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BG长篇小说》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0.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0.1) 楔子 自盘古开天以来,神州大地历经三皇五帝等神话般的治世,也经历战国时代的天下大乱。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数次的改朝换代教神州一次又一次统合与崩离。 在最近一次乱世中,不仅有朝廷人祸更有连连不断的天灾,使得神州民不聊生。 见大地黎民百姓痛苦万分,神界的慈悲天帝终于无法再隐忍。祂唤醒神兽「凰」,命牠下凡拯救苍生。 「凰」乃火之神兽,当牠降临凡世时燃起燎原大火。 这场神火焚烧整个京城,连带让皇宫中无道的帝王及弄权的佞臣一併归天。 在火焰中「凰」幻化为一颗金蛋,被神之烈焰孵育。 七七四十九天后,神火终结于天帝赐下的甘霖。 神火被浇熄的剎那,金蛋暴射出让万民睁不开眼的金光。金光里,出现一名气势无匹的男神。 浴火重生,原为神兽的「凰」化为人形的「凤」,代替至高无上的天帝神权统治人间,开创神州千百年来最富庶的「圣凤王朝」。 * * * 凤京西大街一隅,一名戴冠束髮的少年缓步走在石板路上。 四周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氛,和他落寞的身影形成极大反差。 他的肚子饿极。 茫无目地的走着,流动的风中带来香气。随着气味,他走到一家糕饼铺外。 店里的小二吆喝着招待满座的客人,店门外排队等候买饼的人潮也很可观。 想必是刚出炉的糕饼吧,味道真香。 偷偷嚥了口水,他抬头望一眼高挂的店招:林记饼家。 由这角度看进去是看不到什幺,但他曾和二哥来这光顾,林记正厅高挂御赐的牌匾「香传千里」。 每年中秋佳节时期,京城糕饼界都为了「香传千里」的御匾展开盛大竞赛。 为了御赐荣耀,参赛的糕饼铺无不龙争虎斗。赛后夺下御匾的得主可以保留这份荣耀十五年,若十五年内无法再次于竞赛中夺冠,便得将御匾归还朝廷。 依他所知,林记是七年前「香传千里」御匾的得主。 摸摸腰间,他没带钱囊。 上午离家时他走的太急,什幺也没带。肚腹一阵打鼓,心口却一紧;他可以想见拦不住他的二哥,现在一定在人后含泪担心。 不该与父母及三哥争吵的,他不是早明白没结论的争执只会教二哥的处境更加为难? 但现在他说什幺也不能回家,回去只会被三哥讥讽而已。 绕过饼铺,他在后头无人的胡同一角坐上石阶。曲起双膝,他双手交握搁在膝头埋首。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几丈处的门板「得呀」一声开了。他微抬首,瞥见由门后蹦跳出个小人儿。是个女娃,从林记饼家的厨房后门出来。 「小小姐别在这胡闹,到外头玩去,现在大伙儿都忙着!」 听嗓音是个大婶在催赶,教女娃笑叫着跨出门槛。 以眼角的余光,他瞧见她端着一个小蒸笼。 女娃以桃红的髮带绑了丫髻,身着的红衣白裤不是什幺好布料,袖面上沾染的白色是麵粉吧? 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儿,脸蛋圆圆的、面颊红扑扑,小巧的嘴角扬勾,身形圆滚滚。她的年纪应该很小吧,看似六岁不到。 她一手搂着蒸笼,一手拿包子吃,奔来奔去似乎找不着玩伴。 半晌后,她和他对上眼了。怯怯的表情像是想和他说话,可又不敢靠近。 她在那头兜转,那双小短腿踢踢踏踏,自个儿玩着无形的石子或跳格子。 低头他再埋首,听她哼着不成调的童谣。歌词很特别,诸如麵粉几斤、糖几两,还有大火及文火。 听她在那头玩耍,他正想也许该起身离开以免她靠近时,他的肚腹发出「咕噜」好大一声。天老爷!希望那丫头没听到!他真想给自己一拳! 他尴尬的全身僵硬,老天爷则没听见他的祈求,一阵女娃的蹦跳声已来到他跟前蹲下。 等着她走,但等了好半晌她仍蹲在那。还不走?他抿了抿嘴抬起头,就见她歪着小脸咧嘴笑。 「大哥哥你要不要吃?」扬着甜腻腻的童音,她睁着溼润大眼盯着他,献宝似的将小蒸笼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做的哦!」 蒸笼里的包子真丑。它的形体和外皮都没捏好,红豆馅料露了出来。但这是林记的招牌甜点「长相思」吧?真香,好像还隐隐散发热气,害他肚里的馋虫直挠挠。 「这馅儿是我爹亲蜜的!」铺里常有做坏的糕饼,父亲会带她将失败品分送给胡同里贫病的老人或孤儿。虽然眼前的大哥哥已不是小孩儿,可他听来是饿了,她肚饿时也会咕噜噜叫,送他包子不打紧吧?「以前的皇帝老爷说这是全天下最好吃的蜜红豆!」 圆胖白嫩的小手向他递出拳头大的长形包子。粉嫩指尖和白包子皮二者相呼应,原本卖相不好的包子忽然莫名教人垂涎起来。 他本来就饿,现在更觉捱不住。嚥了口水,却不肯定是否该要来吃。 「它很好吃哦!你不吃吗?」再问一次,她起身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将蒸笼放在膝上,她另一手拿起一个吃。「你是觉得它不好看,所以不想吃?」 她的眼底泛起水光,教他忽地心口一紧。 「爹亲说它丑丑的不能卖,我做的就得自己吃掉。」眨掉眼前的水雾,她以为他是嫌弃不愿吃便亲自吃给他看,再三保证。「但它是我爹爹蜜的馅儿,保证好吃哩!」 她像要哭的神情教人于心不忍,心口一鬆,他接来包子咬。 唔!包子皮看来虽丑但嚼劲甚佳,尤其是馅料浓郁香甜,绵密的口感与香弹麵皮很相配,跟以前他和二哥来吃过的「长相思」不尽相同,风味更佳。 如此美味教他禁不住一口接一口吞下,肚腹霎时一暖。「多谢,真是好吃!」 「好吃是吧!」扬起银铃般的笑音,她笑开了,得意的左右摇晃。「虽然我现在做的『长相思』丑丑的,但我爹亲说等我长大,我会做的跟我爹爹一样好吃!」 「嗯,没错。」这还真的是林记的招牌名点,且比店头卖的还好吃!他一口接一口,边吃边听她炫耀先皇多讚赏她父亲的手艺。 「我爹亲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是天下第一的糕饼师傅!我要学全爹亲的手艺,帮忙铺子的生意,让爹爹不再辛苦,一辈子孝敬他老人家……」 她说着不知思绪飘到哪,忽地掉下泪来。他看呆了,不自觉伸手接住她的泪水。霎时,晶莹水滴热烫的像要钻进手心教他心头莫名一揪,这才真放入心思去倾听小丫头的童言童语。 「……我一定会学成爹亲的手艺,一定!」竟在陌生的大哥哥面前忍不住流眼泪,她觉得丢脸,呜咽的赶紧低头抹泪。一想待会儿外祖父和外祖母会带母亲和兄姊去慈荷镇礼佛,再想到母亲,她的眼泪怎幺也停不住。 * * * 母亲不喜欢她。 好几天前三妞就听说礼佛的事,一直期待母亲会跟她提起。 中午过后在母亲房门口,她偷瞧母亲半坐靠在檀木躺椅上,指挥奶娘再一次检查打包好的行囊。一旁的兄姊热烈讨论礼佛时在暂居的别院要玩什幺游戏,还要去逛庙会。接着兄长缠着母亲买糖、买弹弓,长姊偎着母亲坐,捧着母亲的首饰盒挑选饰品,娇声讨索中意的金步摇。 鼓起勇气她蹦进房去,故作无知去揪住母亲的袖襬。「娘亲!我们要出远门吗?我要带什幺衣服?」 冷眼一瞥小女儿,林琁情淡漠的抽回水袖。「到外头玩去,这没妳的事。」 「娘亲……」无助的看着空了的手心,又望向旁边的奶娘清点兄长要带的玩具看也没看这一眼,三妞的心口一股热硬忽地冲上喉头。佯起笑脸装作不在意母亲的冷漠,她兴沖沖的直问:「我们要去哪玩呢?我去跟爹亲拿糕饼一起在路上吃吧?」 「不必!就说这没妳的事,还不下楼去!」扬声,琁情毫不掩饰游兴快被打坏。 母亲仰起优美的下颔,像高高在上的皇后,教三妞心好疼。边发抖逃出房,她边自顾自找藉口笑叫:「那我去打包点心!我会带很多很多!娘亲要等我哦!」 当然,她很清楚这请求没用,母亲是不会等她的。 她知母亲不喜欢她,但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幺,是因为她像父亲吗? 母亲常以看臭虫似的语气对她说:「妳跟那个人长的一个模样,不知分寸。」 她懂事后才知「那个人」指的是父亲,曾经她以为这三字是父亲的腻称,类似父亲唤她「三妞」,但再大点她就懂并非如此。 母亲瞧不起父亲,甚至可说是厌恶。 一逃出母亲的房门她便偷偷哭了。她不懂此时她应该在母亲面前哭泣,母亲才会看到她的痛。她只觉丢脸、没道理的认为必须像个大人一样不能哭,还有不能让母亲看到她的眼泪。 哭泣的她只会惹母亲生气,不会得到疼惜。 不会像哥哥心爱的玩具坏了,气的赖在地上打滚时,母亲好声好气安抚他。也不会像姊姊缠足时,痛的又哭又号,母亲每晚都抱着她哄她睡。 这些疼宠,三妞从不曾拥有。 此时的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父亲看见她因母亲哭泣,进而操心担忧。 躲在父亲的床底下,她哭到没劲儿才爬出来洗脸梳头。 「爹亲,帮我绑!」跑到厨房,她嘻闹着要父亲帮她调整髮带,绝口不提礼佛的事。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0.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0.2) 前一刻才笑着转眼就哭了,少年愣愣的不解小女娃的心思,只是默默帮她擦泪。心湖漾起涟漪,他听她跳跃似的挪移话题。 「……我姊月宝生得像我娘亲,像尊玉娃娃。等皇帝老爷结束丧期要立新后时,姊姊刚好也及笄了,到时她铁定能当皇后,我哥元宝就是国舅爷!」仰起头,她咧嘴抬高音量,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看穿她刚才哭过。 她转移话题的技巧笨拙,教他莞尔一笑。「为何不是妳当皇后?」瞧她红着眼,他心生一丝心疼的反问。一个饼铺出身的女子,怎幺可能有机会被封后?就算是有意争取选秀资格,小小的商家身份也上不了檯面,赛不过达官贵人家的闺秀。 「我姊漂亮啊!一定是天下最貌美的人才能当皇后!」理所当然,她重複母亲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我娘亲说,整个京城脚最小的就是姊姊,没哪个大户人家千金比的上。而且姊姊还会弹琴、唱曲儿,将来肯定是天下第一美人,生来就是当皇后的命!」 那幺天真又脱离现实的一席话,教他哭笑不得。 皇后可不是天下最美的,而是最有政治势力及强悍后台的女人,且能帮助年纪尚轻的圣上坐稳帝王宝座的,才会是未来的皇后。 未来的皇后只会是当今圣上的棋子,美丑根本不是重点。 「是这样吗?那妳也到该缠脚的年纪了。缠的小小,不会输给妳姊,妳也有机会当亲王妃啊!」顺着话头,他也傻气的跟着聊;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希望那悲惨时刻降临到这丫头身上。等她缠了足,就不会再有机会在外头玩耍蹦跳,只能养在深闺了。 「不,我不缠,缠了就不能进厨房帮爹亲的忙;我要学手艺,不缠。」而且说不定学会手艺,连年夺得圣上下赐的御匾,母亲就会喜欢她了。 「不缠,就嫁不到好人家啦。」瞧她好认真的摇头,他故意口是心非的逗她,也是告知她现实的残酷。 当今圣上初登基的第一项德政便是废除缠足陋习,但身份高贵的闺秀千金在檯面下还是违反律法缠足。毕竟「缠足才是美人」是数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审美观,为了求得美满姻缘,不缠足是行不通的。 「嫁人不重要,爹亲的手艺才重要!」瞪瞠正色,她露出不合年纪的坚定神情。「且我哥是当国舅爷的料,不由我学谁学?所以我一定要学全爹亲的手艺!」 那幺纯粹的目光、多幺矢志不移的气势,他闻言一愣,吶吶不能言,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八岁始上山习武那日,二哥盛装一路送他到城门口交给即将接走他的师傅时,二哥嘴角微扬似笑,表情却无比慎重的叮嘱他。 「听着,好好习武,坚强你的心志,未来成为一国大将。从此刻起,我们凤家将由你写下新的族谱。乐弟,迈向你的人生,开创属于你的天下。」 当时他不懂二哥的意思,后来也忘了,但此刻小女娃竟让他忆起这段往事。 霎时,这段话的深意教他心湖扬起波涛。 震颤,他猛地起身剎那明白自己的愚蠢。二哥九年前告诫过他的话,他怎到现在才懂?且还是经由一个小丫头的童言,他才领悟二哥的苦心教诲。 * * * 压抑充塞于胸快满溢的热浪,少年对小娃扬起微笑。 「我得走了,小姑娘。多谢妳的包子,将来妳一定会学全父亲的手艺。」 「你要走啦大哥哥?」方才他听她说话、帮她擦眼泪却没笑她爱哭,还称讚她的父亲,教她心情舒坦多了。跟着起身,她有些依依不捨高举手上的小蒸笼。「那这些全部送你。」 「我不能收。」摇头,他放软语气。身为男子汉收她一个包子已很不应该,现在怎能再收下一笼?就算是送的,但以男人的自尊断不可再占她便宜。 「不打紧,爹亲说这不能卖,是我做的可以送你。」将蒸笼前递,她天真的表达热情。 你一言我一语、递来推去半晌,仍留在唇齿间的美味教他的立场鬆动。 思罢,他拿下颈上的金锁片,接过小蒸笼后将锁片塞进她的小手心。「那这个跟妳换;这是真金,很贵的。」 这只金锁片其实可以换百来粒长相思,但他一点也不吝惜,因为它比不上一个小女娃以真心引领他醒悟。 自小带着保平安的金锁片,对他而言并不具任何意义。要不是二哥的牺牲让家族享受荣华富贵,才下山当职未满一年也没从事家族营生的他不可能穿金戴银。 就从捨弃一只金锁片开始吧,他要捨弃一切由家族给予的庇荫、及不劳而获的富裕,追求他迟了近十年的目标。 「不行,那是送你的!这个我不能拿!」急得举高手,她要将亮晃晃的锁片归还。父亲教过她,不能卖的糕饼就是不能卖,这是「诚信」。虽然这二字的意思她还不太懂,但她要听爹亲的话。 「那我们去问妳爹?」将她的小手连同金锁片一起包进手掌,他试图说服她。「我要向妳爹道谢,多谢他让我吃到这幺好吃的包子。」 「嗯……」犹豫着该不该接受他的建议,但听他称讚父亲的手艺,她便想带他去见爹亲应该不是坏事,而且爹爹一定不会收下金锁片。 「好,」点头,她反拉住他去到林记厨房后门。 门一开,热气立刻向二人扑面蒸腾而来。 「大哥哥,那是我爹,我带你去跟……」抬高嗓门,她大声领他跨入门槛,但话没说完就听到父亲和外祖父正在对话。 厨房里厨工多又繁忙、十分吵杂,是故二人的音量都极大。 「……岳父,怎不带三妞一起去?」 「要出远门怎能一家子全去?你要照应厨房,家里当然是她看着,不然被宵小闯空门怎幺得了?」 「三妞才多大?怎幺看家?兄姊们都能出门玩,为何不能带她一起?」垮着脸的倪福气绕着弯求岳父应允小女儿出游,低声下气的简直卑微。 「少啰嗦!我说什幺就是什幺!」啐声拂袖而去,林老爷不屑跟赘婿多说废话。要不是为了留住对方的手艺争夺圣上恩赐的荣誉、张显家门的光景,并维护女儿的闺誉,不然他怎会召赘这身份低下的丑胖子为婿,委屈自己的宝贝独生女。 少年看矮胖男人双手扭着擦汗布巾一脸不甘愿,明显吞下口边的咒骂。 鬆开他手的小女娃,背对他看不到表情,但他忽然一阵心痛,却又对心痛所谓何来茫然。 「爹爹!」向前跑去,女娃被父亲高高抱在胸前。 「三妞啊,妳不是在外头玩?」 「我带了一个大哥哥来,他要问爹爹事儿。」 「哦,」佯装微笑,福气不忍对宝贝女儿解释刚才与丈人的争执,希望女儿没听清相关内容。 「爹爹,娘亲和哥哥姊姊待会儿都要出门对不?」呵呵娇笑揽着父亲汗溼的肩颈,三妞眨着溼润大眼,假装一点也不在意。「好开心!那我可以玩哥哥的竹马和姊姊的布娃娃!」 「是啊,改明儿爹再带三妞去买大纸鸢,一块去踏青!」哪看不出女儿红红的眼眶,福气心疼她一定早知悉岳父母一家準备出游,且依例不带上他俩,只好尽量试着安慰、补偿她。 「好棒!爹爹最好了!」蹭着父亲的鬍渣脸,三妞将手上的金锁片亮出来,并指向门边的少年。「爹爹,大哥哥说要用这换我做的长相思。」 福气一眼看出锁片价值不菲,他和蔼的走向对他作揖的华服少年。「不必啦,那本就不能卖,送你不要紧。」出手这幺阔绰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大概是和僕从走散不然就是翘家了,才会没钱得拿东西换吃的。 「请收下,晚辈没带钱囊。」 瞧少年坚持的,福气微笑。「不若下回请你家人来小店光顾吧,这太贵重真的不必要。」 「那……好吧。」口头虽这幺答,但少年还是趁对方将女儿放下欲还他金锁片的空档,转身跑出门。 「喂!」跟着奔出去,福气已看不到对方身影。转头看向也追出来的女儿,他蹲下端详金锁片。 越瞧越贵,他心想:留下吧,既然是女儿拿回来的。「三妞,我找个布包将它收好让妳挂着,下回看到那大哥哥来店里就把它还他,懂吗?」 「懂,爹爹。」乖巧的点头,三妞也跟着细瞧。闪亮的金锁片上雕着好美的大鸟,当下她也决定要将它好好收着,等大哥哥再来时可以归还。 * * * 晚风袭来,少年张口咬下还温热的长相思,脑海浮现林记饼家三小姐的坚定神情。 「我要学会爹爹的手艺,一辈子孝敬他老人家!」 那幺理所当然又无比坚决的志向,怎会出自一个黄毛丫头口中?而不是由他自己先行领悟?真教人懊恼又不甘心。 侍亲尽孝明明是天经地义,他却不愿意做。传承家业也是理所应当的,可他打心底羞耻自己的出身。 以前的他只想逃走,不愿面对。 直到现在他才醒悟,那是错的。他不该逃,而是必须自立,他要赶紧成为独立自主的汉子才行。 他要带二哥离开家族的火坑、万恶的渊薮。 以前因无知才傻傻听从二哥安排上山习武,直到十四岁那年他才知悉是二哥牺牲自我,捨弃男人的尊严换他自由,为的是给他脱离家族的机会。 相对于那小娃儿朝向人生目标直行迈进,他却浑浑噩噩没方向、苟且不思长进、原地踏步,只敢向亲人在口头表达对家业的不耻不屑,却拿不出实际行动。 其实他可以离开的不是吗?不是只耍嘴皮而已。 凭他的武功,若要脱离家族谁拦的住他?只怕是自己没勇气又软弱,害怕离家就不能再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会口头逞强将卖身的家业引以为耻。 不了,他现在既然懂了就不能再逃避、故作无知。 他要专心一意,尽全力从皇家禁卫军最低阶的侍卫身份,晋升当今圣上的贴身护卫。不能放弃二哥屈从皇上身下才为他争取到的机会,独立了才有办法救二哥离开有若黄金打造的囚牢。 一个小娃儿纯真的立下志向,为了微不足道的红豆包子,却是如此明确的孝心及强烈意志。他堂堂男子汉,怎没想要自立自强? 他无法改变家族虽脱离乐籍,仍以卖身皇室成员为业的营生方式,至少要坚定自我,彻底与家族划清界线。 羞耻于家业而在口头与父母、三哥争吵,却仍依赖家财过得锦衣玉食,等同默认自己用二哥的血泪当食粮。 不,不可再错了! 夕阳西斜、晚风扑面,他甩头,抱着小蒸笼提气在巷弄中飞掠。 为了早日自立,为了救二哥逃出生天,他要做的事可多着。 他没空再茫然怯懦、更不能再三心二意、玩物丧志,他要在最短期间内得到不再受制于家族的力量,得到奉养二哥一生的能力,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1.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1.1) 一、 入冬,神州北地日前降下飞雪,将大地染成雪白。 芳渠镇近郊,官道上人烟稀少。 路边大石上,坐着一名女子。她坐在这好一会儿了,打算再歇歇腿才起程。 天寒地冻,由她口边呵出白雾阵阵。 寒风,带来哒挞的马蹄声。 倪三妹闻声望去,一辆暗色马车由远而近,她闲着无聊好奇的盯着它瞧。 这辆马车不大,由远渐近行的慢,有若老牛拖车而非骏马拉曳。 缓缓的,马车从她前面驶过。 拉车的马儿挺俊,驾车的车伕头戴斗笠、一身暗色服饰,留着落腮鬍看不清脸,身形颇为壮硕。 一阵寒风来扬起车伕的披风,她顺势多瞧二眼。披风内里,很像她在京城看富贵人家穿的大氅。 穿着大氅内衬的车伕,似是不简单的人物。 她望着马车远去,搓搓手掌生热。从京城回来或乘车或徒步走好几天了,依她的脚程至少还要半时辰才能到达镇上。 这幺冷的天要是有车搭就好了;她为自己的天真好笑。 才正这幺想,那马车忽然停了,停在离她十来步之遥,接着马车的布帘被纤长的玉手掀开。 她一愣,忘了收回视线。 * * * 再不远就到芳渠镇,奉铁生驾驶马车扬声问车内的兄长。 「金女,你醒着吗?再不久就到镇上了。」 「没,我没醒着。」卧在软垫上,奉金女盖着白羽氅假寐。 二哥的意思,铁生理会的。「饿了就吃乾粮,到镇上我再找饭馆买些餐食当晚膳。」从车里传出虚应,他视线笔直不再多说。 远远的,他看到路边坐了一名女子。他眼力好,早看出那女子是身着粗布衣裙的村姑。 马车与女子的距离接近了,他见被寒风向后吹了半开的防寒兜帽下,露出她红扑扑像被冻红的圆脸。白里泛着粉嫩,像是……刚出炉的红豆白包子。 怎想到这?他失笑,接着发现她的回视。那双晶亮大眼溜溜的转,充满好奇的目光教他心口怦了一跳,浑身发热。 「金女,有姑娘坐在路边,」想哪去了?也许她盯着的是马车而不是他。才自省是否自我意识过甚,嘴巴即不受控制脱口而出。「向她问路吧。」 他不经脑子的话语一出口,立刻发窘。路该怎幺走他本就知晓,何必问人? 车内的金女闻言一愣,直起身猜想坐在路边是什幺国色天香的美女?不然幺弟怎想搭讪?正疑惑,马车一震停了。他圆睁凤目心道:还真的要问? 揪紧缰绳,铁生脸泛热。长这幺大他没对女人搭讪过,就怕被二哥嘲笑毫无技巧。 不必再确认,金女即挪身去掀开车后布帘。 倪三妹见车帘被玉手掀开,帘后露出精緻淡妆的美女。美女的丹凤眼儿媚极,鹅蛋脸清雅,稍嫌过瘦不然就和母亲一样是标準的美人胚子。 镇上很少看到美女,三妹一时出神,接着美女轻启红唇,是教人浑身酥麻的微沉嗓音。 「请问姑娘,芳渠镇是往哪儿走?」。 回神,三妹起身踏前几步指着前方。「顺官道一直去,几刻就到。」 铁生听兄长道谢、将布帘放下,表示得走了,一时发急。 那姑娘的嗓音并没刻意佯装娇嗲,是很自然的甜腻,柔柔软软像挠着他的耳朵,教他嘴里发痒。抓着缰绳的手一紧,他迟疑,却不知该如何让兄长改变心意。 他身后的布帘被掀开,兄长低声:「不走吗?」 铁生又一窘,马缰一扯起程。 马蹄踢跶踢跶的他心口也跟着乱跳,稍稍运气还静不下来。眼角余光见那姑娘目送他们,他多留意了她一身粗布衣裳,还有陷在雪里的小靴。 驶没几丈,他再次停车。「路上没人烟,一个单身姑娘,危险。」话尾方歇立即听兄长噗嗤一声,笑得他脸又热。 「你怎知她单身?」 「她没梳髻。」哑声,他知兄长在逗他。 「说不定她是拦路贼婆。」 「她不会武。」而且是他们先拦她问路的。 兄长又笑了,笑的铁生脸更热,坐立难安。 「弟弟都这幺说了,为兄还不识趣吗?」将布帘挂上帘勾后,金女凑近幺弟耳边。「但,一个小姑娘和二个单身汉共乘一车,岂不更危险?」 铁生被问僵了,欲辩解也无从辩起。 不等幺弟反应,金女回身倾向车后掀帘。 * * * 马车渐远,三妹约略也休息够了,迈步向前。天这幺冷也不能休息太久,不小心睡着就糟了。 忽然马车又停,她奇怪的顿了顿步子。虽然好奇,但太好奇可不妥,她抱紧包袱继续前行。 再几步就与马车错身时,车布帘又被掀起,美女再度露出脸,微笑的亲和友善。 三妹疑惑是刚才自己没说清楚?否则对方怎幺又停车了? 「姑娘,天这幺冷,妳要上哪?」柔声,金女关切。 「我也是要到芳渠镇。」为何问这? 「哎真巧,要不要搭我的车?我是新搬来这镇上的,我们一道走如何?」 「嗯……」虽然对方很亲善,提议也很教人心动,但三妹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多谢妳的好意。」 「欸,我们顺路啊,说不準还会当邻居呢,妳就上车来吧。」 「可是……」对方的积极教三妹迟疑,这时一道声如洪钟、又似打在她心板的低沉男声打断她的话头。 「金女,外头冷,快请姑娘上车,你喉咙吹到风不好。」 车伕唤美女名字,莫非二人是夫妻?近似失望的错觉才袭上三妹心头,眼前的美女同时掩口轻咳,似乎身子骨不佳。 「舍弟说话了,姑娘妳就上来吧。」 原来是姊弟!也对,美女并没盘髻,应当并非妇人。恍然大悟后,三妹不解怎会为一对陌生人思绪混乱起伏。 美女又软语几句,盛情难却,三妹半推半就答应了。正攀着车门边要踏上车尾凸出的阶板时,忽地一道阴影罩来吓她一跳,美女的弟弟已在她身边伸出手。 这人是会飞还是怎幺?她没瞧见他是何时靠过来的。 仰头,她对上斗笠下一双深潭似的炯眸。一把鬍子虽然遮住他大半张脸,但看不清长相也不打紧,她的心智已被那双利眸吸引。一时忘了反应,她不知大掌横在面前是何用意。 「车身高,我扶妳一把。」高度只到他胸前的娇小姑娘,杏眸圆睁、一脸傻愣的表情,出奇的教他觉得……真是可人。那模样更像软热的红豆包子了,教人想咬一口。 「多谢……公子。」原来是要扶她上马车!她呆愣又羞窘的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低首由他扶着,她的喉咙忽然发哑快乾咳,「公子」二字才出口就差点咬到舌头。 幸好他戴着皮手套,不然她这未婚的姑娘家实在不宜被陌生男人握住手。踩着踏板上车,布帘被放下时她才大梦初醒。等等,就算彼此都戴了手套,刚才的举止仍属不宜吧? 马车震动起程,她扭着手懊恼,才转头清嗓面对一旁披着白羽氅的美女,腼腆微笑。「多谢姊姊载我一程。」 「哪的话,」同样回以笑容,金女自我介绍。「敝姓『奉』,奉茶的奉,名『金女』;妳叫什幺名字?」 「姊姊,我姓倪,妳可以叫我『三妹子』,认识的人都这幺叫我。」比起兄姊一名「元宝」、一为「月宝」,三妹深觉己名谐音不雅,是以几乎不对人提到自己的名。 「三妹子?妳排行第三?」听来「三妹子」应是称谓并非名字,但金女不追问;追问闺女的名于礼不合。 「是的,我是幺女。」顺势她看向车厢外男人的背影。那背影很是强壮,直挺挺散发雄健自若的气势,教人忍不住被吸引目光。 「我和舍弟相依为命。」有意让幺弟听到他们的对话,金女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三妹子可有长上与手足?」 「有。家母和兄姊住在京城,我独居镇上。」对方大概是路途无聊才问这些琐事,三妹心不在焉的点头,不以为意多说了几句。 有意为幺弟探问她的身家,金女点到为止。难得幺弟留心女人了,他这如父长兄不帮一把怎幺成? 铁生听三妹一连串如歌的甜腻软语,下腹竟发热,不时镇定心神。他感谢兄长,但不希望这些提问过于直白可能会吓到她或失礼了。 「要不要吃茶点?」挪来小几,金女边布置边问。 三妹瞧对方从置物小柜端出食盒、茶壶,便客套。「我自己带了乾粮,多谢妳的好意。」 「那我们交换着吃,再配点茶水。」倒了二杯茶,金女招待她。 三妹拿掉手套接过花瓷小杯,瞧对方先喝了也跟着喝。芳香回甘的温热清茶,感觉很是名贵。放下杯子,她从包袱拿出自己的食盒摆上小几打开。 「姊姊请别嫌弃,这是我做的相思甜糕。」从京城到芳渠镇要好几天,她借了兄长名下饼铺的厨房做了比较能放的糕饼。 又被称「姊」,金女顿了一下,随即微笑。「妹妹叫我『金女』即可。」 「哦,好的,金女……姊姊。」对方分明比自己大不少,三妹觉得直接叫名字不妥、失礼。 她的坚持教金女失笑,不置可否,接去甜糕就口。 明明只是吃糕,模样仍美。三妹没看过那幺优雅的画面,好像连自己那普通的糕点也变成山珍海味。 「真好吃,妹妹的手艺真好,我还能再要一个吗?」 「姊姊别客气,请儘管拿。」被讚美手艺,让她心生一丝虚荣的微赧。今日入夜前就会到家,这些糕饼可以吃完;只是被问路就有便车搭,分享糕点也算聊表谢意。 金女挪了身子,将糕点递到幺弟嘴边。「那,张嘴。」 三妹见男人张口就吃,没半点迟疑,一时不知何故有种羞怯感。接着他虽没回头,但嗓音听的出带着笑意。 「金女,这馅料甜而不腻,糕皮入口即化,很是美味。」嚼着糕饼,铁生心头霎时泛暖。这滋味教他忆起往事,尤其是馅料味道像极记忆中林记饼家的蜜红豆馅。 那年,送他丑丑长相思的林家三小姐不知现在何处? 当年他离开林记厨房回府后,耐着性子向父母、兄长们为之前的争吵道歉,準备隔日带二哥去林记光顾,不料当晚他和二哥就被急召回宫。 反正饼界名家林记不会跑掉,待他闲暇、二哥也能出宫时,他俩再一道去拜访即可。 不料紧接着他与二哥被捲入宫廷斗争,几年后他更被迫离开京城驻守边疆,返回林记的事便耽搁了。 这一搁置,人事全非,转眼就十来年。待他逃回京城才得知林记在数年前惨遭祝融,一家死的死、散的散,短期间内也无从打听。 至于车里的姑娘,那滴溜溜的大眼、红扑扑的圆脸及恰巧排行第三,都教人倍感亲切又莫名惋惜。 她使他陷入思念,心想再见那林家三妞娃儿的机会应是渺茫了。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1.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1.2) 马车轻晃走得极慢,教人昏昏欲睡。 车内二人吃将半晌后,金女致了歉倚着软枕斜靠在小柜一侧假寐。 「不打紧。」饮乾香茶,三妹用对方出借的薰香巾帕擦手,这才有机会放胆细瞧马车里的物事。 马车木料看似厚实,车厢里并不幽暗,底部铺着上佳料子的软铺垫,被美女靠着的小柜雕花繁複。柜顶长盒摆放了让车内光亮的圆物,是夜明珠吗?快与甜瓜一般大教人傻眼。 再瞧小睡的美女,虽没浓妆豔抹也没珠光宝气,但用的穿的铁定都是高档货,不知是哪家大户千金?不,等等,这幺说来外头一脸落腮鬍如同乡野大汉的男人,也应是公子少爷了! 臆测之余,清冽的轻风流动,气氛宁馨。环绕周身的,只有车外的马蹄哒挞与风声鸟鸣。 下意识,她抬手向手心呵气。 「姑娘,若冷,旁边的毛氅可以拿来披盖,不打紧。」呵气声虽小,但铁生还是听到了,趁势打破沉默。 「不冷,炭炉很暖。」是紧张吗?男子沉稳的嗓音教三妹耳朵发痒,莫名坐不住,便左右张望车内摆饰。角落的小炭炉雕工精巧,像该供在架上或端在手心赏玩的艺品,却拿来做为本身用途,教人咋舌。 「姑娘住在镇上,不知识不识得一位岑大娘?」提问,铁生可不能放过兄长为他製造的好机会。 「岑?我是认识几位,是你亲戚吗?」镇上岑姓人家不多,她反问。 「不是,我们要住的屋子託给一位岑大娘代管,要去跟她交接。」关于屋子的事不一定要问她,等到镇上随便打听应不难找,但问她这事不失是个闲聊的好藉口。 「代管屋宅的岑……哦,就是街口的岑大娘嘛!」据她所知,岑大娘代管了几间屋子,其中一幢……她看向他朴实的背影,又看马车内的装饰及小眠的美女,有些惊讶又了然。 岑大娘代管的某幢空宅是镇上有名的,有些乞丐、地痞都想混进去白住。它在三年前原本是北方商贾「无凰城」的产业,在卖给不知名的买主后仍遣人定期看照,并交由岑大娘定期打扫。 那幢大宅院离她家很近,不知是不是他的屋子? 「可帮我指路寻去吗?」 「可以啊,那请公子在岑大娘家门口放我下车好了。」 「好。在下名为『铁生』,姑娘可以叫我名字。」喉头有些乾哑,他这才扼腕早该跟二哥多练习向姑娘攀谈的技巧,至少可以判断这要求是否过于唐突? 气氛一时尴尬,她俏脸微热。若是平常招呼上门买糕点的客人,她就会「大叔」、「大哥」的喊了,但现在却答「好」也不是,答「不」也不对。 马车踢跶前行,她为了缓解尴尬再倒一杯香茗。 车厢左右的小窗及后门布帘若打开怕会冷着金女,唯一可以看到外头景色的是前方大开的前车厢门,可男人的背影挡住一半,她的目光不知该往哪摆只好假装若无其事。 总不能直盯着人家的背影瞧吧?可她越是提醒自己,目光越忍不住往他背后溜去。 刚才他伫立在她身侧像座山般,却出奇不给人威胁感。而现在的背影,让她想起去世的父亲。 身为赘婿的父亲为留下香火,要求外祖父让她跟随父姓。 从小,父亲揹着她在厨房忙碌,边製作糕点、边教她说话,到哪都带着她,一手养大。因她不得母亲喜欢,父亲便更加疼惜、爱护她,视她若掌上明珠。 是以年幼时她的天地很小,只有林记的厨房、后门外的胡同,还有父亲温热的大掌及汗溼却寛厚若山的背上。 * * * 走在官道,远山白头,林木被覆上白雪,寒风冰冽。 「铁生公子打京城来?」深吸一口气,三妹主动提问,第一次觉得与男人攀谈怎幺那幺难? 「没,我与金女绕过半个神州了,妳怎问这?」实在没法子称兄长为「家姊」,铁生希望她别注意他无礼的称谓。 「因为公子的尾音有京城的腔调,才以为你们从京城来。」不只腔调,遣词用字也异于一般市井小民。 「我们确实在京城住过几年。」半敛眼,他避重就轻不说的更细。 聊天气、聊聊闲话,官道上的行人多了,前头也快到芳渠镇。 「三姑娘,镇上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气氛不再尴尬,他搅尽脑汁和她再热络些。 「大夫是有的;金女姊姊身子不适吗?」瞧一眼美女,她忍不住心道:怎幺有人连小睡的模样都如此娇美? 「欸,金女身子骨不佳。等安顿好,就带他去给大夫瞧。」也不是说谎,但他若要带兄长找大夫,细节可得小心掩饰。「嗯……刚才的甜糕还有吗?有的话可不可再给我吃些?」 赶紧转移话题,他差点给自己一拳。啊!不仅好吃还讨食的男人,真是太可笑了! 她闻言脸发热,嚅嗫同意。「可以啊。」上门跟她买糕点的客人有时会杀价或想吃白食,她早已习惯应付,但眼前的男人却特别给她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她拿了一块相思糕挪动位置,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吃了。 近在指尖的男性呼息教她手指发烫,心脏像要蹦出胸口。坐回原位,她心口怦怦直响、吵杂的直逼耳鸣。 满嘴的甜糕害他差点呛到,彷彿舌尖的甜味是嚐自她的指尖,教他连脑子都泛甜,胸口浪花翻涌有若捲起蜜浪,禁不住浑身发颤。 再三镇定,他从不知自己如此轻狂,竟遐想含舔那圆润的手指。 她的手和二哥的手是完全不同的。 因家业,二哥自幼尽可能保持肌肤白净柔软。不论髮形、衣着、妆点或薰香,尤其是手指,比女人还娇养。 而身后姑娘的手就像她的粗布衣裙,是双操持家务的手。明明不软嫩,却隐隐散发吸引他的力道。 这时,某种想法在脑海掠过:说不定他可以在这镇上长住、在此地安定下来,并幸运遇到不在乎他钦命要犯身份的勇敢女性,愿意与他相守一生。 可真有这幺好的事?猛地打住,他不敢深想。 「多谢,三姑娘,这糕很好吃,妳的手艺真好,可否再给我几块?」 「可以,不必客气,」并不吝惜赠予,她又挪了位置先后递过去二块,转眼她的食盒便没剩几块糕了。 「多谢。」侧过脸,他点头致谢。 「是你不嫌弃。」有些羞,她心口又发热,连脸都泛烫像要着火。既然他向她讨食,可见她的糕点合他口味,那剩下的全送给他和金女?这会不会在脸上贴金了? 「三姑娘可有推荐的饭馆?」怎幺除了吃,还是吃?他懊恼现在怎幺只想到吃的?可若要谈武艺、谈军事、谈朝政时事,似乎也不是好主意。「待会看过房子,要带金女去用饭。虽然有茶点垫肚,但赶了一下午路实在饿的很。」 「铁生公子若不嫌弃,我这还有些糕,给公子和姊姊充饑吧。」顺势,她将异想付诸行动。 唤二哥「姊姊」却唤他「公子」,他失笑又有点不甘心。她不唤他名字可能是出于女子的羞怯矜持,那还好,若是出于厌恶想拉开距离就糟了。 若唤他「铁生大哥」?不,他可不想她这幺唤,要是把他当成「真的」兄长,岂不等于不把他当成男人?那就没戏唱了! 按捺百转思绪,他再次客套。「多谢妳了,小柜里有空的食盒,放那吧。」 不想吵醒小睡的金女,她前倾轻手欲打开小柜的第一格小门,但门勾的轻微震动还是吵醒对方。「对不住,金女姊姊,我想拿个食盒装甜糕。」 「不打紧,食盒在这。」拉开第二格小门,金女拿出空盒接收她的好意。 瞄了一眼咬牙,铁生又为自己的缺乏经验、不得要领而脸热。 幸好装睡的兄长没拆他的台,起身帮他拿空盒。他压根儿忘记小柜里有一堆吃食,根本不会饿着二个大男人,三姑娘要是开错小格门,他就糗了。 * * * 马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三妹心口热着,适时指引铁生前进方向。 她越想越觉得他的住处极可能离她家近,说不定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再遇到他。 「前头麵摊隔壁就是了。」让他停车,她把手套放在包袱忘了戴上,掀开布帘要跳下车。可跟方才相同,布帘才掀他就已等在车外。 他伸手将她扶下车,她又热了脸;他拿掉皮手套了。那大手厚实、坚毅又有力,满是厚茧但不刮人,非常稳健。 极少有男人能碰到她的手,就算平常做糕点买卖她也很谨慎,毕竟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已不在,她随时都得注意言行操守,但此刻却不知不觉忽略了「男女大防」。 被他牵住手,她既僵又慌。好羞人!她的手与他的一比,显的好小;长年于厨房忙碌,她从没像母亲或长姊那样娇养双手,是以也没机会看到自己的手如此「小巧」。 等了半晌他还不放,害她羞的乱七八糟却又忘记要抽回手,只是偏过头去嗫嚅:「小女已经站稳,多谢公子。」 明明她要求了,他却不忍放。 他不是没握过女子的手。驻守边疆时他也去青楼应酬过,但花娘的手只让他想起家族营生而感到嫌恶。 她的手上没戴任何圆戒饰品,甚至没二哥触感佳,只将指甲修剪整洁,更没上指甲花色,却教他心旌动摇。 瞧她的髮旋直觉可爱,连鬆开落在颊边的髮丝都甜美,他心生将它们掠到耳后的冲动,以瞧清她柔润的耳垂。 赶紧压抑躁动的心绪,他不捨的鬆开手。 终于他放开了,她弄不清是鬆了一口气还是可惜。福了一福,手心的热好似由手掌窜上整条手臂,连心都发热了,她第一次惊觉自己怎幺如此羞涩。「我去帮你们请岑大娘出来。」 铁生见她像小粉蝶般奔进厅堂去,那碎步像踩在他心板。怦怦怦,他想掀开她的布裙,脱下她的靴袜。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1.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1.3) 「那我走了,金女姊姊、铁生公子,多谢让我搭车,后会有期。」带出岑大娘后,三妹一揖、提着包袱向回家方向去。 铁生想叫住她送一程,可又怕这样太过。心想日后得找机会探探她住哪,更深入认识她。 相互出示信物,岑大娘搭铁生的便车领他们去交接屋宅。 「刚才那三妹子姑娘住哪?」扬声,金女询问妇人。 「就在你们宅子附近的一头。」 果然在马车经过某条小巷时,铁生看到高挂的店招「倪记饼家」下方,三妹搬开门板正忙着,金女即向窗外招手。「三妹妹!」 三妹听到这声呼唤,面对他们的方向福了一福。 那脸蛋红红的像冻着又像劳动后的红润。铁生回应的对她点头,喉咙又乾渴了,赶紧默记她家位置。 「三妹子是做糕饼营生吗?手艺挺好。」又问,金女好奇的态度恰到好处。 「是啊,她卖糕粿、包子之类的小点。」像一般的三姑六婆,岑大娘几乎知无不言。「三妹子的手艺好,师承她爹。听说倪老爹二十几年前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糕饼师傅,只可惜遇到一场大火受了伤,脑子便不好使了。来这疗养没几年就归西,放三妹子一人,可怜唷。」 闻言,铁生心头闪过一丝希望。依他所知,二十几年来京城里的倪姓糕点师傅不出三人,期间遭逢大火的也只有一个,莫非…… 林记的倪师傅是赘婿,与林记千金所出子女理当姓「林」。但说不定为了传承倪家香火,其女从父姓。再想之前三姑娘所道之身世,与林记三小姐有太多巧合,容貌也有类似之处……这幺一想就通了!该不会他真如此幸运,倪三妹子即是三妞娃儿? 到了大宅,岑大娘与铁生交接钥匙,即大着嗓门带他们逛宅院。 宅子她管的好,三年没住人环境还算清净。「刚才走过的大街,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不管需要什幺都可以跟我讲,我要儿子去採办。」这对姊弟酬庸给的优厚,帮他们跑腿赚点零花钱也是好的。 宅子清冷没啥家具用品,铁生是大男人不讲究,可兄长身子弱一定得採买保暖品。还有厨房和浴间都必须整顿,可能还得请岑大娘介绍佣人。 打发岑大娘走,铁生打水到较适宜兄长疗养的西厢擦拭桌椅床板,将马车上的吃食、铺被、小衣箱、小家饰全搬进来,安顿好兄长。 日阳西下,在摇曳的烛光前,铁生将茶点糕饼当晚膳,与金女对坐讨论日后生活。 「明日我请个丫鬟还是小厮来侍候你?」 「都不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可我以后在外干活,你独自在家,总得有人侍候。」兄长的身子病弱,教铁生无法放心。 「我现在可是金女『姊姊』,请丫鬟或小厮都不合宜。」 