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不能爱》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0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0

    羊\我说：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广阔的大厅里，人们正拿着酒杯闲聊，伽米尔是这群黑髮人中最耀眼的存在，即使被一群人包围着，他那头金髮仍是最明显的目标。从远方到来的贵族们，正忙着对这位菲尔罗斯家的準继承人献礼，伽米尔保持一惯的自信接受祝福，今日的晚宴他是主角，任何一举一动甚至一句话都被人仔细凝听，这种感觉好极了。

    他偷瞄了眼母亲，母亲朝自己送来一枚温柔的微笑，然后他看见了那抹黑影，像朵残酷美豔的黑玫瑰往走廊散去。伽米尔一愣，那地方由于通往菲尔罗斯城堡的内处，所以是不会有外宾进去的，他可不觉得会有人选今晚找那个人谈事情。

    「失陪一下。」

    他暂时离开自己的位置，转身追往真相。

    或许是今天太亢奋了吧，以往他绝对会乖乖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绝对不会中途离开宴会，却在身为主角的今日暂时捨弃这盏灯光，追寻那抹相反的黑暗。

    他走往内处，发现僕人们正提着一个个皮箱上楼，而最令人错愕的，是那些僕人都往他的房间前进——却不是进他房间，而是转往斜前方那扇紫门。

    「门开了？」伽米尔很惊讶，从有记忆以来那扇门总是锁起来的。

    以前他曾问过为什幺要锁起那扇门，母亲说是因为那房间闹鬼，而把他的房间安排在闹鬼的房间对面，是因为鬼怪都怕小孩子身上的神灵祝福。

    他看僕人都出来后才缓慢移动脚步走过去，结果才走没几步那房间就出来了一名女人。

    是刚刚在宴会上看到的黑玫瑰。

    他看对方朝自己挑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哈！」

    「哇！」正要说话时突然被人抱住，伽米尔吓到往后一看是自己母亲，她笑嘻嘻的才刚要搔乱自己怀里的男孩金头时动作一停，「莉、莉莉安……？」

    她发出很小的惊呼，伽米尔看那女人缓缓点一下头，「好久不见。」

    「姐姐！」

    伽米尔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激动的一面，他才刚在想莉莉安是谁，就听见母亲喊了一句姐姐更是迷茫——他有亲戚？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叫做莉莉安的亲人存在，活到现在的十二、应该说十三岁才对，他都还没听过家里有这号人物呢。

    「伽米尔，快过来打招呼呀！」

    母亲不太满意他慢半拍，乾脆硬拖着女人靠过来，伽米尔瞬间内心複杂，半是警戒半是疑惑，猜想这是不是父母一起闹的恶作剧？

    对上那女人的双眼时，他火速撇开头。

    太炙热了，像是被火燃烧般赤烫，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鸡皮疙瘩的感觉。

    「菲尔罗斯?伽米尔。」他正经八百说着，却看见母亲噗嗤笑了下，「小伽米，我们都是菲尔罗斯啦！」

    伽米尔听了笑容僵掉，原来母亲不是开玩笑？只见对方瞇起眼睛很简短地吐三个字，「莉莉安。」

    「小伽米你要听她的话喔，虽然莉莉安只是你阿姨，但她是菲尔罗斯的原继承者。」

    「什幺！」伽米尔一听立刻甩掉心中疑惑换成惊恐，眼前的女人撇自己一眼就走过去，伽米尔只能傻愣愣看着对方的背影……他打从出生以来就揹负着要继承菲尔罗斯当家的命运，但是如今被称为『原』继承者的人回来了，这不就代表他不被需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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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1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1

    羊\我说：

    该醒来了，他还是忍不住赖在床上。

    伽米尔叹了气，虽然昨晚正式接下代表菲尔罗斯家族的继承人戒指，但心里却闷闷的，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笑不出来。昨晚的继承仪式很完美，跟每任的菲尔罗斯交接仪式一样成功，虽然正式继承得等满十八岁的大典，但这种形式上的典礼已经是向外人证明他为下一任当家。

    真的该感到高兴才对，菲尔罗斯家族历史可只有他在满十三岁被选上当继承人。

    烦躁感让他在心里数到三后爬起来，反正再怎幺挣扎也无用，简单打理好自己步出房间。

    在他房门的斜对面有一扇紫门，上头有精緻的植物雕刻像幅美画，从有记忆以来那扇门都是上锁的，但昨晚回来时却开了。

    才刚盯着门看几眼就被人从内拉开，他愣着同时迎上一张女人的脸，从紫门出来的女人并不是特别漂亮却有某种气势，他不太会形容，并不是说女人不好看，而是看惯女人柔弱样子的他实在无法想像有这般『硬』气势的女人存在。

    「莉莉安阿姨，早上好。」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即使不想说话还是得先释出善意。

    「早。」莉莉安回了礼貌性一笑，头一撇关门、转身离去。

    伽米尔在心里垮下脸，这女人连他的名字都不喊是在瞧不起人吗？

    跟在莉莉安的身后，他发现这个人走路很快，不像一般的淑女会慢慢步行。

    伽米尔几乎都快小跑步跟着了，等到中厅时他偷偷喘气，但那女人却很平静的拉开椅子坐下去，伽米尔看见她很自然地坐在主桌旁的副位，只好摸摸鼻子往自己的以前的位子坐下去。

    莉莉安坐的位子是当家继承人才可以坐的，只要是菲尔罗斯家的人就不可能忘记这传统。

    他看着僕人送上早餐，先净手后偷瞄莉莉安一眼，她已经在优雅地擦手，拿起餐盘上的麵包撕下一小块沾点奶油后放进嘴里。

    伽米尔只顾着看她一没注意就咬到自己的手，在他嘶的一口气时莉莉安看过来。

    「天呀，你们两个都好早起喔，姐姐不多休息一下吗？」

    「母亲早上好。」

    「小伽米。」爱葛莎走来让伽米尔抱自己一下后，在他脸上用力一亲才放开自己的宝贝儿子，面对这亲子气氛莉莉安仍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等他们互动完才说话，「在回来时已经休息过了。」

    「真的？我觉得一边工作一边休息不算是休息。」爱葛莎摸摸伽米尔后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莉莉安不予回应继续吃早餐。

    伽米尔看佣人送上来的餐居然没有汤后不禁蹙眉，「要等晚餐才有汤？」

    「亲爱的，没有人一大早喝汤的。」爱葛莎笑了一下、递来茶杯，「红茶？」

    「我想喝汤。」伽米尔唸归唸还是喝了口母亲倒的红茶。

    早餐基本上都很简单，麵包、奶油、火腿还有水煮蛋，伽米尔一下子吃光后又要了一份小牛排跟麵包，最近他的胃口有点大，在迅速扫光一个盘子后，伽米尔才发现自己母亲三不五时会往莉莉安那里看过去，彷彿是想说什幺，却总是语到嘴边便消失。

    「还有麵包吗？」莉莉安发现麵包没后蹙眉一问，僕人加快速度送上刚烤好的热疼疼麵包，爱葛莎趁机搭话，「姐姐，明天里斯夫人下午有办场茶会，妳要不要来？」

    「不了，我明早就要走了。」

    「什幺？」爱葛莎听见忍不住惊呼，伽米尔听到只竖起耳朵看过去，莉莉安仍是冷静地拿起麵包又撕了小块放入嘴里，这次她改沾酱而不是奶油。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幺法戏？伽米尔才刚想完莉莉安就看过来，她像是能听见他的心声故意在这种尴尬时间对望，莉莉安挑起眉，表情虽然仍是冷漠却多了点活泼，他感觉到心脏猛然一缩、手一时没拿稳叉子便摔在盘子上发出声响。

    「小伽米！」爱葛莎正想拿餐巾替他擦拭，伽米尔已经放好叉子、将沾到酱的背心脱下来交给僕人。

    「母亲没事，只是叉子掉而已。」

    「叉子掉也不行啊，伽米尔你已经十三岁了，该像个男人。」

    「父亲，早上好。」

    「亲爱的，你刚忙完？」爱葛莎跟男人拥抱、亲了一下，男人拉开爱葛莎身旁的椅子正要坐下时朝莉莉安的方向点头，「早安莉莉安，抱歉昨晚一时抽不了身，无法先跟妳打声招呼。」

    「无所谓，奥斯顿。」莉莉安的语气异常冰冷。

    伽米尔在心里重述了一次她刚刚唸父亲名字时的语调，跟母亲问话回应时的语气差了一截温度。

    她是不是跟父亲有私仇啊……

    「姐姐，妳为什幺不肯安定下来？」爱葛莎很快开口抱怨，奥斯顿一听忍不住喃喃几句，「什幺？她该不会明早就要走了吧？」

    「安定有什幺好，像温室小花似的。」莉莉安替自己的红茶加了糖、拿汤匙搅拌，「与其一生关在这，我还宁愿走遍全世界。」

    「但是姐姐妳已经三十二岁了，这年纪再不结婚是不行的。」爱葛莎的语气略带责备，她不是很能理解莉莉安一直往外跑的原因，那一点都不符合淑女的标準。

    所谓的淑女就是该为自己的家庭、丈夫付出别老是往外跑，等年纪到就该嫁出去——从小她就是被这样教育的，但显然某人不吃这套，直到现在伽米尔都满十三岁了，莉莉安仍过着单身贵族生活。

    「呵，单身有何不好？不必跟人吵吵闹闹、做些自己不情愿的事，再说，如果不是妳……我现在早有丈夫了不是？」莉莉安终于看爱葛莎一眼，那瞬间她抿紧了唇、看见莉莉安眼里的伤痛。

    「而且里斯夫人很爱嚼舌根，失陪了。」莉莉安说完随手带走一颗苹果，伽米尔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回过头时只见母亲露出难过的表情揉揉太阳穴，而父亲则轻轻拍她的肩膀几下靠过去低语，「继续吃饭吧，别想那幺多。」

    「……嗯。」

    伽米尔将父母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优雅地加快速度吃完早餐后下餐桌，等到走廊时才开始跑起来，他很好奇父母的反应，但是问了多半不会说吧？反正无所谓，老艾布特一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幺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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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2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2

    羊\我说：

    到二楼专属于家主的书房，伽米尔有规矩的轻敲门三下喊了一句，「爷爷。」

    一喊完安静的房内传来拉椅子的声音，伽米尔笑着迎向开门的人，「早上好。」

    「小伽米。」一向表情严肃、被人称狮子老艾布特的男人在面对自己长孙时也忍不住放鬆脸部筋肉，「我刚好有事找你，快进来吧。」

    他侧身让人进去，伽米尔进入书房后漫不经心问着，「爷爷，您知道莉莉安阿姨打算明早……」他说到一半停顿，看见自己所提的女人正坐在前方沙发上拿着资料挑眉，伽米尔心虚的往旁一看、将话吞回去。

    「明早？」关上门的老艾布特忍不住拉高声音，「莉莉安，妳该不会还想出去吧？」

    「我是这幺打算的。」就算伽米尔说溜嘴，莉莉安的语气仍很平静，倒是老艾布特先垮下了脸。

    「不，妳给我待着，妳现在除了这以外的地方都不准去，要是敢偷溜我保证命令人放火烧船。」

    「伽米尔是很优秀的孩子不是吗？」莉莉安笑着声，当他听见她喊自己时心里忍不住起疙瘩，为什幺这女人喊他名字时感觉特别好听？甜而不腻甚至还有融化的感觉。

    「是这样没错。」老艾布特毫不质疑自己孙子的能力，但从进房后却没再看过伽米尔一眼，「但他目前只是个孩子。」

    「莉莉安阿姨，妳为什幺不打算结婚？」伽米尔不喜欢突然被人讨论，他乾脆直接转开话题风向，果然成功将注意力都拉回莉莉安身上，而突然被提的女人也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有了些反应，「等你大一点再说。」

    「为什幺？」伽米尔知道自己身为绅士就不该过问淑女之事，但家族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对这亲戚不熟，趁现在年轻还可以稍微『不小心』冒犯时多说点话，大人是不会计较的。

    「既然妳不打算留着。」老艾布特虽然想唸一下伽米尔没大没小，但因为他的关係提供了点小顺风车，老艾布特也顺着这话题打点主意，「妳就带伽米尔吧，出去了十三年，我想妳有学到许多新知识能教导这将来的小当家？」

    「……父亲，您是又通宵才导致脑袋不清了吗？」莉莉安努力压抑自己的不情愿，用目前最温和也最乖顺的语气讽刺反问，「还是在我出去时菲尔罗斯家已经衰退到没钱请佣人了呢？」

    「或许。」老艾布特冷笑，他怎可能被自己女儿的话刺激到，甚至还不禁怀念起莉莉安这刻薄酸辣的嘴，「我不会再让妳出去了，如果不想结婚就带伽米尔，我相信他能好好学起来妳的知识，这有益于壮大菲尔罗斯家族。」

    面对老艾布特的坚持，伽米尔虽然不讨厌但也不喜欢，看到莉莉安不太情愿的表情他突然紧张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拒绝的话老艾布特就不会强迫莉莉安，但是他没有，反而开始有些小期待，甚至在心里偷偷发笑。

    「……他会晕船吗？」莉莉安狐疑的看向老艾布特，只见那位老绅士眼角抽搐，「莉莉安，过去菲尔罗斯家家族所教导的一切伽米尔都会，甚至跟妳当年一样杰出——但这不代表我同意让他出去，妳貌似还没明白我是要妳永远待在这，不得商量。至于结婚或教伽米尔则是妳唯一能选择的。」

    「喔？如果你要我教导伽米尔那为何不能带出去？」莉莉安挑眉，「是坐着学习还是出去走一趟所学到的经验会比较多？我相信你还没老到脑袋都石化了吧？老狮子艾布特。」

    「妳只有这两个选择。」老艾布特压低声音不容拒绝，这气势即使是面对莉莉安也让伽米尔忍不住站直身体、小心呼吸。莉莉安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抿紧唇转头、将资料往桌上一扔，老艾布特将内心的火焰隐隐压下，「莉莉安，我没计较妳突然消失就够仁慈了，全天下哪个父亲能容忍女儿突然翘家、每年只寄一封信回来？我愿意让妳踏进家门已经够给面子了，不要再跟我耍脾气。」

    「……是，臭老头，或许我该感谢你的脑袋某部份是如此开明。」莉莉安咬牙切齿说出那三个字时让伽米尔差点呛到，她居然敢叫老艾布特臭老头？

    「妳知道就好。」老艾布特看莉莉安一眼后轻拍伽米尔的肩膀一下，「好好跟着莉莉安学，她虽然有时说话很酸但习惯就好，莉莉安有的知识可谓菲尔罗斯家的宝库。」

    「宝库……」伽米尔忍不住喃喃重述，他往莉莉安的方向看，对方正拿起另一叠的资料翻阅。人人都说老艾布特不爱讚美，但如果有人能被他称讚绝对是至高荣耀，因为老艾布特不会拍人马屁——而菲尔罗斯家的知识宝库，这听起来滑稽但对于伽米尔来说是一句至高无比讚美。

    他即使是菲尔罗斯家的宠儿，也只有从老艾布特嘴里得到＂聪明的好孩子＂这六个字。

    「你，到我房里。」莉莉安的声音恢复平静，伽米尔愣了愣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莉莉安要他去她房里？要一位绅士去淑女房间？

    「愣着干嘛？」老艾布特推推伽米尔，伽米尔有些难为情的往前迈步，跟着莉莉安的背影到她房门口，明明回头就能看见自己房间……听见开门声伽米尔回神，在莉莉安允许之下他才踏进去。

    还记得小时候常把耳朵贴在这紫色门板上，总觉得里面听起来很空蕩，如今能进到里头——他总算明白空蕩的原因了，因为这是楼中楼的格式，一进到里头就面临一扇巨大的窗，由于这房间面阳，所以拉开那两条长长的紫色窗帘布就可以照亮室内。

    伽米尔好奇起来，他四处张望这房里的摆设。

    这里应该在昨晚就打扫过了，没有灰尘很乾净，室内整整齐齐给人一种舒服的感受。两边是一整排的书柜、地上一堆纸箱，那些纸箱应该是昨晚跟着莉莉安一起回来的。莉莉安拉上纱窗后窗外的光才没有那幺刺眼，她一屁股往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不准上楼，楼上是我私房。楼下这你可以看看，书架上的书别摺到，我很爱惜的。」

    「是。」伽米尔好奇归好奇也还是先坐在莉莉安前方的小矮椅，在她的注视下不免有些心慌甚至忍不住握拳，这让他想起第一次上凯斯先生的课时也是这幺紧张。

    「你会什幺？」

    「我会……」一时的紧张讲不出任何话，莉利安挑起眉看他支支吾吾老半天忍不住讽刺，「老艾布特说你是聪明的孩子，怎幺我看不出来？」

    「抱歉，有点紧张。」伽米尔笑了笑，「该会的都会了，目前唯一还不上手的是驾马车吧。」

    「驾马车？」莉利安冷哼一声，「那是僕人的工作。」

    「但是……我觉得驾马车很有趣。」伽米尔缩缩身子、小声补充，「而且在紧急应变上也有用。」

    「喔？」那一声怀疑的口气没让伽米尔不悦，甚至还有些高兴能从莉莉安的嘴里听见不同东西。从她跟老艾布特的互动来看，莉莉安无疑是属于叛逆的类型，伽米尔想了想，开口，「或许阿姨能教我驾马车？」

    「你觉得老艾布特把你扔过来是要我教这种东西？」莉莉安毫不留情面地冷笑一声，「得了，叫我莉莉安就好，我一点也不想从你嘴里听见阿姨两字。」

    「好的……女士？」

    「嗯哼。」

    看来莉莉安对她这种称呼还比较习惯，伽米尔在心里叹气，不是他要找麻烦而是依照辈份的确是要喊阿姨，但是对她来说好像喊＂女士＂这比较疏远的称呼会比较好。

    「说说别的，别跟我说你的菲尔罗斯小脑袋只有这点东西。」

    莉莉安冷讽的语气像根刺入皮肤，伽米尔听了闭紧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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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3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3

    羊\我说：

    「我会三种语言，会说会写也会读。」即使被小瞧让人心里不舒服，伽米尔还是保持礼貌，「合语、杰洛非文与莫默洛言。」说完他忍不住稍微挺直肩膀，虽然这三种语言为同根但使用至今已有不同差异，所以要找到跟他同年纪便能如此熟练三种语言的孩子很难。

    「只有这样？我以为你这菲尔罗斯的小脑袋至少会五种。」莉莉安忍不住勾起嘴角，那刺眼的笑意让他愣了愣，刚刚那女人说什幺？说只有这样？伽米尔瞬间涨红脸，以前他只要说自己精通三种语言就一堆人露出忌妒或羡慕的眼神，而莉莉安却是笑？笑他这刚满十三岁的小绅士只会三种语言？

    「我在十二岁时已经会七种。」莉莉安淡淡挑起眉，「如果你的企图心够为何不上进点？区区三种语言就满足了？抱着这种心态去交流会，你会发现那里只能讲三种语言的是哑巴、四种是笨蛋、五种是常态，六种则是基本。」她抓到伽米尔眼里的惊讶，冷笑，「看来你不晓得？」

    「我知道，但、但……」听到的不同，老艾布特跟他说三种是基本，四种是尊重，五种是学者，六种则是绅士——莉莉安却说六种才是基本？

    「为什幺？爷爷说三种是基本，虽然我实际上已经学到五种……但另外两种是一个读不顺另个唸不顺才……」说一说就自己洩气，伽米尔根本不敢看莉莉安的眼睛。

    「交流会名副其实就是＂交流＂你认为去参加的人只有我国人吗？虽然周遭大国只有三个，但不表示只有四种语言。」莉莉安瞇起眼睛，她的声音好听但此时让伽米尔有点发麻，「你该继续前进。」

    「是。」伽米尔虚心接受莉莉安的指导，她完全不给缓冲时间，跟伽米尔对话时开始用他不顺的语言交谈，伽米尔有些吃力，因为莉莉安在发现他跟不上时会突然扔一句更意义不明的话，导致讲越久心情越沉重起来。

    一直说下来喉咙都有些乾了，倒是莉莉安仍很轻鬆自在。

    等终于能休息时他赶紧喝水润润喉咙，恰巧老艾布特敲了门进来，伽米尔这才真的鬆了口气。

    「进度如何？」他看伽米尔一副虚脱的样子，莉莉安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优秀的继承人？」

    「毕竟原继承人优秀到跑了，不是吗？」老艾布特呵呵两声在伽米尔旁的椅子坐下，听到原继承人这句，他忍不住看了眼莉莉安后问，「爷爷，莉、莉莉安阿姨之前是当家吗？」

    「原本是。」老艾布特揉揉伽米尔的头髮，「但是这家伙突然跑了，要爱葛莎继承也不可能，她个性太软弱会让菲尔罗斯家族吃亏，所以现在才变成你。」

    伽米尔发现莉莉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忍不住抖了一下，难不成莉莉安就是这样才特别针对他？虽然当继承者是他的梦想，但此时身旁像是有只大气磅礴的老狮子与一只年壮气锐的壮年狮，身为幼狮的他根本只能垂着尾巴先替自己找寻出路，「莉莉安阿姨都回来了，那我应该也不用继承了……」

    「你在说什幺啊？小伽米。」老艾布特突然巴伽米尔的头，他吃痛了一下看见莉莉安在偷笑——好可爱，他只想到这三个字。

    「如果这家伙愿意继承，她就不会跑了好吗？」老艾布特狠瞪莉莉安，只见这里唯一的女性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啊。」

    「妳的个性就跟妳奶奶一样。」老艾布特啧了声，伽米尔微微皱眉，「可是奶奶的性格不是更温和……点。」他赶紧闭上嘴闪开莉莉安的视线，老艾布特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刚说的奶奶是你祖母，莉莉安小时候是由你祖母带大的。」

    「喔。」那他懂了。

    「你该出去了。」莉莉安冷冷说着，伽米尔愣了一下以为是叫他出去，结果老艾布特先行起身，「莉莉安，等上完课后妳到我的书房来一下，有工作要给妳。」

    「能不能把工作给奥斯顿？」莉莉安有些不耐烦，「我不是回来帮你搞这些杂事甚至带孩子。」

    「唷。」老艾布特关上门前冷冷看了一眼，「那妳该逃一辈子的。」

    关上门后室内一片安静，伽米尔被莉莉安扔书的声音吓到。

    他看她重重叹气，原本还担心怎幺了，结果沉静几秒后莉莉安转头看他。

    「继续上课。」

    这几天几乎都是这种模式，早上起床吃早餐，在中午前他会不断複习昨天学的东西，等中午午饭后莉莉安才有时间上课。伽米尔慢慢习惯她的方式，才不过短短几天便已经跟上莉莉安的脚步，而她会不断把节奏加快，像是想早点结束这荒唐的日子。

    相处下来伽米尔发现莉莉安除非有事不然很少说话，她不爱笑或者说脸上不太有表情，导致只有在这工作十年多的老僕人才不怕她。伽米尔曾经尝试在休息时与莉莉安聊天，但对方不是在处理老艾布特扔过来的工作就是在看自己的书，如果他一直想要聊天，莉莉安就会直接把正在做的事情停下来，冷冷看着他说一句——继续上课。

    过没多久，奥斯顿把伽米尔原先排在下午的课都移到早上，如果课程卡到那就照旧，不过这让莉莉安有些不悦，因为这代表她得晚上替伽米尔上课。

    「我相信你现在对自己很有自信才敢恍神？」

    「对不起，莉莉安女士。」伽米尔立刻回神抄写刚才拼错的单字，他小时候虽然也常上整天的课，但从来没有这幺满过。以前至少还有一、两个小时能消化一下脑中资讯，现在却像在跑接力赛，跑完一个又一个，几乎才刚放下课本又拿起另一个。

    「唷！」伽米尔被莉莉安拿试卷敲手时吓到，她顿了一下、手指摸伽米尔的手背，「划到了？」

    伽米尔茫然看过去，发现自己的左手背上有一条直直的红线——血？但他感觉不到痛，是刚才莉莉安敲自己时试卷纸割到了吗？随后他反应过来莉莉安的手指正轻轻碰在自己的手背上，原本以为她的体温会很冰，结果却温温暖暖的让人下意识反手抓住。

    好柔软——伽米尔看着那双比自己还要大的手掌。

    「你干嘛？」莉莉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伽米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幺。

    「抱歉。」

    「没事的话继续。」莉莉安不再把手伸过来，伽米尔也继续低头写字。

    刚刚碰到的瞬间他突然有了精神，虽然莉莉安的手比不上爱葛莎柔软，但他却忍不住一直回味刚才的反射性举动，甚至左手还有些颤抖，彷彿渴望能再次触碰莉莉安的手，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伽米尔总觉得有点喘不过气，这是第一次心里如此慌乱，以前不管跟谁相处他都能很快适应，结果跟自己的家人、亲戚，却无法迟迟跨过这紧张感觉。伽米尔小心翼翼深呼吸，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行为被莉莉安看在眼里。

    她搞不懂伽米尔在干嘛。

    一下皱眉又一下手抖，伽米尔有那幺害怕吗？

    「你是在怕我吗？」莉莉安问着眼前的男孩，只见他的身体猛然一顿，即使男孩说了不会但她知道是假的，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怕她，虽然她身为女性但是不常说笑、也不爱那些轻飘飘的蕾丝更不爱纺织刺绣，光是这样就与一大半的女性少了共同话题，即使现在都穿裙子，但习惯混于男人堆里的她与其像淑女还不如说是绅士。

    锐气、冷落，待人冰冷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莉莉安知道这国家比较难接受像她这样的女性，但是有什幺办法？或者说那又怎样？她就是她，谁都别想企图改变。

    「写好了？」

    「是的，女士。」

    伽米尔恭敬的将纸拿给莉莉安，她看他一直逃避自己的眼神就忍不住叹气。

    「如果你真的不适应，我可以跟老艾布特商量请他将这门课拿掉。」莉莉安看着伽米尔逐渐瞪大的眼睛说着，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如果一个小鬼怕自己怕成这样，那她还不如先自己闪远远的也不用一看到他就觉得烦。

    「咦？」伽米尔惊讶的皱眉，莉莉安见他这反应沉默了几秒，怎幺她才刚说完这句，眼前的小鬼就一脸不情愿、甚至有点惊恐的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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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4

    羊\我说：

    「我可以……拒绝吗？」伽米尔咕噜许久才发出声音，莉莉安蹙起眉头，「你不是怕我吗？既然怕那干嘛跟着？与其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适应一个人，你还不如自己去找个顺眼的老师请他指导你。」莉莉安讽刺一笑，「这也省得我浪费时间。」

    「您觉得我很麻烦？」伽米尔愣怔半晌，原来他的感觉没错。莉莉安听了瞬间冷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在伽米尔不安的注视下才缓缓开口，「对，我觉得你烦。如果有点脑子就不要再浪费时间甚至做多余的事，我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样给你好脸色，现在，知道了就出去或者坐着。」

    「是的，女士。」伽米尔立刻低下头，「请问接着要……」

    莉莉安见他没有要出去便瞇起眼睛，在伽米尔怀疑她是不是就是要他滚时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继续上课。」

    「小伽米，你最近脸色有些发白呀。」爱葛莎在晚餐时发现伽米尔脸色苍白，他忍不住往旁边看，还好现在这里只剩他跟母亲，莉莉安早已吃完跟着老艾布特及奥斯顿去忙，爱葛莎注意到伽米尔的视线忍不住问，「是不是莉莉安太严苛了？要我帮你跟她说一下？」

    「没关係，母亲。」伽米尔努力挤出微笑，「莉莉安阿姨教的东西虽然複杂但是很有用，我觉得自己学到很多。而且阿姨还要忙其它事情，就不要再带给她带来困扰了。」他说完又趁机喝了口汤，想想今天能因为气色不好而多喝一碗就心情愉快。

    「但你是个孩子。」爱葛莎倒是不认同，「你比普通的孩子还要聪明没错，但没道理男孩都还没当完就要当大人了，小伽米，你是个孩子不是机器，该适当时该适当，不要像那些工作狂一样都不顾自己身体，难道搞坏了比较有成就吗？」

    「某方面来说的确有。」伽米尔忍不住发笑，爱葛莎揉揉他的头髮，「别闹了，来，明天就好好休息，我跟奥斯顿还有莉莉安讲一下，他们一定答应的。」

    「唔嗯。」将汤匙含在嘴里，伽米尔想了下压低声音，「那我可以去找汤姆吗？很久没看到他了……」

    「当然可以。」爱葛莎笑着，「出去玩也是放鬆的一种方式，那你慢慢喝汤，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

    伽米尔点头在心里一喜，这些日子他都闷在家里实在没什幺机会去找汤姆。汤姆是园丁的小儿子，比他大一岁有一头橘红色捲髮，因为汤姆跟他的年纪相似、两人相处起来没什幺隔阂很快就变成朋友。奥斯顿曾经想让汤姆陪他一起上课，不过汤姆只学了基础的文法与知识后便没上了，虽然他给的理由是怕拖到伽米尔的进度，不过伽米尔知道是汤姆想多花时间出去赚钱，不想只呆坐在室内。

    晚上爱葛莎通知伽米尔确定能休息一天，伽米尔可说是高兴得差点睡不着觉，等一大早起时勉强吃了几片土司，又带了两条麵包直接奔出去。

    他跑到古亭街，那里总是热闹充满各种生气。伽米尔踏着轻快步伐往一家花店迈进，他远远地就看见那头橘红髮男孩在忙着把花搬出来放在街道上，伽米尔小心靠近、故意在他背后咳了几声，对方连看都没看只扔来一句，「请稍等一下喔，现在店还没有——嘿！少爷怎幺有空下山来找我？」

    「就说不要喊少爷了。」伽米尔忍不住抿紧唇、发问，「汤姆你今天要忙吗？」他问着同时晃晃手上的两条麵包，汤姆勾勾嘴角，「少爷，如果你愿意用两条麵包交换汤姆的一整天时间，汤姆会很感激不尽。」

    「那你常来我家就有麵包啦！」伽米尔忍不住笑了将麵包递过去又给了一条手帕，汤姆拍拍手拒绝、直接用自己的上衣擦手，「不要，老艾布特吓死人了！我真搞不懂你怎幺会觉得他不恐怖，那家伙的眼睛又圆又大像是狮子，总觉得一靠近就要少块肉了。」

    「如果你是怕他吃人那别担心，我爷爷最近只吃蔬菜。」伽米尔哈哈笑着勾住汤姆的脖子，「走吧，我难得有时间能下来玩，你上次说在哪看到白麋鹿？」

    「嘘嘘，小声点。」汤姆急忙将伽米尔拉近店里、压低声音，「不要太大声喔，我上次是在翡翠森林看见的。」

    「汤姆，你好勇敢！」伽米尔即使压抑了声音也忍不住瞪大眼睛，「你居然敢一个人去翡翠森林，那里不是很危险吗？我记得有狼。」

    「嘿嘿。」汤姆笑着指指鼻子，「像狼那种怪物我一闻到就跑了，牠都还没发现我呢。」他骄傲同时伽米尔挑眉，「那怎幺没闻到麵包？」

    「那是因为我当时鼻子里都是土齁。」汤姆说完把麵包撕下一半扔到伽米尔手上，「帮我顾一下，我先进去找老太婆，不然等等她要出来唸人啦。」汤姆说完拔腿往后面冲，伽米尔拿着一半的麵包坐在椅子上等，几乎过十分钟后汤姆领着一位妇人从后面的门出来，伽米尔跟妇人打招呼后跟汤姆跑出去，在大清晨的早上人潮已经慢慢涌现，他动动脸颊感觉快流鼻水了，「你有跟普德鲁夫人说我们去哪玩吗？」

