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第一章 冬至刚过,天上的雪就跟疯了似的哗啦哗啦的飘,路面不好走车辆堵的水泄不通。 大奔内,张助丝毫不敢懈怠,拿着笔记本一件一件的汇报工作。 后面的女人耷拉着眼皮靠在后背上,时不时的要哼一声。空调呼呼的暖气吹的人发懵,景萏注意力不集中,索性打开了窗户,寒风夹着雪花往里钻,冷的人直打颤,脑门儿也清醒的很。 张助眯了眯眼,小声道:“evelyn,小心感冒。” “哦,没关系。”景萏抬手,“你继续。” 张助低头继续道:“昨天下午我们拍了个花瓶,晚上要参加慈善晚宴,明天早上要跟胡律师谈合同的事儿。” 景萏瞧着窗外,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儿背着大提琴,她心里猛的击了一下,又从身形中辨别出来自己认错人了,景萏心里莫名发酸,她一边摇上窗户一边问道:“什么花瓶?” “我昨天跟您说过的,嘉恒慈善拍卖行,善款全部给山区儿童过年购买衣物,当时您还说这件事情有意义,让我务必拍下来。” 景萏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儿,又好像没有。 她问:“花瓶到了没?” 张助摇头,“我只是找人拍下了,别的还得您过手。” “那就退了。” “啊?”张助惊讶的合不拢嘴,抿了抿唇小心道:“这样不好吧,传出去说您的名声不好。” 景萏轻笑了声,“把电话拨通了,我跟那边说。” 张助犹犹豫豫,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边的号,张助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条线儿是他搭的,他有个同学在慈善机构工作,张助喜欢那小姑娘本是借机献殷勤的,不料老板出尔反尔。 那边很快的接起,韩幽幽正踮着脚尖等人,兴奋道:“小张,找我什么事儿啊,本小姐正在机场呢。” 张助没来得及寒暄,景萏已经接过了他手里的电话,冷声道:“你好,我是华盛的景萏。” 韩幽幽一愣,压了那股冲劲儿,稳重道:“景总啊,你好,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山区的小朋友因为您过个好年,他们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不用,那件瓷器我不拍了。” 晴天霹雳,韩幽幽的心绪一下掉进了谷底,忙道:“景……景总您别开玩笑,我都汇报上去了,您这样做……” 景萏直截了当道:“没开玩笑。” “您做善事,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不做也不是恶人,况且我年年纳税,山区儿童贫穷你应该去找政府。” “政府也帮了,只是……” 景萏没工夫听她的长篇大论,直接扣了电话,她顺手把手机扔到了张助怀里,拢了拢衣袖交待:“以后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动就不要参加,尤其是捐款!” 张助点点头reads;。 “晚上还有事儿吗?” “有个饭局,不太重要。” 景萏嗯了声,懒懒的合上眼皮道:“我睡会儿,不着急就慢点赶过去。” “对了!”张助忽然拔高了调子道:“照例,明天你要跟你丈夫吃饭。” 景萏舒舒服服的躺在后头,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 这会儿,机场这种交通枢纽自然是来的来,去的去,人流不减,大家都要赶着过年。人群中走出个男人,他穿了件黑色羽绒服,灰色长裤,古铜肌肤,长胳膊长腿人高马大的,说不上多好看,倒是双眼皮下那双大眼睛,锋芒毕露。比起别人的大包小包,他迥然一人,瞧着有些怪。 陆虎扬着脖子四处也没找到人,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边的号,隔了一会儿才接通。 韩幽幽带着哭腔喂了一声。 陆虎不由扯了下唇道:“在哪儿?” “就,就在机场口。” 陆虎找到韩幽幽的时候,她还蹲在地上哭,衣服上已经铺了层厚厚的雪,他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道:“丫头,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哭什么。” 韩幽幽红着鼻子道:“我想辞职。” “呦,不是才说做了贡献吗?” “没有,人家耍我。”韩幽幽说着忍不住掉泪,吧嗒吧嗒的把脚边儿的雪化了一圈,她噎着嗓子道:“我不想干了,山区儿童好坏关我屁事儿啊,我劳心劳力的一个月那么点儿工资,是个人就要羞辱我,我不想干了。” 陆虎拍拍她的肩膀道:“行行行,别哭了,我带你去吃点儿好吃的。” 一路上韩幽幽都在跟陆虎讲自己的境遇,嘴里不断感叹人心多冷漠,世态炎凉。 韩幽幽跟陆虎不是亲兄妹,她是陆虎一兄弟韩麦的亲妹妹,韩麦一直是陆虎的手下,对方出事儿没命了,就剩下个小姑娘,陆虎帮着照顾而已,如今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刚毕业那会儿陆虎说给她安排个工作吧,她非得留在什么慈善机构献爱心。 陆虎来之前早定好了酒店,两人驱车赶往,一路舟车劳顿,他已经饥肠辘辘,韩幽幽的话陆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点了桌鱼肉,上菜了先吃了两口,胃有了些果腹感,他朝着一边吐了片虾壳,才放下筷子道:“你们做善事就做善事,不要拉着别人垫背,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韩幽幽愤愤道:“我们的拍卖会是自愿的,我才没拉她垫背,是她出尔反尔。” “你有求于人,人出尔反尔也是正常啊。社会就这样,你还以为上学呢,不对了找老师有人给你主持公道。” 韩幽幽见陆虎不跟她站一队,一时赌气,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不说话了。 陆虎正夹了块肉,他瞧着小姑娘那模样,不耸肩一笑,一手拿了醋瓶子往碟子里倒了些,又来回蘸了蘸慢慢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才说:“多大点儿事儿,气什么,亏了多少我给你补上,丫头,我跟你说,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韩幽幽抹了把泪道:“这是钱的事儿吗?他们在践踏我的尊严,有钱了不起啊,我要是富二代照样拿钱砸死他们。” 陆虎笑笑没再说话,小姑娘这样的年纪,刚刚大学毕业,往常过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把什么都看的都太过简单,只看到别人人前吃香不知道人背后□□reads;。偏偏执拗不可一世,说了也是白说,还得让社会磨两年,到时候自然就学乖了。 韩幽幽发泄了一通,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她这会儿才恍然想起了问道:“哥,你突然过来干嘛啊?” “我?”陆虎抬起额头回道:“办点儿正事。” “我后天准备回去,看看叔叔他们。” “不用,他们出国旅游去了。你也别折腾了。”说完,他抽了张纸擦了檫手交待:“我去个厕所。” 出门服务员指示说厕所在斜对角处。 路程颇长。 他边走边瞧这酒店的装修,觉得这城市里的大酒店装修就是不一样,非常有味道,具体什么也说不清,就比如金色窗框上被风扶起的红色窗帘,暖黄的灯光在上面镀了一层。 还有……陆虎一愣,脚步停住。 还有悄然印入眼帘的女人。 她闲适的靠在窗前,乌黑的波浪长发顺在而后,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捏着一根香烟,红唇碰触,冒出袅袅烟丝,伴随着一阵清咳,女人蹙眉凝视着手里的香烟,表情带着丝探究,嘴角浮出丝不解的笑,终于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叫景萏,只觉得美,震人心魄的美,勾的他七魂六窍找不到位。 “evelyn!” 女人回神的一瞬目光掠过陆虎, 他不禁勾起唇角。 女人整了整衣服朝另一头道:“马上。” 有个男人过来跟她低语了几句,几人便走了。 陆虎站在那里失神了半秒,忽而飞奔追起,等他跑到廊道的尽头才发现对面也是空的,墙的一侧挂满了装饰画,另一侧电梯数字变化,他赶紧去摁电梯,上的上下的下,他等待不及,直接冲进了楼梯间,脚上抹了油似的冲下去,一直冲到大厅,焦灼的目光四处探寻,可惜了无踪迹。 他皱着脸低咒了声操!转身跑到前台,大手啪的拍在桌面上急吼吼道:“喂,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个漂亮女人?” 前台一阵茫然:“我每天会见到很多漂亮女人。” “她非常漂亮!” 前台愣了下,羞涩回应:“我有男朋友了。” 陆虎五指撰成拳头,扬着下巴道:“谁他妈说你了!” 前台反省过来,拉黑了面颊,低着头噼里啪啦的敲电脑,官方道:“先生找人,请问对方名字是什么?” 他拧眉回想,艾,艾什么来着,听着像个洋名字,这年头,就他妈不能取个正常点儿的名字吗,中国人装什么洋鬼子。 火热的拳头砸在台面上,他烦躁道:“不知道!” “保安,有人闹事!” 这一晚,陆虎被折腾的够呛,前台小姐咬定他言语非礼,韩幽幽给人赔礼道歉说好话,陆虎难得压了脾气没理论,只是沉浸在那双潋滟的杏眼里,他清楚的记得她出现的一瞬,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应该是他老婆。 第二章 景萏刚把车停到医院口,就有人过来开门,那人赶紧交待:“人已经送进去了正在手术中,刚刚哭闹了一会儿,要死要活的。” 景萏扫了对方一眼问:“那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一愣,哆嗦着道:“景总不用担心,不会出差错的,我专门交待过医生了,您要是不放心,一会儿可以给您看看胎盘,就是有些血腥,不知道……” 景萏摆手:“行了,别说了,干好自己分内事儿,别多嘴多舌的。” 那人忙笑道:“是是是。”微顿,他又强调:“刚刚何先生打来电话了,说是找您,不过语气听起来不太好,景总,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啊?” 景萏目光注视着来往的车流,淡淡道:“你办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钱也不会少你的。” 那人点点头,朝着后头一指说:“我先上去了,有事儿您给我打电话。” 景萏没应,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狭小的空间瞬间暖融融的,电话一个一个进来,全是工作上的事儿。 张助小心的从后视镜里瞧着她,心想这女人真狠,处理小三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关键是又漂亮又有能耐做事儿还狠,怎么就甘心嫁了那么个拈花惹草的男人呢?真让人想不明白,等电话一停,他赶紧回神问:“evelyn,你现在去哪儿?” 景萏想了想道:“回家。” “对了,你把明天的饭往后推,不是煤老板要合作吗?就定在同一天。” “e……” 她扶着额头道:“别的明天再说,记得把行程给我发邮箱。还有,以后定酒店注意点儿,你上次定的那个我不喜欢。” 张助点点头。 …… 第二天清早,陆虎就把款给韩幽幽打过去了。 二十三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韩幽幽喜滋滋的给陆虎道了谢,又跟说事儿多抽不开身,周末再带他转转。 陆虎无所谓,他在酒店歇了两天,总是心焦难熬,一想起那个女人身上就燥的不行,可再仔细想想又记不清她的容貌了,越回忆越想不起来,所以更烦。 宋书打来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人了,让他去见见。陆虎草草收拾了下,虽然不习惯,还是换了西装皮鞋,市里人谈生意就爱搞这些虚东西,陆虎不喜欢是不喜欢,不过走到哪儿就要随哪边的礼节。 他从酒店出来,直接去了翰墨庭轩。 …… 今日天气甚好,外面晒的暖烘烘的,路面积雪融化,到处都湿漉漉的。 景萏今天穿了件大红的镂空连衣裙,胸脯跟臀部被紧紧包裹,映衬雪白肌肤,甚是风情。 何嘉懿没空欣赏对面的女色,只管埋头吃饭。 这俩人说是夫妻,一年确实见不上几回,见面就吵架,俩人谁也不吃亏,有时候真的干仗。 外人看来匪夷所思,何嘉懿在外面多少女人,比景萏差的不说,好的也不少,这么些年了,两人竟谁也没提过句离婚。倒是景萏,何嘉懿养人不管,但是不能有私生子,两人因为这事儿吵过几回,后来就成潜规则了,随便景萏处理,何嘉懿看顺眼了哄哄,不顺眼了直接让人滚蛋。 景萏看了看餐盘里的菜色,何嘉懿特意点的,全是她不喜欢吃的,她也没恼,撑着下巴问:“老公,你不准备跟你的太太交流一下感情吗?” 亮闪闪的餐刀切在肉上吱吱作响,何嘉懿头都没抬道:“我们有什么好交流的,嗯?” “你没话跟我说,我听秘书说你前几天打电话找我。” “您日理万机,哪里有空。” “确实没什么空,所以这回儿提醒你注意身体,学校里的干净小姑娘多的去,干嘛去那种地方。” 闻言,何嘉懿蹙眉,冷呵了声:“哪种地方?别人是出淤泥而不染,你这名字带着个萏字也是朵黑心莲,别光盯着别人不放,还是看看自己吧。” 景萏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还出淤泥而不染,是男人上而不染吧。” “景萏!你有这个空闲不如尽尽你当母亲的责任。” 景萏忽然变脸,轻轻抬手,叉子当的一声砸在餐盘上,又脆又响。 “扫兴!” 她起身就走,何嘉懿沉默了半秒起身跟了过去,嘴里狠狠道:“你他妈给我站住。” 陆虎这次专门跑一趟是来看地的,他是农村出身包了煤矿,这两年煤炭市场走红,算是暴富,以前没钱喝西北风愁他现在钱多了也愁,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处置,所以盘算着做些别的,也顺便能交一些入流的朋友,找着找着也就找到了何家。 会谈的地方是酒店大厅后面做的凹陷,只用隔断挡着。 座上坐了男男女女,陆虎算一个,何家主要是那个何老爷子,陪着他家儿媳妇儿肖湳,不过听闻何家长子已去世就剩下个孙子。另外还有个看戏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错,长相上乘,说是叫景仰。 何老爷子很跟人卖面子,时不时要问一句:“你觉得呢?” 男人只会笑一声,也不应,冠冕堂皇,无伤大雅。 陆虎还觉得奇怪,非亲非故的,这人面子真大。 景萏两人过来时,陆虎正与何老爷子说话,她身上仿佛摁了块磁石,陆虎目光一瞬被吸住,她的面容与昨晚重合,缓步朝自己走来,红裙摇曳,丰润的臀部一起一伏,陆虎听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后背嗖的冒出了一层薄汗,连带着耳朵也呼呼烧了起来。 景萏没注意到她,迈步走到景仰旁边落座,同座上认识的招呼了声。何嘉懿跟在身后,他先喊了声爷爷,妈,又喊了声爸。 景仰没抬头,不阴不阳道:“可别乱叫,谁是你爸。” 何嘉懿没脸没皮的笑了下,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刚刚的话题还继续。 陆虎心猿意马,心诚则灵这话说的不假,他日思夜想还真给见到了,他轻轻摩挲着手掌掂量着要怎么认识这位小姐,不料一会儿,景仰却抬手指了他一下同女儿说:“陆虎,人白手起家的,真正的靠自己,可比你们这些人强多了,以后学着点儿。” 他赶紧顺着应了句:“你好,我叫陆虎,你怎么顺口怎么称呼就是。” 景萏弯了弯唇,微微侧脸看着他道:“陆先生的名字不错,听着就贵气,景萏,很高兴认识你。” 何老爷子道:“看我这没顾上介绍,这是我孙子何嘉懿,孙媳妇儿景萏。” 陆虎噗通噗通的心跳忽然被狠狠泼了凉水,他目光在那两人身上游弋,实在匪夷所思,结婚了?怎么年纪轻轻的就结婚了。这让陆虎心里极其不舒服。宛如口渴之时,好不容易找了杯水,别人非得往里撒一把土似的。 他目光再次落到景萏身上,对方巧笑嫣然,一心只与父亲聊天,而他的兴奋里已经埋了失落的沙子,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景萏坐了还没两分钟就同父亲离开了。 后来的谈话,陆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何老爷子带着陆虎看了葡萄园,又介绍了一些,陆虎兴致缺缺,随便的哼了两句,推说具体合作还得到年后再谈。 等人走了,何老爷子才把怒气摆上脸来,戳着拐杖愤愤道:“这个景仰!越来越不像话了。” 肖湳顺着话道:“是啊,恨不得赶紧给她女儿介绍个姘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就风流,现在还教唆自己家姑娘,哪儿有这样的家长啊。景萏也是,一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可怕浪费了自己。” 何老爷子一股子缓缓的从鼻孔舒出来,又道:“嘉懿也是,越来越没正性了,最近是不是又跟哪个女的搅和上了!” 肖湳忙扶了他的胳膊道:“爸爸您听谁胡说的,嘉懿最近乖了不少,很勤奋。” “对,以前半年去一次公司,现在半个月去一次!” …… 回去陆虎就找人把景萏打听了个底儿朝天。 说是白天那位景先生颇为凌厉,家里四个孩子,个个都被教育成材,除了老二也都结婚了,景萏有个双生的妹妹呆在国外。不过大家也明确表态,全是联姻,其中感情可见一斑,尤其是景萏,她那位丈夫花名远扬,她身为正室位置岿然不动,当然这不是因为那位何先生不够花,是那位景小姐心眼儿太多,说着说着又说女强男弱自然阴阳失调,不和是正常。 何家公司的事务一直由景萏打理,现在更是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直接推开了何家儿媳妇儿的位置,也有人说景萏风骚,站那儿就是一妖精,为什么何老爷子不重用儿媳妇儿孙子,偏偏对景萏特别好呢?大家点到为止,豪门宅邸里的故事,远比泼狗血来的多。 说着说着又说,何嘉懿跟景萏有个儿子,身体不好,小公子没露过面,见过的人说是长得很可爱。长得不像他爸也不像他妈,说到底,到底是谁的孩子,有或者说是谁生的,全凭脑补。 最大的可能也说景萏其实跟何老爷子有一腿,结婚什么都是幌子。 陆虎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人多八卦,犄角旮旯的陈年老shi都能刨出来,想象力更是丰富的吓人。他也只捡着有用信息听,无非就是景萏跟她老公不和,那正好,赶紧离了拉倒。 离了正好是他的了,别的关他鸟事儿,顶多以后多拽个瓶子。 第三章 陆虎是在三天后见到景萏的,那会儿他陪着韩幽幽在琴行修大提琴。 陆虎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乐器,又大又重,拉一曲嗯嗯啊啊,悲怆油然而生,听的人心里烦闷。 韩幽幽在里面同人说东说西的,陆虎毫无兴趣,便出了店门在外面等着。 这两天阴着,刚化的雪水冻了薄薄一层,路旁的大树上亮晶晶的,路上车开的小心翼翼,人也走的小心翼翼,阴面墙上的窗棱还挂着陈雪。 陆虎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呆着,他手放进兜里捞着想要抽根烟,心里却在寻思何老爷子的意见,到底是投资入股,还是要移植树苗自己回去种。 视线里出现了个窈窕身影,也不知怎的,陆虎一瞬间认出了对方,他大手摸到的烟没来得及往外拿,三两步走过去喊了声:“景萏。” 女人扭头,白雪映衬,黑发红唇,甚是明丽照人。 她今日穿的毛绒绒的,头发束在脑后,身后背着只大提琴,跟之前模样不同,今天的景萏看起来要柔和许多,也许对方也出乎意料,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陆虎往过走了走,还以为对方把自己给忘了,又招呼了声:“陆虎,记得吗?” 景萏扫视着面前的人,目光碰上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她记得他,也知道他的名字。 前段时间几个老总在一起聊天还说起这两年煤炭市场走红,乡村旮旯里出了不少煤老板,人人都想做龙凤,忙不迭的四处投资攀亲,本来滞销的别墅,现在也供不应求,一个个的恨不得镶金戴银的昭告天下自己有钱,全他妈土鳖货。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这位叫陆虎的,最近才跟何氏谈合作。又问景萏如何如何,她对只是摇头,一众人玩笑都要去挖煤。 不过也有人说这人什么名字啊,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单单拎出来,虎就是傻的意思。也有人说乡下那种地方叫狗剩儿的还有,这样算好的了。 倒没想到后来见了一面,倒是人高马大的。 景萏笑脸相迎,弯了下唇说:“陆总,你好。” 陆虎清了下嗓子,目光在她身上游移问说:“你怎么在这儿?” 语气有些质问,景萏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优越感质问自己,莫名厌恶,面上应付了句:“有些事情。” 陆虎淡淡哦了一声,他有些局促,脚尖一下一下的蹭着地上的雪,有什么话憋在胸口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路上车来车往,有人带着孩子嘱咐小心些,孩童的笑声清脆可爱。也有年轻人敲着鼓哈哈玩笑,这条街上,文化氛围很浓。 直到景萏等不得,回应道:“陆总,再见。” 他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等等!景萏,我喜欢你!” 陆虎瞧着她一脸愣怔模样,又道:“傻了,我说我喜欢你,没听见?” 景萏纤长的睫毛颤了下说:“我结婚了。” 陆虎抬抬额头:“我知道,结了离,不稀奇。” 景萏微微歪着头看他:“陆先生?你还有点儿道德观吗。” “没有,不过你要是能嫁给我,我肯定能有。” 景萏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她耸着肩膀,卷发一颤一颤的,平复过来才说:“陆先生,不管打什么样的赌都别往结婚的人身上扯,会引火烧身。” 陆虎见她不信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猛的把人往前一扯,尖锐的高跟鞋在地面划出一道痕迹。两人的面容不过半寸远,他的手掌又大很热,那股热流沿着她刺骨的肌肤往血液里钻。 男人故意将唇贴在她耳边呵道:“我就想招惹你,怎么样?” 热气打在她脸上,引得皮肤发痒,景萏迎着他的目光回应:“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就行。” 他说完轻而易举的在她脸上印了个吻,景萏恼怒,狠狠的推开了他,愤然转身。 人来人往,她的背影格外扎眼。 陆虎没追,双手抄兜吊着嗓子喊:“景萏,老子他妈的娶定你了!” 白蒙蒙的雾气笼着女人的背影,远处传来嘭的关门声。 韩幽幽出来的时候看到陆虎站在哪儿傻笑,她扛着个大家伙出来推了推对方问:“你干嘛呢?” 陆虎回神,扭头问她:“修好了?” 韩幽幽点头:“嗯,没什么大毛病。”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半途有人给陆虎打电话,说是房子找到了,就是价格方面对方不妥协,问陆虎什么意见,陆虎无所谓道:“价钱不是问题,让我赶紧住进去就行。” 韩幽幽听的迷迷瞪瞪的,到了酒店才问:“哥,你以后要住在这里。” 陆虎点头:“对。” 她反省了一会儿,笑眯眯道:“怎么决定这么突然,不会是瞧上谁了,居心不良吧。” “丫头片子,还真给你说准了。” 韩幽幽一脸欣喜,追上去道:“真的啊,快跟我说说是谁呗,长什么样儿啊。” 陆虎假模假样的抬头回想,慢慢道:“什么样儿啊,□□,特别漂亮。” 韩幽幽边翻白眼儿边做呕吐状,讪讪道:“俗气,原来你喜欢这种人啊。” 陆虎斜她:“那该喜欢什么样的,你这样?前面平后面也平,晚上俩搓衣板搓来搓去有什么意思。” 韩幽幽挽着胳膊摇头道:“陆虎!你太不要脸了。”她边说着边把大提琴放下,又说:“哥,我想去山区一趟,你别担心,我就是去送琴,怕寄过去会弄坏。”韩幽幽还怕他不答应,又说:“我去了就赶紧回来。” 陆虎出了口长气坐下,拿了个苹果一圈一圈的削着皮,回道:“腿长在你腿上,我能管的了你?你跟你亲哥说去吧。” 韩幽幽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抓着陆虎的胳膊道:“你就是我哥,长兄如父,你还是我爸爸!” 陆虎勾勒下唇角,扭头看了她一眼,放下刀子回道:“你喜欢那个支教的?他喜欢你吗?” “肯定会的!” 他目光扫了眼大提琴道:“这玩意儿不便宜吧,他一个去山区支教的还玩儿这种东西,幽幽,你了解他吗?” 韩幽幽看着他没应,陆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女孩子别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要吃苦头的,人现实点儿没错,你现在说到底也就一个人,别拿自己开玩笑。” 第四章 景萏半个月后见又到了陆虎。 她晨跑路过,有人忽然冲出来吼了一声,她吓了个半傻,面前的男人叉着腰质问她:“喂,你这半个月去哪儿了。” 景萏拿着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是这个人,她没兴趣陪他开玩笑,扭头离开。 陆虎跟上去道:“我跟你说话,听见没。” 景萏还没搭理他,拿了钥匙开门,男人的大手忽然摁在了门上,她推不开,抬头看他。 陆虎勾唇笑了下,命令:“说话!” “我没有跟你汇报行踪的必要吧。” “怎么没有,我了解一下邻居不行吗?”他顺手朝着隔壁一指,“我家。” 景萏蹙眉,“你到底想干嘛!” “追你,直到嫁给我为止。” “疯子,松手!” “你告诉我你手机号我松手。” 景萏飞快的说了一串数字,又呵斥道:“让开!” 陆虎没动,另一只手在兜里掏了掏,摸出了手机拨了过去,冬日的空气冰凉,周围一派清静,并没有预期的手机铃声,陆虎晃了晃手机道:“你骗我。” “我手机放家里了。” 陆虎嗤了声,收了手机道:“你不说也行,反正我能打听到。” 景萏没搭理他,开门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虎两条胳膊搭在门上,他咻的一声冲女人吹了下口哨,喊道:“喂,我对你一见钟情。” 景萏转身,她看着门扇后的男人,方脸大眼,身材结实,黝黑的肌肤在冷冽的阳光下有种醇厚健康的味道。 她弯了弯唇笑:“陆先生追女人的方法太幼稚了。” 陆虎扬扬下巴:“那怎么不幼稚,你那个什么老公能给你的,我照样能,你离婚嫁给我怎么样?” “我喜欢钱!陆先生还是太穷了,我看不上。” 景萏说完笑靥拉下来,转身离开,真是无趣的很。这段时间因为工作问题再加上何嘉懿给她找事儿,景萏已经够烦的了,结果又来一个。 她刚进屋,陈阿姨就过来道:“景萏,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景萏边脱外套边问:“谁?” 陈阿姨脸上有些尴尬,还是说:“一个女的。” 景萏没应,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陈阿姨还站在那儿,景萏擦着头发看她:“家里没事儿啊,你站在这里干嘛?” 陈阿姨看了她一眼,又道:“现在的女人真是不要脸。” 景萏擦完了头发没听见似的,陈阿姨及时接过毛巾,又端来了咖啡跟早餐,走之前还要添一句:“不打算管一下吗?” 景萏喝了口咖啡问:“怀孕了?” “好像是。” “那就生呗,何家也不是养不起。” “传出去不好啊。” “哪里不好。”景萏扭头盯着陈阿姨,“你是不是怕老爷子知道了生气,妈妈还跟你说了什么?” 陈阿姨噎了一口没说话。 陈阿姨是何家的老人了,当初景萏跟何嘉懿结婚,何老爷子专门让人来伺候,说的是好听,不过这人老嘴滑,时不时的跟那边报告,景萏懒得搭理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景萏道:“没关系,你说吧,不说清楚了我怎么处理。” 陈阿姨如实道:“太太气的住院了,嘉懿顶嘴把太太气病了。” 景萏心想,什么生病,无非就是幌子,好让她这个媳妇儿去医院看看,也让旁人看看,何家的媳妇儿如何孝顺,何家又是如何太平,装模作样罢了。 “那何嘉懿现在在哪儿?” 陈阿姨道:“这个我不清楚。” 景萏没再多问,就着吃了两口早餐,拿了手机翻,十几通未接来电,待看到最上面的那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两秒,又问:“陈阿姨,隔壁的邻居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陈阿姨擦了擦手从厨房探头出来:“那个男人?半个多月了,不过人挺好的,这两天一直给送东西,你吃的沙拉就是我拿他送的菜给拌得。” 景萏淡淡的嗯了声,又交待:“以后别要人家东西了,又不熟。” 陈阿姨点点头又进去干活了。 景萏今天休息,吃了这一餐又去看了会儿书,拉琴练了练手,天有些凉,她在泳池边呆了会儿就进屋去了,接了几通电话,一通是小侄女的,一通是苏藻的。另外几通,全是何嘉懿的麻烦事儿,只是任凭那边女人嚣张跋扈也好,哭哭啼啼也好,景萏就一个态度,不能有私生子,别的随便,何家老人也不闻不问,这回倒巧了,景萏知道阿姨是故意探口风的,看她什么反应,估摸着那肚子里是个儿子,他们心里想什么她还不清楚。 不过景萏依旧没表态。 午餐时候,陈阿姨还说了两句,意思是让景萏好歹去医院看看。景萏爱理不理,又回了卧室,可惜中午没睡好还给铃声吵醒了。 景萏裹着睡袍出门就看到陆虎站在院子大门后,她走过去问:“你怎么又来了。” 这一带的别墅大门全是西式的,上不接天下部着地,只有挡着中间,景萏与陆虎虽然隔着扇门俩人还跟面对面似的说话。 陆虎往后推了几步,大手落在门把手上,稍稍用力,哗啦一声车门打开。他噔的一声抬脚,一手撑在车顶,冲景萏道:“你不是喜欢钱吗?给你。” 车座上堆着钱,大红的钞票一沓一沓,小山似的,有个两三千万。 景萏早上不过是句玩笑话,她忽然觉得好笑,扶着额头道:“陆先生,你这是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了?” “哪儿能啊,冰山一角,你想要多少我能给你多少。” “幼稚!” 陆虎走过去,肘子摁在门上,半倾着身子问:“怎么叫不幼稚?” “你追女人都用这招?” “对!” 景萏耸肩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陆虎长臂一抬轻松的把人拽到了面前,他低眉扫了眼她胸口处,回了句:“黑色的?我喜欢黑色。” 景萏狠狠拍了那只手,紧紧挡住了胸口处,她恶狠狠的瞧着对方,陆虎却笑道:“你可别冲我发火,何家现在正拉拢我呢,你要是让我不高兴,我现在就回了老头子,到时候他问起来,我就说你勾引我。” “陆先生强迫别人这招倒是玩儿的挺顺。” “哎,你这话可不能这样说,看人,我就喜欢强迫你而已。”他下巴一扬,幽幽道:“我在你家这边蹲了半个月才等到你,还有这钱,你说喜欢钱我可是马不停蹄给你去弄了啊,我让你陪我说会儿话不过分吧。” 景萏目光扫了眼他身后,问道:“你想睡我?” “对,也不对,我想天天睡你。” “那陆先生想想吧,走了个陆虎还有别人何家从不缺合作人。我看你还是先处理好这堆钱吧,小心劫匪找上门。” 他撑开臂膀:“欢迎打劫,把我扒光了也绝不反抗。” “无耻!”,景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陆虎冲着她背影勾了下唇。 第五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景萏每天都会收到一束roseonly。 陆虎跟天气预报似的天天要骚扰一通,前几天送东西卖了人情,他脸皮又厚,陈阿姨耐不住还让人进去坐了会儿,不过都是景萏不在的时候。 陈阿姨看在眼里,那些花儿她也不敢扔了,只能日日的跟景萏说一声,景萏表现平平,让她找个花瓶插起来。 景萏跟何嘉懿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婚姻不过是座隐形的围城,困不住心更困不住人。景萏的容貌跟能力放在这儿,常有追求者不足为奇,这几年陈阿姨也早已习惯,只要景萏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也不会乱说什么。 当初何老爷子让她过来也有这个目的,看好景萏。 说来何老爷一直很是中意景萏这个孙媳妇儿,只是何嘉懿这两年太过嚣张了,玩儿的没样,娱乐的花边新闻常有他的位置。 老何家要维护自己家的面子,景家也不是吃素的,当初结婚是景家高攀了何家,现在景仰根本不把何家放在眼里,不卖面子的很。 景萏再听话,耐不住她那个坏心眼儿的父亲挑唆。嘉懿是眼瞎,景萏是个好姑娘,我们老何家就缺这一口,等他玩儿够就明白了,就怕女人等不及红杏出墙,所以你要给我看着景萏。 这是何老爷子给陈阿姨的原话。 陈阿姨想了想,还是跟何老爷子报了句。 何老爷子无奈的嗯了声,再想起何嘉懿,何老的火气又呼呼的往上冒,儿子走的早,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子却十分不争气,他当即给何嘉懿打了电话,接通的却是个女人,娇滴滴的问怎么了。 何老爷子没回话,直接挂断,喊了肖湳过来,狠狠道:“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儿了!老何家早晚得让他败光不行。” 肖湳也气儿子不争气,却不想在何老爷子面前说儿子坏话,何老爷子气不打一处,点着肖湳道:“你啊你,要我怎么说你,把孩子惯的上天去了,他倒是清闲,什么都往景萏身上推,你们就不怕景萏有一天翻脸吗?” 肖湳道:“爸爸,你说的也是,景萏确实管的过多,权利还是要放一放。” 何老爷子戳着棍子吼:“放给谁!你们谁担的住!” 肖湳站在一旁不语,她心里极其不平衡,总觉得老头子过于偏向景萏瞧不起嘉懿,忽然又想起这次住院景萏都没来,便说:“爸,景萏能力是好,可怎么说也是外人,这次我生病她都没来看,别人家的姑娘终究养不熟。” “你看你儿子那样,人家看你才怪!”完了又摆手道:“行行行,你别说了,赶紧把你儿子给我揪回来,看他多久没回过家了!” 肖湳点点头,走之前又说:“陆虎在下面等了一会儿了。” 何老爷子嗯了一声,下楼去,陆虎正在客厅喝茶,他早上去景萏家扑了空,心情有丁点儿失落,不过生意还是得做,只是没想到何老忒热情,竟把自己请到了家里。 见人,何老便伸手笑脸相迎:“哎呀,让你久等了。” 陆虎回握说:“没关系,几分钟的事儿。” 两人坐下,互相问候了几句才进入正题。陆虎是希望能移植树苗。 这也是他最近的想法,当初他只是觉得这一条道好走而已,直到那天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葡萄树,他才想起,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他没必要花大价钱从别人这里购买葡萄,若是自己出钱种苗,农民种植,年年按价在村儿里收购葡萄,再产酒,到时候发展农家乐之类的,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何老爷子心思却不在此,他当初能找到陆虎全是因为自己最近资金短缺。前些时间市场遭受冲击,酒品滞销,去年年末,他又花了大价钱在广告上,牌子是打出去了,酒也有,却没钱造瓶子。何老爷子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若是可以,可以让他参一份酒庄的股。 陆虎大致了解其中的意思,想了想说:“我放您面前也就是一文盲,股份股东的也是听个名字,什么都不如握在手里的实在。” 何老爷子点点头,笑道:“我给你提供苗也不是不可以,我说句实话,没个三五年,你这酒是造不出来的。就是有三五年,也不见得能成,这投资风险大啊。” 陆虎这些年也不是白混,总归知道兵不厌诈,天上也没掉馅饼的好事儿,人家说的好听,入股了可以当老板,那老板是好当啊! 陆虎讨厌跟人打太极。 可是现在不成,因为陆虎心术不正,还非得跟人磨时间不行。 俩人说来说出没人让步,还是何老爷子说:“这样,你要是执意要种苗也不是不成,股我还拨你一份,苗我给你,到时候你的酒庄算在我旗下,这样你能呆的稳妥没什么风险,你觉得怎么样?” 陆虎笑笑道:“哎,老爷子,我这人村儿里出来的,粗,来不了那拐弯抹角的。话我直接说了吧,不怎么样!” 何老爷子握着拐杖哈哈的笑了两声。 他搓了搓手长舒了口气,“我呢,穷怕了,没兴趣搞什么投资,就是有点儿小钱,给村里贡献一下,长长脸的意思。酒酿不成,那葡萄树种着也好看啊,老了也能瞧个新鲜。” 何老爷子点头:“明白,我明白。” 俩人正说着,门口吵吵闹闹的,何老爷子问了声:“怎么了?” 话音儿刚落,何嘉懿就走了进来,陆虎一眼认出了他,棒球衫牛仔裤打扮,留了板寸,帅气逼人。陆虎不由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西装,总觉得太过死板。 何嘉懿扫了眼陆虎,抬手招呼了句:“家里来客人了啊。” 何老爷子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萏萏呢?” 何嘉懿一屁股陷进沙发里,长腿抬起道:“一会儿到。” 何老爷子不再理他,同陆虎笑道:“咱们的事儿就先说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就留着吃个便饭吧。” 陆虎听见那谁的名字答应的毫不犹豫,何嘉懿在一旁扫了陆虎一眼,总觉得对面这人冒傻气,不,是土里土气,穿着西装都不伦不类的。良好的教养让他遏制住了这种鄙夷,十分礼貌的招呼陆虎。 陆虎也瞧不上何嘉懿,心想,景萏怎么嫁了这么个货色,跟猴似的,真是鲜花儿插在了空瓶里,总有一天会枯死。 两个男人在这儿虚情假意,一会儿景萏就回来了,肖湳打电话她不得不回,瞧见座上陆虎还奇怪怎么哪儿都有他,又想起他跟何家的合作,也就无所谓了。 景萏进来先同老人家打招呼,还未与陆虎搭腔,胳膊肘上的何嘉欣就蹦蹦跳跳过去同陆虎道:“我听妈妈说家里来了个土大款过来瞧瞧新鲜,先生,你果然浑身泥土的味道啊。” 陆虎回她:“漂亮小姐倒是一身花香。” 何嘉欣笑眯眯的抬手道:“你好,我叫何嘉欣,何家的老幺,我知道你,陆虎是吧。” 陆虎翻着手掌瞧了下说:“手脏,就不握了。” 何老爷子哈哈的大笑,何嘉欣收手,大方的坐下问:“陆先生闻得出我什么香吗?” 陆虎寻思这人是不是傻逼,自己又不是狗怎么闻得出来,他很想回一句跟我家灭害灵一个味儿。 何嘉欣已经忍不住道:“是玫瑰,我新买的香水儿。” 陆虎呵呵的敷衍,目光扫到何嘉懿握着景萏的手,心里跟撒了碎玻璃似的难受,便冲那边说:“景总跟何先生感情挺好的啊。” 何嘉欣摊手:“你们为什么老是总来总去的呢,叫名字吧,怪别扭的。” 何老点点何嘉欣同陆虎说:“我这小孙女,就是天真浪漫,什么话都不避讳。” 陆虎笑笑,时不时的瞧景萏一眼,谁知她却直勾勾的盯着何嘉懿,俩人握着手在哪儿低语。 何嘉懿随意嗯了声,拽着景萏就上楼去了。 陆虎越发烦躁,何嘉欣又问个不停觉,他觉得得这小姐烦人的如同一只蚊子。 第六章 两人拉拉扯扯的往楼上走,刚进门。 景萏就狠狠把手甩了,她拉了脸问:“你又把人肚子搞大了?” “哎……”何嘉懿吐了口气,坐下道:“管得着嘛你。” “你他妈要是不惹事儿,死外面我都懒得问。” 他摊手:“对对对,你景萏多大公无私,只有我会惹事儿,您,景小姐,忙了公司还要给我这个人渣擦屁股,我他妈太有福气了,娶了你这么个比妈还牛逼的老婆。天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恶不恶心你。” “有你恶心吗?”他扬着下巴道:“不对,你是全世界最纯洁的白莲花。” 景萏抬手就要往他脸上甩,手腕被何嘉懿狠狠抓住,他站起来冷笑道:“打我,可惜啊,你打不死我,你那位就不是了,成瘸子了,景萏。”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要我说你爸当初就该把他打死了,真的,死了你惦记什么啊,啊?” “说完了没有。” “没有!”他忽然吼了出来,指着她狠狠道:“你他妈一天清高给谁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天两头有男人找你。” 景萏咬牙切齿的往回拽手。 “松手!” 他瞪着眼珠道:“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你这个疯子!” “对对对,我就是个疯子,我他妈被谁逼疯的!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行啊,你有本事让他活,我就弄死他。” 男人狠狠的攫住她的肩膀,猛的摔在了床上,何嘉懿直接覆上去,手掌在她身上乱摸,景萏厌恶至极,可惜男女力量悬殊,推也推不开她,抬腿要踢他却被人轻易躲开。衣服在混乱中松散开,乌黑的长发闪着光泽,丰润的胸脯上粉粉嫩嫩,记忆里有柔软的腰肢跟细白的长腿。 男人已经浑身滚烫。 他没太多前戏直接冲了进去,干涩的让两个人都很难受。 她痛苦的弓着身子,眼泪沿着眼角下滑。 何嘉懿吻她的面颊,景萏偏头躲开。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控在床上,景萏动弹不得,他还是吻下去了,又舔掉了那滴泪,嘴里道:“跟我在一起这么难受吗?” 景萏咬牙切齿:“恶心!” “叫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恶心你也得受着!” 两个人在极度折磨中筋疲力尽,何嘉懿靠在床头,他从烟盒里拿了根烟刚放嘴里,景萏顺手拽了折断扔在了地上。 何嘉懿保持着抽烟的姿势笑,又拿了根烟,景萏照例给他折断扔了,如此往复,她索性把那包烟狠狠的揉烂了。 何嘉懿大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她瞪得越狠,他越高兴,他总觉得生气的时候她是活的,是活给他看的,他喜欢激怒她,也习惯激怒她,然后两个人在混乱中结束争吵。 可是何嘉懿从来没赢过,景萏想做的事儿,什么都改变不了。 很多时候何嘉懿搞不清楚他对景萏的感情,他厌恶她,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可是又忍不住想上她,她很漂亮,漂亮的让他忘了多厌恶她。 他越笑越没样儿,都快岔气了,才扶着床道:“哎,你知不知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像哈士奇。” 景萏没空跟他开这种低级玩笑,在床头的柜子里摸了件睡衣套上,回道:“你赶紧把那个女人的事情处理好了。” 何嘉懿蹙眉:“不扫兴你不姓景是吧。” 景萏把头发从睡衣里顺出来,她下床往浴室走,何嘉懿嘶了一声跟上去,双手捏住了她的腰道:“别人跟你说话你能回一句吗?” 景萏看他:“你回我了吗?” “我真想掐死你。” “想好扶谁上位了?” “你!” 景萏拿开他是手,推门进去,她随便冲了下,出来换了身衣服。 这会儿何嘉懿心情还不错,他扬着下巴埋汰她:“我听陈阿姨说又有人追你?” 景萏把揉乱的衣服扔进了篓子里,毫不留情回道:“你最好把那个女人处理干净。” “你!” 她嘭的摔上门就出去了。 …… 陆虎在下面呆的心不在焉,余光时不时的往楼梯边扫,景萏出现的一瞬陆虎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她脸上有种残留的媚态,长发还未干透,发梢被水拧成了一股,黑亮柔韧,她还换了衣服。何嘉懿跟下来,抬着胳膊搭在她肩上。 景萏往一边躲,何嘉懿贴的越近,瞧着浓情蜜意的。 陆虎感觉糟糕透顶,这顿饭他都吃的十分不是滋味儿。 何老却心情不错,瞧着样子似乎想把何嘉欣介绍给陆虎。 肖湳看到何老爷子开心,便有意提点,希望景萏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何嘉懿,何老爷子知道肖湳什么心事,专门挑个外人在的时候说,自己不好回拒。 以前她也提过,只是自己没应。 这意见让景萏心里极其不舒服,何嘉懿根本就没那个能耐,她更不想让权,刚想开口,有人就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下。 景萏抬头,却见陆虎一脸皮相。她很是恼火,这人是怎么了,三番五次的搅和,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莫名笑了下。 景萏握着筷子,有种打人的冲动。 何嘉懿随意搭了一腔:“折腾什么啊,没个意思。” 肖湳道:“你们也玩儿够了,该想想再要个孩子,总不能让萏萏怀孕的时候还上班吧,你早晚要挑,现在适应了也好。” 