剑波转头看着莎莎问道。 “是，我姥姥。”莎莎侃侃的讲起了她与姥姥的故事。从她娓娓的诉说中，苏剑波知道了莎莎的过去。她从断奶起就一直跟着姥姥在农村生活，直到她到上学年龄时，才与姥姥一起来到了父母身边。姥姥的隔辈疼爱让莎莎养成了任性的个性，在生活上，姥姥把莎莎照顾的无微不至。姥姥在莎莎上初一的时候心脏病发作突然死亡了。 “如果知道姥姥会突然永远的离我而去，我绝不会经常惹她生气的。”莎莎说完，轻声抽泣了起来。苏剑波顿时对感情丰富，率直的莎莎产生了好感。他快速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了莎莎面前。 “对不起啊，我一想起姥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莎莎尴尬的笑着擦了擦眼泪。 “人都是要死的，你姥姥在死的时候没有受很多的痛苦，那是她的幸运。”苏剑波安慰道，“以后，你如果想她时，就在繁星满天的夜晚看星星。听老人们说，地上的人死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姥姥也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 “等天晴的夜晚，你陪我一起去看星星，行吗？”莎莎说完后脸一下红了起来。她不等苏剑波回答，急忙站起来向卧室走去，“我去拿点东西，你先看着。” 莎莎低头疾步向自己那粉红色调的卧室里奔去。一进卧室，她便径直走到粉红色的心型梳妆台前，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如红布般的脸庞，不禁露出了娇羞的微笑。她自言自语的怪嗔道：“我刚才怎么会脱口说出那种话？”莎莎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苏剑波。 莎莎拿起梳妆台上的粉色亮光唇膏，仔细的把自己丰润的嘴唇涂得饱满柔亮起来，她想让苏剑波看到自己美的一面。正当莎莎又拿起那支久未用过的眉笔仔细描画眉毛时，门铃响了起来，她忙不迭失的匆匆描完眉毛跑了出去。 此时，苏剑波已经把门打开了，莎莎的妈妈与爸爸正微笑着与苏剑波寒暄着。 “莎莎，怎么让小苏开门？你做什么呢？”妈妈笑着问道。 “我去卧室拿东西呢。”莎莎上前拉住了妈妈的胳膊，“妈，人家是来找你的呢。” “哟，我发现你比刚才漂亮了许多。” “妈，你说什么呢？难道我刚才不漂亮？”莎莎把头一歪，嘴一撅撒娇道。 “哈哈，你妈的女儿能不漂亮？相貌漂亮，心地善良，嘴巴厉害，你妈的优点都一点不拉的遗传给你了。”莎莎爸爸接口道。 “哈哈。爸，你有什么优点啊？” “我的优点多的很，一时半会说不完。”莎莎爸爸摆了摆手说道。 “吹，我看你就爱吹。吹是你爸最大优点！”莎莎妈妈笑着打趣道。 “哈哈……”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  （十八）相识 大家坐定后，苏剑波把图纸数据的事情告诉了莎莎妈妈，责任心很强的莎莎妈妈急忙起身要去办公室。 “数据可马虎不得，明天厂里还要用。走，我们现在去办公室。” “好。”苏剑波答应着站了起来。 “妈，我也要去。”莎莎站起来拉着妈妈的胳膊说道，“我与你做伴。” “好。”妈妈笑道，“外面冷，你快去穿上羽绒服，我们这就走。” “哎！”莎莎答应着喜笑颜开的跑向了卧室。 苏剑波就这样与莎莎相识了。 第二天早晨，雪继续纷纷扬扬的下着，一切都变成了银白的世界。在温暖的办公室里，科长一走，科室人员便嘤嗡的议论起来。 “这雪下得好啊，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看来，我家的庄稼一定有个好收成了。”家在农村的老王说道。 “这雪下得也太大了，我早上骑车摔了两个跤，膝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一脸痛苦状的小孙裂了裂嘴发着牢骚，“摔第二次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要命归于这大雪里呢。” “那是你自找的。”与小孙闹惯了的李丽接口道，“这么大的雪你非骑什么自行车，又不是没有市郊车。这么大的雪，路上像你这样的敢死队员没有几个。我喜欢下雪，空气清新湿润，对皮肤有利。我希望这雪下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呢。” “哈哈，如果真下四十九天的话，我们的生活就要被打乱了。”老王笑道。 “老王，我刚才可是帮你说话啊，你就别接茬了。”李丽撇了撇嘴瞅了一眼正在吃油饼的老王一眼，“就你认死理！”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苏剑波与莎莎的妈妈没有加入，他们各怀心事的在低头思考着什么。表面上他们是在看图纸，其实，他们彼此都是心不在焉。 莎莎的妈妈此时在想：“我怎样才能把苏剑波约到我家去吃饭呢？他以前婉言拒绝过多次，这次，他还会拒绝吗？” 苏剑波也在默想：“我怎样才能找个恰当的理由去纪姐家见莎莎呢？实在不行，我就下午去她上班的仓库找她，约她吃晚饭。” 最终，莎莎妈妈终于沉不住气了，想到今天早上女儿的嘱托，她决定开口邀请苏剑波。 “小苏，晚上我家包三鲜馅的饺子，你来吃吧。”莎莎妈妈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邀请道。 “行。”苏剑波干脆的答应道，“我一定去。” 去别人家吃饭，总不能甩着十个“胡萝卜”去，苏剑波决定买些东西去莎莎家。买什么好呢？苏剑波坐在办公桌边，眼睛紧紧的盯着窗外分飞的雪花沉思冥想起来。最后，他终于决定买烤鸭，他经常听纪姐说莎莎最喜欢吃刚出炉的皮酥肉嫩的热烤鸭。苏剑波知道，汁液饱满的白色大葱，味道正宗的黄色甜酱与金黄色的烤鸭就是绝配。 一下班，情绪兴奋的苏剑波便吹着口哨直奔厂门口的特色店烤鸭而去。   （十九）尴尬 一出厂门，他看到烤鸭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雪白的大地上，一条五彩的蛇形人行分外扎眼。 “唉，看来，群众的舌头都是很灵验的，好吃的东西都喜欢买。”苏剑波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为了能讨得莎莎的欢心，我也只好在雪地里排队了。” “剑波，晚上帮我去食堂买份炒菜和4个馒头，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去。”同宿舍的赵小强与苏剑波打了个照面说道。 “我也有事，一会我要去纪姐家吃饺子。” “纪姐？喔，是不是仓库的小辣椒莎莎的妈啊？”赵小强裂开大嘴笑起来，“还纪姐呢，她是不是想做你的丈母娘啊？” “嘿嘿。”苏剑波笑了笑说道，“她女儿莎莎我看还可以，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厉害，她给我的印象是漂亮温柔大方。” “剑波，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赵小强皱起了眉头，他把嘴一撇说道，“她可不是什么善岔啊，你别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她的小辣椒的绰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仓库里的人都知道莎莎脾气大，都不敢招惹她。你要了解清楚了再做决定啊，别被她的美貌迷惑的找不着北了。” “放心，我是有判断能力的。”苏剑波笑着拍了拍赵小强的肩膀说，“你忙去吧，一会我让孙钢给你捎饭菜。” “那我走了。”赵小强抬手拍了拍苏剑波的胳膊，用千嘱咐万叮咛的口气说道，“你要记住了，在还没认清她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之前，千万别盲目向她求婚。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知道了。”苏剑波不禁催促道，“你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我只去吃个便饭，又不是去结婚。好了，你快去办事吧，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晚上再聊。” “走了。”赵小强说完如风般的走了。 苏剑波疾步走向长队的尾部。 当他低着头，即将走到目的地时，突然，脚下一滑摔倒了，反应灵敏的他红着脸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脸瞬间红了。他极力低着头，不看排队的任何一个人。 “嘻嘻，没人与你抢东西啊。”莎莎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喔。”苏剑波听到莎莎的声音，不禁一怔，他抬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原来，莎莎也在排队买烤鸭。 “小苏，来，你到我这里帮我排队，我去买大葱和甜酱。”莎莎说着把一百钱递给了苏剑波。 “我有钱，你收回去了。”苏剑波急忙摆手拒绝着。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快点。”莎莎硬是把一百元钱要向苏剑波手里塞，苏剑波极力把手背到了身后，“我有钱，不用你操心了。” 执拗的莎莎用尽全力把苏剑波拽到了队伍里，“你再这样就没意思了，快给你。”莎莎顺势把钱塞到了苏剑波的手里。苏剑波冰凉的手与莎莎温热的手碰到了一起，莎莎心里一阵激动，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此时，苏剑波的脸如煮熟的大虾一般更红了。  （二十）买烤鸭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了，你看，有许多人在盯着我们看呢。” “好吧，我先拿着。”苏剑波明白自己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你买完了烤鸭就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去我家。”莎莎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转身向超市方向走去。 “好的。”苏剑波干脆的答应着。 地上柔软的白雪被排队的人们踩成了一条灰白色的硬路，苏剑波翘首以盼的随人流慢慢移动着。