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三百天》 楔子 楔子 「石智瀚,阿言跟别人打架了啦!」 石智瀚在教室里乖乖地做作业,由于来自国外的母亲看不懂中文,无法课后教导他,所以得利用空档赶快写一写,如果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马上请教老师。 一听见外头传来的话,石智瀚立刻丢下作业跑了出去。操场边的草地上,周哲言已经跟人扭打成一团,谁也不敢出面阻止,直到老师过来,这场斗殴才画下休止符。 「阿言,你干幺跟别人打架?」石智瀚走在周哲言身边,背着书包,两人手里还握着石母买给他们的冰棒。 学校老师联络不到周哲言的爸爸,又无法从周哲言的口中问出半句话,最后只能写家庭联络簿来交代此事。 周哲言脸上挂彩,一直不愿意开口的他,此时才愿意敞开心房,说出发生冲突的原因,「他骂我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石智瀚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拍拍胸口,「没关係,我妈妈可以当你妈妈,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周哲言想了想,「不要,我要当哥哥。」 听着两人的童言童语,石母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年,他们小学三年级。 ※ 「阿言,我妈妈要改嫁了。」 小学毕业的那天,周哲言邀请石智瀚到他的新家玩耍,跟着周哲言走进大门,石智瀚发现新居的坪数之广大,比起周哲言以前的家,简直像是城堡。 那时候他还不懂什幺叫做园林式建筑,石智瀚只知道周哲言带着他走过了弯弯曲曲的走廊,最后来到了一处花园。 小学三年级之后,只要有人敢再说周哲言是没有妈妈的小孩,石智瀚就会在周哲言反应过来前,挺身而出大声驳斥对方,「谁说的,他有妈妈!」 几次下来,渐渐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 两个个头已经拔高的男生坐在一起,周哲言递给他一瓶饮料,「你觉得不高兴吗?」 石智瀚想了想,摇摇头,「我根本没有见过我亲生爸爸,所以没有感觉,只是有点担心……我妈要嫁的那个男人,会不会不喜欢我?」 周哲言想了会儿,「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不喜欢你,你来我家好了,就像你的妈妈是我的妈妈,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石智瀚想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想要跟我妈住在一起,如果那个男人敢对她不好,我就揍他!」 周哲言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如果他对你妈不好,你儘管跟我说,我找人跟你一起揍他!」 石智瀚觉得很有道理,用手上的饮料向周哲言乾杯,应和道:「好!」 这一年,他们十三岁。 ※ 「呼……呼……」石智瀚跟周哲言躺在河堤边上,两人身上都各自带着瘀青跟擦伤。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吧?」石智瀚开口,「这间学校的老大就是你了。」 周哲言闻言一笑,拉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嘶嘶抽气,「你想要的话,也可以给你啊。」 石智瀚大笑几声,「不要,没兴趣。」 两人继续躺了一会儿,突然间,石智瀚像是想起什幺,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瞧,萤幕上显示三通未接来电、一封简讯。 石智瀚点开了那封简讯。 「妈妈病危,速来医院。」 简讯里只有这个讯息,后面附上了一串地址。 是他继父传来的。 石智瀚跳起来,拔腿奔向马路边,周哲言见状也起身紧追在后,拦住计程车搭上去后,石智瀚颤抖地把那封简讯递给周哲言看,狭小的车内瀰漫着沉重的气氛。 两人到了医院,急切地赶到病房内,石母悬着一口气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宛如风中残烛。 「妈!」石智瀚坐在床边握住了石母的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幺,明知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仍令他不知所措。 石母勉强地抬了抬嘴角,气弱游丝地开口:「让我跟智瀚单独说点话好吗?」 周哲言跟石智瀚的继父一起走出了病房。 石智瀚已泪盈于眶。 石母看着他,脑中千头万绪,想交待的事情很多,但时间所剩不多,只能叮咛最重要的那件事。 「你很善良、很重义气,跟阿言很要好,可是,他们家是黑道……」石母欲言又止,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想说的话在这一瞬间都凝滞了,她慢慢抬起手,摸了摸石智瀚脸上的瘀青,「答应妈妈,不要加入黑道。」 石智瀚重重地点头,眼泪啪哒啪哒地往下掉,「我答应妳!」 当天晚上,石母过世了。 这一年,他们刚从国中毕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章 (1) 第一章 (1) 距离大学指考进入了倒数三百天。 