景萏把脚收回,道:“妈妈言重了,我妈怀着双胞胎的时候也没放下工作,不会影响。” 肖湳噎了一口,还是道:“这不是怕亏待你不成,到时候你爸又说咱家刻薄了。” “我爸爸只会觉得女孩儿不工作不求上进,没有那种迂腐想法。” 肖湳气不打一处,刚要还嘴,陆虎却忽然道:“景总入行已久该认识不少技术人员吧,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些。” 肖湳插,嘴:“陆先生想弄哪一方面的,她门清。” “我是想往我们村儿种些苗。” 肖湳眼珠一转,心里有底,景萏从嫁过来到现在,能力越来越显,嘉懿又不求上进,再加上何老爷子偏颇,何家都快跑景萏手里了。搞种植就要检测土地ph,调剂土壤烂七八糟的,至少得两三个个月,这么长时间她能做很多事情,自然能把景萏架空了,她这么一想,赶紧说:“那你找对人了。” 景萏正要张口,何老爷回了陆虎句:“是啊,萏萏对这个很了解,让她给你去看看吧,这样大家都放心。” 陆虎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景萏。 景萏讥诮的勾了下唇,起身道:“我不舒服,你们聊吧。” 何嘉懿见她不高兴,也跟了过去。 陆虎瞧着走远的那俩人,心里默默掂量:哪有棍子搅不浑的水,何况本来就不清。 肖湳得逞,心里高兴,商量着也就跟陆虎把事情说定了。 何嘉懿跟着景萏一道回屋,见她拿了东西要走,他挡在她面前,难得放软语气道:“多大点儿事儿就甩脸走人,歇歇不好吗?你一个女人这么重的事业心干嘛,你说我们结婚到现在,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你看别人怎么当老婆的。” “饿死你了?少在这儿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把我支走好生那孩子是吧。” 何嘉懿蹙眉:“没完没了了是吧。” “没完没了的是谁?” “景萏!” “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景萏的心情糟糕透顶,她出门的时候见到陆虎坐在客厅气定神闲额喝茶,气都出的不顺,肖湳却眉开眼笑的,景萏也同她笑,招呼了声就走了。 陆虎见到机会敷衍了几句,便跟了出去。 大路宽阔,陆虎加足了马力,很快追上了景萏。他摇下了车窗,喊了声:“停车!” 景萏不搭理他,开的更快。 陆虎呵了一声:“来劲儿是吧!” 他手上转着方向盘别她的车,到一岔口,白色车辆一转,陆虎转弯跟了过去。这条路更静,鬼影儿都没有,白色的车影化成了一条线,他加足了马力追上,调转车头,霸气的拦在她面前。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景萏毫无预料,猛的刹车,整个人往前冲了一下又摔回椅背,就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撞上了。 陆虎从车上下来,叉腰敲了敲景萏的车窗道:“下来!” 她扶着方向盘惊魂未定,缓了一会儿才抬头,黑色玻璃外男人那张脸分外让人烦,她抬手把头发顺到脑后,开门下去,嘭的一声摔下,吼道:“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吧!” 陆虎胳膊肘子支在车顶上,回的驴口不对马嘴:“你这身衣服不好看。”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啊?” “疯子!” 他忽然抱住她,唇直接贴上去,温热袭来,始料未及,景萏下意识的抬胳膊,手腕却被对方狠狠箍住,男人的腿狠狠的摁在她身上,再多的挣扎也被身后的车磕的发疼。 唇角碰撞,从抵触到无力,景萏舌根开始发麻,哪怕是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儿对方都没松口,这一场搏斗让她精疲力竭,男人趁虚而入,更加疯狂的侵袭。她陷入极度缺氧状态,口腔里全是他的味道,厚重浓郁,一直渗透进她的细胞里。 她的唇比想象中还柔软,陆虎无法自拔,用力的箍着她亲够了才松手,不料下一秒就吃了个结实的巴掌。 景萏被他欺负的眼眶湿漉漉的,一脸恼怒。 陆虎注视着她嬉皮笑脸道:“很舒服,你要不要在另一边也打一巴掌。” 景萏咬着牙关,开门上车,男人大手摁住了她的手掌道:“我是看出来了你在何家不受欢迎,那个姓何的还拈花惹草,你这婚有什么意思。” “我自得其乐,陆先生还是不要自以为是,什么事情都要参一脚,小心阴沟里翻船了。” 陆虎本就不爽,一听这话更堵,狠狠骂道:“贱死你!” 景萏掰开他的手愤然上车,发动马达调转车头,速度极快,陆虎后退躲避差点儿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他扶着车顶稳住身子,低咒了声操! 第七章 景萏回去先翻腾了避孕药吃了颗,目光扫到到桌上的玫瑰,心里极其不爽,叫了陈阿姨扔掉。 陈阿姨扫了眼花儿道:“这么漂亮,扔了干嘛啊。” “陈阿姨!”景萏瞪着她。 陈阿姨擦着手笑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景萏冷哼了声坐下,她翘着腿问道:“阿姨,您在何家呆了多少年了?” “怎么问起这个?” “我问问。” “快三十年了吧。” 景萏点点头:“您这个年纪,都该在家里照顾孙子了,我记得您有个儿子,现在成家了没?” 陈阿姨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道:“哎,成了,不过我亲家好,孙子给他们看,回去没事儿,干还不如给自己攒个养老钱。” 景萏瞧着这老油条,心想可不死乞白赖的留着吧,何家一年给她多少钱。只是今日,景萏越瞧她越不顺眼,就跟这何家似的,她越呆越不顺气,自己劳心劳心的成果,他们说让自己让位就让位,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她就这么审视了陈阿姨一会儿,对方瞧不出她什么情绪,估摸着在是老宅那边受气了,只等对方乱闹一通结束。 景萏这脾气,顶不好,何老爷常说是给她亲爸惯的。 陈阿姨也觉得,一生气就拿出大小姐的架子,刁蛮任性,没半点儿转圜的余地。 刚开始结婚那会儿,陈阿姨瞧着景萏,真是个妙人儿,长得跟块玉似的,又白又亮。这么一对比,何家的小姐就差人一大截了,陈阿姨还想是景家基因好,个个都漂亮,她后来才知道,景家的姑娘是拿钱堆出来的,吃的讲究,喝的讲究,就是洗澡也用的是牛奶。 因为这个事儿,起初还有些矛盾。 肖湳觉得景萏太过奢侈,景萏我行我素,生活习惯一点儿不减,那时候她还怀孕,脾气不好,两人吵架起来,谁也不稀罕谁,后来景萏索性就回娘家住了。 那会儿,何嘉懿还十分稀罕景萏,回景家接人,结果被老丈人数落的狗血淋头,再之后老有矛盾,俩人就搬出来了。 不过这孩子生下来之后,何嘉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胡天海地的在外面闹。景萏根本无所谓。 至于家里那个小人儿,何老爷给起了名字叫何承诺。陈阿姨想起这小孩儿总觉得他命苦,小小的得了富贵病,长年累月的呆在医院,何嘉懿跟景萏对他都不上心,至于别人更别说了,也就何老惦记着些。 起初她还想会不会孩子是别人的,所以嘉懿性情大变,不过细瞧这孩子又长得像嘉懿。陈阿姨呆了这么些年也没搞清其中的缘由,人的感情瞬息万变,谁知道那俩人到底怎么了,也只能说这孩子命不好。 她等了会儿,景萏还没发作,便主动问道:“要是没事儿,我去忙了,老家托人带了土豆,很沙,我做些土豆泥给你吃。” 景萏懒懒的嗯了声,又扬了下巴道:“把花儿扔了,扔大门口就行。” 陈阿姨点头,又舍不得,便端了花瓶往自己房间走,景萏喊了声:“你干嘛?扔了,全仍在大门口。” “我是说。” 景萏绷着脸道:“你年纪大了耳背,抽空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你在何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回头跟爷爷商量下看看怎么给你算安置费。” “景萏。” “行了,忙你的去吧,对了,土豆泥多弄些送到医院点儿。” 她说完靠在了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陈阿姨抿唇,只好往外面走。 …… 陆虎在那冰天雪地里站了会儿才上车,他总想不明白一些女人,明明过的不舒服,还非得吊着那鸡肋婚姻。 女人心海底针,他实在猜不透,只能开车回去,路上接到韩幽幽的电话,那小姑奶奶偷偷去山区送大提琴了。 陆虎呵道:“你有本事,都溜了给我打电话干嘛。” 韩幽幽在那边呵呵的笑,又说:“哥,我送完了就回去,非常快的。” 陆虎哼了一声,挂了电话,他慢慢的开车走在路上,又拨了几通给宋书询问他矿上如何,宋书说还可以,也跟县政府联系上了,可以搞一下村镇周边的旅游。至于养殖那边暂时没音儿,不过地方已经买下了。陆虎寻思着,自己过完年又得往l省跑一趟,到了那边少说得呆上个把月,说不定还得常往那边跑。 关于葡萄酒,今日谈的这些,他觉得有些玄,就是饭桌上的话也是想搭上景萏而已,金钱与美人,孰轻孰重,他还没糊涂到瞎捞的境地,一头扎进来最后只有被人耍的份儿。可是他又喜欢景萏喜欢的不得了,陆虎想着,总得找个别的办法跟她有交集,忽而又想起上次相遇,她似乎背着个大提琴,陆虎心想要不自己也学学接受一下艺术熏陶? 这么一想,也确实,说不定还能找点儿共同语言。 他心里是想的舒坦,等他的车辆缓缓进入小道,直到景萏家门口,远远看到了雪地里赤红的玫瑰杂乱无章的摆着。 陆虎一眼认出了那是自己送的花儿,火气一下上来,他浓眉倒竖,铁青了脸直接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摁了门铃。 景萏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她穿着淡粉的睡袍,扶着胳膊肘子没事儿人似的笑眯眯的问:“陆先生,什么事儿啊?” 陆虎指着地上的花儿气急败坏:“你他妈什么意思?” 景萏垂了下眼皮道:“看这,我家阿姨年纪大了,可能是倒垃圾的时候掉的吧,挡着您道了吧,我一会儿让她清清。” 陆虎点着头,使劲儿把那股气憋了回去,撑着门回道:“不用了,摆着挺好看的,下回我给你撒花瓣,走哪儿撒哪儿,怎么样啊,仙女儿。” 景萏笑笑,把一绺头发别在耳后直接道:“你没必要缠着我,漂亮单身的女人多的是。” “我眼神儿不好,光能看见你。” “那最好别骚扰到我的私生活。” “就今天这样?”陆虎换了脚支撑着瞧她,“哎,你嫁给我多好啊,我有钱让你捣腾,你想干嘛干嘛,受什么窝囊气。” “陆先生别太异想天开。” “你还嘴疼吗?” 景萏想起刚才,她伸手碰了下唇角回道:“不疼,就是浪费牙膏,太臭。” 陆虎哼道:“话何必说的那么绝,指不定哪天你喜欢上我了。” 景萏冷笑了声道:“论相貌、论才华、论家世,不管哪一方面,陆先生都不知道排哪儿去了,要我喜欢你……概率很小。” 陆虎抬头,恍然的哦了一声,回道:“你这感情是论斤卖的啊,怪不得对那谁死心塌地的。” 何嘉懿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他转着手里的钥匙目光在陆虎身上扫,斜眼招呼了句:“呦,陆先生在啊,怎么站在门口,萏萏怎么不请人进去坐坐。” 景萏却道:“你怎么回来了?” 何嘉懿没好气:“我怎么不能回来,给我开门。” 景萏没搭理他,却问陆虎:“陆先生要进来坐坐吗?” 何嘉懿自己转着钥匙已经开门进去,他胳膊一抬揽了景萏道:“陆先生不说话可能是忙吧。”他摆摆手说了声再见,扭着景萏就往里走。 陆虎呵了声,上车嘭的一声摔了车门,那双大手扶在方向盘上他出了两口怒气,稍微扭头便看到何嘉懿凑过去吻了景萏脸颊一下。 他咬着牙齿,脸上肌肉紧绷绷的,把所有的愤怒都铺在了脸上。 “陆虎追你?”何嘉懿松了胳膊笑:“爷爷还想把他介绍给嘉欣呢,瞧不出他喜欢你这种的。” 景萏没搭理,径直上楼,何嘉懿嗤了声,他在客厅无聊的呆了会儿也回自己房间了。 第八章 接下来几日,景萏依旧忙忙碌碌,却没想到每次回去何嘉懿都在家,这样持续了四五天的模样。倒是夫妻俩谁也没跟对方说话,晚上各自回房睡觉。 每每何嘉懿准备开口,景萏已经出门了。 这一日何老爷打来电话,询问陈阿姨的事情。 景萏直接表明了辞掉她换新人的意思,理由是对方年纪大了。 何老爷有意留人,便说:“这是家里的老人了,照顾你们我也放心,现在的人心思杂,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靠谱的人。” 景萏道:“这个爷爷就不用担心了,陈阿姨年纪也大了,一直拖着人家不好。” 何老爷子含混的嗯了一声,事情并未说妥。何嘉懿在一旁听着,见她挂了电话,合上杂志搭腔:“你要换了陈阿姨?” 景萏嗯了一声。 何嘉懿问:“怎么换人?” “年纪大了,换一个利索的。” 何嘉懿笑了下,找机会说:“我这两天打算去看看诺诺,你要是有空,我们……” “我没空。” “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现在不是闲着?” “我明天出差,下一周都不在,你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去就是,不用跟我说。” 何嘉懿蹙眉,抬了腿道:“好好跟你说话,怎么这么大火气,又抽什么风,叫你看孩子也不对,不看也不对,得狂犬病了是吧!” 景萏冷冰冰道:“我又不像你一样,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干。” 何嘉懿忍无可忍,摔了书起身离开。 第二天国内大雪,飞机停飞,景萏的差没出成,何嘉懿早上起来看到她在餐桌上,气不打一处,走路的时候把声音弄的巨大故意宣泄情绪。餐后,肖湳打来电话,用家长的态度呵斥两人,叫他们去医院看看孩子。 何嘉懿答应的痛快,却未询问景萏的意思,吃过饭后便去车库取车,等他开车出来还未见到景萏,他停着等了会儿还未见到人,憋不住了才去喊那姑奶奶。 景萏今天看起来一直不太高兴,何嘉懿没空哄她,俩人别扭的去了医院,进了病房又看到肖湳也在景萏心情更差。 肖湳见人进来就数落:“你俩怎么现在才过来,刚刚打针,诺诺一直哭。” 床上的小人儿泪汪汪的坐在那儿,瞧见景萏小声的喊了句妈妈。 景萏应了声,又道:“男孩子哭什么,把泪擦擦。” 何嘉懿过去拍拍小人儿,哄了他一会儿,小孩儿心里不装事儿,很快就乐呵呵的。几人在里面假模假样的坐了一会儿,回去路上,肖湳才说:“诺诺这样不是个办法,骨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何嘉懿坐在副驾驶上没应,景萏端坐在后面更没开口。 见俩人不说话,肖湳叹气道:“我怎么说你们都不听,还是该再生一个,不为别人想也为诺诺想想啊。” 肖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到了景萏,她根本没搭腔的意思。肖湳戳不痛这头,只能同儿子道:“是不是你不愿意啊?” 何嘉懿烦道:“妈,你一天到晚说这个干嘛啊。” 肖湳揪着他的耳朵教训:“要不是你一天在外拈花惹草,能成这样吗?” 那母子俩在一旁演戏,景萏全然没放在眼里,第二天就出差走了,她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左右,助理跟她说何家给那个怀孕的小姑娘安排了处住所,顺道把地址发给她了。 夜色蒙蒙,手机的光线有些刺眼,景萏缓缓吐了口疲惫,先去医院看了看儿子,何承诺又在哭,景萏训他:“怎么又哭啊,一点儿男子汉气概没有。” 他抱着景萏撒娇:“别人的妈妈都很温柔,你为什么这么凶。”又使劲儿往景萏身上蹭了蹭,他问:“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景萏还想教育他,又见他瘦骨伶仃的模样心软,便摸着他的小脑袋道:“你听谁胡说的。” “奶奶这么说,很多人都这么说,妈妈。”他眨巴着眼睛看她,“我不想死。” 景萏捧着他的小脸儿道:“奶奶在开玩笑,你不会死的。” “真的吗?那你以后要常来看我。” “妈妈一停下来就来看你好不好?” “还是妈妈好呀。”他咧着嘴笑了笑,忽而又沉下嘴角问:“妈妈要给我生小弟弟了吗?奶奶问我想不想要小弟弟。” 景萏心被刮了一下,钝疼钝疼的,她笑道:“诺诺没有小弟弟,以后除了妈妈的话谁也别信,听见了吗?” “爸爸呢?” “别搭理他。” 何承诺点点头:“妈妈,我只听你话啊,你要爱我。” 景萏点了点头,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她看着儿子的面颊,越细看越陌生,好像不是她生的似的。 也许是眼缘的问题,景萏不喜欢何承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她就是见到自己的小侄女儿都比见到亲儿子心情好,再加上他一直呆在医院里,景萏对他的用心不及工作十分之一。不过女人心再狠,比起男人还是差的很远,何嘉懿可以更久的不来看何承诺,久到他能忘记这个儿子,就是上次过来也醉翁之意不在酒。 倒是何承诺,比起何嘉懿来,他更黏妈妈。 景萏哄睡了何承诺才离开,张助直接往她家里开车,她靠着椅背在后面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又忽然睁开了眼睛,摆了摆手道:“别往我家走了,你找个好打车的路口回家吧。” 张助点头应了,掉头到了路口处,景萏上了驾驶位,她扶着方向盘坐了会儿,总觉得心里很憋了口似的怎么都不舒服,车窗打开,外面呼呼的冷风吹的脑门又疼,胸腔内的郁闷一点儿没散去。 她仰头吐了口雾气。 今天天晴,墨色的天空还有点点星光,清清冷冷,跟商场柜台里的钻石似的。车流涌动,灯光汇成了线条,从雾气里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一切真实又虚幻。 景萏把头放在方向盘上,摸出了手机翻着通讯录拨通号码,那边不一会就接起,她放软声音道:“你好啊,晟哥,我是景萏,最近忙不忙啊。” 那边乱糟糟的,男人声音粗犷,调侃道:“我说是谁呢,大美女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常有空,是怕您忙,电话都不敢。” “看你这话说的,只要你有空的时候我就有空。” 景萏笑笑回应:“晟哥赏脸吃个饭,好久不见了。” 那边答应的爽快:“好啊,时间你定,我随叫随到。” 挂了电话,景萏升起窗户又坐了会儿,她现在很不想回那个家,正琢磨着往哪儿去,就有人咚咚咚的敲车窗。 她微微扭头,瞧见车窗上那张熟悉的脸,景萏不自觉笑了下,她摇下窗户问:“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陆虎皱着脸,额头上褶子一条一条的,他问道:“你把车停这儿干嘛?” 这几日陆虎回了老家一趟,母亲生病了他便带着她去医院查了一趟,倒是没查出什么大碍来,他再返回来,没想到瞧见了景萏的车停在路上,还以为是司机乱停的,没想到过来了还真是她,他心里有些高兴。 “我愿意。” 陆虎没好气回了句:“神经病。”又见她一副蔫儿了的模样,忙问:“你没事儿吧。” 景萏合眼笑了下,回道:“外面冷吗,上来坐会儿。” 陆虎少见她这副姿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句:“你怎么了?” “你要不上来,我就关窗户了,冷。” 陆虎没再多问,绕了车开门上去,冷气扑面而来,景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升上窗户,又开了车灯。陆虎扭头看着她,那双眼睛底布满血丝跟疲惫。暖黄的车灯下,她脸颊绯红,醇的像杯红酒。 景萏瞧着他那双大眼睛笑,,黑色的眼珠亮闪闪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陆虎回答的很诚实:“你很漂亮。” 景萏笑的更盛,这样的赞美已经习以为常,总有人这样夸赞她,多一个人这样夸赞她她也无所谓,她没觉得陆虎多实在,更没把他往奸诈里想,至少他面对自己还算实诚。 衣服因为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两人无言,安安静静的坐着,陆虎双手叉在一起,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盖方方正正再往上手指上有淡淡的绒毛,他寻思了会儿,问道:“你不回家,在这儿干嘛?” 景萏靠在椅背上歪头看着窗外回道:“你不闭嘴,问这么多干嘛?” “你开不了车?要不我载你回去。” “你哪只眼睛看我开不了车。” “臭脾气。” “臭脾气你不喜欢?” “嘿!”陆虎不由坐直了,长臂撑在椅背上道:“你来劲儿是吧。” 景萏懒懒的把头扭过来,灯光从陆虎的头顶扫下阴影遮在她脸上,女人的轮廓在昏暗里变得锋利,勾人的香气慢慢弥散开来,他忽然觉得喉咙处有些卡。 冬天的呼吸总是热的过分,轻轻一吐仿佛要灼皮肤似的。 他大手慢慢回收,肌肤被骨骼绷的发亮,喉结在慢慢的滚动。 。 景萏窥视着男人的变化,她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男人躁动的呼吸,还有那双大眼睛,浓重的睫毛如刷子一般。 她抬起胳膊,手掌轻轻握在了他的颈部,整个人微微上前,陆虎一个激灵,他错开了距离问道:“你怎么了?” 景萏的唇不过半厘米远,她没动,抬起眼睛问:“你不是一直想,怕了?” “我是想娶你,不是这种。”他的声线有些颤,随即推开了景萏回道:“你该冷静冷静。” 景萏耸着肩膀笑,她抬手把杂乱的长发顺在脑后问道:“喂,你该不会是处男吧!” 陆虎蹙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景萏还是笑,看起来有些癫狂,她摆着手道:“走吧,下车。” “我……” 景萏倾身过去,越过陆虎,吧嗒开了车门,指着外面道:“下去!” 第九章 陆虎惊讶的看着她。 景萏又呵斥了句:“下去!” “我不是……” 景萏狠狠推了他一把,嘭的一声摔上了车门。白色的车辆在雪地里打了个转,很快汇入了茫茫车流。 陆虎站在那儿发懵,须臾,抬手狠狠薅了把头发,他低咒了声:“我他妈是不是傻啊!” …… 景萏回家见何嘉懿又在。 他正假模假样的读书,见人进来,忙起身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景萏换了鞋没搭理他,有人接了她的包,她看到那双细嫩的手才注意到时个新人。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对上目光,笑眯眯的说:“姐姐你回来了?” 景萏问了句:“这谁啊?” 何嘉懿抬手指了下小姑娘道:“你不是想找个找个腿脚麻利的嘛,我专门去家政挑的,叫小丽。” 小姑娘鞠了一躬,礼貌道:“姐姐你好,外面挺冷吧,锅里还有粥,我给你盛些喝吧,驱寒。” 景萏嗯了声,脱了外套搭在门口的衣架上,边揉着颈部边往边往沙发边走,何嘉懿抄着口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坐下没抬眼,敷衍了句:“处理些事儿。” “什么事儿?” 景萏抬头看他,眼睛直勾勾的,她那双眼睛注视一处的时候有些凌厉,刀片似的。 何嘉懿不自在,他拧了下鼻头道:“我刚刚跟小张打电话,他说他回家了,你一个人开车这么一会儿去哪儿了。” 景萏弯着唇笑,有些讥讽道:“担心什么,我就是卖也是往家里捞钱。” “哎,你说话能不能……” 小丽赶巧出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道:“姐姐,喝吧,哥交待的专门添了你爱吃的栗子。” 景萏看着白瓷碗里鲜红的粥,她拿起勺子在里面搅了两下,回说:“下次别加枣了,我不喜欢吃。” 小丽点点头,又小心的看了眼何嘉懿转身去了厨房。 景萏在专心吃粥,何嘉懿站在有些尴尬,他来回在地上走了两圈,揪着裤腿坐在了她旁边,问了声:“好吃吗?” “还行。” 俩人无话,景萏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往楼上走了,何嘉懿今晚似乎有心事儿,格外的殷勤,见人上去他也跟着上去,景萏开房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进来干吗?”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了吧,我是想。” “我今天不太舒服。” 何嘉懿并无尴尬,就连刚刚的话也缓解气氛似的,他掻了搔头发道:“那你早点儿睡吧。” 景萏推门进去,她要关门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说:“萏萏,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再说吧。” 他抽着唇角笑:“这有什么好再说的,我只是觉得诺诺太孤单了,给他找个伴儿,再说你不觉得咱们这个家太清静了吗?我今天晚上呆着,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景萏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扶着门框淡淡道:“你明知道我会拒绝,还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拒绝了你,你就有理由心安理得了是吧。” 话毕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何嘉懿咬着后牙槽发涩,他烦躁的看了眼脚尖,垂着脑袋往房间走,大床上的手机在嗡嗡作响,他凝视着床上出了会儿神,俯身咚的一下陷进了床里,接通了电话,那边声音欢快。 “老公,我们的宝宝动了!” 他睁眼看着吊灯,出了口长气道:“是吗?” “对啊,一丁点儿大就不乖,出来肯定是个淘气包。” “你最近吃的好吗?” “挺好的,昨天阿姨还来看我。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人家想你了,宝宝也想你了。” “我……珊珊,以后别喊我老公了,还是不合适,你……”他拇指摁着额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回道:“珊珊,你把孩子打掉吧。” 何嘉懿说完这话忽然觉得心抽搐的疼,不等那边回答直接挂了电话,手机再次嗡嗡的响起,他不堪其烦,直接关机,这一晚上,他没睡着,心里总不舒服,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珊珊,也对不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如果真要那个孩子,景萏肯定不会同意。 何嘉懿不敢确定一时冲动的决定对不对,现在甚至开始后悔。 这个问题缠了他大半晚,后半夜才睡着,还没睡几个小时又醒了。何嘉懿睁着眼睛在床上回神,他似乎做了个梦,梦到第一次见到景萏,她穿着火红的长裙坐在铺满落叶的白桦林里,葱白的手指缓缓拉动琴弦。 艳丽的画面,让人分不清真假。 那时候的她总是清清冷冷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可是笑起来又跟朵玫瑰似的。很招男孩儿喜欢。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温柔又有节奏,他的回忆被打断,抬头道:“谁啊?” 小丽在外面道:“哥,你该起床吃早餐了。” 何嘉懿嗯了声,推开门道:“快去叫姐姐吃饭。” 小丽笑眯眯回道:“姐姐早就走了啊。” 何嘉懿一愣,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甚早,随即问道:“她每天上班都这么早?” “哥,我第一天来,不清楚。” 他晃神,有些尴尬的嗯了声。 何嘉懿今天在家里呆了大半天,他穿着拖鞋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嘱咐小丽小心些不要把东西弄坏了,景萏回来会发脾气,小丽乖巧的答应,又说:“哥哥你跟姐姐的感情真好。” …… 例会不过那些琐事,何老爷今天出席,场面要庄重些,只是看到孙子没来,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会议全程由景萏陪同,后面也由她主场,只等会议散场,大家才议论纷纷说这何氏要易主了,不过这也是小声嘀咕,没人往明面上摆。再说,都以利益为重,指着何嘉懿那个草包,倒不如指着景萏。 陆虎听着那些闲话的时候,他在卫生间洗手。他的事情还未谈妥,现在是半成不成的状态,老爷子让他过来瞧瞧。不过昨天那一闹,他脑子也有些懵,现在又几个人闲言碎语,意思是女人这么能耐肯定不简单,景萏跟某某老总走的亲近啊,要么跟谁谁谁是旧识啊,关系颇为复杂。陆虎想起昨天晚上,他细细揣摩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就连见到景萏也有些不敢看她。 第十章 何老爷子带着陆虎在各个地方瞧了一圈,景萏紧随其后,半道景萏接了通电话,陆虎余光扫到她,总觉得她脸色不太好,后来她借故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陆虎同何老爷呆了大半天,葡萄苗的事情终于敲定下来,陆虎不入他们股,顶多说双方合作,以后有什么问题何氏派技术人员过去就好。 中午两人同吃了个便饭。 这一趟结束,陆虎没空闲去管景萏如何,韩幽幽回来了,小姑娘把脚崴了成了伤残人士,陆虎得去接她。 冬天路滑,今年不知怎的,天气格外的冷,走一路就要赌十截,陆虎见缝插针的抽了根烟,车窗上的雾气朦朦胧胧,外面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他嘬着烟头轻轻吸了一口,烟气从鼻孔跟口腔里冒出来,喉咙里有辛辣的味道,刺激醒神,他松松的出了口气,目光落到了手机上,忽然扯唇笑了一下,最后翻来翻去,还是拨通了。 耳边是长久的嘟嘟声,那边没接,陆虎嗤了声,索性把手机撂副驾驶上。 路终于不堵了,黑色的车辆渐渐汇入了车流。 …… 医院里飘散着浓重的甲醛味道,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景萏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肖湳,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她不认识。她推开了门直接进去。 肖湳没料到景萏会来,还惊讶了一瞬,随即又道:“萏萏过来了啊。” 那小姑娘也附和的说了声你好,又有些害怕似的往肖湳后面躲了躲。 景萏的目光往下移,小姑娘穿的宽松,还没显怀却一身孕妇打扮,她不能确定几个月了,但是能确定是何嘉懿的种。 何承诺见景萏过来很是高兴,坐直了问:“妈妈,你来看我了?” 景萏随意的嗯了一声,又对一旁的保姆道:“你带着诺诺出去转转。” 肖湳插嘴道:“好不容易来看看孩子出去干嘛?” 保姆也附和:“今天天冷,外面没什么好转的。” 景萏蹙眉,她那双黑色的瞳仁格外锐利,沉着嗓子训斥保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滚蛋,怎么废话那么多。” 保姆悻悻然,她看了眼肖湳,便带着何嘉懿出去了,最后还不忘把门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人。 景萏瞧着那俩人,目光落在那小姑娘身上,故意问道:“你是谁啊?” 她没应,肖湳却握着她的手腕撑场似的回道:“我朋友家的姑娘,人家还叫你姐姐呢,景萏你怎么这个态度?” “姐姐?她叫我姐姐是不是就该叫你妈啊。” “景萏,你!” “行了,你们一个个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你俩私底下来看了我儿子几次,又说了什么我也不追究了。反正今天见到了,那正好,一会儿把孩子刮了吧。” 肖湳见景萏的态度,忽然急眼了,抢道:“景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 “这是什么!”她啪的一声把包摔在桌上,小瓷碗在桌上打了个转,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清脆刺耳。“她跟你儿子的开房记录还在我这儿留着呢,现在又明目张胆的来这儿晃悠,什么意思啊?” 肖湳见景萏这副态度,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怕景萏闹大了,放软了语气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也是没办法,是嘉懿糊涂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事情该处理的处理,别拿着命玩笑行不,造孽啊这是。” 她话音儿刚落,景萏已经三两步过去,衣角微微掀起,她抬起手照着肖湳脸上就是一巴掌,又重又狠! …… 何嘉懿过来的时候情况一团糟,刚刚付珊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怎么了,一听又是在医院,何嘉懿知道肯定是景萏过去了,他没多问,立马往过敢,没想到过来里面已经是乱七八糟的模样。 肖湳脸色铁青,付珊珊眼睛也红彤彤的,两人站在一边。倒是景萏站在门口,一脸恼怒。 何嘉懿瞧着场景,蹙眉道:“怎么了这是?” 付珊珊见了救星,赶紧站在了何嘉懿旁边,她一脸可怜相,嘀咕的小声道:“姐姐打了阿姨一巴掌,没想到弄成了这样,都是我不好。” 何嘉懿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蹙眉看了眼景萏一眼道:“你又干嘛。” 景萏道:“能怎么,我给你处理麻烦。” 肖湳站出来道:“景萏,刚刚的事儿我也不追究,是我说话欠妥。不过这孩子肯定是必须要留。”她又看何嘉懿,“你劝劝她。” 何嘉懿看了眼景萏有些为难。 景萏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我时间宝贵,没空跟你们浪费时间,今天这孩子必须打了。” 肖湳忍不住,回道:“景萏你别太过分了,让你生你不生,是想让我们老何家绝后吗?” “诺诺不是吗?” “诺诺是什么情况,你非得。” 她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狠狠道:“我儿子什么情况!” 肖湳被唬的不好张口,何嘉懿也拉了下她,又同景萏道:“我们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付珊珊在一旁哭哭啼啼道:“景小姐,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不要为难我好不好,我很想要这个孩子,我真的没别的想法,我只想要孩子。” 景萏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少在这儿给我猫哭耗子!现在刮了也就一滩血,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肖湳拍了拍付珊珊回说:“景萏,这些年我们何家也没亏你的,你不生,随你,这孩子我是要定了,你别说我自私,是你年轻看不开,我这是为了你跟诺诺好。” “呵,你为我好就是让我当后妈,行啊,你也别说我不通情理,生就生,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孩子生了跟我姓吧。我景萏度量大的很,别说他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就是千万个我都能接受,既然以后要叫我妈,就跟我姓吧,跟我我姓我肯定拿亲儿子待他。” 肖湳拉了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提前得老年痴呆了是吧。” 肖湳憋不住,撕破了脸皮吼道:“景萏,你别仗着娘家就耀武扬威的,诺诺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底儿,你不生,就是让我老何家绝后。” “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儿子还好好呆着呢你说这样的话,我瞧你是活的不想死了是吧。” 她说着就要冲上前,何嘉懿忙上去拦了她一下却被景萏狠狠推开 肖湳被气的差点儿上不来气,指着她颤抖道:“好,景萏你,你真是有教养,我何家真是找了个好儿媳妇儿,好啊,你……嘉懿,你离婚,跟这个女人离了,我们家供不起这佛。” 景萏从鼻子里冷哼:“你自己为老不尊说我有毛病,没见过婆婆帮着儿子养小三儿的,你别说你何家就剩个空壳子,就是有钱我他妈也不稀罕,我在外面工作养着你们一群蛀虫,行啊,离婚可以,何家的不动产跟一半的股份得放到我名下,不然你想都别想。” “好了!”何嘉懿上前抓住景萏的手腕,不悦的吼道:“你闹够了没,景萏,这是我妈你怎么说话呢!” “何承诺还是你儿子,你怎么当爸的!” 他喉咙处忽然被堵了一口,有股气堵的他魂兽难受,何嘉懿拽着景萏出门,愤然道:“你没完没了是吧!” “我还没问你呢,你妈带着她来看我儿子什么意思,肚里揣了个儿子了不起是吧。你们一个个还真有种,你他妈别在这儿给我耀武扬威,我不弄死她不姓景。” 廊道里有人走过,目光奇怪的看着俩人,何嘉懿面上挂不住,皱着脸压低了声音道:“你非得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个不行吗?” 景萏冷笑:“我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知道自己有脸啊你。” 手机嗡嗡响起,景萏接通,那边飞快的汇报工作,她不等对方说完,直接吼道:“什么事儿不会自己处理,别烦我!”说完朝着墙狠狠砸了手机,景萏回道:“何嘉懿,你听好,你家挤兑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别说我占着你家位置不肯走,行,我辞职,你当家。我他妈不稀罕。” 景萏狠狠骂完,转身就走,何嘉懿追上去拽住了她的胳膊道:“你今天怎么了,动这么大气,她的事情我会处理,我没说过非得要那个孩子不行。” 她抬起胳膊奋力一扬,狠命的剜了他一眼,甩脸就走。 何嘉懿站在那儿只觉得焦头烂额,他回去病房看了一眼,有人在收拾,见人进来,肖湳忙问怎么样了。 何嘉懿道:“妈,你没事儿来这儿胡闹干嘛,还有,你带着她来干嘛啊?不嫌事儿多是吧。” 肖湳恨铁不成钢,点头道:“对,是我不对,前脚被人甩了一巴掌,现在亲儿子又说我不是。但凡你有点儿出息,也不会被人骑到脖子上,你看看那个女人成什么样了啊。” 何嘉懿听着头疼,摆摆手道:“行行行,别说了。”他目光扫了眼付珊珊又道:“你也是,瞎凑什么热闹,回去吧,以后别让景萏瞧见你。” 付珊珊点点头,何嘉懿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又听他没说孩子的事儿,她心里也算是有个底了。 …… 景萏当天就给何承诺把医院转了,何嘉懿跟在后面任劳任怨,他说几句景萏都不搭理他。 何承诺还在一旁高高兴兴道:“爸爸妈妈最近一直陪我,好棒。” 安顿好一切,何嘉懿问什么时候回家,景萏就没搭理他,直接把人推出了病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何承诺坐在床上眼巴巴道:“妈妈,你跟爸爸吵架了吗?你们别吵架了。” 景萏过去拿了小毯子给他盖上,回道:“他不是你爸。” 何承诺见景萏凶巴巴的,也没敢再说话。只是这晚景萏陪着他睡觉,小朋友倒是很高兴。 景萏连着数日未上班,何嘉懿给她买了新手机又装好了卡,公司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掐过来,她直接把手机关机了。这么清静了四五天,前几天的风声也传到了何老的耳朵里。 他问起何嘉懿,何嘉懿只说俩人有些矛盾而已,而且景萏最近想多把心思放在诺诺身上了,何老爷子未多言语,只是叹了口气道:“也行,只是公司事情多,总不能没人,一直让你做副总也不好,景萏不想干了,你上任吧,怎么都一样。” 何嘉懿嗯了一声,从前有景萏什么事儿都揽着,他闲的慌,现在景萏不在全压他头上了,一堆问题,去了医院景萏又是那副态度,何嘉懿跑了两天就不去了。 肖湳却对此事十分高兴,总觉得这一巴掌挨的还算值当,儿子总算上位了,付珊珊她也常去看看,孙子安好,事情就跟掉进水里的石头似的,噗通一声没了。 景萏母子算是彻底被冷落在了医院,无人问津。 所以景仰常同她说,做人不能太自以为是,谁离了谁都能活,不管什么,方方面面都是。 近一段时间,景笙抽空同丈夫女儿回来,景家又算团聚了一回。 一家和乐,背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并抛在了脑后。只等大家都散了,景仰才说景萏这回太过任性了。 景萏有些意兴阑珊,回道:“这几年也太累了,我想歇歇,爸爸也不用操太多心,公司大多是我的人,没他们想的那么好。” 景仰点点头,又问起诺诺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景萏回了句就那样。 她的母亲苏澜却一味的给她炖汤,补身体,言语的意思是让她再生一个。 景萏有些恼,语气不善道:“妈,你烦不烦啊,怎么老说这个,我不想生。” 景仰呵斥她:“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景萏松了口气,回道:“妈,我最近心情不好,抱歉,我先走了。” 她从家里出来,直奔医院,倒没想到在当口遇到了陆虎。 陆虎正提着个保温桶从车上下来,见人招呼了声:“景萏!” 景萏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陆虎见人不想搭理自己,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这几日他连着跟人打电话,一通都没接,从自家出来也没见隔壁有人,她家保姆又换了人,这回这个看门看的紧,陆虎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让他进。 男人也有男人的自尊,他想想,说不定景萏是真的厌恶自己,消停了两天还没见人,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是人间蒸发了。 没想到又遇到了,这回他可得谢谢韩幽幽,前几天他还说那小姑娘没事儿找事儿,去了山区一趟还带了个孩子过来,说是给人看病。病号带着病号,最后还不得落到陆虎身上。 陆虎小跑着追上去,道:“景总面子真大,说话都不搭理。” 景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哦,刚刚没看到。” 陆虎心想你当我眼瞎啊,我都看见你回头了,他也没计较,两人同往里走。他想不通她怎么来这儿了,刚想开口问,景萏已经从拐到了另一侧。陆虎正往那边看,韩幽幽已经过来,她惊讶道:“哥,今天怎么你来送饭啊,简直感激不尽。” 陆虎回头看她,小姑娘拄着个拐杖一脸傻笑,他就想不明白,她怎么不能有她哥半点精明呢,一天到晚给自己找事儿,管吧管不住,不管又绝对对不起韩麦,只是越瞧她越气,便拉了脸道:“麻烦精!” 第十一章 今日的饭菜全是些对眼睛好的东西,韩幽幽看里面红红绿绿的乐滋滋的道:“哥,谢谢你啊,这次小梁的眼睛会好的很快了。” 病床上的小姑娘也就十五六的模样,她穿着病号服,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谢谢哥。” 陆虎随便嗯了声。 韩幽幽坐在那儿一边吃饭,一边问:“你前些天是不是回家了,叔叔婶婶身体怎么样?” “比你好。” 韩幽幽瘪嘴,没再说话,她飞快的吃完饭又把餐盒收拾好了,陆虎提了保温桶回去,他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同韩幽幽摆摆手。 韩幽幽不明所以便跟了了过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陆虎靠在墙上挽着胳膊看她:“你这是当救世主没头了是吗?” 韩幽幽知道陆虎什么意思,小梁是她从山区带来的一个小姑娘,她的眼睛有病,那边条件简陋,如果不及时治疗以后可能都看不见了,莫城北跟她感慨这些事情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无力,他抬脸望着茫茫的夜空,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装着一个璀璨的世界,他总是说为什么这么多不公平,他希望每个人都能活的幸福。 那时候韩幽幽心里忽然腾起一股冲动,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带着小梁过来看病,真到了医院才发现药费昂贵,她手头又没多少钱,全是陆虎给垫的,他说自己也是应该,韩幽幽默默的低下了头。 