雪继续无声无息的飘着，它毫不吝啬的为排队的人免费发了一顶白帽子。望着前面长长的人流，苏剑波不禁长叹了一声：“唉！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我啊？” “小伙子，要想嘴上过瘾，就必须委屈自己一下啊。”站在苏剑波前面的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回头笑道。 “恩”苏剑波对前面的男人点了点头，“是啊。” 苏剑波买完烤鸭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黄色的路灯如朵朵金花一般盛开了，朦胧的灯光把飞扬的雪花照耀得分外迷人。苏检波提着烤鸭，站在雪地里向超市方向望去，“莎莎怎么还不来？” “喂，买上了。”莎莎从他背后跳了出来，“我们走。” “吓了我一跳。”苏剑波笑道，“莎莎，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你可真顽皮。” “嘻嘻，我这不叫顽皮，应该叫活泼可爱。” “都快把我的魂吓掉了。”苏剑波装作惊魂未定样子，“还活泼可爱？” “哈哈……”莎莎开心的大笑起来，“你的魂吓到我这里来才好呢。你这么小胆，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了。” “你保护我？哈哈。”苏剑波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啊，那以后你就是我的灵魂保镖了。” “好啊。”莎莎也随即调侃着，“到时我可是要报酬的啊。” “没问题，每天给你一毛钱。” “哈哈……”苏剑波刚一说完，他们两人便旁若无人的放声大笑起来。 穿着橙黄色背带围裙的莎莎妈妈一开门，看到门前站着苏剑波与莎莎时，她兴奋的说道：“你们俩看来还真有缘分呢，是不是在楼下碰到的？” “小苏去买烤鸭，我们遇到的。”快嘴的莎莎说道。 “小苏真是个细心的男人，我以前说过你最喜欢吃烤鸭。” 苏剑波听着两母女一唱一和的问答，当时，竟然不知说什么了。 “快进来，我已经包完了饺子，你们洗洗手趁热吃。” “哎！”莎莎答应着，悄悄的拽了一下苏剑波的胳膊，“走。” 不一会功夫，餐厅的那张铺着红白细条的长方形餐桌上便摆上了金黄的酥皮烤鸭，翠绿的蒜泥黄瓜，白色晶莹剔透的水晶猪蹄，散发着辣椒香味的水煮肉片，三个上面有蓝色装饰花的白色磁盘里装满了热气腾腾，皮薄馅多的饺子。  （二十一）融洽 “小苏，到这里来就别客气，就当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轻松自由的敞开肚子吃。”莎莎妈妈笑着说道。 “恩。”苏剑波笑着点了点头，“你还做了这么多的菜，真是很麻烦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苏，吃着好吃就常来。” “恩。” “莎莎，给小苏倒上啤酒，他喜欢喝凉的。” “这么冷的天喝凉啤酒？”莎莎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苏剑波，“你的胃能受得了？” “呵呵，习惯了。啤酒一加热，喝到嘴里不是滋味。” “那你的胃确实不错。”莎莎把清澈的冒着白沫的啤酒顺着杯子的边缘缓缓的倒在了宽口的玻璃杯里，“看我的倒酒水平如何？” “有水平。”苏剑波笑道。 “你们吃着，我再去包一些藕的，莎莎的爸爸吃了韭菜胃里难受。” “纪姐，我们帮你一起包吧？”苏剑波说着从桌前站了起来。 “不用，我自己包习惯了。你与莎莎先吃着。”莎莎妈妈把目光盯着女儿说，“莎莎，陪小苏的任务就教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小苏吃饱喝足。” “放心吧，老妈，我保证完成您老人家教给我的光荣任务。”莎莎笑眯眯的说道。 “小苏，快坐下趁热吃吧。”莎莎妈妈催促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剑波明白纪姐的良苦用心，她是想让自己与莎莎单独接触。 苏剑波坐到桌前与莎莎一起边吃边喝了起来。莎莎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这都是三鲜馅的，你快尝尝，味道绝对上乘。”莎莎扬着一个咬开的饺子说道，“看，行的是海米，绿的是韭菜，白的是瘦肉。” “哈哈。”苏剑波听了莎莎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莎莎，你刚才的样子和话语，象极了幼儿教师。” “哈哈，你是说我把你当成小孩子了？”莎莎夹起一个饺子沾了些醋蒜，递给苏剑波，“你尝尝我喜欢的蒜汁，加糖的。别人都不喜欢这种味道，我去很喜欢。你尝尝，看你喜欢不喜欢。” 苏剑波接过莎莎递过来的饺子，一口吃了进去。顿时，他被一股不伦不类的怪甜味冶住了。他本想吐出来，但看到莎莎专注的表情，只好憋着气咽了下去。他急忙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嘴里的那股怪甜味才没了踪影。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不过，我还是喜欢不加糖的。”苏剑波笑道。 “其实，我加的是蜜，我就喜欢吃这个味，怪怪的，有股止咳糖浆的味道。我刚才害怕你不尝，故意说成是加糖的。” “你刚才就是给我沾了安眠药粉的饺子我也会吃的。” “真的？”莎莎露出惊喜的表情，“我以前谈过的2个男朋友都是吃了一半就吐了，从不给我留面子。看来，我妈说的很对，你这人确实不错。” “呵呵，经常吃蜜的人嘴也酸不了，你就别夸我了。”苏剑波笑道，“曲曲小事，何足挂齿。” “有时，看男人就要看细节。”莎莎说完，脸一下红了起来。她急忙端起酒杯做掩饰，“第二个酒，我先干为净。” （二十二）用心良苦 在莎莎的感染下，苏剑波也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顿时变得融洽了许多。他们一会聊美食，一会聊爱好，彼此都很兴奋，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莎莎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了解小苏，喜欢小苏做自己的女婿。女儿的小姐脾气太大，只有给她找个象小苏这样稳重平和的男人做丈夫，自己才放心。看着餐厅里两人聊天的摸样，纪姐看的出来，他们彼此都有好感。“八字终于有快乐一撇”纪姐悄悄的笑了。她急忙关上厨房门，快速掏出手机，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老李，你晚点回来，我看他们之间有戏。”原来，为了能让苏剑波与莎莎单独吃饭，她让莎莎的爸爸故意晚些回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直到他们吃完饭，也不见莎莎爸爸的影子。苏剑波不禁问道：“莎莎，你爸怎么还不回来？你妈出去买酱油怎么也还不回来？” “他啊，经常有酒场，今天一定是有去应酬了。我妈一定是又碰上她的牌友了，一拉呱就没个完，我们不管他们了。”莎莎给苏剑波倒了一杯滚烫的黑红色茶水，“喝点红茶，冬天喝红茶对身体有好处。” “莎莎，在生活方面，你懂的还真多。以后，也不知哪个幸福的男人能娶你做老婆。”喝得有些晕旋的苏剑波侃侃的说道。 “你想做那个幸福的男人吗？”性格直率的莎莎开门见山的问道。 莎莎直率的表白让苏剑波楞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莎莎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呵呵。”苏剑波呵呵着没接下文。 “笑什么？快回答我的问题啊。”莎莎催促道。 “愿做。”素剑波红着脸小声说道。 这次，轮到莎莎不好意思了，她羞涩的笑着低下了头。 “莎莎，我喝多了点，想回宿舍休息了。” “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外面很冷，你还是别出去了。” “不，我就要去送你。”莎莎执拗的说道，“送佛送到西天。你喝多了，路上摔跤怎么办？我不放心。” “那好吧。”苏剑波心里一阵高兴，他也希望与莎莎一起出去走走。 “莎莎，外面冷，你要多穿点衣服。”苏剑波微笑着看着莎莎说道。 “谢谢关心。”莎莎疾步走向自己的卧室，“我去穿那件特大羽绒服，等我一小会。” “好的。不急，你慢慢穿就是了。” 不到5分钟，穿着一件长到脚脖子的红色大羽绒服的莎莎便从卧室里匆匆走了出来，她一边低着头拉羽绒服上的拉链一边说，“穿上这件羽绒服全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了呢，冬天，什么也比不上羽绒服暖和。” “莎莎，你穿红色真漂亮。”苏剑波眼光直直的盯着莎莎那白里透红的脸庞说道，“你很适合穿大红色。” “我的皮肤有些偏黄，大红色能矫正我的肤色。但我却最喜欢白色和黑色，感觉大红色太艳丽。”莎莎走到门口的大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形象，满意的抿嘴微笑着，“这件衣服还是上月妈妈先斩后奏给我买的。既然你说我穿红色好看，那我以后就经常穿红色给你看。” 不等苏剑波接话，莎莎快速挎起苏剑波的胳膊说：“走，我搀扶着你走。”  （二十三）顺水推舟 苏剑波其实根本没醉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在他来说，今天喝得比平常稍微过了一点，神智是很清楚的。他喜欢莎莎，希望与莎莎多接触，所以，他就装作有些醉的样子。这样，自己就有了让莎莎名正言顺搀扶的机会了。 一出楼道，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少许冰凉的雪花。黑蓝的天空纯净的无一点杂质，白雪覆盖了所有的景物。 “太好了，雪停了。”莎莎仰头看着苍穹的黑蓝色天空长舒一口气说道。 “也该停了，再不停的话，就要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了。” “我喜欢雪，更喜欢看雪景。” “那我们去看厂外的小水库看雪景，怎么样？”苏剑波建议道。 “好啊，好啊，我举双手赞成。”莎莎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但随即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喝晕了，我看还是改天吧。” “一出门，冷风一吹，我感觉不晕了，我们现在就去看雪景。”