「那请个厨娘?」不能请贴身僕婢,那请个打理三餐的? 「与其请厨娘,不如你娶个媳妇。」 「哥……我现在不是时候。」推拒,铁生心头忽然浮现倪三妹如红豆白包子的身影,险些岔气。 「是吗?我倒觉是时候了。」低笑,金女决定。「都不必吧,你三餐去买回来,不然我们就到饭馆用膳。家里请个外人,等于多了暴露身份的危险。无凰城人在保密上还信得过,外头的人就难了。」 也罢。用完晚膳,铁生收拾桌面。「我明日去找活儿干;二哥你先休息,等我整理好浴间、烧好水再让你清洗。」 提了灯笼,铁生依序打理马匹、厨房、浴间,及西厢隔壁的小厢房。 屋里是一粒米也没,现成物品也只堪能用。他思量:柴米油盐酱醋茶,明天要採买的东西可多了,还得为兄长订製大浴桶才行。 忙到很晚,侍候兄长洗浴、安顿其睡下,铁生回到小厢房準备就寝。 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发热,他曲起双手枕在后脑仰躺。 思绪流转,他想起似软软白包子的三妹姑娘,她红菱角似的唇扬着笑意,大眼亮晃晃瞅着他瞧;他为此翻来覆去。 夜不安枕,他直觉自己不检点,下床一指点地倒立。 * * * 未至寅时,三妹起床了。如多年惯例,她将昨夜备好的食材整理妥当、製作糕粿。 幸好没人趁她不在闯空门。虽没什幺钱,但囤在小仓库製作糕粿的五穀杂粮还不少。 去京城祝贺母亲等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兄姊的生父娶她过门,也同时祝贺继父为兄长出资成立的「李林饼家」正式开张。 为这二桩喜事走一趟京城,教三妹的积蓄花用泰半。 十来天没营生,不能再偷闲下去。现在她可说是孤身一人,将来得靠自己。 十六岁时没了爹,现在十八也等于没了娘。唉,她可能得和岑大娘谈谈说媒的事儿,也许该找个男人依靠。 才这幺想,她脑海忽然闪过昨天遇着的奉家姊弟。 她脸泛烫,将冷手贴在脸上温热。好羞人,怎会想起铁生公子? 只不过是搭了他的车,被他握住手,连他脸长的是圆是扁也不很清楚,但那炯眸……啊啊不能再想! 她拍拍脸,打起精神专心手上的糕粿活儿,偏偏又想起岑大娘昨日回程时来她家门前问她怎识得奉家姊弟?还道他们是那幢大宅院的屋主。 咦,说不準待会儿铁生公子会来跟她买早点? 慌的跺脚,她掩面低叫怕是时辰不早,第一笼糕粿会来不及出笼,赶紧加快脚步升火起灶。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1) 二、 天还没亮,铁生起床练了半时辰功。如厕盥洗后,磨墨、条列了一张採买清单。 烧水煮茶,他去向兄长请安,道是要出门买早点,要对方再睡一下。 换上乾净的衣服、毛皮短挂,梳理髮髻、繫妥头带,束腕、绑腿、套上皮靴,便出门去了。 由新挂名的奉宅去到倪三姑娘家,一般人的脚程约是半刻。一路上二旁没屋舍,只有白雪覆盖的荒地,皆属兄长的财产。 举目四望,铁生计划待春天一到便分区整地,种些有益兄长的蔬果及药草。 弦月西沉,夜空的星辰稀疏闪烁。 时辰尚早,路上没旁人,前头已升起雾白炊烟。 他心跳稍微加快,提气前掠来到三妹的住处前,她屋宅门前高挂明亮灯笼,门板已全开。 停在门前的大灶旁望进屋去,蒸腾的热气氤氲,她娇小的身子正在工作檯边忙碌,将糕粿模板印在捏好的粿糕上。 她繫着白围裙,束着白绑腕,绑着素雅的头巾,专心干活儿。白白净净的,已不像十几年前那又蹦又跳的小丫头。 「早,三姑娘。」靠近扬声打招呼,他细瞧她脂粉未施,粉唇似菱角微扬,虽无妆点仍纯朴可人。 闻声跃起,三妹差点印坏手边的相思桃粿,结巴:「怎幺这幺早?铁生公子!」赶忙捞起桌上小盒里的手巾,她擦净双手才迎上门前去。 「这幺早就开始忙了?」大灶上,蒸气腾腾的蒸笼高叠四层。「妳做的是糕饼营生吧。」 「是的,一点糊口小买卖。」他今天没戴斗笠,髮梳的一丝不苟,暗色服饰整洁严谨。虽被头带遮住前庭,但额前似乎略宽、颇带福气。大鬍子盖了半脸,但不骯髒纠结。黝黑的皮肤,配上挺鼻、炯眸、剑眉,挺性格的。「今儿比较早;昨日傍晚才到家,今早便改在丑时起床干活儿,明日就不会这幺早开门了。」 「有什幺做好、现成的吃食,可以让我买些?」昨日吃过她的相思甜糕,口感在水準之上,想必其他的糕粿手艺也不差。 「嗯……」瞄一眼线香,她思量着表示。「急着走吗?等香烧完,灶上的就可以出笼;桌上的桃粿已被朝市的人订走了。」 「不急,我可以等。」而是很是乐意。她仰头的模样有种娇怯气味,似挠着他的心版。 她热情的请他进屋,要他坐在工作檯旁的高凳。「我这儿窄小,平时不让客人待在这吃喝,只能请你坐这。」 「不打紧,别招呼我,妳忙吧。」客套,他东张西望自得其乐。 话虽这幺说,她可不会让他呆等,便舀一碗豆汁端来。「刚熬好的,烫着。」 「多谢,外头可冷着,这真好。」小碗就嘴,豆汁微甜且香。对上她彷彿略带期盼称讚的明眸,他回以讚赏的笑意。 不掩讚美的目光教人虚荣,她羞赧了不再多说话。坐到工作檯一端,她陆续将桃粿都印好图样。 以香槿叶包起最后一个桃粿,她伸手递给他。「这是相思桃粿,趁热吃吧。」 「欸,有喝又有的吃,」接过,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心底打了突,他留意不让桃粿掉落,以免洩露蠢动的心绪。「这些总共多少钱,待会和新出笼的一起算。」 「不用了,这些请你,谢过你昨儿载我一程。」指尖接触的剎那,就像昨天帮他餵食般,有种发麻的错觉由指尖钻进心口。凝神收回手,她克制自己别结巴。「还有,金女姊姊请我吃喝的香茶和糕点也都很美味……」 「三妹子,有客人啊?」邻居卖豆腐的赵大娘来到店头,打断三妹的话尾。 「欸。」介绍铁生给对方认识,三妹随口寒暄了二句。 「……那我先回去忙了。」确认他非可疑之人,赵大娘便带着兴味的眼神走了。 待邻居一走,二人四目对望,在铁生深邃又似内含千言万语的目光中,三妹才发觉让他进屋似乎不妥。 难怪赵大娘会特地过来,因为在这镇上他还是生人! * * * 铁生慢慢咀嚼桃粿搭配豆汁,看她忙碌。「这豆汁也卖?」印上寿桃图案的相思桃粿,又是熟悉的滋味。 「客人带竹罐来装我才卖。」用香槿叶垫着桃粿,三妹将它们妥当排列放入手边铺着油纸的方型木篮。明明身旁没多添物品,只是多个他,她却莫名感到屋里不仅拥挤,还更热了,教她的羞怯无处躲藏。 昨日听他道是晚些要去饭馆用膳,但为了今日早起她昨晚极早就寝,便没机会也没向外头留意奉家姊弟是否路过门前上街去。 岑大娘代管的宅子久未住人,屋里想必什幺也没,不知他们姊弟俩昨晚是否吃饱? 有一句没一句,他提到上午计划採买民生用品,下午要去找綑工之类的粗活儿干。 「往码头的方向沿路问问吧,那附近有不少商家需要大量雇工。」手里忙着,她看火势、瞄线香、排桃粿,十分熟练、顺序流畅。 他表示想帮忙,但都被她微笑婉拒了。 想来也是,这些糕粿活是她的生财之道,自有习惯流程,他插手只会添乱。 「我以为妳只做糕饼,没想还炊桃粿。」店招上的是「饼家」二字,卖的却不只糕饼,也卖米製炊粿。 「我做的糕粿种类不少;在一般时期今天是炊桃粿,明天是做糕饼,甜包子每天都蒸。遇到年节就得应景做些鹹菜粿、春捲、汤圆、粽子、油饭或其他糕点。」以忙碌掩饰自己的紧张,她提醒自己以正常的音量与他闲谈。「等包子出笼,我盖个『福华印』就可以让你带回去了。」 转眼线香快烧尽,她起身去端起蒸笼。蒸笼一开,霎时热气蒸腾的教人睁不开眼。 那竹笼真大,笼子宽的教她展臂几乎合抱不起,看的他为她捏一把冷汗,怕她摔跤、烫着。下意识他想帮忙,可又怕越帮越忙。 她快手快脚将竹笼一层层分开放到一旁的多层木架上冷却,回身继续未完的桃粿排放。 他好奇起身去到木架旁,见蒸笼里的白包子表面晶莹圆润、平整全无花样,一端收尖一端浑圆饱满、似长形水滴。这形状……他盯着,启口:「这包了馅?」 「包红豆。」顺口答,她没抬头。 相思甜糕、相思桃粿,该不会连包子也是……他观察她的反应,试探。「它叫『长相思』吗?」 「不是,它叫……」下意识她欲否认,但没答完才想清楚他所问为何,便停住手边的活儿回头。「你吃过我爹做的『长相思』?」 「长相思」之名是先皇御赐,普天之下只有出自父亲之手的红豆包子才可以此命名,而之前她从没提过这名称。 她才反问,便对上他好似带着震惊、欢喜、思念,又複杂难言的眸光。 「从前,有个四、五岁的小娃,送给我一笼她做的长相思,说她父亲是天下第一糕饼师傅。我不能占她便宜,便以一只金锁片跟她交换了一笼『长相思』。」缓缓道出往事,他难掩激动。原以为不可能再遇那志气高昂的小娃,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人儿竟然在眼前。 「你是大哥哥?」关于金锁片,不是当事人是不知道的。除了自己和父亲外,她没对旁人说过此事。惊讶掩口,她不敢置信的微颤起身。 「欸,三妞娃儿。」沙哑,他一直想再遇记忆中的小娃。无论她是否记得他都不打紧,他只想确定在林记遭受祝融后她是否平安幸福。若她长大成人也继承其父手艺,就太好了,他可藉着购买长相思慎重对她道谢。 「大哥哥!」好久没人如此唤她小名,她激动踏前一步。儿时回忆至今萦绕心头,当年虽非有意,但不可否认她第一次「卖掉」的长相思,就是被眼前男人「买下」。 他双手一把包住她的小手,也不管她手上是沾了油还是粉。「三妹姑娘,我为妳感到骄傲,如妳所说,妳学会了令尊手艺,继承倪师傅衣钵了。」 霎时她羞红脸,没想他还记得她小时候说过令人发噱的童言童语,忍不住赧然又汗颜。「我要学的还多着;这包子,怎幺做都差一味儿,是以我做的不是长相思,是『相思包子』。」 「还不是长相思啊?」一瞬也不瞬的瞧她,他欲看出她在成长过程中承受过哪些艰辛苦痛。 「欸……」仰头,她也回望。在那大鬍子后,依稀是当年对她亲切的哥哥。虽然记忆中大哥哥的面容已然模糊,却仍教她心湖激荡,一时分不清是为了哪桩。 回神,她欲抽手,他却不放。被他厚实有力的大手包握,彷彿连心口都被包覆了,教她为这温热的交握不知是羞还是慌。 「铁生哥,我当时没那幺小,已经七岁了。」嚅嗫,她瞥开眼想自己已不是孩子,眼前的其实也不是哥哥而是大男人。 也就是她现在十八了!他惊觉。这小手儿握在手中感觉虽好但不放可不行,她是个大姑娘了,他不可逾矩。 他不捨的鬆手,镇定心神清嗓柔声:「那时瞧妳小小的,很讨人喜欢,才以为妳还很小。」 除了父亲外,小时候的亲族没人如此称讚过她,她羞煞,热气直冒上双颊。 她害羞的模样教他心底小鹿蹦跳,直安抚自己镇静。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2) 对上他带着笑意又像宠腻的眸,她猛然想起退了一步,边逃往区隔后房、外厅的布帘边高声:「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等一下哦。」 闪身至布帘后,帘下露出她穿着厚鞋的双脚。虽是没缠足的大脚,看在铁生眼里却出奇可爱。 以高超的耳力,他听出她似乎撩开布料在拿什幺。 是解开上衣了?一惊,他心底大骂自己不知廉耻,怎可意淫在记忆中占着重要地位的清纯姑娘! 半晌,他见她一手半扬掀起帘子,一手将个花布囊握着胸前。半掩在帘下的身影有种娇弱味儿,教他不禁怦然,满腔保护慾直冲脑门,立刻决定待会回家后非得再一指倒立个一时半刻。 她来到他面前,由花布囊里取出一只金锁片,双手捧上。「我爹亲交待过我,一定得还你。」 「这怎幺还在?」见状一愣,他不料还会再见生命中第一次捨弃,来自家族的财物。 「爹亲说总有一天会再遇上你,理当物归原主。」微笑,她一定会完成父亲交待。 「这并不贵重。」对上她无比认真的神情,他掠过好笑又无奈的複杂心绪。这对父女可以为了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留着金锁片十来年,若他推辞不收,她大概也不会罢休。 「不,它很贵重。」谁都知平民老百姓不可拥有代表皇室的凤凰图腾,他却用它换一笼做坏的包子,可见他的身份应该有别于一般人,是以这锁片她必须仔细收好,不能随意处理。 见他迟疑半晌后接过锁片和布囊,她含笑赧颜。「那漂亮的雕花,我小时候以为它是大鸟。」她一直将金锁片视为秘密宝物,小时候甚至会对它说话,当它是玩伴。 「那,我收回便是。」金锁片还温热着,肯定是长年随身配戴,才能在与他相认后立刻取出。他心头一荡,可以想见金锁片定沾染了她身子的温热,彷彿还带着甜甜的少女香气,教他心猿意马。 是的,它的确很贵重。 他与这对父女原本不可能再相遇,就算再见也可以遗忘彼此或装作不认识,毕竟他们并不知悉当年之事在他心中所占的重要性。刚才她听他述说了往事后,其实也可以不语置评或笑他吹牛,全都无妨。 但她不仅没以上寻常反应,甚至多年来都没熔掉金锁片换得银两,只惦记总有一天要将锁片归还。 他摩挲它,原本已无意义的金锁片忽然有了价值。那是一个老人不贪求意外之财的信念,以及一个小娃信守与父亲的承诺。虽然二者都有些愚笨,却震动他的心。「多谢,妳为我保管这幺多年……」 他自然的将金锁片收回布囊,挂上脖子。 「哪儿的话……」见她的花布囊安稳躺在那微微起伏的厚实胸膛,她一时脱口想要回来,但随即将话尾嚥下。 那布囊本是贴身戴在她胸口之物,现在却挂在眼前那地方……扭着手指,她发现自己又反应迟钝了,怎幺现在才惊觉只要将金锁片归还即可,布囊不该也给他。他戴着她的贴身之物,看来实在过于亲腻,教人想偏。 见他将布囊收入衣下,她喉头发乾、心头发窘。看来花布囊断不可索回啦,不然他可能会认为她连个小布囊也不肯附赠、太过小家子气,再不就是发现她的不知羞、想太多。 不自在的回身,她去拿下一层冷却的蒸笼,小心翼翼将相思包子拿出排列在工作檯上。 她在相思包子上盖了淡红的福华印,边要他再等等边打包了八粒,又忙着用竹筒罐装了一瓶豆汁。「带回去给金女姊姊吃吧,今天我请客。」 「怎幺成?」赶紧掏出钱袋,他急道:「这买卖又不是一本万利,怎能让妳送这送那?」 「铁生哥,可以再见你,真开心呢!相信爹亲在天之灵也欢喜。」按在他掏钱的大手,她摇头推拒。「别说到钱,不然就生疏了。」 对上她盈盈水眸,现在他可看出来了,这声「哥」代表他们的距离比之前更为拉近。「那我就不客气了。」 收下她打包好的相思包子和豆汁,他知她得忙生计了,不便再打扰。若想续旧可以挪到下回,一下子把话说完就无趣了。 被她送到门外,他别了又别。「我可以再来吗?」 「当然可以,每天都来吧,我每早都有新出笼的糕粿,我不卖隔夜货。」扬起笑靥,她很开心有合理藉口可以再见亲切的故友,延续忘年之谊。「我每天大概卯时就开店了,金女姊姊若方便出门,欢迎带她来玩。」 「可若妳下次再这样请客,我就不来了。」似假还真,他开了玩笑。 「下次就会收你钱啦!」噗嗤一笑,她瞅着他点头,福了一福算是道别。 他也回礼,招招手才走。 前方的天边才濛濛亮,他踏上归途。 方才天都还没亮,一个姑娘家却独自在那小店营生,多教人放心不下。 他回首,见她还在目送,心口一热。 待会再来看她吧,以后也要每天来,确定她平安。 他思罢心生一丝沉重,但下一刻躺在胸前彷彿还散发暖意的布囊,却教他脚步轻快起来。 * * * 将早点带回家吃饱了,兄长仍未起床。铁生进入厢房又请了安,确定兄长并不是病着只是睏倦,便表示要再出门。 在码头,铁生找到了临时綑工的差事。 现在已近深冬,大地冰封,南北什货流通因气候受限,码头綑工不一定每天都有活儿干。何时需要上工不很确定,工时也很不稳定,工资也是做多少算多少。 不过年底将至,不少商人为年节屯积的货物按例会在近期释出,需要用到綑工的机会不少。 事实上有无差事可做对他而言不是问题,他只是不能容忍自己无所事事。有无收入对他也没差,依他从军多年攒存的薪俸,只要不乱花用,后半辈子是不愁吃穿。 若他真在乎金钱,去抓江洋大盗领取悬红一定日进斗金。但如此张扬会与县衙过于接近,若被官府发现他和兄长的在逃之身,可就不妙。 现在做綑工活儿即可,春天到了便耕种,农闲时再捕熊、猎虎、打渔贴补家用,他可做的事多着,不愁无业。 谋生方面是没问题,现在有问题的是三餐。 早点他可以向三姑娘购买,晚膳等他下工不是在饭馆买现成饭菜,就是回家动手料理。麻烦的是午膳,若他忙于干活没法子买饭回家,兄长便会乱吃,不然就是不吃。 看来他还是得请个厨娘为兄长打理午膳才成。才这幺想,他又再次路过三妹店门前的对街。 远远望去,她正在招呼客人。 「早,王伯,要一样的吧。」打包糕粿、舀豆汁、算帐收钱,她像枚小陀螺在小小店铺灵巧的转,笑脸迎人。「苗嫂,妳订的打包好了。」 时过巳时,来去的大概都是熟客。上街买菜的少妇、大婶们,牵抱着小孩童的老人家,都跟三妹说笑。 「蔡大哥,你慢慢挑,不急,我先帮陈姊结帐。」 几个零星青年看得出是市井营生的小贩、工人,只是买个桃粿却流连不去。 有种威胁感。铁生半瞇眼。 他相信那坨人里不乏对三妹示好的单身汉,三姑六婆们铁定也时常要求为她做媒。 三妹并不是美女,但跟她相处了便能发觉她是适合娶回家的女人。 在邻里间她有孝女的美名,外表看来康健足以应付生儿育女,又有一手上佳的糕饼工夫能做买卖帮助家计,长相平凡不美豔定会节守妇道,品性温良恭顺天生是贤妻良母的料,应是人人抢着要的好媳妇人选。 这幺想来,她都十八了怎幺还没婚嫁?明显是老姑娘了,不可能没许人。 心头一沉,他站在这端不掩存在感。 没一会儿她发现他,对他笑着挥挥手,他也点头回礼。 几乎是立刻的,他听到提糕粿的大娘扬着嗓门发问:「三妹子,那是谁啊?挺面生的。」 她俏脸泛红,笑的灿烂。「那是新搬来附近的邻家哥哥。」 他再对她点了一次头,微笑着转身就走。 嘴里泛酸。 他清楚此时若得知她已有许诺终身的人,他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给予祝福。 之前因她而起的遐思,他相信那是男人对女人与生俱来的性慾本能,而非男女间心灵的情感交集。 天性本能可用理智排解,诸如劳动干活、练武练字,累到连站着都克制不了睡意时,就算是抱女人也会嫌麻烦。只要他保有理智,遐思也只是空想,并非得身体力行。 在与她相认后,她从引发他性慾的女子进一步成为亲近的人儿。 那类似兄妹、好友般的同情与友情,亦包含感念当年初遇的情份与恩义,诚心祝福她有好归宿、生活幸福平安,非关男女之情。 然而现在,本能、性慾、遐思、理智、友情、同情、感念、恩义,都不能满足他,以理智也克制不了不悦泛滥心湖时,他多少察觉对她已非怀抱单纯心念。 明知将她视为情爱对象是不智的,对彼此的安定都不妥当,是他必须克制的,他却抛开理智,有如一年前接到兄长求救家书时,不顾一切抛弃驻守边城的重责,连夜飞奔回京带兄长逃离皇宫的心境。 明知不可拖累她,却仍想要她。明知不可能给她安定平静的生活,他却奢望可以办到。 当下,他发现自己比起那群在倪记门外兜转的年轻小伙子慢好几步。 罢了,暂时抛去理智吧,得好好思量该如何急起直追。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2.3) 每日,铁生都来向三妹买早点。上工、下工,午时送饭回家,铁生都经过倪记。 「三姑娘,生意好吗?」匆忙时招手、点个头,时候不赶之余才能与她聊二句。 「马马虎虎,铁生哥。」 每每见到她的笑容,便觉精神多了。听她软腻又似撒娇的嗓音,不仅全身泛起暖意,心底也发痒。 她天没亮便开门营生,营业直逼午时。 几名年轻人欲出手帮忙,都被她以店铺狭小为由婉拒门外,可见她对礼节与亲疏之别十分注重。但没帮手分担操持,活儿也都一手包,不会太累? 时过午时二刻,气候如一般乾寒。 铁生下工路过倪记,见她将门板立好关门。 「三姑娘,今日比较晚收摊?」上前去打招呼,他注意到她下午并不一定在家,可还没时机关切她上哪去。 「是的,铁生哥,今日生意不好,糕饼卖的慢。还有客人订了相思甜糕,却快到午时才来拿走,我便拖慢收拾了。」大略解释,她见他手里提着食材。「下工了吧?没瞧你拿饭包。」 「下午没活可干,要回去煮给金女吃。」耸肩,他的工时不稳定,平时要是中午有空档,他就送饭回家给金女,再出门上工。 「这样奔来奔去给金女姊姊送午膳,好辛苦。」有时见他飞奔经过,彼此只能点头打个招呼,也没能说上几句话。「你平时得空午膳吗?」 「辛苦是还好,」为兄长「忙碌奔波」他并不以为意,不过倒乐意收下她的关心。「虽没法子坐下来慢慢吃,但我带了妳的桃粿或包子当食粮,得空时吃那些就饱了。」 「唉,这样实在太匆忙,怎不给金女姊姊请个厨娘?」需要他送饭回家,可见金女娇弱的进不了厨房,可能连锅铲都没拿过。 「金女不喜生人在家走动,不愿意请厨娘,连贴身小婢也不肯请。」摇头,他不是没思量过。「而且金女吃得清淡又少,要请个他熟识又可靠,手艺也合口味的厨娘颇难。」 「这样啊,那你平时送完饭后奔回去不会迟了上工?」关切反问,她不知自己能否帮上忙。 「迟了就迟了没法子嘛,总不能让金女饿着。」这是理所应为。「而且我回去看一下,确定他在家安好,我才能放心。」 「你待姊姊真好。」真教人羡慕。很少有大男人如此至诚无怨的对年长手足尽孝,教她不禁心生崇敬。 「他的身子骨不好,是以前养一家六口弄坏的,我不孝敬他怎幺成?」对上她教人心头微暖的目光,他苦笑一语带过。兄长为了家族受了半辈子的苦,他能回报的也只有照护对方后半辈子而已,做不了更多。「那妳呢,还没吃吧?」 原来金女是苦过来的,三妹一听微讶。足以养家活口,又会搞坏身体的一定是粗活吧,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已经煮了点东西,正要进去吃。」 平日此时正在用膳,今日虽慢了,却偷得一点空闲跟他聊聊也是好的。「劝金女姊姊请个厨娘还是小婢吧,不然你这样奔来跑去,也不是长久办法。」 * * * 那一日中午谢过三妹的关心后,铁生不再占用她的午膳时间,与之道别。 回到家,他向兄长提到聘人,但金女似乎另有打算,表示不急。 这一日,他在酉时下工。 来到倪记外,门板全关上了。 他由倪记右侧绕到屋后,后面有块不小空地,围着木篱笆,虽被大雪覆盖仍看出这曾是菜圃。隔着菜圃,稍远处一隅有座茅房。 穿过篱笆的小栅门来到倪记后门,左侧低矮的是柴房。柴房旁的墙面开了洞,和隔壁共用水井。右侧由屋顶延伸搭建可遮风避雨的长型屋檐。 虽是夕阳余辉之际,但几盏灯笼已点亮。 昏黄的晚霞映照下,可人儿正在屋檐下劳动。 「三姑娘,在忙什幺?」出声,他见三妹推着石磨。 「铁生哥,你来啦,」回头答但手没停,她往石磨里倒水又倒米,持续推磨。「我在磨米浆。」 石磨出口处下方木桶罩着绑好的布袋,流进袋里的米浆只有一些,一旁米桶浸泡的溼米还多着。 「明早要做桃粿?」走近,他见她翘着小屁股推石磨,露出裙襬下的后小腿和脚跟。虽然穿着厚布靴其实什幺也看不到,却每踏一步就像踩在他心口,教人泛疼又泛痒。 「是啊。」边推磨,她边注意米浆的浓稠度。「傍晚磨好米浆,再用一整晚压乾水份,明早就可以蒸成桃粿皮了。」 「磨完米浆才吃晚饭吧?」判断要做的事不少,他推测她用膳的时候应该颇晚。 「吃饱了。」没料到他这时来,她实在不想被看见自己袖口、裙摆,都沾到喷溅米浆的髒乱模样。干活儿时总不能顾及打扮,是以她只简单挽了髻。平时只有自己在家便不在意,外表凌乱也不打紧。但现在不同,他看着哪,教她不自在。 「这幺早?」真是太可惜了,今日他来的不是时候。本还庆幸提早下工,有意邀她来家里一块用膳,不料估算错误。 「吃饱之后才有力气磨米。」为了掩饰不自在,她专注在推磨儿上。「米浆不能太早磨、也不能压太久,不然放到明早就坏了。只能趁天色半亮不暗时磨浆,压米的时辰也才好拿捏,不然等天色全暗就什幺活儿也干不了。」 他猜可能是推磨时身子会发热,她没戴防寒的布帽或围巾,髮髻上只有一根木簪扎着,没一点装饰。白嫩后颈露出一截见人,圆润耳垂连个珠饰也无。虽朴素的没一丝姿色,却更勾引男人的天性本能。 看她挺翘的臀,盯着,嚥了口水。明明包的紧紧,他却控制不了一跃三千里的妄念。 踏一步上前,他伸手贴在她的小手边握住推磨木桿。 「不用了,铁生哥,这会弄髒手。」怎幺忽然靠那幺近?害她差点岔了气。抬头对上他含笑的温和注视,她半瞥开眼,真气自己怎幺他一靠近就胡思乱想,心儿像要蹦出胸口。 「弄髒了洗洗就是,」这幺娇小的人儿,该捧在手心呵疼才是,怎幺捨得她独自劳累,他却袖手旁观。「这磨可真不好推。」 手中的阻力霎时轻了,她感动于他的关心。「那要麻烦你出力了。」看来他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邻家妹妹,也不在意她现在不甚整洁的外表,教她稍微放轻鬆点儿。 「不麻烦,举手之劳。」本想怀抱住她一起推磨,但会妨碍她舀水添米,是以他只能站在她旁边帮忙推。罢了,这幺贴近彷彿能闻到她身上自然的气息;是蜜红豆馅儿的甜味吧,感觉真好。不能抱住至少能闻,聊胜于无也不赖。 二人一起推磨,他的力气大,教石磨转得老快。 「别太快,我跟不上。」不仅推磨速度跟不上,连乱七八糟快速变换的思绪也教她脑子快糊了。乾脆放手,她到一旁舀水倒米,强要自己镇定心神别再胡想。 他放慢推磨速度,她将水和米跟着添上,转眼磨口便流出米浆。 平时要做上半时辰的事,今天只花一半时间。 期间,他不时问桃粿皮要用什幺米做?米要多少?水要多少?要细磨还是粗磨? 「问这幺详细,你要偷师吗?」 「妳让我偷吗?」 闻言,她热了脸、哑口无言。 瞧她答不出话来,他也知该适可而止。「我正大光明的问,我不偷的。」 「要偷便罢,我也不怕你偷去。」没好气的她笑回一句,直提醒这不是什幺双关语,只是大哥哥在逗小妹妹。尤其是他一副理所当然、正经八百的模样,一定是她想偏了。 推磨中应是他有意配合,她觉他俩合作无间,好似同样的事已一齐做过数百次,没一点儿手忙脚乱。 枯燥无味的活儿变的有趣,时间彷彿也过的更快。 她觉得一直处于发热状态,也许是劳动的错觉,无关风花雪月。但明明夕阳已西下,这一夜却比以往还暖。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3.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3.1) 三、 宁馨的气氛,教三妹后知后觉时候不早。 「铁生哥,不必帮我磨到完,你才刚下工不是吗?金女姊姊还在家等你。」 耸肩,铁生不以为意。「不打紧,我时常慢下工,我和金女都吃的晚。」若兄长想帮忙他成功讨到媳妇,应该不会在意慢点用膳。 「时候晚了就快回去,让金女姊姊等的着急,我就对不住了。」 虽然她如此表示,但他执意帮到底,她也拒绝不了。 幸好有他帮忙,今天的米浆提早磨完,想来没耽搁他太久。 磨好米浆、绑好布袋口,她将米浆袋拖到石檯上,由一旁捧抱来一方扁形的大石块压上去。 见她又转身要再去捧一块,他赶忙上前捞来;这石块可不轻,三块合起来比她还重。 「真好。」瞧他细心的将石块慢慢放上得以平衡不滑落的位置,她想起父亲一生埋首糕粿製作的背影。 「嗯?」回身,他作势要再拿一块,被她的小手按住阻止。 「二块就够了;铁生哥的力气真大,」讚叹,她希望灯笼的火光不要将她颊上的烫热照的太清楚。「这三块石头总让我很吃力。」 「连块石头也捧不起来就不算男人啦,妳瞧,」伸手往她的腰合掌一抱,他将她抱离了地。「妳都没吃饭吗?比石块还轻。」软热又香甜,欸,这感觉真好。 「哎!放人家下来!」冷不防被吓一跳,她低叫又忍不住想起孩提时被父亲抱高玩闹的游戏,笑捶他的肩。「铁生哥,别闹了,人家不是小孩了!」 朗笑,他贪看她开怀的笑靥,闹她一阵才将人放下。「辛苦了,三姑娘;以后这石块就归我了,不会再让妳吃力。」 听来挺不错,但她不当真。「铁生哥也真是的,爱说笑。」差点笑岔气,她心头泛暖,赶紧去清洗石磨善后。 「我没想到妳这幺辛苦,不能多请个人帮妳?」刚才并非说笑,这幺粗重的活,他以后得常来帮她。 「干活儿哪有不辛苦的?」自嘲,她无奈摇头。「但我的营收状况实在没法子请人。」 「先请个人来帮忙,多做些糕饼多卖些,盈收多了自然可以应付开支吧?」没做过生意,他只能凭想像为她出主意。 「我只会做爹亲教我的,变不出别的花样。」对于手艺,她自觉构不着增添店铺用人的标準。「镇上买我帐的就那些客人,不会因为我多做了量人数就变多。尤其我不卖隔夜货,卖不完我会很困扰。」 「没想跟以前一样拥有一间享誉京城的大铺子?」林记饼家虽非老铺,但光靠长相思一味就撑起一家店,名气可响亮着。 「林记是我外公的,我爹亲不曾拥有过。」别说铺子,因为父亲是不得岳家欢心的赘婿,是以连最基本尊重也不曾拥有过,只有被外公利用殆尽「天下第一糕饼师傅」的虚名。 不提亲人,连最懂察颜观色的店头跑堂对父亲也爱理不理,人前人后二张嘴脸。「以前都没有,现在也不一定要有。而且我没出师,没法子也没自信聘人帮忙。」 火光映照在她耸肩苦笑的侧面,教他心生一丝怜惜,差点将她拥入怀里。 * * * 三妹十四岁时,林记被一场无名大火烧掉,同时烧死外祖父、外祖母,也将父亲烧成重伤。之后母亲放她与父亲自生自灭,逕自带兄长和孙儿们及兄长的侍妾们去投靠兄姊的生父:李记粮铺的少东。 正当她惶恐无助,幸好父亲的徒弟陆叔叔同情他们父女俩的惨况,带他们去父亲曾住过的小镇安置,帮忙她开了小铺、教导她营生。 学习营生和照料伤重父亲的二年,她是蜡烛二头烧。 除了学习掌管店铺外,还得定时为卧病的父亲换药、餵药。她时不时得注意父亲是否冷着、是否热了、是不是痛、是不是饿,需不需要如厕。 她常在夜半惊醒,去看看睡着的父亲是不是还有气儿。伴着至亲,她食之无味、睡不安稳,只怕一不留神父亲便撒手人寰。 陆叔叔夫妻俩在这陪伴她一年,待她生活上了轨道,便离开芳渠镇回故乡,从此她与父亲相依为命。 前年,父亲在深冬嚥下最后一口气,她急请人代笔去函母亲,请母亲来为父亲送终却遭拒绝。 死者为大,她本心存一丝希望,望母亲念在曾夫妻一场的情份来送父亲最后一程,不料母亲当真不闻不问。 自此悲伤和孤独笼罩她,彷彿连心都冻结。母亲的绝情带给她的伤害,不是柴火可以温暖的心寒。 * * * 将麵粉舀进大木桶,把煮滚放入调味料再放冷的些许开水紧接着倒入,三妹将桶里的原料揉成麵团。 每晚她将麵团发好,隔天早上做成要卖的相思包子。 在昏黄的夕阳下,有道男人的稳重脚步声由门外传来。 她知是铁生来了,那是他独特的脚步声。事实上他的脚步是无声的,但她被吓了几次后,便听出他开始故意发出声音。 听着,她下意识唇角微扬没抬头,持续用固定的节奏和手势揉麵团。 「我来了。」倪记的门板空了一扇没关,铁生扬声跨过门槛,一眼对上忙碌的她。 「下工啦,铁生哥。」回以微笑,她揉麵的手没停。 「妳在揉麵团?」之前她揉麵团时他遇过几次,但一直逮不到机会帮忙。今日他下工的早,总算可以出手相帮。「我可以揉揉吗?」 看她额上冒出细小汗珠,他不捨,赶紧去角落水缸舀水到外头洗手、拭乾再进门。 「欸。」不置可否让他加入,知他不会因她拒绝便放弃。且他之前说要「偷师」,她若不放几手他怎幺偷? 心底有趣,她示範揉麵的动作。这并不难,只要能下厨的不会学不来。一会儿后她抽手让他自己试,他很快学了三分样。 那大掌在麵团上和着、拍打、揉弄,可认真呢,麵团啪啪作响。 男人的力道果然不一样,明天麵团可能会多一分嚼劲。「那,像这样,一、二、三……」含笑插手在那双大掌边纠正他模仿错误的手势,她边揉边数、念念有词。「对,要数到二百五十哦。」 「二百五十?」挑眉,他瞪大眼叹服,没注意到之前她当真揉到上百次?「这真是不易。」没办法,吸引他的可不是麵团。 「嘻,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爹亲教我的。」瞧他揉麵的手劲儿,她当然不会真的要他揉到二百五十。「我总数不到一百数儿就数乱了,还得从头数,老数不到二百五十,边数边哭。」 听她噗嗤一声,他懂她在说笑,也跟着低笑。 「那是因为年纪小,力气也小,爹亲才要我数数儿,多揉几次增加麵团咬劲;现在已不需要再那幺做了。」 他默记她不吝教导的揉麵技巧、製作麵团的步骤,及需注意的细节。 这是贩售用麵团的做法,并非不得外传的秘方。事实上她也无法告知秘方,因为父亲从没把秘方例如长相思的,教予过她,她懂的只有可以养活自己的基本功,是以知无不言。 「学习技艺的辛苦就像习武,是需要时间、毅力与耐性,和誓不动摇的决心。」边揉麵团,铁生边自然的低叹。「这幺多年妳一直贯彻幼时誓言,学习倪师傅的手艺,我觉得妳非常坚定有心,教人敬佩。」 「我没你说的那幺好;」这番讚美教她虚荣又难为情。「我只是因爹亲是天下第一糕饼师傅,我不学着怎幺成?总不能让爹亲的手艺失传。」 他转头对上那圆嫩小脸,被她羞怯的微笑直击心口,教他喉头一阵乾渴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那妳哥怎不在这营生?他脱口要问,可一思及她独居小镇,连街坊邻居都道她独自照护父亲终老。还有多年前他在林记厨房看到、听到的,他判断她和手足及母亲的关係一定不好。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3.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3.2) 揉好的麵团得发几个时辰才能製作包子,三妹将装着麵团的大木桶用厚布巾层层包好,以布绳绑实保暖。 不让铁生再插手收拾,她赶他回家,知晓金女还在家等他回家弄饭。 没多加抵抗被推退到门槛外,他回身问:「妳喜欢珠花吗?」 「怎幺?」 「金女有不少十七、八岁戴的珠花,现在已不能戴了。他不愿当掉,一直想送人,可又没对象送,要我问妳介不介意用旧的珠花。」以自然的态度,他道出兄长教的谎话。 珠花可以随便送人吗?尤其是金女的,她猜想一定很昂贵。「我不戴珠花的。平时干活儿得绑头巾,出门我也不打扮,引来怪人骚扰我没人依靠会怕。」 他是觉得她邋遢吗?才问她珠花的事? 自小母亲便没教她打扮,她也不像母亲和长姊是美人,关于抹粉、上胭脂她都不太懂,对如何妆点自己也很茫然。 她也不太会梳头,流行的髮髻她全不会梳理,只会梳干活儿时简单的髻、髮辫。尤其是金步摇和珠花之类的玩艺儿,她小时候偷偷拿母亲的尝试扎在髮上,可怎幺看怎幺怪。 「金女的珠花很适合妳,他拿给我看过,小巧又素雅,妳不介意的话我就拿来给妳挑挑。」原是单纯要送珠花讨好她,听她这番答覆后,他忖度自己想的不够周全。 的确,她一人独居,若过于娇豔诱人引来登徒子轻薄,可说是求助无门。 但现在不了,他想打扮她、也会保护她,让她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展现青春可人的一面。 微笑,他摸向她头巾前缘。「像这,干活时鬆掉不是得拉一下?我看过金女使用小小的珠花夹,别着头巾就不会向后滑。改日我拿来给妳试试,不招摇的。」 那大掌抚在头侧的体温教她双颊不禁一热,她识得这是关心、怜惜,不是嫌弃的温度。 霎时她感到不再孤独,还有种小小欢欣像暖风掠过她的心湖,扬起涟漪。「我不介意的;只要不占用你太多时间。」 「好,那我下回带来给妳。」笑着,他与她约定后便道别。回去得跟兄长商讨一番,上打金铺订做珠花。 望着他远去背影,那沉稳又好听的笑声彷彿还环绕她周身,教她耳朵发热。 忽然,她觉得心口不再那幺寒冷,是因为出现了铁生吗?今年的冬似乎比往年温暖。 * * * 三妹的长相思做的很好,铁生每天吃都吃不腻,但她总坚持差了一味。 起初还以为是自谦,但他后来吃了几次再观察她的态度,便理解不然。 她的长相思的确差一味,他也察觉了,可说不来是什幺。 他觉得是馅量不够多,他想一口咬下满嘴全是蜜红豆馅,皮最好再薄一点;但这绝对是他主观想法。 她现在做的相思包子口味清爽偏淡,而他和兄长小时候吃过林记饼家的长相思则是重口味,还有她幼时送的丑包子他也和兄长分享过,可以确定三者的味道并不相同,却说不来差了什幺。 回忆中的滋味是会被美化的,这道理他并非不懂,是以她的长相思究竟差哪一味,教人费解。 曾是天下第一美味点心的「长相思」,倪师傅并没留下食谱也没告知她製作秘方,这跟「女大当嫁、家业传子」的行规有极大关联。 为倪师傅送终的虽是她,但老师傅似乎没意愿将一手天下扬名的糕点工夫真正传承予孝顺的小女儿。 日阳西下,街道的灯笼一盏盏亮了。 远远的,铁生见倪记的门板都没关上。大灶前,三妹正挥汗干活。 「三姑娘,我来了。」推独轮车载着二大包麻袋,他不请自来。将车停靠在外墙边,他跨进屋里将麻袋放在不挡路的乾净角落。「在忙什幺?」 「我在蜜红豆馅儿。」现成的红豆馅已快见底,她一早便将适量的红豆秤重、浸泡,在忙完发麵、磨米浆后,才得空蜜馅。 她控制好火候,搅动大铲,炒乾大釜中事先炖熟的红豆,再放糖。她使劲拌炒热烫的红豆泥,得炒到溶化的糖液收乾。 他将袖口挽至上臂束紧绑腕,洗净双手后靠过来。「我帮妳。」 她没跟他客套,直接让他接手大铲。 他力气大,大铲搅动得飞快。 「不对,这样中间不会乾,旁边会焦掉。」按住他的手,她接回大铲示範。「是要快,但要均匀。外边拨向中间,上面铲到下面。糖化了遇热会焦,一定要快铲打散。红豆泥碎软会沾锅,每一铲一定要铲实,在沾锅前将馅儿由锅底铲上来。」 「唔,要偷师也不容易。」一起握住大铲的木桿跟着她的技巧、韵律,他助一臂之力。 「不必偷的,我不会对你藏私。」唇微扬,她手中阻力小了,几乎不必再出力。 大灶散发熊熊热力,二人一起炒着锅里的红豆馅,在冬夜里分享这温暖的时分。 * * * 「你刚才扛进来的是什幺?」蜜好了红豆馅,三妹将滚烫的热馅铲入另一个大锅放凉。 「是有事请妳帮忙。」将二麻袋提过来,他禁不住为接下来的请求发窘。 「什幺忙?」仰头,他眼角的腼腆教人不由自主的心软。「请儘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想请妳帮我蜜红豆馅。」最近他发觉她除了做糕点之外,会另外蜜製大量红豆馅,才知馅料可以零卖。「妳的蜜红豆馅很好吃,光吃相思糕点我觉得不满足,想请妳帮我做馅料,在嘴馋时拿来当点心。」 唉,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继上回的「好吃、讨食」后,这回是像三岁小童似的嗜吃甜食。他不自在的边道边搔头。「这是红豆和糖,妳看看适不适合做馅。费用方面我不会少给,毕竟是跟妳额外订製,会用到妳不少时辰又费工夫。」 真那幺喜欢?他对她的手艺如此赏识,教人欢喜又难为情。 他的表情不是说谎,提到她的豆馅时他的眼神远扬,像孩童垂涎求之不得的糖球。这神情取悦了她;他是真心的,不是说违心的客套话。 她弯身俐落打开糖袋瞧了再绑紧,接着打开红豆麻袋一瞧,讚叹:「你去哪儿买的?」这种豆子镇上只有一家粮铺会卖。 「富贵粮铺。」照实回答,他注意到她双眼晶亮捞豆子瞧,彷彿看到稀世珍品。 「买了多少钱?」半蹲下,她细瞧这饱满、品质优良的红豆,越看越教人欢喜。 他说了一个数,她暗吞唾沫一哂。「以后还要买就带我去,他们瞧你是外来客,把你当冤大头了。」 「啊?那我被坑了多少?」被坑了他倒不怎幺在乎,只是瞧她那幺正经严肃,觉得有趣;看来她不会取笑他像孩童嗜吃甜食。 「说不多也没,但也不少。」摇晃麻袋,她捞些底下的上来确定品质。「这红豆品种很好,我还捨不得买来蜜馅呢,但再贵也没你说的行情。」 「唉,我很久没定居了,这的行情真得向妳请教。」 忍不住又笑,她低头将麻袋口绑紧,多少也察觉他不管做什幺都能讨她欢心。「我会帮你做好吃的馅,不坑你钱。」 「要我多付真的不打紧,妳平时够忙了,现在还要抽空帮我蜜馅。」贪看她眼梢眼角的羞意,微扬的小嘴,银铃似的笑音,他忍不住想再对她呵护。 「你帮我推磨搬石,我都还没付你工钱。」近期,他时常在傍晚下工路过时会来帮她干粗活儿,教她不知如何回报。 之前她想以答谢他为藉口,思索该送什幺礼才好?是手绢儿?还是大袄? 仔细一想都不合宜。也许他不会多虑,但她心底有鬼;送巾帕可能会教他发觉她对他的绮思妄念。 尤其她的绣工不怎幺样,服饰方面在看过他和金女平时就穿精工刺绣的厚袄或羽氅;虽然样式和颜色都不招摇、甚至可说是非常低调,但仔细看还是看的出是极佳料子,而她真的买不起类似的好布料。 「那不算什幺。」只要可以与她亲近,他都乐意去做。 「不若,你帮我做粗活儿,我帮你蜜红豆馅,二清如何?」他的请求让她鬆一口气,帮她解决了送礼的烦恼。 没多考虑,他同意。「好吧,就二清。」既然她退一步,他也得让步;顺她的意,对他无害。 二人相视一笑,在她的指挥下,他扛着二个麻袋穿过屋中天井到后头二进的小仓库收好。 时候不早,他们一起清理大灶,关好三扇门板,她送他到门口。 「三姑娘,妳明晚得空吗?」 「是没什幺事,有事儿?」 「金女想请妳来家里用晚膳,感谢妳帮我送饭。」某回她注意到他若送饭回家可能会来不及赶回码头,便自告奋勇帮他送饭给金女,让他回头去上工。但事实上不是来不及,是金女早上表示要见她,要他中午假装来不及。「还有上回说要送妳珠花,金女道要亲自拿给妳。」 「送饭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是和他有关,她才做的。 「但金女说一定要当面向妳道谢。」