陆虎看着她一脸无奈,只能道:“幽幽,我不是嫌你花钱,是觉得你傻,是不是那个男人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摇摇头,低声道:“没有,是我主动答应的。” “你!”陆虎气的牙痒痒,愤愤道:“真的,我现在就想把你绑了嫁人,那个山区的人他不靠谱,你懂不懂。” “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喜欢他,而且我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意义,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陆虎不由笑了声:“什么是好人?” “他贡献社会,帮助别人,而且他很爱他的女朋友,虽然因为经济原因两个人没成,他还会拉大提琴,会写诗,他只是没工作,工作了也会成为佼佼者!” “哦,那意思就是这些年他从来没找过女人?” 韩幽幽别扭的看了看脚尖,咕哝了句:“你别这么俗气行不行?” “人就是个俗东西,你让我别俗气?韩幽幽,我晚上给你带个猪脑子吃啊,好好补补。” 她咬着下唇,倔强的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瞪着眼睛道:“钱我会还你的。” 陆虎哧了声,拿指头狠狠戳着她的脑袋道:“你造吧,哪天把老子惹火了非得把你嫁了不行!” 韩幽幽没应,低头站着,一直等脚步声没了,才抬起头,脖子已经发僵。她想起陆虎的话,心里也有些惆怅,自己爱的到底是莫城北,还是一个爱别人的莫城北? …… 陆虎从病房出来没离开医院,他顺着刚刚景萏走的那条廊道过去,探着脑袋瞧了瞧。 小护士路过,瞧着他鬼鬼祟祟的问道:“哎,你干嘛呢?” “我?”他朝着自己胸前一指,回道:“我过来探病的。” 小护士目光在他身上浑身扫,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拐卖儿童呢?” 陆虎笑了声道:“你这眼神儿不太好,正好去旁边的眼科看看。” 小护士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看哪个病房的啊?” “不用你跟我说,我自己找。”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啊,你没话找话吧。” 两人正拌嘴,陆虎瞧见了从病房出来的景萏,他抬手招呼了一声,小护士也扭头道:“景小姐。”又指了指陆虎:“你认识他?” 景萏瞧了陆虎一眼道:“不认识。” 说完转身就走了。 陆虎在心里嘶了一声,这景萏是什么臭脾气,欠揍。小护士扬着下巴同他说:“人家说了不认识你,先生你走吧。” 陆虎瞪她:“你没看出来两口子吵架别扭啊,说你眼睛有问题还真有问题。” “她先生昨天才来过,你胡说八道也有个头。” 陆虎烦躁的回道:“那是她哥,你个当护士怎么什么也打听,碎嘴,让开!”他抬起胳膊把人一拨,大步往前走。 小护士目瞪口呆,指着陆虎惊讶道:“哎,什么人啊这是。” 景萏不过是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了陆虎,他坐在那儿手里拿着个保温桶。病房不大,他那大块头坐在那儿很占地方。 看护见景萏进来,忙说:“景小姐,这位先生说认识您,是过来看诺诺的。” 景萏收了手机,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同她道:“昨天晚上你也累了,回家补个觉吧,晚上做点吃的带过来。” 看护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走,同何承诺摆手:“诺诺晚上见。” 何承诺抬头,小大人儿似的道:“那你记得回来啊。”等门关上了他又低头继续摆积木。 景萏没说话,脱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她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又出来问何承诺困不困,困了就睡会儿。 何承诺摇摇头:“我不困。” 景萏回道:“那你玩儿吧。”她说完坐到了床边儿,顺手端了本儿书看。 陆虎被晾在一边有些无趣,他的脚掌在地上磨来磨去的,没话找话说:“你儿子跟你爸长得挺像的,就是有点儿瘦。” 景萏翻了一页书没搭理他,何承诺却抬头说:“你爸是谁啊?” “你外公。” 何承诺想了想哦了一声。 陆虎又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他反问:“你叫什么?” “我叫陆虎。” “你叫老虎?”何承诺指了指墙上的画儿问:“是这个老虎吗?” 陆虎顺着看过去,墙上画着老虎的儿童画,跟只猫似的,就是脑门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个王,他怀疑这孩子耳朵有问题,又强调了一遍:“我叫陆虎,不是老虎。” “大老虎呀。” 陆虎没空跟他绕,问道:“我告诉你我叫什么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不认识你,不能告诉你。” 嘿!陆虎一巴掌拍在膝盖上,这小孩儿跟谁学的,滑不溜秋的。 他说:“你告诉我我给你买糖吃。” “你骗人吧。” “不会,我肯定给你买。” “那你有钱吗?” “有。” “我看看。” 陆虎从兜里掏出钱夹子给他看了看说:“看,没骗你吧。” “那你先交押金吧。” 俩人在那儿你一言我一句的嘀咕了半天,陆虎也没问出个名字来。 景萏看书看不到心里,扫了一眼何承诺道:“别说话了行不行?” 何承诺看了眼景萏,赶紧对陆虎说:“大老虎,你太烦了,我妈妈不高兴了。”他说完拽了个小毯子给自己盖上乖乖的躺下了,倒是也没睡觉,就是瞪着眼睛瞧景萏。 陆虎这一坐久坐到了天黑,他屁股都坐麻了景萏都没开金口,后来何承诺迷迷糊糊睡着了,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陆虎便起身出了病房,他轻声把门合上了,出去买了一大包糖,回来的时候遇到个医生,他便打听了一下那片儿儿童病房是干嘛的。 医生道:“那是白血病儿童的病房。” 陆虎有些惊讶,小小年纪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第十二章 陆虎回去的时候,何承诺已经醒了,他揉着眼睛在打哈欠,见人进来,眼睛眨了眨道:“大老虎,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你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陆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给你去买糖了。” 他高兴的从床上站起来道:“哎呀,你看看我还买糖,好客气啊。” 陆虎冲他笑笑,这小孩儿嘴甜丝丝的也不知道随谁。他想了想问:“你妈妈爱吃什么,下次我也可以买给她。” 何承诺接过那包糖道:“我妈妈爱吃栗子,我也爱吃,要炒的。” 陆虎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目光再落地景萏身上,她裹着个毯子坐在一边,整个人看起来又懒又烦,眼皮垂着,抬都不想抬,整个人精神不太好,只是妆容掩盖着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一会儿看护过来,景萏才动了动起身,她淡淡的说了句:“你晚上看人吧。” 看护点点头。 何承诺见人要走,赶紧说:“妈妈,我不想你走啊。” 景萏单手捂着肚子,也没应,撑着门往外走。陆虎看了一眼帮着她拿了大衣,又同何承诺道:“你妈妈不舒服,你乖啊,我明天给你买栗子吃。”他飞快的交待完出门,后面隐隐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陆虎拿着衣服追上景萏问道:“你怎么了?” 她没应,他直接把衣服给她披在了身上。景萏侧脸瞧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舒服?” 景萏痛苦的点了下头,又说:“麻烦你送我回去,不想开车。” 陆虎揽着她的腰往外走,大门口的风吹的人浑身发抖,景萏更难受,他开了车门把人塞进去,又问:“你要去哪儿?” 景萏软趴趴的躺在副驾驶上,嘴都懒得张。陆虎没再多问,开了车往就近的公寓赶。不多时就赶到了小区楼下,陆虎把车停好了,他看了眼景萏,她闭着眼睛整个脸皱在一起。陆虎也没多问,下了车,从另一侧开门,直接把人横抱了起来上楼了。 上次陆虎买了那别墅之后,三天两头见不到景萏,他等着等着也没趣儿了,那边房子大他住的极其不习惯。这几天又要照顾韩幽幽,于是他又给搬了出来。他一个人住,也没讲究,家里收拾不收拾的,乱了就请个家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房子早上出去什么样,晚上回来还怎么样。 衣服袜子扔的到处,房子里简直乱七八糟。 陆虎站着地上乱瞧,想找个干净的地方把人放下,瞧了一圈也确实没有,他脑袋一头热直接把人抱自己房间去了。 这一会儿功夫可把陆虎累的够呛,他抹了把头上汗松松的出了口气,心想这伺候人还真难。景萏依旧没什么反应,她刚刚去了趟卫生间又躺床上了。 陆虎站在那儿寻思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女人来事儿会这么难受,又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也没顾忌,索性躺在了另一侧。 景萏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在奶奶家过年烧柴火,木头呼呼的烧着,滚烫滚烫的温度烤在身上,特别舒服,她忍不住往前考,妈妈拉着她的胳膊说:“你别再过去了,会烫伤的。” 景萏扭头看了妈妈一眼笑眯眯的说:“妈妈,你猜猜我是谁?” “你是萏萏啊。” 她有些沮丧,呶着嘴道:“你为什么又猜中了。” 苏澜回道:“我是你妈妈啊,妈妈能分的清你跟笙笙。”她说着就抱起了景萏。 景萏在母亲的怀里挣扎:“你再让我烤一会儿吧。” “危险啊。” 景萏就看着远处红彤彤的火光,她忽而看到自己的手掌,心想,我怎么忽然变小了。这么一想,她忽然就醒了。意外的,眼前横着条粗壮的手臂,自己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男人紧紧的拢着自己。两人贴的很近,她稍微抬起眼皮就能看到男人的面孔,他的额头很宽,双眼皮,眼睫毛有些淡,还有大大的鼻头,厚厚的唇,下巴中间有个深深的槽,皮肤带着一种健康的麦色。 女人的目光一点一点往下落,温暖的被窝是懒惰的温床,她现在没有起身的心思。 许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陆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见景萏醒着,他哑着嗓子问了句:“你醒了啊。”他边说着边挪了挪身体,陆虎才发现自己的胳膊麻了,他没抽胳膊,半撑着身体发问:“你怎么样了?” 景萏微微动了一下,回道:“好很多了。” 他嗯了一声。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无言。 冬日的天亮来的晚,没有灯光的屋子里蒙了黑纱似的,被子里暖融融的景萏能感觉到他粗糙的肌肤,上面有些硬质的汗毛,硬邦邦的肌肉下有股原始的力量。 长久保持一个动作,骨头僵硬了一般,好像再过一秒就要折了似的,于是她抬腿动了一下。 陆虎的目光有轻微的波澜掀起,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下意识的抬了下腿却不知道该放在那儿,终于忍不住抬手,大掌轻轻摩挲在女人的面颊上,她没躲,是一种接受的预兆。 陆虎脑子里彻底放空,目光落在了她的红唇上,自己凑上去轻轻点了一下又分开了两人的距离,询问中带着种邀请的味。 彼此抗力,无人动作,许久,她的身体往上移了移,两人的唇虽隔了些距离却互相对准,她抬起柔软的胳膊攀在他的肩上,手掌轻轻握住了他粗壮的脖子。 陆虎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张口咬了下她的下唇,然后轻轻撬开了她的牙关。他在她口腔里辗转,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散开来,他的胳膊撑在她一侧,脊背上的肌肉滚动,像是一头进食的野兽。 水渍迭起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早晨格外清晰。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景萏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喜欢这个男人的吻,喜欢被他拥抱,也仅仅是喜欢。她不知道自己对陆虎的真正感觉,却清楚的发现自己对从前的生活厌倦了,婚姻于她不过是一味的付出,她从来都是个活的清醒的人,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她可以无休止的纵容何承诺,那是她儿子,但是她不可能无休止的纵容何嘉懿,刨去婚姻,他于自己是活了几年的陌生人。 现在她宁愿选择跟一个照顾自己的男人接吻,却不想在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浪费一分感情。 所以别人都说景萏狠,太自私太冷漠,不像个女人,别人会深爱自己的老公,会照顾自己的儿子,她却更多的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如果在一段感情上得不到回应,会很快的移情别恋,听起来像个biaozi,她也一直背着这样的名号,没什么知心的朋友,一直独来独往,工作上精益求精。何嘉懿的女人排起来都可以选美了,别人会觉得景萏可怜,又觉得她活该,看起来像一个不受丈夫喜欢又伪装坚强的男人婆。 如果理解丈夫可能会好一些,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如果那样会好一些,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景萏有很多地方要改,或许能让何嘉懿浪子回头。 或许……有很多或许。 可是景萏现在跟陆虎接吻,她觉得很舒服,她要自己舒服就够了,甚至还挺起胸脯迎合他。她记忆里刻着父亲的言语,景仰曾经同她们三个姐妹说:“我养你们不是为了嫁给谁,也不是为了变成谁,而是希望你们独立,任何时候没有别人自己也能活的精彩。” 景萏践行的很好,她也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她想他有一天会明白的。 现在她溺在一个男人的吻里无法自拔。 热情又疯狂,噼里啪啦的砸在婚姻那朵花上,谁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呢? 陆虎不只是吻她的唇还有眼睛,鼻子,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景萏还穿的是昨天那件衬衣,很容易被解开,然后被探寻,他的手掌她她胸前揉捏,从轻轻的碰触到有些隐忍的揉捏,景萏从他身体的变化中感到了危险。 陆虎的唇在往下探寻的时候,被景萏轻轻推开了。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底的欲望明显,粗重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景萏回了句:“不可以,我现在不舒服。” 陆虎的脑子只清醒了三分,他垂着脑袋缓解了一会儿才沙着嗓子道:“抱歉。” 景萏推着陆虎想要起床,身上的人却没动。他又问了句:“你身体方便了可以吗?” 景萏的眼珠微微转了一下,她没应,手上出了点儿力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陆虎。 …… 早餐是陆虎做的,面包,牛奶,煎鸡蛋,最后他还帮景萏冲了一大杯生姜红糖水。 两人相对而坐。 陆虎手里握着餐具没什么胃口,他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景萏刚刚去卫生间卸了妆,她现在看起来有点儿小女孩儿的味道,不过气色瞧着比昨天好了很多。 陆虎坐在那里有些犹豫,他始终有些摸不清她的情绪,总觉得面前的人忽近忽远忽冷忽热,他忍不住打破这尴尬,说了句:“我昨天晚上问过医生了,你痛经可能是因为体寒。穿的太少了,大冬天的只穿个衬衣,不要光顾着好看,身体比较重要,年纪大了会得病。” 景萏喝了口热腾腾的红糖水,轻轻嗯了一声。 她没再说话,气氛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桌上只有餐具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早餐景萏只喝了半杯红糖水,陆虎劝她多吃些,景萏摇头说:“我没胃口。” “你有没有想吃的,我找人给你做也行。” “不用,你家有没有暖水袋给我一个。” 陆虎道:“没有,我现在去给你买一个。”他说着捞了衣服就出门,景萏还想说不用,门已经嘭的关上了。 她看着门口愣了会儿,又无奈的笑了下,转身去了卧室。 景萏的痛经是老毛病了,以前都说生了孩子会好一些,结果她一点儿没缓解,每次来的时候都死一回似的,后面几天会好一些,但是依旧不舒服,她无精打采的扑到了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正迷迷瞪瞪的想睡觉,手机却响了,她看了眼,是何嘉懿。 景萏接通了没吭声。 那边气喘吁吁的问:“你在哪儿?” 景萏拢了拢衣服道:“有事儿吗?” “我问你在哪儿!” “景萏!” “你是有空了想起我这个人了,没和你的心意就质问我是吧!” 那边把气压了压,回道:“我现在在家里,你昨天晚上不在医院也没回来,你现在在哪儿?” “你拿什么立场问我这句话的。” “我是你丈夫!” “可笑,你还知道丈夫这两个字啊,你不仅是我的丈夫,还是别人的丈夫,还是别人的爸爸。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恶心什么吗?我最恶心更别人用一个东西。” 那边气急败坏道:“你是厌了想离婚是吗?” “我不舒服,不想跟你说话。” “景萏!” 她没应,挂断直接把手机扔一边儿了。 第十三章 陆虎回来的时候景萏已经睡着了,他没打搅她,轻手轻脚的灌了个暖水袋给景萏放在了怀里。 接下来三天景萏一直在这儿呆着,一直懒懒散散的模样,期间陆虎还给她买了几身衣服。晚上两人还躺在一张床上,他除了抱着她,没再多亲昵的举动。陆虎总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个冰棱,不捂着太冷,捂了又怕捂化了。 景萏是在第五天的早上离开的,她没化妆,却依旧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的,吃过早饭只说了句:“我回去。” 陆虎正低头喝粥,闻声他抬起头,回了句:“什么时候?” “一会儿,这几天谢谢你。” “没关系。”陆虎低头扫了一眼碗,又问:“你回家啊。” 景萏嗯了声,又问了句:“你怎么忽然想种葡萄?” “嗯?我就是觉得看着比较好看。” “现在这行还不错,而且不入股何家是对的,我会给你找些专业人员去看看。” “啊?”陆虎没料到景萏会说这些,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受惊若宠,不由扯了唇道:“真的啊?” 景萏抽了张纸巾擦了檫嘴,她也没回话,拉开了椅子说:“再见。” “这就走啊。”陆虎赶紧把筷子放下了说:“你等等,我送你。” 她已经开了门,回头道:“不用了。” 陆虎赶紧追上去。 最后景萏还是自己走了,不过他把人送到了楼底下。他抄着口袋站在楼下傻笑,总觉得自己盼到头了,说不定哪天景萏离婚就嫁给自己了。 他越想越高兴,光顾着脑子了,也不看路,回头差点撞在柱子上。 旁边的小朋友指着他道:“妈妈,你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傻!” 女人同陆虎说了声抱歉,赶紧拉着孩子走了。 他站在那儿笑了笑,心想,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傻,忽而身体又打了个冷颤,他不禁缩了肩膀,刚刚光着急着出门了,只穿了个秋衣,这大冬天的,冷死人啊能。 …… 景萏回去的时候,何嘉懿在家,他十分不悦,啪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报纸。 景萏没搭理他,直接往楼上走,何嘉懿起身跟了过去,问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你有空关心我还不如关心一下别人肚子里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找你。” “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你非得这样说话不行吗?” “想听好听的找别人,嘴甜的多的是。” “萏萏。” 景萏转身,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何嘉懿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拿景萏没办法,永远拿她没办法。 他敢想,又不敢想,那天在医院,他看到莫城北了,然后景萏就不见了,哪儿都找不到人。陈年旧事被翻出来,何嘉懿忽然有些担心。会不会像很久之前那样,她扭着一股劲儿再跟那个人跑了。 等了这么三五天,她又回来了,看到她的那一瞬,何嘉懿觉得很高兴,高兴的尾巴又带着些失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是这些年,景萏又是这样年复一年的在工作,她没抱怨过,对于外面那些女人,她处理的很彻底。何嘉懿私心里想,景萏会不会是爱我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这会儿他又开始后悔留着付珊珊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两天付珊珊又没完没了的给自己打电话,何嘉懿也烦的很,好像厌倦了很多东西。 他去医院看了何承诺,小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说话,他很孤单,所以见到个人就能说好多话。 何嘉懿看到床头的那包糖问是谁买的。 何承诺就说是妈妈。 他知道诺诺在说谎,景萏从来不会买糖,他再问,何承诺就钻进被子里睡觉了。何嘉懿那时候就心慌慌的,外人看来俩人是父子,可是何嘉懿跟何承诺之间有隔阂,他总觉何承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不管景萏多冷漠,何承诺还是喜欢景萏,跟自己疏远。他在潜意识里排斥那个孩子,一点一点麻木的以为那根本不是他儿子。心里又盼着景萏能再生一个,让自己消除些疑虑,可是景萏不生,死活都不生。 何嘉懿知道景萏怎么想的,也知道爷爷怎么想的。 没有亲子鉴定,他直接给何承诺判了死刑。 可是他最近忽然想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的关系很危险,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年长了几岁,懂了一些东西罢了,他始终做不到放手让景萏走。 景萏只是换了身衣服,她出来的时候何嘉懿还站在门口。 见人出来,他抬头道:“景萏,我们聊一聊。” 景萏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的下文,何嘉懿点了下头道:“以前你也挺累的,我,我对你一直不是太关心,所以想,我想带着你出去玩儿一趟,也好散散心,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 “哪样?” 他避而不答,却说:“你不是一直挺畏寒吗?我找了个暖和的地方,机票已经订好了。” “我没空。”景萏回拒,抬腿往楼下走,何嘉懿紧跟上去,他抓住景萏的胳膊往回拽,皱眉道:“好好说话行吗?” “你把那个孩子处理再说。” “为什么总是提这些,我会处理的。” 景萏舒了口气道:“你的处理方式就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是吧,松手,我不想跟你吵架。” 何嘉懿没松,服软说:“是我太混蛋,我会跟她说清楚,不会让你委屈。” 景萏没再说话,想要抽胳膊却抽不动,她没再费力气,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两人莫名陷入一种僵局,没有争吵,只是冷战。何嘉懿死活不让她出门,他有话没话的找她里聊,景萏却意兴阑珊。他吩咐小丽做些景萏爱吃的东西,又给她讲些笑话。 景萏不知道何嘉懿这些转变从何而来,从前她听到他的笑话会笑,现在却笑不出来。那时候她还没跟何嘉懿结婚,那时候的何嘉懿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少爷,不嫖不赌,彬彬有礼,家里人都很喜欢他,他对自己也很好,比别的追求者要殷勤许多,那时候的景萏心思还在别人身上。 即便是后来结婚,也是何嘉懿顶着压力非娶不可。 那时候父母总是说自己不知好歹,太过冷漠,她慢慢的对他笑,同他说话,不那么强硬。好像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人相处的很好,像是真正的夫妻。 直到后来她发现他第一次出轨,都说他是糊涂了,何嘉懿认错,道歉,景萏原谅了他。第二次,她想也许是我的不对,我心里装着别人对他不公平。第三次,她回家,是何老爷子回去请她的。 她想过离婚,没成,有个儿子在拖着她,景萏也不甘心,凭什么我做出的成绩要拱手让人,她要把何家的家业全交到儿子的手里才算满意,她一直很努力。 可是最近景萏感觉很孤单,尤其是深更半夜醒来,那种孤独感仿佛要把自己吞没似的,她极其渴望被人拥抱,这种感觉泛滥的可怕,年纪到了吧。她翻着手里的杂志,页面上的欧美模特露着上半身,阳光下的男人有种浑身荷尔蒙的味道,她莫名想到了陆虎。 他也有健硕的肌肉,宽阔的臂膀,被他抱着暖烘烘的,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 何嘉懿还在喋喋不休,他看着景萏没什么兴趣,又扫了眼杂志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肌肉男吗?怎么老看这一页。” 景萏也想,她确实不喜欢那种浑身肌肉的大块头,最近却有种莫名的感觉。 小丽过来问道:“姐姐,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些菜。” 何嘉懿收了她手里的杂志道:“好久没去过超市了,我们一起去转转吧。” 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同意就拉了景萏出门,走之前还不忘给她戴上帽子。 这会儿超市人不多,何嘉懿推着购物车问景萏要不要坐进去。 气氛很尴尬,他一直在说笑,似乎并戳不到她的笑点,景萏也只是陪着他过来,手还揣在兜里都没拿出来。 …… 付珊珊能见到何嘉懿一点儿不奇怪,她过来之前给那边的保姆打过电话了知道他来超市。明明知道他陪着他老婆,可等她亲眼看到了还是心里堵的慌。 她就是过来看看,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何嘉懿了,总觉得对方要把自己忘了,前段时间还能借口孩子跟他说几句话,没想到这几天他连电话都不接了,这让她十分恐慌。亲眼看到了心里更堵,何嘉懿果然是在陪那个女人。 付珊珊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让何嘉懿知道自己又在景萏面前晃肯定又不高兴,她看了一眼,想要走开,不料有人却看到了她,对方还冲她讽刺的笑了下。 何嘉懿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景萏问:“你笑什么呢?” 景萏冲着付珊珊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喏,看看那是谁?” 付珊珊还没来得及躲就看到了何嘉懿,对方已经不耐的皱起了眉头,何嘉懿三两步走过去道:“让你好好呆着,你怎么来了?” 指责的话语让她很委屈,她回道:“你一直不来看我,我不能看看你吗?” 何嘉懿烦躁道:“看也看了,走吧。” “我……” 景萏推着购物车过来,大方笑道:“老公你说什么都把人说的快哭了,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何嘉懿惊诧的看着景萏,连付珊珊都不可置信,比起上次的怒目恒张,景萏简直变了个人似的。不等那俩人反应,景萏已经推车先去结账了,何嘉懿摸不准景萏的心思赶紧跟了过去。 这边的超市在二楼,一边是电梯,一边是台阶。 景萏说要走楼梯。 何嘉懿忙点头,付珊珊心里也别扭,故意膈应景萏似的,非得同他俩一道,何嘉懿使劲儿摆脸色,付珊珊全当看不见。 下去的时候本来何嘉懿跟景萏走在前面,后来景萏说脚不舒服,磕了磕鞋,付珊珊便走到了前面,何嘉懿小心的伺候着景萏,关心道:“怎么了?” 付珊珊听着更赌气,她扶着肚子心里瘪的慌,愈发放慢脚步先听他俩说什么,又在心里默默骂景萏虚伪。 后面景萏柔声细语道:“老公,我没事儿。” 何嘉懿已经很久没见过景萏同自己撒娇了,她其实很会撒娇,那种感觉让人看了发酥,何嘉懿一时注意力不集中,所以他没在意到景萏抓着鸡蛋的袋子松了,哗啦啦鸡蛋打碎,透亮的蛋液流下去,随之而来的尖叫声,女人的哭泣。 他看到付珊珊在楼梯上打了个滚摔倒了地上,她躺在血泊里难受的说不上话来。何嘉懿额上冒了冷汗,三两步跑下去抱起了地上的人,付珊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孩子,我的孩子。” 他握着她浑身颤抖。 这场混乱也不过一会儿工夫,很快有救护车把人弄走了。 何嘉懿坐在那滩血旁边站不起来,他听到有人同他说:“一个孕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你是故意的。” 女人却说:“可能得破财了。” 第十四章 “景萏!”何嘉懿的后牙槽在打颤,手掌慢慢的攥成了拳头,他垂着脑袋,整个人塌了似的。 景萏一脸冷漠,声音毫无波澜道:“不早了,回去吧。” 何嘉懿冷笑了声,他忍着气沉声回道:“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景萏微微抬头,她挽着胳膊吸了口气道:“嗯,毕竟是跟你有关系的人。不过你也别太痛心了,免得顾此失彼,我听说财务总监莫名其妙去国外休假了,你准备辞人,得罪了他可不是小事儿,三思。”她微微俯身,手掌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安抚,又像是告别。 从超市出来,景萏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何嘉懿才从超市出来,他走的很慢,看起来十分颓废,仿佛一下年长了几岁似的,就是上了车也没说话,嘭的一声摔上车门,开车。 回去,两人又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景萏知道何嘉懿那句恨不得掐死自己不是气话,是真话,好歹是人家儿子啊,如果那孩子是她的,她肯定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可惜跟她没关系。 何嘉懿那话也只是说说,他是真想掐死景萏,可他不敢,他敢动景萏一下,景萏就能让财务总监走的更远,隔三差五的给他捅篓子让他不得安宁。 男人明显要理性很多,他在丧子之痛里沉浸了不过短短几天,照常上班,只是每天都按时回家。 景萏丝毫没觉得奇怪,就像她不奇怪,为什么付珊珊状告自己的时候,何嘉懿说他不认识付珊珊似的,那种态度,仿佛他真的是一位好丈夫,在维护自己被冤枉的妻子。 如今信息爆炸的时代,有些东西想瞒都瞒不过去。 可惜大家三观都太正了,全部站在景萏的位置上说付珊珊活该。 韩幽幽看到那则消息时还说:“哥,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放我鸽子的女老板,她好狠啊,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啊,怎么下的去手,一看就是故意的。” 陆虎在一旁擦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想,我也觉得孩子是无辜的,生下来最好,这样景萏还不离婚? 韩幽幽在那儿翻着手机嘟囔了一会儿又叹道:“这种事情真是说不清,谁也没错,谁也有错。” 陆虎斜了她一眼道:“你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嘟囔啥啊嘟囔。” 韩幽幽摇头道:“没什么。”顿了下又问:“哎?哥,你闲了啊,今天不出门啊。” “出啊,跟你一起去医院。”陆虎起身,他的大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两下才道:“你跟我去验个骨髓。” “啊?”韩幽幽目瞪口呆,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调子拉了八丈远。 陆虎提着她的衣领道:“啊什么啊?” 韩幽幽翻着白眼儿道:“人家那是验血,不是验骨髓,没文化,真可怕。” 陆虎哧了她一声。 自从上次见过何承诺,陆虎就觉得那孩子可怜,约莫是爱屋及乌的原因,他看着那孩子也喜欢的很,总想给他做点儿事儿。 想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个了,顺带还押上了韩幽幽。 过程没他想的那么复杂,只要验血就成,医生说是两周后才能有结果。 陆虎惊诧道:“现在技术不是发达,怎么要这么久?” 韩幽幽拽着他往外走,嘴里道:“哎呀,跟你出来好丢人,人家说多久就多久,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陆虎抽了胳膊瞪她:“就问问,话也不能说了?” “你不知道你瞪着那俩大眼多吓人,好了好了,任务也完成了,我要去看小梁了啊,她很喜欢听我唱歌。” 陆虎嗤了句:“小丫头片子。” …… 这两日放晴,风一吹,干冷干冷的,陆虎拢着大衣往回走,路过玩具店又往里面转了一趟,服务员问他有什么需求,他在里面转了一圈,捡了个大卡车。结账的时候,人还问是不是买个儿子的,夸他是好爸爸。 陆虎笑了声,在心里道:我要是有这么大儿子就好了。 他买了玩具又折回了医院,推门进去病房的时候,何承诺又是泪汪汪的。见到陆虎,他憋着泪道:“大老虎你来看我啊。” 陆虎晃了晃手里的卡车道:“给你礼物,高兴不高兴?” 他摇摇头:“不高兴,我难受。” 看护见过陆虎,不以为怪,她看着这孩子一段时间也觉得他可怜,得了这么重的病,家里人都不怎么来看,也就是拿钱养着,可这能养到什么时候?总归活不了几年。现在有个人来看何承诺,她便替着把委屈倒了出来,叹道:“这两天诺诺情况不太好,发烧,才降温了。” 陆虎点点头,坐在了病床边,回了小朋友一句:“你好点了吗?” 何承诺摇头:“没有。”他抬手擦了下眼睛道:“大老虎你有没有见我妈妈啊?” 陆虎这几天也没见着景萏,就是他故意往何家跑了两趟也没人影儿,倒是把种葡萄树的事儿给敲定了,只等开春了,何家派人过去看地,至于让谁去却没敲定。陆虎私心里是想让景萏去,不过她要是不去,自己也没辙。 现在何承诺眼巴巴的看着他,陆虎也不好说实话,便道:“你妈妈说明天来看你。” 何承诺也没多问,中午,陆虎还陪他吃了一顿饭。他瞧着何承诺的小模样确实长得更像景萏,不过比景萏热情很多,叨叨叨的说个不停,陆虎走的时候,何承诺还交待他一定记得提醒景萏过来。 陆虎答应的十分痛快,出门想想,这景萏也是怎么当妈的,太不像话了。孩子都不知道看看,这怎么行呢?怎么就没人提醒提醒她。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拿了电话拨给了景萏。 那边接的不快,开口语气冷淡:“怎么了?” 陆虎本想义正言辞的说她一通,结果一听到对方声音没了底气似的,他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两秒,笑道:“你吃饭了没?” “还有别的事儿吗?” 他犹豫了下,眯眼瞧着街角的一处,回道:“我在医院,看了看你儿子,他问你什么时候来。” “麻烦你了。”那说完直接挂断。 陆虎看着手机半天,他还以为坏了,直接在方向盘上磕了磕,又仔细瞧瞧,没毛病啊,再拨过去没人接,他才知道是人家挂断了。 景萏今天心情不好,刚刚在饭桌上翻脸了。 付珊珊那事儿算是过去了,可耐不住有人提,肖湳对这事耿耿于怀,她又瞧不上付珊珊,她只是心疼那还未出世的孙子,最近何嘉懿在公司又处处不顺。所有病症只能怪到景萏身上。 她倒是不撕破脸皮,只在桌上阴阳怪气的说景萏没当妈的责任心,也不去看看孩子。 可景萏她也是人,一个人不能掰成两个用,她要忙事业就顾不上孩子,顾孩子,呵,那以后何家可没她的丁点地方了,这事儿她通透的很。 往常肖湳也说她,那时候何嘉懿会搭一句腔,这回何嘉懿没张口,景萏倒不在乎他说不说话,而是这氛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受这份气,所以当场扔了筷子走人。没想出来陆虎的电话就拨过来了,景萏实在没什么好心情应付他。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手机嗡嗡作响,景萏索性调了静音不搭理。 何嘉懿一会儿从从餐厅出来,看到景萏也是扫了她一眼,两人谁也没搭理谁,倒是一会儿何嘉欣过来挽着景萏的胳膊道:“嫂子,你别生气了,这次就是我哥不对。” 景萏对何嘉懿这个妹妹的印象一般,何嘉欣现在住在老宅,在外面也有房子,从事艺术类工作,两人生活圈子不同,又不住一处,所以常不照面。对于双方的了解更是一般,景萏不知道何嘉欣今天怎么好心来安慰自己,还是应了句:“没关系。” 何嘉欣瞧着了眼景萏,她觉得景萏看起来可怜,可是又觉得她自作自受,婚姻不是单方面的,在她眼里哥哥最近已经收敛了很多了,可是景萏依旧那般冷漠,至少她觉得现在景萏应该给予回应俩人才能走得长久。再说景萏那么好强,自然会打压男人的气性,她该适当变得柔弱些。 何嘉欣觉得自己这个旁观者看的很清,只是今日饭桌上被全部人冷落,她不由同情景萏,所以路过的时候才打了个招呼,对方并没什么被冷落的伤感。这让她愈发觉得景萏这个人实在是自找。 她不过是打了个招呼就往厅外走了。 偶路过花园,听到母亲在同爷爷聊天。大意无非是景萏弄死了那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儿,其次是景萏太嚣张了,公司的财务总监都跟她穿一条裤子,这么下去会怎么怎么样的。何嘉欣只听了个大概,肖湳已经扶着何老回屋了。 她站在那儿愣了愣,倒是一脸无所谓,这家的事儿她实在是不想掺和。 那边,肖湳只将事情说与了何老爷子,又伺候着人坐下了道:“爸,我也理解景萏,诺诺那样子,她是想护住了保全自己跟儿子。只是她现在已经偏激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现在都这样,以后呢?” 何老爷子叹道:“嘉懿也是,就不能争气点儿。” 肖湳没应,端茶倒水,只把老爷子伺候好了,对方寻思了许久才说:“陆虎不是非得种树嘛,让景萏去吧,她也该冷静冷静。” 肖湳点头说了声是。 何老爷端着茶杯,袅袅烟雾从里面冒出来,他的声音苍劲有力:“不过你要记住了,她怎么样还是我孙媳妇儿。” 肖湳乖觉的哎了一声。 第十五章 景萏在何家老宅呆了不过半天,她下午回去的时候,何嘉懿也跟了出来,两人一道。 走了半路,何嘉懿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要不要去看看诺诺。” 景萏扭头看着窗外,她不想说话,嘴都没张。 何嘉懿又道:“去看看吧,好久没见他了。”说着又调转了方向。 他现在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景萏明显感觉出来了,中途何嘉懿还专门下车给自己买了包炒栗子。他也不管景萏乐意不乐意,直接给她塞到了手里,交待道:“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景萏瞧了眼,也没什么反应。 那包栗子给放凉了,一直在车里,两个人看了诺诺出来景萏都没动。 他们俩也只是静静的看了孩子一眼,何承诺睡着了,至于骨髓,依旧没音信。景萏不想听这些,何嘉懿只是抄着口袋,他目光乱晃,态度敷衍。 这一天,景萏的心情雪上加霜,回去直接进了房间一直没出来,晚餐小丽喊她吃饭景萏也没回应。 何嘉懿摆手道:“算了,她不想吃别叫她了。” 小丽不解的看了何嘉懿一眼,回说:“哥哥,不吃晚饭饿坏了怎么办,你还是叫姐姐吃饭吧。” 景萏在何家老宅呆了不过半天,她下午回去的时候,何嘉懿也跟了出来,两人一道。 走了半路,何嘉懿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要不要去看看诺诺。” 景萏扭头看着窗外,她不想说话,嘴都没张。 何嘉懿又道:“去看看吧,好久没见他了。”说着又调转了方向。 他现在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景萏明显感觉出来了,中途何嘉懿还专门下车给自己买了包炒栗子。他也不管景萏乐意不乐意,直接给她塞到了手里,交待道:“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景萏瞧了眼,也没什么反应。 那包栗子终究是给给放凉了,一直在车里,两个人看了诺诺出来景萏都没动。 他们俩也只是静静的看了孩子一眼,何承诺睡着了,至于骨髓,依旧没音信。景萏不想听这些,何嘉懿只是抄着口袋,他目光乱晃,态度敷衍。 这一天,景萏的心情雪上加霜,回去直接进了房间一直没出来,晚餐小丽喊她吃饭景萏也没回应。 何嘉懿摆手道:“算了,她不想吃别叫她了。” 小丽不解的看了何嘉懿一眼,回说:“哥哥,不吃晚饭饿坏了怎么办,你还是叫姐姐吃饭吧。” 何嘉懿点头回应道:“嗯,我知道,你先去吧。” 小丽点头,转身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何嘉懿看着酱色的门板,抬手想要扣在门上却犹豫了几秒,五指慢慢回拢,手掌无力的垂了下来。有些话难以启齿,他嘴里发苦,过了一会儿才说:“萏萏,我知道你没睡,诺诺他……” “你好好休息吧。” 外面的安静了下来,许久没有一点儿声响,景萏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仿佛自己呆在一座坟里似的。 她没睡着,她也知道他说什么。她儿子要没救了,这是事实,现在也是拿钱养着,可是养不到大,诺诺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再过一段时间就该…… 景萏不敢往下想,心绞痛的厉害,她不知道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为什么别人就好好的,她的儿子会得病。就是她这几年也没怀孕的征兆,她起初那会儿想再要一个,是不吃药的,可是一直再没怀上。再后来又不想要了,偶尔有一次,必然会吃药。 有时候停下来,景萏也害怕,会不会所有的倒霉事情都跑到自己身上,她儿子会生病,她也不会再怀孕了。她去医院查过,医生说体寒,让她好好调养,每每半途而废,这事儿就这样悬在半空了。 今天她看到病床上的何承诺,她觉得孩子又瘦了,瘦的吓人,躺在那里,骷髅似的,看的人心里发寒。 再一会儿,走廊传来轻微的声响,小丽又喊了她几次,终于安静了。 屋里没亮灯,床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格外刺眼,景萏没接。 陆虎的电话至少打了五十通,他还真不信了,景萏真不接?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跟那个姓何的和好了。多心的人总是忍不住多想,陆虎又不是没见过那种女人,什么事情都能看的开,独独看不开婚姻,丈夫耍的再花,好像离了婚就不能活似的。 