苏剑波挺了挺胸膛，“雪后的小水库一定很美。” 他们不亦乐乎的边走边聊，行人稀少的大路上一片白茫茫。穿着黑色高筒靴子的莎莎兴奋的一走三跳，苏检波不时的叮嘱她，“小心点，别摔到了。” “没事，这么厚这么软的雪不滑。”莎莎刚一说完，突然，整个身子向前趴去。注意力一直在莎莎身上的苏剑波说时迟那时快，迅速伸出右手一下抓住了莎莎的羽绒服。冲力太大，加上路滑，苏剑波也被莎莎带倒了，他们两人实实在在的摔在了雪地上。 “啊！”莎莎大呼小叫起来。 苏剑波快速从雪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雪，急忙伸手把莎莎搀扶了起来，“摔哪了？疼吗？我看看。” “没什么，刚才摔得太突然了。”莎莎尴尬的笑笑说，“你摔疼了吗？” “这个跤比我今天下午在烤鸭店门口摔的跤轻多了，下午那个跤摔得我20分钟没缓过劲来。嘿嘿。” “哈哈……”莎莎被苏剑波的话逗笑了，她一边为苏剑波扶弄着身上的雪一边笑道，“刚才我们俩都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拜托啊莎莎，把‘狗吃屎’改成‘人吃雪’好不好啊。” “哈哈，开玩笑习惯了。我们摔倒是‘人吃雪’，别人摔倒就是‘狗吃屎’了。” “哈哈……”他们欢快的笑声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息热闹，他们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向人烟稀少的小水库。在路上，莎莎的嘴一刻也闲不住，她侃侃的说着道听途说的一些厂里的事情，她的语气时快时慢，但从不间断，苏剑波只有听的份。莎莎聊的厂里的一些事情，苏剑波也影影绰绰的听到些皮毛，但具体的过程他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喜欢谈论这些事情的莎莎却是走在这些小道消息最前沿的人物。她说的篇幅最长也最详细的是厂里的风流男女的风流韵事，从头到尾她说的头头是道，就如同她是当事人似的。苏剑波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不想发表自己的观点，毕竟，莎莎所说的也是她听说的小道消息而已。  （三十四）迷茫 被苏剑波搂在怀里的莎莎奋力想挣脱出来，但无奈苏剑波的胳膊如两只大螃蟹夹一般**裹着她，“莎莎，我真的爱你！不管以后有什么变化，我一定要与你白头偕老，与你共度一生。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莎莎听了，刚才的怨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清秀脸庞，直直的看着苏剑波那双深邃深情的眼睛，喏喏的问：“你真的能一辈子都爱我？” “能。”苏剑波用坚定的语气保证道。 “剑波，我早已经离不开你了。”莎莎说完，便伸出了两臂，紧紧抱住了苏剑波。 两人又和好如初了。但从此后，他们的亲热只限于拥抱与亲吻，莎莎再也没有要求与苏剑波发生关系。她了解苏剑波，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轻易改动不了的。她不知道苏剑波以前的情事，更不知道他还有个孩子。 人都有七情六欲，苏剑波也不例外。每当与莎莎亲热时，他的性冲动也很强烈，但一想到以前的事情，他便会一下软下来。他害怕莎莎未婚先孕，害怕莎莎会固执的在婚前生孩子，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与莎莎的爱情，有时他也很迷茫，到底能不能走上婚姻的殿堂他也不敢绝对保证。他很清楚，只有等到与莎莎结婚后，心里的这个小小障碍才能化解。 苏剑波喜欢莎莎的漂亮，善良，可爱，但他不喜欢莎莎的任性，爱慕虚荣，不会做家务。他梦寐以求的是一个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会做饭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只会打扮，什么也不会做的女人。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一般说来，大凡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只是程度轻重的问题。莎莎也不例外，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何时起，一股攀比风便在钢厂的女孩子们中间悄悄蔓延着。俗语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也是适龄青年们津津乐道的主题。刚踏入社会的青年男女想的最多的就是以后找什么样的对象，过什么样的日子。在钢厂，男人或女人如果到了三十岁还是孤家寡人的话，一定会被人们认为是有问题。 在钢厂，工作已经定型的青年男女们在对待婚姻的问题上，大都抱着非常积极的态度。性格外向的喜欢自由恋爱，性格内向的也闲不着，厂里的热心大姐们会主动去说媒。今天某某定婚了，明天某某结婚了，这样的好消息经常会不径而走，传得全厂上下人人皆知。女人们在闲着无聊的时候，总是对这些家长理短的事情津津乐道，用她们的话说，是沾点新人的喜庆；乍一听似乎有点意思，但仔细一想，她们所谓的沾新人的喜庆与议论别人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她们冲其量只是为自己过嘴瘾而找的理由罢了。 以前，莎莎听到她们唾沫四溅的议论别人，总是听一点后就微微笑着离开，她认为这些事情暂时与自己无关，所以，她从不加入她们议论的行列。自从与苏剑波恋爱后，她也开始慢慢留意起那些女人们的聊天内容了。她暗自发誓：“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你们难忘的议论三天三夜。”  （三十五）朋友 莎莎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她们是刘琴和孙兰芳。好友一个远嫁北京，一个刚刚定了婚。长相清秀的刘琴大学毕业后找了个研究生，去年五一结的婚，他们的结婚录像莎莎看过，让人感觉还不错。长得人高马大，有些男人气的孙兰芳与莎莎一样，因为在学校里学习一般，高中一毕业就参加了工作，她在钢厂的供应科上班。在钢厂那些热心女媒人的操心下，孙兰芳在找对象这方面出奇的顺利，她的对象是财务科的大龄青年李正。用她的话说，自己与李正的缘分是前世修来的，他一直迟迟不找对象是为了等她。其实，以前李正见了不下十个对象了，有的女孩看不上他，嫌他太老实，不浪漫；有的女孩他看不上，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过去了六年，直到碰到孙兰芳，他才谈起了正式的恋爱。孙兰芳是那种走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一般女人，因为身材长得高大粗壮，说话声音有些粗，莎莎私下里叫她“大洋马”；孙兰芳是那种信奉“来而不往非理也”的人，当莎莎在私下戏称她“大洋马”的时候，孙兰芳微笑着叫莎莎“小豺狗”，寓意莎莎的厉害程度。 这天上午，安排完工作的莎莎正倚在那蓝绿色的烫手暖气片上，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自己手掌上的纹路。人高马大的孙兰芳穿了一件大红底，金色花的合体中式棉袄兴冲冲的闯了进来，她笑成了一朵花，声音里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小豺狗，干什么呢？” 孙兰芳的突然闯入，着实吓了莎莎一跳，她拍着扑扑乱跳的心口窝，洋装生气的皱着眉头说道：“大洋马，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不先敲门就进来了，吓了我一大跳。” “嘿嘿，我可没看到你跳起来。”孙兰芳笑着坐到了椅子上。 “强词夺理的家伙。你如果我把吓出病了，我与你没完。”莎莎上前轻轻拍了孙兰芳的肩膀一下，“今天，是那股妖风把你吹来了？我感觉你今天的打扮特别有女人味。如果你不张口说话，别人还以为你是个温柔的小娘们呢。” “你看，我身上的这件金丝棉袄如何，看这质地和做工。”孙兰芳把胳膊伸到了莎莎面前。 “你穿这么红，难道你小子悄无声息的结婚了？”莎莎一边用手摸着孙兰芳的衣服一边用惊奇的口气问道。 “no，”孙兰芳拿腔做调的摇了摇头，“本人还没到这么着急要结婚的程度，你比我大2个月，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那你是订婚了。” “yes,”孙兰芳的头点的如同捣蒜的棒槌，“你猜的很对，我昨天去他家定的婚。” “咱们俩不是说好了，不管谁找了对象都不订婚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上次你不是还说要从咱俩开始，打破厂里的年轻人订婚的陋习吗？说话不算数。” “莎莎，我是抵不住我妈的天天唠叨啊。”孙兰芳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妈说，如果我不先订婚是绝对不允许我结婚的。我不想让她生气，所以，只好走这个程序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看来，咱厂的这个订婚陋习只有你来带头打破了，我是无能为力了。”  （三十六）好友订婚 “好了，不说这个了。”莎莎拉着孙兰芳的手说，“这件红棉袄是他给你买的吧？” “是啊，是啊。”孙兰芳那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这身衣服600元，一共给我买了四身新衣服，四双高档皮鞋。说是叫什么四双喜。他父母给了我一万零一元钱，说是‘万里挑一”的意思。还有，他妈还送我了一条带钻石项坠的铂金项链，现在不时兴纯金项链了。”孙兰芳一边说一边解着脖子下面的扣子，她轻轻的从脖子边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条2厘米粗细的闪着白光的铂金项链，心型项坠上的一颗不小的钻石耀眼夺目。 “哟，钻石还不小呢。”喜欢饰品的莎莎啧啧的说道，“这项链一定不便宜了。” “9999元。”孙兰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说，希望我们的爱情长久。” “喔。”莎莎羡慕的看着孙兰芳脖子下的钻石项坠默默的想：“如果我有这样一条项链该多好啊。” “莎莎，晚上我们聚聚，我请客，顺便叫上你的那位。” “好的，你请客我一定大吃特吃。”