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妃》 第1章 坠崖 骤然的坠落,让东方遥楚根本来不及反应,由于距离山崖太远,也没有借力的地方,东方遥楚只能听天由命。 猛烈的山风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都看不清自己想要葬生的地方,她在出云峰长大,出云峰就是她的家,出云峰有多高,没有人比她清楚,这样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她就要死了吗?她还没有等那个人来娶她,她还没有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就要结束她短短十六年的一生吗? 就在东方遥楚觉得自己死而遗憾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镶金腰带如灵蛇一般缠住了她的纤腰,猛然阻止了她下落的趋势,东方遥楚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上面魅惑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她的害怕。 岚景的左手抓紧山崖上横生出来的松树,整个人挂在树上,右手抓紧腰带的一头。 东方遥楚没有想到岚景会救她,想张口,喉咙竟然有些生疼。东方遥楚的脸上早没了刚刚的蛮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在鬼门关上走了一朝,东方遥楚心有余悸,加上被山风吹的泛红的眼圈,眼神迷茫,看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岚景不由得心生一软,更加用力的抓紧了腰带:“别怕,抓紧腰带,我拉你上来。” 她东方遥楚是谁,字典中从来没有害怕二字,红着眼眶逞强:“谁?谁怕了。” 岚景无语中透着一丝疼惜,道:“是是是,你不怕,是我怕了,我怕把你摔死了。” 东方遥楚死死的抓着岚景的腰带,责备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掉下来?要死也是你去死。” 岚景毫不客气的反驳:“要不是你拼了命要跟我抢这残叶果,你会追我追得掉下来,你这是自作孽。” “你才自作孽,这残叶果明明是我的东西,是你抢了我的东西。” 岚景被东方遥楚的蛮不讲理给气笑了,要不是地方不允许,真想放手再吓她一吓。 “你……这残叶果明明就是我先拿到的,凭什么说是你的?” “出云峰是我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虫都是我的。” 岚景真是小看了这小妮子无理取闹的本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你说出云峰是你的,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可这残叶果是我从外面带进来,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东方遥楚得意道:“出云峰是我的,你闯进出云峰,那你身上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 岚景眨巴着眼睛,挑眉道:“我跟残叶果一样是从外面来的,那你怎么不说我也是你男人啊!” 被调戏了的东方遥楚,脸上微微发热,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想当我男人,瞧你这四肢不健,头脑不全的样子,还想当我男人,做梦去吧。” 岚景被气的黑了脸,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被这样辱骂和藐视过,一时之间气的找不到语言反驳,只能咬牙切齿道:“真没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不可理喻的男人!” ... 第2章 生死关头 两人争吵不休,突然岚景左手拉住的松树发出吱嘎一声脆响,两个人身形同时向下坠落了几分。 两个人的心都高高的提起,很明显这颗松树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力道,稍不注意,两个人都会葬生在这里。 两个人也不在斗嘴,东方遥楚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崖底,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滋长。 岚景轻轻的晃了晃,吓得东方遥楚赶紧闭上眼睛。 “我刚刚试了试这松树能承受的力道,把你甩上去怕是不可能了,你抓紧腰带,慢慢往上爬,尽量轻一点。” 东方遥楚知道生死一线,也不矫情,抓紧腰带,慢慢的往上爬,松树一晃一晃的,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一会,东方遥楚就爬了一大截,能摸到岚景的腿了。 岚景刚刚情急之下解了腰带就东方遥楚,于是他黑色的袍子完全敞开,随着山风飘扬起来,露出里面黑色的里衣和裤子。 东方遥楚抬头还能看到里衣中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胸膛,耳朵不由得泛起了粉色,尴尬的不敢动。 东方遥楚停了下来,岚景自然看出了她的尴尬,想到刚刚自己吃瘪,心中竟然升起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于是有些焦急道。 “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东方遥楚抬头,四目相对,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东方遥楚欲言又止。 “生死关头,就别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这棵树快要断了,千万别用轻功,你从我身上爬上去,不然我们都得死。” 东方遥楚咬牙,心中毕竟还是有男女之别,有意避免肌肤之亲,于是伸手抓住了岚景的裤子。 这下轮到岚景傻眼了,东方遥楚只抓住了他的裤子,猛地一用力,岚景的黑色裤子已经被东方遥楚给扯了下来,遥楚猛地松开裤子抓住岚景的脚踝,虽然掉了一截,可也缓住了身形,再睁眼的时候,岚景黑色的长裤落在脚踝处,光着屁股和两条腿,要不是岚景穿着靴子,这裤子怕是得掉到山崖下面去。 这场面之壮观,吓得岚景和东方遥楚都差点同时松手。 东方遥楚雪白的小脸红的滴血,低着头小声道:“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岚景黑如锅底,看着自己两条笔直的长腿迎风而荡,衣袍裤子都散开了,下面挂着一个绝色大美女。 想到这个画面,不忍直视,岚景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是十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 东方遥楚见岚景不出声,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也被眼前这种情景给逗乐了,赶紧低下头,憋住笑声。 竟然还笑得出来,这个女人,竟然真的……真的让他想揍她屁股。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岚景憋着火,想要扳回一局,说:“还不赶紧上来,否则我松手了。” 东方遥楚想到刚刚还在笑,现在又想哭了,刚刚她还可以隔着裤子抱他的腿,现在连裤子都没有了,那不是直接肌肤相贴从他腿上爬上去? ... 第3章 过河拆桥 岚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赶紧道:“保命要紧,不要在意这些。” 东方遥楚红着脸伸出白皙柔软的手抱紧了岚景的小腿,然后整个人慢慢的往上爬,柔软的触感从腿上蔓延开来,岚景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火热从腿上传开,他不是懵懂少年,虽然没有碰过女人,但是该知道的他也一概都知道。 东方遥楚为了避免尴尬,经过一番得失计较,前面和后面,最终选择了从后面爬上去,屁股比前面,总得好上那么一点,谁知道,自己的头没有碰到,手却抓住了,软软的像是毛毛虫的东西,自己的脸贴着岚景的屁股,吓得赶紧松手,要不是岚景眼疾手抓住了东方遥楚,她就真的掉下去了。 东方遥楚觉得岚景的怀里就好像长满了荆棘,一刻都不想待,赶紧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岚景这个样子也没空在逗东方遥楚,赶紧把裤子提上来,转身跃了上去,刚刚站稳,松树的那段枝桠便掉了下去,良久都没有听到动静。 岚景刚刚站稳,东方遥楚想到刚刚的事情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掌就劈了过来,岚景赶紧抓住东方遥楚的手,将她抱在怀中,两个人贴身靠着悬崖。 “你谋杀啊,你这个女人,要过河拆桥,你也得等过了河再说吧,我们现在还在桥上呢。” 东方遥楚扭了半天,动不了,又怕掉下去。 岚景紧紧的抱着东方遥楚柔软的身子,下巴搁在东方遥楚的肩膀上,高度正好,遥楚喜欢柠檬草的味道,所以身上都会带着柠檬草的荷包,掩饰自己身上的药味,闻着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 东方遥楚被抱的全身都长刺,推攘道:“你放开我,我保证上去之前绝对不会再动手杀你。” “那你这个意思是上去之后还要跟我动手,本公子看也被看了,摸也被摸了,你不负责也就罢了,竟还要谋杀亲夫。” 东方遥楚红着脸,凶巴巴道:“休要胡说八道,你这样子,我又不是瞎了眼。”客观上来讲,其实岚景长得很好看,甚至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像是会勾人的凤眼,入鬓的剑眉,菱形的薄唇,虽然长相精致,却并不阴柔,给人干净恣意的气息。 想什么呢?遥楚使劲摇摇头,好看有个屁用,跟个女人似得,还是比不上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岚景刚要出口,就听到上面传来了手下君七焦急的声音。 “主子,你在下面吗?” 岚景仰头回道:“赶紧扔绳子下来。” 不一会两个人就被拉了上去,东方遥楚的丫鬟青儿赶紧跑过来。 见东方遥楚掉下去,还算稳重的她也吓得眼泪汪汪,仔细查看了东方遥楚的身上,发现没少一根头发,才罢休,可看向岚景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责备,可是看他跟自家小姐交手,武功丝毫不弱,她那点功夫着实不够看,替自家小姐出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青儿瞪着岚景,抓着遥楚的手,安抚自己的小心肝:“小姐没事就好。” 气愤突然有点尴尬,遥楚想到刚刚崖下的那一幕,脸都丢光了,看都不敢看岚景。 此时林中传来一个惊叫的女声:“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 第4章 走漏消息 见是蓝儿,东方遥楚挑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 “不好了,小姐,刚刚得到消息,沐王三日之后迎娶西疆公主波娜娜。” 东方遥楚脸色唰的大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蓝儿喘了口粗气,将信递给东方遥楚:“沐王要娶西疆公主了,圣旨半个月之前就下了,各国使臣都要进京了。” 东方遥楚飞快的看了信,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与沐王的婚约是先皇定下的,沐王怎么敢违背先皇旨意,再说,沐王怎么可能会娶波娜娜那个女人?” 蓝儿焦急的要哭出来:“小姐,陛下和沐王根本就没提婚约这件事,已经派人包围了将军府,锁了消息,就连朝中老臣也根本没人提您跟沐王的婚约。” 东方遥楚摇头,唇瓣被咬出了鲜血,密信被她捏成了纸团:“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去看。” 东方遥楚不顾一切往山下跑,一纵身便消失在密林中,青儿和蓝儿见状,两个人也不管不顾的追了过去。 崖上很快就只剩下岚景和君七,岚景握紧了双手,瞪着君七:“不是让拦住消息了吗?” “属下下令任何人不能靠近无尽山脉,劫了所有楚国方向的消息。”君七垂着头。 原本想着拦住这个消息,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生怕东方遥楚出什么意外,岚景也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沐王楚流云是楚国皇帝楚御风的同胞弟弟,深受楚御风的宠爱与器重,更是楚国新晋战神王爷,娶的又是西疆国主最受宠爱的公主,两人的大婚自然备受瞩目,各国纷纷派了位高权重的使臣前来祝贺。 大婚当日清晨,被清扫过街头巷尾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就连青楼茶馆的生意都要比往日好上数十倍,以往一两银子能到明月楼喝一壶茶,现在五两银子也落不到明月楼一个放脚的位置。 从京郊行宫迎亲仪仗队如同一条蜿蜒不绝的红色小溪,看不到尽头,但是却都汇进了沐王府的大门,说十里红妆一点也不为过,这阵势除了帝后大婚,怕是无所能及,足可见楚流云之权势滔天。 整个沐王府张灯结彩,紧锣密鼓,好不热闹,沐王府正堂之上,楚御风和西疆国主波日勒两人均是喜笑颜开,不停的闲聊,为了能让所有人都能观礼,沐王府还特意拆了三个院子,搭建了一个非常大的看台,让远处的人也能瞧见,空出来的一大片地方招待使臣和文武百官,沐王府外面摆了三条街的流水席,只要是真心嘱咐的,都可以享受宴席。 楚流云一身大红新郎服,踢开了轿门,扶着一个娇滴滴红彤彤的新娘走出来,人群之后,岚景扫视了周围之后,悄悄的潜了进去,站在了南晋太子的身后。 “真是郎才女貌啊!” “对啊,没见过这么般配的。” 楚流云手执红色锦缎,与波娜娜并排站在大堂中央,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得意。 ... 第5章 挟持新娘 礼部陆尚书亲自充当仪仗,高声唱响:“一拜天地。” 楚流云细心扶着波娜娜转身,两个人手执大红锦缎的一头,同时弯腰朝着正堂之外叩拜,外面是雷鸣般的掌声和不绝如缕的吉祥话。 待二人起身,礼部尚书再次唱响:“二拜高堂!” 楚流云携波娜娜双双跪下,朝主位上的楚御风波日勒叩头。 楚御风和波日勒乐的合不拢嘴,赶紧出手扶着二人:“快起来。” “夫妻对拜!” 最后这一拜是最受瞩目的,外面又是一阵骚动,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踮着脚尖也要观看,眼前的红妆让人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一个存在了十几年的婚约,那个一直等着被娶走的女子。 楚流云和波娜娜面对而立,就要弯腰下去,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慢着!” 所有人被这一声尖叫都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就看到沐王府的院中不知合适多了一个一个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快马加鞭赶来的东方遥楚,她一直在等这个男人来娶她,等来的却是他迎娶别人的消息,直到踏入楚京,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满眼的大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提起剑毫不犹豫向楚流云和波娜娜而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楚流云也没有来得及阻止。 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楚流云和波娜娜的身边,长剑落在波娜娜的脖子上,吓得波娜娜动都不敢动。 楚流云一身煞气,命令道:“你是谁?快放了娜娜!” 这个男人居然没有认出自己了,东方遥楚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越加的愤怒,咬着牙怒不可及:“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楚御风定睛一看,好一会才看出来这个风尘仆仆的女人居然是东方遥楚。 “遥楚,怎么是你?还不住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东方遥楚双目赤红,直视楚流云,冷笑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沐王大婚,忘记通知我,但是我却不能不送这份大礼。” 楚流云抬手,生怕东方遥楚一怒之下杀了波娜娜:“遥楚,有话好好说,你放了娜娜。” “别动!”东方遥楚的长剑隔着盖头又靠近了波娜娜一分,波娜娜雪白的脖子上隐隐有血迹渗出:“你最好别动,否则我一不小心,你的新娘子可就一命呜呼了。” 波日勒见爱女被挟持,异常焦急:“楚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敢劫持娜娜,快下令乱箭射杀。” 原本遥楚常年不在,她和楚流云的婚约渐渐被人淡忘,现在她一出现,本就是楚流云有错,再杀了遥楚,岂不是让世人诟骂。 “国主莫急,朕会处理,给国主一个交代的。”楚御风让人拦住波日勒,只身上前,好言相劝道:“遥楚,你不要冲动,有什么委屈,朕会给你做主,你先放了娜娜,我们好好说。” ... 第6章 平起平坐 东方遥楚斜了楚御风一眼:“要是陛下能做主,今日就不会出现这一幕了。” 东方遥楚毫不买账,落了他的颜面,让楚御风勃然大怒:“大胆,东方遥楚,别忘了你的身份,竟然如此跟朕说话,别以为朕平日纵容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赶紧放了娜娜,朕便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 东方遥楚冷声一笑:“否则怎样?我东方家如今就剩我一人,是凌迟处死还是株连九族?我东方遥楚都不怕。” 楚御风自从登基之后,从未被如此威胁过,帝王一怒,一时间飞沙走石:“难不成你还想造反不成?” “遥楚不敢,我东方家世代保楚氏江山,绝不会在我东方遥楚手上断了这血染的忠贞,但是今日是楚流云负了我,他必须付出代价,这是两码事。” 楚流云不再躲避,挺身而出,声色俱厉:“东方遥楚,今日之事是因本王而起,你放了娜娜,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东方遥楚目光冰冷而嘲讽:“交代?你能给我什么交代?是磕头认错?还是以死谢罪?或者让我杀了你和这个女人?” 人这么多,东方遥楚丝毫不给楚流云留一点余地,楚流云不由得怒从心来:“东方遥楚,你不要得寸进尺。” 东方遥楚冷笑两声,强忍住手中的杀意:“我得寸进尺?你告诉我,告诉世人,今天的事是我东方遥楚得寸进尺,还是你楚流云背信弃义,寡情薄幸。” 要是没有波娜娜,楚流云肯定一掌劈了她,可是波娜娜的命握在东方遥楚的手中,若是波娜娜有三长两短,西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楚流云投鼠忌器,只能缓和了态度,好言相劝。 “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并没有反悔,待娜娜进门之后,本王也会让皇兄做主抬你进门的,你放心,本王答应了会给你一个婚礼,就不会食言,虽然不能与正妃之礼相同,但是本王也不会委屈了你。” 听了这话,东方遥楚的手更加紧了,左手好似要陷进波娜娜的肩头。 “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委屈了我?你我是先皇赐婚,有先皇圣旨和身份信物,今日你我婚约在身,我是名正言顺的沐王正妃,你答应只娶我一人,如今你却欺瞒与我,藐视先皇赐婚,与别的女人大婚,让我给你当妾,真是可笑至极。” 东方遥楚笑的癫狂,眼泪在眸中打转却依然不肯落下。 众人一听,大多反应过来,他们的婚约的确是先皇赐下的,而且东方遥楚更是先皇钦封的公主。 顿时众人看楚流云的眼光多少都不一样了。 楚流云没想到东方遥楚居然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当众将他和东方遥楚的婚约摆在了明面上,这不是让世人都看他笑话。 楚流云心中有气,但是却不敢发作,一副当年我不懂事的表情。 “本王何时答应只娶你一人?遥楚,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何况本王贵为王爷,你竟要本王独娶你一人,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你不愿意当妾,本王愿意向皇兄请辞,让你与娜娜平起平坐,随侍本王左右。” ... 第7章 都去死吧 “楚流云,你竟然还在做梦呢?你是觉得我跟你一样贱吗?”遥楚毫不犹豫打断楚流云的幻想。 楚流云被东方遥楚彻底激怒了,耐心全无,一副对她厌恶至极的表情:“东方遥楚,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对本王死缠烂打,让东方老将军求先皇赐婚,怎么会有你今日,你才是咎由自取。” 遥楚被气笑了:“我对你死缠烂打?哈哈哈,好啊,时过境迁就是我死缠烂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 楚流云的心猛地提起来,戒备的看着东方遥楚。 在楚流云眼中的东方遥楚只跟着东方老将军学了几招,算不上会武,他要杀了她易如反掌。 可是她手中的剑已经划破波娜娜的脖子,一个不好,波娜娜肯定会先死。 “你想怎样?” 东方遥楚的剑又深了几分。 目光森冷:“我想她死,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眼见东方遥楚的剑距离波娜娜的喉咙越来越近,楚流云也越来越着急。 见东方遥楚真要动手,楚流云也慌了:“遥楚,你别伤害娜娜,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放过她,你恨的人是我,要杀就杀了我吧。” 东方遥楚似乎愣住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你们真心相爱?” 楚流云狂点头:“是,我爱她。” 东方遥楚似乎不敢相信:“你说你爱她?这个女人?波娜娜?” 楚流云毫不犹豫的回答:“对,我爱她,我爱波娜娜。” 西疆波氏一族跟东方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与楚氏为敌多年,杀了多少出国人,太祖皇帝的皇后,太子,甚至先皇的长子都是死在西疆手中,将军府为了镇守西疆边境,流过多少血,他曾答应过要踏平西疆替将军府报仇,替爷爷雪耻,可现在楚流云说什么?楚流云居然说他爱波娜娜? 东方遥楚想笑,可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你愿意为她死?” 楚流云忘了一眼盖头下的波娜娜。 毫不犹豫道:“我愿意,你放了她,如果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楚流云越是坚定,东方遥楚的目光越是森冷,神情决绝:“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就都去死吧。” 东方遥楚将波娜娜狠狠的推出去,随即长剑凌空一指,向楚流云刺过去,楚流云急忙拉过波娜娜,将她护在身后,很快东方遥楚的剑就被楚流云拦住。 东方遥楚虚晃一招,调转剑锋,直指波娜娜,楚流云生怕东方遥楚伤了她,于是赶紧出手,趁着她后背虚空之时,一掌打在了东方遥楚的背心。 终究,东方遥楚还是心软了,否则凭借她的手段,就算毁了整个沐王府也是不在话下的,只需要一把毒药而已,可最后她还是心软了。 东方遥楚喷出一口鲜血,如同这嫁衣一般艳丽,整个人都撞在了这南晋侍卫的身上,撞的这个侍卫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这个侍卫竟然跟东方遥楚互换了位置,让波娜娜没有机会暗下毒手,这个南晋侍卫自然就是跟着东方遥楚回来的岚景。 ... 第8章两全齐美 他见波娜娜没有机会再下黑手,才让四周戒备的府兵立马上前,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楚御风怒不可解,长袖一挥:“来人,把东方遥楚给朕押下去,听候发落。” “慢着。” 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楚御风。 此刻一直都没有出声,甚至被劫持也不动声色的西疆公主波娜娜扬手掀开了头上的大红盖头,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楚流云想要伸手拉住波娜娜,被她反手使巧劲甩开。 楚御风和波日勒同时出声:“娜娜?” 波娜娜俯身给楚御风行了礼,随即道:“娜娜请求当众处置这个女人。” 这事毕竟是楚御风和楚流云对不起东方遥楚在先,并不想当众发难东方遥楚,没想到新娘子反而闹了起来。 楚御风企图劝说:“娜娜,现在拜堂还未结束,还是先把仪式结束了,别误了时辰。” 波娜娜摇头,下定决心要让东方遥楚难看。 “陛下,娜娜现在就要处置这个女人,她蓄意破坏娜娜与沐王的婚礼,如果陛下不给娜娜一个交代,难不成让人以为我西疆公主软弱可欺吗?” 见楚御风犹豫,波娜娜给波日勒使了个眼色。 波日勒接到宝贝女儿的信号,当即厉声道:“娜娜说得对,本国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如今远嫁楚国,本国已是十分不舍,没想到大婚当日竟然被人当众挟持,差点血溅喜堂,此事若不给个交代,岂不是告诉世人我波日勒的女儿谁都可以欺负,我西疆人可以任意践踏。” 波日勒的一番话已经说的不止是感情纠葛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层面上,楚御风虽然心中十分不悦但这件事确实是东方遥楚做的过了,一时也无话可说,便把问题扔给波娜娜。 “遥楚是先皇钦封的公主从小被朕宠坏了,加上皇室就她这么一个公主,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是朕教导无方,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她冲动了,要打要罚,公主拿主意吧。” 不愧是一国帝王,这话一出,她哪里还敢打敢罚?波娜娜暗道一声老狐狸。 原本想借着此事好生打击一番东方遥楚,但是楚御风表明了东方遥楚公主的身份,如果她出言严惩一国公主,岂不是打了楚国的脸,承认楚御风教导无方?自己好不容易嫁到沐王府,不能因小失大。 不能大惩,但是好好羞辱东方遥楚一番还是可以的。 “娜娜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娜娜怎敢惩罚。” 顿了顿,波娜娜又面露为难:“只是今日之事闹出去,恐怕是让西疆和楚国都要被看笑话,不如让王爷写一封休书给遥楚公主,也算是全了楚国的颜面,而娜娜嫁给王爷,也算公主的嫂嫂,让她给娜娜敬杯茶,也算给西疆一个交代,陛下,王爷以为如何?” 楚御风对波娜娜的深明大义十分满意,愉悦的赞扬了波娜娜的聪慧和善解人意:“沐王以为如何?” ... 第9章 恩断义绝 楚流云扫了一眼东方遥楚:“臣弟这就写休书,从此东方遥楚与我沐王楚流云再无干系。”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流云身上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南晋国的太子和侍卫已经从后面快速的离开,又神不知鬼觉的回到了原位。 很快楚流云就洋洋洒洒的写完了休书,以她善妒,狠毒为主题的休书竟然写了整整两页,下人将休书摆在东方遥楚的面前,还递上了一杯茶。 东方遥楚失魂落魄,看着休书,又望了望茶杯,嘴角鲜血未干,笑的古怪。 楚流云正义凛然道:“东方遥楚,从今日你,你我再无干系,娜娜今日大人大量,饶了你,赶紧给娜娜敬了茶,磕了头,滚出沐王府。” 东方遥楚从开始笑的安静,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变得张狂起来,映着嘴角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有种妖冶狂妄的美。 楚御风被这笑声弄得异常浮躁,想要赶紧息事宁人。 “东方遥楚,你还发什么疯,真想让朕处置你吗?” 东方遥楚猛地推开围住她的护卫,吓得周围的人赶紧撤退。 波娜娜的挑衅和得意,东方遥楚怎能不清楚,今日特意引她出来,想要羞辱于她吧,这个女人,她东方遥楚要是不把这个女人踩在脚下,她誓不为人。 半响之后,东方遥楚悠悠道:“想让我给她波娜娜磕头敬茶?楚流云,我给你三个字,不可能。” 话音刚落,只见她拿起休书,几下撕成了碎片,那纸屑沿着她的手指缝洋洋洒洒的飘落。 她走到桌边,提笔便写下一连串文字。 “至于休书,要休也是我休了你楚流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从此相逢陌路,再无想干。” 东方遥楚霸气的把休书甩在了楚流云的脸上,甩的楚流云一愣一愣的。 随即,东方遥楚的目光落在了波娜娜的身上:“呵,你以为你赢了,也不过是捡了我东方遥楚不要的男人而已,喜欢就收着,反正是我不要的。” 楚流云阴声冷笑:“东方遥楚,你才可笑,天下间哪有女子给男子写休书的。” 东方遥楚冷笑:“既然天下间没有,那我就创了这个先河,做第一人,今日是你被我东方遥楚休弃,你是我不要了的。” 楚流云被如此羞辱,气的一张俊脸黑如锅底,要掐死东方遥楚的冲动再也按捺不住。 “东方遥楚,你找死!今日你若不给娜娜磕头,不吞了这封休书,你休想走出我沐王府。” 楚流云的铁臂一抓,直往东方遥楚的纤细的脖颈而去,如今身受重伤的东方遥楚又怎么会是楚流云的对手。 就在楚流云即将的手的时候,角落里传出一声轻笑之声吸引的所有人的注意力,迎着众人的目光,看到的是虚弱而内敛的男子,男子脸色苍白,在秋日中已然身披狐裘,可见身体十分虚弱。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男子有些尴尬的咳嗽起来。 楚御风道:“不知南晋太子殿下为何发笑?” ... 第10章 说得委婉 “请楚帝不要见怪,本殿只是觉得好笑罢了,楚帝尽管处理,就当本殿不存在。” 凤景澜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嘲讽的味道了。 楚御风没有开口,波日勒反而急不可耐了:“南晋太子,你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你笑什么?” 凤景澜用手帕操了擦嘴角,慢悠悠的道:“既然楚帝和国主都让本殿说,本殿不说不行了。” “西疆就不说了,他们民风彪悍,以武治国,但是楚国就不一样了,一直都知道楚国是礼仪之邦,与我南晋都是尊礼义廉耻之道,没想到今日竟然让本殿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凤景澜这样说纯粹就是为了打脸了,楚御风,楚流云,波日勒的脸色都不好看,就连楚国和西疆的使臣脸色也不好看。 “南晋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看来本殿说的比较委婉,大家都没听明白,遥楚公主与沐王是楚国先皇赐婚,算起来可是正儿八经的沐王妃呢,但是沐王不顾先皇旨意,执意要娶娜娜公主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在请楚帝下旨解除婚约之后再大婚? 沐王如此迫不及待,不等遥楚公主回京协商,反而非要瞒着遥楚公主?这可不比民间的瞒着正室养小妾来的好看吧,说好听点是小妾,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外室而已,只要一天不解除婚约,娜娜公主这个位置可坐的难受。 楚国一向尊卑分明却犯如此错误,难道不可笑吗?沐王贵楚国王爷,明知故犯,让自己所谓最爱的人担着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分,你是爱她还是害她?不好笑吗? 更可笑的是遥楚公主作为正室被抢了名分和地位,上门讨要说法,乃是人之常情,不仅被逼得写下休书来挽回颜面,居然要给一个连外室都不如的女人敬茶,磕头认错,这难道不好笑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陛下不替遥楚公主做主,反而听从沐王的话,莫非这就是楚国一向的行事方式,本殿孤陋寡闻?” 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这凤景澜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楚御风被这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股子火气撒不出来,只能狠狠的打在红木桌子上,吓得朝臣都急忙跪在地上,屏气噤声。 这件事原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凤景澜这样一说,若是他处置了东方遥楚,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无能,整个国家风气败坏,尊卑不分了吗? 那他楚国有何颜面立足,当着各国的使臣,要是处理不妥,丢脸怕是丢到黄河去了,最糟糕的就是整件事都有他的影子,他帝王的里子面子也丢了个精光,他如何不气,该死的凤景澜,明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竟然还能让他在这么大的跟斗。 楚流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看皇兄也无奈,于是便主动跪下领罪:“皇兄,此事是臣弟之过,臣弟一心心系娜娜,一时冲动忘记了婚约这件事,是臣弟考虑不周,让皇兄为难,请皇兄责罚。” ... 第11章 解除婚约 楚流云递来了台阶,楚御风屏住怒气,就坡下驴:“是朕不察,让遥楚受了委屈,你若是依然心系沐王,朕也会成全你,若是你……” 东方遥楚道:“臣女请求与沐王解除婚约,赐臣女婚姻自主。” 楚御风面露不悦:“胡闹,你是先皇钦封的公主,况且你东方家已无长辈,朕不做主,谁替你做主?” 东方遥楚磕头道:“臣女求陛下成全。” 东方遥楚这样请求,也顺了楚御风的意,要是真把这两个公主凑一块,沐王府怕是永无宁日。 “你若执意如此,罢了,传朕旨意,从即日起东方遥楚与楚流云婚约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东方遥楚因沐王失察,受了委屈,特赐东方遥楚婚姻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若他日东方遥楚觅到良婿,礼部着双倍嫁妆。” “臣女谢恩。” “臣弟谢恩。” 东方遥楚坚持不让人扶,一步一晃的走出了沐王府,刚刚出沐王府的大门就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随后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落在了她的身后,扶住倒下的东方遥楚,急急忙忙把她送回了客栈。 波娜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病入膏肓的南晋太子手上栽这么大的跟斗,她不仅没有羞辱到东方遥楚,反而让她得了封赏,而她波娜娜则落了个夺人夫婿,逼迫原配下位的小妾名声。 众人看待波娜娜的目光早就变了味道,虽然碍于场景,她们并没有把嫌弃和鄙视写在脸上,但是目光却诸多不屑。 在在座的夫人,哪个不是正室,在座的千金,哪个不是嫡出,她们最痛恨的莫过于跟自己争宠的小妾和庶出,最丢人的莫过于外室的女人。 为了维持楚国皇室的颜面,楚御风和楚流云不得不把婚礼进行到最后,众人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祝贺楚流云与波娜娜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波娜娜进入洞房的脸色就好像冲进人群的毒蛇,目光中都淬了毒,迫不及待的想要吃肉饮血。顷刻间就布置得奢华的新房毁得一干二净。 侍女银多推门而入,绕过遍地的瓷器碎片来到波娜娜的身边:“奴参见公主。” 波娜娜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语气甚是不悦:“国主让奴转告公主,请公主稍安勿躁,忍耐一时。” 波娜娜扬手就给了银多一个响亮的耳光,银多猛然摔倒,遍地的瓷器碎片无所躲避,只能任凭瓷器扎进她的手掌,手臂,和身体。 “本妃忍不了了,本妃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如此羞辱,你去告诉父王,本妃今日就要东方遥楚死无葬身之地。” 银多急忙到:“请公主三思,如果今天东方遥楚死了,那所有人的矛头都会指向您的,到时候难免惹了王爷不快,现在王爷已经是公主的人了,东方遥楚终究是个弃妇,得了的不过就是那些无谓的同情,只要王爷的心在公主这里,她就翻不了天去,何况,公主,来日方长,想要弄死一个孤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第12章 爱滚不滚 第12章爱滚不滚 听完银多的话,波娜娜觉得也是这个到底,怒气消散了一半,扯了扯自己头上重重的首饰,坐在大红的床上:“说的不错,她一个孤女,不值得本妃为她大动干戈,只要本妃抓住了王爷的心,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整理好思绪的波娜娜让银多赶紧布置好新房,整理了仪容,全心迎接今晚的洞房花烛。 岚景派人把东方遥楚送到了客栈,又安排人接应她的两个丫鬟。 东方遥楚日夜兼程的赶路,两个丫鬟根本追不上,整整晚了两天,东方遥楚也睡了两天。 醒来之后,东方遥楚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没出来,也没吃东西,急死了随后赶来的青儿和蓝儿,又不敢贸然砸门,只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房里没动静了,小姐该不是想不开了吧。” “那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青儿哭丧着脸:“可是小姐反锁了门。” 蓝儿推了推门:“你个傻子,小姐也没说不能撞,赶紧的,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就在两个人决定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忽然自己打开了,两个丫头一时没收住,双双跌倒在地。 “这又不是大过年的,行这么大的礼。”东方遥楚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裙,长发散披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眉宇之间的伤痛已经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两个丫头连忙爬起来,见东方遥楚根本没有如她们料想的在房间里自残,也没有要寻短见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东方遥楚白了一眼两个丫头:“本小姐好的很,赶紧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见东方遥楚真的没事,还要吃东西,两个丫头欢天喜地的就转身出去,结果刚刚走到门口,两个丫头被突然从天上落下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再次摔倒在地,两次摔倒,痛的他们龇牙咧嘴。 蓝儿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双眼:“怎么是你?” “丫头好眼力,一眼就认出本公子了。”岚景折扇一收,往蓝儿头上一敲,夸奖道。 青儿瞪了一眼岚景,不屑道:“你长得这样扎眼,想认不出都难。” 岚景扬起手,板着脸:“你也讨打是不是?” 青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看在你救了小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东方遥楚见到岚景,就想到崖下的那一幕,脸色也不好看。 不悦对两个丫鬟道:“还不退下。” 蓝儿咋咋呼呼的跑了,青儿也跟了出去。 岚景好像是逛自己后花园一样把东方遥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啧啧啧,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楚国的公主,堂堂公主殿下居然沦落到住这破烂客栈。” 回头肯定好好收拾幻影,让他把人安置好,没想到居然安置在一个破客栈里面。 东方遥楚斜了岚景一眼,反唇相讥:“没人要你来,爱滚不滚。” 其实遥楚心中知道,自己在楚京算得上无亲无故,他一路跟着自己从出云峰下来,多半是他救了自己。 ... 第13章 肌肤之亲 岚景顶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忽然靠近东方遥楚,低声到:“谁说没人请我来?本公子可是应了这楚京千千万万的百姓来的。” 见东方遥楚抬起眼睑,岚景继续道来。 “有些人说遥楚公主抢亲不成,恼羞成怒,血溅喜堂,反被逼休,落荒而逃,痛哭流涕,要死要活,如今气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本公子一听这人,就知道他胡说八道,于是本公子就自告奋勇替百姓看个真真切切。” 东方遥楚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岚景撇撇嘴,大方承认:“本公子就是来看你笑话的,听说你从沐王府出来,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回来一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本公子想你在出云峰那么嚣张,不仅抢本公子东西,还脱本公子裤子,本公子丢了残叶果,还被你看了,摸了。所以不该是那种懦夫才对。” 东方遥楚越听,脸色越黑,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我告诉你,不准再提这件事。 岚景摇摇头,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明明本公子才是吃大亏的,凭什么不给受害人申诉?” 东方遥楚双目喷火:“你给我滚!” 岚景躲过东方遥楚扔过来的茶杯:“那可不行,本公子就是想看看你被那小子抛弃之后自甘堕落,借酒浇愁的样子,以解本公子心头之恨。” 岚景不理会东方遥楚想要吃了他的眼神。 “可是君七那小子说,你不会让波娜娜看你笑话,肯定会把那对奸夫淫妇杀得片甲不留,落荒而逃,让波娜娜痛哭流涕,为此本公子还跟君七赌了银子呢。” 东方遥楚手边的茶杯都扔完了,最后直接端起茶壶给岚景扔了过来。 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霎时脸色一白。 岚景的心提了起来,暗恼自己不应该让她动怒。原本只是想让她赶紧忘记楚流云,没想到药下重了。 楚流云那一掌,是打在东方遥楚心灰意冷之时,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 所以受了比较重的内伤,如不是东方遥楚内力深厚,加上他暗中化解相助,她根本就起不来。 岚景赶紧躲开东方遥楚扔来的茶壶,双腿猛地一夹,屁股往后一翘,双手捂住关键部位,模样甚是滑稽。 推开岚景伸过来的双手,东方遥楚缓了一口气,好了许多。 “服药了吗?” “嗯!” 这点内伤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服下了岚景留下来的治疗内伤的药。 虽然没有自己炼制的药好,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她们三个下来的匆忙,根本什么也没带。 “你应该知道,你内伤不轻,要想尽快修复,半个月之内不要动用内力为好。” 东方遥楚不傻,岚景肯定不是普通人,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出云峰的人,肯定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东方遥楚冷声:“要你管!” 岚景嬉皮笑脸道:“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别忘了,你跟本公子可是有肌肤之亲的。” 说着说着,岚景倒是不好意思,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用眼角瞥东方遥楚。 ... 第14章 可有兴趣 “本公子的那个……那个也被你握住了。” “哎呀,本公子都不好意思!” 东方遥楚的脸黑如锅底,简直能滴出墨水来。 目光恨不得吃了岚景:“你要是再提,或者把这件事传了出去,我一定阉了你!” 岚景连忙摆手跳开:“别别别,别笑话没看到,丢了这玩意,我还指望它传宗接代呢。” 岚景慌忙捂住自己命根子,夹紧双腿,屁股往后一翘,差点把端粥进来的蓝儿给撞飞了。 被凤景澜这样一逗,东方遥楚心中的那口气也散了不少,虽然还是黑着脸,但是阴郁少了很多:“知道就好,以后少来惹我,小心你笑话没看成,我让你成为笑柄。” 岚景连忙讨饶:“不敢,不敢,不过有个笑柄,正在继续,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否有兴趣跟在下去看看?” 东方遥楚撇嘴果断拒绝道:“没兴趣。” 岚景讨好道:“去嘛,保证让你尽兴。” “不去,我饿了。” “我知道你饿了,我是说吃过饭再去,保证让波娜娜递过脸来让你打。” 拗不过岚景,东方遥楚被逼着换了一身男装,瞬间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眉清目秀,肤白貌美。 岚景一直都知道东方遥楚的美色绝对不比西疆第一美女波娜娜逊色丝毫,如今换了男装,竟然也是让人怦然心跳:“啧啧啧,幸好本公子不好男风,要不然……” 东方遥楚抬手就直戳凤景澜的眼睛:“信不信我挖了你双眼?” 岚景故作被吓到,跳开:“遥楚公主女装可倾城,男装可祸国,本公子那是夸你呢。” 不想听凤景澜的胡说八道,无语道:“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 因为遥楚有伤在身,所以凤景澜直接动手揽了她的腰飞出了客栈,而在出门之前,岚景拿出一个精巧的面具遮住了遥楚精致的半张脸。 两人刚刚翻出客栈的围墙,就遇到了站在围墙下笑的像偷腥的猫的君七,见岚景出来,他果断的伸出右手。 岚景疑惑:“干嘛?” “银子啊,我赢了,我就说公主才不会因为一个楚流云一蹶不振。” 东方遥楚疑惑:“什么银子?” 自然是打赌的银子喽! 君七也是会看脸色的:“主子,当着公主的面还不想认账?属下就说公主殿下不会为了楚流云自甘堕落,属下赢了。” 岚景和东方遥楚同时黑了脸,凤景澜从袖中取出一踏银票,递给君七。 君七笑眯眯道:“多谢主子。” 话音已经落下,但是银票却没到手,只见遥楚从容的数了数银票,竟然有十张一百两的:“打个赌一千两?没想到你这么有钱,既然赢了,自然我也有份。” 君七大方笑道:“自然,公主也有份,属下也是沾了公主的光。”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要这个吧。”君七刚刚想叫东方遥楚别客气,五五分都行,结果遥楚从一千两中抽出了一张。 一千两秒变一百两,堂堂公主居然这么坑手下? ... 第15章 是个财迷 君七刚准备接过去,一百两也是他大半年的月银了,总比没有好。 谁知遥楚小手一收,把银子放进了自己兜里。 “算了,还是等我换了碎银子再给你吧。” 君七空举着手欲哭无泪。 凤景澜笑道,眼底闪过宠溺:“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 “谁跟银子有仇啊。”拿了银子的遥楚,心情好了不少。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没有行人,三个快速的在房顶上穿梭,很快便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别院,岚景用一个牌子叫开门,对门房低语了几句,门房扫视了三人几眼,对岚景比划了几下,便转身拉了一下绳索,不一会就有一个灰衣哑仆带着这三人往里面走。 绕过好几圈的走廊,三人来到一间宽阔的暗室,暗室中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房间,哑仆启动了机关,整个暗室开始下降。 东方遥楚十分惊讶,岚景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过了半盏茶时间,暗室听了下来,门打开了,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地下赌场,整个地下怕是比楚御风的金銮殿还要大,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看他们的穿着,非富即贵,骰子,牌九,各种赌博方式应有尽有,还有不少身着寸缕的女人给众人递上茶水或者美酒,好色的男人们不时划过女人的翘臀,吃一把豆腐,可见这里的**程度有多严重。 东方遥楚望着人头攒动的赌场,“原来这里就是逍遥居。” “没错,这里就是逍遥居,号称消金窟的逍遥居,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有什么,能被这里招待的不是权臣贵族就是一方首富。” 望着这金碧辉煌的装饰,岚景的眸中隐隐闪过什么。 “倒是没想到,常年生活在无尽山脉的遥楚公主居然知道逍遥居。” 东方遥楚脸色一凛。声音多了分生冷:“我警告你,不要想调查我。” 楚国的遥楚公主,虽有公主身份,却是一个孤女,而眼前这人却知道她来自出云山庄,这样的身份可是禁忌,来的路上遥楚也想过是否要杀人灭口,但是一路上此人并没有不轨,反而处处在帮她,便一直下不了决定。 仿佛没有主意到遥楚的杀意,岚景哈哈一笑,凑到遥楚耳旁道:“楚国的遥楚公主,生性顽劣,四处游荡,不思进取,野蛮粗鲁,琴棋书画不会,女红女戒不通,整个楚京都知道,不用我去调查。” 遥楚面色一囧:“那你又怎么知道这逍遥居?你是权臣?贵族?富绅?” 岚景偏着头思索片刻:“算是贵族吧。” “哪一国的贵族?” “自然是楚国的,楚国的驸马,算是贵族吧。” 遥楚脸色一红,一脚就踢了过去,被岚景抓住了腿。 楚国就她一个公主,这不是明摆着占自己便宜吗? 岚景折扇唰的一下甩开:“有伤在身,别乱动。走,本公子带你捞银子去。” 岚景快速的转移了话题,遥楚也就没有再追究。 走到柜台前,岚景又掏了一千两换了筹码:“你想玩哪个?” ... 第16章 赌坊赢钱 遥楚的目光将大堂一一扫过:“就玩骰子吧,来钱快。” 一炷香的时间,遥楚连连赢了十把,一千两银子已经变成了五千两,每一把都一压一个准,岚景收钱收的不亦乐与。 跟着遥楚下注的一个蓝衣公子都跟着东方遥楚小赢了一笔。 眼见牌手的目光已经逐渐凝重起来,岚景嘻哈道:“果然,新手的运气比较好,古人诚不欺我啊。” 遥楚没有回话,目光坦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牌手收回骰子,面色凝重的秀了一番花样,碰的一声将骰钟盖了下来。 “请下注。” 遥楚没有犹豫,直接把筹码都砸在了大字上,牌手如此一见,目光越发的深沉了,随即对一个灰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人点头之后退了出去。 蓝衣公子扯了扯遥楚的袖子,低声道:“兄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东方遥楚没有想到,这个地方有人会这样提醒她,感激一笑,压低了嗓音:“多谢公子提醒,在下心中有数。” 北凉墨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看遥楚比较顺眼,这才出言提醒,既然对方并不领情,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于是悄悄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岚景和遥楚同时扫到了他的背影,在昨天的沐王府,他们打过照面。 由于遥楚已经连连赢了十把,一时之间声名鹊起,闹得其他赌桌上的人都跟着她押注,把遥楚面前的这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遥楚抬眸看向牌手:“怎么还不揭开来?” 牌手面色紧张,哆嗦的手张望了远处,并没有看到人来,只能迫不得已揭开了骰钟。 “大,大,大……” “哇……赌神啊!” “真的是大!” 岚景眉开眼笑的把筹码都搬到自己的面前:“居然一千两变成了一万两,兄弟,你是不是赌神转世啊?” 牌手眼见对方的一千两在他的桌上变成了一万两,他却没有发现对方出老千的痕迹,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一定会砍了他的手。 这时候一个女声从人群的后方传来,桌子两边的人群见来人,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听说逍遥居今日来了高手,不知是哪位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纱蒙面的女子,虽然这个女人青纱蒙面,但是遥楚还是认出了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信任她,居然把逍遥居这么重要的场所都告诉了她。 紧跟着是一个艳丽的女人,女人身材丰满,体态尤佳,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袭碧色的抹胸长裙,凶器半露,举手投足间尽是魅人的风韵,此人便是逍遥居的管事风三娘。 然而遥楚对这风三娘并不感兴趣,目光一直落在蒙面女子的身上。 岚景感觉到了东方遥楚的气息变化,怕遥楚忍不住手撕了波娜娜,于是抬手将手臂搭在了遥楚的肩膀上,看似慵懒。 牌手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小的见过夫人,就是这位公子,已经连赢了十一把。” ... 第17章 巧合罢了 波娜娜的目光透着锐利落在遥楚的身上,一身男装,带着面具,不过露出来的脸十分精致,波娜娜确定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但是却又觉得此人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一种让她有一种心生厌恶的感觉。 波娜娜冷声道:“你连赢了十一把?” 遥楚还没有开口,岚景就出口了:“就是我们小公子,你想怎么样?” 波娜娜的目光落在岚景的脸上,就算波娜娜没有见过他,也看得出来此人绝非常人。想必刚刚就是他在后面指点这个小公子,但是波娜娜并不准备拆穿,嘴角扬起一抹阴谋:“公子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是个中高手,果然人不可貌相。” 岚景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讽刺:“我们公子是第一次玩,巧合罢了,不足挂齿。” 波娜娜轻声一笑:“世间并没有正在的巧合,能连赢我逍遥居的牌手十一把,可不是什么巧合,要是大家都这样巧合,我逍遥居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波娜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大家东方遥楚是出了老千,四周很快就响起了低低的议论。 岚景冷笑道:“原来这逍遥居也有赢了钱就不让走的规矩,真是长了见识了。” 波娜娜低低一笑:“公子严重了,事实如何,小公子心中明白。” 岚景慵懒一笑,开口道:“明白,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既然夫人拐着弯说我们小公子除了老千,那就让夫人拿出证据来。” 波娜娜见对方自己提了出来,很是得逞道:“那就让风三娘给小公子赌一把如何?” 下面的人一听后面这个女人就是逍遥居赌场的一把手风三娘,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风三娘是逍遥居的赌博高手,从不轻易出马,没想到今日倒是要跟这个柔弱的小公子较量。 “居然是风三娘。”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美貌和赌术俱佳。” 岚景好像听到笑话一般:“让这个号称赌术天下第一的风三娘,来跟我家小公子玩?夫人没开玩笑吧。” 波娜娜抿唇,不顾下面的嘲讽:“不错,若是你们赢了,今天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你们可以平安离开逍遥居。若是输了,留下你们一只手,滚出逍遥居。” 岚景接着又是一顿哈哈大笑:“说实话,本公子还真的没有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赢了,那不是白被你冤枉了吗,输了不仅把钱给你们,还要一只手,你真当来这里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波娜娜面色霎时非常难看,这才两天就有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说她不要脸,前天是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上,今晚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波娜娜如何受得了。 波娜娜僵着一张脸,怒道:“若是不敢,岂不是正好证明你们心虚吗?在逍遥居出老千,我看你们怕是走不出逍遥居了。” 伴随着波娜娜的巴掌声,整个赌场的各个入口霎时涌入了无数的黑衣人,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看来今天要是不赌,是走不出去了。” ... 第18章 有意为难 岚景嘲笑:“既然逍遥居有意为难,那在下要是不出手,怕是今天走不出去了,不如这样我家小公子累了,不如本公子陪风三娘玩两局?” 波娜娜更加肯定一定是这个男人,才让遥楚连连赢了十一把,沉默不语的东方遥楚是真的没什么本事,于是冷笑道:“赢了十一把就累了?我看小公子精神着呢。” 遥楚心中不由得冷笑一番,推开岚景,面色已经恢复异常,好像完全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见到夫人,怎么会累,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一下本公子的赌术,那本公子怎么会让你失望呢?不过本公子不想和她赌,而是和你赌如何?” 遥楚的手指直指波娜娜,语气十分不善。 风三娘见东方遥楚来者不善,于是赶忙出声道:“公子,我家夫人不善此道,就让妾身陪您玩两局如何?” 东方遥楚扫了一眼风三娘裸露的凶器,鄙夷道:“你怕是还没有这个资格,要赌,就让这个女人跟本公子赌,你我轮局,六个骰子,庄家说出一个数字,若是对方摇的出来,便赢,否则便输,如何?” 风三娘被东方遥楚当众羞辱,脸色自是不好看,但是她混迹逍遥居多年,自然也知道来这里的人哪一个都是她能得罪的,她显然做不了主,目光投向了波娜娜:“夫人,您看!” 波娜娜也没有想到东方遥楚会提出和她赌,她的赌术并不十分精湛:“本夫人不善赌术。” 东方遥楚冷哼一声:“若非是不敢?既然不敢,就别像只狗一样逮着谁都乱吠。” 波娜娜刚刚才被岚景痛骂不要脸,此刻又骂她是狗,她再好的修养怕是也忍不住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她非要亲自出手杀了他不可。 “谁说本夫人不敢,赌就赌!” 遥楚没有给波娜娜丝毫的反驳机会:“爽快,本公子也不欺负女流之辈,我们每人三局,以我门手上的全部财产为准,若是我输完了,就算我输,其他人不得插手,如何?” 原本波娜娜还有一丝犹豫,听到东方遥楚这样说,她完全没有了犹豫,这样算下来,她赢的机会要比东方遥楚大很多。 凤景澜赶忙拉住东方遥楚道:“不算,不能这样,逍遥居的钱,你是赢不完的,你这一万能跟逍遥居相比吗?你太吃亏了。” 东方遥楚两手一摊:“你不早说,我说都说了,难不成反悔?” 波娜娜一听,顿时失笑道:“就按公子说的这样吧,方法是公子提出来的,想要反悔怕是来不及了。” 遥楚向凤景澜眨眨眼睛,岚景只能无奈,东方遥楚刚刚要是没有他的指点,怎么可能连赢十一把呢,她那个菜鸟,怕这真是第一次上赌桌,居然还敢这样大放厥词,岚景只能无奈扶额,到时候要是输了,他大不了就护着她杀出去好了。 赌局很快就开始了,第一局波娜娜让遥楚先走,遥楚报了一个数:“六点,这一局我押五百两银子,若是夫人摇到六点,这五百两就归夫人所有。”。 ... 第19章 连输两局 波娜娜的赌术也是跟风三娘学的,虽然并不精湛,但是要把六个骰子都摇到一点,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波娜娜碰的一声将色盅扣在了桌面上,神情甚是得意。 揭开盖子,留个筛子均是一点,一共六点:“公子,承让了。” 遥楚装作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抬手将筹码甩给了波娜娜:“没想到夫人竟然是高手,看来是本公子眼拙了。” 波娜娜收过筹码,将筛子递给了遥楚:“公子,请,本夫人请公子摇的点数是二十一点,本夫人同样出五百两。” 二十一点?这个可比刚刚的一点要难多了,习武之人都知道,通过听色子的声音就能判断点数,都是一点,只要声音一致就可以了,但是不一样的话,那就有难度了。 “夫人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遥楚气势猛然一提,如玉的手掌扣在色盅上面,拿起来就是一顿胡乱的摇晃。 看的波娜娜与风三娘相识一眼,两人皆是笑了出来,居然连骰子都不会摇,岚景不忍直视,频频抚额。 大概摇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放下来。 遥楚揭开盖子,捶胸顿足道:“啊?就差一点儿,二二四五六六。” 岚景忍不住喷她:“这可不止差一点儿,是差了两点。” 遥楚面色微囧,波娜娜的高兴完全表现在了脸上:“看来公子的手气是不佳。” 风三娘从遥楚的手中接过了五百两的筹码,第一回合波娜娜完胜,赢了一千两,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遥楚不甘心被凤景澜讽刺,扔了出去两一千两:“这一局,夫人要摇的点数是八点。” 波娜娜很快就扣下了结果:“一一一一二二。” 东方遥楚又输了两千,转眼间东方遥楚就输了三千了。 轮到遥楚的时候,波娜娜看了一眼东方遥楚仅剩的两万筹码:“这一局,本夫人也随了公子,两万赌公子,一十九点。” 遥楚依旧杂乱无章的摇晃了色盅,揭开一看,竟然是六个六点。 波娜娜就差扬天长笑:“看来公子的运气是到了头了。既然公子已经输掉了全部的筹码,那就不要怪本夫人了,我逍遥居的规矩可不是拿来看的。” 波娜娜就要招呼人来,却被遥楚阻止了。 东方遥楚故作焦急的道:“慢着,不是说三局吗?这才两局。” 波娜娜的实现落在东方遥楚的面前:“公子还有银子吗?” 东方遥楚把身上的摸了个遍,有抓着君七上下一顿乱摸,吓得君七动都不敢动,凤景澜面色黑的跟锅底灰。 凑齐了银子,一把将银票甩在波娜娜的眼前:“本公子还有十两,本公子就用这十两押。” 波娜娜讥笑到:“区区十两?也算吗?” 遥楚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丝毫不顾形象,跟个土匪似得。 “我们有言在先,输完本公子身上的钱为止,如今又银子,又还有一局,凭什么不算?” 波娜娜的一甩衣袖,气势磅礴道:“那本夫人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这一局要多少。” ... 第20章 请君入瓮 遥楚道:“这一局,本公子要三十六点。” 波娜娜衣袖一甩,筛子直愣愣的往上空飞去,色盅随着她的衣袂不断的在半空中翻飞,她的手法非常快,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色盅落下,波娜娜依旧是一副得意盎然。 “看来老天还真是一点也不眷顾本公子的,六六六六六六,这下死定了。” “公子的筹码已经输完了,可还有话说?” 东方遥楚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急忙道:“你还敢不敢跟本公子再赌一局,本公子还有地契,房契他名下的三十所别院,十三座酒楼,三家当铺,两家绸缎庄,一家古玩店,五家银楼,万亩良田都归逍遥居所有,另外在西疆还有几家银楼和酒楼。若是本公子输了,就都给你。” 岚景听了之后,脸色霎时漆黑无比,这女人原来不是小白兔,竟然是只黑心狐狸。 波娜娜一听遥楚竟然有这么多的财产,波娜娜不由得心动了,有了钱,对西疆来说,就更是如虎添翼了,加上下一局势她来摇骰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好,本夫人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既然是要赌,那咱们就赌大一点,如果你输了,不仅要留下你的命,还要你就从在座所有男人的胯下钻过去!” 遥楚就知道依照波娜娜阴毒的性子不会提出什么其他的方式。 鄙夷道:“想要本公子的命?还想要侮辱本公子,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能在这种地方伺候的女人还蒙着面,做了婊子立牌坊,还敢大言不惭要赌本公子的命,真是可笑。” 波娜娜被遥楚的奚落气得面色青紫,双瞳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少说废话,你到底是赌还是不赌?” “要赌也可以,但是本公子的命比较值钱,不知道夫人要拿什么来跟本公子赌?” “本夫人就拿我的命跟你赌!” 遥楚再次嬉笑:“夫人未必把自己看的太重了点把,你一个夫人,自是嫁了人,破了身的残花败柳,就想抵了本公子的命?本公子可是我家一脉单传,宝贝的紧。” 再次被侮辱,波娜娜的指甲硬生生的抓破了桌面,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划痕:“你!那你想要怎么样?” 遥楚倨傲,环着胸道:“好说,若是本公子输了,奉上全部家产,要杀要剐,任你处置,若是你输了,本公子也不要你的命,就按照你说的,你从众位权贵富商的胯下钻过去即可。” 波娜娜的手指下划出粗糙的声音:“好,一言为定,本夫人就跟你赌,本夫人会让你知道得罪本夫人的下场。” “还未开局,夫人言之过早。君七,算一下你家主子名下的财产价值几何?” 君七立即拿着算盘走了过来,噼里啪啦就算出来了:“公子,你刚刚报的产业,价值三百万两。只占总资产的十分之一。” 这个数字不仅吓呆了遥楚,也把波娜娜吓得一愣一愣的,目光落在岚景的身上,就像看到了一座正在发光的金山。 ... 第21章 跳梁小丑 良久,波娜娜咽了一口唾沫,没想到这个长得如此邪魅的男人竟然如此有钱,想她西疆,一年的国库总收入也不过就是五千万两,他的产业就抵了国库半年的收入。 “这么多啊?”遥楚仰着头看向岚景,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岚景偏着头,四目相对,扬起下巴,一副我很拽,我很有钱,我是富翁的神态,你快快夸我的表情。 遥楚的失笑一闪即逝,转而看向波娜娜:“夫人,可敢赌?” 波娜娜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难以掩盖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满眼都是银子,激动道:“本夫人赌了。” 风三娘毕竟混迹赌场多年,看人要比波娜娜老道许多,遥楚连摇色子都不会,居然还敢这样豪赌,不是家产万贯的傻子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遥楚一看就不是第一种人,他身边那个俊美公子也不是一般人,还带着武功不弱的手下,她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夫人?这么大的赌局,是否要请示一下主子?”风三娘垂眉请求,袖中的手暗暗扯了扯波娜娜的袖子。 波娜娜听到风三娘这样说便面有迟疑,虽然这局是稳赚不赔,但是楚流云现在在皇宫中,若是请示他,又怕迟则生变。 东方遥楚冷笑一声:“原来是个做不了主的,跳梁小丑。风三娘,把你们幕后老板叫来。” 逍遥居是楚流云送给波娜娜的诚意和聘礼,所以波娜娜大婚之后两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立威的,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有她这个女主子的存在,风三娘原本就是这里的一把手,见她空降,定然不服,如今要是真说话不算,不是让逍遥居这些人都觉得她就是个摆设? 波娜娜抬手给了风三娘一巴掌:“风三娘,滚一边去,本夫人才是主子,有你一个奴才质疑的资格。” 风三娘没有想到波娜娜说发难就发难,当着这么多客人和手下对她一点情面也不讲,捂住左脸的手遮着她冒着恨意的眸子。 波娜娜以为风三娘服帖了,转头又对遥楚道:“奴才不懂事,公子见笑了,这里本夫人说了算,说赌就赌!” 虽然风三娘挨了一巴掌,恨死了波娜娜,但是逍遥居毕竟是主子的产业,她不能坐以待毙,捂着脸低头默默退了出来,招来一个哑仆,低语几声之后,哑仆快速离去。 目视这一幕的君七没有等岚景开口就已经悄声跟了上去。 逍遥居挺久没有这种一掷千金的赌局,不少人都兴奋的不行,也不管自己的生意了,全都围绕在赌场的正中央,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遥楚和波娜娜一左一右,遥楚的身后站着岚景,周围三尺无人敢上前,把人护得紧:“这一局,本公子还是赌六个六,夫人请。” 志在必得的波娜娜凝视着遥楚,眼底甚是兴奋,翻手间就带走了色盅,六颗色子在里面噼里啪啦作响,遥楚反倒一改之前的慌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岚景坐站在她的身后,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人若有所思,完全没有把遥楚要输掉他产业的事情放在心上。 ... 第22章 就地处决 出云峰时她的蛮不讲理,没有一个字就大打出手,随机两人掉落悬崖,她的紧张,听说楚流云取波娜娜的伤心和绝望,被楚流云逼迫到那样的境地还是毫不犹豫的反击,他以为她是单纯的,却不想也能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将波娜娜圈入彀中,不出所料,这一局波娜娜必定惨败,这一刻岚景的心从未有过的满足。 东方元博的孙女,他的女人怎么会差! 波娜娜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纤细的手指捏动盖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波娜娜的手。 她果断的拿起盖子,缓慢的移动,骰子一一露出来,一个两个,三个……竟然都是六,波娜娜的目光想从这个男人的脸色看到惊慌和害怕,但是她失望了,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 这让波娜娜想到了东方遥楚的那张脸,一时之间竟然发现她们的眼睛非常相似,都闪烁着倔强,就算被她逼得头破血流,颜面扫地,依然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她赢了也比输了还颜面俱损。 想到这里波娜娜的手不仅把盖子当做了遥楚的脖子,咔擦一声,波娜娜的听到了不妙的声音,脸色为之一变。 就露出了五个骰子之后,波娜娜猛地移开了盖子,没想到第六个骰子居然被波娜娜的气息一震,给震的裂开了,六点分成了两半,仰面躺在那里,骰子中居然一半黑一半白,居然是灌了铅。 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些伎俩,一时之间都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气愤。 “居然是灌了铅的骰子。” “这逍遥居居然如此龌蹉。” “难怪我们从来都没有赢过钱,原来是黑店。” 波娜娜见此脸色霎时一白,她根本不知道色子中的猫腻了,只知道自己输了,两眼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遥楚和岚景都哈哈大笑:“没想到夫人一弱智女流,力气倒是不小,灌了铅的骰子都能震碎了。” 波娜娜对遥楚尖叫道:“这不可能!” 遥楚耸耸肩:“连老天都站在本公子这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若是自己技术不行,她还好受一些,但是明明自己已经成功了,而骰子居然在最后关头裂成了两半,任谁都接受不了。 “是你!一定是你暗中动了手脚。” “夫人真是会信口开河,骰子在你手里,我们动都没动一下,怎么就是我们动的手脚?大伙评评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波娜娜不依不饶:“少挑拨关系,要不是你,本夫人会把骰子给摇碎?” “这个本公子就不知道,不过你怎么弄碎的已经不关本公子的事情了,输了就是输了,拿银子来就是!” 波娜娜气得手脚都在抖,对遥楚和岚景咆哮道:“来人呐,这个人出老千,给本夫人把他们拿下,就地处决。” 原本就待命在赌场周围的黑衣人听波娜娜一声令下,纷纷拔出长剑向二人冲过来,而围在他们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得面色惨白,齐齐散开。 ... 第23章 愿赌服输 波娜娜一肚子的火,抓起骰子就向遥楚扔来,遥楚不能动武,岚景一手揽着她,竟是游刃有余。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很快就把整个赌场闹得人仰马翻,不少人也收到了无妄之灾。 岚景并不直接跟波娜娜动手,而是专门砸东西,很快就把赌场砸的面目全非,顺便带着波娜娜打伤了好几个楚国的权贵和富商。 波娜娜也不认识这些人,甚至还错手杀了一个,遥楚趁机挑拨道:“夫人,愿赌服输,你居然还想行凶杀人,难道你想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吗?逍遥居要赌局有诈想要杀人灭口,大家赶紧上,不然等他们搬来救兵,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楚流云安排来护卫逍遥居的侍卫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地方又小,加上遥楚的示意,岚景也带着这群人伤了不少人。 遥楚和岚景煽动这群人,很快便有了反应,这群权贵富商要么就是高手,要么就带了侍卫,都加入到遥楚的阵营。 “杀出去,这群龟孙子居然骗老子的钱,妈的,打死他们。” “老子在这里输了几十万,都给老子吐出来。” 眼见局势控制不住,风三娘脸色非常难看,甩出几个挡箭牌,摆脱了君七的控制,吓得赶紧溜走,君七见追不上波娜娜,自家主子要护着遥楚,还要对付众人,便折了回来,帮岚景对付波娜娜。 情势一边倒,很快遥楚就站了上方,只留下君七和波娜娜打斗不休。 西疆是牧民出生,善骑射,波娜娜从小习武,也是能打能杀的,但是却不是君七的对手。 很快君七就制服了波娜娜,用独家点穴手法封了波娜娜的经脉,波娜娜浑身一软,跌倒在地,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 受制于人的波娜娜根本没有作为鱼肉的自觉,瞪着君七,眼神狠毒:“赶紧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现在不是我好看,是大家伙要看看你这张脸好看不好看。”遥楚毫不留情的扯下波娜娜的轻纱面罩,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波娜娜的心霎时提了起来,今日来的人肯定不乏各国权贵,保不准就有大婚当日在场的人,要是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妙了。 波娜娜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很快想到今日没有化妆,跟大婚当日看起来很不一样,见过她脸的人只有正堂的几位高官和王爷,提着的心又放下心来。 “哟呵,居然还长得不错,是个小娘子呢。” 遥楚伸手摸了一把波娜娜腰肢,语言流里流气:“这身段还不错,皮肤也还好,不过看这脖子上的痕迹,竟是个风骚的呢,有大爷有兴趣调教一番吗。” 遥楚的话音让周围的人都嬉笑起来,各种脏言乱语充斥了整个赌场。 波娜娜气的一张脸青红交错:“你想怎么样?” “本公子不想怎么样,江湖规矩,欠债还钱,愿赌服输,只要你履行我们的赌局,本公子也不想为难你一介女流。” ... 第24章 跪爬过去 波娜娜也知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妥协道:“银子都给你,你放了我。” “你看本公子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想到之前的赌注,波娜娜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想让我钻男人的裤裆,你做梦。” 遥楚不抬眼,冷笑一声:“现在可由不得你,今天你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波娜娜向来高高在上,哪能真受此侮辱。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本……” 波娜娜就要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东方遥楚又怎么能让她如愿以偿。 “你是谁?说出来让本公子长长见识,本公子什么贵人没有见过,你说说你的身份看能不能吓着本公子。” 遥楚好奇宝宝似得眼神,让波娜娜意识到不妙,反而不敢说了,她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如何有脸在楚国立足,她不能说。 “本夫人就是逍遥居的女主人,你敢羞辱于我。” 波娜娜说完之后,遥楚和岚景齐齐哈哈大笑:“不知道这逍遥居的老板是何方人士,居然如此大方,把自家夫人都放出来招揽生意了,既然逍遥居的老板坑了大家伙那么多银子,你们想不想让他夫人钻你们的裤裆啊。” 遥楚一吆喝,不少人都对此表示十分感兴趣,气愤一下子推倒了**,遥楚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把想获得这份殊荣的男人们一字排好队,遥楚看到这一长串的队伍也暗暗咂舌。 波娜娜看见这些男人每个三尺站一个,纷纷撩起袍子,脸上满是淫秽的笑意,她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昏厥过去,但是遥楚是谁? 她不想让人昏过去,阎王老子都拦不住。 遥楚厉声:“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的自己钻过去,否则本公子就扒了你衣服,弄花你的脸,再让你钻过去。” 波娜娜眼见没有人来救她,而遥楚已经开始扯她的外套,面对鄙夷,嘲讽,羞辱波娜娜终于吓得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我钻,我钻!” 波娜娜用剩余不多的力气紧紧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不让自己暴怒在这些淫秽的目光中。 “再不爬,本公子可就不客气了。” 波娜娜惊恐的扫过遥楚的脸,慌忙的摇头,面对第一个男人,稍微高一点,头就顶到了男人的屁股,惹的那个肥胖的男人污言秽语了一番,手还摸过波娜娜的屁股,狠狠抓了一把。 男人的行为让波娜娜失声尖叫,手臂一软,就爬在了地上,那个男人站着便够不着波娜娜的屁股,想弯腰,波娜娜又吓得尖叫一声,慌忙的爬起来。 第一个男人,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每爬行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更好,她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脏的不行,二十多人,说多也不是太多,但是对于波娜娜来说,这条路比西疆公主到沐王妃这条路要远上太多。 屈辱的泪水从她漂亮的脸庞上趟过,她的手指甲呲呲寸断,指头划过地上的石头,留下一道道血痕,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要让你们爬过所有西疆人的胯下,钻他们的裤裆,让你们被千人万人羞辱,不得好死。 ... 第25章 给你做主 波娜娜如此的惨烈,东方遥楚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波娜娜,靠在岚景身上浑身都颤抖起来,紧紧的咬住嘴唇,她的双眸变得赤红,里面的恐惧,惊慌,一览无余。 岚景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紧紧的搂住她颤抖的身体:“别怕,我在这里,一切有我。” 很快遥楚紧握住自己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她走到波娜娜的面前,此刻的波娜娜则是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她的脚下,遥楚一脚踏在波娜娜的身上,将她的头踩在地上。 突然,暗道中传来异动,岚景上前来:“赶紧离开这里,外面有人来了,以后要收拾她有的是机会。” 大家都慌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已经离去的北凉墨倒是提着风三娘走了过来:“让她打开暗道,放我们离开。” 很快风三娘被逼无奈打开了密道,一行人快速跟着风三娘走出去,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他们从楚京大街一个普通的客栈里出来,紧跟着不远处,密道中还能听到追兵。 大家一哄而散,遥楚跟凤景澜,北凉墨提着风三娘又跑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来。 岚景见遥楚情绪不对,跟北凉墨简单的道了谢之后就搂着遥楚快速离去,风三娘则是被君七当包袱提走了。 两个人站在屋顶上面,谁也没有说话,遥楚别过脸不让岚景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岚景索性就把遥楚搂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直到遥楚的眼泪打湿了岚景的衣襟,岚景才慌手慌脚的扶她坐下。 岚景不知道东方遥楚为什么突然这样失控,但是他能猜到肯定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摘下她的面具,慌忙的给他擦掉眼泪。 “别哭,别哭,以后有什么委屈我给你做主!绝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遥楚越哭越伤心,眼泪愣是止不住,就算在沐王府,眼泪打转也没让它留下来。 哭声越来越大,岚景手足无措,只能将遥楚紧紧的抱在怀中。遥楚不停的挣扎,一拳一拳捶在岚景的身上。 东方遥楚宣泄似的咆哮:“你能做什么主?你能替我杀了楚流云,杀了波娜娜?杀了全世界我讨厌,我憎恨的人吗?” 凤景澜抓住东方遥楚的胳膊,让她停止挣扎,平视东方遥楚的眼睛,青黑如墨的瞳孔迎着月色,灿若星辰,东方遥楚一震,不再动弹。 “我可以!” “……” “我答应你,替你杀了楚流云,杀了波娜娜!杀了全世界你想杀的人。” 遥楚被岚景的一本正经给逗乐了,泪中带笑:“你少信口开河,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岚景被东方遥楚的不信任气的掉头就走。 岚景说走就走,站起来就往沐王府的方向冲。遥楚以为他真的要夜闯沐王府,刺杀楚流云和波娜娜,顿时急了起来,赶紧去拦着他。 “喂,你站住,你给我回来,你混蛋。” ... 第26章 兰陵海棠 遥楚见岚景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连忙纵身一跃,落到岚景的面前,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岚景停下来,深邃的目光落在遥楚哭的通红的小脸上,他一张邪魅的脸孔线条紧绷:“莫非你对楚流云还余情未了,不想让他死?” 东方遥楚带泪小脸一横:“我是怕你死了,沐王府虽然表面看起来并无异常,但是楚流云深得天机老人真传,府中机关密布,不是一般人能闯的进去的。” 岚景噗嗤一笑,伸手捏住遥楚严肃的脸颊:“我又不傻,怎么会单枪匹马去闯沐王府。” 遥楚知道自己被耍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岚景,扭头就走。 岚景连忙拉住她,两只手臂握着遥楚的肩膀:“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把楚流云和波娜娜送到你面前,任由你处置!” 突入而来的承诺让遥楚不知所措,深邃的目光像那星光晃进了她的心间,心口噗通狂跳不止,一股火热从脖颈漫到脸上,到耳坠。 遥楚别过脸无视岚景灼热的目光,推开岚景的手:“谁让你多管闲事,楚流云和波娜娜我自会收拾他们,不用你插手,让他们知道我东方遥楚绝不是属柿子的。” “对,我知道你的本事,刚刚在赌坊,把波娜娜耍的团团转,还毁了楚流云的逍遥居,他们一定气得跳脚,你应该解气了吧。” 原本以为提着这事,遥楚一定会松一口气,可是没想到东方遥楚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开心起来,目光也暗淡了许多。 “怎么了?” 遥楚仰起头,望着凤景澜身后的月亮道:“原本我也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真的开心不起来,不知道她看到那一幕是不是会开心。” 蝶心,你开心吗? 岚景理所当然揽过遥楚的腰:“既然不开心,我哪里可有一坛好酒,给你尝尝。” 遥楚展颜一笑,一时豪情万丈:“好,一醉解千愁。” 岚景搂着遥楚纵身一跳,落到院中,对院子里高声说道:“幻影,把爷的那坛子好酒拿上来,爷要招待贵客。” 没一会,下面就有一个黑衣侍卫捧着一个小桌子,院子里跳了上来,给遥楚行了礼,放好酒之后就跳了下去。 没一会岚景又跳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还没等岚景坐好,遥楚已经抱起了酒坛子,仰头就喝起来,咕噜咕噜几下,岚景愣是没来记得阻止。 “东方遥楚,你这是牛饮。” 遥楚把酒坛子搁在桌子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上的酒:“渴了而已,没想到这么少,就够一口,这是什么酒啊?还挺好喝。” 岚景无语的看着东方遥楚,拿起酒坛子晃了晃,只剩一半了:“兰陵海棠。” 遥楚打了一个饱嗝:“名字不错,就是没什么酒味。” 遥楚又要仰头牛饮,被岚景握住了手腕,把酒坛子拿开:“这酒后劲大,明天有你好受的。” 遥楚撇撇嘴也不计较,见岚景手里拿着个盒子,东方遥楚好奇的接过来。 ... 第27章 很爱他吗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岚景把黑色的盒子递了过去:“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遥楚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打开盒子一看,惊喜道:“残叶果?你不是说只有一颗吗?怎么这里还有?” “自然是骗你的,我当时要是说我有两颗,你还不得把我衣服都扒光了。” 遥楚又打了一个嗝,把盒子往小桌子上一拍,龇牙咧嘴道:“岚景,说好了不提这事,你再提试试。” 岚景撇撇嘴,显然不想让遥楚忘记这茬。 “这残叶果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两颗,一颗落在了出云峰,一颗在你手里。” 遥楚拿着残叶果,将它如珍宝一般捧在手心,仔仔细细的凝视,残叶果其实并不是一种果子,而是一种动物,全身如枯叶一般泛黄,隐于枯叶中,吃腐叶长大,秋季是它出生的季节,等到夏天绿意盎然的时候它们就会突出一种液体,把自己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金黄色的果实。 遥楚的惊喜渐渐的消失,将残叶果放在了盒子里,退还给岚景:“这个东西我不要。” “为什么?”岚景十分疑惑,出云峰为了抢这个残叶果,差点连命都不要,这会送上门,怎么还客气了。 良久之后东方遥楚又抓起酒坛子,咕噜咕噜喝下几口才抬头说道:“因为它对已经没有了意义,残叶果是研制紫凝露的药引,过半个月是他的生日,紫凝露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岚景每次听到东方遥楚口中说到那个人,他的心就会莫名的堵塞,闷闷的,一股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 良久,岚景望着月亮问道:“你很爱他吗?” 岚景不是不想从遥楚的眼中看到她第一反应,可是向来无所畏惧的他此刻却没有了足够的勇气去寻求一个答案,他害怕她的感情已经深入的无可替代。 东方遥楚呲笑一声,偏着头像个纠结的孩子,想了好一会:“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我出生东方家,并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是爷爷把我带大的,他是我儿时唯一的牵挂,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会是他的妻子,他会是我的相公,我这辈子都会和他联系在一起,可能你不懂那种想法,就好像你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上天注定的不可更改的,注定有这么一个人,占据你心中那个重要的位置。” 遥楚此刻估计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望着月亮,迷离而彷徨。 “爷爷去世之后,他就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惦记,五年前我带着我的侍女蝶心去给爷爷扫墓,正值西疆使团来京,西疆和东方家的关系不是联姻或者和解就能一笔勾销的,东方家守卫楚国,与西疆有杀亲之仇,爷爷的坟前,波娜娜带人搭建舞台,大肆庆祝,歌舞升平,昼夜不断,我和蝶心上去理论,被伏击,蝶心为了救我被擒住,待我找到楚流云去的时候,蝶心……” ... 第28章 我承包了 东方遥楚双手颤抖,双眸中尽显杀意,好像当时的场景就在她的眼前。 说道此处,遥楚哭的像个孩子,岚景将她揽入怀中,恨不得能承受她所有的疼痛。 “蝶心已经撞柱身亡,死之前波娜娜竟然羞辱她,威胁蝶心当着我爷爷的墓从波娜娜和所有西疆人的胯下钻过去,蝶心性格刚烈,不能辱了将军府的门楣,于是自尽了。” “我知道他舍弃我娶波娜娜的原因,他想为楚国开疆扩土,他的志向是纵横天下,但是我帮不了他,现在的将军府仅剩我一个人,无权无势,而波娜娜却有整个国家,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他娶任何人,我都不会如此失控,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使波娜娜。绝对不能是她!” 岚景把遥楚压在怀中安慰:“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让人杀了波娜娜。” 遥楚吸吸鼻子,无神的看着凤景澜:“才不要你插手,五年前,我无能,不能替蝶心报仇,现在是到了她还债的时候了,如果她死的太容易了,岂不是对不起爷爷和蝶心。” 推开岚景的怀抱,遥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又干掉了坛子里面剩余的兰陵海棠。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遥楚将坛子往院子一扔,哐当碎开,晕乎乎道:“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想醉倒我。”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岚景揽着遥楚从房顶上落下来,遥楚开心的不得了,让凤景澜继续飞,接下来一个时辰,岚景就带着东方遥楚在楚京的上空不断飞来飞去,直到她在他怀中睡着。 把遥楚送回客栈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脱掉鞋袜,看她是睡眼,忍不住落下一吻:“好好睡一觉,小野猫,我虽然介意你的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可我来不及参与,但是你未来的一切,由我承包了,楚流云答应你的做不到,但是我记得我答应过你的每个承诺。” 遥楚这边倒是睡下了,沐王府那边却闹得不得安宁。 楚流云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楚流云的暗卫宋杰恭敬的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无能,没有追查到两人的线索,属下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通过密道离开,待属下追到客栈,其他人已经没了踪迹。” “逍遥居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人见过他们脸。” 宋杰低头愧疚道:“待属下回到逍遥居的时候,除了王妃,逍遥居所有主事的人都……都死了,唯有风三娘不知踪迹,逍遥居的东西,无论真假都被搜走了。” 楚流云气得头发倒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把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假的也拿走了?无能,无能,本王要你们何用?何用!” 宋杰垂头,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 第29章 畜生不如 “责罚你有屁用,你马上带人去调查南晋太子凤景澜,北凉太子北凉墨,看他们昨夜有何异动,另外跟本王把昨晚到过逍遥居的人都给本王过一遍。无论如何,要把东西给本王找回来。” “是!” 宋杰应完,欲言又止,却楚流云暴吼一声:“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们怎么做事吗?” 宋杰急忙告退,出了书房,一阵冷风吹来,夏还没有过去,怎么天气却凉飕飕的。 楚流云双手撑着桌案,桌案上八个指印清晰可见,两个拇指在侧面戳出两个洞来,喉咙生疼。 银多敲了房门,走了进去,敏感的她飞快的扫视过狼藉的书房,而后低眉顺目:“见过王爷,王妃醒了。” 楚流云深吸一口气,缓解了心中的怒气:“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王妃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等烧退了,吃几服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刚成亲两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楚流云心中多少有些不耐:“本王去看看王妃。” 来到波娜娜的院子,就看到波娜娜房里一个丫鬟退了出去,捂着脸惊慌的逃离,楚流云目光闪了闪,跟着银多走了进去。 波娜娜看到楚流云的身影,刚刚还狰狞的脸霎时蓄满了泪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楚流云大步走了过去,扶着波娜娜柔弱的身子,关切的坐在床边:“娜娜,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波娜娜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双手抓着楚流云胸前的衣襟,将自己柔弱的身子投入楚流云的怀抱,蓄满洪水的水库决堤,水流之下。 “王爷……” 楚流云搂着波娜娜,衣服被她的眼泪浸透,黏在身上湿答答的,楚流云皱了皱眉头,将人轻轻的推开。 “莫哭,本王在呢。” “求王爷替妾身做主。” “放心,本王一定为你做主,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告诉本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逍遥居的人为什么都死了?” 波娜娜早有准备,抽抽噎噎的将两人如何调戏她,她拼死保卫贞操的故事如画轴似得展现在楚流云的面前,那些被她灭口的人反倒成了看不下去的救命恩人。 遥楚喝了青儿送来的醒酒汤,总算好受了许多,精神萎靡的靠在床上休息,听完青儿打听来的消息,也不见她有多大的反应。 蓝儿鼓着小脸,一脸唾弃:“没想到波娜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把逍遥居的人全部都杀了,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青儿也撇撇嘴道:“逍遥居里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决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去,不然她钻男人裤裆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小姐真是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波娜娜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楚京还是回出云峰?” 遥楚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青儿的眼中还是有些担忧。 ... 第30章 回将军府 素来少根筋的蓝儿把碗放好:“对啊,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自己跟着师傅学艺多年,就算在江湖上走动,也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月,如今看来,出云山庄怕是暂时回不去了,她绝对不会让楚流云和波娜娜过上舒心的日子,否则师傅会嫌弃她的。 遥楚轻轻抬起眼皮:“那群人还是在将军府住着吗?” 蓝儿皱着眉头,十分厌恶:“二老太爷一大家子都住着呢,将军府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遥楚嘴角扬起一抹淡漠的笑意:“他们鸠占鹊巢已经够久了,青儿,你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就回将军府。” “真的吗?”一听说要回将军府,青儿和蓝儿都特别高兴,她们和蝶心小时候都是被东方元博收养在将军府,东方元博去世之后,宅子又被二老爷霸占,就算每年扫墓,遥楚也是带着她们住客栈,算起来她们已经五年没有回去过了。 “有些账,是时候清算了。” 事过罔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是不在乎,有的人就会觉得你软弱可欺,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遥楚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捏扁搓圆的。 遥楚下山的十分匆忙,没有带任何行李,她们暂住的客栈距离将军府也并不远,主仆三人直接步行,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望着这块门匾,东方遥楚被金色的大字晃花了眼,闭上眼睛,压下了这一抹酸楚。 牌匾上“镇国将军府”五个字还是先皇年轻的时候亲笔所提,从大门望进去,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样子了,爷爷喜欢的松柏已经一颗不剩,开凿了假山和溪流和亭子。 两个看门的小厮见东方遥楚三人站在大门口,久久不曾离去,于是凶恶的对三人吼道:“看什么?还不快走。” 东方遥楚无视两条乱吠的狗,吐出一口浊气,抬脚就往台阶上走。 “你们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乱闯?” 遥楚冷眼看了一眼小厮:“这是我家。” 两个小厮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这是你家,你怕是疯了吧,这可是东方家,我家老爷可是朝廷命官,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抓你进大牢。” 蓝儿见不得一个看门的还如此嚣张,一脚把小厮踢回大门口,一副女霸王的姿态:“这里是镇国将军府,我们没走错,我家小姐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挨了一脚,被另外一个小厮扶了起来:“你赶紧去禀报管家,让他带护院来,说有人闯东方家。” 挨了一脚的小厮回过头看了一眼,被蓝儿一脚踹飞,连滚带爬的往府里跑。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我家大小姐东方兮若。” 蓝儿又甩了小厮一个巴掌:“没听清本姑娘的话吗?我说的是镇国将军府,虽然镇国将军府也复姓东方,但是跟你口中的东方家怕是不一样。” ... 第31章 不一样吗 小厮是新来的,不解其中原委,倒是被蓝儿说糊涂了,镇国将军府不就是东方家吗?为什么会不一样? 没多大一会,小厮便带来了管家和七八个护院,各个手持长棍,气势汹汹。 管家是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目的中年男人,长得很瘦,偏生穿了一身宽大的袍子,看起来就像是猴子穿着人的衣服,模样甚是滑稽。 管家鼠目一瞪:“谁?谁敢闯东方家?” 小厮摇手一指:“就是她们,这个女子自称东方家的大小姐,说这是她家。” 管家抬眼上下打量了遥楚,见遥楚一身普通的白衣,并非富贵人家的打扮,模样却甚是出众,竟是要比自家小姐东方兮若美了不知多少,一时之间竟是看呆了去。 直到身边的小厮拉了拉他,觉得失态的管家咳嗽了两声,神情傲慢:“这里可是东方家,你是何人,胆敢冒充东方家大小姐。” 遥楚盯着管家的眼睛轻笑道:“莫非这镇国将军府还有几个大小姐不成?” 管家梗着脖子,趾高气扬道:“我镇国将军府自然只有一位大小姐。” 管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遥楚的身后传来:“谁在叫本小姐?” 遥楚三人转身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过来,丹凤眼,柳叶眉,鹅蛋脸,颇具姿色,一身鹅黄色的锦绣长裙,罩着紫色的烟罗。 女子走近,打量了东方遥楚三人的穿着,鄙夷道:“你们是什么人?围在我家干什么?” 遥楚扫视了东方兮若一眼,好笑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 东方兮若好似听了笑话一般,捻起帕子捂着嘴讥笑:“这里不是我家,难不成是你家?” “这里自然是我家。” 遥楚斩钉截铁的声音让东方兮若夸张的笑起来:“你没病吧,这里可是东方家,我是东方家的大小姐东方兮若,你是哪里来的山野刁民。” 管家接话,谄媚道:“这个刁民不仅说这里是她家,还说她是东方家的大小姐呢。”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东方兮若又是一阵讥笑:“当着本小姐的面还敢冒充本小姐,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你是东方家的大小姐,那本小姐是谁?来人,把这几个女骗子给本小姐送官查办。” 遥楚待几人都笑够了,才道:“本小姐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东方家的大小姐,而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请问你东方兮若,你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这座宅子可是先皇钦赐的镇国将军府!” “我。”东方兮若一愣,一时接不上话来,看门的小厮可能刚来,并不知道,但是东方兮若是知道东方家和镇国将军府的关系的。 虽然镇国将军府跟东方家同属一脉,但是几十年前东方家将东方元博逐出了东方家,镇国将军府是先皇赐给东方元博的,镇国将军府跟她东方兮若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是趁着东方元博死了,东方家后继无人这才舔着脸霸占了这座宅子,要真的说起来,她还真是没脸。 ... 第32章 居然有脸 遥楚又道:“既然你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我们是骗子。” 东方兮若气得涨红了脸:“就算我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可镇国将军府是先皇钦赐给我大爷爷的宅子。” “既然是先皇赐给我爷爷的宅子,那给你这个东方家的大小姐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东方元博早年就跟东方家脱离了关系,谁是你的大爷爷,真实恬不知耻。” 东方兮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瞪着双目,指着遥楚不敢置信道:“你,你是东方遥楚。” 管家和护院见东方兮若叫出的名字,都不敢相信,护院不知道,小厮不知道,但是管家却是知道的。 遥楚嘴角划过一丝讥笑,点点头:“不错,我就是东方遥楚,亏得你还记得我。” 东方兮若一愣,然后嘲笑道:“你居然还有脸回东方家。” 遥楚的锐利的目光制止了东方兮若的嘲笑,随即冷声道:“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这里是镇国将军府,是我家,跟东方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也给我记住了,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东方遥楚。” 遥楚带着青儿和蓝儿就往正堂里面闯,东方兮若见护院根本拦不住,此时父亲没有回来,于是赶紧跑去找爷爷东方金文。 蓝儿和蓝儿跟着东方遥楚学武几年,功夫不错,蓝儿擅长使用鞭子,青儿擅长轻功和暗器,两人配合默契,把护院打的落花流水,前往正堂的路上满是哀嚎之声。 一路畅行无阻就到了正堂,现在的将军府已经被改造的差不多了,原本遥楚住的院子被东方兮若给霸占了,大伯的院子也被东方睿夫妻霸占,爷爷的院子被东方金文霸占,其他的地方更是不用多说,看到面目全非的镇国将军府,遥楚的心中冒着怒气。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曾经的无能造成的,如今,她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包括蝶心的辱,镇国将军府的恨,镇国将军府同西疆的仇,她要一并拿回来。 遥楚坐在主位上,没多等好一会,就听到一群人急切的奔正堂而来。 管家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头走在前面,这老头便是鸠占鹊巢的东方金文,东方金文跟东方元博是同父异母,东方金文本是庶出,后来东方元博的母亲去世之后,老太爷便扶了东方金文的生母上位。 待东方元博的父亲去世,东方金文便联合自己的母亲把东方元博给赶出了东方家,东方元博投身军营,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后来又辅佐太宗皇帝和先皇,历经四代君主,可以说这个镇国将军府的宅子和荣耀都是东方元博自己挣回来的,跟东方家还真是没有关系。 算起来,遥楚已经五年不曾回来过了,开始的一两年,他们还会防备着遥楚向皇上告状,但是后来他们监视遥楚发现每次她回来都只是扫墓,就算落脚也是住在客栈,根本没有丝毫想要回来的意思,后面一两年,他们也就松懈了。 ... 第33章 回来就好 沐王府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遥楚受过这样的羞辱,定然是没有脸在楚京待了,他们一家人昨夜还嘲笑过遥楚的落魄,猜测她会受不了羞辱而悬梁自尽,没想到才过了*,五年没有回来过的遥楚居然要回来,还摆出了她镇国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如何让这一群鸠占鹊巢的人坐得住。 东方金文一群人都知道遥楚回来肯定来者不善,想要把他们赶出东方家,听说丫鬟还带着功夫,于是召集了家丁和护院,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反正遥楚是孤女,无人撑腰,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遥楚吐出一口浊气,一改刚刚的酷冷,见东方金文刚到,急忙起身,给东方金文行了一个晚辈礼:“遥楚给二爷爷请安,遥楚回府,本该先给二爷爷请安,没想到二爷爷倒是先来见遥楚了,这可是遥楚的不是。” 东方金文已经想到遥楚一定会恶言相向,逼迫他们滚出将军府,大家都商量好了对策,可是遥楚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先给他们见礼,弄得一群人都愣了。 东方遥楚把东方金文扶到边上坐下:“二爷爷想必来的比较急,赶紧坐下休息一会。” 东方金文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二爷爷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遥楚了,一听遥楚回来,自然就激动了些。” 遥楚面露戚色:“都是遥楚不对,自从爷爷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给二爷爷请安,还望二爷爷莫要怪罪。” 东方金文见遥楚没有丝毫提起宅子的事情,料想她还懂事,自然就和颜悦色了许多,还吩咐管家送上茶水和点心。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爷爷身体可还健朗?” “我身体还算硬朗。没什么大毛病。” “那就好!” 遥楚疑惑的抬头看向外面提着家伙的家丁和护院:“二爷爷这是要干嘛,怎么都拿着武器呢?” 东方金文老脸热了热,挥手让他们退下:“府里最近不太平,所以让他们到处巡逻,见你回来了,便让他们连给你见礼。” 东方兮若原本以为爷爷为二话不说就把遥楚赶出将军府,却没想到会是这种好像亲人会面的亲热场景,于是忍不住开口:“爷爷,你不是说……” 东方兮若的话刚出口,就被东方金文抢了过去:“对了,这是我孙女,闺名兮若,比你大一个月,小时候你应该见过的,那是倩芸,今年刚刚五岁。” 遥楚点头微笑:“兮若姐姐,遥楚有礼了,刚刚在门口都怪恶奴欺主,让遥楚以为家里进了坏人,多有得罪,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然后弯腰笑米米的看着小姑娘倩芸:“你好,倩芸妹妹。” 小姑娘长怕生的躲在奶娘身后,并没有回应东方遥楚的话。 东方兮若不甘心,却被母亲拉住了,只能不情不愿道:“妹妹不必多礼。” 遥楚的目光落在了东方兮若母亲的身上:“堂婶子,遥楚有礼了。” ... 第34章 管家冯德 桂枝也是个识相的,亲热的扶起遥楚:“还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了吧,那个时候你才几岁,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侄女还认识婶子,真是难得。” 东方金文出声道:“都是一家人,遥楚不用客气,遥楚刚刚回来,想必也是累了,桂枝,你去给遥楚腾个院子出来,晚上多做几道菜,好好招待一下。” 桂枝满口应是,好似真的来了贵客一样,欢天喜地的去准备晚膳,可当众人来到给遥楚准备的院子,才揭开了表象,看到实质。 院子很小,而且看起来已经很久不住人的样子,还有一股子霉味,院门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声音。 蓝儿一脸气氛道:“还真把这将军府当成他们家了,小姐回家居然还要他们招待,还给我们住这么破旧的院子,小姐也真是的,我还以为要杀进去,把这帮人直接扔出来,没想到小姐倒是比他们还和颜悦色。” 青儿想来稳重,制止了蓝儿的话:“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你我看着就是,以小姐的脾气,她越是和颜悦色,到时候这帮人的下场就越是惨重。” 遥楚笑道:“这座将军府是爷爷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他一生戎马,这座府邸不只是我们的容身之所,也是东方家一门忠烈的丰碑,我不会让他们脏了这地方,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这将军府还是我说了算。” 蓝儿恍然大悟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东方遥楚又道:“你们把院子好生收拾一下,派人给师傅去个信,报个平安,另外安排红儿,紫儿都到楚京待命,把我的东西都带过来,算起来本公子已经离开江湖多日,怕是要重出江湖了。” 青儿和蓝儿脸上均是一喜:“是,小姐。” 思索片刻,遥楚又想起了一件事:“蓝儿暗中去探查一下泉叔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日的天本来就黑的晚,月亮都爬上头了,贼眉鼠目的管家才来请东方遥楚去膳堂用晚膳。 冯管家此刻已经知道的遥楚的身份,也知道她在东方家已经毫无势力可言,态度和语气非一般的傲慢。 “小姐,老太爷可等着呢,出不去您给句痛快话,这样盯着小的看是几个意思?” 遥楚瞥了冯管家一眼:“管家贵姓呢?” 冯管家挺直了他本就瘦弱的腰板:“小的冯德。” 遥楚给青儿使了个眼色,青儿将已经准备好的银票递了过去。 一百两!他当了东方家三年的总管,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两! 冯德老鼠一样的小眼睛瞪得向豌豆一样大:“小姐……您这是……” 遥楚状似哀戚道:“我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如今这将军府怕是没了我的容身之所,能否拜托冯管家找人来修缮一下我的院落,天气日渐炎热,蚊虫蛇鼠也多,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冯管家一听,暗喜不已,这个院子找下人就能修缮,根本花不了一分钱,净赚一百两,心里乐开了花,态度也客气了不少:“小姐放心,明日我就招来最好的工匠,种上香樟树。” ... 第35章 犬马之劳 “那就多谢冯管家了,那能否再麻烦冯管家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两百两。” 一听说还有银子,冯管家连连点头道:“小的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那就麻烦冯管家了,只要冯管家受点委屈,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东方遥楚跟冯管家来到膳堂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 桌子上围满了人,虽然东方遥楚大多都不曾见过,但是他们基本的资料也都清楚的很。 一张不大不小的圆形桌子坐了十几个人,只在最下边给遥楚留了一个位置。 众人都看着遥楚走进,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谈话的也闭上了嘴。 遥楚站在膳堂门口,没有再进来,东方金文见她目光恍若,于是热络的开口道:“遥楚来了,过来吃饭吧,我们可就等你了。” 遥楚大大方方的坐下:“二爷爷,堂叔,堂婶,让你们久等了。” 也不知是不是东方金文这辈子做了太多孽,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皆是没有活过十岁,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均没有活过十岁,不是病死就是淹死,就剩下东方睿这个条命根子,疼爱的紧,目前是从五品的光禄大夫,虽然没什么实际的才干,但是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 不过东方睿要比他老子好一些,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对两个女儿疼爱的紧,不过遥楚的印象中,他们对东方木这个嫡长子却不甚欢喜。 东方睿没有起身,指着对面两个男女道:“大侄女,回来就好,堂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大堂哥,东方木,这是大堂嫂秀娟。” 东方木的眼中飞快的闪过激动,对遥楚友好的点点头,秀娟有些羞怯的挨着东方木,对遥楚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东方木小的时候一直不受东方金文喜欢,说是命格相冲,所以东方木倒是跟在东方元博长大的,大伯东方炎还交给他不少兵书,小时候他对遥楚颇为照顾。 东方睿又道:“还有你二堂哥,比你年长两岁,今年刚刚武进士及第,目前在沐王手下做事,今日不得空便没有回来。” 见遥楚点点头,东方睿眉目只见染上了骄傲,然后又指着东方兮若:“这是我大女儿,你大堂姐,这是小堂妹倩芸,今年五岁,怀里的是你的小侄子……。”东方睿顿了顿又继续道:“这小侄子还不到一岁。” 遥楚盯着东方睿,总觉得他说到东方木和这小侄子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 遥楚环顾了众人,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好几的男子,长相平庸,翘着二郎腿,一看就是游手好闲之辈,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紧身长裙,身材妖娆。 “那这两位怎么称呼?” “这……他……”东方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桂平的身份,尴尬的咳嗽的好几声。 桂枝讪笑两声,站起身来道:“这位是我娘家的小弟和他媳妇淑芳,到家里来小住。” ... 第36章 亲自下厨 桂平和淑芳对遥楚点点头,遥楚无视他们,心中冷笑不已,不仅鸠占鹊巢,就连娘家人都带来了,真是恬不知耻。 一众人等吃的津津有味,遥楚拨了几下饭。 桂枝热情的招呼到:“大侄女,快吃饭,这可是婶子亲自下厨做得,你可得多吃点。” 众人都拿起了筷子,却听的东方遥楚的手一顿,碰的一声就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吓了所有人一大跳:“这些菜都是婶子亲手做的?” 桂枝不明所以,点头到:“是不合口味吗?” 遥楚的模样有些咄咄逼人:“平日也是婶子做饭吗?没有下人吗?” 桂枝一介妇人,目光短浅,不想让遥楚看出他们富足的生活,于是假装困苦道:“哪有什么下人,都是婶子自己做,这秀娟还带孩子,偶尔淑芳也会帮我。”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下午的时候抡着家伙来的也不下二十人,不过到了这个节骨眼,遥楚自然也不会拆穿,反而深信不疑。 “好啊,我将军府的下人居然让婶子亲自下厨,那将军府养着他们何用?来人,给小姐把管家泉叔叫来,本小姐走的时候可是把将军府交给他了的,本小姐回来大半天了,人都没见到,难不成这将军府的下人都比主子还金贵。” 遥楚这把火气,发的大家都莫名其妙,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劝诫的话,满桌子的人大眼瞪小眼,摸不着头脑,东方金文和东方睿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不耐。 因为桂枝已经吩咐了所有人,就当遥楚不存在,因此东方遥楚的话落下,却没人应:“都听不见本小姐说话?那将军府养你们何用?青儿,你马上持本公主的印信进宫面见陛下,替本公主问问,他是不是已经下了收回镇国将军府的宅子,是不是撤了本公主的头衔,如今本公主说话已经不好使了。” 东方遥楚这番话听着是说给下人听的,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遥楚就算是孤女,就算被沐王解除了婚约,但他依旧还是镇国将军府真正的主人,先皇钦封的公主。 青儿也不做假:“是,公主,蓝儿马上就进宫。” 东方金文和东方睿顿感不妙,让管家赶紧拦着青儿,东方遥楚大闹喜堂的事*尽皆知,她敢在陛下和沐王面前拔剑相向,自然也就敢去质问陛下,陛下不在意东方遥楚毕竟只是猜测,如果陛下真的被东方遥楚当中质问质问,不要说他们欺辱皇家公主,就是揣测圣意这一条也够东方家人头落地。 东方兮若要说话也被东方睿给拦住了:“大侄女,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不就是做个饭吗?你婶子辛苦一下就算了,何必劳师动众。” 遥楚看着东方睿,目光锐利道:“大堂叔您身居五品光禄大夫,您的夫人可是五品大员的夫人,我堂堂的镇国将军府,竟然能让五品大员的夫人亲自下厨房?若是传出去,可是好听?本公主自己家的下人竟敢不听使唤,本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搁?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搁?本公主竟然还叫不动自家的奴才,传出去不是笑掉大牙吗。” ... 第37章 公主殿下 东方遥楚虽然声音并无起伏,但是一字一顿都是敲在了众人的心尖尖上,桂枝和淑芳毕竟是小家妇人都被吓得不轻,他们一直觉得东方睿是五品大官,那可是顶了天了,能住进将军府,那也是主坟上冒青烟,何时见过公主这样身份高贵的女人。 先皇虽然子嗣不少,却也没有女儿出生,因此对遥楚甚是*爱,到了楚御风这一代,也没有个女儿,东方遥楚就是楚国唯一的公主,是论起来,遥楚的身份都算得上是楚御风妹妹。 东方金文赶紧给桂枝使了眼色,桂枝招呼来了哪个贼眉鼠目的管家。 冯管家猛然听到东方遥楚竟然是皇家公主的身份,虽然心中有所准备,还是吓得满头大汗:“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奴才现在是这里的管家冯德,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奴才去办,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在所不惜。” 遥楚不咸不淡道:“你是这里的管家?就凭你,敢自称我镇国将军府的管家?” 冯管家抬眼看了一眼东方遥楚,见她的眼神落在东方金文的方向,于是:“回公主的话,是……是老太爷任命的。” 遥楚转头看向东方金文:“二爷爷,那原来的管家泉叔呢?” 被点了名的东方金文不得不站出来,不疾不徐道:“泉叔因着大哥去世,终日郁郁寡欢,不久之后就疯了,为了避免他伤人性命,老夫便命人把他锁了起来,没两年便去了。” “什么?泉叔去了?”东方遥楚猛地又是一拍桌子,桌上杯盏碗筷一阵噼里啪啦的乱跳,发出吭吭哐哐的声音,吓得东方金文一个气息不稳,倩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红秀娟连忙用手堵住儿子的耳朵,抱着人赶紧撤离。 东方睿紧握着拳头,一脸哀戚道:“正是,所以老夫不得不又寻了个管家。” 不用说,泉叔如果真的死了,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掩下心中的气愤,东方遥楚语气冷了几分,道:“既然你是管家,为何让婶子亲自下厨做饭?将军府的下人难道还要让婶子来伺候?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冯管家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了,东方睿赶紧给桂枝使了眼色,桂枝心领神会:“大侄女……不,公主殿下,这都是婶子自愿的,婶子是贫困人家出生,过不惯被人伺候的日子。” 遥楚扫过她那肉呼呼的手,面上愧疚道:“婶子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常年不在将军府,如今这幅模样,真是委屈了婶子,虽然婶子不怪罪,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这些个下人,来人,把管家冯德给本宫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冯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连连告饶。 东方睿和桂枝道:“大侄女,这个是不是有些重了……” 东方遥楚一挥衣袖,明显不买账:“当着主子的面就敢不听使唤,这等背主的奴才恐怕也之后婶子心善,才容得下他,但是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容他不下,来人,给本宫打!” ... 第38章 严惩管家 东方遥楚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下等护院利落的捞起了袖子,操起板子就往冯德的身上招呼,桂枝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听遥楚的话,直接往冯管家的屁股上招呼。 “夫人,救命!老爷,太老爷,救命!” 遥楚神情慵懒,喝着青儿递过来的茶水,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惨叫声听的东方金文等人都忍不住皱眉,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东方金文扫了一眼遥楚那平静的脸,心中知道遥楚根本就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三十个板子没多一会就打完了,冯管家被打的只剩下了半条命。 “大侄女,你看冯管家也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件事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遥楚放下茶杯,那盖子磕着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使得东方金文这个老狐狸的心肝都不由得一抖。 “既然二爷爷这样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接着吃饭。” 早在动刑之前,秀娟早就抱走了儿子,奶娘也牵走了倩芸,接下来的饭局,众人都食不下咽,只有东方遥楚吃的津津有味。 搁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嘴,然后又用了半碗汤才算完。 “我吃饱了,各位请慢用,婶子的手艺还不错,要是换了厨娘,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 遥楚刚走,东方兮若就气得把碗砸了:“她东方遥楚凭什么这么嚣张?她还是公主呢?那也是只破鞋,她无权无势,要不是我们收留她,她只能睡大街。” 桂枝把东方兮若拉住,安慰道:“好了,好了,就让她暂时得意一番又如何?反正她迟早也是要走的。” 东方兮若不甘心的坐下,赌气道:“我怕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要是她一直赖在东方家,我们怎么办?” 东方金文拉着宝贝孙女道:“兮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爷爷答应你,就算她不走,也把她撵出去。” 东方兮若的脸色多云转晴,撒娇似得摇晃东方金文的手臂:“爷爷说话算数。” 东方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们还真是异想天开。” 众人都怪异的看着出言的东方木,他生性木讷,不会讨人欢心,因此并不受*,妹妹东方兮若和弟弟东方浩都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中,后来他执意要娶一个普通女子,便被逐出了家门,虽然在城防营谋了份差事,但是却只是守门的。 东方木不得*,平日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平日就讨厌东方木的东方兮若对这个大哥从未尊敬过,毫不掩饰的鄙夷道:“你什么意思?东方木,你说清楚。” 东方木扫了一眼这个大宅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这座宅子本来就是遥楚的,你们还奢望撵走她。” 东方金文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东方木,你住口,这座宅子是陛下赐给我大哥东方元博的,如今他死了,这座宅子就是我东方家的,谁也别想抢走。” 东方兮若插嘴道:“爷爷说得对,这座宅子就是东方家的。” ... 第39章 真是好笑 东方木冷笑一声:“哈哈,真是好笑,就算大爷爷死了,可是东方遥楚还在的,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大爷爷早就脱离东方家,告到皇上那里,这宅子也落不到东方家的手中。” 东方睿端起手边的碗就给东方木砸了过去:“你这个逆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要不是有东方家在,她恐怕只能流落街头,我说这宅子是东方家的那就是东方家的。” 东方木没有躲,碗砸在他脑门上,流出鲜红的血液,秀娟抱着孩子吓得尖叫起来,被吵醒的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 东方木握紧秀娟的手:“你们真是钻钱眼里面去了,遥楚可是陛下钦赐的公主,已经算是皇室中人,你们没有想过吗?她既然敢在陛下面前拔剑相向,敢扬言休了沐王,她难道不能把你们一个二个都杀了扔出去吗?” 东方睿怒言:“她敢!我可是她的长辈!她敢欺师灭祖不成?你不要忘了你已经被逐出了东方家,这里轮不到你置喙。” 长辈能大过陛下吗?东方木见他们已经无可救药的,带着红秀娟和孩子甩手离开,懒得理会他们,自己的心不是早就对他们失望了,为什么现在还是觉得难过。 这里曾经是他汲取温暖的地方,这里有曾经最关心,最关爱他的人,他不是不想回来,只是不想回来看到这些人可恶的嘴脸,不想看到他们把这里搞的面目全非,而他却无能为力。 东方木能拒绝名门千金,娶了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喜欢她身上的质朴,没有权利,名利的干扰,夫妻两人握着手,抱着孩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恢复了平静,良久之后,烛光下有些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东方金文看向东方睿,这个一直是他骄傲的儿子:“你怎么说?” 东方木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东方木不知道他们真正看重的不是这座宅子,而是东方遥楚名下的那些产业,宅子,如果陛下想要收回,他自然也不心疼,可是东方元博所有的产业都转移到了东方遥楚的名下,如今好不容易到手了一些,绝对不能给东方遥楚再拿回去,更何况还有那个东西。 东方睿沉思了片刻,道:“东方遥楚毕竟是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岂能再贪图娘家的产业。” 东方金文虽然不喜东方木,但是毕竟他说的有道理,略有迟疑:“可是陛下那边……” 东方睿思索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陛下那里不用担心,儿子自有分寸。” 众人连连点头,有东方睿出马他们安心了不少。 颓败的院落中,烛光摇晃,岚景坐在东方遥楚的对面风骚的摇晃着他的折扇。 “真没想到,这东方木还挺识时务的。” 遥楚无语的打着哈欠,道:“我说岚大公子,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吗?” ... 第40章 泼天巨富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事情。” 遥楚感受到一阵空气波动,刚刚还慵懒的模样霎时锐利无比,一巴掌拍过去,就把刚刚闪身过来的岚景给打了回去,娇俏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宝贝们。” 被打回来的岚景一点也不介意,撇撇嘴:“一点也没有醉酒的时候可爱。” 遥楚揉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快说另外一件事情吧,头痛死了。” 听说遥楚头还痛,岚景急忙关切道:“今天早上君七送的醒酒汤你喝了吗?怎么还会头痛。” 遥楚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一醒来就有醒酒汤送上,但是青儿和蓝儿都不知道自己醉酒了,原来是他让君七送来的。 遥楚不禁抬眼看过去,烛光下岚景的脸有一种张狂的美,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转眼又想到昨晚的事情,遥楚顿时俏脸一红,避开岚景,疏远道:“有事就说。” “有东西给你。”岚景一拍手掌,君七就扛着两个麻袋和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把麻袋仍在地上,麻袋没有封口,被扔在地上之后,里面的银票都滑了出来。 遥楚直接跳了起来:“这么多钱?哪抢的。” 岚景一副你快崇拜本公子的样子:“我可是光明正大捡来的,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遥楚恍然大悟:“这是逍遥居的钱?” 岚景点点头:“不错,逍遥居每个季度都会轧账,每年的这个时候沐王府其他的产业收入也会一一交到逍遥居统一规划,昨天刚刚是最后一天,所以我就顺手牵羊给牵出来了。” 遥楚一扫刚才的萎靡,跟打了鸡血一样,笑的眼睛都睁不开:“真有你的,这么多钱都给我?” “当然不是,只有这里面是你的,这两麻袋是我的,你帮我收着。” 岚景指着一个小包袱给遥楚,遥楚拿过包袱,里面全是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怕是有数十万两,那边还有两个麻袋,每张都是一万两的,加起来怕是有上千万两吧,遥楚被巨大的财富给砸晕了。 “这么多钱,怕是抵得上楚国一年国库的总收入了吧。”如今她手中没有什么势力,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要白不要。 岚景失笑:“这些是我的,刚刚包袱里面的才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被楚流云追杀的话,这两袋银票最好别动。” “给我了,自然都是我的。” 岚景自然也不跟她争,反正给她也无所谓。 良久,东方遥楚才抬起头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岚景勾唇一笑:“当然是本公子对你有想法。” 东方遥楚两手一摊:“我一没权利,而没财力,三没势力,你有什么想法?” 岚景用扇子轻轻敲了遥楚的脑门,目带宠溺:“喂,你的思想能不能像本公子一样表现的有深度一点?本公子是那种靠女人的人吗?不要把本公子跟某些人做比较,平白降了身份。” ... 第41章 莫非是他 东方遥楚喷道:“你那思想的深度估计跟你家茅房的深度差不了多少吧。” 凤景澜哇哇大叫:“东方遥楚,你好歹是个公主,别整天不是茅房就是放屁行吗?粗俗!” 东方遥楚挑眉:“这个意思就是说你岚大公子既不上茅房,也不放屁喽!” 凤景澜一脸便秘的样子,黑线从额头滑到了脚脖子,马上又变脸,臭屁道:“本公子就是喜欢粗俗的女人。” “滚!” 东方遥楚一脚踹向凤景澜的屁股,凤景澜趁机跳窗掠了出去。 青儿和蓝儿走进了,没有看到岚景和君七,还没有问就见到满地都是银票,两眼都冒着精光,比之遥楚有过之而无不及:“哇塞,这么多钱,发达了发达了。” 青儿也是个爱钱的,却没有蓝儿那么夸张,伸手想去解开另外一袋,瞅瞅是不是都是银票,却被蓝儿打开了手:“别动,这些都是我的。” 青儿无语的看着在银票中翻滚的蓝儿:“这都是岚公子给小姐的,你就只有看看的份。” 蓝儿毫不在意叉腰对青儿道:“就算是看看也成啊,养眼!” 青儿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银票,刚刚被钱带来的视觉冲击渐渐没有了,因为蓝儿懒得很,不爱整理,她弄得这么乱,一会还是自己的事情,便板着脸:“别闹了,乱七八糟的,收拾一下让小姐休息了。” “不用收拾,把银票都抱到我房间,今晚抱着银票睡觉,正好天气热,盖被子热,不盖又凉,用这个刚刚好。” 青儿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副蓝儿着红肚兜睡在一堆银票中,早上从里面爬起来,身上的汗水黏住银票,青儿恶寒的抖了抖,求助的看着遥楚。 遥楚优雅的打了个哈欠,道:“这些银票都是逍遥居来的,不知道被多少臭男人摸过,有的放到鞋底,被臭脚踩过,有的搁在屁股兜里,有的放在肚子边。……” 蓝儿尖叫一声,从银票堆里爬起来,苦着脸:“小姐,求你饶了我吧,隔夜饭都要吐了。” 青儿捂着嘴巴一个劲的笑,暗暗对遥楚竖起大拇指:“好了,把东西都收拾了,谁让你弄的那么乱。” 蓝儿拍了拍身上,好像真的粘上了臭男人的味道,一脸嫌弃:“青儿,这就交给你收拾吧,这打扫卫生一向都是你的事情。” 青儿皱着眉头叉腰,威胁到:“你要是不把这一摊子收拾干净,今晚我就把银票都堆你床上,满足你的癖好。” 蓝儿恶寒的抖了抖,委屈的扁着嘴巴,开始收拾银票,一面又爱不释手,一面有觉得臭烘烘的,表情甚是纠结。 喝着青儿递过来的茶,遥楚看着蓝儿纠结的表情,心情甚好:“让你查的事情查好了吗?” 一边收拾的蓝儿腾出嘴巴道:“岚景的身份,蓝儿查到天下第一楼,就断了线索,天下第一楼跟出云山庄想来井水不犯河水,蓝儿就没敢继续追查。” 遥楚一愣,放下茶杯:“岚景?这名字之前不觉得,怎么现在一听就觉得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天下第一楼里面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姓岚的,莫非是他。” ... 第42章 图谋什么 蓝儿一头黑线,感情您现在才知道送你银子的人叫啥名字呢。 青儿略有担忧道:“小姐,你说岚公子这样做到底为什么?” 东方遥楚沉了眸:“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至少不是我们的敌人。” 上千万两银子,这笔财产放眼整个天启大陆,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他却眼睛都不眨就送给她了,毫不吝啬。 从出云山庄开始,他就一直跟着自己直到沐王府,虽然她为了赶路,片刻不敢休息,三天的时间却比三年还久,一路上都是岚景跟着她,不分昼夜,三天她疲惫异常,他何尝不是?如果真的对自己不利,早在路上就下手了。 沐王府,她也知道是他暗中出手救了自己,否则她躲不过楚流云和波娜娜的杀招,一切的一切,遥楚跟自己不是敌人,就算他有所图,图的应该也是她的身份,或许他是有求于她。 一夜无话,东方遥楚睡的不太好,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梦见有人追杀她,她再次被一个男人出手相救,虽然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容貌,但是她感觉就是岚景。 一大早就醒了,头懵懵的,遥楚有些疲倦的翻了个身子,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遥楚徒然睁开眼睛,冷冽的目光吓得她一跳。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十三,四岁的丫鬟呼了口气,给东方遥楚行礼:“奴婢月牙,是夫人派来给小姐送早膳的,奴婢叫了几声没人回答,于是奴婢就自己进来了。” 青儿和蓝儿被她派出去了,外面自然没有人,但是她一早就醒了,根本也没有听到她的叫声。 遥楚翻身起来:“既然是婶子派来的,便放下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院子一步。” 月牙也被刚刚遥楚那冷冽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哪里敢反驳,只能应声:“是,小姐。” 遥楚撑起身子,揉揉还疼的头:“回去吧,顺便帮我通知管家,让他准备一辆马车,备两匹马。” 月牙张口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遥楚抬眼,目光透着几分寒意:“你一个丫鬟,敢过问主子的事情?我要去哪,需要向你汇报吗?” 月牙只觉得东方遥楚的目光让她不禁头皮发麻,连忙道:“月牙不敢,月牙这就去通知管家。” 遥楚自己起床洗漱,用了一点月牙送来的早点,不一会青儿就回来了。 “小姐,准备好了,这就出发吗?” “你把早膳用了吧。” 青儿也不客气,快速的消灭了食物,就跟遥楚出门。 遥楚不是路痴,可是这条路跟记忆中的不一样,让她心中十分的别扭,一路上都垂着眸子,刚刚走到外院,就看到桂枝带着东方兮若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跟来的还有桂平和淑芳。 东方兮若也是一脸喜悦,听月牙回来说让管家备马车,还要两匹马,几人一猜测,都觉得东方遥楚这是又要走的意思,兴奋的不得了。 ... 第43章 要走了吗 “大侄女这是要走吗?怎么不多住些日子,难道是婶子招待不周?” 遥楚勾唇笑道道:“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出游了,这是去千佛山请尚了大师给看个好日子,将爷爷的灵位请回来,那里是在郊外,自然要两匹马。” 众人一听,笑容都僵硬在脸上,桂平和淑芳都是一脸讪讪的看着遥楚,但是两人奸猾,毕竟他们没有立场。 东方兮若闻言,面色一变却是尖叫起来:“你不走了?” 对于东方兮若这种脑残心残的货色,遥楚一向没有耐心,语气也冷了下来:“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碍着你什么事?” “这是……” 桂枝连忙拉住东方兮若,僵笑道:“大侄女误会了,你堂姐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担心你,不走就好,外面哪里有家里好。” “那就多谢堂姐的关心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出发了。”遥楚睨了东方兮若一眼,像是苍蝇一般厌恶,老远还能听见东方兮若刁蛮的声音,桂枝也拿他没有办法。 遥楚坐在马车中,一路上头听到自己的名字,看来当日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绝大部分的人都说她性子刚烈,有东方元博的风范,加上楚国人骨子里就对西疆不喜,波娜娜的名声一时之间臭到了极点,不过据说后来楚流云带她露了两次脸,比前几天倒是好听了些。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可能因为桂枝以为她要走,准备的马车都很好,一路上也没有怎么颠簸,这个时候的官道十分的热闹,出城的进城的成群结队,好不热闹。 附近的村民将自家新鲜的蔬菜,水果送到城里贩卖,看他们被太阳晒得麦色的皮肤,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份笑容感染了遥楚,遥楚还让青儿下去买了些水果,路上解渴。 时间渐渐消逝,路上的行人也在逐步减少,经过岔路,马车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东方元博的坟墓在千佛山最西边的一个山峰上,那里没有官道,且道路崎岖,到了山脚下便只能步行,遥楚吩咐马车回去,便带着青儿往山上去。 经过一个时辰,太阳已经高挂,山边的浓雾散开,两人的裙摆都被路旁草上的露水湿透了,还沾染了不少泥土,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湿了的裙角和鞋子又干了,两个人都有些狼狈。 山上有一块一亩左右的空地,一座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坟墓出现在遥楚的眼前,东方遥楚的鼻子霎时酸楚起来。 坟墓的不远处搭建了一个小木屋,里面住着的是守墓人,也是东方元博当年的一个士兵,伤了腿,无以为生被收留在将军府看门。 秋叔此刻正瘸着腿,正在打理坟墓不远处一小块菜地,看到遥楚的出现,不禁一愣,遥楚背着光线,秋叔以为自己眼花了,待遥楚带着青儿走进,才看清楚她的脸,秋叔一张老脸激动万分,瘸着腿扑过来。 ... 第44章 英雄之冢 “小姐,小姐,是你?” 遥楚和青儿赶忙扶着老泪纵横的秋叔,主仆都激动异常;“是我,是我,秋叔快起来,青儿,把秋叔扶着。” 太阳大了,秋叔怕遥楚晒着,便让人进了小木屋,小木屋是自己搭建的,并不美观,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小方桌,但收拾的很干净。 秋叔不好意思:“地方简陋,也没有什么好茶能招待小姐的,委屈小姐了。” 望着秋叔那张饱受风霜的脸,遥楚心中更是酸楚不已:“秋叔,苦了你了。” 秋叔眼眶泛红,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辛苦,不辛苦,能在这里陪着老将军,是我的荣幸。” “这么多年了,爷爷幸得有你的守护,你的大恩大德,遥楚无以为报。” “小姐见外了,老将军是我这辈子最钦佩的人,能守着他,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姐这样说就是见外了,咳咳咳……。” 说完话,秋叔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大声咳嗽起来,脸色也白了几分。 遥楚面色担忧:“秋叔可是病了,可有看大夫?” 秋叔哀叹一声:“小毛病,看什么大夫。” “那我给秋叔把下脉。” “小姐会医术?” 遥楚道:“出去几年跟着外面的人学了一点皮毛。” 执起秋叔的手好一会遥楚才收回手道:“秋叔只是风寒而已,晚点我让青儿给你送两服药过来,煎水服下,睡一晚上就好。” 秋叔欣慰道:“小姐真是厉害,比宫里的御医还厉害,若是小姐当年也会医术就好了,那时候老将军身子骨好的很,突然就起不了床了,也说是风寒,吃了半个月的药也没,见好要是没有那场风寒,恐怕也不会……。” 当年遥楚还小,且被楚御风接到宫中小住,并不知道爷爷病重,待她知道消息,已经晚了。 秋叔看遥楚的脸色有些不好,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遥楚自然不会把楚京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便说路过就顺道过来看看,秋叔毕竟活了几十年,看遥楚的表情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外面,青儿已经摆好了贡品,遥楚扶着秋叔来到东方元博的坟墓前。 非常普通的石碑,一座土坟,埋葬了这位名震天下的战神将军,东方元博历经四代君主,他的身份和荣耀是无与伦比的,却拒绝了为他修建的陵墓,葬在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山头。 三人跪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给东方元博磕头。 多少年了,秋叔还深深的记住东方元博在世时候的样子,抹着老泪:“老将军,小姐来看你了,平日里只有老奴跟您唠嗑,您肯定烦了,现在小姐来了,你肯定很高兴。” 遥楚伸手抚过墓碑上的名字:“爷爷,遥儿又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在怪遥儿不孝,一年就来看你一次?你放心,这次遥儿回来就不走了,天天陪着你。” ... 第45章 当年之事 秋叔听闻遥楚不走,顿时惊喜起来:“小姐这次回来是要长留楚京了吗?” 随即又恍然大悟:“是老奴糊涂了,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了,是要回京与沐王完婚了吗?” 秋叔话音落下,但是见东方遥楚和青儿都沉默不语,面色也不好看。 秋叔焦急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儿看着秋叔,咬咬唇瓣:“小姐已经跟沐王解除婚约了。” 秋叔焦急万分:“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沐王他……” 青儿对这件事一直都非常气愤:“沐王背信弃义,不顾先皇赐婚,对小姐未嫁先休,娶了西疆公主波娜娜为王妃。” “什么?怎么会这样?”秋叔一拳头砸在地上,气的差点岔了气:“可是沐王和小姐是先皇赐婚,他怎么敢!他居然娶了波娜娜那个毒辣无耻的女人?” 青儿咬着唇瓣,也是怒意难平:“有陛下包庇,先皇已经入土,能拿他怎么样?当时……” 听了青儿的叙述,秋叔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陛下?他们楚氏还真是欺人太甚!” 遥楚没想到秋叔这么生气,赶紧好言相劝道:“秋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楚流云不是我的良人,这样也好,免得将来大家都难看。” 谁知遥楚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声泪俱下:“小姐,将军府的脸现在还不够难看吗?老爷,你看清楚了吧,这就是楚氏的真面目,他们根本就不会好好对待小姐,如今却让小姐被如此羞辱,简直欺人太甚。” 遥楚拉着激动不已的秋叔:“秋叔,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别这样,我东方遥楚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你放心,我不会被欺负的。” 秋叔激动的挥开了遥楚,一阵捶胸顿足:“老天不长眼啊,老将军的一辈子都葬送在楚国和西疆的交战中,甚至大少爷,二少爷也血染黄沙,马革裹尸,如今楚国却要与西疆联姻,欺负小姐孤苦伶仃。” 遥楚潸然泪下道:“虽然我东方家流了太多的血,可是如今楚国和西疆相处和平,也算完成了爷爷和大伯的心愿,爷爷葬在这最西边,想必他也看到了,若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安慰的。” 听了遥楚的话,秋叔确实更加激动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狂:“不,若是老将军泉下有知,一定会不得安宁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年老爷和大少爷……” 遥楚一惊,莫非当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秋叔,当年怎么了?” 秋叔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没事,只是想起了老将军生前的事情,小姐不是还要去万年寺为老将军做法吗?天色不早了,小姐快下山去吧。” 秋叔不再多言,推开遥楚就往小木屋里面走去,步履蹒跚。 反手将房门锁上,任凭遥楚怎么敲打,他都不开,只是让东方遥楚下山去。 青儿担忧:“要不要把门砸开?” ... 第46章 皇家寺庙 遥楚摇摇头,手从木门上落下来:“不必了,既然秋叔不想说,也不要勉强,我们下山去吧。” 从走到万年的一路上,遥楚都在沉思,为什么听到沐王娶了波娜娜,秋叔会如此的激动,他的目光,他的神情,不仅是发怒,还有强烈的恨意。 莫非当年爷爷和大伯的死有什么蹊跷?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遥楚的身子不由得一抖,不禁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她都调查清楚。 万年寺是皇家寺庙,里面除了供奉着佛主,还供奉着楚氏历来的先祖,祭祀,祈福都是在这里举行,平日里都非常冷清,只有初一和十五京中的权贵开放,每月的十五才会允许寻常百姓前来,而且他们活动的区域都是受到限制的,今天是初二,遥楚故意选了这么个冷清的日子。 遥楚跟门口的两个小和尚道:“请小师傅通报一下尚了大师,就说东方遥楚前来。” 小和尚非常礼貌道:“主持让小僧在此处恭候东方施主,支持他有事暂时走不开,请施主先随我到禅房休息。” 万年寺不愧是皇家寺庙,整个建筑非常的庄严,占地面积也很广,沿着台阶,九十九阶之后看到一个巨大的鼎炉,经过一道门,饶过大雄宝殿,罗汉殿,来到了一间禅房,袅袅檀香。 小和尚推开门之后,侧身站在门口:“施主请。” “有劳小师傅了。” “施主不必客气,请施主先做休息,稍后小僧会让人送来素斋,请施主先用午膳,待主持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会前来相见。” “有劳了。” “小僧告退,如果施主有需要请到前院找笑僧。” 遥楚和青儿用了素斋,就在禅房休息,两人觉得无聊,便让小和尚送来了棋盘,遥楚一个人左手和右手下棋,玩的不亦乐乎,只是没有多大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不一会就传来敲门声,听声音至少有两个人,走动起来还有铠甲碰撞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小和尚焦急道:“施主请留步,这里休息的是女眷,没有可疑的人。” “本将职责所在,要清理各禅房的不相干人员,请让开。” 小和尚挡不住凶神恶煞的禁军,青儿把门打开,就看到小和尚被一个身穿铠甲的禁军一把推倒在地。 三个禁军见小和尚手无缚鸡之力,摔倒在地,委屈的样子,顿时一阵哄堂大笑:“真像个娘们似得。” 青儿冲上前去,扶起小和尚:“好大的胆子,敢在皇家寺院对僧侣动手!” 三名禁军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更加张狂:“你才大胆,知道我们是谁吗?本将奉命清理不相干人员,识相的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遥楚从禅房中走出来:“告诉本公主,你们是谁?怎么对本宫不客气?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敢对万年寺中的僧侣动手,还出言侮辱?是左岩?还是乌蒙?” 听到禁军左右统领的名字,三人脸色大变,赶紧给东方遥楚行礼,在楚国,敢自称公主的人只有一个。 ... 第47章 清逸和尚 “卑职无状,不知公主在此,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遥楚并不买账,语气不悦:“告诉本宫,是谁?”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牙道:“卑职们是禁军副统领乌蒙麾下,奉命抽调到左统领麾下,护送沐王妃来万年寺参观。” 波娜娜来万年寺干什么?遥楚心中疑惑波娜娜来万年寺的目的,按理说她已经在沐王府呆着才对。 “那你的意思就是左岩或者乌蒙命你们对万年寺无礼?还是说沐王妃指使的?” 三人不禁汗湿衣襟,本想打着他们的旗子糊弄过关,没想到遥楚居然揪着不放,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不管是左岩还是沐王妃,到时候受罚的还是他们自己。 “是卑职等无状,求公主殿下宽恕。” 遥楚懒得理会这群欺软怕硬之徒,拂袖:“滚吧,要是再让本公主看见,小心你们的狗命。” 青儿把小和尚扶进禅房,给他上药,小和尚长相十分清秀,细皮嫩肉的,擦伤比较严重。 “用七星莲给他涂上吧,细皮嫩肉的,留了伤疤不好看。” 之前小和尚不知遥楚身份,只当她是普通贵人,现在知道她是公主,小和尚怯生生的看着遥楚,眼底多是害怕:“多谢公主殿下。” 遥楚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和尚恭敬的回答:“回公主的话,小僧清逸,今年十二岁。” 没想到小和尚倒是懂礼的很,比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强多了,只是十二岁了,怎么看起来只有十岁似得。 “公主这两个字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你不必拘礼。” 遥楚这样说,小和尚清逸更加紧张,咬住纷嫩的嘴唇道:“小僧不敢。” 遥楚板着脸道:“你敢不听本公主的话?” “小僧不敢!”清逸吓得连忙跪下磕头,青儿是拉都拉不住,他就已经跪下了。 遥楚无言,摸摸自己的脸,自己真的有这么可怕吗?“那就叫声姐姐来听听。” 清逸吓得更加不敢动,白希的小脸更加白了。 遥楚轻笑两声,扶起清逸:“逗你玩呢,我长得又那么丑吗?” 遥楚的手碰到清逸的胳膊,他触电般的躲开,脸色倒是红了:“不是,你长得很好看,只是小僧,小僧……” 遥楚看着清逸:“告诉我,你为什么怕我?” 清逸哆嗦道:“小僧不怕……” 遥楚悄悄的问他:“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是不是特别怕皇宫里的人?” 遥楚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清逸抿了嘴唇,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她,点头。 遥楚失笑,拍拍他的光头:“真是个老实的孩子,那你告诉我沐王妃来这里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沐王有没有一起来?” 清逸思索了片刻,才把事情道来。 “跟沐王妃一起来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夫人和千金小姐,并未见到沐王等男客的踪影,听主持说是沐王妃新婚之后,需要来万年寺礼佛一日,以告慰祖先在天之灵,沐王妃等人刚到大堂,正与主持会话,主持让小僧来告诉公主,他可能暂时不得空。” ... 第48章 一顿好找 遥楚点点头:“你去与主持回话,我会一直在禅房中,他得空再来便是。” “好的,那小僧告退。” 清逸撒开脚丫子就飞奔而去,好像遥楚是洪水猛兽一般。 清逸走后,遥楚望着院中那颗枝繁叶茂的黄葛树出神:“新婚的媳妇要来万年寺礼佛,怕是就连尚了大师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青儿不知何时来到遥楚的身后:“要不要青儿去打探一下。” “不必了,就算我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我的,何必多此一举。”遥楚可不认为波娜娜会不自己送上门来。 万年寺在山腰,没有外面的燥热,遥楚转身往院外走去,那里是一片荷花池,往年这个季节荷花早就开繁了,也不知今年怎么当,荷花才刚刚开始绽放,荷叶绿油油的,绿中带粉,倒是怡然的很。 遥楚料事如神,没过半个时辰,遥楚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 波娜娜身后被数十位夫人和千金簇拥着,她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走在最前面,好似孔雀一般骄傲,已然看不出丝毫当日的狼狈。波娜娜虽然脑子不太好,不过抗压能力还是不错的,逍遥居如此羞辱,她这么快就恢复了。 遥楚倒是对她身后的少女挺感兴趣的,而那个少女对遥楚也很是好奇的样子,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对上遥楚的双眸,露出一个十分友好和崇拜的笑意。 波娜娜终于看见了遥楚的身影,高声奚落道:“没想到公主居然躲在这里,可是害的大家一顿好找。” 众人随波娜娜来到荷花池中央的小亭子,原本就不大的亭子霎时挤满了人,要不是有栏杆,怕是得挤到池子里去。 波娜娜坐在了东方遥楚的对面,众位千金和夫人就只能站在波娜娜的身后,大家都跟着波娜娜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脚都磨起泡了,如今还不能坐,心中已经对波娜娜有了怨言。 波娜娜毫无察觉,一副热络的姿态:“本妃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也是先皇钦封的遥楚公主,遥楚公主自小喜欢四处游历,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楚京,各位怕都是第一次见吧。” 在座的众位夫人和千金大多都没有见过遥楚,但都听过遥楚的大名,不管真心还是虚情,都给东方遥楚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遥楚虚扶道:“大家免礼。” 波娜娜又道:“公主殿下,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和千金,这位是丞相府的大少夫人,还有这……这些都是京中大员的夫人,王爷怕本妃一个人孤单,就让她们来陪本妃,以后大家可要多走动走动。” 遥楚无视波娜娜脸上的炫耀,打断道:“既然新王妃是来礼佛的,不知寻本宫所为何事?” 遥楚把“新王妃”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果然看见了众人眼中的疑惑和不解。 西疆公主,自然不知道楚国的习俗,礼佛有驱魔辟邪,除污醒人的作用,她还当这是楚国重视她,妩媚一笑:“王爷说楚氏新婚的媳妇都需要到万年寺礼佛,王爷安排在了明天,但是由于路程较远,本妃今日便来了,听说公主也在万年寺,于是便来寻公主,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些。” ... 第49章 等着看戏 众人眼中神色各异,却都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遥楚倒是轻笑一声:“这寺庙本就是庄严清静之所,若要寻热闹,想必沐王府更合适一些吧。” 波娜娜没有想到遥楚如此不给面子:“公主此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波娜娜听了,没有发怒,倒是神情哀戚:“我知道,公主是还在怪我。” 遥楚挑眉,疑惑中带着讥笑:“怪你?为什么要怪你?” “我和王爷的婚事……”波娜娜也是会演戏的,垂着头,似泣非泣,不忍又带着委屈,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同情。 遥楚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我还没恭喜王妃和沐王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呢。” 波娜娜抬起头,大眼扑闪:“难道公主不怪我吗?毕竟王爷娶了我,这个王妃的头衔也是你的,可是王爷却娶了我,而你……” 原以为戳中了遥楚的痛处,遥楚一定会痛不欲生,就连众位夫人和千金都等着看好戏。 遥楚又怎么会如他们所愿呢,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道:“王妃怕是说错了吧,沐王英俊潇洒,身份尊贵,获众多女子仰慕,但是却非本宫的良人,在你与沐王夫妻对拜之前,本宫已经与王爷解除了婚约,休书经由陛下亲自查阅,何来本宫的王妃之位一说。” 遥楚给沐王楚流云写休书一事甚至比她大闹喜堂来的火热,众人虽未亲眼所见,但是也为不少女子做起了表率,更是成为众千金心中的偶像。 兵部尚书的千金姚瑾越激动道:“没想到真有这件事?我还以为是大家瞎传的呢,公主殿下真是给女子挣了口气。” 姚瑾越的母亲赶紧把她拉回去,捂住她的嘴巴,但是也阻挡不住她投向遥楚那钦佩的目光。 波娜娜的脸色黑的不像话,原本想嘲笑她一番,却被她反将了一军。 “遥楚公主真的不怪本妃吗?” “要说怪罪,还希望沐王妃不要怪罪遥楚才是,遥楚不知二位真心相爱,没有及时解除婚约,让沐王妃差点背上外室的名声。” 波娜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变脸,只是神情更加委屈:“本妃怎敢怪罪公主,原本王爷与公主是先皇赐婚,可是王爷对公主的却没有感情,终究是王爷辜负了公主,得知公主对王爷一片深情,本妃也劝解过王爷,本妃愿意与公主共同伺奉王爷,可是王爷他……” 遥楚眸色一沉,讥讽道:“沐王妃还真是大方,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夫君让出去。” 波娜娜故作无奈道:“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那个女子不为夫君择妾,夫家开枝散叶,枝繁叶茂才是女子本分,公主怎么能有独占夫君的心思,善妒的心思可不能有啊。” 遥楚曾经要楚流云只娶一人的想法也传遍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定义为无稽之谈,如今听到波娜娜提起,众人也都为之不屑。 ... 第50章 所谓大度 “看来公主是大度之人,不知公主接下来要为沐王抬多少房侧妃和小妾呢?沐王虽然比不得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也不能差了太多,两个侧妃,四个美人,十六房小妾,三十二通房,轮怕是要轮三个月才轮得到王妃吧,不知道王妃每日为沐王安排侍寝的美人时心情如何?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呵护备至,轻言细语,浓情蜜语,对你的甜言蜜语每天对不同的女人说上无数遍,王妃的心情想必非常的不错吧。 要是侧妃,美人,通房,小妾,活着外室有了子嗣,那这个王妃的地位可就危险了,不仅随时准备下堂,还要帮他们养儿子,以后她们生的儿子娶媳妇,嫁女儿还得你来操心,稍有不慎,可就是妒字当头啊。” 不止是波娜娜,就连在座的夫人的脸色都难看之际,她们的夫君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虽然心中非常不愿,可是谁也不愿被妒妇二字压迫,只有违心给相公纳妾,哪个又舍得把相公让给其他女人,看他们浓情蜜语,自己独守空房,何况还有庶子庶女,谁又想给别的女人养儿子养女儿。 “东方遥楚,你!你胡说!”波娜娜原本只是想要奚落遥楚,没想到遥楚如此善于攻心,那种情况她怎么可能允许发生,她怎么能! “原来沐王妃也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别人善妒,别猪笑乌鸦黑,自己还不觉得,若是沐王妃做到了,本宫一定给你送块金匾,到时候沐王府人丁兴旺,枝繁叶茂,而你操劳无数,每天想着如何操持家业,如何赚钱养家,如何养小妾,养庶子庶女,给她们置办首饰,服饰,她们打扮的美丽动人,而你人老珠黄,别人的儿子叫你的相公爹。” 波娜娜气的浑身发颤,尖叫道:“东方遥楚,你给我闭嘴,闭嘴!” 波娜娜还想说什么,此刻看到众人都望着她,好像她才是那个笑话,瞪着遥楚,愣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顿时一甩衣袖,让银多扶着,离开了荷花池。 众夫人和千金望望波娜娜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遥楚,相当于被抛下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遥楚善意的笑道:“众位夫人走了太久,想必也是累了,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上沐王妃要礼佛,估计你们有的忙。” “是,臣妇告退。” 众夫人和千金各怀心思离开了,只有姚瑾越最是兴奋,跟着东方遥楚到了禅房,愣是不顾母亲的拦阻,坐到了东方遥楚的跟前。 姚夫人头疼的紧,唯有跟来:“姚瑾越,不得无礼,那是公主。” “公主殿下,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以后要是我爹娘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就休书一封,也离家出走,你还敢当着陛下的面,挟持波娜娜那个女人,简直是我偶像,一看到她那做得要死的表情,我就想抽他,可惜我爹的官位没沐王高,兜不住。” ... 第51章 树林遇刺 “姚瑾越,你闭嘴!”姚夫人真想用针封了姚瑾越的嘴巴,奈何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最后只能无奈的给东方遥楚请罪:“公主殿下,这丫头被*坏了,您别怪罪。” “无碍的,姚夫人,请坐,姚小姐性情中人,跟本宫倒是颇为投缘。”遥楚倒真的喜欢姚瑾越的个性,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却活的轻松。 “就是,娘,人家公主都说跟我投缘呢,公主,你收了我吧,我要跟你混,听说你还会武功,滋溜一声就飞上天了,杀了沐王府一个措手不及,我爹说起你还直竖大拇指呢,可惜我爹娘都不让我学武。” “姚瑾越,你信不信让你爹关你禁闭!”姚夫人心中焦急,她这个女儿从小没心机,说话也分不清当说不当说,真实愁白了头发。 “姚夫人别担心,姚小姐机灵着呢,她至少没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遥楚掩唇而笑。 “就是,娘,你别担心,要是我傻的话,刚刚在亭子里就直接扇波娜娜巴掌了。” 姚夫人瞪着眼睛,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当时没扇吗?就差扇了还鼓掌呢。” 东方遥楚哈哈大笑,没想到兵部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居然这么活宝。 姚夫人几乎愁白了头:“唉……以后怎么得了啊。” 遥楚只能安慰:“姚小姐还小,慢慢教。” 姚夫人叹了一口气:“都快十五了,不小了,我和她爹就成天担心放她出来闯祸。” 又说了一会话,姚夫人死活拽着姚瑾越离开了遥楚的禅房,那小妮子居然还抱着遥楚胳膊不撒手,好不容易送走了姚夫人和姚瑾越,天已经快黑了,万年寺却灯火通明,今晚沐王府波娜娜要礼佛,大家都在做准备,根本没空再来找她的麻烦。 清逸送来了素斋之后,便也没了踪影,好像自己是豺狼虎豹似得,遥楚闲着无聊,于是就想要到后山逛逛,万年寺的后山有一大片的梅林,这个季节肯定没有梅花,但是却有一大片绿色,梅树不高,没有参天之势,抬头还可以看到稀稀拉拉的星星。 遥楚越走越远,已经听不到万年寺诵经的声音了,青儿的武功虽然没有蓝儿厉害,但是轻功倒是非常不错。 “小姐,六个人,其中一个是姚小姐,禅房外面的四个都来了。” “还有一个是跟着姚瑾越来的吧。” 青儿不语,跟在遥楚的身后漫无目的的闲逛,四个方位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遥楚与青儿对视一眼,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密集的梅林中。 四道气息见两人都瞬间消失,都慌了神,从暗处跳出来,拔出佩剑,踏着轻步循着四个方位追去。 “咦……刚刚人还在呢,怎么会眨眼就都跑了。” 姚瑾越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遥楚和青儿,正要掉头,却突然被什么打中了膝盖,她顿时跌倒在地,余光一扫,竟然看到一个黑衣人举着长剑,二话不说朝她刺过来,如果不是她突然跌倒,肯定被砍成两半了。 ... 第52章 耳聪目明 姚瑾越被吓得大叫一声,连忙就地躲避,虽然她只学了几招花拳绣腿,但是本能的反应还是有的,避过了黑衣人致命的一剑。 姚瑾越滚了一圈,黑衣人跟追不放,把她堵在一棵梅树下,长剑映着寒冷的光晃进了姚瑾越的眼睛。 听到姚瑾越的叫声,四个黑衣人也向她靠拢,五人对视,顿时心领神会,他们是想杀了姚瑾越,逼迫遥楚出现。 遥楚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五个黑衣人的身后。 “你们是在找我吗?” 遥楚鬼魅的声音响起,五个人同时回头,只见她的手猛然扬起,五个人顿时全身武力,栽倒在地。 见姚瑾越吓得不知道动弹,遥楚以为她被吓到了,毕竟她一个闺阁女子从未见过这种人为刀俎,任人宰割的场面。 哪知道姚瑾越竟然自己跳了起来,兴奋到:“原来这就是江湖,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剑客,无孔不入的暗杀,我以为只有说书人口中才有呢,公主,求你收我为徒吧,我要跟你闯荡江湖,仗剑天涯,行侠仗义,逍遥快活。” 遥楚满头黑线:“他们是要杀你,你不怕吗?” 姚瑾越更加兴奋,手舞足蹈道:“我怕啊,可我知道公主师傅不会让我死的,因为他们是想来杀公主师傅的,回过头来杀我只是想引出公主师傅,公主师傅,刚刚那一招是什么,手那么一挥,他们就全部倒了,这就是绝世高手吧。” 遥楚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四个人来杀我的?” 姚瑾越得意道:“我从小耳朵就特别好使,我听出来的啊,我还知道我身后跟了一个人,他们踏过枝叶,落地和弹起都会发出声音,我可以凭声音不同判断他们的位置和距离,公主师傅,你快说你刚刚用的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遥楚无视姚瑾越的问题:“那你刚刚知道我的位置吗?” 姚瑾越皱眉道:“刚开始知道,但是一眨眼你们就不见了,不过后来我能判断青儿姐姐的位置,但是公主师傅的位置就不知道。” 遥楚知道,这个世上确实有些人天生耳聪目明,但没有亲眼见过,于是想试探一下:“我先看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判断出青儿的位置,青儿,你去!” “是。” 青儿话音一落,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公主师傅,是不是我判断的出,你就告诉我那招叫什么名字?” 遥楚点点头:“对,不仅告诉你叫什么名字,还会教你。” 姚瑾越兴奋不已,屏气凝神,她的身体微微转动:“我的正前方七丈。” 青儿的位置不断变化,姚瑾越真的能够判断的出来,还知道她是在树上,或者地上。 青儿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连东方遥楚也难以判断。 “我后面三十丈。” 东方遥楚摇头失笑道:“这次你可答错了,青儿已经回来了。” 然而姚瑾越没有懊恼,反而面色凝重道:“公主师傅,那边三十丈,有人受伤了,听声音应该伤的很严重。” ... 第53章 身受重伤 遥楚面色凝重了几分:“青儿,看着她,我过去看看。” 遥楚脚尖轻点,一道残影射了出去。 “青儿姐姐,我们也去吧。” 青儿面色一黑:“姚小姐叫我青儿就行了,奴婢受不起。” 姚瑾越谄媚道:“你是公主师傅的丫鬟,就是我师姐,受得起,受得起。” 两个人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遥楚回来,青儿不禁有些着急:“姚小姐,你能判断出小姐的位置吗?” 姚瑾越屏气凝神好一会才摇摇头:“公主师傅的武功太高,我听不到声音。” “那你能听到那个受伤的人的位置吗?” “只能试试,刚刚是他受伤喷出血,我才听到的,如果他收敛了气息,我不一定能听出来。” 遥楚赶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深褐色轻铠的侍卫趴在一颗大树下,胸口起伏不定,受了很重的内伤,身上也有数道刀伤和剑伤。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不远处的山下有火把在晃动,还有高手往这边来。 遥楚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并不打算插手。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下面传来了声音:“他们都受了伤,大家搜仔细点,沐王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沐王?那就是楚流云,他在干什么,这么晚了,派了这么多人来搜千佛山。 遥楚来到树下,男子满脸都是血水和汗水,头发贴在脸上,看不清楚面容,搭了两根手指查看了他的伤势,外伤倒是不致命,但是内伤很严重。 “算你运气好,是楚流云的仇人。” 东方遥楚刚要给他服下药,男子突然醒了,黑夜中,瞪大眼睛,抓紧了东方遥楚的衣服。 “救……” 遥楚以为是要自己救他,安抚了他的情绪。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男子因为遥楚没有听懂他的话,而挣扎起来:“主……子” “先救你吧,你伤的很重。” “不……” 东方遥楚火了,她是江湖人称医毒双绝出云山庄少主,平日里哪个不是希望她出手救命,如今倒是她想救,居然还不给救的。 “既然你不想活命,本小姐也就不多事了。” 遥楚抬脚就走,男子更加着急了,想要拉住她,却跌倒在地上。 “东……方……” 遥楚脚步一顿,蹲了下来:“你认识我?” 遥楚把男子的头发揭开,看见一张略微熟悉的脸,居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幻影。 前天晚上给她送来了一坛酒,岚景的侍卫,那不是说楚流云追杀的人是岚景? 想到这里,遥楚的手心不由得湿了,焦急起来。 “岚景怎么了?” “…………” 幻影昏了过去,遥楚也问不出什么来,眼看楚流云的人马已经追了上来,东方遥楚扶着幻影就往万年寺的方向奔去,半路上就遇到了赶过来的青儿和姚瑾越。 “公主师傅,怎么了?他还活着吧。” “死不了,青儿,后面有追兵,你负责引开他们,你拿着解药把那几个人弄醒,让他们去抵挡一阵子。” ... 第54章 地窖藏人 青儿看东方遥楚焦急的神情,也知道事情严重,很快就消失了。 姚瑾越见遥楚给青儿安排了好像很刺激的任务,怎么能忽略她这个新收的徒弟呢。 “那我呢?公主师傅,我呢?” 遥楚盯着姚瑾越的目光,郑重嘱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赶紧回去,就当做没有来过这里。” “不行,公主师傅,你的事情就是我姚瑾越的事情,临阵脱逃不是江湖中人的作风。” 遥楚也不磨叽:“好,给你个任务,只要你办好了,我就收你为徒。” 姚瑾越猛拍胸脯:“公主师傅随便吩咐,徒儿一定办妥了。” “你回去搬救兵,就说后山有刺客,一定把事情闹大,最好把所有人都引过来,让他们拦住后面的人,能拖多久拖多久。” 姚瑾越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大干一场:“徒儿领命。” “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泄漏我会武功的事情。” 姚瑾越郑重点头,表示明白。 在沐王府,阴差阳错,遥楚没有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所以她想要呆在楚京,隐藏自己是非常必要的,否则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遥楚的个头虽然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可幻影毕竟是个大男人,还是个武功高强,健壮发达的成年男人,要不是仗着师傅赏了六十年的内力,遥楚哪能抗的动幻影这个大块头。 遥楚先躲在万年寺外面的一颗树上,这时候才发现万年寺周围已经布满了禁军,不过幸好波娜娜带来的暗卫都在后山,否则她也没有那么容易躲过这些人,好不容易听到姚瑾越夸张的声音之后,主持尚了大师集中了人马,波娜娜也带着她带来的禁军往后山而去。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波娜娜带人来万年寺一定跟岚景有关,遥楚对万年寺的地形并不熟悉,穿梭了许久都找不到合适藏人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遥楚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她的右手翻转,一根银针捻在指尖。 只见一个孩童躲在门口面,只露出一个又圆又亮的脑袋。 “清逸?怎么是你?” 清逸怯生生的躲在门后面,看着东方遥楚和她扶着的黑衣人:“公主殿下跟小僧来,小僧知道后院有一个地窖可以藏人。” 遥楚收回银针,跟着清逸快速的往后院去,清逸见遥楚一个女子扛着一个大男人,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男子气概,想要帮忙,被遥楚阻止了。 在清逸的带领下,果然在后院厨房旁边发现一个地窖,这是一个废弃的地窖,冬天的时候用来储藏白菜和土豆等蔬菜的地方,只是后来皇室命人修建了冰窖,便停用了这个地窖,因为长时间没有用过,一股子霉味。 清逸帮遥楚把幻影放下,脸上虽然胆怯,但是咬住嘴巴不吭声,还找来了一根蜡烛点燃。 遥楚笑着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小脑袋:“怕不怕?” 清逸绷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不怕,公主是好人。” ... 第55章 隐秘泄漏 遥楚又摸摸他的脑袋道:“清逸,这位哥哥是好人,他的主子救过姐姐的命,现在被坏人伤了,姐姐也要救他,你去取点水,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遗落的血迹,帮我擦干净,拜托了,不然被王妃知道了,这个哥哥肯定要被当作刺客处死。” 清逸郑重的点点头,抿紧了嘴巴:“公主放心,小僧一定不让他们发现。” 遥楚从出云峰下来的匆忙,身上没有治疗内伤和外伤的,再幻影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治疗外伤的药。 治疗内伤和解毒的都没有。 遥楚扶着幻影的身体,让他盘腿做好,她的手从发中抽出一根银白色的簪子,轻轻扭动,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这些银针跟她用来当作暗器的不一样,材质,长短作用都是极好的。 她的玉手一挥,银针已经出现在幻影的后背和头顶的各大穴道,带着丝丝内力,不一会,幻影的头顶就冒起了白烟,他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因为剧烈的疼痛,幻影睁开了眼睛。 “别动!” 幻影看到眼前的遥楚,嘴唇蠕动:“主子,救他。”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幻影断断续续道:“今天下午,我和君七陪着主子会见一个神秘人,约在千佛山后面的一个小镇,没想到那个人有问题,我们中了埋伏,主子中了毒,我们护着他拼死杀出重围,被逼进了千佛山。” “知道是谁的人追杀你们吗?” 幻影看了一眼遥楚道:“是沐王楚流云,他查到是主子毁了他的逍遥居。” 回忆前晚上的事情,遥楚和岚景应该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才对。 “这件事如此隐秘,怎么会泄漏?” “主子准备把逍遥居的金银珠宝都兑换成银子,没想到被发现了。” 遥楚心中微微一痛,不禁咬住了嘴唇,难怪她收到的逍遥居的资产全部都是银票,原来都是兑换来的。 “这个笨蛋,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走漏消息吗?” 虽然责备岚景,但是心中也不由得开始担忧。 “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他,你先休息,一会会有小和尚给你送水和吃的,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幻影抬手,语气非常沉重且带着祈求:“公主……一定要找到主子,他绝对不能出事。” 遥楚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放心,我要救的人,他一定死不了。” 遥楚趁着万年寺空无一人的时候,挨个房间都搜索完了,依旧没有找到岚景和君七的身影,随着时间流失,她也越来越着急,问过清逸,他也不知道哪里还有能藏人的地方。 遥楚刚刚走到大殿,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大殿的房梁上。 首先进来的是波娜娜,随后是主持尚了大师,然后便是禁军统领左岩,随后就是那五个刺客,紧跟着就是姚瑾越和她的母亲,还有青儿也跟着姚瑾越。 遥楚生怕看到岚景的身影,不过幸好,并没有看到,说明他并没有落到波娜娜的手中。 ... 第56章 给个交代 姚瑾越的母亲脸色非常难看:“沐王妃,今天必须给臣妇一个交代,我女儿好好的在万年寺遇到了刺客不说,居然还是沐王府的人,如果沐王妃不给臣妇一个解释,臣妇也不怕进京告御状。” 波娜娜的脸色也不好看,原本派出去刺杀遥楚的四个人和刺杀姚瑾越的人居然都被沐王府的人给围住了,两方人马大打出手,没想到这五个人打不过,又见到是沐王府的人,居然当众就承认了是沐王府的暗卫。 波娜娜道:“姚夫人,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你也听左岩统领说了,是他们从千佛山后面追查刺客到的万年寺,刺杀姚小姐的人肯定不是他们,一定是另外一帮刺客。” 姚瑾越站出来:“我能肯定,就是他,当时是他先杀我的,要不是我突然摔倒了,一定被她得逞了,后来这个人暴露了,另外四个人就都冲出来了,都想杀我,我看的真真的,要是我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波娜娜死不承认,甚至勃然大怒道:“姚小姐,你肯定看错了,我沐王府的暗卫怎么会对姚小姐一个弱女子出手,且本妃也是第一次见姚夫人和姚小姐,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本妃又怎么会派人刺杀姚小姐呢。” 姚瑾越:“我怎么知道?这就要问沐王妃你了,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我。”忽然姚瑾越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下午在荷花池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罪了沐王妃,沐王妃想要报复我。” 被姚瑾越戳中了心事,波娜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的浑身都在抖,要不是银多拉着她,她怕是要冲上去结果了姚瑾越。 银多越过波娜娜道:“姚夫人,请慎言,姚小姐年纪小,我家王妃是决计不可能跟她一时口无遮拦计较的。” 姚夫人看了一眼这个不简单的丫鬟,而后道:“既然不是为这个,那就请王妃询问你家的刺客,另给本夫人一个交代。” 姚夫人为人豪爽,京中权贵也是颇有一番威望,其他几个诰命都隐约有支持姚夫人的意思,气的波娜娜把嘴巴都咬出了血。 禁军统领左岩商量的语气道:“姚夫人,这件事可否延迟再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抓住逃进千佛山的刺客,若是抓不住他们,各位夫人和小姐的安全可就得不到保障了,反正这五个人已经抓住了,先交给本将看押,待抓到此刻再给姚小姐一个交代如何?” 姚瑾越秉承师傅的话,要拖延时间,张口就道:“不行,一会你们拖延时间,本来是我有理,都变成无理了。” 遥楚从已经走到了人群中:“姚小姐,就听左统领的吧,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抓住刺客。” 姚瑾越给遥楚使了眼色,东方遥楚不鸟她,于是气鼓鼓的扭头不说话。 左岩见是遥楚,在沐王府的时候见过一面,不过当时只是寥寥扫了一眼,对这个敢在皇上面前拔剑的女子还是十分欣赏的,他自小就崇拜东方元博和东方炎,而遥楚的性子更是从了将军府的不屈不挠,他对遥楚的印象不错。 ... 第57章 怀疑遥楚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遥楚拿出她的公主姿态:“左统领不必多礼,听说进了刺客,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万年寺?又有何目的?” “回公主的话,末将是奉命在千佛山后面的小镇抓捕刺客,没想到此刻穷凶极恶,一路逃进了千佛山。” 遥楚皱眉:“既然是禁军在追此刻,那怎么又和沐王府的人在一起了?” 左脸麦色的脸一红:“是末将人手不足,于是派人向沐王求助,沐王便将府中的侍卫调来了。” 遥楚又问道:“刺客有几个人?” 摸不清遥楚的目的,左岩拱手道:“三个,都是高手,其中一个中了毒。” “抓住几个?” 左岩也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丢人,于是换了一个说法。 “他们都已经身受重伤。” 遥楚暗中松了一口气,唇角却冷冷的勾起:“也就是说一个都没有抓到?好了,本宫没有问题了。” 左岩身为禁军统领,率领二十几人和沐王府的侍卫都没有抓住三个刺客,说出去确实很丢脸。 波娜娜听出来遥楚的嘲讽,反击道:“东方遥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遥楚眼皮都没有抬,道:“我没什么意思,难道沐王妃听出什么意思了吗?” “你!” “既然没什么事,本宫先回去休息了,抓到刺客劳烦通告一声。”遥楚说完就说困了,往外面走。 波娜娜张嘴想要反击,话到嘴巴却说不出来,难道要她承认沐王府的人和禁军一样无能吗? 突然想到遥楚刚刚不在,就是在后山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质问道:“东方遥楚,你站住,你刚刚去哪里了?本妃怎么没有看到你?” 遥楚回头:“我去哪里需要要王妃汇报吗?我又不是奉命随沐王妃来礼佛的,去哪里你也管不着吧。” 遥楚越是不说,波娜娜心中的猜测就越来越汹涌:“你若是不交代清楚,本妃有理由怀疑你跟刺客一伙的。” “哈哈哈……”遥楚笑过之后道:“那沐王妃认为本宫跟哪一路刺客是一伙的呢?是被左岩统领追击的一伙,还是王妃派出的这一伙?” 波娜娜咬唇矢口否认道:“本宫并没有派人刺杀姚小姐,你休要胡说,倒是你,如果你不交代清楚你的行踪,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遥楚往回走:“看来今晚大家不用休息,既然说我是刺杀姚小姐的人,那王妃怎么不问问你的手下,他们五个人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姚小姐,怎么会失手?他们应该知道我去哪里了,不信你问问,他们可以替我作证。” 波娜娜不知有诈,本能的就转过头去看五个人,瞪着眼睛道:“你们……。” “够了,还嫌不够乱吗?”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大雄宝殿外面传来,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楚流云一身黑色轻铠,风尘仆仆的出现了,他的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看来是这一路来的很是焦急。 楚流云第一眼扫过的是遥楚,她娴静的站在人群中,一身素色长裙,长发飘逸,气质出众,褪去了刁蛮,遥楚恍若出现在楚流云的梦境。 ... 第58章 有何话说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第一次相遇,他也对她倾心过,知道父皇要将她许配给自己,他偷偷乐过大半个月。 遥楚从小身体不好,一张脸总是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怜爱不已,声音糯糯软软,叫他流云哥哥。 但是后来两人聚少离多,一年才能见上一次,渐渐的,那种动心好像就如同石头沉入了海底,遥楚渐渐的有些刁蛮,任性,仗着自己有先皇的赐婚,不准他纳妾,不准他娶侧妃,只准娶她一个人。 才几岁的女孩就这样善妒,真是笑话,就是普通人家也免不了三妻四妾,何况他还是王爷,传出去不笑掉大牙。 渐渐的他觉得遥楚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自己想要的应该是波娜娜这种柔情蜜意,矫柔似水的女人。 将军府已经落败,东方遥楚孤身一人,无法为楚氏的大业做出丝毫的贡献,她也已经配不上他了。 可当时听说她拔剑相向,拒绝他娶波娜娜,他心里也是有触动的,他想如果遥楚同意为妾,他还是会收留她的,给她一个栖息之地。 可是她却恣意妄为,让他丢尽了脸,那点触动被怒火燃烧殆尽,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波娜娜见楚流云一直盯着遥楚,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王爷?您怎么来了?” “卑职参见王爷。” “见过沐王。” 