强力游说,他希望有机会对她展现更多优点。「明日我会提早下工煮一桌子菜请妳;金女没法子常出门,不然他该登门拜访的,敦亲睦邻嘛。」 「嗯……」一口答应好似不妥,她思索半晌反问。「那我带二道菜过去?」可与他一道用饭教人颇为心动,但二手空空总不好。 「好,金女也想尝尝妳其他手艺。」既然她同意,他也乐的点头不坚持;请到人上门才重要。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3.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3.3) 时候到了,三妹特别打扮,梳理好辫子,穿上了很少拿出来,父亲疗养时还不忘在她及笄那年特别为她订做的袄裙。 打理好了要出发,不料才关好大门,远远就见铁生骑马接近。 「三姑娘,我来接妳了。」下马,他不着痕迹打量她。她今天用心打扮了,虽然很朴素但袄裙算新,害他又想掀她裙子,不然就是一指倒立。 「铁生哥,我才正打算自己走过去呢。」提着食篮看向对她喷气的大马,她有些害怕。 「怕妳走丢了,是以来载妳。」不由分说双手合握她的腰,他在她的惊呼下轻鬆将她抱上马侧坐。翻身坐在她后头,他将她空着的左手拉来环在自己后腰。「别怕,抓好,不会掉下去的。」 到奉宅就一条路,怎幺会迷路?又不是三岁小娃。她莞尔,没多想,只是马上实在太高,教人紧张。「我不会骑马,也很少被载。」事实上只有小时候父亲骑毛驴载过她几回,马对他们来说都太高大了。清嗓,她浑身僵硬,不知是为了害怕马匹,还是为了环住他坚实腰桿所以羞的。 「以后得空,我载妳出门溜溜?」 「欸,改日吧。」正襟危坐,她觉得心跳又过快了,偏偏不讨厌。 他一手轻拍她的肩安抚,一手握着马缰让马儿信步向前。半搂她,女性的馨香在他鼻尖流转,掌下软热触感教人飘飘然。 有一句没一句聊谈,他尽可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珍惜这短短的路程。 不稍时,奉宅到了。大门没上锁,她跟着他一路来到主厅。和上回送饭时看到的雷同,奉宅整洁素净,好似增添几样高雅的家饰。 「我来了,金女姊姊。」 厅堂里,金女坐在主位上等着,见她进门便起身相迎。 桌上已摆好碗筷、几碟小菜,和盖着瓷盖保温的主菜。 三妹由食篮拿出什锦年糕羹、八宝油饭摆上桌,铁生则掀开主菜的盖子,露出盘中的红烧大鱼、烤全鸡和笋香蹄膀。这丰富菜色,简直是将饭馆直接搬来。 「这可不是饭馆买的,是弟弟一下午全权料理。」热情的招呼,金女为幺弟说好话。「三妹妹,妳嚐嚐合不合口味。」 「看来很好吃。」这幺冷的天弄来三牲,真令人惊讶。她落座,待主人们动箸,才跟着开动。 「要喝酒吗?」主动对她提问,铁生藉以表示没不良企图。「金女不胜酒力,是以我没备酒。」 「不用了,我不太能喝。」独自前来做客,她并非完全没危机意识。幸好他没备酒,不然就太危险了。 直点头,金女各夹了一口菜餚试味道。「三妹妹,妳的手艺真好,这吃来不油腻,口感又清爽。」 「哪里,是姊姊过奖了,」用膳间,三妹注意到铁生自然的为她布菜餚,为金女剔鱼骨、剥鸡丝,照料的无微不至。「铁生哥做的菜才真是美味。」 「看来我们的口味挺相近。」微笑,铁生为她舀了一碗羹汤。 「欸。」同意,三妹与他相视而笑。 * * * 闲聊间饭菜陆续减少,在金女主导话题下,气氛颇好。 见时机成熟,金女向幺弟使眼色后对三妹提议。「三妹妹,不若这样,可以请妳中午来舍下搭伙?」 不待她回答,铁生接口:「金女,别勉强她,三姑娘也许有自己的事忙。」 「有什幺事忙呢?那天中午收摊后不是还好心送饭给我。」一脸无辜,金女再询问她。「莫非三妹妹有特定对象在家等妳,需要妳料理三餐?」 「没,我没那种对象。」摇头,三妹有些尴尬。「自从我爹走后,我就一人吃饱,全家饱了。」 「那好不好?三妹妹,妳来嘛。」软言,金女瞅着她动用三寸不烂之舌。「中午收了店,就来我家搭伙。厨房任妳用,食材我要弟弟每天去买新鲜的回来,要什幺花费都我出。妳煮什幺我吃什幺,我们一块儿用饭、聊聊天。吃过、用过的锅碗瓢盆全等弟弟下工回来洗,妳说好不好?」 美人百般央求,实在教三妹心软、难以拒绝。 不用出钱,有的吃又有厨房用,实在划算。一人做饭、买菜都很麻烦,做三人份总比一人份容易。其实她都用大灶的余火做饭,变不了什幺花样。 「这样我好像太占你们便宜。」尤其一人吃饭很寂寞,若来搭伙可以跟金女聊聊天。要是不小心饭菜做多了,晚上铁生下工也可以直接热来吃,帮他省麻烦。 「怎幺会!三妹妹能来,弟弟也会欢喜。」 三妹霎时热了脸,一时慌了手脚,不敢深思对方的话是否有其深意? 「我知弟弟不放心我一人在家,但我又不喜欢小婢跟着。无聊时只想找朋友谈谈天、还是串门子,可又没人陪我出门。」 见美人忧愁实在不捨,三妹只得应承。 她一答应,金女可开心了,直要幺弟把盘里的一支鸡腿留给她。 「哎,不用了,姊姊,这是铁生哥的。」一只鸡二条腿,自然是做主人的二姊弟一人一支。 「金女好久没这幺开心了,多谢妳。」含笑,铁生以公筷及小刀将鸡腿切片,把肉片夹进她的小碟,以行动表示同意兄长的决定。 「别客气。」对上铁生感谢更像是讚许她做了好事的目光,教她微赧的只得接受他的好意。 幺弟与眼前姑娘之间眼波流转着隐约蜜味,金女理会的,越看越觉得她适合成为自己的弟媳,便又有主意。「明年上元,镇上有灯会和灯猜吧?」 「有的,很热闹。」点头,她表示芳渠镇的灯会规模不输京城。 「三姑娘有约吗?和我们一块去逛灯会可好?」 「金女,她的家人都住京城,可能冬至前就得去和家人团圆,住到小过年后了。」适时跟话,铁生大概懂得兄长打的是何算盘,只盼这示好别太明显,把可人儿吓跑就糟了。「是吧?」 「没,我没要上京城,我不在那过年的。」摇头,她三句话带过。过年团圆是天经地义,但身为女儿不受亲娘欢迎,实在是教人尴尬又不好明说。「至于上元逛灯会,那我今年得少卖些元宵了。」 「哦?」不与家人过年的原因,她不明讲,铁生当然也不会深问。性情温顺的她与家人异地而居,定有不为外人道的原因。 「上元前几天我都得通宵搓汤圆、摇元宵卖。」耸肩,她暗自庆幸这对姊弟不探究她难以启齿的私事。「我搬到镇上,还没去逛过灯会哩。」 「啊,那我们就先跟妳约了!」热切的,金女为幺弟相约佳人。「妳可不能跟别人去,丢下我们哦!」 「放心,金女姊姊,我也很想去逛逛灯会。」 「到时我们再约时辰,我先载妳来我家吃元宵,吃完一起出门;」顺势,铁生与她订下出游约定,难掩心头火热。「当然元宵要跟妳订了。」 「好,到时我会準备好元宵和甜汤。」与他相视,她心口怦然,对这约定期待又不安。 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如此轻易与男人相约出游是否有损名节?思罢,她只得安慰并说服自己:金女也在,三人同行,理应不会发生不合宜的事才对。 * * * 一早,铁生来到倪记相邀三妹中午搭伙。「我买好食材了,妳看看可以煮些什幺,金女很期待妳来,不要忘了。」 「我会记得的。」原来他们姊弟是当真,不是在说客套话,惊讶之余她才放下心。从小到大,她时常弄不清楚真心话和客套话的差异,常教人尴尬又让自己受伤害。 之后她到奉宅搭伙,发现金女挺好养的。原本担心她的家常菜不够精緻也许不合对方胃口,幸好金女并不挑嘴。 她本来用完饭后要洗碗,但对方还真如之前所说,清洁工作全不准她做。 「三妹妹妳是来搭伙的,不是请妳来当厨娘。」 中午时铁生回来过几次,她乐意见他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三人轻鬆共享午膳。 不过,她怕他下工回到家还要洗碗会累着。 「累什幺?妳帮了我们好大的忙!妳来陪我说说话,让我弟放心,他洗碗也是应该的。」 好似理所当然,金女这幺说,她只得接受。 几回三妹到奉宅时,撞见金女正在房里弹琴、吹笛、看书或练字。「姊姊会读写!好教人羡慕!」她忍不住好奇多问了几句。 「三妹妹想习字吗?我可以教妳。」 「太麻烦姊姊了。」这提议教人心动。她从小就想习字,但实际状况并不允许。 「不麻烦,下午妳得空吧?我教妳!」 「嗯,没法子每日;」判断这不是客套话,她表明自己的状况。「我每隔一日就得去绣庄学习。」 「学什幺?」 「学习女红。」小时候她都在厨房度过,家里的女僕也不太理她,是以从没人教过她女红。「诸如简单的裁衣、刺绣,和补缀。」说着,她微热了脸,想到绣庄的主事者云师傅。 「绣庄教妇女手艺?」 「我特别请求学习的,定期缴交束脩。」穿针引线谁都会,但缝在布料上就不一样。她以前不懂裁缝基本功,女红做的丑极。 「我会刺绣,但不裁衣。绣庄让人订製衣裳吗?」 「有的,绣庄云师傅的订製衣裳是镇上姑娘家梦寐以求,一辈子至少要拥有一套的高档货哩!」父亲过世后,除了店铺的活儿外,冬天下午没什幺事做,她便到绣庄去请求学习。 「云师傅多大年纪?是德高望重的老师匠吧?」 闻言,她微笑摇头。「云师傅是不年轻了,但也没那幺大年纪,顶多四十出头。」 「我想订做一套新年要穿的新袍,铁生也要,正愁不知上哪打听。改天妳带我去绣庄吧,我要去瞧瞧真有妳说的那幺好?」 「云师傅的手艺真的极好,改日天气好些,我们一起出门逛逛。」拉起金女的手,她当对方是自己姊姊了。 「好啊。对了,听妳说到绣庄,我拿个东西给妳瞧瞧。」不着痕迹,金女收回手;总不能占未来弟媳便宜。他转身由置物小柜拿出一叠巾帕。「三妹妹,请妳帮我带这些去绣庄问问,有没有店铺可以寄卖?」 「这是?」接过细瞧,这精美刺绣她只在云师傅的绣作看过类似的。 「这是我闲暇无事绣的,都没用过。如果可以卖掉、贴补家用也不错,若卖不掉也无妨,就改天送给有缘人。」 「好,我帮妳问问。」应承,她与对方一同将巾帕叠好。 找条包袱巾,金女将巾帕打包好让她带走。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4.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4.1) 四、 要去逛绣庄的约定三妹是放在心上,但金女没再提过,她便以为对方忘了。 不过答应教她习字的事,金女倒没忘。 才约好要习字的隔日,她一来到奉宅搭伙,金女就兴沖沖拉她去东厢旁的小房间。 「瞧,三妹妹,我昨晚一说妳要习字,弟弟立刻整理了这小房,妳瞧舒不舒适?以后用完午饍,妳在这小睡,下午醒了我们就习字。妳想何时开始学都成,我配合妳,反正我在家也没别的事做。」 这房里有小炕、被铺、梳妆镜檯、衣箱、更衣用的丝绣屏风、一组太师椅、桌案、一架琴、一管箫、一组棋盘和棋盒,及一座书架。架上放了几本手抄本,都是铁生练字时的抄本,文房四宝也都齐备。 金女带她参观。「弟弟写字时静的下来,练武时也能全力以赴,习文习武皆难不倒他。若不是我三弟铜生没习武资质,不然要铁生去考会试也不成问题。」 她因此得知铁生还有个住在京城的三哥。 金女排行第二,那老大呢? 「我的双生大姊因难产早逝。」 排行第二却取名金女,她说不来是哪儿不对劲。 傍晚,铁生来倪记帮忙粗活,三妹立即向他道谢。 「谢谢铁生哥打理了那幺舒适的房,我会好好学习。」小房打理的很好,还装饰花鸟挂轴及结穗流苏布帘,像姑娘家的闺房,教她受宠若惊。 「那是客房,亲戚来要借住就有的睡。」昨夜,一想她会在他準备的小床甜睡就嘴馋不已,打理完便回房倒立了。 对上他彷彿难为情的微笑,她不禁一阵怦然。他虽如此道,但那幺女性化的房实在不像一般客房,她可否认为这是特地为她準备? 那之后,金女从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开始教她,每隔一段时日便多教一首小诗。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穰穰……」边背边写,虽然有些诗歌的深意她还不懂,但有机会识字对她而言简直是神佛恩赐。 「很好,三妹妹,一字也没错。」 三妹学在兴头上,不时得到金女夸奖,讚她好学、举一反三,教她羞赧。 其实三百千她七成能背,唐诗和歌谣也能背上几首,但都不会写。小时候,外公请西席来家里为兄姊教课时,她不被允许学习,只能在房外窗檐下偷听。 她会写名字,大概就是家人的名,是父亲教她的,还有简单的记数。但父亲除了家人的名字和记数外,也等于不识字,没法多教她。 * * * 这一日收好店面,三妹来到奉宅搭伙。 「金女姊姊,我来了。」进入西厢,她见金女坐在大绣架前刺绣。「姊姊在绣什幺?忙完要出来用膳哦。」 「我在绣霞帔,弟弟得準备娶媳妇了,我猜他中意的对象不是家境宽裕的姑娘,是以我想绣点什幺欢迎弟媳进门。」 闻言,三妹心头忽然一揪。「铁生哥,要娶媳妇了?」 金女瞧她一眼,含笑。「还没,这霞帔绣个一年半载是一定要的,我先绣起来放着,弟弟一年内应该能找到合适它的可人媳妇。」 「欸。」暧昧的应声,三妹莫名的笑不出来,直觉心口不适。「那我去做饭了,煮好了会来叫姊姊。」 目送她逃走,金女有所得的笑了。 用午膳时,金女问三妹。「妳今日要去绣庄吧?」 昨日她将寄卖巾帕所得拿过来了。对寄卖他并没放在心上,不料她这幺诚实又认真,当真帮忙变卖巾帕也没藏私。 「欸。」之前她把巾帕拿去绣庄,云师傅一见就喜欢,一口答应让金女寄卖巾帕。巾帕卖的很好,没二日就被上门的富贵夫人抢购一空,云师傅还频频问她有没有货?又直道想见金女卢山真面目。 「我跟妳一起去可方便?」 「没什幺不方便,云师傅也说想跟妳见面,不过和我去至少要一时辰。」忙完做饭,方才心口不适像假的一般,她不敢深想原由。「但,我还没跟他提过妳要订新袍的事。」 「不打紧,我可以参观绣庄,和云师傅讨教。绣庄旁有布庄吧?我若无聊,也可以去逛布庄。我今早跟铁生说好了,他今日下午不上工,应该会回来载我。」 「也好。」没多心,她同意对方要求。 * * * 饭后三妹本要回家,但金女不让她走。「妳陪我出门好不?等弟弟可能来不及。」 她想也是,让金女单独出门的确不妥。「好啊。」没她带,对方在大街上走失还是遇到登徒子调戏可不妙。 下午时辰差不多了,她醒来梳洗后便去找金女。见对方髮已梳齐,妆也化好了,正在别上珠花。「金女姊姊,要出门了吗?我到外头等妳?」 「三妹妹,妳这样就要出门?」 「有什幺不对?」低头瞧,她也没穿不成对的鞋。 金女「哎呀」一声,硬是把她拖来。「坐这,妳这模样我就不出门了。」不待她反应,他快手快脚解了她的髮辫。 「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令堂了,怎幺这幺不疼惜自己的女儿!」语带不悦,他取来玉梳为她梳髮。 「不用不用,我还在守丧,不能打扮。」这才发觉对方是要帮忙打扮,她有些慌又有些彆扭的欲拒绝。 「欸,我父母双亡时就算我在守丧不能打扮,也没妳这幺朴素。」定住她的肩,他一反常态的严肃。「听话,别害羞,我不会把妳弄成不合体统的妖姬。」 金女手劲儿挺大,但没弄痛她。 「我弟说,妳头上连珠花也没;天这幺冷也上点胭脂嘛。奇哉,我小时候上林记买点心时见过令堂。她可真雍容华贵,再多扎几根金步摇,说是权贵夫人也骗的了人。尤其那双脚,真小!有妳这幺可人的小女儿,怎幺捨得放妳在这独居?」嘴上唠叨,金女的手也没闲着。「女孩子家,要疼惜自己,对自己好些。要是我有个妹妹,我一定每日帮她梳头,打扮的漂漂亮亮带出门现宝,捧在手心上。」 对方是要玩伴吧。这一席话教她莞尔又心生异感;女人生来就该牺牲奉献、任劳任怨,才合乎女德不是吗?她不懂何谓「疼惜自己」,也没听过类似的观念。 「以前铁生还小会让我梳头,后来大了便死也不肯让我动手,真没意思。」 想像小小的铁生让金女梳头的画面,一定很可爱。她这下真忍不住笑出声。 头梳好,金女又要帮她上妆。她拗不过,只得半推半就同意。 「平时妳要干活儿,不上粉就算了,现在要出门怎能素着一张脸。」要她抿胭脂,他再问。「妳平时用什幺抹唇?」 「……香白油。」穷人家的姑娘,只用的起这种做料理用的果实油脂。边答边羞,她连胭脂也不太会用。 「果然妳的皮肤好,年轻就是本钱。」一笑,他自嘲。「为了掩饰岁月痕迹,我的妆都得画浓些。」 「姊姊的妆很完美,也不浓。」幸好对方的胭脂色浅,她意思意思抿一下。 「女孩子的妆要淡、要雅,才讨人喜欢;至少我弟喜欢。」左右端详,他拿起妆笔帮她修饰一下唇形。 她闻言心头怦的一响。原来铁生有喜爱的女子类型……这不是废言吗?只要是男人哪有不喜爱女人的?欸,不对,当然也有例外,像京城的花街就有小倌馆。 她忙着敛眼,怕被对方看出紊乱心思。 「第一回妳来吃饭时我说要送妳珠花,偏偏忙忘了。」捞来一旁的珠宝盒由盒里挑一根珠花扎上她的小髻后,他将整盒塞在她手上。「那,妳挑挑,喜欢的话全拿去也不打紧。」 「姊姊,这太贵重,我用不上的。」珠宝盒里珠珠串串,教她眼花了乱。 「好妹妹,我这把年纪还用这些款式会被笑,妳就好心帮我处理它们吧。」挑了枚珠饰别在她的腰带结上,他再从衣箱捞件披肩挂上她肘弯。「好了,瞧瞧我的手艺。」 铜镜里的姑娘和平时的自己没多大不同,但甜美许多,她不禁羞怯又心喜。幸好对方没将她弄个大花脸,衣饰也没太花俏。 「我回来了,金女。」正巧,门外传来铁生的招呼。 闻声,金女牵她起身推到房门口。「你们等我一下,我带个钱囊再出来。」 开了门,她抬头对上铁生炯眸,羞不可抑,像是手脚都长错位置。「奇怪吗?」一手抱着珠宝盒,她一手侷促的摸头。 「很适合妳,很可人。」伸手,他帮她调整珠花。「别摸,歪了。」其实没歪,这是藉口。 他瞧她不自在的红了颊,可人的教人想逾矩。「金女的珠花适合妳,我之前说的没错。」太好了,订做珠花的银两没白费。 「金女姊姊硬要帮我扎上,我怕太花俏;」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好像别有深意,教她脚心泛痒,不安又害羞。「我的丧期还没过。」 「别担心,这程度刚好;」不仅刚好,且是太好了,好的教人嘴馋。「金女很会看场合打扮。」 又聊了几句,她奇怪金女还要磨蹭多久,对方就出来了。 金女一手挽着幺弟,一手牵起她拉过来。「瞧,我们像不像一家人?」 「像。」低笑投给兄长感谢的眼神,铁生暗忖:兄长、幺弟和弟媳,多美妙。「我这样左拥右抱二位美人逛大街,别人看了会羡慕死我。」 「你才知哩。」掩嘴笑,金女拉着他们往马廄去。 三妹不敢多瞧铁生只能跟着傻笑,告诫自己不可多想,但仍觉他们话中有话,害她心口又泛出羞意。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4.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4.2) 马车掠过大街,来到「行云绣庄」。 「我有事要去办。一时辰后若我没来得及载你们,三姑娘烦请妳带金女去妳家坐坐,我慢些去接。」将车上的二人扶下,铁生把兄长交託给三妹。 「好的,铁生哥慢走,路上小心。」目送他走,她回头对上金女暧昩的微笑,像被捉到小辫子差点呛到。 金女不再逗她,要她领他进绣庄去。 她领路走进庄内,在一座分隔内外的绣屏后,绣娘们都坐在天井的桌案等着学习。 「三妹子,妳今儿来迟了!这位是?」 绣娘们吱喳好奇金女的身份,三妹为双方介绍,大伙儿才知金女是那位寄卖巾帕的大姊。但也不是每人都好奇,也有人对美人本能的观望或排斥。 「三妹子,妳今儿上妆了!」 不一会儿大伙发现三妹今日与往常不同,起鬨逗的她红了颊。 「是金女姊姊帮我上的妆。」 姊妹们在她身上东摸西瞧,教她又笑又躲。 「这些真适合妳,尤其是珠花!我也想戴戴看!」 才闹成一团时,云师傅由后进来到天井,绣娘们七嘴八舌报告今日有娇客。 金女眼一扫,发现包括三妹在内几乎所有人看到云师傅出现,双眼都发亮。 「云师傅,我带金女姊姊来走走,她想瞧瞧订製衣裳的样式。」领金女迎向前,三妹为二人彼此介绍。 云勇也走近,才正张口欲言便挑眉停了半晌,抱拳致意。「啊,你就是奉『姑娘』,久仰。若要跟云某谈订製衣裳,就得请你坐后头了,我要先教段课,待会才能带你逛。」 呆了一下,三妹注意到云师傅看金女的眼神有难言深意。美女人人爱,师傅也是男人,她理会的,心底却难掩一丝酸涩。 幸好自己今日上妆了,不然看起来一定像金女的丫鬟。 课上到一段落,云勇就提早要大伙儿在自己带来的布料上缝进度,接着领金女绕过左方的绣屏往后进去。 「三妹子,那位奉姑娘是暴发户吗?」名门闺秀一定会缠足,但金女没缠,是以大伙儿好奇猜测。 「不太清楚,她和弟弟搬来镇上,以前的事也没提过。」边说边缝,她正在做干活儿可以替换的围裙。 「妳们不觉今儿师傅特别殷勤吗?」上完茅厕回来的丁小红插嘴。 「有吗?」几个绣娘扬声。 「有!妳们何时看师傅特别单独带女客逛铺子?师傅平时和我们朝夕相处已够惹人闲话,为了避嫌,要是有女客上门都让阿玉姊跟在一旁。可我刚才看阿玉姊坐在店头,面色铁青哩!妳们知师傅上哪啦?他不让阿玉姊跟,单独带奉姑娘去布料仓库看布了!」 「唔哦!」绣娘们这阵惊呼,含着看热闹又带点妒嫉的气味。 「看不出师傅的手脚挺快的嘛!」其中一名绣娘咋舌。 三妹听了一惊,急着放下布料、针线站起身。「那我得去看看!」 「看什幺?棒打鸳鸯吗?」又有绣娘反问,其他人立刻笑的花枝乱颤。 「不、不,我是……」急着否认,三妹不仅是解释给姊妹们听,也同时说服自己。「是我带金女姊姊进来的,总得确保她周全,不然她弟弟待会儿来接,我怎幺交待?」 「哈!不会啦!三妹子,师傅不会那幺急色啦!师傅坐怀不乱出名的!」拉住三妹,丁小红笑着轻拍好姊妹的臂。 正当三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看情况,阿玉进来了。 「三妹子,有位姓奉的来说要接人!」 三妹赶紧来到门口,请铁生稍事等待。「我去请金女姊姊出来。」 「金女没和妳一起?」刚才他去「尚实打金铺」订做首饰,再去採买兄长交待的物品,算準一个时辰的学习结束了才过来。 「她在和师傅说话。」 这时另一名绣娘奔出传话。「三妹子,奉姑娘请奉小哥进去,要帮他量身。」 * * * 待铁生停妥马车,绣娘们簇拥二人去绣庄后进的量身间。 二人一进房,就见金女拿数张图纸跟云师傅讨论,二人站的极近。 三妹从没见过云师傅那幺亲切的表情。 并非云勇师傅不亲和,而是他对旁人都一视同仁,待人处事上守礼到某种不易亲近、且似乎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程度。 由外表看来他年纪的确不小,但他长的俊、很擅于打扮,可见年少时一定是风流倜傥的人物。当然现在也不差,非常具有成熟男性魅力。 虽在女人堆营生,但他一直维持单身,不曾出现男女关係上的丑闻。 不管是绣庄里或外,多的是女人主动亲近。像寡妇阿玉姊,在绣庄管理大小事是职责所在,但态度上简直以师娘身份自居。 害怕阿玉姊、不想在绣庄难做事的绣娘们都会离云师傅远远的,不怕的人也大多在向他示好后碰到软钉子,只得退到一旁暗自恋慕或死心。 而此刻云师傅挂在唇边的笑意,却彷彿已和金女很是相熟了。 二人亲密对谈的模样简直像幅画般;金女的眉梢眼角尽是风情,云师傅的目光更含暧昧深意。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幕猜测二人是夫妻,旁的人听了一定同意。 暗吞唾沫,三妹霎时感到似有硬块鲠喉。 「金女,我到了。」扬声,铁生见兄长与陌生男人亲近,暗自打了一突。 「来,站这。」使了眼色,金女要幺弟来量身。「我已经和云勇说好请他帮我们做新袍,布料也挑好了。」 云勇则向三妹招手。「请过来,倪三姑娘,跟我学这幺久了,量身可以应付吧?」 「啊?」闻言,她一愣。怎幺这幺问她?还有她刚才没听错吧,金女直呼云师傅姓名? 云勇将布尺递给她。「来,为奉老弟量身。」 「我、我还不熟练,量错了怎幺是好?」原来真要测试学习成果了,她一时慌了手脚。 「若有误,我会纠正妳;」严肃的,云勇拿出师匠的态度正色。「快试试。」 接过布尺,她被赶鸭子上架了。 「把量到的数目报出来,我会记下。」坐到桌案旁,云勇在记录册上提笔。 「是的。」铁生十分高大,靠这幺近教人禁不住感到羞窘。她为自己的发抖不知所措,深怕被看出端倪。 由肩宽到臂长,他的肌肉隐隐贲起,坚实稳固若山,有种难掩的气势,充满男子气概。她测量时一一报数,心底也暗自背下了。 明明旁边还有人看着,铁生却心猿意马。 她的小手在周身游移,隐约的甜香在身旁围绕,他可以想像若她是他的妻,她在小房里为他缝衣,他教她习字、下棋,念书、弹琴给她听。闲时他们一块用膳,忙时他为她推磨、揉麵,干粗活。 若她要钻研亡父手艺、买卖营生,他可以让她无后顾之忧,不一定要她在家相夫教子。 要是她能为他生几个孩儿就太好了;二哥总为无法生育而心有遗憾。由他们来传宗接代,兄长一定欢喜。 想来真是美妙,他可以将她捧在手心呵疼,让那水润大眼只映着他一人。他们相伴一生、与世无争、奉养兄长,过平静、俭朴的生活,多教人心满意足。 他有些出神了,感观全集中在她不时碰触他的小手。 虽然隔着布料,但那微小触碰却教他心头涨起热潮。他听兄长来到身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拍了一下。 三妹被这「啪」的拍击吓一跳,抬头只见金女笑盈盈又轻拍铁生的肩,像拍去无形的灰尘。 「哎,有小蚊,可没打着。」 尴尬不已,铁生对上兄长戏谑的目光,再对上三妹一脸无辜的表情,希望她没看出他刚才心怀何种遐思。 * * * 月底就是冬至,象徵一年已快到收尾之时。 月中起,三妹每日拨一些时辰搓汤圆、蜜红豆馅、捏製「金库银库」和「六畜兴旺」之类应节的粿点,小心保存,準备在冬至前卖。 「冬至那几天妳很忙吧?」今日铁生来帮忙捏製六畜兴旺。听她说今年不请街坊大婶来帮忙製作冬至贩卖的粿点,他便每晚都来占住她身边的位置,不然被其他小伙子捷足先登就不妙了。 点头,她在六畜上黏黑芝麻粒做为眼睛。「是很忙,」瞧他那幺大个儿在她这小屋下捏製小狗、小猪,还有鸡、鸭、鱼、牛,看不出那双大手还挺灵巧,捏出来的小粿点挺有模有样。「但再忙也会在冬至前找一天不开市,提早带汤圆和供品去祭拜我爹;我爹的牌位供在附近小丘的寺院。」 「决定好哪天再告诉我,我驾车送妳去。」冬至要卖的粿点不难做,只是很琐碎。 「欸,我是要去拜祭父亲。」不是游山玩水。 「我知道,我是想跟去看看环境。」幸好他别的没有,就是有耐心,不然恐怕没一会就对这些小玩艺厌烦了。「若金女有个万一,也得供在寺里。」 「金女姊姊的身子骨这幺差?」提早谈论生死向来被视为忌讳,但她在十六岁时就独自为父亲送终,对生死观感有别于一般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兄长的病情早已无望,他心知肚明,只是情感上不愿承认。 「提早打算也好,我爹亲死时我完全束手无策。」不怕这些话听来太冷情,她选择与其说些安慰他的场面话,不如照实说。「若非邻居帮忙,我一定没法子好好送走爹亲,那就太不孝了。」 他同意她的观点。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4.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4.3) 要去祭拜父亲的这一日,一早三妹準备蜜好的豆馅儿,搓好的汤圆及祭拜用的素粿、粿点,和相思包子等,装成二大竹篓。 她向来用扁担将供品担到寺院供奉神佛、祭拜父亲,但这回有马车搭哩。 差不多到约定的时辰,铁生进屋来将竹篓和扁担搬上车。 「冬至那天上我家过节吧。」将她扶上驾驶座旁,他也坐上来。 「太打扰你们了。」驾驶座不大,勉强能坐二人。他身形高大,她坐在他旁边一定得紧挨着,这实在教人紧张。 「不打扰,妳来,不要一个人,大家热闹热闹;」马车行过大街往镇郊小丘去,他故意行得慢,有意让镇民看见他俩在一块。「金女也想妳来。」 「但……」心若擂鼓,他的存在感过大,教她无心分神注意邻居投注在他俩的目光及窃窃私语。 「我去接妳,晚些再送妳回去。」那夜云勇也会到,铁生有意让她认清一些现实:云勇已是金女的入幕之宾了。 「欸……」盛情难却,她口头答应了,心底倒是劝自己,也许他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到时有何意外没法子一同过节也不一定,这约定还是别往心底去的好。 虽然暗自建设,她仍控制不了一丝期待,为自己的患得患失自我厌恶。 来到小丘下,他将马车託给路旁的茶栈,担起竹篓上山了。 「多谢你,铁生哥。」担这幺重的供品一路踏石阶上山极累,每回祭拜她都得耗一天。除了拜祭父亲、供奉神佛、诵经吃食外,便是休息。 「别客气,这不算什幺。」事实上他还可以揹她,不过真那幺做就逾矩了。 山径间除了风声,没其他声响。幸好今日无雪不算酷寒,地也不冻滑,不然举步维艰。 静极,她走在前,他跟在后。 他外表虽粗犷,却很贴心,教人忍不住对他贪图依赖。 出奇的她心跳没像往常失序怦然,而是平静的跳着。感受他气息围绕着她,有种难言的安全感教她心湖荡漾起晶莹水波。 极静,她听着彼此的呼吸与脚步声在山林间重叠。 * * * 进入清幽的古剎,三妹领铁生去向住持道好,借用寺里的厨房,将豆馅、汤圆等食材和入热汤,让小师父们或上供、或分送给寺内修行的僧人食用。 清净的殿堂里,他们将供品供奉到倪福气的牌位前。 她跪在团蒲上双手合十向父亲上祷。 「爹亲,三妞来看您了,您可好?」叨叨絮絮,她对亡父道出近期身边的大小事。 铁生也跪在一旁。见她的神情充满孺慕、我见犹怜,他的心因她柔软,直想将她抱在怀中呵疼。 他心旌动摇,有种冲动想上祷倪师傅,请求让他为其女婿,祈求倪师傅冥冥之中成全他的想望。 冲动归冲动,他知这不是好主意。他想成家,偏偏现在并非好时机。 以前当他身负军衔时,没遇着想娶的女人。现在遇上了,自己却已是逃犯之身;除非她愿意没名没份跟着他,但这不是好方法,他不能委屈她。他希望明媒正娶,呵护妻子而非轻待。 她的祝祷告一段落,他表示也想上祷,即虔诚仰望倪师傅的牌位。 「伯父,晚辈奉铁生,今日向您请安。 十一年前那笼长相思给予晚辈的温暖恩情,晚辈至今难忘。至于锁片,三姑娘已将之交还晚辈,实践与您的承诺,请您放心。 今日我们一同为您準备很多美味供品,请您享用。 三姑娘手艺真的很好、很孝顺,是可人善良的好姑娘,您一定很引以为傲。 请您在天之灵保佑她平安、康健,并早日觅得良缘。」 只见他念到最后二句时转过来看她,目不转睛,瞧得她心像要蹦出胸口,脑子糊成一团。 她告诉自己那是祝祷辞令,没特殊含意。可他目光如此笔直,像要看进她的心。他的口吻如此真诚,彷彿也像暗示她、表达对她的情意。 这令她既恐慌又羞涩,心湖再起涟漪。 失去父亲后她无依无靠。 自己养活自己没困难,只是有时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不免寂寞,总不能每日找人串门子。她可以有很多姊妹淘,却没知心伴侣。 望着他,她彷彿能看见当她忙和生计,而他陪在身旁,他们说话、一起干活儿。他的凝视、他含笑的眼,只要回头他就在那安定她的心绪。就算只在一旁看也不打紧,她不安无依彷彿飘在半空的心,会因他而凝定。 他让她紧张也罢、羞怯也罢,那不是厌恶,是她的芳心为之牵繫。 她喜欢被他牵着手,她需要一个让她不再惶然寂寞的伴侣。 「良缘,若能觅得,我多希望爹亲看见。」忍不住忧伤,她的眼眶泛溼热。「但爹亲等不到那时,等不到我找着良人,等不到抱孙子。我很不孝,我没给爹亲过过好日子。」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心道:那妳觉得我是否能成为妳的良人?「别自责,我相信妳这份心,倪师傅在天之灵能感受到。」 「谢谢你,铁生哥……」含泪微笑,她心下冲动差点脱口而出:你当我是妹妹还是女人?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良人? 按捺激动,她敛眼。「……那我要为爹亲诵经了。」 眼下她彷彿需要拥抱、亲吻和怜惜的模样,教他又想一指点地倒立了。这可是寺院,他怎能有如此狂浪的妄想?真是太不检点了! 硬是鬆开她的小手,他留她在此沉澱心绪。「我去向住持请教关于将骨灰、牌位安于寺内的事宜。」 心思各异,他俩分头行事。 半时辰后,他回来,见她在一旁别厅布菜,等他用饭。 他心头一暖。就像平时一般,他们闲谈,简单的饭菜也变得美味。一碗汤圆温热着,像甜甜的圆满,教他禁不住贪图这份心安恬淡的满足。 * * * 饭后,铁生和三妹来到寺院后园散步,看见满园的白茶花。 「好美是吧?铁生哥。」美丽的花朵哪有人不喜爱?她停下脚步仰望他。「我也想在闲时种种花草,但总抽不出空来。」 他没答话,只是一瞬也不瞬的回视她。正当她侷促的以为自己脸上沾到什幺时,他忽然开口唱歌了。 「四时绿罗显青春,风雨梳妆霜为粉;」 雄浑的歌声吓了她一跳,听的她目瞪口呆。 「二娇一笑雪里香,粉黛红颜俏佳人……」 对上他意有所指炯眸,她忽地浑身发烫,哑口无言,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歌词她虽不太懂,仍觉羞的乱七八糟。 眼前因他的歌而羞煞的姑娘,可人的模样教他热血直冲脑门,咬牙才忍住将她搂入怀偷香的冲动。在佛门清净地唱歌真是不智之举,迟早他不是会被菩萨落雷劈死,就是强忍慾求血气冲脑而亡。 他尴尬的瞥开眼。「要我折下它给妳?」 「别!它在枝头上那幺鲜活,比较美……」喉头发乾,她注意到他黝黑的脸好似泛红了,心头莫名一软。怎幺有种好可爱的感觉……「嗯……金女姊姊送我的珠花,有一只我特别喜爱,是用白玉贝镶得像这花儿一般,小小、白白的,很别緻。」 「是吗?等上元时我们去逛灯会,妳戴着来让我看看。」 「好。」半晌,见他脸上可疑的暗红退了,才低下头来对上她的眼,扬起了沉稳的微笑,教她懵懂的心泛起莫名的暖热,彷彿是怦然与喜悦。 * * * 铁生与三妹在寺院渡过宁馨的半日后,下午他半强势将她带回家一同提早用晚膳。末了他送她回倪记,再帮忙她发麵团、準备好明早製作糕饼的材料。 忙完,铁生回到家去兄长房请安。「我要去厨房拿吃的,你想不想吃点心?」 「添一小碗红豆汤来吧。」 铁生到厨房烧滚了水,拌一碗红豆汤端到兄长房里。 分坐小桌二端,金女喝着红豆汤,看弟弟挖了一碗红豆馅乾吃。 「你还真好意思跟她买馅。」 「怎幺不好意思?她蜜的馅很好吃。」 「是好吃,可像你这样吃法我可吃不下。」太腻味了。金女笑看幺弟以调羮挖馅一口接一口。「三姑娘可人吧。」 「欸……」像香甜的红豆白包子似的,教人嘴馋。 金女见幺弟赧然、眼光游移,轻笑。「看来是真可人了。何时让她成为我的弟媳?」 铁生顿了顿,苦笑。「依我们现在身份……我不能害她。」 「你若对她有心,把我交回去,『身份』就不成问题;我乐意看她成为你的将军夫人。」 「不,我不会将你交回去,我会奉养你。」 「不把我交回去?那你就害她吧。」耸肩,金女轻笑。「若不,我怎幺看你成亲?我想抱抱你的孩子啊。」 铁生不语,默默嚥下一口红豆馅。 「何不对她表明心意?说不準她乐意被你『害』呢。」反问,金女提点幺弟。三妹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很容易被看出心思。「你这幺钝吗?看不出她对你有好感?至于云勇,我处理便是,不会让他和三姑娘沾上一点关係。」 「若云兄如此没节操,我不会让他跨过我的门槛。」钝是没那幺钝,只是不敢放心上。铁生对上兄长含笑的眼,心底掀起浪涛。 他又挖了一口馅咀嚼嚥下,对自己为了兄长一句话就动摇决心感到羞耻。「至于我的事,得再考虑。」怎能那幺轻易动摇?若无法坚定自己而去向她表白,迟早害了她。 「唉,为兄的器量就是小;」幺弟难得说了重话,金女自嘲。「不需要考虑,我没那幺多时日等你啊。」 「别胡说,哥,我会找到大夫医好你。」听兄长对病体放弃希望,教他心痛的在口头逞强。 「不谈我,现在谈的是你们。」摇头,金女多少也自知大限将至。「我倒觉你将我们的『身份』告诉她是最快的方法。若她听了吓跑,那你也不必考虑了,帮你省事。若她听了还愿意跟你在一块,恭喜你,就是她了,我等着抱你们的娃娃。」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5.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5.1) 五、 日近冬至,铁生几乎每晚都到倪记帮忙,三妹怕他太累。 「我要累就不会来啦。若非现在天寒地冻,我还想去打猎、捕渔哩!」 「你会打猎捕渔?」从他的生活用度,真看不出来他会这些市井小民的粗活儿。 「我在山上习武时,可没现成的饭吃。」师傅只教武艺,不提供饭食,还挑嘴的令人髮指;且渔猎也是习武的一环。「屋宅旁有空地,等春天到了我要辞掉綑工的差事,整地种田;金女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想多些时日在家看着。」 「金女姊姊是什幺病?怎不见好?」关切,她不是没好奇心。 「看遍大半个神州的大夫,都道金女得的是不治之症,只是我没法子放弃。」叹气,他瞥开眼。 他的忧郁教她动容,不自觉伸手去摸他头侧给他安慰。 他本能的抓住她的手,吓了她一跳。想得到她安慰的慾念彷彿满溢,缓缓的,他将她的手下挪至颊边,蹭了蹭,利眸锁住她。 那充满男性迫力的目光教她发晕,一动也动不了。 「三姑娘……」倾上前,他低喃,心头的鹿快要化为慾求的兽。 「铁生哥……」那大鬍子刺痛她的手心,教她回过神瞥开眼,身子莫名像要烧起来。 那红透的粉颊与女性的颤抖都提醒他快要逾矩,压抑猛然而起的冲动,他硬是将她的手挪离颊,改捧在手里。「妳是教人心疼的好姑娘。」 他留下这话,之后不着边际帮她干完活便离开,就怕自己再待可能会闯祸。 望着他离去,她茫然又昏沉,心思紊乱。 关妥门窗,她以本能收拾屋子,勉强睡下,却睡不着。 她不禁想,方才他是对她示好吧?这幺想是不是往脸上贴金? 或是她想太多?说不定他只是单纯讚美她是可亲的妹妹,亦或根本不是?又或者只是拿她当「现成」的女人,吃她豆腐? 不,他不是恶劣的登徒子,不会轻待她的。 * * * 对男女之事,三妹不是全然无知。 有个在出嫁前就跟男人怀孩子的母亲,很多事她都知道。 在林记厨房、在市集,三姑六婆的闲话她听多了。 母亲琁情正当青春貌美时,就跟李记粮铺已有家室的少东俊郎好在一块儿。一是大粮铺的少东,一是大饼铺的独生千金,二人可说门当户对。 偏偏俊郎不能娶琁情,因为她要嫁一定得当正妻,不然就招赘。而俊郎却在弱冠时娶了贤良淑德的姊妻,以是不能休妻改娶琁情。 就算琁情怀了孩子,俊郎也无法如她所愿负责。 只怕肚子一大连衣服都盖不住时就瞒不过世人的眼,外祖父、母便急就章招赘三妹的父亲福气。 父亲真傻,以为自己幸运得到暗自爱慕的天仙垂青,是以被招赘也无所谓,乐得当姑爷。 但婚后父亲没碰过母亲,因为母亲严禁父亲接近。半年后,母亲生下一对龙凤双胞,说是早产。但谁信? 外头的人都嘲笑福气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活该当个现成爹。 至于林记千金和李记少东是怎幺生孩子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内容惊世骇俗。 不论琁情是在婚前或婚后,管他是跟俊郎相约在茶楼厢房幽会、湖上船舫欢好,还是城郊山林野合,京城到处都发生过二人的风流韵事。 胡同的邻居孩子会恶意拖三妹去路边看野狗交配,嘲笑她母亲和李记少东跟牠们一样。 至于瞧也不瞧父亲一眼的母亲,是怎幺生下她的? 是琁情成亲后六年,俊郎的正妻再也受不了二人之间不堪入耳的流言,为了让丈夫收心便帮他纳妾。俊郎纳妾一事惹怒琁情,即约他到酒楼谈判,哭闹要他休妻改娶她。但俊郎不肯,二人不欢而散。 当晚琁情喝个烂醉回家,竟错认福气,抱住他直哭喊「俊郎」,进而圆房有了三妹。 市井没秘密,背地说三道四的人很多。就算不问,这事也自动钻进三妹耳里,她只是尽可能装作无知,而非真的无知。 她的长姊月宝十五岁及笄后,上门求亲的人几乎踏破林记门槛,但母亲没一人瞧的上眼。 这年正当圣上服丧期满,为了立后召开盛大的全国选秀。 相信大女儿生来就是皇后命的琁情,当然也为月宝向府衙争取参选秀女的机会。 只要是神州万民,谁都知商贾之女是不可能被选为秀女,偏偏琁情不信邪。 于是月宝连宫门也没碰着,就直接被县太爷挑上,进了县太爷家门成为第十五小妾。 月宝一进县太爷家,李记少东立刻被朝廷封了官衔。 传说这门亲事是俊郎促成;方圆百里内谁都知月宝的生父是他。是以县太爷助岳父买官,也是理所应为。 大女儿当不成皇后,教琁情气到摔坏房里的杯瓶摆饰。但再怎幺气,该教的还是得教;三妹知母亲在长姊出嫁前,关上房门面授机宜。 月宝出嫁时,有部份图解男女交合的春宫画和秘戏瓷偶,被元宝从嫁妆箱底偷渡出来赏玩。玩腻了随意乱丢,被三妹看见。 接着元宝丢开书本放弃屡考不中的生员,成天在青楼狎玩妓女,还夸口要赎个花魁,闹得风风雨雨,母亲便赶紧帮他买二个侍妾进门侍候。 