莎莎满口答应着。 孙兰芳满面春风的走了。莎莎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沉思冥想起来：“我比她漂亮许多，我绝对不能输给她。我也要订婚，我也要炫耀。” 莎莎是那种雷历风行的急脾气之人，做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当她亲耳听到孙兰芳订婚的消息后，便当即决定自己也不做出头鸟了，她也想尽快订婚。她想：“假如就是我不订婚直接结婚的话，也不一定能改掉厂里的这些陈规陋习。弄不好，还会为那些长舌妇们的留下话柄。算了，还是随大流吧。” 想到这里，莎莎伸手抓起办公桌上的那部灰色电话，轻车熟路的拨通了苏剑波科室的电话。一般在上班的时间，莎莎从不用手机联系苏剑波，因为厂里的内部电话是不收费的。 “你好，我找苏剑波。”莎莎每次打电话，“你好”总是首当其冲。 “是莎莎吧？”电话里传来莎莎妈妈那温和的声音，“他给你送酸奶去了，可能快到了。” “妈，那我挂了啊，再见。”莎莎彬彬有理的按正常顺序道别。 莎莎放下电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顺势坐到了椅子上。她用两手托着腮，眼睛直直的盯着办公室门后的盆景挂历沉思冥想起来，她在思考着自己如何开口告诉苏剑波自己的决定。 上周她在苏剑波面前还誓言旦旦的表示过：“咱们不订婚了，省下钱等结婚时用。”苏剑波还拍着莎莎的肩膀夸了她几句呢。此时再突然告诉他要订婚，并且还要比孙兰芳买的东西要好要多，不知苏剑波什么态度？莎莎的心不禁忐忑不安起来。左思右想后，她决定不饶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告诉苏剑波她的决定。想好后，莎莎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她起身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站在窗前，莎莎举起自己那精巧的双层真空透明玻璃杯，兴致勃勃的观赏着杯子里那慢慢下落舒展的茶叶。 “他怎么还不来？”站了一会的莎莎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他又去做别的事情了？” 莎莎不禁焦急起来。 （三十七）调侃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还是不见苏剑波的人影。莎莎有些生气的拿起电话拨通了苏剑波的手机，她压住心中的怒火，尽量用波澜不惊的平稳口气说道：“剑波，你怎么还没来？刚才我打电话找你，妈妈说你来给我送酸奶了。你是不是去牛奶场挤的奶啊，怎么这么慢？” “嘿嘿，莎莎，你还很幽默。”苏剑波嘿嘿的笑道，“五分钟之内我一定到。” 莎莎放下电话后，坐在桌边用两手不停**着手中的玻璃杯，摆出一副要行师问罪的架势，准备迎接苏剑波的到来。 “莎莎。”苏剑波的人未到声音先至，“我来了。” “你真够蜗牛的，我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莎莎有些夸大其辞的嘟囔着，“你再不来，我都要打110报警了。” “谢谢关心。”苏剑波笑道，“都怪你们仓库的那个闹着离婚的娘们，她正在机修车间门口与她那相好的老婆对骂呢。我在那里正好碰上了看热闹的小李，聊了几句，所以，就来晚了点。” “现在江翠萍在机修车间门口吵架？”莎莎用惊奇的口气问道。江翠萍就是那个上次写错发货单的女人。 “这娘们骂人真狠，什么难听的话她都能骂出来。如果不是别人拉着她，她真可能把那个干瘦的女人揍一顿。她可真是一个标准的母老虎，这样的女人简直不要脸面了。”苏剑波侃侃的说着。 “她的相好不在现场？” “我没看见那个男人的踪影。也许，他是幕后主使也不一定呢。”苏剑波猜测道，“不然，江翠萍不会这么猖狂的。我就奇怪了，她根本就是理亏者，还这样大张旗鼓的闹，真是不可思意。”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厂里的污七八糟，不为人知的事还有不少呢。”莎莎愤愤的说，“如果是我，我会快刀斩乱麻般快速与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离婚。既然没了感情，这样硬拖着也没意思，纯粹是耽误时间。” “听小李说，那女人是为了孩子不受伤害才不离婚的。” “我感觉，这样闹下去，孩子受的伤害更大。这女人真想不开。”莎莎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恍然大悟的说，“今天她请假原来是要去打架啊。谁碰到讲翠萍这样的不讲理不要脸的娘们都会发怵。我现在已把她当作摊烂泥巴掇一边去了。” “莎莎，与她比起来，你简直是个宝贝。” “哼，我与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哈哈，你还很会顺着竹竿爬啊，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啊？” “哈哈，本小姐现在正在认真贯彻‘谦虚使人落后，骄傲使人进步’的新政策。”莎莎笑着从苏剑波的手里接过袋装酸奶，咬开一个角，**吸着，“今天的酸奶比昨天的稠。” （三十八）变化 “莎莎，慢点喝。”苏剑波坐到了莎莎对面的连椅上。 “剑波，我想与你商量个事情。”莎莎把喝空的袋子扔到了脚下的纸篓里。 “什么事？” “我的好朋友孙兰英昨天订婚了，我也想订婚。” “上次你不是说不订婚了吗？怎么又变卦了？”苏剑波听了，眉头微微的戚了起来。 “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孙兰芳这家伙出尔反尔，我也不想做出头鸟了，免的被别人笑话。”莎莎口气温和的说道。 “好吧。”苏剑波很快答应了。 “太好了！”莎莎如弹簧般跳了起来，她一个箭步冲到苏剑波面前，一下坐到了苏剑波的大腿上，顺手揽过苏剑波的头，**亲了他的脸一下，“剑波，我真太爱你了！” “好了，莎莎，注意影响。这里随时可能进来人。”苏剑波拥了莎莎一下，“快坐到对面去。” “是，老公。” “莎莎，我们订婚最好不要太浪费了。举行个仪式，让双方的父母坐到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好吗？”苏剑波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啊！”莎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随即她把头摇的如拨楞鼓一般，“绝对不可以这么简单！” “莎莎，只要我们相爱，不订婚也能走上婚姻的殿堂。订婚与相爱没有直接的关系！”苏剑波拉着莎莎的手说道。 “但我不想让厂里的人笑话我。如果不走订婚这个程序，倒显得我没偶什么魅力似的。厂里的那些长舌妇们一定会在我们背后说三道四的。剑波，你是知道的，我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莎莎**握了苏剑波的手一下。 “嘴长在她们身上，让她们说去吧。” “不，我一定要大张旗鼓的订婚。论长相和家庭条件，我不比厂里的任何女孩差。我不光要订婚，而且还要比她们订的更风光。” “莎莎，你的虚荣心可真强。”苏剑波有些生气的把手松开了。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一辈子订婚就一次，我也想让其他女人羡慕我。”莎莎执拗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莎莎，实话告诉你吧，我自己的存款也就八千元，在订婚的事情上，我不想让父母为**心。” “八千？还不够买衣服和项链的呢。”莎莎把嘴一撇说道，“剑波，还是让你父母操办吧。你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莎莎，我没参加工作以前，一直花家里的钱。参加工作后，父母不要我的一分钱，他们让我自己存着以后结婚用。可以这样说，父母养我这么大，还没得到我的一丝回报呢。我不想为订婚的事情再用他们的积蓄。结婚的时候，父母一定会给我的。” “剑波，现在的年轻人订婚有几个不用家里钱的？再说，你爸爸是职工，你妈妈是教师，他们的条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们就你一个儿子，你只要张口，我猜他们一定会很痛快的给你钱的。” “莎莎，我再次声明，在订婚的事情上，我不想花父母的钱。”苏剑波有些不耐烦起来，“就是我父母给我，我也不要。你听明白了吗？” （三十九）不欢而散 “你这是看不起我，你根本就不爱我！”莎莎瞪得圆圆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清澈的泪水。 “莎莎，我只想告诉你，订婚的花消与爱情是两码事，我一直是很爱你的。” 正当两人在激烈辩论的时候，仓库里的小李哼着歌儿推门进来了。他看到莎莎那梨花带雨的面庞，急忙要退回门外去，“我一会再来！。” “你回来！”莎莎那尖利的声音随即爆发了出来，“有什么事？” “我是来让你签字的。”小李面带微笑的点头说道。 “莎莎，你忙吧，我先回科室了。”苏剑波说完，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出去。 莎莎用沉默向苏剑波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情绪。 他们在订婚这个问题上发生了很大的分歧，两人一度为此事吵翻了天，互不理睬达一周的时间。苏剑波的意思是订婚可以，别太铺张就好。而执拗的莎莎为了她所谓的面子问题，在这件事情上是寸步不让，用她的话说就是：“孙兰英不论从什么方面都不如我，凭什么她在订婚的时候比我风光？我的订婚物品只能比她好而不能比她孬！”苏剑波听了莎莎的言论，气得脸都白了：“你是找对象还是找礼金？如果你一意孤行的坚持你的观点的话，我只好与你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莎莎也赌气的说道，“你不按我说的订婚，就是你不说分手我也要说分手的。” “你是个名副其实的拜金女！”苏剑波听了莎莎的一番话，火气腾的涌上了头，他话赶话起来，“再见，你好自为之。” 莎莎看着苏剑波义无返顾的背影，顿时垂头顿足的大哭起来。 后来，在莎莎妈妈的调解下，他们又重新和好了。在订婚的问题上，彼此都让了一步。虽然他们表面上与以前无大致，但经过这次的冲突，苏剑波对莎莎有了少许的反感：“莎莎太爱虚荣了。” 