楚流云回过神来,只是让大家免礼,声音低沉,面色也不好看。 见到楚流云,遥楚的心中也焦急起来,楚流云亲自来了,她想要救人的难度就增加了,她也抽不出身去搭救,如今只能拖延时间,给岚景他们一些喘息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姚夫人站出来:“既然王爷来了,沐王妃指使刺客刺杀小女一事,请王爷做主。” 波娜娜气的跳了出来:“姚夫人为什么非要咬住本妃不放,难道东方遥楚就没有嫌疑吗?她刚刚也失踪了好一段时间。” 楚流云面部线条紧绷,看向波娜娜的目光颇为不悦,波娜娜顿时禁了声:“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定会查明真相,给姚夫人一个交代,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抓出闯进千佛山的刺客,这件事可否押后再说。” 姚瑾越立刻站出来道:“不行,谁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意外,万一这几个人突然暴毙,或者被幕后之人杀人灭口了,那本小姐不是冤死了。” 楚流云面色黑的滴血,盯着姚瑾越,姚瑾越虽然心底害怕,但是输人不输阵,她愣是跟楚流云较上劲了。 姚夫人拉过姚瑾越施礼:“小女无状,求王爷不要怪罪,但是小女说的并不无道理,还请王爷给臣妇一个说法,也免得冤枉了王妃。” 楚流云见他们都不识抬举,有火发不出,于是就看向遥楚,目光甚是锐利:“既然姚小姐指认沐王府的人刺杀姚小姐,而王妃又指认是东方遥楚想要刺杀姚小姐嫁祸给王妃,那么东方遥楚,你有什么话说?” ... 第59章 胡编乱造 遥楚迎上楚流云的目光,那看似深邃的目光中竟然如此的龌蹉,这才多大会功夫,已经把只是失踪了一会的遥楚变成了刺杀兵部尚书小姐,嫁祸给沐王府的凶手,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遥楚扬起红唇毫不示弱道:“沐王难不成是幻听了?刚刚沐王妃只是问我去哪里了,怎么刚喘口气,我就成了刺杀姚小姐,嫁祸给沐王妃的?” 楚流云被堵了回去,神情一顿,神情肃冷:“那就请你告诉大家,你刚刚去哪里了?” 遥楚冷眼扫过楚流云道:“王爷难道分不清主次,被指认是凶手的又不是本宫,难道不应该先审问那五个人?凶手不审,动机不问,莫非沐王想避重就轻,抓了我当替罪羔羊?” 再一次吃瘪,楚流云的怒火已经有了燎原之势,看向东方遥楚的目光充满的寒冽的锋芒。 波娜娜却是忍不住又跳出来:“你也有嫌疑,凭什么就说我的人是凶手?” “沐王妃也说了,我只是有嫌疑。” 楚流云大手一挥。手下立马将五个黑衣人拉了上来,跪在楚流云的面前。 趁着这个机会,东方遥楚对青儿暗中打了手势,青儿不留痕迹的退了出去,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去探寻岚景和君七的下落。 楚流云看着这五个黑衣人,面色非常难看:“姚小姐指认你们在后山梅林行凶,可有此事?” 五个人跪在地上,磕头道:“回王爷的话,绝无此事!” 姚瑾越杏目怒睁:“你们说谎,明明就是你们五个人在后山梅林刺杀我,居然矢口否认。” 楚流云道:“姚小姐息怒,既然姚小姐指认他们行凶,可有证据?” 姚瑾越怒道:“哼,难道刺杀我的人,我会认不出来吗?” 楚流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王妃,你有何话讲?” 波娜娜底气十足的站出来:“既然姚小姐一口咬定本妃的人行凶,那请问姚小姐当时可有看到行凶人的脸?” 姚瑾越回忆道:“当时他们一身黑衣,都蒙着脸,我并没有看清楚。” 波娜娜冷笑一声:“既然你没有看清楚,为什么肯定就是他们五个人?” 姚瑾越梗着脖子,气的脸红:“万年寺是皇家寺院,这里守卫森严,除了沐王府,谁还会带着暗卫?既然他们不是刺杀我的?那为什么会跟踪我到后山梅林?还被你们沐王府自己人给抓起来了?” 波娜娜道:“本妃接到了消息,左统领和沐王府的人追捕刺客到了千佛山,本妃派他们去支援,因为他们是暗卫,并不时常碰面,双方不识身份,打起来很正常。” 波娜娜掉头质问五个黑衣暗卫:“本妃问你们,可有在后山梅林见过姚小姐?” 黑衣人道:“不曾见过姚小姐。” 波娜娜转过头,一副蔑视姚瑾越的模样:“我的暗卫根本就没有在后山梅林见过姚小姐,倒是姚小姐,不是应该陪着本妃在这里礼佛,无缘无故跑到后山去干什么?” ... 第60章 咄咄逼人 姚瑾越咬牙道:“我嫌这里闷,出去透透气。”局面毫无疑问的倒向了波娜娜的那一边,说到这里,倒是姚瑾越自己的错了,她又急又气。 波娜娜见姚瑾越无言以对,讥讽道:“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以后要出去还是打声招呼,不然又遇到什么事,都怪在本妃的头上。” 姚夫人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道:“王妃的意思就是说小女无缘无故冤枉了王妃吗?” 波娜娜垂眉,褪去了咄咄逼人之态,模样伤感:“本妃与姚小姐也是第一次见,并无过节或者恩怨,本妃也不知道为什么姚小姐要诬陷本妃。” 姚瑾越气的跳脚:“我亲眼看见,就是这五个人要杀我的,若是不相信,后山那颗梅树下还有被这个人的长剑砍下的枝桠,当时他们五个人把我围住,我躲闪的时候,他们的剑砍在了梅树上,那棵树上肯定有剑痕。” 波娜娜抬眼,凛冽的扫视了一眼姚瑾越:“请问姚小姐可会武功?” 姚瑾越撇嘴道:“不会。” “那可有受伤?” “没有!” “这五个人都是王爷派来保护本妃的暗卫,他们武功高强,既然姚小姐说他们联手刺杀你,还把你困住了,而你又不会武功,请问你是怎么从他们手底下毫发无损的逃出来的?” 姚瑾越张口,可是话到嘴边却是犹豫了,如果要说的话,一定会供出东方遥楚也在后山的事情。 姚瑾越犹豫,但是遥楚却没有犹豫,声音婉转如黄鹂鸣翠:“刚刚沐王妃不是想知道我去哪里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在后山,并且救下了姚小姐。” 波娜娜看到姚瑾越没死的那一刻就猜到肯定是遥楚动的手,心中不由得更加痛恨东方遥楚。 遥楚看向楚流云,目光纯净:“我恰好就在后山梅林散步,看到这五个人要杀姚小姐,于是出手相救。” 波娜娜冷笑一声道:“原来公主也在后山,既然是公主救下了姚小姐,看来公主武功非常不错,能以一己之力,与我沐王府五个暗卫匹敌。” 世人都知道东方遥楚跟着东方元博学过武功,但是一介女子,最多不过花拳绣腿,就算在沐王府,所有人都看到她被楚流云一招就打伤了,因此并不知道她的武功有多么高深。 “王妃谬赞了,我的花拳绣腿又如何是沐王府暗卫的对手,我自然并未跟他们交手。” 波娜娜声色俱厉:“既然未交手,公主又是如何救下他们的,又何以证明是他们在刺杀姚小姐。” 姚瑾越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和暴怒,满眼崇拜的看着东方遥楚,她坚信,这个女人一定不会让波娜娜好看的。 “那是因为他们行凶的时候,中了我的迷药,根本没有交手的机会。” 遥楚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纸包道:“我向来喜欢游山玩水,沐王经常出门想必知道在外面一定要谨慎小心,于是为了以防万一,身上都会带着这种迷药,这种迷药很特殊,粘上的人会立刻昏迷,就算醒来之后脖子上也会出现一圈红色的细痕,三日不散,只有查看一下他们的脖子,就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 第61章 溃不成军 五个黑衣人听了之后顿时惊慌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去摸自己的脖子,而其他人则清楚的看到了他们脖子上那一圈圈的血色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五个黑衣人身上,波娜娜原本稳操胜券,又被遥楚一出手就打的溃不成军,牙齿都气的发抖。 楚流云抬起一脚就把为首的黑衣人给踢飞,黑衣人噗通摔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给本王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娜娜,你说!” 四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为首的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道:“请王爷恕罪,是属下的错,此事与王妃并无干系。属下见姚小姐独自去了后山,于是见色起意,想要逼迫姚小姐就范,是公主对属下们撒了迷药,属下都晕了过去。” 波娜娜见暗卫并没有把她供出来,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怒吼道:“你们,你们居然敢对姚小姐意图不轨,亏得本妃如此相信你们,以为你们是无辜的,原本却是被你们骗了,真实罪该万死,王爷,一定要严厉惩治他们。” 姚瑾越还想说什么,被东方遥楚一个眼神制止了,能把这五个人拿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流云看向姚夫人:“姚夫人,这件事情是本王的失职,本王的颜面都被丢尽了,如今这几人妄图轻薄姚小姐,那就任凭姚夫人处置吧。” 姚夫人施礼后道:“王爷言重了,王爷也是被下人蒙蔽,但是这些人终究是沐王府的人,就交给王爷处置吧,相信王爷一定能秉公办理的。” 出了殿门,众人也都散去,楚流云也带着左岩迫不及待的离开,波娜娜气的瞪了遥楚好几眼,姚瑾越不顾姚夫人的劝阻,去了东方遥楚的房间。 “公主师傅,为什么你不让我说?我们就应该趁胜追击,杀她一个片甲不留。” 东方遥楚耐心道:“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我们都知道是是波娜娜指使的,但是你别忘了,沐王是波娜娜的丈夫,他肯定帮着她王妃,要是我们咬着不放,小心他真的派人把我们杀了,到时候说是刺客干的,你就只有去阎王爷那里申冤了。” 听了这话,姚瑾越吓得一愣一愣,她性子单纯,姚大人又只娶了姚夫人一个女人,姚瑾越是独女,从小就没有经历过豪门大宅里面的那些个龌龊事,心地十分的纯净。 生怕姚瑾越出什么意外,遥楚把她送到了门口:“快回去吧,今晚怕是不会平静了,免得你母亲担心。” 姚瑾越迟疑:“可是公主师傅答应了教我一招的。” 遥楚捏了捏姚瑾越的婴儿肥脸颊:“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那一招叫偷袭,招式就是撒毒药。” 姚瑾越不再纠缠,默默的站起来就往门外走,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嘴里呢喃道:“原来这就是江湖中的危险和杀机。” 刚刚在大殿,楚流云没有时间去搜捕岚景和君七,现在事情完了,他肯定会处理这件事请。 ... 第62章 抓住刺客 果然姚瑾越刚走不久,楚流云就组织禁军开始里里外外的搜索,每一间禅房都仔仔细细的搜索,但是楚流云却没有进来遥楚的房间,只是让左岩进来看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才归于平静,现在已经过了丑时了,可是真正睡得着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吧,而青儿此时才得了机会,提着一桶水走进来。 而东方遥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青儿搁下水道:“整个万年寺都被围的跟铁桶一样,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可有找到岚景和君七?” 青儿摇头:“没有他们的踪迹,但是刚刚在厨房提水的时候,听说他们从后院抓到了其中一个刺客,奴婢去查看了,但没有看清长相,但是不像是岚公子,长得也不像是君七。” “什么?莫非幻影被他们抓住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岚景和君七,青儿都是见过的,没有理由认错,这个时候在万年寺被抓到的刺客除了这两个人,就只剩下地窖中的幻影了,莫非幻影在地窖中被发现了?还会不会连累到小和尚清逸。 想到这些,遥楚焦急起来,没想到这个楚流云居然如此厉害,一出手就抓到了幻影。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能伺机救出幻影更好,救不出来,我也要保他一命。” 青儿抬手拦住遥楚的去路,阻止道:“小姐,不能去。” 遥楚推开青儿:“不行,我必须去,幻影身受重伤,若是落到楚流云的手上,肯定会没命的。” 青儿抿紧嘴巴,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小姐,如果要去的话,奴婢去吧,你在这里等消息。” “不行,你的武功连左岩都打不过,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遥楚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有可以干扰他们。” “这里是皇家寺院,整个山头早就被清空过了,没有那些东西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以我的功力就算救不了幻影,也能安全撤离。” 青儿无法阻止遥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遥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平日里都是蓝儿负责消息和情报,何况现在万年寺围的跟铁桶似得,她就是有消息也传递不出去,只能干着急。 遥楚一路上很容易就避过所有的明哨和暗哨,把所有能关人的地方都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异常。 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地图,那个地窖就连清逸也说院中的人大多都不知道,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怎么可能一搜就被搜到了,就算被搜到了,幻影也不会束手就擒。 为了证实东方遥楚心中的想法,她来到了厨房对面的一棵大树上,透过这里看向那个地窖非常隐蔽,入口已经被柴火挡住了,要是不亲眼上去查看,根本是看不出来的,而整个厨房的守卫并没有丝毫的松懈,甚至比其他地方把守还要严密。 就在遥楚猜测到楚流云的意图之时,西边的罗汉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一会整个万年寺都响起了声音。 “抓刺客!” 忽然大门打开,楚流云一身铠甲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空中翻腾的黑影,他眯了眯眼,危险道:“给本王抓活的。 ... 第63章 血债血偿 罗汉殿的前院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刚刚遥楚路过的时候还很平静,现在却涌现了这么多人,看来楚流云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的。 楚流云站在台阶上,他的身边站着波娜娜,宋杰和左岩正在与一个人交手,那人气息不匀,一看便知身负重伤。 波娜娜一脸崇拜的看着楚流云:“还是王爷足智多谋,略施小计,就让贼子自动送上门来了。” 楚流云冷笑一声,眼里尽是自得:“一群小喽喽,也敢跟本王叫板。” “那是当然,王爷的厉害,又岂是这帮江湖人能够比拟的,待王爷抓到岚景,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夺回本该属于王爷的一切。” 楚流云伸出右手,半握的姿势,然后缓缓的收拢起来,尽是狠戾:“哼,敢动本王的逍遥居,本王就拆了他的天下第一楼。” 君七数次想要逃走,都被左岩挡了回来,左岩能当上禁军统领,他的功夫自然不弱,加上他从小七大无穷,一拳下去,犹如千斤压顶,君七只能拼尽全力,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加上一路上数场血战,他已经筋疲力竭。 加上宋杰从旁协助,终于左岩的大刀架在了君七的脖子上,被押解到了楚流云的面前。 宋杰想让君七下跪,君七挺直腰板就是不从,宋杰一脚踢在君七的后腿弯处,逼迫君七下跪,君七也是个硬骨头,愣是扑到在地上,爬起来也死活不跪。 楚流云一把扯下君七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孔,但是遥楚还是认出来了,的确是君七。 “说,岚景在哪里?” 君七虽然脸色青紫,但皆是冷漠,呸了楚流云一口,转过头,闭口不言。 楚流云一个眼色过去,宋杰一刀劈在君七的背上,君七痛呼一声,满脸冷汗,却依旧闭口不言。 楚流云的耐心很快就被耗尽了,抬手捏住君七的下巴:“本王再问你一遍岚景在哪里?你们把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呸!” 楚流云被吐了一口血痰,一怒之下扬手就狠狠晒了君七一个巴掌,君七喷出一口鲜血,眼神依旧杀意十足。 “你到底说不说?” 君七闷闷的笑起来:“呸,有本事你就杀了爷,不然有朝一日,爷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楚流云大手一挥:“来人,给本王打!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板子硬!”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的厨房和禅房突然烧起了大火,一会的功夫,便火光冲天,四处都是尖叫声,不少僧侣和房客都冲了出来。 楚流云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望着火光,充满很辣:“这种调虎离山计也敢班门弄斧,左岩,你马上带人去救火,这里本王亲自守着。” 原本遥楚就没有指望这把火能把楚流云支开,但是调走了左岩的禁军,她的机会就要大许多。 楚流云是楚国的第一高手,得天机老人指点,加上在战场上身经百战,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放眼天下,怕是也只有天下第一楼的那位才能胜他一筹。 ... 第64章 纵火行凶 遥楚虽然内力深厚,但没有顺手的东西,硬碰硬估计行不通。 楚流云等了好大一会,也没有见到君七的同伙出现,倒是万年寺的东边又燃起来了。 波娜娜道:“难道他忘记来救人,只顾着点火了?” 楚流云瞪了一眼波娜娜,怎么能说出这种蠢话来。 波娜娜轻咳一声,赶紧道:“一定有阴谋。” 遥楚仗着自己轻功厉害,把东边的院子又点着了,一时之间,原本在西面救火的左岩又分了一半的兵力去东边救火。 楚流云看到火光,暗道不妙:“阴险!来人,跟本王去救火。” 波娜娜见楚流云不顾这个刺客要走,于是劝到:“王爷,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不要上当。” 楚流云狠狠的甩开波娜娜:“让开,难道你让本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楚氏先祖的灵位都烧了吗?” 楚流云对身后的暗卫和宋杰道:“你们把这个人带着,跟本王一道去救火,一定不能让他脱离你们的视线,哼,他有张良计,本王有过墙梯。” 楚流云等人到了东面,赶紧吩咐人动手救火,而此刻供奉楚氏先祖的大殿门口已经着了火,楚流云看到这一幕,牙根都气的痛。 “快给本王救火,一定要保住这个大殿。” 万年寺是皇家寺庙,要是着了火,要是被有心人传道,楚氏的江山难免遭人诟病,要是这先祖的灵位都被烧了,那民心怕是保不住了,到时候楚氏的皇权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此刻楚流云和波娜娜的身后就剩下五六个人,一个不起眼的暗卫从大门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王爷,陛下的圣驾已经到了千佛山下,请王爷立刻前往接驾。” 楚流云大惊道:“皇兄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天都还没亮呢。” 波娜娜:“莫非是皇兄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王爷,陛下前日通过监天司夜观星相,发现西方有火,便让人留意,今日晚上得到王爷来万年寺的消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楚流云看着这一片火势,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暗卫是自己的人,而且说的话也没有疑点,便叮嘱道:“娜娜,你看着人救火,本王去见皇兄。” 楚流云这么信任自己,波娜娜信誓旦旦:“王爷放心,这里有妾身呢。” 楚流云转身又对一个暗卫道:“你们看住这个人,派人去找左岩,让他立马过来,先救这里的火。” 楚流云大步走开,快速的离去。 这个个子不高的暗卫对波娜娜行礼道:“王妃,现在王爷离去,若是有刺客的同伙来,卑职等可能不是对手,请允许卑职等将他带到那里,然后用铁链锁起来,以防万一。” 波娜娜看了仅剩下三个的暗卫,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铁栅栏,于是点头:“这样也好,就算同伙来了,也救不了人。” 于是三个人带着身受重伤的君七往对面的铁栅栏处,从怀里掏出了铁链子将君七绑了起来。 ... 第65章 救人成功 东方遥楚解决到两个暗卫,把他们往暗处一扔,便从他们的手中接过了君七。 君七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救他,主子身中剧毒,不知所踪,幻影也被抓住了,于是抬眼想看清楚东方遥楚。 “你是谁?” “东方遥楚。” 君七吓得浑身一抖,又激动又害怕的差点哭出来:“公主?你怎么会在万年寺。” 遥楚没好气道:“我要是不在万年寺,你今天就死定了。能走吗?我们先离开再说,楚流云不是傻子,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自己上当了,他回来,我可打不过他。” “我没事,可是幻影还在楚流云的手上。” 东方遥楚真想一巴掌把君七打晕过去:“你怎么那么傻啊,楚流云说他抓住了人,你就跑出来救人了?他那是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出来的,幻影在梅林的时候就被我带走了。” 君七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大骂楚流云卑鄙无耻下流。 君七和幻影都不笨,否则怎么能成为岚景的左膀右臂,只是今晚的事情事出突然,岚景又只带着他们两人出来,岚景一出事,又没有外援,他们也就慌了手脚。 遥楚叹了一口气,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暗卫,难怪主子也这么傻。 遥楚扶着君七刚刚走几步,就看到楚流云飞奔而来,遥楚顿时拉过君七躲进了铁栅栏旁边的草丛中。 遥楚压在君七的身上,君七吓得目瞪口呆,遥楚又用手堵着君七的口鼻,君七默默的留着宽面条似的眼泪,公主,你这样压着属下,就算不被楚流云弄死,他日也会被主子给折磨死。 楚流云跟波娜娜低语两句之后就往铁栅栏这边跑来,只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暗卫,而链条上的人和暗卫都不翼而飞。 楚流云气的一拳头打在铁栅栏上,铁栅栏被打出一个巨大的洞,铁刺刺入楚流云的手,鲜血迸溅,就透过草丛,落在东方遥楚的脸上。 楚流云不断向波娜娜咆哮:“人呢?人呢?” 可是波娜娜哪里顾得上一个刺客,自己的夫君才是最重要的。 掏出手帕给楚流云包扎:“王爷,你的手!” 楚流云扬手就给了波娜娜一巴掌:“不是让你看着人吗?人呢?” 波娜娜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她从小到大都被波日勒捧在手心,从未受过委屈,没想到今日却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扇了巴掌,气的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楚流云握紧拳头,骨节嚓咔作响:“岚景,本王跟你势不两立。” 楚流云离开之后,遥楚才扶着君七出来,翻过院子,往后院的地窖走去。 两个人刚到地窖,就听到一个沉闷的男声:“谁!” “幻影,是我,东方遥楚。” 幻影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剑:“公主?” 黑夜中,地窖中也不敢点灯,漆黑一片,谁也看不清谁,只是凭借着敏锐的感官来判断。 君七低声,气息微弱道:“还有我……” “君七?” 幻影听声音就知道君七也伤的很重,于是赶紧出手扶着。 ... 第66章 地狱花开 “主子呢?你不是跟主子在一起吗?” “主子中了剧毒,我把他安置在了梅林中之后引开了追兵,后来就一直被捆在这万年寺中,听说楚流云抓住了你,我便前去营救,没想到中了计,多亏公主。” 遥楚打断他们的话:“别废话了,天快亮了,我要出去,你的内伤不重,你们身上已经有药,自己敷上,千万别出去。” “公主,主子……” “外面有我呢,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伤,别再傻兮兮的送上门去,岚景的命交给本公主了。” “多谢公主!” 这世上只有暗卫救主子的,怎么到他这里,就得伺候岚景的暗卫呢,遥楚默默的再次唾弃岚景的愚蠢。 算了,我上辈子估计是刨了岚家的祖坟,这辈子活该还债。 遥楚摆摆手,也不管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中能不能看得见,遥楚囧囧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别谢我,要谢就谢老天爷,要不是因为杀你们的是楚流云,我才懒得管这等破事,记得让岚景准备好银子,对了,你和岚景在哪里分开的。” 君七龇牙咧嘴道:“在后山梅林的最西边,最大的一棵树上,我把他安置在了树上。” “好,你们两个尽快养好伤,要是有什么不妥,杀出去也多一分把握。” 君七面色凝重道:“公主,主子还中了剧毒……” 遥楚毫不在意道:“地狱花开,我在你身上就看到了,随手解了,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死不了。” 君七和幻影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遥楚走了好久,幻影才开口道:“她居然说地狱花开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 幻影又道:“她还说你身上的地狱花开已经解了。” 君七回过头来,黑夜中看不清幻影的脸。 他知道遥楚的身份,这些对她而言真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其实算起来他们运气好,出云峰的时候,遥楚下山就是为了改进地狱花开的毒性,所以身上才有解药,否则,她也没办法。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东方遥楚才从后山梅林出来。 回到众人聚集的地方,又看到波娜娜在那里颐指气使的说着什么,而她对面的青儿则是跪在地上,低着头。 “说,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波娜娜挨了楚流云的一巴掌,这会就又急着出来找东方遥楚的麻烦,不知道对东方遥楚到底是有多么的痛恨。 遥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从人群中走出来:“沐王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波娜娜见到东方遥楚,眼底闪过恨意,但是面上却显示出了关心:“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的人影,害得大家都好担心,以为你没出来呢。” “多谢沐王妃记挂了,我只是被火气熏着了,去远一点的地方透透气,我从小呼吸就有点毛病,不能受烟熏,看沐王妃的脸,想来也是被熏的不清,还是去找冰敷一下吧。” ... 第67章 困死他们 被问到脸的事情,众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看向波娜娜,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刚刚也没看真切,这会仔细一看才发现波娜娜的左脸上竟然有五道青黑色,不像是被烟熏的,倒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波娜娜被戳到痛楚,哪里还记得要找遥楚的麻烦,气的掉头就走。 因为禅房被火烧的严重,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幸好是夏天,要不然都得被冻死。 青儿见遥楚回来,就挪了过来,低声问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半夜听说有人放火,又说抓刺客的,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跑了一夜,遥楚也是饿的心慌慌的,暗自夸赞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把厨房也烧了,不然还不得饿死。 清逸和一帮和尚熬好了粥分给大家,大家也没有计较太多。 遥楚趁着清逸过来的时候,悄悄的询问了这万年寺可有其他藏人的地方,清逸想了老半天也没有答案。 遥楚不禁纳闷了,岚景离开了后山梅林,只有潜入这万年寺中躲藏,这个万年寺已经被禁军里里外外围的密不透风,她也都搜了好几遍,愣是就没有发现岚景的踪迹。 地狱花开就是她自己研制的,有什么效果她也知道,虽然不会要了命,但是发作起来也是非常痛苦的,他居然能不漏一点踪迹,着实让人佩服。 楚流云黑着一张脸站在台阶上,通知大家先休息,等其他禅房收拾好了之后,再安排大家休息。 看来楚流云是想把大家都留在这里,以防有人浑水摸鱼,东方遥楚暗道楚流云奸诈,楚流云敏感的觉察到了一道视线,他望过去就看到遥楚手里端着粥,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见自己看过去,她又匆忙的躲开,像是小鹿撞到了野兽。 四目相对,遥楚心中怔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收拾好了那些微的烦闷,将视线转开,楚流云也垂下了眸子,心中对遥楚刚刚一刹那的慌乱有些醒味。 想来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就不会知道他娶波娜娜,风尘仆仆的跑回来大闹,虽然沐王府闹得人仰马翻,但是如果她认个错,服个软,他也会考虑收了她。 虽然众夫人和千金都心有怨言,但是也不敢反驳楚流云,只能听从安排,遥楚靠在青儿的肩膀上假寐,青儿则是充当遥楚的眼睛,将观察到的一切汇报给她。 “小姐,他这是要困死他们,怎么办?” 遥楚未睁眼道:“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找到人,只要找到他们,到时候怎么出去就简单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妖孽呢?还有他身上的毒,不知道能撑多久。 姚瑾越远远就看见遥楚在假寐,一直不敢过来打扰,这会她敏锐的耳朵偷听到了遥楚和青儿的对话,于是轻轻的靠了过来:“公主师傅,你还好吗?” 遥楚睁开眼睛,让了一个空隙给姚瑾越坐下:“你怎么过来了?” ... 第68章 时刻监视 姚瑾越的目光闪了闪,在遥楚的耳畔低声道:“我听到公主师傅和青儿姐姐在说话,就过来看看。” 遥楚原本愁苦的情绪,听到姚瑾越的话顿时散开了,要是她都找不到岚景,那么姚瑾越那犹如顺风耳的耳朵一定能帮上忙。 遥楚瞬间恢复了精神,拉过姚瑾越,两个人咬耳朵:“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姚瑾越屁颠屁颠的就凑了耳朵上去,连连点头。 两个人多喝了几杯水,见天已经大亮了,遥楚和姚瑾越站起身来,越过人群往大殿的方向走,这个时候也是最松懈的时候,两人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守候大殿的禁军。 这守门的禁军恰好就是昨日推倒清逸小和尚的人,看到遥楚,他头皮发麻的伸手阻拦:“公主殿下请留步,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又是你?难道你忘记了本公主昨天说过的话?” 禁军浑身一震,他怎么能忘记呢,这主子说再见到他就不会放过他呢。 “卑职职责所在,请公主不要为难。” 遥楚站着不动,态度不是很好:“本宫为难你一个小小的禁军还不平白降了身份,既然是你职责,本宫也不为难,那你就去问一下王爷,这里可有如厕的地方?” 禁军面色一红,抱拳不知所措,只能跑到楚流云那边去询问。 二人低语的几句,楚流云就向遥楚这边看过来,楚流云看到遥楚和姚瑾越两张脸,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点点头。 遥楚和姚瑾越可以去如厕,但是必须有禁军在身后跟着,以确保安全。 一时之间,遥楚不知道楚流云是怎么想的,他不是应该巴不得她们死在里面吗?还假模假样的派人保护。 “等一下。” 两个人刚走了一会就被叫住了,姚瑾越有片刻慌乱,遥楚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正好本妃也有些内急,就跟你们一块去吧。”两人回头就看到波娜娜和她的侍女银多快步走了过来,彼时的波娜娜带了一张粉色的面纱,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见遥楚看着自己,波娜娜的脸色不好看,走在了前面。 遥楚耸耸肩:“沐王妃请。” 有了波娜娜和银多在,为姚瑾越的探寻增加了难度,波娜娜走的比较快,东方遥楚和姚瑾越也不能走的太慢。 波娜娜关切道:“公主,姚小姐,这里毕竟不安全,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遥楚在转弯的地方,抬手抚过绿叶上垂落的露珠,用内功将其化作冰,抬手打入了波娜娜的脚脖子。 波娜娜的脚突然一痛,大叫一声就一头栽倒下去,摔了个狗啃泥,嘴里还叼着一只不知那个和尚跑掉的鞋子,不仅是银多,就连四个禁军也傻眼了,急忙冲上去查看。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了?” 波娜娜痛的紧皱眉头,连唇瓣都白了:“我,我的脚好痛,痛死我了。” 遥楚和姚瑾越并没有上前查看,只是出声询问:“沐王妃,是不是扭到脚了?” ... 第69章 确定地点 用内力把冰渣打入关节中,波娜娜痛的满头大汗,整张脸都纠结在了一起,眼泪珠子不要钱似得往下掉:“好痛啊,感觉好像被针扎到骨头里面了。” 遥楚耸耸肩:“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哪里来的针。” 银多给波娜娜褪下鞋袜,给她查看了一番:“王妃,没有外伤,也没有发现暗器,应该是扭到了。” 姚瑾越幸灾乐祸道:“既然王妃的脚扭伤了,那还跟我们去如厕吗?” 波娜娜痛的说不出话来,银多知道自家主子跟来就是来监视遥楚的,出了这样的意外也跟不下去了,于是就招呼了两个禁军扶着她往回走,而剩下的两个禁军继续跟着他们。 姚瑾越虽然不知道遥楚刚刚做了什么,但是却知道一定跟她有关系。 “公主师傅,你对她做了什么?” 遥楚拍拍手,把手中的水蒸发掉。 “只是点露水,打中她了,让她消停一会,好了,我找你来是做事的,你还想不想拜师了。” 姚瑾越连连点头,开始屏气凝神听来自各方的声音,尤其是遥楚强调过的那种痛苦的闷哼声。 为了方便姚瑾越探寻凤景澜的踪迹,遥楚和姚瑾越的步子放的很慢。 两个禁军有些不耐道:“劳烦公主殿下走快点!” 东方遥楚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二人:“本宫是犯人?”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拱手道:“卑职们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请公主快一点。” 遥楚冷声道:“怕死的话就滚出去,本宫爱待多久待多久。” 两个人沿着回廊慢慢走,身后的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 经过罗汉殿,弥勒殿,姚瑾越一无所获。最后两个人只能进了茅房。 两个禁军则是如守护神一样站在不远处。 姚瑾越小声的说:“公主师傅,还是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他是不是没有在万年寺?” 遥楚思索了一会:“不会,从梅林那边过来,左岩一路带了人马地毯式搜索,这万年寺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难道他还能上天遁地不成?” 姚瑾越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遥楚:“天上地下不太可能,我们还有哪里没有搜过?或者有什么地方是你听不到的?不确定的?” 姚瑾越低头沉思了片刻:“能听到的动静我基本都听过了,听不到的就只有地底下,太深了听不到,不确定的地方就只有水里,因为万年寺的池塘都是活水,而且水里有鱼。” 遥楚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地图,如果万年寺有密室或者地牢,冰窖,楚流云肯定已经搜查过了,除非…… 遥楚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快速的回到禅房外的空地上,这个时候僧侣已经把其他的空房间都收拾好了,正在安排大家休息。 昨天晚上楚流云情急之下打了波娜娜,午后就见波娜娜美目含情的从禅房里面走出来,虽然未见到楚流云出来,但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看得十分的明白。 ... 第70章 常驻楚京 尚了大师见此,将白子放了回去,垂下眼睑,面露羞愧,阿弥陀佛念了好几遍。 遥楚微笑着将黑子也收了回去,道:“大师不必介怀,心中有佛,佛知你心,纯明,污秽,唯心之所向也。” 尚了一愣,面露微笑:“老衲竟不如施主看得开,惭愧,惭愧。” 波娜娜很不客气的坐在东方遥楚的对面,她眼波流转,看样子被滋润的不错,,脸上的伤不知道擦了什么药,铺着脂粉,不靠近也看不出来被甩了巴掌的痕迹。 尚了站起身,竖了一掌,弯腰行礼:“老衲见过沐王妃。” 波娜娜笑意盈盈点头:“大师不必拘礼,不知大师和公主在谈论什么?本妃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尚了后退了小步,弯着腰站在遥楚的侧面,并没有继续坐下:“回王妃的话,公主殿下跟老衲商讨一些俗事,不值一提。” 波娜娜掩唇轻笑,眉宇之间升起几分污秽之色:“大师一个出家之人,公主云英未嫁,你们之间有什么俗事可谈论的?” “王妃慎言!”尚了大师是得到高僧,听了此话,老脸刷的一下白了几分,嘴里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 遥楚将手中的一把黑子气愤的丢在棋盘上:“沐王妃,你是没漱口吗?吃素斋,嘴巴都这么臭!” 见遥楚生气,波娜娜难得的幸灾乐祸起来,嘴巴更是不饶人:“难道被本妃戳中了心事不成,恼羞成怒了。” 遥楚面色大变,瞪着波娜娜,一副吃人的表情:“波娜娜,注意你的言辞,是嫌昨晚上那一巴掌打的不够重吗,尚了大师是得道高僧,怎能容你侮辱?” 昨晚被楚流云甩了一巴掌,虽然已经恢复如常了,但是终究成了笑柄,如今波娜娜被戳中了痛脚,想到楚流云的警告,只能撇嘴到:“本妃不过是开个玩笑,公主和大师莫要当真了才是。” 尚了见波娜娜如此说,脸色异沉着道:“王妃慎言,老衲是出家之人,不在乎名声,但是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怎能与老衲扯得上关系,老衲跟公主殿下商议的是东方老将军灵位之事。” 波娜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妃失言了,莫非公主殿下已经打算常住楚京了?” “游历够了,想定下来不可以吗?”遥楚环着胸,懒得理会波娜娜。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才想到请回先人灵位,公主殿下的孝心可真好,东方老将军已经去世好些年了吧,本妃第一次来楚京的时候他就死了,本妃还亲自送了他一程呢。” 遥楚的脸色很难看,紧握的双手骨节泛白,眉宇之间尽是刀光剑影,恨不得把波娜娜凌迟处死。 见遥楚神色难堪,波娜娜知道戳中了她的同脚,继续说道。 “东方元博虽然名气很大,但却不识时务,一心与我们为敌,说楚国与西疆势不两立,可惜如今时过境迁,他成了一抷黄土,他的大儿子东方炎尸骨无存,都被楚国和世人遗忘,西疆却成了楚国的贵客,而本妃是楚国的王妃,说起来他见到本妃,还得行礼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遥楚的手猛地砸在石桌上,青筋暴起:“波娜娜,你闭嘴! ... 第71章 来比一场 波娜娜笑的更加欢快,银多也是面露笑色,满是讥讽。 “呵呵……难道本妃有说错吗?” “信不信我杀了你!”遥楚右手闪电般的袭击波娜娜纤细的脖颈,一边的银多速度也很快,果断的伸出手,拦着了东方遥楚的手。 波娜娜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的更加猖狂起来:“东方遥楚,你不敢杀我的,要是我伤了一分一毫,流云不会放过你的,当年本妃就说过,你的一切,我若得不到就要毁掉,而你无可奈何!现在看到他娶了我,与我共度**,好不甜蜜,你是不是很心痛!” 她媚眼轻转,轻轻撩动发丝,露出脖颈上鲜红的印记,**裸的撩拨东方遥楚的情绪。 尚了大师一直低头垂眸,好似不存在一般,嘴里一直不停的诵经。 遥楚怒极道:“波娜娜,别以为你得到了楚流云,有人撑腰,你就赢了,有本事我们单独比一场。” 波娜娜有些犹豫,想到前几日的赌博,她输掉了整个逍遥居,还差点被哪些个男子侮辱,他也有了心理阴影。 遥楚自然看出来了她的想法:“莫非你不敢?怕丢了沐王府的脸?” 波娜娜知道遥楚的痛脚,遥楚自然也清楚波娜娜的软肋。 波娜娜思索再三咬牙道:“比就比,谁怕谁,你要比什么?本妃都奉陪到底。” “好,那我们今晚就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输了的人就大叫三声我不如对方。” “一言为定。” 尚了大师被迫当了比赛的裁判,不一会,数十位禁军,还有众位千金小姐和夫人都被请了过来,美其名曰是为了见证比赛的公平,但是实际上如何只有波娜娜自己才知道。 傍晚的时候,夕阳还未落下,金色的光辉照耀着这座清灵的荷花池,显得格外的圣洁,可是就是这圣洁的地方却因为两个女人的争夺起了硝烟,这不是尚了大师想要看到的,奈何他却阻止不了。 夕阳渐渐落下,一天的燥热也渐渐的褪去,荷花池周边也围满了观看的和尚和守卫的禁军,遥楚和波娜娜分别带着自己的人马站在荷花池的两端。 遥楚恼怒的指着波娜娜,怒道:“沐王妃莫不是欺人太甚!你不仅把她们都拉到了你的阵营,还加上四个禁军,我这边只有八个人。” 波娜娜却不以为意,握着绳子一脸胜券在握:“规矩是公主定的,没说一定要平均分,她们愿意跟着本妃,而且我们这一队只有四个禁军,你们那一队也是四个。” 遥楚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加上青儿和姚瑾越母女一共才八个人,波娜娜整整十六个,这个比赛何来的公平。 波娜娜狠狠的挑衅了一番,那群夫人和小姐也大斗无能为力,面对如日中天的沐王府和颓败了数年的镇国将军府,傻子都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一条数十丈长度的麻绳横穿过荷花池,亭子的中点系着一朵从荷花池里面采摘的荷花,此花握在尚了大师的手中。 ... 第72章 拔河比赛 遥楚转头到:“今日让夫人和姚小姐,还有各位将军受累,是我的不是,但是事关女子尊严,王妃咄咄相逼,本宫实属无奈,不过大家尽力就好,要是拉不住,大家就放手,切莫掉进水里了。” 几个禁军纷纷表示一定尽力而为,但是他们都是禁军,经常跟在楚流云的手下办事,怎么会帮着自己呢。 尚了大师黑着脸站在亭子里面,舞动小旗子,模样甚是滑稽,楚流云估计是想方设法的去布防了,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逍遥居一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抓不住凤景澜,他咽不下这口气,如今火烧万年寺,要是让他们从这里逃出去,楚御风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看众位都准备好了,尚了大师黑着脸举起小旗子:“拔河比赛,正式开始!” 波娜娜气定神闲的站在最前面,根本就没有用多大力气,全部都靠着身后的禁军。 东方遥楚这边,她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禁军,最后是青儿和姚夫人,姚瑾越。 “大家都抓紧了,用力拉。”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东方遥楚这一队是必输无疑的,对面波娜娜的一个禁军能抵上十个人妇人千金,东方遥楚这边的人不使绊子就不错了。 虽然几个人都听了波娜娜的吩咐,没有用力,但是东方遥楚这边居然动都没动,反倒是波娜娜那边在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因为最后的青儿把绳子绕在了一颗大柳树上面。 波娜娜凄厉的声音传来:“东方遥楚,你使诈!” 遥楚闻言一笑:“王妃也没有规定不能绕在树上。” “加油,加油。” 常年居住在万年寺的和尚哪里见过这种热闹,于是纷纷站出来,满脸兴奋之色。 波娜娜那边没有树,只能靠人拉,见久久拉不下遥楚,怒道:“你们究竟是不是男人,居然拉不动几个女人,都给本妃用力,输了本妃饶不了你们。” 尚了大师的光头上不断有汗水冒出来,麻绳上的荷花就在他眼前左右移动,谁也不不肯相让。 对面的人使出吃奶的劲,东方遥楚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内力,稳住局面。 转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的脖子上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得了波娜娜的吩咐,要是你们再滥竽充数,本宫现在就杀了你们,看波娜娜会不会管你们。” 遥楚的匕首很快就割破了他的脖子,那人连连点头。 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对面一群人她一个人就能应付。 四个禁军开始用力,遥楚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又经过几个回合之后,遥楚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由得挑衅道:“沐王妃,你那一对人都没吃饭吗?比我们多一倍的人,居然还拉不动我们几个,要脸不?” 看不清波娜娜的脸色,但是听语气却是非常生气:“都给本妃拉,拉不过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遥楚见机会来了,纤细的手中挽起麻绳,用上了十足的功力,一个使劲,波娜娜那边顿时有些受不住了,通过麻绳,对方的手掌都被震得发麻。 ... 第73章 池底见人 噗通的落水声接连而起,首先落水的是波娜娜,随后是想站在前面看热闹的千金小姐和夫人,然后是禁军。 随后遥楚感觉到绳子一松,然后猛地拉紧了,随后自己用足了力气,拉着绳子就往水里跳,青儿和姚瑾越纷纷往禁军的屁股后面一踢,四个人都落了水。 早就料到有人会落水,却没有想到两队人马居然都掉水里了,荷花池一片哀嚎,周围的禁军都纷纷的跳下水中救人。荷花池有一人高的水,落下去之后根本就看不到头顶。 “救命啊……救命啊……” “快救王妃,快点……” 波娜娜那边都是千金妇人居多,众人都不会水,掉下去之后根本找不到着力点,不断的呛水,不断的呼叫救命,荷花和荷叶不知道毁了多少,加上天已经黑了,听不到声音就找不到人,整个荷花池就像是烧开的沸水,四处一片哀嚎之声,不断有禁军跳下来救人。 遥楚猛地抓住了第一个碰到自己的倒霉鬼,从后面把他打晕之后脱下了他身上的铠甲,然后拖着他不断的往中心的亭子游过去。 天色已晚,荷花池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遥楚还是凭借强烈的方向感,很快就摸到了湿滑的石头,下午的时候她趁机查看了一下荷花池的结构,而这个亭子就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亭子下面都长满了茂密的和荷叶,而水位要被亭子的石砌低一些,可以容纳人呼吸,水又能隔绝气息,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遥楚一路上打晕了不少下来摸人的禁军,憋着一口气绕了一会总算在下方找到一个方形的入口。 这个池子楚流云也派人搜索过,荷花池不深,不太可能藏人,加上四周都有禁军和弓箭手,他没有搜查的十分仔细。 遥楚并不十分擅长水性,因此很快一口气就快要耗完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凤景澜的踪迹,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一着急,遥楚不由得呛了一口水,脸色顿时涨的通红,肺部也传来剧痛。 忽然有一只大手如同水蛇一般缠上了遥楚的纤腰,柔软的触感传来,一口新鲜的空气从口中蔓延开来,缓解了心肺的不适。 遥楚睁开眼看见虽然看不清眼前的这张脸,但是还是凭借气息断定了此人的身份,四片唇瓣交合,遥楚脑子嗡嗡作响,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水下发出清脆的巴掌声,如果不是外面吵闹不休,肯定被人听了去。 挨了巴掌的岚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愉悦道:“女人,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来救我的。” 遥楚别过脸,尽管岚景看不到自己红热的脸:“要不是有人求我,我才懒得救你。” 岚景突然闷哼一声,面色痛苦,遥楚扯开他的衣襟,看到胸前一片片血色红文,像是红色的花簇开在他的胸前。 遥楚扶着岚景,关切:“你还撑得住吧?” 岚景喘了一口气:“没事,只是这毒药太霸道了。” ... 第74章 心境变化 东方遥楚想要给岚景把脉,但是被他的手一挡,就没有摸到,只能把事先准备好的,地狱花开的解药强行塞在他的嘴里,然后把带来铠甲衣服递给他。 “这是解药,服下就好了,你把这人塞到洞里面,换上他的衣服,趁着外面到处都是禁军,你正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岚景被逼到这万年寺来,本想趁着这里好藏身,暂避锋芒,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楚流云命左岩设局诱捕,然后一路追杀,把他们往万年寺追赶,实则波娜娜早就带了禁军守在这里,就是想要瓮中捉鳖,若不是遥楚恰好也在,他们三个人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虽然他一直藏身于此,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遥楚的智谋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加上出云山庄的人脉,绝对抵得过西疆和波娜娜。 如果楚流云知道东方遥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会不会气的吐血身亡,不过岚景却要感谢他的肤浅和无耻,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 岚景回过神来,就见东方遥楚一直盯着他看。 “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这么黑,鬼都看不见,还想让我看你。”遥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水底划走。 岚景把自己的衣服藏在了水下的石洞中,紧跟着东方遥楚。 此刻满池子都在寻找她的身影,其他的大部分千金和夫人都已经被救上去了,就差遥楚。 楚流云此刻也赶来了,发现并没有遥楚的踪迹,一想到那个敢对他拔剑的女人就这样死掉了,他心中并没有半分的解气,不由得也有些烦躁起来,她那张泫然欲泣,却不肯流泪的脸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都下去给本王找,快点。” 波娜娜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冷的瑟瑟发抖,原本以为楚流云会关心自己,就好像他说的那样恨不得东方遥楚去死,但是没想到楚流云听说遥楚掉下去了不仅没有丝毫的愉悦,那双瞳仁深邃的辨不清方向。 “王爷,妾身好冷……” 楚流云冷冷的扫了一眼波娜娜:“冷就回去换衣服,别一天到晚的瞎折腾。” 终于荷花池中央一点的地方咕噜咕噜的冒出了水声,在周围搜索的人都赶忙游了过去。 “公主找到了!” 遥楚被穿着禁军铠甲的岚景扶了起来,然后就着大家的手把已经“晕了”的遥楚往岸上拉。 楚流云亲自把遥楚接了过去,看她惨白的脸,他紧绷的俊脸有了一丝破裂:“快,叫大夫。” 左岩拱手道:“王爷,这次没有大夫跟来。” “没有大夫,把住持叫来,他会医术。”楚流云对左岩果决道。 尚了大师在亭子里看见荷花池乱成了一锅粥,心中郁结的很,可又不能不管众人,更何况是颇有好感的遥楚,顿时急切的赶过来。 尚了大师给遥楚把了脉,挥开七手八脚的众人:“把公主平放在地上,你们男子都散开,把姚夫人叫过来。” ... 第75章 似曾相识 姚瑾越母女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姚夫人把公主扶起来。” 遥楚坐了起来,尚了在她的后背猛的一拍,遥楚顺势就把口中的水给吐了出来,人也就睁开了眼睛。 “没事,只是呛水了,麻烦姚夫人送公主到禅房,老衲让人准备热水。” 姚瑾越母女把遥楚收拾好之后,都快到子时了,遥楚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因为大部分夫人和千金都落水了,因此寺中的僧侣都是忙的人仰马翻的,晚饭都没有吃。 窗户有异动,东方遥楚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是谁。 “胆子倒是够大的,你不好好想办法怎么逃出去,来我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来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了。”岚景端着一副痞痞的姿态跳了进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凤景澜一脸调笑的看着自己,一身普通的禁军铠甲愣是被他穿出了战袍的感觉。 遥楚翻了个身:“我不是救你,是救我的银子,不知道天下第一楼的楼主这条命值多少钱。” 岚景抱着胸,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一个出云宫少主,诊费就够你吃十辈子了,还有千山暮雪卖各种药材,日进斗金,你怎么就跟没见过钱似得?” 遥楚并没有太久的失神,扬唇道:“我就喜欢钱,你管得着吗?” 东方遥楚并没有想过要瞒着凤景澜她的这个身份,就好像凤景澜也没有刻意要隐瞒自己天下第一楼楼主的身份一样,之前两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人也并没有多少尴尬。 遥楚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岚景不会害他,望着岚景那张脸,东方遥楚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岚景被东方遥楚探寻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然,眼神渐渐开始躲避,心道:莫非这*想起什么了不成。 “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岚景嘴角的笑容一顿,随即又绽放开来:“莫非公主殿下在梦中曾与本公子幽会?” 遥楚抓起枕头就砸过去:“去死!如今你就是楚流云砧板上的肉,还有心情开玩笑。” 岚景扬手就接住了枕头:“环境越危险,就应该抓紧时间享受快乐。” 遥楚反唇相讥:“小心乐极生悲!” 岚景把枕头放在东方遥楚的身后,脸色沉了下来:“不得不说,楚流云这个人虽然人品不咋地,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本公子从小到大都没栽过这么大的跟斗。” “东有战神云,南有诸葛景,他要是没有几分能耐,楚国战神云的称号岂不是白来的。” 岚景一听,顿时又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到遥楚的*边:“哟呵,看不出来,你还知道东有战神云,南有诸葛景?” 遥楚臭屁到:“那是当然!南晋太子凤景澜虽然病弱之躯,但是论智谋,天下怕是无人能敌,不能领兵打仗,但是却能保南晋江山不破,五岁就能平反冤案,舌战群臣,十岁就能辅佐皇帝治理江山,南晋原本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如今却能屹立天启大陆,多半就是他的功劳,如今国力日渐强盛,威胁到了出国和西疆的利益,要不然楚御风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联合西疆了。” ... 第76章 有人来了 遥楚没有发现岚景此刻端坐的乖巧,好像在听夫子训导的小朋友:“那你觉得凤景澜和楚流云谁更厉害?” 遥楚偏头想了想:“论武功的话,凤景澜肯定不是对手,他怕是受不住楚流云一掌,论智谋的话,不好说,没见他们真正交过手。” 岚景脸色黑了,一副迫切的想要表达我很帅,我厉害的表情:“凤景澜肯定是十个楚流云都追不上的。” 东方遥楚问道:“你怎么知道?” 岚景仰着头臭屁道:“他连本公子都抓不住,还敢跟凤景澜相提并论。” 东方遥楚无语道:“要不是有本公主,你能活着走出荷花池?还好意思自夸。” 岚景环着胸的胳膊放下来,老老实实的奉承:“都是公主殿下的功劳,公主殿下智谋无双,一个人就能把万年寺搅得天翻地覆,勇斗沐王妃,火烧万年寺,智救天下第一美男岚景,绝对是一千古美谈。” 遥楚脸色红了黑,黑了红,这颜色是轮换着变。 “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吧,快想想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明天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能唬住楚流云是因为他对我根本不设防,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没有丝毫的办法了。” 岚景的嗓音突然多了几分阴沉:“放心,这次楚流云让我栽了这么大跟斗,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只要到等到明晚,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的内伤还没好,惜命的话就不要跟楚流云硬碰硬。” “不碍事,经过调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要不是你研制的那什么地狱花开,本公子能杀楚流云几十回,你说你没事干嘛琢磨那么多毒药出来,这地狱花开果然毒如其名。” 白了岚景一眼:“你以为我医毒双绝的称号跟楚流云一样浪得虚名?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两个人都同时警戒起来,禅房里面的气息霎时就变了。 “有人来了。” “快躲起来。” 禅房本就是用作访客休息的地方,除了*,桌椅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家具,整个房间根本藏不住人。 岚景的目光投向了房顶。 东方遥楚从*上跳下来,抬头看了看:“根本藏不住。” “不用藏,我和他迟早要打一架。” 岚景提剑就要冲出去,遥楚伸手拉住他的手:“你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遥楚说第一句的时候,岚景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这样子就是看不起他喽,可是遥楚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不禁一阵瑟缩。 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了岚景身上的铠甲,藏在了*底下,然后把帘子拉下来,就在岚景想入非非的时候,遥楚拔出了长剑放在凤景澜的手上。 “劫持我!” 岚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遥楚又道:“快点,劫持我!” 岚景拿过剑,并没有动,看着遥楚的眼睛:“任何时候,我都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我自己。” 抱着遥楚的腰肢,两个人同时滚到了*上,遥楚爬在凤景澜的身上,感觉到某人突然的变化,白希的脸被憋的通红。 ... 第77章 请您留步 “你!*!” 遥楚一拳就打在岚景的胸前,岚景自作自受也不敢吱声。 “王爷,公主在休息,请您留步!”青儿果然拦住了楚流云,趁着这个机会,遥楚把岚景的剑给藏了起来。 “让开!” 楚流云好像听到了动静,不顾青儿的阻拦,强行闯了进来。 门吱嘎一声被楚流云推开,撞在墙壁上,哐当一声。 正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的遥楚见到是楚流云缩了回去,脸色冷如冰霜:“出去!” 楚流云面色紧绷,扫视了整个房间之后,并没有发现异常视线透过半透光的帘子落在了遥楚的身上。 “就你一个人?”楚流云嗓音低哑。 遥楚也透过帘子,目光毫不退让,一字一顿道:“滚出去!” 楚流云的火气被遥楚瞬间就给撩拨了起来,并没有走出去,反而是大步朝着帘子走来。 禅房的*并不宽大,只要走进,一定就会发现*上的异常,遥楚不禁握紧了岚景的手。 岚景一震,就想要爬起来,却被东方遥楚眼疾手快的封了穴道。 青儿见状不由得也急了,操起扫把就想往楚流云身上招呼,扫把就要砸在楚流云身上的时候,他长腿一伸,就把青儿给踢了出去,青儿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青儿……”遥楚跳下*,狠狠的推开了楚流云,见青儿示意无碍,她才微微放心,看向楚流云的目光更加的冰冷无情。 “楚流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出去,你听不懂是不是?” 楚流云盯着遥楚,像一只豺狼盯着羔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我的胆子有多大,难道你没有见识过吗!” 楚流云被激怒快速伸出他满是茧子的大手,准确的钳住遥楚的下巴,不一会却又好似洞察了东方遥楚的目的:“东方遥楚,你以为你这样激怒本王就能引起本王的注意?然后让你重拾本王的*爱?” “你的*爱?我呸!”楚流云所谓的*爱,东方遥楚此刻想起来竟然有一种想要吐掉去年年夜饭的冲动。 楚流云冷笑一声,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 “还在演戏?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王早就看透了,在本王眼里,你故作疏远和冷漠就好似跳梁小丑一般,只会让本王更加的厌恶你。” 遥楚头痛欲裂:“楚流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现在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我自知身份平庸,无权无势,配不上你。” 楚流云听了之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你竟然还在口是心非,你难道不是嫉妒娜娜吗?” 遥楚基本上可以确定楚流云一定是的了妄想症,而且还是妄想症晚期,她拍掉楚流云的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王爷已经看透了我的把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流云仗着身高俯视遥楚的娇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你的身份配不上本王,本王也不想让你太难看,所以成亲的事情原本本王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后也打算让你成为本王的侧妃,但是……” ... 第78章 容身之所 见遥楚望着他,楚流云顿了顿,半仰着头,卖弄关子。 “但是你居然不识大体,丢尽了本王的脸,但是本王想到你一个女子,被本王休弃之后,肯定就嫁不出去了,本王不忍东方老将军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所以只要你真心悔过,给本王认个错,本王依然不会拂了镇国将军府的面子,抬你进府,只不过侧妃的位置你是不合适了,贵妾还是可以的,也算有你一个容身之所。” 楚流云说的好像是在施舍一般,没有注意到遥楚看向他的目光无比的陌生。 遥楚望着这张脸,她曾经无数次想要触碰,想要抚摸的脸。 依旧是斜飞的剑眉,高蜓的鼻梁,凉薄的唇瓣,她眼神又冰冷变得疑惑,变得迷离,到最后竟然一股子彷徨,好像这辈子根本就不曾认识过这个人,自己心目中的哪个男人的形象跟楚流云越来越不和谐。 楚流云的脸不断的在她的眼前和脑海中浮现,越仔细看,他们的容貌竟然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印象中的哪个男人跟楚流云越来越不像,越来越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曾经的希冀,曾经的憧憬,曾经的美好,好像真的跟眼前这个人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越来越看不清对方的脸,直到将两个人从脑海中分离开来,随后东方遥楚又觉得脑海中这张脸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他的五官越来越清晰,高蜓的鼻梁,邪魅的丹凤眼,性感的薄唇,白希的皮肤,还有伟岸的身材。 居然没有穿衣服!遥楚狠狠的摇头,想要把这个男人从她的脑海中挥走,这张脸越来越熟悉,还有那邪肆的笑容,张狂的表情,怎么看越看越像凤景澜那厮,想起第一次相见,他被自己扯掉裤子的模样,遥楚不仅笑出声来。 两个男人的耳中这笑声是对楚流云最好的回答,也是对凤景澜最大的讽刺。 遥楚一会懊恼,一会悲伤,一会大笑,楚流云以为她真出什么事了,赶紧抓住她的肩膀:“遥楚……遥楚……如果你不想做贵妾,待本王说服了娜娜,让你成为侧妃也是可以的。” 推开楚流云的双手,笑声戛然而止,东方遥楚站定,一字一顿道:“楚流云,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我东方遥楚这辈子嫁不出去,我也绝对不会给你做妾,否则我宁愿终生不嫁。” 楚流云抬起眼睑,里面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和*裸的鄙夷:“东方遥楚,你不想为妾,莫非是还宵想着本王的正妃之位?恢复本王和你的婚约?” “你胡说!” “本王胡说?难道你向皇兄要的圣旨不是为了将来可以婚姻自主,再次入主沐王府吗?”楚流云忽而冷笑,偏着头看向遥楚,而遥楚却惦记着*上的那个人,目光忍不住闪躲,而这一幕在楚流云看来就是言不由衷。 楚流云一步一步的靠近遥楚,被逼迫的一步一步后退,遥楚的脸色逐渐僵硬起来,只要再退一步,楚流云一定会发现岚景的踪迹,岚景被她点了穴,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 第79章 会后悔的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心下一紧,猛地推开楚流云,愣是把楚流云推的倒退了两步,继而赤目咆哮:“你说的对,我就是惦记着你的正妃之位,有本事你休了波娜娜,娶我啊?我说过不是唯一的妻,我宁死不嫁!楚流云,你做得到吗?” 楚流云被推的一个趔趄,却没有丝毫的动怒,冷笑中带着傲慢:“东方遥楚,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你的身份不配成为本王的侍妾,最多让你做一个暖的工具,这也是看在你爷爷东方元博的份上。” 啪的一声,楚流云也没有反应过来,遥楚这一巴掌他挨的结结实实,沉寂的黑夜中像是突然爆起的炮仗。 东方遥楚垂下的手掌发麻,梗着脖子,神情扭曲:“你不配提起我爷爷的名字。” 楚流云被打来侧着的脸,半天才转过来,从未被人打过巴掌,遥楚听到了铁牙咬碎的声音,丝丝寒气从楚流云的身上渗透进来,夏夜的天竟然有种风雪来袭的感觉。 遥楚毫不退让,星目中怒火翻腾,仰着头迎上楚流云要吃人的目光,暴怒中的楚流云高扬起巴掌就想要打过来,东方遥楚也没准备挨这一巴掌,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此刻备受煎熬的还有岚景,他愣是冲不破东方遥楚的独门点穴,动弹不得,眼底一片猩红之色。 他刚刚才做出的承诺,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可是转眼间,楚流云就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东方遥楚动手,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王爷,王爷,后院有异动,我们看到一个黑影钻进了库房。” 外面传来的声音拉回了楚流云的理智,,他扬起的巴掌没有落到遥楚的脸上,两只眼睛如冰似剑:“东方遥楚,你会后悔的!” 遥楚望着楚流云远去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脚下还有些漂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青儿扶起来:“没事吧,你身上应该有药,赶紧服下。” “小姐,我没事,咳咳咳……我出去看着。” 趁着扶着青儿的机会,遥楚没有发现外面有监视的人,关上门之后,几步冲向边,掀开被子,解开岚景身上的穴道,然后扒出禁军的铠甲,扔给他。 “穿上,赶紧离开这里。” 岚景的嘴角还有鲜血,想必是企图冲破穴道造成的,一张脸阴沉的就像是六月的暴雨天,望着遥楚一言不发。 遥楚见他盯着自己看,脑海中又想起了刚才的画面,不禁尴尬起来,连连推他:“快走,万一他抽风,又跑回来,被他发现就完了,我不敢保证还能再来一次。” 岚景依旧沉默不语,深邃的瞳孔中好似有什么看不穿,看不透的东西在挣扎。 良久之后,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怕被他看见?还是怕他误会什么?” 遥楚很快洞悉了凤景澜的想法,面色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岚景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给了你机会。” 遥楚鄙夷道:“你觉得我会稀罕他给的机会吗?”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0章 关系闹崩 <div id="book_text_ntent"> 岚景扬眉,闪过鄙夷之色:“实在做不了正妃之位,做妾的机会也是好的,相信凭借你的手段,波娜娜必定不是你的对手,正妃之位早晚也是你的,到时候他的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若是现在遥楚还能听不明白他的话,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迎着岚景的目光,遥楚觉得特别的刺眼,里面那裸的讽刺她竟然不敢直视,已经到嘴边的解释好像变成了巨大的嘲讽,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甚至都算不上朋友,她的解释不存在任何的意义,他不懂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责任和过错。 避过岚景的眼神,:“你说的对,其实我应该答应他的,凭借我的手段,沐王府的女人不会是我的对手,正妃之位迟早而已。” 遥楚的躲避在凤景澜的眼中恰恰就是心虚的表现,岚景自嘲的笑了笑:“那本公子提前祝贺公主殿下心想事成,早日入主沐王府。” “也祝岚楼主早日逃出升天,重获自由!” 岚景走了,却给遥楚带来了些许酸楚,压下心中的思绪,这样也好,曾经并不相交,以后也陌路而过吧。 没有多大一会,夜幕笼罩中的万年寺又开始沸腾起来,遥楚不得不跟着众人集中在零时搭建的帐篷里面。被禁军保护起来,除了姚瑾越母女,几乎所有的女眷都落了水,风寒的也不少,还有裹着被子的。 因为拔河比赛而落水的女眷在波娜娜的挑拨之下都对遥楚恨之入骨,所有女眷分成两拨,东方遥楚这拨人有姚瑾越母女,其他的都围在一起,没有见到波娜娜的身影。 此时坐在对面的一个少女关切的问道:“公主殿下身子如何?” 少女不过十二岁左右,长相十分俏丽可爱,又圆又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白希的皮肤有一点点婴儿肥,一身粉色的衣衫,外面披了一件披风。 这个少女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女,陆染默,波娜娜有跟她介绍过,当时她只是躲在波娜娜的身后跟同伴低声交谈,看向遥楚的目光有浓浓的嫌弃。 “多谢关心,本宫并无大碍。”这样把情绪通通写在脸上的小不点,遥楚懒得跟她计较,回了一句就不打算理会。 陆染默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又道:“公主是落水最久的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身子骨肯定好的很,我们就不行了,像王妃姐姐,阮姐姐她们都得了风寒。” 陆染默的母亲拉过陆染默,低头略待责备道:“我们怎么能跟公主殿下比呢,公主殿下常年在外游历,跋山涉水的,身子好,你们从小养在深闺,娇生惯养,肯定比不了。” “就是,就是……” “我家的孩子这会还发烧呢,真让人担心。” “公主身体真好,想必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你们哪里能跟公主比?” 夫人和千金原本对东方遥楚还是有些好感的,但是经过这莫名其妙的拔河比赛,她们不仅落水了,自家的宝贝女儿也落水得了风寒,自然就对东方遥楚好感顿无,还平添了无数的怨气,可是她们从未想过,如果不是她们自己想看东方遥楚的笑话,又怎么会落水?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1章 血口喷人 <div id="book_text_ntent"> 陆染默仰着头毫无心机的问道:“女子不应该是养在深闺,四处抛头露面怎么行,何况公主殿下一个女子,居然可以自行到四处游历?家里人不担心吗?” 陆夫人点了点陆染默的小鼻子,爱道:“公主殿下的父母早亡,自小有主见,那像是你们,一个个都跟黏在母亲身上似的,凡是都有家里做主。” 这话听着是责备这些个千金小姐,但是实际上确实拐着弯骂东方遥楚抛头露面,没有家教。 “本宫自然比不得各位千金,有母亲疼爱,父亲爱,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本宫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没有任何人的帮扶,可本宫依旧逍遥自在,无需亲人牵挂,不用担心衣食,父母是好,但是终有老去的一日,人生少说六七十载,父母能伴的不过五分之一,剩余的五分之四,还是要靠自己的,如果一个人离了父母,离了家族就活不下去,那岂不是废物一个?我相信各位夫人教导有方,众位千金必不是这样的人。” 所有人都领略过遥楚的巧舌如簧,波娜娜差点被气死,如今又指桑骂槐,气的众人都变了脸,明明说她们就是废物,可最后又道明的不是他们,如果她们此时回击,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废物。 姚瑾越狠狠的拍手道:“公主说的对,连自己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还大放厥词。” 陆染默脸色难看的回击道:“我们都是千金小姐,系出名门,身份尊贵,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就算嫁人之后,也是名门正室,哪用得着做那些下贱的活?” 姚夫人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站在了遥楚的这边,而如今自己与其他的夫人本就相交不深,如今怕是要断了往来,于是也出口相帮:“陆小姐还是慎言吧,当今楚国仅遥楚公主一个公主,再尊贵的金枝玉叶不过当今陛下的女儿,陆小姐身份既然比的公主还要尊贵,莫不是说陆大人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姚夫人虽然是将门出身,可是这心思和手段丝毫不逊色于各位深宅大院的妇人,出口即见血,杀得陆夫人和陆染默是毫无招架之力。 说小了不过就是闺阁千金的手帕之争,说重了那就是欺君犯上满门抄斩的大罪。 陆夫人脸色大变,恼羞成怒道:“姚夫人,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女年幼,不过是女儿间的玩笑话罢了,你休要夸大其词!” “陆小姐名门千金,居然这样说话,你作为陆家正室,亲生母亲,不好生教导,却以年幼为借口纵容,难怪陆小姐敢目无尊长。” 陆染默脸色通红,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众位夫人也都是脸色讪讪,撇清干系的样子。 陆夫人气的肥胖的身子哆嗦不已,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姚夫人,势必要算账的模样,可她的目光无意中接触到遥楚冷淡的瞳孔,浑身一震,半响都回不过神来,搂着抽泣的陆染默夹着尾巴坐在的角落。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2章 自有安排 <div id="book_text_ntent"> 经的姚夫人这句话之后,帐篷里陷入沉默,就连呼吸都是极其压抑的。 姚夫人这话其实就是反驳刚刚陆夫人奚落遥楚没有教养,东方遥楚感激的对姚夫人一笑,心中多了许多的温暖,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挺身相护的温暖和安全。 帐篷里面压抑的气愤越发的膨胀,直到禁军统领左岩前来查看帐篷里面的情况,膨胀感才随着他撩起的帘子散发出去。 “左大统领,这是出什么事了?王爷为什么把我们从禅房里叫出来?” 左岩道:“接到消息,刚刚有人闯进了僧侣的房间,偷盗了三件僧袍,王爷怀疑那三个刺客已经混进了僧侣中央,于是把大家都集中起来,僧侣都集中在后院空地上,住持和监寺正在一一盘查。” 陆夫人不依不饶:“可我们都是女眷,而且大多感染了风寒,不如让我们都回禅房吧,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儿。” 左岩扫了一眼众位女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不把她们送走,非得留下来碍手碍脚,只能好脾气的安抚:“王爷把众位夫人和小姐集中起来,就是想要保护大家,这些刺客穷凶极恶,万一伤到众位就不好了。” “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下山?” “对啊,到底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左岩见众位夫人开始吵闹不休,冷硬道:“王爷自有王爷安排,各位等候通知便是。” 左岩的态度很是强硬,几位夫人一听便更加胡搅蛮缠起来,非要给个答复,尤其是陆夫人,刚刚在姚夫人这里吃了瘪,现在现在想要找回场子,撒泼的尤其厉害。 “我们这里可大部分都落了水,还有几位已经发烧了,难道王爷就不管这事了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左岩毕竟是军人,不擅长跟这些夫人打交道,很快就焦头烂额,求助的目光看向东方遥楚,而东方遥楚完全当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左岩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何向遥楚求救,反应过来自己也愣了,遥楚也不知道左岩为什么会突然看向自己,她蹙了蹙眉头,当作没有看到。 左岩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劝诫:“各位夫人听我说,把大家集中在这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如果大家现在下山,安全得不到保障!” “安全问题不是你们禁军的问题吗?你们抓几个人从李家庄都抓到万年寺了,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反而把我们这些诰命和闺阁小姐扣留在此,到底什么意思?” 左岩被这群妇人闹的不行,楚流云和波娜娜就走了过来,楚流云身着银色铠甲走来,浑身散发着冷气,所有人都禁了声。 “荷花池中刚刚发现一具尸体,已经证实是禁军的尸体,而亭子下方还发现了刺客的衣物,想必他已经混进了禁军之中,刺客本身中了剧毒,若是无人帮助,根本没有行动能力,由此可知,凡是今日与荷花池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是刺客的同伙,如果各位不想配合本王的调查,本王现在就放诸位下山。”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3章 与我何干 <div id="book_text_ntent"> 楚流云眉目之间满是冷冽的杀伐之气,他沙哑的嗓音顿了顿,又道:“但是如果刺客借此逃离了万年寺,陛下若是追究起来……” 陆夫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讪讪的笑着,急忙转移话题:“刺客竟然藏在荷花池的亭子下面,难怪这么久都没有抓到,真是狡猾,还是等王爷把刺客缉拿归案之后大家再下山吧,免得真出什么事。” 陆染默的目光果断的看向了遥楚道:“还有同伙?那……” 楚流云没有理会要染默母女的话,目光带着冷冽和杀意钉在遥楚的身上,除却不久之前的那一巴掌让楚流云颜面扫地,毫无疑问这件事她是最大的嫌疑人,因为拔河比赛就是她出的主意,如果没有这个比赛,岚景不会有机会杀了禁军,夺了装束逃出荷花池。 不一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遥楚的身上,姚瑾越心中担忧万分,却被姚夫人紧紧的握住了手,示意她不要妄动。 楚流云这样一说,姚姚夫人结合自己在拔河时候看到的异常,她已经断定此事必然就是遥楚做下的了,东方遥楚为什么会帮助刺客,很快她又联想到昨日晚间的事情,刺客莫名其妙的被沐王府的人围住,夜间那莫名其妙的大火,这一切难道也是出自她的手吗? 无形之中,她和姚瑾越居然已经是刺客同伙了,姚夫人不不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过这些疑惑和猜测她不会说,也不能说,因为这已经不是姚瑾越和东方遥楚两个人的手帕交情,还关系到他们姚家的存亡。 楚流云盯着东方遥楚,她目光清澈。 可是遥楚虽然面上毫无异常,心中很是不平静,尸体他们藏在了亭子下面,根本就不可能会自己浮起来,难道是她露出了什么马脚?被楚流云抓住了;亦或者是凤景澜的把戏?想要借此转移楚流云的注意力。 楚流云依旧是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难道公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遥楚耸耸肩,无所谓道:“此事于我何干?” “拔河比赛是你和王妃的约定,而王妃指认这个主意是你出的,难道这还不叫有干系吗?”楚流云想从遥楚的眼中看到心虚或者被拆穿的胆怯,然而他失望了,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无波无澜。 波娜娜点头道:“不错,这个主意是东方遥楚出的,比赛也是她提议的,她极有可能就是同伙。” 遥楚斜了一眼波娜娜阴笑的脸,面无表情道:“如果因为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比赛是我定的,那就怪罪到我的头上,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楚流云看着遥楚,脸色如冰:“难道此事跟公主真的没有任何干系吗?如果不是你提出了这个比赛,又怎么会给刺客逃出去的机会?” 遥楚听后,思索片刻,煞有介事的点头:“王爷要这样说也可以,这个主意确实是我出的,但是仅凭这个就怀疑我,那就太可笑了,我还可以说这件事情是王妃做的呢。” ,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4章 难言之隐 <div id="book_text_ntent"> 波娜娜急忙道:“与本妃有何干系?” 遥楚双臂环胸,看着波娜娜,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当然有关系,是你故意耍手段激怒我,迫使我跟你赌了一把,才会有后来的拔河比赛,不信的话王爷可以问尚了大师,或者让王妃把自己说的话重复一遍,说道这个,王妃还欠我一个赌约呢。” 想到赌约,波娜娜的面色难看了几分,楚流云睨了一眼波娜娜,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波娜娜肯定没做什么好事。 波娜娜也不是省油的灯:“公主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 第一:就算是本妃激怒了你,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赌局方式,偏偏要选择这样一个跨越荷花池的拔河比赛,最后弄得大家都掉到水里,趁着禁军施救的机会伙同刺客鱼目混珠。 第二:根据另外三个禁军的描述,死亡的那个人就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禁军,死前还被你用匕首威胁过。 第三:所有人都上来了,唯独你沉在水里的时间过长,你怎么解释?” 遥楚冷笑一声,并不言语,波娜娜以为她无言以对,十分的得意,目光中尽是挑衅。 楚流云觉得波娜娜说的很有道理:“还请你解释一下王妃提出的疑问。” 遥楚冷笑一声道:“第一:我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不会女红刺绣,也不会吟诗作词,难道让我跟王妃比武?王妃出生西疆,善骑射,我要选比武,我脑子不是有病吗?所以选这样一个方式很奇怪吗? 第二:为什么我用匕首威胁他,难道王妃不知道吗?他们难道没有告诉王爷,王妃为了赢我,私下收买他们吗?如果我不威胁他们,岂不是必败无疑。至于第三个问题嘛……” 遥楚欲言又止,吊足了胃口才道。 “拔河比赛想必王爷都知道,只可能是输的一方才有可能会掉到荷花池,可是比赛结束,我本来是赢了的,就算失去力道也是往后退,可是不知为何,我这一队人也被拉进了荷花池,王妃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我们突然掉了进去,我又不会水,自然就沉了下去。” 遥楚斜了一眼波娜娜僵硬的脸,继续说道:“好了,王妃的问题我回答了,我也有三个疑点想请王妃解释一下,不知沐王妃能否慷慨解惑?” 波娜娜原本料定了遥楚是帮凶,气势汹汹的前来对峙,没想到遥楚巧舌如簧,三言两句就把问题抛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时之间,摸不清遥楚的目的。 波娜娜不说话,遥楚鼻尖轻轻冷哼:“难道沐王妃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被戳到了痛楚,波娜娜挺了挺她傲然的凶器,瞪着遥楚:“有什么,你说出来。” 遥楚抚掌两下,赞赏波娜娜的爽快:“第一:我在比赛之前并不知道王妃要让众位夫人和小姐参与其中,如果只是我们之间的比赛,她们又怎么会掉到水里而给了刺客机会?那又是谁怂恿夫人和千金参与比赛,而造成了如此混乱的局面?这样算起来,沐王妃的嫌疑比我大多了,而且除了沐王妃,落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提议让她们参加的正是波娜娜,遥楚的羞辱她历历在目,怎么会不让遥楚在众夫人和小姐面前丢脸呢?于是她利用文字漏洞,怂恿这些人加入了自己的一队。 “第二:我到万年寺是跟尚了大师提前定好的,事先也并不知道王爷在抓捕刺客,又怎么会知道刺客的身份和他的藏身之所。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我知道了亭子下面有刺客,他是我认识的人,我也想救他出来,可是王爷说了,刺客中了剧毒,没有行动能力,我一不会医术,二没有解药,如何让他冒充禁军走出来?难不成我把他扛出来?”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5章 公主师傅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道出了楚流云心中最大的疑惑,地狱花开是他秘密从千山暮雪中拿到的,这种毒药只有他手中和千山暮雪才有,而且他们手中也并无解药,遥楚是不可能有的,她的情况自己也调查清楚了,是从镇国将军府出发去祭拜东方元博,来万年寺也是事先跟尚了定好了的,根本没有异常可言。 可是楚流云心中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挥之不去。 波娜娜不服气又道:“可是除了你……” “够了!”楚流云打断她的话:“这件事等本王抓到他们再说,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波娜娜只能跟其他人呆在帐篷里,坐在陆夫人她们中间,东方遥楚并没有提赌约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当波娜娜一众人等都是空气。 遥楚今天的这番言论能唬住楚流云,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了解她,如果他多了解那么一点点,今天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不知道君七他们的情况如何,楚流云继续封闭万年寺,不知道他到底想到办法逃出去没有。 打断自己心中不该有的思绪,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充满探究的视线,遥楚扬眉对上了姚夫人那双深沉的眸子,一眼,东方遥楚就看出来了姚夫人的想法,对她轻轻扬起嘴角,也不多做解释。 姚夫人虽然心生怨怼,但是也无可奈何,紧握住姚瑾越的手,两个人的目光交错,心照不宣。 姚瑾越疑惑的在两人只见扫视:“娘,公主,你们怎么那么奇怪?” 姚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姚瑾越的脑门:“你这性子,也就只有公主受得了你,娘是让公主以后多多照拂一下你,免得就到处闯祸。” 姚瑾越依偎在姚夫人怀中:“娘放心,我一定跟公主师傅好好学习,不给您和爹爹丢人。” 见姚夫人终究还是抵不过对自己女儿的疼爱,东方遥楚不由得有些羡慕。 这边一片和谐,波娜娜那边倒是热闹,众人七嘴八舌的在讨论到底谁才是刺客的同伙,有的还是指定遥楚,有的说是刺客自己杀了禁军跑出来的,还有人说禁军中有内歼,倒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怀疑波娜娜。 寅时刚过,折腾了的众人昏昏欲睡,帐篷里面都是女眷,大家累了,也就不顾及什么了,三三两两挨在一起就昏昏欲睡。 姚瑾越率先听到了动静,整个人都差点弹起来,被东方遥楚拉了一下,两个人依旧不动声色的趴在桌子上。 两个人也注意到波娜娜醒来,姚瑾越睁开的眼睛充满了惊讶。 姚瑾越天生耳朵好使,遥楚仗着自己高深的内力,两个人都听到了大雄宝殿那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波娜娜能听见,想必她的武功也不弱才是。 交战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大雄宝殿一直打到了后面的弥勒殿,明明说要的要到晚上才动手,现在天还没有亮,岚景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6章 护送回城 <div id="book_text_ntent"> 战斗持续了很久,天大亮的时候,左岩慌慌张张的跑来通知波娜娜,说是楚流云受了重伤,这里药材稀缺,要马上回京,波娜娜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楚流云走了,禁军也被带走了大半部分。左岩收拾完万年寺,就说要送众位夫人和千金回城。 左岩亲自带队护卫遥楚回镇国将军府,美其名曰是保护,但是实际上楚流云怕是并没有打消对她的怀疑,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跟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遥楚对左岩点头致谢:“那就劳烦作大统领了。” “公主殿下客气,这是末将分内之事,请公主上车。” 遥楚和青儿上了马车之后,马车便开始沿着官道往城里走,刚走了没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声,紧接着便是禁军拔刀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拦路。 对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女声:“将军,奴婢是遥楚公主的丫鬟,我家公主上万年寺两日未归,奴婢担心的紧,但万年寺戒严,只能在这里等着。” 声音十分的熟悉,遥楚掀开帘子,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抱着左岩的胳膊不撒手,遥楚虽然没有看到正脸,还是肯定了这个丫鬟就是蓝儿,左岩脸色十分尴尬,不手下都用一种的眼神扫过,然后别开脸。 “姑娘,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遥楚无奈的抚额:“左大统领,她是我的丫鬟蓝儿,还请手下留情!” 左岩听到遥楚的话,愣是将蓝儿给扯下来:“既然是公主殿下的丫鬟,那就跟着公主一起回城吧。” 蓝儿娇声哼哼:“早说奴婢是公主的丫鬟,你还不相信。” 左岩的嘴角抽抽之后,迅速放下帘子,不去看蓝儿得逞的脸,蓝儿上来了之后,马车又继续往前行。 “小姐,真是担心死婢子了,您没事吧?婢子打听到沐王为了抓岚公子包围了万年寺,就怕出个意外。” 说道岚景,遥楚的目光微闪,拍拍蓝儿的头:“我没事,万年寺被戒严了,没办法传递消息出来。” 遥楚给嗓子都哑了的蓝儿递上一杯茶水,她喝了还不够,直接把茶壶往嘴里塞。 遥楚也是醉了,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丫鬟。 一路上青儿又把发生的事情跟蓝儿叙述了一遍,吓得蓝儿直接从车上跳起来,撞到了马车的车顶,疼的龇牙咧嘴。 镇国将军府中,东方兮若听到外面传来遥楚回府的消息,不禁气得摔了她最心爱的簪子,这样还不够解气,又摸出了剪刀把自己刚刚绣的屏风给剪了个稀巴烂。 “刺客夜袭万年寺为什么不把她杀了,居然还活着回来了,就知道给本小姐添堵!” 桂枝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遥楚毕竟还有个公主头衔,除了皇上,谁也奈何不了她去哪里,只能安慰东方兮若。 “好了,她回来就回来了,现在这个府里大大小小都听娘的,她就算回来,我们也当她不存在,到时候就当没这个人,不给吃,不给喝,她一个女子,过不下去就自己滚蛋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7章 穷困潦倒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东方兮若不依不饶:“娘,她说这次回来还要把那老东西的灵位请回来,她那是打算不走了。” 桂枝的眼中闪过狠毒,想起晚间东方睿的话,她心中已经大定:“走不走可不由得她说了算!” 遥楚是被左岩亲自护送回来的,送走了左岩之后,就看到桂枝和淑芳等人走出来,脸色挂着虚伪的笑意。 “大侄女,你可回来了,听说万年寺出事了,可把婶子急坏了,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啊?” 遥楚笑的不带任何感情:“我都和众位诰命夫人待在一起,很安全,婶子不用担心。” 桂枝被堵了回来,也不恼怒:“既然没事,那婶子就放心了,想必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遥楚点点头,就转身往自己院子里面走。 回到院落的时候,院子里的杂草已经打整干净了,院中也种上了小树苗;房间也简单的修缮了一番,窗户和门都已经修补好了,至少不会再有蚊虫能飞进去,至于房间里面的摆设,虽然陈旧,但是也还能够使用。 但是蓝儿对此明显不满意:“那个冯管家也太贪心了吧,三百两银子都够买一个院子了,他就修缮成这样?” 青儿噗嗤一笑:“银子又不是咱们出的,你心疼什么。” 蓝儿掰着手指,心疼道:“虽然不是我们出的,可那也是将军府的钱,小姐的钱啊!” 遥楚心里赞叹蓝儿机智,不管谁出的,都是咱们的,奈何实在太累了,躺在软榻上不想动弹。 青儿想给遥楚倒茶,提起茶壶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走到外间,想叫月牙去烧水,结果半天没看到人,只能亲自去打水来。 “怎么将军府的人都少了许多?” 蓝儿打了个哈欠:“小姐不是为下人的事打了冯管家一顿吗?桂枝为了把戏演的逼真一些,所以把绝大部分的人都给送回了东方府,以表现将军府的穷困潦倒。” 青儿皱了皱眉头:“看来她们是想苛刻咱们了,明天我上街一趟,买些东西回来。” “小姐受伤到现在也没个消停,记得找大夫抓点补气血的药。” 青儿白了一眼蓝儿:“小姐最怕吃药了。” 谁又能想到天底下最会玩药的人居然最害怕吃药呢? 青儿叹了一口气:“我先去给小姐准备点热水,小姐先沐浴再休息。” 青儿转身去了厨房,蓝儿也累的心慌,趴在桌子上打盹。 遥楚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天都已经完全黑了,想到现在可能很晚了,遥楚打算继续睡,可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实在饿得睡不着,遥楚就起身想去找点吃的。 遥楚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但是她刚拉开房门就惊动了隔壁的两个丫鬟。 蓝儿打着哈欠走出来:“小姐,你要出门吗?” 遥楚看蓝儿迷糊的模样霎是可爱,忍不住去捏她那婴儿肥的小脸:“不出门,就是饿了,你要一起吗?” 蓝儿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光了:“小姐要亲自下厨吗?青儿,快,我们去厨房。”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8章 不给饭吃 <div id="book_text_ntent"> 说到遥楚的厨艺,那可真是不得了,以前在出云峰的时候,她们就经常跟着东方遥楚在无尽山脉中四处走动,抓捕毒物,采集草药,每一次东方遥楚都能把最难以下咽的食物变成人间美味。 镇国将军府人少了一大半,冷清的很,一行三人,大半夜的时候就往厨房里面走去,一不注意还以为是遇到了女鬼。 厨房在将军府的里面,整个院子比东方遥楚住的还要大,厨房的院子里圈养了不少的鸡鸭,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房梁上还挂满了去年秋冬备上的腊肉,厨房里面居然有满满一箱子的燕窝银耳,还有冰镇保险的海参,鱼翅。 蓝儿拉开柜子,被这一幕惊到了:“我的个乖乖,他们不时说将军府日子过得清贫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吃食,青儿,快来看,这里的碗筷都是银的,馊水桶里都是鸡鸭鱼肉,太浪费的吧。” 遥楚随手关上燕窝箱子:“镇国将军府当年深得先皇的爱,赐了不少好东西,千年人参,百年鹿茸哪样都不少,除了真金白银,还有祖父给我置办的各种产业,他们要是不使劲挥霍,怎么花的完?” 把东西放好,遥楚取了自己要用的食材,开始准备,青儿则是负责烧火,蓝儿负责洗菜,和面。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做饭,负责揉面粉的蓝儿把面粉糊弄在了青儿的脸上,两个人追追打打,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 “你们再干什么?”一阵怒吼声从厨房的门口传来,差点掀了房顶,三个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站在厨房的门口,她的手上端着一根长长的门栓,那身子几乎要把门给撑破了,被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凶狠的瞪着三个人,门闩横在她的手上,让她左右进不来,看到蓝儿咯咯直笑。 青儿低声道:“她是厨房的管事,姓赵,不过大家都叫她胖管事。” 遥楚微微颔首:“原来是胖管事,我今天睡过了头,没吃晚饭,所以有些饿了,起来做点吃的。” 胖管事这才想起来遥楚的身份,放下门栓道:“原来是小姐,奴婢还以为遭了贼呢,不好意思啊。” 遥楚继续拨弄手中的菜:“没关系,胖管事先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 谁知胖管事不仅没有离去,反而搁下门闩走了进来,阻止遥楚的动作:“小姐,不好意思,府里有规定,天黑之后就不能生火做饭了。” 遥楚将手中的菜重重的搁在菜板上,不悦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小姐饿了难道还不能做点吃的?” 胖管事满是肥肉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态度和动作却是不容置疑,随手将遥楚搁下的菜放回了原处,还走到蓝儿身边,夺过了蓝儿手中和面的盆。 “小姐,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奴婢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遥楚勾起冷笑:“如果夫人知道了,就让她来找我!” <!--div css="center mgt12"> 第89章 找点乐子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不行的,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规定,不能破坏,夫人信任奴婢,才把厨房交到奴婢的手中,奴婢不能辜负了夫人的信任,小姐还是忍耐一下,等到明天早晨的早膳吧。” 遥楚听了之后不禁笑道:“这也就是说本小姐在自己家里,饿了还不能吃东西?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胖管事又灭了灶头里面的火回到:“小姐,这是夫人规定的,夫人是主子,奴婢自然听的是主子的!” 遥楚把手中的菜刀砍在菜板上,发出碎裂的声响,黑夜中传的老远。 “蓝儿把人给我绑了。” “好咧!”蓝儿早就忍不住了,不顾手上的面粉,随手就从台子上找了两根绳子,把人给绑了起来,胖管事还想挣扎,胖胖的身子兜兜转转的两圈不仅没有躲过蓝儿,反而被多困了两圈。 “你不能这样做,奴婢可是夫人的人。” “今晚你就是天王老子的人,也没用,蓝儿把嘴巴堵上。” 胖管事太胖,她耍赖倒在地上打滚,蓝儿一时还拖不动,青儿就上去帮忙,很快就被五花大绑拴在厨房院子里的大铁鸡笼旁,又用抹布堵住了胖管事的嘴,累的两个丫鬟直喘气。 “这个女人简直比猪还肥,累死我了,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遥楚让青儿生了火,另外拿了菜,开始动手做饭,胖管事的闹腾并没有影响三人的心情,反而越加的有说有笑。 “先吃饭吧,反正睡好了,一会吃饱了,正好给她们找点乐子。” 吃饱了,喝足了,三个人休息一会,根据遥楚的命令,蓝儿便用绳子像是拉车一样把胖管事往青藤院里拖,胖管事动弹不得,又被堵住了嘴巴,一路上跌跌撞撞受了不少伤,呜呜的叫。 此时已经到了丑时,将军府里很是安静,桂枝赶走了下人,这会连个巡逻的都没有,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 根据记忆,到了青藤院门口,青藤苑,这个大伯的院子,遥楚记得自从大伯去世之后,爷爷就命人把青藤苑给封了起来,现在却被东方睿和桂枝给霸占了,遥楚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遥楚没有让人开门,环顾四周之后,一脚就把胖管事踢到青藤苑的院门上,门没有被撞开,胖管事被弹了回来,扑到在地上,五官扭曲。 随后跟来的青儿手里端着胖管事那根长长的门栓。 “把抹布摘了,给我狠狠的打!” 这种事情蓝儿最喜欢,从青儿的手中抢过门闩,笑的有点阴险,胖管事意识到不妙,想要挣扎,东方遥楚手指一动,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刺进了她的穴道,能让胖管事的痛感增强十倍。 蓝儿高高扬起板子就往胖管事身上招呼。 “啊!”只是一个板子,胖管事那杀猪般的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将军府,野鸟从草丛和树枝上腾飞,原本寂静的院子好像投来一个响雷,吓得大家小心肝像是要炸开一般。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0章 处置奴婢 <div id="book_text_ntent"> 胖管事浑身的肥肉便开始抖动起来,想要起身,却被捆绑根本动弹不得。 遥楚选的这个地方很是特别,距离东方一家人住的院子都是直线距离最近的,惨叫声一定能让他们好生乐呵乐呵。 蓝儿毫不手软,扬起板子不停的开始招呼,惨叫声格外的清晰,不少人直接从梦中吓醒,还有的从上掉了下来,各个院子里也都亮起了灯。 桂枝吓得急忙躲进了东方睿的怀中,外面一阵又一阵的惨叫让她毛骨悚然,还以为吓了地狱。 东方金文年纪大了,睡眠浅薄不禁吓,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面色甚是惨白。 奶娘也惊醒了,见倩云睡得香甜才放心下来,连忙捂住孩子的耳朵。 东方兮若也吓得不轻,甚至连外衫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 桂平差点没死在淑芳的身上。 尖叫声持续,胖管事痛的想咬舌自尽,就连晕都晕不过去。 没多大一会,所有人都来到了事发地点,被惊醒的几个下人也是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不一会就把青藤苑门口围了起来。 东方睿披了一件衣服,提着一把剑杀气腾腾的冲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东方兮若扑倒桂枝的怀中,哭了起来:“娘……怎么了,吓死了……” 东方睿见到胖管事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面色黑的滴血,颤抖的指着蓝儿,两只眼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怒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个奴婢好大的胆子!” 遥楚施施然站出来:“是我的意思,本来只是想处置一个不懂事的厨房管事没想到打扰到大堂叔休息了。” 东方睿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你处置一个下人跑到人家门口来大吼大叫,这真的不是故意的? 桂枝的脸色也是难看,十分震怒:“大侄女,你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处置什么下人非要跑到我的院子门口?” 遥楚一副疑惑的样子道:“这青藤院原来可是我大伯一直住的院子,我并不知道原来大堂叔和婶子居然住进了大伯的院子,倒是多有打扰了。” 桂枝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抓住东方睿的手,东方睿那伪善的面孔根本就伪装不起来,一张脸黑的滴血,磨牙的声音异常清晰:“大半夜的,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不能明天再解决吗?” 遥楚没有开口,青儿接过话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姐饿了想去厨房拿点吃的,可是这个胖管事说听了夫人的吩咐,不准小姐吃东西,我就奇了怪了,小姐在自己家里居然还不能吃点东西,难不成将军府的东西都是拿来喂狗的吗?” 众人气息一噎,脸色气的发青,又听遥楚继续说道:“她居然说是堂婶子吩咐她这样做的,遥楚知道堂婶子向来深明大义,怎么会做出此等龌蹉下流的事情来,于是就知道必定是这个奴婢想要坏了堂婶子的名声,于是让哟呵出打她一顿以示惩戒。”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1章 甩一巴掌 <div id="book_text_ntent"> 听了遥楚的话,东方兮若气得手脚都在抖,她一个人住,年纪也不大,被吓得最惨,怒气冲冲:“东方遥楚,你个小践人,大半夜的就因为你饿了闹得整个家鸡飞狗跳!你是不是有病啊!” 遥楚微微眯起了眼眸,凝视东方兮若的张牙舞爪,声音极冷:“你说什么?” 东方兮若气急了,冲着遥楚大吼大叫:“我说你有病!” 病字刚落,就见扬起巴掌就甩在东方兮若因为怒火和惊吓被涨的通红的小脸上,东方遥楚被甩的一个趔趄,扑倒在桂枝的身上。 这一巴掌的响亮程度完全不亚于胖管事的惨叫声,惊得所有人都一时回不过神来。 “东方遥楚,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东方兮若捂住自己的左脸颊,双目通红,一副要跟遥楚拼命的模样。 遥楚收回自己的手,神情甚是冷漠。 “东方兮若,不要把我的漠视当做你撒泼的资本,你不过是一个东方家的女儿,敢在我家里对我口出污言,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东方兮若被东方遥楚一身凌厉的气势给震得懵了,想要扑过去的身子霎时就停在了半道上,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东方兮若,不得无礼!”东方睿怒不可揭的吼道,吓得东方兮若浑身一哆嗦,桂枝连忙把爱女搂进怀中,憎恨的看着遥楚。 东方睿深呼吸好几次才压抑住想要掐死遥楚的冲动:“你堂姐不懂事,回头我自会好好管教她的,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胖管事明日大堂叔会亲自处置,给你一个交代。” 遥楚瞥了东方睿一眼:“东方兮若是东方府的女儿,请大堂叔回去好好管教。胖管事在我将军府当差,就不用麻烦大堂叔了,我自会处理。” 东方睿怎能听不明白遥楚字里行间的意思,见她已经把事情挑在了明面上,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大侄女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不懂,如果没有堂叔和婶子为你做主,怕是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遥楚冷哼:“堂叔多虑了,在陛下没有撤掉我头上的公主之位,想必也没有人敢欺负我才是,时间不早了,堂叔堂婶,堂姐好好休息。” 遥楚洋洋洒洒的走了,徒留下满院子的人怒目相视。 东方兮若气的头顶冒烟,不管不顾的闹腾东方睿夫妻二人。 “爹,我一定要杀了她!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东方睿听了之后掉头就往屋里走。 东方兮若跌坐在院中,手指划过地上的泥土,留下五跟长长的痕迹。 “爹……爹,我要杀了她……” 桂枝拦住失控的东方兮若安慰:“你放心,爹娘一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挨他一巴掌的,我这就去劝你爹,你先回去。” 东方兮若不依不饶,得了桂枝的保证,才跟奶娘回去。 桂枝进了屋,关上门看到东方睿正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脸上很难看,她走到桌边,桂枝给东方睿倒了一杯茶:“老爷,您……”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2章 处理杂碎 <div id="book_text_ntent"> 桂枝话音刚落,就被东方睿打在桌子上的一巴掌吓得哆嗦,茶杯和盖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东方遥楚,欺人太甚!” 这一拍惊了桂枝一跳,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相公,这可怎么办?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兮若从小到大都被我们捧在手心,哪里吃过一点苦,受过半分罪,如今东方遥楚这一巴掌不仅是打在妾身的心上,也是打在相公的脸上啊。” 东方睿眯起双眼:“你放心,她敢伤了兮若,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想要独占将军府,她是在做梦!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践人,她一开始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遥楚处理了胖管事,桂枝一时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东方兮若被遥楚甩了巴掌,丢尽脸面,这几日也没出现,听说已经砸了三次房间了,而那个老狐狸东方金文听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病了,一直没有出来过,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不过遥楚才没功夫来管他们的死活,如今定下了迎接爷爷回府的日子,遥楚现在专心处理将军府的杂碎。 青儿给遥楚端来了胖管事熬好的燕窝粥,还有几盘非常不错的小菜。 遥楚并没有把胖管事如何,反而打赏了胖管事一百两银子,胖管事当即表示尽心尽力的为遥楚做牛做马。 胖管事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们的龌龊事都讲给了遥楚,遥楚一个早上就处理了不少人和事情,府里都知道后回来这个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而且手段毒辣,两个丫鬟还带着功夫,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少人都战战兢兢。 青藤院的路上,东方遥楚走到门口就听到东方兮若伏在桂枝的腿上哭泣。 遥楚昨晚上的那一巴掌可是丝毫没有留情,这会东方兮若的脸肿的像是馒头,根本就不敢出门见人。 东方兮若恨死了遥楚,手帕都被的不成形。 “娘,您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桂枝见宝贝女儿几乎哭断了肠子,心疼的像是割自己的肉似得。 “快起来,小心哭坏了眼睛,你且稍稍忍耐一时,你爹不会让你白白受罪的。” 东方兮若哭的梨花带雨,但是那脸上却是毫无美感可言。 桂枝转身对冯管家道:“你快去千山暮雪,把最好的药买回来,一定要是最好的。” 冯管家应了声,刚转身往外走就看到了恰好走进来的遥楚,谄媚的给遥楚行了礼。 遥楚未回来之前,东方兮若是东方家的大小姐,还占着将军府大小姐的位子,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可这正主儿回来了,经过东方遥楚立威之后,这叫法还真是为难。 要是叫遥楚大小姐,那东方兮若往哪搁?还不得揭了他们的皮? 若是叫东方遥楚二小姐,皮也不够厚,后来干脆就叫东方遥楚公主殿下,叫东方兮若为大小姐。 “夫人,是公主过来了。” 听到冯管家的声音,母女两个皆是一惊,东方兮若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腾的冒了起来。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3章 添置下人 <div id="book_text_ntent"> 桂枝赶紧拦着她,让奶娘把她带到里间,不许她出来,东方兮若现在也没脸见遥楚。 桂枝也是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露出一个干涩的笑意,从里面走出来,连连招呼遥楚进屋。 “快进来,外面日头也大了,免得晒着了。” 遥楚扫了一眼桂枝的脸色,虽然带着笑意,可是那眼底的青灰是如何也遮不住,两只眼球萦绕着血丝。 “堂婶子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昨晚睡的不好。” 桂枝身子一震,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是吗?大侄女看错了吧,婶子挺好的。” 遥楚坐下,屋子里诡异的沉默了下来,见遥楚不言不语,桂枝的心底打起了鼓。 被遥楚闹腾了几回,她也知道遥楚并不简单,摸不着脉门,她也不敢贸然出击,免得又被她抓住什么。 想到这些,桂枝心里恨得要死,她好歹在宅门大院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居然在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面前战战兢兢,生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桂枝维持着一个艰难的笑意,丫鬟进来奉茶,她总算开了话头:“大侄女怎么有空有空过来了。” 遥楚接过茶,翻起盖子悠闲的拨弄了一下杯中起伏的茶叶,一个不小心茶杯摔碎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起,桂枝被烫的惊叫起来。 遥楚用帕子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堂婶子,这茶太烫了。” 桂枝红着眼睛,握紧拳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咬死遥楚,可这茶是她的人送来的,这么烫她怪的了谁? “没事,都怪下人不懂事,这么热的天还滚烫的茶水。” 遥楚做回了椅子上:“堂婶子没事就好,前几天不是说给将军府添置一些下人吗?耽搁好几天了,倒是又让婶子受累了。” 将军府怎么可能缺下人呢?丫鬟婆子起码百十来个,可是都扔去了东方府。 如今自己不仅要操持家业,还没人伺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即使是这样,桂枝也不会补充人手,心里巴不得东方遥楚受不了,自己滚蛋呢。 “婶子多谢你的好意了,婶子不累,这府里也没几个人,用不着那么多下人。” 东方遥楚的脸上闪过为难:“这样怕是不太好吧,婶子怎么说也是东方家的大夫人,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 顿了顿,遥楚又继续说道。 “堂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一个丫鬟,一个奶娘怎么够?说出去丢的还是堂姐的脸,原本身份就不高,现在最多也就配个庶子,或者给人做妾。” 居然说她只够给人做妾,里间的东方兮若气的差点冲出来。 这厢桂枝的脸色也不好看,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色发青,阴阳怪气道:“大侄女说笑了,兮若虽然比不得如家小姐,陈家千金,但是却也轮不到做妾的。” 遥楚悠然一笑:“堂姐不过是三品官员的女儿,楚京这个大官云集,豪门遍地的地方,东方府算什么?” 桂枝想要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拉的老长。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4章 留名千古 <div id="book_text_ntent">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霸占将军府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东方元博死前就是镇国大将军,死之后皇上还说了,朝廷不会在出现第二个镇国大将军,这个封号只属于东方元博。 镇国大将军超一品的封号,尽管东方元博死了,可他历经四代君主,地位崇高,他们住进来,久而久之,东方兮若可就真成了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了,这身份,就算进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堂婶子自己闲不住,可也得考虑堂叔的面子吧,就算七品县令夫人都是前呼后拥,五品大员的夫人却做着下人的活计,丢的可是堂叔和堂姐的脸,听说二堂哥还在兵部挂了职呢,再说二爷爷七十多了,算是高寿了,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要是有个好歹,婶子可就名留千古了。” 遥楚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算,不由得让桂枝迟疑了,虽然遥楚说话不好听,但是句句在理,自己再怎么受苦,熬一下就过去了,好日子在后面。 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妈妈,一个丫鬟,说出去,还不得平白降低了身价,她以后又如何在众夫人面前抬头,她还指望她的浩儿平步青云呢。 老太爷七十了,要是一个不慎,死了也没人知道,老爷那里不好交差。 桂枝脸上的表情,东方遥楚一览无余。 “婶子,你觉得怎么样?” 桂枝为难的望着遥楚,看来不添人是不行了,自己回头把东方府里那些个丫鬟婆子再卖了就成。 “既然大侄女说添就添吧。” “我算了一下,将军府里至少要添置五十个丫鬟,包括洗衣,打理院子,贴身伺候的。” 遥楚话音一落,桂枝惊讶。 “那么多?” 遥楚赧然一笑:“不多的,你放眼楚京,哪个官家宅邸没有百十个丫鬟?说出去也威风不是,堂姐和堂哥这身价可就……。” 这话让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桂枝,更加动摇了。 “另外还只要配上三十个妈妈,至少四个教养妈妈,能教导堂姐礼仪,若是进宫也不能因着身份被比了下去不是,另外还能帮婶子打理府里的大小事。” 桂枝听遥楚这么为她们考虑,刚刚的怒气消了一大半,笑的见牙不见眼:“婶子真是没白疼你。” “如今遥楚已经没有亲人了,院子太大,怪冷清。”其实遥楚想说的是,将军府这么大,我一个人住太冷清。 但是有些人显然没听出来,一个劲的点头,心里还以为她好拿捏。 遥楚继续道:“除了这些,还需要二十个小厮,三十个护院,府邸安全可是第一的。” 说道这里,桂枝最后一丝犹豫也没有了,连连点头称赞她懂事。 “大侄女想的真是周到。” “这么说婶子是没有意见喽?” 桂枝摆手:“我没意见,就这样吧。” “买丫鬟和婆子每个人花一百两,算下来一共八千两,小厮每个一百二十两,算下来就是两千四百两。但是教养妈妈只能聘用,宫中出来的妈妈月银更是水涨船高。 每个人每月五两银子,护院没人每月三两银子,算一年的话,加上人牙子红包,置办衣服,算下来差不多一万五千两。听账房说将军府的产业暂时由婶子在打理,所以……” 遥楚的话还未说完,东方兮若气得头顶冒烟,从里间冲了过来,对东方遥楚大吼大叫。 “你这个践人,怎么不去抢啊?买丫鬟婆子要一万五千两?丫鬟婆子哪里用得到一百两一个。”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5章 没听清楚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抬眸,寒光从她漂亮的眸中一闪而过。 “原来堂姐也在啊,刚刚堂姐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咸不淡的话让东方兮若脊背一麻,瑟缩了一下,气势也弱了下来,两只通红的眼睛怒瞪着遥楚。 桂枝也生怕东方遥楚一个情绪不稳,又甩自己女儿一巴掌,连忙把人拉开,赔笑道:“兮若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她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东方遥楚的态度也冷了下来:“那婶子是什么意思呢?” 桂枝也没有想到遥楚光明正大的坑银子,虽然将军府的产业在她的手中,可是那些个产业都有东方元博留下的人专门打理,大多数都不买她的账,更有甚者已经脱离了将军府。 过了这么多年,经过东方睿百般周折,到手的也不过就是一些田地和铺子,如果要是给了银子,那遥楚怕是更不会离开了。 桂枝尽管心理想骂死遥楚,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府里这么多年也没人伺候,日子也还是过来了,要是有人伺候,我们倒是不习惯,我们都喜欢清静,人多看着心里烦。” 遥楚挑眉问道:“那二爷爷那里呢?” 桂枝又道:“你二爷爷也不习惯有人伺候,平日里小辈们多关心关心就得了,要是事事都劳烦丫鬟婆子,倒是显得我们不孝顺,他老人家也不喜欢热闹。” 遥楚垂眸,略显失望道:“原本我想如今正是夏日,租子都没收回来,账上肯定没那么多钱,就准备了两万两银子,想尽点心意,既然会惹得你们心烦,那便算了,也不能往大家的院子强塞人。” 此话一处,桂枝几乎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出钱怎么不早说?害的以为要她的老命。 两万两,府里本就有丫鬟仆人,就算再添加,最多也就花个一千两,最后自己白捡了一万九千两,桂枝心中呕的要死。 狗闻见了肉味,怎么会轻易放过,何况是还是一条贪吃的狗,桂枝几番思索就把主意打到了遥楚的身上。 “哪个,大侄女,虽然我们院中不需要人伺候,但是你毕竟有公主身份,身边不能少了人,要不然怕是会被看低的。” 遥楚思索了片刻,为难到:“我一个人用丫鬟,你们都不用,是不是不太合适?” 桂枝连连摆手道:“没有关系,您是公主,身份高贵,哪能跟我们比呢?” 遥楚赧然一笑,为难道:“既然这样的话,那遥楚就不客气了。” 桂枝心中真想大吼:你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赶紧把银子拿来。 心里想着银子,桂枝的心情那个激动,笑的见牙不见眼,又亲自给东方遥楚填了茶水。 遥楚轻啄了一口,将杯子放下。 “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人牙子?” 桂枝故作思索了片刻:“楚京最好的人牙子住在南门上,这里过去有些远呢。” 还不等遥楚开口,桂枝又道:“这样吧,找丫鬟的事情就交给婶子来办,婶子认识一个人牙子,这就让她把人领过来。”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6章 千山暮雪 <div id="book_text_ntent"> “那就辛苦婶子了。” 从青藤苑出来,时辰尚早,遥楚决定去千山暮雪一趟。 千山暮雪是遥楚学医一年之后,无意中创建的,陈叔原本是跟在东方元博身边的军医,后来东方元博去世,他便离开了军营,用遥楚的第一笔诊金创建了千山暮雪。 爷爷回家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在本月的十二,算起来也没有几天了,不管是什么人进将军府,她都不放心,唯有千山暮雪的人。 街上非常的热闹,马蹄声,吆喝声不绝如缕。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蓝儿撑起身子,探出头去:“出什么事了?” 车夫跳下去看了个究竟,回来禀告。 “小姐,前面堵住了,过不去,我们是绕路还是继续等?” 这里距离千山暮雪已经不远了,可绕路的话起码要多走小半个时辰,继续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散的开去,于是遥楚自己跳了下来,决定走过去。 “你掉头回去吧,我们自己走路过去。” 车夫拱手,便掉头回去了。 遥楚三人都没有想到这条路之所以被堵了,恰恰是因为千山暮雪门口的纷争,整条街都被堵了,看起来麻烦不小。 蓝儿皱起了眉头:“小姐,是千山暮雪出事了。” 遥楚早就看到了正是千山暮雪的门前出事,才让车夫掉头回去。 “先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蓝儿领着遥楚,往人群里面钻,看热闹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不少人不乐意,看到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才讪讪的闭了嘴。 走进了才瞧见千山暮雪的正大门口放着三具尸体,尸体上搭着白布,上半身被掀开了,露出灰白的脸,其中一人嘴巴还大张着,看上去甚是惊悚。 三具尸体分别是两个老人,一个小孩,身上都穿着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 数十个打手保护着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五六个青年男女,也是一身富贵,其中还有一个孕妇,又哭又闹的让千山暮雪杀人偿命。 千山暮雪是楚京最大的药铺,也是生意最好的药铺,价格公道,医术又好,还乐善好施,一直以来口碑都非常不错,千山暮雪去年推出了养生丸,一度卖断货, 头发已经花白的陈叔此刻正焦头烂额的给人赔罪,道歉,尽管这样还是有好事分子砸了不少东西。 遥楚也没有想到千山暮雪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蓝儿拉住身边一个看热闹的小哥,向他询问了一下情况。 小哥也是好热闹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遥楚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都是城里一个富商的家人,说千山暮雪卖的养生丸有问题,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孩子。 养生丸已经在千山暮雪卖了一年多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吃死人?如今这三人的家属都声称三人死在养生丸之下,原本良好的口碑都变成了屠刀,更是不少侠义心肠膨胀的人也对千山暮雪的人大呼小叫,口飞横沫,真想上前主持公道,愤怒的情绪几乎要拆了整栋楼。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7章 被抢走了 <div id="book_text_ntent"> 小哥又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波了。前两拨陈大夫用钱打发了,这是这拨人不要钱,非要千山暮雪给个交代,要把养生丸的方子和所有的养生丸都拿出来,说要拿给御医检验。” 正门进去太招眼了,遥楚带着蓝儿找了一家客栈,换上了男装,再绕到了后门上。 可能是怕有人从后门进去闹事,后门不仅锁上了,还上了门闩。 院中一个药童见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白衣公子,和两个小厮从天而降,吓了一跳,药童防备的看着三人,后退了几步,手里切药材的闸刀护在胸前。 凶狠的朝着三人比划,眼中的害怕却是那么的明显。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蓝儿尤其喜欢小孩子,弯下腰亲切道:“我们是好人,你去前面把陈叔叫来,姐姐请你吃糖人。” 药童一听是找陈叔的,脸上闪过惶恐,把闸刀握得更紧了,凶狠的等着蓝儿。 “我才不会上当,你们肯定是来偷东西的。” 遥楚和蓝儿满脸黑线,你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偷东西的吗? 遥楚上前一步,吓得药童又后退了几步。 “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有事情找你爷爷。” 药童把刀对这东方遥楚比划,梗着脖子:“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不会上你们的当。” 说完这话,药童把闸刀很劲往东方遥楚扔过来,然后转身就往前面跑。 “爷爷,坏人又来了。” 前面正焦头烂额的陈叔听到孙子的叫声,赶紧往后面跑。 药童指着遥楚三人:“就是他们,又来偷东西了。” 陈叔把药童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遥楚二人。 陈叔经营千山暮雪,早就混成了人精,见到二人的穿着和打扮,就知道二人不是来偷东西。 陈叔拱手:“孙子无状,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遥楚面具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无碍,他很可爱。” 看遥楚不像是普通人,又没有离去之意,陈叔请遥楚坐下,又亲自奉了好茶。 “不知公子驾临千山暮雪,有何赐教?” 遥楚轻啄一口茶水:“买药!” 既然是来做买卖的,肯定好打发,陈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请问公子需要什么药,老朽这就给您拿。” “地狱花开。” 地狱花开这种毒药是遥楚研制之后,派人送给陈叔的,也算是给千山暮雪留下一张保命的底牌。 听到名字的陈叔脸色一僵,艰难的笑容也维持不住,既然找上门来了,肯定是确定千山暮雪一定有这种东西,陈叔便也不否认。 拱手道:“请公子恕罪,小店已经没有地狱花开了。” “那地狱花开去哪里了?” 陈叔苦涩一笑:“被人抢走了。” “噢?被抢走了?” “就前两天的事情,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千山暮雪,抓了我孙子,逼我交出铺子里最毒的毒药。” 怕遥楚不相信,陈叔又解释道:“不仅是千山暮雪,城中排得上名号的药铺都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8章 改药方子 <div id="book_text_ntent"> 难怪楚流云手上会有地狱花开这种毒药,居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为了抓住岚景,他可真是不要他那张脸了,不就是毁了逍遥居,拿了点银子吗?至于这么疯狂吗? “没有地狱花开没关系,给我最毒的东芝草,最纯净的无根水,外加十年茶叶,百年黑苔。” 陈叔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怔怔的看着东方遥楚,心中剧烈的震动。 最毒的东芝草,长在四季不见阳光的无尽山脉,最纯净的无根水在最高的出云峰。 十年茶叶,百年黑苔是地狱花开解药的药引。 陈叔猛然站起来,有些佝偻的身子晃动起来:“你是?” 青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玉佩。 陈叔大喜之下,竟是一番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仆给大小姐请安!” 遥楚连忙将陈叔扶起来,陈叔年纪不过五十出头,但是看这憔悴的模样,佝偻的脊背,像是六十好几的人。 一主一仆互相搀扶,陈叔热泪盈眶:“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快跟我上楼叙话。” 陈叔领着遥楚往二楼上去,又恭敬的给遥楚奉茶,行礼。 激动的不像话。 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噔噔蹬的声音,然后又响起了呼喊声。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衙门来人了。” 药童闯进来,见遥楚也坐在里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刚刚他还以为是小偷的人,结果真的是爷爷的朋友,脸色有些发烫。 陈叔拉过药童:“安儿过来,给……给主子磕头。” 陈安的眼中闪过惊讶,看了看遥楚,显然他是听说过这个少主子的。 陈安恭恭敬敬的跪下给遥楚磕头:“安儿给主子磕头。” 青儿扶着陈安起来。 陈叔又道:“这是老仆的小孙子陈安,大孙子陈鑫出门进货,算时间大概晚上就能到了。” 陈叔转身,低头叮嘱了陈安几句,又对遥楚道:“少主子,您先喝茶,有什么事吩咐陈安去做,老仆先下去处理点事情。” 遥楚叫住了陈叔:“可是养生丸的事情?” 陈叔一愣,想到楼下闹得那么厉害,少主子肯定知道了,无奈的道:“正是,这两日闹得厉害。” 遥楚让陈叔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陈叔惊讶万分,当即拱手道:“少主子观察入微,老仆自愧不如。” 遥楚心安理得的接下了夸奖:“可知道是谁在做手脚?” 陈叔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件事事发突然,又一桩接着一桩,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调查,先前两庄赔了钱,原本想着花钱消灾,没想到反而落了个做贼心虚的嫌疑。 几番思索,遥楚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她让青儿递来了笔墨,洋洋洒洒就把养生丸的方子写了出来。 “这个方子就说是养生丸的方子,你交给衙门便是。” 陈叔看了半天没看懂:“主子,虽然药材差不多,可是跟养生丸不一样,这方子……” 遥楚看着陈叔,笑而不语。 陈叔也是有一手好医术,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他明白遥楚的意思,拍着大腿兴奋的像是个小孩:“主子妙计啊,这个方子做出来的养生丸除了效果,绝对能以假乱真,这成本却还高了一倍。” 遥楚点点头,想给千山暮雪下套,无论是谁,都让你有去无回。 <!--div css="center mgt12"> 第99章 来要人的 <div id="book_text_ntent"> “谁家出这个方子,就知道谁在跟千山暮雪做对了。” 陈叔小心翼翼的把方子收好,转身下楼去。 陈安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遥楚,有些惧怕她,却又忍不住对她好奇。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主子,爷爷让他和哥哥都要勤加练武,以后要保护主子。 陈安让遥楚想到了万年寺的清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连累,万年寺的时候清逸总不敢看自己,这个陈安倒是不怕生,一直盯着遥楚看,遥楚被一个小孩子看的浑身不自在,率先开口:“你今年几岁?” “十岁。”比清逸小两岁,可是看身量,两人差不多,不过陈安应该有习武,身量结实一些。 “你爹娘呢?” 说起爹娘,陈安的眼里闪过悲伤。 “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是爷爷收养了我。” 遥楚以为陈安是陈叔的亲孙子,没想到是捡来的,刚刚在后院,将他们当作坏人,一心护着陈叔,可见心底善良。 没多大一会,陈叔就处理完了事情,急匆匆的跑上楼来。 陈叔跑上楼可带劲了,听得楼梯噔噔蹬的声音就知道事情解决的很圆满。 “主子,事情处理好了,果然如主子说的一样,那三个人都是捡来的乞丐,就是换了一件衣服,根据主子的吩咐将三个乞丐的死扣在了对方的身上,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了一身骚。” 陈叔激动的一张老脸通红,遥楚让陈叔坐在了她对面,亲自给陈叔倒茶,陈叔心里暗道老天爷对得起将军府。 “少主子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吧。” “不走了。” “那您和沐王的婚事?” 这个是陈叔最担心的,当时听说遥楚单枪匹马闯沐王府,劫持波娜娜,他吓得差点晕倒,幸好遥楚最后平安走出了沐王府,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后来这件事情被锁了消息,关于结果,知道的都不多。 遥楚毫不在意道:“婚约解除了。” “这就好,这就好,沐王配不上少主子。”陈叔虽然为遥楚心疼,但也知道沐王不是遥楚的良人。 “我知道,所以我休了他。” 正喝了一口茶的陈叔,听到这个话,一口茶水喷的老远,呛得眼睛都红了,咳嗽老半天才缓过气来。 “这次过来,是想要几个人,我匆忙回来,没有什么准备,所以放不开手脚。” 陈叔知道,遥楚肯定会回来的,将军府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有,所以早就把人都备好了。 “主子要什么人?” “丫鬟,婆子,护卫,管家。” “少主子放心,今晚陈鑫就能回来,让他负责将军府的事情。” 陈鑫应该就是刚刚陈叔说的大孙子,只是陈鑫既然是跟着千山暮雪跑生意,自然是熟面孔。 似乎看穿了遥楚的顾虑,陈叔道:“陈鑫很小的时候出了麻疹,一张脸也毁了,后来多亏了主子送来的药,他的脸好了,但是却怎么也不愿意摘下面具。” 遥楚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是在西疆境内收到的这个消息,便派人把东西送来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0章 揭开伤疤 <div id="book_text_ntent"> “陈叔,谢谢你。” 陈叔连连摆手,不值一提:“当年老仆向老将军保证过,一定要照顾好主子。” 离开千山暮雪,遥楚二人又回到了客栈,换好衣服,从正门出来,去找了木匠和风水大师,木匠倒是找到了,风水大师却没有着落,据说要两三天才回来,遥楚也不着急,打算过两天再派人来看看。 找到隐蔽的地方,换了一副,三人走在林荫小道上,遥楚不知在想什么,东看西看,没有目标。 “小姐,为何不向岚公子求助呢?岚公子手上肯定有用不完的人。” 忽而听到蓝儿这么一句话,遥楚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剪水般的眼瞳垂了一半。 遥楚以为她刻意不去想岚景,那几天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没有想到蓝儿会突然提起来,想到岚景中了地狱花开的毒,尚未完全恢复,却伤了楚流云,他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知道要不要紧。 可是,想到他们临别时的谈话,遥楚的心中还酝酿着始终散不去的怒火,凭什么他要那样诋毁她,如果她真的愿意做沐王府的小妾,又何来休书退婚那一幕。 见遥楚没有回应,拐了弯继续往前走,蓝儿以为遥楚是害羞了,便又走上去,想要打趣一下自家主子。 “岚公子对小姐那么好,如果让岚公子派人逼二太爷他们离开将军府,肯定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收拾包袱就滚蛋了,小姐就不用费功夫了,而且天下第一楼有用不完的人,也可以帮到小姐。” 东方遥楚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蓝儿,目光疏远而淡薄。蓝儿毫无防备的玩笑撞进了遥楚沉若死海的眸子,一下全身都麻痹了,蓝儿从来没有见过东方遥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吓住了。 那种目光冷淡,悠远,让蓝儿心慌不已:“小姐,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 遥楚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容:“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此话不可谓不严重! 可是蓝儿却一头雾水,小姐跟岚公子不是好好的吗?难不成闹矛盾。 不得不说,蓝儿真相了! “如果你觉得做我的丫鬟委屈了你,嫌弃我没本事,你大可去天下第一楼做丫鬟。” 见遥楚不像是说笑的,蓝儿吓得赶紧跪下认错。 “小姐……蓝儿知错。” 东方遥楚望着蓝儿,任由她认错,磕头,美目却没有焦点。 良久,东方遥楚自嘲的一笑。 悠悠道:“你也可以选择回出云山庄,那里也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东方遥楚说完,转身继续前行,留下脸色苍白的蓝儿。 青儿给蓝儿使了眼色,又踢了她一脚,让她赶紧认错,知道自己闯了祸的蓝儿赶紧追上东方遥楚,抱着她的腿不撒手。 “小姐,求你不要赶我走,蓝儿知错。” “往后一定恪尽本分,绝不再提岚公子。” 蓝儿心中把岚景骂了个半死,得罪了小姐也不告诉一声,让她撞上了枪口。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1章 男扮女装 <div id="book_text_ntent"> 蓝儿以为遥楚还是要送她走,一个劲的认错,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突然,东方遥楚的身后冲出了一个一身粉衣的人,只见他凌空一挥,就脱掉了自己的外衫,扔在小巷子旁的围墙里,接着把自己头上的珠钗也扔到围墙。 而她本人却扑通一声跪在了的东方遥楚的面前。 学着蓝儿的样子,抱着东方遥楚的另外一条腿痛哭流涕。 “求小姐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去。” 蓝儿被这一幕惊得都忘记了求情,眨巴着含泪的大眼傻傻的跪着,不知所措。 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后面又冲出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一个个四处张望,见到巷子里面有人便就走了进来。 绕着巷子追了过去,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人,他们把目光落在了东方遥楚的身上。 又打量了跪着的这两个丫鬟,一个有些娇小,穿着蓝色的裙子,一个穿着抹胸罗裙,旁边还站着一个身量娇小的青衣丫鬟。 为首的是一个管家,袖口绣着一个瑞字,见搜寻无门便把视线移到了四人的身上。 管家对东方遥楚作揖:“不知小姐可有见到一人从这里跑过去?” 东方遥楚的眼角撇过跪在自己脚边的人,那人隐晦抬头,给东方遥楚眨眼。 东方遥楚故作为难的看了她一眼。 她使劲的抱着东方遥楚的腿不撒手,声音凄切:“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 遥楚笑了:“我不缺当牛做马的人,你还会干什么?” 那人死命抱着遥楚的腿:“我会洗衣做饭,暖,叠被子,生孩子。” 要不是强忍着,遥楚就差点破功了,你以为遮了喉结就能生孩子吗? 管家见遥楚久久不语。 再次拱手。 “小姐……请问您可有……” 遥楚转过头来看着管家,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一身粉衣,下面却穿着一双男人的长靴?” 跪在遥楚脚边的人,顿时屏住了哭声,赶紧缩起了肩膀,故作小鸟依人,用裙摆把脚下露出来一点的靴子给遮住,心底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管家也被自家小主子折腾的不轻,就不想承认这丢人的事情。 身材高大的女人?管家甚是汗颜,他家小主子绫罗绸缎不穿,穿着一身女装到处跑。 管家都不忍心承认,摸了两把汗水,羞愧道:“正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东方遥楚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指着对面的小巷子。 “他往前面去了,左拐。当时他还一边跑一边脱衣服,我觉得他很奇怪,就留意了一下。” 管家道了谢,急急忙忙的带着家丁追了过去。 原本想着楚逸轩脱了困就会离开,没想到他倒是脸皮后,直接跟着遥楚不走了,死活要跟着遥楚回去。 蓝儿没有看出来这是个男人,生怕她趁着小姐不满她们的时候,夺走小姐的爱,进门的时候见楚逸轩的脚伸出来,狠狠的踩在上面:“你怎么还不走?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居然跟狗皮膏药似得贴着不放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2章 脱衣验看 <div id="book_text_ntent"> 楚逸轩挪开腿,跟个大爷似得:“我就不走,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蓝儿一脚踢过去,楚逸轩身子一闪就躲开了。 蓝儿也不敢真的和这个陌生人打起来,怕再次惹怒了遥楚,只能气呼呼的让他跟着进了将军府。 楚逸轩也没有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跟了一个人,居然是将军府的东方遥楚。 楚逸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过,随随便便一找就找了个大救星。 在楚京,他已经没有了能躲避的地方了,锦绣阁也这才躲了一日,他父王母妃就抄了,还让管家带着人马四处追杀他,这日子真是过的汗滴滴啊。 如果说还有一个不畏他父王母妃权势,敢藏着他的人就只有东方遥楚了。 当然,这些事情东方遥楚并不知道。 遥楚看不见的地方,他笑的像是的猫。 吐了口水抹在眼角,痛哭流涕:“求小姐收留,家里要把小女子卖到,小女子别无他法,这才逃了出来。” “你长得这人高马大的,是小女子吗?”遥楚看着眼前这个虎背熊腰,化着浓妆,露出喉结的人眼角都在抽搐。 楚逸轩看了看自己这身板,死死的沉着肩膀,装作衣服娇弱的样子扭着腰:“小姐,别看我长成这样,实际上小女子可柔弱了,不信你摸一下,小女子的胸可小了,都鼓不起来。” 遥楚一口茶水喷了楚逸轩一脸,楚逸轩半张着嘴巴,满脸的水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青儿递过来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肩膀不停的抽动,可见也笑的不轻。 遥楚擦干净嘴角,挑着眉头问道:“听说你还会生孩子。” 楚逸轩面色一黑,当时他是胡诌的,可是如今只有遥楚可以救他,别说生孩子,就是奶孩子也成。 楚逸轩用手拢了拢胸前的两个小土包,还抖了两下,一本正经道:“当然,会生,会生。” 遥楚差点笑疯了:“既然胸这么小,孩子生下来也养不活。” 楚逸轩暗自咬牙,然后有扬起小脸,谄媚道:“我这是看起来小,摸起来不小,不信你摸一下,还软呢。” 楚逸轩这样说着,就挺着胸走到遥楚身边,把胸往遥楚跟前凑,青儿和蓝儿面色已经不能用锅底灰来形容了,果断的挡在了遥楚的面前,一人给了楚逸轩左胸和右胸一拳。 两个丫鬟同时收回拳头,皱着眉头道:“不小,好软。” 遥楚的笑声越加的灵动,视线落在楚逸轩的胸上:“真的吗?她们都说不小,既然这样,那你脱了给我看看。” 啊? 不仅楚逸轩泪奔了,青儿和蓝儿也泪奔了,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 楚逸轩哭丧着脸,抹掉一头的黑线:“小姐,这不太合适吧。” 遥楚摆手:“没什么不合适的,大家都是女的,女人有的,我们都不缺,既然你说你能生孩子,还能奶孩子,我们检查一下也无妨。” 楚逸轩扭扭捏捏,就是不脱,可怜的小眼神眼巴巴的望着遥楚。 遥楚伸手招来青儿:“给她脱了,让本小姐验看一下。” <div style="background-lor: f2fddb; border: 1px solid adcd3c; padding: 1px 4px; font-size: 16px;"> 题外话: 打赏加更第一弹,么么哒<!--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3章 跪求收留 <div id="book_text_ntent"> 青儿迟疑了片刻,一脸黑线却还是走了过去。 楚逸轩跪在遥楚面前,青儿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腰带和外衫。 楚逸轩的脸色爆红,就是不给脱,死死的捂住胸前两个土包。 遥楚故作一怒,将茶杯狠狠的拍在桌上,板着脸:“不脱就给我滚!” 楚逸轩看着遥楚,好半响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脱就脱!看就看,又不会少一块肉,哼。”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衫,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罗裙。 随即响起了哄笑声。 楚逸轩的胸前居然挂着两个两个白生生的大肉包子,果然不小,还很软。 包子中间用线穿起来,经过一番波折,还看得到里面是白菜馅的。 楚逸轩黑着脸,抓起包子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哼,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吗?” 青儿的脸也很黑:“确实没有见过,第一回呢。” 蓝儿浑身都麻了,不能接受:“居然是男的!” 遥楚失笑,笑声也越来越大,差点喘不过气来,青儿一边给遥楚缓气,一边让她冷静。 果然三岁看老啊,小时候就泼皮的不得了,在皇宫还给她衣服里面塞了蟑螂。这楚逸轩是瑞王府的独苗,从小就纨绔的不行,没想到长大以后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个样子。 遥楚笑过之后不咸不淡的调侃:“堂堂的瑞小王爷不仅会生孩子,还会奶孩子。” 还没咽下的包子卡在喉咙上,不上不下,而他却瞪着眼睛,娇羞的指着遥楚说不出话来。 原来遥楚一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他却不自知,被看尽了笑话。 遥楚给他倒了一杯水,好不容易才把包子给咽了下去。 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遥楚妹妹,你知道我身份,还这样捉弄我!” 遥楚撇撇嘴:“谁让你小时候往我衣服里面塞蟑螂的。” 楚逸轩几乎要哭出来,十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记着呢。 果然女子报仇,一百年都不晚。 “这次你又得罪了谁?会被瑞王府的人追?” 楚逸轩叹了一口气,悲愤的咬了一口包子:“我老子和老娘啊。” 东方遥楚皱着脸,抚额:“你把他们怎么了?” 梗着脖子的楚逸轩脸色一红,目光躲闪。 “我……” 他能说,他想要潜入他老子的书房偷东西吗? 结果东西没偷到,发现了写给他娘的飞鸽传书,居然还是一封情书。 本着一切为了娘,就一不小心的了两句,还约了花前月下。 于是他自作聪明的设计了一场捉歼的戏码,招呼了不少人前去捉歼,结果没有等来歼夫,却把他爹打了一顿,当即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三魂出窍,连夜逃出了瑞王府。 瑞王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又娶了当年江南第一美女慕容婉为妻,楚逸轩的姿色自然不低,虽然身形改变不了,可那张脸蛋还是不错的,化着妆,根本看不出来是男人,这会一个娇羞的眼神让遥楚浑身都发麻。 “遥楚妹妹,你可要收留哥哥啊,哥哥走投无路了。” <div style="background-lor: f2fddb; border: 1px solid adcd3c; padding: 1px 4px; font-size: 16px;"> 题外话: 打赏加更,第二弹。嘿嘿嘿。好激动滴说。<!--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4章 见人牙子 <div id="book_text_ntent"> “你真不走?”东方遥楚抽出自己的胳膊,皱着一张脸问道。 楚逸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走!你赶我走也不走。” “可我这里不方便,只有两个丫鬟,没你的地方。” “没关系,我看到那边有柴房。” 宁愿睡柴房也不愿意去他的金玉暖窝,东方遥楚基本上能猜到七八分了。 “藏我这里可以,但是你必须自己擦屁股,万一有一天,瑞王和王妃知道是我藏了你……” 楚逸轩也上道的很,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毕竟我是亲生的,抓住也不会把我整死,最多脱层皮,况且我老娘那么喜欢你,看到你,保不准会忘记我是她儿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知道谁刚刚说自己不是亲生的! 没多大一会,冯管家就来通知遥楚去正堂,说人牙子带了人来,让她过去挑选,桂枝的动作还挺快的。 院中从来没有过长得这么高大的丫鬟,自然也就没有他能穿的女装,于是让管家拿了护院的衣服给他换上,还给他安排的房间。 来到正堂的时候,除了东方睿,竟然是一个不少,就连平日过府门而不入的桂平也在。 桂平有些歼佞的脸上堆着猥琐的笑意,见遥楚过来,眼中闪过银光,就好像看到美女抱着银子往自己走来。 东方金文的脸色不太好,目光稍显浑浊,眼泪一个劲的流,遥楚走过来这一会的功夫他就擦了好几次,看来确实吓得不轻。 东方兮若的脸擦了他们花高价从千山暮雪买回来的药已经消肿了,只是那紫色的印子还在,看到遥楚过来,她盯着遥楚的目光飞快的闪躲。 “大侄女,你来了。”正在跟一个妇人说话的桂枝见遥楚过来,连忙起身招呼,手还抓着遥楚的小臂,生怕眼前这个财主跑路了。 遥楚对众人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原本是东方金文坐了几年的位置。 被东方兮若扶着的东方金文脸上飞快的闪过晦暗。 遥楚抬眼,笑米米的对东方金文道:“听说二爷爷受了惊,快坐下吧。” “这就坐,这就坐。”拉住东方兮若的手,东方金文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乐呵呵的坐到了遥楚的右手边。 桂枝拉过一个四十左右妇人,给遥楚介绍。 “这位是徐妈妈,她做这一行好几年了,手上的丫鬟身家清白,规矩都是极好的,在这一片口碑也不错,徐妈妈,这位就是钦封的遥楚公主了,咱楚国唯一的公主殿下。” 桂枝说这话自然不是奉承遥楚的,而是警告这个徐妈妈的,就在刚刚她们因为价钱的商量出现了矛盾,如今摆出遥楚的身份,自然是想要以权压人了,徐妈妈不过就是一个人牙子,哪里敢跟公主叫板,桂枝见徐妈妈唯唯诺诺的神色,腰板也硬气了几分。 徐妈妈在楚京混了大半辈子,哪些贵人没有见过?哪家权贵的府邸没有去过,怎么会被桂枝给唬住了,心中嘲笑不已,面上却恭恭敬敬的给遥楚磕了头。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5章 谁的舅舅 <div id="book_text_ntent"> “起来吧。” 见遥楚比较冷淡,桂枝又道:“大侄女,徐妈妈的人在楚京可抢手了,要不是你舅舅托关系,怕是还请不来呢。” 桂平搓了搓手,故作不好意思的摆手:“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遥楚一愣:“这倒是稀奇了,这楚京不仅有本公主请不来的人牙子,还有人胆敢冒充本公主的舅舅。” 徐妈妈却是个人精,瞪了一眼桂枝,连忙给遥楚跪下了:“公主说笑了,能为公主效劳,民妇求之不得呢。” 桂枝笑容僵硬在脸上,桂平原本有些得意的脸色也尴尬万分。 遥楚扫过众人,落在了桂平的身上,忽然笑道:“倒是不知道还有何人的胆子这么大,也不怕诛了九族!” 这话吓得桂平双腿一软,要不是淑芳扶着,怕是要跌倒在地了,诚惶诚恐道:“公主说的是,说的是。” “遥楚,你听岔了,你婶子说的是兮若的舅舅。”东方金文生怕遥楚在桂平这件事上纠缠,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气氛:“天色不早了,不是还要挑丫鬟吧,一会天黑了,可看不太清。” 遥楚一笑,不置可否。 “那算是本公主听岔了吧,徐妈妈把你的人都排好,挨个走进来。” 徐妈妈得了令,赶紧到外院招呼那些她带过来的人。 外面密密麻麻的,怕是有二百人左右,其中大部分都是桂枝的人,还真是好算计。 没一会,徐妈妈扭着腰走进来:“公主,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看丫鬟。” “她们可都是无主之人?” 徐妈妈尴尬一笑,眼神扫过桂枝,桂枝若有若无的点头,她才赔笑道:“当然,他们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卖身契都在民妇的手里呢。” “那就把卖身契拿来,给我先看看,镇国将军府虽然不比亲王府,但也是超一品的府邸,容不得半点闪失。” 徐妈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桂枝的,卖身契根本没在自己的身上。 桂枝突然猛的一拍脑门:“刚刚徐妈妈把他们的卖身契都给我看了,我一下子忘记了,在青藤苑,我马上让人拿过来。” 东方金文沉了脸色:“还不快去,别让遥楚久等了。” 桂枝连声响应,很快就着人拿来了厚厚的一叠卖身契,大概有一百多张呢,自从他们从东方府搬进来之后,就把原来的下人也带来了,重新招纳了一批到东方府伺候那些个姨娘,太姨娘什么的,所以两个府邸加起来的下人有一百好几呢。 桂枝把卖身契放到遥楚的桌边,遥楚看了一眼卖身契,随手翻了几张:“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转过头,遥楚对东方金文道:“二爷爷,不如你先吧。” 早先听桂枝说遥楚要专门给他添置下人,他还不太相信,没想到是真的,刚刚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既然是遥楚孝敬二爷爷的,那二爷爷就不客气了。” 东方金文选了十个丫鬟,东方兮若也不客气,选了十个,就连桂平和淑芳也选了八个。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6章 暂时没钱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东方金文挑了五个年纪小的,漂亮又水灵的,五个年纪大的,一看就是经历过风尘的,遥楚暗叹他们的重口味。 选到最后,两百多人都被选完了,就连妈妈和小厮都一个不剩。 桂枝和徐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徐妈妈嘴巴更是把遥楚从上到下都夸了一遍。 “不知道徐妈妈手中可有宫中的教养嬷嬷,婶子有意想给堂姐请几个。” 东方兮若没有想到遥楚居然会真的给她请教养嬷嬷,顿时看遥楚的目光都清澈了许多。 宫中出来的嬷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否则她们也熬不到出宫的那一日,而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要是想留住她们,除了月银,还需要给五百两的赡养费。 即便如此,也是各大世家争抢的对象,要是门第不高,人家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徐妈妈为难了看了一眼遥楚,欲言又止。 遥楚自然是看出来了。 “价格好商量,如果有嬷嬷愿意来,月银五十两一个月,期限满了之后赡养费一千两。” 这个价格在楚京都算是高的了,徐妈妈赶忙应下,保证把人给找来。 “没什么事了,就让他们回去吧,让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明天一早就劳烦徐妈妈把他们带过来,顺带把银子结了。” 徐妈妈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另外,这个卖身契我需要重新写,这些下人都是他们的,所以不能写我的。” 遥楚这样说之后,东方金文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夸赞了遥楚,就连东方兮若态度也好了许多。 只是桂枝心底高兴,但是脸上却是为难。 “大侄女,请嬷嬷的钱是不是太贵了。” 遥楚微微一笑:“不贵,堂姐的前程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价钱高点,她们自然更加尽心尽力,以后教养嬷嬷还要给堂姐陪嫁,辅佐堂姐呢,只赚不亏。” “可是……” 东方金文打断桂枝的话:“好了,这是遥楚的心意,推三阻四倒是显得小气吧啦的。” “二爷爷说的甚是!”转眸,遥楚迟疑了一下:“不过……” 东方金文一愣,望向遥楚:“不过什么?” “不过我手上只有两万两银子,要是请了教养嬷嬷,怕是不太够,需要麻烦婶子先垫一部分,待我抽空整理了将军府的产业,再还回来。” 东方金文的手霎时一抖,桂枝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桂平和淑芳互相望了望对方,然后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东方金文的身上,毕竟这老头子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正堂一时之间冷了下来,都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遥楚赧然一笑:“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吗?” 桂枝沉了脸:“大侄女怕是为难我们了,我们一大家子的人,哪有那么多钱?” 遥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婶子,你何必装穷呢,我可是听说了,将军府名下的产业,这几年的收入都都是交给您打理呢。” 桂枝看了东方金文递过来的眼色,摇头:“大侄女怕是听人胡说的吧,我怎么管得了将军府的产业呢。”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7章 互相帮助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信了桂枝的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原本我打算过几天先带堂姐去瑞王府呢,既然没有钱请,那就缓缓,等请到了教养嬷嬷,再去也不晚。” 楚逸轩听了之后,吓得软了腿,你这意思是要把他送回去吗? “瑞王府?” “不错,瑞小王爷邀请我去做客。” 瑞王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呢,听说瑞小王爷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不知不觉中,楚逸轩就被遥楚给明码标价出售了。 “对了,中元节要到了,我还要进宫给太妃请安,好几年没见太妃了,估计她又得念叨我。” 遥楚无意之中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变了脸,他们之中就只有东方睿有官衔,五品的官职不低,可在贵胄遍布的楚京就有点拿不出手了,甚至连参加宫宴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能让遥楚带着兮若进宫,凭借兮若的姿色,就算勾不住瑞小王爷,随便勾搭个国公世子也成,要是运气好,指不定还能当个妃子,前途一片光明。 想到这里,东方金文和桂枝的气息都粗了不少,东方兮若更是改变了对遥楚的成见,像是看到了一步登天的天梯。 “爷爷,娘……” 东方金文拍了拍东方兮若娇嫩的手背道:“既然这样,就让兮若给你一块去吧,你好久不在楚京了,彼此有个照应,兮若也认识不少权贵小姐,若能跟她们结交,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东方金文说的冠冕堂皇,像是为了遥楚一样,可他眼中的算计,任谁都看得出来。 桂枝为了女儿的前程,也不得不割肉,四个教养嬷嬷,光是月钱都要两百两,赡养费一千两。 不过想到兮若以后有身经百战的教养嬷嬷提点,就大大增加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也觉得这钱花的值当。 遥楚吃了这么大的亏,楚逸轩多次想拔刀相助,奈何都被遥楚瞪了回去,好不容易回到院中,楚逸轩确实憋不住替遥楚叫屈:“他们让你住这个破院子,没想到你对他们那么好。” 遥楚一愣,竟是失笑反问:“我哪里对他们好了?” 楚逸轩撇撇嘴:“你对他们还不够好啊?花那么多钱给他们添置丫鬟。” 蓝儿突然觉得楚逸轩真是可爱,他哪只眼睛看见遥楚出了一分钱,明明就是坑了钱,好吧。 可是遥楚明显就是想要耍着他玩:“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就应该互相帮助!” 楚逸轩哭着脸:“怎么你就不是我娘啊!” 噗…… 遥楚又喷了! “咳咳咳,你再说一遍!” 遥楚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肯定听岔了。 楚逸轩愤愤的道:“你怎么不是我娘啊?他们对你这样,你还对他们这么好,我对我娘那么好,却就知道一天到晚追杀我,真怀疑,我不是她生的。” 好吧,遥楚觉得自己真的跟楚逸轩的对话不在一个平面上。 “你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不好?” 楚逸轩一副你很傻的样子:“正常人都看出来了好吧,那些冒牌的住什么地方,你看看你自己住什么地方,那东方兮若穿绫罗绸缎,你看看你穿什么?还有房间的布置,你这里都是些破瓷片,烂铜器,人家那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8章 来了贼人 <div id="book_text_ntent"> 入夜,遥楚刷的睁开眼,紧跟着隔壁的青儿和蓝儿也来到了院中。 只见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健壮男子从墙上跳下来,动作十分敏捷,见到遥楚,他一把扯掉了面罩,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陈鑫拜见少主子!” 陈叔的大孙子陈鑫,也是陈叔派到遥楚身边的的侍卫。 “请起!” 陈鑫常年戴着面具,还是第一次在三个姑娘面前露脸,有些腼腆,只是黑夜中看不真切。 “送货的路上有耽搁,让主子久等了,请恕罪!” “无碍!你来的正好,我刚刚就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陈鑫眼中闪过兴奋,摩拳擦掌。 陈鑫习武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保护遥楚,他苦练十几年,不分日夜,风雨无阻,终于等来了自己要保护的人,他就是一把磨砺多年的剑,就等着遥楚回来开封,命他出鞘。 “你派人去找一个叫徐妈妈的人牙子……然后你再带三个人一会跟我……” 陈鑫领命,片刻功夫他又回来了,招手就叫来了三个同样的黑衣人,遥楚吩咐了一番让他们退下了。 街道上更鼓敲响了,遥楚望了一会闪烁不定的星月,然后转头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蓝儿诡笑一番,把左手的拎着的铜锣拿给遥楚看:“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 三人正要出门,结果就看到了楚逸轩也拎了一个铜锣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 楚逸轩嘿嘿一笑:“这种事情怎么能缺了小爷我呢。” 三个人分成三路,一人往东方金文的院子,一人往青藤苑,一人往东方兮若的紫竹院。 至于东方倩云,那毕竟是个小孩子,还不懂事,遥楚就让人给她喂了点安神的药。 没多大一会,将军府就想起来惊雷般的声音。 轰隆隆的,还以为打雷了,就算是打雷了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这个雷打在耳朵边上吧。 “抓贼啊,抓贼啊!” 昨晚就因为遥楚惩治胖管事,他们未眠,没想到今晚还来,吵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刚刚入睡的人大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晕乎乎的。 青藤苑外面,所有人都黑着脸,恨不得给遥楚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东方睿绷着脸,恨不得在遥楚的身上盯出两个洞来:“这又是怎么了?” 遥楚故作慌张道:“堂叔,府里有贼,今天婶子给我的五千两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桂枝心中显然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遥楚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一些:“对,不仅婶子的五千两不见了,就连我的两万也不见了。” 东方兮若一听,整个人都懵了,这五千两可关系到自己的前程,怎么可能就丢了,她也不相信。 “东方遥楚,肯定你是独吞了吧,赶紧把钱教出来,就算要请嬷嬷,也是我娘去请。” 东方兮若这样说,桂枝和东方金文,桂平淑芳等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也都开始附和。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09章 即刻搜查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东方金文拐着弯道:“遥楚,这钱肯定不会不见的,是不是你忘记放哪里了?” 遥楚一口咬定不可能:“肯定是丢了,我们刚刚就是跟着黑影来的你们院子,你们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是不大相信的,可是遥楚说的有板有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桂枝于是转身就去自己房中查看。 没多大一会,桂枝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就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嘴巴磕在门上,起了一个巨大的血泡。 “不好了,不好了,我的银票丢了。” “怎么可能,你放哪里的?” 桂枝带着东方睿进去翻腾了一会,果然什么都没有了,桂枝双腿一软,遭倒在地上。 听到桂枝的声音,东方兮若也耐不住往自己院中跑。 东方兮若自小备受爱,首饰珠宝样样不缺,那些都是她给自己攒下了嫁妆,平日里要来的银票通通都存着,为将来做打算。 东方兮若的脸惨白,左脸上指印清晰,她披头散发如同鬼魅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我也丢了银子和首饰!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存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东方金文让平日服侍自己的人清理了财务,发现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办?老爷。” 东方睿倒是没丢值钱的东西,因为他向来不管账,而且他平日就宿在桂枝房中,他也没什么财产。 桂枝从地上爬起来,白脸红目:“报官吧!” “不行!” “不行!” 东方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拒绝的人还有东方金文。 遥楚也不想报官,于是道:“那个小偷,偷了我的,就挨个偷了你们院子,肯定是非常熟悉环境的人,我猜可能是出了家贼。” 丢失东西的所有人都盯着遥楚,虽然他们不喜欢遥楚,但是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东方睿跟东方金文对视了一眼,后者点头:“先搜一下府中,要真是内贼,传出去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来人!叫护院,马上挨个搜!”东方睿叫了半天,没人应,又叫了几声,只有冯管家,胖管事,等几个下人到了。 遥楚憋着笑意:“堂叔,府里没有家丁护院,所以贼才如此猖狂,不如等到明天人牙子把人送来再搜吧。” 原本人牙子今天就可以把人留下的,但是遥楚非要他们重新签订卖身契,所以便让他们回去找官府的人签订了之后,明日再过来,桂枝为了插空子,多坑遥楚的银子,把能送走的人都送到了徐妈妈那里,此刻府里能用的人真的没几个。 东方睿知道桂枝为了撵走遥楚,把府里的人全部都给送走了,这偌大的将军府除了主子,加起来不超过十个人。 东方睿一口火气没处撒,瞪了桂枝好几眼:“都是你敢的好事!” 桂枝被吼的一阵委屈,诺诺道:“要不明天再搜?” “不!”东方兮若尖叫起来:“今晚,马上就搜,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10章 理出内贼 遥楚也觉得东方兮若没有那么讨厌了,附和道:“堂姐说的对,要是不搜,明天那贼人就有机会携款潜逃了,要不我们一块去搜吧,要真是出了内贼大家也能互相照应,互相监督。” 东方睿觉得遥楚说的有道理,于是让冯管家把府里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就连东方金文也被扶着,跟在队伍的后面。 要搜自己的院子,肯定作为本人都不大愿意,于是遥楚自告奋勇搜了自己的破烂院子。银票什么的自然是让陈鑫挪走了,所有人还是不太相信遥楚的话,差点把小破院子给掀个底朝天,愣是只找到了几两碎银子和铜板。 越是从遥楚的院子搜不到,众人就越是担忧,搜索其他人的院子显然就快了不少,青藤苑,博雅院,紫竹院等等都挨个搜了,然后开始搜索下人的房间。 黄天不负苦心人,最后真的在冯管家的房间发现了五百两银票,胖管事那里发现了二百两银票和几件金银首饰。 马夫那里也发现了五百两的银票。 几乎每个下人手中都有至少一百两的银票。 最后搜到了桂平和淑芳的房间,房间很乱,地上还有碎布条,进去之后就能闻到一股子糜烂的味道,可见当时这两人在做什么。 桂平和书房的房里东西也被偷了,桂平大吼大叫的要把贼人捉出来五马分尸,正当他气的发疯的时候,蓝儿悄悄的伸出了脚,桂平被绊倒,一不小心撞翻了门口的大花瓶。 哐当一声,花瓶碎了,一个红色的布包在白色的瓷片中相当的显眼。 “这是什么?”蓝儿从地上捡起来。 桂平和淑芳也很奇怪,花瓶里面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于是好奇的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居然有几张大面额的银票,还有不少珠钗和首饰。 “啊,这不是我以前丢的那些首饰吗?怎么会在这里?”东方兮若惊叫着从包袱里面夺过自己似曾相识的首饰。 遥楚拿起其中一对银手镯:“这不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我干的。”桂平和淑芳面色大变,慌忙的摆手否认,奈何他们的话是那么没有底气,也没有人相信。 桂平大哭道:“姐,姐夫,你们要相信我啊。” 桂枝想替桂平说清,东方睿狠狠的甩开桂枝的手:“给我好好搜。” 最后又搜了一次,淑芳还藏了桂枝不少首饰,东方睿的砚台也在。 正堂上,桂平,淑芳,冯管家,胖管事,车夫,月牙等人都跪在地上。 东方睿气的砸了三个茶杯。 “都给我老实交代,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冯管家跪在桂枝的旁边,用衣袖摸了一大把汗水,也生怕自己被扣上内贼的帽子,毫不犹豫的扯出了遥楚。 “老爷息怒,是公主殿下赏赐给小的的银子。”冯管家说完还不忘看向遥楚,递上一个谄媚的眼神。 东方睿愠怒的看向遥楚:“可有此事?” 遥楚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冯管家:“我?我什么时候给你银子了?” 第111章 实在荒唐 忽的,冯管家心跳加速,脊背上寒毛直竖,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比绿豆大点的眼睛瞪的跟黄豆似得,哀嚎道:“公主,您可不能陷害小的啊,那银子明明就是你回府哪天赏给我的。” “胡说八道”遥楚板着脸,怒道:“你一个小小的管家,本公主为什么要陷害你?” 冯管家不依不饶:“公主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那银子明明就是你赏赐给我的。” 遥楚猛的一拍桌子:“你别乱攀咬,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本公主凭什么给你银子,你算什么东西。” 冯管家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连连对着东方金文磕头:“老太爷,您可要相信老奴啊,这银子绝对是公主赏赐给小的的,老奴跟您几十年了,老奴是什么人,您应该清楚啊,老太爷。” 东方金文看了看冯管家,见他不像是说谎,便又看了看东方睿。 东方睿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潜意识里,他觉得遥楚是外人,他更应该相信冯管家才是,毕竟冯管家是他们从东方府带出来的。 “既然你说是公主给你的,那她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冯管家痛哭流涕道:“公主回来第一天,说那个院子的窗户需要换一下,院中种上香樟树,所以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 “那还有四百两呢?” 冯管家垂着脑袋,他也不想说实话,可是若不说实话,自己又如何交代来处? “另外还有二百两是公主让我帮忙给的赏赐。” 遥楚笑了:“说说看,我让你帮我什么了?要给你二百两的赏赐?” 冯管家迟疑了一阵道:“公主说她无亲无故,回来将军府,老爷和夫人肯定会排挤她,她赏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收买护院,再让我挨一顿打!好给她树立威信。” 遥楚好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扑哧就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会编故事,堂叔,你信吗?他说你们排挤我呢。” 如果说刚刚还在犹豫要相信谁,此时东方睿有点怀疑冯管家了,当日遥楚回来,将军府的所有护院都是东方府过来的,早就受了桂枝的吩咐,不理会遥楚,又怎么会帮遥楚打冯管家,就算为了银子也不可能,他毕竟他们都是有卖身契握在桂枝的手中。 遥楚对东方睿的怀疑看在眼底,转头又问冯管家:“那你说说看,还有二百两银子又是我怎么赏给你的?” “那不是公主赏的,是天上掉下来的。” 遥楚再次笑出了声音,就连青儿和蓝儿也笑了。 “原来天上不仅会掉馅饼,还会掉银票呢?” 冯管家言辞恳切:“我说的是真的,我去洗衣房的路上,银票掉下来了,砸中了我脑袋。” 遥楚耸耸肩,问道东方睿:“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东方金文怒拍桌子,却引得一阵气喘连连,下人赶紧给他顺气,见东方金文缓过气来,东方睿才继续审讯。 “冯德。老实交代,要还不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东方睿的怀疑此刻被无限放大,这样荒唐的理由也编的出来。 第112章 五花八门 冯德连连磕头,声泪俱下:“老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东方睿冷笑一声:“呵呵,实话,你再好好想想,银票究竟怎么来的,想不清楚不要怪老爷我手下无情,我东方家绝不允许手脚不干净的奴才。” 冯德还要说什么,却被东方睿阻止了,他颓败的坐在地上,恨死了遥楚,遥楚却置若罔闻,讥讽的目光如此明显。 东方睿又把视线落在了胖管事的身上,这个厨房的胖管事被遥楚收拾过之后,身上的痕迹都还没有散去。 “你的银票呢?”东方睿严厉的问道。 胖管事哆嗦了一下,脸色也不好看,恭恭敬敬的给给东方睿磕了头。 “老爷,奴婢的银票是公主赏的。” 东方睿气的猛拍桌子:“又是公主赏赐的?难道你也想步冯德的后尘吗?” 胖管事哆嗦了一下,肥胖的脸上满是害怕,把目光落到遥楚身上,遥楚也说话算话,点了点头。 “不错,我比较挑嘴,所以给了胖管事二百两,让她给我做点想吃的。” 胖管事松了一口气,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她垂着脑袋,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人,她害怕如果配合不好就会死在这个巧笑嫣然的公主手中,她只有配合她,才会有活着的希望。 东方睿被噎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每看遥楚一眼,这口气就越发的大,如火球的目光扫过另外几个人。 “那你们几个呢?车夫?丫鬟?” “奴婢的银票是捡来的。” “小的的银票是别人送的。” “小的的是一个小孩子强塞给我的。” 东方睿几乎气的喷出一口老血来,手里的东西挨个给他们砸过去:“捡来的,别人送的,强塞的,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所有人吓得不敢出气,都垂着脑袋,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也行,东方睿把最后一个茶杯砸在了桂平的头上。 桂平是桂家独苗,深得桂家父母的宠爱,平日里桂枝对他简直呵护备至,跟亲儿子似得,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多年前桂平好像无意中救过东方睿一命,所以东方睿才容忍桂平带着青楼女子住进了东方家,后来又住进了将军府。 桂枝这会见他被东方睿砸伤了,忍不住冲了出来,护着桂平的头,将他抱在怀中,对东方睿祈求。 “老爷,有话好好说,桂平不可能会偷我们的东西。” 东方睿勃然大怒:“你还护着他,他都偷到你身上了。” 桂枝面色凄惨,咬唇:“我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被陷害的。” 桂平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赶紧磕头认错:“姐夫,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至于银票是我在赌坊赢来的。” 淑芳赶紧道:“那些首饰是我捡来的,路上捡来的。” 满屋子的人胡说八道,东方睿气的想要杀人。 遥楚冷笑道:“我在外这么多年,连个铜板都没有捡到过,你们又是捡到银票,又是捡到首饰,运气还真是不错,既然大家都说自己捡的,那就报官吧,让官府查去,我丢失的那些银子也没有找到,正好搜搜看。” 第113章 翻出奸情 东方睿和东方金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 眼睛很尖的楚逸轩突然发现了什么,大步走到了冯德的面前,冯德不知道来人要干什么,心虚的往后退,楚逸轩蹲下身子,猛然扯开了冯德的外衫。 瞬间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受的跟猴子似得,长得跟老鼠似得冯管家里面竟然是一个女人的肚兜! 不仅是肚兜,还是一个大红色的肚兜,不仅是大红色,上门还绣着一串串的桂花。 桂枝也没有想到老早之前丢了的肚兜,居然会在冯管家身上穿着,东方睿跟桂枝夫妻多年,自然也是见过这大红肚兜的,当时他还夸桂枝皮肤白,适合红色,妖冶又性感。 “你个贱人,你居然敢偷人!”东方睿一巴掌摔在桂枝的脸上,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众人风中凌乱万分。桂枝吓得差点昏倒,连连跪在东方睿的面前。 “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没有偷人啊。” 她不比东方兮若,东方兮若是云英未嫁,也不熟悉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只要不传出去,也不关她的事情,就算传出去,她也是受害者,风声一过就洗白了。 可是她不一样,她是深宅妇人,自然深谙闺中情趣,最贴身的,被相公喜欢的肚兜却在管家身上,谁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老爷,妾身不知啊,妾身真的是清白的。” 冯德也吓傻了,如果说只是理出来银票的事情,最多不过挨了一顿打。 可是扯上了肚兜,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老爷,老爷,小的是清白的,小的跟夫人绝对没有偷情。” 东方睿怒极反笑,左手抓着桂枝,右手抓着冯管家,将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你们都是清白的?你告诉我你们都是清白的?那这是怎么回事?” 桂枝见东方睿发了火,吓得六神无主。 东方金文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生怕发生人命,赶忙站出来:“睿儿,住手,快住手。” 东方睿红着眼睛,将两个人重重的扔在地上,两个人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因为冯德的头撞在了桂枝的胸上,桂枝的膝盖压住了冯德的下身。 “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而且这件事不宜传出去,否则你的前途……” 东方金文的一番话让东方睿找回了理智,但是他的怒火却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愣是把所有人都挨个搜了个遍,一直烧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冯管家被打了五十大板,扔了出去,其余的下人除了胖管事全部杖责四十,发卖! 桂平手上的钱没有证据证明是偷来的,于是没多大事。 淑芳偷东方兮若首饰,东西也不多,有东方金文劝说,只是被警告了一番。 但是桂枝就惨了,跟管家不清不白,这件事情怕是永远也说不清楚了,在东方睿那里就是一个疤,被丢到青藤苑,东方睿另外搬到了书房。 大早上,陈鑫就带着挑选好的下人分批进了将军府,这些人都是陈鑫从信得过的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家世清白,而且都是刚入手的,将军府是他们第一个东家。 第114章 送错了人 他一共带了五十个护院,二十个婆子,二十个丫鬟,五个厨娘,五个绣娘,不足的再添置。 东方金文,桂平,淑芳,东方兮若一夜没睡,听说徐妈妈带人来了,一大早就赶着过来领自己的丫鬟和婆子。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昨天的人,东方金文和东方兮若都觉得事情不对,便让桂平叫来了桂枝。 出了昨晚的事情,桂枝被东方睿冷落了,要不是为了官声,要不是此事被遥楚知道了,桂枝早就见了阎王,此刻心如死灰的她被召唤出来,竟是喜极而泣。 桂枝看了半天:“徐妈妈,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些人都不是我们要的人。” 徐妈妈欲言又止,见桂枝缠上来,她便寻了借口躲开,原本她是想跟桂枝合伙坑一笔的,没想到昨晚夜里来了刺客,她就把事情都抖出去了。 这会外面都传开了,遥楚一心为他们好,不计较他们亏待自己,反而给他们添置丫鬟,仆人,结果被堂婶子用自家的下人算计。 只是桂枝还没有出门,府里也没个下人,还不知道消息,否则就没脸出门了。 桂枝觉得事情不对,得了东方金文的眼色,又追了过去,徐妈妈装模作样的给她介绍了一番:“这些人是专门伺候公主的人,这位是陈管家,也是公主的护卫,那位是蔡嬷嬷。” 桂枝面色一僵:“那昨天那些人呢?” 徐妈妈抿了抿唇道:“昨天那些人公主说送到东方府啊。” 东方府?怎么会送到东方府? 桂枝疑惑了。 “为什么送到那里去?” 