二个侍妾没听主母的话押少爷念书,反倒跟少爷在书房翻云覆雨。 林记内院春色无边,女婢和小厮争相走告,纷纷躲着偷看,在隐密角落学少爷和侍妾们的情色游戏,偷偷胡来。 不小心撞见几次这类「好事」,教三妹又慌又怕,只好成天躲在厨房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这些听到、看到的,都教她对男女之事感到懵懂又惊恐。 后来搬到芳渠镇,她及笄了,与陆婶同住屋檐下,才被发现她尚未来潮。陆婶同情她等同没母亲,多少教她姑娘家的私密事。 年岁渐长,她时不时告诫自己由于长辈们不成体统的男女关係,对婚嫁她必须更加谨慎。尤其她这未来潮的身体,也不适宜谈及此事。 镇上开始有单身的年轻小伙子藉着朝市买卖向她示好,她都装作不懂。要是男的说要讨她做媳妇,她便直接表明娶她就得附上卧病的福气。女的若要帮她说媒,她便道自己尚未来潮,可能生不了孩子。 谁会要无法传宗接代、还得附加卧病丈人的妻子?听她这幺答的人,十之八、九会打退堂鼓。 后来父亲走了,她十八了,仍未来潮。莫非她的身子有毛病? 陆婶告诉她,女人要来过癸水后才有能力生孩子,但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过,莫非她不能生? 这要问谁去?是要给大夫瞧吗?她感到恐慌害怕。 是以在不安中,她坚持独自生活,不给任何向她示好的男人机会,也没勇气跟任何人谈及婚嫁。 但这坚持在遇到铁生后,悄悄变质。 也许是幼时的缘份,教她觉得他亲切。每每与他靠近,她便心跳加速。当他讚美她,她便欢欣。尤其是他的目光不时教她浑身发热。 她清楚,这是不同于对云师傅的感情。 云师傅是镇上姑娘们倾慕的对象,是俊美男性典範,她承认对云师傅心有异想。 那是近似幻梦的心绪,像茶馆说书人谈及白娘子与许仙、梁祝化蝶、公子小姐、书生花魁,这些魂梦相依、教人嚮往的美妙故事,俊美深情的男子形象会教人联想到云师傅。 但故事里的美人,不会是她,她很有自知之明。 云师傅是教人倾慕的对象,是可望不可及的。现实的喜怒哀乐、吃喝拉撒、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和云师傅无关。 教人远望的是云师傅,铁生则让人期盼他可以陪在她身边生活。 但对男人怀抱如此又羞又甜的複杂心绪,她是否不知羞耻? 铁生会同样想她吗?是否把她当成女人? 思索,她浑身发热如同病了,翻来覆去不能安眠。 * * * 冬至前夕,三妹忙的天昏地暗。 去年她收了很多订单,製作了荤粿、素粿、汤圆,和各式粿点,请邻居大婶来店里帮忙一起做。 扣除柴火、原料、给大婶们的工钱,忙了十天、半个月赚的银两放到今年,刚好用在祝贺母亲再嫁、兄长店铺开幕的红包,及来回京城的食宿费,等于花用殆尽,一个子儿也没剩。 是以今年她宁可少赚,也不要累个半死。冒着得罪老客人的险,她预估自己能单独完成的粿糕量,少收一半订单。 铁生下工后会来铺里帮忙,很多粗细活儿他都代做,省下她不少力气。 「麻烦你了。」不信时近冬至码头无活儿可干,但他说下工了,她也不能说不信。 「不打紧。」搓着汤圆,他见工作檯上堆满了糕粿。「谁下订了?」 「东胡同的周婆八斤、西胡同的孙伯十二斤……」对答如流,身为商家的女儿,她打小被父亲训练背诵订单。 他一听莞尔,隔天便弄来一本空白帐本,由这回冬至开始帮她作帐。 「多谢……」跟金女学一阵子字了,她现在能看懂他做的帐。 以前不识字,她几乎都靠小脑袋瓜强记订单,硬记录的帐目也只有自己看懂。又因几乎没盈余,帐便随意记。赚了钱就收在钱盒,需要花费就用掉,只要不赊欠,生活得过且过。 「鱼仔婶六斤、猪肉冯十八斤……」逐一背出订单,她不敢多瞧他认真记录的侧脸,心湖泛热、怦怦心跳。 眼下端正的字体、精简易读的帐目、清晰扼要的订单,简单的数记对她来说变得有意义。 感动又感谢,他的体贴教她忍不住想依赖。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5.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5.2) 工作檯旁,三妹忙着将热馅包入粿皮捏製塑形,铁生用大灶余热下厨料理膳食。 她本有意用剩余的粿皮和馅料果腹打发一餐,但他不准。 「以前妳忙起来随便吃就算了,现在被我看见就不可以。」 她缩了缩脖子,乖乖坐好端起碗来和他一起用膳。虽然挨了骂,心底却泛热又泛甜。 期间他回奉宅去载金女过来一起用饭。用完饭,金女有意帮忙,但屋子太小、太挤,又实在帮不上什幺,就又被载回去。 「冬至那晚我请客;」时近亥时,今日该完成的进度还没做完。她暂时休息,边对他道边接过他递来的温水,身子累到发抖。「巳时就收市了。」 明明今年接的订单数量不多,她不明白这回怎幺做不来,体力明显比去年下降。是太高估自己的气力?她觉得脑子有些昏沉。 喝着温水,她才在心底疑惑,下一秒便失去意识,紧接着被一双热铁似的大掌连手带碗握住,吓的她霎时惊醒。 「回房去睡一下,妳累坏了。」 对上关切的利眸她发窘,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天爷!她怎会在他面前打盹儿?刚才喝进嘴的水没流出来吧? 瞧她脸色又红又白,手足无措的呛咳,他觉得有趣又爱怜,一手捧握住她的手,一手拿下碗后轻拍她的背。「进去睡一下,乖。」 「我、我醒了。」大掌的温暖教她发抖,却不是怕,而是羞,还窘的无地自容。 「现在若摔下了碗还能『碎碎平安』,待会若摔下一斤汤圆就救不回来了。」只一句话,他堵的她哑口无言。 「但是……」还想辩解自己已醒,但她就被强势的半牵半扶往后头去。 「我会依订单秤重,把它们分好铺在布上。妳睡醒了,它们就凉了能打包。睡吧,我行的。」安抚道,他其实已学会打包,剩下的事全做完也没问题。 没想过个冬至可以让她累成这样,累到在他面前打盹儿不能自控。他相信没别的男人见过她这模样,不然她就不会有机会到这老姑娘的岁数了还小姑独处。尤其刚才她又慌又羞的表情,太无害了,会让人想占她便宜。 她半推半就回房躺上床,没注意到竟也让他跟进了闺房。 见她信任的神情,他当然得忍住首次进她闺房所生的异想。心头激荡但不形于色,他帮她盖被、轻抚她的额。「睡一下,别担心,我待会一定叫妳。」 及笄后没人待她如此,关切她、怜惜她,分担她肩上的重担,他的温情教她心头又甜又暖,脑子一沉。 在意识消失前,她彷彿看到他没被大鬍子遮住的半张脸,多幺柔情;小时候的少年,和现在的男人,面容重叠。 * * * 冬至,三妹来到奉宅过节,不料云勇也在场。 席间,大伙儿吃吃喝喝,聊着琐事。 「奉老弟年纪不小,没婚配对象?」 「还没。」此时提及这话题,铁生知一定是兄长授意。 「还没?那就是想要有了。」 「当然,成家是梦想但也极困难。」浅笑,铁生不着痕迹观察三妹的反应。 「对的人是不易遇到。」 「那我是『对』的人吗?」覆上情郎上臂,金女倾颜向前。 「我今日都来了,怎幺不对?」冬至是团圆夜,可不是能随便上门作客的日子。 二人相视而笑、眼底尽是深意的画面,教三妹心头一紧。难怪今晚金女打扮的明豔动人、特别媚态。呆了一下,她转头对上铁生的凝视,心头忽然又鬆了,噗嗤一声。「金女姊姊,以后我得改口称您师娘了吗?」 「别,我和勇郎还没拜堂哩。」 「恭喜你们,」打起精神,她抚掌而笑。「师傅、姊姊,你们就像戏台上的金童玉女般,一定能白头偕老的。」这话说来似乎没她想像中的困难。 「谢谢妳的美言。」扬笑,金女有丝刻意的偎在情郎肩头。 团圆的汤圆吃着,众人为金女和云勇的美事同乐。 「三姑娘,下月起不必再缴束脩,妳是我和金女的媒人,不能再收妳束脩。等我和金女名份底定,会给妳大红包。」微笑,云勇提到。 「啊,师傅……」本欲客套,可三妹一对上金女和云勇柔和的目光,便嚥下了。「我就先谢过,媒人倒不敢当,是您和姊姊的缘份到了。」 开怀祝贺,众人说笑到极晚, 隔日三妹不必开市,但时辰也不早,铁生注意到她似乎有些勉强、精神不济,心想她这些天都熬夜便要送她出门。 「等一下,弟弟。」揭开云勇递来的包袱,金女抖开一件大氅。「来,给妹妹披上,还有你的。」连递上二件。 「这是?」软软的布料一披上身,三妹的身子立刻暖了。 铁生不由分说为她繫好大氅绳结。「是送妳的冬至礼。」 「不能,我没备礼。」按住他的大手,她摇头;这又轻又暖的布料她从没穿过,铁定很昂贵。 「别客套,妳带云兄来,让金女有了归宿,这是谢妳的。」 「姊姊和师傅是姻缘天定,给我这幺大礼……」抓在大氅边缘,她不确定的来回看他和云勇,没注意到二件大氅几乎是相同样式。 「就是块布而已,还抵不上这份情意。」覆在她的小手使她定睛回视,他坚定的瞅住她的眸,不让她分心。 「妹妹,妳就收下吧,外头冷哩。」轻拍二人,金女半推半送他俩出门。 三妹见金女当她的面要关上门,才想到:「等等,云师傅不一块儿走吗?」 金女眨眨眼含笑。「他晚些才走,我一人在家,会怕。」 怕什幺?平时对方独自在家也不锁大门的,今儿是……三妹一愣,对自己的不知趣尴尬。不敢细想待会儿二人私下独处会发生哪些绮情之事,她便被铁生抱上马启程。 侧坐在马鞍上,她等于是被铁生抱在怀里,双颊发热。 「冷吗?」揽上她的巧肩,他单手持缰刻意让马走的极慢。 「不冷,这氅极暖,多谢。」还有他的怀抱也教人发热。上回第一次被载,她紧张的浑身僵硬,这次不会了,也能分神感受骑马的乐趣。 「不客气,这是金女挑的色,云兄绣製,我选的布。」 「你们待我太好,教我不知所措。」 「别多想,别有负担。金女他只要喜欢什幺,就掏心掏肺。」 原来这就是有姊姊的感觉。她小时曾试图讨好亲姊,但因母亲的态度亲姊自然有样学样,不将她放在眼里,是以姊妹俩没啥感情。「你们会宠坏我。」 「被宠坏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被宠坏的。」低笑,铁生不会让她发现,他就是故意要宠坏她,好让她深深记住他。「明日不开市,妳好好睡一觉吧。要不要我帮妳烧水,让妳泡泡脚?」 他稳健的大手教她连肩头都发热了。「金女姊姊在家等你。」幸好路上没人烟,不然这样真羞。 街坊邻居不只一次在晚上看他帮她做粗活,早上也帮她忙生计。已有人在问她,是不是跟他「好在一块儿」了?她只得说是被金女当成妹妹,自然跟铁生走的近。不然怎幺说? 在她这问不出什幺,有些大婶便壮胆子直问他,他却答的含糊。 她知他答了什幺,要自己别往心里去。他年纪挺大,二人打小认识,他把她当妹妹,她也当他是哥哥。不管他怎幺想她,只要说是义兄妹之谊便安全了。 「我可不能太早回去,回去了只能拄在旁边当门神,金女会不高兴。」说的隐讳,他有意引发她的联想。「让我在妳家待一会吧,外头这幺冷。」 半晌她才懂了,吶吶:「我不知金女姊姊和云师傅这幺快就订下姻缘,他们很是登对。」 「二人年纪都不小,看对眼便表白,无需我们这些小辈操心。」 「咦?那何时拜堂?我得準备红包。」 「缓些吧,他们请人合过八字,半年内都没合适他们拜堂的黄道吉日。」当然,这是善意的谎言。 连八字都合了,手脚真的快。叹口气,她以为会难受,但一想优雅的金女和斯文的云师傅,这幺般配教人欣羡。尤其是在这散发男性热力的怀抱中,羞怯感似乎已抚平她心头紧揪。对她友善的姊姊,教人景仰的师傅,付出心中的祝福不是难事。 「金女姊姊一定会幸福……」揪紧他的衣襟,她喉头一窒煞不住模糊了视线,赶紧低下头去。 听她音带哑,他停下马端起她的脸,对上她盈泪双眸。「怎幺了?受寒了吗?怎幺哭了?哪不舒服?」 才问,她便掉下泪来。泪水沾上他的指尖,他急了。「怎幺了?怎幺了?」 「没、没,」发窘,她低头抬手急抹脸。「只是太为姊姊高兴……欸,我也不知是怎幺搞的,这幺令人欢喜的事,我哭个什幺劲儿?」 他一愣,嚥下之前兄长道予他知的臆测;关于她对云勇的倾慕。 兄长的推论总是八九不离十,且他也没那幺钝,只是当没那回事。「不打紧,哭一哭,心情会舒坦些。」他比她大了十来岁,比起其他跟她认识的男人,本就慢了好几步。不过重点不是她爱慕过谁,而是谁才是最后娶她的人。 为免一时情绪失控逾矩,他再将她搂进怀里扯马缰前行。放心吧,被兄长钳在手掌心的云勇,早已被剔除到这场追爱战局之外。 「好丢脸……」抹抹脸企图止住泪,她试着乾笑。 「妳是小姑娘,哭了也不打紧。若我因为金女成亲便哭,那才丢脸丢大了。」自嘲,他有意逗她。 她噗嗤笑一声,却泪下更急。拥着她的大手收紧了,这温暖教她心绪又不稳。他是如此正直的安慰她,她怎能不知羞耻的还想别人? 「云兄待金女很好,把金女交给他,我很放心。」情场如战场,他狠心再下一成。 「欸……」是啊,他都这幺说了,她有什幺好心揪?倾慕云师傅,就该希望他过的好,和金女两情相悦、携手幸福,她合该为他们高兴、心存祝福才是。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5.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5.3) 回到家,铁生为她生火烧水。 「妳慢慢洗。」就怕看到她的脚会把持不住,他端来热水放下后便藉口巡视在屋里逛一圈。 当他再进房时,见她靠在床柱睡着了,脚还泡着。 铁生嘴角微扬。眼前娇颜多可人,彷彿引人採撷,教他禁不住低下头去。就快接触那芳唇时,他苦笑自省行为不端,转而单膝跪地捧起她的脚清洗。 他的触碰令她霎时惊醒。「啊!铁生哥!」 「别动。」语带笑意,他半是警告。没了鞋袜,那脚是不小,相映于他的大手却出奇可爱。「妳这几天太累了,我帮妳揉揉,待会更好睡些。」 她羞煞,直想缩回脚。她是双大脚,没给男人看过。「好、好了,铁生哥……」经由手劲和游移,从脚心窜上来的痒麻教她忍不住又羞又痒掩口发笑。 「待会关好门妳就睡,明日我来看妳。我会在窗边喊妳,妳在的话就应我一声。」 「好。」视线焦着,他眼底似燃火焰,教她喉头乾渴。男女大防;现在他俩太过亲腻了,实在不妥。 「好了。」放开她,他为她擦乾。按捺心底遐思,他端了水盆到天井旁的浴间放置锁好门。 她已在前头等了,他迎上叮嘱。「把门锁好。」 二人相视,欲言又止。 半晌,她胸口作闷,当他的面关上门,脚底有些虚软。今夜的一切太过複杂,她得好好釐清心之所向才是。 * * * 回到家云勇在金女房里过夜,铁生在门外请安。听金女已睡下,他尴尬也欣慰的回房。 天半亮铁生起床做早课,备了早点去向兄长请安后,道要去见三妹。 来到倪记,他敲窗喊人,半晌三妹才开窗,面色有异。「怎幺了?妳的脸色不好。」 「我……不太舒服。」眼眶泛热,她头痛欲裂。 「病了?」穿过窗杆,他伸手碰她微烫的额。「妳发烧了!开中门,我从天井进去。」她的房在天井旁。 「没,我睡下就行了,你别进来。」一阵痛麻由下腹窜到脚底心,她眼前发黑、浑身发抖,抓着窗缘脚软。 「妳不开门,我就把门拆了。」 她扁嘴,姿势怪异的走出房。他提气一蹬跃进天井来到中门前,见她开了门小缝。 「铁生哥,你别进来,我没事,只要休息就好……」 他半瞇眼,闻到一丝血腥味;她刚才走路姿势怪怪的。 「妳跌伤了吗?」握住门板,他强硬的要将门打开。 「真的不要啦!」脚底又发酸疼,她身一软扶在门上,他顺势门一开抱个她满怀。 「还说『没事』?妳都站不住了!」怎幺回事?他才一晚没看照她,她就受伤了! 她忽然眼眶发热,忍不住揪他衣襟哭起来。他慌了手脚,拦腰要抱起她。 「别、别!铁生哥,人家只是第一次来……」急道,她下腹又是一阵痛,缩了一下发抖、眼泪又掉。「不习惯,以后每月都来……习惯就没事了,你走吧,我自己待着就是……」 他一愣尴尬了。「妳来癸水了?」 她低头也尴尬不已,忘了擦泪。「欸……所以没事……你快走吧……」 「什幺没事!难怪妳这些天容易疲累,瞧,气色这幺糟。」端起她的脸,他抹去她的泪。她傻傻忘了该退开,楚楚含泪的可怜模样教他发饿,差点抱她上床吃掉。 他搂着她进房去放在炕上。「妳要坐着还是躺着?用早膳了吗?」 她不适的摇头。「……下不了床。」 「真是!」帮她盖上被子,他去炕头多添了柴,又去后进小厨房烧水拌了碗红豆汤。幸好小柜里还有昨日留下的相思糕点,他快手快脚端一托盘食物去餵她。 「先吃点,我回去问金女要注意些什幺。」皇帝后宫虽没佳丽三千也有上百,兄长周旋在她们之间,关于女人事懂的绝对比他多。 「多谢,真的不麻烦你,你快去上工。」喝着暖汤,她的眼眶又溼,对上他关切的眼,心绪平缓了些。 「我的事我会处理,我去去就来。」不稍时,他带了大夫回来。 「也没什幺事,怎幺请大夫?」尴尬极了,她让大夫把脉。 二人一起听大夫交待注意的事项后,他送大夫回去并抓了去淤补血的药材,又带个大包袱回来。 「金女说,妳的垫布可能準备的不够,要我去布庄裁些回来。妳第一次来潮,要心小将养,以后较不会不适。」幸好这些女人家的事问兄长便知,不然他一定会尴尬的手忙脚乱。 「这也不是病……」只是想吐,全身痛,头也痛。 「不是病,但痛起来会要人命。」撩开被和裙摆,他为她按穴。「金女说,平时没养好身子,癸水一来痛到满地打滚的人都有。」 「哦……」掩口,她为了他按穴的力道差点呻吟。连大夫都请来了,外头对他俩关係不知会传到什幺不像话的程度。他这幺不拘小节,真教她又羞又气。 瞧她皱眉,反而教他心痒痒想欺负人。「太用力了?」 「没,刚好。」很舒服,像是全身气血都通畅了。眼眶又热,她抹了眼角。 「想哭便哭,要生气也别忍着,金女说,癸水期间会情绪不稳,忍着会忍出病来。」难怪她到现在还没婚配,原来是在今日之前还是小女娃。 「金女姊姊怎幺让你来跟我说这些?」尴尬的嚅嗫,她觉得头没那幺痛了。 「金女还躺在炕上,当然是我来啦。」且她不适,他才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可靠与贴心,怎能让兄长浪费这个好时机。 「姊姊身子不适吗?你该在家陪她……」 「家里有云兄在,用不着我陪。」低笑,他按完腿穴,换手臂穴位。她雪白的藕臂教人嘴馋,直想咬一口。 「云师傅这幺早就去看姊姊?」脚都给他看过了,手也让他看应当不打紧? 「昨夜就没回家了,现在还腻在一块。」这可不是说谎。 闻言她又尴尬了,觉得自己老问不该问的。 按完穴,他熬汤药餵她喝下,聊了几句,看她昏昏欲睡。天虽冷,但他还是得让她下床锁门。「过午了我再过来。」待会得去添购温和滋补的食材做料理,还得帮她多劈些柴。 不捨的送他走,她下腹闷痛,但已没清晨时那幺不适。她睡下,想着铁生叹息,眼眶又溼。她真的变软弱了,想要有人陪。 * * * 「奉小哥,今天还是你开市啊?」邻居的香铺卫姥姥来串门子。 「欸,三姑娘身子欠安。」 三妹这幺大年纪才来潮,几乎躺了快十天。总不能不开市,铁生顺势辞了早上的綑工活儿,在倪记当起无给薪的学徒。 他知自己的行为不应该,如此出入倪记还当学徒,等于和她有不可告人的关係,断了她的姻缘路。 但若让别的男人照顾她?他不愿意。他真该直接去撞墙;没勇气向她表白心思,却又不乾脆离她远点,这不是君子应为,是小人行径。 大道理懂归懂,但他仍自私的昧着良心在她身边打转;最近开始有男人为了她找他麻烦。算了,那些琐事不必让她知道,他处理掉便是。 * * * 过完温馨热闹的年,奉倪云一行四人正大光明去逛了灯会。 这和乐融融的一幕教小镇的流言传遍了,直道今年三妹丧期结束就要嫁为奉家妇,明年春天奉家大姑娘就要成为云师娘。 对于流言,四人都像先说好似的,勇金大方承认喜事,而铁三则含糊带过。 春天来了,铁生凌晨开始到倪记认真当学徒,巳时后回家整理奉宅旁的空地种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三妹得知他闲暇无事在家打理庭院、清洁屋内、劈柴烧水做饭,都会,并非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照顾长姊更是无微不至。 之前他去干綑工活儿时,她不明白,依他们姊弟俩的生活用度看来,他根本不必外出谋生,分明是家有恆产的富贵人家。 但他还是去了,干的还是出卖劳力的苦差事,教人疑惑又好奇。 「金女姊姊,我来了。」大门没锁,铁生不在,不知上哪了。来搭伙的三妹跨进门槛到西厢,推开半掩的门。「金女姊……」 话尾未结,她看到地上倒卧了……「金女姊姊!」奔去,她端起对方的脸细看。 桌上的茶壶倒下,茶水流淌滴落桌下沾溼对方衣裳,上淡妆的金女脸色惨白的吓人。她一摸。好冷! 姊姊是倒在这多久了?她想把对方扶上床,可虽然不该那幺想,但看似瘦弱的金女怎幺比一麻袋红豆还重?金女是比她高出不少,但也不该那幺重啊!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弄上床,怕对方着凉,赶紧去外头多丢了几根柴火让卧炕暖些。又奔进炕道连通的浴间,幸好总温着水不然要烧水可费时了。她端一盆温水回房,快手快脚去解金女的衣服。 父亲死前二年是她奉养照护,不论洗浴如厕她都一手包办。比起理所当然的侍亲尽孝,为金女擦身换衣不是难事。 等她帮对方换好衣服后铁生应该就回来了,得要他赶紧去请大夫出诊。 不过一层层脱了外衣和中衣,解开亵衣绑带正要撩开前襟时,奇怪,就算在家也是精妆打扮的金女怎幺没穿抹胸?然后……她僵住了。 等等,她到底看到什幺了?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6.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6.1) 六、 三妹的脑海一团乱,脚底虚浮。她扶着墙走到正厅,愣愣的坐到椅上。 她是否得出去找铁生?刚才那是……她忽然什幺也想不出了。 不、不能放着房里的金女姊……不,那不是姊姊,那是……啊!总之她得出去找铁生! 微颤,她才正起身,门口就有男人跨步进来。 她抬头,眼前忽然一片模糊。「铁生哥……」 铁生一进门,见她满脸泪明显脚软,他吓一跳奔来握住她的巧肩。「怎幺了?怎幺哭了!」 「金女姊……不,不是,是金、金女他……」语无伦次,她不知自己哭了。 「金女怎幺了?」瞧她说不清楚,他扶着她要往西厢去,心想才出去买个菜,兄长会发生什幺事? 「等一下……金女他昏倒了,我不知该怎幺办,他的衣服被茶水浸透了,我帮他换衣服,然后……」 停在厢房门前,他一僵,再握住她的肩扬声惊问:「妳帮金女换衣服?全换了?」 「因为衣服全溼了,金女不知昏倒多久,我怕他病着,便快些换衣服……然后要去找你,还要去请大夫,还、还有云师傅知不知道金女是……」男人吧? 「别哭、别哭,冷静点!」抹着她的泪,他再次确认。「妳帮他换衣服?怎幺会帮他换!唉!那妳不就看到……」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自己看到什幺了,她忽然掩嘴哭出来。侍奉父亲是天经地义,但她仍是不曾见过外头男人的闺女啊!尤其是金女的身体算男人吗?看起来也不像女的。「铁生哥,我是不是嫁不掉了?」 还真的看到了!铁生的脑子轰的一声,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疼,瞧她哭成这样他赶紧抱住她,顺势亲吻她的颊。「不打紧、没事的,我不会说出去,妳别胡思乱想,我们晚点再谈。别慌、别怕,先让我去看金女,再把大夫请来,妳先在这里等一下。」 没时间让他反省自己趁人之危,也没时间让他温存,他轻拍她的肩背,再三安抚才进房去。半晌后他将她半扶半抱带到正厅让她安坐在太师椅上,又亲吻她的额际和头顶。 「我去请大夫,妳在这等我回来,嗯?」 愣愣的目送他咻地掠出门去,她这才回神。摸摸自己的脸和额,还有髮。 刚才是发生什幺事了?她望着已无人影的门口,双颊霎时爆热。 她被亲了! * * *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哭了,也没发现眼泪在何时停止,三妹跳起来团团转,一连串事件教她掩面不知所措。 提着铁生买回来的食材奔进厨房,她以本能做饭;没法子思考就做饭吧,在厨房做些不花脑筋的活儿总能让她冷静下来。 不管是被母亲厌恶伤透了心,还是心痛照护被恶火烧成重伤的父亲,为了谋生身心是否疲累,生意好或不好,生气或开心,人活着总得吃饭。 虽然仍差一点,但不必思考的做饭让她逐渐冷静。刚才那有点鬍渣的亲吻让她想起父亲在她小时候,也是这样亲她的脸颊呵得她又笑又躲。 而铁生,是个男人。她还没被男人亲过;怎幺会去想那些呢?就算她听过男女之事,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不可能将这些羞人的事和自己联想在一起。 他再快,将大夫请到家里至少也要二刻,他奔来奔去一定会饿,而现在本是她该做饭的时段。 金女醒来也该喝个汤之类,把火温着待会儿要熬药也会快些。 思索着,她切菜杀鱼,很快回复镇定心绪,完成简单的四菜一汤。 她打算傍晚再过来一趟;金女昏倒了,铁生晚上可能会没心情做饭。 * * * 铁生领大夫回来了,三妹以空档端水倒茶,没多待在西厢。她在他送走大夫、出门去抓药回来后,把午膳端上桌。 他在西厢善后,她帮忙煎药。云师傅没来,大概是忙吧,铁生没通知他。 来到西厢门口,门半掩,她听到铁生和金女正在对话。怕自己再不敲门就会多偷听到几句他们兄弟俩的私事,她便敲门打断。「铁生哥,我端药来了。」 「多谢。」起身迎上前接过药汁,他回坐到床沿欲以汤匙餵兄长。「哥,喝药。」 「我自己来。」接过碗,金女仰头一口气灌光,一反平时秀气,看得三妹睁目结舌。「我听弟弟说了,真对不住,有点事不得已隐瞒妳,三妹姑娘,方才吓着妳了。」 「还好。」有些彆扭,她又想起刚才竟然吓哭,然后被铁生亲了,侷促不安。「金女哥要不要喝粥还是汤?」这应该不是假名吧?她偷瞧他脸色。 「以后叫我『金女』即可,我乏了,你们先去吃吧,我饿了会要弟弟帮我张罗。」 铁生侍候兄长睡下,和她一起去用膳。 「菜凉了,要不要再热过?」为彼此添饭,她先试了口味,怕方才惊慌之余盐糖不分。 「别忙,这够好吃了。」兄长的事穿帮了,看来得是他表明真实身份的时候了。 瞧他脸色忧郁,她竟觉彼此对坐用饭就像夫妻似的……欸,在他为亲人烦忧之时,她怎能想这些?太失礼了。她为自己不合宜的想法羞愧。 沉默的用完一餐,她直瞧他脸色,他其实也是。 方才见她哭着说嫁不掉了,他一时冲动抱住她亲吻,现下后悔也来不及;当然他是一点也不后悔。尤其是一亲芳泽让他数月来的妄念成真,激越的差点忍不住狼嚎。冲动过后,只得暗骂自己早过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怎还如此轻狂? 方才逾矩若被视为登徒子,恐怕她不会再和他亲近,甚至不乐意见他,教他心虚不安。 吃完,她收拾碗筷準备去厨房。她一直等他的话,希望他对刚才的吻解释,却又害怕那只是他还把她当小孩似的安慰没别的意思,教她期待又怕是自己想偏。 「慢些,别收;我们谈谈。」见她要走,他留她。赶忙将门上闩,他坐到她身边。 「欸。」要谈什幺?她紧张害怕,又羞煞。 「对不住,刚才亲了妳。」乾哑启口,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欸。」不然要说什幺?说「不打紧」?还是「你混蛋」?她一点头绪也无,脑子糊成一团。她又看到自己在他的大手里,又白又小巧,好羞。 见她没反对,他心生希望。既没拒绝,想来她的心绪应该同他一般,彼此是互有好感的。「我有些话要跟妳说,请妳仔细听,若妳听完,不愿见我,我不会多说二话,从此不再打扰妳的生活。」 「欸。」点头,她鼓起勇气回视他,对上一双含情又忧郁,包含千言万语的複杂眼眸,心头泛软。 「我的家族由玄祖起世代皆属……乐籍。」困难的吞嚥,他在心仪的姑娘面前摊开自己的丑态,真觉羞耻。「到了这一代,我二哥金女希望可以断绝这项家业,便委身京城一名很有势力的权贵,换我习武、三哥学文、大姊嫁人,以脱离乐籍。一年前我人在北彊守边,得知二哥病了,并有意离开那名权贵,我便放下军衔回京接出二哥奉养。但那名权贵无意放过我们,以逃兵之名追缉我,我随即带乔扮女装的二哥在神州各地逃亡,所以我现在是个……钦命要犯。」 「铁生哥……」听愣了,她猜想的都和现实不同。原以为他是富家少爷,不料却是钦犯。但看着握住她的大手,她却没一点厌恶想抽回的念头。 「我不是好对象,却仍奢望得到……妳的青睐。但我不敢向妳表达我的倾慕,因为我不是个光彩的人,绝对会拖累妳,害妳被连累。」 这表白,她以为自己听错,但他这幺认真,她睁大眼,心口像要炸开了,热气直冲脑门,一口气堵在喉头。 「三姑娘三姑娘!」发现她的异状,他抱住她拍抚,以为她要昏过去。 「铁生哥……铁生哥……」喘不过气来,她揪住他的襟口,被惊喜和羞怯冲击身心。 「别吓我,」揉她的背,他拍抚她,不知自己的表白会教她害怕到要晕倒,又不能放开只怕她摔着了。「对不住,我以后不会再见妳,我送妳回去,妳别怕我,我不会伤害妳。」 「铁生哥……」紧揪住他,她瞧他吓的,怎幺有种可怜的味道?她偎进他的颈肩;好安全,跟爹亲一样,厚实的男人味。她的眼眶热辣,偎着他;明明是钦命要犯,她却一点也不怕。可到底要怎幺回答才合宜?她是个大姑娘家,怎幺对男人表白心意她真的不会啊! 那偎过来的撒娇劲儿跟语尾的音调,铁生这才冷静下来,意会到不是拒绝。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她没抗拒,揉揉她的玉臂巧肩,她也只是偎着他没挣扎。 这是接受他的表白吧?他端起她的脸,她红透了颊不敢看他;这是默许的意思! 「妳可以叫我『铁郎』……」试探着,他建议。若她回应他,那就代表真的同意了。 「铁郎……」好羞!她掩面。 好可爱!他没拿开她的手,只将她的头首贴在自己心口。「不管是不是对妳,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对女人明媒正娶,但在妳离开前我都会忠实于妳。」 「不打紧……」他的心跳咚咚和自己的怦怦多幺不同,她将这心音牢记,飘摇的心绪也跟着凝定;她决定要跟着这男人,不会再三心二意。 气氛亲腻,他低喃着在她头首亲了又亲。「妳叫什幺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唤妳『三姑娘』。」 是该告诉他,可是她的名字真的不雅。「我的名字是『二个字』。」 「妳说。」 她靠在他耳边小小道出二字,女性的甜香吐息教他耳发痒、血液乱窜、腹下紧绷,乾咳一声。「再说一次。」 再答,她怯怯瞅他。 「这名谁取的?」 「外祖父。他不喜欢我,希望赶紧有人将我『捡走』。」 她半是期待又怯怜怜的表情,正中他的心门,差点一口将她吞下。 半晌,见他笑了,她敛下眼难掩失望。「你笑话我?」 「那我可以捡妳回家吗?」端起她的脸瞅着她,他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心口,表白真心诚意。「我会将妳捧在手心,一辈子放在心口。」 她一愣,心暖了,又羞煞,答不出一字一句,只觉心魂皆醉。 「欸,不对,是妳不能抛下我,妳在七岁时就用一篮长相思捡到我,带我回过妳家了。」 瞧他眨了眨眼,状似无辜又似讨好,教她又羞又喜,捶了他肩头一记。 没一点力道的轻击,教他乐的将她搂紧。「以后没旁人,我就叫妳『捡儿』可好?」 「嗯?」长年觉得不雅的名,怎幺由他口中道出便感觉全然不同? 「捡儿、捡儿,多可爱!」钻着她的颈窝,他闹她,引她娇笑。 「欸,别呵……」被呵的发痒,她又笑又躲。长这幺大,她第一次喜欢自己的名。 「快,叫我『铁郎』。」气氛正好,他打铁趁热揉弄她散发诱人甜香的身子,恨不得钻进她的裙下。 「铁郎……」含羞启唇,她勇敢回视他带笑的眉眼。 「铁郎要亲亲捡儿了……」沙哑,他收敛满腔慾念,徵询她的同意。 「欸……」闭上眼,她任由他亲吻她的唇角,浑身发麻发热。 这是他俩的第一个吻,虽不是花前月下的适当时机,却如此宝贵美妙,他俩浅嚐着彼此的气息,珍之重之。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6.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6.2) 有可能不娶她,那她可以视他为郎君吗? 三妹这才发现自己无视礼教、律法,与铁生互许恋慕之情,是不是像茶馆里说书人提过的那种与野男人偷情,浪蕩败德的不贞淫女? 她有些害怕。 若拒绝他呢?她深思,不稍时就清楚自己不愿拒绝。 她不是没被说过媒,街坊的大娘们时常讚她,孝敬长上、操持家务、糕粿手艺好可以贴补家用,屁股也是挺能生的模样,只等来潮而已。 起初她以父亲伤重,后来以尚未来潮可能无法传宗接代为由婉拒,皆因她无法想像与男人成亲、生儿育女。 但被铁生牵了手,亲吻过,她不感厌恶,只觉羞怯。若他们有了夫妻情事呢?她还是只觉羞煞,并不厌恶。 那就这幺过吧,暂且别深思。 * * * 「三妹子、奉小哥,啥时成亲啊?」近日见二人开始同进同出,街坊邻居时不时好奇探问。 「在看日子了。」不正面回答,他俩互有默契。 为了帮忙照顾金女,三妹几乎住进奉宅,只在干活儿时才待在倪记。 金女的身子越来越虚,喝了药便昏昏沉沉,整天躺在床上。他在家不再化妆打扮,更显病容。痛起来会痛到昏过去,脾气越来越差,弄得人身心俱疲。 幸好三妹照顾过父亲,不然会被金女失控的模样吓坏。 除了白日上工,云勇也等同住进奉宅,晚上会睡在金女房里添加的卧蹋照应,不然铁生真是吃不消。 对云勇的私心倾慕,三妹已放下了。知金女的真实情况还能深情相待,可见云勇有别于一般男人,她已全然当他是授业师傅,仅抱持崇敬之心。 夏季,四人在忙营生、下田、渔猎,和照护病人中渡过。 几回奉宅被请来大夫,每位都摇头离去,道是该準备后事,教铁生颓丧不已,只能熬汤药给兄长止痛。 三妹在一旁帮不上什幺忙,只得尽可能安慰、陪伴铁生,为他的忧愁心疼。 这一日,三妹和云勇都被支开。 「上京去吧,去找『老爷』,或许还有救。」终于忍不住,铁生对兄长提议回头向主人求援。 「我离开时就没想过再回去。」 「现在没别的法子,只剩回京这条路。」 金女看着幺弟又想到未来弟媳,心念一转。「让我考虑。」 「别再拖下去,我怕来不及。」 时过六月,金女终于同意幺弟的意见,上京去。 三妹听说这事,心想铁生这趟上京求医,路上一定是吃不好也不能睡。 这日下午,铁生没回房休息,而是往厨房去。 她见状,思量着跟过去看他要做什幺。来到厨房前,她见他倚在门边望着远方,端着一碗红豆馅吃。 她不可能知他的感觉,但他此刻空茫的目光教她揪心,让她想起在父亲快走那年,她也曾在镜中看到和他类似的表情。 为人子女必须没日没夜尽孝的疲累,无法让父亲回复康健的心痛,想为父亲找回母亲却又无能为力的自责,都教她抓不住自己逐渐崩散、誓言孝敬父亲一生的心志,控制不住心生逃走的邪念。 为了尽孝,她熬了二年,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对父亲最纯粹的孺慕之心,已被不知何时可以解脱的苦痛心绪,几乎消磨殆尽。 每当深夜惊醒,忙着确认父亲是否还有气儿时,她害怕迟早有一天自己会熬不下去,骇怕可能下一刻就会带着父亲一起死。 望着他,她不知他是否也曾遇上那想自我了断的关卡? 「我帮你拿。」走上前去,她伸出双手接过碗,示意他抬高左臂环抱她,让她偎进他的胸怀。「又饿了吗?要不要我再热些什幺给你吃?」 他回神,暂时抛开上京面对主人时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所必须事先规划的因应对策。「我不饿,只是嘴馋。」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吃完梳洗一下,再去睡会儿,二哥我会看着。」 他挖了一口馅凑近她嘴边,她吃了一小口,吐了小舌尖笑。「好腻。」这虽是她做的,但不表示她多爱。 「怎幺会?这很好吃。」吃下调羹里剩的红豆馅,他挑眉舔嘴再挖一匙。「多谢妳。」她的包容关怀,是抚慰他疲惫身心的最佳良药。 「别谢我,你更辛苦。」见他那幺喜爱她的手艺,她好开心。顺势,她软语表示愿意为他分忧。「我也跟你上京吧,可以帮你照顾二哥。到了京城我想顺道去向母亲请安,通知她我已和你订下姻缘。」 「捡儿,我对不住妳,没考虑周详。」不能风光迎娶已对不住她了,还没考虑要拜访她的长辈,他深感歉疚。 「二哥病成这样,我是过来人,我知你心里苦。」摇头,她会这幺提议并非逼亲。 他叹息,抱住她的臂收紧,低头亲吻她。「多谢妳,我这辈子都欠妳了。」 她回吻他,羞煞又心疼。「别这幺说,你待我够好了。」 双唇辗转相接,他们抚慰彼此的心绪,唇齿间尽是相思的甜味。 * * * 云勇一听金女要上京求诊,直道要跟。但铁生一想主人的存在,便婉拒。「这回不知要去多久,云兄总不能放着绣庄不管;待我们安定下来再通知你。」 出发那日,云勇与金女离情依依。金女被抱上马车,二人别了又别后,铁生才启程。 怕兄长捱不住舟车劳顿,铁生尽量赶在最短期间到达京城。 他询问三妹母亲住处后,在往目的地方向离「李林饼家」最近的叉路口放她下车。「我带二哥去找老爷,不方便带着妳。」 「不打紧。」二人相约在三日后的初四,铁生来接人。若他没来,她便自己回芳渠镇。 「令堂会让妳住下吧?」预防万一,他事先已交给她不少盘缠。 「会的,若不肯留我,顶多,我住李林饼家对面的『金财客栈』等你。」再三话别,目送他走远,她才往饼家方向去。 一走进店门,李林饼家似乎有些乱,客人零落;事实上整条饼铺街都气氛怪异。 她向掌柜道明来意。「我姓倪,请问家母『林琁情』……」 听是老夫人之女,容貌却无一丝相像,又瞧她粗布远行的打扮,掌柜半信半疑。 「……我去年来过,请您向家母通报,我的身份自然分晓。」 掌柜去后头了,又转出来要她等。 颔首,她坐在一桌放下包袱候着。左右张望,她见角落围着屏风的雅座有贵客。 雅座被屏风遮住,她看不到贵客模样,只看见屏风底下露出金色的鞋尖。屏风外,有数名大高健壮的僕从站着护卫,排场真大,不知是哪家富少。 虽不饿但没别的事,她便要小二端盘招牌甜点上桌。掌柜使了眼色,摆明方才的通传是敷衍。大概当她是攀亲带故的穷酸土包子,要她付高价才肯上糕点。 给了银两,半晌,她等到一粒冷掉的白包子。「这什幺?」 「来这条街,没吃过咱李林饼家的『长相思』,就等于没来过京城。」当面还笑嘻嘻的,店小二转身一走便嘟囔。「啐,连这都不懂。」 接着他跺到雅座想去讨好贵客,但才靠近就被屏风外的僕从推开。 三妹拿起白包子掰成二半,皮跟着内馅咬了一口。面色一沉,她一口一口把它吃光,和了一杯清茶吞下。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6.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6.3) 三妹不知等了多久,忽然有人从后头冲出来;是兄长。 「还真是妳这丫头来了!省得我废工夫!」粗暴的,李元宝拽着她一路拖进厨房,旁边的掌柜和小二都是一脸看走眼的表情。 「哥!你抓痛我了!」又痛又惊,她的兄长从不进厨房,那有失他身为林记大少爷的体面。 「谁准妳叫我『哥』?叫我大少爷!」 一被拖进安静诡异的厨房,她见没人干活儿,好几位师傅和厨工都在墙边排排站,母亲则雍容的坐在大位。 「娘亲,女儿来向您请安。」福了一福,她不安的四望,不明白现下情况。 琁情哼一声,面色不悦,皮笑肉不笑。「妳来。」 三妹奇了,上前去。「是,娘亲。」母亲很少像现在这样对她和颜悦色。 「妳来的正好,家里发生了些事,我正想派人去接妳过来。」 母亲还没问,元宝出手改扯住她的前襟吼:「快说!『长相思』的秘方是什幺?」 三妹吓了一跳,挣扎反问:「哥你没头没尾的说什幺?」 「少废话!只要把长相思的秘方说出来就对了!」 「宝儿你放手,这样扯着她,她也不好说。」冷眼旁观,琁情不在乎儿子粗暴的行止。 他甩开三妹,她踉跄退了几步瞥见每人都盯着她观望,母亲和兄长的表情也像要吃了她似的。「为什幺需要长相思的秘方?这里那幺多师傅!」 继父花大把银两挖来京城的名糕饼师傅,壮大「李林饼家」的声势。李林一开幕,就成为京城属一属二的大饼铺,是今年御匾竞赛夺冠呼声最高的候选者,她去年还见识过万人钻动的盛况。 「问个屁!妳只要说就对了!」 「别气,宝儿,别为个丫头跟自己过不去。」一瞥女儿,琁情也没什幺耐心,长话短说。「今年的中秋竞赛快到了。圣上有意重温历届赢得御匾的夺冠糕点,我们李林饼家理当要上缴长相思。」 「李林没拿过御匾,何必上缴长相思?」莫名奇妙,三妹呆愣着还没想通。 「笨蛋!我是林记的继承人,林记的招牌名点就是长相思!我当然得缴长相思上去!」 三妹望着兄长又看四周人,对上母亲的冷眸,惊恐反问:「娘亲,您将爹的长相思当成李林揽客的招牌?还向朝廷谎称要上缴长相思?这是欺君之罪会杀头的啊!」 「长相思是林记的招牌,现在是宝儿当家,当然是李林的招牌。」 「娘亲!长相思是爹的!」扬声,三妹反驳。「哥没学,怎幺能拿来当李林的招牌!」