有时，苏剑波真有些看不懂莎莎。说她单纯吧，偶尔她的思想复杂的让人瞠目结舌；说她复杂吧，她的有些思想却如小孩子一般幼稚可笑。在苏剑波的眼里，莎莎是一个优点多于缺点的女孩子. 与莎莎订婚后，在莎莎爸爸的暗中操纵下，苏剑波从技术科顺利的调到了团委，由一个一般职员升成了副团委书记。团委书记调走了，厂里决定团委暂时不再设正职。也就是说，在团委，身为副书记的苏剑波说话一言九鼎。 开始的时候，厂里上下议论纷纷，都说苏剑波的升官纯是裙带关系。但经过一段时间后，人们感觉苏剑波不光是歌唱得好，而且组织能力也很强。在苏剑波的策划下，文艺汇演的节目频频得奖，苏剑波一时成了钢厂的名人。慢慢的，人们再谈论起他的时候，由伸小拇指演变成了伸大拇指。有些年轻人还大力赞颂起了厂领导的眼光：“还是咱厂的领导独具慧眼，发现了苏剑波这匹千里马，让我们的文化生活变的丰富多采起来。苏剑波与以前那个死板的团委书记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这种赞扬的话在全厂上下悄悄的传着。苏剑波听了，工作的劲头更足了。莎莎更是庆幸自己找了个优秀的丈夫。  （四十）隔阂 在团委工作，接触人的机会比起技术科多的多。苏剑波的身边经常出现一些厂文艺宣传队的漂亮女孩。她们对苏剑波是崇拜有加，经常找些无关紧要的小借口接近苏剑波。精明的莎莎怕他们日久生情，便经常去检查。她去苏剑波的办公室只要是看到有女孩的身影，她的脸顿时就拉得比黄瓜还长，故意把门弄得镇天响。那些女孩们每每看到莎莎拉耷着脸进来，个个便低着头恢溜溜的离去。碰到这种情况，莎莎与苏剑波十有要吵一架。最后，总是在苏剑波愤理力争的解释中结束战斗。 自从苏剑波担任厂团支部副书记以来，他们经常为这样的事情拌嘴。莎莎为自己的情绪化发火找的正当理由是：“剑波，我爱你才这样在乎你的。如果我不爱你，我是不会看到女孩接近你而怒发冲冠的。”苏剑波听了，总是苦笑不得：“唉！莎莎，我与她们谈的百分之百都是关于节目的问题，你的心眼也太小了！”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苏剑波与莎莎这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的过着日子。吵嘴时的恼怒与和好后的欢喜，如香辛料般的伴随着他们的每一天。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苏剑波的妈妈到厂里来看儿子。苏剑波接到电话后，兴奋不已。他急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莎莎，约莎莎一起去车站接妈妈。莎莎当即爽快的答应了。他们各自请假后，在厂大门口碰面了。莎莎亲热的挽着苏剑波的胳膊站在寒风里，等待着的士的到来。 “莎莎，一会，你可要热情一点。”苏剑波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冒着严寒来看我，真不容易。” “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莎莎频频点着头，“剑波，你放心好了，你妈就是我妈，我一定很亲热的接待她老人家。” “我妈今年五月份就要退休了，就要离开她热爱的教育事业了。那天，她说起这事的时候，差点哭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希望我们早点结婚，帮我们照看孩子。” “好啊，我也希望早点有自己的孩子呢。”莎莎把脸紧紧的贴在苏剑波的胳膊上。“我妈上周也说起这件事，她可能下月就内退了。” “等我策划完咱们厂的厂庆晚会，我们就商量结婚的日期。” “恩。” 他们在车站顺利的接到了苏剑波的妈妈，莎莎果然没有失言，她的热情让苏剑波的妈妈一直不停的夸她。 “莎莎，我们娘俩有缘分。走，咱们去车站商场逛逛。”苏剑波的妈妈笑容满面的提议道。 “妈，你不累吗？”苏剑波不禁问道。他不想去车站商场。 “不累！”苏剑波的妈妈干脆的说道。 “剑波，既然妈要去逛逛，我们就陪她老人家去。”自从订婚后，莎莎这是第二次改口叫妈了。 “好吧。”苏剑波顺从道。  （四十一）不屑一顾 他们三人穿梭在商品琳琅满目的商场里，熙熙攘攘的人大多是旅客，本地的人很少到车站商场买东西。这里的东西比一般商场的东西贵很多，只是便利乘客的。他们三人从一楼的食品城一直逛到了三楼的服装城，苏剑波对逛商城索然无味，莎莎对这里的低当商品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有苏剑波的妈妈专注的看着墙上挂着的五颜六色的衣服。 “服务员，请给我拿那件红圆点的羊毛衫。”苏剑波的妈妈停下脚步，抬手指着一件白底红点的开身羊毛衫说道。 “好的。”服务员热情的说道，“大妈，你可真有眼光，这件是今年的新款，均码的。” “多少钱？” “早上的第一桩买卖，我也不要慌，你就给我90元吧？平时我少了110元不卖的。” “90元？你真是狮子大开口！”莎莎急忙说道，“最多40元。” “姊妹，你可真会还价。这样吧，最少50元，我只挣个路费。” 最后，在莎莎与她的杀价中，以45元成交。 买完羊毛衫后，在回厂的路上，苏剑波对着莎莎翘起大拇指道：“莎莎，你真行，侃价高手！” “我看，这件羊毛衫最多也就值30元，根本不含毛。给她45元也多了。” “莎莎，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总得让人家挣口饭吃啊。”苏剑波笑着开起了玩笑。 “永远都是买的不如卖的精，如果没有合适的利润她是不会卖的。”莎莎侃侃说道，“别人就喜欢赚你这样心大的人的钱。” “是啊，我的心眼起码不像某些人那样如针眼般小。”苏剑波笑道。 “好啊，你这家伙竟然含沙射影的说我，看我不扭你耳朵！”莎莎说着抬手就去抓苏剑波的耳朵，苏剑波急忙跑到了一边。 苏剑波的妈妈看着他们融洽的相处，心里一阵高兴。 回到苏剑波的宿舍里，苏剑波的妈妈把刚刚买的羊毛衫递给了莎莎：“莎莎，这件羊毛衫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莎莎睁大了双眼，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还不快谢谢妈！”看出猫腻的苏剑波怕直率的莎莎拒绝，急忙上前打着圆场。他在说话的同时悄悄的碰了莎莎的后背一下。 “喔。”莎莎急忙说，“谢谢妈。” 其实，莎莎对这种抵挡的所谓羊毛衫丝毫不感兴趣，她没想到苏剑波的妈妈买这件羊毛衫竟然是送给自己。看着手里的所谓羊毛衫，莎莎心里默默的嘀咕道：“这么廉价的衣服谁稀罕！” 下午，送走苏剑波的妈妈后，莎莎的不满情绪如洪水般爆发出来，她把羊毛衫扔向苏剑波道：“你妈也太小看我了，竟然给我买件廉价的所谓的羊毛衫，我不要！” “这怎么也是老人的一片心啊。”苏剑波又把羊毛衫扔给了莎莎，“留个纪念也好。” “我不要！”莎莎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这种廉价的东西我不喜欢！” 苏剑波听了莎莎的话，顿时感觉妈妈的面子被莎莎无情的揭了下来，怒火瞬间涌上了心头。他有些冲动的说道：“你真不要？” “我真不要！我不稀罕！”莎莎的火气也上来了。 （四十二）礼物 “不要就扔掉好了！”苏剑波说完，快速打开窗户扔了出去，“我妈真是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 莎莎没想到苏剑波会来这一手，她的嘴撅的能栓住三头驴，大大的眼睛里虚满了泪水，“不就是一件廉价毛衣吗，我不喜欢就不想要！” “莎莎，你真不通情理。再廉价也是老人的一片心意，你怎么能这样？”苏剑波气呼呼的坐到了床上。 “我看出来了，你爱的是你妈而不是我！呜……”莎莎哭着跑了出去。 苏剑波对上次的事情一直还耿耿于怀，在他的心中，母亲的尊严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莎莎那天的刻薄言语一直萦绕在苏剑波的耳边，他一看到莎莎就产生一种微微的反感。以前对莎莎的好感因这件事而消失了三分之一。虽然，事后莎莎一直说自己当时只是意气用事，那些话都是有口无心的，但苏剑波对她的感觉再也不如以前好了。一想到这事，他的心里就隐隐作痛，他把母亲的慈善和莎莎的刻薄一对比，有时竟然产生了想分手的想法：“也许，莎莎真的不适合与我共度一生。从订婚到不接受礼物这些事上看，她是个很喜欢钱的女人。如果这次我妈送她一件名牌服装的话，那她肯定不会说我妈小气，她也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想归想，但真正要与莎莎快速分手，苏剑波还真说不出口。毕竟，他内心还是爱莎莎的。这次的隔阂一直让他刻骨铭心的记着。自此后，他与莎莎的见面从每天见两次延长至了两天见一次。莎莎问他为什么时，他总以工作忙为由。莎莎听了，想发火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憋着。莎莎心里很清楚，苏剑波的冷淡就是源于上次的礼物事件。她只好把消除隔阂的希望寄托于时间了，莎莎认为，时间会让隔阂慢慢消失的。 三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的早上，贵如油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莎莎呆呆的坐在自己房间的蓝色高靠背椅上，目光直直的盯着扑打在玻璃上的雨滴，思绪混乱的如一团乱麻。她想哭但却忍着没有哭。以往的星期天，莎莎的身边总有苏剑波的伴随。想想今天早上接到的电话，莎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苏剑波以今天要排练节目为由不来了；莎莎想去陪他排练练，却被他婉言拒绝了：“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我会分心的，会影响我工作的。”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喜欢去啊！”莎莎赌气说道。 莎莎是个要强的女孩，嘴特别的硬，用“鸭子煮熟了，嘴还是硬的”来形容她一点也不过分。她内心很想去看苏剑波排练节目，但表面上却做出无所谓的表情。莎莎接完电话后，情绪一下子从兴奋跌至失落的低谷。她脸不洗头不梳，百无聊赖的呆坐在窗边看雨，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妈妈多次叫她吃早饭，她都回答不想吃。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时分。