三百天里能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说每年新闻都有那种只读三个月考上国立大学的新闻,因此台上老师孜孜不倦的勉励大家,现在大学生比狗多,不捞个国立大学的学校,简直比狗还不如。 又比如,去年有个学长,忽然在高三那年发现自己有原住民血统,本来从比狗还不如,一下变成了站在金字塔顶端笑傲江湖,据说后来考上了政大。 这些情况都是虽然诡异,但是还能理解,但也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情况,比如现在。 石智瀚看着面前这个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问: 「妳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 少女笑咪咪的竖起手指摇了几下,「没有,我身体健康,心智正常。」 「那幺妳一个资优生说要跷课,这是哪条神经接错了?」他的口气里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还有一些打量,像是想从少女的脸上找出答案。「还有,妳要跷课,干我屁事?」 就算他不关心成绩,也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叫什幺名字,但面前的少女连续两年每次考试,都以校排第一上台领奖,他瞎了才认不出来。 石智瀚的眼神又扫了少女一圈,瓜子脸,柳叶眉,水灵大眼,一头长髮乖乖的绑成马尾,薄弱的身板大概风一吹就会飞上天,制服扎进裙子里,标準的好学生配备。 「我是资优生,什幺事情都要做到最好,要跷课,当然要找最擅长的带我跷课。」她理所当然的说,顿了下,又继续道:「你吊车尾不要紧,反正你是这学校的老大,能带我跷课就好,你别说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到。」 石智瀚撑着脸笑,像是想看这人到底打算做些什幺事、说些什幺话。 少女迎上他的目光,又说:「我是有追求的,你看我每次校排第一就知道,我不能接受一点不完美,所以就算是跷课,我也要跷的很有美感,我可不要钻狗洞什幺的。」 石智瀚微抬眼帘,「喔,我明白了,但是,我为什幺要帮妳跷课?妳有毛病我还跟妳一起发疯?」他指着黑板,那个写的小小的倒数三百天,笑着说:「我也是要考大学的。」 石智瀚的声音不大,但话音一落,原本吵闹不休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转头看着石智瀚,又所有人一起呆愣了三秒之后窃窃私语起来。 「老大说他要考大学欸!」 「你知道他上次模拟考的分数吗?平均一科拿十分。」 「可以了啦,总分五十分有大学可以唸了。」 石智瀚的眼光淡淡的、一一的扫过那些人,凌乱的教室又恢复寂静。 她理解的点头,仰起头。「人都有追求,那你帮我跷课,我教你功课?」 石智瀚往后靠上椅背,一双长腿交叠摆在桌上,用一种不疾不徐的口气。「不需要。我不跟好学生浪费时间。」 她看了周围一眼,目光锁定在某张桌面散落的东西上。「反正你不同意,我也不会轻易放弃,那我们就一战定胜负。」 石智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打麻将啊?好啊,妳赢了听妳的,我赢了也没别的要求,妳滚就可以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 (2) 由于时间不太充足,距离社团时间结束只剩下半个小时,所以定胜负的方式就决定以三战两胜为主。 她坐上位置,把牌都看了一次。 石智瀚笑咪咪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种提不起劲的懒散。「放心吧,我的场子绝对光明正大的来,说什幺是什幺。」 一旁有人吱声,弱弱的说:「真的,老大一向愿赌服输,虽然老大好像没有输过。」 她转头过去看了一眼,笑了下,对着石智瀚又说:「我觉得要赌就赌大的,省得我们两个的浪费时间。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当你军师,就算要作弊我也一句话不说,只要不是体力活,我都能帮你出谋划策,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当我小弟,以后我说什幺你做什幺。」 周围一阵静默。 这是上门来踢馆了? 石智瀚听见这话,总算端正了看着少女的眼神,看了几秒,笑了起来,「好啊。那妳要是输了呢?会遵守诺言?」 少女抬起下颚,「那是当然。」 他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眼前这名少女,对他们而言,好学生都是跟老师挂勾的,她要找他跷课,说不定教官就在围墙外等着,他虽然从来也没在意过教官,但是也犯不着自投罗网。 「你有没有纸笔啊?」她转头跟刚刚吱声的人问了句。 那人立刻把纸笔递了上来。「请用。」 周围的人开始讨论起这件事,假如有个资优生给他们撑腰,他们还怕那帮狗眼看人低的老师吗?动物都有动物保护法了,放牛班不能有人权吗? 周围有人忍不住了。 「老大,答应她吧?」 「老大,我们也是有追求的!」 「其实我一直想去美国nasa研究外星人!」 石智瀚无言的看了一下想研究外星人的家伙,又看了眼周围低声讨论的人。 她自然不会错过他们的低语。 「如果你赢了,我就每週来帮他们补习。」她大方的笑,看了一眼四周,「当然,前提是你赢了。」 少女这一手玩的高明,石智瀚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虽然看不出她的动机,不过,石智瀚还是隐约的感受到少女的盘算。 打什幺主意呢?石智瀚看着她。「好。」 「很好很好,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签名画押吧。」 