这可不好,万一景萏掉进了这死胡同怎么办? 他有些焦灼,想来想去,就是不停的打电话,他这么死脑筋的打了许久,又想,我是不是傻啊,该不是她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么一想,陆虎索性发了条短信。 景萏在那头瞧着,手机停了,消息通知:你要是再不回复,我去你家了啊。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景萏往上动了动身体,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手机出神。 手机屏幕灭了,景萏眼前抹黑,她瞪着眼睛四处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心仿佛被挖了个大窟窿似的,冷风呼呼的往里钻,被窝里怎么都暖不暖和。她沉溺在这样的孤独中很久,脑子里黑乎乎的一片。 她冷静了数秒,心里莫名腾起了一股劲儿,捞起衣服,逃跑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人恐慌的房间。 …… 外面很冷,冻的人直打寒颤,景萏拢着衣服站在风力,不肖多时,黑暗里出现两道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她抬手微微挡了一下,灯已经灭了,有人从车上下来,大步过来问道:“你还专门等我啊,冷不冷?” 景萏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放下手道:“你还真来了?” 陆虎轻笑了声回:“我不来岂不是要冻死你了?” 景萏没搭理他,她拢着胳膊绕过他,开门,上车。陆虎搞不清她的想法,心里倒是高兴的很,紧紧的跟了上去。 车里开着灯,陆虎问她想去哪儿,景萏说随便。 陆虎笑了声,他发动车子叹道:“什么都好说,就是这随便啊,最难说了。” 景萏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停车吧,我回去。” 他眉毛一扬道:“不行!” 景萏看了她一眼,没再搭话,她瞧着外面的景色,终于觉得顺气了不少。 车里很静,陆虎手心铺了层薄汗,现在路上的车很少,雪花在纷纷扬扬的往下落,陆虎扭头扫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有些虚。路灯扫过的世界格外清冷,已经是凌晨两点,有人开着敞篷车狂欢,小年轻穿的很薄在风里挥舞着手臂。 陆虎瞧了一眼,没话找话:“嗤,这些年轻人,年纪大了肯定得病。你也是,以后多穿点儿,不然以后会得病。” 景萏只是瞧了他一眼,不一会儿车停下。 远处黑茫茫的一片,车灯打开,大片大片的苇叶在风中涌动,煞白煞白的。郊外的夜看起来要冷很多。 景萏轻吐了口气道:“怎么来这儿了?” “嗯?”陆虎转身,微微起来,伸着胳膊捞了两下,拿了个小盒子一边拆一边道:“饿不饿,吃点东西。” 景萏见他手上的粉色小盒子,打开来是个小蛋糕,甜腻腻的香气往外冒,他拿着个黄色的小勺子给她说:“拿着。” 景萏没伸手,拒绝道:“现在都几点了还吃。” “几点了也得吃东西啊,你看你瘦的跟个棍子似的。”他说着挖了一勺在她嘴边。 景萏没张口,陆虎索性上手,捏了她的下巴道:“吃吧,一口又胖不了,看你这小气样儿。” 她本来晚上就没吃饭,现在被搅的饥肠辘辘,嘴不自觉张开了,不过景萏也没多吃,剩下的让陆虎三两口给解决了。 陆虎问她困不困。 景萏道:“你知道我困还一直打电话?” 他掻了下头发回在:“你要是回我我就不打了啊。” “哼!”她耸着肩冷笑。 她要是回了他只会得寸进尺。 气氛又凝固了。 陆虎的大拇指摸在方向盘上,须臾,扭头问道:“抽烟吗?” 景萏摆头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陆虎笑了下,微微抬手解释:“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在抽烟,不过很漂亮。” “什么时候?” “在鹏程。” “我不记得了。” “是嘛。” 陆虎有些被冷落的感觉,景萏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那天她清楚的记得,心情很差,烟味儿呛人,都说吸烟解愁,她却丝毫没感受到。不过她现在无趣,想找点儿乐子。 他低头思考了两秒,又皱着额头问:“要吸烟吗?你好像不太熟练,我可以教你。” 灯光下男人的皮肤有种健康的味道,距离的关系,嘴里喷出淡淡的烟草味道合着暖热,有种醇厚感,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闪着真诚,仿佛他是真的要教自己抽烟,一点也没吐口不轨。 景萏不禁弯唇,神情探究道:“你好像很有经验。” “什么经验?” 说话间,两人已经拉近了距离,看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 陆虎反应了一会儿,他笑道:“你别在意,我没话找话,抽烟是我自学的,也没教过别人。女人还是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嘴边有两个梨涡,很深,那种笑里总带着点儿甜,看的人舒服。 景萏脸上的笑松了松:“可是我喜欢烟草味道。” “吸二手烟容易得肺癌。” “你一贯这么实在?” 他咧着嘴笑:“这是实话。” 后面的话他还想说,女人却吻了下他的唇,再分开,不过半毫米的距离,余温还未散去,她呵道:“味道不错。” “以后一直是你的了。”他深深的把人抱进了怀里。 唇碰触的一瞬好像什么烧开了似的,口腔里很快被蛋糕的甜味充斥。 她很瘦,陆虎抱着景萏还担心把对方掰折了。跟那天早上不同,今天异常热,热的人仿佛要化了似的,车窗上蒙了雾气,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听的人躁动不安,心跳跟不上呼吸,跟不上大脑。 乱了,什么都乱了。 他的吻往下烧的时候她没拒绝,那件单薄的衬衣轻而易举的被解开。他的呼吸粗重,喷薄在肌肤上,滚烫炽热。 景萏感觉自己在被一寸寸的吞噬,她轻仰着头,眼底带了层薄雾,脸部轻轻的皱在了一起,有欢愉有痛苦。 他们做了两次,第一次在前面有些拘束,后来就直接去后面了。 现在她luo着上身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仿佛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陆虎撑着胳膊伏在她上面,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沿着皮肤落下来,掉在她的唇上,带着咸味。 陆虎抿了抿唇,他再低头的时候,景萏轻轻推了他一下。 “不要了。” 他没越距,问道:“冷吗?”边说着边起来,捡了衣服穿上,他再扭头看,景萏还躺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黑色的长发悬在空中,让人看了躁动。 陆虎俯身,他伸手握住了她的颈部,轻轻把人扶了起来起来。 景萏推开他,捡了衣服套上,垂着脑袋坐在一边。整个人灰扑扑的,一点也不高兴。 陆虎以为刚刚自己太用力了,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 “没有。”景萏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陆虎拿了大意给她披上,景萏没什么反应,她双手捂着脸,好一会儿才闷声说:“回去吧,送我回去。” 陆虎见她不高兴也没多问,他没开车门,是从前面车座的空隙钻过去的。 车在往回开,陆虎从玻璃镜里看景萏,她在整理仪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便问:“你有女朋友吗?” 陆虎抬了下眼,嗤笑道:“没有,你问的什么话啊。” “你多大了?” “肯定比你大!” 路口红灯,陆虎停了车,他的胳膊搭在椅背上扭头吊着眼角道:“你是不是非得让我给你开黄,腔不行啊,小丫头装什么老成。” 第十五章 景萏在何家老宅呆了不过半天,她下午回去的时候,何嘉懿也跟了出来,两人一道。 走了半路,何嘉懿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要不要去看看诺诺。” 景萏扭头看着窗外,她不想说话,嘴都没张。 何嘉懿又道:“去看看吧,好久没见他了。”说着又调转了方向。 他现在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景萏明显感觉出来了,中途何嘉懿还专门下车给自己买了包炒栗子。他也不管景萏乐意不乐意,直接给她塞到了手里,交待道:“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景萏瞧了眼,也没什么反应。 那包栗子给放凉了,一直在车里,两个人看了诺诺出来景萏都没动。 他们俩也只是静静的看了孩子一眼,何承诺睡着了,至于骨髓,依旧没音信。景萏不想听这些,何嘉懿只是抄着口袋,他目光乱晃,态度敷衍。 这一天,景萏的心情雪上加霜,回去直接进了房间一直没出来,晚餐小丽喊她吃饭景萏也没回应。 何嘉懿摆手道:“算了,她不想吃别叫她了。” 小丽不解的看了何嘉懿一眼,回说:“哥哥,不吃晚饭饿坏了怎么办,你还是叫姐姐吃饭吧。” 景萏在何家老宅呆了不过半天,她下午回去的时候,何嘉懿也跟了出来,两人一道。 走了半路,何嘉懿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要不要去看看诺诺。” 景萏扭头看着窗外,她不想说话,嘴都没张。 何嘉懿又道:“去看看吧,好久没见他了。”说着又调转了方向。 他现在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景萏明显感觉出来了,中途何嘉懿还专门下车给自己买了包炒栗子。他也不管景萏乐意不乐意,直接给她塞到了手里,交待道:“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景萏瞧了眼,也没什么反应。 那包栗子终究是给给放凉了,一直在车里,两个人看了诺诺出来景萏都没动。 他们俩也只是静静的看了孩子一眼,何承诺睡着了,至于骨髓,依旧没音信。景萏不想听这些,何嘉懿只是抄着口袋,他目光乱晃,态度敷衍。 这一天,景萏的心情雪上加霜,回去直接进了房间一直没出来,晚餐小丽喊她吃饭景萏也没回应。 何嘉懿摆手道:“算了,她不想吃别叫她了。” 小丽不解的看了何嘉懿一眼,回说:“哥哥,不吃晚饭饿坏了怎么办,你还是叫姐姐吃饭吧。” 何嘉懿点头回应道:“嗯,我知道,你先去吧。” 小丽点头,转身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何嘉懿看着酱色的门板,抬手想要扣在门上却犹豫了几秒,五指慢慢回拢,手掌无力的垂了下来。有些话难以启齿,他嘴里发苦,过了一会儿才说:“萏萏,我知道你没睡,诺诺他……” “你好好休息吧。” 外面的安静了下来,许久没有一点儿声响,景萏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仿佛自己呆在一座坟里似的。 她没睡着,她也知道他说什么。她儿子要没救了,这是事实,现在也是拿钱养着,可是养不到大,诺诺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再过一段时间就该…… 景萏不敢往下想,心绞痛的厉害,她不知道好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为什么别人就好好的,她的儿子会得病。就是她这几年也没怀孕的征兆,她起初那会儿想再要一个,是不吃药的,可是一直再没怀上。再后来又不想要了,偶尔有一次,必然会吃药。 有时候停下来,景萏也害怕,会不会所有的倒霉事情都跑到自己身上,她儿子会生病,她也不会再怀孕了。她去医院查过,医生说体寒,让她好好调养,每每半途而废,这事儿就这样悬在半空了。 今天她看到病床上的何承诺,她觉得孩子又瘦了,瘦的吓人,躺在那里,骷髅似的,看的人心里发寒。 再一会儿,走廊传来轻微的声响,小丽又喊了她几次,终于安静了。 屋里没亮灯,床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格外刺眼,景萏没接。 陆虎的电话至少打了五十通,他还真不信了,景萏真不接?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跟那个姓何的和好了。多心的人总是忍不住多想,陆虎又不是没见过那种女人,什么事情都能看的开,独独看不开婚姻,丈夫耍的再花,好像离了婚就不能活似的。 这可不好,万一景萏掉进了这死胡同怎么办? 他有些焦灼,想来想去,就是不停的打电话,他这么死脑筋的打了许久,又想,我是不是傻啊,该不是她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么一想,陆虎索性发了条短信。 景萏在那头瞧着,手机停了,消息通知:你要是再不回复,我去你家了啊。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景萏往上动了动身体,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手机出神。 手机屏幕灭了,景萏眼前抹黑,她瞪着眼睛四处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心仿佛被挖了个大窟窿似的,冷风呼呼的往里钻,被窝里怎么都暖不暖和。她沉溺在这样的孤独中很久,脑子里黑乎乎的一片。 她冷静了数秒,心里莫名腾起了一股劲儿,捞起衣服,逃跑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人恐慌的房间。 …… 外面很冷,冻的人直打寒颤,景萏拢着衣服站在风力,不肖多时,黑暗里出现两道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她抬手微微挡了一下,灯已经灭了,有人从车上下来,大步过来问道:“你还专门等我啊,冷不冷?” 景萏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放下手道:“你还真来了?” 陆虎轻笑了声回:“我不来岂不是要冻死你了?” 景萏没搭理他,她拢着胳膊绕过他,开门,上车。陆虎搞不清她的想法,心里倒是高兴的很,紧紧的跟了上去。 车里开着灯,陆虎问她想去哪儿,景萏说随便。 陆虎笑了声,他发动车子叹道:“什么都好说,就是这随便啊,最难说了。” 景萏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停车吧,我回去。” 他眉毛一扬道:“不行!” 景萏看了她一眼,没再搭话,她瞧着外面的景色,终于觉得顺气了不少。 车里很静,陆虎手心铺了层薄汗,现在路上的车很少,雪花在纷纷扬扬的往下落,陆虎扭头扫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有些虚。路灯扫过的世界格外清冷,已经是凌晨两点,有人开着敞篷车狂欢,小年轻穿的很薄在风里挥舞着手臂。 陆虎瞧了一眼,没话找话:“嗤,这些年轻人,年纪大了肯定得病。你也是,以后多穿点儿,不然以后会得病。” 景萏只是瞧了他一眼,不一会儿车停下。 远处黑茫茫的一片,车灯打开,大片大片的苇叶在风中涌动,煞白煞白的。郊外的夜看起来要冷很多。 景萏轻吐了口气道:“怎么来这儿了?” “嗯?”陆虎转身,微微起来,伸着胳膊捞了两下,拿了个小盒子一边拆一边道:“饿不饿,吃点东西。” 景萏见他手上的粉色小盒子,打开来是个小蛋糕,甜腻腻的香气往外冒,他拿着个黄色的小勺子给她说:“拿着。” 景萏没伸手,拒绝道:“现在都几点了还吃。” “几点了也得吃东西啊,你看你瘦的跟个棍子似的。”他说着挖了一勺在她嘴边。 景萏没张口,陆虎索性上手,捏了她的下巴道:“吃吧,一口又胖不了,看你这小气样儿。” 她本来晚上就没吃饭,现在被搅的饥肠辘辘,嘴不自觉张开了,不过景萏也没多吃,剩下的让陆虎三两口给解决了。 陆虎问她困不困。 景萏道:“你知道我困还一直打电话?” 他掻了下头发回在:“你要是回我我就不打了啊。” “哼!”她耸着肩冷笑。 她要是回了他只会得寸进尺。 气氛又凝固了。 陆虎的大拇指摸在方向盘上,须臾,扭头问道:“抽烟吗?” 景萏摆头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陆虎笑了下,微微抬手解释:“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在抽烟,不过很漂亮。” “什么时候?” “在鹏程。” “我不记得了。” “是嘛。” 陆虎有些被冷落的感觉,景萏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那天她清楚的记得,心情很差,烟味儿呛人,都说吸烟解愁,她却丝毫没感受到。不过她现在无趣,想找点儿乐子。 他低头思考了两秒,又皱着额头问:“要吸烟吗?你好像不太熟练,我可以教你。” 灯光下男人的皮肤有种健康的味道,距离的关系,嘴里喷出淡淡的烟草味道合着暖热,有种醇厚感,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闪着真诚,仿佛他是真的要教自己抽烟,一点也没吐口不轨。 景萏不禁弯唇,神情探究道:“你好像很有经验。” “什么经验?” 说话间,两人已经拉近了距离,看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 陆虎反应了一会儿,他笑道:“你别在意,我没话找话,抽烟是我自学的,也没教过别人。女人还是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嘴边有两个梨涡,很深,那种笑里总带着点儿甜,看的人舒服。 景萏脸上的笑松了松:“可是我喜欢烟草味道。” “吸二手烟容易得肺癌。” “你一贯这么实在?” 他咧着嘴笑:“这是实话。” 后面的话他还想说,女人却吻了下他的唇,再分开,不过半毫米的距离,余温还未散去,她呵道:“味道不错。” “以后一直是你的了。”他深深的把人抱进了怀里。 唇碰触的一瞬好像什么烧开了似的,口腔里很快被蛋糕的甜味充斥。 她很瘦,陆虎抱着景萏还担心把对方掰折了。跟那天早上不同,今天异常热,热的人仿佛要化了似的,车窗上蒙了雾气,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听的人躁动不安,心跳跟不上呼吸,跟不上大脑。 乱了,什么都乱了。 他的吻往下烧的时候她没拒绝,那件单薄的衬衣轻而易举的被解开。他的呼吸粗重,喷薄在肌肤上,滚烫炽热。 景萏感觉自己在被一寸寸的吞噬,她轻仰着头,眼底带了层薄雾,脸部轻轻的皱在了一起,有欢愉有痛苦。 他们做了两次,第一次在前面有些拘束,后来就直接去后面了。 现在她luo着上身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仿佛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陆虎撑着胳膊伏在她上面,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沿着皮肤落下来,掉在她的唇上,带着咸味。 陆虎抿了抿唇,他再低头的时候,景萏轻轻推了他一下。 “不要了。” 他没越距,问道:“冷吗?”边说着边起来,捡了衣服穿上,他再扭头看,景萏还躺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黑色的长发悬在空中,让人看了躁动。 陆虎俯身,他伸手握住了她的颈部,轻轻把人扶了起来起来。 景萏推开他,捡了衣服套上,垂着脑袋坐在一边。整个人灰扑扑的,一点也不高兴。 陆虎以为刚刚自己太用力了,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 “没有。”景萏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陆虎拿了大意给她披上,景萏没什么反应,她双手捂着脸,好一会儿才闷声说:“回去吧,送我回去。” 陆虎见她不高兴也没多问,他没开车门,是从前面车座的空隙钻过去的。 车在往回开,陆虎从玻璃镜里看景萏,她在整理仪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便问:“你有女朋友吗?” 陆虎抬了下眼,嗤笑道:“没有,你问的什么话啊。” “你多大了?” “肯定比你大!” 路口红灯,陆虎停了车,他的胳膊搭在椅背上扭头吊着眼角道:“你是不是非得让我给你开黄,腔不行啊,小丫头装什么老成。” 第十六章 景萏目光与他相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再言语,当性的温度冷却之后,陆虎发现了个事实,后面的女人还是冷的,她的神色比起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这让陆虎有种挫败感,仿佛自己被耍了一般,哦,不,应该说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被利用了一下,也仅仅是用了一下而已。 景萏还在看着他,目光没半点儿妥协。 终了还是陆虎撑不住了,他张口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景萏挽着胳膊笑了下道:“绿灯了,开车。” 陆虎斜了她一眼,扭头。 回去的半路上,景萏又去买了盒避孕药,她没喝水生吞了下去。陆虎在一旁憋着嘴,满心里不是滋味儿,他扶着车门道:“你这吃药法儿倒是挺熟练的,一般人喝水都咽不下去。” “那陆先生以后用套子的话我就不用浪费这几块钱了。” “嘿,刚刚是你先的,我没那个意思。” 景萏瞧着他回道:“好了,现在两清了,你走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虎有些捋不清情绪,他低头看了眼脚尖莫名有些烦躁,开了车门道:“先上车吧,怪冷的。” 景萏抄着口袋道:“不用,你走吧。” “没必要吧,我就随便一句话,你想多了。” 景萏笑了下道:“我没多想,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陆虎追问:“你回哪儿去?” 景萏没搭理他,转身就走。陆虎心想,走你走,臭脾气,他上了车嘭的一声摔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在路上一直愤慨,不时看一看后视镜里的人影儿,那一点在雪地里模模糊糊的,陆虎越瞧越瞧不清,大半夜的她去哪儿打车,陆虎等着她打电话什么的跟自己说一声,等他把目光挪开的一瞬,再看,镜子里已经没人了。陆虎不可置信,使劲儿瞧了瞧,路后面果然空荡荡的,他赶紧调转了车头,再回去真他妈没人了! 陆虎照着方向盘狠狠拍了一下,力道太重,他自己手疼的厉害,又皱着脸甩了甩手掌咒骂了几句。 …… 景萏回去的时候,家里黑乎乎的一片,透着外面的清冷世界,有种数不出的孤寂。她记得当初选这房子的时候就是因为有大片大片的落地窗,那时候她喜欢坐在窗前拉大提琴,或者是下雪天躺在沙发上看着雪景发呆。 现在站在这里,屋里虽然暖融融的,一看外面却骇人的很。 她没开灯,借着白雪的反射摸索着往楼上走,她才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说:“你回来了?” 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儿沙哑,景萏心里被猛的击了一下,随后又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耳边如擂鼓。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亮了,眼睛不适有种酸痛感。 她回头看到何嘉懿穿着睡衣站在地上,他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端着个水杯,又问了句:“你回来了?” 景萏啊了一声。 何嘉懿顺手拉开了餐桌边上的椅子坐下,他把水杯放在桌上,冲景萏摆手道:“睡不着,坐会儿吧,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景萏的衣服很大,套着她仿佛找不到人似的,她的手掌套在袖口里卷成了拳头,她站在那儿没动。 何嘉懿自顾自道:“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嫁人了。”他说完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摇了摇头道:“然后我就想我们才是夫妻,你怎么就结婚了?很奇怪,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是反的。” 何嘉懿仰头叹了句:“可能吧。”又看着她问:“你去哪儿了?” “睡不着,所以出去转了转。” 何嘉懿哦了一声,他起来抄着口袋朝景萏走了过去,往台阶上迈了两步,他伸出手掌托住人的脑袋往自己面前一拉,额头贴在了她的面颊上。 肌肤上刺骨的温度传来,何嘉懿闭上了眼睛道:“睡不着吗?我陪你吧。” 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男人却往回拉,景萏没逃脱开。她后牙槽在打颤,不知道是害怕是还是惊慌。 “嘉懿,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知道,你不是睡不着吗?我看着你就好。” 景萏点头嗯了一声。 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何嘉懿亲密的搂着她的腰,景萏微微蜷缩着身体,身后的热气慢慢传递过来,十分舒服。 景萏看着眼前的那双手,夜里显得莹白,五指修长,十分漂亮。她第一次注视到这双手是觉得这双手十分适合弹钢琴,当时自己还热络的问:“同学,你是弹钢琴的吗?” 那时候的何嘉懿一脸青春的酸涩带着夏天的阳光,他愣了一下说:“我打篮球的。” 好像从那以后的漫长岁月他们两个都有联系了,会在酒店那种地方遇到,或者是某个名媛的生日聚会上。一直到他们结婚,两人相拥而眠。景萏不爱何嘉懿,却是何嘉懿的妻子,何嘉懿喜欢自己多少景萏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两个人适合结婚,适合做夫妻。爱情之后不一定是婚姻,而婚姻里面也不是非得有爱情。 他们就这样默契的成了一对儿,景萏记不清什么时候跟何嘉懿分房睡了,是他晚上打呼噜把自己吵醒之后还是怀孕期间担心碰到孩子之后,又或者她不喜欢他一晚上一晚上的索取无度,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是分开之后就淡了,这种关系仿佛是碰到水的糖,瞬间没了踪影。 男人的胳膊在慢慢回收,他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景萏不适应的躲了下,又翻了个身,她张口道:“嘉懿。” 男人没应,他抬腿压住了她。 景萏没多做反抗,她张口道:“我想,我们离婚吧。” 何嘉懿平静的问道:“为什么?” “感觉两个人在一起很累,我想过单身的生活。” “是因为诺诺吗?” “各方面。” 何嘉懿嗯了一声,他挪了挪胳膊道:“不早了,睡会儿吧。” 这话题就这样跳过去了,景萏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同意离婚。景萏不知道何嘉懿到底有没有发现几个小时之前做了多荒唐的事情,她现在冷静下来都觉得可怕,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车内斑驳的光影,她记不清男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记得他进入身体时的感觉,有一股猛烈的冲劲儿,想起来身体会忍不住的发烫。 人一旦走进了禁区,总是无法自拔,面上的冷静控制不住内心的狂野。 这一晚上景萏都没睡好,直到隔天早上,小丽见到两人同从一间屋里出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何嘉懿在一旁笑道:“小丽今天怎么了这是,笑眯眯的。” 小丽道:“看着哥哥姐姐好,我也高兴。” 景萏勉强笑了下,可是她现在忽然有些慌,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是不是掉在了陆虎的车上,应该是,除了那里没别的地方了。 何嘉懿见景萏到处乱翻,问了句:“你找什么啊?” 景萏说了声没什么。 小丽晃了一眼道:“姐姐,你是在找手机吗?” 景萏一愣,就见小丽拿了手机过来道:“这是你的吧。” 确实说她的,景萏看了一眼却没接,何嘉懿却问道:“小丽,你怎么拿着姐姐的手机啊。” 小丽回道:“在门口掉着我早上捡回来的。” 景萏抬手接过,回了声:“可能是我昨天往晚上出去的时候掉的。” 何嘉懿道:“找到了就好,不要有什么重要东西丢了,吃饭吧。” 景萏把手机收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也没什么胃口。 第十六章 景萏目光与他相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再言语,当性的温度冷却之后,陆虎发现了个事实,后面的女人还是冷的,她的神色比起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这让陆虎有种挫败感,仿佛自己被耍了一般,哦,不,应该说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被利用了一下,也仅仅是用了一下而已。 景萏还在看着他,目光没半点儿妥协。 终了还是陆虎撑不住了,他张口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景萏挽着胳膊笑了下道:“绿灯了,开车。” 陆虎斜了她一眼,扭头。 回去的半路上,景萏又去买了盒避孕药,她没喝水生吞了下去。陆虎在一旁憋着嘴,满心里不是滋味儿,他扶着车门道:“你这吃药法儿倒是挺熟练的,一般人喝水都咽不下去。” “那陆先生以后用套子的话我就不用浪费这几块钱了。” “嘿,刚刚是你先的,我没那个意思。” 景萏瞧着他回道:“好了,现在两清了,你走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虎有些捋不清情绪,他低头看了眼脚尖莫名有些烦躁,开了车门道:“先上车吧,怪冷的。” 景萏抄着口袋道:“不用,你走吧。” “没必要吧,我就随便一句话,你想多了。” 景萏笑了下道:“我没多想,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陆虎追问:“你回哪儿去?” 景萏没搭理他,转身就走。陆虎心想,走你走,臭脾气,他上了车嘭的一声摔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在路上一直愤慨,不时看一看后视镜里的人影儿,那一点在雪地里模模糊糊的,陆虎越瞧越瞧不清,大半夜的她去哪儿打车,陆虎等着她打电话什么的跟自己说一声,等他把目光挪开的一瞬,再看,镜子里已经没人了。陆虎不可置信,使劲儿瞧了瞧,路后面果然空荡荡的,他赶紧调转了车头,再回去真他妈没人了! 陆虎照着方向盘狠狠拍了一下,力道太重,他自己手疼的厉害,又皱着脸甩了甩手掌咒骂了几句。 …… 景萏回去的时候,家里黑乎乎的一片,透着外面的清冷世界,有种数不出的孤寂。她记得当初选这房子的时候就是因为有大片大片的落地窗,那时候她喜欢坐在窗前拉大提琴,或者是下雪天躺在沙发上看着雪景发呆。 现在站在这里,屋里虽然暖融融的,一看外面却骇人的很。 她没开灯,借着白雪的反射摸索着往楼上走,她才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说:“你回来了?” 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儿沙哑,景萏心里被猛的击了一下,随后又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耳边如擂鼓。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亮了,眼睛不适有种酸痛感。 她回头看到何嘉懿穿着睡衣站在地上,他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端着个水杯,又问了句:“你回来了?” 景萏啊了一声。 何嘉懿顺手拉开了餐桌边上的椅子坐下,他把水杯放在桌上,冲景萏摆手道:“睡不着,坐会儿吧,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景萏的衣服很大,套着她仿佛找不到人似的,她的手掌套在袖口里卷成了拳头,她站在那儿没动。 何嘉懿自顾自道:“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嫁人了。”他说完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摇了摇头道:“然后我就想我们才是夫妻,你怎么就结婚了?很奇怪,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是反的。” 何嘉懿仰头叹了句:“可能吧。”又看着她问:“你去哪儿了?” “睡不着,所以出去转了转。” 何嘉懿哦了一声,他起来抄着口袋朝景萏走了过去,往台阶上迈了两步,他伸出手掌托住人的脑袋往自己面前一拉,额头贴在了她的面颊上。 肌肤上刺骨的温度传来,何嘉懿闭上了眼睛道:“睡不着吗?我陪你吧。” 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男人却往回拉,景萏没逃脱开。她后牙槽在打颤,不知道是害怕是还是惊慌。 “嘉懿,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知道,你不是睡不着吗?我看着你就好。” 景萏点头嗯了一声。 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何嘉懿亲密的搂着她的腰,景萏微微蜷缩着身体,身后的热气慢慢传递过来,十分舒服。 景萏看着眼前的那双手,夜里显得莹白,五指修长,十分漂亮。她第一次注视到这双手是觉得这双手十分适合弹钢琴,当时自己还热络的问:“同学,你是弹钢琴的吗?” 那时候的何嘉懿一脸青春的酸涩带着夏天的阳光,他愣了一下说:“我打篮球的。” 好像从那以后的漫长岁月他们两个都有联系了,会在酒店那种地方遇到,或者是某个名媛的生日聚会上。一直到他们结婚,两人相拥而眠。景萏不爱何嘉懿,却是何嘉懿的妻子,何嘉懿喜欢自己多少景萏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两个人适合结婚,适合做夫妻。爱情之后不一定是婚姻,而婚姻里面也不是非得有爱情。 他们就这样默契的成了一对儿,景萏记不清什么时候跟何嘉懿分房睡了,是他晚上打呼噜把自己吵醒之后还是怀孕期间担心碰到孩子之后,又或者她不喜欢他一晚上一晚上的索取无度,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是分开之后就淡了,这种关系仿佛是碰到水的糖,瞬间没了踪影。 男人的胳膊在慢慢回收,他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景萏不适应的躲了下,又翻了个身,她张口道:“嘉懿。” 男人没应,他抬腿压住了她。 景萏没多做反抗,她张口道:“我想,我们离婚吧。” 何嘉懿平静的问道:“为什么?” “感觉两个人在一起很累,我想过单身的生活。” “是因为诺诺吗?” “各方面。” 何嘉懿嗯了一声,他挪了挪胳膊道:“不早了,睡会儿吧。” 这话题就这样跳过去了,景萏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同意离婚。景萏不知道何嘉懿到底有没有发现几个小时之前做了多荒唐的事情,她现在冷静下来都觉得可怕,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车内斑驳的光影,她记不清男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记得他进入身体时的感觉,有一股猛烈的冲劲儿,想起来身体会忍不住的发烫。 人一旦走进了禁区,总是无法自拔,面上的冷静控制不住内心的狂野。 这一晚上景萏都没睡好,直到隔天早上,小丽见到两人同从一间屋里出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何嘉懿在一旁笑道:“小丽今天怎么了这是,笑眯眯的。” 小丽道:“看着哥哥姐姐好,我也高兴。” 景萏勉强笑了下,可是她现在忽然有些慌,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是不是掉在了陆虎的车上,应该是,除了那里没别的地方了。 何嘉懿见景萏到处乱翻,问了句:“你找什么啊?” 景萏说了声没什么。 小丽晃了一眼道:“姐姐,你是在找手机吗?” 景萏一愣,就见小丽拿了手机过来道:“这是你的吧。” 确实说她的,景萏看了一眼却没接,何嘉懿却问道:“小丽,你怎么拿着姐姐的手机啊。” 小丽回道:“在门口掉着我早上捡回来的。” 景萏抬手接过,回了声:“可能是我昨天往晚上出去的时候掉的。” 何嘉懿道:“找到了就好,不要有什么重要东西丢了,吃饭吧。” 景萏把手机收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也没什么胃口。 第十七章 临近年关,公司杂事儿不少,景萏在公司忙忙碌碌的,那一晚上被她彻底抛在了脑后,陆虎倒是时不时打来几通电话,景萏都没接。 年后又是串亲戚又是干嘛的,景萏更忙。 陆虎的电话消停了许久。 正月初七后,景萏心情复杂,医院开始频繁的来电,何承诺的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陆虎也就一股脑热,医院结果说是没配上。韩幽幽也不成,小姑娘还挺感伤的,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样的一直拖延到了正月十五,景萏已经没力气在挣扎了,她的儿子是真的要没了。可是景萏又烦,有人高兴了她看不顺眼,有人关心的问了她又觉得虚伪。恐慌把她脾气里的暴躁激发了出来,每个人都觉得她可怜只能顺着她,长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景萏愈发肆无忌惮,对谁都发脾气。 保姆只要出小小的差错就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跟何嘉懿吵架,吵完了又摔门回到卧室,她开始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往医院走,听到一点响声就会神经紧绷。 何嘉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萏萏,我们诺诺好好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景萏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声,抬起胳膊猛的推了他一下。何嘉懿没料到景萏会有这么大劲儿,他重心失衡从楼上咚咚咚的滚了下去,疼痛传遍全身,何嘉懿扶着楼梯艰难的站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楼上的女人。 她脸上冷的跟结了霜似的,景萏垂着眉道:“活该。” 何嘉懿惊讶的看着景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皱了皱眉头,看到手心里鲜红鲜红的一片。 小丽见景萏走了才赶紧出来,拿了医药箱道:“哥哥你要不要去医院啊,姐姐这也太过分了,她怎么能把你推下来呢。” 何嘉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狠狠的挤了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东西,由着小丽扶到了沙发上,缓了会儿才摇头道:“没什么,随便包一下就是了,不用去医院。” 小丽乖巧的点点头才细心的帮着何嘉懿包扎。 …… 下午何老爷子过来的时候,何嘉懿正顶着纱布站在景萏房间门口。 里面的女人在摔东西,只要她能拿的,不管什么都摔的七零八落的,地上一片狼藉。 何嘉懿劝也劝了景萏没听见似的,他越劝她砸的越凶。 何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门口狠狠的敲着地板吼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啊!” 何嘉懿回头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何老爷子吼道:“我不来了你们是想造反是吧。” 景萏没应,她的头发散乱的垂在面前,目光凶横,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何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冲何嘉懿摆手道:“下来吧,说一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丽上了两杯茶,白瓷底儿青绿茶叶,袅袅烟雾飘散,带着阵阵香气。 景萏这人不喜欢喝茶,偏爱咖啡,倒是何嘉懿偶尔爱喝这种东西,也不常喝,所以家里备了些,偶尔待待客什么的也能派上用场。 这会儿何嘉懿也没什么想喝的欲望,目光落在那白瓷座儿上。 只等何老爷子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垂着头随便嗯了声。 老爷子叹气道:“因为什么吵架,还这么凶?” 何嘉懿越想越气,甩了句:“医生说诺诺的事情,她就跟疯狗似的了。” 何老爷子也明白,他点点头劝道:“嘉懿,怎么说你也是当爸的,应该对孩子上点儿心,不管怎么样也得像个做爸的样子吧。” 不说还好,一说何嘉懿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我看见他我就……” 何老爷子瞪他:“你就怎么样!”那只干枯的手掌捏在拐杖上,老爷子站起来数落道:“你们啊,怎么一个一个的不让我省心,我现在活着呢,等我死了看你们靠谁,认不清个理!” 何嘉懿烦躁的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老爷子狠狠甩了一句,由人扶着上楼,廊道里残留了碎玻璃渣子,小丽正拿了扫帚打扫,见人过来礼貌的往边上躲了躲。 老爷子抬手敲了敲门,喊了声:“景萏。” 里面没应。 他又敲了敲,和善道:“爷爷知道你在里面呢,嘉懿不懂事儿,你有什么话跟爷爷说啊,躲在里面不好。” “乖,快些出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赌气呢,什么话也不能好好说呢,别赌气啊。” 何老爷子好言好语的劝说,里面半点儿没反应,他眉头蹙起冲小丽摆了摆手道:“钥匙呢?把门开了。” 小丽有些为难,回道:“钥匙我没有。” “谁拿着。” 她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得问问哥哥。” 老头子眉头皱的更深,粗着嗓子道:“叫先生就行了,不用叫哥哥。”他喊了何嘉懿开门。 何嘉懿掏着兜懒懒散散的上来道:“行了,我们自己的事儿您别管了行不行?” 老头子举起棍子就要打他。 何嘉懿躲了下,不情愿的去拿了钥匙,金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吧嗒一声啰嗦,男人轻轻一推。 乱糟糟的床上躺着个女人,她一动不动的,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何老爷子越过乱糟糟的地面过去瞧了一眼,景萏睁着个大眼睛出神,眼睛里空荡荡的,他轻喊了声:“萏萏?” 床上的人没应。 何老爷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出去的时候又关上了门。 