徐妈妈揶揄道:“东方夫人还真是奇怪,你们的下人不送到东方府,难不成送来这将军府吗?” 陈鑫把徐妈妈亲自送出了门,然后把买人的钱都给了徐妈妈,而那些本来就是东方府的下人自然就算在了桂枝的头上 送走了徐妈妈,陈管家又给了胖管事五十两银子,让她从后门离开了。 要不是胖管事抖出了这么些小道消息,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冯管家爱慕桂枝,还有穿女人肚兜这种癖好。 遥楚搬了凳子坐在院中的同楚逸轩下棋,好不惬意:“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嘛,就一天的功夫,扭转乾坤了,昨天我还同情你呢,真是浪费了小爷好一番表情。” 遥楚将茶水端起,到了唇边才道:“我在外游历,什么人没有见过,若是真如同闺阁女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楚逸轩听遥楚如此说,心中十分心疼。小时候的遥楚粉雕玉琢,伶俐可爱,他可喜欢带她玩了,虽然偶尔会欺负她,可一直都把她当作妹妹看待,而且她有公主身份,又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小姐,从小肯定锦衣玉食,受尽宠爱。 可是自从老将军死后,她便出了楚京,再也没有见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将军府被霸占,年幼的她无能为力,只能在外漂泊,而且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要怎么样的艰难才能保住自己活下来,一股挫败在楚逸轩身上萦绕,他握紧杯子的手紧了紧,遥楚听到了清脆的声音。 第115章 护你周全 “手滑了。” 楚逸轩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放心,以后有逸轩哥哥罩着你,我会保护你的,让你在京城横着走,谁也不敢欺负你。” 遥楚放下杯子,失笑:“我又不是螃蟹,为什么要横着走?再说,你现在怕是也自身难保吧。” 楚逸轩摇摇头:“不,现在你就是我的保命符,如果我把你带回去给我老娘看,她保准不会揍我。” 遥楚汗颜!瑞王妃嘛,她想想却觉得温暖,小时候她的爹娘就去世了,将军府又都是男人,瑞王妃对她很照顾,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甚至比楚逸轩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受宠,很多时间她都和楚逸轩呆在一起,楚逸轩虽然偶尔会欺负她,但是却把她当作亲生妹妹疼爱,要不是被爷爷护得紧,她就已经被瑞王妃认了干女儿。 瑞王又是个怕老婆的主,硬生生的被逼来偷了遥楚三回,但是三回都没成功,被爷爷打回去了。 遥楚的心中难能的感觉到温暖,扬起笑脸:“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瑞王妃?我想她了。” 楚逸轩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抹回忆:“沐王和波娜娜的成亲,母妃称病没有去,我和父王也就送了礼就回了,没想到你会突然杀出来,事后我和父王派人四处找你,没有找到,直到听到你回将军府的消息。” 遥楚晃动了杯中的水,然后又给自己斟满:“请转告他们,我很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个人举杯一饮而尽。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过对瑞王府的监控,这次楚逸轩又寻了借口跑出来,恐怕就是为了寻找自己,遥楚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 这时候,陈鑫领着一个婆子进来,两个人均是将茶杯放了回去,手中的棋子也放了回去。 “小姐,这便是蔡嬷嬷,以后就由她负责管理院子里的事情。” 蔡妈妈看起来四十出头,两鬓已经显得斑白,她的眉头深深的拢起,目不斜视,她的双手叠放在胸前,十分规矩,是个安分的。 “蔡氏给公主请安。” 遥楚将蔡嬷嬷扶起来:“蔡嬷嬷不用客气,以后就有劳蔡嬷嬷了,青儿带蔡嬷嬷去熟悉一下吧。” 蔡嬷嬷走后,楚逸轩也就起身走了,昨晚折腾了大半夜,遥楚失笑,输了棋就跑,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今日的陈鑫没有了昨日的腼腆,但依旧不敢看遥楚的目光,听到遥楚发问,他还愣了片刻。 “是蔡嬷嬷的事情,爷爷说蔡嬷嬷是他以前的一个熟人,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嬷嬷,后来主子出了事,她便带着主子的骨灰回乡,现在老了无依无靠,想寻个差事,是可以信任的。” 遥楚自然是相信陈鑫找来的人,如果只是一般的下人,遥楚自然要避讳点,陈叔既然说可以信任,那她也就不必时刻提防。 “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其他事情吧,将军府现在乱的很,你多费心。” 陈鑫小麦色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点头快步离开。 第116章 不给饭吃 快到午时的时候,桂枝,东方金文,东方兮若,桂平等人老早就坐在了膳堂等着,可是午时都过了,却也没有见到了饭菜。 东方金文经过一整天的打击,精神非常不好,自己要强了一辈子,儿子骄傲,孙子出色,孙女娇美,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以前虽然东方金文不喜欢桂枝的小家子气,认为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是毕竟东方兮若和东方浩讨得他欢心。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要不是怕影响到东方睿的仕途,他非要让东方睿休了桂枝不可。 桂枝匆匆的跑回来,气愤不已。 东方金文见她只身回来,怒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桂枝被这样一吼,诺诺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厨房里根本没有准备我们的午膳。” 东方金文气的站了起来:“把厨房的管事给我叫来,翻了天了不成。” 桂枝道:“厨房的管事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她们都是东方遥楚的人,只听她的话。” 东方金文这才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昨天定下的下人全部都是东方府的,这个丑闻已经传遍了楚京,现在将军府里面除了他们几个,只有伺候东方金文的老仆,东方兮若的丫鬟,东方倩云的奶娘。 桂枝也特别委屈:“东方遥楚说这是将军府,不是东方府,要吃饭让您滚回去。” 最后这句话,是桂枝自己加上去的,她现在被嫌弃,她也不会让遥楚好过。 桂平站了起来:“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耍着我们玩呢?她根本没有想过要给我们添置下人,现在我们一个下人也没有,一定是想把我们都赶出去。” 别看桂平长得就像个猪脑子,这一刻倒是清醒了许多。 东方金文气的浑身颤抖:“她敢!这将军府是大哥留下的,我还没死呢,她想要霸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东方金文拄着拐杖,带着几人火气冲冲就往遥楚的院子赶过去,桂平和淑芳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自然跟在最后面。 这个时候遥楚,楚逸轩早就用完了午膳,正在跟陈鑫商量祠堂的事情。 风水大师是楚逸轩帮忙找的,修缮祠堂的位置给出了两个参考点。 听到东方金文来了消息,她头也没抬,最后把祠堂的位置定在了东方元博原来的院子。 另一个位置太过靠近大街,白天吵闹,晚上也不时有车马经过,并不适合做祠堂。 不过东方元博原来住的院子,现在住的是东方金文,难道他看到爷爷的那些东西不会害怕遭天谴吗? 那个院子原名叫擒虎,取西擒白虎之意,西自然指的是西疆,那时候镇国将军府还不是这个名字,西疆犯境,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势必要破西疆,卫楚国,东方元博为表决心,将名字改成了擒虎,可见东方元博对踏破西疆的决心有多大。 东方元博死后,东方金文住进去之后,摘了原来的牌匾,现在叫博雅院。 博雅跟原来遥楚住的紫竹院,很近,只是紫竹院现在里面住着东方兮若。 第117章 找上门来 “叫他们进来吧。” 遥楚坐在主位上,楚逸轩则是坐在了她的左手边。 东方金文一进去,就开始数落遥楚。 “不是二爷爷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遥楚从地图中抬起头来,疑惑道:“二爷爷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怎么对待你们了?” 东方金文气结:“你!” “你凭什么不给我们做饭?” 东方兮若的美梦来的迅速,又破坏的那么彻底,如今她也看出来了,东方遥楚绝对不会帮她进宫的,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东方兮若的恨不得上去掐死了她。 遥楚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做饭?你算哪根葱?这个世上居然有人让我做饭,我敢做,你们敢吃吗?” 这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但是蓝儿和青儿两人却是明白,自家小姐确实会做饭,也敢做饭,但是的确没有多少人敢吃。 东方兮若被噎的面色涨红。 桂枝又跳了出来:“东方遥楚,你看清楚了,这是你二爷爷,我是你婶子,你堂姐,你居然不给饭吃。” 遥楚目光如冰,射入桂枝的瞳孔:“你们是乞丐吗?指望我赏你们一口饭吃?” 东方金文被奚落的老脸发烫:“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遥楚乐了,就连楚逸轩都笑喷了,指着东方金文身后一群人道:“他们又不是将军府的人,就算遭天谴,也是东方睿吧,自己养不活老子,养不活老婆,女儿,怎么轮也轮不上遥楚。” 东方金文气的不断的用拐杖敲打地面。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口出不逊,这是我们东方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楚逸轩还想反击,但是遥楚给他使了眼色,示意他别管。 “他是谁你们管不着,如果东方睿承认养不活你们,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赏你们一口饭吃。” 东方金文用拐杖指着遥楚:“你!东方遥楚,要是传出去,你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遥楚搁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会天谴,一会戳脊梁骨,你们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事?” 原本东方金文想说,你不给我们饭吃! 可是这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憋得上气不接下气。 桂枝却道:“正午都过了,厨房却没有准备我们的午膳。” 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桂枝:“婶子不是说你都是自己做饭,不劳烦别人吗?怎么今儿个就不会了?连饭都没得吃?” 所有的目光都霎时集中在了桂枝的身上。 东方金文恨不得抬起拐杖敲打她。 就连东方兮若看她的眼神也略带责备。 桂枝十分委屈,眼眶都红了:“我……” 东方金文的视线回到遥楚的身上,他奸猾了一辈子,现在想来昨晚那件事情,多半也跟她有关系,借此除了他们在将军府里的人手。 “东方遥楚,不要忘了,你也是姓东方的,你摆脱不了这个姓氏。” 东方遥楚毫不在意道:“我姓东方又如何?我是跟着爷爷姓,爷爷跟着我太爷爷姓,最多我们是同一个祖宗,不过就算同一个祖宗也是有差别的,毕竟你是庶出,如何也越不过一个嫡去!” 第118章 正面交锋 庶出是东方金文一辈子的耻辱,虽然后来扶正了,可是始终摆脱不了曾经的身份,他的姨娘是洗脚丫鬟。 东方金文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东方兮若连忙给他顺气。 东方金文咳了许久,倒是怒极反笑了。 “你想把我们赶出将军府?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东方遥楚冷冷一笑:“我希望你活着,否则你就看不到东方家的下场,那样会很遗憾!” 算起来,这算是她和东方家这帮人第一次正面的交锋! 你们曾经怎么对爷爷的,我会加倍讨回来。 没一会,陈鑫就派人过来告知,说桂平出门买吃的去了。 除了不理会他们,遥楚并没有故意给他们为难。就当没有这些人。 他们也只有这样了,桂枝就算想做饭,有那帮人使绊子,她也做不出来。 楚逸轩见这样独当一面的遥楚,心中划过苦涩,自告奋勇道:“要不要我帮你加把火?” 遥楚摇摇头:“你的重头戏还在后面,你可是我打败他们的王牌,现在还是不要用为好。” 楚逸轩听了之后,背上有一股毛毛的感觉,赶忙护着胸:“你想怎么样?小爷可不卖色啊!” 遥楚额头上落下一地的黑线。 确定了祠堂的地方,动土的时间选择丑时三刻,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昨晚闹了一晚上,今天又是一上午,遥楚几人都累了,这会都要去补眠。 傍晚醒来的时候,蔡嬷嬷刚刚给遥楚布置好晚膳。 此时遥楚穿着一条长裙,外面披了一件薄衫。 蔡嬷嬷尽职尽责的给遥楚拢好衣衫,目光和蔼中又多了分疼惜:“小姐,瑞小王爷毕竟是男子,还是应该注意一些。” 遥楚打着哈欠的手一顿:“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蔡嬷嬷垂眸:“是!” 这么安安静静的吃着晚膳,但是青藤苑,紫竹院和博雅院那边却闹得不可开交。 东方睿一回来就给了桂枝一巴掌,把桂枝打的人仰马翻。 “你瞧瞧你干的这些个好事!现在全楚京都知道你给遥楚使绊子了。今天我还被御史弹劾了,原本有希望在进一步也泡汤了。” 想到今天的事情,东方睿就想吐血。 两天没睡,情绪本来就不好,进宫的时候,恰好一片绿叶落在了官翎上,平日里就不对盘的同僚就取笑他帽子变了色。 想到前一个晚上桂枝和管家的事情,他怒从心来,就直接跟那个官员拉扯起来,正好被御史看见了,两人都受了牵连,上朝的时候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天,回来又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流年不利。 东方兮若扶着东方金文过来的时候,东方睿已经把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桂枝额头上还渗着血,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东方金文厌恶的看了桂枝一眼:“好了,现在还是想想办法吧,那个小贱人就差提着刀,逼我们滚出去了。” 东方睿拂袖,坐在椅子上,想给自己倒杯茶,结果茶壶里连口水都没有,气的一把砸了茶壶。 第119章 狼子野心 东方金文走过去,坐在东方睿的对面,挥手让桂枝和东方兮若退下。 “现在怎么办?” 东方睿被气的不行,眼底尽是杀意:“实在不行……” 东方睿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嘴里发出咔的声音。 东方金文双手握着拐杖思索片刻:“现在还不行,逼不得已还是不要自己动手,如果她死了,保不准那个人会把东西带进棺材,要是得不到那件东西,我们也没有活路。” 东方睿沉思片刻之后,咬牙道:“可是现在东方遥楚已经逼得我们没有办法了,昨晚她就来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让咱们成了孤家寡人,要继续待在这里,只怕寸步难行,难不成我们真的要跟她合作?” 东方金文莫测高深道:“合作谈不上,但是至少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这样……。” 东方睿的眼睑抬起,思索片刻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过了一会,东方睿才又道:“你去见那个老不死的了吗?” 东方金文点头:“见了,他还是什么也不说。” 东方睿咬紧一口牙:“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了,居然一个字都不透露。” 东方金文冷笑一声:“他肯定是等着东方遥楚那个小贱人回来救他呢,那小贱人一回来就开始打探他的下落,要不是藏的好,昨晚肯定被她翻出来了。” 东方睿的声音忽然拔高,语带担忧:“那东西呢?” “放心,那么重要的东西为父贴身带着呢。” “可是只有半张,另外半张会不会在那小贱人身上?” 东方金文思索片刻,然后摇头:“东方元博死的时候她不在身边,那个时候她才几岁,东方元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 听着东方金文的分析,东方睿眼前一亮:“既然这样,那就用东方遥楚威胁他,看他说不说。” 东方金文一顿,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他等了那么多年,肯定就是在等这个小贱人。” 下午的时候,遥楚就命人从库房里面找到了博雅苑和寒芜院的建筑图,把建筑图送到经验丰富的木匠那里,傍晚的时候,木匠把草图送来,遥楚在不动地基和承重房梁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东西。 要是紫儿在就好了,这种东西她最擅长了,可是现在时间不够,也等不及她到来。 楚逸轩翻墙从外面回来,双手撑在院墙上面,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自以为很帅的落在院中。 然后兴匆匆的跑到到遥楚身边邀功。 遥楚右手执笔,忙活着最后一点图纸,头也不抬的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楚逸轩一拍胸脯,得意万分:“小爷办事,你放心吧,这楚京城中还没有人敢不给小爷面子呢。” 是挺给你面子的,要是不给你面子,就不会有人告诉瑞王爷你躲在青楼,然后不男不女的逃出来。 不过这话遥楚没说,不然楚逸轩铁定翻脸。 第120章 定了吉时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小爷,为什么要借小爷的威望去找那些人?” 遥楚手中的笔如游蛇般行走:“过段你就知道了。” “那你就不能现在告诉小爷吗?小爷这心里跟猫爪似得。” “这会知道了,就没得好戏看了。” 为了好戏,楚逸轩忍了:“好吧,不过为了你事情,小爷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半响之后,见遥楚依旧没有拿正眼看他,楚逸轩上前两步,而:“你在干嘛呢?画半天了。” 遥楚画完最后一笔,然后把笔放下。 楚逸轩拿着遥楚最终定下来的草图,横看竖看了好一番。 “真没想到,遥楚妹妹,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天赋,不如你也给我设计一下,我也要跟寒芜院一样的阁楼,浴池,还要这种雕花的大床,这种书桌,这种茶几。” 楚逸轩兴奋的很:“我还要这种露天的茶棚……,最好这里开辟一个乐坊,这里弄个赌场,这里还可以斗蛐蛐,那我这辈子就算没有遗憾了,遥楚妹妹,算是你报答我了。” 遥楚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斜了楚逸轩一眼:“这些东西虽然好,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不如……。” 楚逸轩也渴了,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如什么?” “不如我帮你设计一下陵墓,这样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楚逸轩一口水喷的老远,茶水呛到了喉咙里,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青儿和蓝儿笑的肩膀抖的跟狂风中的落叶似得。 楚逸轩气得半响没有理会遥楚,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陈鑫让人端来了晚膳,饭菜上桌之后,陈鑫禀报:“小姐,已经与苏先生定好了时间,确定是明日丑时三刻就正式动土。” 遥楚的手一顿:“怎么那个时候?” “大师说是根据老将军的生辰八字和将军府的风水选的吉时,而且十二老将军就要回府,这时间……” 楚逸轩一听,顿时又来了精气神:“原来今晚上还有得闹啊,动土不是都要放鞭炮吗?我来,我来,我给他们床上一人扔一串。” “不行!”遥楚摇头,真要这样干,明年的明日怕就是东方金文的忌日了。 楚逸轩瞬间又不高兴:“为什么?他们都那样了,你还惦记着东方家那点血脉不成?” 遥楚扬起一抹冷笑:“不能让东方家那么点血脉脏了爷爷的地盘。” 随即遥楚转身对陈鑫道:“你让人收拾一下雾凇院和雪梅院,把博雅苑和紫竹院的东西搬过去。” 遥楚和楚逸轩吃到一半,陈鑫便回来了,脸色很是古怪。 楚逸轩鄙夷到:“小爷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依着小爷我,直接就扔了出去。” 陈鑫看了一眼楚逸轩,欲言又止。 遥楚看陈鑫的眉头皱了起来,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说什么了?” “同意把博雅苑改建成祠堂,但是他却不会搬到雾凇院去。” 第121章 阴谋诡计 陈鑫迟疑了片刻又道:“他还说老将军去世之前,他没有时间陪他,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两兄弟好好叙叙话。” 听到这样的答复,遥楚也有些惊讶,今天下午,他们这张脸皮已经破的不能再破了,如今看来,这一拳头,她是打在了棉花上。 “东方睿可有说什么?” “东方睿回来之后发了一通脾气,然后二太爷进去之后,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现在他也同意二太爷的做法,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让东方兮若搬出紫竹院,住到雪梅院去,让小姐你住紫竹院。”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依照着东方睿的脾性,这会应该杀上门来才对,这会怎么倒是偃旗息鼓了。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诡计,三岁小孩子也不会信。 他们想玩,遥楚岂有不奉陪的道理。 这争夺将军府的戏码已经拉开了序幕,就没有收手的道理,他们今天忍了一时,明日肯定回有动作,不妨看看他们准备了怎么对付自己。 遥楚说今晚动土没有好戏,楚逸轩便趁着夜色出去浪,听说约了锦绣阁的红牌。 丑时刚到,将军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早就得了陈鑫嘱咐的门房连忙打开了正门,将来人迎了进来。 陈鑫快步走道院中,见青儿和蓝儿守在小药房门口,便抬步往小药房走去。 “青儿姑娘,蓝儿姑娘,劳烦禀告小姐,人已经到了。” 青儿点点头,转身推门进去,剩下蓝儿与陈鑫两两相望。 陈鑫被蓝儿那毫不顾忌的目光大量的浑身不自在,陈鑫疑惑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陈鑫的年纪也就二十,从小就被陈叔培养,谎称麻疹毁容,根本没怎么接触过女子,这会被蓝儿这目光大量,俊脸微热。 “蓝儿姑娘,莫不是在下脸上有东西不成?” 蓝儿摇摇头。 “那你这样盯着在下……” 蓝儿一手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就是老想不起来。” 陈鑫皱皱眉,回忆了好一会才拱手道:“在下确定之前并没有见过姑娘。” 陈鑫话音一落,蓝儿猛拍一掌,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动作,戏台上唱猴戏的。” 陈鑫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然后俊脸爆红。 青儿拉开门,遥楚走出来,冷眼扫过蓝儿:“不得无礼。” 蓝儿吓得脖子一缩,吐吐舌头,转身连忙给陈鑫道歉:“陈管家,刚刚是蓝儿开玩笑的,蓝儿不懂规矩,请你不要生气。” 陈鑫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叫我陈鑫就好了,我只是临时客串管家。”。 陈鑫是陈叔培养的暗卫首领,让陈鑫处理这些琐事,的确大材小用,只是现在她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更没有能担当管家的人。 在博雅院外面见到这个风水大师的时候,他已经绕了博雅苑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侧门上,他的年纪大概是在六十左右,白眉长须,一身道袍,看见遥楚,他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枯槁般的手撸着胡须,神情凝重。 第122章 风水大师 当年建造镇国将军府的时间,太宗皇帝亲自从番外请来了风水大师亲自勘验,并亲自写下镇国将军府,这五个字的意义不言而喻,所以这也是东方元博去世多年也没有人敢动这座府邸的真实原因。 高人总有那么几分傲骨,这一点遥楚知道,所以她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众人,站在距离风水大师一仗之外的距离。 他左手抬着罗盘,右手掐指,似乎不断的计算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星空,观测了星相又后退了两步:“就是这里了,老将军一生杀伐过重,所以这宅子也沾染了不少煞气,请管家将准备好的香蜡纸钱给我,先祭奠神明,送他们离开,丑时三刻准时动土之后,焚香祷告,明天天亮之后就可以动工修缮。” 风水大师讲的头头是道,所有人并无异议,天亮之后动工,到时候把东方金文抬也给抬出来。 陈鑫亲自把篮子递了过去,大师接过篮子,从里面拿出几张纸钱,一共有九张,然后左手捻开九张,右手在上面画着不知名的符咒,嘴里还念念叨叨,突然他大喝一声,手中的纸钱凌空几下挥舞,那纸钱就亮起了火光,沿着边缘开始烧起来。 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遥楚蹙着眉头,带着几分疑惑。 接着他又接着纸钱的火把香烛点燃,火光越来越大,映得人脸通红。 “拿两把铲子来。”风水大师对陈鑫吩咐道。 陈鑫招手,很快就有小厮提了铲子过来。 大师把一把铲子递给了陈鑫,道:“你在这里站着,一会听到我的声音,就用力往这里挖,挖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坑,挖出来的泥巴就往墙上抛。” 陈鑫点头,大师便提着剩余的香蜡纸钱绕着院子走,陈鑫想派人跟上,却被大师阻止了,他说这院子煞气颇重,动土之际恐会惊动阴煞,轻者瘫痪,重责当场毙命。 陈鑫望了望遥楚,遥楚点点头,便没有人跟过去。 风水大师走的时候还把篮子里面的香烛火石都提走了,或许是因为要焚香祷告的缘故,好一会才听到大师下令动土的声音,陈鑫动手很快,不会就挖起来了大坑。 风水大师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将篮子递给陈鑫,里面已经空了,遥楚命人把一个红布包裹递给他,他拿过去之后,不着痕迹的颠了颠,对遥楚拱拱手,看样子颇满意。 动土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待天亮之后,就可以带人前来修建,把该拆的拆了,改建的建,初十就可以修好。 事情完了之后,陈鑫想安排人休息,待天亮之后再送他离开,奈何这大师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几人就准备送风水大师离开,这次遥楚跟陈鑫都去了,将人送到门口。 遥楚看着大师远去的背影,心中还是有点疑惑,便对青儿招了招手,青儿会意之后跟着人离开。 遥楚现在住的院子在将军府的一个角落,加上她有点心绪不宁,走走停停,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在走到院门口,蔡嬷嬷依旧尽职尽守的等在院门口,见遥楚进来,她担忧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第123章 发生爆炸 蔡嬷嬷正打算开口,突然一阵响彻天地的惊雷之声响起,平静如水的夜里吓了不少人一跳,蓝儿侧身挨着遥楚,抚摸着小心肝,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疑惑道:“这不像要下雨的样子,怎么突然打雷了。” 遥楚心中的不安越发的严重,她凭着直觉往博雅院望过去,那惊雷之声过后,博雅院居然起了翻天的灰尘,很快就红了起来,风中是一大股火油的味道。 “不好,那是博雅院的爆炸声!”遥楚面色一变,几个字被她从褪色的唇中咬出来。 众人回首望,果然看见一阵火光之后,几个呼吸间,火光冲天而起,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都想都不想跟着遥楚往博雅院跑。 怎么回事?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怎么会突然就爆炸了,博雅院怎么突然就大火了?而且博雅苑四周都起了火,像是筑起了火墙,将整个院子都包围在里面。 “鸣锣,救火!”陈鑫意识到不对之后,连忙吩咐下人,并火速跟着遥楚往博雅院奔过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遥楚赶到的时候,东方睿和桂枝,桂平,淑芳,东方兮若也赶到了博雅苑。此时火势越来越大,在人的眼中跳跃,奋起,烫的人睁不开眼。 东方睿冲到博雅苑,见这火光乍现,面色大惊,他奋不顾身的往里面冲。 “爹,爹……。” 东方睿的叫声撕心裂肺,想要冲过去,却碍于火势太猛,烧的他睁不开眼。 他再想扑过去的时候,桂枝和东方兮若却是拼命的拦着他,将东方睿扑倒在地上。 眼见火势已经烧到了东方金文住的二楼,东方睿吓得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捶打地面。 遥楚的心急一点也不必东方睿少,东方睿担心东方金文,可她担心的是整个院子,这是爷爷生前的居所,也是她为他死后准备的家,怎么就突然爆炸了。 遥楚心中着急,就想往里面冲,被陈鑫拦了下来:“小姐,冷静一点。” 遥楚映着火光的脸惨白如鬼,对身后的人失控咆哮:“救火,快救火,一定要保住擒虎院。” “蓝儿,你看住小姐,我去救人。” 蓝儿也被吓死了,她虽然伶俐,可那也是在遥楚的保护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二次看到自家小姐这幅失控的样子。 陈鑫也算是老江湖,这种杀人放火的把戏没有少见,他对蓝儿点头之后,便翻身跳了进去,蔡嬷嬷带头去救火,空中的火油味充斥着整个鼻腔,遥楚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小姐,我……”青儿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来到了遥楚的身边,蓝儿慌忙接住青儿下坠的身子。 “怎么回事?青儿。”遥楚见到浑身是血的青儿,声音都有些颤抖。 青儿的脸色惨白,但是伤势并不严重:“没事,只是皮外伤,血是别人的,那个风水大师是假的,婢子想抓他回来,被他的同伙逼退了,对不起,小姐。” “你没事就好,先回去包扎一下伤口。”遥楚捡起青儿带回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件道袍,帽子,浮尘,罗盘等物品。 第124章 要你偿命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拿着那件道袍,映着炽热的火光,目光森冷。 好一会,遥楚看到陈鑫便背着东方金文翻墙出来了,陈鑫灰头土脸,头发和眉毛都烧掉不少,可见火势之凶猛。 为了避免被火烧着,陈鑫用院中大鱼缸中的水浸湿了外衫,然后裹着东方金文,再把他背出来的。 陈鑫扯开湿透的外衫,露出里面穿着雪白里衣的东方金文。 东方睿几人愣了好一会才跌跌撞撞的冲向东方金文,跪在他的面前,并没有试探呼吸就开始大呼小叫。 “爹,爹……你醒醒啊,爹……” “爷爷,爷爷……” “老太爷,你可不能有事啊……” 蔡嬷嬷抹了一把汗水,来到遥楚身边:“小姐,老奴去叫大夫。” 东方兮若听到这边的声音,转头过来,凶神恶煞:“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东方兮若转头又嘤嘤哭泣。 东方睿的脸色也是悲痛欲绝,望着东方遥楚的方向咆哮,火光印这他的脸,狰狞的就像是长了獠牙的吸血鬼。 “东方遥楚,要是我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遥楚根本不想理会东方睿,压抑着滔天的怒气,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以她的功力和医术,又怎会不知道东方金文是装晕的。 只眼望着博雅苑的熊熊烈火,她的瞳色也逐渐猩红起来,抹猩红中,跳跃的火焰上仿佛出现了爷爷慈祥的笑脸,爷爷就那样笑着,笑着,也不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却透着坚韧和决绝。 遥楚知道,爷爷是想让她坚强,让她勇敢的活下去。 爷爷摇摇手,那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远,遥楚走了几步,终究没有跟上。 又是火药,又是火油,还有杀手,遥楚如何不知道这一幕背后的阴谋。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烧毁了这个院子。 东方金文,东方睿,我要杀了你们! 遥楚的右手已经不觉翻弄成拳,腕上的天蚕丝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滔天的怒火让她听不见东方睿和东方兮若在说什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他,杀了她,杀了他们所有人!杀了他们你就不会这么难过! 遥楚的右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紧握着,她被拉到了隐蔽的地方,随后跌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根本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可是他的气息遥楚一点也不陌生。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遥楚僵着身子推开他,却又被拉入了怀抱中,遥楚红着眼,一字一顿:“让我杀了他们!” 岚景虽然换了一张普通的脸,但是那目光却终究未变:“如果你要杀他们泄愤,我不阻止,但是杀了他们,渔翁得利!” 遥楚不傻,她知道东方金文和东方睿能使出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后面不可能没有高人指点。 见遥楚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岚景又道:“他们知道你的弱点,这样做就是想要激怒你,如果今天救不出东方金文,那这个杀人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26章 移驾衙门 <div id="book_text_ntent"> 陈鑫应声:“是!” 没多大一会,一身官袍,穿着妥帖的周大人便带着一队衙役快步走了进来,他是正四品的楚京府尹,专管这些烧杀抢掠的问题。 他见到东方金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睿几人痛苦流涕,赶紧就招手,厉声道:“来呀,把人给本官拿下!” 周大人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衙役便快步上前,把遥楚包围起来,蓝儿,陈鑫都要动手,却被遥楚一个眼神制止了。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周大人冷笑一声:“下官接到报案,东方小姐纵火行凶,谋杀祖辈,特来拿下。” 自称遥楚离京之后,东方小姐的这个名号倒是便宜了东方兮若,周知府这样称呼自己,遥楚一时还愣了愣。 “呵呵,纵火行凶这个罪名周大人难道不需要给解释一下吗?” 周大人没想到遥楚这么伶牙俐齿,宽大的袖袍扫过:“这一幕在眼前,还需要什么解释吗?” 遥楚无声的冷笑,看着周大人:“周知府不问来龙去脉,不问是非缘由就断了我的罪?” 周大人面色一拧,冷笑了两声:“东方小姐,你纵火行凶,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至于来龙去脉,是非缘由就请移驾到衙门去说吧。” 话音刚落,周大人就命人动手。 遥楚抬眸,冷光乍现,随即勾唇一笑:“既然周大人盛情相邀,那我就前往衙门一游,不过在去之前,我有事情要嘱咐下人。” 周大人扫了一眼东方睿,然后点点头:“随意。” 遥楚把陈鑫叫到身边。 陈鑫目露决绝:“小姐,要不陪你杀出去?凭借我们几个,这些酒囊饭袋根本拦不住我们。” 蓝儿也附和:“小姐,这一看就知道是东方睿和这个周大人相互勾结,给小姐设下的陷阱,她们不会轻易让你出来的,你别去。” 遥楚摇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你们好好监视将军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东方睿这几日的行踪。” 见遥楚做了决定,几人也不再干涉。 陈鑫相信遥楚肯定有这个本事,虽然心中担心,但是却选择相信她。 “祠堂的事情呢?” 遥楚扫了一眼已经是废墟的博雅院,眼中划过悲痛:“既然博雅苑已经烧了,就原地重起一座祠堂。” 这个时候岚景插话道:“博雅苑被烧成这样,老将军见此一定伤心,不如把后面那座院子改建成祠堂吧。” 蓝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望向他的脸,陈鑫则十分疑惑的看着岚景,刚刚他还看到这男人揽着自家小姐,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遥楚望着岚景那张平凡的脸,思索片刻,对他点点头。 “派人好好看着博雅苑,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动,就把祠堂建在后面那个院子吧。” “还有,陈鑫,你亲自盯着孙将军,看他出了将军府会去哪里。” 遥楚刚刚吩咐完,周大人开始催促起来,遥楚转身路过周大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27章 对簿公堂 <div id="book_text_ntent"> 陈鑫,蔡嬷嬷,蓝儿望着遥楚远去的身影充满了担忧。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话落,岚景便不动声色的离开,留下陈鑫不明所以。 “他是谁?” 蓝儿还没有原谅因为岚景,她被遥楚责罚的事情,恶狠狠道:“是个灾星!” 陈鑫就望望包扎好赶过来的青儿。 青儿也没有忘记万年寺里面他对遥楚的那番话。 “是个混蛋!” 正跃出将军府的岚景,在半空中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差点一头栽倒! 此时还不到寅时,天空之繁星点点,忽明忽暗,来到衙门,望着这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公堂,遥楚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从将军府的爆炸开始,她就已经掉进了东方睿为她挖好的陷阱里面,不过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何人给了东方睿这釜底抽薪的妙计。 公堂的两旁站着两排共计八个衙役,各个都是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另外还有一名师爷负责口供录写,背着箱子的仵作,看样子已经恭候自己多时。 周大人坐上明镜高悬正下方的位置,他面前的大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鼎炉,里面燃着好闻的熏香,香烟若有若无,一圈一圈的飘散在空中。 周大人见遥楚过来,端着官架子双目一凛,怒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遥楚望着这一脸威严的周大人,噗嗤笑了一声:“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让我来这里看你唱猴戏吗?” 周大人闻言,顿时一怒,又拍响了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得了你胡言乱语,不要以为你顶着一个公主头衔就可以罔顾法纪!” 遥楚侧目凝视周大人:“原来你还知道本宫有公主头衔?” 周大人的嘲讽一闪而逝,片刻就恢复了正义凛然道:“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本官绝不会因为你是公主,就纵容你行凶,就算告到陛下那里,本官也绝不姑息!” 遥楚听了之后,抚掌赞赏道:“好一个绝不姑息,周大人可真是青天在世啊。想必周大人应该是日日安眠,鬼叫不惊之人。” 周大人皱着眉头无视遥楚的鄙夷,对皇宫方向拱手作揖:“下官不敢称青天在世,只愿为陛下分忧,虽然你贵为公主,却不思皇恩浩荡,反而做出此等弑祖背德之事让陛下蒙羞,若是陛下知道,恐怕公主的下场……” 遥楚冷哼一声,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周大人:“弑祖背德?本宫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劳烦周大人解释一下。” “哼,东方金文是你爷爷,你故意在他院中安放火药,企图烧死他,难道此等不是弑祖背德?” 遥楚眼波流转,红唇轻启道:“第一,东方金文不是我爷爷,第二,我没有安放火药,第三,我也没有想要烧死他。” 周知府一听,嘴角飞快的划过冷笑:“东方金文可与你同宗同族?今天丑时三刻,可是你让人拆了博雅苑?” 遥楚一听,顿时又笑了:“就算我们同姓东方,难道他就是我爷爷,天底下姓周的何其多,难不成都是你爷爷?”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28章 陈列证据 <div id="book_text_ntent"> 周大人恼羞成怒,指着遥楚,气的胡子乱抖。 遥楚悠然一笑,又道:“而且就算是我让人拆博雅苑,那我为什么要杀人?” 周大人气的声音拔高:“那是因为你想要抢占他的院子修为祠堂,老人家不愿意,你才下了毒手!” 遥楚抬眸,里面盛满了讥讽:“将军府是我的,博雅苑是我的,难道我要用自家院子也有错吗?他死赖着不走,周大人难道不应该问一下他为什么非要死在我将军府的院子。” “你!” 周大人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瞪着眼睛,凶狠万分。 好一会,周大人才缓过思绪来,冷笑道:“既然你想用自家的院子,为什么不先打招呼,请他老人家搬出去之后再行处置?” 遥楚疑惑道:“难道我没有打过招呼吗?” “当然没有!”突然,公堂外面传来了气愤的男声。 不用回头,遥楚也知道是东方睿来了。 周大人见东方睿到来,眉眼之间闪过兴味:“东方大人来了?令尊情况如何?” 东方睿红了眼眶,神情悲戚:“家父……家父年迈,受惊严重,怕是……” 周大人故作急切的问道:“可有请御医?” “正是御医诊治的。” 周大人宽慰道:“老太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既然东方大人来了,那就正好把这案子结了,刚刚公主说有通知老太爷占用博雅苑之事,是否属实?” 东方睿声色俱厉的指着遥楚道:“周大人,她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没有通知过我们要使用博雅苑,而是突然在夜里行动的,完全就是蓄意谋杀。” 遥楚看着东方睿那张唱作俱佳的脸皮:“那你说说我是怎么谋杀的?” 东方睿嘴角胡子轻轻颤动,气愤道:“明知道有老人住在里面,夜深人静之时想要拆院子,不是谋杀是什么?” 遥楚不咸不淡的反问:“那我为什么要谋杀他?” 周知府再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问案,不许插嘴。” 这么明显的偏颇让遥楚一乐:“那就请周知府替本宫问问,本宫为何要杀人?” 周知府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也是审讯中的关键,便看向东方睿:“还请东方大人说来。” 东方睿又道:“周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她被沐王退婚之后,就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经常刁难府里的所有人,家父唯恐她出意外,没人照顾,才留下来照顾她,没想到她变本加厉,疯言疯语不算,最近还发疯杀了两个下人。” “什么?”周大人怒道:“居然还滥杀无辜,杀的是何人?” “是府里的厨房管事和管家。”东方睿脸色沉重道:“管家跟了本官多年,劳苦功高,但是遥楚毕竟是我侄女,又不忍将她告官,没想到本官的纵容居然让她变本加厉,起了这等毒辣的心思。” 遥楚盯着东方睿的目光冰冷,嘲讽,杀机一闪而逝。 周知府一听,威严掩饰过兴奋,继续问道:“可有证据?”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29章 各种伪证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东方睿点头:“有。” 然后他大手一挥,便有四个衙役抬着两幅担架上来,揭开上面的白布,露出胖管事和冯管家两张灰白的脸孔。 周知府大手一挥:“仵作上前验尸。”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背着一个木箱子快速的跑了上来。 半盏茶的时间,仵作就已经检查完了尸体:“回大人的话,男子是被棍棒活活打死的,女子是被鞭笞致死的,死前都受到过非人的待遇。 周大人与东方睿飞快的对视过,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意,两个人的目光只是交错了一刹那,飞快的避开,周大人板着脸对遥楚嘲讽:“堂堂公主殿下,不仅弑祖背德,居然还草菅人命,心之歹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还有何话讲?” 遥楚望着周知府,然后视线落到了东方睿的身上:“说他们是我打死的?可有证据?说我埋火药,烧博雅苑可有证据?” 东方睿自信一笑:“当然有。” 他拍拍手,堂外又走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丫鬟,这老头子居然就是给博雅苑看风水的大师,此刻他丝毫没有那股子仙风道然之气,扑通跪在周大人面前,要多卑贱就有多卑贱。 遥楚的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楚逸轩,毕竟此人是他找来的,难道瑞王府已经落在了楚御风的手中?可是楚御风要是真的偏帮东方睿,他难道不怕天下人戳他脊梁骨吗? 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遥楚还是相信楚逸轩的,所以他一定也是被人骗了。 遥楚思索的时间,这个冒充的风水大师已经全部都招供了:“大人饶命,小的全部都招了,是她,就是这个女人给了我银子,让我带炸药进府里,也是她让我把炸药埋进了博雅苑的,全部都是她指使的,与小的无关啊。” 而这女子正是桂枝派给遥楚的丫鬟月牙。 月牙想起那日房中,遥楚眸中闪过的犀利,心中非常忐忑,可是她要是不说,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握在老爷手里,她辗转呼吸了好几次才咬牙道。 “奴婢亲眼见到公主殿下下令打死冯管家和胖管事的。” 周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对遥楚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讲?” 遥楚环抱着胸,扫视了下面两个证人:“不过一面之词,我可以说这是东方睿收买了人来陷害我。” “哼,陷害?这风水大师可是你亲自找的?这丫鬟可是伺候你的丫鬟?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陷害你?” 遥楚没有说话,突然不适应的干咳两声,抚摸了额头,有些不适,却强撑着道:“看来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周大人和东方睿飞快的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冒着香烟的鼎炉。 周大人道:“既然你知道天网恢恢,还不从实招来。” 遥楚摇摇头,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想要甩掉不适:“我没做过,自然不会招的,就算你们找到了天衣无缝的证据,我不招,你们又能奈我何?待天亮之后,我的丫鬟就能拿我的腰牌进宫,到时候陛下会为我做主的。”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0章 对她下毒 <div id="book_text_ntent"> 周大人道:“你以为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遥楚的头更晕了,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东方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周大人也大笑两声,随即笑容突然一顿,狰狞着脸孔道:“陛下向来仁义治国,极其重视孝道,如果看到你弑祖背德的口供,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我劝你还是赶紧招了,免得皮肉之苦。” 遥楚已经站立不稳,再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你们对我下了毒?” 周大人和东方睿相视而笑:“你也不笨,如果你乖乖画押,你会知道厉害的。” 说罢,衙役便将好几套刑具扔在了遥楚的面前,刑具上深深浅浅的血迹,发出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遥楚好似被吓到了一般,瑟瑟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到衙役。 东方睿和周知府见此番情景不由得笑了:再牙尖嘴利,不过也只是个小女娃。 “你们想怎么样?” 东方睿走到遥楚的面前,面露悲戚道:“遥楚,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东方家的人,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如果你乖乖的认错,并且真心悔过,我会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否则……” 遥楚咬出唇瓣,一副崩溃的样子,跌坐在地上:“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 东方睿板着脸,一副怒其不争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错吗?博雅院是你爷爷最喜欢的院子,难道你对得起你爷爷吗?要不是你,如今怎么会一片废墟?” 遥楚面色十分沉痛,这让东方睿以为他的攻心计已经成功了。 良久遥楚抬起脸来,楚楚可怜的望着东方睿:“是不是我招了,你就会向陛下求情?还会给我解药?” 东方睿背着手点点头:“只要你招了,堂叔一定会替你求情,也会给你解药,这药可是特制的,要是不吃解药,你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原来你们是想下毒让我变成疯子,然后我说的话也就没人相信了吧。” 东方睿也哈哈大笑,笑声十分畅快:“不错,你说的很对。” 遥楚想了好一会,吓得浑身颤抖,道:“我不想变成疯子,我招,我什么都招!” 周大人和东方睿双双满意的遥楚画押,把人带下了公堂,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屏风后面才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周大人和东方睿拱手对女子道:“参见王妃!” 不错,此人正是沐王妃波娜娜,遥楚让她多次丢尽了颜面,楚流云甚至对其念念不忘,波娜娜意识到了危机,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机会除掉遥楚。 周大人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王妃果然高明!” 波娜娜抬头挺胸,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杯茶,将鼎炉浇灭,然后把鼎炉收入怀中。 神情傲然的俯视周大人和东方睿:“东方遥楚性格如何你们都清楚,如果不高明点,如何让她签字画押?”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1章 让她变疯 <div id="book_text_ntent"> “那是,那是!” 波娜娜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周大人:“这是另外一味药,喂她服下,明日这楚京城就真的多了一位嗜杀成性的疯子。” 东方睿一听,面色闪过不悦:“王妃不是承诺过除掉她吗?” 波娜娜勾唇一笑:“本妃不想让她死,而是要她活着,越苟且越好!再说了,如果你连一个疯子都搞不定,那……” 东方睿想想也是,遥楚若是疯了,那跟死了也没多大的差别,杀了她,万一皇上收回将军府,倒是不妙了。 说罢,波娜娜又把另外一个药瓶递给东方睿:“为了以防万一,你将此药给令尊服下,服下之后御医也诊治不出来。” “是是是,还是王妃考虑周到。” 对于东方睿的奉承,波娜娜虽然十分不屑,可心底还是忍不住的骄傲一番,她淡淡的瞥了东方睿一眼,冷哼一声,又消失在屏风后面。 周大人命两个女狱吏把摇摇欲坠的遥楚直接带到了牢房。 大牢的天字第一号牢房向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子腐烂和血腥,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遥楚脚步虚浮走的比较慢,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个又壮实又肥硕的女狱吏狠狠的推搡了一把遥楚。 “给老娘走快点,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胖女狱吏的手碰到遥楚的肩膀,只见遥楚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女狱吏的抱着右手臂突然蹲了下来,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 另外一个瘦女狱吏吓坏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胖狱吏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气来:“我的手,好麻。” “现在怎么样?” “没事了,只是没有什么力气。” 瘦狱吏骂骂咧咧的几句:“可能是碰到麻筋了,一会就好。” 两个人把遥楚关押到了最里面的牢房,遥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胖瘦狱吏对视一眼,瘦狱吏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强行喂到遥楚的嘴里,见她吞咽下去,然后才上了锁。 “这是解药,你吃了就不会疯的。” 好似给了巨大恩赐似得,两个人昂首挺胸的锁了门,遥楚咬碎了这颗被称作解药的东西,然后吞了下去,两个狱吏才离开。 遥楚进大堂就知道香炉有问题,这迷烟出自西疆,对她出手的人不言而喻,可是波娜娜,你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用毒的祖宗吗?就这点伎俩,如何上得了台面? 胖瘦两个狱吏便坐在距离牢房不远处的地方,看样子是要牢牢的看守她了。 小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是唯一的光线,不知道从哪个洞口吹进来的风,摇曳了烛光。 好一会,胖狱吏的脸色还是不好看,总觉得自己这只右手使不上劲,麻麻的,跟没知觉似得,一直在哪里哼哼,不过这样倒是惊走了老鼠。 油灯再次轻轻晃动,两道气劲打在两个狱吏的后颈,两个人都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2章 狱中安排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陈鑫落在牢房的门口,不得不说,夜行衣的陈鑫要比穿长袍的时候顺眼很多,蓝儿也没有完全说错,穿上管家那身衣服,真的像是唱戏的。 “见过小姐。” “可查到什么消息?” “属下跟踪孙将军,他从将军府出来之后,便骑马直奔皇宫,在宫门那里跟一个公公低语了几句,就返回城防营了。” 孙将军去了皇宫,皇宫中对将军府还有一点感兴趣的人除了楚御风,没有第二人选,这么说,楚御风是提前就知道了将军府会起火的事情,派了孙将军严密监视,难道真的是楚御风指使楚逸轩做的? 遥楚暗暗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真的是楚御风跟东方睿唱了双簧,东方睿见到孙将军的时候不会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也不会在孙将军整理火灾现场的时候那么紧张。 楚御风事先得知了有人会在将军府炸博雅苑,于是派了孙将军来救火,想要帮她,这个就更说不通了。 楚御风可不会不会为了这么点小打小闹的事情来横插一脚,那孙将军肯定是得了秘密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就跟博雅苑有关系,除非博雅苑有什么令楚御风感兴趣的东西。 “刚刚在公堂……” 听完陈鑫的话,遥楚并不意外,在楚京,跟遥楚有如此深仇大恨,还能使得动知府的,除了波娜娜,没有第二人选。 “那个女人给小姐下了能让人疯癫的药,是千山暮雪来的,要不要属下回去拿解药。” 遥楚摇头:“不必,你应该知道小姐我是干哪行的,最多下次她还去买药,你让陈叔多收她十倍银子就成。” 陈鑫的脑门上飞快的落下一摞黑线条。 “你马上去查一下风水大师的身份,派人暗中保护好他们。” “是,属下明白,还有就是瑞小王爷得到消息赶回来了,知道小姐在大牢,自责的不得了,这会正闹着要闯进来劫人呢,要不是青儿拦着,这会都回瑞王府要帮手了。” 遥楚满脸黑线,他走到十分着急,想必得到消息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她心中失笑,确实不该怀疑到楚逸轩的身上。 “让他老实呆着,要是不听话,你就把我房间里面,左下角抽屉里的那幅画递给他,另外一给他一个任务,我要这个消息在天亮之后闹得人尽皆知。” 陈鑫听了一愣:“这样对小姐的名声……” 遥楚映着烛光的笑容有些诡异:“我的名声越大,他们就会死的越惨!” 陈鑫离开之后,遥楚揉了揉眉头,根本不想理会从出了将军府就一直跟过来的岚景。 而且万年寺之后,遥楚就再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个人,会跟他有交集。 可是他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跑了出来,还是在遥楚最脆弱的时候。 见遥楚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岚景气得想轰了这大牢。 岚景重重的冷哼一声,企图引起遥楚的注意,但是遥楚装作没听见,不鸟他。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3章 等你解释 <div id="book_text_ntent"> 其实遥楚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不自觉的选择了逃避。 岚景终究忍不住,自己跳了出来,一把就震碎了牢门上的大锁,走进来。 “你不要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就不把锁当回事。” 这是锁的事情吗? 遥楚本来就站在门口,见他跨步进来,不由得就后退了两步。 岚景此刻已经不再是一张平凡的脸,好看的眉头此刻正拧在一起,一脸的黑气,那模样像是要打遥楚一般。 遥楚被他这幅样子弄的莫名其妙。 “我等着你的解释呢。” 遥楚一愣,摸不着头脑:“解释?什么解释?” 当初是他一声不响的误会了自己,然后一跑了之的,怎么这会又来要解释? 岚景气结,自己生了半天闷气,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 “为什么你的院子里会有男人?” 遥楚一愣,原来不是万年寺的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惦记着。 脸色不由得一烫,一副你有病的样子:“我院子里有男人很奇怪吗?” 岚景怒了:“为什么楚逸轩那个混蛋在你院子里,还跟你同吃同住,难不成你又看上了瑞王妃这个位置。” 现在的瑞王是先皇最小的兄弟,瑞王的封号是世袭的,楚逸轩以后会继承现在瑞王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瑞王,所以如果她嫁给楚逸轩,就是以后的瑞王妃。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难就难在她要嫁给楚逸轩这个跨度上,遥楚怔愣了好一会才想通。 如花的脸妖冶一笑,抚掌夸赞:“这个想法不错,凭借瑞王妃对我的喜爱,我若是嫁给楚逸轩,根本没有丝毫阻力,他日楚逸轩继承王位,我就是超一品的亲王妃。” 岚景的蓝色更黑了,鼻子都气得冒烟:“你前几天不是还要嫁给楚流云吗?这会又看上楚逸轩了,你还知道廉耻吗?” 随即无所谓的冷笑道:“我是跟楚流云做妾,还是嫁给楚逸轩,我知不知廉耻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岚景一噎,看着遥楚脸上的冷笑,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遥楚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嫁给楚逸轩,我就是楚流云的弟媳,还能膈应膈应他。” 岚景气得磨牙:“不气我会死啊!” 遥楚心中此刻也憋了怒气,冷冰冰道:“这些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生气?我还要感谢你出这么好的主意呢,他日如果我成功了,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遥楚的话音刚落,就被岚景一把拉了过去,由于她没有想到岚景会突然出手,自己措手不及就撞了过去。 岚景的胸膛硬的跟石头似得,磕的遥楚的头一阵犯晕,刚抬起头,就被岚景一口给咬住了。 遥楚本能的就要推开他,岚景先下手为强,抓住了遥楚的两只手,死死的扣在她的腰后,另外一只手从后面稳住她的后脑勺。 遥楚嘴里发出呜咽之声,都被岚景尽数吞没,遥楚刚刚咬了一颗毒药,嘴里还有些微的苦涩,都被岚景一口吞没。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4章 谋杀亲夫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挣扎不过,岚景却抱的越紧,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岚景像是知道遥楚的想法,大掌死死的抓住遥楚的两只手,她手中的银针跌落到干草中,直到遥楚别晕的晕晕乎乎,气喘连连才松开了她。 看着遥楚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岚景的心中倍有成就感。 “你也摸过我,我也亲过你,现在我们可是实打实的肌肤之亲,看你以后还怎么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遥楚狠狠的擦了擦嘴,面色红,紫,青,轮着变,扬手就要给岚景一个耳光。 岚景眼疾手快,用大掌包裹住她柔软的手掌。 “你这纵火行凶还没放出去呢,谋杀亲夫可罪加一等呢。” 遥楚恼羞成怒:“你不准胡说八道!我们之间不过就是见过几次而已,连熟人都称不上。” 岚景嬉笑道:“连熟人都算不上?看来还要再亲一次,拉进一下关系。” 遥楚又羞又气,直接就跟岚景在牢房里面打了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遥楚下手也越来越狠,岚景知道自己这下惹怒了遥楚,也不敢还手,怕伤了她,索性就站着不动了。 遥楚气急,加上将军府的事情也压在心底,对岚景更是下了狠手。 见岚景根本就不反抗,任由她随便揍,也不敢用内力,赤手空拳的把岚景当沙包。 岚景揪着一张脸,睁开一只眼睛,一副痛苦又享受的模样:“我跟你说,千万别打脸啊!” 遥楚才不管呢,一耳光就过去了。 岚景捂着左脸,气息一下子就降低了。 遥楚咬住嘴唇,手有点颤抖,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却听到让她气结的话:“要是打坏了,你不能因为我丑就不要我!” 遥楚的眼角抽了抽,怒吼:“滚!送我也不要。” 过了好一会,见遥楚的气撒的差不多了。 “你要是再打,一会天亮了,去不了将军府,到时候被楚御风的人捷足先登,可别怪我。” 听到岚景的话,遥楚的拳头愣是在距离他俊脸一指宽的距离停了下来。 半天也没见拳头落在自己脸上,岚景睁开了有眼,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脸从遥楚的拳头下挪开。 遥楚放下手,脸色依旧冷的难看:“你知道楚御风在将军府找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两人来说,大牢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很快他们就出了大牢,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将军府赶。 “这件事波娜娜和东方睿联合,需要我出手吗?” 遥楚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知道遥楚心中还膈应着万年寺的事情,岚景也后悔不已,当时听到遥楚对楚流云妥协,他也是疯了才会胡说八道,这会得不到原谅,岚景也是自作自受。 两个人像是在比赛轻功,遥楚奋力往前跑,岚景在后面追,岚景见识过遥楚出神入化的轻功,使出吃奶得劲才勉强追得上,看来得好好练练了,否则哪天遥楚跑了,他还追不上呢。 半柱香之后,遥楚落下,并没有惊动博雅苑周围的人,两人落在废墟中。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5章 解开谜团 <div id="book_text_ntent"> “除了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外至少有三个暗哨。” 这一点遥楚也注意到了。 博雅苑被烧的面目全非,还有不少地方冒着呛人的烟雾,走过曾经的院子,每一步遥楚都觉得艰难,这里住着东方金文,遥楚就在门口看过一次,她不想见到面目全非的擒虎院,这也成了遥楚心中的遗憾。 岚景怎会不知遥楚的心思,这个感性的女人肯定是在自责,他悄无声息的走上去,不时还弄出点动静来。 见岚景东瞅瞅,西看看,遥楚也没空去回忆,不解的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岚景抬头:“你忘记你站在博雅苑外面说的话了?” 遥楚把之前两人的对话细细的回忆了一遍。 东方睿为人及其孝顺,是不可能为了陷害遥楚而搭上东方金文的命! 见遥楚的眸中闪过光亮,岚景赞赏一笑。 “东方睿要想高枕无忧的霸占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就必须除掉你!。” 遥楚点点头,了然,他们居然联合了波娜娜,楚京府尹来设了这么大个局,肯定是想要让遥楚坐实这个纵火行凶的罪名,东方金文不管真死假死,总得死一回才行。 “你干什么?”遥楚被岚景握着手,突然受了刺激似得跳起来。 “别吵,隔墙有耳!”岚景捂着遥楚的嘴巴,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茧,遥楚柔嫩的唇瓣轻触,一股异动在彼此心中升华。 遥楚果然小声;“你先松手!” “不放,这么黑,这么乱,万一你摔倒了,惊动那些眼线怎么办?” 遥楚身负六十年功力,就算只有微弱的光线也是能清晰视物,怎么会摔倒,可是遥楚还没有说话,岚景又开口了:“你注意到东方金文的衣服没有?” 遥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太干净了。” 岚景轻轻刮了一下遥楚的鼻子:“不错,就是太干净了,博雅苑有两层,他一直都是住的上面一层,可是我们都看到他是从一楼被陈鑫救出来的。” 遥楚也颇有揭开谜团的兴奋感:“如果他当时是从二楼下来的,我们肯定能听到呼救声,他的衣服应该会染上灰,但是都没有,而且他出来的时候还装晕。” 一楼那么大的火,不可能一点烟都不呛着,说明他当时就在一楼,而且有一个火烧不到的安全地方。 博雅苑里面有密室或者地道! 孙将军带人搜了那么久,如果有密室,肯定早就发现了,那么一定就是地道了。 同时也说明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地道里,还有人或者尸体!否则做不成东方金文假死这场戏。 突然遥楚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竹筒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岚景还不想松手,却被遥楚瞪着,愣是把手拿了出来,打开盖子,竹筒里面爬出一只类似蟑螂的虫子,通体全黑。 “这是什么?” 遥楚把虫子放出来,站起身来:“毒尸蚁,以腐尸为食,刚刚它有动静,这附近肯定有尸体。”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6章 地道入口 <div id="book_text_ntent"> 可能因为跟着遥楚上下飞了半天,毒尸蚁有点头晕,出来之后,原地打了几个圈才找准方向。 遥楚跟着毒尸蚁往书房走去。 这里的书都被烧完了,只剩下一些烧不烂的陶瓷罐子,甚至连一件古董都没有看见。 看来肯定是被转移了。 毒尸蚁最后爬到书房角落,就原地打圈,不走了。 “就是这里了。”遥楚赶紧把毒尸蚁抓回去,然后岚景赶紧搬开地面上的杂碎。 因为到处都是掉落的房梁,木头,所以动静有点大,引来了陈鑫手底下的暗卫。 “什么人?” 遥楚灰头土脸的回过头来:“是我!东方遥楚。” 暗卫也没有想到被抓到大牢不久的自家小姐居然偷偷带了野男人回来扒废墟。 “小姐!”陈云,陈雷几人一时都十分惊讶,小姐不是在大牢吗?怎么就回来了。 遥楚点点头:“我回来有点事,你们来的正好,过来把这个东西搬开,动作轻点,别惊动了那些贼。” 两个暗卫领了命令,一左一右,很快就把房梁给搬开了。 遥楚拍拍手对暗卫道:“你们多余的人都撤了,留几个人监视,看谁来这里就行。” 暗卫领命,纵身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岚景和遥楚动手沿着地板的缝隙摸索,在旁边找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按钮。 遥楚按下去之后,地板响起了细微的声响,随后便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入口,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是可以看到有台阶。 此时,遥楚怀中的毒尸蚁闹的更凶了,遥楚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沿着台阶往下走,上面的地板已经合上,下面不见丝毫光线,遥楚什么也看不见,不由得有些心慌。 她什么都不怕,但是很怕封闭的空间,那种被禁锢的感觉让她宁肯死去,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当时她犯了错被太妃关在一个柜子里面,那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不一会遥楚的手心都湿了,此时一只温暖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遥楚心中大定,但是想到是岚景,便想要甩开,但是岚景握得太紧,根本就甩不掉。 “别怕,跟着我走。”岚景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下走,遥楚也缓慢的向下移动。 突然岚景踩滑了,一下子就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岚景发出啊的一声,然后松开了遥楚的手,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遥楚的手在半空中抓了几下也没有抓到任何东西,站在台阶上不知所措。 “岚景……你怎么样?” 空荡荡的,没有回声。 遥楚急了,这地道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陷阱,什么也看不清。 “岚景,你在吗?你受伤了吗?你出个声啊。” …… 遥楚的心从未有过的一慌,尝试着一步一步往下面走。 “岚景,岚景,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遥楚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哽咽。 “岚景,你出来,只要你出来,我以后不揍你了。” 依旧没有回声,遥楚不知道下面等待她的是什么,或许是机关,或许是陷阱,不管如何,遥楚决定先下去再说。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7章 我喜欢你 <div id="book_text_ntent"> 这个时候,传来岚景虚弱的声音:“别下来,有危险。” 一听岚景这样说,遥楚顿时急了起来:“你怎么样?是不是有陷阱,有没有受伤?” “我中了陷阱,你快离开这里。” 岚景微弱的声音传来,她甚至感受不到岚景微弱的呼吸,遥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不。” 岚景更加虚弱,还伴随着痛苦的:“快走,再不走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遥楚又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决绝:“要走一起走。” 岚景再次拒绝:“不要,你现在出去,去找楚逸轩,至少他会对你好,让他带你走。” 遥楚的心更慌,已经哽咽起来:“不要,我不喜欢楚逸轩,如果你死了,我就嫁给楚流云,哪怕给他当妾!气死你!” 岚景沉默了一会,低声虚弱的笑道:“呵呵,这样也好,至少你还是嫁给了你喜欢的人。”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不喜欢楚流云。” “你不喜欢楚逸轩,那你在万年寺的时候还说要给他当王妃。” 遥楚都快哭出来了:“我不喜欢他了,也不想跟他当王妃,我只是不想让你死。” “既然你不喜欢楚流云,那你喜欢谁?” 遥楚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哪个被她撤掉裤子的男人,迎着猛烈的山风飘荡。 岚景好似自言自语道:“呵呵,不管你喜欢谁,终究不是我……” 遥楚毫不犹豫的反驳:“我喜欢你,喜欢你!” “真的?你不是知道我要死了,你是在安慰我吧。” “没有,我要是不喜欢你,你亲我的时候,我肯定杀了你!” 突然,地道里面亮起了火烛,岚景一手拿着火折子,站在距离遥楚不到一臂的距离,一张妖冶的脸映着火光更是平添了几分魅惑。 遥楚的眼角还有泪光,看到岚景平安无事,遥楚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头顶冒烟。 “岚景,你!你耍我!” 岚景脸上却没有丝毫玩笑后的得意,深情脉脉的望着遥楚,就在遥楚要揍他一顿的时候,他伸出双臂一把把遥楚抱住。 “楚楚,这句话我等了三年!” 遥楚被岚景搂在怀中,竟是被岚景这番感慨弄得忘记了反应,三年?什么三年? 被岚景箍的紧,连呼吸都艰难了,死命才推开岚景的怀抱。 “什么三年,你给我说清楚!” 岚景松开遥楚,扶着她从台阶上走下来,一把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搂入怀中,吸取她身上的馨香,竟是入髓的蛊一般。 “你不记得三年前给咱爷爷扫墓,救了一个人?” 遥楚的脸一红,想到刚刚丢人的自己,梗着脖子反驳:“那是我爷爷,什么时候变成你爷爷了。” 岚景溺的刮了刮遥楚秀挺的鼻尖:“那不是重点好吧。” 遥楚杏眼一瞪,板着脸。 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遥楚还真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三年前扫墓的时候她就只救过一个人。 吃惊的看着岚景:“哪个丑八怪就是你啊?” 岚景满脸黑线,他丑吗?他丑吗?他丑吗? 当时不过是因为毒发了,所以脸上长了密密麻麻的毒泡,难看而已。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8章 这是缘分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想着那张脸,当时她只是医术上小有成就,背着师傅学了毒术,根本就是把他当做小白鼠,他身上的毒很深,而且是五种非常罕见的毒,遥楚便想着试试自己偷学来的毒术,来个以毒攻毒,没想到他真没死。 “可我救你的时候你并没有醒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岚景在遥楚的脸色偷香一口:“所以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那时候我被楚流云追杀,逼不得已躲进了沐王府,结果又不小心看到了你写给沐王的飞鸽传书,于是就冒充楚流云给你回信喽。” 原本想着一番,给楚流云膈应膈应,无意中发现这信上的字体跟药方上的是一样的,于是他就不管不顾的在沐王府藏了三个月,愣是要弄清楚遥楚的身份。 三个月之后,岚景便专门让人在无尽山脉外面守着信鸽,因为遥楚的鸽子和沐王府的鸽子都是有记号的,所以只能抓到信鸽,然后快马加鞭的送到岚景的手中,他再回信。 每次送信和回信都需要一个月,而信鸽从出云山庄到沐王府,距离并不远。 遥楚回忆起来,那三个月是她和沐王府联系最频繁的三个月,也是那三个月,她眼中的楚流云答应了她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那三个月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三个月之后每次送信和回信都需要一个月,而信鸽从出云山庄到沐王府,来回也只需要十天。 遥楚有些挫败的瞪着眼睛,这么明显的事情,她自己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岚景低哑了嗓音:“所以,答应娶你,答应只娶你一个人的是我,不是楚流云!” 岚景强迫遥楚抬起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同时一震,遥楚的惊讶的长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找错人了? 楚流云是冤枉的,他从来就没有说过只娶她一个,所以她大闹沐王府的时候,楚流云会矢口否认,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跟她一起仗剑江湖,所以根本就谈不上背叛,被背叛的,其实不是遥楚,只是先皇赐下的那道圣旨罢了。 那岚景给她的回信,那不是耍了她整整三年? 想到这里,遥楚的脸色冷了下来:“所以说,你回我的信,全部都是耍我的?” 岚景搂着遥楚,满足的连连摇头:“当然没有,我真心实意的,比真金还真。” 遥楚明显不信,怀疑的目光如她手中尖锐的银针。 “要不然我怎么会亲自调查你的身份,知道你有千山暮雪,还知道你在出云山庄。” 遥楚还是不信,吃人的目光并未从他的身上移开,一副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表情。 “我得到了楚流云要娶波娜娜的消息,所以就亲自赶到出云峰去找你,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就是不想让你及时阻止这场婚事,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可是最后你还是得到消息了,甚至我连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你就杀了回去。” 岚景说的理直气壮,遥楚却恨不得撕了他。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39章 逼不得已 <div id="book_text_ntent">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还是说你想让我去大闹沐王府,让楚流云丢脸。”而且害的她不吃不喝跑了三天三夜,去沐王府闹。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岚景保证要是他点一下头,绝对脑袋搬家。 岚景翻了个白眼:“你根本没给我机会好吧,你轻功是在出云峰上练出来的,要不是使出吃奶的劲,你早跑没影了。”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说你也是为了这博雅苑的秘密?” 岚景气结:“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这会开始犯傻了,想我岚景也是江湖第一美男,集权利,地位,财富于一生,我要是不喜欢你喜欢的要死,至于这么跟着你屁股后面转吗?你以为我很闲吗?” 岚景捧着遥楚傻傻的脑袋:“东方遥楚,你听清楚了,我岚景,喜欢你,一辈子只娶你一个人。” 遥楚无处躲避,脸红的能烤鱼。 难怪见到岚景的那双眼睛,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哪个人影跟楚流云对不上号,却轻易上了岚景的身。 难怪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去看岚景的眼睛,想要寻找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那么容易信任他,甚至都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别有所图。 难怪自己那么容易就移情别恋了,认识他几天,感觉像是认识了好久,轻易的取代了楚流云在她心中的位置。 原来自己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楚流云! 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被她给遇到了,遥楚心中已经醉了万分,比喝了兰陵海棠还醉! 见遥楚半天没给有点反应,岚景开始着急了。 “楚楚,你怎么了?好歹给点反应啊!” 岚景在遥楚的眼前不停的摆手,遥楚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完了,完了,来的太陡了,接受不了,吓傻了,早知道我就再慢点告诉你的,可你还气我说你要给楚流云当王妃,回来之后每天跟楚逸轩同吃同住,还多了个碍眼的陈鑫,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遥楚一巴掌打在岚景的脑门上:“你才傻了。” 岚景被打了一巴掌,乐呵呵的把遥楚从台阶上抱下来。 “没傻就好,没傻就好。” 遥楚推开岚景,递给他一颗棕色的药丸。 岚景拿起来,映着火折子瞧着:“这是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遥楚点点头:“不错,正是毒药,你答应只喜欢我一个,吃了它我就相信你。如果……” 遥楚还没说完,岚景就把药往上半空一扔,然后准确的落到了他的嘴里。 苦的他龇牙咧嘴。 遥楚气结:“我还没说完呢。” 岚景一副迷茫的样子:“那你继续说。” 遥楚本来想说,如果你变心了,就肠穿肚烂而死,可是岚景根本没给她机会。 “你怎么不说了?” “跟你没话说!”遥楚气冲冲的推开岚景。 “怎么就没话说了,那以后几十年,你要把我们两都毒哑吗?” 遥楚推开在自己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的某人,红着脸别开,借着昏黄的灯光,观察了所处的环境。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0章 一间牢房 <div id="book_text_ntent"> 这个地方不大,只容得下十来个人,整个地道挖的很粗糙,不过看时间,应该是在近几年才挖的。 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墙角的尸体,地上还有一大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刚刚岚景就是不小心踩到了这个血,滑到了,所以哄得遥楚乖乖投降了,想到自己利用遥楚心理阴影来达到目的,还是有点不齿的,可是要不是这样,遥楚指不定就真的跟人跑了,唉,自己三年都等了,怎么就等不了这几天呢。 遥楚检查了一下尸体:“是个老乞丐,是爆炸之后死的,死前服用了大量的蒙汗药。” 岚景也蹲下来,把火折子低下来。 遥楚掏出手帕擦了擦死者的鼻腔:“有少量的灰烬,说明爆炸的时候,东方金文就和他互换了身份,这样他就变成真的被烧死的,谁也验不出真假来。” 岚景点点头,捡起阶梯旁边的衣服:“应该是陈鑫进来的时候被东方金文发现了,他生怕陈鑫察觉,不得已把人杀了,自己跑了出去,他情急之下还能把外罩的衣服藏起来,做出入睡的假相,真是老狐狸。” 遥楚直起身来,望着另外一边黑洞洞的出口。 “我们过去看看。” 地道奥凸不平,岚景将遥楚护在怀中,这一次,遥楚没有拒绝。 没走一会,就看到了一个类似库房的地方。 两个人拐弯走进去,里面堆了各种架子,架子上放着不少的古董,玉器,都是摆在博雅苑里面的东西。 地上还有五个大铁皮箱子,上面铺了厚厚的灰尘。 有三个箱子里面都装满了书籍,都是爷爷东方元博的最爱的珍藏,还有不少孤本,还有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银子,银子和账本。 “没想到东方睿居然这么有钱,足足有十几万两银子吧,上万两金子。” 遥楚翻了几下账本:“这些都是爷爷留给我的铺子,良田和庄子。” 岚景一乐:“那我可赚大发了,娘子有这么多嫁妆。” 遥楚翻了一个白眼:“谁说给你的?” “爷爷留给我的,不信你问你爷爷,看他是不是会否认。” 遥楚无言以对,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不过爷爷的大部分东西都在这里,对遥楚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只是这底下潮气太重,书都已经有不少发霉了,得赶紧找人弄出去。 突然两个人的手都一顿,竖起了耳朵,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去看看。” 岚景侧身把遥楚挡在后面,两个人快步往深处走去,拐了个弯,都看到有昏黄的灯光。 岚景灭掉火折子,朝着灯光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间大小的牢房,灯光就是从牢房里面照出来的。 牢门是铁门,上面有一把巨大的锁。 “这里怎么会有牢房?” 遥楚摇摇头,她都不知道这里有地道,怎么会知道有牢房。 牢房里面弥漫出一股臭味,铺面干草的地上坐着一个老人,之所以看出他是个老人,是因为他那已经雪白的头发。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1章 是非之地 <div id="book_text_ntent"> 老人一身破烂的黑衣,佝偻着背,手脚都被两根婴儿手臂粗的链子锁住。 听到两个人脚步声,老人并没有睁开眼,抖动长长的胡须道:“你们别再费工夫了,除非见到小姐,否则我依旧一个字都不会说。” 岚景和遥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你是谁?” 老人听到陌生的声音,唰的就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看着牢门口的一男一女。 老人雪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不过看他被东方金文如此虐待,肯定是敌人。 老人并没有回答遥楚的话,反问道:“你们又是谁?你们是东方家的人?”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世人都知道东方家指的是东方府,将军府的人也姓东方,遥楚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遥楚没有回答,老人便以为遥楚默认了,冷哼一声:“我还是那句话,除非见到小姐,否则一切免谈。” 老人提了两遍小姐,遥楚倒是好奇起来:“你口中的小姐是谁?” “明知故问。”老人又扫了他一眼,似乎不愿再说话。 岚景见老人固执,便让遥楚别说话,他开口道:“我不是东方府的人,是南晋国的人,这是我内人。” 内人两个字让遥楚不由得脸色一红,手落在岚景的腰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痛的岚景倒吸一口凉气。 老人调头过来,用一种审视和打量的目光盯着岚景。 “你是南晋国的人?” “正是。” “那你是南晋国什么人?” “岚家的人!” 老人听了之后,突然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手链和脚链都非常沉重,加上他年老体虚,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你说你是岚家人?可认识岚千寻?” 岚景一愣:“你认识家父?” 老人显然更加激动起来,一时之间老泪纵横:“早年在西疆边境,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被困,老夫恰好路过,对他施以援手。” 西疆边境四个字让岚景变了脸色,他父亲在数年前去过一次西疆,而且在那里遇袭,正巧遇到一位老人出手相助,他当时报上的名号就是岚千寻。 “当年是你救了我父亲一命?” 老人半跪着焦急道:“当年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既是故人之子,可否求你一件事情。” “你等一下,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岚景抓住铁门就想用内力震开,但是这铁门却纹丝不动。 老人摇摇头:“没用的,这个门是千年玄铁铸成的笼子,分别镶嵌在了墙壁中,没有百年功力和削铁如泥的利器是打不开的,老夫问你,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东方遥楚是不是回来了。” 遥楚疑惑的望着老人,觉得他有一丝熟悉,可是却看不到脸。 岚景点头:“正是,她现在就在将军府。” 老人更加激动起来:“老夫可否求你一件事情,请你带她离开楚国。” 遥楚立马道:“为什么?” 老人悲呛万分:“这是个是非之地,她留在这里迟早会送命的,求你看在我当年救过你父亲的份上,带她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就是别再回来。”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2章 你是泉叔 <div id="book_text_ntent"> 岚景看着遥楚,遥楚盯着老人,目不转睛! 突然,遥楚不敢相信道:“你是泉叔!” 听到这两个字,老人猛地抬头,望着遥楚这张脸。 由于昏暗的灯光,刚刚老人并未看清楚遥楚,这会仔细端详,倒是真的看到了遥楚小时候的影子。 老人激动起来,手脚链因为震动,发出稀里哗啦的碰撞声。 “遥楚!你是遥楚!” 遥楚忍住眼泪:“我是,我是遥楚!泉叔!” 这会遥楚被岚景还急切的想要打开牢房的门,不停的摇晃着玄铁门。 泉叔抬手想要阻止,但是手链太过沉重:“没用的,遥楚,看到你平安,泉叔就算死,也有脸见老爷了!” 遥楚慌忙的摇头:“不,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泉叔摇摇头:“就算你们有办法我也不能离开这里,一旦我消失,你会有危险的。” “是不是东方金文父子?我回来之后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东方金文说你已经死了。” 泉叔的脸上浮现出狠辣和气愤:“东方睿父子心狠手辣,尤其是东方睿,深藏不露,武功极高,就连我全盛之时也不是对手。” 东方睿会武功,遥楚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那么高。 遥楚握紧牢门的手骨节泛白:“他们把你关在这里想要得到什么?” 泉叔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们想要得到东方家的一批秘密宝藏。” 宝藏?遥楚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家会有宝藏,将军府不过建立几十年,怎么会有宝藏这种东西。 泉叔似乎回忆起来:“宝藏是你太爷爷临死之前告诉你爷爷的,但是你爷爷知道这批宝藏事关重大,从来都没有想要去取出来,可是这个秘密被东方金文父子知道了,老爷生前的物品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想从我这里得到宝藏的消息。” 遥楚想要问,可是泉叔突然住口了,望着遥楚露出祈求的眼神:“遥楚,如今将军府就剩下你一条血脉,你快离开这里吧,得老爷在天之灵保佑,你得以与楚流云解除婚约,你跟着岚公子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 遥楚摇头:“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宝藏的秘密除了东方金文父子,楚御风知道吗?” 泉叔摇头:“这个秘密是属于东方家的,应该没人知道,东方金文手中也只有半张地图。” 遥楚疑惑:“既然楚御风不是为了宝藏,为什么要派人搜博雅院?他找什么?” 泉叔听了之后,也是一副大惊的样子,楚御风的人怎么会来博雅院?如果楚御风知道自己还活着,那遥楚岂不是更加危险。 想到这里,泉叔更是焦急起来:“你快走,快走,不要留在这里,楚御风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遥楚又想起来千佛后山,秋叔对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心想把秘密带入棺材的模样。 她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泉叔,如果你不告诉我来龙去脉,我是不会走的,楚御风为什么知道你活着就要杀我?”