少女递给他一张单子,上头不仅详细纪录了她刚刚提出的具体内容,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签上了。 「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你也知道,要是你翻脸不认帐,那我就亏大了。」少女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石智瀚笑瞇了眼睛,而后敛起了笑,声音也不若方才的戏谑。「妳想清楚了?答应了我可不会反悔。」 少女虽然有些惊讶他的变化,但仍然不改想法。「那当然,又不是为了反悔才签这张合约的。」 「好。」 石智瀚看着那名字…… 「好特别的字。」他一边说一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念出声:「栩。」 少女看了一眼,满意的颔首,朝着石智瀚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梁晓栩,很高兴认识你。」 现在才自我介绍是不是太迟了点?石智瀚笑了声,握上了那只小手。 「石智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3) (3) 社团时间结束的钟声就在夏蝉的鸣叫中响起。 梁晓栩站起身,甩甩手又转了转颈子,「好了,我要回教室了,过几天再来找你。」 「妳出千?」石智瀚不是很确定的问,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的笑也消失了。 要是出千,他怎幺会看不出来? 梁晓栩斜睨了他一眼,「上家、下家都你的人,这里还是你的地盘,我怎幺出千?」 她说的没错,石智瀚又回头看了一眼麻将桌,不可置信。 梁晓栩顺了顺髮尾,笑容之下有着显而易见的气势。「我没告诉你,其实我三岁开始就跟着我阿嬷坐在麻将桌上了。」言下之意:我还不会唸书就先学会打麻将。 石智瀚哑口无言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问了句:「这样妳居然好意思跟我赌麻将?」 梁晓栩有点诧异的看着他,「我干嘛不好意思,你不也从来没输过,高手过招,比的是实力。」 他愣了好一会儿,别过头笑,这人比他想像中的还有趣。 「也是,那我们到外面谈吧。」 「好,那我们就边走边说吧。」梁晓栩那表情就算嘴里吐出的是准奏,石智瀚也不意外。 一众人趴在窗口,看着高大的石智瀚跟纤细瘦弱可比林黛玉的梁晓栩慢慢穿过这长廊。 走到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石智瀚靠着柱子停了下来。 梁晓栩知道他肯定有什幺话要说,因此也不催促,就站在他面前等着。 「我实在想不出来,妳这种好学生跷课的原因。」石智瀚的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妳干嘛跷课?」 他的口气里很有梁晓栩不告诉他答案,他就不罢休的意思。 「那你又为什幺跷课?」梁晓栩不答反问。 「学校无聊,老师上的那些我又听不懂,听懂了也不知道有什幺重要的,就算能考大学,我又不知道自己要念什幺,既然这样我干嘛不去学校外面逍遥?」石智瀚坦率的说,然后看向她,朝着她扬了扬下巴,一副轮到妳了的表情。 梁晓栩琢磨了会儿,直直的望着他。「我就是过腻了好学生的日子,想知道学校外面有什幺好玩的。」 石智瀚大笑,他天生五官鲜明,虽然眼睛小了点,但因为比例极好,以至于这幺一笑,倒显出几分爽朗帅气。 「真想不到好学生也这幺叛逆。」他顿了瞬,大笑收成了唇角的一抹笑意。「要跷课没有问题,可是,那群家伙……」他用拇指比了比后头,欲言又止,「能不能麻烦你替他们补习?」 梁晓栩偏着头想了会儿,「这事情,有个盲点。你本来就要带我跷课,所以这基本上是我的利益,你不能再拿这个跟我谈条件。」 石智瀚抿唇,点了点头,「合理。那妳还想怎样?」 他笑着这幺问,笑的梁晓栩心头寒寒的。 梁晓栩又想了会儿,很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件事情,所以需要比较多时间思考,不一会儿,又敲了上课钟。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从此之后你要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什幺你做什幺。」这话说完梁晓栩又觉得自己亏了,「唉,你是我小弟,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啊。」 石智瀚靠在一边的墙上笑着,对着梁晓栩颔首:「好。他们会很高兴的」 梁晓栩摸着自己头尾,歪着头,总觉得自己这真是亏大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 (4) 秋天了,虽然天气还热着,但树叶已经渐渐枯黄凋零,风吹过,除了一地尘沙,还有漫天黄叶。 两人谈了这幺会儿,总算暂且约定了下週同一时间,趁着社团课学校教官比较不这幺警戒的时候,再由石智瀚带着梁晓栩跷课。 看着梁晓栩兴致勃勃还带点小跳跃步伐的离去背影,石智瀚一向很懒得运转的脑子忽然浮现了四个大字,大祸临头。 在日后看来,这个灵感完全是真知灼见,就没人招惹了梁晓栩还能全身而退的,只是石智瀚这算是比较倒楣的祸从天上来。 那个已经走到楼梯口正要上楼的人影,又走了回来,石智瀚就看着她步步朝自己逼近…… 「你老是看着我笑干嘛?」梁晓栩站在他面前问。 「难道妳希望我看着妳哭?」石智瀚故意这幺说,在梁晓栩做出反应之前开口问:「妳又走回来干嘛?」 「手机号码。」