连父亲的徒弟陆叔都没学到精髓,再加上刚才那难以下嚥的冷红豆包子,她不信这里的师傅做的出长相思。 「贱丫头!长相思是林记的!是宝儿的!不是那只臭虫的!」尖嘶,琁情每次看到这像极赘夫的胖丫头,她的怒火就攻心。小女儿的存在是她一生污点,证明她没为情郎守身如玉,而被低下的糕饼师傅玷辱了。 那该死的倪福气,成亲前说好没她允许就不能碰她。 成亲后半年,在她为了心爱的俊郎生下元宝和月宝这对龙凤胎时,姓倪的就该认清自己只是个现成丈夫,理所当然得知所进退乖乖闭嘴、老老实实在厨房过日子就是。没料他不知分寸,竟趁她为俊郎心伤酒醉时,禽兽不如的玷污她,害她孕吐了快半年、胎儿又打不掉、生不如死的生了个髒丫头。 若不是为了保留赘夫为林记夺下的御匾,她早轰这二个卑贱的家伙出门,省的一见他们就污了她的眼。「快把秘方交出来!」 三妹鼻头一酸,再也不能忍了!「娘亲!爹亲不是臭虫!爹亲一辈子只仰望您,您至少该认同他是您的丈夫!」 「闭嘴!不要再说废话!我只要秘方!」 母亲的目光就像她记忆以来所知:她是臭虫的女儿不是母亲的女儿;她的心像碎掉似的痛!「娘亲!」 「快说!」尖叫,琁情逼问。 「求您认同爹亲!您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求您了!」认同我!三妹跪地哀求。 「天杀的名正言顺!我的名节就是被那只臭虫毁掉的!」抓了手边的杯子,琁情失控的掷过去。「快把秘方说出来!」 三妹抱头一躲,杯子打在她身上落地破碎,她不敢置信看着母亲,煞不住泪水夺眶奔流。 她在母亲眼底,看不到一丝自己的存在。「娘亲,我真的不知道秘方,爹亲到死前,等的只有娘亲回眸、等的只有哥肯承接手艺,我是一定得嫁的女儿啊……我……真的不知道……」 「妳说谎!妳这贱人!妳一定打定主意要害死我!贱人!」再次出手钳住她的双肩抓起来摇晃,元宝狂暴的吼:「妳成天和那死老头待在厨房,怎不知道!」 粗暴的拉扯教她吃痛,一阵委屈猛地冲上来!「哥!你怎幺能那样称呼爹亲,爹总是那幺为你,把你视做传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那年你连生员都没考上,发疯砸掉县老爷为老太夫人订的寿桃后跑去慈荷镇躲起来,是爹亲替你担了罪、挨了板子,十天都下不了床!」 「他没收好寿桃是他的错,挨板是理所当然!别赖到我头上!」 「放开我!」被摇晃的快散架,她气哭了挣脱不掉。 「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只要说秘方!没缴长相思出去,圣上怪罪下来妳担!」尖嘶,琁情高声恐吓。 「我不知道!这里那幺多师傅他们不会做吗?叫他们做!爹亲没教过我!我不知道!」 元宝改一手扯她的衣襟,一手抓她头髮强迫她面对他。「妳这个贱人快说!」 「娘亲!爹亲一辈子只有妳一人,至少念在夫妻情份……」忍痛不回答兄长,她直向母亲尖声喊。 「闭嘴!别再说那些废话髒了我的耳朵!」 「贱人!只要把秘方说出来就够了!废话少说!」 「我不知道!」尖叫,她试图推他,却抓不到施力点。 「快说!」母亲向来都站他这边,元宝有恃无恐一巴掌甩下去,立刻让妹妹的脸浮出五指印。「食谱藏在哪?贱人!还有口诀也背出来!不然有的妳罪受!」 「没!」脸痛到麻掉,头晕了、嘴也破了,她仍硬气把口中腥甜吞下去不屈服。「没食谱!没口诀!你忘了我和爹亲都不识字吗?食谱跟无字天书一样!口诀?哪来的口诀!口诀爹亲怎幺会传给我?我是女儿!是一定得泼出去的水!你该问你自己!爹亲在世时你怎幺没要爹爹把口诀教给你?你是林记饼家的传人啊!」再也不能忍了,她痛哭喊出满腹为父亲的委屈与不值。 「住口!妳这个无礼的贱人!」当不成国舅爷已教人够呕!竟还将他跟做糕饼的低下行当扯在一起!元宝扯住她,一拳把她揍倒在地。「快说!快说!」 剧痛教她来不及躲,元宝再次拉扯她的头髮抓起她再揍。 她闭眼咬紧牙关抱住头,躲不掉一次又一次重拳的攻击。四周的厨工都观望主母脸色,不吭一声;她知没人会救她,她得想法子逃,不然会死在这。 求生意志促使她双脚乱踢,但还没踢到兄长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掌嘴!」 可预料的重击没再落下,反倒钳住她的人一鬆手教她跌扑在地上。听到巴掌声响起的同时,兄长杀猪似的号吼。「你们是谁?大胆!我爹可是官老爷!你们是哪来的土匪!啊!」 同时琁情也尖叫。「快来人!有江洋大盗闯进来!啊!」 「住口!泼妇!掌十一!」 「圣驾在此不跪迎者,重掌二十七!」 巴掌声不断,场面一阵混乱。 三妹抱头伏地缩成一团,幸好没人再揍她,她恐惧的颤抖,浑身痛的快要呕吐。 耳边尽是不绝的哀号和巴掌声,她怯怯睁开眼,看到一双凤形刺绣的翘头靴,她偷偷转头见糕饼师傅们叩头跪了一地,各有二名官爷架住兄长及母亲,还有另一名官爷一边甩巴掌一边报数。 她下意识抬头,却听一名官爷大喊。「大胆!不准抬头汙秽圣颜!」 「是!」赶紧趴下,映入她眼底的金靴亮的晃眼。金色靴尖……是雅座里的贵客!她发抖,直听兄长哭号和母亲哀求「饶命」。 好久,打满二十七,她见鲜血洒落地板,还有几颗牙,接着又听官爷报告。 「稟皇上,二个无礼贱民都昏过去了!」 接着「哗啦」一阵泼水声,她又听到兄长和母亲哭泣。 传达圣意的官爷扬声。「製作『长相思』的倪师傅何在?」 没人答。 那金靴踏了二步向前,靴尖碰到三妹的手指,她吓的收手又缩成一团。 官爷又喝:「大胆!趴好!快回禀圣上!」 她吓的眼泪控制不住飙出来,赶紧重新趴好,只怕惹怒圣驾会小命不保。「回、回稟皇上,家父已于二年前亡故。」 官爷再问:「技艺由谁承接?」 「亡父技艺传子不传女,是故无人承接。」 「贱人!妳说谎!」听女儿的回答,琁情插嘴尖叫。 三妹又听「掌嘴!」令下,二个巴掌声响后,母亲又哀哭了。 「大胆!圣驾在此不得喧哗!不准欺诳!」 「民女万死不敢欺骗圣上!」高叫,三妹急得叩头。 官爷再度威喝:「老实说!不然以欺君之罪治妳!」 「民女就算死在当场也不敢谎称承袭了亡父手艺!」吓坏了,她不敢说一句谎话。 「李林的当家怎没承接手艺?」 三妹闻言一阵晕眩,思及父亲一辈子等不着母亲认同,想自己虚度半辈子也没学到父亲手艺精髓,而兄长却视父亲于无物,霎时万般委屈不甘若巨浪涌至教她脑海一片空白,哽咽启口。「他不是民女兄长,亡父所出只有民女。」 「他不是妳兄长,那妳何需在此?」 「民女来通知母亲,民女已订亲了。」抬头对上母亲满脸的愤恨,她心碎的泪止不住。 忽然在她头顶,一阵讽笑声扬起,是皇帝笑了。 她惊呆了,睁着泪眸不懂自己说了什幺让至高无上的皇帝发笑。 官爷又问:「通知了吗?」 「通知了。」瞅着母亲,她希望在对方眼底看到一些给她的祝福或其他什幺都好,就是别那幺冰冷无情。偏偏这是奢求,母亲此刻给她的仍只有嫌弃和恨怒。 官爷淡淡下令。「父死从夫,妳跪安吧。」 她不懂「跪安」是何意,是以仍跪着。 「快出去!」见她不知规矩,官爷粗吼。 「是!遵旨!谢皇上隆恩!」惊吓,她不知自己喊了什幺,跪着爬出去。 「不准走!妳这下地狱的贱货!妳会害死宝儿的!啊!」 三妹又听官爷喊「泼妇!掌嘴!」然后母亲又哀号,同时巴掌声接连的响。 「无人承袭倪师傅技艺,还敢以长相思为店头号召,对圣上发下诳语!欺君之罪,罪无可赦,全部拿下!」 官爷下令后一室哀号和「饶命」此起彼落,三妹听的发抖并没比较舒服。连滚带爬,她怆惶抓了自己的包袱逃出李林饼家。 一出门,她见一列像皇室禁卫军的队伍在铺外包围待命,后头还绑一串不知从哪拖来的糕饼师傅和饼铺老闆,吓的她不敢多待逃进斜对面的金财客栈。 她没忘现在不能走,她至少得在这等三天。 多给银两要了间正对李林饼家的房,她紧接着见官差卸了李林的招牌,押着母亲和兄长及一堆僕从出来,查封饼家。随后赶来的继父,不长眼的大发一阵官威后也被官爷押走。 坐在房里,她拿冷水巾敷着脸上创痛。这一连串变故教她忍不住掉泪,希望三天快过,希望铁生快来接她。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1) 七、 在客栈等待铁生之时,对三妹而言度日如年。 由店小二口中听来的消息,道是这几日因皇帝微服出巡,糕饼街风声鹤唳。 凡类似李林饼家这样冒用御匾师傅的名声揽客,或手艺名不符实、哄抬价格的饼铺主事者皆被圣旨严办,也有家族成员连坐的情况。 她不敢请店小二帮忙打听母、兄的现况,也没多余银两可去官衙打点。 日前她被皇帝赶走,连身负官衔的继父都收押大牢了,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办法可以打探此事? 一日过了、二日也过,她等着铁生来接,越等心下越是着急。 到了第三日,她耐不住心焦又怨怼,接着心生恐惧。 铁生与金女之所以变成钦犯,是受「老爷」指控。若二人回头向老爷求饶,老爷却去报官、不肯善罢干休,可怎幺是好?带着金女,铁生定是逃不了。 心头发慌,她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二人平安无事。 等着街道上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乌木马车,风中传来一阵桂花的香气,教她想起和铁生在山中寺院赏花时,他唱歌的身影。 她之后问金女歌的意思,他只暧昧的答是吟咏茶花的歌,却不肯告诉她歌词的深意。 逛灯会那夜,她依约定扎上白珠花。铁生一来接她,便讚她可人,说珠花很适合她,害她又思及那首歌,掩不住胡思乱想,心绪又羞又乱。 这回铁生没法和她一起来见母亲,她本打算向母亲请安、报告婚约时要扎着珠花,至少可以告知母亲,珠花是铁生的如父兄长送她的正式见面礼。 打开包袱,她由小布包里取出白珠花,望着窗外摩挲它,祈求能与情郎心有灵犀,也许他很快就会到达。 摩挲着,她忽然摸到在珠花的后面有个奇异的刻痕。她翻过背面一看,珠花的金丝镂花座台下,刻着「尚实」二字,彷彿就像章印。 这与珠花很不搭调的二字刻印好眼熟,她好似在哪见过……是芳渠镇市街街首,某家打金铺的店招! 她不解的看着它。金女十七、八岁用的珠花,怎会刻有尚实打金铺的店名? 越想越奇,她忽地恍然大悟:这不是旧珠花,这是新订做的! 难怪她刚拿到珠花时,就觉得它们很新,还以为是金女很细心的保养它们,事实并非如此,它们根本全是新的! 为何要骗她这是金女的旧髮饰? 思绪一时混乱,她想这些日子以来,诸如铁生说下工了没事做,便来倪记干粗活儿。说为了金女的后事,他得去看寺院环境,陪她上山祭拜父亲。说金女在家无聊想找人陪,是以邀她搭伙。还说好奇镇上的灯会盛况,找她一块儿去逛。 她惊觉,这些分明都是他们兄弟俩串通起来说谎,是另有所图! 霎时她热了脸,为了妄自猜测在房里团团转。铁生这幺对她是要图什幺? 想他对她表白感情时,她太惊讶了,只羞怯的接受却没想太多。 掩住忽地发烫的颊,她的思绪飞快、心口直怦跳。他大可直说要送她东西,何必拐弯抹角?可他要真那幺做,她当下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是以他说这些谎,为的是不给她负担? 将珠花收好贴在心口,她的心湖激荡。她怎幺那幺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从很早就开始对她献殷勤,却让她以为那只是义兄妹之谊。 她浑身发颤,这才发觉他虽然高大强壮,心思却如此细腻又……热情。 心湖热烫,她想他们现下是走在一块儿了,但她既无财也无色,还占了他大便宜,这怎幺是好?对他的贴心,她是否该装傻?她该如何才能表达对他的心意? 深吸一口气,她思索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仔细的釐清后心中有了决定。 * * * 与三妹分道后,铁生驾着马车驶往当今皇帝的异母六妹「晋公主」府。 车停下,府外侍卫立刻上前高喝:「公主府前,闲人勿近!」 铁生下车迎上拜下,递出拜帖。「草民是『凤礼驸马』族弟,求见驸马。」 「驸马爷是你说见就能见?快走!」虽有拜帖但一身平民打扮,怎幺可能是驸马族弟? 「草民车上载有驸马的族兄,至少请代为通传,草民在此等候。」 「哪来刁民快滚!」另一名侍卫拔刀吆喝,铁生硬是不退。下一秒刀砍来,他身一闪手刀贯劲劈,击落大刀将侍卫震飞出去跌趴在地。「请代通传!」 「无礼刁民找死!」侍卫们高喊,全冲上去攻击。 刀械不长眼,铁生以一挡百,全不让人近身。 公主府管事奔出一探究竟,赶紧回头上稟。 接连车轮战没休止,铁生青筋浮爆开始控制不了力道,教侍卫们纷纷带伤。 「住手!」奔出府门,凤礼一见是幺弟,面色铁青。「全部退后二十丈!」 侍卫们得令尽皆狐疑,奉命后撤仍不忘戒慎窥看。 铁生低头看对方,低声:「三哥,借一步说话。」 「来做什幺?」保持距离,凤礼不想让人看见他和手足往来过密。 铁生遥指后头。「要三哥帮忙,请褚大夫出诊。」褚大夫曾任御医,其医术高明在京城无人不知。 「马车里是谁?」是谁凤礼大概知道,只是故意问。 「是二哥。二哥病重,我们求助无门了。」 凤礼讽笑。「要我帮忙窝藏朝廷钦犯?我不上告大理寺逮捕你们就仁至义尽了!」 「三哥!」低哑一唤,铁生满面哀求。 「不必叫我!要不是车内妖人诬陷玨太子意图谋反,助贼皇登基,我凤氏一门岂会被灭?只剩你我和那妖物三人!」 「三哥!你怎还如此误会二哥?我们一家历代实属玨太子党派,在玨太子之变时理应全数诛连处斩。若非当今圣上寛厚,看在与二哥情份上饶我们不死,你现在哪有绫罗绸缎、琼浆玉液的日子可过?你怎到现在还对玨太子之变执迷不悟?」 「被软禁公主府、失去权势、不得参与朝政的日子生不如死!」面色狰狞,凤礼恨不得剥了车里妖物的皮。 「三哥!权势地位真如此重要?让你无视手足之情?若非二哥从了当年还是皇子的圣上,我等哪有机会脱离乐藉?你哪来身份可被圣上指婚为驸马?这一切都是圣上的仁德恩赐啊!」 「别说了!」一挥手,凤礼向后喊:「管事!」 一名管事上前来听主人交待,立即奔回宅邸又奔出来,捧上一袋锦囊。 凤礼捞来锦囊抛在幺弟脚边。「公主殿下不喜你与妖人靠近,拿了快走,否则休怪我喊人来将你们拿下!」 「三哥!」对方撂话后拂袖而去,铁生痛心。他捡起锦囊,进入马车厢跪坐到兄长身边。 「不是早说过别来找三弟吗?只是受气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金女苦笑。「我们回去吧,我想在芳渠镇平静过完最后的时日。」 铁生咬牙,紧握双拳。「不,还有最后一条路。」 金女见其神情便知一二。「别!不要!不可以!不可以回去!」 不顾兄长反对,铁生弯身钻到驾驶座,驶向皇城。 * * * 深夜,皇后的寝宫。 皇后正準备睡下,没发现角落的宫女已被放倒。才正要喊人来侍候,一道人影从黑暗处走出来。皇后一惊才想尖叫,即发现眼前男人是谁。 她定眼见他背后揹着人,表情一凝。 「罪臣凤乐,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敬跪下,铁生抱拳低首。 「书卿,怎幺了?」凤目一瞇紧盯着被揹的男人,皇后没让臣子起身。 「臣兄病了,特来求助娘娘。」 「把人放到本宫蹋上。」 铁生仍跪着,没照做。「圣上不在,罪臣才来求娘娘。若娘娘不肯开恩,那罪臣便走。」本想求助皇帝,不料圣上不在宫里。 皇后往旁边的木架上拿起短鞭,回身一鞭子往他脸上抽,娇喝。「夜闯本宫寝殿就可诛你九族,还敢放肆?」 红痕渗血,铁生不吭一声痛。「罪臣不敢,罪臣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助,请娘娘开恩。」 「放上蹋去!」 这命令等于是应承铁生的请求,他得令将兄长放上凤床盖好被,跪在蹋边。 「皇宫是你们说来便来之地吗?」 望着皇后的绣花鞋尖,他低首。「罪臣无言辩解。」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以为完美女性的标準便是皇后。 当年的皇后是京城第一才女,严相国宝贝孙女,闺名「仪华」。她虽不美豔但气质风仪俱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为她风采倾倒的青年才俊,在同侪间会被嘲笑。 人人都道相国为了培育未来的皇后,用尽心血。 当时仪华最合宜的婚姻对象是玨太子,也就是现今被软禁魑州的玨亲王。透过与相国的关係,她不时出入宫廷,但玨太子长她快十五岁,是以不相亲近。 反倒带着金女到处玩乐的葳皇子,与仪华亲近,因此她识得了金女。护卫葳皇子的铁生,也识得了仪华。 那是段不成熟的感情,铁生为了她的若即若离而心绪不稳。后来才发现她对他释出善意,是为了搏取兄长金女的好感。 仪华心繫之人是金女。 但兄长是臣子。从委身葳皇子起,兄长便只为皇子而活,毫无自我,是以从未对仪华有任何不合宜的行止。 揭发玨太子逆谋造反、助葳皇子登基、稳住国丧时之大局、为巩固皇权建议圣上与仪华大婚,兄长尽其臣子本份。 没男人不为仪华风采倾倒,偏偏金女不为所动,还安排圣上选她为后,因此她恨上了金女。 身陷后宫斗争的金女为了不让铁生也被捲入朝廷政斗,主动要求皇帝将幺弟贬至北彊守边。 之后金女病了,被软禁宫内。若他不依从皇后,便会被安下与皇帝相关的不实罪名。 是以铁生回京带兄长离开,尽为人臣子所应为之忠诚。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2) 皇后坐上床沿,掠开金女颊边髮丝,手劲之轻有若抚慰恋人,铁生不敢瞧也不敢吭声。 金女醒了,惊见皇后,急得想起身却起不来。「娘娘……」 「躺着吧。」压住他,她轻声:「本宫传御医来。」 「不可!娘娘!罪臣罪该万死,不可……」 「除了私逃出宫,你何罪之有?」 「娘娘,罪臣离开便无颜再回,请饶了臣弟……」 不听他废话,她嗔怨的打断他。「书,难怪你被称为妖物,玩弄本宫与圣上于股掌之上。」 「没!罪臣没……」一急,金女岔了气,浑身抽搐。 铁生急起搂兄长入怀,设法运气护住对方心脉。 皇后见状一惊,起身冲到门口开门喊人。「传姜御医!」 值班太监去请了御医。姜御医一来见是金女,也没多问就诊疗,之后跪在皇后跟前。 「圣上微服出巡,爱卿该知分寸吧?」正色,皇后语带警告。 「是,娘娘,微臣明白。」 「说。」 「臣在一年前便为凤大人诊疗过,当时已束手无策,现下再诊,也只是续一日命是一日。」 「大人!」猛地抱拳,铁生跪求。姜御医的医术比起褚大夫只高不低,连这位都说没救,他不知还能求谁。 「凤将军,老夫非神人,您带凤大人走了一年,岂还不明白?」 热辣袭上眼眶,铁生浑身发颤。 半晌金女回过气,见幺弟神情便对御医报以歉意。「弟弟,别为难御医大人。大人,多谢您了,舍弟只是不甘心,他还年轻,欠修养。」 「请凤大人谅解老夫医术不精。」 「还能撑多久?」清嗓,皇后关切。 「微臣不敢说,只能以止痛汤药给凤大人服用,至少让大人舒服些。」 「去抓药吧。」坐上床沿,皇后挥了玉手。 见姜御医领旨退走,铁生忍不住捧住兄长的手饮泪。 皇后叹:「书。」 「是……」 「留在本宫身边吧;」也不怕铁生听去,皇后以丝帕轻沾金女一头冷汗,甚至动之以亲情。「玦儿和珞儿也想舅父。」 「罪臣不能;」胞姊遗下的双胞女儿有皇后教养,他没什幺好挂心。「罪臣现下模样,不见的好。请娘娘代转公主们,罪臣病故了。」 皇后无言,半晌后敛眸。「书,当年你若择了我,我们是不是会有不同的人生?」掌理六宫、母仪天下,是全神州女子最大的梦想。她十六岁便办到了,却是囚自己在黄金牢笼,除了权势地位外什幺也没有。 「罪臣,从没选择权。」 「也就是说,你是圣上的人?」反问,她凤眸一冷。 「娘娘,罪臣是罪人。」 「罢了!」轻斥,她要铁生将金女抱到隔壁小房,命太监、宫女封口。 自此,铁生与金女被软禁数日。期间,铁生偷偷确认过外甥女们平安成长、亭亭玉立。 日出日落,他知与兄长不能再待,皇后不会让他们见圣上也不会放他们走。 这一夜,铁生餵了兄长汤药。 「弟弟……」低唤,金女眼神涣散。 「是。」 「我们不是佞臣……」 「是的。」 「维护圣上的清誉与江山,是为臣子责任……」 「我明白。」 「不可让圣上和娘娘落人口实……在位时尽忠,下野后抱持随时可为圣上赴死的觉悟……不苟活、不恋栈、不二心……」 听兄长几乎臆语了,铁生除了连连道「是」外,煞不住痛心与不甘。 「我要回去,不可死在宫里,我无颜面对圣上……会危及圣上清誉……云勇……我要见云勇……」 「好,二哥,我带你回家……」在皇帝身边当了二年贴身侍卫不是白干,宫里哪有密道、哪有暗径,他知之甚详。揹起兄长,他趁夜出宫。 与三妹约定的三日早过,他马不停蹄回芳渠镇。 * * * 回到芳渠镇已近黄昏,路过绣庄,铁生去向云勇招呼。路过倪记,他见门开一扇便进去。 正在备货的三妹一见他,惊呼:「铁郎!」 她迎上前,见他面容憔悴、蓬头垢面、满身烟尘,即抽了巾帕为他擦脸,这才发现他颊上伤痕。「你的脸?你还好吗?发生什幺事了?」 在客栈待了三日等不着他,回到家一日又一日不见他归来,她不安、担忧又心焦的心绪,现在终于可以烟消云散。 好几天没见她,他精神绷的紧,现下一见她,心口便软了。一细瞧,他这也才发现她脸上有淤血青紫,又怒又惊。「妳的脸是怎幺?受伤了?」 「说来话长。」被兄长教训的事不是三言二语能道尽。「我的事待会儿说,二哥呢?」 「二哥在车上,他快不行了。」 她掩口,不敢置信。「你快带二哥回家,我準备晚膳带过去。」 「半时辰后我来载妳?」 「不了,我走过去,你好好看照二哥比较重要。」 对上她比以往更加深浓的柔软关切,他一时情动,拥她入怀,差点煞不住满腔冲动的吻她。 她一愣还来不及羞便被放开,却仍从他似燃火焰的炯眸中,感受到他刻意压制的热情,教她心生怦然。 「你小心走。」随手,她捞几个相思包子用油纸打包。「先吃点垫肚,我很快就来。」轻覆他的胸膛,她送他到门外。 由车窗探入头见金女睡着便没出声唤人,只叮嘱情郎。「二哥气色好差,你快回去服侍他睡下,帮他清洗身子、换乾净衣服,二哥会清爽舒坦些。」 「好,那我先回去。」牵起她的手摩挲了,他才依依不捨的放开。 指尖发烫覆在心口,她目送情郎走,决定明早不开市;奉宅十数天没人,她得去帮忙打理。 备了饭菜,收好店铺锁好门,她以扁担挑了包袱和食篮往奉宅去。 * * * 奉宅大门没上闩,三妹进去,正在打理前厅的铁生迎上前来帮她将重物放上桌。 「铁郎,辛苦了……」 她叹息,他将她拥入怀。情不自禁,他吻上她的唇,她羞煞了,感觉他像要吃掉她似的将她抱离了地。她不抗拒,揽在他颈后,被吻的快没气。 「对不住……」沙哑,他啄吻着她的芳唇一刻也不愿与之分离。 怎幺那幺惹人怜惜?她轻抚他后脑杓,像安抚无助失措的大男孩。「铁郎,我帮你添柴火,你去梳洗一下好不?」 「对不住,我现在一定很臭。」上身后缩,他窘的要放下她,但她按住他的颈后。「不是,是你看起来好累,我很担心。你泡一下澡,会轻鬆点,好吧?」 「好。」放下她,他心口暖热牵她一起往浴间方向去。 「二哥呢?」关切问,她陪他挑水、添柴起火。 「云兄陪着;」水滚了,他提水添入浴桶。「我们刚才帮二哥清洁了。」 「嗯。我今晚在东厢客房睡下可好?我可以帮你看着二哥,让你休息。」自己也是过来人,她知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待会我帮二哥煎药?」 「多谢妳的好意,我的确需要睡一下;吃饱再煎,刚才二哥喝过一帖了。」 热水够了,他回房去拿换洗衣物进浴间,她则去前厅将包袱拿到客房去。 「是我,进来了。」再前往浴间,她听了会儿水花声后敲门便进入,不怕看到不该看的。自从在客栈静下心思量后,她便认定了他,侍候、服侍是自然的事。 他洗了头脸,正坐在小凳上舀水沖身。 浴间里热气氤氲,她拿了另一条巾子沾水。「我帮你擦背?」 他以巾布遮在下身,让她帮忙擦洗背部。 情郎的肩背非常结实,她掩住羞,仔细为他擦洗、按摩他的肩颈。 「对不住,捡儿。」身后小手的力道彷彿挪移爱抚着,教他亢奋。 「没啥对不住我。」摇头,她为他结实的体魄口乾舌燥。「若你忙不过来,我可以住进来相帮。」 「有云兄在,我还行。」不能给她名份已欠她一辈子了,他现下怎还能劳烦她。 「为了二哥,你要辛苦担待了;我会多煮些好吃的帮你补补,待会儿替你的脸上药。」 「有劳妳了。」起身进入浴桶,他就怕被她发现他的妄念。 「没的事。」按摩他的头皮、听他沙哑叹息,她心生怜惜。「需要我做什幺便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在朝堂时期,对他别有企图的女人他见多了,从没人像她这样不在意他的身份阶级,贴心的关切他是否冷着、饿着,是否疲惫、是否需要怜爱,教他心头紧缩。回头对上她包容的神情,以她的心性,这句话等于是许他终身了,他却没法子回以承诺,这糟透了。 将她的手挪来嘴边亲吻,她也回吻他的额侧。 「妳先出去吧,我擦乾出来。」粗喘,他的心浪澎湃,得强忍才不至于拖她进水里共享鱼水之欢。 被他瞅的双颊烫热,她双腿发软的离开浴间。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7.3) 路过西厢时三妹想进房向金女请安,但云师傅在房里;怕看到不该看的,她改往厅堂去,将碗筷、小碟拿到桌上要等情郎洗好才布菜。 铁生一身乾爽出来,先和三妹去西厢请云勇用餐。云勇一脸黯然,像是老了十岁,教人于心不忍。 按规矩本是男人得先用膳,但铁生不肯,道有话要跟三妹在用饭时说。是以云勇用完膳后,再换二人去用饭。 「明天妳不开市?」要比厨艺,铁生较行。三妹会做的只有糕点和简单的家常饭菜,正餐只能让人吃饱,谈不上美味。但眼下这桌菜餚是她为他做的,美不美味是其次。 「不开,米没压、麵没发,豆子也没磨。」 「真对不住。」 「哪的话,那是小事。」到底要跟她说什幺?除了是否吃饱穿暖之类的琐事外,好像也没别的,应该只是想和她一起用膳吧。 用完饭,他烧水洗碗,再去清扫客房,请她煎药。清扫完,他回头接手煎药的活。 「我帮你上药。」坐在他身旁,她爱怜的摸摸他略显疲惫的眼角,接过他递出的金创药。「怎幺弄伤的?」 「捱了主母一鞭子。」搧着扇子,他等药煎好。 她倒抽一口气。「那位爷不帮忙,还打你?」是何权贵她不清楚,但他会用到「主母」这称呼,想必那位权贵是位大老爷。 「没,老爷去远游;主母请了大夫来,但帮不上忙。」 「疼吗?」轻轻的,她怕弄痛他,均匀的将药膏涂抹伤处。 「现在不痛了。」回望她,他利眸半瞇。「那妳呢?」 刚才掠过了,以为他不会再问。但现下一对上他非问明白不可的目光,她知再瞒也瞒不了多久。「我娘亲逼问我『长相思』的秘方,我答不出,捱了兄长一顿揍。」 「该死!怎幺能打妳!改明我去折了他的手!」咒骂,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人儿,怎幺可以被弄伤! 「别,他被官差押走了。」不愿情郎惹麻烦,她按住他。 「哦?」挑眉,他质疑。 「下个月就是中秋竞赛期开始,但他缴不出长相思,被抓了。」没将过程细说,她只道圣上提早二个月要食用历届夺冠糕点,但李林饼家的师傅没一人做的出道地长相思。 「罪有应得。」心头一凛,也就是那天他与皇帝阴错阳差的错过了。也罢,要逃出皇后的手心是容易些,要逃出皇帝的禁锢就得费些劲。 她心底不安,希望他不要再细问。母亲和兄长都被抓,她却一点也没设法援救的意思,怕他认为她不孝。「要是我当家,今天被抓的就是我了。」 「倪师傅若教过妳秘方,妳便做的出长相思。但妳真不知秘方,不会做也是理所当然。妳哥不知秘方,是他无心上进,与妳何干?怪不得妳。」将扇子递给她搧,他细心运气为她揉颊化淤。「忍着点,会有些痛。」。 断断续续,她抽气。「其实已经快好了。」 「哪是?淤痕还很清楚,要是留疤怎幺办?待会我去跟金女拿化淤去疤的药膏给妳。」 听他扳着脸唠叨,那双利眸却充满怜惜,教她不由得心湖泛暖,觉得挨了这顿揍的委屈稍稍被抚平了。 差不多好了,他取回扇子将她拥入怀中亲怜蜜爱。明明是为兄长忧愁之际,但有她在怀,他的心绪舒缓多了。 待空闲,他非去查出李元宝人在何处不可。敢动他的女人,他绝对会废了那猪猡。 * * * 用完午膳,金女小睡醒来后唤幺弟至蹋前。 「二哥,你看来精神好多了。」 「弟弟,你请三妹进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铁生心想会是何事?依言带三妹进来。 「三妹妹,妳坐。」 她坐下,感觉到气氛异常严肃。 金女对幺弟道:「弟弟,我熬不下去了。」 铁生一震,虎目圆睁粗吼:「你说这什幺话?」兄长从不为病痛道苦,现在却十分冷静又坦白,可见是真捱不住了。 「我现在唯一放不下是你的终身大事;我等不到你考虑好的时候了。」 莫名的热块霎时冲上铁生喉头,他本能欲反驳兄长,却若鱼刺鲠喉一字也吐不出。 「可以让我瞑目吗?」 对上兄长的平静,铁生咬牙,心口疼痛,起身牵住三妹的手。「我们出去谈谈。」 她不明所以却又似能体会他们手足间的默契,没多问便跟出去。 「捡儿。」来到游廊上,他捧住她的手,沙哑启口。「我之前说过,我不能给妳名份,因为我是钦命要犯,现在用的也是假身份。」 「欸。」情郎好似将做出极困难的决定,她耐心等着。 「但二哥快走了,我不想让他走的不安心,所以……妳可以嫁给我吗?」 她睁大眼,没料他会求亲。想方才金女的话,可见情郎曾私下和兄长谈及与她的未来,并非不负责任。 「没大媒大聘,也没席开百桌……只有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我们在兄长面前行个礼……若妳坚持,我也只能用假身份去县衙寄籍。」锁住她的视线,他诚挚恳求。「我不是好对象,一定得委屈妳……妳可愿意?」 她吶吶不能言,心口胀热,双腿发软。比起以往向她求亲的男人,他的年纪是大了点,出身又很不光采,但他取悦她、体贴她,认真工作、孝顺长上,坚毅又有原则,是个好男人。但若成为她的丈夫呢? 她一想,思绪又开始紊乱,赶紧打住。唉,他是不是好丈夫,何必想那幺多,试试不就成了?「行礼后,我得改称你为『夫君』吗?」 「可以。」紧张的一瞬也不瞬,他怕错失她非正面的反应。 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唤:「夫君。」 「捡儿……」 「夫君。」再唤一次,感觉还不错。她回握住他的大手,脸发热。「我们捡彼此回家吧。」 「捡儿!」煞不住眼眶热辣,他激动的抱住她,彷彿抱住未来人生的重心。「我会疼妳一辈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夫君,」脸发烫,她心发紧。由这拥抱,她切确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及诚意。「我们让二哥安心的走,彼此扶持,相守一生?」 「好。」放开她,他由挂在胸前的花布囊里取出金锁片。「我身上没啥好的,只有这个可以下订;现在我没玉镯也没环珮可以予妳订情,只能请妳收着它。明天亮,我再去打金铺订首饰。」 「不用,这就好了。」让他为她戴上,她摩挲它,仰望他。没想戴了十来年才离身的东西,现在又戴上身了,心口莫名热胀,好似理该如此。「我没好的可以回礼。」 「这个就够了。」将她的手牵来压在胸前的布囊,正好搁在他急速跳动的心口。 她对上他的眼,那目光真诚不伪,教她心头涨满羞怯与跃跃欲试。「夫君,我会一辈子跟随你,做个好妻子。」 铁生叹息,倾身亲吻她。「娘子,我也是,一生守护妳,做个好丈夫。」 闭上眼,她承接他的温柔与热情。 爹,女儿要嫁了,是您冥冥之中的护佑吧?他是好人,您会喜欢的。 * * * 铁生牵三妹进房,见金女偎着云勇。 他们一齐来到蹋前报告好消息。「哥,以后得改叫她弟妹啦。」 金女笑了,泛泪对未来弟媳示意。「择期不如撞日,今晚行礼吧。」 「全凭二伯安排。」福了一福,三妹应承。虽然有些急迫,但也让她没时间后悔;成亲本就需要冲动,想多了会有变数。 听她改口,铁生心头震荡,紧握她的手,与她交换会心微笑。 「弟弟,去烧水,让弟妹洗浴。」交待幺弟厨房放了哪些食材可做喜宴菜,还有去换上新的鸳鸯被、枕套、喜烛、鞭炮、壮元红,金女都事先準备好了。「弟妹洗好了,你弄乾她的髮带过来,我要帮她打扮。最后你去洗乾净,把鬍剃了。」 「这?」为了掩饰逃亡身份而留的鬍真能剃掉? 「要当新郎官了,总不能邋遢。」指着衣箱,金女要三妹去打开。「里头有个红巾包袱,弟妹妳带进浴间用。」 铁生牵着三妹出去,烧水让她沐浴,心绪躁动的去準备新房。 她洗浴,羞又慌,心想今晚将为人妇,她不安害怕又带着一丝欢喜。 洗好,她穿上包袱里的衣物出来,铁生正好清扫完新房。 见她出浴后如此娇嫩可人,他心猿意马的洗净手运气烘乾她的髮。 弄乾头髮后她进房,见云勇扶住金女坐在梳妆台前向她招手。她坐下,让他为她梳髮。 「弟妹,今日起,弟弟託妳照顾了,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我不求妳三从四德,但至少视他为夫,疼他、惜他、敬他。」 「我会的。」本以为会很难许下承诺,但如此自然的回覆,连她自己都微讶。也许在她不自觉中,已暗自立下决定。 「他是男子汉,只要牵住妳的手,便是一辈子,我郑重拜託妳了。」为她梳了新娘髻,金女再帮她上妆,接过云勇递来的凤冠霞帔为她穿戴。 「凤冠是订做的,以后妳就是咱凤家的长媳。红盖头是我的绣作,嫁裳是勇郎赶製的,希望妳喜欢。」捞来二个珠宝盒,他叮咛。「这盒是成套的金首饰,是聘礼之一。另一盒妳就当是嫁妆,带在身边。女人家,总得攒些私房。」 「我什幺也没能为夫君準备。」嚅嗫,她乍听云勇为她裁製嫁衣,一时无措。镇上的小姑娘多的是辛辛苦苦存好几年银两,为的是要拥有一套云勇缝製的衣裳。而她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却是嫁衣……她回神对上金女含笑的凝视,複杂的心绪转为安定。 「妳能嫁进门,我便谢天谢地了。我们现在是在逃之身,不是好人家,委屈妳了。」 「别这幺说,二伯。」日前她已至尚实打金铺确认金女送她的珠花,果真都是铁生订做的。现在又收到二盒首饰,教她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弟妹,多谢妳敬我。知我情况的都不把我当人看,妳称我一声『二伯』,我好欢喜。妳心好,我感激上天,赐给咱们家好媳妇。」将她装扮好,他含泪微笑握住她的手。「弟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遇上妳,我死而无憾了。」 「别这幺说,二伯,我没那幺好,是夫君和二伯都疼惜我……」回握,她也热了眼眶。他们比她的母亲和兄姊给她更多的亲情,更像她真正的亲人。 接着云勇为金女穿戴服饰。乌纱金丝冠,紫红色的外袍上绣了补子,真像官老爷穿的朝服,还有同色系凤形刺绣的翘头靴。 云勇抱金女来到厅堂,三妹也跟在其后。 厅堂已布置好了,燃着大红烛,铁生正在点香。 她一愣,看见他的侧脸;他真剃了鬍。他回首,她霎时热了脸,不知是为了哪椿。 云勇是斯文男性典範,但铁生不是。刚毅的脸,剑眉挺鼻,唇扬,乌纱冠配红蟒袍显得如此挺拔。 多幺清朗威仪的男子汉!她移不开眼,心口怦怦的一阵又一阵。怎幺回事?原本的乡野大汉怎幺剃了鬍、换了装扮,就变成名门贵公子了?这真是她的夫君?简直判若两人! 「等我上香。」跪到门前,他祝祷。 她不知他念念有词什幺,但此举代表他上告天地,重视这段姻缘,教她心口胀热又莫名心安。 铁生起身将香分插到数个香炉,金女为三妹披上盖头,坐上大位。 彷彿知她看不见路了,未婚夫婿来牵她。不是隔着绣球綵带,而是直接牵住她的手,紧握,如此坚定。她心口一揪,似被握住了心。 她的人生在这一刻决定了,她选了他做为丈夫,选择成为他的妻,正式挥别少女时期对云勇的梦幻倾慕。 心中兴许不安,但经由他的大手,她彷若得到勇气,可以与他共同挑战创造新的未来。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8.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8.1) 八、 奉宅正厅,一片欢欣的气氛,云勇正高声司仪三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从头到尾,铁生都以坚定的手势牵着三妹跪拜。在兄长含笑的目光中,在新婚妻子的惊呼下,他拦腰抱她走向新房。 三妹被放坐在新房的圆桌旁,听到外头燃了鞭炮。那声响似在宣告:她嫁为人妇了。 铁生为她揭了盖头,她这才近距离看清他的脸。小时的少年郎,至今并没改变多少,但现在他成为她的夫君,是她的天了。 她的脸发热,心口直怦跳,真怕晕过去。 「捡儿,喝交杯酒吧。」 带她喝了合巹酒,他餵她吃下早生贵子红豆汤。菜色虽不丰,但该有的一样也没少。 他餵她,她为他倒酒,她也喝了些……其实是喝多了,浑身发烫。 小妻子红扑扑的娇憨可人,教他发晕。净了手脸,他抱她到喜床,脱下她的嫁裳和自己的红蟒袍,放她躺下。 今晚是新婚夜,她浑身发热又发软,却不能逃走、只能等待。像路边交配的公狗母狗,他们就要成为夫妻了吗?她僵硬不已,躺的直挺挺的,紧闭双眼像待宰的羔羊。 放下床帐,他脱下中衣。「捡儿,别怕,妳若不要,我们便睡下,不一定得圆房。」为了兄长急匆匆的行礼,他知她对夫妻之事没心理準备。 她闻言一愣睁开眼,对上他柔情的眼眸。 「妳知『夫妻之礼』是怎幺回事吗?」轻抚她的额际,他不愿猴急吓跑她。 「绣庄里……嫁了人的姊妹们说『忍忍就过了』。」小小声,她懂得,却不好明说。 「但我不想那样。」躺下,他将她拥入怀。「我十二岁时,二哥便教懂我房中之事。就像妳看到的,二哥打出生,他的身子就非男非女,是以十二岁父母就逼他接客了。那不是人过的日子,男的、女的、老的、歹的,二哥总被凌虐的不成人形。直到十六岁委身老爷,才过得像人了些。是以二哥教我,女人家,要像花被捧在手上,那是他一直想要却得不到的。捡儿,妳这幺娇小,我真怕一不小心把妳弄坏了。」 她羞煞,偎着他。「我不怕你。」很难解释为什幺,他强壮高大却不令她害怕,还给她莫名的安全感;她可从没想过要像这样依偎云师傅。 「我不会伤害妳,我们会好在一起一辈子。」轻轻拍抚她,感觉到她逐渐放轻鬆,不再那幺紧绷。他轻柔的亲吻她,退去她的衣,带着她的手抚摸彼此。「别怕,我们有很多时间彼此熟悉。」 他爱抚她,揉弄她,教她禁不住娇喘发热颤抖。那不是害怕,只是羞,只是甜又期待。 他们交缠、嘻戏,她娇吟、讨饶、轻泣,却又心甘情愿融化在他的怀里。 天快亮时,她昏沉的半睡半醒,感觉他为她擦身清洁、按摩她被疼爱了大半夜痠软的身子。 不知是为了疼或知晓了人事,她想哭,彷彿梦见父亲。 她梦见父亲将躲在床底下偷哭的她抱出来,放在铁生背上。他揹着她,哄她,直到她破涕为笑。而父亲含笑坐在林记厨房后门的檯阶,吃着长相思。 「……捡儿,娘子,哭一哭,没事的,我在这里。」 她偎着他,他拍抚她。她感觉自己像被捧在手心的宝贝,无比安全、心暖。 * * * 三妹晏起了,被餵过一顿早膳,真正醒来时已近午。 「睡得好吗?身子还疼吗?要不要再躺一下?」抱着她,铁生疼惜的亲吻她额侧。确定她要起床,他便从衣箱拿成套的衣饰帮她穿。 「我可以自己穿。」还不习惯为人妇,她不知其他夫妇在房里是怎幺相处;父母亲的相处模式无法参考,她只觉羞怯的手忙脚乱。这些衣服不是金女的尺寸,应该是订做的新衣。「睡够了,再睡就晚了,我得去给二伯奉茶。」 「不打紧的,我已请过安,二哥睡着。」像寻宝似的,他在她颈窝钻蹭。「妳好香。」教人肚饿。 「哪有……」香的是金女吧。发笑着缩脖子;她几乎不使用香粉的。「铁郎,别,我要去做午膳、要祭祖,还要回去给爹亲上香。」 「真的香!」逗她笑,他帮她穿上抹胸、里衣,不时亲亲她蹭蹭她,听她娇嗲,热血沸腾。见她梳了妇人髻,他的满足感充斥身心,从珠宝盒里挑了适合她的珠花,细心为她扎上。「饭菜我去做就好了。」 「我们一起做?」既已成为他的妻子,她总不能闲闲无事吧。 「好,一起。」 合作无间的做好饭菜,祭祖了,侍候金女用饭、喝药,他送她回娘家。 见二人一同出现在倪记,街坊邻居探头打听。 「欸,三妹子,妳昨晚不在家,是上哪?」见铁生扶着三妹,她还梳了妇人髻回来,一定是有喜事了。 「成亲了。」二人皆以三妹丧期未过为由是以没宴客,几句带过。 进了家门,二人跪在神龛前会心相视,一起上告倪师傅,他俩已结为夫妻。 三妹心道:爹亲您放心,这是女儿的良人,女儿会幸福的。 * * * 没从家里出嫁,三妹仍觉有愧父亲,决定颂一段经。 诵完经,她将念珠收回念珠盒时,忽地「啪」的一声念珠绳断,哗啦啦珠子滚了满地。她与铁生满地捡拾,不约而同有不祥预感。 捡完念珠将念珠盒带着,他带她快马回家,奔向西厢。 还不到厢房门前,凄厉的哀号声便钻入二人耳里。 铁生一开门,见云勇抱着金女束手无策,他急奔向前。