临走前何老交待何嘉懿要多让着景萏些,他哼哼的敷衍了几句,等人走了才想,我这样还不算让着吗? 景萏就这样神经混乱的在家里闹了一周。 这会儿陆虎是死活联系不上她,他又搬到了景萏家旁边的房子,时不时的过来溜溜也没见人影,也就偶尔见到个小保姆进进出出的,可是小保姆不待见自己,自己说一句她哼一声就走了。 找骨髓的事儿他还挂在心上,陆虎总觉得自己要是做成了景萏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事情就是那么那么难办。 宋书打来数次电话报账,陆虎都哼哼的应付。 那边倒笑了:“虎哥,你看你,好歹也仔细问问啊,你答应这么顺弄的我怪不好意思,怎么觉得我在蒙你。” 陆虎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蒙我,啊,以后你还得娶幽幽不是,你敢蒙我,你媳妇儿不是就泡汤了。” 那边笑了两下又问:“幽幽呢?” 陆虎哪儿知道那小丫头片子哪儿去了,便随口道:“忙呢,工作忙,特别忙。” “那没有男人追她吧。” “有,有很多。” 那边吸了口凉气。 陆虎叉腰道:“都给我赶跑了,没事儿人就是你的,到时候我就是绑也给你绑床上去。” 那边吃了定心丸才顺了口气,陆虎又交待他要仔细的把树跟草种好了,完了才挂电话。这会儿他正站在何家门口。 春天虽带着寒气,马路牙子边儿上的草也开始吐黄芯儿了。 陆虎的目光到处转,他总想着找个借口敲门,瞧着瞧着就瞧到了很久前见过的何嘉欣。 小姑娘打扮的很是漂亮,见着陆虎还高兴的招呼了句:“你好啊,陆虎。” 第十七章 临近年关,公司杂事儿不少,景萏在公司忙忙碌碌的,那一晚上被她彻底抛在了脑后,陆虎倒是时不时打来几通电话,景萏都没接。 年后又是串亲戚又是干嘛的,景萏更忙。 陆虎的电话消停了许久。 正月初七后,景萏心情复杂,医院开始频繁的来电,何承诺的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陆虎也就一股脑热,医院结果说是没配上。韩幽幽也不成,小姑娘还挺感伤的,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样的一直拖延到了正月十五,景萏已经没力气在挣扎了,她的儿子是真的要没了。可是景萏又烦,有人高兴了她看不顺眼,有人关心的问了她又觉得虚伪。恐慌把她脾气里的暴躁激发了出来,每个人都觉得她可怜只能顺着她,长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景萏愈发肆无忌惮,对谁都发脾气。 保姆只要出小小的差错就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跟何嘉懿吵架,吵完了又摔门回到卧室,她开始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往医院走,听到一点响声就会神经紧绷。 何嘉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萏萏,我们诺诺好好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景萏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声,抬起胳膊猛的推了他一下。何嘉懿没料到景萏会有这么大劲儿,他重心失衡从楼上咚咚咚的滚了下去,疼痛传遍全身,何嘉懿扶着楼梯艰难的站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楼上的女人。 她脸上冷的跟结了霜似的,景萏垂着眉道:“活该。” 何嘉懿惊讶的看着景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皱了皱眉头,看到手心里鲜红鲜红的一片。 小丽见景萏走了才赶紧出来,拿了医药箱道:“哥哥你要不要去医院啊,姐姐这也太过分了,她怎么能把你推下来呢。” 何嘉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狠狠的挤了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东西,由着小丽扶到了沙发上,缓了会儿才摇头道:“没什么,随便包一下就是了,不用去医院。” 小丽乖巧的点点头才细心的帮着何嘉懿包扎。 …… 下午何老爷子过来的时候,何嘉懿正顶着纱布站在景萏房间门口。 里面的女人在摔东西,只要她能拿的,不管什么都摔的七零八落的,地上一片狼藉。 何嘉懿劝也劝了景萏没听见似的,他越劝她砸的越凶。 何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门口狠狠的敲着地板吼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啊!” 何嘉懿回头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何老爷子吼道:“我不来了你们是想造反是吧。” 景萏没应,她的头发散乱的垂在面前,目光凶横,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何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冲何嘉懿摆手道:“下来吧,说一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丽上了两杯茶,白瓷底儿青绿茶叶,袅袅烟雾飘散,带着阵阵香气。 景萏这人不喜欢喝茶,偏爱咖啡,倒是何嘉懿偶尔爱喝这种东西,也不常喝,所以家里备了些,偶尔待待客什么的也能派上用场。 这会儿何嘉懿也没什么想喝的欲望,目光落在那白瓷座儿上。 只等何老爷子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垂着头随便嗯了声。 老爷子叹气道:“因为什么吵架,还这么凶?” 何嘉懿越想越气,甩了句:“医生说诺诺的事情,她就跟疯狗似的了。” 何老爷子也明白,他点点头劝道:“嘉懿,怎么说你也是当爸的,应该对孩子上点儿心,不管怎么样也得像个做爸的样子吧。” 不说还好,一说何嘉懿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我看见他我就……” 何老爷子瞪他:“你就怎么样!”那只干枯的手掌捏在拐杖上,老爷子站起来数落道:“你们啊,怎么一个一个的不让我省心,我现在活着呢,等我死了看你们靠谁,认不清个理!” 何嘉懿烦躁的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老爷子狠狠甩了一句,由人扶着上楼,廊道里残留了碎玻璃渣子,小丽正拿了扫帚打扫,见人过来礼貌的往边上躲了躲。 老爷子抬手敲了敲门,喊了声:“景萏。” 里面没应。 他又敲了敲,和善道:“爷爷知道你在里面呢,嘉懿不懂事儿,你有什么话跟爷爷说啊,躲在里面不好。” “乖,快些出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赌气呢,什么话也不能好好说呢,别赌气啊。” 何老爷子好言好语的劝说,里面半点儿没反应,他眉头蹙起冲小丽摆了摆手道:“钥匙呢?把门开了。” 小丽有些为难,回道:“钥匙我没有。” “谁拿着。” 她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得问问哥哥。” 老头子眉头皱的更深,粗着嗓子道:“叫先生就行了,不用叫哥哥。”他喊了何嘉懿开门。 何嘉懿掏着兜懒懒散散的上来道:“行了,我们自己的事儿您别管了行不行?” 老头子举起棍子就要打他。 何嘉懿躲了下,不情愿的去拿了钥匙,金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吧嗒一声啰嗦,男人轻轻一推。 乱糟糟的床上躺着个女人,她一动不动的,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何老爷子越过乱糟糟的地面过去瞧了一眼,景萏睁着个大眼睛出神,眼睛里空荡荡的,他轻喊了声:“萏萏?” 床上的人没应。 何老爷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出去的时候又关上了门。 临走前何老交待何嘉懿要多让着景萏些,他哼哼的敷衍了几句,等人走了才想,我这样还不算让着吗? 景萏就这样神经混乱的在家里闹了一周。 这会儿陆虎是死活联系不上她,他又搬到了景萏家旁边的房子,时不时的过来溜溜也没见人影,也就偶尔见到个小保姆进进出出的,可是小保姆不待见自己,自己说一句她哼一声就走了。 找骨髓的事儿他还挂在心上,陆虎总觉得自己要是做成了景萏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事情就是那么那么难办。 宋书打来数次电话报账,陆虎都哼哼的应付。 那边倒笑了:“虎哥,你看你,好歹也仔细问问啊,你答应这么顺弄的我怪不好意思,怎么觉得我在蒙你。” 陆虎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蒙我,啊,以后你还得娶幽幽不是,你敢蒙我,你媳妇儿不是就泡汤了。” 那边笑了两下又问:“幽幽呢?” 陆虎哪儿知道那小丫头片子哪儿去了,便随口道:“忙呢,工作忙,特别忙。” “那没有男人追她吧。” “有,有很多。” 那边吸了口凉气。 陆虎叉腰道:“都给我赶跑了,没事儿人就是你的,到时候我就是绑也给你绑床上去。” 那边吃了定心丸才顺了口气,陆虎又交待他要仔细的把树跟草种好了,完了才挂电话。这会儿他正站在何家门口。 春天虽带着寒气,马路牙子边儿上的草也开始吐黄芯儿了。 陆虎的目光到处转,他总想着找个借口敲门,瞧着瞧着就瞧到了很久前见过的何嘉欣。 小姑娘打扮的很是漂亮,见着陆虎还高兴的招呼了句:“你好啊,陆虎。” 第十八章 陆虎笑道:“哦,那个,是你啊。” 何嘉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陆虎不自在的摆了下手道:“那个,我就是顺路走走。” 何嘉欣点点头,热情的邀请道:“要不要进来坐坐,这儿正好是我哥家。” “啊,是挺巧的,我就进去看看吧。” 门没锁,俩人也没什么招呼。陆虎跟在后头,心里还觉得自己有些傻,早知道没锁门自己就早点儿进来了,瞎浪费时间。 俩人进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家里已经收拾好了。 何嘉欣奇怪,喊了声哥。一会儿小保姆就从厨房出来了,陌生的看着两个人道:“你们好啊?请问你找谁?” 何嘉欣道:“我哥呢?” 小丽反应了一下才说:“在楼上睡觉呢。” 何嘉欣呶嘴道:“都几点了还睡觉。”她说完又笑笑,招呼陆虎道:“你随便坐吧。” “那个,小保姆,你上点儿水果啥的啊,别站着。” 小丽点了点头。 客厅就只剩下俩人了,陆虎四处瞧着也没看到相见的人影儿,何嘉欣倒是觉得面前这男人十分有趣,好像过了这么几日没见,人又有些黑了,还有那双大眼睛,她倒是少见男人双眼皮大眼睛的,仔细瞧里面还水漉漉,明媚却不显女气,她心里寻思着,这么个大男人长这么双大眼睛干嘛呢? 不肖多时小丽就端着水果过来了,又说已经喊了何嘉懿,一会儿就下来。 何嘉欣嗯了一声,没话找话的同陆虎道:“陆先生,你怎么走到这儿了?” 陆虎拿了个橘子,一边剥开边道:“我就住隔壁,可不就转到这边了。” 何嘉欣惊讶:“你住隔壁?” 陆虎哦了一声回道:“我那个才搬过来,凑巧凑巧。” 何嘉欣笑笑,见着他剥开了橘子囫囵塞嘴里了,毫不讲究的模样,更别说什么拘束不拘束了,她愈发觉得有趣。 …… 何嘉懿昨天晚上没睡好,景萏吃了颗安眠药睡了一天倒是愈发有劲儿折腾了,折腾够了他才有空睡觉,这两天他也是不好过,就等着医院的人没了,没了还闹什么,过去就过去了。 这会儿有人上门,他是一点儿也不想起床,心里烦躁的很,强撑着起来了,下楼看到何嘉欣在跟陆虎聊天,他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 何嘉懿不太喜欢陆虎,说白了就是瞧不上眼。 倒是前几天听说陆虎在追景萏,他根本就不放心上。景萏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她就喜欢文绉绉的人,这人是癞□□想吃天鹅肉。不过这几天也没什么影儿,现在又看到他跟妹妹聊天。何嘉懿心放的更开。 男人的爱情,也就那么回事儿,同为男人,何嘉懿还是很理解。 再说了,景萏那种人确实容易引起男人的挑战欲,那种感觉来也快去也快。 他懒懒散散的坐下,同陆虎打了个招呼,又问妹妹:“过来干嘛啊?” 何嘉欣过来当然是有事儿了,爷爷说俩人在吵架,让她过来劝劝景萏,倒是没想到没见到人。 何嘉欣回道:“我过来看看我嫂子啊,好久不见呢,人呢?” 陆虎还在一旁剥橘子,这会儿他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时候身份还真他妈是个大事儿,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偷偷摸摸的盗窃者,反观何嘉懿那样自在,他只觉得脖子有点僵硬,心里祈祷俩人赶紧离婚。 何嘉懿现在不想提景萏,随便敷衍了几句。 还没说什么,侧面的门开了,走出一人,穿着白纱质地的睡裙,葱白的五指握着把大提琴,隔着多远的距离,陆虎甚至能看到她白色肌肤下的青色血管,何嘉欣喊了声嫂子。 景萏头也没回,脚板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虎这才注意到她没穿鞋,他现在有点儿心疼,再瞧何嘉懿那张无所谓的脸愈发生气。 何嘉欣被冷落了心里也不舒服,何嘉懿随口说了句:“别搭理她,有毛病。”他的一条腿搭在沙发上,随手捞了个苹果。 后来几人也就没什么话了,陆虎是瞧见人了,瞧见了更不放心,总觉得景萏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出来后陆虎孩童何嘉欣道:“你哥跟你嫂子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何嘉欣怕人多想,便道:“那个,其实他们平常很好客的,只是今天有些心情不好罢了,陆先生别介意啊。” 陆虎嗯了一声,回去了又给景萏打电话,他就是尝试的心态也没多想,没想到那边却接通了,他赶紧问了句:“你没事儿吧。” 那边回道:“有事儿。” 陆虎道:“你别太难过了,功夫不怕有心人,肯定能找到的。” 那边轻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找了,没救了。” “哎,你别……喂,说话,喂?” 陆虎瞧了眼手机,已经挂断电话了,他嘶了声,这人! 景萏看着手机出神了一会儿,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她没回头,轻声开口道:“等诺诺没了,我们就离婚。” 何嘉懿却瞧着没事儿人似的,他俯身把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又拉开了窗帘道:“透透光吧,春天了,阳光好。” “离婚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走走。” “滚!” “老婆。” 景萏没再应,她开门出去了。何嘉懿出神的站在那里,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麻。等他再回神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他问了小丽,小丽回道:“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 小丽道:“我不清楚,不过哥哥,你黑圆圈好严重,还是先休息会儿吧。” 何嘉懿哦了一声,他出门看了眼车库车还挺着,人应该是没走远,再看门外空荡荡是,他也就没心思找了。 景萏先去了趟医院,何承诺已经进了重症病房,她没进去,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轻轻扫了一眼,里面的孩子身上插满了管子,只露出小小的鼻孔。 景萏钻心似的疼,医生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景萏摇了摇头。 医生道:“我理解你这种心情,还是看看,别以后了后悔。” 景萏还是摇头。 “他可能撑不了几天了。” 景萏的头垂的很低,她轻声回应道:“就这样吧,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医生道:“没到最后也别放弃。” 景萏抬手抹了下鼻子。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在多说。 …… 韩幽幽这两天心情不错,莫城北又同她打电话了,虽然全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但是韩幽幽心想,他为什么不给别人打给我打,说明我重要啊,再说小梁又快出院了,她真是越想越高兴,到时候莫城北肯定会又夸自己,她一想,心里美滋滋的,哼着调子往外走,路过的时候又瞧见了景萏,她愣怔了一下。 对方没瞧见她,脸上还架了双大墨镜,依旧冷艳。 韩幽幽往她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奇怪,不过上次她被人耍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心理作祟,便去那边打探了一下。要么就说人不可能处处都占了,她听说何承诺的事情,可怜的不是景萏,可怜的是那小朋友,一丁点儿大就要被折磨。 路过,韩幽幽瞧见不少脑袋光秃秃的小朋友,面上笑眯眯的跟人打招呼,可心里还是发酸,她走了一会儿便去化验科室问有没有结果了。 医生正在喝茶,问了声几号抽的血。 韩幽幽想了想道:“12号,今天都25号了,有结果了吗?” “不是说了两周出结果吗?明天再来。” “十三天也是两周啊,医生,你帮忙查查吧,孩子现在病情很严重,人命关天啊。” 医生无奈,去翻了翻电脑,说是确实没出来。 她丧气的吐了口气道:“那麻烦您了,再见。” 回头她就掏出了手机同陆虎打电话,那边接通了问干嘛。 韩幽幽道:“哥,你上次说的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 “快死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老天爷要他的命还要跟你商量商量?” “还没招到骨髓吗?” “没有。” “你在干嘛,乱糟糟的。” “谈事儿。” “我跟你说上回坑我那个女老板,我刚刚发现她儿子也得了白血病,好像很严重,我刚知道还觉得活该,现在又觉得自己可恶,哥,你说我是不是个恶毒的人。” “不是,你是脑袋缺根弦儿。”那边一顿又道:“你别成天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找骨髓给我找了没?” 韩幽幽点头道:“找了找了,我把认识的,能验的都验了,结果还没出来。” “行,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了啊,我上飞机。” “路上小心!” 陆虎这会儿正安检,l市那边有人找他谈事儿,他必须去一趟,终于联系上了正经人,这事儿终于可以开谈了,他这一走就是两天多。时间是不长,事情也商议的顺利,那边宋书也过来帮忙,只是他的小煤矿又出了些问题,说是现在改革,得用有学历的人,年纪大小也要卡。那边他又得到消息,自己这煤矿不能散呆着,得安个某某公司的名头,不然以后会是麻烦。从l市回来他就回老家去了,末了又去省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会。 这些天,陆虎忙的骡子似的,五天仿佛过了五年,抽空了给景萏打电话吧,人又不接,后头两天他忙累了也不白费功夫了。 等他处理完杂事儿就着急的要回去,宋书还道:“虎哥,你不休息会儿啊。”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韩幽幽打来电话的时候,陆虎还道:“又干嘛?” “哥……”她这调子拉的极长,软绵绵的没底气,不是撒娇,陆虎知道她,她也不会,肯定是有事儿。 “怎么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那骨髓配上了,但是” 她话没说完,陆虎就抢道:“你说什么?!”机场嘈杂,他担心漏了声,赶紧往一边走,重复问道:“你是说配上了?那赶紧手术啊,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等等等等,你别着急行不行,你听我把话说完,配上了,但是我发现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女老板的。你别急啊,我没那么恶毒的。” 陆虎蹙眉道:“那你想干嘛,你先说配上的人是谁,要是他不同意我去找,出多少钱都行。” “陆虎,你为什么比当事人还着急啊。” “人命关天废话嘛不是!赶紧弄。” 韩幽幽顿了一下道:“哥,我觉得那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但是人家结婚了。” “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呢?” “虎哥虎哥,你怎么还在这儿打电话呢,快点儿,飞机要飞了。”宋书跑来气喘吁吁道。 陆虎没工夫应付,摆手道:“你闭嘴!” 第十八章 陆虎笑道:“哦,那个,是你啊。” 何嘉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陆虎不自在的摆了下手道:“那个,我就是顺路走走。” 何嘉欣点点头,热情的邀请道:“要不要进来坐坐,这儿正好是我哥家。” “啊,是挺巧的,我就进去看看吧。” 门没锁,俩人也没什么招呼。陆虎跟在后头,心里还觉得自己有些傻,早知道没锁门自己就早点儿进来了,瞎浪费时间。 俩人进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家里已经收拾好了。 何嘉欣奇怪,喊了声哥。一会儿小保姆就从厨房出来了,陌生的看着两个人道:“你们好啊?请问你找谁?” 何嘉欣道:“我哥呢?” 小丽反应了一下才说:“在楼上睡觉呢。” 何嘉欣呶嘴道:“都几点了还睡觉。”她说完又笑笑,招呼陆虎道:“你随便坐吧。” “那个,小保姆,你上点儿水果啥的啊,别站着。” 小丽点了点头。 客厅就只剩下俩人了,陆虎四处瞧着也没看到相见的人影儿,何嘉欣倒是觉得面前这男人十分有趣,好像过了这么几日没见,人又有些黑了,还有那双大眼睛,她倒是少见男人双眼皮大眼睛的,仔细瞧里面还水漉漉,明媚却不显女气,她心里寻思着,这么个大男人长这么双大眼睛干嘛呢? 不肖多时小丽就端着水果过来了,又说已经喊了何嘉懿,一会儿就下来。 何嘉欣嗯了一声,没话找话的同陆虎道:“陆先生,你怎么走到这儿了?” 陆虎拿了个橘子,一边剥开边道:“我就住隔壁,可不就转到这边了。” 何嘉欣惊讶:“你住隔壁?” 陆虎哦了一声回道:“我那个才搬过来,凑巧凑巧。” 何嘉欣笑笑,见着他剥开了橘子囫囵塞嘴里了,毫不讲究的模样,更别说什么拘束不拘束了,她愈发觉得有趣。 …… 何嘉懿昨天晚上没睡好,景萏吃了颗安眠药睡了一天倒是愈发有劲儿折腾了,折腾够了他才有空睡觉,这两天他也是不好过,就等着医院的人没了,没了还闹什么,过去就过去了。 这会儿有人上门,他是一点儿也不想起床,心里烦躁的很,强撑着起来了,下楼看到何嘉欣在跟陆虎聊天,他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 何嘉懿不太喜欢陆虎,说白了就是瞧不上眼。 倒是前几天听说陆虎在追景萏,他根本就不放心上。景萏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她就喜欢文绉绉的人,这人是癞□□想吃天鹅肉。不过这几天也没什么影儿,现在又看到他跟妹妹聊天。何嘉懿心放的更开。 男人的爱情,也就那么回事儿,同为男人,何嘉懿还是很理解。 再说了,景萏那种人确实容易引起男人的挑战欲,那种感觉来也快去也快。 他懒懒散散的坐下,同陆虎打了个招呼,又问妹妹:“过来干嘛啊?” 何嘉欣过来当然是有事儿了,爷爷说俩人在吵架,让她过来劝劝景萏,倒是没想到没见到人。 何嘉欣回道:“我过来看看我嫂子啊,好久不见呢,人呢?” 陆虎还在一旁剥橘子,这会儿他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时候身份还真他妈是个大事儿,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偷偷摸摸的盗窃者,反观何嘉懿那样自在,他只觉得脖子有点僵硬,心里祈祷俩人赶紧离婚。 何嘉懿现在不想提景萏,随便敷衍了几句。 还没说什么,侧面的门开了,走出一人,穿着白纱质地的睡裙,葱白的五指握着把大提琴,隔着多远的距离,陆虎甚至能看到她白色肌肤下的青色血管,何嘉欣喊了声嫂子。 景萏头也没回,脚板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虎这才注意到她没穿鞋,他现在有点儿心疼,再瞧何嘉懿那张无所谓的脸愈发生气。 何嘉欣被冷落了心里也不舒服,何嘉懿随口说了句:“别搭理她,有毛病。”他的一条腿搭在沙发上,随手捞了个苹果。 后来几人也就没什么话了,陆虎是瞧见人了,瞧见了更不放心,总觉得景萏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出来后陆虎孩童何嘉欣道:“你哥跟你嫂子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何嘉欣怕人多想,便道:“那个,其实他们平常很好客的,只是今天有些心情不好罢了,陆先生别介意啊。” 陆虎嗯了一声,回去了又给景萏打电话,他就是尝试的心态也没多想,没想到那边却接通了,他赶紧问了句:“你没事儿吧。” 那边回道:“有事儿。” 陆虎道:“你别太难过了,功夫不怕有心人,肯定能找到的。” 那边轻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找了,没救了。” “哎,你别……喂,说话,喂?” 陆虎瞧了眼手机,已经挂断电话了,他嘶了声,这人! 景萏看着手机出神了一会儿,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她没回头,轻声开口道:“等诺诺没了,我们就离婚。” 何嘉懿却瞧着没事儿人似的,他俯身把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又拉开了窗帘道:“透透光吧,春天了,阳光好。” “离婚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走走。” “滚!” “老婆。” 景萏没再应,她开门出去了。何嘉懿出神的站在那里,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麻。等他再回神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他问了小丽,小丽回道:“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 小丽道:“我不清楚,不过哥哥,你黑圆圈好严重,还是先休息会儿吧。” 何嘉懿哦了一声,他出门看了眼车库车还挺着,人应该是没走远,再看门外空荡荡是,他也就没心思找了。 景萏先去了趟医院,何承诺已经进了重症病房,她没进去,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轻轻扫了一眼,里面的孩子身上插满了管子,只露出小小的鼻孔。 景萏钻心似的疼,医生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景萏摇了摇头。 医生道:“我理解你这种心情,还是看看,别以后了后悔。” 景萏还是摇头。 “他可能撑不了几天了。” 景萏的头垂的很低,她轻声回应道:“就这样吧,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医生道:“没到最后也别放弃。” 景萏抬手抹了下鼻子。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在多说。 …… 韩幽幽这两天心情不错,莫城北又同她打电话了,虽然全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但是韩幽幽心想,他为什么不给别人打给我打,说明我重要啊,再说小梁又快出院了,她真是越想越高兴,到时候莫城北肯定会又夸自己,她一想,心里美滋滋的,哼着调子往外走,路过的时候又瞧见了景萏,她愣怔了一下。 对方没瞧见她,脸上还架了双大墨镜,依旧冷艳。 韩幽幽往她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奇怪,不过上次她被人耍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心理作祟,便去那边打探了一下。要么就说人不可能处处都占了,她听说何承诺的事情,可怜的不是景萏,可怜的是那小朋友,一丁点儿大就要被折磨。 路过,韩幽幽瞧见不少脑袋光秃秃的小朋友,面上笑眯眯的跟人打招呼,可心里还是发酸,她走了一会儿便去化验科室问有没有结果了。 医生正在喝茶,问了声几号抽的血。 韩幽幽想了想道:“12号,今天都25号了,有结果了吗?” “不是说了两周出结果吗?明天再来。” “十三天也是两周啊,医生,你帮忙查查吧,孩子现在病情很严重,人命关天啊。” 医生无奈,去翻了翻电脑,说是确实没出来。 她丧气的吐了口气道:“那麻烦您了,再见。” 回头她就掏出了手机同陆虎打电话,那边接通了问干嘛。 韩幽幽道:“哥,你上次说的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 “快死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老天爷要他的命还要跟你商量商量?” “还没招到骨髓吗?” “没有。” “你在干嘛,乱糟糟的。” “谈事儿。” “我跟你说上回坑我那个女老板,我刚刚发现她儿子也得了白血病,好像很严重,我刚知道还觉得活该,现在又觉得自己可恶,哥,你说我是不是个恶毒的人。” “不是,你是脑袋缺根弦儿。”那边一顿又道:“你别成天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找骨髓给我找了没?” 韩幽幽点头道:“找了找了,我把认识的,能验的都验了,结果还没出来。” “行,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了啊,我上飞机。” “路上小心!” 陆虎这会儿正安检,l市那边有人找他谈事儿,他必须去一趟,终于联系上了正经人,这事儿终于可以开谈了,他这一走就是两天多。时间是不长,事情也商议的顺利,那边宋书也过来帮忙,只是他的小煤矿又出了些问题,说是现在改革,得用有学历的人,年纪大小也要卡。那边他又得到消息,自己这煤矿不能散呆着,得安个某某公司的名头,不然以后会是麻烦。从l市回来他就回老家去了,末了又去省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会。 这些天,陆虎忙的骡子似的,五天仿佛过了五年,抽空了给景萏打电话吧,人又不接,后头两天他忙累了也不白费功夫了。 等他处理完杂事儿就着急的要回去,宋书还道:“虎哥,你不休息会儿啊。”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韩幽幽打来电话的时候,陆虎还道:“又干嘛?” “哥……”她这调子拉的极长,软绵绵的没底气,不是撒娇,陆虎知道她,她也不会,肯定是有事儿。 “怎么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啊,那骨髓配上了,但是” 她话没说完,陆虎就抢道:“你说什么?!”机场嘈杂,他担心漏了声,赶紧往一边走,重复问道:“你是说配上了?那赶紧手术啊,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等等等等,你别着急行不行,你听我把话说完,配上了,但是我发现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女老板的。你别急啊,我没那么恶毒的。” 陆虎蹙眉道:“那你想干嘛,你先说配上的人是谁,要是他不同意我去找,出多少钱都行。” “陆虎,你为什么比当事人还着急啊。” “人命关天废话嘛不是!赶紧弄。” 韩幽幽顿了一下道:“哥,我觉得那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但是人家结婚了。” “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呢?” “虎哥虎哥,你怎么还在这儿打电话呢,快点儿,飞机要飞了。”宋书跑来气喘吁吁道。 陆虎没工夫应付,摆手道:“你闭嘴!” 第十九章 宋书道:“哥,时间不早了。” “改签!” 陆虎往边上走,继续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韩幽幽咕哝了一会儿也没说清,最后直接道:“算了,不跟你说了,不是有人喊你吗?快去吧,再见。” “喂!喂!韩幽幽!卧槽,挂电话。” 宋书在一旁催道:“虎哥,赶紧啊,飞机还没走。” 陆虎没再耽误,匆匆往安检口走。 …… 景萏那边很乱,医院通知是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就是对方不同意捐,按照规定,医院是不能透露对方信息的,景萏就是想求人也求不到。 何承诺今天看起来好了许多,还能喊一句妈妈,景萏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可她知道这是极其不好的预兆。 两边的人陆续来看。 何嘉懿陪在一旁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看着床上的人理智的想,找到骨髓能怎么样呢?都已经这样了,救不救的活还两说。 医院里有人陆陆续续的来看,也有人陆陆续续的走。 只有景萏一直在,别人说什么她也不走。其实何嘉懿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拽走,装样子罢了,平常也没见她有多上心。 输液管里的液体在滴答滴答的落,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响,红色的线条在波动。 病房里安静的跟坟似的。 …… 陆虎刚到医院大门就看到了韩幽幽,她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瞧见了就赶紧跑了过去,小声喊了句:“哥。” 陆虎气不打一处,瞪了她道:“你到底想干嘛呢!” 韩幽幽攥着手道:“没干嘛,我就想告诉她有钱没什么大不了,要学会尊重人,血肯定会捐,就是想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现在认识了吗?” 韩幽幽眼珠转了下道:“没有,这不是等你嘛.” 陆虎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又怂了是吧。” 韩幽幽抿嘴没说话,陆虎忍不住嗤道:“你就是读书读傻了,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韩幽幽心里没觉得自己有错,也没多说,俩人一起往里走。 天已经抹黑,这个时间段人少,病房的走道里飘散着淡淡的甲醛味道,陆虎往另一边瞥了一眼,有个光着脑袋的小孩儿在跑,陆虎没往那边走,从兜里掏了手机出来,拨通了,那边没一会儿就接通了,她喂了一声,声音皱皱的带着点儿湿气。 陆虎瞧了眼韩幽幽说:“景萏,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那边道:“我现在没空。” “你儿子造血干细胞我给你找到的,现在有空了吗?你赶紧过来吧,我在楼梯这儿等你。” 他说完挂了电话,韩幽幽小心的看了眼陆虎道:“你叫她了?” 陆虎不阴不阳的嗯了声。 韩幽幽鼓着腮帮子唔了声,又拍了拍胸口道:“哥,其实我有点害怕.” 陆虎垂着眼角笑道:“心里有鬼才怕,你是正义使者你怕什么啊?” 韩幽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景萏出来的时候何嘉懿没说什么,也没跟出来的意思。 她一个人出来,很容易找到了陆虎,陆虎也没卖什么关子,只同韩幽幽摆了下手道:“好了,不是有话说吗?赶紧说吧。” 韩幽幽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心里总有些慌,满脑子的话也乱七八糟的,便随口道:“我当初让你拍花瓶没有别的心思,但是你想歪了,现在你儿子病了,配到的是山区的小朋友,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可以做个和善的人,有种东西叫现世报。” 她说完看了景萏一眼,又别别扭扭的垂下脑袋。 陆虎看了她一眼问:“说完了?” 韩幽幽点点头。 陆虎指了下韩幽幽道:“我一个妹妹,她帮的忙。” 景萏拳头紧紧握着,她微微弯着唇同韩幽幽道:“谢谢你。” 韩幽幽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也没什么的,你知道了就好,我去问问她。”她说完就咚咚咚的往病房跑了。 只剩下两人,深夜里的医院灯光昏暗,陆虎看了眼她道:“你很憔悴。” 景萏笑的无奈,没应。 陆虎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头道:“我,内个,我这几天有点忙一直没过来,诺诺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不过,谢谢你。” “没事儿,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找到了就好了。”顿了下,他又说:“倒春寒,你怎么只穿了个衬衣。”他说着就要脱外套。 景萏说了声不用。 陆虎已经脱下了,他顺手就要往她身上披。景萏往旁边躲了下道:“我先生在。” 他胳膊僵了一下,依旧把衣服给她裹身上,扣上拉链,哗啦一声拉了上去。 衣服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只是衣服很大,显得景萏脸更小。 陆虎嘴上还道:“行了,注意保暖,看你上次疼的都站不动了,都是冻的。” 景萏低头说了声谢谢。 陆虎笑了下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啊,怎么老说谢谢……我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看看过去看看幽幽。”他抬手揽了下她的肩膀。 景萏看了眼陆虎道:“不用对我这么好。” “有人对你好还不乐意?毛病多。” 景萏现在没什么心情,她抿了下唇没说话。 …… 俩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韩幽幽正在地上解释:“不会死人的,真的不会死啊。” 小梁坐在床上,面颊红红的也不说话。 见景萏进来,韩幽幽忙指着她道:“这是那个小朋友的妈妈,她儿子快没了,小梁,你同情一下这位妈妈不行吗?我帮助了,你不能帮帮她吗?” 小梁看了眼景萏,惊慌道:“可是……可是我死了,我家里还有弟弟照顾,我不是不想帮,我不想死。” “小梁!”韩幽幽着急道:“不会死的,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妈妈就是流血流死的。” “不会!” 陆虎皱眉道:“怎么了?” 韩幽幽顾不上解释,拉了陆虎上前道:“你知道吗,你治眼睛的钱都是他出的,他都不认识你都这么帮你,你为什么不能帮帮那个小朋友呢?” 小梁红脸问了句:“是这个哥哥的孩子吗?” 韩幽幽道:“这不是谁的孩子的问题!” “可是他有钱,给我不算什么。我只有一条命,我死了,没人照顾我弟弟。” 韩幽幽震惊的看着床上的人道:“所以你就是不愿意了?” 小梁咬着牙,倔强的摇了摇头。 韩幽幽一时觉得心里堵的厉害,眼睛酸溜溜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景萏大致明白了同韩幽幽道了谢,让陆虎带着韩幽幽出去,她同人谈谈。 陆虎嗯了句,拽了韩幽幽出去。出门了人还哭,又是泪又是鼻涕的,她噎着嗓子道:“哥我是不是特别傻。” “早说了你傻,你才发现。” “我”她抽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她们很善良,会传递爱心,肯定会帮的,也没说,结……结果她就不答应。他是个骗子,他说那些孩子最单纯。” “哥……哥,如果眼睁睁看这个小朋友死了,是不……是不是……我” 陆虎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道:“好了,气都喘不上来了别哭了。” “我……我就是不理解啊……” “不理解什么?嗯?你帮别人别人肯定高兴,人给你打欠条说一定要还了吗,啊!我一直说你傻你还说我没文化,韩幽幽,你要是有你亲哥那么一丁点脑子里现在也不是这样。” 韩幽幽抬手抹了一把鼻涕道:“我现在特别难受,你还给我泼凉水。” 陆虎懒得安慰她,摆着手道:“行行行,你拉倒吧,就是我把你护的太全了,以后有事儿别找我听见没!” “嗯,那现在怎么办。” “我他妈怎么知道!” 陆虎歪着脑袋透过那条玻璃往病房里看,景萏的背影把一切堵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瞧不见,更听不见。他也急,可是没辙,就这么听天由命拉倒吧。 第十九章 宋书道:“哥,时间不早了。” “改签!” 陆虎往边上走,继续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韩幽幽咕哝了一会儿也没说清,最后直接道:“算了,不跟你说了,不是有人喊你吗?快去吧,再见。” “喂!喂!韩幽幽!卧槽,挂电话。” 宋书在一旁催道:“虎哥,赶紧啊,飞机还没走。” 陆虎没再耽误,匆匆往安检口走。 …… 景萏那边很乱,医院通知是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就是对方不同意捐,按照规定,医院是不能透露对方信息的,景萏就是想求人也求不到。 何承诺今天看起来好了许多,还能喊一句妈妈,景萏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可她知道这是极其不好的预兆。 两边的人陆续来看。 何嘉懿陪在一旁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看着床上的人理智的想,找到骨髓能怎么样呢?都已经这样了,救不救的活还两说。 医院里有人陆陆续续的来看,也有人陆陆续续的走。 只有景萏一直在,别人说什么她也不走。其实何嘉懿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拽走,装样子罢了,平常也没见她有多上心。 输液管里的液体在滴答滴答的落,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响,红色的线条在波动。 病房里安静的跟坟似的。 …… 陆虎刚到医院大门就看到了韩幽幽,她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瞧见了就赶紧跑了过去,小声喊了句:“哥。” 陆虎气不打一处,瞪了她道:“你到底想干嘛呢!” 韩幽幽攥着手道:“没干嘛,我就想告诉她有钱没什么大不了,要学会尊重人,血肯定会捐,就是想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现在认识了吗?” 韩幽幽眼珠转了下道:“没有,这不是等你嘛.” 陆虎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又怂了是吧。” 韩幽幽抿嘴没说话,陆虎忍不住嗤道:“你就是读书读傻了,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韩幽幽心里没觉得自己有错,也没多说,俩人一起往里走。 