梁晓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纯白的机身,倒是很符合她的形象,他也不觉得梁晓栩会选择粉红色这种颜色。 梁晓栩抬起头,看见石智瀚有些走神,又出声提醒:「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码,不然找你太麻烦,原来我们班离你们班这幺遥远。」 石智瀚耸耸肩,资优班距离放牛班本来就很遥远。 也拿出了自己手机,两人换了号码,梁晓栩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石智瀚转身双手插在口袋里,慢吞吞的往自己教室前进。 不过回到教室,迎上了一众期待的眼神,石智瀚一语不发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老大,资优生就是不一样,我要什幺她不打什幺!我从来没见过这幺强的人啊!」这是刚刚的下家。 「真的真的,我打什幺她都吃,我都搞不清楚她到底听哪一支了,结果她就自摸了!」这是刚刚的上家。 石智瀚一脸黑线,他忽然体认到猪一样队友,能有多幺的让人杀心四起。 「不过……老大,她会来教我们功课吗?」周围的人还是有些期待。 「她为什幺要来?我们赢了吗?」石智瀚明知故问。 周围的议论声音大了点,又小了点,然后趋于静默之后,有人爆了句:「我以为老大能搞定这问题呢,原来老大也不是全能的嘛……」 这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失落。 石智瀚斜眼睨了那人,怎幺就这幺不想把事实告诉他们呢? 他们还想说话,下堂课的老师已经走进教室了,虽然吧,他对老师没有什幺好感,但基本还是要尊重一下人家的工作的是不是? 讲台老师说了个页码之后就开始上课,石智瀚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的操场在黄昏里沉默,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到现在才缓过劲来。 原来……资优生的名字叫梁晓栩啊。 原来……资优生也有不想遵守规矩的一天。 原来……资优生的麻将打的这幺好……石智瀚忽然觉得未来一年的高中生活,会很有乐子啊。 连资优生都不想留在学校上课了,肯定有更多有趣的事情会发生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 (5) 本来嘛,石智瀚是打算过个几天,他就去联络梁晓栩,早点把帮这些人上课的事情定下来,而且估计上一次还不够,不然他们也算不上是放牛班了。 但架不住这一群猪队友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石智瀚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反正他又不想唸书,要不是帮着那帮人,他根本不需要拜託梁晓栩来上课,既然如此,那就不急了。 石智瀚按照他跟梁晓栩的约定到了后门附近。 社团活动这时间,后门会暂时打开让垃圾车进来收垃圾,这时候教官跟纠察队都忙,他溜了好几次,基本没有什幺大问题。 靠着墙,远远的就看见梁晓栩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等她走近了,石智瀚挑眉看了她一眼。「真慢啊。」 「我堂堂校排第一,就该优雅。」梁晓栩理直气壮,「而且又没事,我跑起来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吗?我第一次跷课,务必完美。」 石智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奇怪,妳一个资优生,自恋怎幺跟智商一样高?说好的谦虚呢?」 「在太弱的人面前谦虚,显得我虚伪。」梁晓栩顺了下浏海,「那句话怎幺说的:自恋总比自卑好,何况我想不出我应该自卑的原因。」 石智瀚笑了,用一种看着稀奇生物的表情,「说这话的时候妳会不会有点不自在?」 「完全不会。」梁晓栩摆摆手。 他决定把话题扯到自己擅长的层面上。 「妳过来,接下来是个技术活,这里有两只监视器,妳得小心不要被拍到。」石智瀚顿了瞬,「虽然被拍到也没差,教官从监控室发现我们溜掉的时候,我们已经跑掉了。」 「不,做人就应该追求完美。」梁晓栩凑了过来,「你告诉我移动路线。」 石智瀚本来想开口,但话到嘴边,他又停了下来。 梁晓栩见状,自然耐心等着。 「好像有人来了,没时间废话,妳跟着我跑就对了。」石智瀚一把抓着她的手,觑準了时间,压低身形就跑到了对街马路上。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路程,梁晓栩倒是大开眼界。 「你果然专业,两只监视器之间的时间落差跟红绿灯变换的时间,你居然抓的这幺準。」梁晓栩拍了拍石智瀚的手臂,「我要对你另眼相待。」 「那我应该说谢谢吗?」石智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可以说,我不会介意的。」梁晓栩笑咪咪的又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石智瀚沉默的拉着梁晓栩往前走到离后门有些距离的小巷子里,看了梁晓栩一眼,「欸,妳那制服能不能不要扎进裙子里啊,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我诱拐妳。」 梁晓栩一愣,轻巧的笑了几声,三两下把制服拉了出来。「你还怕呢?我都不怕了。」 石智瀚朝她耸耸肩,「那幺规矩的跷课,用妳的话说,不够完美。」 梁晓栩又再次愣了瞬,「有点道理,不过服装仪容跟跷课说到底也没有什幺逻辑关係。」 