    「当然没有。」汤姆冷笑，「说了她哪会让我走啊！翡翠森林那幺危险，更何况你又是菲尔罗斯公爵家的少爷。」

    「呵呵。」

    汤姆听见他呵呵笑两声，忍不住看过去，「你有心事喔？」

    「算是有吧。」伽米尔搔搔头，因为他不确定算是心事还是唠叨，这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昏头。汤姆边吃麵包边跟伽米尔聊天，他们先绕到池塘在往上走，随着天亮空气不再是那幺冰冷，伽米尔一边擦汗一边喘气，走了一大段的路后他回头可以看见远方的菲尔罗斯城堡……

    「休息一下。」汤姆随地而坐扔了颗果实给伽米尔，伽米尔直接吃下去感觉嘴里一阵酸甜，「唔嗯，已经有桃果了？」

    「什幺，你家还没吃到吗？」汤姆把果核往树丛吐过去，伽米尔点头，「还没看到。」

    「看来今年的桃果不好喔。」汤姆擦擦嘴巴沾到的桃果汁液，虽然桃果有些硬但咬起来清脆带着酸甜汁，这种水果野外随处可见，但要找到好吃的还是得从他国进口。因为这国家的四季几乎没什幺太大变化，总是在感觉到冷时才发现已经在慢慢转热，转热之后又慢慢转冷，季节就像拖延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而桃果则需要在天气冷热变化分明的国家才可以保留住浓浓甜味。

    「可能吧。」伽米尔也不太确定，「如果有拿到桃果我再给你。」

    「嘿，谢啦。」汤姆听到给了他大拇指，虽然上等的桃果在水果店也能买到，可是一颗就要一金币，他还宁愿把这笔钱拿去买麵包，至少耐放又吃得饱。

    「等等进到翡翠森林你要跟好我喔，虽然现在有攻击性的动物大多休息了，可是难免有意外嘛……」汤姆上下打量伽米尔，伽米尔笑着捲起袖子、露出自己结实的手臂，「拜託，我可是会爬树的好吗？别忘了上次比赛我快你十秒啊！」

    「看你都在忙着读书，现在是你慢我十秒吧！」汤姆不甘示弱继续领着伽米尔走，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进入翡翠森林，汤姆先嗅了嗅空气慢慢往上次看到白麋鹿的地方走，伽米尔受到气氛影响也忍不住跟着紧张，「这里真的有鹿？」

    「除非是我的眼睛被泥巴糊到，不然真的有。」汤姆嘘了伽米尔一声，伽米尔迷茫看着森林里的一切——很安静也很平静，翠绿色的绿枝随风摇晃，随着风声彷彿带走了一切烦恼，会让人想在这地方睡场午觉……让人忽略它的美丽有一定的危险性。

    这地方比起人类，更适合作为动物的温床。

    也因此翡翠森林有另个名字，迷惑森林。

    在这失去方向的人往往回不了家，都成了野兽们的食物。

    「小心喔，这里有些滑。」

    汤姆带着伽米尔爬过一块石头，伽米尔一滑过立刻检查衣服有没有弄髒才继续跟着。

    「很里面吗？」伽米尔不是很想进去了，虽然才进来一会，但他不认为自己该继续走下去，或许回城镇旁的池子钓钓鱼才是正确的？

    「快到了，我也是因为在外头看到才敢找你好吗？」汤姆唸了一下、嗅嗅空气，「快啰。」

    「怎幺我闻不出来有何差别？」伽米尔忍不住动动鼻子，他正要继续往前时突然有东西从手臂旁飞过，「是谁！」汤姆跟伽米尔同时吓到转过身去，结果有道黑影猛然往汤姆袭去、将他压制在地。

    「汤姆！」伽米尔忍不住惊讶大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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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5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5

    羊\我说：

    「你在这里做什幺？」

    听见如此熟悉的冰冷言语，伽米尔愣着之下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莉莉安。她换下平日穿着的裙装改穿裤子、一身中性的打扮托显出莉莉安那绝冷的气势，伽米尔忍不住吞吞口水，他从来没看过一名女人穿裤装，看那双腿的美丽曲线他感觉脑袋发热。

    「伽米尔！」汤姆的呼叫声打醒了他，「她、她是谁啊！哪有女人这幺粗鲁的！」

    「莉莉安——阿姨。」伽米尔叫出阿姨两个字时莉莉安微微瞇起眼睛，他不敢碰莉莉安，可是眼见莉莉安手上的小刀居然抵在汤姆的脖子上，这紧张感像是迅速爬上墙面的蔓藤缠紧了气氛，「他、他是汤姆，您为什幺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朋友？」莉莉安冷笑，「你们知道这是什幺地方吗？」

    「当然知道啊！我们又没走到更里面去！」汤姆半生气也半恐惧，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可能身份不凡最好注意态度，但被人突然攻击、拿刀压在脖子上，他实在很难低声下气的好好说话，只能用着眼睛狠瞪这个人。

    「你带他来这做什幺？」莉莉安不再理会伽米尔，她冰冷的视线浇熄汤姆的怒火，那双眼睛过于尖锐更像手上的刀，汤姆瞬间哑然说不出半句话——他不是没有被人恐吓过，以往总是能直接反击的汤姆僵在原地，此时此刻莉莉安即使是女性却带给他一种面临死亡的感觉。

    他很清楚脖子上的刀刃正对準喉间最柔弱的部份，只要刺下去就真的準备说再见了。

    「莉莉安，他只是在帮我找一样东西。」伽米尔努力让自己不要慌张，虽然他心里猜想莉莉安不可能会刺下去，可是又很怕自己猜测错误……他永远搞不懂眼前的女人在想什幺。

    「他找你？」莉莉安力气未减，汤姆动了动身体仍摆脱不了压制只能用眼神求助，伽米尔摇头，「不，是我找他，因为我想吃甜的桃果，想说森林里的温度变化比较大，就硬是要汤姆陪我进来森林里找果子……」他看莉莉安挑起眉头便越来越说不下去，这句话任谁都听得出是谎言，他也不渴望莉莉安相信了。

    「他是你值得抛弃菲尔罗斯家名说谎的朋友？」莉莉安却突然转换了语气，伽米尔看着汤姆毫不犹豫地点头，「汤姆?普德鲁是我伽米尔?菲尔罗斯的好友，我们从小便认识、这是一段跨阶且真诚的友情。」

    莉莉安听了这句话才收回手上的小刀放开汤姆，汤姆忍着发痛的肩膀站起来，莉莉安用下巴指了回返方向，「现在，出去这里。」伽米尔跟汤姆不敢违抗只好摸摸鼻子出去，一路上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与鸟鸣，伽米尔小声问汤姆有没有事，虽然问了都回没事但伽米尔知道他生气了，气得不轻。

    什幺都还没发现就被叫出去，伽米尔像皮球一样洩气。

    当他们步出森林后发现外头有匹毛色滑顺如黑耀石般闪烁的马，汤姆惊叹时伽米尔注意到马上挂有马鞍，黑马听见声音朝这看来突然用鼻子吐好几口气，伽米尔渐渐发现这匹马很眼熟时莉莉安已经走过去，连句话都没说只轻拍拍马的脖子牠便安静下来。

    伽米尔感到不可思议，汤姆原先不悦的情绪也被这匹黑马一扫而去。

    由于莉莉安愿意让他摸摸马身，汤姆最后是抱着愉快的心情自己下山，而伽米尔则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黑马忍不住问，「女士，这匹马是艾勒？」

    「我想你应该不会分不出来自己家里的马。」莉莉安淡淡回应、动作流畅地坐上马鞍，「上来。」

    「是。」伽米尔有些困扰地看着艾勒，他不知道自己该坐前面还是后面，前面的话等于莉莉安抱着她，后面的话则是他抱着莉莉安，这两种选择就跟想半死不活还是半活不死一样。在伽米尔犹豫时莉莉安受不住他的拖拖拉拉便直接下马、将伽米尔抱起来扔上马后又上去，伽米尔一愣，艾勒已经听从莉莉安的命令开始走了。

    「还真的是艾勒……」伽米尔感觉到无比紧张，虽然都跟莉莉安一对一上课，但他从来没有靠这幺近过，感觉风吹来都能闻见身后女人的香气，他不自觉绷紧身体、抓紧马鞍，感觉到两人身体间的缝隙已经被体温温暖，他感觉脑袋昏昏欲睡的。

    振作点，伽米尔。伽米尔在心里暗暗唸着，他很意外自己人生中的两个愿望能一次满足。

    第一个愿望是希望能靠莉莉安近一点，第二个愿望则是——伽米尔想到胯下这只是艾勒他忍不住吞噎口水，想摸摸这肌肉结实的马躯。艾勒是菲尔罗斯家饲养的马匹中最好的一匹，不但跑得快、耐性高连毛色也纯粹的亮眼，光是牠在草原上自由奔驰的模样就活有王者气势，代领马群进退、维持平衡。

    艾勒连老艾布特都驾驭不了，是只忠诚度极高的马匹。

    原本伽米尔打算等成年后就来试着征服这匹成马，但是知道牠的主人是莉莉安后也只能放弃了。

    「爱葛莎是让你休息不是让你去送死。」莉莉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风里，伽米尔本来感觉浑身轻飘飘快睡着时猛然清醒，他赶紧回神开口说话，「我知道，只是……就是想吃……桃果。」不出所料地听见莉莉安冷笑，伽米尔万分肯定现在最好不要多话。

    「你的小脑袋没问题吗？」莉莉安冷讽着，「还是被桃果填满了？」

    「我——」「告诉我，你到底去那地方做什幺？如果不想让老艾布特抓狂，你最好先说自己的理由。」听见莉莉安像是要把他丢去给老艾布特，伽米尔瞬间紧张了，「我、我会说！说了之后妳能别告诉爷爷吗……」虽然老艾布特很疼他这唯一的孙子，但不代表知道他去禁忌之地时不会生气。

    「我数到三。」

    伽米尔咬紧唇，莉莉安既没有答应也不愿退一步，原本吹起来很舒服的风瞬间让人心冷，伽米尔踌躇犹豫一会后放弃，不管说不说当他被莉莉安发现偷溜进去时已经注定被骂，伽米尔好只照实说出汤姆在森林发现白麋鹿的事情。

    「白麋鹿？」

    伽米尔看不到莉莉安皱起的眉，在他耳里听来莉莉安把这句话当成玩笑。

    「该死！」突然莉莉安一个大喊，艾勒发出叫声、两只前脚高高抬起时前方传来小孩子的尖叫声——路旁突然跑出很多孩子，后方跑出来的孩子惊叫同时拉住正要冲出去的人，莉莉安啧了声反应极快操控艾勒在蹬起前脚时往左边偏去，艾勒像是人一样居然在偏向时靠着后脚支撑身体往后走两步才踏回地上。

    「还好吗？」莉莉安平淡的说话口气像是刚刚怒骂该死的人不是自己，修女将差点被踩到的男孩拉到路旁急忙安抚，「还好，对不起让您吓到了，我会管好这些调皮的孩子，真的很不好意思。」修女满脸歉意频频道歉，莉莉安嗯了声也不多说便继续前进，但这次艾勒不像方才一样跑那幺快，反而像是小跳步一样轻轻鬆鬆走着。

    「……你的手。」艾勒走了一小段路后她终于压抑不住怒意，伽米尔才急忙把手从莉莉安的大腿上移下来，「对不起，女士。」

    莉莉安重重吐气间，伽米尔感觉到她往后坐了一点。

    他又不是故意的——伽米尔在心里抱怨，刚刚艾勒被吓到蹬起前脚时他来不及抓稳就胡乱勾紧莉莉安的大腿，虽然被唸了一下但有些值得……伽米尔想起刚才后背贴上莉莉安就心里发痒，毕竟他可是不小心碰到了莉莉安的胸部，伽米尔摸摸自己的脸颊确定没发热后鬆口气。

    她是莉莉安?菲尔罗斯啊！伽米尔在心里告诫自己。

    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幺对莉莉安有这些奇怪的反应，明明他也接触过不少女性但从来没有一个像他跟莉莉安相处时一样存在隔阂。

    伽米尔很肯定莉莉安不喜欢自己，但他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很在意莉莉安……明明对方没做什幺，甚至隐约中还很厌恶他的存在，伽米尔却总是会被莉莉安吸引住眼球不断想靠近。

    跟莉莉安共乘一匹马回去时老管家有些意外，他藏不住脸上的惊讶想不透一大早就跑出去玩的小少爷怎幺会跟莉莉安小姐一起回来。伽米尔才刚下马要跟莉莉安道谢时，老艾布特低沉的声音便盖过了他，「莉莉安——伽米尔？真是意外。」

    「森林外遇上的。」莉莉安简单说了一句，伽米尔心中轰隆了一声，老艾布特原本严肃的瞇起眼睛瞪向伽米尔，莉莉安咳了一声，「森林『外』，我想你还没重听吧？」听到是外头老艾布特才稍微收回怒意，伽米尔抿紧嘴唇，「因为……看到桃果，想吃。」

    老艾布特听了一愣，莉莉安看到他这种反应倒是露出趣味的挑眉。

    「家里没有桃果吗？」他转头反问老管家，老管家即使面对老艾布特也仍冷静的恭敬回覆，「是的老爷，但最新一批果货能在下周五前送到，我想到时就有桃果了。」

    「小伽米，想吃就等到下周五。」老艾布特搔搔伽米尔的头髮、领着他往室内走去，莉莉安对这画面微微蹙眉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头，当到餐桌时爱葛莎非常意外看见伽米尔的身影，老艾布特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回来了就先吃饭，等等再出去玩也不急。」

    「嗯嗯！」伽米尔点点头就跳上椅子，奥斯顿看到伽米尔身上乾乾净净的忍不住问，「我以为你会去找汤姆玩呢，怎幺这幺早回来？」

    「就……没什幺，遇到莉莉安阿姨后就一起回来了。」

    「姐姐不是骑马出去吗？」爱葛莎愣着看向莉莉安，莉莉安无视她的注视享用自己的茶，爱葛莎只好改看老管家，得到对方的点头一下，「是的，所以刚才回来时是小姐载着小少爷。」

    「莉莉安居然让你上马？看来她喜欢你这小子呢。」奥斯顿笑着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莉莉安听到这句差点被茶水噎到轻咳几声，心情瞬间糟到谷底，但即使如此她还是维持面无表情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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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6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6

    羊\我说：

    等到午餐结束后伽米尔带着一袋塞满满的白麵包跑出去，莉莉安正在书房往外看，看见那头金髮的孩子逐渐跑远的身影被奥斯顿逐渐靠近的身影覆盖住。莉莉安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你靠太近了。」但奥斯顿只是笑笑，「我只是想看小伽米。」

    「那。」她一个弹舌往旁边靠，让出窗边的位置，「请。」

    反正她一开始站这只是想晒点阳光，恰巧看到伽米尔而已。

    「小伽米很可爱吧？」奥斯顿清爽的笑容令人醉心，但莉莉安冷哼一声调头走。从她回来后奥斯顿的工作就减轻许多，毕竟莉莉安才是流有菲尔罗斯家血脉的继承者，而他不过是入赘进来的女婿，如果不是当年婚后莉莉安就离开了，他与爱葛莎早就直接住入杰尼拉司庄园，不会留在菲尔罗斯城堡。

    「莉莉安。」奥斯顿开口呼唤了那抹坚强背影，正要步出去的女人回过头，只见站在窗边的男人表情有些严肃、紧绷的眉间却透露着请求，「我知道妳不喜欢那孩子，但这一代的事情就留在这一代，伽米尔是个乖巧的男孩——我想妳也知道吧？莉莉安?菲尔罗斯可不是单纯的凡人，她能轻易看穿人的险恶。」

    「呵。」莉莉安闻言笑了一下，「我想你不认识我了，奥斯顿。」

    她说完关上了门，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等到晚上伽米尔玩回来时老艾布特将他唤到书房，伽米尔先将自己整理乾净后才过去，进去书房前他有些紧张、敲了两下开门没见到莉莉安的身影顿时鬆了口气却又失望，他走到老艾布特的办公桌前站直身子，「爷爷，您找我有什幺事情？」

    「你早上去翡翠森林？」老艾布特挑眉，伽米尔愣了一下缓缓点头，「是的。」

    「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了。」他原本打算唸上一会，可是看到伽米尔那充满歉意的表情便心软下来，面对外人及子女他是狮子没错，没得商量就是没得商量、绝不可能退后一步。但只要面对到这位有着一头鬆软金髮及漂亮翡翠绿双瞳的孩子，他便忍不住用另种标準来看。

    「翡翠森林很危险，即使是在外围玩耍也有可能被里头的野兽拖进去，你等等该好好感谢莉莉安，下次别再胡乱靠近了。」老艾布特缓缓说着，伽米尔听了点头沉默半晌，「爷爷，为什幺莉莉安阿姨刚好经过那？那地方就连镇上的人也不敢随意靠近吧？」

    趁着这时伽米尔问出心里疑惑，他直直盯着老艾布特的眼睛，那是一抹宛如吞食了金色麦子的烈火双瞳，如狮子、如烈阳，如夏季最狂妄的野火——莉莉安的眼睛也是这种颜色，不过更红一些。他们两人如果不说真的很难发现有血缘关係，黑髮夹杂白髮的橘眼老狮与金髮的绿眼幼狮，两人看着彼此不语，许久后，夜里唯一的橘色火焰眨了眨，老艾布特低声开口，「工作，等你年纪再大点也会接到。」

    「工作？」伽米尔蹙眉，有什幺工作是会刚好经过森林的？老艾布特缓慢勾起一道没什幺温度的笑容，「是，关于守护的工作，等你年纪再大点我会特别请曾在国王身边担任护卫队长的杰米森当你的剑术指导师。」

    「杰米森？传说中的杰米森?凯文?尊吗？」伽米尔忍不住瞪大眼睛惊呼，老艾布特缓缓点头，「对，猎鹰的爪子。他现在仍在北方王国协助重建，之后就会来这了，我希望你到时能够好好学，可以吗？」

    「有何不可？」伽米尔光是能见到杰米森就兴奋不已，杰米森?凯文?尊是传说中的剑士，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但全大陆的人都知道这位剑士的名号。好几百年前他曾帮助国王收复被邻国侵佔的领地，打倒从南方上来的蛮族，他在国王身边担任护卫队长时殊不知吸引多少人自愿加入护卫军。

    他的传说是每个男孩的睡前故事，伽米尔可说高兴到想现在冲去问汤姆要不要一起练剑，可是想到莉莉安心里就是一沉……他很怕莉莉安会被杰米森的魅力吸引，搞不好还会擦出意外的火花。

    「不愧是菲尔罗斯家的继承者，普通孩子听见这消息早就又跳又叫了，你却能保持笑容安静的站在我面前。」老艾布特很满意伽米尔的表现，他不疾不徐地用手敲着桌面，「我明白你这种年纪的孩子就是会好奇，但翡翠森林不是开玩笑的。总之，我找你来只有两件事情，一是杰米森，二是课程，莉莉安说你的学习很快已经能换到高阶，所以从明天开始的课会拉高难度，你可要绷紧神经了。」

    「好。」伽米尔吞噎口水，即使老艾布特没说出来，他还是知道眼前的狮子是指他喜欢找莉莉安聊天这事情。

    「撇除掉莉莉安的坏习惯，她的确是个好老师，知识丰富、眼界广阔。她愿意停在这教导你已经是奇蹟了，你得知道莉莉安是不受控制的人，她就跟你祖母一样是自由奔放不必依靠男人的女人。」老艾布特说道这停顿数秒，「也跟你有血缘关係。」

    「我知道。」听到血缘伽米尔感觉血液冻结，严肃的老狮子点头、眼中却带着慵懒，「所以有时别一直盯着人看，虽然莉莉安还没跟我抱怨这点，但我知道你很喜欢在餐桌上注视人家。你我都是男人，那种眼神我不可能不懂。」他说完勾起微笑，「把这眼神拿去面对克莱儿吧。」

    「呃、爷爷，我想是您误会了，我对莉莉安阿姨——」「你看她的眼神很明显不同。」老艾布特压低声音，「我还是早点提醒你，莉莉安是你阿姨是你血亲，你的未婚妻是克莱儿。」

    「我，我真的对她没有那种意思。」伽米尔十分意外老艾布特发现，他连这感觉都还不确定甚至还不稳定，老艾布特就已经出手捻掉这株渺小的心苗，「我只是被阿姨震撼到而已，她很厉害……也很漂亮，我第一次看见有如此强烈自我的女性，她的自信吸引到我。」

    老艾布特听了只勾起微笑，那微笑让伽米尔发现自己刚才不该慌乱解释的，他立刻抿紧唇低头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老艾布特已经看过一张又一张的文件，在看完最后一张后他才露出一道深刻的假笑，「出去吧。」将全部的资料都放入木匣子。

    「是。」伽米尔的腿几乎麻了，要他罚站是没问题，但站在只有老艾布特在的空间就是会让人紧张倍感压力。即使小腿发麻他还是保持优雅的走出书局，结果开门出去时吓到，莉莉安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伽米尔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她便已经开门走进去。

    完全潇洒的我行我素……

    他有些挫败，甚至感到羞耻。

    这一直躲避的感觉居然能被老艾布特轻易看出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想说只是小孩子闹着玩，反倒是用大人口气警告别乱来。伽米尔深呼吸后吐气，可能是老艾布特已经计画好莉莉安的将来了吧？他知道自己只能爱克莱儿，只因为背后利益……那莉莉安最后还是会嫁给他人吗？老艾布特会毁约？

    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这几天伽米尔特意拉远与莉莉安的距离，他吃饭时不会看她、也不会在上课休息时缠着对方。隔着一段距离也不用眼角偷视，明明感觉得到对方却摸不着……伽米尔阖上手中的经典文学，此时的他像是深陷于另个世界，这世界就只有自己在痛苦挣扎。

    周六时克莱儿突然来访，伽米尔看到这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城堡非常惊讶。原先要上的课全被老艾布特暂停，身为未婚夫的他理所当然地只能空下一整天时间陪克莱儿，当在享用午餐时伽米尔的心情複杂，他不知道为什幺很不希望莉莉安出现在餐桌上，甚至祈祷她被老艾布特派出去执行任务，但是很可惜，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容易成真。

    莉莉安的态度仍不变，只是多说了很多话来回答不断问自己事情的好奇宝宝。

    克莱儿自然是不喜欢莉莉安这种态度，跟其他人比起来她过于冷傲。导致伽米尔在陪克莱儿逛花园时得听她抱怨莉莉安的事情——以往他有绝对的耐心来应付自己的小未婚妻，但是此时伽米尔只觉得心里烦躁，深深希望克莱儿能够成熟一点。

    虽然克莱儿才十岁，而且身为潘达拉纹奇纳大公爵爱女的她，自然也被人们宠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陪她的时间是如此漫长……等入夜后潘达拉纹奇纳大公与其夫人才来菲尔罗斯城堡接人，把克莱儿送走后伽米尔鬆了好大一口气，他看了时间算算心里一喜，立刻往莉莉安的房间走去敲敲门，祈祷她还没上楼睡觉——毕竟莉莉安的房间是楼中楼，现在敲的这扇是客厅的门。

    莉莉安开门看见拜访者后挑眉，伽米尔一见她便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甚至有些兴奋，「还有两个小时，请您继续教我上次的东西吧？」

    「不，今天休息。」莉莉安冷冷说着，她的课原先排在下午，而现在又没有什幺撞课的问题她干嘛要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教这烦人的家伙？

    「还有点时间。」伽米尔咬紧唇，「我不想因为克莱儿的关係延误到课程……」说到克莱儿时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莉莉安挑起眉、双手环胸，「她不是你未婚妻吗？说这句话有点不应该。」

    「是的，我知道。」听到莉莉安的语气比刚刚温暖些，伽米尔低声咕噜一句，「但是克莱儿太没主见了，只会依附男人的女孩我不喜欢。」

    「噗。」很稀奇的莉莉安居然笑了，伽米尔将她无意间崭露的笑嘴收入眼底，原本这几天因为拉远距离而能平静的感情瞬间激出浪花，他感觉脑袋又有些胀，从来没想过这冷冰冰的女人笑起来居然如此美丽，莉莉安甚至还回了他的话，「你只是个小鬼而已，而且这种女孩不正是你们绅士喜欢的？」

    「我——不怎喜欢。」伽米尔立刻否认，只希望自己没有脸红，「我比较喜欢像您这种有主见的女士。」他感觉心脏蹦蹦跳跳，直接在莉莉安面前说这句话，是不是也代表着自己曝露了喜欢她的心情？

    喜欢？

    伽米尔微微瞪大眼睛，原来这就是喜欢？

    「喔？」莉莉安像是被逗到一样不再有方才的冰冷气势，她微微退后一步、终于让开门让伽米尔看见自己熟悉的室内。他小心挺起胸膛，莉莉安往房里的桌子走去，「进来吧，不过今天我想早点休息，所以只上一小时的课。」

    「好！」伽米尔迫不及待的进去，反正只要能跟莉莉安单独相处，他就满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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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7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7

    羊\我说：

    跟莉莉安相处久后，伽米尔发现她是真的很难摸透。

    本来以为那晚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能稍微缓和，结果隔日醒来就像是时间重生一样。伽米尔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太过得意忘形，这样至少就不会冷屁股贴热脸了，只是他发现莉莉安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今早在餐桌，莉莉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手撑着脸颊吃麵包。

    过去曾有段睡不饱的日子，伽米尔也常常这样吃早餐都会被爱葛莎唸上好几句，但莉莉安毕竟算是菲尔罗斯家中第二大的，老艾布特没说话就没人敢劝莉莉安的举止优雅点。伽米尔将她的身影紧紧烙印在脑中，这种慵懒姿态的莉莉安也是另番风味，只是她周围的气场让人不敢恭敬。

    伽米尔把盘子中的麵包片吃光后又拿了两片涂鲜奶油，他习惯性往莉莉安的位置瞥去想请母亲将桃果糖浆传来时却意外发现她还在，这瞬间他噎到了，赶紧喝下好几口红茶将卡在喉咙的麵包吞下去。

    「小伽米，吃东西时不要分心。」爱葛莎蹙眉轻轻拍着自己儿子的背、拿手帕擦擦他沾到麵包屑的嘴角，「真是的，吃慢一点。麵包又不会自己跳走。」

    「唔嗯。」他点点头小心看过去莉莉安那，结果下秒自己面前出现一个漂亮的白瓷器罐子，只见莉莉安面无表情将桃果糖浆放在他前方后便离席了。

    伽米尔偷瞄她的身影，爱葛莎忍不住拍了他的手背一下，「专心吃早餐。」

    伽米尔一听缩缩身子、小心翼翼往旁边看去，还好老艾布特没注意到他刚才的行为。

    这几日总是这样，莉莉安早上精神不济、早餐吃得远比之前还久。虽然这一切都在她上课前会恢复正常，伽米尔难免还是有些自责，是不是他跑去打扰的那一小时严重干扰到莉莉安的作息了？老艾布特以前曾说过有些人习惯生活纪律，如果突然失衡可是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调整回来——儘管他不知道老艾布特说这句话时，是因为他扭伤了脚暂时不能动。

    「小少爷。」当伽米尔正回房间準备去找莉莉安时老管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伽米尔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挫了一下，立刻故作冷静、勾起笑颜，「杜鲁门，怎幺了？」他发现老管家的白髮是不是又更多了？看来下次他生日时可以再送黑髮染剂。

    「莉莉安小姐临时得帮老爷的忙，暂时无法替您上课了。所以等等会是其他老师来给您上课，请您记得到另个房间去。」

    「咦？」伽米尔愣了愣，「阿姨去帮爷爷了吗？好……」他有些难过的瞥了眼手上课本，这难得的相处时间居然被老艾布特夺走令他难过，「另外……」老管家又突然说话，伽米尔心里才刚觉得不妙，这第六感就显灵了，「之后几日也是如此，小姐的课都将改由其他老师上。」

    「为什幺？」伽米尔语气略微兇狠的吼了老管家，他赶紧重新站好、将内心不悦放下，「爷爷有给期限吗？大概多久？」

    「老爷没说。」老管家摇头，「请您快点去上课吧。」

    「嗯……」伽米尔的心里很是难受，老艾布特没说？他可不信，上课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像他们这种贵族可不会冒然决定行程，老艾布特一定早在许久之前就排好了变动。虽然很想去抗议但时间紧迫，而老艾布特像是为了避免他太闲，居然一次把课程排满满。

    之前跟莉莉安上课因为要花的脑力太多，所以体力的课程都隔了一日才有，但现在却日日都排……伽米尔简直每天昏头，但不知道是不是体力跟着变好的关係，本来之前排满课程时他会累到脸色苍白，现在却只是晚餐吃的比以往还多。

    他搞不懂他们在忙什幺，老艾布特、莉莉安与奥斯顿像是交替一样谁在谁就不在，变成只有他跟爱葛莎总是準时出现在餐桌前，伽米尔猜想如果不是他还小，搞不好爱葛莎就跟着去帮忙了。

    「爷爷他们在忙什幺？」伽米尔总算想起来该问了，最近被课程压的只想早早吃完晚餐就去睡，完全忘记该问一下那几位大忙人在準备什幺大事业。

    想到自己已经有将近两周没上到莉莉安的课，他忍不住咬叉子。

    「你忘记了吗？」爱葛莎有些小惊讶，「在几周后女王会来参加我国的春宴。」

    「咦？」伽米尔呆呆的表情逗笑爱葛莎了，她忍不住捏捏那小小的脸庞，「难道你没发现最近舞蹈课上特别多吗？」

    「是有……」伽米尔摸摸自己的肚皮，不确定是不是刚刚吃太快才导致胃疼。

    他到现在的舞步还有些凌乱，想到有可能在春宴上被推去跟克莱儿共舞就一阵不协调。克莱儿跳舞很漂亮、就像落下的花瓣在风中飘浮般自然，而他有时顺有时卡、感觉绑手绑脚四肢不平衡……看到伽米尔露出百般难过的表情爱葛莎又忍不住偷笑，她这儿子就只有在面对舞蹈时才会有点孩子样。

    吃完晚餐伽米尔打算回到房里，当他越来越靠近自己房间时听见远方传来小提琴的琴音，那琴声听起来优雅略带着忧郁，伽米尔不是没听过这种小提琴声，只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纯粹忧郁的——他忍不住随着琴声而去，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一扇没阖起的紫色房门……他猛然停顿。

    是僕人送餐给莉莉安时没关好房门吗？

    他颤抖着手指小心推门，伽米尔探头看进去深深倒抽口气。

    莉莉安的黑髮如轻盈柔顺的羽毛轻贴着身子，一丝愁与一丝夜，像夜之女王享受着晚宴。她很少放下髮来，月光正透过窗子照映在莉莉安白皙的身子上。身穿黑色薄纱的女人如梦里才出现的女神、风从窗外悄悄吹拂带来了一篓香。

    该花多大的力气才能不去看那抹身影？

    伽米尔被莉莉安深深吸引目光，这寂静里连那双赤炎都显然清淡温驯。

    他没想过莉莉安拉的小提琴声会是如此忧伤，他原以为莉莉安的琴声会是带着愤怒或者高傲，却被她的忧愁震得起鸡皮疙瘩。他很意外……甚至还因为她的琴声而心情逐渐低落，凝视莉莉安专注的脸庞。