天已经抹黑,这个时间段人少,病房的走道里飘散着淡淡的甲醛味道,陆虎往另一边瞥了一眼,有个光着脑袋的小孩儿在跑,陆虎没往那边走,从兜里掏了手机出来,拨通了,那边没一会儿就接通了,她喂了一声,声音皱皱的带着点儿湿气。 陆虎瞧了眼韩幽幽说:“景萏,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那边道:“我现在没空。” “你儿子造血干细胞我给你找到的,现在有空了吗?你赶紧过来吧,我在楼梯这儿等你。” 他说完挂了电话,韩幽幽小心的看了眼陆虎道:“你叫她了?” 陆虎不阴不阳的嗯了声。 韩幽幽鼓着腮帮子唔了声,又拍了拍胸口道:“哥,其实我有点害怕.” 陆虎垂着眼角笑道:“心里有鬼才怕,你是正义使者你怕什么啊?” 韩幽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景萏出来的时候何嘉懿没说什么,也没跟出来的意思。 她一个人出来,很容易找到了陆虎,陆虎也没卖什么关子,只同韩幽幽摆了下手道:“好了,不是有话说吗?赶紧说吧。” 韩幽幽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心里总有些慌,满脑子的话也乱七八糟的,便随口道:“我当初让你拍花瓶没有别的心思,但是你想歪了,现在你儿子病了,配到的是山区的小朋友,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可以做个和善的人,有种东西叫现世报。” 她说完看了景萏一眼,又别别扭扭的垂下脑袋。 陆虎看了她一眼问:“说完了?” 韩幽幽点点头。 陆虎指了下韩幽幽道:“我一个妹妹,她帮的忙。” 景萏拳头紧紧握着,她微微弯着唇同韩幽幽道:“谢谢你。” 韩幽幽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也没什么的,你知道了就好,我去问问她。”她说完就咚咚咚的往病房跑了。 只剩下两人,深夜里的医院灯光昏暗,陆虎看了眼她道:“你很憔悴。” 景萏笑的无奈,没应。 陆虎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头道:“我,内个,我这几天有点忙一直没过来,诺诺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不过,谢谢你。” “没事儿,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找到了就好了。”顿了下,他又说:“倒春寒,你怎么只穿了个衬衣。”他说着就要脱外套。 景萏说了声不用。 陆虎已经脱下了,他顺手就要往她身上披。景萏往旁边躲了下道:“我先生在。” 他胳膊僵了一下,依旧把衣服给她裹身上,扣上拉链,哗啦一声拉了上去。 衣服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只是衣服很大,显得景萏脸更小。 陆虎嘴上还道:“行了,注意保暖,看你上次疼的都站不动了,都是冻的。” 景萏低头说了声谢谢。 陆虎笑了下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啊,怎么老说谢谢……我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看看过去看看幽幽。”他抬手揽了下她的肩膀。 景萏看了眼陆虎道:“不用对我这么好。” “有人对你好还不乐意?毛病多。” 景萏现在没什么心情,她抿了下唇没说话。 …… 俩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韩幽幽正在地上解释:“不会死人的,真的不会死啊。” 小梁坐在床上,面颊红红的也不说话。 见景萏进来,韩幽幽忙指着她道:“这是那个小朋友的妈妈,她儿子快没了,小梁,你同情一下这位妈妈不行吗?我帮助了,你不能帮帮她吗?” 小梁看了眼景萏,惊慌道:“可是……可是我死了,我家里还有弟弟照顾,我不是不想帮,我不想死。” “小梁!”韩幽幽着急道:“不会死的,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妈妈就是流血流死的。” “不会!” 陆虎皱眉道:“怎么了?” 韩幽幽顾不上解释,拉了陆虎上前道:“你知道吗,你治眼睛的钱都是他出的,他都不认识你都这么帮你,你为什么不能帮帮那个小朋友呢?” 小梁红脸问了句:“是这个哥哥的孩子吗?” 韩幽幽道:“这不是谁的孩子的问题!” “可是他有钱,给我不算什么。我只有一条命,我死了,没人照顾我弟弟。” 韩幽幽震惊的看着床上的人道:“所以你就是不愿意了?” 小梁咬着牙,倔强的摇了摇头。 韩幽幽一时觉得心里堵的厉害,眼睛酸溜溜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景萏大致明白了同韩幽幽道了谢,让陆虎带着韩幽幽出去,她同人谈谈。 陆虎嗯了句,拽了韩幽幽出去。出门了人还哭,又是泪又是鼻涕的,她噎着嗓子道:“哥我是不是特别傻。” “早说了你傻,你才发现。” “我”她抽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她们很善良,会传递爱心,肯定会帮的,也没说,结……结果她就不答应。他是个骗子,他说那些孩子最单纯。” “哥……哥,如果眼睁睁看这个小朋友死了,是不……是不是……我” 陆虎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道:“好了,气都喘不上来了别哭了。” “我……我就是不理解啊……” “不理解什么?嗯?你帮别人别人肯定高兴,人给你打欠条说一定要还了吗,啊!我一直说你傻你还说我没文化,韩幽幽,你要是有你亲哥那么一丁点脑子里现在也不是这样。” 韩幽幽抬手抹了一把鼻涕道:“我现在特别难受,你还给我泼凉水。” 陆虎懒得安慰她,摆着手道:“行行行,你拉倒吧,就是我把你护的太全了,以后有事儿别找我听见没!” “嗯,那现在怎么办。” “我他妈怎么知道!” 陆虎歪着脑袋透过那条玻璃往病房里看,景萏的背影把一切堵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瞧不见,更听不见。他也急,可是没辙,就这么听天由命拉倒吧。 第二十章 你好。” 景萏尽量的平复心情,她心平气和的问。 小梁怯生生的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景萏保持微笑道:“我确实是那个孩子的妈妈,不过我也没想说服你这种事情强迫不来。” 小梁的呼吸松了松,小声说:“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 “可以说一说你的弟弟吗?你很在意他。” “嗯,他现在只有十岁,而且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如果我死了,没人管他。” 景萏道:“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应该能帮你,每个人都很珍视亲情,我能理解你。” 她脸颊更烧,两只手缴在一起许久才说:“我谢谢你,可是我不需要你帮忙,因为我没帮过你。” 景萏笑出了声:“如果我愿意帮助你呢?” 她更急,忽然道:“我!我不想死。” “这只是一般的献血,不需要捐骨髓,不会死的。” “会!我妈妈就是流血死的。”她说着,赶紧撸起了袖子道:“你看我抽血留下的痕迹,很严重,如果抽更多我肯定会死的。” 景萏看着她细胳膊上有一大块青紫痕迹回说:“是你血管太细了所以才会导致皮肤周围淤青,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已经很久了,我,我一直担心我会死。” “不会,可能是你血小板少,不容易好。” 小梁慢慢的把衣服拉下来,回道:“可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不想死。” “你是担心弟弟以后没人照顾吗?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住房问题,让他上学,找工作,结婚,他以后遇到的问题我可以通通帮你解决。” 小梁心里被这美好的幻景麻醉,她看着景萏半天没回话。 “我不会骗你,也包括你,你不想上大学吗?在学校里表现好可以出国,你看起来很聪明的小姑娘,只是缺少机会,这样的机会会改变你的人生,包括你的孩子。” “我……”小梁确实被迷惑了,面前的女人光鲜靓丽,站在那里有种别样的味道,她的话像是一剂麻醉药扎进了自己的脑子里,她现在有些辨别不清真假,更不知道怎么做,只是茫茫然回道:“我们老师说不能趁火打劫,而且我没想要你东西的意思。” 景萏点点头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不打搅了。” 景萏说完推门出去,陆虎忙问怎么样了。景萏嗤啦一声拉开了衣服拉链脱下外套道:“就那样,说不通。”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答应,孩子比较重要。” 景萏无奈的摇头道:“她什么都不想要,她怕死。” “啊?!” 陆虎匪夷所思,抓着她的胳膊道:“你等等啊,先别着急走,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怕死,怎么会死呢?”他啼笑皆非,“再说我们也没想要她的命。这样,不行让她把医药费都还给我,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行了!”景萏呵了句:“这本来就是不允许的,这种事情别逼人家了。” 韩幽幽上前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给一个人打电话了,小梁一定会听他的。” 景萏说了声谢谢,她没再多逗留颓然离开。 陆虎没跟上去,问了韩幽幽句:“靠谱吗?” “应该可以,他说话孩子们都听。” 韩幽幽这会儿有点别扭,又抬头问:“哥,人家都结婚了你还献殷勤,虽然我鄙视第三者,但是觉得你有点可怜。” 陆虎点着她的脑袋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啊。” 韩幽幽捂着脑袋问:“你想篡位啊,这样不道德。” “你有道德吗?” 韩幽幽低头咕哝道:“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我一直挺鄙视小三的,可是我今天知道你了,总觉得你是个好人,做这种事情有苦衷什么的,我说的对吗?” “知道我跟你哥怎么从穷光蛋混到现在的吗?就是想要的千方百计也要得到。” “可是我哥死了。” 陆虎轻飘飘的回了句:“他运气不好。” …… 景萏回去何嘉懿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俩人安静的坐了许久。 何嘉懿才开口道:“这么晚了,回去睡会儿吧。” 景萏说:“以后总有睡的时间。” 何嘉懿双目赤红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景萏双手捂着脸回道:“说这些又没用,你困了早点回去吧。” 身旁许久没回应,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寂静空旷。 她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见未来,也记不起过去,仿佛还是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诺诺这么小,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长大,恋爱,一直到后面越来越糟糕。 走廊传来咚的一声,有人轻轻喊了声景萏。 她回头,惺忪的眼皮下目光朦胧。 有人站在远处的灯光下,依旧的面容交错的时光。褪色的衣服,他的脚上沾满了泥点子,脏兮兮的书包落在脚边,即便是这样也藏不住的好相貌。 景萏记忆里的莫城北没有眼镜,他是个视力很好的人,然而他现在鼻梁上架起了厚厚的镜片。 他又喊了声:“景萏。” “嗯。” 她的回应很简单,略带沙哑的嗓音,隔着岁月的长河,所有的感情沉淀下去,他们再见面,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又好像昨天见过,一切才发生又好像没发生。 “我听说诺诺病情恶化了。” 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太阳慢慢的升起来了。 韩幽幽路过,看到廊道里的两个人互相对峙,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在地上上落了个方方正正黄橙橙的块。一切看起来暖融融的,她出神了几秒,才喊了声:“学长!” 莫城北回头,韩幽幽忍不住弯唇笑,边走过去道:“你刚刚到吗?” 莫城北点头,韩幽幽对着景萏同他介绍道:“这就是那位妈妈,学长,你帮忙好好劝劝小梁行不行,她儿子很可爱。” 莫城北道:“没问题。” 韩幽幽一时高兴了许多,有些激动的看着莫城北,她再看景萏却发现对方异常的冷静,一时心里跟撒了把石子似的膈应。 不肖多时,陆虎买了早餐过来才打破僵局。 大家都没胃口,随便意思了意思,一会儿韩幽幽同陆虎带着莫城北去劝小梁了,何嘉懿也早早的过来,几人打了个照面,何嘉懿没理莫城北,倒是何嘉懿同陆虎打了个招呼,还问他怎么在这儿。 韩幽幽挽着陆虎的胳膊道:“这是我男朋友。” 何嘉懿笑了下说:“挺配的。” 不过隔了这一晚上,何嘉懿忽然不明白了许多东西,他没问,只是跟在后面。 莫城北同小梁谈话的时候,他就跟景萏守在外面。 韩幽幽低着头没再说话,手上使劲儿拽着陆虎往一边走。 韩幽幽拽了陆虎往外走,陆虎不情不愿的,甩了她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是觉得尴尬啊,你站在那里干嘛,哥,我很理解你,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但是……但是”她咬唇道:“你不尴尬,我替你尴尬。这种节骨眼儿,万一你急了动手打人我肯定不能帮你啊,别人会打死你的。” 陆虎斜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吗?” 韩幽幽翻了个白眼儿道:“我盼着你赶紧喜欢上别人啊,要么让那个女的离婚,反正这样不行。” “事儿多!” 陆虎嗤了句,他抬着大步往外走,外面冷飕飕的,眼前一片萧瑟,阴暗角儿的血还没化完,不过已经蒙了灰,脏兮兮的模样。小花园儿的草叶已经泛黄了。陆虎找了个角落,他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口腔里的辛辣的味道沿着食道往下顺,整个胸腔火辣辣的。浓重的烟雾熏着眼睛,他眯眼瞧着手指之间那根白色的烟身,嘴里不由啧道:“喜欢烟味儿?” 他笑了声,那晚在车里的景象历历在目,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由摇了摇头,三两口吸完了往回走,没想到韩幽幽跟个门神似的在那儿等他。 陆虎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等你啊。” “真贤惠,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他错过韩幽幽往里走。 韩幽幽跟上了不依不饶道:“你看上谁谁才倒霉!” 俩人回去时,莫城北已经把小梁说通了,至于怎么说通的韩幽幽没多问,她站在现在连病房都不进。莫城北又急匆匆的要走,最后还交待韩幽幽说:“真是麻烦你了。” 韩幽幽说不麻烦。 “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她摇摇头:“不要了,我不想管了。” 第二十章 你好。” 景萏尽量的平复心情,她心平气和的问。 小梁怯生生的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景萏保持微笑道:“我确实是那个孩子的妈妈,不过我也没想说服你这种事情强迫不来。” 小梁的呼吸松了松,小声说:“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 “可以说一说你的弟弟吗?你很在意他。” “嗯,他现在只有十岁,而且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如果我死了,没人管他。” 景萏道:“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应该能帮你,每个人都很珍视亲情,我能理解你。” 她脸颊更烧,两只手缴在一起许久才说:“我谢谢你,可是我不需要你帮忙,因为我没帮过你。” 景萏笑出了声:“如果我愿意帮助你呢?” 她更急,忽然道:“我!我不想死。” “这只是一般的献血,不需要捐骨髓,不会死的。” “会!我妈妈就是流血死的。”她说着,赶紧撸起了袖子道:“你看我抽血留下的痕迹,很严重,如果抽更多我肯定会死的。” 景萏看着她细胳膊上有一大块青紫痕迹回说:“是你血管太细了所以才会导致皮肤周围淤青,很快就会好的。” “可是已经很久了,我,我一直担心我会死。” “不会,可能是你血小板少,不容易好。” 小梁慢慢的把衣服拉下来,回道:“可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不想死。” “你是担心弟弟以后没人照顾吗?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住房问题,让他上学,找工作,结婚,他以后遇到的问题我可以通通帮你解决。” 小梁心里被这美好的幻景麻醉,她看着景萏半天没回话。 “我不会骗你,也包括你,你不想上大学吗?在学校里表现好可以出国,你看起来很聪明的小姑娘,只是缺少机会,这样的机会会改变你的人生,包括你的孩子。” “我……”小梁确实被迷惑了,面前的女人光鲜靓丽,站在那里有种别样的味道,她的话像是一剂麻醉药扎进了自己的脑子里,她现在有些辨别不清真假,更不知道怎么做,只是茫茫然回道:“我们老师说不能趁火打劫,而且我没想要你东西的意思。” 景萏点点头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不打搅了。” 景萏说完推门出去,陆虎忙问怎么样了。景萏嗤啦一声拉开了衣服拉链脱下外套道:“就那样,说不通。”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答应,孩子比较重要。” 景萏无奈的摇头道:“她什么都不想要,她怕死。” “啊?!” 陆虎匪夷所思,抓着她的胳膊道:“你等等啊,先别着急走,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怕死,怎么会死呢?”他啼笑皆非,“再说我们也没想要她的命。这样,不行让她把医药费都还给我,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行了!”景萏呵了句:“这本来就是不允许的,这种事情别逼人家了。” 韩幽幽上前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给一个人打电话了,小梁一定会听他的。” 景萏说了声谢谢,她没再多逗留颓然离开。 陆虎没跟上去,问了韩幽幽句:“靠谱吗?” “应该可以,他说话孩子们都听。” 韩幽幽这会儿有点别扭,又抬头问:“哥,人家都结婚了你还献殷勤,虽然我鄙视第三者,但是觉得你有点可怜。” 陆虎点着她的脑袋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啊。” 韩幽幽捂着脑袋问:“你想篡位啊,这样不道德。” “你有道德吗?” 韩幽幽低头咕哝道:“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我一直挺鄙视小三的,可是我今天知道你了,总觉得你是个好人,做这种事情有苦衷什么的,我说的对吗?” “知道我跟你哥怎么从穷光蛋混到现在的吗?就是想要的千方百计也要得到。” “可是我哥死了。” 陆虎轻飘飘的回了句:“他运气不好。” …… 景萏回去何嘉懿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俩人安静的坐了许久。 何嘉懿才开口道:“这么晚了,回去睡会儿吧。” 景萏说:“以后总有睡的时间。” 何嘉懿双目赤红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景萏双手捂着脸回道:“说这些又没用,你困了早点回去吧。” 身旁许久没回应,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寂静空旷。 她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见未来,也记不起过去,仿佛还是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诺诺这么小,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长大,恋爱,一直到后面越来越糟糕。 走廊传来咚的一声,有人轻轻喊了声景萏。 她回头,惺忪的眼皮下目光朦胧。 有人站在远处的灯光下,依旧的面容交错的时光。褪色的衣服,他的脚上沾满了泥点子,脏兮兮的书包落在脚边,即便是这样也藏不住的好相貌。 景萏记忆里的莫城北没有眼镜,他是个视力很好的人,然而他现在鼻梁上架起了厚厚的镜片。 他又喊了声:“景萏。” “嗯。” 她的回应很简单,略带沙哑的嗓音,隔着岁月的长河,所有的感情沉淀下去,他们再见面,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又好像昨天见过,一切才发生又好像没发生。 “我听说诺诺病情恶化了。” 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太阳慢慢的升起来了。 韩幽幽路过,看到廊道里的两个人互相对峙,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在地上上落了个方方正正黄橙橙的块。一切看起来暖融融的,她出神了几秒,才喊了声:“学长!” 莫城北回头,韩幽幽忍不住弯唇笑,边走过去道:“你刚刚到吗?” 莫城北点头,韩幽幽对着景萏同他介绍道:“这就是那位妈妈,学长,你帮忙好好劝劝小梁行不行,她儿子很可爱。” 莫城北道:“没问题。” 韩幽幽一时高兴了许多,有些激动的看着莫城北,她再看景萏却发现对方异常的冷静,一时心里跟撒了把石子似的膈应。 不肖多时,陆虎买了早餐过来才打破僵局。 大家都没胃口,随便意思了意思,一会儿韩幽幽同陆虎带着莫城北去劝小梁了,何嘉懿也早早的过来,几人打了个照面,何嘉懿没理莫城北,倒是何嘉懿同陆虎打了个招呼,还问他怎么在这儿。 韩幽幽挽着陆虎的胳膊道:“这是我男朋友。” 何嘉懿笑了下说:“挺配的。” 不过隔了这一晚上,何嘉懿忽然不明白了许多东西,他没问,只是跟在后面。 莫城北同小梁谈话的时候,他就跟景萏守在外面。 韩幽幽低着头没再说话,手上使劲儿拽着陆虎往一边走。 韩幽幽拽了陆虎往外走,陆虎不情不愿的,甩了她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是觉得尴尬啊,你站在那里干嘛,哥,我很理解你,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但是……但是”她咬唇道:“你不尴尬,我替你尴尬。这种节骨眼儿,万一你急了动手打人我肯定不能帮你啊,别人会打死你的。” 陆虎斜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吗?” 韩幽幽翻了个白眼儿道:“我盼着你赶紧喜欢上别人啊,要么让那个女的离婚,反正这样不行。” “事儿多!” 陆虎嗤了句,他抬着大步往外走,外面冷飕飕的,眼前一片萧瑟,阴暗角儿的血还没化完,不过已经蒙了灰,脏兮兮的模样。小花园儿的草叶已经泛黄了。陆虎找了个角落,他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口腔里的辛辣的味道沿着食道往下顺,整个胸腔火辣辣的。浓重的烟雾熏着眼睛,他眯眼瞧着手指之间那根白色的烟身,嘴里不由啧道:“喜欢烟味儿?” 他笑了声,那晚在车里的景象历历在目,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由摇了摇头,三两口吸完了往回走,没想到韩幽幽跟个门神似的在那儿等他。 陆虎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等你啊。” “真贤惠,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他错过韩幽幽往里走。 韩幽幽跟上了不依不饶道:“你看上谁谁才倒霉!” 俩人回去时,莫城北已经把小梁说通了,至于怎么说通的韩幽幽没多问,她站在现在连病房都不进。莫城北又急匆匆的要走,最后还交待韩幽幽说:“真是麻烦你了。” 韩幽幽说不麻烦。 “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她摇摇头:“不要了,我不想管了。” 第二十一章 “幽幽,你是不是” “不是!”韩幽幽打断道:“我也不是没事儿,不能一直照顾她。” 莫城北温柔的笑了一下道:“抱歉,是我没太在意,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一下。我知道你是在为小梁的事儿别扭,但是她妈妈是大出血死亡的,所以心里有阴影,现在她不是同意了吗?别多心,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好姑娘都招人喜欢。” 韩幽幽低头,白球鞋一点一点在地上磨,听了莫城北的话,她鼻头酸溜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半天抽噎了声:“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照顾她一下。”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山区的小朋友都很想你,麻烦你了幽幽,再见。” 她梗着嗓子不敢抬头。 莫城北清澈的目光落在景萏身上,她目光对上,对方说了声再见。 何嘉懿扫了一眼莫城北道:“你腿不好,路上小心点儿,慢走不送。” 陆虎在一旁瞧着,何嘉懿不待见莫城北表现的很明显,景萏看着还是那样,确实揣摩不出什么情绪来。 韩幽幽在一旁抽了两鼻子,她听着何嘉懿的话极其不耐烦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喊了陆虎句便同了莫城北一起往外走。 身后,何嘉懿还在笑:“谁啊这是,小孩儿脾气还挺大的。” 景萏道:“没谁。” 陆虎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已经转身走开了。 出门了莫城北只跟韩幽幽简单告别了一下就要匆匆上车,陆虎在一旁摸着下巴看热闹,车子走远了,韩幽幽还泪汪汪的站着不动。 陆虎笑了声风凉道:“还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韩幽幽抽了一鼻子道:“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他。” “因为他不喜欢你,傻什么傻。不过……”陆虎挽着胳膊瞧着韩幽幽问:“你说他以前喜欢过个人,喜欢的谁啊?” 韩幽幽啊了一声,茫然的看着陆虎。 他抬手在她额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道:“想起来了没?” 韩幽幽捂着额头道:“我不知道,也没跟你说过啊。” 陆虎嗤了句:“不说拉倒。”说完转身去了停车场,韩幽幽站在那里,她迷迷糊糊的想起了景萏,慢悠悠了跟了上去。 …… 何承诺的手术被迅速安排,小梁进病房的时候还在问:“我真的不会死吗?” 医生一遍一遍的安慰她:“不会的,不会的。” 小梁还是害怕,她看着韩幽幽问道:“姐姐,我会死吗?” 韩幽幽心里有些木然,她只是摇摇头,并没张口说话。 手术室的门关上,时间滴滴答答的走,每一秒都是煎熬,景萏心里极其不舒服,何嘉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今日大家都聚齐了,一张张脸上带着近乎相似的表情,景萏早上没吃多少,现在心慌的想要吐,便要往外走。 何嘉懿见她脸色不好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景萏摇摇头,又撑手道:“给我一支烟。” 何嘉懿犹豫了一瞬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给她抽了一根,景萏接过没抬头的往卫生间,何嘉懿欲言又止,还是没追上去。 景萏进去才发现自己没打火机,她端详着手里的烟许久脑子愈发的懵,想要打开窗户吹吹风却发现已经锁死了,腕表显示离手术结束还早,景萏不想去那里等着,她从卫生间出来,往医院楼下走。 …… “咻!”不远处陆虎靠在车旁冲她吹口哨,景萏看了一眼远处的男人脚步定住。 陆虎走了过去道:“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坐会儿。” 茶座离医院不远,陆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壶红茶,他倒了一杯给景萏推过去道:“喝一口,暖暖。” 景萏看了眼茶杯道:“我不喝。” 陆虎挑起眉毛,“害怕?” 景萏看他。 陆虎抬起胳膊撑在椅子摆手上,随意道:“怕什么,这种事儿尽心就好了,走还是留都不是人定的。” “话是这么说。” 他看着景萏面色不太好,也未再说话,伸手握住了放在桌上的手掌,冰凉的温度传过来,他心绞的疼,便说:“没事儿,等完事儿了我带你们去个暖和的地方玩儿。” 景萏垂着头没说话,俩人也没坐多会儿,景萏起身说了句:“再见。” 陆虎忙推开椅子起身问道:“这就走啊。” 她没抬头,有气无力道:“我随便坐坐。” 陆虎抬手,欲言又止,到头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看着人走远了。 景萏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何嘉懿在到处找人,何嘉懿看到自己才松了口气,他皱着眉头道:“你瞎跑什么呢?吓死我了,走了这么久。” 景萏看到他的一瞬间忽然眼睛发酸,何嘉懿上去抱住了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鬓角道:“你别乱跑了,我找了很久。” 景萏轻轻埋在他的肩膀处点了下头,她抽了下鼻子道:“我很害怕。” 何嘉懿顺着她的头发安抚道:“不会的,不会有事儿的,以前算命的不是说我们诺诺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吗,来人间是渡劫的,有惊无险,有惊无险,都会好的,你别害怕。” 他越说她心里越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只觉得对不住诺诺,哪里哪里都对不住。 医院人来人往,韩幽幽站在远处看着那对拥抱的夫妻,她呶了呶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陆虎发了过去,还回复了句:哥,不管怎么样,夫妻就是夫妻,你别找不自在了。 那边很快回复了句:黑乎乎你拍的什么,赶紧换个手机。 韩幽幽心里木了一下,她抬头余光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熟悉的车辆越走越远。她在心里嘘了口气,真傻,他傻自己也傻。 第二十一章 “幽幽,你是不是” “不是!”韩幽幽打断道:“我也不是没事儿,不能一直照顾她。” 莫城北温柔的笑了一下道:“抱歉,是我没太在意,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一下。我知道你是在为小梁的事儿别扭,但是她妈妈是大出血死亡的,所以心里有阴影,现在她不是同意了吗?别多心,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好姑娘都招人喜欢。” 韩幽幽低头,白球鞋一点一点在地上磨,听了莫城北的话,她鼻头酸溜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半天抽噎了声:“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照顾她一下。”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山区的小朋友都很想你,麻烦你了幽幽,再见。” 她梗着嗓子不敢抬头。 莫城北清澈的目光落在景萏身上,她目光对上,对方说了声再见。 何嘉懿扫了一眼莫城北道:“你腿不好,路上小心点儿,慢走不送。” 陆虎在一旁瞧着,何嘉懿不待见莫城北表现的很明显,景萏看着还是那样,确实揣摩不出什么情绪来。 韩幽幽在一旁抽了两鼻子,她听着何嘉懿的话极其不耐烦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喊了陆虎句便同了莫城北一起往外走。 身后,何嘉懿还在笑:“谁啊这是,小孩儿脾气还挺大的。” 景萏道:“没谁。” 陆虎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已经转身走开了。 出门了莫城北只跟韩幽幽简单告别了一下就要匆匆上车,陆虎在一旁摸着下巴看热闹,车子走远了,韩幽幽还泪汪汪的站着不动。 陆虎笑了声风凉道:“还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韩幽幽抽了一鼻子道:“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他。” “因为他不喜欢你,傻什么傻。不过……”陆虎挽着胳膊瞧着韩幽幽问:“你说他以前喜欢过个人,喜欢的谁啊?” 韩幽幽啊了一声,茫然的看着陆虎。 他抬手在她额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道:“想起来了没?” 韩幽幽捂着额头道:“我不知道,也没跟你说过啊。” 陆虎嗤了句:“不说拉倒。”说完转身去了停车场,韩幽幽站在那里,她迷迷糊糊的想起了景萏,慢悠悠了跟了上去。 …… 何承诺的手术被迅速安排,小梁进病房的时候还在问:“我真的不会死吗?” 医生一遍一遍的安慰她:“不会的,不会的。” 小梁还是害怕,她看着韩幽幽问道:“姐姐,我会死吗?” 韩幽幽心里有些木然,她只是摇摇头,并没张口说话。 手术室的门关上,时间滴滴答答的走,每一秒都是煎熬,景萏心里极其不舒服,何嘉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今日大家都聚齐了,一张张脸上带着近乎相似的表情,景萏早上没吃多少,现在心慌的想要吐,便要往外走。 何嘉懿见她脸色不好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景萏摇摇头,又撑手道:“给我一支烟。” 何嘉懿犹豫了一瞬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给她抽了一根,景萏接过没抬头的往卫生间,何嘉懿欲言又止,还是没追上去。 景萏进去才发现自己没打火机,她端详着手里的烟许久脑子愈发的懵,想要打开窗户吹吹风却发现已经锁死了,腕表显示离手术结束还早,景萏不想去那里等着,她从卫生间出来,往医院楼下走。 …… “咻!”不远处陆虎靠在车旁冲她吹口哨,景萏看了一眼远处的男人脚步定住。 陆虎走了过去道:“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坐会儿。” 茶座离医院不远,陆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壶红茶,他倒了一杯给景萏推过去道:“喝一口,暖暖。” 景萏看了眼茶杯道:“我不喝。” 陆虎挑起眉毛,“害怕?” 景萏看他。 陆虎抬起胳膊撑在椅子摆手上,随意道:“怕什么,这种事儿尽心就好了,走还是留都不是人定的。” “话是这么说。” 他看着景萏面色不太好,也未再说话,伸手握住了放在桌上的手掌,冰凉的温度传过来,他心绞的疼,便说:“没事儿,等完事儿了我带你们去个暖和的地方玩儿。” 景萏垂着头没说话,俩人也没坐多会儿,景萏起身说了句:“再见。” 陆虎忙推开椅子起身问道:“这就走啊。” 她没抬头,有气无力道:“我随便坐坐。” 陆虎抬手,欲言又止,到头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看着人走远了。 景萏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何嘉懿在到处找人,何嘉懿看到自己才松了口气,他皱着眉头道:“你瞎跑什么呢?吓死我了,走了这么久。” 景萏看到他的一瞬间忽然眼睛发酸,何嘉懿上去抱住了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鬓角道:“你别乱跑了,我找了很久。” 景萏轻轻埋在他的肩膀处点了下头,她抽了下鼻子道:“我很害怕。” 何嘉懿顺着她的头发安抚道:“不会的,不会有事儿的,以前算命的不是说我们诺诺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吗,来人间是渡劫的,有惊无险,有惊无险,都会好的,你别害怕。” 他越说她心里越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只觉得对不住诺诺,哪里哪里都对不住。 医院人来人往,韩幽幽站在远处看着那对拥抱的夫妻,她呶了呶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陆虎发了过去,还回复了句:哥,不管怎么样,夫妻就是夫妻,你别找不自在了。 那边很快回复了句:黑乎乎你拍的什么,赶紧换个手机。 韩幽幽心里木了一下,她抬头余光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熟悉的车辆越走越远。她在心里嘘了口气,真傻,他傻自己也傻。 第二十二章 何嘉懿呼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儿吧。” 景萏摇了摇头,他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儿就好,别担心,总会好的。” 景萏点了下头,她从何嘉懿身上离开,泪眼朦胧的看着对方,眼泪朦胧了面前的人,景萏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了难得的怜惜,她心的某处有些柔软。 她抬手擦了下眼泪,两人一道往医院里走。 煎熬还是煎熬,一直延续到下午,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一头汗珠的医生摘下来口罩,垂下眼皮道:“手术很成功。” 景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何嘉懿连连道谢,一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何承诺被送进了病房,接下来就需要好好调养了,景萏空出了时间常常来陪他,何嘉懿也常过来,倒是不如她这样勤快。 陆虎的电话就没断过,他还来送了两次东西,景萏最近有些烦他,抗拒的态度明显,只有何承诺坐在床上同陆虎聊天。 他说:“大老虎,你又来看我了?” 陆虎说:“你应该叫我叔叔。” 何承诺笑嘻嘻道:“我喜欢叫你大老虎啊。” 陆虎余光处扫了一眼景萏,他十指交叉,干硬的笑道:“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要走了。” 何承诺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站起来,问道:“你现在就走吗?那我不留你了,妈妈,我不能出去,可以帮我送送大老虎吗?” 景萏嗯了一声,拉开了房门。 经过她身侧的时候,陆虎故意看了她一眼,十分抗拒的表情,看了让人心冷,鼻翼间飘着淡淡的香味,跟那天晚上的味道如出一撤。 景萏紧跟着陆虎出来,顺手把门轻轻合上。 俩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到了车前,陆虎开了车门意思明显,景萏看了他一眼,钻进了车里。 陆虎发动了车往安静的地方走。 景萏没心情看窗外的景色,她垂着脑袋无力道:“陆虎,抱歉。” 陆虎笑出来声,他反问道:“抱歉什么,这都是我愿意的事儿。” 景萏松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我……总之,我们不可能,一直是我不对。” 陆虎轻轻转着方向盘,他出了口长气道:“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吗?就说你那个丈夫。” “他?他其实很善良。” 陆虎的舌头抵着上颚讥讽的笑了下。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儿。” “我喜欢你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你妨碍到我的生活了。” “什么生活?我没怎么样吧,xing生活?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起我。” “陆虎!” 男人猛的踩了刹车,车子忽然停下,两个人往前冲了一下,却依旧狠狠瞪着对方。 陆虎越看着景萏越气,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 景萏吸了口气道:“该说的我就说这些,随便你。”她说完开了车门跳下去,嘭的一声摔上。 陆虎也下了车,他气不打一处的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为什么,你怎么能忍受了得了那种人。”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好!真他妈好!”陆虎愤然的摔了下胳膊,他笑的更盛,戳着她的面颊道:“景萏,你他妈真是贱,就他妈是个贱货,老子看上你就是眼瞎。他那么对你,你还守着,脑子里灌了猪粪了是吧。” 景萏被人说的面颊滚烫,她忍无可忍,抬手照着陆虎的脸就是一巴掌,下一瞬,她又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没救,你知不知道你没救了!你这辈子就活该给别人擦屁股,景萏,你她妈就是一张卫生纸,我对你多好,你是蒙了猪油心了看不见是吧。要不是我,你儿子早去见阎王了。老子告诉你,你别以为说个抱歉就完了,我喜欢你,你他妈就别想撇清,我凭什么帮你。” 景萏无力道:“你想怎么样?” “你心里清楚。” “我就是离婚也不会看上你。” “呵!”陆虎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股气在跟钻头似的钻的胸口难受,他转身照着车头“咚”的踹了一脚,愤然离开。 车就那样被仍在了大马路上,景萏回去的时候,何嘉懿正在病房给何承诺讲故事,看到人进来,他放下故事书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面颊烧的热,看见何嘉懿心里也不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医院不好闻,出去走了走。” 何嘉懿回说:“我听说诺诺说刚刚陆虎过来了?” “不行吗?” “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何嘉懿看到她的面颊发红,又多嘴了句:“你的脸怎么了?” “你烦不烦,闲了想起你还有个儿子了是吧。” 何嘉懿眉头一皱,回道:“谁招惹你了,跟个神经病似的乱发脾气。” 何承诺眨巴着大眼睛胆怯道:“妈妈,你怎么了?” 