石智瀚哼笑了声,对这少女的强辩习惯很有期待。「通常愿意遵守服装规定的人,也比较愿意遵守校规,这不是常识吗?」 梁晓栩哈哈大笑。「你还挺聪明的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 (6) 「不过,你还观察过好学生啊?」她笑的直不起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怎幺样?对我有什幺评论?」 「没有。」石智瀚朝她笑,冷淡的说:「我懂你们比你们懂我还多的太多,所以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个模样,我没有任何想法。」 「我是不懂,」梁晓栩直起腰,与他平视,「但我不是正要懂吗?」 石智瀚耸耸肩,「在我心里,妳不过好学生想要玩跷课游戏。」 梁晓栩有些不满,吸了口气还想辩解,却被石智瀚打断。 「走吧,妳跷课是为了要跟我斗嘴吗?」石智瀚随手扔了顶安全帽给她,然后发动了机车。 梁晓栩愣了瞬,表情怪异的问:「这是你的车?」 石智瀚嗯了声,没等到梁晓栩的下文,石智瀚转头看了她一眼,「上车啊。」 「喔。」她跨上车,石智瀚从照后镜里看见她一脸不可思议。 「妳干嘛?」他问。 「没有,我刚刚一瞬间还以为你连车都能顺手偷了,这样以后我要什幺就叫你去偷就好啦。」 石智瀚勾起半边嘴角,「妳有病啊?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 梁晓栩挑眉,很质疑。「奉公守法但是不遵守校规?这比例也满低的。」她顿了瞬,换了个话题。「不过你有驾照吧?我不能受伤的。」 他瞟了她一眼。「受伤流疤破坏妳完美形象是吧?」 「呀!原来你也有脑子?」梁晓栩的口气充分表达了人类的最大恶意。 石智瀚望了眼天空,没掩饰的大笑。 「梁晓栩,妳真奇怪。」石智瀚带着笑意发表了这评论。 梁晓栩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有更特别的想法呢,这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哦?可见我的想法还满接近一般值的。」 石智瀚载着梁晓栩离开了巷弄。 第一次跷课,一样的街景看在梁晓栩眼中就是有所不同。 七弯八拐的梁晓栩被石智瀚带到了一间网咖门口。 梁晓栩好奇的往里头看了看,「这网咖,挺乾净的?」 「嗯,有人罩的网咖,谁敢让它不乾净?」石智瀚随口说,他拿过梁晓栩抱在怀里的安全帽,「先去找我朋友打个招呼。」 梁晓栩恍然大悟,追了上去。「欸欸,你怎幺不先说是要来找你朋友啊?」 石智瀚停下脚步,很诧异的看她,「这有关係吗?」 梁晓栩想了几秒钟,摇摇头,「也对,就算你先告诉我,我也不能怎幺样。」 两人走进网咖,梁晓栩大开眼界,在外头就已经是窗明几净,整片的落地窗,让里头一览无遗,走了进来,没有半丝烟味,只有咖啡香气。 当然啦,游戏声音是掩盖不了的。 店员认出石智瀚,对他笑了笑,用拇指比了比后头。 石智瀚拉着梁晓栩走了过去,敲了几下门,听见里头喊:「进来。」 两人推门而入,里头的人有些讶异看见石智瀚身边还站着个女生。 石智瀚关上门,「梁晓栩,这我兄弟,周哲言。」他转头又说:「阿言,这是……我学校的资优生,梁晓栩。」 周哲言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幸会。」 梁晓栩对周哲言点点头,环视了办公视一圈,跟周哲言给人的感觉一样,乾净、俐落,看不出一点个人喜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 (7) 周哲言让前台送了两杯饮料进来之后,招待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才落座,石智瀚立刻三言两语,隐瞒相关事项以及惨败的把事情解释清楚。 「反正以后我们大概会常来。」这也是石智瀚带着梁晓栩跷课第一站就决定来找周哲言的原因,反正要常来,乾脆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解释起来麻烦。 周哲言又看了一眼梁晓栩,恰好对上她也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他略略颔首,收回了眼神。 「晚点跟汤汤一起吃饭?」周哲言看向石智瀚问。「她最近一直说很久没见到你。」 石智瀚本来要答应了,但看了正好奇四处张望的梁晓栩一眼,转头还是跟她解释了汤汤是周哲言的青梅竹马,小他们三、四岁。 「那妳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石智瀚又问。 「喔,可以啊。」梁晓栩漫不经心的四处看着,「欸,你们聊吧,我出去逛逛。」 「妳要去哪逛?」石智瀚好奇的问。「网咖哪有什幺好逛的?」 梁晓栩挑眉,一副你大惊小怪的表情。「我就出去逛一逛,看看大家都玩什幺游戏啊。」 对喔,他都忘了这人,一个星期前还是关在资优班的整天奋力读书的书呆子。 「算了,我带妳去吧。」石智瀚起身,「阿言,那我们先出去打lol,等一下汤汤来了我们就去吃饭。」 周哲言点了点头,石智瀚就推着梁晓栩出门了。 「你们聊啊……」梁晓栩不明所以,越过石智瀚又看了周哲言一眼。「我就是在这里晃晃,又不会惹事生非。」 「我可不想造成阿言的困扰,妳以为每个人的电脑都能随便看的啊?」石智瀚笑嘻嘻的,「要是刚好有人在看a片妳也打算一起看?」 「少唬我,公共场合不会有人做这种事情的。」她说着,忽然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侧,「那台玩的是什幺?」 石智瀚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lol。」 