突然，妈妈的声音又在门外响了起来：“莎莎，你的电话。” 莎莎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她如弹簧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忙不迭失的跑向了客厅。 “喂，剑波吗？”莎莎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四十三）大发雷霆 “我是宣传队的白晓芳。”电话里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说话声，“下午，你到会议室去看看，周晓鸥与你的苏剑波要排练男女声二重唱。下午我们都休息，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人排练。那个周晓鸥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你一定要去啊。” “谢谢你的电话，下午我一定去看他们排练。”莎莎接完电话，大声对着厨房喊：“妈，我饿了，要吃饭！” 莎莎急匆匆的吃完午饭，化了个清爽的淡妆，换上一身兰色合体套裙，脚上穿了一双黑色软牛皮短靴，打着一把大红色的雨伞，急匆匆的向厂里走去。刚出家属院大门，她突然改变了直接去会议室的决定，而是径直去了附近的超市。她去超市的现做现卖的窗口买了两个松软可口的方蛋糕，又买了一杯热奶茶和一些话梅，薯条。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一点，她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目的是消磨掉多余的时间。 下午2点钟，莎莎提着白色食品袋想向厂办公楼走去。 一进楼洞，就听到从楼上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歌声，莎莎低着头疾步向三楼会议室走去。在会议室门口，莎莎放下了刚要敲门的手，她眼珠子一转，悄悄的走到了门西边的大窗子边，偷窥着里面的情况。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莎莎看的一清二楚，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晰。 偌大的会议室里，苏剑波正在手把手的教着周晓欧唱歌时要做的动作。 “我们休息一会吧，我累了呢。”长相清秀可人的周晓欧说道。 “这才刚练了半个多小时，你就累了。你们女孩可真娇气！”苏剑波说道。 “我给你擦擦汗。”周晓欧说完，便顺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带香味的纸巾要为苏剑波擦汗。 “我自己擦就可以。”苏剑波急忙接过纸巾，快速把额头上的汗珠擦去，“你的纸巾还是香的呢，我闻着好象是茉莉花的清香。” “你的鼻子还真灵。”周晓鸥笑着把脸凑近苏剑波的鼻子下，你闻闻我用的是什么香型的香水？” 苏剑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笑着躲开了：“我对香味没什么研究。” 莎莎看到这个情景，顿时怒发冲冠。她一下闯了进去，把手里的食品连同雨伞一股脑的扔向了周晓欧，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能经的起你这样狐媚子的引诱！” 莎莎的突然出现，让苏剑波和周晓欧都惊讶不已。周晓鸥定了定神，露出尴尬的微笑说道：“我是与他闹着玩呢。” “我如果不及时出现，你是不是还要他抱一抱你，试一试你有多重？”莎莎气愤的说着，上前就煽了周晓欧一个大嘴巴。 “你怎么打人？”周晓鸥捂着脸说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就打你！”莎莎说着又扑向周晓鸥。反应过来的苏剑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了莎莎，他对周晓鸥喊道：“你先回去吧，今天下午不排练了。” 周晓殴低头跑了出去。 （四十四）屋漏偏遇连阴天 莎莎坐到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质问着苏剑波：“你为什么单独与她在一起排练？你要给我说清楚这个问题！” 苏剑波知道此时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摇着头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莎莎尖利的声音分外刺耳，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苏剑波的衣袖，“你做了亏心事就想溜吗？” “莎莎，你理智一点好不好？”苏剑波停住脚步，皱着眉头说道。 “我如果理智的话，那个妖精就不理智了！”莎莎唾沫四溅的说道，“我要去厂部告这个勾引别人男人的小妖精，我要让她永远也找不到对象！” “莎莎。”苏剑波用严厉的口气说道，“你今天如果把小事化大的话，那我们的婚事的也就到此结束！” “你竟然用婚事威胁我！”莎莎大声哭起来“呜……” 苏剑波眼睁睁的看着莎莎故技重演的跑出门后，他没有如以前一样紧紧跟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未动：“莎莎的脾气可真急噪，什么事情也不问个青红皂白，每次都是按她自己的主观意愿行事，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唉，看来别人对她的评价绝对不是空**来风。唉！”想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苏剑波不想周日排练的时间白白的在叹息中溜走，他振作了一下精神，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管她了，我先弄节目单。” 苏剑波心知肚明，莎莎是个很情绪化的女孩子，她能在上一秒号啕大哭，绝对也能在下一妙哈哈大笑；她在气头上的时候，别人的劝说于她无疑是对牛弹琴，她此时听不进丝毫的解释；只有等她大哭完一场后，没有力气再号啕时，再去劝说她才起作用。 但苏剑波这次恰恰完全低估了莎莎的能量。 莎莎气呼呼的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在楼梯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禁回头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苏剑波追上来的身影。顿时，她感觉眼前一黑，似要晕倒。她慢慢的走到楼墙边，扶着那凹凸不平的黄色楼墙面，抬头看着三楼会议室的后窗，咬牙切齿的发恨道：“好啊，你苏剑波长能耐了！今天明明是你的错，你看到我伤心，竟然不紧紧追随我。好，你有种！我非得让那个妖精女人出丑！今天可气死我了！”莎莎自言自语的说完后，把后背全部倚在了墙面上。她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宣传队给她报信的那个女孩白晓芳的电话。她从白晓芳的口中知道了周晓欧男友的电话。随即，她故意把自己的义愤填膺发挥到了及至：“你以后看好周晓欧行不行？她到处发骚勾引别人的男友！把我的生活搅的是一团糟！” “你是？” “我是周剑波的女朋友莎莎，请你以后管好周晓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莎莎的愤怒弄地周晓鸥的男友是一头雾水，他懵懵的问道。 “我都不好意思说！”莎莎故意想把事态扩大，“如果今天下午我不及时赶到，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也会发生！我都被这事气晕了！”莎莎说完，快速把手机挂掉了。莎莎相信，自己的这根导火索百分之百的能把周晓鸥与男友间的战火引发。 （四十五）惹事生非 一直到晚上，莎莎也没有等到苏剑波道歉的电话，她不禁惶惶不安起来：“难道他与周晓欧去约会了？”随即，她又把头摇的如拨楞鼓一般否定了，“不，我感觉苏剑波不是那样的人。”她暗暗发誓：“我绝对不能先给他打电话，如果我这次想给他打电话，那以后，他就更不把我放到眼里了。”一直到半夜，莎莎还胡思乱想着。天蒙蒙亮时，她才昏昏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没有睡醒的莎莎精神委靡，无精打采的来到了办公室。她此时很盼望早点到9.30分，以便能早点见到苏剑波的身影。苏剑波一如即往的每天上午给莎莎送酸奶，每周五天，从没间断过。 仓库里的人陆续都点完名后，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的在办公室里站着聊天。他们等待着按部就班的周一例会。莎莎此时满脑子是苏剑波，没有心思开例会。看着眼前唧唧喳喳在悄悄聊天的人们，她皱起眉头，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今天的例会就不开了，你们各自回岗位去吧。” 众人在一片呜呜哑哑的声音中纷纷散去，小李与李翠萍走在了最后。爱开玩笑的小李嬉皮笑脸的问莎莎：“大主任，是不是失恋了？今天，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脸都成绿的了！” “闭上你的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莎莎把心中涌动的怒火一下发到了小李身上，“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我不是关心上级吗？好，我不管了！” “你关好你自己就行了，闲吃萝卜辣操心的。”李翠萍拍了一下小李的肩膀。 “嘿嘿。”小李缩了缩脖子，对着李翠萍尴尬的笑了笑，“干活去了。” “小李，你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啊！被踢的滋味不好受吧？”李翠萍的话隐隐约约传到了莎莎的耳朵里。如果是以往，莎莎听到后会立刻小题大做的叫住李翠萍问个清楚，因为她最讨厌别人议论自己。可今天，她没有那份闲心去追究什么，只是盼望着墙上的方型石英钟的时针快快指向9.30分。 寂静的办公室里，莎莎一动不动的趴在办公桌上，心急如焚的盯着墙上的石英钟，她此时恨不得用手去拨表上的时针，她希望快速看到苏剑波的身影。 