景萏现在心里乱的跟团麻似的,又被人扇了一巴掌心里更是燥的慌,她不想在儿子面前发脾气,强挤出了一点儿笑道:“没什么。” 何承诺听见没事儿,笑嘻嘻道:“妈妈,爸爸专门给你带了粥,你赶紧喝。” 景萏嗯了一声,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扑面而来的热气,她没由来的怨了句:“什么天气了,还弄这么热的粥,真是个猪脑子。” 何嘉懿斜了她一眼没说话,一直熬到晚上俩人回去,路上何嘉懿还和气的同她商量什么时候请陆虎吃个饭,这事儿虽然是韩幽幽帮忙的,怎么样还是要走一下陆虎这一边,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景萏没好气道:“不是说好以后给那个小梁办好一切了吗?你请陆虎请的有个什么劲儿。” 何嘉懿道:“我也觉得没必要,这是爷爷的意思。” “是你妈的意思吧。” “景萏,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你们再不合那也是我妈。” “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萏!” 她拧着眉头回道:“别说话,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你!” 俩人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冷战,各自回房。 第二天大清早,何嘉懿又腆着脸皮叫人起床。 景萏看到门口的人半点没大惊小怪,自从何承诺做手术之后,何嘉懿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公司的事情大大小小往身上揽,对孩子也关心了许多,就是那种酒肉场合也没去过。比起别人来也许还差很多,但是跟他先前的模样一比,整个人都进步了不少。 景萏就是在他这样的变化里找到了点儿希望,可是她心头那丁点儿希望又被陆虎那一巴掌给搅浑了。 就连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晚上躺在床上还有个念头在脑袋里盘旋,凭什么你想变好了我就得等着你,先前她已经打算着离婚了。 第二十二章 何嘉懿呼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儿吧。” 景萏摇了摇头,他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儿就好,别担心,总会好的。” 景萏点了下头,她从何嘉懿身上离开,泪眼朦胧的看着对方,眼泪朦胧了面前的人,景萏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了难得的怜惜,她心的某处有些柔软。 她抬手擦了下眼泪,两人一道往医院里走。 煎熬还是煎熬,一直延续到下午,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一头汗珠的医生摘下来口罩,垂下眼皮道:“手术很成功。” 景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何嘉懿连连道谢,一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何承诺被送进了病房,接下来就需要好好调养了,景萏空出了时间常常来陪他,何嘉懿也常过来,倒是不如她这样勤快。 陆虎的电话就没断过,他还来送了两次东西,景萏最近有些烦他,抗拒的态度明显,只有何承诺坐在床上同陆虎聊天。 他说:“大老虎,你又来看我了?” 陆虎说:“你应该叫我叔叔。” 何承诺笑嘻嘻道:“我喜欢叫你大老虎啊。” 陆虎余光处扫了一眼景萏,他十指交叉,干硬的笑道:“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要走了。” 何承诺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站起来,问道:“你现在就走吗?那我不留你了,妈妈,我不能出去,可以帮我送送大老虎吗?” 景萏嗯了一声,拉开了房门。 经过她身侧的时候,陆虎故意看了她一眼,十分抗拒的表情,看了让人心冷,鼻翼间飘着淡淡的香味,跟那天晚上的味道如出一撤。 景萏紧跟着陆虎出来,顺手把门轻轻合上。 俩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到了车前,陆虎开了车门意思明显,景萏看了他一眼,钻进了车里。 陆虎发动了车往安静的地方走。 景萏没心情看窗外的景色,她垂着脑袋无力道:“陆虎,抱歉。” 陆虎笑出来声,他反问道:“抱歉什么,这都是我愿意的事儿。” 景萏松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我……总之,我们不可能,一直是我不对。” 陆虎轻轻转着方向盘,他出了口长气道:“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吗?就说你那个丈夫。” “他?他其实很善良。” 陆虎的舌头抵着上颚讥讽的笑了下。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儿。” “我喜欢你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你妨碍到我的生活了。” “什么生活?我没怎么样吧,xing生活?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起我。” “陆虎!” 男人猛的踩了刹车,车子忽然停下,两个人往前冲了一下,却依旧狠狠瞪着对方。 陆虎越看着景萏越气,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 景萏吸了口气道:“该说的我就说这些,随便你。”她说完开了车门跳下去,嘭的一声摔上。 陆虎也下了车,他气不打一处的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为什么,你怎么能忍受了得了那种人。”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好!真他妈好!”陆虎愤然的摔了下胳膊,他笑的更盛,戳着她的面颊道:“景萏,你他妈真是贱,就他妈是个贱货,老子看上你就是眼瞎。他那么对你,你还守着,脑子里灌了猪粪了是吧。” 景萏被人说的面颊滚烫,她忍无可忍,抬手照着陆虎的脸就是一巴掌,下一瞬,她又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没救,你知不知道你没救了!你这辈子就活该给别人擦屁股,景萏,你她妈就是一张卫生纸,我对你多好,你是蒙了猪油心了看不见是吧。要不是我,你儿子早去见阎王了。老子告诉你,你别以为说个抱歉就完了,我喜欢你,你他妈就别想撇清,我凭什么帮你。” 景萏无力道:“你想怎么样?” “你心里清楚。” “我就是离婚也不会看上你。” “呵!”陆虎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股气在跟钻头似的钻的胸口难受,他转身照着车头“咚”的踹了一脚,愤然离开。 车就那样被仍在了大马路上,景萏回去的时候,何嘉懿正在病房给何承诺讲故事,看到人进来,他放下故事书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面颊烧的热,看见何嘉懿心里也不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医院不好闻,出去走了走。” 何嘉懿回说:“我听说诺诺说刚刚陆虎过来了?” “不行吗?” “你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何嘉懿看到她的面颊发红,又多嘴了句:“你的脸怎么了?” “你烦不烦,闲了想起你还有个儿子了是吧。” 何嘉懿眉头一皱,回道:“谁招惹你了,跟个神经病似的乱发脾气。” 何承诺眨巴着大眼睛胆怯道:“妈妈,你怎么了?” 景萏现在心里乱的跟团麻似的,又被人扇了一巴掌心里更是燥的慌,她不想在儿子面前发脾气,强挤出了一点儿笑道:“没什么。” 何承诺听见没事儿,笑嘻嘻道:“妈妈,爸爸专门给你带了粥,你赶紧喝。” 景萏嗯了一声,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扑面而来的热气,她没由来的怨了句:“什么天气了,还弄这么热的粥,真是个猪脑子。” 何嘉懿斜了她一眼没说话,一直熬到晚上俩人回去,路上何嘉懿还和气的同她商量什么时候请陆虎吃个饭,这事儿虽然是韩幽幽帮忙的,怎么样还是要走一下陆虎这一边,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景萏没好气道:“不是说好以后给那个小梁办好一切了吗?你请陆虎请的有个什么劲儿。” 何嘉懿道:“我也觉得没必要,这是爷爷的意思。” “是你妈的意思吧。” “景萏,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你们再不合那也是我妈。” “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萏!” 她拧着眉头回道:“别说话,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你!” 俩人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冷战,各自回房。 第二天大清早,何嘉懿又腆着脸皮叫人起床。 景萏看到门口的人半点没大惊小怪,自从何承诺做手术之后,何嘉懿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公司的事情大大小小往身上揽,对孩子也关心了许多,就是那种酒肉场合也没去过。比起别人来也许还差很多,但是跟他先前的模样一比,整个人都进步了不少。 景萏就是在他这样的变化里找到了点儿希望,可是她心头那丁点儿希望又被陆虎那一巴掌给搅浑了。 就连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晚上躺在床上还有个念头在脑袋里盘旋,凭什么你想变好了我就得等着你,先前她已经打算着离婚了。 第二十三章 景萏看了他一眼,揉着头发侧身从何嘉懿身旁走过。 何嘉懿讨了个没趣,他挠了下耳朵跟了过去,两人一边下楼,他一边道:“妙妙请你去喝个下午茶。” 景萏倒了杯咖啡回道:“我约了人。” “谁啊?” “晟哥” “你见他干嘛。” 景萏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香气充满了口腔,热气让浑身都舒畅,她放下杯子道:“你一起去不就知道了?” 何嘉懿有些抗拒,单手握着脖颈道:“还是算了,公司有点儿事,我可能要应酬一下。” 景萏没搭理他,她喝完了咖啡去冲了澡,待她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脸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陆虎,那巴掌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她心里想起火辣辣的而已。上午她并未出门,又翻出了大提琴,拉了两下怎么都觉得不在调,春天把夏天拽了出来,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穿个薄薄的睡衣都会觉得热。 她回到房间找了件t恤,找来找去的又觉得不好看。 这会儿景萏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逛街了,衣柜里的衣服黑的白的灰的,最多就是鲜亮的大红,纯色显得人严肃,但是沉闷。 中午她姐姐苏藻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出去逛,景萏直接答应了。 那边苏藻早就在广场等她了,景萏过去,苏藻还抱怨她怎么这么晚,顺便帮她点了杯咖啡。 景萏坐下道:“路上有点儿堵,倒是你,怎么有心情出来逛。” “离婚了心情好。” 景萏哧了一句:“你八百年前就离婚了,现在心情好?” 苏藻一笑,她放下杯子道:“你打听我干嘛,我倒是听说有人追你。” “我?”景萏一脸不以为然:“一直有人追我,你说哪一个?” “最近那个?” “最近哪个?” 苏藻噗嗤一声笑出来,托着下巴道:“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俩人勾搭上了吧。诺诺的病还是人家帮忙的,对你用情不浅啊。” “那又怎么样,男人不都是一个德行吗?” 苏藻收了笑,耸着肩膀道:“你说的对,爱你的时候是真爱,但是真爱也不是你一个,玩玩儿也不是什么。” 景萏看着桌面出神,回了句:“我今天晚上约了晟哥。” “嗯?约他干嘛?” “搭搭人情,年前就说过了,只是他一直没空。” “那种人你一个女人还是少交的好。” 景萏回说:“我知道个度。” “何嘉懿去吗?” “不去。” 苏藻脸上露出讥讽,回说:“他是不应该去。” 景萏没再说话,两人小坐了一会儿,去商场逛了逛却没什么看上眼的,苏藻在一旁感叹要出国一趟,边说着又边同景萏约时间。 景萏兴致缺缺俩人最后也没说定了。 …… 年前的亏空一直没解决,跟陆虎的合作就搭在了半空里,何家现在是一头热,陆虎确实爱理不理。 何嘉懿知道陆虎在追景萏,最近风言风语更甚,他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便是这样他看到陆虎还是极其不顺眼,撇去景萏一说,这人实在是不入流。 现在这顿饭,面上是感谢陆虎,毕竟何承诺的事情他出了大力,内里何老爷却同何嘉懿提点得把之前谈的往上提一提。 至于陆虎,他眼睛长在头顶上,何嘉懿算是哪根葱,他就是过来也是瞧瞧景萏,后来他想想,自己当时火气确实是太大了,出手没个轻重,也不知道把人打坏了没有,他越想越多,该不会把人给打跑了吧。于是他就隐晦的问了下韩幽幽,韩幽幽义愤填膺的告诉他:“打女人的男人都不算男人。” 陆虎道:“如果她活该呢?” 韩幽幽拍着桌子道:“活该也不能打人啊。” “她先打我的。” 韩幽幽翻了白眼儿道:“哥,你准备打光棍吧,还没结婚呢就家暴,没人愿意跟你这种人过的,除非……” “除非什么?” “她看上了你的钱,被打死也愿意。” 陆虎瞪着眼珠解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打死也愿意,我那不叫家暴。” 韩幽幽摆摆手道:“性质是一样的。” 本来陆虎只是心里被吹皱了,韩幽幽的话倒给他掀起了波澜,陆虎越想越后悔,逮着这么个机会就过来了,顺带还捎了韩幽幽过来。 没料到桌上只有何嘉懿同何老几人,他想见的人并没在。陆虎那股心劲儿凉了一截。 几人客客气气的招呼了陆虎坐下,上来就是一通感谢,陆虎面上也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就是祝愿何承诺早日康复。 后来他再没兴致搭腔,脸上那股不屑极其明显,韩幽幽觉得尴尬只能回应。半路中间,何嘉欣推门进来,见到陆虎,她依旧一股新鲜劲儿,招呼道:“土豪,又见到你了。” 陆虎冷清的瞧了她一眼。 何嘉欣见人意兴阑珊,一边拉着椅子坐下一边道:“土豪今天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是不是我爷爷照顾不周。” 何老爷子在一旁哈哈笑道:“可能是吧,我年纪大了,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陆虎清了下嗓子,端了身体同对面的老爷子道:“您别多想,这两天天气太干,嗓子疼而已。” 何嘉欣笑着给人盛了一碗汤,端过去道:“给,土豪你润润嗓子。” 陆虎挑着眉扫了眼碗里的汤,他咧着嘴笑,拿着勺子搅了两下,又叮的一声把瓷勺放下了。 韩幽幽在桌下踢了陆虎一脚,面上却道:“我哥不喜欢鸡汤,他小时候被鸡啄过,鸡肉都不敢吃,你别介意。” 何嘉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土豪先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你……” 她一脸的忍俊不禁,目光在陆虎身上来回扫。 韩幽幽继续添道:“你别看我哥特别壮,其实他很怕鬼,能吓死他。” 这回倒把一桌人逗乐了,陆虎毫不在意,一脸皮相,整个人懒散的横在椅子上拍着肚皮道:“我就这么一个俗人,怕的多了,习惯习惯就好了。” 何嘉懿搭腔道:“陆先生怎么会怕鬼?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陆虎边笑着边摆手道:“行了行了,换个话题吧,你们说这个把我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你背后女鬼!”何嘉欣忽然尖叫了一句。 包间内瞬间安静,陆虎平静的坐在那儿,好半天他抬起眼皮道:“何小姐这个玩笑好无聊。” 何嘉欣见陆虎没中招,吐了下舌头道:“确实很无聊,你都没中招。” 何老爷子点着何嘉欣道:“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开玩笑,没大没小的。” 何嘉欣吐吐舌头道:“哪里没大没小了,土豪也没多大吧。” 韩幽幽在一旁埋头吃东西,她默默的往陆虎旁边挪了下低声说:“哥,你桃花开了。” 陆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韩幽幽也确实没多说。 何嘉欣凑过来道:“你们兄妹俩在咬什么耳朵呢?是不是说我坏话。” 韩幽幽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问问怎么没见诺诺的妈妈。” 何嘉欣这才发现景萏没来,便问了何嘉懿一声,他随意搭了句:“她有事儿。” 何嘉欣咕哝了句:“嫂子一直挺忙的。” 刚刚的话韩幽幽也是随便说的,出口的时候却有些后悔,道理上陆虎的做法是不对,可是陆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客观概念被主观想法模糊,于是韩幽幽觉得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哥是情有可原的,现在她从陆虎表情微妙的变化中找到了丝感伤,这让她心里愧疚不已,真后悔自己多嘴。 吃过饭,时间尚早,何嘉欣想约陆虎出去玩儿的,他只说自己不舒服推辞了。何嘉欣也没强求。两边便散了,韩幽幽约了同学先回去了。 陆虎坐在车上,他扶着方向盘醒了醒神,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光线不足,周围一片昏暗,偶尔窜进来一辆车,黑影恍恍惚惚的,陆虎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不禁咒骂了句:我草! 他抹黑捞出了手机给那边拨通了,这次倒是接的快,乱糟糟的声音钻进耳朵,陆虎还以为自己拨错号了,不过依旧皱着嗓子喊了句:“你在哪儿啊?” “怎么了?” “你赶紧过来送我回家。” 第二十三章 景萏看了他一眼,揉着头发侧身从何嘉懿身旁走过。 何嘉懿讨了个没趣,他挠了下耳朵跟了过去,两人一边下楼,他一边道:“妙妙请你去喝个下午茶。” 景萏倒了杯咖啡回道:“我约了人。” “谁啊?” “晟哥” “你见他干嘛。” 景萏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香气充满了口腔,热气让浑身都舒畅,她放下杯子道:“你一起去不就知道了?” 何嘉懿有些抗拒,单手握着脖颈道:“还是算了,公司有点儿事,我可能要应酬一下。” 景萏没搭理他,她喝完了咖啡去冲了澡,待她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脸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陆虎,那巴掌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她心里想起火辣辣的而已。上午她并未出门,又翻出了大提琴,拉了两下怎么都觉得不在调,春天把夏天拽了出来,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穿个薄薄的睡衣都会觉得热。 她回到房间找了件t恤,找来找去的又觉得不好看。 这会儿景萏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逛街了,衣柜里的衣服黑的白的灰的,最多就是鲜亮的大红,纯色显得人严肃,但是沉闷。 中午她姐姐苏藻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出去逛,景萏直接答应了。 那边苏藻早就在广场等她了,景萏过去,苏藻还抱怨她怎么这么晚,顺便帮她点了杯咖啡。 景萏坐下道:“路上有点儿堵,倒是你,怎么有心情出来逛。” “离婚了心情好。” 景萏哧了一句:“你八百年前就离婚了,现在心情好?” 苏藻一笑,她放下杯子道:“你打听我干嘛,我倒是听说有人追你。” “我?”景萏一脸不以为然:“一直有人追我,你说哪一个?” “最近那个?” “最近哪个?” 苏藻噗嗤一声笑出来,托着下巴道:“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俩人勾搭上了吧。诺诺的病还是人家帮忙的,对你用情不浅啊。” “那又怎么样,男人不都是一个德行吗?” 苏藻收了笑,耸着肩膀道:“你说的对,爱你的时候是真爱,但是真爱也不是你一个,玩玩儿也不是什么。” 景萏看着桌面出神,回了句:“我今天晚上约了晟哥。” “嗯?约他干嘛?” “搭搭人情,年前就说过了,只是他一直没空。” “那种人你一个女人还是少交的好。” 景萏回说:“我知道个度。” “何嘉懿去吗?” “不去。” 苏藻脸上露出讥讽,回说:“他是不应该去。” 景萏没再说话,两人小坐了一会儿,去商场逛了逛却没什么看上眼的,苏藻在一旁感叹要出国一趟,边说着又边同景萏约时间。 景萏兴致缺缺俩人最后也没说定了。 …… 年前的亏空一直没解决,跟陆虎的合作就搭在了半空里,何家现在是一头热,陆虎确实爱理不理。 何嘉懿知道陆虎在追景萏,最近风言风语更甚,他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便是这样他看到陆虎还是极其不顺眼,撇去景萏一说,这人实在是不入流。 现在这顿饭,面上是感谢陆虎,毕竟何承诺的事情他出了大力,内里何老爷却同何嘉懿提点得把之前谈的往上提一提。 至于陆虎,他眼睛长在头顶上,何嘉懿算是哪根葱,他就是过来也是瞧瞧景萏,后来他想想,自己当时火气确实是太大了,出手没个轻重,也不知道把人打坏了没有,他越想越多,该不会把人给打跑了吧。于是他就隐晦的问了下韩幽幽,韩幽幽义愤填膺的告诉他:“打女人的男人都不算男人。” 陆虎道:“如果她活该呢?” 韩幽幽拍着桌子道:“活该也不能打人啊。” “她先打我的。” 韩幽幽翻了白眼儿道:“哥,你准备打光棍吧,还没结婚呢就家暴,没人愿意跟你这种人过的,除非……” “除非什么?” “她看上了你的钱,被打死也愿意。” 陆虎瞪着眼珠解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打死也愿意,我那不叫家暴。” 韩幽幽摆摆手道:“性质是一样的。” 本来陆虎只是心里被吹皱了,韩幽幽的话倒给他掀起了波澜,陆虎越想越后悔,逮着这么个机会就过来了,顺带还捎了韩幽幽过来。 没料到桌上只有何嘉懿同何老几人,他想见的人并没在。陆虎那股心劲儿凉了一截。 几人客客气气的招呼了陆虎坐下,上来就是一通感谢,陆虎面上也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就是祝愿何承诺早日康复。 后来他再没兴致搭腔,脸上那股不屑极其明显,韩幽幽觉得尴尬只能回应。半路中间,何嘉欣推门进来,见到陆虎,她依旧一股新鲜劲儿,招呼道:“土豪,又见到你了。” 陆虎冷清的瞧了她一眼。 何嘉欣见人意兴阑珊,一边拉着椅子坐下一边道:“土豪今天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是不是我爷爷照顾不周。” 何老爷子在一旁哈哈笑道:“可能是吧,我年纪大了,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陆虎清了下嗓子,端了身体同对面的老爷子道:“您别多想,这两天天气太干,嗓子疼而已。” 何嘉欣笑着给人盛了一碗汤,端过去道:“给,土豪你润润嗓子。” 陆虎挑着眉扫了眼碗里的汤,他咧着嘴笑,拿着勺子搅了两下,又叮的一声把瓷勺放下了。 韩幽幽在桌下踢了陆虎一脚,面上却道:“我哥不喜欢鸡汤,他小时候被鸡啄过,鸡肉都不敢吃,你别介意。” 何嘉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土豪先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你……” 她一脸的忍俊不禁,目光在陆虎身上来回扫。 韩幽幽继续添道:“你别看我哥特别壮,其实他很怕鬼,能吓死他。” 这回倒把一桌人逗乐了,陆虎毫不在意,一脸皮相,整个人懒散的横在椅子上拍着肚皮道:“我就这么一个俗人,怕的多了,习惯习惯就好了。” 何嘉懿搭腔道:“陆先生怎么会怕鬼?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陆虎边笑着边摆手道:“行了行了,换个话题吧,你们说这个把我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你背后女鬼!”何嘉欣忽然尖叫了一句。 包间内瞬间安静,陆虎平静的坐在那儿,好半天他抬起眼皮道:“何小姐这个玩笑好无聊。” 何嘉欣见陆虎没中招,吐了下舌头道:“确实很无聊,你都没中招。” 何老爷子点着何嘉欣道:“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开玩笑,没大没小的。” 何嘉欣吐吐舌头道:“哪里没大没小了,土豪也没多大吧。” 韩幽幽在一旁埋头吃东西,她默默的往陆虎旁边挪了下低声说:“哥,你桃花开了。” 陆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韩幽幽也确实没多说。 何嘉欣凑过来道:“你们兄妹俩在咬什么耳朵呢?是不是说我坏话。” 韩幽幽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问问怎么没见诺诺的妈妈。” 何嘉欣这才发现景萏没来,便问了何嘉懿一声,他随意搭了句:“她有事儿。” 何嘉欣咕哝了句:“嫂子一直挺忙的。” 刚刚的话韩幽幽也是随便说的,出口的时候却有些后悔,道理上陆虎的做法是不对,可是陆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客观概念被主观想法模糊,于是韩幽幽觉得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哥是情有可原的,现在她从陆虎表情微妙的变化中找到了丝感伤,这让她心里愧疚不已,真后悔自己多嘴。 吃过饭,时间尚早,何嘉欣想约陆虎出去玩儿的,他只说自己不舒服推辞了。何嘉欣也没强求。两边便散了,韩幽幽约了同学先回去了。 陆虎坐在车上,他扶着方向盘醒了醒神,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光线不足,周围一片昏暗,偶尔窜进来一辆车,黑影恍恍惚惚的,陆虎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凉,不禁咒骂了句:我草! 他抹黑捞出了手机给那边拨通了,这次倒是接的快,乱糟糟的声音钻进耳朵,陆虎还以为自己拨错号了,不过依旧皱着嗓子喊了句:“你在哪儿啊?” “怎么了?” “你赶紧过来送我回家。” 第二十四章 景萏愣了一下,掐断了电话。 陈晟问了句:“谁啊?” 景萏收了手机,落座道:“一个朋友。” 陈晟笑了笑道:“诺诺怎么样,我最近有些忙,也没去看看小朋友。” 景萏道:“恢复的不错。” 他笑了笑,搓着手道:“那就好啊。” 景萏嘴角添了笑道:“晟哥,那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舒了口气,面上有些难为情道:“萏萏啊,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嗡……嗡……”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景萏直接挂断了。 陈晟的话被打断,他垂着眼皮示意:“有事就先处理,我不急。” 景萏道:“没什么。” 话音儿刚落手机又震了,陈晟笑了下,扶着椅子起身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呢先处理一下你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聊。” 景萏起身送人,交待道:“晟哥再见。” 对方摆了摆手告辞,景萏回头,桌上的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她没好气,接通了那边却不悦道:“你干嘛一直不接电话。” 景萏拎了包往外走,换了只手问:“什么事儿?” “我让你过来接我。” “喝多了就找个代驾。” “景萏你有没有点儿良心,你这么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现在赶紧给我过来!” 景萏边往外走边看腕表的时间,她问了句在哪儿,那边回了个地址。 灯火辉煌,城市跟喝了酒似的满脸红晕。 景萏过去的时候,陆虎拢着大衣坐在副驾驶上出神,她扣了扣车窗,对方一个激灵醒来,他看清外面的人先是一喜打开了车门又怨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景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陆虎拽住了她的时手道:“你别站着,先上车。” …… “你吃饭了没?” 景萏开着车回道:“吃过了。” “一个人?你倒是挺有兴致的。”陆虎瞧着远处的街景笑。 景萏没回他,他的舌头贴着牙齿扫了一圈又问:“你家那些今天晚上请我吃饭了,你怎么没来。” “我有自己的事。” “哎,你说话能看我一眼吗?表示一下尊重。” “你想出车祸?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我知道你不想,非得说出来不行吗?” “那你知道还问。” “卧槽!” 不一会儿就到了陆虎的小区楼下,景萏给他停好了车,陆虎不让她走。 景萏奇怪道:“你还想干嘛?” “送我上去。” 景萏仰头看了眼黑夜中的楼层,错落的灯光与黑色交叠,给感官一种强烈的冲击。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拒绝。 景萏走在前面陆虎跟在后面,两个人走的极近,走到门口的时候陆虎开了门,景萏站在外面没动的意思,借着廊道里昏暗的灯光,陆虎看到她黑漆漆的眼睛无声的扫了自己一眼,告别似的,她的身体还未转过去,已经有人忽然抱住了她,景萏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防卫,杂乱之间,门嘭的一声关上。 她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墙上,呼吸乱了,心跳了也乱了。 屋里有微软的光亮,他双手捧着她的脖子,热流在身上流窜,景萏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又被重重的摁了回去。 陆虎道:“我不对,不该打你的,这种事情是我欠考虑,可是我很喜欢,控制不住的喜欢,你有家庭不想离婚就不离,现在这样也行,我不介意。” “你应该找个适合自己的。” “你别劝我,我可能是疯了,我发誓不会干扰到你的正常生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行。” “我……”景萏松了口气说:“上次在车里,是我失控了,我当时心情很不好,所以……”她越说越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情绪仿佛就是一辆停滞的火车安静时谁也推不动,有一天它忽然动了,谁也挡不住了,就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往前飞驰。 陆虎吻了下她的唇角,他声音低沉沙哑,蹭的人心里发痒,他说:“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干扰到你生活。” 景萏在推他,“不行,你还没有结婚,以后会说不清。” “感情的事情我不会欺骗你的,如果我遇到别人你就甩了我行不行。” 她胳膊上的力道在变小,嘴里拒绝:“还是不行。” 陆虎在往她的脖子边儿上蹭,景萏痒的缩肩膀。 “哪里不行,你没有对不起谁,何嘉懿那样,你们是公平的。” “这样会对不起你。” “我愿意。” 他启唇咬着她的下唇轻轻一扯松开,“啵”的一声脆响。 景萏浑身滚烫,她还在拒绝。 陆虎双手撅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拥,不断的问:“为什么不行?”他边说着边亲吻她的唇,下巴,脖子。 “吃亏的是我,为什不行” “我上次让你很舒服,你叫的很欢。” “陆虎,松手。”她的腔调软了,带着一种无力的哀求。 陆虎撅的更紧,他的舌头钻进了她的口腔,吻的霸道强势,她在一种极度缺氧的状态中被松口。 她的整个口腔都在发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景萏反省了许久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重但也不轻。 陆虎摁住了手上那只手,他目光坚毅道:“这下平衡了吧,你没错,是我勾引你。” 她目光闪烁,神情退却,有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唇齿碰撞,她嘶了一声,猛烈了吻袭来,疾风骤雨,高跟鞋在地上砸出杂乱的声音。 他们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最后咚的陷在床上。 陆虎并未动作,看着她咧着嘴笑,他说:“你很漂亮,跟仙女儿一样。”他想要回应,对方却只是看着他。 他等不及了,贴着她的额头道:“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说什么?” 陆虎握着她的手腕在她身上乱啃,嘴里道:“我每次看到你这样都想咬死你。” 他是真咬了,疼痛伴着酥麻感浑身蔓延,景萏因不适扭动身体,她下意识的扬起胸脯迎合,陆虎抽了个枕头塞到了她腰下。 他揉着她的胸说:“怎么这么大,我一只手都要握不住了。” “你的腰真细,皮肤很嫩。” “下面很漂亮,我想尝一口。” 景萏在脑子混沌的状态下抬脚胡乱提了下,她面红耳赤的吼了句:“滚!” 陆虎喘着粗气道:“不行。”他捞到了她的手腕,十指紧扣,迫切的冲了进去。 他说:“我爱你。” “你爱不爱我?” 身下的人额上汗涔涔的,她在啜泣,没有回应,她越是这样,陆虎越用力,一直到景萏求饶道:“我爱你。” “我爱你。” 他听到这样的话更兴奋,愈发奋力的冲刺,景萏忍不住叫出声,她仿佛一只小船,汹涌的浪潮扑面而来,她毫无防御找不到方向。 …… 景萏从浴室出来,她在地上翻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手机,铃声还在孜孜不倦的响,她接通喂了一声。 那边何嘉懿问她几点回去,景萏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刚11点,还不算晚,她刚准备回一会儿回去,已经有人握住了她的腰。景萏躲了下,那只手轻轻一扯,她那松松垮垮的浴巾就掉了。 景萏身上发凉,不悦的拍了下他的手。 何嘉懿没听到声音,试探性的问了句:“景萏?” “我在陪藻藻,今天就不回去了。” 那边不疑有他,又说:“明天早上有个会议要开,我提醒你一下。” “助理给我发邮件了。” “你明天中午空出来吧,我们一起吃个饭,下午我要出差,得走一段时间。” 景萏正思索着明天上午的行程,陆虎在吻她的脖子,并挑衅似的咬着她的皮肤轻轻扯了一下,他的两指狠狠的夹了下她胸前的一点,那股酥麻的电流烫的她浑身发抖,景萏忙回了句:“好,我知道了,东西你记得收拾好,别落下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觉。” “好,晚安。” 景萏没来得及说晚安就掐了电话,陆虎的手在她的腿间作乱,扰的她不得安宁,景萏就狠狠推开了他,她捡起浴巾披上,愤怒道:“你刚刚怎么说的!” “怎么了你这是,好好的生生气。” 景萏懒得跟他解释,回说:“以后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别骚扰我。” 陆虎挽着胳膊道:“你谎话倒是说的挺溜,藻藻是谁?” 景萏掀了被子钻进去道:“我姐。” “莫城北呢?他跟你有关系吧。” 景萏的后背僵了一下,回道:“前男友。” 陆虎恍然的哦了一声嘀咕了句,“就这?我还有前女友呢。”他边说边走到景萏那边上床把人挤了过去,他一边往被窝里钻一边交待说:“你睡靠窗户那边,等下把窗帘拉上。” 景萏啼笑皆非,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虎道:“你让我拉窗帘?为什么不自己去。” 陆虎瞧着她道:“外面黑乎乎的怪吓人的。” “你怕黑?你是小孩儿吗,还怕黑。” “乖,快去。”陆虎抬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景萏不情愿的起身过去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 刚躺下,陆虎盯着她的手说:“你睡觉戴什么首饰啊?” 景萏扫了眼婚戒瞪他:“我摘了你好给我扔了是吧。” “不可能。”他抬腿把人往怀里盘,垂眼道:“这么贵的东西,我肯定舍不得,买了还差不多。” 第二十四章 景萏愣了一下,掐断了电话。 陈晟问了句:“谁啊?” 景萏收了手机,落座道:“一个朋友。” 陈晟笑了笑道:“诺诺怎么样,我最近有些忙,也没去看看小朋友。” 景萏道:“恢复的不错。” 他笑了笑,搓着手道:“那就好啊。” 景萏嘴角添了笑道:“晟哥,那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舒了口气,面上有些难为情道:“萏萏啊,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嗡……嗡……”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景萏直接挂断了。 陈晟的话被打断,他垂着眼皮示意:“有事就先处理,我不急。” 景萏道:“没什么。” 话音儿刚落手机又震了,陈晟笑了下,扶着椅子起身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呢先处理一下你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聊。” 景萏起身送人,交待道:“晟哥再见。” 对方摆了摆手告辞,景萏回头,桌上的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她没好气,接通了那边却不悦道:“你干嘛一直不接电话。” 景萏拎了包往外走,换了只手问:“什么事儿?” “我让你过来接我。” “喝多了就找个代驾。” “景萏你有没有点儿良心,你这么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现在赶紧给我过来!” 景萏边往外走边看腕表的时间,她问了句在哪儿,那边回了个地址。 灯火辉煌,城市跟喝了酒似的满脸红晕。 景萏过去的时候,陆虎拢着大衣坐在副驾驶上出神,她扣了扣车窗,对方一个激灵醒来,他看清外面的人先是一喜打开了车门又怨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景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陆虎拽住了她的时手道:“你别站着,先上车。” …… “你吃饭了没?” 景萏开着车回道:“吃过了。” “一个人?你倒是挺有兴致的。”陆虎瞧着远处的街景笑。 景萏没回他,他的舌头贴着牙齿扫了一圈又问:“你家那些今天晚上请我吃饭了,你怎么没来。” “我有自己的事。” “哎,你说话能看我一眼吗?表示一下尊重。” “你想出车祸?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我知道你不想,非得说出来不行吗?” “那你知道还问。” “卧槽!” 不一会儿就到了陆虎的小区楼下,景萏给他停好了车,陆虎不让她走。 景萏奇怪道:“你还想干嘛?” “送我上去。” 景萏仰头看了眼黑夜中的楼层,错落的灯光与黑色交叠,给感官一种强烈的冲击。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拒绝。 景萏走在前面陆虎跟在后面,两个人走的极近,走到门口的时候陆虎开了门,景萏站在外面没动的意思,借着廊道里昏暗的灯光,陆虎看到她黑漆漆的眼睛无声的扫了自己一眼,告别似的,她的身体还未转过去,已经有人忽然抱住了她,景萏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防卫,杂乱之间,门嘭的一声关上。 她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墙上,呼吸乱了,心跳了也乱了。 屋里有微软的光亮,他双手捧着她的脖子,热流在身上流窜,景萏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又被重重的摁了回去。 陆虎道:“我不对,不该打你的,这种事情是我欠考虑,可是我很喜欢,控制不住的喜欢,你有家庭不想离婚就不离,现在这样也行,我不介意。” “你应该找个适合自己的。” “你别劝我,我可能是疯了,我发誓不会干扰到你的正常生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行。” “我……”景萏松了口气说:“上次在车里,是我失控了,我当时心情很不好,所以……”她越说越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情绪仿佛就是一辆停滞的火车安静时谁也推不动,有一天它忽然动了,谁也挡不住了,就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往前飞驰。 陆虎吻了下她的唇角,他声音低沉沙哑,蹭的人心里发痒,他说:“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干扰到你生活。” 景萏在推他,“不行,你还没有结婚,以后会说不清。” “感情的事情我不会欺骗你的,如果我遇到别人你就甩了我行不行。” 她胳膊上的力道在变小,嘴里拒绝:“还是不行。” 陆虎在往她的脖子边儿上蹭,景萏痒的缩肩膀。 “哪里不行,你没有对不起谁,何嘉懿那样,你们是公平的。” “这样会对不起你。” “我愿意。” 他启唇咬着她的下唇轻轻一扯松开,“啵”的一声脆响。 景萏浑身滚烫,她还在拒绝。 陆虎双手撅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拥,不断的问:“为什么不行?”他边说着边亲吻她的唇,下巴,脖子。 “吃亏的是我,为什不行” “我上次让你很舒服,你叫的很欢。” “陆虎,松手。”她的腔调软了,带着一种无力的哀求。 陆虎撅的更紧,他的舌头钻进了她的口腔,吻的霸道强势,她在一种极度缺氧的状态中被松口。 她的整个口腔都在发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景萏反省了许久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重但也不轻。 陆虎摁住了手上那只手,他目光坚毅道:“这下平衡了吧,你没错,是我勾引你。” 她目光闪烁,神情退却,有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唇齿碰撞,她嘶了一声,猛烈了吻袭来,疾风骤雨,高跟鞋在地上砸出杂乱的声音。 