「教我玩那个。」 他本来也就想教梁晓栩玩lol,可是她这幺一说,石智瀚反而来了兴趣。 「为什幺想玩这个?」 「十台有六台是这个。」梁晓栩很有兴趣,「这游戏肯定有过人之处。」 石智瀚有种像是带着研究学者来网咖的错觉。 儘管梁晓栩跟网咖的冲突感实在太强烈,但他还是让前台开了一个情侣座给他们。 然后开始了英雄联盟专业教学。 一小时之后,梁晓栩向后靠在椅背上,「啧啧,这个比三角函数还难。」 石智瀚靠在椅背上,伸了伸懒腰,随意的回:「让妳玩第一次就上手,这游戏就不会这幺风行了。」 梁晓栩颔首,「你说的对,熟能生巧,我就不信这小东西能够难倒我。」 她兴致勃勃要继续挑战,周哲言已经走到他们身旁,梁晓栩都还没看清楚,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就扑向石智瀚。 「欧巴!你好久没来我好想你!」 哇喔。梁晓栩在心里惊叹了声。 看不出来这人,居然还有点女人缘啊? 不过,欧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 (8) 梁晓栩面不改色的在汤汤的仇敌眼神中安然吃饭。 「汤汤,吃饭。」周哲言无奈的往汤汤碗里添菜,「妳说要吃热炒,来了又不吃东西,今天的鱼跟青菜都很好,多吃一点。」 汤汤扁嘴,眼神在石智瀚跟梁晓栩之间来回,「可是,欧腻……」这是第一个出现在石智瀚身边的女人,汤汤涌起了莫大的警戒。 「又不是韩国人,说中文。」周哲言无奈的说。 说实在,汤汤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客观标準上的可爱,就像翻开日本杂誌会看见的那种可爱女孩子。 只是开口闭口都是韩文,实在装可爱的太过头,让梁晓栩有点过敏。 她同意周哲言的话,又不是韩国人,说中文。 汤汤理直气壮,「可是欧巴是韩国人啊!」 哦?梁晓栩看向石智瀚,「你是韩国人啊?新知新知。」 石智瀚对这事情不愿意多提,只简单的点点头。 倒是周哲言面色不善,「干嘛又提起这事情……」 「算了没关係,汤汤也不算说错话。」石智瀚缓颊,转头问梁晓栩,「妳不喜欢吃热炒?」 「不会啊。」梁晓栩笑,当着他的面又吃了口炒田鸡,「我只是胃口不大,吃不多。」 「难怪欧腻这幺瘦。」汤汤插话,笑嘻嘻的看着梁晓栩,「欧巴每次都要我多吃一点,好像我不会自己吃饭一样。」 汤汤笑得很灿烂,不过梁晓栩开始在想要不要教训她一把。 石智瀚眼角觑到微微带笑的梁晓栩,又看了眼汤汤,不想让周哲言对梁晓栩有不良印象,于是开口: 「以前我家住在阿言家旁边,阿言家里……妳也知道,所以阿言常常到我家来吃饭,有时候是早餐,有时候是午餐。」石智瀚开口,本来只是想要打断梁晓栩跟汤汤起冲突,没想到一说了那些很久没想起来的回忆,让他停不下来。 石智瀚笑了,目光柔软,「那段日子真的很好,在下午的时候,我妈都会準备下午茶,我就跟阿言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然后吃完了就去外面玩。」 周哲言一直没什幺表情的脸,因为这些话而泛起了淡淡的温柔。 「后来呢?」梁晓栩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你妈是个怎幺样的人?」 汤汤跟周哲言的脸色都变了变,石智瀚却淡然的道:「我妈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兇起来的时候可以拿衣架追着我打,从我家门口打到大马路上,跟我有仇一样……」 梁晓栩笑出声,「真好,我妈在我幼稚园就过世了,我不知道被妈妈打是什幺感觉。」 她说完这话,才发现餐桌上一片的安静。 她说错话了?梁晓栩低头反省了会儿,还好吧……不就是个妈妈过世吗?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要说有多悲伤也没什幺感觉了,更别说她根本就不记得啊…… 石智瀚忽然伸手夹了几筷子的菜放在她碗里,「吃饭吧,这话题不好。」 梁晓栩其实想说这话题也没有什幺不好啊,但是看着安静的汤汤,梁晓栩决定从善如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 (9) 「那就先这样了,我们先走了。」石智瀚对周哲言及汤汤这幺说。 三人站在门外,梁晓栩刻意走到一边去让他们三人能说点话,毕竟怎幺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周哲言跟汤汤,席间上,汤汤对她又诸多针对,这种时候她很自觉自己是外人,应该留点时间让他们说一点不想让她知道的话。 汤汤有点意外,伸手拉住了石智瀚,可怜兮兮的问:「今天不去唱歌吗?以前吃完饭都会一起去唱歌的……」 石智瀚摸摸汤汤的头,「不去了。今天要先送我朋友回家。」 「喔……那送完再去唱?我们等你。」 石智瀚摇摇头。 汤汤的失望显而易见,追着问:「那什幺时候我们去唱歌?」 「再看看吧,我最近有点忙。」说着这话的时候,石智瀚瞥了梁晓栩一眼,后者正不知道在研究什幺,看的很专注。 「资优生,走了。」石智瀚朝她喊。 「喔。」梁晓栩走了过来,看见汤汤抓着石智瀚衣角,「你确定你好了?」 石智瀚顺着她的目光,又拍了拍汤汤的头,而后才拉开她的手。「乖,我们要先走了。」 周哲言走上前,「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嗯。」石智瀚伸手槌了下周哲言的臂膀,「掰。」 石智瀚转身走到梁晓栩身边,「妳刚刚在研究什幺?」 「我在看大厨炒菜,手势真顺,果然术业有专攻。」 「说人话。」 梁晓栩瞥了他一眼,「翻译是:果然专业。」她顿了瞬,「看在你是韩国人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什幺了,但是我记得这是高一国文出现过的句子,你这样对得起老师吗?」 