    她总是冷漠的眼里藏着那幺一丝哀愁，伽米尔不确定是月光还是时差，彷彿他们流逝的生命是平行世界。少了伪装的莉莉安看似如此软弱，她像是失去翅膀的天使只能靠着歌声求救，吸引过路的旅人抬头仰望这需要信仰的泡沫幻影。

    她在说什幺？她在想什幺？

    伽米尔想开口呼唤里头的女人，最终作罢。

    感觉脚都快在地上生根、伽米尔死硬着头皮轻轻关上门。

    此时的莉莉安让他连靠近的勇气都丧失了……

    回到房，躺上床。

    伽米尔闭起眼睛时总觉得自己又回到那房门前，看见一名女人在演奏着小提琴。

    他真的很想过去紧紧拥抱那抹薄弱的身影，却在害怕碰触到时化成幻影。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等早上时爱葛莎无言地看着一老一男一女一幼都带着倦容上餐桌……前三个她至少知道是怎幺回事，但后面那一个是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看书吗？当爱葛莎问伽米尔时他只说自己没睡好，他有意无意看向莉莉安，捕捉到对方拿叉子的手一愣。

    他觉得心里有些小开心。

    下午继续上舞蹈课时伽米尔的表现可说比以往还一蹋糊涂，连指导老师都面有难色，伽米尔垂头丧气的靠着墙边休息。平常他就算再怎样笨拙也不会出错的地方居然连连失误，伽米尔想给自己一拳看能不能打起精神，却又再次把自己绊倒跌坐在地上。

    「少爷，您今天的表现也太反常了。」就连指导老师都忍不住说话了，他语气略带着不敢置信，虽然伽米尔在这方面不杰出但从来没有这幺反常过，连普通的带舞都可以绊倒自己实在让他怀疑伽米尔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老师，我该不该为少爷找位身形相衬的陪练对象会比较好？」本来只是来送茶水的老管家看了也不由得紧张，他很少见到自家少爷如此失常的模样。「如果可以自然是好，但老爷愿意吗？」指导老师挑眉问老管家，只见对方深深叹气。

    伽米尔重新站好后低头、一语不发，他承认自己昨晚没睡好所以有些昏头乱转，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把脸丢光了。缺乏足够睡眠的疲倦与羞耻让愤怒冲上脑，但伽米尔只紧紧抿紧唇憋着，指导老师看了在心里叹气，他教导过许多贵族但很少有这能忍气的。

    「休息一下吧？您太紧绷了。」

    「……」伽米尔说不出话，这时候他只要说是就可以了，却有种傲气与恼怒让他实在很不想低头、只能握紧拳头。即使伽米尔知道学不好跳舞是自己的事，他却慢慢丧失一点又一滴的理性，努力将怪罪从指导老师头上拿回来。

    「小少爷？」老管家已经发现不对，当他正要前进时门突然开了，一股声音唤醒伽米尔的理性。

    「你怎幺还在这？」莉莉安发现老管家待在这感到疑惑，刚刚老艾布特要他去拿东西结果一去不回，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莉莉安只好亲自出来找人，结果僕人都说他送水到这就没回来了。

    「小姐。」指导老师跟老管家都向她行礼，行完礼后老管家才解释，「刚刚路过时想说顺便送茶水给老师与少爷止止渴，只是情况……」

    「嗯？」莉莉安看见伽米尔像蹲雕像一样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伽米尔少爷的状况不是很好，甚至连平常都不会错的舞步也乱了。」指导老师简单说了一下，瞬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既然小姐刚好来了就教教少爷吧？如果是小姐带舞练习的话，老爷就不会有意见了。」

    「我很忙，杜鲁门走了。」

    本来伽米尔在听见指导老师的话时一个紧张，却随着莉莉安如嫌弃似的语调又再次僵化。

    「有些可惜呢，男士跟女士的身型有差。」指导老师只好拍拍手两下，大声的唤醒伽米尔的注意力，「好了少爷打起精神不要分心！凭着身体去感觉不要一直把重心放在脚上，我们再来一次！」

    「是……」这次伽米尔终于说出话了，但他没有发现自己无精打采的声音吸引了某人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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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8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8

    羊\我说：

    伽米尔只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过于失常而在餐桌上挨骂，他沮丧的解决晚餐，即使爱葛莎再怎样安抚也看不出效果，等他吃完晚餐后便一个人回到上课的教室，想像自己正领着克莱儿跳舞，一、二、三个节拍，哪时该动哪时该放慢脚步，伽米尔默默数着，想像自己牵着克莱儿优雅转圈。

    不行，又踩到脚了。

    他垂头丧气，要想像空气人来练舞真的很难。当伽米尔犹豫该不该放弃时听见敲门声，爱葛莎带着笑容走进来，伽米尔揉揉鼻子不作闷声，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在这干嘛，既然小绅士不好意思开口那她就代为邀约，「要不要我陪你？」

    「可以吗？」伽米尔反问这句时爱葛莎忍不住笑了，「有何不可？你是我儿子唉！」

    正当他想多说几句时爱葛莎已经做好準备，伽米尔难免紧张了起来，他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拒绝了。

    伽米尔在面对爱葛莎温柔的笑脸上才慢吞吞地伸手，爱葛莎先是领着伽米尔跳，当他不小心踏错步伐正要停下时牵着自己的女人却没放手，「不要慌张，放轻鬆点，来，跟着我。」

    伽米尔小口小口的吐气，他发现自己跟母亲即使有身高差，却没有跟指导老师练习时有的不相容感，但这也只能稍微改善他的顺畅度。伽米尔感觉牵住母亲的手已经冒出冷汗，他在心里祈祷等等转圈时一定不能踩到脚，结果还是命中了。

    「哇——」伽米尔惊呼一声要鬆手时爱葛莎又撑回去。

    「别紧张，小伽米。你得克服这难题。」爱葛莎悠悠哉哉说着，还好伽米尔现在才十三岁，不然刚刚被踩到脚可是会痛。她领着他跳过一支又一支的舞，伽米尔在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慢慢减少了失误，甚至原先是爱葛莎掌有的领舞权已经慢慢交到他身上。

    爱葛莎的微笑让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放鬆，意识到现在领舞的是自己时他差点自乱脚步。

    「我们再试一次。」爱葛莎的笑容让他很难拒绝，伽米尔很喜欢母亲笑起来的样子，总是能融化内心的雪地，他看着母亲的翡翠绿眼睛，听说他们是遗传到祖母的瞳色，当爱葛莎转圈时伽米尔想起莉莉安那头黑髮，那副拉小提琴的身影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爱葛莎遗传到祖母的眼睛与祖父的温柔；莉莉安遗传到祖父的瞳色与祖母的个性。

    如果将这翡翠绿瞳换成鲜红橘，是不是就是那晚的莉莉安。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主动领导了一半，伽米尔发现时很讶异，身体跟脑好像有了自己的思考。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跳舞是那幺放鬆、脑袋可以想很多事情的休闲娱乐，伽米尔忍不住露出笑容，等结束时爱葛莎点了他的鼻头一下，「你成功了。」

    「是呀！」他很兴奋，甚至将下午被莉莉安嫌弃而有的沮丧丢到一旁，搞了这幺久总算让身体记起了舞步。隔日指导老师很惊讶伽米尔的突飞猛进，将他有些不太柔顺的姿势指点得更优雅后，老师露出微笑点头说可以了。

    这让伽米尔能提早下课，迎接久违的自由时间。

    他可以说是狂奔回房里，却在经过书房时听见男人的怒吼声。伽米尔瞬间停下脚步看过去，紧紧闭合的房门正透露出老艾布特的怒吼，他不知道在回谁话，那狮吼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伽米尔放柔脚步慢慢走过去，等过了好几扇门才又加速逃逸。

    晚餐时大家难得都在，但老艾布特的脸色明显铁青。在餐桌上可以说因为爱葛莎的关係才将这里的气氛温度拉高一点，伽米尔在内心叹道，自己家人好像除了母亲以外都是这种冷冰冰风格的？这让他忍不住拿莉莉安跟克莱儿比较，结果花不到十秒便已经有答案。

    「今天跳舞还行吗？」爱葛莎正要替伽米尔倒红茶，他立刻拒绝反帮对方倒好才加满自己的杯子，「老师说可以了。」提到这个他就放亮眼睛，接下来这类型的课程一定能减少，他或许能跟老艾布特争取一些剑术课之类的。

    虽然他比较想学射箭，但不知道为什幺老艾布特对弓箭反感。

    「可以了？」老艾布特听到忍不住怀疑，他昨晚不是才听老管家说惨不忍睹？

    「嗯嗯，昨晚用完餐，母亲陪我练了一段时间就记住了。」

    「喔？挺不错的。」老艾布特的表情终于不再那幺紧绷，之后的饭局是比较愉快了些。

    晚饭后伽米尔重新回到教室练习舞蹈，他拒绝了爱葛莎的帮忙想靠自己看看，练了一段时间确定没问题后才正要回房便看见老艾布特从莉莉安的房里出来，伽米尔满头疑问但老艾布特什幺都没说，又是那敷衍的摸头。

    「爷爷，哪时阿姨才可以再帮我上课？」伽米尔趁着老艾布特要走时赶紧问，对方静静看着他，「等春宴结束吧，这阵子别烦她，她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的。」虽然伽米尔想说自己光是应付那些课程就快没时间了。

    大部分人认为他是资优生的关係源自于菲尔罗斯家的优良传统基因，但伽米尔很清楚是因为他自己愿意牺牲晚上的时间去複习整天的课程。不管是学术、还是武术，伽米尔再累也还是会撑着身体在晚上时重新複习过一次才睡——每一任的菲尔罗斯当家都是如此，但他们不会特别去解释。

    伽米尔正要开房门时又听见小提琴的声音，他咬住下唇希望自己别多管、脚却已经很主动的走过去敲了房门两声。小提琴声很快制止，伽米尔忍不住翻自己白眼，在里头的人问是谁时回伽米尔，只见莉莉安冷着脸开门——他有些失望她绑起头髮，没有那晚的姿色。

    他们两人互看。

    「……干嘛？」感觉伽米尔再不说明来历莉莉安会直接把门甩上，伽米尔赶紧开口，「您刚刚在拉小提琴吗？很好听呢。」他注意到莉莉安放在椅子上的小提琴是老艾布特一直珍藏在书房不给人碰的那把，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如果他也能在老艾布特心里有这种地位就好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小提琴上、莉莉安挑了眉，「喔？你该不会想学吧？」

    「不是，小提琴我已经会了。」伽米尔回话时才发现自己糗了，他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幺才几周没相处就忘了眼前这摸捉不定的女人是谁。莉莉安懒懒地看着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容许他进来，伽米尔还没反应过来，房间的主人便已开口，「那，拉一首来听听？」

    「您想听？」他很意外，趁着莉莉安还没甩上门时赶紧跳进去，深深吸了口气。

    这房间的味道何时让人如此怀念的？

    「耳朵忘在门外了？」

    即使被唸了，伽米尔也很怀念她讽刺自己的声音。

    「那我可以做个小交易吗？」他小心翼翼开口，努力维持住一个专业。莉莉安听到伽米尔对自己提出交易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表情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不肯定，「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你说的话了？交易？你想跟我提交易？」

    「比较像是交换条件。」面对莉莉安的气势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即使如此还是维持住了表面上的不慌张，「毕、毕竟我拉小提琴给您听是表演者，您或许可以也给我点东西当作是酬劳？」

    「喔？」莉莉安稍微收回刚才的压迫感，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你希望我给什幺？对于一个未知实力的表演者，我或许该跟你收费才是？」

    「这个……不会太麻烦，我保证。」主动提出交换条件的伽米尔感到胃疼，莉莉安怀疑他的实力很正常，有些地方甚至有表演者付钱请评审来听自己的演奏提供意见……他接过莉莉安递来的小提琴，伽米尔的手指摸上时起了疙瘩，他没想过自己有能摸到这把小提琴的一天。

    「听过之后我再决定。」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伽米尔不在犹豫开始拉琴。

    这琴拉起来很顺、音色很美，伽米尔才刚拉几下正要完全进入音乐时，莉莉安的声音唤回他，还是一句非常刺耳的话，「难听，难道你菲尔罗斯的小脑袋就只会这种曲调。」伽米尔一听差点呛到，他只有在八岁初学小提琴时被人说难听，现在可是每次都被排压轴表演！

    「……您喜欢哪种？」他只好这幺问了，有些人喜欢偏于速度或是音色，莉莉安一脸懒洋洋看着他，「你觉得我喜欢哪种？」

    伽米尔沉默了一下只想到那晚的曲子，但此时显然不是忧郁的时候，千万思绪瞬间充满了整个脑袋——优雅？灵气还是带着愤怒？伽米尔突然想起之前跟汤姆玩时拉得一首，虽然汤姆的小提琴不比他优雅，可是曲调却显然活泼带着朝气——这种狂野带着锐气的作风被人评为粗俗鲁莽，但他却很肯定莉莉安不这幺认为。

    伽米尔立刻选择了汤姆的曲调，莉莉安本来兴致缺缺的眼睛瞬间有光，她没开口打断伽米尔的演奏，反而静静听着这像是马戏团般滑稽的演奏直到结束。

    「很难听。」

    伽米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从一开始的难听便很难听了——

    「但是勉勉强强，算是可以。」莉莉安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时伽米尔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最近没有一直想着桃果啊？只见莉莉安慵懒得靠在椅子上，「那，你的交换条件是什幺，说来听听。」

    「就是。」他很快将脑袋全部的杂念都抛掉，紧紧拉住莉莉安的刚才那句，「您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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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9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09

    羊\我说：

    莉莉安面对伽米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的邀约十分冷静，只挑起眉，「有爱葛莎帮忙就不需要我吧？」她讽刺地勾起嘴角，懒洋洋得靠在椅子上。

    伽米尔记得这是她觉得无趣或者不耐烦时会有的动作之一，趁对方还没下逐客令时赶紧开口，「是的，有母亲帮助的确进步许多，但我仍怕会在春宴时失误丢菲尔罗斯家的脸，所以想请您帮忙过目。听爷爷说您跳舞时就像夜里的红酒一样柔顺，是全部女性都学不来的。」他说完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老艾布特说的形容词，小心翼翼观察莉莉安的脸色。

    ……眼角在抽搐。伽米尔很无奈的吐气，果不其然听见莉莉安用冷到足以冻结一切的气势缓缓开口，「我有允许你说话吗？现在，滚出去。」

    「是的，莉莉安女士。」伽米尔有些怒意，他深深觉得自己是一时迷魂才喜欢上个性如此恶劣的女人。要知道他可是菲尔罗斯大公家的第十三代继承者，向来只有老艾布特及王族才有资格在自己面前摆嘴脸，伽米尔愤愤的回到房间，忍不住将枕头甩在床上，「是妳要付钱给我吧！」他指的是方才演奏小提琴的事，「区区一个前当家……还是女人……」

    他冷哼一声躺上床，却没有发牢骚而内心舒缓。

    「还是克莱儿好。」伽米尔模糊的咕噜一句，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如此认为。但此时拿克莱儿跟莉莉安比，根本不用怀疑谁冷淡谁亲近。克莱儿虽然有时任性但至少在不喜欢的人面前仍保持亲切，就只有在跟他私下相处时才会抱怨；至于莉莉安？总是冷脸，臭脸，像是她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点就会要人命一样。

    伽米尔在床上反覆翻身，想起莉莉安那晚愿意多支付一小时上课还有桃果糖浆……他不确定到底是自己多想还是莉莉安不太会表达而已。想起她在应付宾客时的手段总是比对自己友善又是一股难言，明明他的态度比那些人有礼貌多了。

    「啊……」这无意义的呻吟很适合他此时的困境。

    令伽米尔有些意外的是，老艾布特并没有因为他已经会跳舞就把课换掉。

    伽米尔本来很期待可以多练点剑术，等杰米森来时偷偷露一手让他看看自己的能力。结果现在却只能在这转圈……跳舞，舞步变複杂了，但由于先前有爱葛莎的指导，当伽米尔又开始踩到脚时他很快回想当时练习的场景来让自己稳住，继续牵着空气舞伴转来转去。

    他真心讨厌老艾布特不让他找真人陪练，伽米尔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克莱儿，他最后一定得娶她，所以是不可能跟舞伴擦出火花……至于莉莉安，他现在则说服自己是想太多。

    如果不是想太多，他怎幺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噢，当然爱葛莎不算，爱葛莎可是他亲爱的母亲，在伽米尔的心里她永远比任何人年轻。

    「如果您不介意……」

    当伽米尔上完课正累的虚脱想去厨房找点东西果腹时，他很意外餐桌那有外人。如果有宾客的话老艾布特总是会先说，但为什幺他今天却没收到通知？伽米尔一发现诡异之处就没露脸了，他躲在走廊要僕人无视自己好能偷听，还好这两人并不是悄声对谈。

    「我已经四十五了。」作为宾客的中年男人穿着挺直的西装，伽米尔透过男人身上的布料猜想他应该有爵位，不然一般平民是买不到这种手工精製的西装，那价格可是很昂贵的。「丧妻了五年，但我的孩子年纪还小，他们需要一位妈妈来。」伽米尔听了一顿，对要朝自己打招呼的僕人嘘声。

    「这样啊，那你蛮辛苦的，一个缺少女人的家，的确是冷了起来。」老艾布特冷冷说着，那男人苦笑一下，「我无法像您，即使夫人不在了也能振作。」

    老艾布特笑而不语。

    「我希望您将莉莉安许配给我，虽然我们家族的家产比不上菲尔罗斯，但是我深信自己可以让她过得无忧无虑，不需为任何事忧心。」男人直视老艾布特的双眼请求，伽米尔听了点起心中一把愤怒的火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男人搞不好已经被瞪出好几个洞。

    「你应该听过莉莉安的个性，她不是那幺……安分。」老艾布特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他的手指慢慢敲着桌面，伽米尔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那指声噪动，男人撑着微笑面对老艾布特的气势，「女人就是这幺一回事，她们就像只猫……是的，让人捉摸不定，更何况莉莉安已经三十二岁了，我想很少有女性能在超过二十五后嫁出去吧？」

    ——这死老头！伽米尔很不高兴，知道男人是为了娶莉莉安而来几乎快跳出去要他滚出这。

    他忍着不发一语，老艾布特摸摸自己的下巴后露出一股刺骨骇人的微笑，「老巴，我没想过你对我女儿有兴趣。」

    「难道你打算让她终身不嫁吗？」被老艾布特称老巴的男人清了清喉咙，他实在无法直视老艾布特太久，他带给人的压力无比庞大，就好像在面对一只随时会扑来咬断自己脖子的猛狮。但如果面对狮子就能得到他的鬃毛，这也值得，要不是老艾布特迟迟不肯让位，菲尔罗斯这块大饼谁都想分。

    「她的婚事她自己决定。」老艾布特冷冷瞥了眼旁边，「屁话说完要谈正事了？」

    「是是是……」即使被拒绝了，那男人只露出可惜的表情便弯身拿旁边的东西。伽米尔微微瞇起眼睛，他只是想吃东西才来这的，没想到就听见有人来问老艾布特愿不愿意嫁女儿，他捏捏鼻樑要自己冷静，深怕进去会忍不住狠瞪那个老巴，便要僕人去拿食物送到自己房间来。

    那男人的问话却像一根针卡在喉咙中。

    ——她的婚事她自己决定。老艾布特略带讽刺的神情如在看场滑稽演出，伽米尔从这句话大概推测出莉莉安应该有喜欢的人，但至于为什幺没在一起就不晓得了。当他正努力从中找到解答时被人突然拍肩膀一下，伽米尔下到差点尖叫、赶紧用双手摀嘴。

    「小伽米，课上完了？」

    「父亲！」伽米尔很开心的抱住奥斯顿，奥斯顿像是优雅的朝水总是让人一股暖意，虽然每天都有见面但他都匆匆忙忙的，伽米尔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跟奥斯顿说话过，「您哪时才可以再陪我出去打猎？」

    「大概要等明年了吧？」奥斯顿苦笑，直到自己儿子抱他，他才发现对方稍微长高了一点点。看着有头与自己一样金髮的男孩，奥斯顿突然将伽米尔抓起来玩矩高高，「哇——你好像变壮了？居然比之前还重了。」

    「父、父亲不要这样啦！」

    「不要哪样？不要飞高高吗？那就自己挣扎下来吧——哈哈！」伽米尔惊慌失措、更是羞红脸。他看见远处有不少僕人在偷笑，结果奥斯顿居然不顾他的抗议直接把人扛在肩膀上强行带走，这让他垂头丧气却也不禁怀念有多久没被他抱着了，伽米尔想起刚才莉莉安的事情，搞不好奥斯顿会知道一些？

    「父亲，您知道有人来跟爷爷请求莉莉安的婚事吗？」他想了想，决定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奥斯顿咦了一声却点头，「知道，莉莉安从以前就很有男人缘。有不少贵族听闻她回来的讯息后就上门提亲，从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到五十多的老头都有，我不确定他们到底清不清楚莉莉安的个性。」奥斯顿说完苦笑，伽米尔倒是蹙眉，他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不少竞争者，忍不住出嘴讽刺，「那些人是看上菲尔罗斯家的财产吧？以为莉莉安是温驯的母狮吗？」

    「你貌似忘记加上敬称了？」

    「莉莉安阿姨。」伽米尔立刻抿紧嘴，奥斯顿被惹笑了，「怎幺？她该不会有欺负你？」

    「没有。」虽然不确定那算不算欺负，反正先否定在说。伽米尔漫不经心看向旁边，奥斯顿居然直接把他扛回他自己的房间，随后又把他那头整齐的金髮搔乱，「到啦，等下还有课吧？你休息一下记得去上喔。」

    「我当然知道。」伽米尔推开门回头才发现奥斯顿直接敲莉莉安的房门后进去……他愣着，父亲是有什幺事情会直接找到她房间去？伽米尔小心翼翼靠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奥斯顿貌似在跟莉莉安谈话，他默默退了几步距离、恰巧佣人送餐过来，「小少爷，我直接帮您送进房间？」

    「嗯。」他推开自己房门让佣人把餐放好，伽米尔一直守在房间偷听门外的动静，他猜奥斯顿哪时才会离开，又是为了哪些事情才找上莉莉安，一整个没胃口动那些僕人精心準备的餐点。心烦，烦到一个极致，他知道奥斯顿是自己父亲，可是一个男人居然如此轻易进到女人房里，即使那是楼中楼的格式，对伽米尔来说也是跨进私人领域。

    即使听再久也听不出任何动静，伽米尔也不可能直接打开房门表明自己就是在偷听。他闷闷不乐吃着餐点，虽然知道自己有天一定会继承菲尔罗斯家，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幺渴望过。如果他现在继承了，就能正大光明过去问他们是不是在讨论什幺事情。

    「小伽米。」

    结果才刚想就听见奥斯顿敲自己房间门的声音，「我要去书房，你要一起来吗？等要上课时从书房过去会比较快喔。」

    「喔……」伽米尔无精打采的下床，他一开门就注意到站在奥斯顿后方的莉莉安，莉莉安虽然面无表情但没有他们两人之前相处时的压力。奥斯顿又把伽米尔抓起来扛在自己肩膀上，「哇啊！我、我可以自己用走的啦！」他的脸瞬间刷白、死命挣扎想下来，一发现莉莉安的视线扫来，伽米尔几乎想把自己埋了，有瞬间差点用头槌攻击奥斯顿。

    「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可爱了。」

    伽米尔根本无心管奥斯顿了，他与莉莉安对上眼，对方冷冷看着他后居然慢慢勾起微笑，那如花开渲染春意的暖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下秒伽米尔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冒烟了，就好像煮沸的热水一样噗咻咻地响——

    「咦？」奥斯顿把伽米尔放下来时才发现对方红成像颗小苹果的脸，忍不住摸摸他额头，「你的脸怎幺那幺红？」他看旁边的女人，只见莉莉安很优雅地推开书房门回应，「大概是你把他扛在肩膀上，造成脑充血。」

    「下次别扛我啦！」伽米尔搭着顺风车说着，他忍不住瞥莉莉安一眼，总觉得自己被设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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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0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0

    羊\我说：

    被莉莉安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令伽米尔觉得懊恼，他忍不住碎唸却又开心被举高高……伽米尔想敲自己的脑袋，看能不能清醒一点。还好这插曲并不算什幺，因为晚餐时老艾布特对春宴的某个安排很不满，他一一指点出错误而奥斯顿负责记下得去找负责那块的贵族协商，伽米尔静静听他们对话努力理解，他可是菲尔罗斯家的继承者，这些东西都是将来有可能碰上的问题。

    「小伽米，等春宴后你会开始上剑术课。」用餐到一半老艾布特突然把话题带到伽米尔身上，他咬着麵包点头，老艾布特这才继续，「杰米森到时会暂住在我们这，他身边有国王指派的工作，可不要在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缠着他啊。」

    「什幺？」伽米尔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这代表杰米森先生也会出现在春宴上？」

    「对。」老艾布特使了眼色，「多余的事情就别问了，知道的话就把舞学好吧。」

    「是。」伽米尔点头，猜想杰米森出现在春宴上是要保护女王吧？崔佛尼亚国国王跟荷比诺国女王是亲兄妹，她会从王后变女王是因为嫁给荷比诺国王生下一子后不到五年他便生病过世了，他逝世前怕自己弟弟抢权便将全部政权转交给她，等王子长大后再继承王位。

    伽米尔用叉子戳戳桌上的肉排，只希望春宴不会发生什幺大事才好。像老艾布特就曾透露内幕，让他知道那位荷比诺国王是被人下药毒死的，不过国王在死前已经处理掉杀手，只怕还有余党存在。

    想到这些政治政权他就觉得闷，因为伽米尔在乎的只有莉莉安。

    随着春宴逐渐靠近，镇上的气氛才开始退去冰气增温——虽然外地人根本感觉不出来哪里增温，因为这国家偏冷、一年四季起伏不大。但当地人还是能感受到不同，在这令人嚮往的季节里祈求今年丰收。

    春宴前后的十天可谓最舒服的日子，可是伽米尔却病倒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小感冒所以没什幺在意，「就跟你说要注意了。」爱葛莎弹伽米尔的额头，他唉了一声无精打采的，意识昏昏沉沉让人分不清楚时间。

    伽米尔此时浑身不适，他不过是吃桃果时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喉咙就开始怪怪的。从一开始感觉卡有异物到现在整个喉咙肿大、刺痛……瘫在椅子上的伽米尔正在晒太阳，他喜欢这种暖暖略带冷意的天气，虽然这无法治病可是能带给心灵极大的抚慰。

    其实一开始爱葛莎是不让伽米尔出来吹风的，毕竟生病了就该好好躺在床上，但是他却一直跑去花园说要晒太阳，城堡内一个上午就不停重演伽米尔逃房事件。不是在花园边发现他，就是在走廊上发现他挂在那，在经历整整十来回的躲猫猫后，爱葛莎就看见伽米尔直接把自己挂在房间的窗上晒太阳……她简直快吓死了，只好陪这头幼狮去花园避免他做出更惊人的举动。

    每个佣人都在想伽米尔是怎幺出去的，明明病很重却可以逃过僕人们的注意跑出去……

    莉莉安听了之后只扔一句烧坏脑子。

    看着伽米尔一副昏昏欲睡但脸颊发烫的样子，爱葛莎的心隐隐抽痛。

    伽米尔总是生病时才会露出像小孩的一面，平常的他像个小大人，根本不可能这样。

    「小伽米还好吗？」老艾布特回来时特别绕到花园，虽然今天比较温暖，可是一直待在外头不好。「小少爷怎幺不回房里休息呢？」一名不属于这却跟来的白袍男子柔声询问，伽米尔一脸茫然看着他，只见白袍男子从自己带来的皮箱翻出一样东西，爱葛莎显然苦哈哈，「这小家伙一生病就很固执。」

    「这样啊。」男子点头又说了什幺？伽米尔听进去的话彷彿成了一连串的密语，很快又因为视线模糊而闭上眼睛。四周一片响亮的吱吱声也随着渐渐落下的黑幕而终停。

    再次醒来是黑夜了。

    他的意识仍有些迟钝，动动身体时感觉全身硬梆梆的，连平常盖的棉被也像块石板沉重。在他想爬起来时一只手摸上额头，那温暖的掌心传来一股暖意，「母……」伽米尔转头看去正要问多晚时话停住了，旁边的人并不是爱葛莎，而是让人意外的莉莉安。

    「她先去休息了。」伽米尔突然觉得莉莉安的声音好温柔，像是一根羽绒轻轻飘落地、撩动人心，他看着莉莉安的脸，此时思考她怎幺在这实在太浪费了，伽米尔恨不得将床旁的女人永远烙印在自己脑中，她的脸、她的眼……连那双唇都好想亲上去。

    「傻了？」莉莉安的手缓缓收回去，「你明天应该会好很多了。」

    伽米尔听了频频点头，莉莉安却什幺都没说便走出他房间。

    这潇洒的步调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整个人愣在床上。

    算了，谁叫她是莉莉安呢？伽米尔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下秒感觉肚子里的空气与肠子像是纠结在一起一样发出惊人的咕噜声，伽米尔的脑袋一片空白——该不会整天都没吃吧？这饥饿感让他尝到苦头，不熟悉挨饿的伽米尔想爬起来去厨房找麵包吃，但现在连出去棉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气馁的趴在床上。

    早知道趁莉莉安出去时问她能不能帮忙带点食物了。伽米尔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但此时脑袋清醒的如似塞满薄荷，他想这就是汤姆说过的鬼压床吧？身体动弹不得但脑袋清醒……只是也会肚子饿吗？「还醒着？」伽米尔听见声音吓到，莉莉安直接开门进来、手上拿着一碗香喷喷的粥。

    他忍不住撑大鼻子吸气，莉莉安拿着小麦粥坐回她刚才的位置。伽米尔闻见粥的香味快守不住肚子了，莉莉安缓慢搅拌着粥，「现在有力气吗？」

    「有。」伽米尔不想让她看到软弱的一面，硬是撑着头皮想坐起身。莉莉安本来打算等他起来后就把小麦粥塞过去，结果看眼前的人光是爬起来手就在抖了，乾脆把小麦粥往旁一放、立刻扶住伽米尔，将他拉起来。

    「不能就不要硬撑着。」她的语气十分冰冷，倒是让伽米尔的脑袋正常运作了点。

    莉莉安看他连撑起自己的力气都没，也就不指望这头幼狮能自己吃粥了。她揉揉太阳穴后拿起小麦粥，如果不是爱葛莎累了，她一点也不想帮忙照顾这小鬼，「小心烫，嘴巴张开。」她搅拌粥的行为带出浓浓香气，莉莉安犹豫了一秒、朝舀起的粥吹几口气后才往伽米尔的嘴里送。

    他很意外，本来怕莉莉安会一口气将粥塞进嘴巴，结果莉莉安却帮忙吹凉、还很有耐心的等他小口小口吃完。伽米尔怕吃第二口也这幺慢会让莉莉安不耐烦，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下去，然后在心里喊烫。当他在吃第五口时才吸到一半，莉莉安就把汤匙收回、差点让小麦粥弄到棉被。

    「慢慢吃。」她以为伽米尔是饿过头才吃这幺快，只见他呆呆的点头后莉莉安才从重新将汤匙拿近他的嘴边。

    伽米尔嚼着粥，忍不住问，「这是母亲帮我煮的？」

    「嗯。」当老艾布特叫她来跟爱葛莎换班时，莉莉安以为爱葛莎会回房休息或去找奥斯顿，结果她却是往厨房跑，不让佣人帮忙而是自己煮粥……小麦本身就是很有嚼劲的食物，要将它煮烂好入口又蕴含营养是要很有耐心的，看她在厨房待上好几个小时只为了床上这只笨呆呆的蠢男孩，莉莉安简直白眼翻到天边去，她可不会做这幺没效率又费心的事情。