大约半小时后，小李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那样子像是怕被别人抢了头功似的。 “大出任，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你怎么经常一惊一乍的？”莎莎以为是仓库里出了事，她不紧不慢的问道。 “苏剑波刚才在厂门口的角落里被几个外面来的痞子青年揍了！” “真的假的啊？”莎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的哥们刚给我打电话过来，听他说，好像揍得不轻，鼻子都流血了。你快去厂卫生室去看看吧！” “小李，你在这里帮我照应着，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去看看！”莎莎说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四十六）嫉妒 莎莎慌张的跑到厂卫生室去时，厂医告诉莎莎：“我们做不了头皮缝合手术，他被送到镇医院去了。” “头也破了？”莎莎害怕的哆嗦起来。 “开了一寸长的口子呢，估计要缝个10针。”中年厂医摇着头说道，“没想到团委书记也打架，世风日下啊。我就纳闷了，现在的青年人火气怎么这么大？” 莎莎没有心思听他的议论，她忙不跌失的跑去了规模稍大的镇医院。 莎莎摇摇晃晃的疾走在卫生室外面那条黑漆漆的走廊里，一不小心胳膊就碰到了墙，她没在意，继续前行。在拐弯处，一颗生锈的钉子把她身上穿着的玫瑰短宽款收腰红羽绒服剐了一个“l”型的大口子，白褐相间的细羽绒顿时蜂拥而出，微风一吹，如蒲公英一般漫天飞舞。莎莎一手抓着剐坏的衣服口子，一边继续向厂门口跑去。平时很顾及自身形象的莎莎，此时如同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在意来来往往的人们的异样眼光了。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去看看苏剑波的伤势。 当莎莎心急火燎的跑到镇卫生院的时候，她在急诊室门口却看到了周晓欧的身影。莎莎顿时火冒三丈，她两眼冒火的冲上前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天天缠着苏剑波？”莎莎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可来了。”周晓欧的口气出人意料的平静，“莎莎，对不起，我是刚知道，是我男友找人揍的苏剑波。” “你来做什么？没有你的掺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莎莎火气十足的说道。 “莎莎，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与苏剑波没有丝毫的暧昧关系。请相信我，好吗？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周晓欧誓言旦旦的说道。 “笑话，真是笑话！”莎莎冷笑着，“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没瞎更没聋！你就别再描了，越描越黑！” “我刚才已经与男友提出分手了，我永远不能原谅他的粗暴做法。况且苏剑波根本就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我不想管你们的事！”莎莎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希望你以后要自重，别用那些暧昧的语言和动作诱惑苏剑波。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你发溅，我会让你吃不了蔸着走的！” “你怎么这样说话？”周晓鸥露出一脸的无辜表情，她极力辩解道，“我当时真没有多想什么的！” “我不想再听你自圆其说了，你快走吧，我一眼都不想多看你。” “那好吧。”周晓鸥无奈的说道，“我先走了，药费我全包了。到时，你把****给我就可以了。” 莎莎哼了一声，“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你告诉你的男友，让他等着挨处分就是了。”莎莎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我走了，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给我说，我一定在所不辞！” （四十七）关心 周晓鸥讪讪的走了，莎莎连头也没回。莎莎翘起脚来，把脸趴到玻璃上，急切的想看清楚急诊室里面的情况。她的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剑波，希望你没有大事。”  莎莎在急诊室外面来回走动着，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惶惶不安。她不停自责着：“如果我不给周晓鸥的男友打电话就好了，我真没想到他会找人走苏剑波，唉！”  半小时后，头上围着白纱布的苏剑波在赵宏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 “剑波！”莎莎快速跑上前去，快速挽起苏剑波的另一只胳膊，用温柔的口气关心倍制的悄悄问道：“还疼吗？”  “莎莎，没事的。”苏剑波极力微笑着朝莎莎摇了摇头。  “莎莎，我去结帐和拿药，你搀扶着剑波先回宿舍休息吧。他坚持不住院，明天只好在我们厂卫生室输水了。”赵宏强说道。  “好的。”莎莎点头答应着。  “喂！小伙子，我还是建议你住院一天观察一下，以免有脑震荡的危险！”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男医生追了出来。  “医生，我清醒的很，没什么事的。我对病房过敏。”苏剑波说道。  “你这小伙子可真犟。”医生无奈的把眼光投向了莎莎，“姑娘，这样吧，你晚上一定要看好他，一旦有发烧或是昏迷的状态就赶紧送医院，24小时以后，如果没有这些状态，就说明没什么事。晚上，他睡觉的时候，你要平均一小时晃他一次，如果他答应，就是表示没有昏迷。今天别吃的太多，最好是吃些有营养的流食。听到了吗？”  “好的。”莎莎频频点着头。  在莎莎的执意坚持下，苏剑波只好同意去莎莎家住一晚。  一回到家，莎莎先把苏剑波扶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然后，她动作麻利的从冰箱里拿出生鸡腿，哼着歌儿去了厨房，她要为苏剑波做一顿营养丰富的鸡粥。莎莎在剁鸡腿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划破了，她顿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莎莎咬着牙，用凉水把手上流出的血冲干净，然后，拿了一个创可贴包在了手上，继续剁鸡腿。为了苏剑波，她是轻伤不下火线。淘米，切肉，泡香菇的家务，莎莎都是第一次做。虽然鸡肉切的不规则，不够小，香菇泡的不够软，但她做的都很认真。为了心爱的人，她不怕麻烦。  当莎莎端着有些糊的微黄鸡粥走到苏剑波面前时，苏剑波有些感动的拉起莎莎的手说：“莎莎，你对我真好。”想与莎莎分手的念头又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 “剑波，你等着，我去拿我妈腌的脆嫩可口的美味小黄瓜给你下饭。”莎莎起身去了厨房，“你先别吃，回来我喂你吃。” （四十八）失态 莎莎喜滋滋的端着碧绿的腌小黄瓜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苏剑波在接电话，他浑厚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喔，是晓鸥啊，我没有什么的，伤势不重，你放心好了。”莎莎一听，气呼呼的冲进去。她把手里的盘子狠狠放到茶几上，不由分说的一把夺过苏剑波的手机，歇斯底里的对着手机大声喊道：“周晓鸥，我再次警告你，不用你假惺惺的问候苏剑波！你竟然没完没了的缠着别人的男朋友，你怎么这样不要脸！”莎莎不等周晓欧回话，就气愤的关上手机，然后，她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快速把手机卡取出来，用最大的力气把手机卡掰成了两半，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的发狠：“妖精！坏女人！” 半躺在床上的苏剑波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莎莎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事情。此时，满脸怒气的莎莎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莎莎看到苏剑波惊讶的眼神，立刻感决到自己失态了。她微微噘起有些干燥的嘴，用深情款款的目光迎视着苏剑波惊讶的眼光，撒娇道：“剑波，你别生气啊，明天一早我就去给你再办个卡。我只是太爱你了，不想任何女人对你有一丝的幻想。”莎莎边说边走到了苏剑波身边，她用手轻轻的抚弄着苏剑波那柔软的黑短发，继续为自己的行为开拓着，“如果我不爱你的话，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剑波，你能理解我的吗？” 苏剑波听了莎莎的话，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他苦笑不得的笑笑说：“莎莎，你的脾气可真急。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莎莎兴奋的把嘴凑到苏剑波的耳朵边，悄悄的说：“剑波，我要你给我写个保证条，写上‘我永远爱莎莎！如果有一天，我违反的承诺，任莎莎任意处理！’。” “莎莎，你就饶了我吧。”苏剑波也笑了，“你这样做，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看，咱就不写了。” “不行！”莎莎果断的说道，“你必须写！你不写，就是口是心非的爱我！” “好吧，我写。”苏剑波无奈的笑了笑。 “嘻嘻，这才是我的好剑波。你等着，我去书房拿笔。”莎莎欢天喜地的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莎莎刚到客厅，就与刚下班回来的爸爸撞了个满怀。 “莎莎，风风火火的跑什么？” “爸，剑波受了点小伤，在我房间休息呢。”莎莎立刻停下了脚步，用无足轻重的口气轻描淡写的说道。她不想让爸爸跟着担心。 “我正想找他有事。”爸爸一脸凝重的表情，“莎莎，你给我泡杯茶，一会送到你房间，我要找剑波谈点厂里的事情。” （四十九）谈话 “爸，你要长话短说，剑波可是病人啊。”莎莎叮嘱道。 “快去吧！”爸爸径直大跨步走进了莎莎的房间。 莎莎先去书房拿了纸和笔，把它们放到裤子口袋里后，又拿起爸爸喜欢的那个深褐色泥壶，用滚开的水泡了一壶碧螺春。莎莎小心翼翼的拿着茶壶和茶杯走到了紧紧关着的门前，大声说：“爸，给我开门，我的两支手都沾着呢。” “莎莎，等我与剑波说完事情你再进来。” “茶凉了不好喝。”莎莎的意思是想进去。 “你把茶放到茶几上，我一会去客厅喝。”爸爸那深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吧。”莎莎答应着又返回了客厅。 莎莎放下茶具，皱起了眉头。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房间那扇紧闭的门，心里一阵疑惑：“爸爸到底在与剑波谈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让我知道？不行，我得去听听。”莎莎想到这里，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她蹑手蹑脚的向自己房间的门前走去。 莎莎把耳朵贴到门缝边，屏气凝神的极力想听清里面的谈话内容，但任她再怎么专注，也听不清楚爸爸在说什么。莎莎灵机一动，顺手把门边的一个蓝色圆皮凳子拉了过来，她抓着门把手，悄悄的站到了皮凳子上。还好，她在门上面的刻花玻璃窗前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房间里，苏剑波一成不变的半躺在床上，爸爸吞烟吐雾的在说着什么，莎莎只看到苏剑波那掺着白纱布的头在频频点着。 “莎莎，你在做什么？”下班回家的妈妈出现在了门口。 莎莎被妈妈出其不意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一惊，两脚一下踩到了圆皮凳子的一边，只有三个支撑点的皮凳子一下倒了，莎莎“啊”了一声，实实在在摔到了坚硬的木地板上。 妈妈急忙上前扶起了莎莎：“莎莎，没摔坏吧？” “没事。”莎莎龇牙咧嘴的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摔到了肉多的地方，没什么的。” “谁在你房间？你怎么不进去？为什么站在凳子上？”妈妈连珠炮的问话让莎莎一时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她如同一个打败的兵一般，在妈妈的搀扶下，一拐一瘸的坐到了沙发上。 莎莎的爸爸竟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可见他的专心致志了。 “我爸在我房间里与剑波谈事情呢，弄的神神秘秘的。他不让我进去，我才冒险站到了凳子上。” “你爸与剑波能聊什么？无非是你的事情。” “不是我的事情。”莎莎摇了摇头，“我爸说是厂里的事情。” “喔。” “我爸也真是的，我是他亲闺女，他竟然不让我听！”莎莎一边揉腰一边发着牢骚，“差点让我魂魄归天。” “莎莎，以后不许你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如果摔坏了身体，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妈妈掀起莎莎的紧身羊毛衫，“我来给你揉揉。”  （五十）好奇 她们正说着，爸爸走了出来，脸上还是那种凝重的表情。 “爸，你今天怎么了？一下班就如同别人欠你二百钱似的？”莎莎开起了玩笑，她想看到爸爸慈祥的笑容。 “没什么。”爸爸转移了话题，“你进去照顾剑波吧。” “剑波怎么了？”妈妈问道。 “别人与他打架，他受了点小伤。一场误会而已，现在都已经结束了。”莎莎不想让妈妈跟着担心，“妈，一会你给他包点三鲜馄饨吧，他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他今天要在咱们家住一晚，医生让观察一晚。” “很严重？” “他的神智很清楚，没什么的，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莎莎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是很担心苏剑波的伤势的。 “我去看看。”妈妈起身去了莎莎的房间。 莎莎尾随着妈妈进了房间。 苏剑波看到莎莎的妈妈，急忙直起身子叫了声：“妈。”自从他与莎莎订婚后，他就改口叫妈了。 “剑波，这是哪个缺德鬼把你打成这样的？”莎莎妈妈心疼的皱起眉头问道。 “没什么的，一切都过去了。”苏剑波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年轻人，爱冲动。” “妈，我在这里陪着剑波，你快去给他包点馄饨吃吧，他刚才就饿了。”莎莎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床前，她不想妈妈打破沙锅问到底，怕妈妈追究起事情的细枝末节，来个“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自己也拽进来，那样的话就会严重影响自己在苏剑波心目中的形象。所以，莎莎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她巧妙的支开了妈妈。 晚饭时分，莎莎一口一口的喂着苏剑波吃馄饨，为了怕他烫着，她总是先舀起一个馄饨轻轻的吹几下才送到苏剑波的嘴边。苏剑波几次想自己端着吃，都被莎莎执拗的拒绝了：“我就要喂你吃！吃完后，好好给我写保证书！”苏剑波看着莎莎认真的神态，真有些苦笑不得。 “剑波，刚才爸爸与你聊什么了？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莎莎心里装不下一点疑惑，不论什么事情，她总喜欢问个青红皂白。 “是厂里的一些事情。”苏剑波匆匆说了一句后，抬手指着桌上的水杯说，“莎莎，我想喝杯刚烧开的热水。” “好。”莎莎听了，急忙放下手里的馄饨碗，抓起桌上的杯子走了出去。苏剑波暗自祈祷着：“但愿她回来后别在谈这个话题了。” 莎莎端着冒着热气的水前脚刚踏进门，，她就继续迫不及待的问道：“滚开的热水给你拿来了，润润嗓子，快告诉我刚才爸爸与你说的什么事。” 苏剑波看着莎莎执着的眼神，知道是非说不可了。他只好说道：“莎莎，你可真爱打听事。这是男人的事情，女人问多了不好啊。” “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想知道。”莎莎把水放到桌子上，继续端起了馄饨碗。她一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让我去倒水，回来后我就不问你了？嘻嘻，我还没这么健忘！我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知道，不然，心里如猫抓一样难受。” “好吧，我告诉你。”苏剑波直了直有些酸胀的身子，“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五十一）保证书 “放心吧。”莎莎保证道，“我决定做个装饺子的茶壶，只进不出。” “谁也不许告诉！”苏剑波叮嘱道。 “你真罗嗦！”莎莎有些不耐烦起来，“你今天怎么像个娘们一样罗嗦。我说话是一言九鼎的。别急我，快说！” 苏剑波看到莎莎焦急的神情，不禁哑然失笑了：“看你急的。你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我可要说了。” “快说！” “是这样的。”苏剑波娓娓说道，“今年董厂长就到退休年龄了，你爸与周副厂长是接替他的侯选人。你爸的意思是，如果要竞选的话，让我为他拉拉选票。” “原来是这事。”莎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你应该在所不辞了，我爸如果当了正厂长后，对你以后的仕途帮助绝对小不了。” “恩。我答应了。”苏剑波点着头，“不过，据我所知，周厂长在厂里的人缘比你爸好些。你爸擅长与上层领导搞关系，而周厂长在工人中的口碑不错。如果让工人们选的话，正厂长的位置是非周厂长莫属的。” “剑波，这次，你可要开动脑筋帮我爸一把。”莎莎说着，舀起一个温热的馄饨递到了苏剑波的嘴边。 “莎莎，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全力以赴，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咱爸拉选票。”苏剑波津津有味的吃着馄饨。 莎莎是个急性子的人，她的想法有时很幼稚，但有时也很成熟。她暗暗的下决心要帮助爸爸。 莎莎很听医生的话，为了观察苏剑波的病情，她竟然整整一晚没有眼。每隔半小时，她就轻轻的推一下熟睡的苏剑波。看到苏剑波动了，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直到天亮，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从嗓子眼里放回到了肚子里。看着外面逐渐变白的天空，莎莎微微的笑了：“终于天亮了。”也就是说，苏剑波没有脑震荡的危险了。 早上六点半，苏剑波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两眼红肿的莎莎，心里一阵感动：“莎莎，你一夜未睡？” “只要你没什么事情，我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情愿。”莎莎打了个大哈欠说道。 “莎莎，你真好！”苏剑波听了，一阵暖流穿过心田。 “昨晚只顾着与你聊厂里的事情了，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莎莎随手抓起桌上的信纸和圆珠笔，“快，先把保证书快速写完！” “好，我写！”苏剑波揉了揉眼睛，爽快的答应着。 “我今后一定一心一意的爱莎莎，直到天荒地老！如果以后我对莎莎有三心二意，出门就让车撞死！”苏剑波边说边写。 “停！”莎莎制止道：“不能这样写，重写！我说你写！” “好，你说我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