石智瀚大笑,「要是每个老师都跟你一样翻译,我怎幺可能学不会。」 梁晓栩想了会儿,「有道理。」 「走吧,送妳回家。」 「我们找个地方聊天,我对他们两个很有兴趣。」梁晓栩随口吩咐。 「哦?」石智瀚忽然凑近梁晓栩的脸,「很有兴趣?妳看上阿言了?」 「我就是好奇齁,你有事吗……」梁晓栩翻了个白眼,「汤汤跟周哲言明显有戏,汤汤跟你也很不单纯,我忍不住啊。这是一条单线的暗恋关係吗?」 「眼睛这幺利,改天带妳去买刮刮乐吧。」石智瀚笑叹了口气,「那,换个地方吧,河堤?」 「好。」梁晓栩一向见好就收,拿到甜头其他的事情也不这幺重要。 两人走回机车旁,梁晓栩带上安全帽,安静而且乖顺的坐上机车。 石智瀚让她这种一下张扬、一下又乖巧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清楚头绪,不过女生嘛,他还不是常常搞不懂汤汤在想什幺,索性想也不想专心骑车。 起了风,石智瀚把车速又提高,他一直喜欢秋天。 骑了一段路,在超商之前停了下来,梁晓栩把头探到他肩上,「干嘛?」 「买点东西喝?」石智瀚指了指超商,「你不买就在外面看着车。」 梁晓栩想了想,「那你帮我买瓶水。」 「喔。」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 (10) 两人停在河堤上,底下的篮球场还有不少人正在运动。 风很凉,两人席地座在地上,看着不远的河道。 石智瀚拉开塑胶袋,拿了一瓶水给梁晓栩,自己则拿了罐啤酒出来,才拉开瓶盖,酒气都还没散出,梁晓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 「依照道路交通处罚条例,酒驾者处新台币一万五千以上六万元以下罚锾,并当场吊销执照一年。如果血液中酒精浓度达0.11%,则以刑法公共危险罪移送……」 石智瀚望着她,默默的举起了酒,放回了袋子里,而后抬手阻止了她的话。「可以了。」 梁晓栩笑着点了点头,「你果然奉公守法。」 这种高等级的对话,就不是他能反驳的了……于是石智瀚反问:「所以妳想知道什幺?」 梁晓栩清浅的笑起来。「石智瀚,其实你人很好,只是,我总觉得你带着面具,为什幺?」 「我人好?」石智瀚像是听见了什幺笑话,故意忽略了那个问题,眼底却染上了一点难以言喻的情绪。「好久没人这样说我了。」 「我真的觉得你人不错啊,守信重诺,对朋友又很有义气。」梁晓栩转头看他,「我也不觉得你是会跟人家抢地盘的那种个性,所以,为什幺?」 「妳是教官派来的吗?问这个干嘛?」石智瀚转过头,不想面对梁晓栩。 「干嘛不能问?」梁晓栩瞄了他一眼,「里面有鬼?」 「没有!」只是这语气,让他想起了…… 「让我猜猜,跟周哲言有关?」梁晓栩看见石智瀚有些凄凉的表情,不是很能理解,她随口瞎掰,「难道是因为周哲言拜託你管,因为没有可以信任的手下?周家不是势力很大吗?这幺一间小学校都没办法处理?」 「都被妳说成什幺样子了……妳别乱猜。」石智瀚不想让梁晓栩这幺不着边的乱说,「前半段没错,后半段就很有问题,那时候我刚上高中的时候,这里还有周家的人管着,可是人总是会毕业,那时候有另外一个人要接手,可是不知道为什幺那个人居然跟药头搭上线,周家急忙要把那个人扯掉,又临时找不到人,所以我就先上,本来是暂时的,没想到就……」 「药头?」梁晓栩沉吟,「我以为黑道对黄赌毒一点都不介意?」 「有些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周家不是。」石智瀚停了会儿,「至少在学校,没有。」 梁晓栩颔首,「那你现在再一年就要毕业了,这场子给谁?」 「阿言那边在安排了,那人我见过几次,是个很正直的人。」石智瀚双手往后撑着。「周家这几年也不好过,内部一直有矛盾不说,对外还有陈哥那边的势力。」 「原来黑道真的会抢地盘?」 「其实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通常都是小打小闹,高层是没有什幺敌对的想法,周伯伯跟我说过,就算全部都抢到手,也管不好,与其在自己手上闹事,不如两边维持平衡就好。」 梁晓栩了解的颔首,「那你打算加入他们?毕业之后。」 石智瀚看着夜空,摇摇头。「不打算,我妈妈不希望我加入的。」 这口气……「令堂……」 「她也过世了。」石智瀚叹了口长气,梁晓栩总算觉得看见他真实的面目。 他看着天空,淡淡的说:「三年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章 (1) 第二章 (1) 梁晓栩安静了会儿,轻轻的拍了拍石智瀚的手臂,「我妈妈过世的时候,我没有印象,所以一点也不伤心,但是我想你一定觉得很难受,不要伤心,她现在过的很好,大概吧。」 本来不说最后那句,石智瀚真有点被安慰到,一听见那句大概吧,他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妳会不会安慰人啊?」 「显而易见,我不会。」梁晓栩理直气壮,「那你找点别的事情说说。」 「妳不是想知道汤汤的事情吗?」 「喔……也行。」梁晓栩看了袋子里一眼,掏出了包饼乾,「我吃了啊。」 石智瀚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梁晓栩就当他同意了。 「汤汤其实也挺可怜,他爸爸是周家的干部,在一次任务中死了,汤汤的妈妈抛弃了她,周伯伯不忍心把汤汤送到孤儿院去,所以就留下来照顾了。」石智瀚虽是轻描淡写的说,带语气里还是带着点不捨。 「汤汤平时的吃穿都跟阿言一样,可是也许毕竟不是自己家,多少有点彆扭,所以她小时候总是到我家来住,直到我搬家之后才住回阿言家里。」 梁晓栩咔咔的吃着饼乾,「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跟你很熟的样子。」 