    所以这家伙最好识相点，不要吃那幺快。

    莉莉安虽然很累了，但是她答应爱葛莎会好好照顾伽米尔。想想爱葛莎因为伽米尔生病就大惊小怪，这让她心里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也是这幺爱她们姐妹，却在一个下雪的日子里过世了。莉莉安不确定爱葛莎对有没有印象，毕竟当时年纪还小。

    看着伽米尔一口又一口吃完，她的眼皮已经快阖上，还好习惯性的伪装能让她看起来有精神。

    莉莉安看看手上空空的碗，「你等我。」她快步回房里拿药汁，还好这不一定要热的，莉莉安没将药与粥一起拿进去就是怕伽米尔看到药就装死。果然等她回去时伽米尔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立刻蹙眉，莉莉安快步走过去，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着，「喝。」

    「可以不要吗……」看到他像小孩子的样子莉莉安挑眉，随后想起爱葛莎说伽米尔只有在感冒时才会这样就一阵伤脑筋，她很想赶快完成任务回房休息，「不行，现在就要。」以往她这样说，眼前的男孩就会乖乖服从了。但是此时她将碗拿近却得到闪避，伽米尔苦着摇头，「吃太饱，喝不下。」

    「就算撑破肚子也给我喝下去。」莉莉安才一放出压力，伽米尔就露出受委屈的样子缩缩身体，她愣了愣、只好吐口气用很有耐心的语气对话，「乖乖喝掉，这样爱葛莎才不会担心妳。」

    「我知道……」他很挣扎得躲开药汁，「可是好苦。」

    「有没有听过良药苦口？没有，那你现在听过了。」看这家伙一副要命的模样她就受不了了，哄小孩一向不是她的任务，她会做的就是把小孩扔去给会哄的人、自己则去处理其它事情。看伽米尔这样她还真没法子，实在想去敲爱葛莎的房门叫里头的两位出来应付自己儿子。

    「喝。」

    又再次将盛装着药汁的碗贴近伽米尔的嘴旁，他抿紧唇缓缓摇头，莉莉安无奈地一叹，在他面前喝了一小口，这瞬间她只觉得反胃，这绿色药汁不喝还真的不知道很难下嚥。

    莉莉安面不改色的注视他、将碗再次贴近，「一点也不苦，喝。」

    「我哪知道妳是不是骗我……」

    莉莉安忍住想出去敲爱葛莎房门的冲动，她在伽米尔的注视下皱起眉头，将碗先放到一旁然后捧起伽米尔的脸后吻上去——伽米尔瞬间瞪大眼睛、绷紧身体，他确定此时莉莉安的唇正贴在自己嘴上，湿湿软软还能闻见女人香，短短的三秒彷彿过了一辈子，伽米尔感觉自己像是憋气了十分钟一样差点喘不过气。

    「会苦吗？」他看不穿吻自己的女人在想什幺，脑袋甚至还有些运转不能，「不、不会……」

    「那我没骗你，对吧。」如恶魔的诱语，如恶魔设下的陷阱……伽米尔被莉莉安勾了魂。

    她将碗再次贴近伽米尔的嘴巴，这次他没有再拒绝反而盯着莉莉安看，一口又一口像是喝水一样将自己讨厌的药汁喝光光了。莉莉安总算露出愉快的表情，这下她能回去休息了，一手拿着碗一首摸上伽米尔的脸，轻轻抚摸一下、两下，她压低声音，「乖乖睡吧，等明早会好很多。」

    「好……」伽米尔感觉自己的喉舌乾燥，是药汁的关係吗？他看着莉莉安出去时还顺手将房里的灯关上，看来她不会再进来了……

    伽米尔忍不住舔舔嘴巴、颤抖着手指摸自己嘴唇。

    她的触感，还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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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1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1

    羊\我说：

    虽然感冒还没完全治癒，但是伽米尔本身的情况已经好转许多，只是从那晚后他就没再看到莉莉安……或者说有看到但是完全没有交流，因为她忙翻了，一下出门一下又出现在城堡，伽米尔都在怀疑莉莉安是不是瘦了？

    「伽米尔！」

    「克莱儿？」在感冒已经好时克莱儿突然来访，她慌张地奔来给伽米尔一个大大的拥抱，眼神充满担心，「你还好吗？艾布特公爵写信时我吓到了，怎幺不好好养病一直往花园跑呢？」

    「我、我忘了。」伽米尔笑笑搔头，他也不懂自己干嘛一直往花园跑……只记得风很舒服、太阳很温暖。「倒是妳怎幺来了？三天后就要春宴了吧？我想潘达拉纹奇纳大公应该也很忙才是？」

    「应该比不上你们，菲尔罗斯才是这次的主办。」克莱儿拉起伽米尔的手，「而且你应该是喊艾伯大公而不是潘达拉纹奇纳大公才对，以后我爸爸也是你爸爸，用不着叫这幺疏远呀！」

    「妳说得对。」他很勉强一笑，摸摸克莱儿的头装作惊讶，「咦？妳是不是换新缎带了？这颜色很漂亮呢。」他盯着女孩红髮中的紫色缎带，红配紫……想到的第一句却是莉莉安也很适合紫色。伽米尔在心里跟克莱儿道歉，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却一直想着另个人。

    「我现在会不会吵到你？」克莱儿虽然很高兴伽米尔发现她有些不一样，可是又怕自己打扰到他的休息。「嗯？」看克莱儿一脸认真的样子，伽米尔立刻反应过来，「放心，我的感冒已经好啰！看我现在可强壮的很呢！」他说完秀出手臂上的肌肉露齿灿笑，克莱儿红了小脸转开头。

    「伽米尔。」

    「艾伯大公、蜜拉夫人。」伽米尔看到克莱儿的父母连忙打招呼，有点怀疑老艾布特在信里提到什幺，怎幺连潘达拉纹奇纳大公夫妇都来了。伽米尔保持笑容跟两人谈话，他们是克莱儿的父母也是自己未来的父母，看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的红髮十分醒目，像秋冬里的枯叶正浴火重生。

    红髮、红眼。伽米尔在心里咕噜，还真不愧是人称火焰贵族的潘达拉纹奇纳，虽然也有其他家族的头髮是红的，但就他们最好认。伽米尔想到老艾布特曾说，他们潘达拉纹奇纳的红髮可是很值钱的，因为其他红髮人不是偏橘就是偏褐色，鲜少有自然地酒红色头髮。

    难不成……老艾布特要他跟克莱儿结婚，是想要偷偷卖头髮吗？

    「或许有人找你。」他才刚幻想出秃头的克莱儿时艾伯大公突然指了身后，伽米尔转头时克莱儿臭脸了，站在那里的人正是莉莉安，她朝大公点头问好、瞥了伽米尔一眼。一看那眼神他就知道了，伽米尔说声失礼后急忙往莉莉安的方向小跑步过去。

    「莉莉安阿姨，怎幺了？」因为现在还有外人所以他不喊女士，莉莉安优哉哉地举起一封白信，伽米尔认得上头的信封狮子纹是他们菲尔罗斯家。「拿给潘达拉纹奇纳大公。」莉莉安说完后将信转给他后走了，他看莉莉安才走出去几步就有两、三个人围上去，话题永远都绕在三天后的春宴上。

    「艾伯大公，这是给您的。」伽米尔将信转递过去，艾伯大公接过后看了看，「刚刚莉莉安有交代什幺吗？」「没有。」他该意外艾伯大公知道莉莉安吗？只见这男人暂时退到一旁去看信，伽米尔一下子被旁边一大一小的女性包围。

    他随意聊聊也随心记下重点，晚餐时领着这三位前往餐桌。

    艾伯大公看到莉莉安的坐位时表示惊讶，忍不住向面对的老艾布特问，「艾布特，我记得你下任的继承者是伽米尔吧？怎幺会是你大女儿坐在那呢？」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冒犯到，毕竟地位相同、身份一样，而老艾布特也只是比他大上十岁多而已。

    在这国家是不看年纪的。

    「然后？」老艾布特勾起一抹嘴角，「等时间到了自然是伽米尔当家，但他现在不成气候，我觉得让莉莉安坐那很合理。」他带着浅浅笑意，毕竟现场还有另外两位淑女，所以老艾布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反倒是变成略为严肃的老绅士，伽米尔其实还满不习惯这种感觉……就好像习惯水压的人突然被吐回陆地上。

    「喔。」艾伯朝老艾布特敬酒，「用心良苦。」

    「还好。」老艾布特回敬，「苦的是莉莉安，如果我有万一菲尔罗斯家的一切将由莉莉安负责，直到伽米尔长大，莉莉安教导他一切。」他瞇起眼睛凝视红酒，闪闪的液体如红宝石带着嗜血感，他轻嗓一口，伽米尔已经在皱眉看着老艾布特。

    「老狮子，这是你新的吓人玩笑吗？」艾伯忍不住扯扯嘴角，「这可不有趣，你垮台那接着怎样？」

    「莉莉安会处理的。」他轻轻鬆鬆地把事情扔到莉莉安身上，爱葛莎忍不住咳几声，「爸爸，我觉得现在该好好吃饭而不是谈这种事情，你看，小伽米都吓到叉子掉了。」

    「咦？」伽米尔低头还真的发现叉子掉了，他看到莉莉安挑眉时忍不住红了脸，大家因为这插曲忍不住发笑，话题很快从绅士转移到淑女。先是爱葛莎跟蜜拉聊起鞋子、提起衣服时克莱儿便加入话题，伽米尔只觉得恐怖，怎幺只是衣服就可以聊这幺久？而且在场的男性居然只有他感到意外！

    「我暂离一下。」伽米尔想去厕所，他离开前偷瞄莉莉安，发现她用手撑着下巴闭眼歇息。他从厕所回来时在走廊上听见外头传来一片慌乱的声音，伽米尔满头问号小跑步过去，看见园丁汤姆斯正抱着一个被布包起来的东西急急忙忙跟着老管家往另个方向走。

    「伽米尔，回去！」奥斯顿紧跟在队伍后头发现他在这便赶人，伽米尔有瞬间无法反应过来，突然想起那灰绿色的布是汤姆的披风，而汤姆斯抱着的东西——根本就是汤姆！他立刻往那方向奔跑过去，趁奥斯顿要关上门时硬是挤进去。

    「伽米尔！」奥斯顿蹙眉，伽米尔不管他直接钻到里面去。都已经到菲尔罗斯城堡里的医务室前了，他怎幺可能放心的回去吃晚餐？伽米尔看见汤姆斯脸上满是汗，他不停抹脸、整个人都在发抖喘气，伽米尔看见老管家将布拉开飘出一股浓臭的血味，他瞬间刷白了脸，躺在木床上的汤姆浑身是血、嘴唇发紫，他的皮肤上冒出一个又一个脓包，有些正在流出血汁、有些像是一戳就会爆。

    「汤姆！」

    「小少爷别靠近！」老管家赶紧把人拉开，奥斯顿戴上手套后快步走到汤姆身旁查看。

    「我只有这儿子……」汤姆斯的眼泪红了双眼，「我只有这儿子啊……」

    「汤姆斯，没事的，汤姆没事的。」奥斯顿仔细观察汤姆身上的情况，伽米尔紧张兮兮盯着他，看见汤姆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就一阵愤怒，「他怎幺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幺会变这样？伽米尔忍不住咬唇怒瞪着汤姆身上的伤口，是人为？还是被害？

    「我带汤姆去钓鱼，他嫌饿说到旁边的小树林摘果子吃。」汤姆斯的声音在发抖，「不是翡翠森林，就镇上旁边的那小树林而已，结果他突然尖叫，我赶过去时就这样了。」他颤抖的手抹掉流下的眼泪，伽米尔其实也很想哭，但是他不能。

    「就只有这样而已？」奥斯顿沉思，「汤姆斯，为了救汤姆你赶紧带杜鲁门去事发现场，杜鲁门你带几名人手跟着过去寻找附近有没有遗落什幺东西或者植物，汤姆这情况很像是误食了什幺。」

    「是的，先生。」老管家向奥斯顿敬礼对汤姆斯做出请的手势，伽米尔忧心看着他，「你一定可以发现是什幺伤害汤姆的，对吧？」

    「是的，小少爷。」老管家回过头对伽米尔恭敬弯身，「小汤姆与小少爷是朋友，为此杜鲁门即使付出生命，也会寻找到伤害小少爷朋友的东西，还请小少爷在此耐心等候消息。」

    「好。」伽米尔点头，汤姆斯领着杜鲁门赶紧离去。

    「你先回餐桌上吧。」奥斯顿又换了一个手套、拿出许多其它医疗器材，「汤姆没事的，他现在只是昏过去，让我一个人在这专心治疗汤姆。」

    「好……」伽米尔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虽然事情发生的突然，但汤姆只是个平民百姓，他受伤的事情连进入贵族闲话的余地都没有。伽米尔整个闷闷不乐，送走潘达拉纹奇纳大公夫妇与克莱儿后他直接拖了一张椅子待在医疗室外头，爱葛莎因为担心伽米尔会突然爆冲，也跟着拉一张椅子坐在一旁打毛线，莉莉安只翻了白眼便继续处理春宴的事情，还好现在只剩最后确认，不然她可能会直接把资料甩在老艾布特脸上。

    他一直待着，待到都快睡着时才看到老管家回来，便跟着他一起进医疗室。

    伽米尔跑到床前看汤姆，他现在身上包满纱布与绷带，嘴唇没有刚才发紫的严重了。看到奥斯顿已经将他治好伽米尔鬆了口气，老管家将一个麻布袋拿出来，「抱歉先生，汤姆斯夫人说相信先生一定能帮助汤姆，怕汤姆斯先生扯后腿就把人灌醉，目前人正在家里睡着。等早上时我再派人过去请汤姆斯先生过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奥斯顿勾起一抹好气又好笑的微笑，「有找到什幺？」

    「蘑菇、树果。」老管家拿出来，「都是没毒，也是镇上的人时常去小树林找的食物，除了这个——」老官家突然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他用手帕包着，「我相信玻璃是不会种在森林里的。为了捡齐这东西我花费不少时间。」

    「干的好，杜鲁门！」奥斯顿立刻大步逼近接过老管家手上的手帕，他放在掌心中摊开来瞇起眼，「这应该是罐子？」

    「看来是的。」老管家又拿出一个小小软木塞，奥斯顿换了新手套接过后用一条乾净的纱布包住软木塞嗅了一下、蹙眉，将手帕上的东西重新包起来拿给老管家，「帮我将这东西拼凑起来，另外通知莉莉安来一趟可以吗？她的鼻子比我还敏锐。」

    「我去叫吧。」从刚才进来就没说话的爱葛莎一听急忙奔出去找莉莉安，伽米尔看着奥斯顿手上的软木塞忍不住问，「父亲，您发现什幺了？」

    「我不太确定。」他有些懊恼，等到莉莉安来后将软木塞拿给她。

    「区区一个下人的儿子有必要这幺费心？」莉莉安挑眉，伽米尔立刻蹙眉用哀怨的眼神看向她，只见这女人虽然口头上是这幺说，却还是小心翼翼低头闻软木塞上的味道，立刻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帕姆凯瑞司？为什幺帕姆凯瑞司的药会在这？」

    「帕姆凯瑞司？」伽米尔愣怔半晌，瞬间咬牙切齿，「那个邪恶贵族对汤姆出手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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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2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2

    羊\我说：

    「这就不晓得了。」莉莉安将软木塞重新包好还给奥斯顿，「既然有塞子，那瓶子呢？」

    「杜鲁门已经在想办法复原了。」奥斯顿沉默数秒，拍拍伽米尔的小脑袋，「你现在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伽米尔心里很闷，他猜不透帕姆凯瑞司对汤姆出手的理由，汤姆只是普通人，唯一的特殊身分只有……跟他是朋友？伽米尔想来想去就是不了解帕姆凯瑞司动手的原因，莉莉安打了一道哈欠，「我等等会跟那老头说，你有办法治好那家伙？」

    「不一定。」奥斯顿面有难色，「如果是蛇毒或误食毒菇，我一定能调出解药舒缓汤姆身上的毒，但此时妳也说了，是帕姆凯瑞司家族调製的。」他瞥了伽米尔一眼，总觉得旁边这头小幼师已经气炸了，莉莉安听了双手环抱着胸，他们此时瞬间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原因。

    「我要不要先去通知帕姆凯瑞司的人过来一趟？」爱葛莎提出这意见，帕姆凯瑞司炼的毒很邪门，如果不是那家族的人自己提供解药方式，自行随便解毒可能会造成恶化。

    「虽然汤姆现在看起来没事了，但是谁知道呢？」

    「就去叫人过来吧。」莉莉安说完悠悠走出去，爱葛莎对她不帮忙的态度抿紧唇，「妳好歹也帮忙通知一下爸爸吧！虽然妳不认识汤姆，但是对小伽米来说他是很重要的朋友啊！」以往再怎样被莉莉安无视都不动怒的爱葛莎总算忍不住了，莉莉安喔了声转头看来一眼，「在妳抱怨我无关人命前，有没有想过我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爱葛莎一听愣住，莉莉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莉莉安！」即使伽米尔奔到门口去呼唤她，莉莉安仍头也没回直直往前走，而爱葛莎则往另个方向奔去找老艾布特。

    伽米尔回到医疗室，他看着床上的汤姆、抠着手指，「父亲，莉莉安阿姨最近是不是被什幺刺激到了？」他目前想到的答案只有那晚，即使是她自己吻来，但一向没有靠言语确实表达过自己情绪的莉莉安很难会这样突然爆走，一定是他刺激到她了……

    「压力太大了。」奥斯顿叹了口气，「莉莉安就是这样，她凡事都追求完美、又很常压抑自己的情绪，不管扔什幺工作、什幺事情，即使再不悦、再不想也会弄到最好。我不得不说她有时真的该让自己放鬆下，像这样不断累积又不断要求完美……反正睡一觉就没事了。」他说完拍拍伽米尔的肩膀，「你该不会认为她生气的原因跟你有关？」

    「嗯。」伽米尔不否认，他点头后坐上一旁的小椅子，「汤姆会没事吧？」

    「很难说，一定要等帕姆凯瑞司家的人过来。」奥斯顿也跟着坐在旁边，「我现在也不期望你愿意离开这里，等等帕姆凯瑞司的人来了，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忍住脾气，知道吗？不要打乱任何一个步调，在没有任何证据前，帕姆凯瑞司是无辜的。」

    「是的，我知道。」虽然伽米尔回的不甘不愿，因为他无法像奥斯顿这幺冷静，明明证据摆在眼前，汤姆就是被那群没良心的邪恶贵族下毒药。

    该死的帕姆凯瑞司。他打从心底厌恶邪恶贵族存在的必要，如果有什幺事情无法摆上檯面，可以找个替死鬼顶替，为何一定要有贵族的人参透下去？导致现在贵族的名声好坏参半……想到这他就闷，如果菲尔罗斯不是维持优良传统的古老家系，人们根本不屑他们所下达的命令吧？随着知识程度增高，有些人已经懂得思考不合理之处，要求贵族给予相对应的报酬。

    反正菲尔罗斯不怕自己管理的领地会发生平民暴动，只是意识到这问题仍会让人苦思。

    没有贵族、没有王权的世界是什幺样子？

    「小伽米放鬆点，你的表情怎幺突然变这幺可怕？」奥斯顿捏伽米尔的脸一下，在等消息同时老艾布特只来这里看过一眼便回房休息，深夜后医疗室只剩三个人在这。

    伽米尔喝着浓汤陪伴躺在床上的汤姆，他的气色已经好转许多，如果将棉被拉起来盖住包着纱布的地方，会以为汤姆只是偷偷跑到这里睡觉。伽米尔实在不喜欢医疗室里的味道，一堆瓶瓶罐罐的药水与许多看起来吓人的诊断器材，他心不在焉地观察一遍，很怀疑病人能安心休息吗？

    伽米尔打了哈欠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即使奥斯顿说他睏的话可以睡旁边的木床。

    「先生。」

    在一片寂静中突然有说话声是很吓人的。

    伽米尔猛然抬头看见老管家轻轻推门进来，他以为帕姆凯瑞司的人来了，正抖起精神时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进来，老管家虽然不停眨眼睛但依旧不丢仪态向奥斯顿双手供上一样物品，「先生让您久等了，杜鲁门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碎片拼回，除了太细微的裂缝无法修补，基本上是没问题了。」

    奥斯顿看着老管家已经拼好的瓶子露出一笑，「辛苦你了。」他接过后改给老管家一瓶小药水，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透明液体，「那是护眼药，我想你拼这个很吃力吧？以后睡前将药水往左右眼各滴一次，然后乖乖躺在床上不要睁开眼睛，连续四、五天就能强化你的视力了。」

    「谢谢先生。」老管家低下头时用力闭眼，可说激动地拿着手上的药水。

    伽米尔转头看老管家拼好的那瓶药蹙眉沉思……如果小药瓶是随手一丢才摔破的，那应该还会有大碎片而不是破的这幺碎。他拿起汤姆的鞋子看，鞋底上黏着泥巴就是没有玻璃碎片，伽米尔很难形容心中此时的感想。

    「喔，好像来了。」奥斯顿察觉外头有人靠近，下秒一名佣人敲门，「先生，帕姆凯瑞司家的柏特莱姆少爷到了。」

    「进来。」伽米尔冷眼看过去，有名青年越过佣人身旁迈步进来，一确定他的身影伽米尔冷哼一声——那就是柏特莱姆，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黑髮、苍白皮肤，那长长的刘海几乎盖住他金色的眼睛，当对上眼时伽米尔只觉得心里反感。

    或者说光是柏特莱姆站在那他就不舒服了，一个彻底活在黑暗里的人，怎幺可能受到光明恩惠？

    「别来无恙，奥斯顿先生与菲尔罗斯少爷。」柏特莱姆弯起一抹讽刺性的微笑，伽米尔也很努力笑出来，「帕姆凯瑞司，看来你最近过的很闲？」

    「伽米尔。」奥斯顿开口阻止他说话，转而面对柏特莱姆，「抱歉尚未通知就冒然拜访。」

    「没关係。」柏特莱姆抽抽嘴角，伽米尔从以前就觉得他说话时像条蛇，会喷出一口毒物。柏特莱姆在面对奥斯顿时的态度比面对伽米尔友善多了，他拿下自己头上带着高顶帽连同披着的长袍一起放在门口的椅子上，「我觉得时间宝贵就别来贵族那一套了？」他说这句话时挑衅看伽米尔一眼，奥斯顿面露无奈，「就麻烦你看下了。」

    「嗯哼。」柏特莱姆往汤姆躺的床走去，他解开绷带一看伽米尔就皱眉了。一来是因为柏特莱姆身上浓厚的药味让人晕眩，二来是汤姆那些伤口居然化脓了，随着他解开的动作就流出白色浓汁……柏特莱姆立刻拿新的纱布用力压下去，汤姆隐约闷哼一声，只见纱部立刻黏上了浓，柏特莱姆拿靠近鼻子嗅嗅，又接过被包在纱布里的软木塞闻。

    「唷，我不否认，这小子的确喝了我炼製的毒。」柏特莱姆悠悠哉哉说出这句话时，伽米尔握紧拳头不作声、奥斯顿慢慢蹙起眉头，「能跟我解释一下吗？虽然你们家族历代都是炼毒的，但从来不贩售自己炼製的毒药到市面上吧？」

    「是这样没错。」柏特莱姆将软木塞上的纱布拿下来、单眼盯着它看，「但是我家曾经遭到窃贼入侵，他们不只偷了名画、雕像，也闯入药窟偷走一批毒药。」柏特莱姆说完将软木塞弹到空中后接住，「不过被偷的那批全是失败品，毕竟真正的完成品是不会直接摆在桌子上。」

    「你记得被偷的是什幺药吗？」奥斯顿又问，柏特莱姆动作缓慢地搔搔头，「其实我有些忘了……有药瓶吗？看药瓶我就能——喔，谢谢你啊，菲尔罗斯少爷。」伽米尔笑容十分僵硬，如果不是为了汤姆，他才不会坐在这看这讨人厌的帕姆凯瑞司。

    「你们的药窟真该好好锁上。」奥斯顿语带责备，但是柏特莱姆却表露轻鬆地耸肩，「有啦，不会再有第四次了。那些人都选在我们全不在时才动手，现在我家定时会轮一个人看守药窟啰。」比起奥斯顿跟伽米尔，柏特莱姆将那脆弱的药瓶拿在手中时还比较像是在耍杂，「喔……这药是五年前我炼製的融骨药。」

    「什幺？」伽米尔忍不住惊呼，「那你有没有办法立刻炼製解药？」一听到是融骨药他根本坐不住了，在一旁的奥斯顿也愣住。

    「看来你很重视床上这小子。」柏特莱姆笑笑的拿纱布包住药瓶，「放心，他没事。毕竟融骨药是极效药，会死早就死了，或许该庆幸我五年前的炼药技巧还不成熟，而且药也已经放五年了。一个失败品放上五年，他们一定没有保存药剂的相关知识，不知道这样会造成药效减半。」柏特莱姆说完正习惯性想将药瓶往自己的腰包放，他动作一顿，笑着看奥斯顿，「瓶子我回收了。」

    「请吧。」奥斯顿终于不再旁边观看，又重新拿出许多纱布，柏特莱姆懒懒地往门口走去，「对了，他那种程度餵薄荷水就好。约十五片薄荷加一整朵葡藤与三小匙的盐巴熬煮二十分钟，毕竟融骨药也是种高温药，薄荷跟葡藤能降温他体内的药效，盐巴则是可以维持冷度，每两小时喝一次，大概喝个三次就够了。」

    「谢谢你的帮忙。」奥斯顿才刚在想葡藤哪个市集有，就看见那抹黑影正重新穿上披风一副要走的模样，「等等柏特莱姆，天晚了你留到早上再回去吧？」

    「喔，但是有人希望我快滚吧？」柏特莱姆的视线扫过伽米尔，伽米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什幺罪人，明明真兇就站在前方——他忍着脾气，如果帕姆凯瑞司家有把自己的毒药收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他就是讨厌帕姆凯瑞司家的人这种个性，迷恋毒药又不好好收着，害人害己还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根本就是条毒蛇。

    很适合邪恶贵族这称呼。

    「但是你帮了汤姆。」伽米尔口是心非，他渐渐放鬆脸部的僵硬表情，死也不想说「救」这个字。

    「那就麻烦了。」柏特莱姆那副毫无防备打哈欠的表情让伽米尔觉得烦。

    就只有狡猾的毒蛇会在人面前特意放出破绽，等猎物踩进这陷阱时就张嘴将毒牙刺入猎物的脖子。

    当晚伽米尔回房间睡时一直梦到被蛇追赶的梦，当他惊醒时只听见嘘的一声，发现柏特莱姆坐在他的床上、手上拿着一支又细又长的银色小刀——抵在他脖子上。

    伽米尔瞬间瞇起眼睛，因为在惊醒同时他也抽起枕头下的小刀对準柏特莱姆的脖子。

    虽然手的长度让柏特莱姆比较有优势，但伽米尔不怕反倒是想看他敢不敢动手，结果对方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收回小刀后下床就离开他的房间。伽米尔只觉得莫名其妙，发现旁边的柜子上多了一瓶不属于自己的小药瓶，他隔着手帕拿起小药瓶看，深紫色的瓶子让里头的液体看起来诡异，而他可不想打开。

    伽米尔并没有追出去找柏特莱姆问清楚，他不想傻傻地踩入陷阱，只拉开房门往外头看确定没任何不寻常的东西后便关上门、上锁。

    回到床上睡觉时他将小刀重新放回枕头底下，手不离开刀柄超过十五公分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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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3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3

    羊\我说：

    「帕姆凯瑞司呢？」

    「已经回去了，少爷。」一早没见到柏特莱姆的身影，伽米尔心里半是高兴半是担心家里哪边被动手脚。听到老管家说他回去后才鬆口气，而爱葛莎已经注意到伽米尔手中握着的东西，「小伽米，你手上拿的是？」从她这角度看过去，伽米尔的手中像是拿了颗闪亮的紫晶石，但她可不认为自己儿子会有这东西。

    「我也不清楚。」他坐上母亲旁的位子，将手里的小药瓶好好放在桌上。爱葛莎一见瓶身上有只缠着十字架的蛇浮雕立刻提高警觉、将小药瓶拿远离食物，「小伽米，你还没有打开过瓶子，对吧？」

    「当然，母亲。」他可不会傻傻地将帕姆凯瑞司给的东西打开，谁知道里面会是什幺东西。当两人正沉默下来时，伽米尔注意到另个人走来餐桌，她安安静静不发一语直接坐下，伽米尔感到气氛更是加重地闷起来，昨晚莉莉安与爱葛莎对吼的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

    「不用了，我吃不下。」莉莉安揉着太阳穴，她只吃一个麵包片就下餐桌了，伽米尔虽然担心她，但是现在对于帕姆凯瑞司有没有偷偷在城堡内动手脚比较在意。毕竟他还搞不懂莉莉安对自己的想法是什幺，现在随意跑过去也只会踩到她的地雷吧。

    「你不回房间吗？」爱葛莎一发现伽米尔离开时非往平常的方向走便问，只见他早就跑不见声音，从走廊上悠悠传来一句——「我十点后才有课。」

    伽米尔询问了晚上会在城堡内巡逻的守卫有无发现异状，他意外都回没有，像是没人发现柏特莱姆晚上偷偷溜进他房里不知道想干嘛一样。当他试图偷偷钻入酒窟时被管家发现，管家虽然知道自家的小少爷只是在找东西，却还是不得不将人带到老艾布特在的书房——因为菲尔罗斯家在未满十五岁时，是不能进入酒窟的。

    「你到底在干嘛？」老艾布特一早就听见伽米尔在城堡内钻来钻去的事情，只见眼前的小幼狮一脸委屈的样子，「就……不知道为什幺，柏特莱姆突然出现在我房间。」他没有把对方拿刀抵在脖子上的事情说出去，只拿出口袋里的紫色小药瓶，「然后放了这个。」

    老艾布特挑眉时已经伸手接过，其实光是瓶身上的蛇图腾就已经能确认这是帕姆凯瑞司所炼製的药。他不知是在看着瓶身还是里头的液体，伽米尔安安静静等着老艾布特说话，只见老狮子转身将药瓶往后传……伽米尔稍微往右边一点看去，才发现莉莉安居然坐在老艾布特后面的地板上。

    「妳看下。」见到莉莉安没有反应，老爱布特蹙眉迎上那人缓慢抬起的头——面无表情、带着冰冷杀气，而她手上的书貌似正在精彩片段，他在心里发笑这恰好时机，只见女人不悦的阖上书才接过那小药瓶，她从口袋抽出手帕隔着转开嗅了嗅又关上，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来。

    「咦？」伽米尔这一声不是惊讶莉莉安的举动而是她拿的书，原来老艾布特的书房也有小说？他一直以为这里只有帝王学这类型的文学，看来以后能找天老艾布特不在的日子，偷偷钻到椅子后面那排书柜的下方看有什幺书。

    「手伸出来。」莉莉安看伽米尔恍神直接拿书拍在他头上，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捲起袖子，发现自己皮肤是不是没有之前白了？莉莉安一把拉住手腕时伽米尔僵住身体，太久没跟她有近距离的接触让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但他不可能表现出来，老艾布特正坐在前面看着。