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3章 雪禅救人 <div id="book_text_ntent"> 泉叔见遥楚根本就不听劝说,焦急的满头大汗,惨白的嘴唇都哆嗦起来。 “因为,因为我怀疑御医给老爷的药有问题,老爷只是风寒,但是一直不见好,我便偷了药渣想要去找军医老陈,半路上被楚御风的人追杀,不得已逃出了楚京,待我寻到机会回来,老爷已经……” 遥楚大惊,楚御风为什么要对爷爷下手? 泉叔看着遥楚,一脸和蔼:“遥楚,你快走吧,永远别回来。” 遥楚双眸一凛,带着浓烈的杀意迎向泉叔的目光:“我不会走,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楚御风做的,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浓烈的杀意让泉叔的心脏不由得一抖,遥楚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泉叔的视线落到岚景的身上,企图让岚景劝说,但是岚景侧眼看向遥楚。 “血债血偿!” 遥楚心中一暖,反手握紧岚景的手。 “泉叔,你相信我,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我今天敢回到将军府,就一定有自保的能力。” 泉叔也没有再执着,心中不少安慰。 遥楚望着岚景道:“有办法劈开这牢门吗?” 泉叔道:“这门没有百年功力和神兵利器,是开不了的。” 岚景神秘一笑:“正好这两样,咱们还真是不缺。” 岚景的手落到自己的腰带上,轻轻一扣,一把雪白的软剑便握在了他的手上。 泉叔也没有想到岚景的手中会有这个东西。 “是雪禅!削铁如泥的雪禅!” 惊喜之后,泉叔还是摇摇头:“有雪禅也不够,没有百年的修为,难以发挥它的实力。” 岚景信誓旦旦道“有!我有师傅传授的六十年功力,楚楚身上也有她师傅传授的六十年功力,我们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年,就是万年玄铁,我们也能劈开,只是……。” 遥楚迫不及待:“只是什么?” “你的内伤……” “我早就没事了。” 岚景放心下来,对着遥楚点头,遥楚转身站到了岚景的身后,双手抵在岚景的后背上。 两个人准备好之后,遥楚和岚景同时调动全身的内力,把所有的力量都输送到雪禅上面。 雪禅渐渐的开始发出莹白色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待力量足够之时,岚景扬起雪禅,带着势不可挡劈相向了大锁。 一声巨响之后,大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遥楚收回双手,迫不及待的就跑了进去。 岚景又用雪禅劈开了手链和脚链,很快泉叔就能站起来了。 因为常年不见光的缘故,泉叔的身体很虚弱,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浑身还有被刑讯的无数伤疤。 遥楚把泉叔扶起来,泉叔差点又跌下去,常年没有活动,他的腿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 泉叔望着遥楚,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好!遥楚,好样的,有老爷当年的风范。” 岚景把软剑收回腰间,蹲在泉叔的面前:“来,我背你出去。” 泉叔也不矫情,趴在了岚景的背上,三个人就往外面走。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4章 计划进行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为了不引起外面三个暗卫的怀疑,遥楚让隐藏在周围的暗卫把三个人引开,岚景和遥楚的动作非常快,一眨眼就来到了寒芜院。 很快,陈鑫得到消息,带着青儿和蓝儿也赶来了寒芜院。 遥楚亲自给泉叔把了脉,确定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泉叔,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好好休息。” 见识了遥楚那么深厚的内力,不逊的智慧,居然还会医术,他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青儿和蓝儿也是泉叔看着长大的,这会眼眶还通红通红的,争相要照顾泉叔。 从寒芜院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不过两个时辰,却发生了太多事情。 看到幻影远去的背影,遥楚问道:“你让他去做什么?” “不能让人知道泉叔活着离开博雅院。” 遥楚点头,依旧看向远方,良久之后才道:“谢谢你!” 岚景一愣,停下来:“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这两个字。” 遥楚一笑:“你救了泉叔,我替他谢谢你,没想到泉叔居然还认识你爹。” 岚景凑过去,微低着头,两张脸在夜色中印在一起:“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才是!” 这个时候,君七从暗处跳了出来,落在两人身后,拱手对岚景和遥楚行礼。 岚景皱眉:“怎么了?” “楚流云派人围剿了我们在楚京的落脚点。” 岚景转身对遥楚道:“我先送你回大牢。” 遥楚摇头:“不必,我要先去雾凇院,既然东方金文想要装,那我就将就他的油炸他的骨头,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君七看到遥楚那邪魅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样的公主好恐怖! 可是自己又好好奇,遥楚究竟要怎么做? 岚景道了声小心,然后让君七暗中保护遥楚,她不方便出手的时候,好替她收拾一下。 就这样,君七跟着遥楚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雾凇院,君七倒是求之不得。 将军府已经没有了东方睿的人,不得已,东方睿让桂平连夜去了东方府,带来了二三十个丫鬟,婆子,还有不少旁支庶子,庶女。 此时的雾凇院哭声几乎震天,好似东方金文已经驾鹤西去一般。 不出意外,东方睿肯定会借机进宫告御状,反正在他看来遥楚已经疯了,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 东方睿也料想到了这一点,一开始只给她下了一种让人迷失心智的药,让她亲手写下了口供,然后在畏罪自杀未遂,突然疯了,多么完美的一幕。 此刻雾凇院,东方金文的房里只余下桂枝,淑芳和东方兮若。 桂枝因为之前的事情失,如今东方睿又招来了两个姨娘,还有几个庶子庶女,如今深怕自己的地位受到殃及,尽管已经三天三夜没有怎么合眼了,却也强撑着。 东方兮若正伏在桂枝的膝盖上睡觉,而淑芳一身碧色的长裙,坐在东方金文的边。 药味飘到遥楚的鼻尖,她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5章 莫名信任 <div id="book_text_ntent"> 没想到波娜娜的手中居然还有这种药。 这种毒名草三药,毒性并不严重,楚国没有,西疆后宫倒是不少,因为它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少量,就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如果一次性服用一定量,就会使得脉象紊乱,浑身无力,脸色苍白,气血虚弱,不时还会口吐白沫。 难为他这么大的年纪了! 遥楚拂动衣袖,白色的粉末就从她的袖中散开,落在了淑芳和东方金文的身上。 回到牢房的时候,胖瘦两个狱吏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遥楚进去之后,拂袖弹出两道气劲打在她们的身上,两个人身上一痛,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浑身一震,赶忙跑到牢房门口,确定了遥楚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 突然胖狱吏痛叫一声:“哎哟……我的胳膊……” 瘦狱吏听到声音赶忙去看,目光落到胳膊上,顿时也发出惊叫声。 “你的胳膊怎么肿的这么大,青紫色了。” 瘦狱吏伸手去碰:“有知觉吗?不会是废了吧。” 胖狱吏闻言,吓得脸色惨白,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敲打,那条胳膊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不仅如此,青紫色已经开始向她的胸前漫延,掀开衣服,居然还能看到肚皮上有黑色的虫子在里面爬行,甚是触目惊心。 瘦狱吏也觉察到不对劲,掀开自己的衣服,吓得跌倒在地,她的肚子里也有黑色的虫子在哪里蠕动。 “你们是中毒了,我可以救你们,否则你们就等着自己的身体被那群虫子慢慢的吞噬吧。” 遥楚没有想到东方木会假扮成狱吏来看自己,这个回来之后匆匆见过一面的东方睿的长子东方木。 东方木见到遥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说起来两个人多年不见,感觉异常的陌生,但是他的目光却透露着关切。 在东方木看来,遥楚现在在楚京可谓是举目无亲,又是一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做出炸毁博雅苑的事情,青藤院恰好听到了桂枝和东方兮若的谈话,一时之间,他气愤难当。 如今外面又是对遥楚漫天的不利言论,爷爷东方金文生死未卜,可是一旦他死了,那遥楚可就是杀人罪。 弑杀长辈亲人,这个罪名就算她有公主的名号,也绝对担不起! 可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做出来的,一旦遥楚罪名坐实了,那父亲和爷爷也就得偿所愿了。 见东方木关切的望着自己,遥楚心下一暖,勾唇一笑:“你怎么进来的?” 东方木走近,站到牢门口:“我有一个兄弟在衙门当差,我换了他的衣服,你怎么样?” 遥楚环顾了一下环境,耸耸肩:“挺好的,就是空气不太好。” 这个回答让东方木很是无语,这都给关起来了,还有工夫嫌弃空气不好闻。 “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东方木盯着遥楚的眼睛,坚定道。 遥楚一愣,失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我巴不得他们去死,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们那一家人。”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6章 百姓激愤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的话让东方木心底充满了愧疚,东方元博死后,他们就欺负年幼的遥楚,不让她回将军府,甚至不让她把东方元博的灵位安置在将军府,她只能把灵位放到万年寺,自己一个人在外飘零。 是东方府对不起她! 东方木摇摇头:“我知道你恨我们一家人,但是你不会烧了博雅苑,至少你不会为了烧死我爷爷而炸了曾经的擒虎院。” 东方木这样说,让遥楚心底再次划过一道暖流,可是东方木毕竟是东方睿的儿子,他就算同情自己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跟自己的爷爷,父亲作对呢? 遥楚笑了笑:“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如何?你能告诉世人这是你们一家人为了逼死我做出的苦肉计吗?” 东方木一愣,眼中闪过犹豫和慌乱,他不想遥楚被自己一家人害死,可是也不想自己一家人去死,陷害和设计公主,那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让他亲手把自己的父亲,爷爷送上断头台,他做不到! 看到东方木的迟疑和犹豫,遥楚的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但是他今天能来这里,已经非常安慰了,毕竟她的仇人是他的至亲! 遥楚背过身去,示意送客:“你不该来这里!” 东方木望着遥楚单薄的背影,心中十分难受!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我会去求父亲!你等我!” 遥楚望着东方木的背影,扬起一抹耀眼的讽刺。 皇宫御书房 楚御风黑着脸猛地一拍桌子:“现在情况如何?” 跪在下面的东方睿一动不动,低着头,掩饰自己眼中的得逞。 御史大人拱手:“陛下,此时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请陛下一定要严肃处理,此风定不可涨!如今三国使臣还在,若是不严肃处理,定会贻笑大方!” 楚御风心中气的要死,怎么每次东方遥楚都能给他捅出大篓子来。 “她招了吗?” 刑部尚书站出来,双手呈上口供:“事关重大,百姓都聚集在府衙门口要求严惩,周知府连夜连夜审理了案子,公主殿下已经亲口招认了,这是口供!” 楚御风快速的看了眼口供,气的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好,好,好一个东方遥楚,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朕的面子,满朝的面子都被她给丢的一干二净了,来人呀,传朕旨意,除去东方遥楚公主封号,贬为庶人,所犯罪行按律处置。” 东方睿匍匐磕头:“谢主隆恩!” 突然御书房门口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 “皇上,不好了,打起来了。” 楚御风一愣,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大皇子,二皇子和几位小世子在御花园打赌,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楚御风头疼了片刻,挥手让东方睿几人下去。 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拳脚相加,打的不亦乐乎,其余几位世子正在拍手庆贺,二皇子娇生惯养,大皇子从小练武,功夫还不错,打的二皇子差点满地找牙。 “都给朕住手!” 听到楚御风的声音,大皇子二皇子虽然不甘,却都收了手,给楚御风行礼。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7章 接踵而至 <div id="book_text_ntent"> “父皇!” 楚御风眉头一挑,不怒自威:“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打起来了?” 几个世子年幼,呶呶嘴并不说话,楚御风视线落到了大皇子的身上。 “你说,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在书院的时候,二皇子便吵着夫子要听新鲜事,夫子就把今日关于公主炸了博雅院,烧死自己爷爷这回事说了。 大皇子相信遥楚是无辜的,二皇子说遥楚罪有应得,一言不合,两位皇子就打了起来。 楚御风气的脑门上青筋暴起,遥楚给他来一出,这后宫自家儿子还给自己来这一出。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真正的嫡长子,按理是要立为太子的,奈何生下大皇子之后,皇后身体欠佳,加上不知闹了什么矛盾,帝后不和,大皇子并不受。 二皇子是如妃所出,如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师,因此极受爱。 二皇子跪在楚御风的面前;“父皇,请替儿臣做主,东方遥楚弑祖背德,证据确凿,且有亲笔口供,这类败类女子一定要严惩不贷!” 大皇子跪在楚御风跟前:“父皇,儿臣相信东方姐姐是无辜的,我楚国儿女绝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况且她还是东方老将军的孙女,虎门无犬女!” 大皇子的话一落,楚御风的脸色有一刹那的僵硬,盯着这个已经十二岁的长子,目光中有说不出的厌弃。 “东方遥楚弑祖背德之事,证据确凿,朕已经下旨严惩不贷,以后谁再敢妄议,朕绝不轻饶!”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北凉墨见到楚御风,桃花眼勾勒出魅人的笑意:“正好,楚帝在此,由他来当裁判最是合适不过了。” 坐在轮椅上的凤景澜点头:“甚好!” 很快,一身酱紫色的北凉墨挥动着手中骚包的折扇和一身雪白,面色苍白文弱的凤景澜便来到了楚御风的面前。 楚御风率先开口道:“二位太子怎么进宫来了?” 北凉墨甩开扇子:“楚帝,正好,你给本宫和澜太子做个见证,他非要跟本宫对着干,本宫说遥楚公主是冤枉的,他就说人家是罪有应得,现在本宫说她罪有应得,他又说人家是冤枉的,所以我们打了个赌,来找楚帝做个见证。” 好好好,臣子无状,儿子无状,就两这两个大佛也能开他玩笑,楚御风黑着脸,努力挤出一个笑意:“这等事情,澜太子和墨太子应该自行解决才对。” 北凉墨摇摇头:“这是楚帝你的地盘,我们也不好插手这事情。” 凤景澜轻咳两声:“本殿相信楚帝治国有方,子民不会做出此等灭绝人寰之事。” 北凉墨又道:“这可不一定,五根手指都有长有短,何况是人,保不准就这一颗苗子长歪了,楚帝是贤君,不会有冤假错案。” 楚御风气的一口郁结之气差点上不来,他们两国太子对着干,干他毛线的关系。 楚御风想要杀人,可是却又不得不忍下来,楚国国力虽强,却不敢单枪匹马跟南晋或者北凉为敌,若是惹恼了他们,得不偿失。 如果能借此机会让他们生了嫌隙,倒是不错,想到这里,楚御风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48章 太子赌约 “既然两位太子想要赌,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凤景澜思索片刻:“既然要赌,不妨赌大一点,如果公主是罪有应得,那就算本殿输,今年的铁矿价格不论西凉还是楚国,都低上半成,如果本殿胜,那北凉的粮食可也得让我们半成。” 不论他们谁输谁赢,都有利可图,楚御风这下来了精神,他对西凉的粮食可不感兴趣,因为楚国虽然不是大产之国,但是不缺衣食。 如果南晋的铁矿能低半成,那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比之楚御风的老练,凤景澜和北凉墨不过都是初出矛头的少年郎,尽管名声在外,但是终究改不了年少气盛的毛病。 为了以示公平,不给下面的人做手脚的机会,楚御风带着凤景澜,北凉墨微服出巡,直奔知府县衙。 楚京城今天可比上元灯会,牡丹花会还要热闹万分,丑时的爆炸声那可是震动了半个楚京城,酒楼,茶馆,闹事,小摊全部都是议论将军府的事情,不少茶楼酒馆还都长了价。 楚国重视孝道,加上陈鑫的散播,上万人呼声高亢,处置遥楚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真没想到,这东方遥楚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怎么说这东方老太爷也是她爷爷。” “就是,听说这东方遥楚疯了,在将军府都闹了三天三夜了,死活不给人饭吃呢。” “弑祖背德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简直猪狗不如!”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外面吵翻了天,衙门就算关上门还是受了不少干扰,人踩人的往衙门冲,衙门的后院,周大人的来回走动,不时就问道外面的衙役:“东方大人来了吗?” 衙役拱手:“回大人的话,还未到!” 周大人气的甩了衣袖:“还不再派人去催!派人马上去找城防营的孙将军,让他立刻派人前来,决不可让这些刁民闯进来。” “是!”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衙门口的人聚集的更多了,大有攻破衙门之势。 “大人,不好了,刁民聚集的越来越多了,情绪特别激烈,要求大人交出东方遥楚,实在不行就把东方遥楚交出去吧,反正她也招供了。” 周大人气的一巴掌摔在衙役的脑门上,指着鼻子骂道:“你个蠢蛋,现在圣旨还在阮尚书那里,只要没有宣读圣旨,那东方遥楚的公主身份就在,把公主交给一波刁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九族都得人头落地。”, 衙役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这般的顾忌,连连点头:“小的马上去看看东方大人和阮尚书到了没有。” 又一个衙役跑了过来:“东方大人从后门进来了,大人!” 周知府一听,连忙往后门走去,走到一半,就看到东方睿穿着一身衙役的衣服走了进来。 周知府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手:“东方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第149章 提携之恩 东方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虽然说东方遥楚如今已经声名狼藉,对他十分有利,可是如果上万人聚众闹事,肯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皇上一怒之下收回将军府,那可就竹篮打水了。 “周大人别着急,只要阮大人的圣旨一到,我们先宣旨,再宣判,给百姓一个交代,到时候只要东方遥楚死了,民众的怒火自然就熄灭了。” 周大人拉住东方睿的手:“可是……” “你派人去看了吗?人疯了没有?” “今天天没亮,狱吏就来报,人已经疯了。” 东方睿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安抚周大人:“那就好,反正人已经疯了,她说的话没人会相信的。” 一个衙役从前院疯狂的跑过来:“大人,阮大人到了。” 两人一听,心中大定,又急急忙忙的往前院小跑过去。 两个人跑到二堂,阮大人的手中正端着茶。 “阮大人,您可来了,再过一会,下官的衙门都要被那帮刁民挤爆了。” 东方睿先给阮大人行了礼:“阮大人,请您立刻宣旨吧,宣旨之后,就可以宣判了。” 阮大人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茶,双手摊开圣旨,眼睛斜着东方睿:“不急不急,反正圣旨已下,事成定局,东方大人可高枕无忧了。” 东方睿虽然心中焦急,面色却只能隐忍不发。拱手谄媚道:“此事多谢阮大人出手相助了,下官定不忘相携之恩。” 阮大人微微扯了扯嘴角,笑意十分浅淡:“咱们都是替上面做事的,东方大人不用客气。” 东方睿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心思飞快的翻转,然后拱手又道:“因为下官还有一事想请大人相助,所以希望大人宣旨之后到府中走一趟。” 阮大人喝了一口茶,半张开眼皮:“噢?除了宣旨,还有何事?” 东方睿故作苦恼道:“大人知道下官府中最近乃多事之秋,手中不太宽裕,想请大人支援。” 阮大人手中的茶顿了顿,然后放下茶杯,拧着眉头,疑惑的望着东方睿。 生怕阮大人会认为他要借钱,东方睿连连摆手:“阮大人别误会,下官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想把在李家村哪里的千亩良田脱手,听说阮大人在给令千金准备嫁妆,所以阮大人能不能帮扶一二,这价钱嘛能帮府里度过这个难关就成。” 阮大人听了,不一会就露出一个异常热情的笑容:“这是小事,我们同朝为官多年,这种事情,东方大人开口就成,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东方睿眼底飞快的闪过鄙夷,心中把阮大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不就是给皇上递了一下话吗,就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东方睿的视线落在圣旨上,深怕迟则生变:“那现在是不是先宣旨呢?” 阮大人将圣旨合起来:“宣旨是没有问题,可是圣旨上只写了除去东方遥楚的公主封号,怕是不能平民怨,若是外面的人闹起来,引发民变,那你我的乌纱都保不住。” 第150章 开堂重审 东方睿的视线落在圣旨上,深怕迟则生变:“那现在是不是先宣旨呢?” 阮大人将圣旨合起来:“宣旨是没有问题,可是圣旨上只写了除去东方遥楚的公主封号,怕是不能平民怨,若是外面的人闹起来,引发民变,那你我的乌纱都保不住。” 东方睿和周大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望着阮大人一脸祈求:“那阮大人以为如何?” “开堂重审,当众宣判!一来平定民愤,安抚民心,二来是给陛下一个交代。” 东方睿和周知府两两相望:“陛下什么交代?” 接着阮大人把两位太子拿铁矿和粮食打赌的事情给周知府和东方睿说了。 “楚国可不缺粮食,这下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言下之意就是要判了遥楚的罪,届时南晋败了,楚国要是捡了便宜,皇上一高兴,还不是听之任之。 东方睿和周大人合上惊讶的嘴巴,面上闪过欣喜,连连拱手:“多谢阮大人提醒,下官定能替皇上分忧!” 东方睿心中更是欣喜万分,原本还在心中骂了阮大人的祖宗十八代,这会就差把阮大人给供奉起来。 这千亩良田花的还真实值当!得了这么个消息。 来到公堂,五层的衙役和城防营里里外外筑起人墙,也拦不住愤怒的百姓。 “交出东方遥楚!” “交出东方遥楚”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甚至还有不少拳脚利索的想要往公堂里面冲。 周大人招来了数十个衙役,让他们分别提了铜锣,然后在公堂之外敲响。 “肃静,肃静!” 周大人猛拍惊堂木:“安静,安静,大家听我说!” “安静!如果再闹,本官就以扰乱公堂,把你们都拿下!” 原本还稍微缓和了的气氛在周大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沸腾起来。 周大人急的是满头大汗,差点吐血之际,看到了城防营的孙将军,敢动的他差点给孙将军磕头上香。 孙将军拔出佩剑,虎目一瞪,那侵染过杀伐血战的戾气自身上蔓延:“肃静!谁若敢再无故喧哗,休怪本将剑侠无情。” 周大人把自己的官翎扶正,拍了惊堂木道:“肃静,众位百姓听着,东方遥楚谋杀东方老太爷一案,因此事关系重大,本官已经连夜审理此案,且由东方遥楚本人亲手写下供词并签字画押!陛下圣明,已经下旨除去其公主封号。” 周大人的话落下,便有人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类蛇蝎女子只是除去封号,太便宜了,我们要求重审此案,当众宣判,给百姓一个交代!” “交待!交代!” “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周大人直接抢过衙役手中的铜锣,跟打了鸡血似得敲响。 “听我说,此事已经上报给刑部尚书阮大人,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决定重审此案,当众宣判,绝不徇私,但是在审讯过程中,各位肃静听审,谁若是扰乱公堂秩序,罪加一等!” 此话一出,不少百姓就纷纷夸赞周大人和阮大人英明,还有热烈的把掌声,拍的周知府老脸一红。 第151章 居然死了 “把人带上来!” “是!” 衙役拱手便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站在下面等候的东方睿的眼皮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他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一个劲的跳。 果然,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衙役便匆匆的跑了过来,另外一个跑向公堂之上的周大人。 听了衙役的话,周大人和东方睿两人都差点跳起来,动作惊人的一致。 “什么?” 周大人突然心烦气躁起来,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多想亲自去看看,可是万千百姓都盯着他呢,他不敢! 东方睿跟着衙役慌慌忙忙的跑到大牢里面,看到的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血人。 东方睿厉声问道胖瘦两个狱吏:“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对她用刑了?” 两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她!” 胖瘦两个狱吏也不知道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好好的人此刻就浑身鲜血,遍体鳞伤,雪白的衣衫好像浸在血水中。 “你们喂她吃药了吗?” 两个狱吏连连点头:“大人吩咐的药,我们都喂了。” 东方睿的肚子里简直都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和一百万个怎么办? 难道是药有问题? “快把门打开!” 胖瘦两个狱吏慌慌张张的把门打开,东方睿弯腰进去,把趴在木板上的遥楚翻过身来。 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的脸,探了一下鼻翼,竟然,竟然没有了呼吸, 东方睿吓得慌忙的退后一步,脸色甚是难看。 外面万千人可都等着呢,人若是疯了,傻了,呆了都没有关系,只要出去给大家一个交代就行。 可这人死了,而且还流了这么多血,如何交代啊! 现在还没有宣旨,也没有审判,人就死在了牢里,而且还事关两位太子的赌注,事关三个国家的利益,如果东方遥楚的死传出去,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根本就掩饰不过去。 等待他们的唯有一死! 东方睿从未有过的心慌,就连手脚都在不停的颤抖。 终于,东方睿把视线落到了胖瘦两个狱吏的身上,狠戾像是透不出空气的罩子,让她们喘不过气来。 胖瘦两个狱吏扑通跪倒在地上,互相对望一眼,然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她们没有忘记遥楚的话,要是不照做,她们就会成为替死的羔羊,然后诛灭九族! 虽然她此刻没有了呼吸,虽然她浑身鲜血淋漓,可是她竟然如此的恐怖。 “求大人放过我们,就算把我们交出去,也于事无补!” 除了找到两个替死羔羊,东方睿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他扬手,让衙役把二人拿下。 胖瘦两个狱吏开始挣扎起来,哭天抢地的呼救和求饶。 突然瘦狱吏大叫起来:“大人饶命,小的有一个办法,只求事成之后,大人能保住小的一家老小!” 东方睿扬手让衙役住手:“你有什么办法?” 终于在周大人焦急的头顶快长虱子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东方睿押解着“遥楚”走了上来。 第152章 供认不讳 “遥楚”低着头,长发遮挡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如果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她的手脚都在瑟瑟发抖。 待她走过公堂,外面那群愤怒的百姓通通把手中的烂白菜,臭鸡蛋,臭豆腐往“遥楚”身上砸过去。 “遥楚”吓得连连护住头部,惊叫着往公堂上快步走去。 周大人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并不是东方遥楚,心中一紧,为了掩饰心虚,他颤抖着干瘪的手拍响惊堂木,“遥楚”吓得腿脚一软,慌忙的跪在地上。 周大人心中也颤抖起来,熟悉遥楚的人都知道,她身为公主,怎么可能被一个惊堂木就吓得跪在地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遥楚”低着头,深呼吸一口气,道:“镇国将军府东方遥楚!” 周大人飞快的扫过下面的人,见没有人发现此人是个替身,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肝又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 “东方遥楚,你可知罪?” “遥楚”点头嘤嘤哭泣:“民女知罪。” 周大人厉声呵斥:“既然知罪,那就把你如何谋杀东方老太爷的事情,如何打死管家和厨房管事的事情从实招来!” “遥楚”来来回回的搓着自己的衣袖,手心手背都是汗水,声音卡在嗓子里,割裂般的疼痛,愣是把打退掐的血淋淋,才强迫自己不疯掉。 “是小的……不不不,自从我被沐王府退亲之后,就性情大变,看谁都不顺眼,我二爷爷和堂叔为了照顾我,便继续住在将军府里,有下人嚼舌根,我就气的打死了他们,二爷爷责骂我草菅人命,他们说沐王跟沐王妃恩爱异常,劝我死心,我不想听他们的话,我不相信沐王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人……” “遥楚”的话让下面围观的百姓都唏嘘不已,痛骂声又开始沸腾起来。 周大人连着拍了好几次惊堂木,怒道:“肃静!肃静!” 待所有人又安静下来,周大人继续问道:“然后你就雇佣了人在博雅院埋了火药,企图炸死老太爷?” “遥楚”点点头:“不错,我讨厌那个死老头子,整天罗里吧嗦的,恨不得他去死。” 这番话彻底的激怒了民众,要不是城防营死命拦着,那些人都冲进公堂了。 周大人又拿出一分口供:“这是你亲笔所写的口供,你看看是与不是。” 衙役把口供递给“遥楚”,她扫了一眼就连连点头:“正是我写的,我认罪,现在我知错了,是我对不住二爷爷一家人,以后请他们好好照顾将军府,如今只求一死!” 周大人把口供拿上来,放在桌上:“既然你已经认罪,那么听候本官宣判,依照楚国律例,你犯的是谋杀罪,且受害人是祖辈亲属,因此罪加一等,你可有话讲?” “遥楚”匍匐在地上,摇摇头:“没有!我认罪!” 衙门对面的茶馆中,楚御风,凤景澜,北凉墨三人同时把视线收回来。 北凉墨道:“看来今年的铁矿,咱们可是省了不少,这一顿本宫请了。” 第153章 大闹公堂 楚御风的情绪也非常不错,一个将军府的东方遥楚对他而言,能换回半成的铁矿,无疑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朕为东道主,这一顿,还是朕来请吧。” 北凉墨哈哈大笑:“也好,也好!本宫就不跟楚帝抢了。” 凤景澜平凡的脸露出一些笑意:“这一顿,倒是楚帝赚了,理应楚帝请。” 楚御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心情十分通畅。 公堂之上,又有一分口供写好了,递给了遥楚,让她签字画押。 事情到了这一步,东方遥楚的罪行算是板上钉钉了,周大人强忍着笑意,将口供整理好。 “好,先宣判犯人东方遥楚,蓄意谋杀祖辈东方金文,现判处……” “慢着!” 声音浑厚,低沉沙哑。 众人望去,一匹高头大马上,楚流云正翻身下来。 楚流云在楚京的威望极高,没有几人不认识他,很快便散开了一条通道,让他直通衙门。 楚流云直奔“遥楚”,一把推开了半成衙役,想要阻拦的东方睿。 他站在遥楚的面前,将人扶起来:“我来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话惊得“遥楚”瞪大了眼睛,望着楚流云那张俊逸的脸孔,四目相对,竟是羞红了脸。 这一幕好像谁也没有料想到,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这样发生了。 楚流云前一秒还深情脉脉,后一秒竟然勃然大怒的推开了“遥楚”。 “遥楚”倒退几步,跌倒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哼声,头发散开。 楚流云杀气四溢:“你不是东方遥楚,你是谁?” 不是东方遥楚?那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不在东方睿的算计中,不在楚御风的算计中,自然也不在遥楚的算计中。 楚御风惊讶的站了起来,连忙就往公堂那边走,凤景澜和北凉墨自然也就跟了过去。 假的遥楚被摔懵了,不知道作何回答。 楚流云可没有耐心,拔出佩剑就抵在假遥楚的脖子上。 “说!” 周大人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头上这顶官翎好似有万斤那么重,压得他双腿发软。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楚流云一脚把周大人踢开,怒道:“周立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大人被踢了一个趔趄,又跪在楚流云面前:“王爷息怒,且听下官道来。” “本王没功夫听你废话,快说!” 这个时候楚御风也到了,生怕楚流云当众宰了周大人。 “沐王住手!” 听到楚御风的声音,楚流云的手一松:“皇兄!” 周大人抬头,看见微服出巡的楚御风,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东方睿也吓得脸色惨白,想要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刑部尚书阮大人恭敬的给楚御风行了礼。 得知楚御风的身份,公堂外面万千百姓全部都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密密麻麻的人头,黑黢黢的一点一点,五颜六色的衣服,这让楚御风觉得有些厌烦。 第154章 大难不死 “都平身吧。” “谢皇上!” 楚御风也是一肚子的疑惑,看了一眼地上的假遥楚,不怒而威:“东方遥楚呢?” 假遥楚吓得面色惨白,连连爬起来,磕头:“我说,我说,她……” “真的遥楚在这里!” 随着一声大吼,众人向身后看去,只见一对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女扶着一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女子慢悠悠的走过来。 楚御风和楚流云都疑惑:“皇叔,皇婶?怎么是你们?” 瑞王夫妻给楚御风行礼之后,女子轻轻推开瑞王妃的手,缓缓的给楚御风跪下。 “臣女东方遥楚,参见皇上!” 还没有完全跪下,遥楚便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流云脸色一白,慌忙扔开手中的长剑,将遥楚抱在怀中,滑腻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楚流云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好像遥楚落水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快传御医,快!” 左岩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遥楚,眼中飞快的闪过担忧,站出来:“卑职马上就去!” 楚流云横抱起遥楚往后院去,在衙役的指引下,把遥楚放到客房的床上,他自己坐在床边,握紧遥楚的手,眸中尽是担忧。 御医良久未到,楚流云紧握住遥楚无力的手,刺痛了无数人的眼。 这时候轮椅上的凤景澜开口道:“若是楚帝信得过本殿,不如让本殿瞧瞧吧。” 楚御风惊讶:“澜太子还懂医术?” 凤景澜微微一笑:“久病成良医,所以略知一二!” “那就有劳澜太子了。” 楚流云不肯松开遥楚的手,凤景澜的眸色纯黑如墨:“沐王……” 瑞王妃走过去,挤走了楚流云,把遥楚的手从纱帐里面拿出来,放在床边。 好一会,凤景澜才收回自己的手。 “公主殿下只是昏过去了,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卧床调养……” 顿了一会,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瑞王妃,又道:“这是外伤止血用的,请瑞王妃给公主上药止血,稍后御医到了,再让御医开方子,需要细细调养。” 楚御风问到瑞王夫妻:“遥楚怎么会一身是血跟你们在一起?” 瑞王得知遥楚被关进了牢房,今天一大早就想来探监,在牢房后门发现有两个狱吏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抬上车,他们觉得两人行踪诡异,便派人跟了上去。 瑞王气愤不已:“幸好,幸好本王多了一个心眼,要不然遥楚就被扔到山里喂狼去了。” 瑞王妃红了眼眶,跪在楚御风的面前。 “皇婶,你这是?” “求皇上替遥楚做主,遥楚是清白的,周大人屈打成招!遥楚一介女子,哪里受得了那些刑具,迫不得已写下了口供!” 楚御风原本是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知府居然敢对有公主身份的东方遥楚用刑的,可是现在的一幕容不得他不相信。 楚御风转身对左岩道:“你去把周立人,东方睿,还有那个假冒的,都给朕带过来。” 第155章 来龙去脉 左岩的动作很快,一手提着昏迷的周知府,一手提着吓得瘫软的假遥楚,东方睿踪迹不知。 左岩随手一扔,周知府的脑门磕在地上,倒是把他给疼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楚御风的眼睛盯着他,吓得差点又晕过去了。 “周立人,东方遥楚状告你屈打成招,可有此事?” 周知府并不傻,衙役告诉他遥楚身受重伤躺在大牢,加上东方睿又带了一个假的遥楚上来,他就能猜到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真的没有对遥楚动刑啊。 周知府只能大呼冤枉:“冤枉啊,微臣没有对她用刑啊!” 楚御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指着旁边那个假冒的:“既然你没有对她用刑,那这个假的是怎么来的?” 周立人就差哭出来了:“微臣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她穿着跟东方遥楚一样的衣服,头发还遮了脸,微臣确实不知啊。” 楚御风的视线落到假遥楚的身上:“那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假冒的遥楚吓得连连给楚御风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的说,小的说。” “小的是大牢里面的狱吏,负责看管犯人的,昨夜犯人被送来之后,连夜就审了,死活不肯承认谋杀东方老太爷的事情,所以大人就命小的对犯人用刑,犯人承受不住,所以才写下了口供。” 周知府这才想起来,怪不得见到这个假冒的有点面熟,原来根本就是那个瘦狱吏。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自己手底下的狱吏居然会张口诬陷自己。 “你胡说,至始至终,微臣从来没有对犯人用过刑,是微臣拿出了证据,而且与苦主对质之后,犯人主动认罪,这才写下了口供,并签字画押的。” 瘦狱吏死命的摇头:“皇上,小的没有胡说,不仅对犯人用刑,而且,而且……” 楚御风双目一凛,觉察到了楚御风的意思,左岩厉声道:“皇上面前,还不次从实招来!” 瘦狱吏吓得浑身一抖,豁出去道:“他们为了避免犯人翻案,还让小的给犯人喂下了能让人疯傻的毒药!” “什么?” “什么?” 第一个什么是从楚御风的嘴里发出的,第二个则是从楚流云的口中出来的。 楚流云一把抓住了瘦狱吏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一身杀伐尽显无余,吓得所有人都膝盖一软。 “你给她喂了能让人疯傻的毒药?” 迫于楚流云身上那强大的戾气,瘦狱吏根本不敢说一句假话。 周大人知道,一旦此事证据确凿,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自己,只能拼命的摇头否认。 “微臣是冤枉的,不曾给犯人吃过任何毒药,所有的口供都是犯人亲口招认的,而且微臣手中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犯人有罪,所以微臣根本没有必要给犯人喂下毒药,也没有必要给犯人用刑。” 楚流云狠狠的踢了周大人一脚,然后把瘦狱吏扔在地上:“你继续说,你假冒遥楚又是怎么回事?” 第156章 无须自责 “是是是,今天早上,不知怎么的,大人突然要提审犯人,可是我们进去一看,犯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以为犯人死了,东方大人让人把犯人丢到乱葬岗,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还让小的假扮犯人到堂上认罪。” 说道这里,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楚御风沉着脸:“东方睿人呢?左岩,速速把人给朕带来。” 左岩离去,没一会,内室里面传出一阵轻声的咳嗽,楚流云快速的冲了进去,却被瑞王妃给拦在了外面。 瑞王妃便扶着虚弱无力,面色惨白的遥楚缓步从里面走出来。 遥楚走到楚御风的面前,还未行礼,就被楚御风给拦住了,还让左岩给她拿了椅子和靠垫。 “遥楚,你怎么出来了?” 遥楚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臣女没事,连累皇上,王爷,王妃挂心了。” 虽然遥楚的死活他并不太关心,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过不去:“朕已经去拿东方睿对质,查实之后,朕会为你做主的!” 遥楚轻咳两声,惨白着脸低声道:“多谢皇上。” 北凉墨扬手甩开那风骚的折扇:“看来这赌局倒是有意思。” 遥楚的视线落到北凉墨的身上,这个在逍遥居的赌场,有过一言相帮的北凉太子。 视线再流转一分,凤景澜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看不清楚他眸底的思绪,这个有着诸葛景之称的南晋太子,算起来这算是第二次见面。 沐王府中凤景澜出言相帮,遥楚并没有机会跟他当面道谢,如今这时机也不对,遥楚只是善意的点了点头。 凤景澜没有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不妨看看这半成究竟是本殿破费,还是墨太子结账如何?” 事关四个国家的利益,虽然楚御风的心中非常不希望遥楚是无辜的,但是却也没办法让凤景澜当这个冤大头,能拿半成粮食也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东方睿给朕带过来!” 遥楚又对楚御风下跪道:“臣女有罪,请皇上责罚。” 楚御风虚扶起遥楚:“你这是为何?” “臣女也不知道因为祠堂会把事情闹得这样,不仅饶了万民差点跟衙门冲突,还惊动了皇上。” 遥楚的话表面上是在为自己请罪,可是字里行间却都是意有所指。 一个小小的谋杀案,怎么会引起数万人来围观,甚至冲击衙门呢?民变这两个字落在了楚御风的脑海中。 楚御风的脸色寒了几分,却不想被人看了出来,对遥楚露出一抹笑意:“此事朕定会查明,遥楚无需自责。” 遥楚对楚御风福身:“臣女多谢陛下!” 事情出乎意料的扭转了,原本是一桩弑杀祖辈的恶劣案子,一下子转变成了栽赃公主,屈打成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这使得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因此城防营又加派了三千人马维护秩序,左岩也调来了一千禁军保证衙门的安全。 此时的雾凇院,东方睿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 第157章 传东方睿 东方金文吃了那个药之后,也是有气无力,命不久矣,可是波娜娜并没有给他们解药,所以东方金文就算是想坐起来,也没那个心力。 东方兮若,桂枝,淑芳吓得两眼通红,站在远处,大气不敢喘。 任凭她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明明早上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除去东方遥楚的公主封号,严惩不贷。 这才一会功夫的美梦,就变成了噩梦。 东方金文虚弱的抬了抬手,让东方睿扶着他坐起来。 “不能承认,否则必死无疑,反正我们手中有证据,只要你咬口不认,便拿你没办法,就算有意外,只要我……” “不!”东方睿毫不犹豫的拒绝。 东方金文无力的摇摇头:“没有人会相信你弑父!” 东方睿红了眼眶,拼命的摇头:“不行!爹,孩儿做不到。” 东方金文抓住东方睿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活不了几年了。” “别这样说,爹,我们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呢,就算你平安无事,她也摆脱不了这个罪名的,风水大师是我们的人,月牙的一家人握在我们的手中,她翻不起浪来。” 东方金文点点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立刻回到公堂上去。” “孩儿明白。” 而雾凇院不远处的小院中,楚逸轩被关在屋内,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每次他的脚刚刚抬上门槛,青儿就把一幅画扬手搁在他眼前。 这下好了,青儿都不在了,画被她贴在门口,他依旧出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青儿回来了,楚逸轩哭丧着脸,就差给青儿跪下来:“小姑奶奶,我求你把画收起来吧。” 青儿扬手就把画扯下来了,看着上面画着一个一身女装的男子,胸前两个包子,他真不敢出门,否则以东方遥楚的性子,估计今天是她弑祖背德,明天就是瑞小王爷的人体大图。 “东方睿带着人出门了,轮到你上场了。” 楚逸轩一乐,兴奋的一把差点抱起青儿来:“哎呀妈呀,终于轮到小爷登场了。” 青儿推开楚逸轩,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风水大师是你找来的,要是你不将功折罪,你就等着你的画像贴遍天启大陆吧。” 衙门这边,左岩刚出去没有多久,东方睿就匆匆忙忙的到了,却没有看到左岩的身影。 楚御风一看到他,火气就噌噌噌的上,这丢的就是他楚国的脸面啊。 “东方睿,你可之罪?” 东方睿哪能认罪,装着糊涂,憋着满脑门的冷汗。 “皇上,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楚御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狱吏已经招供,你联合周立人对遥楚刑讯逼供,迫使她认供画押,逼她服下令人疯癫的药,抛尸之后,还让人冒名顶罪,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东方睿冷汗直流,此话真真假假相互参杂,他不好找到突破,幸好他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皇上,臣冤枉啊,臣怎么会这么做,遥楚埋下火药,谋杀家父,此事证据确凿,为何臣还需要下此毒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第158章 替罪羔羊 “那你告诉朕,也不是你让这个狱吏来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 东方睿为官多年,对楚御风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皇上,臣绝对没有让狱吏冒名顶替。” 瘦狱吏抬起头来:“皇上,他说慌,就是他让小的顶替犯人的,跟我一班的胖狱吏可以作证,也是他昨晚和周大人一起把毒药交给我们的。” 东方睿听了之后神情一下子慌乱了:“你胡说,休要血口喷人。” 楚御风冷笑两声:“东方睿,那你告诉朕,她一个小小的狱吏,为何要诬陷于你一个朝廷的大员?” 东方睿脸色一白,连忙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臣……臣……” 突然东方睿眼睛一亮,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 “是东方遥楚,一定是她收买了这个狱吏,想要脱罪,所以栽赃陷害于臣。” 楚御风的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此事你怎么说?” 遥楚看着楚御风,又看了看东方睿,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臣女相信老天的眼睛是睁开的。” 这抹苦笑落到了楚流云的眼中,他好像突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东方睿以为遥楚没有了话说,便又道:“皇上,东方遥楚没有事先通知就擅自埋了火药,想炸了院子修建祠堂,使得老人中风瘫痪,涉嫌谋杀家父一案,臣有人证。” 楚御风点头,很快风水大师和丫鬟月牙就上来了,风水大师指认是遥楚找他埋下火药,炸了院子,丫鬟指认她杀了管家和管事,就连尸体也抬了上来。 楚御风听过两人的话,点点头,似乎已经相信了东方睿的话。 东方睿低垂着头,在看不见的地方,飞快的松了一口气。 楚御风一时没有说话,楚流云却是忍不住了,就他对遥楚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炸了博雅院的。 比之东方睿,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遥楚,加上这一身伤,他不会相信有哪个女人会比男人还狠毒,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楚流云走到周立人身边道:“周立人,这么说就是你擅自对一位公主动用私刑?就算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可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对公主动用私刑,你好大的胆子。” 周立人吓得脑门上青筋暴跳起来,看了一眼东方睿,两人飞快的交换了眼神。 此事是沐王妃出面的,周立人原本以为是奉了沐王的命令,如今看来只怕是沐王妃私自传授了沐王的意思。 早就听说沐王妃和东方遥楚有私仇,没想到沐王却又如此在乎东方遥楚。 一旦他说出是奉了沐王妃的命令,无异于自找死路。 周立人的面前已经有一小摊的汗水,瑟瑟发抖的他不敢供出东方睿,只能自己咬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此事是下官擅自做主,也是下官给公主喂下毒药的,下官认罪。” 楚御风语气冷硬:“好你个周立人,你为何对她下此毒手,是何人指使?” 周立人磕头:“皇上,此事是下官一人的主意,没有人指使,东方遥楚所犯之罪,人证物证俱在却抵死不招,下官便一时糊涂对她用了刑,事后反应过来,生怕她告到皇上那里,便对她用了毒药。” 第159章 虚张声势 说完这话,众人都是不信的,不管楚御风和楚流云再如何逼问,周立人都担下罪责,一副视死如归。 不得不说,周立人也不傻,知道他的生死跟东方睿连在了一起,他们和东方遥楚之间,只能活一方。 因此他又把问题抛回到了案件身上,只要遥楚杀人的证据确凿,他按规矩审理,最多治他个动用死刑的罪,丢了官,却丢不了命。 如今看来,局势依旧是对遥楚不利的,毕竟她并没有任何证据。 “遥楚,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遥楚摇摇头,咬住下唇,目光倔强:“臣女没有证据。” 此话之后,东方睿和周立人同时乐在心中。 东方睿哭诉道:“毕竟遥楚是臣的侄女,如果不是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臣也万万不会告到这衙门来,自从沐王退婚以来,她性情大变,时常闹得鸡犬不宁。” “不瞒皇上和诸位,她已经闹了几天几夜了,府里的人至少三天没有睡过觉了,皇上可以派人到府里问问,这三天府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有睡过觉。” 东方睿的哭诉让众人大惊,而且这种事情跟案件无关,也不存在说谎,附近的邻居也都听到过动静。 这样一来,就为遥楚的罪名增加了不少的可信度。 可是楚流云不一样,他听到遥楚是因为他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心中升起了一分愧疚。 “皇兄……” “东方睿,你这长脸皮多少年没洗过了?说谎话一点都不脸红,为了谋夺将军府的财产,你霸占将军府,虐待遥楚,设下一系列的毒计,还敢信口雌黄。” 楚流云刚刚开口,左岩却带着一队人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吊儿郎当的楚逸轩,他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啃的不亦乐乎,这含糊不清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左岩走在前面,给楚御风行礼。 “末将参见皇上。” 楚御风不悦道:“朕叫你把东方睿带来,如今他都到了好一会了,你怎么才回来?” 左岩抱拳:“末将奉皇上的命令前往将军府拿人,府中人说东方睿不在,末将便率人搜了将军府,结果在一个破旧的院落中发现了瑞小王爷。” 瑞王和瑞王妃惊讶,当即就想去扭他耳朵:“楚逸轩,难怪老子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原来躲将军府去了。” 楚逸轩跳到楚御风的身后:“皇兄救命。” 楚御风满头黑线的挡住瑞王夫妇道:“皇叔,想让他把话说完,你刚刚说东方睿那是什么意思。” 楚逸轩扫了一眼东方睿,一脸的鄙夷,东方睿见到他,脸色巨变,慌忙的避开他的视线。 楚逸轩围绕着东方睿走了一圈,吊足了胃口才道。 “东方睿,见到小爷是不是很酸爽啊,你这个卑鄙小人,投胎做了人,老天真是没开眼,昨晚上,小爷都听到了遥楚说晚上要动土,收拾了雾凇院和雪梅园让老太爷和你那宝贝女儿搬过去,怎么到你这里就是没有通知啊?难不成小爷耳朵有问题。” 楚逸轩真是得瑟够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心中飘飘然。 第160章 呈堂证供 东方睿吓得面无血色,颤抖这身体无话可说。 楚逸轩又道:“你好意思说遥楚闹了三天三夜?小爷都替你脸红,你自己宝贝女儿霸占了遥楚的院子,让她住柴房就算了,居然不给吃的,不然她会打厨房管事撒气?” 东方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瑞王和瑞王妃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望着遥楚,眼底都是心疼。 楚御风和楚流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真相。 北凉墨倒是和凤景澜自顾自的喝茶,最多赏赐一个讥讽的眼神。 楚流云厉声道:“逸轩,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楚逸轩耸耸肩道:“至于前晚,小爷更不好意思说,东方睿,你觉得你好意思听吗?” 东方睿瑟瑟发抖,没有血色的连瞬间涨得通红。 “你让遥楚给你们几个人请两百多丫鬟也就够恶心了,居然让下人偷了遥楚的银票,偷银票也就算了,居然查到自己小舅子的头上,这也就够了,居然查来查去,查到自己的老婆跟管家有一腿,东方睿,小爷都不好意思笑你。” 楚逸轩挖了挖鼻孔,怪拧着一张脸,众人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楚逸轩这循序递进的讲述,要比遥楚自己讲述和辩驳来的精彩万分,就好像在听一个妙不可言,却又不可理喻的故事。 “至于风水大师,你没有想到是小爷去请的吧,不信你问左统领,小爷拉着他一块去的,自始自终遥楚根本就没插手这件事,也没见过风水大师,问问左统领,小爷有说让他埋火药了吗?” 左岩假咳两声,默认了楚逸轩的话,刚刚他没在,所以东方睿说到火药,他是不知道的,这会倒是成了最关键的证人。 东方睿几欲晕死过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也没有想到,东方遥楚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护院,居然是他妈的瑞小王爷,他的话不可全信,可是左岩是皇上的心腹,他的话那可是铁证,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冯管家怎么死的,不用小爷重复了吧,至于这个胖管事,那就更冤枉了,她不过就是发现了东方老太爷和东方睿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私通,所以被灭口了。” 东方睿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胡说,你胡说,我爹怎么可能跟……” 楚逸轩竖起食指,然后左右摆动:“这件事就发生在刚才,左岩亲眼所见,而且所有随行的禁军都可以作证。” 在场的人纷纷的视线投向匍匐的东方睿,均是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东方老太爷那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能…… 东方睿如遭雷劈!一张脸尽然是龟裂开来,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好半晌,楚逸轩才讥笑道:“中风了还这么厉害,要是没中风……” 楚御风咬着牙:“东方睿!此话可当真?” 东方睿瘫软在地上,愣是发不出声音来,连喊冤都忘记了。 楚逸轩笑道:“还不说实话?你霸占将军府这么多年,谋夺遥楚的家业和财产,真是猪狗不如,还敢大呼冤枉,要不要小爷把那个为你提供火油和火药的人找来对质。” 第161章 沉冤昭雪 <div id="book_text_ntent"> 东方睿也知道自己完了,面对后面成万人要撕了他的嘴脸,他六神无主。 气愤的不止是楚御风,楚流云若不是自制力好,恐怕就要上前砍死东方睿了。 楚流云正想逼问东方睿,而银多却闯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王妃晕倒了。” 楚流云一愣,眉头轻轻的皱起,然后舒展开来。 楚御风摆摆手:“你先回去看看,这里有朕在。” “臣弟告退!” 楚流云走了,但是楚御风这把火却也烧的够旺。 碍于凤景澜和北凉墨也在,楚御风不好发作,否则他非当众把东方睿的头砍下来。 砍不了头,但是火气却不得不发,随手将茶杯砸在了东方睿的头上,龙颜一怒,东方睿根本承受不住! 鲜血顺着脑门如同欢乐的小溪,东方睿深埋着头,吓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脖子上凉悠悠。 东方睿颤抖着双手,后悔没弄死她,反而把自己栽了进来。 现在想想,难怪她乖乖的就就被押走了,难怪那么容易就签字画押,难怪她还亲手写出供词,可她就是这样一句话都没说,换了一件衣服,往公堂上一晕,就推翻了他精心准备好的所有证据。 还有,那两个狱吏,主动提出狸猫换太子的计策,现在想来怕也是她安排好的。 楚御风目光森冷,面上却不动声色:“东方睿,你还有何话说?” 东方睿心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痛哭流涕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是微臣猪油蒙了心,请皇上饶命。” “来呀!即刻起,革除东方睿,周立人的官职,打入天牢,刑部,大理寺卿联合查办,核实罪行,严惩不贷!即刻起,东方府搬出将军府,净身出户,东方遥楚名下所有产业交由瑞王妃监督清理。” 瑞王妃巴不得替遥楚出口气,如今得了这个差事,她乐意的很。 “臣妇接旨!” 左岩大手一挥,就有禁军上前,把东方睿,周大人等人给押了下去,甚至都没有喊冤的机会。 “朕这样处理,你可满意?” 楚御风的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他虽然脸上挂着笑意,眼底确实冰冷一片。 遥楚能猜到楚御风的意思,今日之事虽然错不在她,但是却跟她脱不了干系,加上沐王府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让楚御风丢了这么大的人。 遥楚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虚弱的福身。 “皇上圣明,若非皇上做主,臣女冤屈定难以昭雪,天下之大,有如此冤屈的人有几多,能得皇上明察秋毫,主持公道,此为臣女之幸,楚国之幸!” 遥楚这马屁虽然夸张,但是却拍的很高明,出了这等事,肯定惹了两国太子的笑话,但是她的这话却说明了,冤案天下都有,笑话大家都能看到,无形之中倒是把这笑话,当成了楚御风的佳话。 楚御风一听,冷意散了几分。 凤景澜轻轻把茶杯放下,笑道:“楚帝微服查案,在天启大陆,怕也是头一遭。” 听了凤景澜这话,楚御风的脸色多了两分笑意。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62章 收为义女 <div id="book_text_ntent"> 北凉墨附和道:“回头本宫也要四处看看去,这些个做官的,欺上瞒下,什么事做不出来?” 楚御风舒缓了情绪,陪着笑道:“久坐庙堂之上,就看不清下面人的脸了,二位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皇帝还真不是那么好当。” 瑞王妃瞅准时机,盈盈走到遥楚的身边,小声道:“今天这样,也是因为你身后没有依仗,任谁都可以随意欺负,有个公主头衔,还不如一个世家的丫鬟有地位,今日就让皇上,和两位太子做个见证,本妃收你为义女,以后谁要欺负你,就让楚逸轩去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瑞王妃给瑞王使了眼色,瑞王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来:“就是,反正本王也肖想你当女儿好些年了,要不是你那牛脾气爷爷,你早就是本王的乖女儿了。” 瑞王妃脸色一黑,白希的手指直戳瑞王的脑门:“当年让你走正门去请遥楚来玩,谁让你翻墙去偷的?” 楚逸轩此刻也跳出来了,兴奋道:“老子,你……你居然也干过这种事。” 瑞王的老脸一阵红,指着楚逸轩:“你小子,回头老子才跟你算总账!” 此话一处,气愤霎时活跃了起来,楚御风更是哈哈大笑,这笑声吹散刚刚的阴郁和沉闷。 楚御风笑罢之后道:“既然皇婶要收遥楚为义女,那朕这里的贺礼还不能小气,那就把前几天的那对玉如意赐给遥楚吧。” 遥楚一愣,瑞王妃拉了拉她的衣袖。 “谢皇上!” 从公堂上出来之后,送走了楚御风和两位太子,遥楚便想着回将军府,但是瑞王妃没有给遥楚回将军府的机会,直接把人接到了瑞王府上,说要好好照顾她。 瑞王妃盛情难却,遥楚不得不从,便跟着来到了瑞王府。 一下马车,便有瑞王府的管家带着一帮下人守在了瑞王府的门口。 “给小姐请安!” 遥楚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难怪瑞王提着楚逸轩提前骑马走了。 看向瑞王妃:“瑞王妃,这……” 瑞王妃嗔怪的看了一眼遥楚:“你叫我什么?” 遥楚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子,小声道:“母妃!” 瑞王妃欢天喜地的扶着遥楚,大声应:“哎,这就对了嘛,以后这瑞王府就是你家,你就是瑞王府正儿八经的郡主,哪个公主封号没什么用,以后就用郡主,看谁敢欺负你!” 遥楚心下一暖,嗓子也越发的干涩起来,听完瑞王府的话,又特别想笑。 公主和郡主,肯定前者的封号要高出许多,可是却没有郡主来的有用,终究还是权利的缘故,只要手中握着权利,哪怕就是个世家的丫鬟,谁能惹得起? 瑞王妃的关心让遥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谢谢!” 瑞王妃也感同身受,知道她一个女儿家无亲无故的难处:“傻孩子,母子之间说什么谢字,以后再听到这个字,母妃可不高兴了。” 因为遥楚有伤在身的缘故,便坐了轿子进门,走了大门,绕过二门,来到了给她准备好的院子。 在一座清幽的院子门口停下,院门口亭台水榭,游廊都是精雕细琢,遥楚惊讶:“紫竹院?这里怎么会有紫竹院?”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63章 亲情之暖 楚逸轩和瑞王一左一右的跳出来:“当当当当……怎么样?喜欢吗?” 瑞王爷跟个老小孩似得,嘚瑟:“这几个字可是父王亲笔所写的,如何?” 遥楚看着楚逸轩的脸,看着瑞王慈爱的脸孔,不禁潸然泪下。 她错了,她不是一无所有的孤女! 她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她还有比血脉亲人更亲的父母,还有兄长! 遥楚一哭,瑞王妃急了起来,楚逸轩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手足无措的看着遥楚。 瑞王脾气急:“怎么突然哭起来了?是不是东方睿的事?父王这就去宰了他!” 遥楚拉住瑞王的手,然后拉住瑞王妃的手:“我是太开心了,谢谢还有你们。” 瑞王妃送了遥楚进房间休息,然后吩咐丫鬟打水沐浴,又找了衣服给她。 凤景澜让瑞王妃给她上药,当时瑞王妃撩起她的衣衫,除了青紫,却没有看到任何伤口,要不是遥楚暗中拉住了她,她都跑去问是不是内伤了。 “没事,我自己服用了一种药,两三天之后,这些青紫就自动消失了。” “你那一身鲜血真是吓人,要不是你让楚逸轩提早报信,都被吓死了,不过这件事楚逸轩还是有责任的,一会让你父王再教训教训他。” 遥楚把血衣扔在地上:“要不这样,就不逼真了,大哥也并不知道这是圈套。” “多亏这小子叫上了左岩,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也别提他求情,他那是活该,你说母妃好歹也是江南清秀佳人一个,怎么就生出个泼猴来呢。” 遥楚听瑞王妃这样说,笑的前俯后仰,泼猴这个称呼放在楚逸轩身上,还真合适。 “衣服我拿出去烧了,这两天你就呆在这里,一会我派两个心腹丫鬟来照顾你。” 瑞王妃这话说者无心,但是遥楚却听出来了不少端倪。 瑞王对瑞王妃情深意重,只有瑞王妃一个,膝下也只有楚逸轩一个子嗣,府中就三个主子,怎么还会刻意强调心腹两个字。 遥楚没有问,瑞王妃又道:“明天,我就去将军府,把东方府的那几个人给你扔出去,把你的钱一分不少的都要回来。” 瑞王妃出去没多一会,楚逸轩便亲自端着药急匆匆的来到了紫竹院。 楚逸轩把药端到遥楚的面前:“遥楚妹妹,来喝药了……” 遥楚听着妹妹两个字,浑身不由得抖三抖:“你看我像需要喝药吗?” 楚逸轩凑到遥楚的耳旁,轻轻的问:“哎,好妹妹,你这什么药啊,吃了居然这么吓人?给哥哥弄点如何?” 遥楚忍不住泼了楚逸轩凉水:“你吃了也没用,父王不吃这一套。” 楚逸轩将药搁在一旁,垂头丧气道:“哎,为什么儿子女儿就差一个字,这待遇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刚刚要不是小爷要过来送药,这会肯定掉了一层皮了。” 遥楚抚额:“你就不能不惹父王吗?” “你应该问父王为什么老揪着我不放。”楚逸轩黑亮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晦暗,然后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遥楚道:“遥楚妹妹,以后你可得罩着哥哥啊!” 第164章 暗中保护 楚逸轩话音刚落,紫竹院外就是一声狮子吼:“楚逸轩,你个混小子,给老子出来。” 楚逸轩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往窗边跑过去。 “哥哥我撤了,妹妹帮我拖延一下。” 楚逸轩推开窗户,人嗖的一下就跳了出去,跟被鬼追上似得,院中的瑞王吼了半天,没反应,就走人了。 子时刚过,一道黑影就悄悄的潜进了遥楚的房间,没多大一会又一道黑影从瑞王府紫竹院飞快的射了出去,出了瑞王府,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遥楚这才上了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驾车的正是暗中保护遥楚的君七。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遥楚打断君七的话,眼睛却扫过他肩膀处破损的衣服。 君七立马改口道:“小姐,主子临时有事,走不开身,让属下护送你去千山暮雪阁。” 马蹄撒欢儿似得在街道上飞奔,不多时就到了距离千山暮雪阁一条街的小巷子里面。 “现在我没什么事了,一会我会让我的暗卫来接替你。” 君七为难道:“主子吩咐了属下一定保护小姐你的。” 遥楚的脸色一沉:“莫非你是替你主子来监视我的?” 君七那个冤枉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天地良心,真没有啊!” 遥楚眼波流转,阴阳怪气儿道:“那就是你自己想要监视我?” 君七被遥楚吓得小心肝噗通噗通,一眨眼就没了影子,而在遥楚看不见的地方,君七握紧了手中的刀,快速离去。 遥楚来到千山暮雪阁的后门,敲响了门,很快陈安便打开了门。 “主子,您来了。” 陈安带路,很快就来到了泉叔暂住的房间,此时房间里面只有泉叔,陈叔。 泉叔和陈叔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陈叔医术不错,泉叔在这里调养倒是很让遥楚放心。 “主子,来了。” 陈叔给遥楚放好了椅子,又倒了水,这才带着陈安退了出去。 泉叔见到遥楚,赶忙招呼遥楚过去。 泉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在博雅苑下面的地道里面,当他出来之后,听说博雅苑被烧了,气得双目通红。 “博雅苑的事情真是东方睿干的?” 遥楚很是自责:“不错,这都怪我,要是我不执意把博雅苑改成祠堂,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泉叔仍然咬牙切齿:“这事不怪你,都怪那两个龟孙子,就东方金文父子简直是死不足惜。” 遥楚劝解道:“东方睿这回是死定了,剩下东方金文,土都埋到脖子了,自有老天收拾他。” 泉叔听了心中安慰了两分。 可是转眼,他那苍白又布满沟壑的脸有皱了起来:“一想到他们把将军府毁成了那个样子,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泉叔,等你好了,你就回去把将军府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种满爷爷喜欢的松柏,重建擒虎院。” 泉叔陷入当年的回忆中,擒虎院,取西擒白虎的意思:“擒虎院……” 转眼,又是深深的遗憾:“可是,如果楚御风知道我还活着……” 第165章 新的药方 “没关系,岚景已经把博雅苑布置好了,过去的泉叔已经死了,只有将军府管家,没有泉叔。” 遥楚又道:“而且,陈鑫是陈叔给我安排的暗卫,让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当管家,蓝儿还取笑说是唱猴戏的呢。” 泉叔噗嗤笑了出来:“蓝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口无遮拦。” 又陪着泉叔说了一会话,给他诊了脉,待泉叔睡下之后,遥楚这才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轻轻的把门关上,遥楚顺着楼梯往下,来到一楼的大堂,陈叔正在收拾药材。 听到遥楚下楼梯的声音,陈叔放下手中的药材,迎了上来。 “陈叔还没睡呢?” “最近阁里没什么事,睡晚一点没关系。” 遥楚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递给陈叔,陈叔拍拍手上的灰,接了过去。 “这是药方?” “这是我新研制的,替代养生丸的,这个方子是我根据养生丸衍生出的,分年龄的补气养生之药,这个叫玉颜,针对四十岁以下女子,气血不足,面色暗沉,这个叫福川,用于四十岁以上的人,男女皆可,不过现在你先命人制作,囤积五万枚。” 陈叔也是颇精通医术,可是见了遥楚这方子,激动的手脚都在颤抖。 这药方子上面所写的药材跟养生丸的差别不是很大,只是在用量上面有增有减,额外减少了三味药材,增加了茯苓和赤红竹,这效果却是非比寻常,成本还降低了。 “主子,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遥楚被夸的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陈叔,言重了,我的身份如今就只有你和青儿蓝儿知道,切忌不可告诉任何人。” “老仆明白。” 陈叔小心翼翼的把方子收好,这个可是千山暮雪打响的第一炮,不容有失。 “另外,你在北大街的锦绣阁附近找一个带有阁楼的门面买下来,再找人装修,命名为出云未央。” 陈叔好似想到什么,老脸一阵发热:“锦绣阁附近可都是青楼楚馆,小姐,会不会不太合适?” 遥楚摇头失笑:“陈叔想多了,我只是想找一个卖东西的地方。” 遥楚再次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陈鑫已经立在了一旁,见遥楚从院中跳出来,他连连迎了上去。 “怎么不进去?” 陈鑫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道:“属下是小姐的暗卫。” 遥楚噗嗤一笑:“谁告诉你暗卫就没有人权,过家门而不入?” 遥楚一笑,陈鑫尴尬起来,俊脸也微微发热。 “东方金文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是被人轰了出来,并没有见到波娜娜和她的人。” “送我回瑞王府。” 这几天遥楚也累惨了,虽然习武之人三五天不睡觉没多大关系,可是她不仅没怎么睡,还得费心费力的算计人,脑子也累了,直接一觉睡到了辰时。 今天的天气晴朗,虽然太阳高照,却一点也不闷热,遥楚不想起来,又倒下去闷头大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午时。 听到起床的声音,白衣丫鬟手脚麻利的打起蚊帐和帘子,然后伺候遥楚起床,梳妆。 第166章 原是装病 夕瑶和夕颜是瑞王妃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还是双胞胎,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性格说话也一样,这么多年了,瑞王妃也经常被她们搞晕。 “夕瑶,找根绳子把头发捆起来就行了,我现在是病人,梳的太好看了惹人怀疑。” 夕瑶的手停了下来:“是奴婢思虑不周,还望小姐原谅。” 不用梳发髻,夕瑶很快就找到一根红色的绳子把遥楚的头发捆在了身后。 遥楚正在燕窝粥,紫竹院门口就响起了丫鬟拜见王妃的声音。 瑞王妃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微微调头对身后的人道:“对了,你们去管家那里问问,给小姐准备的衣服首饰如何了?要是准备好了,就赶紧送过来。” 两个丫鬟杨红,柳绿福身之后,便快步离去。 瑞王妃走进来,脸上布满了疼爱的笑意。 “今天一大早母妃就去了将军府,带人把他们都扔了出去,可解气了,明天再去查看账本,铁定拿回你所有的东西。” 遥楚的心中软软的:“谢谢母妃。” “客气什么。” 瑞王妃走过来,路过夕瑶的时候,瑞王妃道:“夕颜,你先去门口等着,一会杨红柳绿送衣服首饰过来,你帮着接应一下。” 遥楚一愣,目光移到夕瑶的身上,就见夕瑶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夕颜本人又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遥楚一乐,打趣道:“母妃,夕颜在那呢,您面前哪个是假冒的。” 瑞王妃拍拍脑门,头疼万分:“对对对,你才是夕颜,这个是夕瑶,咦,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个谁是谁?” 以前瑞王府的丫鬟都是有统一的丫鬟服饰,可瑞王妃老是分不清谁是谁,后来规定她们不能穿一样的衣服。 没几天,她们就换颜色的衣服,换来换去,又分不清楚了,瑞王妃就规定以后夕瑶只能穿白色,夕颜只能穿绿色,可是后来瑞王妃自己都看烦了,这才让她们自己穿自己的,就规定她叫谁,谁才应。 夕颜把药麻利的搁在桌上,同夕瑶一起都望着遥楚,很是好奇遥楚是怎么认出她们的,有时候她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是谁。 遥楚擦了擦嘴才道:“她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夕瑶喜欢茉莉,夕颜喜欢芍药。” 瑞王妃恍然大悟,一不小心,用力甩手,结果手指打在了药碗上,药碗一下子就从桌上跌了下去,药也撒在了地毯上。 夕颜身上的气息微微一变,本能的抬脚勾住了药碗,脚尖轻轻一抛,药碗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瑞王妃见没撒出来,松了一口气。 夕瑶给两人福身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看似等待,实则守在了门口。 夕颜吐吐舌头:“这药被奴婢用脚勾起,奴婢再去熬一碗吧。” 瑞王妃出言阻止:“不必了,这药反正不是用来喝的,你处理一下就成。” 夕颜端着药碗,把药倒在一个罐子里面,然后再把药碗端了出去,不一会还给遥楚端来了蜜饯。 这每一幕,就像是做给别人看的。 第167章 特来探望 遥楚拿起瑞王妃的手,刚刚她的手碰到了药碗,把药碗都打飞了,用力肯定不小。 瑞王妃把手收回去:“不碍事,就是红了一点,回头抹点药就好。” 遥楚也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也就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那母妃可要记得抹药,不然我可得告诉父王。” 瑞王妃宠爱的戳了戳遥楚的脑门,嗔怪道:“以后别跟楚逸轩那小子待一块,准把你带坏了。” 遥楚又打趣道:“父王对母妃的感情那可是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给你找了两个会功夫的丫鬟。” 遥楚的话音一落,就见瑞王妃突然紧张起来:“嘘,小点声,夕瑶和夕颜会功夫的事情除了父王和母妃就只有轩儿知道。” 遥楚轻轻一个试探,瑞王妃便已经漏出了马脚,可见这瑞王府里面真是有古怪,瑞王府就三个主子,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贵,怎么一言一行却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呢? “怎么了?母妃。” 瑞王妃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夕瑶和夕颜她们毕竟是丫鬟,要是会功夫,肯定要惹上闲言碎语。” 这个时候,夕瑶走了进来:“王妃,小姐,斯斯姑娘,木兰姑娘,雪柔姑娘过来了。” 瑞王妃的脸色一下冷了许多,拧着眉:“她们来这里干什么?” 夕瑶连忙伺候遥楚躺在床上,瑞王妃则是坐在了外间。 刚刚收拾好,遥楚透过帘子就看到紫竹院的门口走来三个漂亮的女人,斯斯姑娘虽然穿着楚国女子的服饰,可是她却长了一张西疆女子的脸,脸色荡漾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木兰姑娘一身紫色的收腰长裙,没有斯斯的艳丽,肤色多了分健康,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 雪柔与木兰完全相反,她的肌肤雪白,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都是清丽脱俗之气,一副柔柔弱弱之感,倒是跟她的名字十分相称。 三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最小的要数斯斯,大概十八岁左右。 三个女子各有千秋,对比起来风格却极为鲜明,倒是让遥楚猜出了几分瑞王妃小心翼翼的缘故。 三人给瑞王妃行礼,然后又对遥楚福身,不等到叫她们起来,自己就已经站起来了,甚是随意,若不是这堂中没有椅子,估计她们还会自己找地方坐下。 瑞王妃的周身都是怒气,沉着脸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三个女子,除了雪柔怯弱一些,好似都没有看到瑞王妃脸色不佳,不改欣喜之色。 斯斯姑娘道:“王妃新收了东方小姐为义女,特来看望新郡主。” 瑞王妃不悦的扫了三人:“遥楚身子不好,需要静养,都回去吧。” 斯斯上前一步道:“既然郡主抱恙,那真是遗憾,姐妹们准备了礼物,就拜托王妃转交给郡主了。” 斯斯说罢,率先将手中准备好的盒子递到瑞王妃的面前。 木兰咧出一个笑意:“如今府中就小王爷,实在有些孤单呢,多了新郡主也能热闹些。” 第168章 小肚鸡肠 斯斯又道:“听木兰姐姐和雪柔姐姐说王妃一直希望生个女儿,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如今终于达成所愿,恭喜王妃喜得千金。” 话音落下,木兰和雪柔也分别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当着瑞王妃的面,三个女人一同把礼盒打开了。 斯斯准备的是一个纯银的手镯,非常的精致,上面的花纹也是西疆那边特有的,可是这个大小应该是为婴儿准备的吧。 再看木兰,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纯银打造的长命锁。 雪柔还没有打开盒子,瑞王妃已经气得抓起盒子砸在了斯斯和木兰的脸上,雪柔被吓了一跳,慌忙的让开,跪在不远处,吓得瑟瑟发抖,她的裙边,一块羊脂白玉躺在盒子里。 瑞王妃在出嫁之前就是个泼辣的,平日里偶尔一句冷嘲热讽,她也就算了,她自从生楚逸轩伤了身子,这辈子难有子嗣了,这也是她和瑞王之间的遗憾,这会人家不仅欺上门了,而且还专挑着这件事。 不仅如此,还欺负她好不容易认下的女儿,暗讽她是领养的,叫她如何能不反击。 瑞王妃怒道:“夕瑶,夕颜,掌嘴!” 夕瑶,夕颜一左一右来到斯斯和木兰,左右开弓,不一会两人就开始鬼哭狼嚎,狠狠的推开夕瑶和夕颜。 斯斯和木兰跪在地上,柔弱委屈道:“不知婢妾们做错了什么,惹王妃如此大怒。” 听了她们自称,瑞王妃周身的怒气更加重了:“你们不过就是跳舞弹琴的戏子,无名无分,胆敢自称为妾!再掌嘴!” 夕瑶和夕颜又扑上去,一人给了她们一个耳光,尖锐的叫声传的老远。 见到瑞王如同神祗站在自己的面前,斯斯和木兰慌忙的扑过去,大叫救命。 瑞王板着脸,虎目一扫:“这是怎么回事?” 木兰哭的委屈,梨花带雨,默不作声,雪柔依旧跪在原地,不敢抬头。 “你们不在自己院中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斯斯红着眼道:“王爷,婢妾们听说王爷和王妃喜得郡主,特送上贺礼,可是王妃一言不发便摔了礼物,让丫鬟掌嘴,婢妾冤枉,王妃又以婢妾身份低贱责难。” 瑞王听了之后,轻咳两声看向瑞王妃:“王妃,可有此事?” 瑞王妃看着两个女人扑到瑞王的身上,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现在就听了这个贱人的三言两语就责问她,瑞王妃更是气得不行。 “婊子无义,戏子无情,本妃就是看她们恶心,就是想弄死她们。” 瑞王一听,脸都皱了起来:“王妃,就算她们送的礼物不合心意,你打发了她们就是。你是瑞王府的女主人,女子表率,不可小肚鸡肠为了一个称呼失了身份。” 瑞王妃一愣,怒气更甚,气得眼眶都红了。 “你说我小肚鸡肠?呵呵!你以为我愿意失了身份?一个称呼,那是小事吗?是不是你女人,那也不重要吗?” 瑞王一想,好像自己确实说错了,可当着几个女人还有遥楚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认错,于是好言相劝:“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打人不是。” 瑞王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怎么?心疼了?” 第169章 抬了姨娘 <div id="book_text_ntent"> 瑞王拂袖,心中也带了点不悦:“那是什么话?” “被我说中了?” 瑞王一怒:“你不可理喻。” 瑞王妃听了之后,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我不可理喻?那她们就是你的解语花,就是贴心小棉袄,既然这样,何必惺惺作态呢?都收了啊。” 瑞王的怒气又滋长了几分:“慕清婉,你!” 慕清婉是瑞王妃的闺名,已经有好些年没人连名带姓的叫过了。 瑞王疼王妃那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如今这样,为了几个歌舞女子居然对她大呼小叫,瑞王妃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了。 “是不是说道你心坎里面了,你无言以对,恼羞成怒了。那就不必装模作样了,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 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女人怀疑是不是男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耻辱感。 瑞王爷怒了:“慕清婉,这话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瑞王妃拍着胸脯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慕清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不后悔。” 瑞王指着瑞王妃,颤抖着手,连说了三个好字:“你给本王等着,我们走!” 瑞王带着斯斯,木兰,雪柔离去,瑞王妃望着瑞王远去的背影,一时多了几分落寞,根本没有看到斯斯和木兰回过头来那分讥笑和得逞。 瑞王走了,吵得不可开交的紫竹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瑞王妃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遥楚这才从上下来,走到瑞王妃的身边,担忧的问道:“母妃……没事吧。” 瑞王妃压下心中沸腾的酸气,挤出一个笑容:“母妃没事,这么多年了,要是不吵一吵,这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呢。” 瑞王妃没有胃口用午膳,把杨红柳绿送过来的衣服首饰给遥楚安排好,便回去了,紫竹院就只听得见蝉鸣声了。 没有想到楚流云的手能伸这么长,瑞王府都能有人,而且还是用的西疆的人。 遥楚让夕瑶安置了一块巨大的屏风,这样遥楚在里面活动,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了。 过了中午,天气炎热起来,夕颜给遥楚送来了冰镇的酸梅汤。 长这么大,虽然她自己也算是出生尊贵的权贵小姐,可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权贵小姐该享受的锦衣玉食,高软枕,绫罗绸缎。 正喝着汤,夕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跟着夕颜一阵耳语,夕颜脸色大变。 “小姐,小姐……” 遥楚也有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王爷,王爷把木兰姑娘,雪柔姑娘,斯斯姑娘都抬了姨娘。” 遥楚的手一顿,心中一顿惊讶,瑞王这么多年都着瑞王妃,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吵了一架就抬了三个姨娘。 遥楚焦急:“母妃人呢?” “王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动静呢。” 遥楚越想心中越是担心:“夕瑶,把我打理一下头发,我们过去看看。” 夕瑶摇头:“不行,小姐,你现在可还病着呢,王妃吩咐过你不能出这个门。”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70章王府隐秘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眼波流转,看到这两个双胞胎丫鬟倒是知道的不少。 “没关系的,瑞王府就三个主子,不会有人乱嚼舌头。” 夕瑶忙着阻拦遥楚:“小姐,不行的,这瑞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情况也不容乐观,若非如此,半个月前,王爷不会拦着王妃去将军府接了小姐,小姐也不会受如此委屈。” 突然夕颜厉声道:“夕瑶,不可多言!” 夕瑶咬住唇瓣,祈求的看着遥楚:“小姐,您就听奴婢的话吧,别出去。” 原来自己一回来,瑞王夫妇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却害怕因为瑞王府的事情连累自己,一直都没有去见自己,那为什么突然又会出现在大牢外面。 自己深陷牢狱,他们不明前因后果,定然以为自己是被东方睿陷害的,比之她的生命被捏在东方睿这等人手中,倒是不如放在身边,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看来,就连楚逸轩阴差阳错的进了将军府,待在她身边,恐怕也不想原来那么简单了。 参透了瑞王夫妇的良苦用心,遥楚心中既温暖又难受。 坐下来,看着两个丫鬟,道:“要我不出去也行,你们告诉我这瑞王府到底怎么回事?” 夕瑶和夕颜同时跪在遥楚的面前摇头:“小姐,不是奴婢不告诉您,是真的不能说。” 遥楚决定来一出空城计,诈一下两个丫鬟。 故意板着脸:“你们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猜不到吗?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隐藏在瑞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夕瑶和夕颜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们是王妃的丫鬟,对王妃绝无二心。” 遥楚冷哼一声道:“母妃善良,定是被你们花言巧语骗了。” 夕瑶夕颜两姐妹发誓道:“我们姐妹二人从小就跟着王妃,绝无二心!” “就算现在没有二心,也保不了将来不会生出二心。” 夕瑶,夕颜两姐妹甚是头疼,前面还觉得遥楚好伺候,这会才发现,她真是不一般的难缠,可是却有不敢道出所有的真相。 遥楚见她们依旧咬死不松口的样子,就想要去换衣服,夕瑶夕颜吓得脸色一白,伸手拦住遥楚。 “小姐,奴婢绝对不能让您走出这个院子,得罪了。” 遥楚的手一顿,看着两人:“都要对我动粗了,还说没有二心。” 两个丫鬟的脑门上滑下成摞的黑线条,真是软硬不吃啊。 “小姐,算奴婢求您了,您真的不能出去,如果您出去,会有危险的。” “只是在瑞王府,会有什么危险?” 夕颜和夕瑶都快哭出来了:“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吧。” “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今天就非出去不可。” 遥楚不敢不顾的就往外面走,夕瑶和夕颜拉不住,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飞快的闪道遥楚的前面挡住遥楚的去路。 遥楚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你们是瑞王放在瑞王妃身边的对吧。” 夕瑶和夕颜心中一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裙摆,望着遥楚,不说话。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71章 偷听墙角 <div id="book_text_ntent"> 遥楚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刚刚斯斯姑娘,木兰姑娘和雪柔姑娘明明就是想要激怒王妃,挑拨离间,瑞王不可能看不出来,木兰和雪柔,斯斯的年纪不小了,想必进来也有一段时间的,以前这种事情肯定也没少发生过,瑞王都能一直着王妃,压制着她们,为什么今天就抬了三个姨娘?难道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夕瑶和夕颜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在她们看来,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妃的安全,不然人有机可趁。 此刻听到遥楚的话,两个人都吓得面色一白,同时又对遥楚刮目相看,她来到这瑞王府不到一日,甚至连院门都没有出去过,却能将事情看的如此透彻,着实让人佩服。 