他们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最后咚的陷在床上。 陆虎并未动作,看着她咧着嘴笑,他说:“你很漂亮,跟仙女儿一样。”他想要回应,对方却只是看着他。 他等不及了,贴着她的额头道:“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说什么?” 陆虎握着她的手腕在她身上乱啃,嘴里道:“我每次看到你这样都想咬死你。” 他是真咬了,疼痛伴着酥麻感浑身蔓延,景萏因不适扭动身体,她下意识的扬起胸脯迎合,陆虎抽了个枕头塞到了她腰下。 他揉着她的胸说:“怎么这么大,我一只手都要握不住了。” “你的腰真细,皮肤很嫩。” “下面很漂亮,我想尝一口。” 景萏在脑子混沌的状态下抬脚胡乱提了下,她面红耳赤的吼了句:“滚!” 陆虎喘着粗气道:“不行。”他捞到了她的手腕,十指紧扣,迫切的冲了进去。 他说:“我爱你。” “你爱不爱我?” 身下的人额上汗涔涔的,她在啜泣,没有回应,她越是这样,陆虎越用力,一直到景萏求饶道:“我爱你。” “我爱你。” 他听到这样的话更兴奋,愈发奋力的冲刺,景萏忍不住叫出声,她仿佛一只小船,汹涌的浪潮扑面而来,她毫无防御找不到方向。 …… 景萏从浴室出来,她在地上翻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手机,铃声还在孜孜不倦的响,她接通喂了一声。 那边何嘉懿问她几点回去,景萏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刚11点,还不算晚,她刚准备回一会儿回去,已经有人握住了她的腰。景萏躲了下,那只手轻轻一扯,她那松松垮垮的浴巾就掉了。 景萏身上发凉,不悦的拍了下他的手。 何嘉懿没听到声音,试探性的问了句:“景萏?” “我在陪藻藻,今天就不回去了。” 那边不疑有他,又说:“明天早上有个会议要开,我提醒你一下。” “助理给我发邮件了。” “你明天中午空出来吧,我们一起吃个饭,下午我要出差,得走一段时间。” 景萏正思索着明天上午的行程,陆虎在吻她的脖子,并挑衅似的咬着她的皮肤轻轻扯了一下,他的两指狠狠的夹了下她胸前的一点,那股酥麻的电流烫的她浑身发抖,景萏忙回了句:“好,我知道了,东西你记得收拾好,别落下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觉。” “好,晚安。” 景萏没来得及说晚安就掐了电话,陆虎的手在她的腿间作乱,扰的她不得安宁,景萏就狠狠推开了他,她捡起浴巾披上,愤怒道:“你刚刚怎么说的!” “怎么了你这是,好好的生生气。” 景萏懒得跟他解释,回说:“以后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别骚扰我。” 陆虎挽着胳膊道:“你谎话倒是说的挺溜,藻藻是谁?” 景萏掀了被子钻进去道:“我姐。” “莫城北呢?他跟你有关系吧。” 景萏的后背僵了一下,回道:“前男友。” 陆虎恍然的哦了一声嘀咕了句,“就这?我还有前女友呢。”他边说边走到景萏那边上床把人挤了过去,他一边往被窝里钻一边交待说:“你睡靠窗户那边,等下把窗帘拉上。” 景萏啼笑皆非,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虎道:“你让我拉窗帘?为什么不自己去。” 陆虎瞧着她道:“外面黑乎乎的怪吓人的。” “你怕黑?你是小孩儿吗,还怕黑。” “乖,快去。”陆虎抬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景萏不情愿的起身过去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 刚躺下,陆虎盯着她的手说:“你睡觉戴什么首饰啊?” 景萏扫了眼婚戒瞪他:“我摘了你好给我扔了是吧。” “不可能。”他抬腿把人往怀里盘,垂眼道:“这么贵的东西,我肯定舍不得,买了还差不多。” 第二十五章 景萏睁开眼皮,天还未亮,屋内一片漆黑,脑袋被热捂的懵懵的,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男人的身体很热,烤的她口干舌燥。 她的嗓子仿佛贴了片羽毛般不舒服,景萏扶着身体起来想要找杯水喝。 陆虎被动作扰醒,他揉了揉眼皮,沙着嗓子道:“你怎么起来了?” “喝口水。” “几点了?” 景萏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光亮透过云层刺进房间,天才蒙蒙亮,她没应转身去了厨房。 陆虎坐在那里适应了几秒,他掀了被子下床去了厨房,景萏穿着宽大的衬衣正仰头咕咚咕咚的喝水。 陆虎从背后揽了她的腰,轻吻了下她的面颊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景萏放下杯子道:“我习惯早起。” “我知道,你天天早上要出去跑两圈。” 景萏抬头看他,陆虎低头咬了下她的唇,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衣摆往里钻,手指碰到了底裤边缘,景萏摁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她回道:“我一周只能做两次,昨天晚上已经超了。” “这也是毛病?” “做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也需要保养。” “卧槽!哎,你是不是……算了。”陆虎没收手,气在腹部窜,可又无处释放,他撑开手掌握住了她的大腿含着她的耳垂呵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讨喜。” 景萏没领情,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前,推开人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陆虎愣了一下跟着她往外走,叉着腰嘴里道:“哎,你这人怎么一张狗脸呢,说翻脸就翻脸,我随便说说。” 景萏捞了衣服道:“你随便说的我可是认真听的。” 陆虎靠在柜子边上理论:“这也太少了,你想憋死我啊。” 景萏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看着那个男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心软了一瞬,过去攀了他的肩膀在他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抱歉,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还要开会,先走了。” 她在转身的瞬间又被人轻轻拉了回来,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服软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生气。” 景萏垂了眼皮道:“我没生气。” 陆虎点点头笑道:“那我多想了。”他松松出了口气道:“还早,吃过早餐再走,我给你做。” 景萏侧脸看他:“你会?” 陆虎眉毛一挑,啄了下她的脸道:“我以前喂过猪,全是老母猪。”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脚在他脚面上踩了一下,陆虎咧着嘴笑,他吻着她的脖颈道:“你说的两次,都是我的,别让那个蠢货动你。” 景萏被他的胡茬扎的痒,她咯咯的笑道:“先别说这个,我饿了,你要给我做什么。” 陆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他没在多问,只是在她脖子上咬了下,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 早餐很简单,煎鸡蛋,烤土司,热牛奶,还有切好的水果。 陆虎平时不爱吃这些,他就喜欢豆浆配油条。现在这种吃法是韩幽幽教他的,说是健康,陆虎不以为意,这吃的是个什么,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不过现在他看着景萏吃的津津有味,心里还挺高兴,他拖着景萏的腰问:“味道怎么样?” 景萏点头:“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儿。” 景萏喝了两口牛奶从料理台上下来道:“不了,我吃好了。” “又着急开会?” 景萏点点头。 陆虎道:“我听说你最近在筹钱,何家是不是快顶不住了。” 景萏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虎端了景萏的杯倒了杯牛奶道:“我怎么不能知道,早打听清楚了,要不是你,我早把合作黄了。” 景萏笑道:“你倒是挺有心计的。” 陆虎喝了口牛奶冲她勾了勾手道:“过来,你把爷伺候舒服了,爷给你钱花。” 景萏呵一声,道:“再见。” 陆虎扬了下巴道:“喂,那个傻子是不是要出差,我下午去接你。” 景萏关门的时候看了陆虎一眼道:“我没说过要跟你同居。” 他嘴角沾着些白色的牛奶,墨色的瞳仁呆滞了一瞬,毫不嘴软的回道:“行,我知道了,暂时偷,情。” 客厅传来咚的关门声,墙跟着震了一下,屋内又安静下来,陆虎的后牙槽发酸,他的舌头顶着上牙齿出神了一会儿,顺手把杯里的牛奶倒进了洗碗池,无奈的嗤了声:“什么玩意儿!” …… 韩幽幽过来的时候,陆虎光着膀子趴在床上睡觉,他昨天晚上太兴奋,折腾的有点儿过头了,就没睡好。 她见家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有女人的衣物,一脸的嫌弃,终究她还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结果还没把床上的人吵醒,韩幽幽拿着棍子戳了戳床上的人道:“太阳晒屁股了,你到底起不起。” 陆虎烦躁的动了一下。 韩幽幽翻了个白眼儿,咚咚的在他肩上敲了两下道:“你赶紧起行不行。” 陆虎闭着眼吼了句:“滚!” 韩幽幽抡起棍子扛到肩膀上道:“喂,你什么态度啊,亏婶婶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给你说好话。” 陆虎没反应。 韩幽幽过去揪着他的耳朵:“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带女人回家了,天啊,哥,你能不能检点点儿啊,今天挖墙脚明天换女人,你这样打一辈子光棍吧!” 陆虎不堪其烦,抡了个枕头扔过去道:“你到底是十八还是八十了。” “我二十五了,你赶紧起床,宋书找你,他打不通你的电话。” 陆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道:“找我干嘛?” “陆虎,你废了你知道吗?你看你一天到晚也不会,天天就在这儿浪费时间要么玩儿女人。” 陆虎捞了个枕头照着人脸糊了过去,回道:“滚出去,我要穿衣服。” 韩幽幽翻了个白眼儿把门摔上了。 陆虎从床上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找手机,捞到了才发现没电了。他充了电开机,直接拨了过去,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宋书道:“要紧的没有,就是打电话问候一下,虎哥,你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陆虎听没事儿心落到了肚子里,瞧着手指回道:“哦,这边暂时有些事儿,那边你先应付着点儿,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宋书道:“这个我知道,前几天我跟人去省里看了合同,也没什么差错,一会儿给你发一份电子的,你看好了签一下,设计已经出来了,该建的就能动工了。” 陆虎点点头,又交待:“矿上的事儿你盯紧点,千万不能出差错。” “对了,婶儿让你回来相亲。” 陆虎皱了下眉道:“相什么相,没空!” 他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撂在了床上。 …… 客厅已经被收拾利落了,韩幽幽拄着扫帚看了陆虎一眼,目光怪异。 陆虎不以为然,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韩幽幽回的词不达意:“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男人,现在我对你有点儿失望。”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道理,可是私生活乱了不好。” “怎么不好了?” 韩幽幽回道:“你这样对你未来的太太不负责。” “太太?我有个球!”陆虎在茶几上捞了一包烟,抽了口舒坦的坐在沙发上道:“你赶紧回去跟宋书结婚才是正事儿,一天管东管西的。” 韩幽幽瞪眼道:“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他。” “傻不傻,他喜欢你就行了。” “结婚要两个人两情相悦,你别乱点鸳鸯谱,我没说过要嫁给他。” 陆虎抬手磕了磕烟灰反问:“你跟谁两情相悦?那个跛子?” 韩幽幽不想提莫城北,低头擦桌子。 袅袅烟雾熏的眼睛辣,陆虎皱着眼睛又问:“对了,你不是说那谁以前有个女朋友吗?他俩怎么分的啊。” “我也不清楚。” “瞧着挺穷的,家里不同意?” 韩幽幽摇头道:“不是,他俩自己的原因。” “那个跛子还喜欢他前女友?” “啪!”的一声,韩幽幽摔了手里的抹布,气呼呼的瞪着他,陆虎惊了下道:“你神经了?” “他有名字,你别叫他跛子!” 陆虎嗤了声,“大惊小怪,我问你的话还没回呢?” 韩幽幽咬唇道:“他们都说是莫城北提出分手的,然后他女朋友就结婚了,之后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念念不忘。” “哥……”她难过道:“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喜欢深情的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深情的人。” 陆虎连着几口吸光了那根烟,他过去拍了怕韩幽幽的头道:“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东西,他深情肯定是那个女人漂亮,像你这样的,肯定没人对你念念不忘,所以宋书是真爱你。” “陆虎!” 陆虎拿了外套道:“别傻了,听我一句,赶紧回家结婚啊。”他又抬手点了下道:“你要是方便,一会儿帮我把衣服也洗了,我出门。” “……” 第二十五章 景萏睁开眼皮,天还未亮,屋内一片漆黑,脑袋被热捂的懵懵的,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男人的身体很热,烤的她口干舌燥。 她的嗓子仿佛贴了片羽毛般不舒服,景萏扶着身体起来想要找杯水喝。 陆虎被动作扰醒,他揉了揉眼皮,沙着嗓子道:“你怎么起来了?” “喝口水。” “几点了?” 景萏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光亮透过云层刺进房间,天才蒙蒙亮,她没应转身去了厨房。 陆虎坐在那里适应了几秒,他掀了被子下床去了厨房,景萏穿着宽大的衬衣正仰头咕咚咕咚的喝水。 陆虎从背后揽了她的腰,轻吻了下她的面颊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景萏放下杯子道:“我习惯早起。” “我知道,你天天早上要出去跑两圈。” 景萏抬头看他,陆虎低头咬了下她的唇,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衣摆往里钻,手指碰到了底裤边缘,景萏摁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她回道:“我一周只能做两次,昨天晚上已经超了。” “这也是毛病?” “做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也需要保养。” “卧槽!哎,你是不是……算了。”陆虎没收手,气在腹部窜,可又无处释放,他撑开手掌握住了她的大腿含着她的耳垂呵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讨喜。” 景萏没领情,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前,推开人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陆虎愣了一下跟着她往外走,叉着腰嘴里道:“哎,你这人怎么一张狗脸呢,说翻脸就翻脸,我随便说说。” 景萏捞了衣服道:“你随便说的我可是认真听的。” 陆虎靠在柜子边上理论:“这也太少了,你想憋死我啊。” 景萏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看着那个男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心软了一瞬,过去攀了他的肩膀在他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抱歉,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还要开会,先走了。” 她在转身的瞬间又被人轻轻拉了回来,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服软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生气。” 景萏垂了眼皮道:“我没生气。” 陆虎点点头笑道:“那我多想了。”他松松出了口气道:“还早,吃过早餐再走,我给你做。” 景萏侧脸看他:“你会?” 陆虎眉毛一挑,啄了下她的脸道:“我以前喂过猪,全是老母猪。”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脚在他脚面上踩了一下,陆虎咧着嘴笑,他吻着她的脖颈道:“你说的两次,都是我的,别让那个蠢货动你。” 景萏被他的胡茬扎的痒,她咯咯的笑道:“先别说这个,我饿了,你要给我做什么。” 陆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他没在多问,只是在她脖子上咬了下,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 早餐很简单,煎鸡蛋,烤土司,热牛奶,还有切好的水果。 陆虎平时不爱吃这些,他就喜欢豆浆配油条。现在这种吃法是韩幽幽教他的,说是健康,陆虎不以为意,这吃的是个什么,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不过现在他看着景萏吃的津津有味,心里还挺高兴,他拖着景萏的腰问:“味道怎么样?” 景萏点头:“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儿。” 景萏喝了两口牛奶从料理台上下来道:“不了,我吃好了。” “又着急开会?” 景萏点点头。 陆虎道:“我听说你最近在筹钱,何家是不是快顶不住了。” 景萏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虎端了景萏的杯倒了杯牛奶道:“我怎么不能知道,早打听清楚了,要不是你,我早把合作黄了。” 景萏笑道:“你倒是挺有心计的。” 陆虎喝了口牛奶冲她勾了勾手道:“过来,你把爷伺候舒服了,爷给你钱花。” 景萏呵一声,道:“再见。” 陆虎扬了下巴道:“喂,那个傻子是不是要出差,我下午去接你。” 景萏关门的时候看了陆虎一眼道:“我没说过要跟你同居。” 他嘴角沾着些白色的牛奶,墨色的瞳仁呆滞了一瞬,毫不嘴软的回道:“行,我知道了,暂时偷,情。” 客厅传来咚的关门声,墙跟着震了一下,屋内又安静下来,陆虎的后牙槽发酸,他的舌头顶着上牙齿出神了一会儿,顺手把杯里的牛奶倒进了洗碗池,无奈的嗤了声:“什么玩意儿!” …… 韩幽幽过来的时候,陆虎光着膀子趴在床上睡觉,他昨天晚上太兴奋,折腾的有点儿过头了,就没睡好。 她见家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有女人的衣物,一脸的嫌弃,终究她还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结果还没把床上的人吵醒,韩幽幽拿着棍子戳了戳床上的人道:“太阳晒屁股了,你到底起不起。” 陆虎烦躁的动了一下。 韩幽幽翻了个白眼儿,咚咚的在他肩上敲了两下道:“你赶紧起行不行。” 陆虎闭着眼吼了句:“滚!” 韩幽幽抡起棍子扛到肩膀上道:“喂,你什么态度啊,亏婶婶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给你说好话。” 陆虎没反应。 韩幽幽过去揪着他的耳朵:“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带女人回家了,天啊,哥,你能不能检点点儿啊,今天挖墙脚明天换女人,你这样打一辈子光棍吧!” 陆虎不堪其烦,抡了个枕头扔过去道:“你到底是十八还是八十了。” “我二十五了,你赶紧起床,宋书找你,他打不通你的电话。” 陆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道:“找我干嘛?” “陆虎,你废了你知道吗?你看你一天到晚也不会,天天就在这儿浪费时间要么玩儿女人。” 陆虎捞了个枕头照着人脸糊了过去,回道:“滚出去,我要穿衣服。” 韩幽幽翻了个白眼儿把门摔上了。 陆虎从床上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找手机,捞到了才发现没电了。他充了电开机,直接拨了过去,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宋书道:“要紧的没有,就是打电话问候一下,虎哥,你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陆虎听没事儿心落到了肚子里,瞧着手指回道:“哦,这边暂时有些事儿,那边你先应付着点儿,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宋书道:“这个我知道,前几天我跟人去省里看了合同,也没什么差错,一会儿给你发一份电子的,你看好了签一下,设计已经出来了,该建的就能动工了。” 陆虎点点头,又交待:“矿上的事儿你盯紧点,千万不能出差错。” “对了,婶儿让你回来相亲。” 陆虎皱了下眉道:“相什么相,没空!” 他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撂在了床上。 …… 客厅已经被收拾利落了,韩幽幽拄着扫帚看了陆虎一眼,目光怪异。 陆虎不以为然,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韩幽幽回的词不达意:“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男人,现在我对你有点儿失望。”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道理,可是私生活乱了不好。” “怎么不好了?” 韩幽幽回道:“你这样对你未来的太太不负责。” “太太?我有个球!”陆虎在茶几上捞了一包烟,抽了口舒坦的坐在沙发上道:“你赶紧回去跟宋书结婚才是正事儿,一天管东管西的。” 韩幽幽瞪眼道:“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他。” “傻不傻,他喜欢你就行了。” “结婚要两个人两情相悦,你别乱点鸳鸯谱,我没说过要嫁给他。” 陆虎抬手磕了磕烟灰反问:“你跟谁两情相悦?那个跛子?” 韩幽幽不想提莫城北,低头擦桌子。 袅袅烟雾熏的眼睛辣,陆虎皱着眼睛又问:“对了,你不是说那谁以前有个女朋友吗?他俩怎么分的啊。” “我也不清楚。” “瞧着挺穷的,家里不同意?” 韩幽幽摇头道:“不是,他俩自己的原因。” “那个跛子还喜欢他前女友?” “啪!”的一声,韩幽幽摔了手里的抹布,气呼呼的瞪着他,陆虎惊了下道:“你神经了?” “他有名字,你别叫他跛子!” 陆虎嗤了声,“大惊小怪,我问你的话还没回呢?” 韩幽幽咬唇道:“他们都说是莫城北提出分手的,然后他女朋友就结婚了,之后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念念不忘。” “哥……”她难过道:“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喜欢深情的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深情的人。” 陆虎连着几口吸光了那根烟,他过去拍了怕韩幽幽的头道:“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东西,他深情肯定是那个女人漂亮,像你这样的,肯定没人对你念念不忘,所以宋书是真爱你。” “陆虎!” 陆虎拿了外套道:“别傻了,听我一句,赶紧回家结婚啊。”他又抬手点了下道:“你要是方便,一会儿帮我把衣服也洗了,我出门。” “……” 第二十六章 何嘉懿已经讲了一小时有余,景萏转着笔目光落在桌上沉思。 只等何嘉懿说完了,下面散出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景萏也附和拍了两下,她扣了扣桌面示意大家安静,才道:“针对何总刚刚说的,我提几点意见。” “第一,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把大量的资金投放在广告上,广告只是一种营销策略,如果把大部分资金都放在广告上那产品生产肯定会空缺,去年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次我们不能再铤而走险。”景萏吸了口气,继续道:“第二,现在竞争是很激烈,我们不能总吃老本,最好趁这段时间开发新产品,现在是紧张时候也是我们转变的时候。第三……”她呼了口气,目光对上何嘉懿回道:“何总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我们的业绩不增反减,我希望你能给大家一个交待。” 何嘉懿扶着桌面回道:“前面两个问题我并不赞同景总,就第一个问题,我们大量投放广告形成良好的效应,那些老客户会提前订货,然后我们会用这部分定金来做产品,条件可能比较艰苦,但是熬过这一段时间,一切就顺利了。” 景萏不能同意,蹙眉道:“你这样消费别人的信任,以后会被孤立!” “商场本来就是冒险,景总这几年太小心翼翼了。”何嘉懿眼皮不眨的回道,又说:“关于你说的第二点,还是以后再说吧,欲速则不达,而且我们拥有稳固的粉丝,不用担心。至于景总说的第三点,盈利也需要时间。” 何嘉懿的手掌落在桌面上,他目光锐利,言语掷地有声道:“很快,大家就能看到成果了,不过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跟我同舟共济。”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战队,最后有俩人发言也一副打官腔的态度。 何嘉懿敷衍了几句,他收了笔道:“好了,会议结束。” 大家收拾东西起身离开,桌椅碰撞,纸张翻动,声音杂乱无章。 景萏收了东西往外走,何嘉懿喊了她一声。 景萏看他:“何总还有什么要说的?” 助理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流窜,何嘉懿摆手示意他出去,对方会意,离开的时候轻轻的关上了门。 办公室只剩下了俩人,何嘉懿圈着手在唇边清咳了一下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景萏反问:“什么怎么了?” 他走过去道:“今天脾气有点儿不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何嘉懿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撩了下她的头发,景萏没好气的扫了他的手道:“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工作,我想走了。” “等等!”他微微俯身,双手扣在桌面上控住了她,瞧着她笑道:“你也太不给你老公面子了。” “公私分明。” “我知道。”他边说着边把人搂进了怀里,轻叹道:“老婆,我这次出差走挺久的。” “那你注意安全。”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儿,不够醇烈,曾经飘在鼻子里闻着浑身舒服,而现在景萏只觉得这味道太过清淡。她似乎已经走过了花前月下的年纪,现在更喜欢器官强烈的冲击,越浓烈越好,越浓烈越能刺激那些老化的细胞,让索然无味的生活变得有点儿波澜。 何嘉懿吻了下她的鬓角道:“那你想不想……” “嘉懿。”景萏的手摁在了他的胸前,“你身为总经理,应该以身作则。” 他没松手,蹭着她道:“我们一会儿出去开房怎么样?” “我要去见客户。”景萏不想更跟他纠缠,她站直了直接拥住了对方,撒娇道:“好了,亲爱的,回来再说好不好,嗯?” 何嘉懿把人从身上拉下来,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一通,景萏只觉得很不舒服,头皮一层层的发麻,抗拒从心里发芽。她在勉强应付这个吻的时候,何嘉懿已经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那只手在她胸前揉捏,力道让她很不舒服。 景萏嘶了一声,她抓着他的手腕咬牙道:“你够了!” “不够。”他说着手已经熟练的解开了她的内衣。 景萏喘着气,她已经忍无可忍,手上的关节在咯咯作响,她那巴掌还没抬起来。 “咚咚咚!” 有人忽然敲门了。 何嘉懿慌了一瞬,他抬头看门口的功夫,景萏飞快的推开了他又迅速的扣上衣扣。 吧嗒一声,门推开了,何嘉欣看见何嘉懿喊了声哥。 何嘉懿始料不及,抬了眉毛道:“你怎么过来了?” 何嘉欣推门进来,顺口喊了声嫂子。 景萏转身过来嗯了一声,何嘉欣瞧着两人气氛诡异,大约是明白了什么,装了一脸不知所以道:“爷爷让我过来转转,所以我来看看。” 景萏道:“我先走了。” 她从何嘉欣身边走过的时候,何嘉欣木木的弯着手道:“再见。” 门关上了,她才咯咯的笑道:“哥,你俩挺好的嘛。” 何嘉懿拽了把椅子坐下,晃着腿道:“你来干嘛?” 何嘉欣双手握在背后,转着眼珠道:“我?我就没事儿来转转。” …… 景萏从办公室出来去卫生间整理了下仪容,她回想起刚刚心里怵的慌,泼了把水冲了冲脸。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景萏听到两个小员工在夸何嘉懿,无非就是多帅气多深情。 景萏扣了扣门,那俩人惊了一下问了句景总好,她回道:“帮我倒杯咖啡。” 俩人赶紧倒了端过来,景萏接过转身回了办公室。这一上午她眼皮直打架,连喝了三杯咖啡,张助过来时道:“evelyn,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喝这么多咖啡对身体可不好。” 景萏放下咖啡杯问:“我这周都有什么安排?” “周四上午有个剪裁,别的没了,不过下周需要出差。” 景萏低低的嗯了声,她忽然瞥到了墙角的玫瑰花便笑了句:“张助这是送给女朋友?” 张助一瞧恍然笑道:“我哪有什么女朋友,何总送你的,早就送来了,我都忘记跟你说了。”他边说着顺手拿了个瓶子插好又道:“我去接点儿水养着。” 景萏抬手阻止。 “等等,放着吧。” “花儿要添点儿水,不然新鲜不了多久。” “我自己来。” 张助说了声好,把花瓶给她摆在了桌上。 景萏瞧着桌上的花儿沉思良久,她笑了下,一上午也没想起给花瓶灌水。本来中午的时候何嘉懿喊她一同去吃饭,景萏却被约了,等她跟人谈完回来时间都不早了。 何嘉懿要匆匆的赶飞机,问她怎么这么久,景萏道:“你着急怎么不赶紧走,等着我只能误机。” 何嘉懿抬起胳膊抱住了她道:“你该多关心关系你的老公,景萏,你是不是太忽视我了。” 前面司机在笑,景萏不自在,推开了人道:“你今天怎么了,跟个小孩儿似的。” 何嘉懿顺手套在她的腰上道:“过两天你跟诺诺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玩儿,我陪陪你,陪陪孩子好不好。” 景萏没应,却道:“到了,下车吧。” 上飞机之前,何嘉懿抱着她告别道:“老婆,我们重头再来好不好?” 景萏说了声:“好。” 一直目送他走远,景萏重重出了口气,送走了人,只觉得如释重负。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恍到了个人影儿,景萏还以为看错了,她摘了墨镜仔细看了果然是那人。 对方已经转身。 她没跟过去,出去交待了司机先回去才转到那辆车前,车窗紧闭,景萏扣了扣窗户,有人不耐烦的摇下车窗,他一脸铁青,横眉冷对。 景萏扶着车窗问:“你是没事儿干吗,一天到晚跟着我。” 天空放晴,刺目的阳光射下来,他眯着眼睛看她,“你还能看见我呢,我还以为你瞎了。” 景萏嘴角下沉,“再见。” 陆虎由着人走了多远,他烦躁的往后撸了把头发,开门下车三两步走上去道:“等等,我过来接你的。” 他没看她,上下牙齿咬着舌头,双手抄兜一下一下磨着地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陆虎抬头看她,眉头凝成两个疙瘩,“废话多,你到底走不走?” “你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虎点了点头,别着头哼了声:“不走拉倒。”他朝着地面狠踢了一下,转身到车旁开门上去,嘭的一声摔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第二十六章 何嘉懿已经讲了一小时有余,景萏转着笔目光落在桌上沉思。 只等何嘉懿说完了,下面散出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景萏也附和拍了两下,她扣了扣桌面示意大家安静,才道:“针对何总刚刚说的,我提几点意见。” “第一,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把大量的资金投放在广告上,广告只是一种营销策略,如果把大部分资金都放在广告上那产品生产肯定会空缺,去年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次我们不能再铤而走险。”景萏吸了口气,继续道:“第二,现在竞争是很激烈,我们不能总吃老本,最好趁这段时间开发新产品,现在是紧张时候也是我们转变的时候。第三……”她呼了口气,目光对上何嘉懿回道:“何总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我们的业绩不增反减,我希望你能给大家一个交待。” 何嘉懿扶着桌面回道:“前面两个问题我并不赞同景总,就第一个问题,我们大量投放广告形成良好的效应,那些老客户会提前订货,然后我们会用这部分定金来做产品,条件可能比较艰苦,但是熬过这一段时间,一切就顺利了。” 景萏不能同意,蹙眉道:“你这样消费别人的信任,以后会被孤立!” “商场本来就是冒险,景总这几年太小心翼翼了。”何嘉懿眼皮不眨的回道,又说:“关于你说的第二点,还是以后再说吧,欲速则不达,而且我们拥有稳固的粉丝,不用担心。至于景总说的第三点,盈利也需要时间。” 何嘉懿的手掌落在桌面上,他目光锐利,言语掷地有声道:“很快,大家就能看到成果了,不过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跟我同舟共济。”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战队,最后有俩人发言也一副打官腔的态度。 何嘉懿敷衍了几句,他收了笔道:“好了,会议结束。” 大家收拾东西起身离开,桌椅碰撞,纸张翻动,声音杂乱无章。 景萏收了东西往外走,何嘉懿喊了她一声。 景萏看他:“何总还有什么要说的?” 助理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流窜,何嘉懿摆手示意他出去,对方会意,离开的时候轻轻的关上了门。 办公室只剩下了俩人,何嘉懿圈着手在唇边清咳了一下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景萏反问:“什么怎么了?” 他走过去道:“今天脾气有点儿不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何嘉懿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撩了下她的头发,景萏没好气的扫了他的手道:“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工作,我想走了。” “等等!”他微微俯身,双手扣在桌面上控住了她,瞧着她笑道:“你也太不给你老公面子了。” “公私分明。” “我知道。”他边说着边把人搂进了怀里,轻叹道:“老婆,我这次出差走挺久的。” “那你注意安全。”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儿,不够醇烈,曾经飘在鼻子里闻着浑身舒服,而现在景萏只觉得这味道太过清淡。她似乎已经走过了花前月下的年纪,现在更喜欢器官强烈的冲击,越浓烈越好,越浓烈越能刺激那些老化的细胞,让索然无味的生活变得有点儿波澜。 何嘉懿吻了下她的鬓角道:“那你想不想……” “嘉懿。”景萏的手摁在了他的胸前,“你身为总经理,应该以身作则。” 他没松手,蹭着她道:“我们一会儿出去开房怎么样?” “我要去见客户。”景萏不想更跟他纠缠,她站直了直接拥住了对方,撒娇道:“好了,亲爱的,回来再说好不好,嗯?” 何嘉懿把人从身上拉下来,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一通,景萏只觉得很不舒服,头皮一层层的发麻,抗拒从心里发芽。她在勉强应付这个吻的时候,何嘉懿已经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那只手在她胸前揉捏,力道让她很不舒服。 景萏嘶了一声,她抓着他的手腕咬牙道:“你够了!” “不够。”他说着手已经熟练的解开了她的内衣。 景萏喘着气,她已经忍无可忍,手上的关节在咯咯作响,她那巴掌还没抬起来。 “咚咚咚!” 有人忽然敲门了。 何嘉懿慌了一瞬,他抬头看门口的功夫,景萏飞快的推开了他又迅速的扣上衣扣。 吧嗒一声,门推开了,何嘉欣看见何嘉懿喊了声哥。 何嘉懿始料不及,抬了眉毛道:“你怎么过来了?” 何嘉欣推门进来,顺口喊了声嫂子。 景萏转身过来嗯了一声,何嘉欣瞧着两人气氛诡异,大约是明白了什么,装了一脸不知所以道:“爷爷让我过来转转,所以我来看看。” 景萏道:“我先走了。” 她从何嘉欣身边走过的时候,何嘉欣木木的弯着手道:“再见。” 门关上了,她才咯咯的笑道:“哥,你俩挺好的嘛。” 何嘉懿拽了把椅子坐下,晃着腿道:“你来干嘛?” 何嘉欣双手握在背后,转着眼珠道:“我?我就没事儿来转转。” …… 景萏从办公室出来去卫生间整理了下仪容,她回想起刚刚心里怵的慌,泼了把水冲了冲脸。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景萏听到两个小员工在夸何嘉懿,无非就是多帅气多深情。 景萏扣了扣门,那俩人惊了一下问了句景总好,她回道:“帮我倒杯咖啡。” 俩人赶紧倒了端过来,景萏接过转身回了办公室。这一上午她眼皮直打架,连喝了三杯咖啡,张助过来时道:“evelyn,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喝这么多咖啡对身体可不好。” 景萏放下咖啡杯问:“我这周都有什么安排?” “周四上午有个剪裁,别的没了,不过下周需要出差。” 景萏低低的嗯了声,她忽然瞥到了墙角的玫瑰花便笑了句:“张助这是送给女朋友?” 张助一瞧恍然笑道:“我哪有什么女朋友,何总送你的,早就送来了,我都忘记跟你说了。”他边说着顺手拿了个瓶子插好又道:“我去接点儿水养着。” 景萏抬手阻止。 “等等,放着吧。” “花儿要添点儿水,不然新鲜不了多久。” “我自己来。” 张助说了声好,把花瓶给她摆在了桌上。 景萏瞧着桌上的花儿沉思良久,她笑了下,一上午也没想起给花瓶灌水。本来中午的时候何嘉懿喊她一同去吃饭,景萏却被约了,等她跟人谈完回来时间都不早了。 何嘉懿要匆匆的赶飞机,问她怎么这么久,景萏道:“你着急怎么不赶紧走,等着我只能误机。” 何嘉懿抬起胳膊抱住了她道:“你该多关心关系你的老公,景萏,你是不是太忽视我了。” 前面司机在笑,景萏不自在,推开了人道:“你今天怎么了,跟个小孩儿似的。” 何嘉懿顺手套在她的腰上道:“过两天你跟诺诺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玩儿,我陪陪你,陪陪孩子好不好。” 景萏没应,却道:“到了,下车吧。” 上飞机之前,何嘉懿抱着她告别道:“老婆,我们重头再来好不好?” 景萏说了声:“好。” 一直目送他走远,景萏重重出了口气,送走了人,只觉得如释重负。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恍到了个人影儿,景萏还以为看错了,她摘了墨镜仔细看了果然是那人。 对方已经转身。 她没跟过去,出去交待了司机先回去才转到那辆车前,车窗紧闭,景萏扣了扣窗户,有人不耐烦的摇下车窗,他一脸铁青,横眉冷对。 景萏扶着车窗问:“你是没事儿干吗,一天到晚跟着我。” 天空放晴,刺目的阳光射下来,他眯着眼睛看她,“你还能看见我呢,我还以为你瞎了。” 景萏嘴角下沉,“再见。” 陆虎由着人走了多远,他烦躁的往后撸了把头发,开门下车三两步走上去道:“等等,我过来接你的。” 他没看她,上下牙齿咬着舌头,双手抄兜一下一下磨着地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陆虎抬头看她,眉头凝成两个疙瘩,“废话多,你到底走不走?” “你我自己打车回去。” 陆虎点了点头,别着头哼了声:“不走拉倒。”他朝着地面狠踢了一下,转身到车旁开门上去,嘭的一声摔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第27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28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29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1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2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3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6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8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9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2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4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5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6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11.21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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