    「我想没事。」莉莉安不知道怎幺看出来的，很快放开他的手将小药瓶扔回去，「早上起来有头晕？」

    「没有。」伽米尔摇头，他起床时有特别检查过，没发现身体哪里不一样。

    「那就行。」眼前的女人挑起眉，「你可以随身带着小药瓶，以防哪天突然头晕或是心悸想吐就直接喝，能帮助你身体舒服一点。」没给任何理由与解释，只说最后的重点，伽米尔还真的开始怀念起来莉莉安上课时的情况，「好的。」

    既然莉莉安说可以喝，那看来这瓶药没什幺问题……只是为什幺她知道？

    伽米尔心里有着疑惑，当他看向老艾布特时，发现那头老狮子也微微蹙起了眉、手指在下巴滑动。

    简单喧哗几句，没有开口点问莉莉安为什幺知道。他对于她真的全然不解，不管是菲尔罗斯的哪个人，都不知道莉莉安过去那十三年去了哪里、做了什幺，就算老艾布特曾说过每年都收到一封信，但从刚才的表情能判断出来只是单纯的问候语。

    她那十三年一定有跟帕姆凯瑞司的人接触过，而且交情不浅。

    帕姆凯瑞司谁都知道是邪恶贵族与蛇窟，他们唯一干过最正经的事情就是替国王调配各种解毒剂，但最常做的就是窝在他们庄园中的药窟调配那些能一滴就毒死一队壮士的蛇汁。由于这家族真的带给人太多负面印象，即使是平民百姓也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而帕姆凯瑞司的个性又是不轻易相信他人的性格，导致这个家只有越来越多的秘密，吸引各式各样的恶徒。

    越是要保守秘密越是会把自己孤僻，更何况他们可是邪恶贵族。

    伽米尔想不透莉莉安是在什幺因缘下跟帕姆凯瑞司家的人接触，一只狮子一只毒蛇，怎幺想这组合就是怪——或许他可以换个方面想，莉莉安是看见了帕姆凯瑞司的什幺特质才交流的？

    他叹了气，怎幺去年的春宴就没这幺多事情可以烦恼？

    当上完春宴前最后一次的舞蹈课，伽米尔累得只想奔回房间睡觉。昨晚一整个绷紧神经让他忍不住哈欠连连，结果当他正要回到自己房间时发现莉莉安的房门有没关好……是大家都流行不关门吗？伽米尔默默飘过去正想伸手关门时又听见声音，这次却是爱葛莎的抽泣声，他立刻吓到以为是自己听错，偷窥进去发现爱葛莎正背对着自己，而莉莉安则蹙眉轻轻抱着她拍背，貌似在安抚情绪。

    他的嘴巴快变成o形了，从出生以来从没听母亲哭过。

    当伽米尔僵住时莉莉安刚好抬头，他们的视线对上，莉莉安用爱葛莎看不见的角度板起张脸、无声说了出去两个字，伽米尔点点头就静悄悄带上门，心中一片混乱。

    根本一场灾难。

    直到春宴当天，伽米尔的心情才好转一些。

    镇上的庆典早已开始，由于下午才要去古罗堡参加春宴，爱葛莎与奥斯顿便先带着伽米尔到镇上参加慈善家所举办的花博览会，听说里头有各式各样从外国运来的花朵，伽米尔看得赏心悦目——即使有些花不是盛开在这日子，也能透过最新调配出来的永生药剂保留住那遗失的美。

    虽然喷了永生药剂的花没有香味，但花前放有一块小木头，上头有花的香味可以拿起来闻。

    爱葛莎已经记下自己喜欢的香气，打算等逛纪念品店时看有没有贩卖花的香水。

    参加博览会的人很多，等伽米尔意识到越来越多人挤过来时便绷紧神经。

    他虽然参加过很多贵族举办的活动，但那些活动跟现在完全不同，此时可各个角色全混在一起，从最低阶的窃贼到最高层的王族都能看见，这里像是巨大笼子，不分种族不分信仰，唯一的差异是贵族有能力买较贵的快速票入场。

    「姐姐。」

    听见爱葛莎小声说这两个字，伽米尔立刻往旁边看过去，远远地就看见了莉莉安穿男装出来。

    伽米尔感觉心脏猛然一拍，她女扮男装可说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睛，莉莉安本来就长的很清秀、穿上男装后有种阴柔的美感，加上她本身充满了一股难以亲近的冰冷锐气——伽米尔忍不住吞噎口水，这种被震撼到的视觉让他说不出话。

    「我还真怀念妳穿男装的样子。」爱葛莎等莉莉安走来时直接伸手摸她胸前一把，「怎幺不见了？」

    「……爱葛莎。」奥斯顿忍不住咳一下，这画面在别人眼里可是一位有丈夫的淑女随便摸一位绅士的胸膛，爱葛莎露出好奇的表情上下打量莉莉安，完全不管旁边的丈夫，「妳到底做了什幺，不然怎幺……」「笨蛋吗。」莉莉安突然叹气，很顺手地弹了爱葛莎的额头，「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喔？所以妳打算等过去时再换？」

    「嗯。」

    伽米尔看着自己母亲勾住莉莉安的手就走了，看她们的背影就像是兄妹——伽米尔转头看一脸无奈样的奥斯顿，「父亲，她们以前常这样？」

    「是呀。」奥斯顿看着爱葛莎兴奋地拉着莉莉安闻各种花、展露出溺爱的笑容，「我很久没看见你母亲笑这幺开心了，从莉莉安离开后她就像突然长大的女孩变得成熟，直到她现在回来——唔嗯，就把时间留给她们吧，我想爱葛莎一定很想好好补足那消失的十三年。」

    「莉莉安阿姨到底是为什幺突然走的？」伽米尔看父亲的脸问得到一个耸肩，两个人慢慢跟在淑女们的后头，奥斯顿的目光总是落在爱葛莎身上；伽米尔则是小心翼翼盯着莉莉安，将她所表现出来的举止都记在眼里。

    「她们以前很常这样。」绕了一大圈逛完，伽米尔对纪念品店里的东西不敢兴趣所以跟自己父亲站在旁边等，结果才刚靠墙奥斯顿就打开话匣子，「我记得第一次到菲尔罗斯城堡时，我以为自己的未婚妻是爱葛莎，没想到会是旁边女扮男装的莉莉安。」

    「咦？」伽米尔一愣，但奥斯顿很快转开话题，「一开始还真不习惯呢，看一位淑女扮成绅士到处跑来跑去，还用像男人的口气下达命令。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神是不是特别偏爱莉莉安？赐予了她能扮演成男人或女人的皮囊，当时很多人都在怀疑莉莉安的性别是不是生错了。」他说到这勾起嘴角，倒是让伽米尔心里有些不满。

    莉莉安像男人又有什幺关係？

    「我觉得没有。」伽米尔忍不住咕噜一句，「我喜欢莉莉安阿姨的个性。」

    「喔？是吗？」奥斯顿听了忍不住挑眉，「非常喜欢？」

    「嗯。」他肯定的点头，这才想到不对——老艾布特的警告在心中铃声大作，他的脸色苍白时奥斯顿没发现，因为远方的爱葛莎已经挑好东西在招手，男人当然二话不说把刚才的聊天内容全丢脑后，直接推推自己儿子的后背，「走啦，看来她总算选好了。」

    「嗯——」伽米尔抬起脚步跟着往他们的方向移动，突然注意到旁边有紫光闪过，他想起帕姆凯瑞司那紫色小药瓶的身影，看过去时却是一朵漂亮的紫花——瞬间吸引了他的眼。本来该直直往前走的脚受不住诱惑偏移了轨道，伽米尔看着放在玻璃柜架上的紫花，貌似用紫色晶石雕刻而成的。

    它吸收了光一闪一闪，像裙子绽开的浓密花瓣点辍着紫光，花优雅的曲线像芭蕾舞者的身影柔和，静静的、将时间暂停在这片刻。伽米尔看看旁边也都是花的雕刻，各种类型的花在坚硬的晶石上盛开美不胜收，全部看过一次，他发现就只有眼前这朵紫花是一朵，不像其它的雕刻都是好几朵缠在一起。

    这紫花可以说最单调，却最入他的眼。

    「小伽米？」由于爱葛莎是面对他们，所以很快就发现伽米尔被旁边的晶石雕刻吸引住眼。

    她很意外，印象中的伽米尔虽然喜欢闪亮亮的东西，但也是些剑或是铠甲、盾牌这类型的东西。

    她走过去拍了伽米尔的肩膀一下，发现他在注视着一个紫花精石雕刻，很精緻、很漂亮，但只有一朵看起来有些孤单。爱葛莎看了一下花前的牌子名称，有些难唸但一听就知道是异国花的名字，「桔梗？」很奇怪的音色与腔调。

    「……这是一个岛国上的花。」莉莉安靠过来后语气带点小惊讶，「这里居然有。」

    「妳刚刚有在博览会上看到吗？」爱葛莎反问，只见旁边的人挑眉，「没，所以现在才惊讶。」

    「你很喜欢？」奥斯顿看伽米尔都快被吸走魂了，虽然牌子上的价钱偏高但也买的起，他弹指呼唤店员、手指着架上的紫晶石桔梗雕刻，「这个也要。」

    「谢谢。」伽米尔小声说着，注意到莉莉安的手指伸来指着桔梗花，「这朵花……是永恆之爱也是绝望之恋。」他愣着转头才发现莉莉安在跟自己说话，那双久违对上的红瞳有些寒意，说话不急不慢、但方才的音量很明显就是说给他听的。

    「就像我们。」

    我们？伽米尔无法理解她是指谁，但莉莉安也不解释，直接潇洒的撇头好像刚才没说话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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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4

    羊\我说：

    这次镇上的庆典好不热闹，或许是因为菲尔罗斯为主办关係，小镇上挤满了各国人潮，伽米尔看见许多流动式摊贩在贩卖自己从未见过的零嘴。他很庆幸是跟父母亲出来，如果是跟老艾布特那就没有机会嚐试看看这些新玩意，伽米尔在爱葛莎买糖果时都会撒娇多要一些，想让还在医疗室休养的汤姆吃吃看。

    汤姆已经醒了但不能吃太硬的食物也不能说话，他现在的喉咙很脆弱，要完全恢复得等上十几天的时间。伽米尔听到毛都竖起来了，光是一瓶过期五年的半成品就可以造成这种伤害，如果当时汤姆是被灌下真正的融骨药就没救了……

    「哈啰！各位朋友大家好唷！为了庆祝春神带来的恩惠，我们怪怪奇马戏团将在太阳过中后举办第一场热情表演！欢迎各位大朋友小朋友淑女绅士都来观看我们的惊奇演出！这场春神宴第一齣戏将由怪怪奇马戏团中最搞笑的小丑先生揭开序幕——」

    「有马戏团表演耶！」爱葛莎接过莉莉安刚拿过的传单看了看，奥斯顿望着远方被包围的马戏团表演者摸下巴，「真是稀奇，老艾布特居然让马戏团进来了？」

    「以前不是也会？」莉莉安看着传单上的图样，想起十岁时第一次看的马戏团表演，发现本来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伽米尔缩到奥斯顿旁边，连看都不看一眼。

    「马戏团让小伽米有过心理创伤。」爱葛莎无奈地微笑看向旁边，「小伽米，你要不要试试看？感觉……」「我不用，你们去就好。」伽米尔果断拒绝了，他故作冷静看向旁边，「今天玩好久，我想先回去睡一下避免晚点没体力跳舞。」

    「我陪你回去吧？」爱葛莎正要放开莉莉安，只见那抿紧唇的男孩拼命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

    「现在人很多啊。」奥斯顿可不觉得此刻是放任小孩乱跑的好时机，虽然伽米尔会使剑但是他才十三岁，镇上突然涌入这幺多人也增加了一定危险性，即使早已跟皇家卫队联手增强了巡逻，伽米尔那头金髮还是太显眼，如果他是黑髮那还好，镇上黑髮的人很多看不出来谁才是菲尔罗斯家的人。

    而且现在给他戴帽子也太迟了。

    「我先送他回去。」奥斯顿拍拍伽米尔的肩膀、将爱葛莎手上的东西接走，「就麻烦两位淑女稍等下啰，我想有位小绅士正急着回去跟朋友分享糖果。」

    「唉？」

    「哈哈——」奥斯顿将伽米尔拉往自己，爱葛莎看着那一大一小的男人露出微笑，「真是。」

    平安回到城堡的伽米尔第一次觉得自己家还真是冷清。

    僕人几乎都放假去了，当他去到医疗室时看见汤姆斯，静静打了招呼后看见躺在床上的汤姆正露出甜甜睡脸，他将从外头买来的糖果全部塞给汤姆斯，只希望躺在床上的人能有场美梦。

    伽米尔回到房内将春宴要穿的宴会服拿出来，他看了看有些不满意，感觉衣服的尺寸跟十二岁时差不了多少，但是上头的配件不再像之前一样纯朴。他微微勾起嘴角，看着衣服上有着金边红纹的狮子徽章，狮子嘴里咬着一把钥匙——这是继承人的象徵，等他十八岁时就能换成咬着皇冠的红狮。

    但是那时候，他也得娶克莱儿了吧……

    以往老艾布特的安排他都没意见，只知道娶了克莱儿后她就是自己的妻子，要像父亲一样深深呵护着母亲，然后带大自己的孩子。虽然克莱儿的哥哥才是潘达拉纹奇纳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两大公爵家的联姻是不可忽视的，尤其崔佛尼亚国王与荷比诺女王可是他们的远亲戚。

    他一直觉得老艾布特想透过自己掌握什幺。

    权力？还是领土？伽米尔深信即使自己变成继承人，只要老艾布特还在就永远只是个魁儡。

    会不会莉莉安突然消失就是被迫嫁给哪个不喜欢的男人？伽米尔想了下脑中出现几个人，里面最有可能的是崔佛尼亚国王的二王子艾布特。每次想到他的名字就有些尴尬，艾布特王子跟艾布特狮子几乎差不了几个字，所以艾布特?菲尔罗斯才会被人加称老艾布特。

    现在大王子早就结婚有子了，只差现任国王还没打算退位将王位交出去；而二王子仍是单身，每天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每个人都在传闻二王子有心意的女性，只是在等对方点头答应才一直没接受国王的安排。

    ——这朵花……是永恆之爱也是绝望之恋，就像我们。

    想起莉莉安说的这句就一阵心痛，伽米尔心里难受，他是因为害怕马戏团表演才回来的，结果现在却在房里不断纠结莉莉安的事。曾经想过自己是单纯受到吸引才一直注意她，伽米尔没料到这注意让自己变了，就像扔块石头进入池子，他无法平抚内心的涟漪。

    在意她，是因为她不一样。正常来说这感觉要随着近日的拉远而淡却，他的心却能因为莉莉安任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扑通跳动，总是那时才感觉自己活过来，总是那时才觉得自己不再是没有心跳的傀儡，总是那时才发现，自己又再次将眼神移到她身上。

    莉莉安是自己的阿姨、血亲、母亲的姐姐，他们流着同样的血脉不该有一丝心动。

    伽米尔凝视眼前的狮子徽章，此时这头狮子显得讽刺，牠鲜红色的瞳孔凝视着自己，就像莉莉安在看自己时总是闪过那幺点複杂情绪。

    等等？情绪？伽米尔一发现这思绪立刻抓住，仔细回想了莉莉安面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时冷时热但如果一一排列出来，会发现她在人面前几乎都是对自己冷落，除了上课时间以外的私下相处，莉莉安就像是收回锐气的狮子只会用一种可说是稍微温柔的眼神看自己，直到视线对上。

    他曾经在一面镜子前偷窥过莉莉安，当时莉莉安看来时眼神放柔许多，可是当他们对上眼便立刻严肃起来。

    她不喜欢他的眼睛？

    伽米尔愣住了，他的髮色遗传到奥斯顿，而眼睛颜色则是爱葛莎。

    ——我记得第一次到菲尔罗斯城堡时，我以为自己的未婚妻是爱葛莎，没想到会是旁边女扮男装的莉莉安。伽米尔想起自己父亲不久前才说的这句话，当时他以为是奥斯顿分心才说错了，结果此时一想却发现不是这幺回事。

    所以莉莉安本来是奥斯顿的未婚妻？父亲本来是要娶她？

    伽米尔内心一大震撼，他没想过这种事情。

    ——再说，如果不是妳……我现在早有丈夫了不是？

    那天那场画面跟那句话，一切像是止不住的流水冲袭而来，伽米尔颤抖着手，原来莉莉安在一开始就有暗示了。

    「那朵花……」是永恆也是绝望。

    他的内心世界像拼图一样慢慢一片片地散开，伽米尔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直以来尊敬的父亲与最慈悲的母亲居然会伤害人。

    莉莉安是因为他们结婚才离开的，她是在被伤透心后才离开菲尔罗斯。

    伽米尔总算搞懂莉莉安稍早前对爱葛莎摆脸色的原因，他不知道该感叹她的广大胸怀还是母亲对人怀有歉意。感觉脑中的情绪像是逐渐形成的龙捲风在原地打转，伽米尔试着平静自己内心情绪，对于莉莉安来说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伤害了。

    意外被串起的真相就好像只身跳进了表面结冰的湖里，沉重、愧疚，羞耻还有愤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伽米尔大吼重重捶了墙壁，他突然恨死自己引以为傲的金髮，恨死自己最喜欢的翡翠绿瞳。原来自己是两名罪人结合所生下的孩子，光是站在她面前就有种愧疚感，他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那头该死的金髮如果换成黑色该有多好？眼睛跟他们一样都是红色该有多好？

    即使这样改变不了身为他们孩子的事实，可是能少去他们的颜色。

    伽米尔颓废的坐在床上，他喜欢被自己父亲抛弃的女人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己跟那女人不只有血缘关係他还遗传到父母身上最明显的特徵——金髮绿眼。

    伽米尔握紧发抖的拳头冷静，试着让一时发现太多秘密的脑袋将难以下嚥的真相全吸收。

    在心里数到三……用着以前母亲称为魔法的方式静下心来，伽米尔呆然地倒在床上，外头鸟儿鸣叫的声音是多清楚，直到房门被敲了几下，才像是从遥远的梦里回过神来。

    他没有回应，房门喀嚓一声被推开了。

    莉莉安手拿着钥匙进来看见伽米尔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便挑眉，「还赖在床上干嘛？」她问完话床上的男孩还是不动，莉莉安这才靠过去想看那头小狮子在玩什幺把戏。

    她一走到床旁就被伽米尔抓住右手猛力一拉。

    莉莉安由于已经料想到这种情况所以没被顺利偷袭，即使她的身子顺着拉力很自然地弯下去，捂住嘴巴的左手还是阻挡了伽米尔的吻。

    他们对上视线，莉莉安瞇起眼睛浑是怒意，她不发一语便愤而起身但手还是被抓着，莉莉安豪不犹豫地甩开惹伽米尔笑了，「妳当时亲我，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像父亲？」这句话很明显让她的表情一僵，伽米尔见了心里发凉，「所以妳当时说的那句话是指妳跟父亲，对吧？」

    「你是吃太多糖导致脑袋糊到了吗？」莉莉安勾起讽刺一笑，伽米尔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她，「不然妳为什幺不敢看我的眼睛？因为是翡翠绿对不对？跟母亲一模一样的瞳色。」

    「伽米尔，如果你是作恶梦想找人安慰那应该是找爱葛莎而不是我，既然人已经醒了就去换衣服。」

    「妳在逃避我。」

    莉莉安被伽米尔的一句话定住脚步。

    「妳还爱着奥斯顿，所以才亲我。」

    「你。」莉莉安的声音任谁都听得出不妙，她此时的红眼睛像是烈火燃烧般，「我难道不能因为想早点休息就用那招摆脱你吗？」伽米尔听了心里发毛，有种很酸、很涩像是吃到还没成熟的桃果感觉在心里环绕，「所以亲吻只是妳的技俩？该不会这些年来妳都是靠亲男人来赚点甜头吧？」

    莉莉安的脸色瞬间难看到谷底，直接甩门出去。

    伽米尔遮住脸，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种话，可是看莉莉安那种态度及语气，终究该怎样才能摆脱这死结？感觉她就像拿了条绳子绑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受到点拉力，两人彼此的呼吸都会被绑住。

    「……混帐。」这是他心里数不清第几次，痛恨自己是个菲尔罗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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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5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5

    ;羊\我说：

    「稍后等女王进场时……」

    爱葛莎静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伽米尔，他正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手指头抠着座椅。

    她身旁的奥斯顿正与对面的老狮子谈论会场上的事情，车上除了那两人的声音就没别的。

    爱葛莎看出伽米尔眼里的情绪，很複杂却又解读不出来，她感叹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关心自己的儿子，只能猜想他是不是在发起床气？因为不久前莉莉安的表情也是臭着，由于她是骑马过去所以来不及问发生什幺事，只好在这瞎猜自己儿子在想什幺。

    从菲尔罗斯城堡到古罗堡只需要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在还没进入古罗堡的範围时就已经能看见那高大的城墙耸立在眼前，原本无精打采的伽米尔这才提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盯着入口，爱葛莎见了露出微笑，看来自己儿子只是在发呆而已，他跟平常没什幺不一样。

    伽米尔盯着前方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大多马车都是漆成黑色或保持原色，但这可是贵族参加的春宴，看过去的马车全是不同款式让伽米尔兴奋起来，有些贵族就是特别喜欢引人注意，他透过马车上的边饰与花俏度就能猜出谁已经来了。

    当然不只是看车，他也会看马匹。望过去拉马车的马匹虽然都还不到良马的程度但已经够了，毕竟要看到名马可是得在赛马场上才能见到，伽米尔此时只希望马车能慢慢走，但可惜他们是主办国，马车笔直往前行不用排队就先到门口，他跳下车后跟着老艾布特进场。

    他们菲尔罗斯自然是场上的焦点——尤其是他，金髮绿眼的小狮子，在还没进去时已经引起众人注目。

    伽米尔保持笑容、自然地无视那些不断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眼光，用眼角记录了场内的人长相，在心里默背唸着每个人的姓名、家势，看看有没有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贵族，等等能先过去交流，让他人在心里对自己留下高分印象，已打稳未来的基础。

    不然等一个人的意识坚定时再扭改已经太慢了。

    「菲尔罗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杰卡米勒。」

    跟着老艾布特进来后他已经把自己丢下，伽米尔不慌不忙地跟各家族的「朋友」打招呼，反正他想找到自己人只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就好，在这有身份有地位及有秩序的地方，伽米尔感觉到浑身自在、甩掉早上去花博览会时的不安。

    伽米尔像颗耀眼新星，已经通过继承人仪式的他比以往拥有更多注目。虽然还摸不清这里所有人的性格，但是他只要随时注意那些人的行为举止就能判断该不该深交，在选择要不要当「朋友」。

    伽米尔知道这很现实，但贵族就是这样，尤其菲尔罗斯还是大公爵，实在没有时间慢慢去挑选所谓的朋友。当然汤姆例外，汤姆对他并不会怀有心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

    「菲尔罗斯少爷，狮子公爵也有来？」

    「嗯，但是公爵等等才会出现。」伽米尔笑笑地回下个人问题，他突然觉得老艾布特跟父亲是故意把他自己丢在这的，身旁的人都像是瞧见一块厚肥的香肉排而扑来的猎食者，争先恐后地想将他这块肥肉吃下去，不过怎幺可能？伽米尔在心里发笑，总觉自己像是咬着一块香肉排吸引其他小动物扑过来的狮子，随时都能把旁边的猎食者全部吞下肚。

    但是他也不想一直应付这场面啊……伽米尔只希望老艾布特跟奥斯顿能尽快将女王接引进大厅，到时远方的那些豺狼就会往老狮子靠过去了吧，他也能跑去烦奥斯顿、将黏着自己人全部甩到他身上。

    他一定很乐意帮自己儿子解困的，伽米尔露出灿烂的微笑。

    当女王终于到场时伽米尔才终于能喘口气，虽然女王很漂亮但他反而更高兴能看见传说中的勇者——尊˙凯文˙杰米森。他的出现让许多人掉下下巴，当杰米森看见伽米尔时露出清爽微笑，令他已经开始期待之后的剑术指导课。

    伽米尔猜想此时杰米森的外表应该是他的变形之一，传说中的勇者外貌百变，隔几年就会换另种长相，唯一不变的就是杰米森左手臂上那複杂的黑色图腾刺青，听说他在发动力量时能让刺青发出圣洁的白光，此时在场的人多半都在期盼自己能亲眼见证到那神圣的图腾。

    「伽米尔。」当他正看得入迷时突然被人飞扑，伽米尔故意惊呼一声、接住来人，「克莱儿，下次不可以在这幺多人的地方乱扑，会害我撞到人的。」

    「才不会呢！」克莱儿很高兴得紧抱着他、放小声音问，「汤姆还好吗？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恢复得不错。」伽米尔有些意外克莱儿会问，对她的好感度难免提升，只是对上那双红眼时……莉莉安那抹不灭的火焰又再次伤了心，伽米尔的嘴角难免僵硬了点，克莱儿细细注意他的反应、用手附上眼前男孩的额头，「还好吗？会不会是太热了？我发现你这次穿比较厚耶……好像也变高了。」

    「变高？」伽米尔自动简略到回这句，「没有吧，跟去年一样。」此时他的表情很适合这句话，能够让克莱儿相信他苦恼自己的身高，果然眼前的女孩用力摇头，「哪有，你的上衣袖子比较长了，我是不可能看错的，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呢！」她自信满满地哼哼两声、手碾着伽米尔的袖子，「像之前，我记得你的袖子大概只到这边……」

    他笑着看克莱儿讲解自己认为有长高的原因，此时周围的人都很识相别过去打扰。克莱儿可是潘达拉纹奇纳大公的爱女，伽米尔是她的未婚夫，不想惹到潘达拉纹奇纳就不要白目靠过去，此时最具权威的贵族可是他们，而与女王有最亲近血脉的也是潘达拉纹奇纳。

    他瞬间觉得压力沉重，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克莱儿，我们去旁边吧。」他握住她的手，有瞬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克莱儿发现他的异处后面露疑惑，伽米尔清了清喉咙往旁偷瞄，「没、没什幺，妳今天好、好漂亮呢。」他看着她身上的白色裙装，很确定跟女王身上穿得那件为同个人设计。她们的款式相近，但女王身上的偏为高雅、庄严；而克莱儿则是活泼、可爱。

    这种暗示权力的关係让他拉高警觉。

    女王正跟其他贵族互动，而杰米森虽然面带和善跟在一旁，但伽米尔可不觉得他如外表一样放鬆。克莱儿见他瞬间板起脸就有些小紧张、压低声音，「怎幺了？哪里不对了吗？」

    「没什幺。」他只希望担心是多余的，温柔地注视克莱儿小巧的嘴唇不敢去看那双红眼睛，即使她的瞳色偏暗红，但瞳孔边的鲜艳会一直让人联想到另位女人，「我们去找佩妮她们？妳不是很久没见到她了吗？」

    「好呀！」克莱儿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便带着人往刚刚有看到人的方向走去。

    伽米尔很尽责的在克莱儿旁边陪伴着她，偶尔开口说上几句话或者跟其他男士聊上几句。他真心认为女性的话题十分好找，这阶段不是聊八卦就是小舞鞋，再来是娃娃或是糖果……相对于他自己要应付的实在好说太多。

    当聊到一半时前方突然传来惊呼声，「咦？」站在比较远的他们转头看过去，伽米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的呼吸瞬间停顿片刻，看见下午时不欢而散的女人正在前头。太多大人围绕在那实在不好看过去，伽米尔想看个清楚却只能努力伸长脖子，当他在想要不要奔上二楼去看发生什幺事情时人潮都往后退，他心里闷了起来、小心护着克莱儿。

    看不到就已经够火大了，结果现在都后退是什幺意思？

    「我们去前面看！」克莱儿好奇的拉着伽米尔往前奔，她挤过去时人几乎都自动让出一条小路，伽米尔有些无言，克莱儿只要好奇就会冲过去看，他以后得在人先冲时抓住她领在前头才行，不然这样很丢脸……

    不过多亏克莱儿的爽快直奔，伽米尔很快就看见那里发生什幺事情。

    他移不开眼睛。

    莉莉安换上了一件紧贴身的黑裙装——他从没看过这种裙子，感觉轻飘飘的又十分柔顺，上头鏽了几只精緻的红色蝴蝶，随着莉莉安一个动作都感觉像是在拍翅飞翔一样，而她稍微裸露出来的肩膀让人内心小鹿乱撞，那件裙子一开始看很不顺眼可是却吸引人眼珠。

    伽米尔第一次看见莉莉安露那幺多处的皮肤，他蹙眉瞪旁边都在惊叹的男士，克莱儿的反应倒是很直白的皱眉掩嘴，「天啊！她怎幺在女王面前穿那幺露！」

    「我、我觉得还好。」伽米尔呆呆说出这句话时看见克莱儿露出的惊恐表情，立刻补上一句，「当然妳穿会更好看。」他说完这句话后旁边的女孩才露出有些高兴的表情，「你们男生真的都好敷衍！」

    「哪有。」他抓回被克莱儿甩开的手捏几下，女孩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莉莉安表情冷淡，她接过侍者递来的小提琴得来一阵欢呼，克莱儿看了嘟嘴，「明明你拉的小提琴才是最好听得。」「谢谢妳呢。」伽米尔虽然认为莉莉安拉比自己好上几百倍，但是看克莱儿对她仍有意见只好先顺着旁边人，「反正都在这了，我们就听听？」

    「好，我猜你一定想学看看有没有什幺新技巧，对不对？」

    「唔嗯。」面对她热情的眼光，伽米尔像是被水噎到、强硬得吞了口水。

    他可不能说是单纯想看她表演才留的。

    伽米尔看着莉莉安拿起小提琴试拨了音色，这才架在脖子下拿起琴弓。

    她拉出的第一个音色便让全场都安静下来，女王勾起一抹甜美微笑轻轻点头，看似喜欢这触感。

    莉莉安拉出的音色与那晚他所听见的不同，那晚的她像是在演奏安详曲，平静却带着忧伤；而此时的莉莉安像是火力十足的斗士一样拉出充满生命令的乐章，优雅的曲音如水流轻降拉高，气势高昂不失优雅，正像是经历了一场史诗级战役。

    全场人都被她的气势震撼到，这有力却高雅的琴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

    伽米尔听得一愣一愣，血液随着莉莉安的演奏沸腾，他移不开视线，直直望着眼前女人的眼睛。当每个人都沉溺在她的提琴声时只有伽米尔注意到莉莉安的眉头是紧蹙着，她眼中的怒火如一头正吐火自焚的龙，随着曲子越逼紧张，伽米尔真的很怕下一秒会发生什幺事情。

    他很想冲过去抱住她说，别拉了。

    可是一但面对上她，一切都变得脆弱。

    当曲子来到高潮时每个人都起了疙瘩，莉莉安一口气将琴音往下降再回升做了一个完美的收尾。

    曲子一停，全部的人都在拍手欢呼，就连女王拍手的动作都显然带点激动。

    「谢谢。」莉莉安说完后将小提琴还给侍者，朝伽米尔看了一眼。

    他站在原地愣怔半晌。

    「好厉害！她好厉害！」跟伽米尔相比，克莱儿的反应反而还比较激烈，她毫不刻薄的频频拍手彷彿忘记先前看轻莉莉安的行为。伽米尔缓缓点头、露出苦笑，「是啊，莉莉安阿姨真得很厉害……我比不上。」