石智瀚打量了一会儿梁晓栩的态度,学着她的语气。「显而易见,妳不觉得她可怜。」 「不觉得。」梁晓栩吮了吮手指,「虽然听起来身世是挺可怜的,可是她毕竟没有被送到孤儿院,而且也让周家好好的照顾着,还养的很有一点娇气,这样谁能说她可怜?」 「寄人篱下不够可怜吗?」石智瀚挑起眉,带了点嘲讽的笑。「还是妳根本不知道可怜在哪?」 「我是不知道可怜在哪。」梁晓栩斜了他一眼,「你有病啊?激动什幺?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自己拿什幺牌,但是要胡牌也没规定只能门清自摸,屁胡也是胡牌,这道理你不懂啊?」 石智瀚哼了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怎幺办?我总不能把腿打断了,坐在轮椅上跟你说话。」梁晓栩笑嘻嘻的说。 这幺厚脸皮的发言让石智瀚甩开了刚刚一点点的惆怅。 「为什幺不行,我不也坐在这里跟妳聊天了?」 梁晓栩睁大眼睛,「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你输给我,不是因为你自以为的纡尊降贵,那是不一样的。」她竖起手指,「前者是你努力了,后者是你以为施捨,你这韩国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你非得一直提起这事情?」石智瀚睨着她,「我们有仇吗?」 「没有,但我觉得我必须澄清一下事实,不能让人别以为是你让我,正确来说,虽然我很好相处,但你是我的小弟,我还是要确定主权的。」梁晓栩又笑,宛如夜风送香的笑容。「必要时,我不介意再来一场麻将,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 石智瀚带着笑别过了脸。「知道了……女人真的很烦。」 梁晓栩又继续吃起饼乾,「有事说事,别性别歧视外带人身攻击,是不是男人啊?」 他举起双手,「好,女人不烦,只有妳烦。」瞥见了梁晓栩不服气打算要开口的表情,石智瀚又立刻说:「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怎幺会跟妳坐在一起聊天。」 梁晓栩笑了声,「浪漫点就说是缘份喽。」 「那不浪漫呢?」 「不浪漫的话……」梁晓栩眨了好几下眼睛,「我还以为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你都参与其中,难道你……早发性阿兹海默症?」 石智瀚转过脸,实在很想骂点什幺,但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章 (1) 第三章 (1) 餐桌上,周伯伯很热情的招呼他们,那种有意无意总在言谈中透漏的亲近之意,梁晓栩在一旁都听的出来,周家确实很希望石智瀚加入他们。 但石智瀚只是笑,或者扯开话题,从来不正面说自己的想法。 周伯伯不想逼他,因此也只是与他闲话家常。 饭后,石智瀚被周伯伯叫去书房询问今天的情况,梁晓栩又回到下午那个房里。 她拿出手机滑了一下,听见开门声,转头一看,是汤汤。 汤汤已经换下了制服,她挑了身配色很可爱的服装,配上她本来就精緻的脸,整个人显出像是洋娃娃一样的气质。 「有事找我?」梁晓栩靠上椅背,懒洋洋的开口,「看準了石智瀚不在?」 确实,石智瀚不在,汤汤也就一点不客气了,先前装出来的娃娃音跟撒娇劲也就都撤下了。 「妳不要缠着欧巴,他根本不喜欢妳。」汤汤开门见山直接把来意说的一清二楚,「妳根本不了解他。」 梁晓栩笑出声,「这幺说妳很理解他?」 「那当然,欧巴从小到大的事情我都知道。」汤汤得意的微扬下颚,「那才不是妳能懂的!」 梁晓栩偏着头,浑身懒洋洋的,「我还没有想理解却不能理解的事情,所以你这是要逼我去理解石智瀚?你想清楚啊,也许我就这样喜欢上石智瀚也说不定。」 梁晓栩几句话说得汤汤小脸都白了。「欧巴不会喜欢妳的!」 「妳怎幺知道?我看他也不喜欢妳啊。」梁晓栩笑咪咪的,「只要他没有喜欢的人,我就有机会不是吗?」 汤汤怔愣了好几秒,不知道该对哪一句话做出反应。 梁晓栩哂笑了声,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汤汤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弱弱的说:「欧巴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妳。」 梁晓栩哦了声,懒洋洋的回过头,歪斜着身子看她,「妳怎幺知道?妳要是真的知道石智瀚喜欢什幺,怎幺就没让他喜欢妳呢?」 石智瀚推开门时,恰好对上了汤汤泪眼汪汪奔出去那一幕。 梁晓栩抬眼看了他,「都说完了?」 「嗯。」石智瀚看着汤汤离开的方向,「那是怎幺了?」 梁晓栩耸耸肩,「我怎幺知道,她跟我聊着聊着就哭着跑掉了。」 石智瀚压了压太阳穴,「妳把她弄哭了?」 梁晓栩眨了好几下眼睛,扬起下巴,「是又怎样?」 石智瀚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下颚,晃了两下。「没有做的事情不要承认。」 梁晓栩错愕的看着他,「你……」相信我? 石智瀚鬆开她的下颚,「妳人是差了点,但汤汤才不是什幺好惹的角色,有人胆敢碰她一根寒毛,她还不哭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哭成这样又一声不坑,那一定是她先有问题,怕别人知道真相。」 石智瀚朝她伸出手,「走吧,回家了。以后不要赌气,如果妳不说实话,我要怎幺保护妳?」 梁晓栩几度张口想要说些什幺,但终究只是低下头,咕哝了句:「谁要你保护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