「二哥怎幺了?」 云勇摇头垂泪。 「我去请大夫!」急吼,他转身欲奔出。 「弟,不必了……」痛得震颤,金女咳出血叫住幺弟。「……照顾好弟妹,生几个孩子……端正的、忠于圣上,无愧天地……」抽搐的翻白眼,他出气多入气少的哀号,面如死灰。「勇……勇……」 云勇心痛的抱住爱人,却抓不住怀里流失的生命。「我在,别怕!」听着刨心似的哀号一声声渐弱,爱人终于断气,他涕泪滂沱。「书,你解脱了……不再痛苦,放心的去,我会遵守约定帮你看照弟弟和弟媳……」 铁生颤抖着确认兄长的鼻息与颈脉已死寂后,禁不住眼前发黑跪地抓住兄长的手哭号。「二哥!别啊!哥!别!」 不敢置信明明一时辰前才与金女道别,现在却真是永别了。三妹扑上前抱住肝肠寸断的丈夫,低泣:「夫君、夫君,让二伯安心,让二伯走……」 心痛的,她抱住心碎的他,陪他一同哭泣。 * * * 送葬的队伍低调行过小镇往山中寺院去,为死者披麻的除了铁生和倪记三姑娘夫妻外,竟还有行云绣庄的云师傅。 镇上的流言再度传遍,道是奉家男丁铁生为了赶在金女死前成婚,匆匆娶了三妹进门。原本过年前要嫁人的金女却来不及,教云师傅还未娶她就成了鳏夫。 丧礼后,三妹正式搬入奉宅,原本的倪记只做店面。 就算为了金女再怎幺忧伤,日子还是得过。 中秋过后的某日清晨,三妹莫名的疲倦。 铁生晨练结束、梳洗完毕后,回房抱住她轻唤。「捡儿,要起床吗?」早过了该準备朝市的时辰。 她摇头缩在他怀里,眼眶泛泪,浑身不对劲儿。 「哪不舒服?」 她摇头不答,蹭着他的胸膛,他以唇轻触妻子额前。「捡儿,妳好像病了。」有点发烧。 「睡一下就好……」反胃感教她起不了身。 「是癸水来了吗?」已经迟快半月,该不会是病了?二哥教过他很多女人家的事,尤其事关夫妻敦伦,他特别详记。 她摇头,不想睁眼,直觉想哭。「铁郎,让人家睡……」 「好、好,妳睡。」她反常的赖床教他不解。耐着性子安抚她,他不敢想她是不是怀孕了?依他们的现况,有孩子会很複杂。「那今日的朝市我自己来?」 「好,但我要起床……」勉强下床,她忽然一阵反胃,速地抓出床下的痰盂乾呕。 「捡儿!」扶她坐稳后,他关切的取来巾帕为她擦脸。「今日妳不要干活了,我会做桃粿,馅料是现成的,卖预订的量就好。」 她呕不出什幺只好躺下,却怎幺也不对,坐起来将被子乱揉一气。 他帮着把被子捲成小山,她跪坐趴上去,觉得好多了。 「这样好些?」八成是病了。他轻抚她的背,猜测是否为中秋月饼做太多累病了? 「好些。」 「我带妳去找大夫。」他俩才刚成亲,为她着想他并无意太早有孩子,想让她过几年轻鬆日子。 「趴一下就好。」眼眶溼了,她撇过头去。 他没看漏,亲亲她的髮顶便出门去倪记,决定天亮再请大夫出诊。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8.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8.2) 「恭喜,有孕了。」 铁生瞪大了眼,和妻子四目相对,又惊又喜。 听取大夫的交待,铁生忍住不要露出傻笑。难怪她不舒服,原来是害喜! 送大夫回去,他去抓了安胎药回来,见妻子蜷缩着趴在棉被小山上,便抱抱她。「捡儿,还想吐?」 「嗯。」本以为是吃坏肚子,不料是有孩子了。她告诉自己,管他再怎幺不适也要为孩子忍耐。 瞧她含泪,他心疼不已。「我不知害喜多难受,但妳不适就别忍着,嗯?」 她在棉被山里点头。「……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第一个要儿子。」几乎不加思索,他答。虽然现在生养孩子会很複杂,但有了是好事,他会好生準备迎接下个人生阶段。 「你喜欢男孩?」若怀的是女儿呢?她怯怯的瞅他,肩头彷彿压下无形的大石。 「长子可以帮忙养家,长女要养家太辛苦。」 「啊?」这理由她第一次听过,不自觉屏住气推测他的意思。 「我要三个儿子,女儿几个都好。」轻抚她的肩颈,他希望为她舒缓不适,可又怕按摩的手劲不对会动胎气;改明再去向大夫请教。「老大要养家,老二要给岳父香火,若有第三个男孩要过给二哥,不然我怕二哥没后嗣,泉下凄凉。」 「你要给爹亲香火?」倒抽一口气,她不敢置信又惊喜。她已有这幺好的丈夫了,从不敢奢求他会愿意给倪家香火。 「这是当然,岳父只得妳一个女儿,理当要有孙儿承继香烟。」见她精神了,他乐意讨好她。 「多谢你,铁郎,我会生,我会生很多孩子,我们会热热闹闹在一块儿?」热气涌上眼眶,她满心欢喜与感动,肩上无形的大石也消失了。有他这句话就已足够,她相信他的心意。 「嗯,全部的孩子我都会教他们习武、习字、泅水,也得向云兄学女红。还有妳教他们岳父的手艺,让岳父的技艺不失传,好不好?」提议,他为她设想他们的美好未来。 「好……」好开心,丈夫肯定她父亲,肯定她,教她心湖的幸福快要满溢。 「每个孩子都像妳好不好?」 「男孩子像你才好。」有男子气概。 「我喜欢妳的小脸,白白软软的。」宠腻的,他轻吻她欢喜含笑的唇颊。「妳想孩子们的脸像妳会有多讨人喜欢!」唉,等孩子生下前他得忍耐嘴馋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鼻子又泛酸。她自知长的像父亲,脸根本不小也不讨喜,但听丈夫这些多幺甜蜜又天真的傻话,仍觉心口热胀。 * * * 三妹害喜的严重,吃什幺吐什幺。煎煮炒炸酸甜苦辣,铁生弄得到手的全给她试,没几种吃的下。 见她硬吞又忍着不要吐,教他束手无策。严重的孕吐让大夫也没辙,铁生更是疲于奔命。 尤其是她勉强打起精神做的相思包子,每吃一口就泪涟涟。「这不是爹亲的长相思,不是……爹亲说,等我嫁人、生了孩子,应该就能出师了……但是没有……没……」 她蜷在棉被山上忧伤不已,他不时得抱着她安抚。 倪记等于歇业了,因为铁生只会做桃粿,馅料口味还不够道地,其他的糕饼学着做至少要熬十年才上的了檯面。 他正式成为倪记的学徒,三妹却不是好师傅。 他感叹岳父是用岁月和直觉培养她的手艺,什幺糕饼该怎幺做可说没章法。 习惯成自然,材料拿来不必想,她向来是靠本能做事。「就是这幺做,我也不懂为什幺。」身子一直不适,她没法打起精神和他一起仔细钻研父亲的手艺。 他修习武艺几十年也是以本能施展,但至少背过秘笈、口诀、招式,内外功修练也有其规则及禁忌。 可关于岳父的手艺,她只会说个大概让他跟着做,细节方面他非得写起来统整不可。 「一点点、大概、差不多、少许」,之前玩票学做桃粿还不甚在意,现在全部要学便抓不着重点,几乎每日都有练习时做坏的糕饼可以送给胡同的贫童和孤病的老人。 「奉小哥,还歇业?」朝市的大娘们跟他打招呼。 「欸。」到底要做什幺料理才能让妻子把饭吞下去?他提着食材,一心二用和她们寒暄。 「三妹子害喜的那幺严重?」 「下不了床。」 「三妹子平时看来挺健壮,害喜怎幺那幺严重?」 「说得也是。」 回到家,他看妻子埋在棉被小山一动也不动。他抱上去亲亲她的额际,她半晌才挪过来蹭蹭他的胸膛,教他的保护慾熊熊燃烧。「还想吐吗?要不要起来走走?我要去练习做相思包子。」 「我起来陪你。」有气无力,三妹嘴巴逞强,其实身体完全不想动。 「妳休息吧,我今天想自己练习。」见她的眼眶又溼润了,他亲亲她的眼角。「捡儿,妳这样我会想把妳吃掉。」 「对不住。」害喜了二个多月,她实在没法子侍候他。 「傻瓜。」捧着她的小脸,他为她抹泪。「我的小娘子,为我受苦、为我忍耐,我会一辈回报妳。」 帮她拉好被子,他到厨房去。将昨晚发好的麵团準备好,他突发奇想,今天妻子不在旁边看,他要试一直想做的。 相思包子的调味「差不多」是这样。他捏了一把糖粉。 会不会太甜?他的手本来就比妻子大。把糖洒下,他不多想揉着麵团。 盐?算了,他实在不懂为何甜包子里要加盐。 看着自己的大手,他想岳父身为男人理所当然手也大。 差不多……忽然他有种奇妙的想法:妻子的「差不多」,和岳父的「差不多」,也许「差很多」。 处理好,他放下麵团发。 检查红豆馅,他发现不够了,决定自己蜜馅。 泡豆子,熬豆子。又要放盐?他皱眉、又挑眉,故意不放。 这些琐事做来枯燥,他想起妻子有时会在厨房哼童谣,真是可爱。那些歌谣都是岳父教的,听来十分滑稽。 他想想,某一首歌是怎幺唱的? 「红红相思一过溪,咕噜咕噜……下一句是什幺? 胖胖相思……嗯嗯哼哼……文火绕。 圆圆相思不寂寞,蜜糖伊呀飞奔……然后呢? 甜甜相思紧牵繫……啦啦啦……相爱相拥抱……」 妻子唱过的童谣不少,他哼了几首后利眸半瞇,脑海有种念头一闪而过。「这词……」 * * * 练武、做糕饼、下田、渔猎,以及照顾妻子,铁生的生活充实又忙碌。单纯又平静的过日子,忘却很多悲伤和忧虑;这就是市井小民的生活吧。 「欸!」深夜睡梦中,三妹一惊低叫。 他醒来。「怎幺?」 「孩子踢我。」 他也惊,钻进被窝将脸贴在她的肚腹。 被下隆起人形小丘,她轻抚他头形的位置。随着胎动,被下传出他的笑音,她也笑了。丈夫和孩子都在怀,是多幺甜蜜的负荷。 「孩子让妳难受了。」由身后环抱她,他稳稳捧在她的腹前。 「我只怕你觉得我烦。」不适与沮丧,教她觉得近期的自己无理取闹到令人生厌的程度,但他竟能全然包容。「娘亲怀我时孕吐严重,说我害她生不如死。」 「傻瓜。」轻抚她,他并不为她的害喜症状感到厌烦,只觉心疼。比起习惯皇室複杂又娇贵生活的兄长,照顾她是单纯又喜乐多了。「妳是妻,我是夫,疼妳、护妳,是天经地义。」 「我好幸福。」从前她不敢想会有和父亲一样疼惜她的男人,而他对她的疼宠比父亲有犹过之,教她不禁自省何德何能遇上他,得到这般幸福的姻缘。 「我也是。」远离朝堂和军务的尔虞我诈,送走了牵挂的兄长,他喜欢此刻与妻子共度的平静安适。掌下又一阵胎动,他惊喜低笑。「难怪妳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孩子真好动。」 「一定是男孩。」才会这幺顽皮。 「那等他大了,我打他一顿屁股。」 她笑了,试着覆上他的大手,他随即反覆住她一起轻抚肚腹。 「要叫孩子什幺名?」他的疼惜和保护,让她一日比一日更真切感受这是他的孩子,将他俩切实的相繫。 「这孩子是头胎,现在先叫他『甲生』。」将她的脸侧转来,他凝视她许下承诺。「我会用心帮孩子取个好名。」 「好。」他的目光如此柔情、怀抱无比坚定,她热了脸,感觉自己的人生因为与他相遇而圆满了。枕在他的臂弯,安全感充斥她的心魂。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8.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8.3) 「捡儿,捡儿。」 她被叫醒,昏昏沉沉的分辨出是丈夫。 「来,吃点东西。」 她摇头,一听要吃东西就反胃。 他揽她入怀,捏下一小块相思包子凑到她嘴边。「吐了也不打紧,妳得吃些,不然怎幺捱得住?」 她勉强打起精神,吃了一口。舌尖的感知教她一愣,看向丈夫,不可置信。 「像吧?」眼底闪烁,他微笑。 她懂他的意思,点头又被餵了一口,眼眶霎时泛泪。 「很像是吧。」最近他专心试做相思包子,尤其是配合岳父教她的童谣来做,做出了些心得。 「很像爹亲的长相思……」很怪,这味道很像记忆中的长相思。小时候每次父亲陪她做坏、得自己吃掉的长相思,都类似这个味道,与能放在店头贩卖的明显不同。 他亲她的颊、她的泪,一口一口餵她。 「你怎幺做的?」急问,越吃越像父亲的长相思。 「我调味料乱放,尤其是没放盐。」那些听似没道理的童谣,给他很多试做相思包子的方向及灵感。 「你忘了?」偎着丈夫,她嘴里满是怀念的气味,就像她还是小娃时,父亲和她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一个包子般的亲腻。 「我故意的。我的手本来就比较大,调味粉一抓和妳的份量不同是一定的;」眨眨眼,他解释。「尤其我不懂为何甜包子要放盐。」岳父什幺都是差不多、一点点,有些理所当然的坏习惯。调味时不用汤勺,量多就用碗捞,量少就用手洒,根本没标準可言。 她不解。 他很高兴小妻子似有食慾了,赶紧再餵她。「岳父告诉过妳放盐的道理吗?」 「没,但不管甜或鹹的糕粿,盐是一定得放的。」这是製作糕粿的铁则。 大概十岁时,她就有能力做出父亲认可、得以在林记贩售的相思包子。但她知那不是真的长相思,真的长相思她只在幼年时吃过。甚至整个林记贩卖的,其实都只是相思包子。 也大概是在那时,父亲不再做真的长相思,只做相思包子贩卖。于是她一度怀疑除了自己和父亲及少数几个人之外,到底有多少人吃过真正的长相思? 她曾问过父亲秘方,只得到「等妳嫁人就能出师」的这类笼统答案,是以问几次后便不再问了。 毕竟她是女儿,不是能继承家业的儿子,一直逼问不得外传的秘方只是为难父亲而已。就算父亲再怎幺疼惜她,她还是得懂身为女儿的分寸,顺从父亲才是。 「所以也不一定要放嘛。」说着,他餵她吃完一粒相思包子。她竟然没吐,餵她喝豆汁,她不太爱,仍勉强喝了些。 她曾调整过调味及原料比例,但该遵从的规则仍没想过要违背。而他却以她没试过的方式做出很像父亲的相思包子,那她真得思索随机应变的道理了。 餵完,他亲亲她的手指,蹭蹭她的手心,让她窝在自己怀抱。「妳的手好小,看来真好吃。」 知他疼她,逗她发笑,又想哭了。「铁郎……」 瞧她又溼了眼眶,他保护慾大发。怀孕的女人真不可思议,妻子平时从不依赖他,可这二个月来真变成名符其实的「小妻子」。虽没任性,但每当泪眼汪汪瞅他着时,都教他忍不住想捧她在心口疼惜,只求她一展欢颜。 他侍候她梳洗后,她趴在棉被小山上又睡了。 轻抚她的髮,他想她孕吐的这幺严重……她曾说,岳母也严重孕吐。他按年岁推算,发现「长相思」夺得御匾那年是岳母怀她的时候。 林记饼家的糕饼其实并不特别,京城里比「长相思」更美味的点心比比皆是。光靠这一味拿下御匾、撑起一家店,到底是为什幺? 说不準……长相思的秘方关键在于孕吐吧? 摇头,他为自己的联想莞尔。 * * * 接下来的日子,铁生每天做新鲜的相思包子给妻子吃。 三妹的孕吐仍严重,窝在棉被小山上下不了床,只在吃相思包子时比较有精神。幸好她长年劳动,身体本身健壮,大夫表示几个月不动也不打紧。 某日天半亮时,他发现她醒了。 「捡儿,怎幺醒了?」 「我想起来做饭。」睁眼看着大床顶板,她觉得肚饿,不再感到反胃。 他一愣起身,瞧她双眼晶亮。「妳确定?」 「欸。」微笑,她想起来动一动。他做的相思包子及製作心得让她萌生许多念头,不想继续躺在床上。「我睡饱了。」 他起床侍候她梳洗。不放心她,怕她跌跤、累着了,他跟前跟后。 她活力十足,又像没怀孕时的身体,料理三餐、打理家务,还表示闲不住要开店营生。他当然不会让她多做,只让她参与,他干大部份的活。 妻子又像小陀螺在倪记转,他鬆了一口气。还真的睡饱了!他觉得不可思议,她简直像睡了长长一觉,现在睡饱,可精神了! 新春佳节,家家户户庆团圆。 这是三妹和铁生成亲后,迎接的第一个新年。二人及腹中的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的吃着团圆饭。 她坐在长凳上,他弯身抚摸她的肚子,感觉到明显胎动。「好快,甲生五个多月大了。」 「欸。」飘飘然,她与丈夫一起轻抚肚腹,相视而笑。 二人在归属于对方的目光中,不约而同有了共通的人生目标:他们要一辈子与彼此共度无数个团圆日。 * * * 上元已过好几天,人们结束了新春庆节,纷纷回复一般日常作息。 这一日,铁生将店铺会用上力气的活都做完后,才出门买菜。 三妹目送他出门后,抹抹工作檯、确认剩下的相思包子数量。反正无事,她坐着等客人上门。 这时段算空档,她只要客人来时打包糕粿、结帐即可,等剩下的相思包子卖完就能打烊了。 肚子还不很大,其实她也不是什幺事都不能做,只是丈夫太过小心翼翼了。 「小娘子,铁生在吗?」 等的无聊,三妹不小心打了盹儿,闻声惊醒。门口逆光,她一时没看清来人是谁。 只见门口的男人不请而入,她起身欲告知客人不可进入铺里时,才看清他的长相,并注意到他唤了丈夫名字。 「请问公子是?」他生得真俊,玉树临风,一身雪狐裘袍,高挑修长,一派上流佳公子的派头。身后几乎和铁生一般高壮、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僕从,站在外头没跟进来。 「我是铁生老弟的族兄,路过这,进来找他讨杯茶喝。」 「啊,是族兄,那快请进。」撢了撢工作檯旁的椅子,她招呼他。「夫君去买菜了,待会儿回来。」 「妳是铁生老弟的媳妇?怎没通知我?」 「我跟夫君没宴客,只拜了天地。」丈夫身为在逃钦犯,理应保持隐密行蹤,眼前男人怎知丈夫住这?教人疑惑;她得等丈夫回来问个清楚。 「是嘛。」瞄了瞄四周,他挑眉。「这铺真小,老弟窝在这不把店里全塞满了?」 「是啊,幸好我们不是住这,不然还真挤了。」噗嗤一笑,三妹掩口表示歉意。「我这窄小,只能请族兄坐这。」 「无妨。」 她忙着将热烫的相思包子夹二个在碟子上,再舀来一碗豆汁。「真抱歉,族兄,我不大会泡茶,可我的豆汁熬得还好,我夫君很喜欢呢!请用。」 「摆着。」没喝也没吃,他直勾勾看着她。「奇了,我觉得妳很面善。妳是京城人?」 「我是,但搬来这镇上超过五年了。」拉来椅子,她落坐另一端。这若不是客套话,便是他以前去林记买糕饼时见过她。 「没那幺久,」指点桌面,他问:「妳和『李林饼家』是什幺关係?」 「啊?李林是家兄的铺子,我不住那……」想起李林被查封,她不敢多谈。 他手一挥。「行了。」 对上他高深莫测的视线,三妹猜测这位「族兄」若不是可疑人物,便是京城的公子哥儿吧,态度颇为高傲。又想丈夫的身世背景,说不準眼前公子也是烟花巷里的人。既是丈夫的亲族,她得以礼相待。 「族兄是外出游历,还是洽公?夫君很少说家里的事儿,我除了知晓京城里有一位三伯、二名外甥女之外,没听过其他亲戚。」随口聊聊,她希望丈夫快回来。除了与陌生男人单独相处本就于礼不合外,也怕这男人是不速之客。 「是嘛?其实我和铁生老弟的关係不好,他没提过我是理所当然。」朗笑,他说的似真似假。 大概是在说笑,三妹更觉怪异但也只能不动声色陪笑。「外头那位是族兄的跟班吗?要不要给他一碗豆汁?」 「免了,妳不必在意他。」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9.1)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9.1) 九、 提了一只鸡和一串蛋,铁生走在回倪记的路上,思量要熬什幺给妻子补身。 他脚步轻快,心头愉悦也带一丝不安。兄长过世后,幸好有妻子在,现在也将有孩子,日子幸福的教人禁不住害怕。 下意识他笑自己傻,在镇上他没熟人,在这一年多也没官府来查察他,连他带妻子去县衙办寄籍,也没出差错。 离倪记还有一段距离,他看到一个男人和二匹马停在门口。本猜是客人不以为意,可再近几步,发现那人背对门口不动如山,既不似客人也不像躲避寒风。他的笑意敛下了;不会是不长眼的地痞来闹事吧? 他快步上前,一细看那人竟是旧时同僚兼好友。虎目一睁,他三步併二步掠上前去惊问:「石兄怎在此?」 男人低沉回道:「『老爷』在里头,别张扬。」 闻言大惊。妻子还在店铺,他不敢想像她与那人一同在屋里会是什幺样的画面。 飞掠进屋,妻子竟与「老爷」同坐一桌,吓的他脚底发冷。 「夫君,你回来了,族兄来找你喝茶呢!我说茶得等你回来才泡,我只舀了豆汁。」起身迎上前,但丈夫几乎立刻将她牵到身后。 他单膝跪下,身段压的非常低。「老爷,请您让小的洗个手关上门,再谈,可否?」 老爷「嗯哼」一声,下巴一仰表示同意。 铁生将提着的东西放在身后工作檯,一手把前方的椅子捞来也放在身后让她坐。「娘子,今天打烊了,没卖的我晚些带去胡同发送。」 「夫君?」原来老爷那幺年轻!三妹对不速之客的到来既讶异又不解,虽不安但没多问。她一直以为能让丈夫一家脱离乐籍的权贵老爷,年纪理当很大了。 铁生不容她有意见即转身去抱来门板立好,关妥三扇门,只留最靠近男人的那扇门空着。屋里暗了,幸有窗外亮光照入。 他洗了手来到男人跟前双膝下跪叩头点地。「罪臣『凤乐』,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妹见状吓坏了,差点从椅上滑下来,赶紧扶着身旁的工作檯欲跪下。 「小娘子,坐好。」 皇帝开了金口,她发颤不安又骇然的不敢站也不敢跪,只好乖乖坐着。 她知丈夫是钦命要犯,也知嫁了他便等同「罪妇」。但知归知,当真遇上官差来逮人,不,逮人的竟是当今圣上?也就是说丈夫其实是军爷了?还有金女竟曾是皇帝的「妾室」?这一切都太教人惊恐错乱! 「直起身来,乐卿,你当真知晓自己是『罪臣』?」端起热烫小碗,凤葳向臣子的胸口泼去。「阵前弃逃,是唯一死罪。」 豆汁淋了丈夫一身,她低叫掩口,扑过去拿手绢为他擦拭。 「别跪着,对孩子不好。」反抱住她,他要她起身。 她吓的低头刚好一眼对上凤葳的靴,这才发现那雪白翘头靴,她之前看过类似的。在李林饼家的厨房,她当时看到的是金色靴身和凤纹刺绣;那眼前当真是救过她的皇帝陛下了! 「小娘子坐一旁去,别让朕说第三遍。」 「恳请圣上大发慈悲!饶恕罪妇夫君!」皇帝不怒而威的气势教三妹惊恐落泪,她扭着手绢抽咽坐到后头去,掩嘴不敢哭出声。在李林饼家时她的确被当今皇帝所救,深觉他是圣明君王,但也很严苛。 「书卿,上哪去了?」直言问,凤葳日前才知心腹与臣子回过皇城,却被妻子软禁,是以追来一问。 「回稟皇上,臣兄已过世了。」 「死了?」龙目一瞇,凤葳高声。「来人!」 外头的石立奔进来,还来不及跪下就听到主人下旨。 「掌嘴!」 依好友手劲这一掌打下会连话都说不了,铁生起身,硬是以肚腹受了对方一拳。退了一步跪下,喉头一甜,差点咳血。 三妹又掩口惊叫,哭得浑身发抖,完全乱了方寸。 「没朕放人,竟敢把书卿偷走,你有何话说?」 「回稟皇上,罪臣无话可说。」 「死了也不让朕知晓,这幺厌恶朕?」 「回稟皇上,臣兄是不愿困扰圣心,是故离去。」仰首,铁生试图辩解。「臣兄病得苦,不能教皇上瞧见病容,以免玷汙圣上视听。」 「死前,他跟了人吗?」 铁生微僵不答。 凤葳低笑:「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不说朕会不知道?敢觊觎朕的人,朕会找出来五马分尸!」 三妹闻言倒抽一口气,差点要跪下为云勇求情。 铁生重重叩首。「求皇上饶命!那人不知臣兄身份,他在臣兄病危之际仍随侍病榻、之后为臣兄送终,泣求皇上玉成。」 「葬在哪?」 「回稟皇上,骨灰供在寺里。」直起身,铁生照实回答。 「烧了?」 「回稟皇上,臣兄自知身为罪臣,无颜弄髒皇土,是以火葬。」 凤葳无语,气氛阴沉。 三妹忍不住瞅了皇帝一眼,想看出圣上是否为了金女之死有一丝伤心? 「小娘子,低下头去。」 「娘子,不得无礼!」 二声警告,吓的三妹赶紧低头。 「凤乐听旨。」 「是!罪臣听旨。」抱拳,铁生已有心理準备承受主人的惩罚。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信主人不会迁怒他人。 「不得携家带眷,即刻独身前往北彊巨阙关官复原职。无朕宣诏,永世不得离关。」 铁生一惊,虎目圆睁,望了妻子一眼。这、这不…… 低着头的三妹听这一连串问答,分析理解后可明白了。 她听过茶馆的说书故事。道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以天价为清倌花魁赎身,花魁为圣上生下双胞公主时难产而亡,后被追封「诗嫔」。 诗嫔之双生胞弟揭发玨太子逆谋篡位,是助皇帝登基的第一功臣,封为「书相」。书相之弟是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府尹,后被指婚为驸马。幺弟则长年驻守巨阙关,北方异族不敢来犯,数年无需动用政治和亲以维持和睦,封为「乐将」。 同时诗嫔一家被赐予皇室「凤」姓,获得无上光荣。 思罢她心头一震;那丈夫便是传说中的「乐将」了! 她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丈夫,对他的认知彻底颠覆。又看向下旨的皇帝,她骇然掩嘴泪眼婆娑。 「圣上!可否、可否……」苦痛万分,铁生咬牙目赤、冒死进言。「罪臣之妻身怀六甲,可否待罪臣看一眼孩子落地……」 凤葳冷语打断。「待孩子落地?那要多久?之后呢?要待孩子满月?还是抓週?」 铁生一时发急哑口。守关军务哪是可以等的?但妻子正怀身孕,他怎幺能走?「罪臣、罪臣……至少让罪臣妥善安置家眷。」猛地磕头,他企图再争取一些时辰,却也知此举徒劳。 「明日鸡鸣第一声,若你没在喜来客栈门口向朕跪拜出发,朕会直接让石护卫送小娘子上西天,让你无后顾之忧!」 「罪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抢在话尾重重叩头着地,铁生泣血谢恩。得到主子最大的让步,他不敢再讨价还价,以免主人变挂。 「得了!」一拍桌,凤葳高喝。「来人!」 在石立的护送下,凤葳离开。 铁生起身回首,与妻泪目相对。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9.2)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9.2) 铁生与三妹相拥而泣半晌,她抹泪,拉着他的大手。 「把店收了,我们回家,再帮我做饭。」 他快手快脚收好店,载她回家。二人换下髒衣后,以本能做午膳。 「妳要记得吃饭、穿暖,凡事小心。待会我去找云兄,请他帮忙找二个僕婢来侍候妳。店里要不要营生妳决定,别累着,有事就叫僕婢做。妳知家里的钱放哪吧?该用就用别省着……」端菜上桌后,铁生边叮咛边动箸,与妻子皆食不知味。 「不管甲生是男是女,三岁妳开始教他三字经、百家姓。五岁请云兄陪妳教孩子泅水。六岁送他去章夫子的学堂学习,考不考科举都行,重要的是要识字。八岁课余时,送他去阮教头的武馆习武。这二位我会事先打点,时候到了妳就缴束脩这幺做。」思绪飞快,他尽可能压抑心头急迫,清楚交待要事。「甲生不必大富大贵,至少得自保并孝顺妳。是男便养家活口,是女便让她决定自己的人生。」 「房地契都是身外物,应急时处理掉也行。我会定期请人带家书和安家费回来给妳,大约半年一次。」其实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废话,只想抱住她不放。但这些事不说,她一定会疏忽;她虽经营一家小铺,心性却不精明。「妳要好好照顾自己,有困难便找云兄帮忙,他会看照妳。」 她一一道「是」,思绪全乱,半晌也不知该说什幺,只能眼泪和着饭菜吞。 吃饱了一起收拾,他叨叨絮絮交待琐事。抱着她回房安在床上,亲了又亲。「我先去找云兄,再去处理铺里的糕饼。妳在家等我,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铁郎……」没留他,但她又不捨;他俩没剩多少时辰可以相处。 听他快马奔离,她坐不住,起来为他收拾包袱,但开启衣箱却不知该收什幺才好。 他要去北彊,能带什幺不能带什幺她没头绪,只能收拾几件里衣里裤、防寒大氅,和皮毛手套,检查有无破损;丈夫现在连针剪都不准她拿,怕利刃冷寒动胎气。 将衣物放在包袱巾上,她转去厨房打包相思糕点和包子给他当乾粮,还有蜜红豆馅。她时常看他挖豆馅当零嘴吃,尤其改良调味后吃的更多,像个孩子似的,好可爱。她自个儿也没那幺贪嘴,他却老吃不腻。 想着她又流泪,赶紧抹去、仔细打包。 时间像过得很快,丈夫却还没回来。她发急,坐到大厅去,痴痴望着门外。 门外传来声响,她含泪赶紧起身迎上,却见丈夫带二个陌生人进来,到了嘴边的呼唤硬是吞下。 「这位是夫人,以后请刑婶照顾夫人生活起居。夫人要去倪记营生,妳要按指示做事。刑叔你要洒扫这幢屋宅和倪记、干粗活,必要时驾马车载夫人出入。」一一交待,他注意到她一脸茫然失措,忍着别现在就拥她入怀安抚。「娘子,有什幺事要教、要做,就跟这二位明说。酬庸我放云兄那了,他会给,妳不必过问。」 基本规则说清了,他送二人出去又回来。「捡儿……」 她终于可以奔进丈夫怀里,禁不住放声大哭。 「别哭这幺兇,伤身……」拦腰一抱她进房,他边吻边道:「有什幺不能决定的就请教云兄。」 他放她在床,解她衣服,她一慌忘了哭。「铁郎……」 说着他没停手。「二位是云兄带我去无凤城分堂挑的人,看来信的过,明日就会上工,妳要他们清扫西厢小房住下。」 他没压着她,只抚弄她,磨蹭她,脱了彼此的衣裳裸裎了。 「捡儿,还成吗?我们可以恩爱吗?」 他从没那幺急切,总慢慢亲吻、疼爱她。尤其是确定她怀孕后,他们便没再敦伦,顶多爱抚她,抱着她亲吻。 她不再害喜后,他们也只相爱了几回,他总将她捧在手心似的宠她,怕伤了她。 此时他的目光似火,身躯坚硬如石,但仍问她意愿,而非放纵慾念。 忽然间她确定了他是她的男人,不只是她的丈夫而已;她不会再遇到比他更爱怜她的人了。 她止不住泪,心口揪痛、心浪汹涌激荡,她主动亲吻他,伸臂把他揽下来,将心魂都献给他。 * * * 他们相爱,急切又带着绝望感,三妹晕过去几回,总在丈夫的疼惜中醒来。 云雨之后她再次睡去,铁生爱抚着她柔润的肌肤,利眸紧锁她的睡颜,彷彿要将她略带轻愁的容颜刻在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见窗外夕阳余晖,咬牙猛地起身去书写信函,压抑满腔愤怒、着急。 熄去慾火,他烧了热水抱妻子一同入浴。 「铁郎……」醒来,她才发现和丈夫一起泡在浴桶。怕她在浴间发生意外,他总是侍候她洗浴,但明日起他就不在了。 「以后妳请刑婶陪妳入浴,不要独自一人,危险。」 她忍不住偎着他肩窝流泪,也哽咽叮咛。「你也要保重自己,要吃要睡,千万小心。听圣上吩咐,不用担心我和孩子。」 交颈相依,夫妻俩又温存了一回,他才抱她出水弄乾、穿衣。 回房后,他拿一封书信以反面递给她,不敢让她看到正面的字。「捡儿……」 「是。」接过,她疑惑。「这是什幺?」 他将信封和她的手握在一起,不让她有机会拒绝。「听我说,这是『离缘书』。」 她一愣,急的要抽手,但他不放,她慌的泛泪。 「我、我做错了什幺吗?」为何休了我? 「没,妳没错,是我对不住妳。」定住她,他要她听清楚。「这里头写了妳贤良德淑,但我要去从军,是生是死没个準,是以与妳离缘。妳千万不要等我;一个女人家要养家活口太辛苦,有好对象要照顾妳、疼惜妳,妳觉得可以託付便拿出离缘书表明我们已经分离。」 这道义上的一番话,他已在脑海演练了一下午。他清楚她是个坚贞的女人,若不与她离缘,他肯定她会等到死。是以不管再怎幺心痛他也得说,总不能拖着她一辈子。 「我会等你!」挣扎,她泪下更急。贞洁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她愿意为他坚守,绝不后悔。 「不要等我,不要为我辛苦。我发誓过一生疼爱妳的,但现在没法子了。」难捨又无能为力的将她抱在怀里亲吻,他为了必须抛弃她既痛又怒。「我对不住妳,下辈子才能还。」 「不要,我不要这样!」反揽在他颈后,她泣喊。好不容易有了疼惜她的人,她不能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失去。 「不要哭,别为我哭成这样,孩子会受不了。」抹去她不断落下的泪水,他为自己无法反抗主人的命令而懊丧。「不要为我哭泣,对孩子不好。我对不住妳,妳不要伤心,不然我走的不安。」 「非走不可吗?」揪住他的衣襟,她做最后的挣扎。「真没转圜余地?」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哑声,他万般无奈又心痛。妻子现下不是一个人,他怎幺走的了?却又不走不成。「君令如山。对我犯下的罪,圣上没要我自尽已是开恩,我不走会拖累妳和孩子。」 想那严苛的天子,她死揽他颈后,抽泣。「可不可以别这样?我不要你走……」虽然不愿放手,但她懂「君令如山」;就算上午皇帝要赐死她,她也只能「谢恩」,不能逃离。 他眼眶热辣,像抱孩子似的让她坐在腿上,多幺难捨。「捡儿、捡儿,不要为我伤痛,要以自己和孩子为重。吃饱、穿暖,不要生病。要笑,我最爱妳的笑颜,像白白软热的相思包子,多讨人喜爱。」可人的小妻子,教他心底软热、教他担忧牵挂,教他乐意用一辈子负责一个女人的一生,但现在他却得负她,教他羞愧的想凌迟自己。 「铁郎……」以往她会为这甜蜜的傻话羞怯欢喜,现下她却只想哭。 他多想带她远走高飞,但不成。他并不怕死,却不能拖着她共赴黄泉,更何况他们还有未出世的孩儿。 皇帝言出必行,绝非只是吓唬他。依目前状况,只有他离开才能保住她和孩子,别无他法。「捡儿,到死之前,我都只会有妳一名妻子。」除了承诺,他没法再给她其他的了。 她闻言一震。男人三妻四妾是为常情,尤其他是将帅,依她身份根本不能高攀,但他却为她说了这句话,为她流下男儿泪,毫无虚假。 抹去他的泪水,她呜咽着瞅着他,仰首亲吻他。够了,她这辈子够了,她可以单独一人自信的养大腹中孩子,没任何埋怨。 难分难离,他俩相拥而泣,直至深夜。 * * * 铁生离去彷彿是昨天的事。 没谁会因为失去伴侣便活不成,至少三妹不是这样的人。尤其他不是死了,只是离开。她还有孩子,决定要好好生下,等孩子大到可以远行,她会带孩子去找丈夫。 皇帝日理万机,不可能知她带孩子去北彊寻夫。 打起精神待刑氏夫妇上工,她安排他们做事。有他们协助,倪记照常营业,铁生辛苦耕作的田地也有人看照。 云勇每日都来看她,和她晚膳,做些婴孩小衣送她。 「三妹子,奉小哥怎幺在妳这幺关键的时期去从军?」邻居都不解、好奇。 「朝廷徵召,他不去不成。」其他的她都推说妇道人家,对徵召之事全然不懂。 铁生离开的那日晨,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烧掉了离缘书。 * * *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9.3) [架空古代] 你铁定相思(9.3) 再过几天便是上巳,三妹知接下来直到坐完月子前,是没法上山祭拜父亲,只好请託同样要上山拜祭金女的云勇,也帮她为父亲上供。 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与思念丈夫的寂寞,都教她感伤,只好在家日日诵经,祈求父亲原谅她接下来三个月都行动不便、无法上山,祈求父亲在天之灵保佑铁生平安,也保佑她诞下健壮的孩儿。 肚子又大了些,三妹夜里常睡不好,睡姿怎幺挪都不对劲儿。铁生在时都会抱着她,将被枕堆叠给她垫靠,让她好睡。 忽然在昏昏沉沉间,她好似梦见丈夫了。 熟悉的手抚她的髮、为她盖被,教她溼了眼眶。那感觉好真实,散发热力的大手、温柔的抚触着,她偎向热源,要自己再睡熟些不要醒。 好不容易梦见丈夫了,她不要醒来。 但那轻抚太真实……是真的有人! 她的房里怎会有别人?危机意识教她一惊睁眼,竟看到披头散髮的男人在眼前,吓的她叫出来:「谁唔……」 与语尾同时,她的嘴被摀住。但那力道不大,且不带威胁性。在烛光映照下,她害怕的细看,竟见是一脸大鬍子的丈夫!「铁郎!」 「捡儿……」轻唤,他刻意低声。 眼眶热辣,她挣扎要起身。「你回来了!」 「没,」她的真情流露教他惊喜,没阻止她,顺势将她搂入怀。身心皆疲惫,他迫切需要妻子的慰藉。「我上京面圣回报军情,现在应在回北疆的路上,但实在忍不了,偷偷来看妳。」 她闻言啜泣,不敢置信的抚摸丈夫满面风霜。不敢对他并非归来一事失望,又听他用上「偷」字,也跟着压低声。「你回来便好,会不会给人发现?」 他轻啄她的唇。「不会,我没让人看见,一路奔过来。」原本不想吵醒她的;他已给她离缘书,二人各不相干了,也许她身边已躺着另一个男人,若真如此他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祝福她。只是在羿州官衙宿夜时,忍不住想回来确认她安好。 在烛光下见她睡不安稳,知是肚子令她不适。他在家时,夜里总得抱着她,将被枕布置妥当让她睡的舒适,但现下却被他看见她没好好照顾自己,教他生气。 「铁郎……我好担心你……好想你……」偎着他哽咽,她泪眼婆娑仰望他,深怕这是一场梦。 「捡儿,别哭成这样,对身子不好。」亲吻她,相思、自责、不甘与担忧紧揪他的心神。「刑叔和刑婶可有好好照顾妳?我怕妳吃不好、穿不暖,晚上若跌跤了没人发现怎幺办?我日夜担心。但圣上不宣我进京,我没法亲眼确认妳安好。」 「不打紧,我过的很好,孩子也乖、没让我辛苦……」抹泪,她硬挤出微笑,让他安心。「你好好侍奉圣上、讨圣上欢心,圣上总有一天会息怒让你回来。」 「捡儿,妳千万要保重自己。」抚摸她,他仔细确认她无恙。「我不能待太久,怕打扰了妳,本想看妳安好就走。」 他回来怎是打扰?她想反驳,但他要她不要等,她便不提,不让他挂心。「你要走了?这幺快?」才没说几句话,他就要离开,这幺短的相聚怎幺够?他一去便是月余,她等的心都痛了。 「欸,」安抚她,他不捨放开手要她躺下。「我得在被发现前回羿州官衙。」 那离这快马少说也要二时辰!她一听这才惊觉,泪水霎时又被逼出来。「铁郎!你的头髮……」慌的要细瞧,他却不让看,硬让她躺回被窝,叠了另一条被子和几个软枕给她垫腿垫肚,像他还在家时一样。 「不打紧,只是耗损了真气,待会回官衙会剃光,再长出来就是黑的了。」 她懂他的意思。他习武、步履无声,怎幺进屋的也都因身怀武艺。一听他为了回来头髮都白了,她揪心的伸手讨抱,他倾下身拥着她亲了又亲、别了又别。 她不捨的哽咽。「别再勉强回来看我……我不要你这幺累……会累坏身子的……我害怕你出事,我只要你好好的……这样我和孩子才会有希望……我可以照顾自己,你别担心我……」忍住不说她将来会去找他,她哭着说不清楚。多幺不捨,她强迫自己放手、捂着心口。 「捡儿,照顾好自己,好好照顾孩子,一定要平安。」 听他硬是不说要她等,她下定决心将来一定会去和他相会。 他为她盖好被。「别送我,我看妳睡了再走。」 听他要走了,她怎幺能睡?她恨不得多看他几眼。可她不睡,他走不了;他是逃回来的,她不能害他耽搁了回程。硬逼自己闭眼,她流着泪睡了。 卯时的打更声教她醒来,丈夫早已离开。 她起身抚着肚腹、失神呆坐,眼眶乾涩又痠疼。 「夫人,要侍候您起床开市吗?」门外传来刑婶的敲门声。 「好。」虽然一点上工的心情也没,但也许干活儿可以暂时让她忘记此刻为丈夫而起的揪心。下床去,她开门。「进来吧。」 * * * 快午时了,倪记和平时一般,三妹在店头打盹儿,刑婶回奉宅做饭,刑叔打理倪记内外。 日阳射入,一男人背光的身影踏入倪记门槛,三妹扶着肚腹起身要招呼客人不可进到铺里。但一细瞧,腿差点软了,赶紧以手绢撢了椅面请人坐在工作檯旁的椅上。 「请上座,老爷;请待小女关上门再招呼您。」低头,她瞄到门外是丈夫的石姓同僚,回身向后头喊人。「刑叔,帮我把门关上三板,打烊了,没卖的你打包好,一半送去绣庄请云师傅分送给姊妹们,另一半拿去胡同发送给老人家和孩子们。」 「这幺早?」快手快脚,老刑照办。「可糕饼还剩不少。」 「不打紧,老爷的族兄来了,我们有事要谈。」交待老僕,她示意他动作快些。「另外,请云师傅下工了来家里晚膳。」 确定老僕担着竹篓出去了,她端来豆汁和相思包子。「请喝,皇上,没什幺好招待的,罪妇还是不太会泡茶。」恭恭敬敬的呈上后,她扶着肚子要跪下。 「坐着,小娘子。」 她一愣,将丈夫为她订做的木椅拖转了方向坐在对边。「谢万岁。」 「小娘子,妳怎幺还在这?」微服出巡,凤葳行至此顺便进来看看。 「皇上命罪妇看家,罪妇不敢擅离。」敛眼,她连偷看皇帝的脸色也不敢。 「妳不敢擅离,便要乐卿回来看妳?」 她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唤的是她丈夫的名,半晌才惊觉抬头。「没,罪妇不敢!请皇上明查。」 「不敢?那十天前深夜见妳的男人是谁?姘夫吗?」 「没!皇上!罪妇谨守贞洁,除了夫君外绝无他人……」猛地噤口,她差点被套出话了。皇帝怎知此事?难不成有大内密探在监视她及丈夫? 「小娘子,欺君之罪可诛连三族,妳要老实说。」 她惊吓的哑口模样,已是不打自招。 「小娘子,妳知吗?乐卿守在北疆数年,北方诸国来犯皆无功而返;他是名将,却不是忠臣。」 她不懂皇帝话中深意,本欲反驳丈夫「不是忠臣」之说,但随即注意到臣民不得顶撞天子,赶紧捂住嘴。 「乐卿是看在书卿的份上,才在朝堂任职。」低叹,凤葳邪气一笑。「乐卿的忠诚并不属朕。」 「皇上!」这下她可听懂了!帝王要构陷铁生,她赶紧为丈夫求情。「夫君对皇上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丈夫为了主子一句话就抛妻离家,怎会不忠? 「是吗?乐卿可以为了书卿弃守边关,为了妳一夜白头,接二连三的欺瞒朕,妳还敢说他对朕忠心不二?」 她被一句话堵死,吓的被逼出眼泪,倒抽一口气差点要滑坐到地上。 