    不管是哪方面。

    「妳演奏得很棒。」女王柔软的嗓音说着，伸出一只手，「希望将来有庆能再见到菲尔罗斯的表演。」

    「如果您不介意这略微青涩的琴声。」莉莉安轻握住女王的前指正要轻吻一下时，「陛下快让开！」杰米森突然紧急将女王往后拉去，女王吓到反射性抓住莉莉安的手将她人往自己的方向拉——莉莉安的眼角瞥见一支箭矢正闪烁着冷冽的杀意笔直飞来。

    不到十公分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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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6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6

    羊\我说：

    莉莉安心想糟糕时一道强而有力的风划过脸庞，她的眼前突然挡了一把剑，箭矢撞上剑身发出响亮的宣战声。杰米森一脸不悦地挥开剑怒喝一声，本来骚动的人群被这股强大的霸气镇住恢复了点冷静，杰米森一把拉下皇家卫队的背心露出里头穿的黑皮衣与身上藏的武器，他左手臂上的黑刺青清楚可见，霎时多了不少压力感。

    「快护送大家出去。」

    不用杰米森多说，皇家卫队早已在女王遭到偷袭时各个拉高戒备、护送贵族们往外散去，他表情严肃地巡视这混乱的场面又挥剑将暗器打掉，拿起背上的弓箭反将击来的箭矢射回去，伽米尔看见二楼的阴影处喷出血液时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杀人，只是没想到这幺突然。

    「克莱儿！」潘达拉纹奇纳大公赶紧奔来拉住自己的女儿，「伽米尔！你还愣着干嘛？快离开这里啊！」他原本也想拉住他，但是头上飞过许多箭矢，潘达拉纹奇纳大公闷哼一声左手被划过一条血痕，他正想再次接触伽米尔时又射来好几支箭矢逼退。

    「伽米尔！」发现伽米尔也是那些暗杀者的目标之一，潘达拉纹奇纳大公恨不得用自己的肉身保护这两个孩子，只求能把人顺利带出去。

    「别在这！」杰米森一把拉住潘达拉纹奇纳大公将他往安全处甩过去，克莱儿大叫伽米尔的名字，但是好几名皇家卫士逼着他们跟着其他人离开这里。

    杰米森一边挥剑又捨起箭史反射速度快的不像是人，他一个拐身将伽米尔挡在身后，「怎幺啦？是不是被吓到了？」他挥舞着剑还露出游刃有余的轻鬆感，伽米尔傻笑同时被人往后拉去。

    「你不跑在这干嘛？」莉莉安将伽米尔紧紧抱住退到女王身旁，二楼几乎都是往这攻击。女王靠着墙面、旁边还有好几名皇家卫队，杰米森就像一道万能的防护盾，不管是从哪方面射来的箭矢都被他轻鬆挡住。

    伽米尔感觉心脏正在激烈狂跳，他发现女王虽然被偷袭却还是一脸坚定直视前方，甚至没有跟贵族们一起逃走。

    「为什幺不送女王离开？」他不懂，王族才是最该先跑的吧？

    「没有一个地方比得过有杰米森在的地方。」莉莉安蹙眉随时保持注意，当她发现有人攻击来时杰米森早就挡下，虽然杰米森毫不客气地反攻好几次，但此时敌方攻势越来越猛烈，甚至已经有皇家卫队正拔剑与好几个人缠斗在一起。

    「菲尔罗斯，妳有办法离开这里吗？」女王眼见情况越斗越激便开口问，她的语气让伽米尔觉得很不可思议，貌似不觉得自己正陷入某种危机。

    「陛下，请随时小心。」莉莉安朝女王点头一下便拉住伽米尔，「杰米森。」女王一声命令下皇家卫队中的六名剑士立即替补上前保护她，杰米森则跟在他们身旁跑、将瞄準来的攻击打掉，「你们知道要干嘛对吧？好好保护自己，尤其是你。」他直指着伽米尔，将两人送到走廊后立刻拔腿跑回女王身边。

    伽米尔回头一看，在刚才杰米森保护他们时已经有不少暗杀者直接拔剑往女王攻击，不过她周围的皇家卫队可不是装饰用的，依旧将女王好好保护住直到杰米森杀回去。

    「往这。」本来直线跑的方向突然拐弯让伽米尔差点跌倒，还好他很快适应莉莉安的奔跑速度，「为什幺女王不走？为什幺我们要往反方向？」

    「因为女王是主要目标，她想利用自己的劣势吸引暗杀者出来给杰米森处理。然后你意外也是目标，我们不能跟其他人群混在一起，以免伤及无辜。」莉莉安没有以往的慵懒态度，她着急地避开突然出现的暗杀者，伽米尔没想到她反应这幺快，居然能趁对方惊讶时直接往他的胯下重重踹去，伽米尔的脸也跟着抽痛，莉莉安吐口气，「别当累赘，动起来！」

    她重力拍打伽米尔的头，他这才回到现实知道自己该做什幺，立刻夺走正摀着胯下的那名暗杀者身上的剑，感觉手里瞬间沉重。

    「莉莉安女士，妳……」他正想问要不要武器，就看见莉莉安撩起裙摆露出自己的雪白小腿，抽出绑在上头的小刀，伽米尔赶紧合住掉下来的下巴，正要问往哪里走时莉莉安一刀往想起身攻击的暗杀者脖子抹去，他的脸色随着那股热血喷洒瞬间垮下来。

    「如果你是合格的菲尔罗斯继承者。」莉莉安甩掉小刀上的血迹，「那你得习惯杀人，直到自己能平静的洗净双手后躺回妻子旁睡觉。」她严厉的目光不像是说笑，伽米尔看着地上暗杀者的尸体已经被血水泡住，闪亮的轻铠甲变得骯髒。

    「……妳杀过多少人了？」他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静问这句，跟着莉莉安急迫的往一间房躲进去，避开往大厅袭去的暗杀者。

    莉莉安不语，当他以为自己又问了废话时才听见一句，「别让爱葛莎知道。」

    伽米尔从莉莉安的表情看出她一点也不享受杀虐，他轻轻闭了闭眼，彷彿闻见一股浓臭的血腥味，睁开眼时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每个人都是这样，伽米尔握紧自己的双拳，老艾布特让他学那幺多东西可不是用来跳舞的。

    骑术、剑术以及防身术，伽米尔回想到那段日子，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

    他是菲尔罗斯的狮子，是国王的剑与盾，是崔佛尼亚王国的守门者——莉莉安看着伽米尔，他本来光明闪亮的翡翠绿瞳像是遭到乌云朦胧。本来一直是剑的重量牵住伽米尔的力气，他却突然像是有神力般的单手举起剑，毫无犹豫地挥舞手中的剑，那动作流畅的让她心里小吃惊。

    莉莉安一直以为伽米尔只是空有外表的孩子，当她在教导他时的表现都比老艾布特形容的差上许多，每次看到他不是在跟爱葛莎撒娇就是被奥斯顿当成小孩子对待。莉莉安曾经在心里翻过无数次白眼，感觉镇上年纪比他小的孩子都还比较成熟。

    毕竟他连刚刚都可以傻住了，莉莉安当时真的很想让他被捅一刀看能不能变机灵点，结果此时换她被吓到了。

    伽米尔眼里深沉的冷静可不是小孩子会有的。

    「只要主动攻击的都是敌人，对吧？」他又再次挥舞了剑，伽米尔看着剑身上的纹路推测暗杀者是以前毒杀荷比诺国王的余党。

    虽然剑身没有刻印任何图纹，但是这把剑在打造过水后所留下的痕迹略有磨痕，他不用摸也知道是铁沙造成的，只有荷比诺国的铁匠在製剑时会在水里加铁沙，拿起来时越少痕迹的剑越是极品，而他手上这把是市面上常见的下级品。

    「想通了？」莉莉安可不希望他这股气势是伪装的，离开的十三年她遇上危机时能靠自己的武艺对抗，可是现在的穿着非常不便，裙子太贴了，脚无法跨大她的攻击基本上就被限制住，莉莉安可不想丢脸后被闲人趁机当成茶会八卦。

    「什幺？」虽然莉莉安得到的回应像是他还搞不清楚情况，但是伽米尔手上的剑越使越流畅，他甚至已经能配合自己的步伐甩剑，感觉要是对上敌人还真的可以击败对方。

    伽米尔确定身体熟悉剑的重量后不再浪费体力，藉由刚才的试挥他已经掌握好熟悉度，只是动作可能不像平常的顺。

    这把剑对他来说太重了，伽米尔咬咬牙齿，他的身体习惯菲尔罗斯城堡里的剑，每把都是上等的高级品，挥起来顺又轻盈能在石头上劈出一条缝还坚不可摧——偏偏此时都不在身边。

    「走，我们去中庭。」莉莉安听门外没动静后勾勾手指，伽米尔点头紧跟在她身后。

    此时他很想撞墙冷静，搞不懂自己的脑袋为何要选在这时分成两派，一派正全神关注此刻现况，另一派则一直在担忧认识的人。这两派的情绪都在膨胀，伽米尔觉得自己再不深呼吸就要死了，他的手一抹头才发现流了许多汗。

    「——」

    「有人。」伽米尔听见武器相互撞击所发出来的声音，莉莉安立刻听出来源是哪，当他们正打算躲开来时才注意到是从一间房里传来。

    「糟糕。」他忍不住惊呼，很怕那房里的人遭到不测，还好莉莉安并没多说什幺直接领着他过去，先借用了伽米尔手中的长剑后破门而入——

    八人四尸？伽米尔一秒就看清楚房内的情况而蹙眉。

    莉莉安早在突袭进去时立刻挥剑劈了眼前人的后颈，她砍完将长剑往旁扔让伽米尔接过、抽出自己擅长的小刀像跳舞一样动作灵敏地攻击，伽米尔当然不可能站着发呆，他早就举起剑迎接人生的第一场战斗，当暗杀者朝他攻击时伽米尔举剑接住，感觉剑身传来的力气震得手冒冷汗、有点难拿稳。

    如果此时有半点迟疑是会丧命的。他再次握紧剑柄接下劈来的刀光，看见敌人眼中的轻蔑后勾起微笑，在他还没察觉时莉莉安已经将小刀从脖子抹过，伽米尔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身上。

    有点鹹。

    当鲜血洒在身上时，原本在迎接第一击而退缩的恐惧消失了。伽米尔感觉自己的感官瞬间敏锐地放大好几十倍，别人的攻击就好像慢动作一样让他清楚看出破绽直接一击反杀，伽米尔猛然吸口气，没想过拿着剑刺穿人体时是如此美妙。

    就好像是拿着树汁戳进泡过水的小麦壳，一种奇妙的滋味让他血液畅通全身。

    还想要更多。

    莉莉安吓到了，当她击倒五个人回过头时伽米尔正利用自己的身高差，将剑从敌人的腋下笔直捅过去，在还没看见这画面时她以为哀嚎声是从外面传来的，结果却是伽米尔像是在玩弄猎物般先给人痛苦再给予痛快。

    他舔嘴唇的模样让她不寒而慄，伽米尔用脚把人从剑上踹开后的喘气模样看似累了，眼神却渴望更多的鲜血——这就是菲尔罗斯。莉莉安想起自己第一次撞见老艾布特杀人时他也是露出了嗜血的一面、面露可惜地看着莉莉安并没有因为见血而亢奋，当时她很生气，怒喝他明明是人却不重视生命，结果却被老艾布特回了一句「看来妳没有继承到菲尔罗斯家真正的血脉。」。

    当时她以为老艾布特只是不高兴才随口说那句，但是她现在懂了，看着伽米尔眼中的亢奋实在不认为一个十三岁小孩在第一次看到血时会这幺兴奋，本来一头柔顺的金髮被血洗成红，在这房里的灯光下看来十分诡谲……伽米尔还将喷到髮上的鲜血当成是水把头髮往后拨平。

    「再次见面有必要这幺辛辣啦？」

    莉莉安听见声音但是没看见人，旁边的衣柜突然传来摇晃的声音，没多久她便看见一道黑影从里头走出来，莉莉安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柏特莱姆?帕姆凯瑞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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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7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7

    羊\我说：

    柏特莱姆从衣柜爬出来后鬆口气，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群叹气，「唉呀，我僱用的家伙一下子全死了呢……」他的语气即使刻薄，却有着一丝惋惜。

    「他们干嘛追你？」伽米尔瞥了眼柏特莱姆，他忍不住用手指磨擦剑柄上包着的皮革，如果不小心砍到他应该是没关係的，反正菲尔罗斯与帕姆凯瑞司本来就是宿敌关係。

    柏特莱姆看出伽米尔眼里的嗜血勾起一笑，「还真的是红狮子呢，全身血淋淋的。」

    「我想，我可以失手……」「你想干嘛？」莉莉安怒瞪伽米尔，她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有没有办法阻止小幼狮的杀意，柏特莱姆优雅的跨过地上身体，用脚将门踹上，「莉莉安，妳叫你家人别这幺冲好吗？」

    「莉莉安？」听到他呼唤的如此亲密，伽米尔瞪大眼盯着他，「你们很熟？」

    「事实上，我认识她还比你久。」柏特莱姆噗哧一笑，把伽米尔的反应全看在眼里，「五年前她曾经救过我一次呢，我们算是朋友，你应该知道朋友是什幺意思吧？」

    「伽米尔，你过来这里。」看他一直往柏特莱姆逼近，莉莉安在两人对话时已经将这里看的清楚。她很确定柏特莱姆如果不是目标，那就是他身上有那些暗杀者需要的东西，不然数数地上的尸体，除了三具看起来是柏特莱姆自己请来的人，其他九具身体都穿得一模一样，她不认为这些暗杀者吃饱没事干想同时攻击一位手无寸铁的贵族，一定是为了抢夺什幺才集体行动。

    「你擅自聘请佣兵？」伽米尔发现这点，「小心女王知道后判你死罪喔？」

    柏特莱姆噗哧一声笑而不语，伽米尔看又是那一惯的表情怒意上来，想走过去抓住人时莉莉安又再次挡下，但是脸色十分难看，「伽米尔你别闹。莱姆，你是不是私下接了女王派的任务？」她可不觉得柏特莱姆让佣兵进来的事情老艾布特不知道，伽米尔听到她对他的称呼逐渐亲近就一阵难受，像是浑身被针扎了一下。

    「是啊。」柏特莱姆正逐一检查地上的尸体都没呼吸后才收手，走回衣柜前拉开门，「女王要我保护查理斯˙荷比诺王子殿下。」

    伽米尔一听惊讶，只见躲在衣橱里的角落有个不易看出来的小小黑块在发抖，柏特莱姆小心翼翼地将黑布拉下来，只见一位穿着普通、年纪才六岁的孩子正努力憋着眼泪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在柏特莱姆掀开布时伸开来双手，柏特莱姆弯下身温柔地抱起他。

    「殿下，眼前两位是菲尔罗斯公爵家的莉莉安?菲尔罗斯女士与下任当家伽米尔?菲尔罗斯。」在他介绍同时莉莉安与伽米尔已经行礼，虽然他在听到柏特莱姆称呼自己时没加敬称瞬间涌起怒意，查理斯王子听了点头，貌似明白眼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后才缓住发抖，用自己幼嫩的声音问，「你们效忠于谁？」

    「殿下，我们菲尔罗斯效忠于崔佛尼亚国王。」正常来说该回答的人是伽米尔，因为他是下任当家，不过此时莉莉安已经很顺的接下回答。

    柏特莱姆一下子就发现这点，不过查理斯王子在听见崔佛尼亚国王后鬆口气，根本没想这幺多。

    伽米尔对于莉莉安先回答没什幺意见，只是他心里对于帕姆凯瑞司的不满逐渐加深。

    他不懂，为何女王敢将自己宝贵的继承人交给一个家破人亡的邪恶贵族，还只派三名劣质的佣兵来保护王子，如果不是他们听到声音，伽米尔很确定王子有可能在这场春宴上丧失性命！即使他们菲尔罗斯效忠于崔佛尼亚国王，但荷比诺女王可是他妹妹啊！妹妹的儿子丧命，哥哥有可能不追究吗？

    「你的钩子呢？」莉莉安上下打量了柏特莱姆全身，他耸耸肩，「怕弄伤殿下我就没带啰。」

    而且他为什幺跟莉莉安那幺亲密！

    想到这点就强烈不满，他称呼莉莉安还要加女士；眼前这惹人厌的却只要叫她莉莉安，而莉莉安居然直接叫这帕姆凯瑞司的名子后两字，莱姆！他还莱姆汁！伽米尔很确定自己接着后半年都会很讨厌莱姆这东西。

    「快走吧。」即使想现在把事情全部搞清楚，伽米尔认为还是先离开这比较好。

    「中庭有通往马廊的小径。」莉莉安告知了柏特莱姆这件事情，伽米尔愣了，「我们是要直接离开？不是从中庭的秘密通道去秋宴厅跟大家一起躲着等敌人全被解决？」

    「会集体管制是因为怕又延伸各种情况。」莉莉安用眼神示意旁边还有王子，「先听我的。」

    「……我一向都听妳的。」伽米尔沉默半晌后不说话了。

    他只觉得心凉，傀儡就是这幺回事吧。

    老艾布特很明显主导了很多事情但都没说，而莉莉安则是副手至少知道大部分的内容。

    莉莉安见伽米尔的眼神稍微恢复了情绪后鬆口气，一开始她看柏特莱姆直接把王子抱出来还怕会吓到人，毕竟伽米尔身上都是别人的血，结果王子貌似看惯了，他见到伽米尔髒兮兮的脸跟地上的尸体完全没有尖叫，反而还很平静地看他们。

    「你们这次玩真大。」柏特莱姆一屁股坐下抽出口袋里的绳子，王子虽然露出不太愉快的表情却还是紧紧抱住他，让柏特莱姆将自己牢牢固定在身上，还好他已经习惯这怪怪贵族了，不再觉得这人身上的药味十分浓重，「因为母后受不了，如果赌这一次就能换来之后和平，她愿意尝试。」

    「这样啊。」柏特莱姆看莉莉安一眼，对方回了一个点头。

    「先喝下吧。」当他重新站起来时抬起左手，伽米尔看见他披着的黑袍底下原来藏了许多小瓶药剂，看起来比他之前放的那瓶还小。「这什幺？」他拿出一直收在口袋里的小药瓶，柏特莱姆唉唷了一声挑眉，「我以为菲尔罗斯少爷会将它扔入垃圾桶耶。」

    伽米尔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莉莉安说有用早就丢了。

    「看来你身体满强壮的。」柏特莱姆似笑非笑说着，莉莉安回头瞪一眼，「别聊天了。」

    她接过柏特莱姆的小药剂直接喝了，伽米尔看莉莉安毫不怀疑便喝下的举止轻叹，因为不只普通人讨厌帕姆凯瑞司，就连同样是邪恶贵族的人也不喜欢他们。

    结果莉莉安却接受帕姆凯瑞司给的药直接喝了，在别人眼里就像吞了毒液一样。

    帕姆凯瑞司可是条毒蛇啊！不只会炼製全天下最毒的药剂，甚至为了测试还会拿旁人来试毒，没有人知道他们哪时会悄悄在你的东西里动手脚，也没有人知道帕姆凯瑞司给的东西到底能不能信任，就好像在赌命……跟一个暗杀家族赌命，帕姆凯瑞司家族最初就是在搞下药暗杀的。

    从古至今他们家族名声从来没有好过，要不是看在帕姆凯瑞司是全大陆上最强的药剂师古老家系，这家族早就被国王下令刬除。他们下流骯髒又淫蕩，柏特莱姆就是这家族乱伦后所生下的产物，一条骯髒但是血统纯正的小毒蛇。

    伽米尔知道在帕姆凯瑞司家族还没只剩下他时，帕姆凯瑞司庄园可说是龙蛇杂处，上至贵族下至娼妓——直到五年前那一晚，那些窃贼在第三次行窃时不只偷走了帕姆凯瑞司药窟里的半成品，也带走了住在庄园里的每条生命。

    当时柏特莱姆不在，他才逃过了死劫。

    伽米尔想到这个不免心软。

    从柏特莱姆丧失一切后他就有点疯疯癫癫的，想想前几晚他看汤姆的伤势时还说现在帕姆凯瑞司都会留一个人看守药窟——这根本不可能，帕姆凯瑞司家连僕人都全解僱了，整个宽大的庄园就只有他一个少爷在。

    虽然以前的见面次数不是很多，伽米尔还是隐约感觉到从柏特莱姆失去一切后的变化。

    「有三个人。」柏特莱姆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伽米尔竖起耳朵倒是没听见声音，但他还是举起手中的剑。「赶快避开。」柏特莱姆看了看旁边有没有地方能躲，「那三个中有个人很厉害，他的脚步声听起来很稳呢……应该是战场老手。」

    「你的听力还是很吓人。」莉莉安边往后移动边寻找遮蔽物，这条走廊虽然有不少装饰品但是都太小，他们加快速度想退回刚才遇到的房间，结果柏特莱姆脸色瞬间刷白，「后面有四个人。」

    「前后强还后面强？」莉莉安揉揉眉心，他嘘了一声空气像是沉下来，安静了三、四秒后手指后方，「上吧。」

    「你——」伽米尔很想骂柏特莱姆居然要莉莉安一个人应付四个，但是想想他现在背着王子也不好意思开口，「保护好殿下。」千万个字眼只能硬生生地弯成这句，他们一同往后快步跑，后方的暗杀者听见脚步声当然也警觉起来。

    莉莉安一手拿起走廊旁的装饰品花瓶扔过去，伽米尔学她也随手拿起一旁的东西往前方的人影扔。当花瓶摔破时像是宣战宣言，眼前的四名暗杀者应该是已经看见房里的同伴尸体所以提高警戒，他们并没有因为莉莉安是女人便手软，动作狠戾地挥见想在她身上劈出洞。

    「妳干嘛不学长剑？」柏特莱姆唉了一声，「我现在没有勾绳能帮妳啊。」

    「我当然知道。」莉莉安连连退好几步啧了声、她身上只有小刀进不了身，但如果把旁边的画框拔下来攻击……伽米尔满口怨气接下一剑，从柏特莱姆出现后他的存在感瞬间渺小许多。

    伽米尔动作敏锐的挥开攻击、将剑尖对準敌人的脖子直刺被挡下，对方挑起眉看着头上沾有血迹的金髮男孩，认出他是谁时心中一喜、可是看他动作灵敏却是一阵苦恼。如果不是被下令要将人毫髮无伤的活捉，他大可把男孩的手脚砍断直接扛走，反正他的长相不错，等获得胜利后能直接把这男孩卖给性癖特殊的贵族当玩物。

    他不敢保证能跟男孩来持久战，看看他敏锐的身影就知道人没有受伤，那身上的血一定是哪个粗心大意被砍死的同伴的。想想一个孩子能砍死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他如果不是天生的奇才就是受过良好训练。

    发现男孩的动作露出破绽他正要空手揍下去时，突然被一件庞大物体带往墙面重重撞上，他撑着墙立刻站起来，发现撞到自己的不是东西而是伙伴——兇手就是那个手上拿着画框的女人，她夺走了剑将画布扔给一直在旁边都没动手的黑髮青年。

    他身上好像藏着什幺？

    听见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柏特莱姆发现那三个人快要到这了，「快！」

    伽米尔猛烈挥剑不再迟疑，他早就看出眼前的男人一直在思考，如果不是敌对关係其实他很想问在想什幺，然后坐下来好好聊……

    莉莉安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大动作会害裙子破了，她抬脚跳起来踹了正要举剑攻击的敌人胸膛后顺着力道转圈用另只脚踹另个敌人的头部发出喀擦一声、那个人的头不自然地转一圈，整个人像是盔甲散掉一样瘫软在地上发出声响。

    「哇呜。」柏特莱姆面露噁心，「还有这招喔？」

    「……嗯。」莉莉安抿紧嘴唇，还好这一踹力道够大让她能把一个人的脖子扭断，不然头盔那幺硬，她踹上去自己也站不太稳，脚整个发麻。

    「哇啊——」在莉莉安刚才把一个人当垫脚石踹飞时，伽米尔已经奔过去往那人的脖子捅去。

    反正已经杀了好几个人，再杀一个也无所谓。

    「莉莉安！」柏特莱姆边跑边求救，莉莉有些恼怒自己要双手才握得起剑往追着柏特莱姆的暗杀者攻击，对方只接一招就看出她不善使用长剑，正要一鼓作气把莉莉安手上的剑劈出去时，突然有白色的东西从自己眼前滑下去，他咕噜一声手紧紧抓着那东西，柏特莱姆表情扭曲、眼露着不愿，「谁叫你要伤害我——」

    他用来勒住他的东西正是画布。

    画布如果是一张撑开的布的确可以靠蛮力戳破，可是当扭在一起像是抹布时也是件武器。

    莉莉安帮忙柏特莱姆勒住对方，「唔喔喔——」被勒住的暗杀者撑了短短几分钟吸不到空气后翻白眼、瘫软身体，柏特莱姆大喘着气鬆开手。

    「你在干嘛？」一直躲在他怀里的王子小声问着，「我刚刚差点被压扁了。」

    「抱歉，殿下。」柏特莱姆扯扯嘴角，莉莉安重新捡回自己的小刀正要拉着伽米尔跟柏特莱姆继续逃跑时，发现地上有一罐小药瓶顺手拿起来扔给后头的黑髮青年，「你掉的？」

    「不，我没掉。」柏特莱姆笑笑勾起嘴角正一边跑一边将小药剂塞入自己的小腰包时，「嗯？」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腰包里的药是满的，立刻重看了手上的东西。

    「唷。」柏特莱姆嘻嘻瞥了旁边的伽米尔一眼，「我想，如果你要为自己的朋友报仇，就是找这些人没错喔。」

    「所以我们不是来了吗？」

    突然一股强烈的杀意笼罩住他们，柏特莱姆跟莉莉安同时回过身警戒。

    「怎幺……」他不敢相信，为什幺刚才听还有段距离的脚步声能直接逼近到这。

    莉莉安瞬间刷白脸，眼前一名高大、身上铠甲看起来就明显不同档次的高阶剑士正一手勒住伽米尔的脖子、歪头笑着，「好啦，王子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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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8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8

    羊\我说：

    莉莉安瞪大眼，她虽然对伽米尔拥有的好感不多，但是怎幺说都是家人。此时她很哀怨爱葛莎怎幺不多生几颗小桃果，如果伽米尔意外身亡，她不难想像自己将嫁人，老艾布特是不可能允许菲尔罗斯家没继承者的。

    「你们走！」即使面对威胁，伽米尔仍不动声色要他们走，抓着他的男人轻蔑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吧？」他不意外手上抓的孩子会说这种话，男人勾勾嘴角，说到底……贵族就是这种宁要面子也不要命的低智商生物。

    只是他真的也不能怎样，因为他的主子要求人质毫髮无伤。

    「你、哇！」柏特莱姆正要说话莉莉安就抓着他跑了，即使这正是伽米尔要的，他还是对她的乾脆愣怔半晌，用手臂勾住自己脖子的男人忽然大笑，他身旁的两名暗杀者分别抓住伽米尔的左右手、将他死死绑紧后扛在身上。

    「你们就看自己能逃多远吧！就算再怎幺逃也离不开我曼达凡的眼底下！」男人朝莉莉安跟柏特莱姆奔去的方向大喊、阻止自己两旁要追去的暗杀者，「不，我想慢慢玩，就看看这些鼠辈能跑多远了，哈！」他踏出悠哉步伐前进，伽米尔虽然对自己像是被人扛在肩上的稻穀袋有意见，但是他感觉的出这个叫曼达凡的家伙很稳。

    除去杰米森那种活奇蹟，剑士名副其实就是使用剑的勇士，通常剑士很容易跟战士搞混但是他不可能会搞混的。

    伽米尔被曼达凡扛着时一路保持安静，还好他的眼睛没被蒙上，能悄悄观察那些暗杀者身上的装备，果不其然都是相似的轻铠甲与佩剑——剑柄底上有朱利威尔家族的徽章。伽米尔没料到自己的第六感如此神準，朱利威尔就是前任荷比诺国王的弟弟，由于他无继承权，所以只有一个姓氏。

    杰米森之所以能称为尊?凯文?杰米森，是因为很久以前有某任国王赠予他第二姓氏，也就是那个＂尊＂，不然正常来说只有王族能拥有三个连贯音节。

    伽米尔仔细想想他在餐桌上听见的资讯，很快分析出老艾布特是特意让人进来的。

    他深信自己领土上的骑士不可能跟皇家卫队联手还出现这种错误，看来荷比诺女王真的被逼急了，想在这一次直接诱导出全部的余党，而朱利威尔公爵——不，他早就被上任的荷比诺国王剥夺爵位，只是这人貌似对自己很有自信？就跟扛起自己的曼达凡一样，深深认为他们今晚能得到胜利。

    伽米尔打量曼达凡身上的锁子甲，这一件可不是普通骑士买得起的。它具有高机动性与高防御，虽然能透过外界的撞击来损毁，但是在面对一名手持长剑的剑士，谁敢拿着棍棒直接冲过去殴打？

    得找出他其它的弱点才可以。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机，伽米尔只想寻找出曼达凡身上的弱点，虽然这角色在杰米森眼前可能不算什幺，但是现在对上他的是莉莉安啊！柏特莱姆只是顺路遇到。

    伽米尔注意到曼达凡腰间的剑好像比旁边人都大上一些。

    「妳就这样跑了？」柏特莱姆问归问还是紧紧跟着她，只是已经有些喘不过气，虽然查里斯王子才六岁但也是有重量的，他可不想听从小王子的意见让人自己下来跑。

    「嗯。」莉莉安不否认、她的脑袋正飞过千万个思绪，柏特莱姆噗哧发笑，「你们感情还真不错，正常人都知道那只是场面话吧？」他忍不住出言讥笑莉莉安，虽然自己对伽米尔不算有好感，可是家人……他可是她的家人！柏特莱姆天杀的快笑死了，他多希望能再看见自己家人，结果却有个人如此潇洒地丢弃自己家人的命。

    「我知道。」莉莉安听出他语中的不悦，与柏特莱姆躲进一间房、她立刻寻找房中的窗户往外看去，「但他可是家主。」这理由果然让房里的另个人忍不住抹脸，他看见莉莉安在拔窗帘便知道要干嘛，赶紧将王子放下来，「麻烦您先帮忙莉莉安女士。」

    「好。」查理斯王子点点头，立刻往窗边的女人靠过去，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外头，「妳不怕有人偷放箭吗？」

    「当然怕，殿下。」莉莉安挑眉，「但是我想这不阻碍逃生？」

    「也是。」查理斯王子频频点头，莉莉安压抑差点伸手捏脸的冲动，不知道为什幺看着眼前的褐髮王子，会让人联想到那只金髮幼狮。

    抿紧唇，莉莉安请查理斯王子帮忙找能撑住他们体重的东西后继续自己的工作，而柏特莱姆也扯下床上的床单，但是他没有拿给莉莉安反而是扔到锁着的门前、将床单扑了一小条压在门缝，从自己的腰包中拿出四瓶小药剂，先将其中一瓶透明无色的淋在床单上就立即押住门缝与地板——这是他新研发出来的黏着剂，原本是开发用来抓庄园里的老鼠，结果他发现这黏性太强，不只老鼠连润滑液都能被黏住。

    他很快把锁头也黏起来，从腰包拿出另一瓶瓶身很明显不同材质的黑色瓶子、用床单还没被黏住的地方往里面沾后快速点在刚刚拖过来的柜子，柜子发出喀滋声时开始产生变形、黑化，僵硬像是颗石头一样。

    他拖过衣架摆在门的正中间。

    「你不是要做陷阱？」莉莉安绑紧窗帘，柏特莱姆在衣架底用黏着剂固定、抽出棉线，「是啊。」

    莉莉安挑眉不再说什幺。

    「还有点时间。」这次柏特莱姆是保持极高警觉在注意外头动静，他将线缠上衣架又用到门上。虽然线有些难卡在门缝里，但只要用黏着剂就行了。

    莉莉安不会去怀疑在门口忙的青年有没有足够的药剂，虽然他称不上是帕姆凯瑞司的知名药剂师，但他具有的灵活技巧可不是普通药师就能超越，如果没药了他一定可以从哪里生出药材现场搞起来，帕姆凯瑞司就是这幺独特。

    看他一下忙着缠衣架一下又再用门，连查理斯王子都好奇的歪头旁观。

    「需要帮忙？」

    「不用，最好别过来。」柏特莱姆看了看自己缠起来的线有六条，接着从自己口袋拿出一条羊肠膜——莉莉安早就不自觉遮住查理斯王子的眼睛。平常如果有人在她面前拿出那种东西，莉莉安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踹出去，但眼前的人是柏特莱姆，她深信对方是有原因的。

    「这是我加工过的。」柏特莱姆拿起来看看又急忙塞回口袋拿出另一个，莉莉安挑眉，只见他迅速把羊肠膜用小刀割成一段段后朝里面吹气、蹈入了不少的药汁。现在他手上的羊肠膜就像是颗参了水的透明小皮球，柏特莱姆赶紧将他们都绑上棉线的另一端，莉莉安换个角度看才发现他还在距离球不远的位置固定了针。

    「好了？」感觉再拖下去他们就要来了，柏特莱姆却摇手指拿出另一条羊肠膜，「还没。」

    「别玩了。」莉莉安早已做好绳子準备扔下去，现在就差等柏特莱姆过来后才要开窗，她可不觉得那三个人不会追来，莉莉安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老艾布特，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拯救伽米尔。她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帮忙女王这件事情，现在害到自己继承者被抓就自己去解决。

    ……就怕老艾布特是故意的，因为她回来了。

    莉莉安很清楚即使自己不嗜血，但老艾布特一定会选择最优秀的个体继承家业，赌看看之后生的孩子有没有遗传，这点就跟爱葛莎一样，即使莉莉安不记得母亲的瞳色，但是她很确信自己妹妹是遗传到奶奶的漂亮瞳色。

    就在莉莉安陷入自己的思考时，柏特莱姆已经急忙跑过来了，「走吧。」

    莉莉安推开窗看外头无人便把做出来的绳子放下去，她在上头特意打结，所以不会直接滑到下面。柏特莱姆率先下去，查理斯王子吞了口水后披上一件黑披风跟着下去，他硬撑着头皮看这有些腿软的距离、用自己的小手抓着绳子慢慢爬，几乎含泪说服自己这是将来成为国王的考验之一。

    毕竟这时夜色暗了，如果柏特莱姆前背就很难爬绳子，后背也不易注意远方有无暗箭。莉莉安对这队伍的配置很无奈，不管是她还是柏特莱姆在上在下都无法确实保护王子的安危，现在就只能靠他自己保护自己。

    莉莉安在下去前从看了眼门口，门外听来仍静悄悄的，而柏特莱姆所设下的陷阱就像场滑稽玩笑，好几颗含有药剂的透明球安安静静掉着，柏特莱姆不知道用了什幺方式将一颗特大的透明球固定在天花板上，像是有谁进来就会砸下去一样。

    反正她不会小瞧就是了。

    「那陷阱大概能称多久？」一下去她便问正在把王子背好的柏特莱姆，他耸耸肩，「不久，但是能造成他们一点小伤害。」他的眼里闪过笑意，那些肌肉男大概没想过这是他们人生中最恼人的陷阱，他在伽米尔被抓时就已经观察过了，那些人身上没有盾也没头盔，除非有奇蹟不然不可能毫髮无伤的闪过。

    谁叫他们胆敢闯入帕姆凯瑞司家行窃又试图灭族。

    曼达凡看着自己手下正一间间踹门，当他注意到其中一间踹不开后勾起微笑，看来那正是两只鼠辈所躲起来的地方。「让我猜猜，他们会在里面等死还是跳下去摔死？」曼达凡用下巴示意，站在门前的暗杀者点头后侧身撞门，他发现门有些奇怪，正常来说撞两下就开了，在撞了第五次后却也只发出喀滋声，这感觉不像是门后挡了东西而是她在撞一块坚硬的石版。

    「你也去。」曼达凡等不及了，他猜想里头的人在听见声音后是不是正双手合十向神祷告？或者吓得抱在一起？伽米尔盯着那一扇门，刚刚曼达凡嫌弃扛着他很浪费体力就把人扔下来，像是牵狗一样将一条绳子绑在脖子上，他气归气但没多作声，愤怒只会扰局，此时他看两名暗杀者都在撞门还撞不开，猜想是柏特莱姆做了什幺。

    没有猜莉莉安是因为依照感觉，那个人会把握时间直接逃跑不会做些无谓的举动。

    「你们在耍猴戏吗！」看他们撞了整整两分钟还撞不开门，曼达凡怒吼，「等等再不撞开，就换我直接抓你们撞门！」

    「是！」两名暗杀者急了，曼达凡一向不是会温柔应对下属的人。

    他们深吸口气后先用脚猛力一踹，像是颗皮球弹到门上后退一小步后一鼓作气撞向门。

    门终于开了，却发出极度不像是木头的声音。

    注意到这点暗杀者们突然发现开门不是一个好选择，已经跌入里头的暗杀者们发出惨叫，令伽米尔吓到赶紧往后跳一步——有颗如皮球般大的透明球直接砸上曼达凡的脸后爆开来，他被喷到一点感觉到手臂的皮肤传来一股刺烫，抬头看曼达凡整个惨不忍睹。

    「哇呜呜呜哇啊——」里头的暗杀者传来尖叫，伽米尔看过去打了冷颤，他看见许多绑起来的棉线上挂着一颗颗破裂的透明膜正在滴汁，他的直觉说着不要进去。伽米尔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暗杀者在原地不停扭动身体就是无法将脚从地上挪开。

    有个人试图把手从脸上拔下，就扯下了自己的脸皮。

    「你这死小鬼！」一声怒吼，脖子上的绳子被人猛力一拉，伽米尔看见曼达凡的脸时忍住笑意。他的脸像是被人硬生生剥下一层皮肤一样稀薄，曼达凡单手掐住伽米尔的脖子将他压在墙面上，「你的同伴做了什幺？」那原本自信满满的声音像是噎住一样沙哑，伽米尔感觉到脖子像是有股火燃烧般的刺痛感，看来这家伙刚刚一定有摸自己的脸。

    「你们、自己……惹到帕姆、凯瑞司，怪谁？」他忍不住扯出笑意，曼达凡瞪大眼睛，他的呼吸逐渐激烈起来，就像越烧越旺的木头快要炸开。曼达凡的头髮随着他脸部肌肉的抽动掉下越来越多，连皮肤都开始绷出一条条鲜红的裂痕，配上他杀红的眼，伽米尔觉着曼达凡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红人。

    「他们早就被我们灭族了。」

    「呃……是喔？」即使掐住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伽米尔还是很想笑，笑他们的鲁莽形式还是帕姆凯瑞司的不高调救了自己？

    他怎幺都忘了，由于柏特莱姆的出生特殊，所以鲜少人知道帕姆凯瑞司家的少爷是柏特莱姆。

    一名全身黑漆漆的十六岁青年，在外出时都被冠称为帕姆凯瑞司家的年轻实习随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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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9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19

    羊\我说：

    「看来正中红心了。」远远的柏特莱姆听见一声惨叫后贼贼笑着，莉莉安早已习惯这人的敏锐听力只反问一句，「有听见伽米尔的声音吗？」

    「没有呢。」他们正躲在一处草丛休息，等查理斯王子恢复情绪。

    他刚刚爬下来时手软没抓紧绳子直接掉下去，还好柏特莱姆有接住，只不过人此时很明显吓坏了。

    「我以为妳不在乎他。」柏特莱姆边说边拿出一瓶小药剂柔声看着王子，「殿下，这是安定剂。虽然气味有些不佳但是能帮助您平定情绪，恢复体力。」他说完转开小药剂递过去，查理斯王子闻到味道瞬间变脸，憋气后一口吞下去、掩嘴忍住反胃感，「菲、菲尔罗斯準公爵会有事吗？」

    莉莉安静静看着他数秒，「我们菲尔罗斯家总是能逢凶化吉。」

    「但是我听见他的声音了。」查理斯王子沉默了一下、吞噎口水，「妳知道曼达凡吗？他是兰卡凡?朱利威尔的得意左右手也是亲信。」他幼嫩的声音藏着一丝焦虑，莉莉安想起自己好几年前遇上的一对孤儿，跟那对兄妹待在一起时是她最快乐的时光，莉莉安曾经想过永远留在那里，不过她最后还是走了。

    「曼达凡很崇拜兰卡凡，我不确定是名字有凡字的都自立不凡还是怎样，他们简直臭味相投、一样目无王法！」他说着就握紧拳头，柏特莱姆轻轻拍了查理斯王子的手，「请您不要为了那种生物伤脑筋。」

    莉莉安忍着笑意。

    「我真的很担心菲尔罗斯準公爵。」查理斯王子又再次夹紧眉间，「曼达凡不是好人，我担心被那种人挟持后会出事。」

    「例如？」莉莉安是正统的崔佛尼亚人，自然不像处在模糊地带的帕姆凯瑞司知道一些事。王子犹豫了几秒说不出话，朝柏特莱姆使了眼色要他靠过去后在耳边小声说了一串话，柏特莱姆点头笑着看莉莉安，「总之，惨不忍睹。」

    「……喔？」莉莉安瞬间刷白脸，她后悔自己没有三思后行，直接把伽米尔丢了就跑，忘记那头幼狮才十三岁。想到爱葛莎哭她就心慌了，即使对方抢走她一样永远无人可替代的东西，但是经过这幺多年她也累了，在确定真的无法讨厌爱葛莎一辈子后莉莉安只想回到从前的姐妹关係。

    她深呼吸抹了把脸，头隐隐作痛。

    「曼达凡唯一让人钦佩的是他很听话。」查理斯王子吐口气后补充一句，「所以兰卡凡的目标如果是我，他一定不会伤到菲尔罗斯……只希望真的如此。」

    「此话怎说？」柏特莱姆可不觉得那群人是吃素的，看他们一脸跟全天下人都有仇的模样，他将差点跑出喉咙的哼声吞回去。

    「菲尔罗斯是崔佛尼亚王国第二大公爵。」知道柏特莱姆对政权没认知莉莉安并不意外，那浑身药味的家伙就只对自己的锅拌有兴趣吧，「我只希望朱利威尔……兰卡凡有些脑子，一个王想取得政权，那他最不该做的是激怒底下的大公爵。」

    查理斯王子点头，很彆扭一笑，「我分了领土给你们，你们就该给我效忠。」

    「喔，知道了。」柏特莱姆听了显然漫不经心、一副没兴趣的模样，「就是现在很多大公爵握有的实权、军队比国王还多嘛，国王怕底下人造反。」他故意把话说的直白让气氛僵硬，莉莉安赏了柏特莱姆一枚白眼。

    「……所以兰卡凡是不会对伽米尔乱来的，再怎幺说，他的未婚妻可是潘达拉纹奇纳的千金，兰卡凡光是跟女王对上就已经是与第一大公爵结下樑子，既然他现在握有伽米尔，我相信是不会蠢到想扯上第二大公，除非他嫌自己活太久。」莉莉安压抑怒意，伽米尔现在的处境难堪，如果有什幺利益老艾布特一定会选择牺牲那孩子。

    「祈祷啰。」黑髮青年呵呵笑，「走了？」

    「嗯。」

    莉莉安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老艾布特，揪住他的领子逼这脑袋硬化的死老头想办法去救伽米尔。最好在这种暗杀突袭中，他能那幺恰巧不在无法保护自己的继承者，也最好在她布下的层层保护网中，暗杀者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溜进来。

    莉莉安相信老艾布特一定有跟兰卡凡接触过，但头痛的是她该怎幺确定这可能性？这场春宴不过是贵族间的奢华游戏，女王玩躲猫猫累了想找人陪伴，所以拖了一群无辜的贵族参加这场游戏，不保证生命、不保证输赢，等时间一到便扔出手上的骰子。

    什幺人握有什幺资源只有当事者最清楚。

    莉莉安不相信有哪场暗杀会这幺有秩序，她原本对身处之地忐忑不安，因为这里视野太广很危险，结果在躲起来时却没见到任何人走动……就能确信那些人是冲着女王来，只要在号称被狮子守护的崔佛尼亚国内取下荷比诺女王的人头，不止能给崔佛尼亚的国王下马威，还能削弱其它贵族气势——只是他们貌似没料到有杰米森同行？

    故意让人一步又反咬一口，老艾布特，你好样的。

    「妳想到什幺？」看莉莉安脸色沉重却摇头说没什幺，柏特莱姆乖乖闭上嘴巴不追问下去。

    「都没人。」查理斯王子显然惊讶，莉莉安静静回答，「路全被包围了吧。」

    「真的吗？」他一听却露出狐疑的表情、口气严肃的不像六岁孩子，「我觉得有诈……等今晚将叛徒一网打尽后，我会请母后抓出内奸，不然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会有这幺大批叛徒顺利溜进来。」

    莉莉安知道王子在怀疑皇家卫队有内奸，的确，但那是女王故意让他们走漏消息的。

    「菲尔罗斯家会尽心协助您的。」她扔了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原本莉莉安是想让柏特莱姆带着查理斯王子回到帕姆凯瑞司庄园躲着，不过经过多方思考后就决定作罢，在无法确实保护王族的情况下实在不能便带着人到处跑，更何况女王还在里头——而杰米森也在这。

    「去秋宴厅。」莉莉安知道大家都在那，柏特莱姆跟王子的髮色不会太突兀，混进去后能混淆暗杀者的一阵时间。柏特莱姆自然是没有意见，查理斯王子则很慢地点头一下。

    莉莉安领着他们走佣人上菜时会走的通道到秋宴厅，路上遇见皇家卫队时查理斯王子鬆了口气，而皇家卫士在见到自己国的小王子后眼神闪过一丝高兴，即使他身穿的衣物就皇室标準来说过于简陋，但查理斯王子身上所绽放的天生高贵气息很难被掩盖过去。

    「请赶快进去。」皇家卫士小声说着，「殿下，辛苦您了。」

    查理斯王子回以一笑没说话，莉莉安在送他们进去后转身离开，柏特莱姆发现时只看见那一道薄薄的黑色背影在走廊上远去。

    「你要追过去吗？」查理斯王子小声问着。

    莉莉安跑得很急迫。

    她想起好几年前也曾在夜里奔跑过，当时她在睡梦中听见一阵着急的敲门声。

    她请来作客的那对兄妹说失火了，所以莉莉安直接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带他们离开。

    人挤人、浓重的黑烟味。

    不只他们入住的酒吧失火，连同旁边的好几栋也烧起来。

    跑了很长一段距离后莉莉安才发现有一样东西忘记带出来了。

    她想回头去拿但是没办法，眼前的汪汪大火就好像南方部落的庆典一样热情……

    莉莉安握紧手上的细剑，这是她刚才跟皇家卫士要的。

    她在快进到春宴厅时遇到不少埋伏，不过此时手上有了细剑，莉莉安简简单单将好几个人击退后继续前进。她不怕手上沾满鲜血、也不怕自己的裙子染上红色，由于现在没有要保护王子所以只断人手筋，如果又追上来才将人命送丧。

    ——妳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已经不一样了。

    莉莉安甩掉剑上的鲜血，以前还十九岁的她可不会杀人，这些年来变化不大的是爱葛莎吧？她的眼神仍像是那从前盲目崇拜自己的妹妹，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有自己的骑士，身为姐姐的她不用再替妹妹担忧任何事情。

    越往前战状越激烈，莉莉安看见不少尸体，她大略数了一下这次死伤惨重的是暗杀者，或许这跟上次荷比诺女王大力扫蕩有关，虽然没有成功地将他们一次清除但也打垮不少主要战力，现在杰米森可能正以一对多的方式保护女王，要到现场才会看见比较多自己人的尸体吧。

    她一边走一边拿细剑刺穿躺在底上的尸体脖子，现在要找到伽米尔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往女王所在的地方去。莉莉安一路上加快不少速度，当她听见远方的交击声时感觉到心脏猛烈噗通跳，只希望爱葛莎不要在那地方或者伽米尔别出事。

    她的确讨厌他，但是伽米尔闭上眼时跟奥斯吨小时候很像……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愿意帮爱葛莎看顾生病时的他，至于那个吻只是意外，她当时根本没多想只知道那头幼狮对自己怀有不该有的感情，如果不是快累死了想早点回到休息，她也不会用那种方式让那爱钻牛角尖的小鬼闭嘴、乖乖吃药。

    还好现在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当莉莉安来到春宴厅时可说一下子就进入战斗画面，放眼望去皇家卫队以女王为主绕成一个坚固的圆圈保护住女王、第一层的卫士手持铁盾与短矛枪像绽放的刺型花瓣，第二、三层才拿着长剑、弩弓，而杰米森正以一打三的方式对付剩余的主要战力。

    没看到曼达凡。

    莉莉安小心踏着步伐处理掉身旁的障碍，现在春宴瀰漫着一股浓稠臭味，地上洁白的大理石地几乎吸满鲜血。她只觉得头越来越痛，一面担心伽米尔一面又在担心爱葛莎，然后看看此时场地的模样……等结束后一定得花一大把钱请工匠来整修，这样看看不只地板要翻新连柱子都要补强、更换。

    虽然这笔钱对菲尔罗斯不是问题，但是莉莉安只希望这些人快快打完分出胜负，想掐老艾布特问干嘛不让他们在外面的广场打？有钱也不是这样洒的，都可以盖一座新孤儿院了！

    「这位英勇的女士，难道没人告诉过妳战场上不可以分心？」

    一听到曼达凡的声音近在耳边，莉莉安反射性踹上一脚才后退，看到曼达凡的脸时她愣了。

    「哈哈哈——很丑吗？我这脸很丑对不对！」

    原本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战况，但是曼达凡凄厉的笑声吸引了全部人目光。

    许多暗杀者在看见他的脸时一愣、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曼达凡的整张脸都缠上满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与嘴巴，他没闲着让人欣赏自己的脸，莉莉安闪过攻击尽可能将人往杰米森这里拐，曼达凡头上缠的绷带几乎快吸不住流出来的血，莉莉安貌似还看见有脓流出来。

    她勾起嘴角一笑，柏特莱姆製造的陷阱太有用了。

    他肯定用了会让人皮肤燃烧的药剂才造成曼达凡现在的惨况，看动作迟钝不少就知道这陷阱消掉他不少的精神力。不管是战士还是剑士，头都是人最脆弱也最难强化的地方，「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没戴头盔对不对？」莉莉安闪过曼达凡的挥剑，「可惜你现在戴也来不及了。」

    「妳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曼达凡抽抽眼角，莉莉安忍不住出嘴讽刺，「不知道现在激怒你能不能看见火山爆发？」

    曼达凡满脸愤怒的表情瞬间冷静，莉莉安查觉到这细微变化正要抽剑后退时听见啪喀一声，手上的细剑居然断了。

    他立刻一脚踢上莉莉安的肚子把人踹飞，莉莉安重重摔在柱子上倒地时整个痛到不行，她感觉自己内脏都飞了，瞥眼看去才发现曼达凡手上的剑并不是剑，而是像剑的锯齿刀。

    「别想跟我谈骑士美学，战士不吃这一套。」曼达凡冷冷抽了抽嘴角，「喔，对了，我想起来找妳是要干嘛……真是，怎幺可以让这点小事败了重要事呢？」

    曼达凡眼中的笑意让莉莉安提高警觉、她已经摸上自己的小刀，看着眼前的战士将身上揹的白布袋拿在手上摇晃……一滴又一滴的血正不停滴落，染红白布袋的底部。

    看着白布袋拎在手上所呈现的形体，莉莉安感到头昏目眩。

    「老实说，这样拿时我才发现那小子满好看的。」

    曼达凡将白布袋解开往前丢，一颗灿烂金髮的头颅从里面滚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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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20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20

    羊\我说：

    莉莉安瞪大眼睛——即使见过更残忍的画面，她在看着头颅滚来时心里一凉。

    「哈哈，女人就是女人啊——居然白了张脸！」曼达凡的笑声如针尖锐，莉莉安感觉自己的血液凝结，她双手捧起那颗头颅……脖子断痕上的血迹正缓缓滴着，那张本来有皮肤的脸裸露着皮下筋肉，她的手指细细抚摸脖子旁的皮肤，感觉到一条滚烫的泪水正从眼眶流下。

    从脖子的砍痕就知道他们是故意多次砍歪带给死者极大痛苦后才给他最后一击，莉莉安相信自己手上这颗人头不是伽米尔的，因为伽米尔的金髮更像是饱满的金色麦穗而不是淡金色，只是曼达凡这举动真的快把她气疯了。

    她虽然对敌人可以毫不客气地下杀手，但是对象只限于成人，她相信成人有自己的判断力来决定自己的下场，但是儿童呢？即使再罪该万死的人，莉莉安都不认为该在他们还没长大成人前结束掉一个有无限可能的生命。

    或许这就是女人，即使知道手上这颗头不是伽米尔她还是心痛落泪。

    「唷，菲尔罗斯的狮子哭了。」曼达凡特意高声朗朗，杰米森一听往旁呸了声继续清除周遭的暗杀者，如果不是离开女王会有危险，他是想帮莉莉安对付曼达凡这下三滥。

    「啊——哈哈哈——」曼达凡像撕扯着肺狂笑、面露痛苦，他抓不到帕姆凯瑞司的人就问不出被泼了什幺，整颗头像是被火舌吻过一样，脑袋快煮熟了。

    以往他只觉得盾牌是娘们才用的东西，这次却不得不承认它有它的存在意义。

    莉莉安将头颅好好放在一旁后再次迎接战斗，她忍着疼痛尽可能闪过曼达凡的攻击保持一段距离，曼达凡耍刀的气势有十足的恫吓作用，她随手抓起地上一柄断掉的长棍，不确定这本来是有枪头还是没枪头，虽然枪无头但也是武器，莉莉安曾在一个国家见过使棍耍得出神入化的人，虽然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好，但至少有棍术能用来防身。

    当曼达凡在靠近时，莉莉安看準时间切棍拐住他的脚，看他站不稳时后悔刚刚自己没及时补上一脚。论力气她是绝对比不赢的，如果想把人拐到杰米森那里去，就会吸引更多的暗杀者朝自己攻击。

    她一边绊倒、逼退，注意到被杰米森打败的人有一半是重伤而非一击致命伤。

    莉莉安开始觉得身体使不上力，她的体力虽然好但跟有长期锻鍊的人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眼前这一场混战如果是在以往她绝对会跑，但是现在不能，她背负着着菲尔罗斯的名号不能逃离战场。

    莉莉安扫过好几个攻击，被曼达凡踹到的那脚很碍事。

    胸口带来的烦躁像是燃料鼓譟她将怒意转投到别人身上，曼达凡在被绊过一次后知道她的攻击路线，因此笑笑的踩住莉莉安挥来阻挡的长棍，棍发出喀喀声响时莉莉安抽出小刀挡下近在眼前的锯齿刀。

    「妳居然能靠这两把小刀让我手下成败将亡灵。」曼达凡又抽口气，莉莉安趁他的头又再痛时收刀、侧身闪过，只见眼前人一时失去重心不稳往前踏几步，莉莉安一脚踹上他的腹部被抓住时，立刻抬起另只脚旋踢他的头部顺势鬆开束缚。

    「啊——」曼达凡发出一声嘶吼，莉莉安觉得脚上的触觉怪噁心，她试着先脱离战况时被暗杀者拖住，莉莉安瞇起眼睛看前方六名手持长剑的暗杀者。

    「她是我的！」曼达凡一声吼住已经蠢蠢欲动的同伴，他们互看了一下紧接着继续缠住周遭想上前帮莉莉安的皇家卫士。

    「莉莉安是吧？我记得妳叫莉莉安。」曼达凡扯着嘴角攻击旁边试着偷袭的皇家卫士，那一脚踹下去的力道让对方吐出一口血，莉莉安立刻知道自己被曼达凡踹时有放水，他脸上的绷带正溢出鲜血滴落在地上，「好端端的女人干嘛不乖乖在家里刺绣等白马王子归来呢？」

    莉莉安一听忍不住哼笑、挑眉，「白马王子？我可不吃那套。」

    「啊——哈！」曼达凡这声莉莉安不确定他是真的在笑还是痛到笑，他一步步逼近，莉莉安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慌了脚步来到角落，她立刻审视身处环境，发现没有一样东西能拿来当临时的武器攻击。

    「妳们女人不擅长这种事情就别来滩祸水。如果不是我在这，像妳这种免费送上门的女人早就被吃死死了。」曼达凡举起刀，莉莉安扯扯嘴角。在这样的场地她的确失去地势，在过来时能如此轻鬆是因为她不只有细剑而且敌人统一来自前方，即使一次袭来四、五个她还是能抓準先后顺序将人击败。

    硬要说的话，在短短几秒钟内的自己是一对一。

    莉莉安不敢硬接过曼达凡的刀，他的刀锋有齿状，被砍到不只伤口难癒合连细剑都能被硬生生扯断，他能高傲地活到现在是有道理存在。莉莉安现在整个陷入困境，曼达凡居然是她最不想面对的敌人——战士，那种单纯崇拜肉体与暴力美学的职业。

    她只能不停的闪躲攻击，要知道战士的力气远比剑士与骑士还大。

    单纯拿起刀就冲的，那是笨蛋；拿起刀会些武术的，那是武者；拿起刀后有一定的气魄与之存在的便是战士。要遇上真正的战士很难，他们本身的杀虐之气一定要十分沉重，这样才有办法把对面的敌人直接吓到求饶。

    「菲尔罗斯只会耍小手段？」

    曼达凡砍过柱子一角，莉莉安暗想自己没猜错这人的力气十分大，不像有些人刀子入石就动弹不得，他居然可以一鼓作气直接劈出一条线！反正也顺着此时，她捡过好几块碎石扔过去，曼达凡随手拍掉、闻了自己的手，血腥中貌似有些甜味。

    「妳该不会是拿糖果扔我？」他忍着不笑，这小妮子以为现在是什幺情况？拿石头就可以把他砸昏吗？

    「我有说是扔你吗？」莉莉安微微喘气，她自信地抬起头时露出白皙的脖子，曼达凡被迷了魂、吞了口水，「我决定了，等兰卡凡陛下取得今日胜利后，我会请陛下将妳这女人指派给我！」

    「我的婚期过了。」莉莉安挑眉，他们两人停下动作互视的时间点非常诡异，旁边都还在打打杀杀，就只有这块像是停摆了一样。

    「妳以——」曼达凡正要说话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杀意，他挥刀挡下来袭之物，好几枚箭矢落在地上。他一看箭矢上的花纹就知道不是自己人，回头一望忍不住扯扯嘴角，莉莉安也笑了，却是露出安心的微笑——爱葛莎手持着箭矢对準曼达凡拉弓。

    她刚刚扔石子就是在吸引爱葛莎的注意。

    爱葛莎板着一张脸瞄準曼达凡放箭，他朝旁边的暗杀者使眼色，好几个人立刻往二楼奔去，而奥斯顿则拿着剑保护自己的爱妻。

    莉莉安看爱葛莎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託给奥斯顿只觉得心里苦涩，她尽可能逃离曼达凡的视线但他却紧盯着自己，不但一边打下爱葛莎射来的箭一边往莉莉安靠近。

    她只想尽可能将那绷带王八给杀了。

    爱葛莎远远地就看见地上那颗金髮头颅，虽然她很清楚那不是自己宝贝儿子的髮色，但在看不见人的当下爱葛莎快疯了。她一直以为伽米尔跟大家一起躲在秋宴听，结果在场内来回巡了好几遍都没见到莉莉安跟伽米尔的人影后她慌了、心急了。

    立刻带着弓与箭跑出秋宴厅寻找自己的儿子。

    虽然她深信伽米尔不会出意外，可是在找不到人、又看见有类似物时爱葛莎快被视觉冲击撞昏过去。

    爱葛莎含着泪水怒瞪着底下的曼达凡放箭，想把那家伙尽可能地拐离莉莉安。

    「这娘们。」曼达凡一而在再而三地打下箭矢也没耐心了，他看自己的手下围上去就被奥斯顿击败就更气，如果不是匮乏时间，他们绝对不会推那些弱虾上去给人宰割。

    「别分心啊。」莉莉安淡淡说了一句、趁曼达凡不注意时跳起来旋踢他的头，但这一踢的效果没有比先前踹人时大，第一个被踹断脖子的暗杀者由于戴有头盔所以她的脚是痛的，造成现在这一踢即使瞄準头、尽可能将全身的力气用上去，对曼达凡来说也只像被打巴掌一样。

    他动动脖子发出喀喀声，曼达凡的眼神瞬间暗沉、杀气腾腾。

    「唷，找到人了。」

    莉莉安在看见远方飞来的东西时往后闪，曼达凡注意到身旁一闪一闪的便举起刀，突然一个拉力让他整个人站直，爱葛莎趁这时连射好几支箭，即使曼达凡身上穿有锁子甲还是防御不了从远方射来的攻击，他只能硬扯着身躯不让箭矢命中要害。

    三支箭笔直地刺入后背，他不哼一声只碎唸一句、将刀子往下用力扯，锯齿的地方将缠住自己的线瞬间割断，他将身上插的箭用力折断只留一小撮在身体里。

    「只有这样吗？」他冷笑往旁踹，莉莉安将柏特莱姆紧急拉过。

    「你在这干嘛？」她快翻白眼了，柏特莱姆却没理她只看着眼前的曼达凡，「如果我是你，会赶快跳进河里将身上的药洗掉。」

    「什幺？」听出这言外之意，曼达凡立刻知道这人就是帕姆凯瑞司家唯一的生还者，他恨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如果当时直接一刀劈到他头上就不会把自己折腾这幺惨。

    「融骨药。」柏特莱姆推开莉莉安，他被曼达凡一把扯住衣领提起来，却不减脸上的微笑，「我等不及看你脑子融在一起了。」

    曼达凡怒瞪着他，他感觉到身上刚刚被线缠住的地方都开始慢慢软化，曼达凡举起刀往他劈去，「我看是你脑子融了。」他才不相信这种脆弱的线能承受融骨药的威力，那种药光是铁器都能融化了，如果不是用特製的瓶子装，根本不可能将有如此强大药效的药剂带着走。

    「别碍事！」曼达凡一脚踹开双手持着小刀挡下刀的莉莉安。

    莉莉安往后撞去，她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被踹断了好几根。

    「姐姐！」爱葛莎惊恐尖叫，那道声音是此时混乱中最清楚的一声。

    莉莉安看了眼旁边，杰米森正被团团暗杀者包围根本无法靠近这里。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死老头……你到底在哪？」她忍不住咕噜一句，原本乾枯的泪痕好像又滚烫起来。

    这些日子遇上危机，她都是相信老艾布特会及时现身替她化解危机才硬撑过去。

    结果现在回家了，明明宛如一座巨山的父亲就近在身旁却没能保护自己……

    「你该不会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线？」在刀子将落于颈子时柏特莱姆笑了，突然曼达凡吐出大口鲜血，莉莉安还以为自己看错——刚刚有条小身影从二楼跳下来，随着爱葛莎与奥斯顿吃惊的表情，莉莉安在曼达凡倒地时露出微笑。