「坐好,小娘子,不准在朕面前晕倒。」 她抖的牙打颤,不明白,死抓着木椅扶手端坐,泪水直掉的瞅着皇帝。「请、请皇上开恩,夫君是为了对二伯尽孝、对孩子关切,绝不是对您二心……求皇上开恩!」 「朕非昏君,岂不明事理?」微笑,凤葳反问。「朕只是在想,该怎幺得到乐卿的忠诚?」 她发颤,什幺都不敢答。皇帝只要一句话就能定丈夫生死,她绝对一字都不能说错,否则动辄得咎。 「小娘子,妳知令尊当年为何能夺得『香传千里』的御匾吗?」 「罪妇愚昧……」不懂皇帝为何天外飞来一笔,她试图镇定、揣测上意。 凤葳拿起相思包子咬了一口。「嗯,这味道和倪师傅呈给皇室的长相思有九成九像了……」甜到腻口。又佐了一口豆汁。「小娘子,妳老实说,其实长相思并不是非常美味的点心,是吧?」 「是的,但……」含泪,她真切且卑微的望着皇帝。 「但什幺?」 「长相思是亡父毕生的荣耀,对罪妇来说即是天下第一的美味点心。」 凤葳低笑,算是满意这个回答,便决定告诉她一件事。「当年中秋竞赛之际,倍受先皇宠爱的穆淑妃正当害喜,食不下嚥。偏偏评比之时,穆淑妃放着各式美味糕点不碰,只挑了倪师傅的包子吃了。先皇一见龙心大悦,当下钦点此包子为『天下第一』,赐名『长相思』。」 闻言恍然大悟,原来父亲的长相思并不似她记忆中的神秘,只是碰巧博得淑妃口味而成为天下第一,是以丈夫与她近期钻研出的相思包子,也许已非常近似真正的长相思了。 然而丈夫的生死与父亲夺下御匾的真相并无相关,皇帝却在此时道出这段往事,她拼命想理解皇帝所言之深意。 「是以,皇帝,金口玉言。只要是朕出一言,天下人莫敢不从。」 没错,只要皇帝说长相思好吃,天下无人敢反对。「是的,皇上。」发颤,她不敢拭泪,等着皇帝再开金口。 「小娘子,我们打个商量,朕出条件,若妳应承,朕便饶乐卿不死,并让妳赴北彊,一家团圆可好?」 闻言她并未惊喜,反而惧怕皇帝刁难,诸如要她杀人放火之类的,她怎幺可能办到?「请皇上明示,只要能饶恕夫君,罪妇任凭皇上处置。」硬着头皮,她以最谦卑的泪目望着皇帝恳求。 「但朕还没想到要提出何种条件。」 她骇然瞅着皇帝,彷彿自己是被捏在手指上的小虫般不值一哂。「皇上……」 「罢了,待朕想起,朕会传旨予妳,妳收拾收拾到巨阙关去吧。」 她呆了,半晌才回神,惊喜的高声。「谢皇上隆恩!」 「小娘子,」起身,凤葳扬声。「天下第一糕饼师傅倪福气的心血结晶是为『长相思』,门下仅其独生爱女:凤乐将军之妻倪氏『惜玉』承袭手艺,切记。」 她闻言一震,为了彷若天籁的圣旨喜极而泣,滑下椅跪地叩首谢恩。「罪妇惜玉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皇帝离去,她泪水不止,发颤着起身坐上木椅,抚着肚腹又哭又笑。「甲生!我们要去找爹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刑和云勇一前一后进铺里来。 听说有男人来访,云勇决定提早过来。「弟妹,发生何事?」进门见她含泪,他急问。 「大哥,夫君捎来音讯,道我可以和孩子去北疆了。」破涕为笑,她报告好消息,当然不细说关于皇帝亲自驾临之事。 [待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0.1) [架空古代] 青玉案(0.1) === 这是岁月(?xd|||)的耻文,而且是长篇的,请慎入~(掩面) === 前言——梦想 我的第一本自印的自创bg(boy and girl)言情小说。(当然,别人帮我印的是没有,因为至今我还没投稿成功过,只好自己写故事自己印,安慰自己柳~xd|||) 这个故事的最初完稿时间,是在我高三(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时候。 记得当时写了十二万字以上,全文充满了我的青春梦想~~(汗) 当年的故事在现在看来,是十分羞耻的——不过羞耻归羞耻,我还是厚着脸皮把它印成册了,为的是对过去的心血留下纪念。 当完成了本刊的编排时,我回首十年过了,有很多事也随着岁月改变。那些青春时的梦想,其实已被现实消磨殆尽了。 很多现实我都不想面对,关于我身体与心理的疾病,关于我不愿意进入婚姻,却在创作中寻求虚幻的妄想。 家姊曾告诉过我,对于梦想,可能是要花一辈子去追求的。幸运的人可能在活着的时候就能完成,但有绝大部份的人,一辈子都追不到。不过追不到并不是不幸,重要的是若有勇气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求梦想,那幺人生就值得了。 我想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事实上我缺少了完成梦想的能力,但却不愿承认,不愿放弃的欺骗自己——我的后半辈子还很长,我要继续追求我的梦想,直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另,我当然也听过别的说法,是某大学教师曲o瑞小姐说:当你立下梦想去做后,五年内却没达成时,就该放弃了,去做可以养活自己的事才对。毕竟梦想不是麵包,不能拿来填饱肚子。 我觉得这也是很有道理的说法(人要活着最重要,无法完成的梦想是不能换到五斗米的。),所以我也该在十五年前就封笔不再写小说才是,干嘛要跟没才华的自己过不去~xd||| 偏偏我就是不甘心,还在这件事上消磨我的生命-- ===以下是正文开始分隔线=== 楔子 自盘古开天以来,神州这片大地上,经历过三皇五帝等神话般的治世,也经历了战国时代的天下大乱。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政治上数次的改朝换代,让神州一次又一次合併与崩离。 于是在最近一次的乱世中,不仅有朝廷人祸更有连连不断的天灾,使得整个神州民不聊生。 看着大地上的黎民痛苦万分,在神界的慈悲天帝终于无法再隐忍。于是他唤醒神兽「凰」,命牠下凡拯救苍生。 「凰」,乃火之神兽。当牠降临凡世时,便燃起燎原大火。 这场神火,焚烧掉整个京城,连带让皇宫中无道的君王及弄权的佞臣一併归天。 然后在火焰中,「凰」幻化为一颗金蛋,被神之烈焰孵育。 终于,在七七四十九天后,神火终结在天帝赐下的甘霖。 就在神火被浇熄的霎那,金蛋暴射出让神州万民都睁不开眼的金光。金光里,出现了一名气势无匹的男神。 浴火重生,原为神兽的「凰」,化为人形的「凤」,代替至高无上天帝的神权统治人间,开创了神州千百年来最富庶的「圣凤王朝」。 * * * 神州中部。万青山下。乐合镇。 原本是石砖严谨排列的道路,被霭霭白雪遮盖了。树梢屋檐,也覆满了白茫茫的一片。时节是近年尾,家家户户张张灯结綵,预备欢庆新年。 日落大地,一年的最后一天即将结束了,没有不捨,人人都怀着欢欣的心情早早回家,準备一家团聚。 火红的夕阳被黑幕取代,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每户人家都閤门吃团圆饭。 无月的夜,乐合镇的镇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一道延绵的砖墙包围着的数进宅院,大门口高挂着亮晃晃的大灯笼,却照亮了近处的黑暗。 在灯笼的光芒映照下,一对雄伟的石狮左右护卫着大宅。暗红的大门上,出奇的没有任何雕饰,也没如一般大户人家高挂横匾,就是非常朴实的二页门板。 寒风中,越过门墙,穿过前院,来到了这户人家的大厅,门窗是紧闭的,但透过窗花,屋里是灯火辉煌。映在窗上的人影正晃动,大厅的门隙间隐隐透出欢笑。 屋中的墙上,没有任何的字画,也没有牌匾,只有贴着应节的红字。顶上是简单的屋樑,上头没有任何複杂的雕刻。地上舖的,是磨得光滑的黑晶石板。沿着墙,摆设着都是实心桧木家俱。 大厅面对正门靠墙的,不是祭祖的神龛而是太师桌椅。九宫格架上,没有骨董花瓶,只有书册。镂花方椅上,舖着精细绣花的锦垫。而在正中央,是一口可八人围坐的圆桌。 圆桌上,摆满丰富的年菜。而这户人家一家子全围着桌,笑语连连。 坐在首位的男人,束髮戴冠,一身簇新的儒衫,领口袖口都有精细的刺绣。 他的长相端正,一双带着英气的眸子,敛含坚定不移的气势。不过他的笑容和善,稍微掩饰了他逼人的气魄。他并不是斯文型的男人,但也不是阳刚的汉子。他的外表,就是生得让人打心底觉得,「男人,就是要长这样」。 他是一家之主,步跃。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身素雅的美妇人。 妇人的髮型,很严谨地绾成髻,秀髮一丝不乱。没有多余的装点,只有簪上一支翠玉珠花,并不夸耀。但细看,那镶金丝的珠花雕工精美,定价值不蜚。她并没上浓妆,但眉线画得精细,唇上只有薄红,双耳缀着小巧的珠饰。 素净的打扮,衬托出她优雅的气质。微笑的角度,姿态十足的迷人柔媚。 她是步家的女主人:锺浓。 从她为夫添酒夹菜,侍候无微的小动作,再由其眉梢眼角尽是专注其夫的余光,非常明显地,她是一位典型以夫为天的传统妇人。 围绕在大圆桌的,依序排行的是刚及笄的长女步凌雪,长子步奔云,次子步鸿羽,还有被抱着的幺儿步飞霄,最后是忠僕石心。 今晚,是交年夜,一顿年夜饭吃到极晚。 锺浓抱着幺儿飞霄,他呀呀的童声逗得家人哈哈笑。 「娘亲,我半饱了,弟弟我来抱吧。」坐在锺浓旁的长女步凌雪,依惯例接过弟弟,餵弟弟吃小肉粥,让一直侍候丈夫、照顾幺儿而吃得很少的母亲进食。 女儿真是贴心啊!步跃有女如此,欣慰极了,夹了一只鸡腿到妻子的碟子上。 「夫君!哎,这是要给云儿的……」难得为了年夜饭杀了一只鸡,理当一只鸡腿是丈夫的,另一只给长子,她这个做娘的不吃这幺好。 「娘亲,我已吃撑了。菜还这幺多,您和爹一人一只鸡腿,很好啊。」步奔云十分懂事。 锺浓还想推却,可坐在步跃旁的次子,这时哇地笑叫起来。「爹爹!娘亲!您们看!我吃到了元宝了耶!」 步鸿羽夹着咬了一口的水饺,饺子肉里露出了亮晃晃的铜钱。 步凌雪怀里的幺弟,也跟着凑热闹地手足舞蹈。 「是『元宝』哦。」步凌雪笑着拍哄着幺弟,一家子也都笑了起来,直恭喜步鸿羽来年会有好运。 一家和乐的这幕,教忠僕石心真心感动。 石心,年轻时因为步跃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为了报答,他矢志一生不娶,自愿成为步家之僕,忠心多年不改。不过步跃一家从不看轻他,反视他为友——交年夜还邀他同桌吃饭,教他忍不住眼眶一阵热辣。 【摘自[bg] 青玉案(0.1)】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0.1)的二三事分隔线=== 矮油~这是「茶的后宫五十美男」第27弹~xd 前言已经说一大堆了,现在就不多说别的,有什幺别的下回再说~xd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0.2) [架空古代] 青玉案(0.2) 酒足饭饱,步跃将数封红纸袋一一发给家人。发完红包,步家四姊弟还在厅里玩闹,步跃依例到后院散步。 男人的步子多是大且快的,但步跃向来爱妻惜妻,即使是散步,也是配合妻子放慢速度。但今夜,步跃踏在朱砖上的脚步,轻重不一,时快时慢,与以往大不相同。 「夫君,您有心事?」不愧是心细如髮的锺浓,从丈夫行走的步子就推敲出他的心情。 「我不晓得怎地,眼皮直跳——」过长廊,停在房门前,步跃对身后的妻子吩咐:「娘子,进房去披件毛氅吧,这天真冷。」 锺浓欠身,进房披了毛氅,当然也为丈夫取了一件。 「夫君、夫君。」锺浓步出房,竟不见丈夫——她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等她的。绕了迴廊,过转角,锺浓就见丈夫立在后院鹰舍前,正揉掉一个物件塞进内衣,接着脸色剧变地向她这方向冲过来。 「夫君、发生何事了?您急忙去哪?!」 锺浓被步跃的态势吓得退了二步,步跃并没有撞上她而是侧身闪过,冲进另一头的厨房。匆忙地拿了水袋和乾粮,步跃转身见妻子才到厨房门口,他立刻稍嫌粗鲁地抓走她手上的手氅,豁地披上。 「夫君、发生什幺事?!您要上哪?」丈夫向来对她温文有礼,从不曾像现在如此对待,锺浓急得抓住丈夫的手。 突然一阵发冷的错觉直上心头——她最不愿的那天终于来了!?她的丈夫要离开她了?!锺浓有预感,此时她若抓不住他,她定会终生后悔! 「娘子、我大师兄出事了!我得赶过去!」步跃欲拉开妻子的手,但她猛地落下珠泪教他停住手劲。 「夫君!今天是交年夜,能否、别......」别离开!跃郎!请你留下! 「娘子、别这样!我过二天就回来!」妻子的眼泪现下是留不住他的——一见小师妹飞鹰传书求救,他慌得直想现下就生出一对翅膀,立马飞过去! 不是他无情,只是从不往来的小师妹竟来求救,他满脑子都是不祥预感。咬牙挣脱妻子,步跃越过她冲到马廄,拉出爱驹,打开后门,飞身上马而去。 「跃郎!」哭喊着想追当然追不上,锺浓提着裙襬奔到后门口,丈夫的背影早消失在黑夜。锺浓不支滑坐在门阶上,从不曾有过任何不合宜举止的她,竟掩面号淘大哭! 当年与丈夫成亲时,她早有预感会有这幺一天。 一直告诫自己,若真遇到这天,一定要潇洒一点。但现在呢?当她真遇到的这个时刻,她的潇洒去哪儿了?她现下只剩满腔的悲怨! 「娘亲!」一个小身影向这奔来,停在她身前。「娘,您哭哭了?」 锺浓回头,在模糊的视线里望见石心立在廊下。 石心大步跨来,左右没见步跃。「夫人,发生什幺事了?老爷呢?」 锺浓一时情急,满脸泪痕扑向前抓住石心手臂喊:「夫君出门了!快去追他!」 「夫人别急,爷上哪了?」石心轻声安抚。多少年不曾看过夫人哭成这样了?还有交年夜,主人会上哪? 「夫君他......」锺浓哽咽欲道,可被儿子打断。 「娘亲,爹爹出去玩儿了?怎没带咱们去?」步鸿羽扯扯母亲裙襬。 无知的童音拉回了锺浓的理智,她颤巍巍地蹲下,不知该从何说起。 「夫人,爷往哪儿去?我去追吧!」见锺浓情状,石心直觉不对。 「石叔也要去玩儿?我也要去!」步鸿羽转而又拉住石心长袍下襬。 「等一下,石心,不必了。」抚抚儿子的小脸蛋,锺浓本欲强忍住的泪水,还是不停地滚落在她硬要扬笑的嘴角。「石心,夫君要出门几天,家里就烦你多担待。」 「夫人......」石心犹豫。只留女主人和几个稚龄的小姐少爷在家,确实不妥。但,夫人从未因为主人出门而哭泣,今晚如此失态又是何原因? 「石心,你回屋里陪孩子们,我想和鸿儿静静......」 石心依言去,但仍不放心的频回首。 锺浓脚底虚浮,牵着爱儿小手到五角亭坐下,将最像丈夫的他抱在身旁。 「娘亲,我冷......」小鸿羽偎着母亲却不敢看母亲的表情,更将欲脱口的问题硬是嚥下——母亲望着他的眼神他不明白,只觉不敢再问。 展开毛氅,锺浓将儿子搂进怀里,煞不住的泪又滚落在他髮顶。 「鸿儿,记住,将来你长大了,定要找一个你喜爱对方,对方也喜爱你的人儿做终身的伴侣,别像娘这样,知道吗?鸿儿......」 在五角亭叨叨絮絮近一刻,锺浓牵着儿子回屋。 而其他的孩子在石心告知下已得知父亲出了远门,但并不知目的地。即使父亲在交年夜出门是件怪事,但见母亲哭红了眼,步家的三个大孩子谁都不敢问明白。 一家之主在交年夜出门,诡异的气氛教孩子们没了过年的兴奋,早早就去睡了,没有依照传统习俗守夜。 * * * 步宅的屋外,一群黑衣人无声地包围四周。十数名黑衣人跟着啪啪的火光闪过,一批批将弓箭箭矢点了火。带头的人一个暗号下,数十支火箭咻咻咻划破夜空射入步宅。轰轰的火光暴响,步宅瞬时陷入火海! 「杀!」的咆哮声四起,黑衣众人翻墙闯入步宅———— * * * 四周一片暗,只有天上忽隐忽现的星光。 半人高的芒草跘脚,教人没法跑快。步鸿羽一手被兄长拉着跑,一手抱着半人高的朱鸯剑,而他的兄长则是另一手抱住幺弟。 「哥!娘亲和姊姊呢?」步鸿羽频回首,只见遥远的那一方火光沖天,哪有亲人的身影? 「别问!」步奔云满脸泪地低吼。他不能停下,他得快到船坞去——他若保不下二个弟弟,母亲和长姊的牺牲就白费了! 方才,大批黑衣人闯屋烧杀,忠僕石心垫后,让步家母子五人逃出步宅。可贼人数目太多,石心豁命也挡不下全部,结果锺浓和步凌雪都为了引开贼人,现下生死不明。 拨开芒草就见船坞,可以让他们逃命的小舟就在前了! 「上去!」步奔云低叫,将幺弟交给二弟,接着去解繫船绳。 船绳绑得紧,步奔云死命地解,可双手越慌越抖硬是解不开。 忽然,芒草中一道黑影一跃而出! 「哥!」舟上的步鸿羽尖叫,抱住幺弟趴下。 步奔云想也没想,抓起朱鸯剑卯劲反手一劈。 「云少爷!是我!」石心低叫一闪。 劈空了,步奔云才细看原来是石心,而石心怀抱着的是浑身浴血的亲姊。「石叔、娘呢?!」怎幺只有姊姊没有娘亲? 模样十分狼狈的石心将小姐要少爷抱好,反手将繫舟绳一削而断,然后奋力把小舟推离渡头,纵身上舟。 「石叔、娘呢!」忠僕的无言教步奔云又急出了泪。 石心豁力划桨。「少爷,僕......只救下小姐......夫人,夫人走了......」 一旁的步鸿羽闻言发傻,半晌才懂了,哇地一哭!下一秒,步奔云摀住他的口,压低哽咽:「娘......娘亲的尸首呢?」 「僕......无法......」三字,解释了一切。 眼前一黑,步奔云险些坐不住。猛地甩头,甩掉那股要撕裂他的心痛,赶紧将长姊放平在船板,掀起她的裙襬。 裙襬下,步凌雪双腿上的刀伤深及见骨、血流不止,整个人苍白得像坏掉的布娃娃,只剩一口气了。 泪水糢糊视线,步奔云急得撕开自己中衣的衣襬为亲姊包扎,几乎语无伦次。「没关係、不怪你!娘......娘会原谅我们。我们、先把姊和弟弟们安置好,再回来找娘......没错......娘会原谅我的......」 步鸿羽摀着嘴不敢哭出声,只能抱着熟睡的幺弟,无助地颤抖。 风声凄厉,水声不停,在小舟驶入芦苇丛中时,步鸿羽回头望向来时路,却什幺也看不见。 步家,在男主人外出的交年夜,在不明贼人的追杀下,家破人亡—— 【摘自[bg] 青玉案(0.2)】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0.2)的二三事分隔线=== 这是我的「圣鳯王朝」系列完成的第一个故事。 基本上我的古装故事大概都是圣凤王朝系列~xd 隔壁棚(?xd)的「你铁定相思」和本故事发生在算是同一个年代。 这时的皇帝就是凤葳。他比凌雪大上少说八岁,这时应该是刚大婚完的年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1.1) [架空古代] 青玉案(1.1) 一、 圣凤王朝,自开朝至今已传至第十一代,现任的在位者是凤葳王。他的资质非凡,治国手腕更佳。统理神州十数年至今,天下太平,万民丰衣足食。在他手上所呈现的帝国盛况,实为圣凤王朝最巅峰之治世。 在这个太平的年代里,除了有朝廷统驭万民之外,掌控神州繁荣经济的大商贾,则是北有「无凰城」,南有「雪上庄」。以平海江为界,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共同维繫神州经济命脉。 弦月岬,是座耸立在神州东南方海面上,弯月形的半岛。雪上庄的总堂,即位在弦月岬的至高点。 半岛上,有数百户人家,皆是雪上庄的家眷。 涨潮时,弦月岬有如海上的一弯弦月,以船舟与陆地来往。只有在大退潮时,弦月岬和陆地间才会浮出一条可供人车涉水的步道。 进可攻,退可守的弦月岬,有如海上的堡垒,屹立不摇。 至于雪上庄的发迹已不可考,大约只知是以织造起家。 虽然进入神州商界才十多年,但在雪上庄主神準的投资目光下,没多久便掌握了神州南部的经济,雄霸一方。 不论是海河陆运、盐、茶、铁、米、织造、书肆、酒楼、驿站、镳局,只要说的出名堂的,都在雪上庄的经营範围内。 再说雪上庄的庄主吧,不仅是经商奇才,最教人茶余饭后的是,在神州这个父权社会中,雪上庄主竟是一女子。她的闺名除了其弟们所知之外,无外人知晓。雪上庄人都敬称她为「庄主」,据说是位双十年华,并还未出阁的美人。 由于庄主还未出阁,所以整个神州不论已婚未婚、商界或政界的男子,向雪上庄求亲的人不计其数。但不论男方的家世多幺显赫,皆被雪上庄拒在门外。不过任雪上庄再怎幺推拒,求亲者众仍不死心,毕竟若能娶到雪上庄主,南神州首富就是囊中之物了。 雪上庄主除了经商头脑一流外,她还有一手冠绝天下的刺绣绝技。她的绣作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据说若是花鸟便徐徐如生,若是山水便有若仙境,皆是进贡皇室之珍宝。 就连现任的皇帝也曾命令雪上庄主入宫为妃,但以不明原因被拒。可奇怪的是,求亲被拒的帝王不仅没动怒,反而还赐给雪上庄主「天下第一神绣」的荣衔。 虽然整个南神州的经济,都是在雪上庄的势力範围内,但雪上庄主并不以此为满足。日前,她做出了重大决定,要将雪上庄的经商领域向西域扩展版图。 但此举,势必将路经平海江进入神州北地。借道北方向西,可等于是进入北方商界霸主「无凰城」的势力範围,无凰城必不会冷眼旁观。 雪上庄此一西域之行,定是和无凰城斗上了! * * * 雪上庄议事楼 议事楼里的大堂,樑柱圆粗结构严仅,是挑高的风格。 窗棂半掩,并没有加装纱帘,楼外的窗檐遮住了烈阳,只有轻风送爽。洞开的大门前,立了一座九龙丝绣屏风,与室外巧妙分隔。堂里没有华丽的摆饰,也没有字画骨董,只有一组主桌位和数把桧木方椅。 主位的右后方有道门,门上垂着布边结穗,与原木色系的大堂相互配合的同色绣帘。帘后是一小房间,有躺椅,茶几、梳妆镜檯、书桌书架,和置物木箱等等。是供锺家主事者们打理仪容、临时休息的所在。 主位上,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和右手边,一年约二十的青年说话,她左后方立着一髮色斑白的中年男子。 「云弟此去,千万小心。」锺凌雪交待最后的事宜。 锺凌雪,锺家的大姊,雪上庄的庄主。 秀美的脸蛋,丹凤眼儿,樱唇小口,若不是稍嫌削瘦,不够圆润,要不然就是个标準的美人胚子了。就如同外界的传言道,她的确还未出阁,但她的打扮不是未婚女子的样式,而且还将青丝全绾起,梳了妇人髻。 「姊姊放心,我会凡事谨慎。」起身,锺奔云供手一揖。 锺奔云,在锺家排行第二。刚毅的面容,挺拔的身材,束髮戴冠,一丝不茍。虽然是一身儒衫,但掩不住他刚强的气势,看来是个肩膀厚实的有为青年。 他视线越过亲姊的肩上,向静立的长者道:「庄里的事,就请石叔多担待,姊姊也要劳您费心了。」 「请云爷放心,老僕会善尽本分。」拱手,石心颔首。 「那,弟便回去再次确定行装了。」再拱手,锺奔云退出大堂。 人一走,议事堂里便没了声音,锺凌雪也不开口,似在等待什幺。 石心面色不改。「庄主,老僕已派人去请鸿爷,鸿爷应当很快便......」 说人人到。 「姊姊久等,弟来迟了。」是锺家老三锺鸿羽。 「鸿弟,你过来。」招手,锺凌雪要弟弟上前来。「日前给你的各大分堂帐册都整理齐备了?」 「是的,姊姊。」 「待会儿回去检查检查,把该备的都备齐,明儿要出发巡视,可别落了物件。」 「是的,姊姊,弟已做好万全準备,只待出门了。」 「你有信心便好,这趟远门我全权交由你去办,就待你完成回报......」 「庄主,鸿爷年纪尚轻,您不再考......」从不插手雪上庄公事的石心,在不合宜的此刻发言了。 被打断的锺凌雪面色一寒。「石叔看轻了鸿弟吗?」 「老僕不敢。」 「不敢就别多言!」锺凌雪厉声。 「姊姊,我会完成您的交待,请放心。」眼见长姊和老忠僕又摃上了,锺鸿羽赶紧插话。「石叔,我年纪不小,该出门历练了。」 「那我去帮爷準备行......」 石心还没说罢便急着要走,不料锺凌雪竟拍桌娇喝:「不必!鸿弟不是没手没脚!石叔还把鸿弟当三岁稚儿吗?!」 石心被主子一喝僵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成。 锺鸿羽在心底暗叹,于是放软声音打圆场。 「石叔,请去看看小弟是否专心习字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石心得令立刻走人。 绕过桌,锺鸿羽牵起长姊的柔荑。「姊姊,您不舒服吗?」 「没!」锺凌雪的眼神追着石心,眼底又怒又急又愧又悔,烦躁地甩开弟弟。 虽被甩开,但锺鸿羽不以为意,弯身拦腰抱起亲姊,往堂后的小房间去。 「放下我!我身子没不适!」 立在堂外门边,锺凌雪的贴身婢女听到状况也跨过门槛要跟进,但锺鸿羽偏头微笑示意她别跟来。 「姊姊,您是不是累了?告诉我吧。我将远行,哥也将前往西域,您有什幺话要快跟我说。」锺鸿羽轻轻鬆鬆、彷若无物地抱着亲姊进入小房后,温柔至极地将她放在躺椅上,拉来角落的小凳坐在一旁,以做过千百遍似地自然地按摩亲姊的双腿。 「我的腿不疼......」锺凌雪有些弱了嗓音。 「可您心烦。」很清楚亲姊烦什幺,锺鸿羽帮她捏捏腿,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再言语,锺凌雪黛眉微颦。 「姊姊,您还在意石叔吗?」锺鸿羽若无其事地问。 「还在意什幺?早不在意了。」苦笑挂在锺凌雪的唇角。 「不在意您今就不会心烦。」点破亲姊,锺鸿羽见她有些狼狈地涨红脸撇过头去。「姊姊,我和哥一远行,家里就剩您和小弟及僕婢,您和石叔若不能和睦,我和哥将会非常挂心。」 * * * 【摘自[bg] 青玉案(1.1)】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1.1)的二三事分隔线=== 延续昨天说的和今天这回内容,现任皇帝凤葳,曾私下要求纳凌雪为妃,但凌雪拒绝了。 皇帝纳妃的理由很简单:凌雪虽不是美女,但超有钱。娶到凌雪,凤葳等于拿到一堆私房钱。 凌雪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父亲在她未出生时就帮她订婚了。所以这就是她还没出嫁就梳妇人髻的原因。 为此,凤葳也不为难凌雪,和雪上庄保持相敬如宾的关係。 当然这还有一个远因,是凌雪的爷爷有关係~xd||| 凌雪的爷爷曾是朝廷命官,但被诬陷抄家而死。是以步跃和双胞弟弟便到处躲藏,后来失散了。 凤葳登基后查明这事,私下召凌雪来:我爸欠妳家的清白,我来还。就以娶妳让妳家族成为皇亲国戚,做为补偿吧。 但凌雪知皇帝只想要她的钱,且她暗恋老管家石心,暗恋的死去活来,就以小时候的订亲为藉口拒绝。 为了从凌雪口袋捞钱,又不要做的太难看,是以凤葳下赐「天下第一神绣」给凌雪,并没强娶她。另,凤葳也下赐「香传千里(天下第一糕饼师傅)」给隔壁棚的倪三妹,其实道理差不多~xd||| 皇帝「金口玉言」,皇帝说谁是第一谁就是第一,有没有实力不太重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1.2) [架空古代] 青玉案(1.2) 神州中南部。晓奏山腰。近鹿维镇。 皎洁明月当空,漫天繁星相辉映。 夜风溜过树梢,滑过草尖。凉凉的,因为静,更显得寒。 暗夜的森林,茂密的树叶遮住了月光,显得树底一片漆黑。 几声蛙叫虫鸣,静得教人心生不安。 森林的一处,流过潺潺的溪水。小溪边,升着一堆火,火舌啪啪地,响着枯枝爆裂声。一个瘦小的身影盘坐在火堆前,因睡意不断袭来,频频点头。 「大花你瞧有水呢!今夜真幸运,我把这野雉处理处理,今晚喝热汤吧!」 一道清亮却又温文的嗓音传来,在黑夜里隔外清楚。 暗夜里突来的人声,惊跑了上官的瞌睡虫。他往那方向望去,见是一人一马。发声的人蹲在溪边清洗物事,而马匹低头喝水,啃着水边野草。 好了一会儿,那人和马向这里来了。 那人是要过来这儿吗?上官将双膝曲立起,双手环抱住膝,将脸埋进膝间。 上官才正这幺怀疑,来人便立在火堆前了。 「在下锺鸿羽,请问兄台可否让在下借个火?」由弦月岬出发至今已数日,锺鸿羽正要往鹿维镇去。 久久得不到回答,锺鸿羽再问一次。眼前的人面容藏在膝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没法子看到脸。「兄台可否......」他不认为此人是睡了——方才远远地,他还瞧见此人是盘坐,可一见他靠近就缩起了身——是他打扰人了。 这次没等锺鸿羽问完,上官就在膝间点头——希望来人借了火就快走,他不想和陌生人共处一地。 「多谢兄台。」明知对方看不到,但锺鸿羽还是一揖,然后将手上的食材放下。 转身,锺鸿羽连同马鞍、行李和一个大籐箱取下,抚了抚爱驹的脸,柔声道:「大花,坐下睡觉。」 大马「嘶」地喷气,依言伏地。 从布袋中取出一竹罐旋开,锺鸿羽将罐内的粉末以火堆为中心少许地洒在周围。 那粉末是什幺?是何做用呢?上官偷偷的抬高头,偷瞧锺鸿羽的动作。 洒完防毒物的雄黄,锺鸿羽以另一水袋的水净手。目不斜视,他一副专心的将串上木枝的野雉架起来烤,将二个竹筒架在火上煮,边转动木枝让野雉平均受火,边将捡来的树枝削去树皮削成数支木籤。 偷瞧他烤肉的上官,稍稍坐直身子,改回盘坐姿势。火光映照下,上官打量锺鸿羽——他没冠髮,只在后脑杓以髮带鬆鬆地结了一束髮结,其他全披散在后,鬓边还留有一些髮丝,但整体来说并不凌乱。 他穿的应该是白色的外挂,外挂上多处刺有代表吉祥的图案,腰间有柄折扇。折扇尾没结穗,腰带上也没配挂任何玉饰。 在上官观察锺鸿羽时,锺鸿羽也同样不着痕迹地的打量他——这小友人的头髮在脑后高束成马尾,身上是暗色的粗布衣裳,衣襬可能是因为长期的穿洗而有些绷了线,在火光下看不出是乾不乾净,但可以很清楚的肯定,他的脸蛋真是俊秀的可以了。 应该是比自己小几岁吧——因为他很清瘦,而且还是小男孩的模样。 可一个小男孩这幺夜,怎会独自在山中呢?心中流转的疑惑并没有表现在脸上,锺鸿羽以小刀割下肉片,试了口感。嗯,熟了。 在野雉腿扎入方才削好的细木籤,锺鸿羽切下一支雉腿,在腿肉上划了几刀,以便入口。对上上官的视线,他递出雉腿,以最诚恳的微笑。「兄台若不嫌弃的话,请笑纳,感谢兄台出借在下如此温暖的火焰。」 直觉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似地,上官无法拒绝锺鸿羽的诚恳。他愣愣地接来,有些迟疑该不该食用,但那香味实在教他一肚子馋虫都醒了,于是小小地咬上一口。皮脆肉嫩,雉腿上沾着的绿叶末虽有些呛口,但更衬脱出腿肉美味。上官向锺鸿羽点头,小口小口吃将起来。 锺鸿羽将野雉肉一片片割下,扎上木籤成串,一串串放上洗净平舖烤乾的阔叶。 「别客气,兄台,吃完还有,请自便吧。」 上官低头吃食,咀嚼声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过大。 听而不闻,锺鸿羽在心底盘算。待明日天亮,再赶个一时辰路,应该就能到山脚了。山脚的鹿维镇上,有雪上庄的分堂。先在分堂待个几天,四处走走,再往下个目的地去。 他小心勾起竹筒,放凉了会儿递了一只给上官。「请喝吧,这是野菜草菇汤。」 上官再点头接过。离开山寨十数天了,他睡不好、吃不好,走在路上怕人骗,晚上也只敢在树上还是破庙过夜。 谁教他下山第一次投宿的客栈就是黑店,幸好他别的不行,就是轻功还能唬人,跑的快,不然他可能被抓去卖了,还搞不清状况。 除了生火外,他实在不会烹煮食物。毕竟在山寨里,煮饭的老嬷嬷都会留一份饭菜给他,他从没想过要学煮饭。 可一出寨子,就只能採冷山果裹腹,而饭馆里卖的糢糢也不好吃。 虽是饿不死人,可也没有满足感——啊!这热汤真好喝!暖进心底了,不知里头放的是什幺? 瞧他一脸满足,锺鸿羽直觉有趣——这小友人的眉梢眼角,真像—— 「在下『锺鸿羽』,」他以吃完的木籤在地上写下三字。「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啊?上官一呆,放下竹筒用袖子擦嘴。 他的习惯动作让锺鸿羽差点皱眉,但忍住还是维持笑容,等他回答。 二人你看我,我瞧你,半天没人出声。 锺鸿羽有些笑僵了。这小兄弟方才没听到他问话吗?「请问兄台......」很少会有人这样忽视他善意的示好。 被瞧的不自在,上官低头发出「嗯嗯嗯」三个小小的声音。 咦?锺鸿羽的笑脸终于抽搐了——那声音很沙哑,咬字不清,像一堆碎石子打磨似地,教人反胃,耳朵发痒。 眼前这清秀的小兄弟,他的嗓音和他的脸真的搭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听不懂! 好像要解开这窘境,上官也以吃完的木籤,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姓氏。 锺鸿羽终于了解眼前这个吃饭很「豪迈」的小兄弟的意思了。但他方才发了三音,现下却只写了姓氏,那名字呢? 「若不介意,在下唤你『上官兄弟』可好?」他无法解释从不好奇的自己,现下为何会好奇的差点忍不住。 上官小小地点头。反正也不会相处太久,随便他吧。 「这幺晚了,上官兄弟怎幺独自在这无人深山呢?」反正没事,就闲聊吧。但从他刚才的发声来判断,锺鸿羽怀疑和他聊得开吗? 为什幺独自在这?就是没地方住嘛。上官在心理自嘲,玩弄手中的木籤,视线瞟来瞟去。 「我啊,是贪看风景错过了宿头。不过有时露宿山林,其实别有一番趣味。」果不出锺鸿羽所料,和这小兄弟的确聊不起来——他的嗓子可能有毛病。「就像现下交了你这个朋友,就很有趣味。」 朋友?上官不明白。萍水相逢,共用一餐,彼此都还不了解就是朋友了? 「上官兄弟难道不愿与我交个朋友?」锺鸿羽一脸难过,彷彿若被拒绝,就可能羞愧到去撞墙。 这人有毛病吗?上官心底发毛,小小地往旁边移了一下位置,和这陌生人拉开一点距离。 上官明显的反应教上官乾笑二声——呜,这真是太伤人了——不过他会当做没看到。「上官兄弟,今天多认识了你这位朋友,真教人开心哪!」反正对方不答话,他就当对方是默认了。 步鸿羽的热情,教上官傻眼。 【摘自[bg] 青玉案(1.2)】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1.2)的二三事分隔线=== 延续昨天的话题:凌雪一出场就重伤快死了,石心揹着她带着少爷们逃到山上,去向教他武功的师父(后称:师父)求救。 师父年纪没很大,比石心大没几岁。 师父师承某门派(此门派只收女徒),师父是前掌门的私生子,因为是男的所以在门里没地位,功夫也学的不怎幺样。 前掌门死前为了不可告人的原因,偷偷把传派秘笈给儿子,而不传给下任掌门。 下任掌门为此恨死师弟,一路追杀。 师父被追到山上,在半路救了一个笨笨的少年孤儿,取名:石心。 石心不聪明,学师父的功夫学不到几招。成年后被赶下山,后来被诬陷杀人强盗,然后被步跃救了,从此成为步家忠僕。 石心带着少爷们投靠师父后,自己揹着凌雪四处求医,二人单独生活了超过三年。 因此凌雪日久生情,爱石心死去活来,但石心完全没那个意思。 (其实只要石心有那个意思,鸿羽会做主把姊姊嫁给老僕,但石心真的没那个意思。 哦,石心其实没多老,还比鸿羽的爸小五岁。) 后来凌雪的丈夫出现了,非常热情的追求她,打动了她的心。 是以她结束了对石心的暗恋,嫁人了。 当然,此人不是小时的订婚对象(至于这个订婚对象是谁,故事后面会讲到啦~)。 石心在雪上庄待到老死,一生都是忠僕。 其实鸿羽兄弟们都没当他是僕,而是把他当恩人,是他笨笨的,一直把自己当忠僕。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1.3) [架空古代] 青玉案(1.3) 「上官兄弟,明天要上哪儿呢?」 走到哪里是哪里,叔父赶他出寨,也没告诉他要上哪,是要他出门磨练吗?上官一脸茫然。 锺鸿羽似乎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禁不住提议:「上官兄弟没特定的目的地吗?要不要和我一道走呢?我要往南下。」 话才出口,上官惊异地瞪大眼,教锺鸿羽霎时后悔了——他从没对哪个新认识的友人热络成这样,这是怎幺回事?但他的自我疑问,没任何人能给他答案。 而上官给他的答案,就是将手里玩弄的竹籤丢进火堆后侧躺下,枕着包袱睡了。 上官这幺一睡,教锺鸿羽愣在当场。这家伙似乎没什幺做人的常识。 「上官兄弟、上官兄弟?」 锺鸿羽轻唤二声,上官都没反应——步鸿羽第一次体会到什幺叫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倖倖地将吃完的木枝和阔叶等丢进火堆,他将披风披上,戴上兜帽,枕着爱驹的腹侧要睡。 暗夜的林中风声虫鸣,火堆里的枯枝啪啪的燃爆着。 瞧着上官很防备的睡颜,锺鸿羽心头有种异样感。上官的眉头皱着,整个人缩成一团,好像很冷。真想叫醒他,仔细地看看他的脸—— 心头大惊,锺鸿羽翻身而起,将枯枝多丢了几根让火焰燃得更旺,上身倾前再瞧了他一眼。啊!脑子里乱哄哄,锺鸿羽上身猛地后缩,却移不开眼。定是光线昏暗,教他错看了——一个小男孩子,怎幺会像......娘亲?! 他赶紧躺下,可全然没了睡意。 「啪哩」一声枯枝爆裂,锺鸿羽又吓得跳起来。 抓了抓头,他脱下披风起身将之覆在上官身上。 上官缩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 瞧他连睡觉都没放鬆的模样,锺鸿羽苦笑地正坐运功。不消时,全身便暖烘烘了。收功回气,他枕在爱驹腹侧。起身又躺下,他反反覆覆地行为好像吵到了大马,马儿似不悦地喷了一口气:「嘶!」 「大花,今晚我就靠你取暖了,晚安。」他轻搔了搔爱驹二下。快睡快睡,方才的事定是错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 * * 月落西沈,东方生出鱼肚白。 上官睁开眼,贪暖地拉紧身上的披风。坐起身,火堆快熄了,他又添了柴枝进去。其实这一夜,他都没有熟睡,还醒来添了几次柴火。 转头看旁边睡得香的锺鸿羽,像正做着美梦。 他真是个好人呢,不仅不吝惜分他食物,还出借御寒的披风。 本来觉得这人好像有点毛病,但那也只是教他不习惯的热情罢了,眼前的男人似乎真的别无居心。 四周雾茫茫的,上官将暖披风放下,提起自己的包袱。 他想自己不会忘了今晚吧,他认识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呢。 很轻很轻,他将披风盖上锺鸿羽的身子。 锺鸿羽皱皱俊挺的鼻樑,双唇蠕动,接着:「哈啾!」 上官莞尔。 睡着的大马这时睁开眼,朝他喷了一口气,上官吓退了一步,食指比「一」搁在唇上,无声的「嘘」。 上官在心道:「马儿乖,别吵醒你主人,我要走了。」 退了好几步,上官无声地动了动唇:「锺鸿羽,后会无期。」 毅然决然转身,上官消失在矇眬雾气的山林中。 * * * 雾散,晨光穿透树叶间隙在锺鸿羽身上洒落成斑驳,草叶尖上的露水,莹莹折射七彩的光丝。 锺鸿羽辗转醒来,惊觉身上盖着软披风。回头,火灭了,人烟已渺。 「大花,又只剩我们俩啦!」本以为路上会多个伴了,谁知,唉,罢了。锺鸿羽心头忍不住失望。抓抓马鬃,早就醒来的大马,逕自起身到河边去喝水吃草。 「喂!连你也不睬我啊?」锺鸿羽跟上,用火堆旁的空竹筒装满了溪水,来回数次,浇在火堆上,再用土埋好。 回到溪水边,他蹲在水边揉揉脸,右手撑着下颚。「大花,方才我做了个好梦呢!」 吃饭皇帝大,大马没理主人,低头专心地吃草。 「可能是昨晚的那上官兄弟长得有点儿像娘亲,让我做梦梦到小弟出生后的那年上巳节。那时爹娘都还在,我们一家快快乐乐地住在乐合镇的老家。那年,爹娘带着我们四个孩子去镇上的灯会看花灯。整条街挂满了灯笼,亮得像白天一样,人来人往好热闹。爹买了三串糖葫芦,分给我们大的一人一串。因为小弟还太小,所以我用手指沾了点糖汁餵给他。结果这小鬼,竟然用那刚长出来的牙死里咬住我的指尖,痛得我哇哇叫!爹娘和姊姊哥哥看我叫痛,哈哈地笑成一团,笑成......」 忽地,锺鸿羽拼掌掬水往脸上泼,一泼再泼,泼了再泼,泼得前襟和袖口都溼了。清凉的溪水凉透了心,也教人精神为之一振。 吃饱了等在一旁的大马努努嘴,推了推主人的肩。 「好、好、好,大花,我知道,你等一下。」刚才的话题说到哪儿了,锺鸿羽不去想,径自拿出了手巾擦脸。擦乾了,他鬆开后脑杓的髮结把头髮梳散了,拢齐了,再结好。 梳洗完毕,锺鸿羽从马鞍的挂袋中拿出刷子帮爱驹刷毛。 晨光下,锺鸿羽的坐骑原来是匹杂毛的大马。棕、黑、红、灰、白的毛色交杂,乍看并不是匹骏马。但毛色晶亮地几能反光,肌理强健,肯定是被照顾的很好。 大花马舒服地直喷气,嘴唇翻着咈咈叫。 【摘自[bg] 青玉案(1.3)】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1.3)的二三事分隔线=== 延续昨天的话题:今天本来要聊鸿羽的老爸,但我想还是先卖关子,改聊鸿羽的马。 鸿羽的马:大花。 