    伽米尔手持着长剑从二楼跳下来刺穿曼达凡的喉咙。

    他翡翠绿眼睛闪过了丝丝愤怒，原本乾乾净净的小幼师将自己弄得浑身血淋淋，他身上的衣服划破不少处，此时的狮子像是瞬间长大一样脱去幼嫩外皮。

    「压着！」柏特莱姆摔在地上后又爬起来、他迅速抽出袖子里的白布层层缠在自己的手上后从腰包中拿出特别不一样的瓶子，他拉出里头一条银色的长线缠在曼达凡的颈子上，他痛苦挣扎像是不甘就此落败，伽米尔使力将剑压着，而柏特莱姆则拿着银线用力往上勒。

    「呜呜哇哇啊——」他像是活鱼在砧板上不停扭动，伽米尔闻到一股浓重的臭味，像是有什幺烧起来一样、曼达凡更是极力挣扎，爱葛莎与奥斯顿早已冲下楼来保护底下的三个人。

    当他终于停下挣扎的动作时，柏特莱姆手上的银线也割断曼达凡的脖子。

    由于伽米尔已经先刺穿他的动脉，所以头落地时几乎没喷血，伽米尔一把抓起曼达凡的头颅高举、大喊，「敌人们！曼达凡已经战败了，你们还想白白浪费性命与我们抗战吗？不可能！看看你们的四周，你们引以为傲的战力都输了！这里不只有菲尔罗斯的狮子守着，也有猎鹰的爪子参战！不要在白白喷洒我们体内的鲜血製造更多悲剧，你们已经输了！」虽然曼达凡说不上是高战力里最强的，但他是兰卡凡的得意左右手，只要曼达凡一死就可以造成一定的示威作用。

    果然伽米尔的高声引来许多人倒抽一口气，暗杀者们这才像清醒般一脸茫然停下动作看看周遭——跟曼达凡一样具有威严性的精神指标都已经倒下，只剩下他们这些小兵正不知道在亢奋什幺还再攻击。

    「啊啊——」不知道是谁先尖叫，暗杀者不是直接扔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就是拔腿逃跑。

    「追！今晚要将兰卡凡的走狗们一网打尽！」皇家卫队整个热血起来，在女王的点头示意下杰米森带着队伍追过去，今晚不处理掉兰卡凡，那他一定能再培育出像曼达凡这种衷心、又有高实力的属下。

    「陛下，您不追过去吗？」莉莉安忍着痛站起来，她愣了愣感觉到伽米尔扶住自己，叹了口气后决定将注意力放在迎面而来的荷比诺女王上。

    「不，我会选择在这战斗是因为我有地利之势，而外头的变化太大了。」女王正在稍微整理仪容、看起来很累却还是挂起笑容，「兰卡凡就交给杰米森了，他一定躲在不远处。」

    「我是怕会有意外。」莉莉安蹙眉，女王笑了笑，「不会的，我家的卫士们可不是吃素的，我相信兰卡凡会宁愿在自己身边多排几个人留住那条命，况且现在的他像是没了手脚一样。」女王眨眨眼睛看旁边的柏特莱姆，「辛苦你们了——帕姆凯瑞司子爵。」

    「啊，不会。」柏特莱姆显然不习惯被这样称呼，「殿下在秋宴厅。」

    「我知道了。」女王笑着点头后带着一批皇家卫队离去，柏特莱姆一个呼声倒在地上，「好累喔——睿比，我要吃东西！」

    「好的少爷，等回去后我会再帮您準备小点心的。」从刚才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皇家卫士将头盔拿下来、恭恭敬敬地抱起帕姆凯瑞司子爵，朝剩余的几个人点头致谢后就带着柏特莱姆离开。

    「母亲别抱了……」伽米尔感觉爱葛莎再继续勒着他就要窒息了，结果爱葛莎根本停不了感动，「管你的！居然到处乱跑！」她看他身上髒成这样就知道吃了不少苦，眼泪更是疯狂溢出来加紧抱住伽米尔。

    伽米尔无奈时发现莉莉安无声无息地往走廊走去，他这才努力挣扎出爱葛莎的拥抱追奔过去。

    「莉莉安！」他唤住了她，莉莉安无精打采的转头瞥一眼，「敬称呢？」

    「谢谢妳。」他往前扑紧紧抱住莉莉安的腰，对方身子一紧、随后叹气，「谢什幺？别碰我，我肚子很痛。」

    「喔喔。」伽米尔这才赶紧放开、对上莉莉安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

    夜深了，也沉了。

    莉莉安看着他那头金髮，想起曼达凡扔的那颗人头。

    情绪瞬间变得有些感伤，却又鬆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脑中千丝万语的话，最终只成功吐出那四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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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21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21

    羊\我说：

    这场预料不到的敌袭让许多人头皮发麻，随着会场里的混乱结束贵族们争先恐后的离开。

    直到这时莉莉安才看到老艾布特，他在最上层的灯塔处抽烟斗远望正不断离开这的马车，莉莉安在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想拆了这人的脑袋看里头的运作。

    「莉莉安，再休息一下吧。」看她才刚包扎好伤口就要起来，爱葛莎轻轻抱住莉莉安要她坐下，旁边的伽米尔虽然已经把头洗乾净了但身上的衣服仍沾染血迹，即使如此克莱儿还是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她在看到伽米尔这样子时真的差点吓昏，以为他被打得头破血流。

    奥斯顿正协助皇家卫队处理之后的事，虽然战斗还没结束，但从探子传来的情报是离胜利不远。

    兰卡凡被杰米森逼得逃往翡翠森林，每个人听见这消息几乎同时欢呼，只有女王静静点头希望能顺利看见杰米森带着兰卡凡的头回来，这才是真正的结束。

    「他回去了啊……」当查理斯王子听见柏特莱姆已经离开时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他紧紧牵着女王的手，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舅舅｜｜崔佛尼亚国王说话。伽米尔从谈话间知道国王也有派兵加守城镇，所以兰卡凡他们逃跑时没有骚动到镇上的活动。

    等杰米森带着兰卡凡的头颅回来就结束了。

    老艾布特抽着烟斗凝视远方的月，莉莉安看着地上的影子。

    留在场内的贵族逐渐减少，倒是修补师傅正慢慢增加。

    僕人们正接力倒水沖刷场内的地板，一波又一波淡化的血水流出去，当伽米尔回过神时水已经清澈了，而坐在旁边隔一段距离的莉莉安也不见了。

    「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克莱儿离开前再三叮咛，伽米尔点头后看爱葛莎正在协助奥斯顿处理事情，便喊了声去找莉莉安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见就往走廊走去。

    他与许多僕人擦身而过，原本渐渐淡化的空气逐渐转成浓浓药味。

    他没有走进秋宴厅找莉莉安，里头正有许多伤患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伽米尔凭着直觉来到最少人使用的冬宴厅，放眼望去虽然这里的药味比较淡却多了份死寂。地上摆着一具具尸体，不管是暗杀者还是卫士与佣兵，在这不分地位高低排成一列列。

    有些伤患正跪在地上跟躺着的人小声说话，伽米尔看到莉莉安站在最角落的一块区域。那里人最少、躺着多半是面目全非的死尸，莉莉安凝视其中一具已经盖起白布的身影，伽米尔看过去那块白布明显比其他人都来的小，底下的人如果不是侏儒就是孩童。

    「莉莉安。」

    他站过去却没有被纠正该加敬称。

    莉莉安沉默许久后才回过头，看了眼伽米尔，「走吧。」

    奥斯顿已经把事情大略处理过一遍，伽米尔跑出去时迎面上一股凉风。

    高高的月与凉凉的风……他深呼吸，口腔里终于不再是腥味。

    「走啰，回去休息了。」奥斯顿催促着，等他们终于回到菲尔罗斯城堡后伽米尔才喘口气。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伽米尔以为他可以睡到自然醒，结果却在比平常还要早的时间被人吵醒来。

    他困难地睁开眼睛，还搞不清楚发生什幺事情时被一群僕人团团包围住，伽米尔一秒想到兰卡凡以为他找上门，正想摸枕头底下的小刀时被人拉起来坐着，只见医生摸摸自己的白鬍鬚后开始仔细检查伽米尔全身上下，他这才搞清楚原来是爱葛杀吩咐医生替他全身检查。

    「母亲，您太大惊小怪了啦……」在餐桌上时伽米尔咕噜一声，爱葛莎捏着他的脸、两人坐的比平常还近，「哪有，我是怕昨晚太匆忙没检查仔细，这下确定你没事就好啰。」

    「吼。」伽米尔故意嘟嘴，他想爬回床上继续睡，直到看见莉莉安往餐桌走来才提起精神。

    「早。」

    「早安，妳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地方会痛？会痛不能勉强喔！一定要乖乖躺下来休息。」

    「嗯。」面对爱葛莎一大早的关心她一如往常的冷静，但是伽米尔还是觉得莉莉安变了。

    「后续的处理工作就交给男人们去处理吧。」爱葛莎充满喜悦的脸庞凝望莉莉安，「听父亲说，杰米森在早上时带着兰卡凡的人头去见女王了，这下子荷比诺国的政权会定下来了吧？还有还有伽米尔你真的不能再去翡翠森林知不知道？」爱葛莎说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伽米尔含着汤匙看他，他才正想舀一口汤来喝。

    「杰米森出去翡翠森林时浑身是伤，听人说就算在战场上杰米森也从来没伤那幺严重过，所以你不能再进去了。」她板起一张脸，伽米尔缓缓点头时莉莉安却说话了，「不，他总有一天得进去。将来伽米尔一定得进森林巡逻，杰米森会弄得浑身是伤是因为对那环境不熟。」

    「咦？」他听见这句瞪大眼，爱葛莎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吐气，「好吧，你只能在有莉莉安或者爷爷的陪伴下进去，在还没熟悉那里头之前都别再随意踏入好吗？」

    「父亲不知道路？」他舀了口汤喝，瞬间觉得昨晚的拼命都是值得的。

    「只有继承人知道。」莉莉安意有所指说着，等都吃差不多后爱葛莎从口袋抽出两张票，摆在伽米尔的眼前。

    「呃……」他看着这红与黄色交错的门票，上头大大写着＂怪怪奇＂这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个人正朝火把喷气却洒出许多五颜六色的彩带，这不管怎幺看都是马戏团的门票，爱葛莎在他愣着时柔音解释，「其实昨天要买时只剩两张了，所以当时只有我跟你父亲一起去看，莉莉安则先回来。我们看完表演都觉得不错，就先买了今天的票让你和莉莉安去看。」

    「我们？」他惊得汤匙都放回碗里了，虽然小时候对马戏团恐惧的记忆袭来，但是一想到是跟莉莉安单独两人，他的心跳忍不住加快，甚至有些渴望能现在去看。

    他看了门票上的表演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开演就有些洩气，爱葛莎揉揉他的肩膀补充，「镇上的庆典还会几天才结束，昨晚辛苦你了，就跟莉莉安一起去玩吧。」

    「母亲不来吗？」他虽然高兴可是跟莉莉安独处还是有些紧张，昨晚是因为情况特殊，现在他跟她两个人一起去镇上逛……这是约会吧？想到这伽米尔觉得脖子热起来。

    「我想有事情要忙。」她笑着搔乱伽米尔的头髮后下餐桌，「你们好好休息。」

    「妳忙时也记得要找时间歇息。」莉莉安只回这句，伽米尔看着桌上的马戏团门票傻笑。

    「少爷，这东西是否直接送到您的房间？」老管家在等爱葛莎离开后才站出来，伽米尔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才想起来奥斯顿昨天买了紫晶桔梗花雕给自己，他连忙点头，看着老管家将紫晶小心翼翼带往自己的房间。

    美好的早晨、美好的开始，但是莉莉安一直闷闷不乐的。

    伽米尔特意带了顶帽子遮眼髮色，当他们到镇上时莉莉安很难得主动牵起他的手。

    隔着一层手套的温度，伽米尔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即使莉莉安没说出来。

    在镇上买了听说有鹹味的蜂蜜三明治，伽米尔跟莉莉安一起去旁边的大湖上划船。

    湖上的小船比平时还多，伽米尔完美的控船技巧并没有得到莉莉安的讚美，他发现她一直在恍神，感觉眼前的人像是空壳一样魂飞了，不像以往会露出讽刺的微笑鄙视自己，甚至还没说上任何一句酸言酸语。

    他想是不是莉莉安在气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但如果是，她早就不坐在这了。

    「妳是……在想什幺吗？」伽米尔在一处有树影遮蔽的岸边停下，莉莉安缓缓摇头，伽米尔有些不安继续问着，「还是妳在气昨天下午的事情？」

    「什幺事情？」莉莉安平淡的语调让他惊讶，伽米尔可不认为自己当初说了那幺过份的话能被轻易原谅，结果莉莉安却像是忘了，她无精打采地叹气脱下右手上的手套、手伸入冰冷的湖水里轻轻拌着，产生一波波涟漪。

    她彷彿还能闻见昨晚的血腥味，总觉得放入湖里的手轻轻一拨，是一波又一波的淡淡鲜血宣染湖水。

    或许有些人对死亡这件事情比较迟钝，莉莉安看伽米尔能如此轻易接受昨晚的事情有些惊讶，她看过不少孩子，虽然当下能保持一定的镇定，可是隔夜后几乎没有一个能睡得如此安稳。

    这代表他冷血？不，莉莉安在心里摇头，她不认为爱葛莎与奥斯顿会养出一个没血没泪的孩子。

    或许在昨晚时那头小幼狮有什幺新领悟吧？

    「你昨晚怎幺逃出来的。」她问了这句，揉揉眉间还记得伽米尔拿着剑从二楼跳下来刺杀曼达凡的赌命行为，如果当时曼达凡察觉往旁闪过，伽米尔一定会摔断自己的双腿甚至白白送命。春宴厅虽然只有两楼，但是那里採取挑高设计，从二楼跳下来跟从城堡的五楼跳下来差不多高。

    「那个帕姆凯瑞司救我的。」说到柏特莱姆他不自然扯扯嘴角，没想到自己会被他救，「我也不清楚他做了什幺，只知道他突然带着一名皇家卫士杀进来，那家伙的攻击手法很诡异，他是用钩子配钢琴线。」说到这伽米尔觉得自己在讲废话，这点讯息莉莉安应该早就知道了。

    结果他难得没有被笑，伽米尔看着眼前女人沉重的表情反倒有些担心，「总之，他跟那名皇家卫士的攻击配合很好，两三下就把我救出来，然后我们就敢过去找妳。」伽米尔咬牙，他昨晚听莉莉安跟医生说自己不确定有没有被曼达凡踹断肋骨就很气，「他借了我一种线缠在剑上，然后先攻击曼达凡｜｜我想那段妳有看到，就是帕姆凯瑞司突然出现、拿线缠住他的那段。帕姆凯瑞司的用意并不是想将曼达凡困住，他是为了替我拖延时间才这幺做的。」

    因为看莉莉安当时的情况很危机，他想都没想只希望这剑能顺利刺穿曼达凡的脖子。

    「你把线缠剑身干嘛？」莉莉安有注意到伽米尔一开始说的，他发现她有在专心听露出高兴的微笑，「这是我的主意，我觉得将融骨药直接涂在剑身上有危险，所以跟帕姆凯瑞司要了他那种特殊线后缠在剑的这个位置上。」伽米尔比出在剑身偏中上的地方，「我将融骨药涂在上头，方便插进去后直接融掉他的喉咙，可惜位置放的有些高，有一半几乎没用到……」

    莉莉安听到他语露可惜便抿紧唇，「即使他该死，也不能用这种口气说话。」

    「是。」伽米尔立刻低下头，却有种莉莉安终于回神的感觉。

    他心里小高兴着，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觉得体内有股不熟悉的感觉再渐渐涌出。

    眼前的女人静静看着湖面，他也将自己的手泡进去，看着莉莉安搅动水面时产生的涟漪还没传达过来就逐渐平息。他握起手，想像自己在水里牵住了莉莉安。

    即使这份心意传达给她，也像逐渐平缓的涟漪渐渐消失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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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22（完）

    【姨甥】不能爱 chapter 22（完）

    羊\我说：

    「你带克莱儿划过船吗？」当伽米尔继续划船时莉莉安突然问，他发现她好像很喜欢湖？手指不停在水面上点辍出一圈又一圈的淡淡涟漪，面对这问题伽米尔不慌不忙的摇头，「还没呢，她年纪还小坐船可能会不稳，大概还要等两年……她十五岁时才会。」

    「是吗？好好对待人家。」莉莉安静静说着，「你的船划越稳，将来跟她的感情才会走的越稳。」她的心在隐隐抽痛，当年对自己说这句话的男孩成了眼前人的父亲。当年的她又傻又天真，为了让这段联姻充满甜甜爱情，总是会在有空闲时带着爱葛莎一起去划船。

    「妳是不是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情了？」

    「嗯。」莉莉安这一声说得很轻很淡，伽米尔眼里存着哀伤，「我就是不能娶妳？虽然现在近亲通婚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的。」他试着抓住任何可能，莉莉安却摇摇头，「我已经决定终身不嫁。」

    「那如果我是他呢……」伽米尔停下划船的动作，小船在湖面上轻轻摇着，就好像他们坐在摇篮里晃了一辈子的梦。

    「那你现在有可能存在这里吗？」莉莉安讽刺一笑，「这样就够了，他爱她她爱他，有何不好？接着的日子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谁也不能干扰我。」她潇洒的语气有着捉不住的梦，如那场大火将他送给自己的红色髮圈吞噬一样。

    「……爷爷可以。」伽米尔咬牙切齿后吐出这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毁约把妳嫁出去，既然如此，妳就嫁给我吧！」他从没想过自己能自然地在莉莉安面前说出这一句话，莉莉安咬着唇又是摇头却不见生气，她眼里尽带着笑意，这头小幼狮才不过经历一个晚上就成长了，但他貌似忘了自己还小，那双肩膀还不够宽阔，而且——

    「我根本不爱你。」

    她这句话是重点，当年花了多少力气才爱上奥斯顿，将自己的心完全给了他却碎成一地。

    「那我如果成功呢？」伽米尔问着，在莉莉安又要否认时先开口，「我是认真的，虽然跟克莱儿有婚约，但是我可以等将来哪天与爷爷好好聊，让他取消我与克莱儿的事。」

    「你不该这样。」莉莉安揉揉眉心，「伽米尔，崇拜跟喜欢是两回事；喜欢跟爱情又是另回事。」

    「我知道崇拜是什幺，崇拜就是我对杰米森的仰望，即使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却仍想靠近他、接触他，甚至学习他所会的一切；至于喜欢，我相信这是最简单能懂得感情，我喜欢温暖的冬日也喜欢烈阳的清凉，我虽然知道这东西的缺点但我仍是喜欢，也很乐于将它分享出去。」

    他们平稳的对谈少了琢磨，莉莉安手掩嘴地眨了眨眼，吹起的微风带给湖面轻轻波动，小船摇了摇四周也在乘船的人欢笑谈着一切。

    「爱是什幺？」她问着，伽米尔的翡翠绿眼睛是如此清澈带给她罪恶感。

    「爱是，我知道那个人有什幺缺点与优点却还是放不开，也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伽米尔说出的话与他的外表不成对比，莉莉安感觉到一丝慌乱——啊，爱葛莎。她不难想像自己被责怪的将来，菲尔罗斯家宝贵的继承人居然喜欢上自己的血亲？这是多大的笑话……她比他大了整整十九岁。

    十九年，太久了。

    她转开头看向一旁，内心深层的罪恶再也抵挡不住。

    伽米尔不是再开玩笑，但她仍是得当成玩笑，「你果然还是小孩子。」这口是心非的感觉喉乾舌燥，莉莉安只能故作正经地扭曲伽米尔的情感，一点一滴，趁着那苗头还不坚固时捻熄，「爱情不是如此，我只会是你的亲人而且，都是菲尔罗斯。」

    「是亲人。」伽米尔果然在听见她强调姓氏时蹙眉，却补上一句，「也可以是爱人。」

    「……你是不是头被敲到了？」她讽刺性一笑，虽然伽米尔带了帽子，但是他露出的一丝金髮仍是最耀眼的存在，莉莉安觉得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当时谁还不爱谁，奥斯顿带着她在小船上野餐。

    「等将来你懂了爱情，就会知道自己对我的情感只是一场误会，届时别道歉，就让时间带走它吧。」

    她不期望得到任何回应，在两人安静之中缓缓说了句，「我腻了。」

    伽米尔慢慢把船划回去，船夫夸笑着他小小年纪就能划这幺好，平常伽米尔是会聊上几句，但此时的他没有心情，在要牵住莉莉安的手时抓了空，伽米尔抬头迎接上那双红瞳，莉莉安如冰寒冷的话扎在他的身上，「男女不可以牵手，我不是你母亲只是你阿姨，所以只能勾手。」

    他硬梆梆的伸出手勾住莉莉安的手臂，总觉得心里有无限的忧愁在旋蕩。

    「我该怎样妳才会爱上我？」他问着，口气甚至带了点祈求却得不到任何点温暖，伽米尔终于明白他为何不怕昨晚的一切，因为那些事情都比不过此时跟莉莉安澄清自己的情感，当他试图靠近旁边的女人时她会退一步，甚至直接掉头走人。

    「别再问我这类的话题。」莉莉安面无表情但内心疲惫，「如果不是怕翻船我早就在刚刚发飙了。」

    「是……」他觉得嘴里满是苦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打回谷底，原本以为那晚后莉莉安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结果没有。她还是她只是多了几丝忧虑，让他知道这感情更不可能开花结果。

    但是喜欢上了有什幺办法？伽米尔深信自己体内流有杰尼拉司家的血脉，因为他曾听父亲说，只有杰尼拉司的人会如此深情，一但爱上了人就收不回付出的情感。

    他们一路上的安静与热闹街景成不同对比，昨晚的事情貌似还没传开来，每个人都深陷于这欢乐庆典。

    莉莉安跟伽米尔提前到马戏团入场，他们的位置在前三排，两个人选了偏中间的座位坐下。伽米尔对此迷茫，周围不是家庭就是情侣，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同，如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棚子里不闷，反倒是有乾草与阳光的味道。

    伽米尔静静等待时间倒数，当越来越多人进来时他有些不安，甚至感觉到背后有许多视线盯着自己看。伽米尔会往后偷瞄但找不到来源，他要求自己别大惊小怪，想起第一次到马戏团看表演时里头那闷热的空气让自己头昏目眩，然后貌似看见了什幺，他就被吓哭了，从此再也不敢踏入这五彩缤纷的帐篷。

    「各位大朋友小朋友与先生女士——」主持人的声音高扬着，伽米尔认出来是昨天发传单的人，帐篷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后一亮，五彩缤纷的气球从舞台后方疯狂涌出，全场人都在拍手欢迎进场的表演者。伽米尔跟着慢慢拍，莉莉安倒是动也不动。

    喷火人、射刀手与驯兽师……一场接一场的精彩表演不断创造出紧张刺激的气氛，小丑的魔术是中间换场的润滑剂。伽米尔紧紧盯着舞台上的人，他不时感到紧张又鬆口气，看着两名空中飞人像有翅膀一样在上空自由飞越。

    他想起以前就是在看这个后不敢看了。

    伽米尔看着两名空中飞人在荡着、其中一名已经已经準备跳过去——脑中闪过一抹白蓝色的身影没顺利抓住伙伴的手，那个人就像是坠落的天使一样摔下来、黏在后背的羽毛散开，舞台上瞬间绽放红花，那抹白蓝色的身影扭着正常人不可能做出来的姿势看着自己。

    伽米尔捂嘴差点尖叫，回神时台上的空中飞人早就安安稳稳地接住自己的伙伴继续表演，观众的欢呼声伴随尖叫，伽米尔发现自己流了冷汗，他觉得手掌发麻很不舒服，不懂自己为何可以接受人在自己面前死亡却无法承受失误造成的冲击？

    莉莉安握了握他的手，显然有将刚才的反应看在眼底里。

    伽米尔吞吞乾燥的喉咙，他什幺也没说，全部的表演看下来只记得莉莉安握住自己的手很温暖。

    当夕阳落下时，伽米尔心中所认定的这小小约会也结束了。

    回到餐桌上跟家人聚餐。

    没什幺不一样，没什幺特别。

    伽米尔在爱葛莎面前不会展露自己哀伤的一面，他跟她撒娇，剩余的人则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

    夜晚过后一切都恢复正常但也有了改变。

    伽米尔看着自己房间内的那尊紫晶桔梗雕花，他决定还是找老艾布特谈，即使他早已要自己专心在克莱儿身上，但伽米尔发现莉莉安真的远比任何女孩都要吸引人，他想放弃这段联姻，并请求老艾布特给时间让他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当伽米尔靠近书房时，他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莉莉安与老艾布特的交谈声。

    「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设这个局想害那头愚蠢的小狮子自己栽入陷阱？」莉莉安听起来很愤怒，伽米尔心一凉，他知道自己正是莉莉安口头上的愚蠢小狮子，只是故意是什幺意思？老艾布特用他从没听过的声音冷哼一声，「所以呢？莉莉安，从以前到现在我唯一认可的继承人就只有妳。」

    什幺？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一捏，伴随着莉莉安的怒吼，「然后？我不可能结婚也不可能生子！你别想要我跟哪个男人共度一生！伽米尔的确是菲尔罗斯的狮子，你没看到他昨晚的表现吗？有哪个贵族子弟能在第一次上战场时如此镇定抗敌？你别再否认，他的确是菲尔罗斯家的孩子！」

    「菲尔罗斯是黑髮狮子不是金髮狮子。」老艾布特这句话狠狠震撼到伽米尔，他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从有记忆以来，老艾布特总是很高傲的说他是菲尔罗斯家的继承人，外人也都知道老狮子艾布特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孙子，从以前都没变过，现在老艾布特却说他唯一认可的继承人是莉莉安？还否认他引以为傲的金髮？

    「你是脑袋糊涂了？什幺黑髮金髮，他既然是菲尔罗斯就是菲尔罗斯！」莉莉安讽刺的声音在夜里有些高昂，老艾布特清了清喉咙这才缓缓说话，「对，但妳知道的，以传统而言只有黑髮的人才能称上有我们菲尔罗斯的血脉，如果当年妳没走，那伽米尔早就跟着爱葛莎与奥斯顿回杰尼拉司庄园而不是住在这。」

    伽米尔忍不住蹙起眉头，但最让他痛苦的，是老艾布特那不像谎言的话语。

    「……你真的很冷血。」许久之后，莉莉安像是花了极大力气才吐出这几个字，「他是人，不是物品。如果你拉不下脸来将继承人换掉，就得将自己的决定履行，而不是把那孩子推入火坑，等死了后换下一个。」

    「呵。」老艾布特冷笑一声，「看妳讨厌那孩子到什幺程度，现在却帮忙说话了？」

    「我讨厌人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阴死他，尤其那个人还特别相信自己。」她说的每个字都加重音调，「你到底在搞什幺？如果伽米尔死了你不就少一颗靠近潘达拉纹奇纳的棋子吗？」

    棋子，伽米尔忍不住扯扯嘴角，原来他一直以来的感觉都没有错，自己只是老艾布特的棋子。

    「你认为贵族之间的联姻跟王室联姻相比，哪个比较有效率？」他幽幽说着，「国王想替妳牵线。」

    「不，想都别想。」莉莉安愤愤说着这句，伽米尔已经觉得自己像坠入深渊站在书房门前迟迟动弹不得，只能听见里头传来一些细声，随着莉莉安的声音逐渐靠近，「我出去了。」

    她开门出去时意外伽米尔站在那，趁着老艾布特还没发现时赶紧关上门。

    莉莉安看着伽米尔毫无表情的脸，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开口说话，感觉声音卡在喉咙。

    「……你听到了？」

    伽米尔很慢很慢的点头，在莉莉安面前挤出微笑，「都听到了。」

    「……」

    他们无言沉默以对，最后，是莉莉安先牵起伽米尔的手。

    他不解地望着她，一路上几乎都是莉莉安硬拖着伽米尔走到马廊，把他推上马背，只简单披了件披风后往外骑，马的铁蹄发出清脆响亮声，在这夜晚如星星一闪一亮，伽米尔一脸茫然，觉得吹上脸的风很冷、冻住了血液。

    黑髮、狮子、联姻、棋子。

    他多希望莉莉安是骂他怎幺站在门外偷听，这样至少能骗自己说那是他们大人之间开的玩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不承认也不否认。

    莉莉安带着他到昨晚熟悉的地方，伽米尔望着古罗堡扯出扭曲的笑颜。

    回来了，这是老艾布特一开始想埋葬自己的坟墓。

    古罗堡比起昨晚的惨状已经乾净许多，伽米尔不懂莉莉安带他来这里干嘛，他一屁股坐在春宴厅的地上，想像昨晚还残留的余温以及空气那噁心的味道却只拥抱住仅剩的寂静。

    如果不是这里头还残留着战斗后的痕迹，伽米尔会以为昨晚只是场梦。

    「你想哭就哭吧。」莉莉安的声音在这里显然空蕩，她即使压低声音伽米尔也能清楚听见，「在这里哭不用怕人发现。」

    「……但是我哭不出来。」伽米尔扯着难看的微笑摇头，才刚说完他就流下一条泪，动手抹去那被伤害的痕迹。

    他从来没想过老艾布特居然是这样看待他的存在，伽米尔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结果到头来仍败在自己的金髮上，他红着眼睛看莉莉安，眼前的女人也很讨厌他的金髮——为什幺，他只是金髮却要受到这种对待？

    伽米尔无声的颤抖肩膀，纯善意感谢莉莉安準备这幺大又空旷的地方给自己哭，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世界是如此空旷，根本没有人将他放在心里。

    啊，搞不好父亲跟母亲也在暗暗伤心他是金髮。

    伽米尔呵了一声微笑，莉莉安看他压抑着悲伤内心一片沉重，她站着看坐在地上的他。

    一、二、三分钟过去……时间慢慢流逝，等伽米尔静下来时他已经像具失了魂的魁儡坐在地上动也不动，莉莉安稍微动了脚步、朝伽米尔伸出一只手。

    他看也不看甚至没有反应，莉莉安这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还……欠你一支舞。」

    伽米尔这才有反应，却是慢慢抬起头然后自己爬起来。

    莉莉安一直没抽回自己伸出的手，伽米尔握住那只手后莉莉安很自然的先领舞，他的脚步不完整，但是莉莉安没有唸，即使他现在心不在焉，在这场舞厅也没人会责备连礼服都没穿的他们。

    一步又一步的舞，身体渐渐活了起来不像刚才僵硬。

    他不知道这场舞会跳多久，莉莉安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凝视着眼前那双红瞳，从中寻找到不易发现的温柔。伽米尔缓缓勾起微笑，即使老艾布特跟她一样都是红眼睛但莉莉安的却更漂亮更温柔，看着她的眼彷彿能让自己安定，他们踩着月光跳了一支鬆散的舞，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

    「……我可以爱妳多久？」

    伽米尔乾巴巴的声音颤抖着，莉莉安盯着他看半晌后吐气，「你从哪时爱上我的？」

    「我不知道。」伽米尔苦笑，「我只知道在看到妳的第一眼，就再也转不开视线了。」

    莉莉安瞬间说不出话、伽米尔深深吸了很大一口气，继续搂着她跳舞。

    「那……」她紧紧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很自然随着伽米尔摆动。

    「直到哪天我嫁人了，或是你娶妻了，你就不能爱了。」

    「好，那这约定从这支舞结束开始？」

    「嗯，从这开始。」

    （不能爱01   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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