其实牠没名字,因为它是马~xd 在鸿羽的成长过程中有某些心结(这心结在故事后半段就会讲到了),是以他在很多生活行为都过于谨慎(应该说是胆小)~xd||| 包括养马。大花是他养了很久的马,是代步工具,是心情反射物,但就只是马而已。所以他没给牠像「闪电」还是「奔腾」之类的气派名字,就叫牠「大花」或是其他像「糖糖」或「喵喵」之类的奇怪称呼,随口乱叫。 鸿羽会和大花说话,但基本上都是为了抒发心情或自娱,是一种生活小道具,但还构不到宠物的层级。 大花不算是聪明的马(而且牠绝对没拟人化(?xd|||),若您觉得牠有灵性,那就是您的错觉,也是鸿羽给您的错觉。),但牠被鸿羽训练的好,完全照他的指示行动,是以鸿羽出门多带着牠(也就是鸿羽还有其他的马,这是当然了,他可是能养很多马的有钱少爷~xd|||)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2.1) [架空古代] 青玉案(2.1) 二、 出了山林,来到山脚,官道就在前了。上官慢下脚步,回头望。现下那姓锺的还没醒吧?唉,以后不会再见,不必再想了。 信步走在路边,清早的官道上没有人烟。昨晚那烤野雉还在肚里,他现下并不饿。心想,要进城去吗?他并没有特定的目标。 七岁那年他死了双亲之后,他是叔父和僕佣带大的。近十年来,他没有下过山,活动範围只有在山寨和山寨后的山林,平时就是练箫及轻功。 他从没想过离开山寨,至于往后要做什幺,叔父也没有教过他。 可月前,本来脾气就不好的叔父,突然发了好大一顿莫名奇妙的火,只让他拿了平时存下的零花钱和几件衣服,就赶他出山寨。 可下山这幺久了,他还是不明白叔父的用意,想不出他哪儿让叔父不开心了。再走个个把月,等叔父气消了再回山寨,说不定就可以留下。 正这幺想着,远远地,上官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台推车。推车旁,有人倒在地上。他急步而至——是位老婆婆——他赶紧上前查看。 被突如凑过来的上官吓了一跳,髮色花白的瘦小老婆婆道:「哎、我刚才跌了跤,结果就爬不起来了,哎......」 是摔伤哪儿了?上官伸手要扶老婆婆去找大夫,但她唉唉痛! 「小兄弟,不用了,我休息一下会好的。」从他的肢体语言,老婆婆多少可以了解上官想要帮助她。 上官蹲下想揹老婆婆,可姿势怎幺都不对,老婆婆还是哎唉痛叫,教他急得满头大汗。 上官的无能为力,老婆婆了解。「没关係的,小兄弟,我现在只担心我这车豆腐脑儿,不知怎幺办。待会儿日头一出,就晒坏了。」 这该如何是好?不能把婆婆放着,可又搬不动她。左右无人,上官无计可施。这时,一曲滑稽却又歌喉雄浑的歌声远远传来,像是即时雨。 「云淡风轻唷!山青水绿咧!我和我的小蜜糖球云游四海......」 上官起身奔去欲求助,可定眼一望,那漫步跺来的人影和大马,不就是昨晚那个锺鸿羽吗? 「耶?这不是上官兄弟吗?!」惊喜喊道,锺鸿羽飞身下马,三步并二步奔来! 他那毫不隐藏的开怀,教上官受宠若惊。 「上官兄弟!真巧又遇上......」锺鸿羽展臂要给他一个大拥抱,可上官向后一跃没让他抱着,锺鸿羽这才发现地上趴着个老婆婆。 「老人家,您怎幺了?」为了掩饰抱个空的尴尬,锺鸿羽绕了一个弯蹲下柔声问,老婆婆只得又将方才的事重述一遍。 「原来如此,老人家,您忍一下。」展臂,锺鸿羽一捞。 「等、等、等、小兄......」老婆婆以为又要挨痛,结果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讷讷道。「小、小兄弟,婆婆我重得很。」 「怎幺会呢,比家姊还轻呢!」锺家的男儿们少时在红叶山练轻功的方法,就是每天轮流揹着亲姊下山上山满山跑。 锺鸿羽的笑容如沐春风,教老婆婆羞红了脸。 「上官兄弟,帮老人家推推车吧。」锺鸿羽往前迈步。「老人家,您知道雪上庄鹿维分堂的义诊堂在哪吗?我送您去那儿给大夫瞧瞧。」 「谢谢你了,小兄弟。」老婆婆活这幺大还没被人这幺温柔对待过,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 * * 「老人家您别担心,您的豆腐脑儿我和我兄弟帮您卖完,好吧?」 「怎幺好意思呢?」 「没关係,老人家。」送老婆婆进义诊堂安置好,锺鸿羽再三保证。将大花马和行李留在义诊堂旁的马廄,他拉着上官推车上大街去。 找到了老婆婆交待的位置,和一旁的大叔大婶确定没错,锺鸿羽和上官把用具準备好,就要开卖了。 「我想想,在开卖之前该做什幺呢?」锺鸿羽摸摸下巴,弹了手指。「对了!应该先吃一碗!」他灿烂的笑容,清朗的几乎教人刺目。 「上官兄弟,我们一人一碗吧!」锺鸿羽从自己的钱袋拿出一锭银子放进收钱的竹筒,然后以大杓捞了二碗豆腐脑儿。 「这碗我请你。」添了糖汁,一碗交给上官。「哇!好好吃哦!是吧,上官兄弟!」锺鸿羽一小匙一小匙地捞。 「嗯。」眼眶泛了热气,上官西哩呼噜吃个不停。 又甜又软、香香滑滑的豆腐脑儿,他几乎忘了多久没吃过了。他记得小时候,爹曾买过豆腐脑儿给他和娘亲。他最爱爹亲只买一碗,然后他和爹娘三个人分着吃。爹一口,娘一口,他一口...... 啊......上官猛眨眼,完全没有注意到锺鸿羽正温柔地注视他,只是一劲儿猛眨眼,把眼眶热辣辣的感觉眨回去。 * * * 平常老婆婆每天都在卖的豆腐脑儿,今天怎幺好像特别好吃?四周摆摊的小贩们看二人的表情好似吃的是人间美味,也嘴馋起来。 「小哥,来一碗吧!」卖包子的大婶吞了吞口水,掏出钱。 「谢谢了!大姊,今天小弟初来乍到,这碗我请客!」这一喊,四周摊贩们都围过来。 又是大哥、又是大姊,锺鸿羽一口气送出了十几碗豆腐脑儿,哄得人人笑嘻嘻。 对锺鸿羽行止充满不解的上官,眼尖地注意到锺鸿羽又从钱袋拿了一片金叶子放入钱筒内。一片金叶子,都可以买几千碗豆腐脑儿了!上官对锺鸿羽阔绰的出手看傻了。 * * * 「鸿爷、鸿爷!」四名僕从打扮的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锺鸿羽跟前拱手。刚才主子一到,本要将人迎进堂,怎知才转个身,人就不见了,于是赶紧追出来。「鸿爷!堂主请您回堂里歇息。」 是雪上庄的人呢!小贩们见这四人如此恭敬的喊卖豆腐脑儿的小哥「鸿爷」,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锺鸿羽没立即答应,反而拿起碗来。「四位大哥,天气这幺热,你们从堂里追来,定口乾舌燥了!来、来碗豆腐脑儿吧!」 锺鸿羽的招牌笑容,教四人狠狠退了一大步!他们是曾见过以前来巡视分堂的主子之一锺奔云。印象中的云爷是冷崚而不茍言笑,本以为锺鸿羽大概也是那种人,不料他竟如此平易近人。 「这、这......」四人面面相觑。 不让下属客气,锺鸿羽立即舀了四碗豆腐脑儿,一碗碗递过去。 「来、来、来,我请客!」 「谢、谢鸿爷!」四人受宠若惊接过,囫囵吞枣。 「慢慢来,没人和你们抢啊。」锺鸿羽微笑下令。「四位大哥请转告分堂主吧,我卖完豆腐脑儿就会回去堂里。还有,我要带个朋友回去,请分堂主帮我準备晚膳和客房吧。」 「啊!怎幺能让您卖豆腐脑儿呢?您是爷......」 「欸,这什幺话。咱们是商人,什幺买卖不能做?还分什幺身份的?我答应了人的事,就得做到,不能言而无信。」 「那、那......」四人急得满头大汗。已经吃了主子请的豆腐脑儿,四人也不好说什幺,于是试探。「那,小的回堂里找人来卖?」 「不必了,我卖完就回去——我不想扰了堂里的大哥们做事,打乱了工作进度。」锺鸿羽摇手,决定了。「对了,还有我的马和行李,我会自己去拿,你们可别去理睬我的马,牠今天心情不佳,不理人的。」 「是的,鸿爷。」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拱手领命回分堂去了。 四人走了,锺鸿羽开始放声叫卖豆腐脑儿。 英俊潇洒的斯文公子叫卖豆腐脑儿,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尤其是他俊美又亲切的笑容像是不用钱似地大放送,教过路人都纷纷地被吸引过来。 从头到尾,上官只要负责把豆腐脑儿舀进碗里、加好汤汁,锺鸿羽就能三、二句话把它卖出去。叫卖的功夫,真是一点儿也不输给四周小贩。 不消时,一车的豆腐脑儿便桶底朝天了。 收拾收拾,锺鸿羽从钱袋里拿出了银两。「大姊,肉包子还有吧?」 「有、有、有!」胖大婶忙不迭直笑,开了蒸笼盖,蒸气氲然。 锺鸿羽大手笔买了二十个包子,乐得胖大婶閤不拢嘴。「呵!小哥!再多送你二个,谢谢你刚才那碗豆腐脑儿!」 「大姊太客气了!」锺鸿羽一接过就拿起一个咬。「哇!好烫!好香!大姊、这包子真好吃!」 「哪里、哪里,是小哥不嫌弃!呵呵呵......」胖大婶掩嘴咯咯直笑。 「上官兄弟也来一个吧!」锺鸿羽递一个给他,然后要他拿好那一大包的包子。朗笑着挥手和四周小贩们道别,锺鸿羽推着推车和上官回分堂。 * * * 【摘自[bg] 青玉案(2.1)】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2.1)的二三事分隔线=== 今天要聊的是鸿羽的名字~xd 鸿羽是这个故事里最先被确认名字的角色,我承认我非常偏爱他~(喂!茶是个傻妈妈~xd|||) 步家的孩子们叫做:凌雪,奔雷,鸿羽,飞霄,还有一个之后才会出现的竞雵。依照字面看来,鸿羽应该叫做鸿雨,但并没。 原因是鸿羽的妈非常偏爱他,因为鸿羽跟他爸长得最像.不管是锺浓、石心还是奔雷,都偏爱鸿羽,是以取名时锺浓决定(好啦!其实就是我决定的行了吧~xd|||)要用这二字。 根据家族的取名用字,步跃对儿子要取名为鸿羽是有意见的:「鸿雨」应该是长子(也就是奔雷)才能用的名字,「雨」字鸿羽不能用。「羽」字不带「雨」字边,其实鸿羽也不能用。 但锺浓坚持要用没雨字边的「鸿羽」给老三当名字,步跃只好让步。 所以鸿羽是步家「中间」的孩子,他的定位有某种程度的「孤高(?xd|||)感」-->他是步家的孩子,但又像不是。这造成了他的心结(故事后半段就会讲到是什幺心结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2.2) [架空古代] 青玉案(2.2) 到了分堂,锺鸿羽就先绕进义诊堂。安顿好了老婆婆,顺便问明了她的住所,锺鸿羽交待下属让老婆婆住在义诊里几天,接着才离开。 推着推车,顺着官道走到镇郊,走进叉路,绕进小路,锺鸿羽和上官找到老婆婆的家。 「可以帮我一起清洗推车吗?上官兄弟。」 上官点点头。 「你不回答吗?」锺鸿羽双臂环胸。 「啊?」我不是点头了吗? 「抱歉,上官兄弟,可以请你回答我吗?」 「哦。」上官皱眉,低低地发了一个音。 「对不住,我听不懂,你要不要大声点?」锺鸿羽有些冷的盯着他。 上官皱眉。 锺鸿羽放柔了语气。「上官兄弟,四周没人,你要不要大声回答?」 上官退了一步,锺鸿羽跨了一步。 背着光的锺鸿羽教人看不清表情,但却隐隐散发着威胁感。 上官下意识退了几步,锺鸿羽忽地一个大跨步拉住他的手。 「啊!」上官吓得低叫一声。这人到底想怎幺样?! 很粗,很小的手,比弟弟大一点,但比姊姊还细瘦。锺鸿羽虽没怎幺使劲,但就有办法扣住人。 上官抿嘴直想抽手,可锺鸿羽不放,只一个劲儿瞅住他。 从他炯炯的眸光,上官知道他的用意。你又不是我的谁?!干嘛理我!我才不理你呢!你做什幺管我那幺多!?上官心头不爽快,起脚便踢! 锺鸿羽缩腿躲开。 原来是懂武的——锺鸿羽从上官这一脚就知道了。 上官再踢,锺鸿羽再缩腿,没让他踢着。「上官兄弟,若你不爽快,何不试着骂我呢?我听懂了、自然放开你!」 好痛!被握痛了,一把火从上官的心口烧起来,他忍不住气得大吼了三个字,吼完便咳个不停。 锺鸿羽果真依言放开他,转拍拍他的背。「我听懂了,你是说『放开我』吧。」 上官咳得眼泪都冒出来,小脸气得涨红。 「上官兄弟,对不住。」锺鸿羽顺着他的背。「对不住,上官兄弟。」 拿出乾净的手巾,锺鸿羽捧起上官的脸轻柔的擦拭。 「试着大声说话,你的发音会比较清楚。你越是不说,旁人越是不懂。」轻柔地擦着,锺鸿羽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着什幺宝物。「你可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你想想,若别人能了解你的意思,会让你的生活比较方便,是不?要是再遇到像今天老婆婆的情况,你要求救也容易些,是不?」 上官听着气消了,明白对方是为他好。不再挣扎,他像只小羊乖顺。 「好了。」锺鸿羽不捨地放开手。连自己的弟弟,他也没这幺严厉的在意过。甚至是方才忍不住的温柔,也只对姊姊曾有。 仔细地瞧瞧,上官其实不像他昨天想的那样,那脸蛋不像任何人。 真要严格说来,上官只有眼睛在某个角度时,会让他想起娘亲——甩甩头,他再度为自己的想法失笑。「动手了,上官兄弟,我们来洗推车吧。」 清洗完推车和碗杓等用具,再帮老婆婆收拾了几件衣裳,太阳就快下山了。 「今早你走了,我以为没再见的机会。可不料,还能幸运地再遇,真是开心。」锺鸿羽和上官走在回雪上分堂的路上。「可以请你在雪上分堂住几天吗?让我招待你。」 上官摇头,发出了类似「不」的回答。 锺鸿羽再次碰了钉子。「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可你今晚有地方过夜吗。」 上官顿了半步,抿了抿唇。是啊,今晚要睡哪? 不死心,锺鸿羽再次释出善意。「今晚在雪上分堂住一晚吧,即使明天各分东西,我也不强留。」 * * * 回到雪上庄分堂时,老婆婆已然睡下。 锺鸿羽带着上官在分堂主陆人长的领路下,到了分堂的客院。 「鸿爷,您要的二间房都已备妥,晚膳也备好在您房里。」面对这十来岁的年轻主子,陆人长不敢轻忽,表现出严谨而恭敬的态度。 「陆堂主辛苦了,有公事明天再谈吧。」进了房,锺鸿羽使了眼色。 「是的。想必爷想和友人独处,属下就先告退。」陆分堂主退出房去。 锺鸿羽领上官坐下。「忙了一天,上官兄弟定饿了,请用。」 六菜一汤,算是菜色丰富,但量都不多,刚好二人份。 见上官动筷,锺鸿羽想起方才在回程的路上被洒了满天钉子教他碰了一头包,便觉好笑。幸好他脸皮够厚,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留住了他。哈!他真不知自己是犯贱吗?只觉这上官小友越是拒绝他的好意,越显得可爱。 不想安静,锺鸿羽找了话题。「稍晚些,上官兄弟想沐浴吗?」 上官点头,双眼有些发亮。他个把月没洗澡了,顶多只有擦身而已。 锺鸿羽喜欢他的反应。「我会请下属準妥在客房里。」 上官点头,埋首猛吃的模样并不雅,咀嚼声过大,不时掉米饭,碗筷老是碰撞。 锺鸿羽不着痕迹地观察,心底回想弟弟飞雾在吃食的模样。这是没有人教过他吗?唉,怎幺办,我真的很想教教他......「上官兄弟......」 上官抬头,不明所以。 夹了一只鸡腿放在空盘,锺鸿羽以小刀例落地切片后,一盘给上官,一盘自己用,过程几乎无声。 上官不解他一派贵公子的进食模样是什幺意思,还是逕自大口吃肉。 锺鸿羽在心里失笑。若他是他弟弟,他就可以用说的了。他记得小时候,父亲非常严格地要求他和兄姊的吃相,所以他们也以同样的心态教导弟弟。但他也明白,并不是每户人家都是这样——雪上庄的堂众万人,什幺吃相他都见过。 吃饱喝足,上官以袖擦嘴。 啊!锺鸿羽不能忍了,出手抓住上官,取来口布帮他擦嘴。 上官僵住瞪着锺鸿羽的动作,小脑袋里一道闪光划过——他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他想起来了,娘亲在饭后会拿手巾帮他擦嘴,还有用饭时,爹会教他拿筷子。一股难堪、羞窘教他拉不下脸,他看锺鸿羽用完饭,身前的桌面还是很整齐,可他的就乱得成对比。以前他根本不会注意到,现下怎幺、怎幺.......我都忘了!爹娘教过我,可我都忘了!像个没规矩的野孩子!上官起身要逃。 「上官兄弟!」锺鸿羽没想到他会有那幺大的反应,赶紧起身抓住他。 上官死命挣扎。 「上官兄弟。」锺鸿羽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但手劲却很坚定。 上官还是踢个不停。 「对不起,我把你看成是舍弟了,我无意随便碰你的。」弟弟?哈,这样的谎骗得了人吗? 上官觉得难堪,硬是不抬头,倔强地咬住下唇。 「上官兄弟,我不随便交朋友的。可你实在是很可爱、投缘,所以对你才会不小心踰越了,希望你不要害怕。」轻抚他的头,锺鸿羽希望他了解自己并无恶意。 我很......可爱?上官茫然——好久没有人这样说过他了。锺鸿羽的手很大很暖,手劲很轻很柔。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摸他的头了呢? 爹娘死后就没有了。 弟弟?他说他像弟弟?那他若有个哥哥,就会像这样吗?什幺事都要管?他曾经想要一个妹妹,但爹娘说要看老天爷的意思。当然,爹娘死后,他怎幺会有妹妹呢,他什幺都没有了。 而且由于叔父的严厉禁止,山寨里的小孩们也不会和他亲近。 他的头顶有些热热的,胸口好像涨涨的,他忍不住嘴角想扬起来——自个儿是有毛病不成?可这毛病,又好像感觉不坏——他从来不知道,有一个管东管西的兄长是这种感觉。 上官的态度显而易见的趋向缓和,锺鸿羽牵起他的手带他到客房。 「在这等一下,我去请人準备沐浴的水。」 * * * 【摘自[bg] 青玉案(2.2)】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2.2)的二三事分隔线=== 今天要聊的是小上官~xd 小上官是鸿羽的名字决定后就决定的姓,至于小上官的名,故事后面就会提到,我现在就先卖关子了~xd||| 小上官的代名词是依照不一样的人用不一样的代词。例此时的鸿羽认定小上官是男孩,便称「他」。 我对小上官非常的偏爱,我还为此做了cos服,但没正式cos过,不过有拍一张照。 小上官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小时候被父亲当继承人教养,是以习文习武习音律,算是天才小童。 只是年纪还小时父母死了(这个故事后面也会讲啦~xd),就欠栽培也欠照料,个性变的孤僻~xd|||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2.3) [架空古代] 青玉案(2.3) 半个时辰后,下人抬来二个木桶,一桶是热水一桶空的。 上官将屏风拉来,脱了衣服,将身体和头髮洗净后,才泡进木桶内。 好舒服。上官泡到昏昏愈睡。 「我是锺鸿羽,可以进来吗?」 猛一惊,上官哗地躲到木桶一角。 「我拿衣服来了,要进去啰。」锺鸿羽打完招呼,给他充分的时间应变后才开门进去。不管上官是不是正在洗浴,现在这客房已是上官的私人空间。他认为只要是要进别人房里,都不应该在打了招呼后就立刻进入。 「我将衣服放在床上,你可以换一下。」锺鸿羽目不斜视。「待会儿我不会再过来,你早些休息吧。」 门「卡」地閤上,锺鸿羽已然离开。 离水起身擦乾,上官绕出屏风到床沿。微晃的烛光照在上官白皙的身子,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光滑的肌肤,反而处处是大小不一的疤痕。平时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衣物还看不出来,衣服一脱,上官的身材显得比同年的孩子还来的细瘦。 在烛光下,上官抖开床上那叠衣物的最上头那一件。是什幺颜色虽然不太能分辨的出,但都是上佳的料子。一件又一件地抖开,从里衣、亵裤到外衣、披风,甚至是手巾,一应俱全,而且摸起来像是新的。 上官将里衣穿上身——暖和、柔软的像仙子的羽裳,简直像是在做梦似的。 叔叔生活奢华,衣是丝绸锦缎、食是琼浆玉液,可从没给他穿过这幺好料子的衣服。他穿的,都是寨子里的管事在山下的旧衣舖子买来整批旧衣,要寨里的老嬷嬷修改后,先让寨子的弟兄们挑剩了,才轮到他挑。 他曾试着去找爹的衣服请老嬷嬷改,可叔父不知把爹的衣服收到哪儿,他一件也找不着。甚至娘亲的、他小时候穿的,也通通没有。 有时他不禁怀疑,自小在山寨里长大的记忆是不是真的? 想罢,他睡下。又香又软的床被就在身下,好似整个人睡在云端上。 啊!真好......一个月没睡在软榻上了,上官一下子就睡沈了。 * * * 锺鸿羽和陆人长谈公事谈到极晚,结束时,他吩咐道:「陆堂主,我带来的小友若不告而别,就随他去吧。」不为什幺,他只是有种预感。 回到房前,上官的客房已熄灯了,于是锺鸿羽便进房梳洗休息。 夜半,上官觉得肚腹不适,辗转醒来。下了床,他在房里跺步。 地板是磨亮的黑石板舖的,冰冷的教他打哆嗦。 收拾自己的旧衣,穿上新的中衣、外衣和鞋,他来来去去烦躁不已,直想逃到一个不是这里的地方。 墙的另一头是锺鸿羽,一个才认识他没二天,就对他好得像亲人的怪家伙。 上官苦笑——就当是做了个美梦吧,他想他不会再有这种好运了。 点了灯,取来文房四宝,上官写下告别的纸条。 * * * 窗外是晨,锺鸿羽在鸟儿们活泼热闹的早安曲中醒来。 梳洗完毕,他去敲敲隔壁房门。不出所料,早已人去楼空了 昨天夜半,刻意压低的跺步游移、开门关门声,果然不是听错。 推开房门进去,空气里沈静地像是从没有人住过似的。床上的绸被叠得很整齐,用过的毛巾挂在浴桶缘。还有——以烛檯压在桌面上的纸条。 「 锺兄: 食宿、新衣,甚谢!不告而别,深感歉意。 寅时上官 字 」 耸耸肩,锺鸿羽收好了纸条,信步向马廄去。 天下无不散宴席,虽然开始的突然,结束时也没有心里準备,他心里没不满,只是有些不捨。 * * * 三日后,锺鸿羽结束了鹿维镇雪上庄分堂的巡视,準备往南向连沙城的分堂去。连沙城的雪上分堂,主要营运的是酒楼饭馆和酿酒事业。锺凌雪要他去查的,是今年酿酒厂的酿造成绩。 「往连沙城去,最快的是越过『栏岭』。」陆分堂主指着地图。 「栏岭有什幺好玩的地方?」 「热泉、古剎,对了,七廉王有一座行宫在那。」陆人长简短介绍。 「七廉王」——是王族的地盘,少接进才是上策。锺鸿羽暗忖,立刻决定绕道。「嗯......『白波大湖』在附近吧?」 「是的,顺这条官道往西走。」陆人长在地图上比划。「鸿爷要上白波大湖游玩?那离东南方的连沙城会越来越远哦。」 * * * 过午,锺鸿羽接受了陆分堂主的提议,备了水粮往镇东郊去赏花。 越近东郊,人烟越少,树木扶疏。 「大花,若上官兄弟在就好了,只有我们俩,怪无趣地。」 座下爱驹忽惊跳,扬蹄尖嘶! 锺鸿羽微讶,拉紧马缰,顺着花马的鬃毛。「怎幺?别怕、我在。」 这时一个白影在前方树丛下蹦跳而过,惹得大花马扬蹄就追! 「停!」锺鸿羽低喝拉缰,大花马不悦地直蹦跳。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你看到啥了?我去抓来给你。」锺鸿羽夹腿,大花马嘶地跃过矮树丛,刚好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远。 原来如此。锺鸿羽一鬆缰,飞身在半空翻了一翻,抽出折扇一展,往地上巧劲一扫,白兔儿被拨上空,另一手抓住牠的后颈毛皮,一个鲤鱼翻身落在大花马前。花马大嘴一张,低头好像要吃掉白兔,可锺鸿羽没阻止。结果花马并非咬下,而是吮住白兔,长舌又亲又舔! 小白兔状似怕极,在锺鸿羽手上直发抖。 锺鸿羽朗笑捧着小白兔让大花马玩,大花马亲得白兔一身口水,小兔儿抖得像要昏过去。 「好了吧大花,」锺鸿羽拍拍大花马的头。「我们放小兔子走吧,牠好怕呢。」 大花马含住小白兔的长耳,双眼眨巴着水光,而白兔也像吓坏了似的泪眼汪汪。 「你这样看我,我也不知该怎幺办......」 咦?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背后传来,锺鸿羽左右细看没人,猛地转身。前方大树上,藏着树叶后的......打心底禁不住开心,锺鸿羽朗笑扬声:「上官兄弟!帮帮我可好?我不知该不该留这小兔子耶!」 * * * 他怎幺知道我在这呢?躲在树上的上官讶异。 这几天,上官都在林子里过。树林里有野果和小溪,方便得很。而方才锺鸿羽一进来树林,他就查觉到了。 莫名奇妙的羞怯感教上官要走要留都不是,只想着别和对方打照面就对了!情急之下,他找了棵看来坚固的大树就躲了上去。 以为自己躲得很好的上官,疏不知锺鸿羽的武功修为不差,光靠气息就能找着人,他躲得再好也没用,藏不住气就什幺都别说了。 还不下来吗?锺鸿羽生出一个主意。「哎啊!大花!你不要吃掉小兔子啊!」对不起了,小乖,就帮主人做一次坏马吧! 上官一呆,顾不得高,飞身跃下冲过来! 结果小白兔哪有被吃掉,还安好地窝在锺鸿羽手心。而大花马早放开了小兔的长耳,委屈又无辜地瞅着他。 【摘自[bg] 青玉案(2.3)】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2.3)的二三事分隔线=== 今天要聊的是之前说过,因为凌雪与皇帝的私下利益交换(?),是以鸿羽一家和皇室尽可能保持距离。 毕竟皇帝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是以只要跟皇室有关的,鸿羽都会闪避。 还有小上官虽然识字,但只有小时候父亲教过的,但在生活上已堪可用。 另,如文中所道,大花是母马~xd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3.1) [架空古代] 青玉案(3.1) 三、 被耍了!上官握紧手不知该不该扭头就走。 「上官兄弟,」锺鸿羽陪笑地捧上白兔。「小兔子好害怕,你要不要安慰牠?」 安慰牠?一只小兔子?上官的茫然完全表现在脸上。 「你可以摸摸牠。」锺鸿羽鼓励他。 依言,上官伸出食指碰了一下白兔下垂的耳朵,小兔子缩了一下,上官吓得抽回手大退三大步,好像受到比小白兔更大的惊吓! 上官的反应对锺鸿羽来说,实在是新奇又有趣——他有种小白兔变成大老虎的错觉。「上官兄弟,可以请你帮我决定要不要留下牠吗?还是你要养牠?还是要放牠走?」锺鸿羽微笑地迎上他。 养牠吗?上官没头绪。可那个小小的东西,教他好奇极了。 他不是没见过小白兔,但真的没接近过。在山寨里的孩子会养小狗,后山林也有小鸟、野兔,但要养牠们?他从来没想过。 「如何?」锺鸿羽将小白兔捧到他面前。 再怯怯地碰碰牠,上官的小脸上尽是新奇又害怕,教锺鸿羽直觉开心。转而瞧瞧他的身着——墨绿色镶金丝的布料看起来很适合他! 我的眼光不错嘛!锺鸿羽忍不住得意起来。不过细瞧上官的脸。有点苍白,难道这三天都餐风露宿? 就当上官要伸手接过小兔子时,在旁一直没出声的大花马忽地长脸凑来,大口咬住小兔子的颈背毛皮一把抢走! 「不行!」爱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锺鸿羽一跳,本想讨上官欢心的小东西被伙伴劫走,他不悦地大喝。 这时,不明液体从小兔子下身无预警地滴答淌下,令二人再度愣在当场。 * * * 小兔子的尿失禁让大花马似乎对牠失了兴趣,鬆口甩头,逕自走了。 架子比我这主子还大。锺鸿羽认了,将被丢下的小白兔清乾净。 「上官兄弟,来,把小兔子抱好,在这等我一下。」锺鸿羽将兔子塞在上官怀里。上官无法推拒,整个人僵成石柱。 「别这幺紧张嘛,小兔子不会咬你。」锺鸿羽顺着上官的背安抚他。 软软的,还动来动去......上官嘴角抽搐,两眼发直地盯着小白兔。 锺鸿羽忍住笑,大步地走开。他抬头,蹲下。走过去又走过来,蹲下,抬头。同样的动作重覆了几次,不停的换位置。 「哈!这里好!」找了可以看到最美风景的树下,锺鸿羽舖了一块皮革坐好,拍拍身旁的空位,咧起可以迷昏全天下女子的俊美微笑。「上官兄弟,来来来,坐这儿。」 离锺鸿羽相中的「宝地」有好一段距离,上官咬着牙抱好小兔子,像个关节卡住的娃娃,以奇怪的姿势「举步维艰」地朝锺鸿羽去。 好不容易到了,锺鸿羽也在心里笑翻了。「辛苦了,来,把小兔儿给我吧,你坐。」他憋笑地接过,将牠放在盘坐的腿前。 上官也坐下,小心异异地和小兔子保持一段距离,可又忍不住好奇地想碰碰牠。 放眼望去,青山绵延。小白花林自此始,沿着山势连绵不绝至雾气盈绕的山巅。微风徐徐,小白花儿脱离了枝头摇曳在风中,荡啊荡啊,忽左忽右,要落在哪儿教人料想不到。没一刻钟,除了他们坐的地方外,朵朵的白花儿已占据了皮革上其他的空位。 「决定好了要养牠吗?」锺鸿羽不停地逗弄白兔。小兔子没逃,乖乖伏着身子。 上官拾起腿边的一朵红蕊白瓣的花儿,别在小兔子的长耳边。别上小花的白兔儿更加可爱了,他顺顺牠的白毛。他并不讨厌牠,但是......上官答了三个字。 「『没养过』也没关係,凡事都有第一次。若你想养牠,我们可以合计合......」 忽一阵强风袭来,白花林里漫天花瓣飞舞。 「啊!」 上官被风吹瞇了眼,锺鸿羽立刻展开折扇遮着上官头侧。 白花似雪,在他俩周身飞舞。一片白的景緻衬得上官微白的小脸更显赢弱,锺鸿羽一时看痴了,左手无意识伸向他的脸颊。 忽地、小白兔蹦跳逃走,上官立马追去,没注意到锺鸿羽的手势。 锺鸿羽摸了个空,猛地回神!刷地收扇,满天飞花的美景他视而不见——方才他是鬼迷了心窍吗?握紧拳头,锺鸿羽难得皱眉,半晌才站起追在上官身后。 * * * 几个起落,上官拨开丛丛权木叶。小白兔、小白兔,你到底跑去哪儿了?! 一声女子的惊呼钻进上官耳里,他提气一个飞身跃过一丛矮林。 才落下,就见小白兔伏在侧坐在草地上的女子腿上。 啊!吓到人家了!上官也没细想便伸手去抓白兔,这时,一男子的暴吼随着雷厉的掌势劈来! 「大胆贼人!你想干什幺!?」 「尘郎!别......」女子惊喊阻止。 上官一个燕子迴身,险险闪过这一掌,咻地抽出竹箫挡在身前。 「游妹我听妳叫,是这登徒子吗?!」男子被喊住,虽然罢手但还是气势迫人。 「不是,尘郎,你误会了!是这只小白兔儿突然跳到我身上,吓着我啦!」女子起身拉住男子的衣袖,指着地上瑟缩的小兔子。 「原来是这样。」男子知是误会,便收起威吓的语气。 女子朝上官盈盈欠身。「对不住,小朋友,尘郎吓着你了吧,奴家在此致歉。」 因女子道歉了,男子也很乾脆的跟着拱手。「小兄弟,误会你了,真对不住。」 既然对方坦率致歉,上官也就收起竹箫,转打量起二人。 女子身着淡粉红的绫罗,身后长髮及腰。头顶扎了小髻,简单地别了珠花,从服装上看来,是好人家的千金。淡妆,但更衬托她的美貌。含蓄优雅的微笑,给人十分优雅的好印象。 男子挺拔高壮,剑眉虎目,一身深综色的劲装。头髮严谨地在扎成髻,没戴冠,大概年约二十出头。 「上官、你在哪?」锺鸿羽从树丛后一跃而出。「上......咦?」 「宁兄?!」 「锺兄?!」 二名年轻人对看,同时惊呼,接着哈哈大笑抱在一起! 「锺兄!怎幺在此遇见你?!哈哈哈!」 「今天真是好日子!竟然遇上宁兄和游姑娘了!哈哈......」 「上官兄弟,我为你介绍,这是我的好友『宁如尘』,这是宁兄的表妹『游姑娘』。」锺鸿羽热烈地为双方介绍。「宁兄,这是我新交的小友『上官』。」 宁如尘一揖。「幸会!上官兄弟。」 上官也拱手一拜,发出二个单音。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从动作大概也了解意思——宁如尘和未婚妻都没有对上官的嗓音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二位怎地出现在此?」锺鸿羽好奇。 宁如尘搂住未婚妻的香肩。「我和游妹要成亲了,所以趁婚礼前,带她出来游玩。」 游若仙羞红了脸,偎在宁如尘怀里。 「要成亲了!?」锺鸿羽惊讶,随即朗笑。「哈哈!婚期是何时?你会下帖子给我吧!我可要送份大礼才行!」 宁如尘笑得春风满面。「是年底!我当然会下帖子给你,可你别备大礼来,喝我一杯喜酒就够了!」 「你不怕我去给你闹洞房?」 「我把你打出去!」 听未婚夫和好友口无遮拦,游若仙羞得小拳头轻捶未婚夫一记。「尘郎!」宁如尘哈哈大笑,大手包住她的小手。 「我回头和家姊家兄道,我们一定上门讨喜酒喝!」 「当然!大家都来好啊!我恨不得召告天下,游妹终于点头下嫁了!」宁如尘得意的笑。人生最乐的事,莫过于是能娶到最锺爱的女子啊! 「恭喜恭喜!」好友的开怀毫不掩饰,锺鸿羽很为他高兴。 【摘自[bg] 青玉案(3.1)】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3.1)的二三事分隔线=== 这一回要说的是,鸿羽和如尘真的是好朋友~(有什幺好强调的xd|||) 如尘爱若仙爱到疯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仙也是爱如尘爱到可以捨弃生命(这也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一对小情侣(他们还没结婚),当然也有他们的故事,我以后再聊~ 在鸿羽家族的故事里,长的最漂亮的女人是「若仙」,其次是飞霄未来的老婆,排名第三的好几个(是哪几个大家自己连连看好了~xd|||)。其他的女性角色都算是普通或中上长相,差别只在于有没有化妆打扮。 另,若仙的言行虽然温柔婉约,但是个美的很妖气(?)的女人~(这还是字面上的意思) 长的最俊帅的男人,算是步跃(xd),第二帅的是和老爸长的一样的鸿羽,第三名是皇帝凤葳。 很抱歉,我家小上官长的太像爸,是以都排不上名次~xp 凌雪不是美女,她的五官是父母的综合体,只有眼睛像妈,是以步跃偏爱(?)大女儿~(这是哏,以后再说吧~远目) 奔雷不是俊男,他的五官都遗传到父母不出色的部份,是很一般的男人。 飞霄基本上长的像妈,所以算是容貌中上的娃娃脸帅哥,眼睛则是父母的综合版,是以没特别像谁。 老幺竞霙的身形完全像生母(竞霙的妈是西域的红髮高挑女人),五官有四分遗传生父。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架空古代] 青玉案(3.2) [架空古代] 青玉案(3.2) 「对了,锺姊身子可好?」 游若仙软声一问,锺鸿羽答:「家姊身子安好。」 「那就好,到时锺姊来,可别让她劳累,不然奴家可真是罪过了。」 「我会转告家姊游姑娘的关心。」 说说笑笑,由锺鸿羽领路,四人一同散步回到方才的赏花宝地。 上官和游若仙坐在皮革上,锺鸿羽和宁如尘去找山果来当赏花点心。 「奴家和锺二哥认识六年了吧。」游若仙疼爱地抚摸着方才吓着她的小白兔,小白兔乖顺地像是很享受美人的抚触。 美人与白兔同乐的景象,美得像一幅画,教人赏心悦目。上官心想:嫦娥仙子和玉兔,说不準就是这样。 「我和尘郎是表兄妹。当年姨父带着我们二家出游,到了靖霄峰,在温泉认识了去那儿疗养的锺姊。锺姊身子骨不佳,那时帮锺姊把风锺二哥和帮我把风的尘郎,都以为对方要偷窥,大打一架。结果不打不相识,解开误会后,便结为好友。」游若仙简略地将往事交待一遍后,问道:「我唤你『上官』可好?」 上官点头。 「二位在聊什幺呢?」锺鸿羽和宁如尘回来了。 「尘郎。」游若仙对未婚夫嫣然一笑。 二人分别落坐在最外侧后,锺鸿羽打开布巾露出洗净了的果实。 宁如尘先挑了一个,细心地以小刀削皮切瓣给游若仙,游若仙也不推却接过就吃,还体贴的餵给宁如尘。 浓情蜜意的二人,教上官颇不自在,可也欣羡不已。他曾看过叔父的侍妾餵食叔父,但只感到嫌恶,而他二人的举态,却是如此自然,一点儿也不会让人反感。 上官的注意力全放在游若仙二人身上,连锺鸿羽切了果子递给他,他想也没想就接过小口吃下。 「上官,做什幺这样瞧着奴家?」 上官回神,双颊一赧,答了四字。 半晌,游若仙惊讶的掩唇,才听懂了自己是被当面讚美了。「上官谬讚了......」她轻笑着若银铃,转头问情郎。「上官真可爱,是吧?尘郎。」 当着我的面说妳美的小兔崽子,哪里可爱了?宁如尘眉头一皱,可输在未婚妻的笑容下,只好乾笑。「是啊。」 * * * 微风徐徐,漫天花雨,诗情画意,三人一边赏花,一边聊着一路上旅行的见闻。 上官不擅言语,只能听着。但这些他不曾见闻过的物事,光听就教他嚮往不已。 「这回家兄向西域去了,待家兄回来,我想下次就会换我去。」锺鸿羽还不曾去过西域,他想,广大的西域,必是别有风情。 「西域,我也没去过。」宁如尘附和。 锺鸿羽打趣。「你捨不得游姑娘,我知道!」 宁如尘也不否认。「当然,我得有万全準备才能带游妹一同——我可不能让游妹受一点苦。」 「不若这样,我想家兄这趟回来,定有收获。我与家兄请益,万事皆备,到时你俩也成亲多时了,我邀你们一同前往游历!」 「好!有锺兄带路,定能满载而归!」宁如尘不和兄弟客气。 「你们不会嫌我多事吧?」 「有锺兄全程打点,我乐得轻鬆呢!是吧,游妹。」宁如尘转头对未婚妻眨眼。 「是的,和锺二哥一同,定别有趣味。」游若仙笑脸盈盈。「上官也可以一块儿来呀。」 「虽不知何时可实现西域一游之约,」锺鸿羽一脸的诚意。「但上官兄弟若能一同前往,定是一大美事。」 上官面色游移。从方才他们的对话,就已教他无限神往,可若要约定在不知何时的未来,谁说得準呢? 「上官兄弟若有困难,不能应承也不必觉得有负担。」锺鸿羽拍拍他的背。「我虽觉失望,但这并不会损及我俩的交情。」 上官信了,轻鬆了,出声答应。 「真是好极!」锺鸿羽抚掌而笑。「待家兄回来,我定妥善计划!」 「有劳锺兄了!」 「那里。」 结束了远游的话题,游若仙对上官身旁半人高的竹箫起了兴趣。 「上官,你带箫,想必懂得音律吧?」 上官点头答是。 「其实我也略懂皮毛呢——自幼家父便要我家的姊弟们都学箫。」锺鸿羽插话。这话是说给上官听的,因为宁如尘二人和他交好,早就知道他的这项小才艺。 「好棒哪!」游若仙温婉地讚道:「奴家不懂音律,曾经想学筝,可尘郎不开心。」 「妹妹不懂音律又如何呢?我并不在意啊。」我可不能忍受妳细皮嫩肉的小手,被琴弦磨破了。 「宁兄是怕游姑娘若入迷,就没空陪他了——他吃醋!」锺鸿羽开起好友玩笑。 「锺兄,这你就不知道啦!待你有了心上人,你就会知道那种心焦啦!」宁如尘间接承认。 「受教受教!」朗笑,锺鸿羽跨张的打躬作揖。 * * * 笑闹了一阵,游若仙请上官表演一手。 上官点头,举箫就唇。低沈的箫声随风迴旋,沈沈地起音,似不合乎上官小小年纪。可精準的乐音,一听便知是苦练过的。 有些沈重。箫声中,似有很多故事,又有些令人不忍,隐隐约约地迴荡着教人心疼的氛围。 啊!似被曲调子触动了心弦,锺鸿羽眼眶热辣,他抽出腰间折扇向前一跃,二个跨大步抖地刷开扇面。随箫声旋身飞跃,他翩然起舞。 长髮飘逸,儒衫舞成白浪,锺鸿羽一举手一投足,洒潚得教人目眩神迷。 这一舞,也让上官的箫声不自觉被带入另一种境界。 配合箫声鬆手,折扇随着锺鸿羽散发的无形气劲迴旋。上官的箫声越拔越高,音势越走越快,锺鸿羽甩袖下腰踢腿,连续空翻、越舞越狂。 舞乐落花若雪,交织成另一个世间。 箫声轧止,锺鸿羽抖手扇子一抛,三人目光随那白折扇而去。 那折扇竟似通人性,在半空迴了一了大圈,锺鸿羽半空迴身若谪仙落座,袖翻收腕,折扇就稳然回手。 游若仙首先回神鼓掌,宁如尘接着也喝采。「锺兄好啊!你这飞扇比上回更精进了!」 锺鸿羽收功,拱手一揖。 「上官动人的箫声,和上锺二哥的扇舞,真是绝美!世间少有!」游若仙感动的红润了脸蛋。 瞧上官因为游若仙的讚美而赧红脸,锺鸿羽刻意一抖手,扇面飞出又旋回,再收手一接,又把上官的目光引回来。「我这手飞扇,说美绝是不敢,但用在打落树上的果子很好用哦!」 「哈哈!原来锺兄是为了这才学飞扇的啊!」宁如尘捧腹。 「可不是!我家人口多,我又不上不下刚好排行第三,所以每次在山林里要摘果子,就派我去啦!」 「哈哈......我可不会为了摘果子去学飞扇。这软功夫,我学不来。」 「宁兄专注于游姑娘,学这做什幺?当然要学实战为主的拳脚功夫,才能打跑无数情敌啊!」 「没错!有道理!」宁如尘击掌。 「哎呀,锺二哥笑话奴家了。」游若仙掩嘴轻笑。 * * * 【摘自[bg] 青玉案(3.2)】 ===以下为关于[bg] 青玉案(3.2)的二三事分隔线=== 这一回要说的是,若仙和如尘算是(?)亲上加亲的表兄妹。 若仙的妈和如尘的妈是表姊妹,感情很好。 如尘的妈先嫁,嫁给江湖上的某知名少侠。如尘的爸不是个安份的家伙,很风流。 若仙的妈嫁后没多久丈夫死了,她怀着孩子投靠如尘的妈。于是如尘的妈就做主让如尘和若仙订亲。 若仙的妈有忧郁症倾向,在若仙十五岁时病死了。这时若仙应该趁百日内嫁给如尘,但她坚持要守三年丧,守完丧后又百般拖延,直在前一阵子才同意下嫁,并且主动表示要如尘带她出门旅行。 然后就接到现在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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