夕瑶和夕颜慌忙跪在遥楚的脚边,将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遥楚。 夕瑶和夕颜是瑞王特地为瑞王妃选择的双胞胎暗卫,除了平日里管理王妃的衣食住行,还负责王妃的安全。 除了瑞王妃,府里还有四个女人,第一个女人是三年前瑞王去太师府,醉酒之下带回来的丫鬟。 瑞王妃当时闹得很厉害,楚逸轩直接跟瑞王打了一架,然后用计毁了那个女人, 自那以后,每年瑞王都会带着王妃四处游历,散心,雪柔是落魄的官家小姐,是瑞王出去游玩的时候救下了,她一直不争不抢,独自呆在院中,几乎不出门。 木兰是前年楚御风去年送来的,本是秀女,父亲是军中将领,而且还在瑞王手底下做过事,所以瑞王也不好推辞。 斯斯是楚流云送来的,说是从西疆带回来的舞姬,歌舞一流,到瑞王府不足三月。 杨红柳绿都是楚御风以各种名义送过来的,不仅瑞王府里有,其他重臣的府里也有。 除此以外,因着瑞王喜欢游历,还送了护卫八人,负责保护安全。 遥楚算是明白了,这瑞王府还真是一池浑水啊,四方来客,八面危机。 如今瑞王一气之下抬了姨娘,不乏有安抚幕后之人的心思,最重要的怕还是保护瑞王妃的安全。 瑞王按理来说是楚御风的叔叔,先皇的胞弟,身份尊贵,但是手中并无实权,楚御风还是这么忌惮瑞王,想必当年的事情,过了两代人,有些人还是忘不了,如果再这样继续逼迫,瑞王府不久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瑞王妃不知道这些事情,此刻听了瑞王抬了三位姨娘,心中定然不好受。 晚上,遥楚得了消息,瑞王宿在了斯斯的房中,而瑞王妃那里并没有吵闹,但是遥楚知道,房中必定也不平静。 白天睡了太久,遥楚晚上就睡不着了,让夕瑶搬了躺椅,遥楚看了一会星星,起风的时候,才进屋休息。 依旧像是她病中的样子,夕颜照样熬药,照样端了蜜饯,夕瑶也照样伺候她睡觉,守夜。 遥楚靠在房顶的暗处,下面就是斯斯新搬来的院子。 作为一个女儿,跑来听父亲和姨娘的墙角,遥楚觉得浑身都好像长了刺一样。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72章 送上门来 <div id="book_text_ntent"> 灯光之下,瑞王正在看书,一页一页的翻着,跟平日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谁也不知道,他是看进去了,还是没看进去。 珠帘晃动出声响,瑞王的眉头轻轻拢了起来,却依旧不懂声色,循序翻着书页。 斯斯走了进来,带着浓烈的玫瑰花味道,刚刚沐浴过的,只披了一件薄衫,办干的头发贴在身上,白希的皮肤,深邃的五官,明艳的红唇,她看起来就好像一朵待放的玫瑰。 发梢还有些许水顺着轻纱,渐渐勾勒出奥凸有致的轮廓。 她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盈盈走过来,将茶水递到瑞王的手边。 “王爷,喝点水吧。” 瑞王的双眼从书页上移开,落到斯斯的身上,她本来就是西疆女子,带着特有的热情和开朗,亦步亦趋之间尽是妩媚。 可是瑞王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扫过,就好似没有看到她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 视线划过茶杯,眸色一暗,随即一闪而逝,微笑道:“本王不渴,倒是你沐浴多时,渴了就喝吧,本王面前不必拘礼。” 斯斯一愣,娇声笑道:“婢妾正是渴了,那婢妾就不客气了哦。” 直到斯斯把杯中的茶水喝完,瑞王的视线才回到书本上。 “好了,王爷,该歇息了。” “你先睡吧,本王现在不困。” 斯斯绕过宽大的书桌走了过来,撒娇似得靠近了瑞王,玉手移开了瑞王手中的书本。 “王爷,太晚了,看书对眼睛不好,不如我们早早歇息,明日一早起来再看嘛。” 瑞王一声除了在太师府里稀里糊涂了一回,就只有瑞王妃一个女人,对于其他女人的靠近,他本能的选择的躲闪。 斯斯自然看出了瑞王的意图,倾身靠过去,香肩半露,若有若无的呼吸喷洒到瑞王的脖子上。 瑞王突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 脸上也是热热的。 瑞王轻轻推开斯斯道:“既然天色晚了,那便明日再看吧,本王先去洗个澡,除了这汗味。” “不要嘛,婢妾就喜欢王爷这味道,有男子气概。” 斯斯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嫩滑柔软的手搭上了瑞王的脖子,瑞王觉得呼吸都有点沉重了。 眸中暗光一闪,感觉到了双手的无力和麻痹感,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好汗水。 他以为斯斯会在茶水中做手脚,没想到居然是在自己的身上下了药,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的心机。 瑞王的呼吸越来越重,斯斯的手已经趁机摸到了他的胸膛,整个人挂在他的脖子上,红唇递了过去。 瑞王心下一紧,脚下绊倒,然后身子向前一扑,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上,瑞王狠狠的往斯斯身上砸过去,直接把斯斯给撞到地上,砸晕了过去。 要不是不想被瑞王发现,遥楚真想大笑出来,没想到这瑞王真是有急中生智,居然把自己的女主角砸晕了。 瑞王艰难的站起来,硬生生的压下这股邪火。 他刚挪动脚步,房中的烛火霎时就被一股气息给吹灭了,一下子暗了。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73章不能杀她 <div id="book_text_ntent"> 随后窗户开了,黑衣人手持长剑直逼瑞王。 长剑迎着窗外的月光折射出冰冷的弧度,刺得瑞王睁不开眼。 瑞王闪身一躲,避开了森冷的锋芒,黑衣人手掌一翻,剑锋直指地上的斯斯。 “轩儿,住手!” 瑞王一声低呵,抬手拉住正要行凶的黑衣人。 “不能杀她!” 楚逸轩的剑锋没有收回,只是回过头来问道:“为什么?” “她不一样!” 楚逸轩不理解:“有什么不一样,我们可以像之前那个丫鬟一样,出了事算我的,反正我纨绔已经出了名,弄死一个女人而已。” “之前那个可以理解为你年少无知,可是这个是西疆人,还是楚流云送来的,他已经很明白的告诉我们,这就是放在我们身边的歼细,如果她死了,那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有问题吗。” 楚逸轩气得咬牙:“这么多年以来,你远离朝政,我纨绔作恶,还不能让他放过我们吗?难道他非要我们都死了,才会罢手?要是这样,还不如反了他,就算死了,好歹死的像个男人。” 瑞王厉声呵斥:“住口!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楚逸轩狠狠的盯着晕过去的斯斯:“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你真要背叛母妃?” “当然不!” 瑞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而且他自己还身中媚药,此时已经难以压制。 不知道这媚药是何东西,居然如此霸道,他越是压制,那火势就越发的大了。 “噗……” 黑暗中,瑞王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轰然倒地。 楚逸轩连忙跑了过去。 遥楚随手一挥,被楚逸轩破开的窗户便关了起来,然后点燃了房中的烛火。 “让我来。” 遥楚来到瑞王的身后,不顾两个大男人瞪大的眼睛,她随手一扬,数十枚银针便已经插入了瑞王的身体。 “媚药中加了淫蛇的蛇胆,媚中带毒,我只能暂时压制,如果不行fang事,恐会破体而亡。” 此时的瑞王已经赤红了双眼,瞪着遥楚,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然而却被楚逸轩一口否决了:“不行,绝对不能……” 遥楚乐了,脸上却是十分严肃:“难不成你想看到父王爆体而亡?” 楚逸轩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握着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瑞王梗着脖子道:“本王不同意,本王承诺过一生只能有清婉一个女人,本王不能食言。” 遥楚又道:“而且里面还加了另外一种毒,名云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斯斯的手臂上有梅花印。” 楚逸轩快步走到斯斯的身前,鄙夷的看了一眼,用长剑撩起她的衣衫,手肘处确实有红色的梅花。 楚逸轩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梅花印是西疆后宫里面罕见的一种毒,通过房事,会进入男子体内,梅花印本身无毒,且有大补,催发情事的功效,是西疆女子俘获丈夫的一种手段,但是如果男子体内还中了云烟,就会形成一种慢性毒药,将男子身体掏空的同时,会把毒传递给其他女人,最狠毒的就是这云烟如果不中和梅花印,那便是夺命封喉。”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74章 解毒之法 <div id="book_text_ntent"> 也就是说,下此毒的人,不仅想要瑞王的命,还想要瑞王妃的命,可谓歹毒至极啊。 不仅遥楚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楚逸轩气得脑门上青筋暴起。 “难道就没有解毒之法吗?” “既然都是个死,那就这样吧,我要有个万一……” 遥楚还未说话,门就被人推开了,一脸梨花带雨的瑞王妃快步走了进来。 显然瑞王妃已经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王爷。” “婉儿!你怎么来了。” 瑞王夫妻抱头痛哭起来,这个世道上,能不顾名利,地位,权利,只娶一个女人的男人,肯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遥楚羡慕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才有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定,还有哪个承诺她终身只娶她一个的男人。 可是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在自己的爱情和爱人的性命之间做出选择呢? “王爷,我不会怪你的,只要我们拖延时间,然后去出云山庄,公子云肯定有办法。” 瑞王搂住瑞王妃,摇头:“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趁此机会了断了他的后虑,让你和轩儿远走高飞。” 楚逸轩一拳砸在地上,地板发出了破裂声:“你若死了,我发誓,就算死,也要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我也不会走的,要死,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块。” 遥楚伤心的开口道:“你们死了,那我怎么办?” 沉浸在悲伤中的一家三口抬起头望着遥楚。 瑞王妃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的从眼眶中滚落:“遥楚,你走吧,母妃如今怕是护不了你了。” 遥楚知道自己的话吓到了他们,赶忙道:“我才不走呢,父王和母妃答应要护着我的,不能食言,我这么能闯祸,要是没有了你们,肯定被那些人欺负死。” “虽然父王中的毒很严重,但是我有解毒的法子,就是需要母妃受点罪。” 瑞王妃一听,欣喜的擦干眼泪:“你快说,只要能救你父王,要我做什么都行。” 遥楚附耳在瑞王妃的耳边低语,瑞王妃惊讶的看了一眼遥楚,随即是一副幽怨羞涩的表情。 “遥楚,这……” 遥楚拍了拍瑞王妃的肩膀:“母妃,所以我说要让你吃点苦头啊,可这是唯一能救父王的方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梅花印去中和云烟,然后把毒逼到一处。” 瑞王妃低头把遥楚的话转达给瑞王,瑞王听了之后半响回不过头,半张着嘴,尴尬的咳嗽。 “遥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这样。” 遥楚也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医者眼中无男女。”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多隐秘,楚逸轩很容易就偷听到了遥楚和瑞王妃的话,惊讶的转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那俊脸还是有一抹红晕。 “那这个西疆女人怎么办?” 遥楚掏出了一瓶药,脸色也不自然:“我这里有一种药,服用之后,就跟哪个……之后一样,你们离开的时候给她服下,她明天醒来之后不会觉察的。”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75章 不能暴露 书房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是响亮的把掌声,紧跟着门突然开了,瑞王妃气冲冲的从房中跑了出来,随后房中光线暗了,然后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楚逸轩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打歪了的俊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遥楚。 “遥楚妹妹,你这也太用力了吧。” 遥楚把瑞王妃的衣服换了下来,调皮一笑:“不用力,糊弄不过去啊,你上次不是说偷窥父王和母后被赶出来了吗。” 楚逸轩的脸色一黑:“你还当真了啊?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要不然怎么甩掉那些跟屁虫。” 遥楚躺在房顶上,望着上空的星星:“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呢。” 楚逸轩低头看着遥楚,然后也躺在了遥楚的身侧。 “当然会一直装下去了,至少现在小爷还不能暴露,不过……。” 遥楚转头:“不过什么?” 楚逸轩半撑起身子来,坏笑道:“既然你知道了小爷的秘密,你说小爷要不要杀你灭口?” 遥楚挑眉,然后又拢起了眉头,轻视的看着这张俊脸:“你确定打得过我?” 楚逸轩哀嚎一身,倒地不起,他和父王都没有发现遥楚藏身在房中,可见她的功力肯定在父王之上,自己那点拳脚真心不够看的。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房中?怎知父王有危险?” 遥楚翻了白眼:“你以为我是神啊,我哪里知道斯斯会给父王下这狠辣的毒,我去只是阻止你杀人。” 楚逸轩又晕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杀人?” “你不觉得当年的一切都跟今日的非常相似吗?因为女人,夫妻吵架,丈夫一气之下宿在小妾房中,你之前就是趁着夜黑,把父王换出来,弄了个男人进去,逼得那个太师府的丫鬟跳了荷花池。” 楚逸轩恍然大悟:“哦,小爷知道,原来是夕瑶告诉你的,我就说你怎么跟神仙似得。” 遥楚收起了那份笑意和调侃:“唯一不同的,就是斯斯不能死!” 楚逸轩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带着一股子透心的冷:“知道,不过,小爷还是要谢谢你,要不然,父王母妃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遥楚握紧楚逸轩青筋暴起的大手:“我也要谢谢你们,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 楚逸轩望着遥楚的脸:“这也可能给你带来危险。”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生死与共,而且我会保护你们的。” 楚逸轩额头上滑下黑线:“小爷是男子汉,又是哥哥,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两个人本就躺在房顶上,瓦片的清脆的碎裂声无任何阻隔就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两个人本就躲在树下的阴影中,十丈远,一个黑影踩着屋脊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院中。 黑影发出一声呱呱的蛙叫声,不一会,暗处便跳出来一个人影,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清那个人是男是女,就连服饰也看不清楚。 两个人交谈片刻,黑影来到侧门,趴在窗户边上侧耳倾听。 第175章 完美伪装 遥楚给楚逸轩打了个手势,楚逸轩去跟踪府里的人,她去跟着那个黑衣人。 楚逸轩拉住遥楚,摇头,指了指远去的黑衣人,让遥楚去跟踪府里的人。 给了遥楚一个放心的眼神,楚逸轩脚尖轻点,如离线的箭跟了上去,虽然楚逸轩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多年的逃跑经验让他的轻功突飞猛进。 遥楚没有从院中跳下来,而是沿着屋脊移动,此人不会武功,根本逃不出遥楚的手心。 而此人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绮罗院,瑞王妃居住的院子。 守夜的婆子已经在门口撑着头睡了过去,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口,绕过婆子,推开了房门。 这些人还真是狡诈,明明确定了书房里面的动静,却依旧要来瑞王妃的院中查看。 遥楚来到窗口,推开窗户就跳了进去,刚刚躺倒床上,放下蚊帐,那人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遥楚侧身向里面,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气息。 那人撩开蚊帐,确定了人,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瑞王宠幸斯斯姑娘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众多下人还不相信,可有不少人亲眼看到瑞王送斯斯姑娘回去,还说斯斯姑娘太累,不宜打扰,便坐实了这个事情。 瑞王妃在房中砸了不少茶具,把绮罗院中的丫鬟,婆子挨个训了个遍,更是让人坚信不疑,为此本就身子尚未大好的郡主也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看望瑞王妃。 遥楚进去好一会,绮罗院的动静才告一段落,夕瑶和夕颜严密把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 “父王呢?” 遥楚本就随口问道,瑞王妃的脸色却是一红,嗔怪的看着遥楚,把自己的手藏得死死的。 遥楚知道瑞王妃想多了,赶忙转移话题。 “母妃可把将军府的账册看完了?” 瑞王妃转身,从一旁的茶几上搬过来一摞账册,可她的手实在是太酸,遥楚只能当做没有看到。 “昨天下午,母妃就看完了,这些年他们挥霍的银子已经从东方府拿了回来,都放在你的寒芜院中了,放心,母妃没让你吃一点亏。” 遥楚乐呵呵道:“母妃帮忙,遥楚自然放心的很。” 随后遥楚又把昨晚跟踪那个下人的事情跟瑞王妃说了,瑞王妃的脸色非常难看,却又透着一股子无奈。 “你当母妃傻啊,虽然王爷和轩儿并没有告诉我,可我也发现了不少蹊跷,杨红柳绿有问题。” “知道就行,母妃心中也有个防备,找时机处理了,另外这府里母妃也该清理清理了,夕瑶和夕颜毕竟就两个人,再能干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会从我的手里给母妃安排一个懂毒的丫鬟,我不在的时候,也多一分保障。” 一听遥楚会不在,瑞王妃又担忧起来:“你要去哪里?怎么会不在?” 遥楚笑的轻松,安慰道:“母妃,你不用担心,我不在瑞王府,肯定是在将军府,若母妃想我了,就来将军府。” 可瑞王妃不吃这一套,沉默了一会才道:“母妃知道你有本事了,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他们发现是你救了父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177章 父王召见 夕瑶轻轻敲门,得了瑞王妃的允许,这才推门进来。 “王妃,小姐,管家派人来报,今日又有许多前来送礼的,是否还像昨日一样退回去?” 遥楚认了瑞王夫妻为义父,义母,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旨的,因此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认亲,却转变成了一场盛大的攀亲会。 遥楚的身份,原本不过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公主,现在有了瑞王府为后台,身份地位自然就是不一样了,不少人想要巴结瑞王府的都送来了礼物,而且不止送了瑞王府,就连将军府也送了礼。 瑞王妃看了看遥楚,然后道:“让管家都收下吧,通通登记一下。” “看来,这宴会不办不行了,十二是你爷爷回灵的日子,过几天又是中元节,而且二十五又是四国聚首的日子,这宴会只怕没时间呢。” 从绮罗院出来,遥楚直接就坐着她那掩人耳目的小软轿回到了紫竹院,这紫竹院跟将军府曾经的紫竹院从装潢到布置都所差无几。 紫竹院给东方兮若不知道破坏成什么样。 遥楚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颇为怪异的,有精神洁癖,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讨厌的人使用过之后,她就觉得这件东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就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跟原来不一样了。 就好像紫竹院,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院落,装载着自己的童年,可是被东方兮若这样破坏,里面就染上了她不喜欢的气息,尽管这院落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可她也不愿再住进去。 宁愿让陈鑫收拾了空置许多年的寒芜院,也不愿再踏进紫竹院一步。 遥楚陷入回忆当中,直到夕瑶走进来,告诉她斯斯姑娘的到来。 遥楚凝神,果然听到了斯斯姑娘愉悦的声音。 按理说这被瑞王宠幸了的女人,此刻不应该去找瑞王妃炫耀吗?难道说她知道瑞王妃那里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下马威,不去自投罗网,所以来找自己炫耀来了? 父亲的女人得了宠,来找这个义女炫耀,遥楚想想都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夕瑶扶着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遥楚靠在床头,斯斯已经踱步走了进来。 斯斯一身橘色的抹胸长裙,眉目只见尽是魅人的笑意,精神头好似不错,看样子昨晚那药自个儿还没折腾够,以后给她多吃点。 斯斯见遥楚目光悠远,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又靠近两步,在遥楚的眼前摆摆手、 “郡主,你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斯斯姑娘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听遥楚这样说,斯斯本就热情的性格,转了两个圈,宽大皱折的裙摆随着转动而飘荡起来。 “是吗?婢妾也这样觉得呢。” “斯斯姑娘过来可是有事?” 斯斯停了下来道:“婢妾刚刚从王爷的书房回来,正好王爷有事要找郡主,婢妾正巧顺道,便替王爷来通传。” 遥楚一愣,还真是顺道,紫竹院西侧,你兰院在东侧,确定顺路吗?再说父王有事,为何要找斯斯来通传。 “可知父王找我何事?” 第178章 父女对话 “王爷说过几日就是老将军回灵的日子,到时候可能有许多需要注意的东西,所以需要嘱咐一下。” 遥楚点点头,笑道:“那就多谢斯斯姑娘了,我一会就去书房。” 斯斯扭着腰走出了紫竹院,遥楚让夕瑶给她整理一下,然后走到书桌旁边,提笔在宣纸上来回游走。 写好之后,吹干了,遥楚把宣纸叠起来放好,然后出门往书房去。 瑞王的书房距离绮罗院不远,距离紫竹院还是有那么点距离,这次遥楚没有坐那轿子,既然是斯斯来传信的,也不存在掩人耳目,所以便走路过去。 书房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人,遥楚小时候见过他,叫亚伯,是从瑞王出生就伺候他的老人,肯定也是瑞王最信任的人了。 “亚伯好。” 老人乐呵呵:“小郡主,没想到小郡主还记得老奴。” “自然是记得的。” “快进去吧,王爷在里面等着呢。” 遥楚让夕瑶和夕颜在门口等着,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一股墨香扑面而来,四面墙上都挂着各类的山水画,农家小院,翠竹松林,抚琴奏乐,浓重的山野气息。 画虽然都不错,可是这未免也太多了些,满墙都是,而且都是同一个人的署名。 书桌上,瑞王正在作画,遥楚走进,瑞王也没有反应,许是知道是她。 画中一头猎犬,龇牙咧嘴,目光凶狠,它的嘴边是一直老鹰正扑腾逃离,老鹰受了伤,折了翅膀,飞不起来,而让它脱险的是猎犬的身后那年迈的猎人拖住了它的后腿。 遥楚见瑞王收笔,出声道:“年迈的猎人,凶狠的猎犬,受伤的老鹰,父王这幅画意境深远啊。” 瑞王听了一愣,看了看画,然后露出一抹笑意:“遥楚有何见解?” 遥楚故作神秘一笑:“父王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瑞王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值一个男人全盛时期,而且长得也颇为英俊,这笑起来还是很有魅力的。 “那就先说假话,再说实话。” 遥楚耸耸肩道:“假话就是父王画的很好,意境深远,实话就是我不懂这意境,为何猎人要拉住这猎犬的腿,去救这受伤的鹰。” 瑞王听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画晾到一边,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瑞王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十二就是老将军回灵的日子,你可准备好了?用不用亚伯去帮你看看。” “遥楚求之不得呢,亚伯是宫中老人,对这种事情肯定得心应手,不像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遥楚兴高采烈,瑞王的眼中却多了分感慨:“原本以为你不会在楚京多待。” “父王,遥楚明白。”遥楚打断他的话又道:“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瑞王脸色郑重:“这样很危险。” 遥楚笑了笑:“难道现在不危险吗?” 瑞王看着遥楚没有一丝龟裂的脸,不知是喜是忧。 “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 遥楚的声音不带情绪:“父王,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和追寻真相的能力。” 第179章 以卵击石 瑞王惊讶的半张开嘴,皱着眉头:“你知道了?” 遥楚摇摇头:“如果你是指爷爷的死,的确知道了,但是如果父王能告诉我,我求之不得。” 如果说还有人知道将军府当年的真相,除了瑞王应该没有别人了,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和瑞王私交颇好,瑞王后来瑞王带着瑞王妃四处游历,鲜少回京,但是泉叔却说了爷爷与瑞王是有往来的。 瑞王沉默了许久才道:“父王没有打算瞒你一辈子,虽然见识了你的本事,可你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父王不会告诉你的。” 遥楚偏着头,声音不急不缓,目光寒冷如冰,嘴角却有一抹浅淡的笑意。 “父王说不说,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查出来的,西疆和将军府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楚氏和将军府的恩怨,不平不行。” 瑞王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子郁结之气,带着几分责备道:“你这是以卵击石,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命,难道你丝毫都不顾及楚国的百姓吗?将军府的职责就是守护和平。” 遥楚微微一笑,然后摇头:“父王不需要用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我只知道血债血偿,况且不顾及百姓的不是将军府,也不是我东方遥楚,而是你,楚国的瑞王!” 瑞王一愣,遥楚的话让他懵了:“是我?” 遥楚的声音带着冷硬,也不再称呼他为父王,而是直呼瑞王。 “不错,就是你,将军府的灭亡,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抛开我个人恩怨,楚御风想干什么,也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波娜娜和楚流云联姻,他已经告诉天下人,他志在天下。” 瑞王握紧拳头,盯着遥楚,目光忽远忽近。 “一旦战争爆发,饿殍遍野,流民失所,何来的和平?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退让造成的,你会是楚国最大的罪人。” 瑞王被遥楚说的面色十分难看,后退了好几步才顿住身形。 抬眼看着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小女孩,陌生的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周身凌厉的气势就连他也心惊肉跳。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非常正确,他不是没有看出来这一切,只是他还在自欺欺人罢了,可是他能如何?如今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根本没有能力撼动已经历经两代君王的政权。 遥楚知道瑞王已经被她说动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 “瑞王,如果你想当缩头乌龟,与其让楚御风毁了,还不如毁在我的手中。” 她抬起右手,半握成拳,然后缓慢的握紧,那紫砂茶杯化作一抹棕色的粉末从她的指缝间飘散,整个人就像是地狱走出来的阎罗。 遥楚知道瑞王志不在江山,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想要替将军府讨回公道,同时又要保住这楚国和将军府的这份基业,瑞王是她唯一的人选。 将军府和西疆的仇恨,不共戴天!她不是善男信女,不是救世的观世音,可这是将军府存在的意义,她不想亲手毁了这楚国,毁了爷爷和大伯心中的那份执着。 第180章 回将军府 遥楚笑着跟亚伯打了招呼,吩咐他守着书房,不许任何人靠近。 瑞王需要时间去考虑,抬头看看天空,遥楚在心中轻叹,只是这时间怕是不多了。 原本刚刚还晴朗的天气,遥楚出门之后,就发现暗了下来,乌云成群成群的往这边移动,几乎是遮天蔽日。 紧跟着就是轰隆隆的打雷声,闪电划破天际,像是狰狞的伤疤。 遥楚刚刚回到紫竹院,瓢泼大雨就来了,伴随着狂风,好像有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夕瑶和夕颜慌忙的把窗户关闭,防止雨水飘进来,下人们慌忙的收拾院中的东西,露个头就好像洗了澡似得。 雨水打在房顶的瓦片上,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 原本以为这场雨会很快就结束,可是没有想到这场雨淅沥淅沥下到了初十的晚上才停。 幸好祠堂不用新建,只是改动一下,否则时间肯定来不及。 十一的一大早陈鑫就派了青儿和蓝儿来瑞王府接遥楚回将军府,拒绝了瑞王妃相送,瑞王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亚伯随着遥楚一起回将军府。 雨过天晴,水洗过的高阁,矮房,街道,城墙,一切都焕然一新。 没有了东方金文一群人,遥楚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没有先回寒芜院,而是先去了被烧毁的博雅院。 因为遥楚吩咐不能动博雅院,所以陈鑫安排了几个护院日夜轮流守着这里,倒是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人来过吗?” “东方金文离开将军府之前,想进去,被属下拦住了。” 为了掩人耳目,岚景在铁牢中放置了一具尸体,现在还是不要提前暴露的好。 “找几个人先清理废墟,进度放慢一些,别暴露地道。” 遥楚转身想要离开,陈鑫又道:“小姐,紫竹院,青藤院中的衣物怎么处理?” 东方兮若他们都是净身出户的,除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套,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被赶出去了。 “整理他们所有的东西,然后把衣服,被单等都拿到东市和西市去贱卖了,然后请府里的人吃一顿。” 陈鑫身后的护院听了都给遥楚道谢。 “东方府什么情况?” “东方睿已经判刑了,不过行刑的日期定在下个月,他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责,东方金文还是每天派人去找波娜娜,但是被人轰了出来,波娜娜好像被禁足了。” 遥楚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这一抹笑意不是给东方金文,不是给东方睿,也不是给波娜娜,而是给楚流云。 看了博雅院,然后又去看了祠堂,周围已经中上了松柏的小树苗。 将请灵和祠堂的事情交给了亚伯,并让陈鑫全力配合,遥楚才来到寒芜院。 “药房呢?” “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经装修好了。” 药房的入口是在寒芜院的二楼,之所以建的这么隐蔽,是不想让这药味飘散出去。 她和岚景毁了楚流云的逍遥居,岚景遭无尽追杀,楚流云如果知道她会医术那还得了。 岚景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君七肩膀上的破损,岚景肯定是遇到了麻烦,对他下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楚流云。 第181章 不应该来 岚景说他跟楚流云是有宿怨的,三年前也是被楚流云追杀的,那样的剧毒,三年前的遥楚也只是使用了以毒逼毒的策略才救了岚景一命。 现在想来,这位用毒高手应该潜伏在楚流云的身边好几年了,他的毒不仅带着浓烈的西疆特色,而且还能听波娜娜的调动,而西疆提出联姻最初是在今年年初。 当初对岚景用毒,为何要四处搜索毒药,而不是直接用他自己的人。 遥楚觉得自己真相了。 遥楚走进寒芜院,见到的便是楚逸轩一身光鲜亮丽的锦衣,正在蹲在院墙下面拨弄着泥巴,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见到遥楚过来,他扔掉手中的枯枝就跑了过来:“你可回来了。” 遥楚打发了跟在身后的下人,只留下了青儿和蓝儿。 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逸轩哭丧着脸:“父王派人追杀小爷,不敢回去啊。”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好似不认识他似得。 “青儿,你让蔡嬷嬷去陈鑫那里把账册拿过来。” 青儿退下之后,楚逸轩跟着遥楚走进寒芜院,两人坐下,楚逸轩才小声道:“我跟踪那家伙,进入西大街没多久就被拦住了,反而被反跟踪了,而且都是暗探高手,下那么大的雨,小爷跑了好几天才甩掉他们。” “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楚逸轩摇摇头,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反正不是楚御风就是楚流云,只有他们手下才有如此能耐的暗探。” 遥楚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叠好的宣纸:“这是克制梅花印的药方,你设法从牢中找到一个死囚,拖住斯斯。” 楚逸轩拿着宣纸,正要查看,遥楚赶紧伸手压在楚逸轩的手上,制止他的动作。 楚逸轩一愣,见遥楚目光透过他看向自己的身后,他果决的把宣纸捏成一团。 楚流云进门看到的就是遥楚握住楚逸轩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深情凝望。 遥楚白皙如玉的手覆盖在楚逸轩的大手上,看在楚流云的眼中就好像是给自己的心脏蒙上了一层灰。 “你们在干什么?” 楚流云低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偷情那一幕。 遥楚收回自己的手,楚逸轩趁着转身之际,飞快的把宣纸借着宽大的衣袖藏了起来。 楚逸轩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道:“四哥,你怎么来了?” 楚流云没有看楚逸轩的脸,视线落在了遥楚的身上。 “难道本王不该来这里吗?” 楚流云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听的遥楚莫名其妙。 遥楚面无表情道:“这是遥楚的闺房,王爷的确不该来这里,徒惹非论。” 遥楚能感受到楚流云的怒气更盛,以至于空气更加躁动起来。 楚流云腮帮子微微抖动,扯出一抹讽刺:“既然本王能惹非议,他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遥楚凝视楚流云吃人的眼神:“这与王爷有何关系?” 眼看楚流云要发火,楚逸轩连忙走了上去,把遥楚挡在身后:“四哥,你也知道,我被父王逼的没办法了,这才躲到了将军府,而且遥楚现在是我妹妹。” 第181章 我娶了她 楚流云扫了一眼楚逸轩,神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你整日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瑞王府也被你搅闹的鸡飞狗跳,皇叔不气你才怪。” 楚逸轩挠挠后脑勺,苦恼万分:“四哥,你可千万别告诉父王母妃我藏在将军府,否则遥楚求情也没用。” 楚流云轻轻抬起眼睑,不经意的扫了一下遥楚,嘴上挂着关切的笑意,那关切不达眼底。 “虽然遥楚是你名义上的义妹,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以后没事别往这里来。” 楚逸轩的眉头一皱一舒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楚逸轩不傻,从公堂上楚流云对遥楚的紧张,他就已经猜出了一二,这楚流云还真是不要脸,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想要肖想遥楚。 楚逸轩换上那张纨绔的脸:“放心吧,四哥,不会有什么非议的,我和遥楚从小就一块玩到大,小时候还一起睡过呢。” 楚流云听了这话,眸光中闪烁着点点威胁:“这也是你该说的话吗?注意你的身份。” 楚逸轩状似没有听到话中的威胁和不悦:“噢……四哥是担心身份吧,这个不是问题,反正我父王母妃也极喜欢遥楚,要是真有非议,大不了我娶了她就是了。” “住口!楚逸轩!”楚流云面沉如墨,一股子怒气从心底奔腾而来,把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楚流云冲着楚逸轩说教道:“看来是皇叔真是没有好好管教你,竟纵容你如此放肆,既然瑞王府认了她,那她也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妹妹,你们两要是闹出什么事,天下人还不笑掉大牙,今天,本王就帮皇叔好好管教你。” 楚流云转头叫来了宋杰:“把瑞小王爷送到校练场,好好的教教规矩,学不会不许出来。” 楚逸轩听了之后哇哇大叫起来:“四哥饶命啊,我不要去啊。” “住手,楚流云。”遥楚站出来,瞪着楚流云:“不要牵扯其他人,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楚流云居高临下,看着遥楚那双杏眼:“少不了你的事情,一会就轮到你了。” 见楚流云没有其他的交代,宋杰以扬手,两个侍卫就一左一右的架起楚逸轩的胳膊,把他往外面拖。 楚逸轩不知道楚流云把他弄走,要对遥楚做什么,情急之下就开始挣扎,并且大声呼叫起来。 由于他挣扎的很厉害,袖中的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宣纸从袖中掉了出来,滚落到一旁。 楚逸轩的脸色一时大变,遥楚也不禁握紧了手,目光盯着那一团宣纸。 很显然,楚流云也看到了那团宣纸,看了一眼楚逸轩,然后又看了一眼遥楚,虽然他们不动声色,可是那目光却都看到了纸团。 楚流云也很好奇,于是抬脚想要走过去。 楚逸轩一时情急,奋力一推,真的就推开了两个侍卫的牵制,然后捡起那一团纸,握在手中。 楚流云的瞳孔微微收缩,站在楚逸轩的面前,伸出了大手。 楚逸轩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四哥,我先走了,我去校练场。” 第183章 不劳挂心 <div id="book_text_ntent"> 楚逸轩想要转身,楚流云一挥手,就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只能转过身来,扭捏的站在楚流云的面前。 遥楚的紧张也不亚于楚逸轩,藏在袖中的右手翻转,数枚银针已经握在了手中,心中快速的计划着。 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身后肯定有毒术高手,否则不会对瑞王下如此的毒药,而此药还是针对梅花印的,一旦落到那位高手的手里,不仅她自己会暴露,瑞王府也绝对保不住,要如何才能摘了瑞王府的干系。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沐王死在将军府,寒芜院,楚御风一定会下令彻查的,等待他们的是亡命天涯。 可是比起一死,遥楚决定拼一把。 这边遥楚思绪翻转,那边楚流云已经向楚逸轩伸出了大手,如果楚逸轩不是那么急切的想要欲盖弥彰,他或许不会对一团纸太感兴趣。 楚逸轩笑的十分难看,死死的藏着袖筒中的那团宣纸,扭捏的像是个小媳妇:“四哥,算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楚流云的脸色冰冷,厉声道:“拿出来!” 楚逸轩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死也不给!” 楚流云脾气不好,也就没有太多的耐性,直接挥手让侍卫一左一右夹住他的胳膊,楚逸轩暴跳起来。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侍卫松开楚逸轩的胳膊,楚逸轩良久才从袖中掏出一个已经沾满汗水的纸团。 递给楚流云,楚逸轩还想要收回去,却被楚流云一把抓住,从他的手中摘了下来。 楚流云把一团皱巴巴的宣纸打开,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将纸直接拍打在楚逸轩的脸上,怒道:“这是什么?” 那团纸被楚流云甩在楚逸轩的脸上,然后又飘落在地上,因为刚刚下过大雨,院中还有积水,那张纸很快就浸湿了水。 “你堂堂一个小王爷,整体游手好闲,四处闯祸也就算了,居然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 楚逸轩哭丧着脸,小声埋怨:“四哥,说了不给看,你还要看的。” 楚流云指着楚逸轩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 遥楚看着那张画,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胸前挂着两个肉包子,右手一翻,收回了银针,再也不看那幅画。 楚逸轩走了,寒芜院霎时寂静下来,只有屋顶还不时滴答滴答的落下积水。 蓝儿把心放回肚子,给遥楚倒水,差点把杯子给打翻了。 楚流云走进来,遥楚头也不抬:“既然王爷知道惹上非议不好,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为好。” 曾几何时,她巧笑焉兮,尽管是一个回眸,里面也是充满了眷恋。 楚流云不禁缓和了语气:“本王是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不劳挂心,好得很。” 遥楚的冷漠让他心中一股子火。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遥楚疑惑的看着楚流云,冷笑一声:“难道我应该说什么吗?” 楚流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他还是气愤遥楚在万年寺给他一巴掌的事实,可是心中又想到遥楚还在乎他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拿遥楚怎么办。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84章 她的嫌疑 <div id="book_text_ntent"> “看押你的两个女狱吏都死了。” 遥楚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的反应和表情:“什么时候堂堂的沐王也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了。” 楚流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遥楚的表情和目光,不想放过丝毫的变化。 半响之后阴阳怪气的问道:“难道你就不问一下她们是怎么死的吗?她们可是帮你做过证。” 遥楚挑眉,莫名其妙道:“王爷这个问题真是好笑,她们对我下毒,对我用刑,还来个狸猫换太子顶替我认罪,难道不该死吗?” 遥楚也盯着楚流云,目光毫不躲闪:“还有,她们本来就是说出了实话,何来帮我之说?若是撒谎,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她们不是帮我,而是在帮她们自己。” 遥楚的话在情在理,让楚流云找不到丝毫的漏洞。 而楚流云的试探,也看出来遥楚丝毫并不知道两个人真实的死因,这才道出了真是的目的。 “她们两个是被人毒死的。” 遥楚一愣,手中放下茶杯:“毒死的?不是已经判了斩刑吗?” 楚流云盯着遥楚,道:“昨晚死的,据说中了一种剧毒,这种毒非常罕见,御医也查不出来,本王想问问你当时在牢房里面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遥楚拧着眉头:“她们昨天死的,距离我坐牢都好几天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瑞王府,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可疑的,你应该去问牢里的犯人和她们家人才对。” 楚流云见遥楚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心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本王已经派人询问了她们的家人,她们已经十天没有回过家了,而最近十天,你是最近住过那牢房唯一的人,也是跟她们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遥楚冷哼一声:“你怀疑我对她下毒?” 楚流云看着她,迎上那毫不躲闪的眼神,好半响才道:“你和东方睿,周立人都有嫌疑。” 遥楚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如果说有嫌疑,沐王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波娜娜是给周立人毒药的人,真要算起来,波娜娜为了摘掉自己的嫌疑,也会下毒杀了证人,而且波娜娜手中有令人疯傻的药,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肯定也不缺。 这话不用挑明了,楚流云也听出了遥楚的意思,他以为遥楚是在怪他。 楚流云柔和了语气,带着一丝解释:“遥楚,此事本王并不知情。” 遥楚伸手,打断了楚流云的话:“我还要多谢王爷,否则还不能揭穿东方睿让人顶替的阴谋,至于两个人被毒死的事情,我毫不知情,无法提供任何线索,如果王爷找到了证据再来拿我不迟。” 说完,遥楚便站起来,立在一旁,背对着楚流云。 “蓝儿,送客!” 楚流云以为遥楚误会自己指使波娜娜对她下毒,这样生气也是应该的,这至少证明她的心中还是有她的,如果真的想要得到她,一定不能来硬的。 “那好,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来沐王府找本王。” 楚流云留下这句没有限制找他的话,便带着宋杰离开了寒芜院,直到蓝儿来报楚流云离开了将军府,遥楚才又坐下。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85章 你个混蛋 <div id="book_text_ntent"> 屁股刚刚挨着凳子,遥楚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屏风后面,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躺在她的上。 遥楚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记挂他,只化作一道讽刺:“还以为你死在楚流云手里了呢。” 岚景抱着被子,从上坐起来,眉宇之间尽是风霜。 “他想要本公子的命,开玩笑不是。” 遥楚走近前,翻了白眼:“这话应该当着楚流云的面说出来才有效。” 岚景抱着被子在上翻滚,舒服的想哼哼。 “要不是他跑得快,本公子肯定砍死他。” “你确定?” “那是,楚楚不会忍心看我被他打死,肯定会帮我的,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不是。” 有被占了便宜,遥楚黑着一张脸,不悦道:“谁跟你是夫妻?” 岚景坐起来:“你可不能不认账,你给我的每一封信可都留着呢,铁证!而且,你明明很关心我的,怎么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呢。” 一想到当初跟自己通信的是这个癞皮,遥楚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结果一愣神就被岚景拉到怀中,压在岚景的身上。 遥楚心中一慌,俏脸涨红的挣扎:“你干嘛?放开我。” 生怕遥楚挣脱他的牵制,岚景抱着她又往里面滚了一圈,将遥楚压在身下,知道她身上藏着暗器,岚景控制了她的双手。 遥楚被抓住了双手,动弹不得,慌忙挣扎:“放开我,岚景,你个混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遥楚心中气的要死,抬起膝盖就想往上顶,却被岚景扣住了双腿。 知道越是挣扎,对自己越是不利,遥楚便不再动弹,只道:“岚景,起来,还没脱鞋呢。脏死了。” 岚景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伎俩,将脖子埋在她馨香的颈窝,沙哑着嗓子道:“你的意思是脱了鞋就可以吗?” 热气萦绕在遥楚的脖子上,好像一股子热气从心底缓缓升起。 “岚景,不行,你还没有洗澡呢,一身汗味。” 岚景乐了,抬起头,对着遥楚避闪不及的目光:“楚楚的意思是还要洗澡啊,难道楚楚不觉得这样更有男人味吗?” 遥楚板着脸,嘴里张着一股气:“不觉得,臭死了,跟叫花子似得。” “好啊,你居然敢嫌我臭。” 话音刚落,岚景就开始用自己已经长出胡渣的下巴蹭遥楚柔嫩的脸和脖子:“要臭一起臭。” 遥楚被弄得痒痒的,却又动弹不得,咯咯的笑出声来,知道遥楚怕痒,岚景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只要岚景的手放到哪,遥楚都觉得痒的不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 “岚景,放手啊……哈哈哈。” “错了没有?快说!” “错了,错了……放过我吧。” “叫声相公来听听。” 遥楚顿住笑声,瘪嘴的拒绝,岚景扬起魔抓,吓得遥楚赶紧往里面滚。 “叫不叫!叫不叫?” 遥楚没辙,一翻手,拔出一个银针,抵着岚景的下身,岚景一下子就停住了,不敢动弹,举起双手,不敢有丝毫异动。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86章 相公娘子 <div id="book_text_ntent"> 岚景苦着一张脸:“楚楚……快收起来,这不是闹着玩的。” 遥楚翻身农奴把歌唱,才不会收手的,直把岚景逼到了角落里,眉宇之间尽是嘚瑟。 “你不是很厉害吗?” “不敢不敢,楚楚面前,你是女王,我就是小奴隶。” 遥楚的手捏着银子,距离岚景不过一指宽的距离,岚景还真怕遥楚使坏,虽然他知道遥楚不会真的让他断子绝孙,可是万一戳他一针,不给他治好就麻烦了。 “刚刚你不是让我叫你什么?” 岚景双眼盯着遥楚的小脸,尽是溺。 “相公,我叫你相公!” 遥楚一愣,翻着白眼笑道:“你说什么?” 岚景自打嘴巴,连连否认:“不是,是你叫我相公,我叫你娘子。” 遥楚的银针又靠近岚景几分,岚景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结果他人太高了,撞到了顶,一下子失去平衡,就要往银针倒下来。 遥楚本能的收起银针,以防伤了岚景,岚景倒下来,就把遥楚扑了个正着,坚硬的胸膛撞上了遥楚的额头,要不是岚景控制好力道,肯定要把遥楚给撞懵了。 遥楚瞥见岚景得意的俊脸,知晓他是故意的,气炸了肺。 “看来你是真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饶命,女侠饶命,小的知错,小的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岚景嘴上连连讨饶。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遥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初岚景说要帮忙,遥楚便开了一个玩笑,说要把楚御风弄出来最好,没想到好几年没有出过皇宫的楚国皇帝楚御风居然真的来了,而且专门为了这个案子来了,遥楚怎能不心生疑惑。 “少嬉皮笑脸,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回答的好,我就放了你,要是回答的不好,休怪我手下无情。” 岚景从上起来,坐到遥楚的对面,给遥楚倒了一杯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有什么事,楚楚尽管问就是了,反正我是处男,楚流云不是,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 遥楚听了这话,喝进去的水,一下子喷的老远,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真特么想一巴掌辉过去。 遥楚忍无可忍,一把抓紧了岚景的衣领,瞪着大眼道:“我问你你才说,再听见你说废话,小心你的小命。” 见遥楚凶巴巴的样子,岚景邪魅的笑脸翻书似得晴转暴雨,居然哭了起来。 两个巨大的拳头揉着双眼,无比委屈的控诉。 “嘤嘤,嘤嘤……楚楚欺负我,楚楚凶我。”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成摞的黑线,看着岚景,惊讶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高她一个脑袋的男人,四肢发达,头脑没病的正常男人居然又哭又闹的撒泼。 岚景一边委屈一边半睁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哼哼:“嘤嘤……嘤嘤……” 遥楚狂翻了一万个白眼,双手不停的控诉着自己的无奈和面前的场景,好半天找不到形容词。 “岚景,你丫的抽什么疯!” 半盏茶的功夫,遥楚受不了了,拉着比墨还黑的脸:“你……我走!” <!--div css="center mgt12"> 第187章 要和谁生 遥楚气冲冲的就抬脚往外面走,真心想问候阎罗王,怎么安排的投胎,遇上这么个变态。 见遥楚真心抬脚要走,岚景又哇哇大叫道:“楚楚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知错不改,如今还要抛夫弃子,活不下去了。” 遥楚的脚半天没落在地上,黑着脸:“哪来的夫?哪来的子?” 岚景理直气壮的站起来,把遥楚拦腰抱起来:“我们可以马上成亲,马上生!” “生你个大头鬼,就算我要生,也不会跟你生!” 岚景突然停了动作,邪肆的脸线条紧绷,再也不见刚刚的嬉笑和痞恼。 厉似鬼,魅如妖,瞳色漆黑如无光无波的深潭,带着极大的旋窝强烈的吸附。 “那你要和谁生。” 岚景看着遥楚,每个字都好像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莫非这就是岚景发怒的时候,跟平时也太不一样了吧,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快,男人变脸可比女人快多了。 不过,遥楚又不是被吓大的,输人不输阵,回瞪过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跟谁不能生?赶紧放我下来……” 岚景危险的眯起了瞳孔,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以后再被我发现跟其他男人有牵扯……” “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岚景低下头来,鼻尖碰着遥楚秀挺的鼻梁,魅惑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遥楚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躁动,躲避着岚景的脸,她从来没有见过岚景这般冷硬,还带着肃杀。 “我会惩罚你!就像这样……” 毫无征兆的,岚景一口就咬了下去,将遥楚的红唇一口吞噬殆尽。 带着掠夺和占有,岚景发泄着怀中女人带给他的怒气和郁闷,沉下黑潭的心恍若踩上了云朵,柔软,舒爽,乘着云朵从潭下上升,上升,直到漂浮在天空中,伴随着花的馨香和清风,飘向远方,俯瞰这个世界。 看着唇瓣红肿,气息急促的女人,岚景好像搂着整个世界,心中满满的,涨涨的,充斥着柔软和馨香。 遥楚感觉到有东西戳着自己的肚子,迷蒙的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她的腰带已经被拉扯开来,看到岚景意犹未尽的伸出了舌头舔舐自己的唇瓣,沿着自己的脖子往下,遥楚慌了神。 “不要……岚景……” 明明是拒绝,说出来的却好似婉约的邀请,遥楚的脸更红了。 岚景抬起头,四目相对,遥楚无处可躲,赶紧拉起自己散开的衣襟。 “叫我澜(岚)。” 遥楚瘪瘪嘴,偏头不好意思去看他。 岚景的头低了一分,距离遥楚更近了。 “不想叫,莫非是在邀请我。” 遥楚吓得死命的转过头,声音细弱:“澜。” 岚景心中已经为她化作一摊水,居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女人。 “这就乖了,你是我一个人的,以后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就……” 岚景松开遥楚,伸手去拉她的衣服,吓了遥楚一跳。 “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跟你发生点什么的,虽然我很想!” 遥楚望着岚景深邃的瞳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知所措和羞涩。 “那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吗?” 岚景的手一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帮她拉扯好衣服。 遥楚本就不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见岚景不说话,她的心缓慢的下沉。 收拾好之后,岚景才凝神碰着遥楚的脸:“当然不是。” 听到这话,遥楚眸中飞快的划过失望和决绝,却又听到岚景道。 “我是你一个人的丈夫,除此之外,还会是你孩子的父亲。” 遥楚知道自己被耍了,锤着岚景的胸,岚景将她搂入怀中。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把楚御风弄出宫来的。” “我把消息分别透露给了北凉墨和凤景澜,四国聚会,扯上了利益,楚御风自然就出来了。” 遥楚正神看着岚景,很快就明白了这利益两个字,岚景作为第一杀手组织的首脑,肯定会在各个国家都安放自己的人手,不过有本事让两个太子出马,这份算计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岚景又道:“我得到消息,东方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意外,肯定会在中元节有所动作。” 遥楚一愣,目光投向岚景:“东方浩?他是楚流云的人,莫不是楚流云想要救东方睿!” 岚景点了点遥楚的鼻尖:“虽然你做了很多功夫,可是你在楚京根基尚浅,很多消息也打探不到。” “什么意思?” “楚流云不会救东方睿。” “为什么?” “因为那样楚御风就知道了楚流云的野心。” “东方浩是楚流云的人,但是东方睿和东方金文却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遥楚也猜到了楚流云的野心,原本还只是怀疑,没想到这么快就坐实了。 如果楚御风知道楚流云道貌岸然,怕是也不会让楚流云娶了波娜娜。 “楚流云跟楚御风可是一母同胞啊。” 岚景微微一笑:“当年瑞王跟先皇也是一母同胞呢。” 遥楚也曾经听说过当年先皇和瑞王只见的事情,瑞王是先太宗皇帝属意的太子,先太宗皇帝刚刚断气,先皇知晓瑞王对瑞王妃情深意重,便劫持了瑞王妃,逼他篡改圣旨。 不过这种传说也只是极少人知道。 “所以想要扶持瑞王的势力,就要让楚御风对楚流云有所防备。” 遥楚的脸冷了下来:“你派人监视我?” 岚景飞快的在遥楚的红唇上啄了一口:“不是监视,是猜测,你不会看着楚御风和楚流云对瑞王下手的。” 遥楚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要知道,如果岚景是她的敌人,那他真的太恐怖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以后君七还是跟着你,有天下第一楼的情报,你会方便很多。” “谢谢你!” “要谢就来点实际的。” “什么?” “亲一个!” 陈鑫原本还纳闷蓝儿为何把他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这会听见这三个字,啥都明白了。 蓝儿和陈鑫两个人都很尴尬,一左一右的别开脸。 遥楚整理好衣服,让蓝儿带陈鑫进来,陈鑫进来就看到一个长相颇为妖孽的男人和遥楚对坐。 蓝儿对岚景附身:“小姐,岚公子。” 陈鑫道:“小姐,东方木来了。” 第188章 上门挑衅 遥楚挑眉:“他来干什么?” “东方睿出事之后,东方金文就让他过来求情,最近每日都来,听说小姐不在便离开了,今日许是得知小姐在府中,所以……” “不见!”遥楚还没开口,岚景就出声拒绝。 陈鑫朝着岚景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望着遥楚,等待遥楚的答复。 “别理他,把东方木带到前院,我马上就去。” 遥楚否定了他的地位,岚景抱着凶,气呼呼的看着遥楚。 “我要跟你一块去!” 遥楚翻了白眼:“你是嫌弃我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是吧。” “那你在乎名声吗?” 遥楚一噎道:“哪个女人不在乎名声?” “可你根本就没有名声,在乎也没用。” 岚景嘴上这样说,但依旧换上了侍卫的衣服跟着遥楚来到前院。 东方睿这几日憔悴了很多,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想必东方睿入狱之后,他也劳累奔波了许久,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唇瓣都干涸了。 他焦急的坐在椅子上,看到遥楚,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许多。 遥楚对他点头,见他面前没有,便吩咐陈鑫上茶。 东方睿迎上来,挤出一个笑意:“不用麻烦了。” “不能让外人说道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东方睿以为遥楚还是介意他们东方府霸占将军府之事,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之中。 “对不起,遥楚。” 遥楚打断他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你想替东方睿道歉,那不必了,我是不会原谅他的,而且他的罪是皇上亲自过问的,我也管不了。” 东方木来将军府本来就是来求情的,这下被遥楚直接堵的说不出来,麦色的脸上涨着一抹红晕。 虽然遥楚的态度强硬,但是说的并不无道理,这件事遥楚又如何能救呢? “我……遥楚,这件事确实是家父的错,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就是来看看你,带了些嫂子养的鸡,给你补补身体,看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东方木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陈鑫叫他,他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就完了?”遥楚也没有想到东方木说走就走了,这才说了一句话而已。 椅子的边上放着一个竹篮用布遮着,陈鑫提起来,里面是三只刚刚杀的鸡。 “东方木怎么会亲自养鸡?” 陈鑫刚想说这就去查,岚景就开口道:“当初东方木反对搬进将军府,被赶出了门,跟着老婆回到了娘家,原本有机会当城防营副统领的,结果也泡汤了,守了好几年的城门。” 遥楚皱紧眉头,不再言语,吩咐了厨房午膳把一只鸡做了,另外放到冰窖中保鲜。 而此刻宋杰正在为狱吏之死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片刻问道:“王爷为什么就肯定这狱吏中毒跟天下第一楼有关系?” 楚流云停下脚步,坐回了椅子上,笑得别有深意:“狱吏中毒跟天下第一楼自然不会有关系。” “那,王爷为什么要让康记去指认千山暮雪?” “当初地狱花开的毒药就是出自千山暮雪,解药定然也跟千山暮雪脱不了干系,只要查到千山暮雪把解药卖给了谁,就知道谁跟天下第一楼有关系了。” “原来如此,属下愚钝,王爷是想找个借口查千山暮雪而已。” 陪遥楚用过午膳,岚景有事离开了,没过多久,遥楚又坐着马车离开了将军府,因为她接到红儿和紫儿到京的消息,不仅她们两人来了,出云山庄两百多人除了两人照看,其余都到了楚京。 遥楚一身白衣男装,手里摆弄着一根如若无物的天蚕丝,带着半张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巴,身后跟着一青一蓝。 “参见少主!” “都起来吧,红儿紫儿跟我到里面去。” 两百多人动作一致,站起来之后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青儿和蓝儿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目不斜视。 遥楚走进去就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红儿一身劲装,神情淡漠却又恭敬:“主人有事需要离开出云山庄,吩咐婢子率领山庄所有的人跟随少主,听少主号令。” “师傅离开山庄去哪里了?” “婢子不知,主人临行前还让婢子将此信交与少主。” 遥楚拆开信件,里面说她要离开很长时间,让遥楚照顾好出云山庄,让遥楚喜出望外的就是最后一句话:楚氏,西疆欺辱我徒儿势单力薄,出云山庄听少主号令,不择一切手段,杀之。 出云山庄有一条规定,那便是不参与皇室矛盾,这也是为何遥楚回来之后束手束脚的原因,她不能以出云山庄的名义去办事,如今师傅给了她这封信,那就是说规定已经对她没有用了。 遥楚完美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缓慢的敲打,欣喜之后便想到要安置出云宫的人。 “你们来了也好,我在楚京就有了眼睛,鼻子,耳朵,红儿你负责安置他们,给你一个月时间,我要明细楚京城的一举一动。” “婢子领命!” 紫儿从红儿的身后探出头来:“少主,我干什么呢?” “你也闲不着,你不是喜欢拨弄机关吗,这次我要建一个新家,我已经设计好了图纸,机关什么的就交给你了。” 紫儿兴奋的跺脚:“好啊好啊,保证完成任务。” “我记得茯苓对毒术颇有心得,你让她带两个人去瑞王府,保护瑞王府和瑞王妃的安全。” 里面刚刚叙话完,青儿就敲响了房门。 “少主,沐王带着狱吏的尸体去千山暮雪了,逼迫陈叔交出幕后的用毒高手。” 遥楚一愣,那毒下的十分奇妙,不可能有人能识破,更何况这件事情跟千山暮雪哪里扯得上关系。 “马上去查,他们为什么找上千山暮雪,我们马上出发回城。” 君七从暗处跳出来,红儿觉察到气息,已经拔出长剑。 “红儿住手,他是君七,暂时负责消息。” 君七见红儿,抱拳道:“红护法。” 红儿淡漠的脸有了一些波动:“天下第一楼右使。” “红护法好眼力。” 遥楚让红儿再找了一辆马车,载着青儿和蓝儿回将军府,她带着红儿和紫儿赶往千山暮雪。 刚刚拿到师傅的信,就要跟楚流云过招,遥楚有些跃跃欲试。 进城不久就得到了君七传来的消息。 红儿道:“是验尸的仵作指认的,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对两位狱吏下毒的事实,并指认这种毒药来自千山暮雪,还担了给你下毒的责任。” 验尸的仵作谎报证据,受了连带之罪,却罪不至死,如果认了这下毒之罪,那可就必死无疑,要说没有猫腻,谁都不会信。 做了替死鬼还要咬出千山暮雪,这样看来,楚流云怀疑地狱花开的毒药跟毒死狱吏的毒药是同一出处,当初他是抢走的地狱花开,所以不敢明察,才借着查案子找上了陈叔。 千山暮雪自从出了养生丸死人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比较冷清,这会大门紧闭,门前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而院子里面却上演着一幕逼供大戏。 楚流云坐在椅子上喝茶,身后站着他的侍卫宋杰,还有一位老头,陈叔,陈安一老一小,还有两个伙计跪在下面。 不一会,两队负责搜索的侍卫纷纷从楼上,后院方向快步走下来。 侍卫们用托盘装着瓷瓶来报:“王爷,找到了这些瓶子。” 楚流云扬手,让侍卫把瓶子都放在了小桌上,他身后的老头走到小桌边上,一一检查。 检查完了之后,老头转身将一个白玉瓷瓶从一堆瓷瓶中拿出来,对楚流云道:“王爷,找到了这个!” 楚流云挑眉道:“这是什么?” “回王爷的话,这便是那毒药。” 陈叔心知自己的店中不可能会有什么毒药,赶忙喊冤。 陈叔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道:“王爷,请您明察,老朽看不出来这两位死者所中之毒,也并没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康掌柜举着瓶子递给陈叔:“这绝对是狱吏中的那种毒药,刚刚陈大夫也看到了,是从楼上搜出来的。” 陈叔接过瓶子,打开之后轻轻一闻,只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腥臭之味:“老朽敢肯定,这不是我店里的东西。” 康掌柜不悦道:“难道陈大夫是说我陷害你?” 陈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举着瓶子道:“老朽并没有这样说过,只是此物只有些许腥臭,康掌柜凭什么断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又凭什么断定此物就是毒死这两名死者的毒药。” 楚流云看向康掌柜:“本王也想知道,你凭什么断定的。” 康掌柜对楚流云拱手之后,然后缓步走到尸体面前,拿出一把小刀从死者尸体上划破,然后把小刀拿到鼻尖上轻轻一闻。 “王爷,你可对比一下这两者之间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 毕竟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楚流云本能的往后一缩,康掌柜也知道自己唐突的,连忙收回手来。 楚流云稍微闻了一下,挥开腥臭味。 “陈大夫,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叔脸色信誓旦旦:“王爷,老朽发誓,店中绝没有这种毒药,也不曾出售过任何毒药。” 第189章 灭顶之灾 楚流云沉着脸,厉声道:“人证物证都有,东西还是从你的地盘搜出来的,还想抵赖。” 康掌柜又拱手道:“王爷,要想证明这毒就是毒死这两位死者的毒药,很简单,只需要找一个人,服下此毒,看看死状是否一样就行。” 康掌柜这样说,视线却落在了一旁幼小的陈安身上。 陈叔明白了康掌柜话中的意思,他的脸色一下惨白如纸,将陈安护在怀中。 康掌柜见楚流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发呆,便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 康掌柜拿着瓶子,一边走来,一边道:“陈大夫,劝你还是赶紧交代清楚吧,你这些毒药哪里来的,如果不交代,谁也保不住你,一个外人哪里抵得过孙子重要。” 陈安心中虽然害怕,可他始终咬着嘴,瞪着清澈的大眼,防备的看着走进的康掌柜。 陈叔护住陈安的手不停的发抖:“康掌柜,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一个孩子。” 康掌柜一挥手,就上来两个侍卫把陈叔和陈安拉开。 楚流云的视线根本没有移开自己的茶杯,恍若自言自语道:“交代出这毒药的主人。” “老朽实在不知道啊!” “那你这里有过其他毒药吗?” 知道楚流云问的是地狱花开的事情,陈叔点点头:“有,不过大概十几天前被一帮人抢走了。” “制毒的是谁?” 陈叔一下子慌了神,连忙低下头来:“老朽不知。” 楚流云冷笑一声道:“看来还是外人重要。” 康掌柜拔开了瓶子的塞子,往陈安走去。 陈叔吓得手脚都瘫软了,看着陈安稚嫩的小脸,布满皱着的老脸悲哀万分。 康掌柜看起来六十多岁了,可是却比壮年还要硬朗,陈安也是会点拳脚功夫,为了制止陈安的挣扎,康掌柜把药给了一个侍卫。 眼见侍卫要把药倒入陈安的口中,康掌柜狰狞这一张沟壑布满的脸,三角眼中尽是阴冷。 突然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袭来,侍卫瞪大双眼,突然栽倒,脖子上一个血色的窟窿,鲜血喷薄而出,紧跟着从,侍卫手中卷走了那瓶毒药,然后眨眼就飞了出去。 楚流云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就着手中的茶杯推了出去,然后人也从椅子上消失。 楚流云手中飞出去的茶杯带着磅礴的力量却被一只血红色的萧打落,碎了一地。 这一幕来的太快,待众人都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从半空中翩然落下,恍若现任下凡。 一个白银俊俏公子,带着半张面具,身姿挺拔,虽然身子骨柔弱了一些,但是通过喉结可以判定是个男人。 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左边这个一袭红色劲装,抱着一只血色的长萧,姿色艳丽,却神情冰冷。 右边那个一身紫色长裙,模样俊秀,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逗弄着怀中的紫貂,刚刚那道紫色的闪电可以断定就是这紫貂。 虽然并不认识两个丫鬟,但是陈叔和陈安都见过遥楚这个身份,心中大定。 白衣公子手里拿着康掌柜脱手的那个白玉瓷瓶,轻轻一嗅。 三个人与楚流云对峙,一时双方都没有动静。 宋杰站出来,手中的剑拔出一半,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子云一顿,缓慢的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勾起,通过面具上的眼孔,宋杰看到了一丝冷漠和杀机。 公子云扬手,竟然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宋杰已经挨了一招,蜷缩着身体跌落在墙壁上,然后又从墙壁上滚下来。 遥楚的张狂和轻蔑,那些个侍卫都蓄势待发,只待楚流云一声令下。 然后楚流云并没有下令让他们抓住这三个人。 楚流云的目光打量了两个丫鬟之后道:“红萧,青歌,蓝鞭,紫貂,你是公子云。” 公子云?所有的侍卫听了这三个字,都不由得后退两步,把目光集中在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上,红萧,青歌,蓝鞭,紫貂,是公子云的四个贴身丫鬟,如今只有红萧和紫貂,但是这并不妨碍楚流云认出他的身份。 江湖人称医毒双绝的出云山庄少主,虽然在江湖上难得一见,但是名声却都被许多人记在心中,一是因为他高绝的医术,传说阎王要人三更死,他能留人到天明,二是因为他的歹毒,武功高强,杀人如麻,而且浑身带毒,索命封喉。 有这种能力的人,楚流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早在两年前,楚流云便派人前往过出云山庄,可都在无尽山脉失踪,有去无回,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遇见了。 莫非这千山暮雪的身后居然是公子云?难怪这里会有那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药,如果行了拉拢之事,那他不是所向披靡? 想到这里,楚流云忍住心中的澎湃,收起戒备,对公子云拱手道:“不知公子云何故来到这千山暮雪?” 公子云的目光这才落到楚流云的身上:“你是何人?” 楚流云像江湖中人抱拳,却并不卑躬:“楚流云。” 公子云淡漠的目光将楚流云扫了一眼:“沐王殿下,失敬!” 楚流云伸出大手:“公子名扬江湖,今日能见,实乃流云之幸,里面请如何?” “不必,今日本主来寻这孩子。” 公子云的视线落在陈安的身上,冷漠,冰凉。 陈安自然是见过这样的主子,恭敬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见过主子!” “起来吧,随本主来。” 没有想到陈安率先跟公子云打了招呼,这一幕让不少人都十分吃惊,公子云是千山暮雪的主子,这是楚流云没有料到的,不禁暗自庆幸还没有对陈家老小如何,否则以公子云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有的头疼。 可是康掌柜可不是江湖中人,根本没有听说过公子云,他出生医药世家,在楚京城,说到他也算是个人物,医术也不错,刚刚被公子云侮辱,此刻见她还要带走陈安,这让他想除掉陈家老小的计划破裂。 “站住,你是何人,敢当着王爷的面带走嫌犯,不想活了是不是?” 公子云缓缓抬起头来,紫儿抚摸紫貂的手也停下来,她的手一挥,紫貂就顺着她的胳膊跳了出去,快如闪电的袭上掌柜的脖子。 康掌柜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只是片刻,他全身都一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黑色,嘴唇和眼孔却鲜红如血,可见这毒来的有多猛烈。 楚流云见一只紫貂都如此厉害,心中更是加深了要拉拢公子云的决定。 “手下无知,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紫儿笑的古灵精怪,毫不在意自己挥手间取人性命的残忍。 公子云上前两步,环顾四周之后道:“嫌犯是什么意思?” 楚流云一噎:“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到里面详谈。” 公子云牵着陈安的手往里面走去,徒留下身受重伤的宋杰和奄奄一息的康掌柜。 楚流云把两个狱吏中毒和仵作指认的事情跟公子云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公子云听了之后,示意红儿将康掌柜提进来。 公子云一道气劲打过去,康掌柜顿时张开了嘴,然后一枚褐色的药丸飞进了他的喉咙,不消片刻,那青黑色就已经散去,在场的所有人的惊叹不已。 挥手间取人性命,不过如此! 康掌柜知晓了公子云的厉害,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这下肯定吓掉了半条命。 “所以沐王是以千山暮雪贩卖毒死人的药的罪名来此的?” 楚流云也知道这个条件站不住脚,只道是误会。 “康掌柜说他知道此种毒药就是毒死狱吏的毒药,而且服下之后,死状相同,借此找到突破。” “既然他说看死状,把那毒药给他服下。” 逼迫人服下毒药,公子云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好像就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刚刚以为自己捡回来半条命的康掌柜还没有来得及谢天谢地,就被紫儿强行喂下了瓷瓶里面的药,康掌柜的救命还没有喊出来,药已经下了肚子。 楚流云看出来了,公子云是在为这个孩子报仇,果然如传说一般睚眦必报。 不一会,康掌柜便抱着肚子,痛的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绝如缕,就连侍卫听了都不忍直视,公子云主仆和楚流云恍若未听见,只是公子云捂住了陈安的眼睛。 两个狱吏死了之后,内脏已经被莫名的虫子啃噬干净,而康掌柜的死状是活活把内脏给吐出来的,死状完全不一样。 “既然如此,是本王多有打扰,告辞!” 楚流云命人抬走了三具尸体,还让侍卫将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 楚流云走出不远之后停下来,回看千山暮雪的招牌。 宋杰走进道:“需不需要属下派人守着?” “不必!以他的武功和毒术,就算本王亲自来也是徒劳,放之任之才是良策,而且本王不过就是想借康记的手来查千山暮雪,现在知道千山暮雪身后是出云山庄,毒药之事暂时搁置吧。” 宋杰的心中徒然一惊,在他心中,楚流云是楚国战神,也是四国第一高手,如果连他都不是对手,那这个公子云的能力真实是令人惊恐。 第201章 遭遇刺客 “听说东方睿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怎么会做出弑父的事情?” “是遥楚公主陷害自己叔叔?那可是她同宗亲人啊。” “遥楚公主孤身一人,怎么会有能力做出这种事?” “你忘了?她身后还有瑞王府呢,攀上了瑞王府,东方府算什么?” …… 遥楚的视线落到了霍先生的身上,然后又落到了几个发言人的身上。 看来这是一个专门为她准备的故事,只是不巧就被自己听到了。 姚瑾越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气的俏脸涨红,提着凳子就冲过去:“阮玉莲这个践人居然敢败坏公主师傅的名声,我饶不了她。” 姚瑾越把凳子往阮玉莲和陆染默的桌子上一砸,背叛碗盏碎了一地,菜汤飞溅,吓得两个人花容失色。 见到是姚瑾越干的,陆染默指着姚瑾越的鼻子骂:“姚瑾越,你个疯子,干什么呢?” 姚瑾越绷着一张脸,怒道:“谁让你们胡说八道的,东方睿谋夺家财,证据确凿,谁也推翻不了。” 阮玉莲也无法维持端庄高贵的形象,冷着一张脸:“证据确凿?不过是有人撑腰罢了,姚瑾越,少管闲事,我劝你也少跟她一起混,乡野长大的,身份再高贵,也是麻雀,变不了凤凰。” 遥楚的视线落到阮玉莲的身上,正好阮玉莲也看过来,看似是在跟姚瑾越说话,但是她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落在遥楚身上。 阮玉莲意有所指,大家都听出来了,但是却并不知道她说的就是姚瑾越身边的那个气质不凡的女子。 姚瑾越气的扑过去,遥楚勾唇一笑,出声:“瑾越,回来,不要丢了身份,作孽自有天罚。” 姚瑾越不甘心,但是不能不听遥楚的话,瞪了一眼她们:“作孽自有天罚,哼!” 姚瑾越回来:“师傅为什么不让我撕了她们在嘴?” 遥楚没有回答,而是出声问道:“姓阮?她是刑部尚书的女儿?” 姚瑾越点头:“公主师傅认识她?” 遥楚摇头:“不认识。” 姓阮的朝官本就不多,姓阮(软)的就更少了,凡是拿着证据当口头禅,想认不出都难。 阮玉莲以为姚瑾越没话说了,刚想称身追击,突然肚子很胀,感觉到想要释放的块感,她慌忙夹住翘臀。 可是为什么感觉越来越强烈,肚子好胀。 噗……的声音,因为热闹,倒是没有人发觉,阮玉莲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不由得憋着肚子,这一下就忍不住了,声音跟炮仗似得,加上陆染默也忍不住了,两个人的脸憋的通红。 噗噗的声音不绝如缕,吵的声色俱厉的人都纷纷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声音的来处,不一会,大伙纷纷都捂住了鼻子。 阮玉莲和陆染墨俏脸涨的通红,袖中的两只手死命的扯着裙子,好像那两层布料就能阻止这响亮的声音和扑天的恶臭。 根据声音,大伙很快就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阮玉莲和陆染墨身上,带着惊讶,嘲讽和讥笑纷纷往后退。 姚瑾越笑翻了腰,捏着鼻子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说话比放屁还臭。” 陆染墨年纪小,气得拍案而起:“姚瑾越,你说什么?” 没想到刚站起来,放屁的声音比那拍案声还大,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姚瑾越捏着鼻子阴阳怪气道:“难道我说的不对?胡说八道的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要不然能放这么臭的屁?” 阮玉莲的脸色非常难看,红,青,紫,白,轮着换,可是这屁就跟打雷似得,她很快就知道肯定是食物有问题,可她根本没脸找掌柜的麻烦,留在这里只能丢人现眼,拉着陆染墨掩面飞奔出了明月楼。 姚瑾越回到遥楚的身边,一脸崇拜:“师傅,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阮玉莲这女人看着就让人讨厌,终于让她吃瘪,这下她们肯定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霍先生见阮玉莲走了,便也称自己不舒服,由少年扶着离开。 遥楚也让青儿结账,然后打发了青儿送姚瑾越赶紧回去,就跟上了霍先生的马车,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明月楼,往东大街而去。 很快霍先生的马车就发现了有人跟踪,马夫突然加快了速度,而且专门挑一些小巷子去,遥楚的马车紧跟不放,直到霍先生的马车走进了死胡同。 这是一条非常僻静的小巷子,前面被砖头堵住,周围不是后门就是院墙,霍先生的马车被堵死在小巷子最里端,霍先生只有一少年,而遥楚这边四个人,而且都是高手。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之间,局面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充当车夫的暗卫拔出佩刀护在马车门口,充满杀气的目光警惕的防备着周围房顶上数十个黑衣杀手。 天渐渐暗了下来,周围一片死寂,夕阳最后一缕光辉落在黑衣杀手扬起的大刀上,却没有来得及留下影子。 遥楚和蓝儿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四面八方的混响声,和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在脑海中判断受伤的部位和失血量,血腥味渐渐的浓烈起来。 伤了对方两人,杀死对方一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暗卫不敌,受了重伤,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黑衣杀手站在两臂远处,用刀尖掀开了车帘子,就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蓝儿一把秘药就撒了出去,距离比较远,男子也极为警惕,瞬间用手挡住了眼鼻口,并没有中招。 粉末落下,男子霎时得意的闷笑两声:“小伎俩。” 遥楚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得到男子野兽般的眼睛:“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吗?” “这话你去问鬼王吧。”男子后退两步,野兽般的目光无波无澜:“动手!” 一左一右两个黑衣杀手分别站在马车的两边,对着遥楚和蓝儿举起了长刀,只要刺破这车厢,就能杀死两个人。 两个人卯足了劲,猛的刺出去,然而两人都傻眼了,他们的刀居然只是划破了马车的木质表面,露出了里面的铁皮。 高大的杀手一怒,扬起大刀,可是两人都在车厢中,根本无法下手杀人,于是砍断了车帘子,就伸手要拉着两人下来。 这个时候,蓝儿的手再次扬了起来,生石灰落入杀手的眼中,惨叫声凄厉无比,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从巷子口传来,青儿和姚瑾越便带着城防营的孙将军和他的人马杀到。 当初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击杀地点就是因为这里是死胡同,而且人迹罕至,可是没想到这优点霎时又转变成了致命的弊端。 孙将军勒马:“胆敢在天子脚下行刺,给本将一一拿下。” “是!” 黑衣杀手深知不妙,一死三伤的局面让他们倍感压力,一名黑衣杀手灵机一动,想要挟持遥楚,结果还没有把刀架到遥楚的脖子上,就被蓝儿拿着马鞭抽翻在地,孙将军也到了,两帮人马打在一起。 孙将军本就是高手,而且经过沙场洗礼的老手,几下就守住了马车,后面的人一窝蜂而上,杀手们节节败退,最后扔下不得已用手中的武器划破了两名伤者的喉咙,架起瞎眼的首领借着霍先生的马车翻墙离开。 孙将军下令一部分人翻墙去追,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 遥楚这才从马车里面下来,衣衫,发丝没有一点凌乱,临危不惧倒是让孙将军有些佩服了。 青儿和姚瑾越见遥楚和蓝儿都安然无恙,心中大定。 “接到姚小姐的消息,末将便召集人马赶来了,公主殿下,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孙将军及时赶到,遥楚感激不尽。” “没事就好,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不过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可知是何人行凶?” 遥楚摇摇头:“今日在明月楼听了霍先生的故事,并不尽兴,于是便跟了霍先生的马车,想要请他再讲,没想到霍先生的家太偏僻了,跟了半个时辰才到这里,霍先生的马车堵在了前面的死胡同,杀手就来了。” 孙将军抬头,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他很快就从遥楚的话中知道了这位霍先生可能就是跟杀手一路的,想要把遥楚引诱到这里,然后趁机下手。 “来人,把人拿下,带回去审问。” 不一会,霍先生和少年就被城防营的人给连拖带拽的弄下了马车,霍先生的目光无意中撞进了遥楚,他浑身一震冰凉,好像自己已经死透了一般。 孙将军让人把他们都押走,这边遥楚几人都上了马车。 “末将派人送公主和姚小姐回去。” “有劳了。” 小巷子很窄,马车根本不能转弯,还是让将士们把堵在前面的砖给搬开才出去的,走了好一会才看到有赶着回家的行人。 姚瑾越刚刚想说话就被遥楚制止了,直到孙将军带着人与她们分开。 姚瑾越气愤的很:“真没看出来,这个霍先生居然包藏祸心,故意讲出这么个故事,然后引你上钩。” “他们不是没有得逞吗?” 姚瑾越一愣,嘟起的嘴巴收了回去道:“公主师傅,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你啊?” 第202章 祸水东引 遥楚自然不会把天下第一楼的情报跟姚瑾越说,就随口搪塞过去:“我不知道有人要杀我,只是想找霍先生问问是谁让他胡说八道的?” 姚瑾越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让我和青儿姐姐去找城防营?” 遥楚两手一摊,一副你怎么那么笨的表情:“霍先生胡说八道我也可以让人抓他,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 见姚瑾越还要罗里吧嗦的,正好姚府到了,遥楚就直接把她丢了下去,姚瑾越只能不甘心的回去。 打发了姚瑾越,可是蓝儿又不解了:“小姐为什么要通知城防营的人?” 遥楚没有回答蓝儿的话,而是看着青儿:“青儿知道为什么吗?” 青儿的眼睛流转,思索片刻道:“根据杀手的行事,应该是职业杀手,婢子猜测极有可能是东方金文派来的,小姐这样做婢子分析有两点,第一小姐不想暴露武功,第二是想让孙将军作证,再给东方府一击。” 遥楚微微一笑:“分析的不错,不过还有第三点。” 青儿和蓝儿挑眉,疑惑的看着遥楚。 “除了东方金文,还有波娜娜的人。” 青儿因为后来跟着孙将军来的,所以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所以也没有想到,等待遥楚解答疑惑。 “为首的人身形高大,楚国甚少有这种身材的男子,而且他称呼地下的老大为鬼王,这个称呼我们在万年寺听过,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好像知道我们手里有毒药,直到蓝儿洒出了药粉,他才降低警惕性,这个人肯定是波娜娜身边的人,而且吃过遥楚这秘药的亏。” 遥楚转头对蓝儿道:“波娜娜在楚京想背着楚流云做点事,身边没几个高手可以用,所以波娜娜一定会救他,你通知红儿,让她严守几家有雪见草的药铺,我在生石灰里面加了料,没有雪见草,他的眼睛会瞎,然后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孙将军。” 青儿顿悟的点点头:“小姐是想祸水东引,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去?” 蓝儿也明白了:“这帮杀手胆子也够大,君七可得好好招待他们,敢跟天下第一楼抢生意,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马车没有帘子,遥楚的视线恍恍惚惚的望着零星的灯火,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楚御风,我就先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到时候死的太惨。 这一晚睡得并不太好,卯时不到,遥楚就醒了,换上了蔡嬷嬷给她准备好是素服,天刚蒙蒙亮,亚伯就带着尚了大师和一众小师傅来到了将军府,原本端灵位的需要府中的男丁,但是将军府就遥楚一人,便请了一位四世同堂家中的青壮年来替代。 只是这人的眼睛,遥楚怎么看都觉得熟悉,怪不得昨日走的匆忙,原来是跑到万年寺去了。 一干行事之后,东方元博的灵位被放进了祠堂中,尚了大师带着小师傅们念经打坐,遥楚需要给每一位来悼念的宾客答谢,还要招呼宾客,直到瑞王和瑞王妃到来她才轻松下来。 虽然老将军去世多年,但是镇国将军府还在,所以今日不少朝中大臣都会前来上香,悼念,之前和东方睿的那场较量也是为了这祠堂,所以闹得人尽皆知,皇上也派了黄公公来,这些跟风的人怎么少得了。 好不容易悼念的宾客才告一段落,遥楚才喘口气,躲到了这僻静的树下。 树下摆着一张平滑的石桌,四个同样的石凳,岚景将已经冷掉的茶水用内力加热之后递给遥楚。 遥楚又累又渴,恨不得抱着茶壶一口干了。 “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哪都有你。” 岚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爷爷的请灵,怎么能没有我呢。” 遥楚无语的看了岚景一眼:“那是我爷爷。” 岚景执着道:“你是我女人,你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 遥楚瞪着眼:“脸皮还真是厚,还没答应你呢。” 岚景眉头一簇,凤眼中带着一丝邪肆,白的晃眼的牙:“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前不久才说喜欢我的,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呢。” 遥楚的脸一红一黑,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非要撕了岚景的嘴巴。 过了一会,岚景又道:“尸体送到东方金文的床上,那老家伙吓得昏了过去,其余那帮杀手已经在天下第一楼的监控中了,以后不要只身犯险。” 遥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们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岚景握住遥楚的手:“我知道你的武功,如果一对一,楚流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是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女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一个男人的使命。” 遥楚抬头看着岚景,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岚景,我不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娇柔花朵,所以不需要温室。” 所以你的保护对我来说是多余的,这话是岚景从遥楚未说完的后文中领悟出来的。 遥楚感觉到岚景眸中的失落,他的大手也僵硬了许多。 看着岚景情绪失落,遥楚的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她低声道:“如果我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那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我是个偏执的人,如果你选择了我,就请你相信我。” 岚景平视遥楚的目光:“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担心你,楚京情况复杂,风云变幻莫测,我不想你出一点意外,我等了三年才等到你,你知道这种等待有多难受吗?” “岚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我不能看着将军府倾注了全部鲜血的土地被她们践踏,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希望我会是你的骄傲,不是你的累赘。” 岚景原本的失落霎时烟消云散,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将遥楚拉入怀中,感受那种拥着世界的满足。 “没有如果,你必须是我的,既然我拦不住你,那你就去吧,但是你的安全是我的底线,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受伤了,就别怪我插手乱了这楚国天下。” 这人还真是玲珑心思,一下子就找到了遥楚的软肋,不过听到这样的话,遥楚心中划过一丝馨甜,嘴上却鄙夷道:“你有这么大本事?” 岚景被赤luo裸的歧视了,不服气道:“本事大着呢,不信你试试,就算你把天捅出个窟窿,为夫也给你担着。”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心情却十分愉悦,纤细的食指指了指头顶上的蓝天:“你去捅一个给我看看。” 青儿看到姚瑾越老远就朝着这边招手,遥楚却没有注意到,低声道:“小姐,姚小姐到了。” 遥楚回头,果然看见姚瑾越提着一身淡色碎花的裙摆从祠堂的方向向她跑过来,她的身后不远处,姚夫人无奈的抚摸额头。 姚瑾越走进之后望了一眼男子远去的背影:“公主师傅,那人是谁?” 遥楚拿出一个茶杯,给她倒上了茶水:“是给爷爷端灵的人,喝杯茶吧,这茶美容养颜。” 姚瑾越也知道端灵的,也没有多想,美美的就把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那我可得多喝点,我娘老嫌弃我丑了。” 遥楚又给她满上:“喝慢点,你要是喜欢,一会让青儿给你打包带回去,长期喝,你的皮肤会越来越好。”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开心过后,姚瑾越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然后走到遥楚旁边蹲下,神秘兮兮的道:“师傅,你知道吗?霍先生死了。” 遥楚并不惊讶,放下茶壶挑眉道:“怎么死的?” “就在孙将军回去的路上,就被杀手就箭射死了,那个少年也死了,听说一箭穿喉呢,可惨了。” “那真是可惜了,以后明月楼的声音怕是要一落千丈了。”遥楚惋惜道,随后又自我安慰道:“走了霍先生,还有许先生,陆先生出现,明月楼的生意不会太差的。” 姚瑾越囧着一张俏脸,有气无力道:“公主师傅,你还有心思担心明月楼呢,霍先生死了,那刺杀你的幕后凶手就找不到了,你的处境很危险。” 姚瑾越加重了最后三个字,遥楚觉得她甚是可爱,伸手去捏她嘟起的脸:“软乎乎的,手感不错,多喝点茶,没了鼻子上几个雀斑,会更好看。” 姚瑾越哇哇大叫起来,她觉得和师傅之间的代沟真是不一般的宽广。 从霍先生答应阮玉莲说这个评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管遥楚死不死,他都会死,所以遥楚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霍先生一死,调查的方向就直接落到了阮玉莲的身上,毕竟是她让霍先生讲这个故事的,不过阮玉莲那里肯定不会查到什么。 阮玉莲就算痛恨遥楚让他爹刑部尚书被皇上责骂,但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散布谣言,所以根本查不下去,这也是为什么要把雪见草的消息透露给孙将军的原因。 陈鑫派来的小丫鬟很快就来到了遥楚身边:“小姐,东方府的人来了,陈管家让奴婢来问问小姐,是不是放他们进来。” 第203章 大闹灵堂 也不怪他们居然还有脸出门,当日的事情,因为涉及到楚御风的颜面,所以下令封锁了消息,除了在场的人知道之外,其余人都只知道东方睿利用父亲的命陷害遥楚谋夺家财,倒是把东方金文摆在了无辜的位置上。 “东方府的大少爷来了吗?” 小丫鬟摇摇头:“没有见到,只有东方老太爷,桂夫人,东方府小姐,贵二爷和他的夫人,另外还有几个庶子庶女。” 遥楚让姚瑾越去找姚夫人,她要亲自去看看。 遥楚来到大门口,就看着陈鑫带着六七个护院拦着了披麻戴孝的数十人,东方兮若扶着只有一口气的东方金文也是一身麻衣,站在后方,桂枝和淑芳则带着人哭丧,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桂枝居然还有脸出来,真是人之贱则无敌啊。 陈鑫带来的所有护院都是当年与西疆大战中受伤之后退下来的,大多数无家可归,就跟着陈叔辗转多处运送药材,平日里都比较温和,一旦较真起来,身上的那股子煞气足以吓唬这帮妇孺,而且护院们手中都有家伙,他们也不敢乱闯,便跪在台阶上哭天抢地。 遥楚走来,护院们施礼之后纷纷朝着两边推开,让出一个通道,而且刚才的动静闹得不小,这会门口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遥楚也不能落了笑话,赶忙走上前去,扶着桂枝道:“东方夫人,为何行此大礼?” 桂枝跪了太久,脚都麻了,遥楚让青儿和蓝儿扶她起来,她险些狼狈的掉下去,她还没有暗自庆幸,青儿和蓝儿手一松,她就扑腾掉了下去,膝盖砸在台阶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原本假的流泪变成了真的痛哭:“大侄女,婶子心里就是难过啊。” 遥楚疑惑道:“莫非是东方大人已经去了?刑部的公文不是说下个月才斩首吗?莫非情况有变?既然这样,稍后我让尚了大师带着小师傅们去东方府给东方大人超度。” 听了遥楚的话,桂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龇牙咧嘴的就要扑过来:“呸呸呸,你才需要超度了,我相公活得好好的。” 遥楚冷笑道:“我需要超度?东方夫人真会说笑,我年芳十六,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活泼乱跳的,怎劳您一大把年纪还披麻戴孝。” 青儿和蓝儿也气愤的松手,走到遥楚身边,桂枝站不稳,又晃悠了几下就直愣愣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磕到了牙齿,一嘴的血,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去扶她起来。 这一幕,有的嘲弄东方府的活该,使出了那龌蹉的手段逼迫侄女,还有脸上门来,当然也有人指责遥楚的冷血,堂叔犯了错,但是跟其他人无关,毕竟是血脉至亲。 东方金文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出来,想再次以道德的名义压迫遥楚。 东方金文让东方兮若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到遥楚的面前,神情悲痛:“遥楚,不管之前的事情如何,今日是大哥的回灵之日,我们老小来,就是想尽点心意。” 遥楚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爷爷这么多年都停在万年寺,我想你们的心意,我爷爷在天有灵已经收到了,各位请回吧。” 东方金文也料到遥楚不会让他们轻易进去,于是又哭丧着老脸就要给遥楚下跪:“遥楚,算二爷爷求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大哥吧。” 遥楚急忙从东方金文的正前方跳开:“东方老太爷,您别这样,这是要折遥楚的阳寿吗?将军府可就遥楚一个人了,您该不会怀着让将军府断子绝孙的想法吧。” 东方金文愣是要给遥楚跪下,遥楚只能让陈鑫架着他,让他跪不下去,一张桔花似得老脸尴尬的不行。 可是他依旧不死心道:“二爷爷求你了,就让我们进去给大哥磕个头吧,我们毕竟是同宗血脉,血浓于水啊。” 遥楚正想出手把他打晕,然后让人送他回去,却不想看到了楚流云带着波娜娜走来,可能会引起楚流云的注意,只能暗自收回了手,她最不想来的人居然都来了。 “遥楚见过沐王,沐王妃。” 波娜娜亲切的拉过遥楚的手:“遥楚妹妹不必多礼,万年寺一别,甚是想念呢。” 楚流云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们何时如此亲近了?” 波娜娜刚想开口,就被遥楚打断了,连连推开波娜娜的手,惶恐道:“王爷莫要生气,臣女无福与王妃姐妹相称,也无意高攀王妃,请王爷恕罪。” 遥楚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楚流云在责怪她一般,楚流云的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倒是波娜娜听了这话连连否认。 波娜娜也被挤兑的脸上无光:“王爷不是这个意思,是遥楚妹妹多虑了。” 东方金文第一眼就见到了楚流云和波娜娜,见着机会来了,他又朝着两人跪了下去,波娜娜故作惊讶的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让人把他扶起来。 “怎么了?老人家,为何行此大礼?” 东方金文痛哭流涕:“老朽求王爷,王妃给说个情,让老朽进去给大哥上柱香。” 楚流云神色不耐的跟波娜娜解释道:“这是东方府的老太爷,跟东方老将军是兄弟,也是陷害遥楚的东方睿的父亲。” 如果遥楚还不知道楚流云的野心,不知道他跟东方睿的关系,他她肯定也不会想到当时县衙的那一幕楚流云是在演戏,他跳出来帮了遥楚,就意味着跟东方睿划清了界限,就算孙将军真的查到了泉叔的下落也跟他无关,楚御风也不会怀疑他。 可是遥楚想不通,既然是这样,他干嘛非要跳出来指出哪个冒牌货呢?直接弄死遥楚倒是高枕无忧的,他那样的担忧,莫非真的是对自己放不下,遥楚觉的这个七月天还有点冷。 波娜娜听了之后,一副心软的模样看着遥楚:“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虽然这东方睿着实可恶了一些,但是毕竟你们还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呢。” 如果可以,遥楚真的想在门口贴上东方府,沐王府与野猪,野狗不得入内。 遥楚还未答话,楚流云便朗声道:“都进去吧,别在这里杵着,让人看了笑话。” 楚流云自带一股威严,看热闹的也纷纷散去,遥楚就是不让路也不行,只有她自己感觉到,她的手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交错的月牙白。 一进祠堂,东方金文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挥开了东方兮若的手,老泪纵横的往灵位扑过去。 “大哥,大哥,我来了。” 东方金文神情哀痛,扑通滚在蒲团上,望着东方元博的牌位哭的死去活来,好像随时都要晕倒。 既然要做戏,那遥楚怎能不奉陪。 遥楚上前扶着东方金文:“东方老太爷,爷爷已经去世多年,哭也哭不回来,莫再为此伤了身体才是。” 人死的时候你们不在,死了这么多年了,才披麻戴孝的来哭,真是长脸。 东方金文也听出了遥楚的弦外之音,不仅没收住眼泪,反而捶胸顿足:“当年如果不是我患了重病,下不了床,都没来得及送大哥一程,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啊。” 遥楚不怕他把自己嚎死了,却怕爷爷被他打扰,给亚伯使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走上去宽慰道:“这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东方府的事情,爷爷都带进了棺材,老太爷还是宽慰吧。” 遥楚故意把话说的引人入胜,倒是让东方金文摸不着头脑,东方府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难道是宝藏?东方金文的目光有一丝惊讶,却被他浑浊的老眼给掩盖住了。 而另外看热闹的人,包括楚流云和波娜娜,都被遥楚的话给吸引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自家院子里的腌臜之事,向来都要遮着,捂着,别人家的恨不得跟扒人祖坟似得。 因为这话,原本就气息不匀的东方金文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虽然还是装晕,可是遥楚知道,他的日子已经不长了,如果好生修养,最多也就撑一个月,其实波娜娜还是够阴损的,她给东方金文准备的药,原本是想要给遥楚致命一击的,是想真的弄死东方金文,坐实了遥楚的罪名,虽然他跟淑芳睡了一觉,毒素排出大半,可毕竟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些。 倒是东方兮若历经一劫之后,瘦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没有之前的冲动,也没有一见到遥楚就龇牙咧嘴的想要掐死她的愤怒,只是神色焦急的守着东方金文,只是偶尔找准机会恶毒的扫过遥楚的背影。 学会藏起自己的爪子,东方兮若看来还并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很快楚流云命宋杰找了御医前来,御医认真看诊之后,倒是把东方金文的病诊了个七七八八,忧思过度,应卧床休养,老太爷年纪大了,内脏已经十分脆弱,千万别磕着碰着,这诊脉的结果只藏着一句假话,那就是不可移动。 兜兜转转,东方金文终于又如愿以偿的住进了雾凇院,瑞王妃气不过,想要上去理论,被遥楚给拉住了,就去招呼那些夫人小姐,眼不见心不烦。 第204章 开门见山 众人刚刚到院子里,就看到飞奔而来的宋杰,楚流云听了之后,连跟波娜娜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跟着宋杰快步离开。 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且声音很是嘈杂,遥楚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话,心莫名的提了起来,最近能让楚流云变脸的人还真是不多。 忽然,身边的青儿靠了过来,对遥楚低声道:“姚小姐让我转告你……” 那个小院?楚流云怎么会查到岚景落脚的那个小院。 那不是岚景带她去过的地方吗?楚流云怎么突然就查到那里了? 遥楚看着原本要进去上香的波娜娜此刻也望着楚流云的背影,她忽然明白了。 比起东方金文,爷爷应该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波娜娜,当年爷爷去世之时,那三天三夜的舞台,蝶心的惨死,波娜娜是罪人。 他引开了楚流云,她要阻止波娜娜进祠堂,那可就轻而易举了。 就为了这次祭拜,暴露天下第一楼一个据点,岚景的名字这一刻在遥楚的心上才算画下了重重的一笔。 遥楚转身吩咐了青儿,然后才走出雾凇院。 波娜娜见这里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楚流云也走了,于是就跟着礼部尚书的陆夫人离开了。 到了午时,祭拜的人基本上已经结束了,祭拜不是宴会,这些人上了香,跟遥楚也没什么好聊的,寻了借口就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因为遥楚说了对普通百姓也开放,倒是有不少普通百姓,纪念着将军府的恩德,来上过香,陆陆续续挨到晚上。 因着东方金文的回来,又给将军府带来了好几双眼睛,所以泉叔是由陈鑫光明正大的领着进来的,是以陈鑫远方大伯的名义来任将军府管家的,泉叔是孤儿,从小就跟在东方元博身边,没有姓氏,便随了东方的姓氏,如今取了后面一个方字,叫方管家。 泉叔当初受了伤,而且时隔多年,背影也佝偻,与几年前的容貌有很大的变化,所以遥楚也很放心。 最重要的是泉叔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蝶心的牌位,这个因救她受辱,最后自尽的小女孩。 遥楚抚摸着蝶心的牌位,好像蝶心的脸就在眼前,那样坚韧,惹人疼爱的姑娘却毁在了波娜娜那个践人的手中。 “多谢泉叔,全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愿。” 泉叔给东方元博行完了全礼之后,遥楚把蝶心的牌位放在了东方元博的牌位下面,然后跪在了蒲团上。 蝶心是下人,护主而死,高风亮节,可也当不起遥楚这样一跪,而且还把牌位放在了老将军的下面,泉叔连忙出声劝阻。 遥楚抬眼,拒绝了泉叔:“蝶心于我不止是救了一命,她有资格进入将军府的祠堂。” 遥楚和泉叔在祠堂叙话,听到东方金文要见她的消息,直接被遥楚否决了,没过一会,东方兮若亲自来了。 泉叔看了看外面,然后道:“东方金文这次赖在将军府是想带走地道里面的人吗?” 遥楚哂笑并不作答,博雅院的重建因为遥楚的嘱咐,进度很慢,每天只做三个时辰的工,天不黑就没人了,只有一个暗卫暗中监视。 要想带走地道里面的人,他不必跑来将军府,只需要派人来就行了。 青儿蓝儿没有让东方兮若靠近祠堂半步,东方兮若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受不了,如果不是因为东方金文说遥楚能救父亲出来,她才不会等这么久。 半个时辰,东方兮若被蚊子咬了满身的包,漂亮的脸蛋也不能幸免,可是生怕破相,又不敢用指甲去挠,硬生生的蹭红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等到遥楚出来,东方兮若本性就出来了,劈头盖脸的就痛骂过去:“东方遥楚,你故意的是不是,现在才出来,害我被蚊子咬。” 遥楚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有这个人,视线从她的身上掠过,对青儿蓝儿道:“派人好生看守祠堂,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 然后遥楚便走过了东方兮若,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径直往寒芜院的方向走去。 东方兮若见势不妙,连忙跑上去挡住了遥楚的去路,瞪着眼睛,一副欠了她的样子。 “东方遥楚,你听见没有,我爷爷要见你!” 遥楚冷淡的看了东方兮若惨不忍睹的脸,吐出两个字:“不见!” “你!” 遥楚没有侧头,就对泉叔道:“方管家,派人把东方小姐送回去,这里是将军府,容不得一个外人大呼小叫,入夜之后派人好好保护,除了雾凇院的任何地方发现闲杂人等,一律抓起来。” 泉叔点头应是,便招来了两个下人要捉了东方兮若:“东方府大小姐,得罪了。”。 两个满脸凶狠的粗汉子,一左一右就上来的,他们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脸上有大块的刀疤,看上去就十分吓人,东方兮若挣扎不开,惊恐的尖叫。 东方兮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见遥楚不是作假,东方兮若才慌了起来,父亲的性命就掌握在遥楚的手中,出来之前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见到遥楚,好言好语相劝,万不可冲动行事。 东方兮若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急切道:“遥楚妹妹,是姐姐口无遮拦,姐姐给你道歉,求你去见爷爷一面。” 遥楚冷声笑道;“东方小姐莫不是搞错了,遥楚是将军府独生女儿,没有姐妹。” 东方兮若经历的变故,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原本自己以将军府大小姐自称,不少名门都乐意巴结,现在被打回原形,家道中落,如果救不出父亲,自己就真的与上流圈子无缘了。 东方兮若一心攀附权贵,而现阶段的第一步就是不能得罪遥楚,尽管她恨不得活生生的撕了遥楚,却也只能做小伏低:“遥楚公主见谅,是民女无状,甘愿受罚,民女只想求公主殿下见一见爷爷。” 东方兮若生怕遥楚依旧不答应,急的满头大汗,身子也更加低了一截。 “放开她吧。”遥楚又对东方兮若道:“既然东方老太爷求见,那就走吧。” 东方兮若不敢再待片刻,飞快的就往雾凇院而去,那境地竟然是比遥楚还要熟悉。 来到雾凇院,院子里还站着坐着不少人在喂蚊子,除了桂枝淑芳和东方兮若都是遥楚没有见过的,就连倩云也没有看到,东方睿入狱,陷害公主那可是杀头之罪,倩云还小,没多少人知道,东方金文就把人暗中送走了。 充满了恶臭的房中,遥楚和泉叔站在东方金文的窗前,东方金文闭着眼睛,呼吸沉重。 “既然老太爷话说,我们走吧。” 两个人还没有转身,东方金文就睁开了浑浊的眼睛,装作刚刚醒的样子。 桂枝连忙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推开了,让东方兮若来扶着,他的目光从遥楚的身上落到泉叔的身上,视线扫过,显然没有认出来。 桂枝拉上了门,东方金文有气无力,却又逼着自己热情起来:“遥楚,你来了,快坐下说话。” 遥楚兴致缺缺:“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时间不多,没空听你虚伪。” 东方金文浑浊的眼透着如鹰一般的锐利:“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希望你能改了口供,放你堂叔出来。” 遥楚听了之后,哂笑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东方金文的脸上,久久也不移开,一副你无药可救的表情。 东方金文被看的浑身好像都被扎了针似得:“你看什么?” 遥楚悠悠一笑,然后移开目光:“看你这张活了七十岁的老脸红了没有。” 听出来了遥楚的羞辱,东方金文的脸拧着,眼角都抽抽起来,抓着床边瘦骨如柴的手青筋暴起。。 “东方遥楚,你!” 终究是没几日好活的人,想必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喘了几口气便又平静了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东方金文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泉叔的下落吗,只要放了我儿出来,我便告诉你他的下落。” 遥楚一愣,看都没有看一眼旁边的泉叔本尊,情绪有些急切起来:“你知道泉叔的下落?” 东方金文审视了遥楚,见她面露急切,目光也十分紧张,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关心那老东西的下落,他的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多了几分把握。 “不错!” “他在哪里?” 东方金文露出一个眼歪嘴斜的渗笑:“救出来东方睿,我就告诉你,否则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遥楚目露凶光,着急的抓住了东方兮若,手掐着东方兮若的脖子,冷声威胁道:“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她。” 东方金文的目中飞快的闪过黯然,却故作冷情道:“你就算杀了她也没用,不过就是一个女儿,只要救出了东方睿,要多少女儿没有。” 东方兮若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居然会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包着的泪花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遥楚看了一眼东方兮若,嫌弃似得把她扔在地上,好似真的没有丝毫的价值,东方兮若咳得肺都痛了,脸色涨红。 第205章 姨娘茯苓 东方金文生怕遥楚看出来他心疼孙女,所以全程尽是冷漠。东方兮若哭着跑了出去。 好似东方兮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遥楚挑眉道:“东方睿是被皇上亲自定罪的,你要我如何救他出来?” 东方金文成竹在胸道:“只要你改了口供就行,作证的两个狱吏已经死了,你把罪责都推给桂枝。” 遥楚的眸子闪烁着寒冷的笑意,东方睿身上的罪责是弑杀亲父,买通狱吏刑讯逼供,杀人灭口,欺君罔上,每一条都是死罪,而最终的目的是谋夺将军府的财产,前面三条桂枝是最合适的替罪羊,只要改了周立人的口供就行,这一点波娜娜就可以办到。 “可是欺君之罪,桂枝怕是顶替不了吧。” 东方金文的目光深了深:“这个你就不要管,只要你改了口供就行。” 遥楚看着东方金文,思考了片刻道:“只要告诉我泉叔的下落,我答应你,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早知道遥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东方金文从怀中拿出一个腰牌来,遥楚接过腰牌,这个是将军府的腰牌,后面刻着东方泉三个字。 遥楚捏着腰牌:“这个腰牌不假,但是如何证明泉叔还活着,而你还知道他的下落。” 东方金文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神情都松散下来:“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回来了,想必他现在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遥楚怒了,紧抓着东方金文的衣领:“泉叔在你手上?不可能,泉叔是我爷爷的心腹,武功高强,久经沙场,楚京没几个人打得过他。” 东方金文完全不理会遥楚的动粗,桀桀的笑起来,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他久经沙场又如何?人老了,这沙场也好,战场也罢,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遥楚的手一顿,松开了东方金文。 “要我改口供没有问题,但是我必须知道泉叔还活着,否则我是不会让东方睿出来的。” 东方金文恼怒:“难道你不想救他出来?” 遥楚冷笑一声:“如果泉叔这么多年都在你的手里,你肯定有不杀他的理由,但是如果我见不到他活着的证据,东方睿必死!你应该知道时间不多了。” 遥楚的冷漠让东方金文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有了一丝的龟裂,原本自己成竹在胸,志在必得,可是却没有随心所欲的拿捏住遥楚,心中气血翻腾。 而最让东方金文痛心疾首的就是当初没有对遥楚下死手,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幅局面。 东方金文死鱼般的眼睛瞪着遥楚,滋滋的磨牙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刺耳,粗重的呼吸像是打雷一样。 遥楚和泉叔走到院中,听到东方金文喷出鲜血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太弱。 泉叔跟在遥楚的身后,沉默了一会道:“就算那个替身潜到东方睿的身边,怕是也打探不到消息,我被关了那么多年,他们父子也没有透露,我想套取消息他们也只是让我回忆老将军有没有什么奇怪地方,或者是奇怪的东西,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小姐,你要小心,东方睿的武功不弱。” 遥楚没有回答泉叔的话,而是道:“泉叔,这些事情我有打算,你好好休养,顺便帮我看着将军府就行了,空的话可以帮蔡嬷嬷看一下将军府的产业。” 泉叔知道遥楚并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怕自己担心,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帮遥楚。 中元节这天,遥楚刚刚醒来,就看到陈鑫抱着一把长剑,站在了寒芜院的门口,身上换了黑色的短打,侍卫不像侍卫,侠客不像侠客,不过倒是比那管家长袍来的顺眼多了。 “小姐,东方金文前天早上回去之后就卧床不起,没有发现跟沐王妃的来往,假泉叔被他藏在了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别院中。” 遥楚的手一顿,挑眉道:“让陈风跟着替身,让他尽量套出有用的消息来。” 陈鑫手底下只有三个暗卫留下来了,陈风跟着替身,陈云负责千山暮雪的联络,陈雷监视东方府,陈风的父亲是当年隐藏在西疆的探子,陈风也深得真传,所以对于打探消息之类的得心应手。 陈鑫喏了,又道:“陈云传来消息,昨晚有人去药铺买雪见草了,消息透露给孙将军,孙将军抓了个正着,按照您的吩咐,陈云把人放跑了,还伤了孙将军的爱将,孙将军大怒,全程通缉他。” “东方府的其他人有动静吗?” 陈鑫摇头,表示一切正常:“您手里握着东方府下人的所有卖身契,她们都监视着呢。” 说到这里,陈鑫不禁佩服遥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拿到了东方府所有人的卖身契,东方府全部都在遥楚的监视之下。 可是遥楚高兴不起来,反而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不该这么平静才是,东方金文想要桂枝顶罪,这个必须通过波娜娜,让周立人和仵作改口供才行。 “继续监视东方府的一举一动。” 陈鑫领命走出去,没有一会,泉叔就来了,说是瑞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今天是中元节,按照定例,今天要在宫中设宴,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要携家眷参加,因着宫中还住着两位太子,所以还隐晦的让大员们都带上未出嫁的女儿。 瑞王妃之前就派人来过了,让遥楚先去瑞王府,然后跟他们一起进宫。 到了瑞王府,瑞王和瑞王妃早就等着了,而且不仅瑞王妃在,三位姨娘也在,斯斯面若桃花,眉宇含羞,妩媚至极,相比于斯斯,木兰的脸色不太好,雪柔依旧一副柔柔弱弱,事不关已的神态,见到遥楚,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笑意。 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神色清冷,见到遥楚,才多了一分暖意。 “这位是?” 瑞王妃笑的很勉强:“这是你父王新纳入的姨娘茯苓,苓姨娘。” 茯苓给遥楚行了一个礼,神态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恭敬万分。 “免礼吧,父王倒是好福气。” 瑞王的脸色非常尴尬,瞪了一眼遥楚:“你先跟你母妃聊一会,父王去书房处理公务,上次你要的画,父王已经准备好了,一会聊完了就到书房来取。” 遥楚露出一个纯真的笑意:“多谢父王,柳绿去一趟将军府,把管家叫来,一会拿到画就送到古玩店装裱。” 杨红柳绿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对她们不苟言辞的遥楚,居然给教派给她们任务,不好拒绝,便躬身出去了。 瑞王离开之后,瑞王妃刚想问,斯斯就开口了:“小郡主要的是什么画啊?” 遥楚不设防道:“听说父王的墨宝价值千金,我是拿去卖了,凑零花钱。” 瑞王妃狠狠的戳了戳遥楚的脑门:“你个财迷,被你父王知道,还不打你板子。” 遥楚摇晃着瑞王妃的胳膊,亲昵的蹭了蹭:“挨打有大哥呢,打不着我。” 瑞王妃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心疼,面上却依旧当楚逸轩是泼猴:“你大哥被沐王弄去操练了,今晚怕是见不到了。” 斯斯带着人就要离开花厅,遥楚叫住了苓姨娘:“苓姨娘,你等一下,你新晋姨娘,我应该给你见面礼的,一会去我的紫竹院拿哦。” 之前瑞王一共抬了斯斯,,木兰和雪柔的时候,遥楚也是派人送了贺礼的,这次轮到茯苓,倒是不会让人疑心。 茯苓的婶子一顿,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笑意:“多谢小郡主了,如果小郡主愿意的话,不如就把王爷的墨宝转赠给妾身吧。” 茯苓走了,留下遥楚愣愣的。 花厅人多嘴杂,遥楚跟着瑞王妃到了绮罗院的房中,让夕瑶和夕颜依旧守在门口,夕蓉,夕眉在院中组织绮罗院的人打理院中的花草,明明没问题的盆栽愣是移了好几个位置。 瑞王妃担忧的望着遥楚:“让茯苓姑娘做了姨娘,万一被那三个女人伤着怎么办?” 平白无故的给瑞王府丫鬟,目标太大,于是遥楚就成了楚国开国以来,第一个给老子纳妾的女儿了。 遥楚握住瑞王妃的手,安抚她的担忧:“母妃放心,茯苓是我身边的人,她武功高强,精通毒术,对付几个人还是小意思的。” 瑞王妃还是担心,她瑞王府虽然人口简单,可她娘家可不简单,自小也是看着这些内宅醃臜之事长大的,而且这三个探子本事肯定也不小,若是伤着茯苓,她过意不去。 看出来瑞王妃的顾虑,遥楚好笑道:“母妃难不成怕茯苓抢了父王的宠爱不成?” 瑞王妃瞪了遥楚:“胡说八道什么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既然不是,那就安心点,夕蓉和夕眉也是我身边的人,她们武功很高,出门一定带着她们,要是有什么事,能护你周全。” 遥楚又从怀中拿出了三瓶药,这是她这两天赶出来的药。 “今晚进宫,可能会有人试探你们,蓝色瓶子给父王服下,蓝白瓶子你服下,白色瓶子里面是毒药,留着防身用。” 第206章 挑拨离间 瑞王妃握着瓶子红了眼眶,他们认下遥楚,原本是想给遥楚一个安定,没想到反而是遥楚一直在保护他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你,遥楚!” 遥楚无声的摇摇头:“你们是我的父母和兄长,再说谢谢就没把我当女儿。” 瑞王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瓶子收好。 又跟遥楚说了一会话,瑞王妃就开始撵人了:“既然你父王找你,你快去吧。” 遥楚来到瑞王的书房,亚伯还是尽忠职守的守在书房门口。 “小郡主!” 遥楚让青儿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封,那天亚伯忙完了就跟着瑞王和瑞王妃走了,她也没有来得及给红包,一般操持先人之事,都有忌讳,所以应该给红包的。 “亚伯,前两天多谢你的,这是给你的红包。” 亚伯连连退却:“小郡主,这是老奴该做的。” 遥楚劝道:“亚伯,这个不是遥楚讨好你,是按照俗礼走的,这是礼,别拒绝。” 楚国确实有这种习俗,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都要给红包的,尤其是白事,沾上了可能会倒霉,因此事过之后,主人家都会扯一尺红布将银钱包裹好,用草绳缠绕。 听遥楚这样说,亚伯才心安理得的收下,道了谢。 推门进去,瑞王还是在作画,遥楚大声道:“父王,你要给我两幅画,苓姨娘说她要从我这里拿走一副当作贺礼。” 瑞王的眉头都在颤抖,重重的搁下狼毫,瞪了遥楚好几眼,世上有给老子塞女人的女儿吗?而且还如此理所当然,让他这个做老子的脸皮往哪里搁。 遥楚走过去,这次的画没有猎人,没有猎犬,也没有鹰,而是一片起火的森林,一个老翁举着火把将自己房屋周围烧了,阻止火势蔓延,房屋的身后是一片红瓦高墙。 “这次的画怎么样?” 遥楚挑眉:“父王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瑞王连连摆手:“算了,你个小丫头嘴里估计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还是不给本王添堵了。” 瑞王是拐着弯说遥楚上次的话是给他添堵了,确实也是,好歹也是一代亲王,皇帝的叔叔,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能不堵吗。 遥楚摸了摸鼻子,诺诺道:“父王是心胸宽广之人,不会跟我计较的。” 画中的意思,很直白的表达了瑞王想要表达的意思,遥楚心中并不意外,瑞王当初本就是太宗皇帝看上的接班人,各项品性和才能都是佼佼者,有手段,有谋略,最重要的是有一颗仁心,不过缺点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如果太宗皇帝不死的那么突然,也轮不到楚御风父子坐上这个位置,当然瑞王和瑞王妃想要厮守那根本就是幻想。 瑞王又拿出了一副早前的作品,给遥楚包好,让遥楚给茯苓。 “父王有信得过的人吗?” 想要有所行动,必须要有一个开端,可是瑞王却摇了摇头:“本王离开朝堂太久了,二十多年了,手里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如今楚氏掌权,楚御风主政,楚流云主军,根本无迹可寻。” 楚氏的江山不能乱,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保住楚氏的江山,他必须站出来,可是楚氏如今的政治跟铁桶似得,他既想要插手,还不能让两者怀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瑞王不知道楚流云的野心,所以觉得难度大,这一点遥楚并不意外,不过遥楚暂时不打算告诉瑞王这一点。 “父王的老师还建在吧。” 瑞王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遥楚的想法,然后就写了信交给暗卫,还给出了一枚玉佩当作信物。 瑞王的老师是涂老太师,现年已经八十八高寿了,当年先皇夺位,他便请辞离京,在西州静养,当初他回西州之后,创建了一所书院,培养了数不尽的人才,奈何楚御风父子防守的厉害,好多年西州都没有出过比较有名的政客。 大权在握的人没有,但是上榜的人却不少,如太师喜欢以文会友,跟秋丞相做对,倒是提拔了不少,只要涂老太师念着太宗皇帝和瑞王,这个忙他一定会帮的。 离开书房,遥楚不止抱走了两幅画,贪走了五幅,笑的见牙不见眼,好似赚了一大笔似得。 身后瑞王大吼遥楚是财迷,连砚台都给拿走了,亚伯笑的弯了腰。 拐了弯就遇到了瑞王妃身边的杨红,说是要给瑞王送点心,遥楚交给了亚伯,让杨红帮她把画抱回紫竹院。 让青儿给杨红赏了点碎银子,杨红淡定的收回了银子然后恭敬的离开了紫竹院。 遥楚让紫竹院的人都把花厅的桌椅搬走,然后把五幅画一一展开在地上,遥楚挨个的看,不时还问一下丫鬟婆子大概能卖多少钱。 而这些人里面的探子则是一字不漏的把遥楚的动静都传了出去。 茯苓来的时候,斯斯几人也跟来的。 “见过小郡主。”茯苓给遥楚行礼,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遥楚的视线落在斯斯,木兰和雪柔的身上:“你们怎么也来了?” 听那声音,好像不希望看到她们一般,斯斯倒是毫不介意,木兰的脸上闪过难看,雪柔则是一副委屈的眼神。 斯斯道:“苓姨娘是第一次来紫竹院,找不到路,我们便陪她一块来。” 遥楚莞尔一笑,不再追问,看着茯苓道:“苓姨娘随便挑一副吧,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茯苓暗暗的扫了遥楚一眼,抽了抽嘴角,随意指了一副画。 “就这幅吧,妾身多谢小郡主赏赐了。” 遥楚点头,连连称赞茯苓好眼光:“这幅是莲图,是我最喜欢的,就给你吧。” 木兰突然善解人意出声道:“既然是小郡主最喜欢的,苓妹妹还是换一下吧。” 遥楚听了,霎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我说了苓姨娘喜欢随便挑,你这意思是说我说话不算话?假仁假义?” 遥楚发火了,木兰惊的半晌没回过神来,自己明明是为了她好,结果还被训斥一通,眼眶霎时红了,垂着头福身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木兰委屈道:“这莲图既然是小郡主最喜欢的,妾身是想让苓妹妹不夺了郡主所好。” “我说了让苓姨娘先挑,自然是看中了什么就是什么,以次充好,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难道斯斯姨娘要看上了你的东西,你也以次充好,斯斯姨娘,雪柔姨娘,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府中这三个姨娘都是硬塞进来的,各为其主的人,斯斯后来居上,木兰跟雪柔虽然是对头,可是斯斯最近受宠,她们便默契的结下了盟约,这几天没少给斯斯使绊子,来了个茯苓,她自然也要拉帮结派,这会既逮着机会整治木兰和雪柔,还能赏茯苓一个糖吃,她何乐而不为? “木兰姐姐,这的确是你的不对,以次充好,言而不信,那的确是小人行径,赶紧给小郡主道个歉。” 木兰无话可说,把希望寄托到雪柔身上,没想到雪柔居然垂着头不说话,木兰僵着一张脸给遥楚赔了罪,心中狠狠的给斯斯和茯苓记上了一笔。 这会斯斯和雪柔倒是果断的站在了遥楚这边,遥楚一高兴,就把剩下的四幅画分别赏给了斯斯和雪柔,大赞她们品性好。 木兰气的俏脸蓝绿蓝绿的,寻了个借口就走了,斯斯拿着自己的画耻高气扬的也走了,雪柔则是半喜半忧,雪柔在瑞王府的这些日子,没少把瑞王夫妇相亲相爱的事情看在眼中,忍不住羡慕,嫉妒。 茯苓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遥楚道:“没想到少主还喜欢挑拨离间!” 遥楚大汗,望着茯苓的背影,久久的脸红,好似被抓住把柄了一般。 茯苓是出云山庄药房的管事,深得云夫人信任,也是除了红青蓝紫,知道遥楚身份的人,遥楚背着云夫人折腾毒药是茯苓手里的把柄,因此遥楚对茯苓是又爱有恨,可是除了她,也没人懂毒啊。 用过午膳,就要准备进宫了,下午要去见太妃,然后就是聊天,玩耍,宴会要晚上才会开始。 楚御风虽然女人无数,身份最高贵的也就只有皇后,如妃,秋妃,良妃,只是皇后自从生下大皇子以后,因为难产伤了身子,调养了三年才稍微好转,之后便常年礼佛,不再过问后宫的事情。 如妃是如太师的嫡长女,进宫十几年,跟皇后同一年生下了二皇子,不过尽管如此,如妃在宫中也是如履薄冰,因为掌管后宫的不是皇后,不是如妃,而是太妃。 太妃是先太后的胞妹,先太后去世之前,让先皇纳了太妃,生怕年幼的楚御风和楚流云收人迫害,太妃跟先太后感情颇深,一面巩固自己的地位,一面抚养两兄弟,愣是把楚御风扶上了皇位,不过太妃并非留恋权势之人,楚御风登基之后,她便不再插手朝廷的事情。 不过楚御风倒是在皇后不管事之后,把后宫的权利交到了太妃的手中,这样也算免了楚御风的后顾之忧。 进宫之后,就要跟瑞王分开,瑞王要先去御书房给皇上请安,然后在到内阁同大臣们会和,待到宴席开始之前,到太妃那里请个安就成。 第207章 宫中诡谲 遥楚和瑞王妃是女眷,自然要先去面见太妃,听说皇后已经多年没有出过栖凤宫了,平日里所有宴会她都不会出现,连带着大皇子小小年纪就要侍疾,也很少见到,要不是前几日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了遥楚大打出手,怕是不少人都忘记了宫中还有一位大皇子。 到了长寿宫外就听到里面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聚集了不少贵族子弟,宫人进去禀报之后,声音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待遥楚和瑞王妃走进大殿,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两人的身上,好似要瞧出两个窟窿似得,仔细一瞧这些人都是一些诰命和贵夫人,还有不少的贵女和青年才俊。 “臣妾参加太妃。” “臣女参加太妃娘娘。” 遥楚和瑞王妃分别给太妃施礼,太妃命人虚扶二人。 太妃不到五十的年纪,两鬓有些斑白,但是双目还算是有神,看着两人露出和蔼的笑容,施礼之后就安置了座位。 太妃左侧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虽然保养得意,但是眼角还是有细微的鱼尾纹,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明显,如太师的嫡长女如妃。 太妃的右侧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人,打扮的十分艳丽,姿色中上,这就是丞相府的嫡次女秋妃。 接着还有楚御风不少宠爱的嫔妾,遥楚知道,这里面怕是没有一个好人。 “见过如妃,秋妃。” 众妃倒是先瑞王妃行礼:“见过皇婶。” 瑞王妃是超品亲王妃,如妃和秋妃只是正一品的贵妃,是不用行礼的,因此遥楚也跟着瑞王妃捡了便宜。 如妃扶着瑞王妃,嘴甜道:“刚刚太妃还念叨皇婶。” 瑞王妃笑着回应道:“可不是本妃来迟了,你们来这么早,该不会就是在太妃这里蹭饭的吧。” 如妃趁机逗乐道:“臣妾可是用过午膳才来的,可听说太妃这里上了西番进宫的美人指,着实没忍住。” 如妃的撒娇让太妃很受用,嗔怪的看了一眼如妃,也笑道:“难怪都来的这么早,感情是看上这葡萄了。” 太妃转身就吩咐身旁的孙默默赶紧把冰镇的美人指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如妃抢先一步扶着瑞王妃,又哄得太妃开心,秋妃的脸色有些吃瘪,就拉过了遥楚的手:“这位想必就是遥楚了吧,真是漂亮。” 遥楚的脸上挂着无懈的笑容,略显羞涩道:“秋妃娘娘过誉了。” 如妃不甘落后,也拉过了遥楚的手,把在场的所有男男女女都给遥楚介绍了一遍,尤其是几位身份尊贵,长相不俗的年轻男子。 其中一位是如家的旁支,还有一位大理寺卿的长子,一位文国公世子,三人的长相都不俗,如家的旁支如敬目前在翰林院任职,文国公世子肖珂在军中任职,大理寺卿长子刘逸之现吏部任职。 三个最出众的人居然是三个不同的类型,不同的官职,另外还有不少贵公子,而且对遥楚都是一副很有意思的样子,遥楚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被迫来相亲的了。 太妃的视线也落了过来,见遥楚颇为尴尬,便招手道:“过来,孩子,给哀家看看,一晃都好多年没见了。” 遥楚见到太妃,心中不由得涌现了恐惧,那种恐惧不是对这个女人凶残手段的害怕,而是来自于幼年的害怕,当初遥楚犯了错,她把遥楚关在密闭的衣柜中,自那以后,遥楚便再也不进这长寿宫了,这也造成了遥楚的心理阴影,长时间噩梦缠身,身体羸弱。 更遗憾的是,那段时间,爷爷去世,她却没有在身边。 遥楚的手心都染上了汗水,湿湿的,太妃和蔼的笑着,伸手过来拉过遥楚,遥楚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猛然甩开太妃的手,后退了两步,来到瑞王妃的身后,脸色顿时煞白。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了遥楚白着的脸上,有些人屏气凝神,有些人幸灾乐祸。 瑞王妃拉过遥楚,握紧她有些颤抖的手指,对太妃请罪道:“太妃恕罪,遥楚前几日在牢中受过重伤,差点就没命了,太医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她不是有意冲撞太妃的。” 太妃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摆摆手不介意道:“遥楚这孩子,这么多年,在外面肯定吃了许多苦,回到家里还被人欺负了去,哀家怎会怪罪。” 自从去了出云山庄,遥楚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没想到一见到这个老女人,遥楚噩梦中的那个恶鬼就跑出来了。 这才刚到,又不好离开,瑞王妃便把遥楚带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握紧她的手,给她加油。 遥楚也不是过不去的人,太妃确实对她的幼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但是这么多年在云夫人细心照顾之下,她已经逐渐淡忘了,恍然见到太妃的这张脸,那种心慌和恐惧一下子就出来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是遥楚无状,多谢太妃宽宥,遥楚多年在外,吃得饱,穿得暖,比之众黎民,何苦之说。” “楚国堂堂的公主殿下,手上还有茧子,还说不苦。” 没想到太妃还挺灵敏,只是摸了一下手就发现茧子。遥楚常年练武,而且四处跋山色水去采药,手上肯定会长茧子,所以遥楚配了专门的药水去除茧子,之所以这次会留一点,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遥楚脸色还是有些白,浅笑着没说话,倒是如妃又抓住了话题:“遥楚在外游历,臣妾都听太妃多次提起遥楚,生怕在外受苦,不过现在遥楚有皇婶照顾,您就宽心吧。” 太妃听了之后,眼角都带着笑意,看着瑞王妃道:“清婉,你可要好生照顾着遥楚,将军府就这一根独苗了。” 瑞王妃道:“太妃放心,如今认了遥楚做女儿,以后谁敢欺负她,臣妾就跟她拼命去。” 如妃突然笑道:“这遥楚也过了十六了吧,不妨太妃做主给遥楚找个如意郎君。” 太妃一愣,不温不火的看了一眼如妃,随机扫了一眼遥楚,笑道:“遥楚可有看上的?在座的也不乏青年才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文国公的世子,这位是晋阳侯世子,还有那个白衣服如敬。” 太妃兴致颇高,遥楚也不能拒绝,一一打了招呼,却没有多看两眼。 太妃介绍完了,道:“这些也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你看不上,改天让礼部的人把楚京的青年才俊都叫进来,随便你挑。” 此话一出下面的诰命,侯夫人,世子,不由得用透视一样的目光打量遥楚,虽然将军府凋零,可现在她还有瑞王府撑腰,也是未婚女子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不少诰命夫人都端着看媳妇的目光。 如妃心中明了,脸上笑意更浓又道:“太妃,今日可是中元节,晚上的宴会就可以看到楚京的所有青年才俊呢,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沐王好的。” 秋妃听了之后,冷笑插话道:“姐姐这话说的,楚国的才俊,陛下之外,还有谁能比得过沐王。” 如妃扫了一眼遥楚的脸色,连忙讪讪的自打嘴巴:“瞧臣妾这张嘴,遥楚,你不要往心里去。” 太妃淡淡的看了一眼如妃:“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妃见如妃被训了,心里刚刚的梗一下子就没有了,接过话茬道:“姐姐还是莫要惹了遥楚伤心才是,遥楚对沐王一往情深,哪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外面传言……。” 瑞王妃听了一直,脸色也凛了起来,看着秋妃露出不满:“外面的市井传言不足为信,权当笑话听听就罢了。” 如妃见找到秋妃的错处,接过话道:“妹妹慎言,你身为贵妃,可不是小家妇人,听风就是雨。” 被瑞王妃当做市井比较,被如妃打了脸,秋妃的脸色上也挂不住了,当即道:“是不是传言,我们说了不算,若不是遥楚对沐王如此情深意重,怎么会做出对皇上和沐王拔剑相向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翻出来,秋妃一股子酣畅淋漓,好似吐出了一口恶气,如妃若无痕迹的勾唇一笑。 太妃听了之后确实沉了脸,看着秋妃目露警告,楚御风是当朝天子,当日虽然是被要出拔剑相向,可实际上却丢的是皇家的颜面,秋妃当众提出来,那不是又在楚御风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吗? 秋妃不傻,意识到自己是落到了如妃的陷阱里面,看着如妃的视线充满了愤恨,连带着也把瑞王妃和遥楚恨了起来。 太妃看向遥楚,眸中依旧慈爱,却带着星星点点的寒光:“遥楚当初只是冲动了一些,并非有意不敬的,哀家问遥楚一句,你对沐王?” 瑞王妃感受到遥楚的手一紧,她用力回握,对太妃道:“当时是遥楚不懂事,冲撞了皇上,皇上宅心仁厚不予遥楚计较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皇上也答应遥楚以后婚姻自主。” 瑞王妃的话不仅堵住了秋妃和众人以为她还心系楚流云的话,也打断了太妃想要干扰她婚姻的念头。 第208章 各怀鬼胎 虽然遥楚拒绝了这安排,但是她只字不提沐王,太妃还是暗中松了一口气,遥楚这样的性子,她可不愿真的嫁给楚流云。 遥楚看到太妃的脸只僵硬了一下就恢复了和蔼,垂着头掩住自己的笑意,太妃又对遥楚道:“既然这样,你可要快些挑,要不然哀家可要帮老将军催催了,还有以后没事就进宫多陪陪老婆子,也给老婆子讲讲你这些年在外的经历……咳咳咳……” 太妃突然咳嗽起来,让众人都慌了神,秋妃这次倒是把握住了机会,连忙给太妃顺顺气,又递上了茶水。 太妃摆摆手,叹息了两声道:“人啊,老了就不中用了。” 如妃瞥了一眼献殷勤的秋妃,笑道:“太妃,您看起来就跟三十差不多,一点儿都不老。” 太妃嗔怪道:“都五十了,看起来还像三十,可不是老妖怪吗?” 秋妃捡了话头,低声道:“就算是老妖怪,也是年轻的老妖怪。” 秋妃这话一出,周围都静了下来,遥楚憋着笑意看着秋妃,还真是不会说话,这话不就等于承认太妃是老妖怪了吗。 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出话了,秋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看到遥楚也眼含笑意看着自己,心下忙着转了话题:“问问遥楚,是不是也觉得太妃年轻?” 被秋妃拉下水,遥楚抬眸笑道:“自然是年轻的。” 秋妃笑颜看着遥楚又道:“那你说说太妃怎么个年轻法呢?” 如妃听了之后,呷了一口茶水道:“太妃现在都不信臣妾们的话了,遥楚可要好好说说。” 刚刚太妃借了如妃的口提了亲事,如妃借了秋妃的嘴巴鼓捣出遥楚的大不敬之事,这三个女人看似矛盾重重,实则密不可分呢。 瑞王妃皱了眉头,却听得遥楚不急不缓道:“年轻肯定是相对的,就按照年龄算比如如妃肯定要比太妃年轻,秋妃就比如妃年轻,资历这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女人的年纪可是大的忌讳,被遥楚这样一比较,除了瑞王妃,大家的脸色都挂着勉强的笑意,可又说道资历,谁又太妃资历老? “可是太妃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大皇子可都十二岁了,过两三年可就能纳妃了,保不准三年之后太妃就能抱着重孙,在座的各位夫人,有多少能在五十岁之前就抱上重孙,四世同堂吗?” 楚御风三十多了,可是太妃不是楚御风生母,只比楚御风大十二岁,所以太妃的年纪上占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各位夫人自然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太妃这里还真就顺理成章,于是众人的嘴巴都抹了蜜似得不断的恭维,可是这话听到太妃,如妃和秋妃耳朵里可就都不好听了。 如妃倒是还好,膝下有二皇子,如今也要十一岁了,可二皇子不仅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前面挡着个大皇子,虽然大皇子不太受皇上宠爱,可却比二皇子得太妃喜爱。 秋妃听了,脸都绿了,对她来说比打了两耳光还惨,进宫几年了,一直没有消息,那些没有被宠幸的或者皇上去的少的,自然怀不怀得上都无所谓,可她进宫之后颇为受宠,一个月有六七次都歇在她哪里,也不见有动静。 太妃之所以脸色也不好看,是因为楚御风的后宫美人无数,却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动静了,太妃找了无数的太医给楚御风瞧,可也没瞧出什么来,子嗣问题,太妃的脸色能好看吗? 偏偏三人各怀心思,明明笑不出来,却要强颜欢笑,遥楚看在眼中,静静的吃着这西番进宫的美人指,味道甚是香甜。 孙嬷嬷从殿外进来,挑着靠边的地方绕道太妃的身侧:“太妃,是西疆的巫医来了。” 太妃一听,眉梢带笑道:“快快有请。” 孙嬷嬷退下之后,太妃又道:“哀家这风湿病犯了,太医院没辙,沐王妃就寻了这位巫医来,哀家本来没有抱希望,没想到用了药之后,倒是不那么疼了。” 听到太妃要瞧病,众人连忙起身告辞回避,却听如妃出声道:“太妃,既然这个巫医这么厉害,不如让他也给臣妾瞧瞧如何?臣妾总是失眠,整宿睡不着。” 太妃失笑道:“你真是识货的,她的医术着实不错,这几天老婆子失眠都好多了。” 太妃又对起身的诰命们道:“你们这些个先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留下来,让巫医给你们看看。” 秋妃听了面露喜色,诰命们也都喜笑颜开,沾了太妃和如妃的光,连忙道谢,纷纷坐在原地,青年才俊们都面露囧色,纷纷告辞离去。 “去吧,你们都去御花园玩,今日荷花盛开,那些个公子千金估摸着都奔那里去了。” 如同等人的了太妃的话,刚要转身,又听的太妃道:“对了,遥楚也跟他们去吧,在这里陪着老婆子也无趣的很。” 随后太妃又对如同,肖珂,刘逸之道:“你们三个可要照顾好公主殿下,不许磕着碰着了。” 去吧和跟他们去吧可是不同的意思,遥楚原本就料定了给瑞王下毒的幕后黑手一定会通过瑞王妃来试探,这会听说了西疆的巫医,自然更有兴趣了,很有可能这巫医就是躲在波娜娜身后的那个用毒高手,只是这件事情太妃是否知情呢。 如果是刚刚,太妃说让她出去,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走了,她不想跟太妃同处一室,可是现在来了个西疆的巫医,摆明了就是冲着瑞王妃来的,虽然她早有准备,但也放心不下。 “遥楚就不去了,太妃这里的美人指很好吃,怕是出去之后回来就被众位抢光了。” 太妃闻言,眉宇闪过漠然,嗔怒道:“你若喜欢,一会让孙嬷嬷给你打包带回去,这里看的都是女人家的病,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凑什么热闹。” 瑞王府握紧遥楚的手微微一紧,然后劝到:“太妃说得对,你先出去玩吧,一会母妃去寻你。” 出了长寿宫,遥楚跟着一众的青年才俊往外走,不多时,身边就只剩下了如敬,肖珂,刘逸之三人,看来这三个人不会轻易离开了。遥楚如果想折回去,就得把他们都打发了。 其中在翰林院当值的如敬开口了:“听闻公主殿下在外游历多年,去过哪些地方呢?” “通州,顺州,乾州,越州这些地方都去过,如公子在翰林院任职,听说翰林院能接触道很多机密呢。” 遥楚笑靥如花,如敬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随机坦然的摆手:“哪有什么机密,不过就是帮助皇上处理一下文书,攥写旨意等。” 遥楚碰着手,小女儿的羡慕一览无余:“哇?圣旨居然是你写的?那如公子的字是不是很好看。” 如敬挑眉,露出一副怡然的表情,嘴上却是谦虚道:“哪里,哪里,过得去罢了。” 遥楚随之又失望道:“上次写给本宫的圣旨莫不是出自如公子的手中?” 如同回忆一下,好像确实有写给东方遥楚的圣旨,莫不是看了自己的字,就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了,如敬的心气顿时更高了,瞥了两眼对手,嘚瑟道:“正是,圣旨的确是出自在下的手。” “那如公子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可否有不同之处。” 遥楚这话说的就孟浪许多了,两人素不相识,在写圣旨的时候能有什么感觉,又不是写情书。 如敬闻言自然更加多了几分信心,以为遥楚已经芳心暗许了,就差手舞足蹈,可是肖珂的眉宇中却多少有些失望,刘逸之眼中尽是鄙夷,甚至鼻孔还不时轻哼以示不满和嘲弄。 如敬摆弄这手中的折扇:“能写下有遥楚公主的名讳,是在下三生之幸,自然是倾尽了满腔的情谊,希望每个字都能传达对公主殿下仰慕,哪怕只有十之一二。” “这么说每个字都表达你了真心实意?” 如敬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 原本以为遥楚已经芳心暗许的如同,眨眼就看到了遥楚的变脸:“原来那封想要摘了本宫封号的圣旨居然是写出了你真心实意,呵呵,本宫到是见识到了,没想到如敬公子是这种人。” 如敬闻言,面色大变,回忆之后才想到,他只写过一道关于遥楚的圣旨,那就是上次东方睿告御状,要处置遥楚的圣旨,居然自己还说里面都是真情实意,真情实意的摘了她的封号不成。 如敬连连摆手,却被遥楚打断了:“虽然本宫最后没有看到那封圣旨,但是你对本宫说的那些话,本宫一字不漏的记着呢。” 此话一出,如敬感觉到刘逸之深深的鄙视和嘲笑,尤其是刘逸之的笑容最是明显。 素日如敬和刘逸之就不对盘,这会在遥楚面前丢人不算,还被死对头嘲笑,很不甘心,于是大声的斥责刘逸之道:“你笑什么?你以为你是好人?刚刚还给瑞王妃的丫鬟抛了媚眼,你以为本公子没看到。” 遥楚把无辜且又疑惑的视线转移到刘逸之的身上,刘逸之连忙矢口否认:“如敬,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说你家里都十几个姨娘了,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遥楚闻言,把刘逸之上下打量了一番,事不关己道:“他说你是癞蛤蟆。” 被遥楚深深的鄙视了一番,刘逸之怒了,冲上去:“你特么才是癞蛤蟆。” 如敬和刘逸之打的热火朝天,遥楚趁机就溜了,待两人反应过来被肖珂渔翁得利的时候,遥楚和肖珂已经没有了踪影,心中恨得不行。 肖珂原本对遥楚的孟浪还有些失望,可是明白了她的计策之后,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不少。 “公主殿下,在下是在军中任职,可有什么说法?” 肖珂看出来了自己的目的,遥楚讪讪一笑道:“肖公子想听什么说法?” 前面不远处有个亭子,肖珂便道:“公主殿下,前面可以歇息,去坐坐吧。” 遥楚知道肖珂一时半会肯定甩不掉了,于是点头就往亭子走去, 肖珂因为常年在军中,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颇立体,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他高出遥楚半个头,两个人从游廊穿过,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赏心悦目,而这幅画面恰好被人捕捉而去,酸酸的气息蔓延开来。 坐下之后,肖珂亲手给遥楚满了茶,并递过去,不急不缓道:“公主殿下怎么知道如公子写过圣旨呢?” 遥楚呷了一口茶,随口道:“蒙的,本宫只是想找借口打发他们,借口是信手拈来的。” 肖珂不仅好奇道:“噢,那如果公主殿下想打发在下,会用什么借口?” 遥楚怔怔的看着肖珂,美目轻转,颇有丝丝调皮的味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想要打发你,我会告诉你,你眼光有问题。” 肖珂闻言一愣,看着遥楚,容貌角色,家世一流,倒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看出了肖珂的疑惑,遥楚放下茶杯道:“本宫可是被楚流云当众撵了出来,名声坏透了,本宫还炸了东方老太爷的院子,弑祖背德,所以你执意听从安排想要对我示好,眼睛估摸着不好使。” 肖珂听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殿下性情中人,在下看来,都是沐王有眼不识金镶玉,东方府当年的作为在下听爷爷说起过,这帮人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要是落到在下手里,保不准撕了他们一层皮。” 原本遥楚就对正直的军人有一种莫名的易好感,一听到肖珂赞同自己的作为,不仅又对他高看了两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是听了安排才接近你的?猜的?” 遥楚白了一眼肖珂:“那么明显的事情还用猜?太妃担心本宫,所以找了你们,想让本宫尽快嫁人,有个依靠,不被欺负,你们家世好,长得好,官职高,而且一文,一武,一政,三个类型,用头发丝想都是太妃安排好的。” 肖珂闻言不禁抹了一把没有的胡子:“有那么明显吗?” 遥楚狠狠的点头:很明显,就差告诉我,你们是来相亲的。 肖珂不禁尴尬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 “其实本宫知道,本宫虽然有身份,可谁家业不愿意娶本宫去添堵,而且还是未婚先休,本宫有自知之明,你们肯定是被逼的,你父母,家人肯定也不乐意,所以放心吧,本宫不会祸害你们的。” 遥楚的大义凛然原本是想要打发了他,然后也断了其他人的念想,却没有想到她的一番话让肖珂心中徒的升起了自责和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作为军人,没有不佩服东方元博的,他的父亲文国公早年也受过东方元博的恩惠,如今时过境迁,就都来为难一个孤女,而她却不愿别人为难,而放低自己的身价和名声,他心中居然还鄙夷过她,虽然只是一刹那,可他还是很自责。 “如果说,在下不怕公主祸害呢?” 此话一出,肖珂就后悔了,当然不是后悔对遥楚说这个话,而是后悔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会不会稍微冲动了一些,吓到她怎么办? 遥楚喝进去的水,正要喷出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公公快步跑过来,茶水在喉咙里噎住了,呛进了器官,遥楚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憋的通红。 肖珂连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的帕子走过去,紧张的拍着遥楚的脊背。 “公主,你没事吧?” 遥楚接过肖珂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咳嗽的摆手。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脸色出现一抹不正常的晕红,想必是呛了水到气管。 这时候,公公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不认识遥楚,但是也行礼了,然后对肖珂道:“世子,国公大人有请。” 肖珂一愣,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父亲这个时候召唤,犹豫的看着遥楚,遥楚赶紧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嗓子道:“你快去吧,可能找你有事。” 肖珂思索片刻道:“那公主殿下先在这里等等,在下去去就来。” 遥楚毫不犹豫的摆手:“你快去吧。” 肖珂跑了老远还回过头来看了遥楚一眼,遥楚见他的背影消失,就起了身,想换个地方,傻子才会在这里等你。 遥楚问了一下御花园大概的方向之后,待太监的身影消失,遥楚立马转身往长寿宫而去,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巫医一定就是藏在波娜娜幕后的那个用毒高手,牢里让她疯癫的药和梅花印,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两次交手,但是她还是无法判定此人的医术如何。 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这个巫医的出现的过于巧合。 遥楚刚刚走到大殿门口,就看到一个全身罩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巧出来,遥楚猜测此人便是那个巫医,看身形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遥楚站在大殿右边,那巫医踏出门槛就看到了遥楚,她的视线在遥楚的身上停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没有反应的就往左转了。 正要踏进门,听到太妃的声音,遥楚的心徒然又慌了起来,使劲甩甩头,不断的安慰自己,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已经长大,太妃不能拿她如何,想到这里,遥楚的脑海中浮现出岚景那张妖孽的脸,他还真是卑鄙无耻,居然利用自己幼年的阴影来逼她说出喜欢他之类的话。 太妃见遥楚自己回来了,挑着眉头:“遥楚怎么回来了?他们三人呢?” “回太妃的话,如公子和刘公子似乎有些问题需要私下解决,不知去哪里了,肖公子被文国公叫走了,所以遥楚便自己回来了。” 遥楚这样说之后,太妃的眉头才舒缓了一些,半响后干笑道:“他们都身居要职,忙碌一些难免的,现在病也瞧了,大家伙都会御花园赏花吧。” 太妃这样说了,诰命们都一一告退,如妃走在前面,然后是秋妃,然后是几个嫔妾,接着才是诰命夫人们。 如妃走过遥楚的身边,走过了两步才停下脚步,回望着遥楚:“对了,遥楚,要是一会赏够了花,不妨到我那里走走,你和二皇子可是小时候的玩伴呢。” 遥楚福身,笑着应了,抬起头来就看到秋妃一脸狠色的看着自己,然后气呼呼的就越过了如妃。 出了长寿宫,瑞王妃和遥楚故意慢行了几步,很快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遥楚的手趁机落在了瑞王妃的脉搏上,除非那巫医的医术比她师傅还厉害,否则定然没有瞧出来。 瑞王妃和遥楚走上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才担忧道:“母妃没事,倒是你,长寿宫的事情吓了母妃一大跳,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母妃。” 时隔多年,遥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自己当时如何犯了错,被太妃关进衣柜的事情给瑞王妃说了,瑞王妃闻言气的霎时白了脸,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没想到,没想到那个老妖婆居然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遥楚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 遥楚没有想到瑞王妃突然这么感性起来,当年的事情已经过了,现在对她也造不出什么太大的影响,瑞王妃的反应未免太大了。 “母妃,你不必介怀,我这不是没事吗?只是好几年没有做这个噩梦了,突然梦里面的恶鬼站在面前,有点不适应。” 瑞王妃哭哭啼啼的握着遥楚的手,眼泪还是止不住:“你不懂,遥楚,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 瑞王妃说道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忙的抹干净眼泪:“没事了,没事了,是母妃太感性了。我们继续走吧,宫里人多嘴杂的。” 瑞王妃没有给遥楚反应的机会就自顾自的往前走,遥楚看背影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平复下来。 瑞王妃的欲盖弥彰遥楚看在眼中,却没有继续追问,秋叔这样,泉叔这样,瑞王如此,就连瑞王妃也这样,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09章 安插棋子 遥楚计算着瑞王妃平复的时间,又走了上去:“母妃不用担心,遥楚的本事你知道的,太妃现在想为难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遥楚也不会再怕她。” “嗯,遥楚最勇敢了,要是那老婆子惹了你,就用你的那些真砸破她的脸,她最爱的就是她的脸。” “行,有机会一定毁了她的脸,给自己出口恶气,对了母妃,刚刚在里面那个巫医都给谁诊了脉?” 瑞王妃拍着遥楚的手道:“就四个人,太妃,如妃,秋妃和我,太妃只是风湿,给如妃一种安神香,我倒是无病无痛,倒是秋妃,刚刚那个巫医说秋妃的面相无子,所以才无所出。” 遥楚恍然大悟,难怪秋妃临走的那个眼神恨不得吃了如妃和自己,原来是因为如妃又狠狠的往她心窝子戳了一刀,而她连带自己一块记恨上了。 “那巫医可有说能治?” “要想有孩子,需要去掉她脸上的一颗痣,然后做一场求子的法事。” 面相无子,求子法事,有趣! 皇后多年不出栖凤宫了,但是当年跟瑞王妃的关系还不错,因此,每年瑞王妃还是会去栖凤宫,这次还是需要去拜会,顺便能躲躲清闲,见不见,是皇后自己的事情,她们不能失了礼数。 沿着抄手游廊,正穿过朝阳殿往皇后的栖凤宫走,忽然听到另外一条走廊传来急速的奔跑。 “瑞王妃,公主殿下留步。” 遥楚扶着瑞王妃停下来,侧身一看,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因为奔跑,她气喘吁吁,脸颊红扑扑的。 抹掉脑门上的汗水,宫女低垂着头给二人福身施礼:“见过瑞王妃,见过公主殿下。” 瑞王妃防备的把遥楚往自己的身边拉,挑眉疑惑道:“何事?” 宫女十分谦卑道:“奴婢是负责伺候姚小姐的宫女,姚小姐在荷花池那边,差奴婢来寻公主,让公主务必过去一趟。” “姚小姐?请问是哪位姚小姐呢?”跟遥楚亲近的姚小姐,除了姚瑾越不作第二人选,遥楚去长寿宫之前,姚瑾越应该已经离开了,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才对、 “是兵部尚书府的姚小姐。” 遥楚心中疑惑,姚瑾越虽然简单,冲动,但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如果真的有要紧事,凭着她的性子会亲自来寻自己,而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宫女来传话。 遥楚看着宫女,状似思索,目光却将其扫了个透彻,那宫女被看的有点不安,却依旧强紫镇定下来:“公主殿下,你……” 瑞王妃也是个玲珑心思,知道有鬼,拍着遥楚的手轻笑道:“本妃也多时不见姚夫人了,刚刚在长寿宫也没有说上话,就跟你一块去荷花亭见见。” 听瑞王妃这样说,那宫女顿时有些急了,两手微微紧握:“瑞王妃,姚夫人等众夫人已经前往如妃娘娘那里,并不在荷花亭。” 遥楚见此冷笑一声,然后捏了捏瑞王妃的手:“既然姚夫人在如妃娘娘,那母妃就先去拜见皇后娘娘,然后去找姚夫人,待遥楚寻了姚小姐,就一起去给如妃请安。” 瑞王妃的脸上的担忧一闪而逝,但是遥楚坚持,她也就同意了。 “那你可要快点,别让如妃等急了,刚刚如妃可是指名要见你的,可别走丢了。” 说罢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宫女,遥楚知道母妃这是在警告这个宫女和她幕后的人。 “放心吧,此刻御花园多的是人,随便问问也知道怎么走,不会丢的。” 直到瑞王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遥楚才让宫女领路,往荷花亭而去。 能借着姚瑾越约她在御花园的荷花亭见面,要么就是姚瑾越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么就是有人要借姚瑾越的名号,引自己过来。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群聚集的御花园,还是人挤人的荷花亭,应该不会有人冒用名义才对。 过了月拱门就是荷花池,遥楚已经看到了四处翩飞的各色蝴蝶和叽叽喳喳的声音。 “公主殿下,姚小姐就在亭子那里等您,奴婢就送你到这里吧。” 遥楚往荷花亭看了一眼,虽然荷花池四周围满了人,但还是捕捉到了姚瑾越的侧脸,此刻她荷花池的角落里,正在跟什么人聊天,兴致很高,不过因为视线的缘故,她看不见那个人。 “你去吧。” “奴婢告退。” 宫女福身之后正要离去,遥楚突然又叫住了她:“对了,多谢你带路,这个赏给你了,这个是本宫在外面发现的新奇玩意,戴上有惊喜哦。” 遥楚递过去的是一个纯金色的手镯,这个手镯比一般的较大,虽然跟宫女细小的手腕格格不入,但是分量很重,宫女见遥楚出手这么阔绰,还把镯子直接戴在了她的手上,欣喜万分。 “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你是那个宫殿的宫女来着?看着挺机灵的。” 得了夸奖,宫女垂着头兴奋道:“奴婢是朝阳殿的珠儿,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本宫记下来,你去吧。” 目送珠儿离开,遥楚的眉眼微微挑起,穿过月拱门,沿着荷花池往姚瑾越那里走去。 今年的天气很怪,从五月开始,天气还不热,就算出一个艳阳天,就会下一两天的雨,天气比三四月还凉爽,原本六月就已经泛滥的荷花,推迟到了七月中旬,整个一大片的荷花池里面,各色的荷花星星点点的洒落在翠绿的荷叶中。 今日天气正好,清风拂过,荷叶像是浪花一杨翻腾起来,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荷香,玩耍的男男女女也都兴致起来,开始以荷花为题,吟诗作画。 没有烦恼真好,遥楚不觉得有些佩服这一池的荷花,虽然深陷宫墙,却也自得其乐,尽情的起舞,尽兴的绽放。 荷花池很大,遥楚刚刚走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却看到姚瑾越已经起身,正要离开亭子,这次遥楚看见,跟姚瑾越聊天的是一个男人,那个男子也看到了走来的遥楚,眼角扫过遥楚,露出一抹趣味的笑容,然后示意姚瑾越跟他走。 那抹笑容看上去是对姚瑾越的,可是遥楚知道这笑容中的恶趣味是告诉她的。 遥楚明白了男子那眼角扫过的一缕阴霾,直觉不妙,加快了步伐,可是那个男子却带着姚瑾越走另外一头上了岸,有说有笑的往远处走去。 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人接近姚瑾越的目的是要引她过去,姚瑾越不过是一个诱饵,待遥楚来到两人待过的亭子,她检查了两人的茶壶和茶杯,果然在其中一个杯子里面发现了迷幻药。 这种药会使人暂时迷失心智,激发心中的暴戾,体内的药会随着体液排除,根本无迹可寻,能下这种药的,莫不是想让姚瑾越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遥楚心下一紧,快步跟了上去,可是这个时候,不知谁一时兴起,带人往亭子来,阻了遥楚的去路,还有人给遥楚行礼,遥楚敷衍了几句就拨开人,身后的人纷纷对其不屑。 遥楚没有功夫管这些人的想法,一心扑在姚瑾越的安危上,待遥楚穿过月拱门,两人已经消失了踪迹,遥楚屏气凝神想要探析两人的气息,可是周围人太多,干扰太大,无法确定他们的路线。 遥楚开始根据年幼时候的记忆,判定周围的方向和建筑,如果真的是想利用姚瑾越引自己过去,一定会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 可是遥楚面前,人少的地方有三个。 正当遥楚犹豫之时,两个宫人提着食盒从右边的月拱门走来,宫人并没有异常,其中一个宫人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对另外一个宫人抱怨道。 “可把我给摔疼了,膝盖肯定淤青了,慌着投胎呢。” 另外一个宫人道:“可别瞎说,看打扮就知道是官家公子小姐,仔细没惹祸上身。” “哼,什么公子小姐,指不定是慌着私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然搂那么紧。” “那也不是你该管的。” 两个宫女见遥楚,慌忙万分,垂着头给遥楚施礼。 遥楚往右边追过去,这条路是一些空置的宫殿,而尽头就是冷宫。 两个宫女见遥楚的身影消失,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你回去向主子复命吧,公主已经追过去了,我去把冷宫外面埋伏的人引开,以免伤着公主。” 两人相视,对彼此点点头,一人就往宫门口而去,经过宫门口,她把一枚刻着南晋的金牌交给禁军,禁军检查了一番,然后恭敬的送她离开。 按照刚刚那些迷幻药的发作时间,姚瑾越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可是遥楚已经搜完了大部分的宫殿,却还是没有知道姚瑾越的踪迹,遥楚不禁心慌了起来。 对了,姚瑾越的耳朵很厉害,如果姚瑾越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肯定会做出应对,可是遥楚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办法,如果姚瑾越听到她的声音做出反抗,对方就有可能狗急跳墙。 可是一旦姚瑾越迷幻药发作,就会失去意识,带走她的人肯定会走小路,于是遥楚开始在草地上寻找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遥楚果然在草地上找到了凌乱的折痕,沿着这个痕迹一直追下去。 “公主殿下,你在找什么?”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遥楚转过头就看到肖珂站在不远处的月拱门下面,正往自己走来。 进宫是不允许带丫鬟和随从的,因此遥楚身边无人可用,肖珂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本宫在找姚小姐,刚刚看到她被一个陌生男子带走了,本宫追到这里没有看到人,只有这些痕迹。” “姚小姐?” “兵部尚书府的姚小姐。” 肖珂隶属兵部,对姚尚书十分熟悉,自然也知道他的独生女儿姚瑾越,主动便加入了寻找。 “这里是两个的脚印,一男一女,女子脚步凌乱,应该神志不太清楚了。” 宫中有非法之徒,肖珂拧了眉头:“赶紧禀告皇上才是。” “我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对姚小姐起了歹心,而且事关姚小姐名声,能否拜托肖公子去找人帮忙。” “公主殿下,不如在下沿着踪迹追寻,劳烦您去寻找左统领。在下是习武之人,就算遇到了歹人,也有一拼之力。” 遥楚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过了前面那道门就是后宫,男子是不能进去的,我不能害了你,再说你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子,就算遇到了你也不认识,会一路留下记号。” 肖珂也知道事情紧急:“那好,公主殿下小心,在下跟禁军统领左岩有些交情,寻了左岩统领就立刻过来。” 能找到左岩自然是好的,虽然他是楚御风的心腹,但是他为人中正耿直,而且十分熟悉皇宫,有他帮忙最好不过。 沿着那些痕迹,遥楚追到一面围墙,此时的姚瑾越脚步已经十分凌乱,应当是药性正当遥楚跳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院墙的另外一侧跳了出去,遥楚落到院墙上,只看到那人的头发。 遥楚没有去追,而是闯进了冷宫,突然听到了打翻桌椅的声音,遥楚很快就找到姚瑾越的时候,姚瑾越的双目血红却无神,跪在地上,裙摆上染了血,手里正握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匕首,她的对面躺着一具女尸,鲜血流了一大摊。 遥楚走进姚瑾越,姚瑾越听到声音,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握住匕首就刺向遥楚,遥楚偏头躲开,抬手就点了姚瑾越的两处穴道,然后素手一番,一根银针就出现在她的手上,执起姚瑾越的右手食指,然后从她的指尖戳了进去。 十指连心,这样的痛让姚瑾越一下子就清醒了,因着遥楚提前点了姚瑾越的哑穴,姚瑾越叫不出声,可是血红色褪去之后,姚瑾越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姚瑾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中握着带血的匕首,不远处就是一具仰面瞪眼的女尸,迷幻药不会让人失忆,所以姚瑾越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不仅身处冷宫,还杀了宫妃,吓得脸色惨白。 姚瑾越吓得六神无主,哆嗦着嘴唇:“师傅……” 遥楚沉了一会,对方布下此局,不可谓不心狠手辣,不要说杀了这名宫妃,就是私闯冷宫这个罪名姚瑾越都承受不住。 看了一眼还燃着的鼎炉,不出意料,一会肯定有人以两人失踪为由头,然后搜到这冷宫,人赃并获。 对方布下这个局,外面肯定有人等着了,姚瑾越一身的血根本无法解释,如果直接带她出皇宫,那两个人失踪,那就是畏罪潜逃。 姚瑾越慌了神,见遥楚拧着眉头,她的心越发的慌张起来,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刺目的猩红。 “师傅……我,我杀人了……” 遥楚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人不是你杀的,你是被人下了药,有人要陷害你。” 姚瑾越包在眼中的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流,浑身颤抖,无助的看着遥楚。 “别着急,交给我,你会没事的。” “谁!出来!”遥楚突然对着内室娇喝一声,整个人从地上弹了出去,在卧房的帘子后面揪出一个麻布素衣的女人,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脸上不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容貌竟是比秋妃,如妃更胜一筹。 女子见到遥楚,惊慌无措的跪地求饶:“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遥楚美目一凛:“你是谁?” 问道身份,女子一慌,避开遥楚的眼神:“我,我是苏妃的丫鬟。” “苏妃?” 女子惊恐的垂下头,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女尸。 遥楚的视线落在女子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女子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是那一身的气质掩饰不住,地上的那具尸体虽然穿着上好一些,可那长相远不及眼前的人,而且那具尸体手指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做过重活的。 遥楚的视线落在女子的手上,冷笑一声道:“你才是苏妃吧。” 女子惊恐的抬头,见遥楚一脸笃定,吓得一个哆嗦,慌忙的把手藏到身后,后退两步惊惧的看着遥楚,咬着下唇并不说话。 遥楚怔怔的看了一会,道:“江南苏家,你是苏婉儿。” 苏婉儿显然被吓了一大跳:“你是谁?” 苏婉儿遥楚小时候见过,但是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是七年前被楚御风打入冷宫的苏妃。 楚御风尚未登基之前,她便跟如妃和皇后随侍在楚御风左右,她出生江南,端庄不失清丽,高贵不失优雅,琴技尤其出众,甚为得宠,只是七年前她的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抄家,苏妃求情未果,后来冲撞了太妃,便被打入冷宫。 如今的苏妃也不过二十五的年纪,虽然年纪上比不过秋妃,但是模样上依旧无人能及。 遥楚神色冷然:“我是谁你不用管,既然你看见了,那我给你两个选择。” 苏婉儿闻言并没有太大的焦急,反而有了一些底气,她并不傻,刚刚的那一幕,带斗篷的男子明显就是要杀她陷害眼前这两位女子,却把丫鬟错认为自己的,见遥楚一声不俗的装扮,不妨赌上一赌,便收敛了心神道:“我只是看见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杀了我的丫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只要你们带我去见皇上,我可以作证人不是你们杀的。” 遥楚闻言,倒是多了几分兴致:“你想借着作证的机会见皇上?” 苏婉儿被识破,脸色也不尴尬,与其在冷宫中老死,不如豁出去了,只要能见到皇上,她有把握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要挟我?只要我杀了你,谁也证明不了什么。” 遥楚的冰冷让苏婉儿的脸色一白,却依旧梗着脖子道:“刚刚那人明显就是想要陷害你们,若你杀了我,你就更跑不掉了。” 遥楚讥讽的笑道:“苏家经历一劫,你却依旧天真,可不代表我也这么天真,就算你见到皇上,他会相信你吗?你又如何保证能替我们作证,而不是落井下石,借着我们求得皇上的同情。” 遥楚的话让原本就已经白了脸的苏婉儿一僵,很明显遥楚说中了心思。 遥楚继而又道:“而且,前提是你有命见到皇上吗?如今太妃执掌后宫,下有如妃,秋妃,就算见到了皇上又如何?你现在可不是苏家小姐,而是罪臣之女,无依无靠,只要离开冷宫半步,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被遥楚无情的戳穿了,苏婉儿的脸毫无血色可言,美目中尽是绝望,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遥楚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蹲在了苏婉儿的身边,带着诱哄轻声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仅让你重回皇上的身边,还会帮你在后宫站稳脚跟,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苏婉儿双目无神的看着遥楚,面若死灰的扯出一个嘲讽:“你们是想用我做计吧,然后试图博得皇上欢心,想利用我往上爬,休想。” 遥楚知道苏婉儿是把自己当做楚御风的女人了,勾唇一笑:“如果你没有价值,我还会跟你废话吗?你想要出冷宫,如妃,秋妃那里你就过不了,别说太妃,你当初为什么进的冷宫,你不会不知道吧,但是我可以让皇上过来,你想要在皇宫中站稳脚跟,就必须有势力依仗,她可以帮你。” 遥楚的手指着身后的姚瑾越。 苏婉儿凛了瞳孔,却还是不信:“你有什么本事让皇上过来,她又有什么本事让我跟太师府和丞相府相搏。” “她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救了她你就是姚家的恩人,如果你想要离开皇宫,隐姓埋名也不是不可以。” 姚家虽然比不了太师府和丞相府,但是却是个不错的门第,如果遥楚能让她见到皇上,相信自己的手段,离开冷宫不是太大的问题,加上尚书府帮衬,太妃,如妃也不会轻易动她,给足够的时间,那么加上皇上的宠爱,她在宫中就有了立足的保障。 遥楚的话让溺水的苏婉儿一下子就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瘦的能看见血管的手死死的抓住遥楚:“兵部尚书,好,我答应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210章 命悬一线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冷宫外面果然响起了声音,而冷宫大门紧闭,两名禁军一左一右的守着冷宫的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我等是来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的,你们赶紧让开。” 两名禁军持枪拦住:“我等是奉命看守冷宫,任何人不得进入。” 来人怒了:“识相的的赶紧让开,我等是奉了副统领的命令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的,如果耽误了事情,唯你是问!” 禁军的副统领乌蒙是如妃的远方表弟,跟禁军正统领左岩向来不和,乌蒙觊觎左岩的位置很久了,如今来冷宫,也是存了找左岩麻烦的意思,毕竟负责安全的是左岩,只要让他查出点什么,左岩就难辞其咎。 因此守门的禁军一听是副统领的命令,更加不让了,鼻孔朝天道:“我等是奉了左统领的命令守候此处,任何人不得入内,除非让你们的乌副统领得到我们左大统领的允许。” “看来在你们的眼里并没有皇上和太妃了,只有左大统领?”突然一道犀利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回首望去,就见一人身穿银色铠甲带着乌蒙快步过来。 乌蒙的人见到自家老大,赶紧行礼:“老大,他们是左岩的人,守着不让进,兄弟们报上你的名号,他们居然让你去请示左岩,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进不去。”。 乌蒙身材高大,粗狂,满脸的络腮胡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张四十多岁的脸,性子也十分冲动,瞪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十分吓人:“不让进,难不成左岩在里面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守门的禁军当即怒道:“乌副统领,休要胡说,我们统领刚正不阿,才不会像你一样。” 乌蒙不傻,听出来自己是被反骂了,一巴掌摔在脸上,瞪着凶狠的虎目:“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骂老子,给我揍。” 乌蒙话音一落,身后的人就开始硬闯,两位禁军也就意思意思的阻拦,不一会两人都被数十人围攻,两个人都受了伤,倒在地上。 乌蒙正要带人推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乌蒙的手下用力过度,扑到在地,摔了一嘴的血。 左岩冷着脸盯着乌蒙,带着一股浓烈的肃杀,比之乌蒙凶狠的表象,左岩这种训练有素的军人看着不动声色,实际上那股煞气让人心肝乱颤,那是由心而生的恐惧。 “你来干什么?” 乌蒙不怕左岩,因为他是如妃的表弟,有太师府撑腰,在他的世界中,权势才是最重要的,左岩一介武夫,没有依仗,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 乌蒙向右上方拱手:“本将是奉了如妃娘娘的命令,寻找遥楚公主和姚小姐的下落,不知左统领为何不守着宫门,在这里干什么?” “本将也是奉了命令来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的。” 乌蒙听了一愣,目露凶光,发出讥笑的声音:“不知左统领可找到了?” 左岩抱着凶,淡眼看了一眼乌蒙,点点头。 乌蒙暗自咬牙,没想到被左岩抢先一步,不过他来的也不晚,只要人在里面就好。 “公主殿下和姚小姐情况如何?” “公主殿下和姚小姐安然无恙,乌副统领可以回去复命了。” 乌蒙听了,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若非左岩想要包庇她们?如果被他抓了现行,把左岩拉下水,岂不是妙哉,想到这里,乌蒙诡秘的笑道:“既然如此,本将去看一下,如果真的无事,也好对娘娘有个交代。” 左岩伸出虎臂拦住乌蒙:“不行。” 乌蒙怒中带笑:“为什么不行?” “不方便。” 乌蒙舔着yin秽的笑意:“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你和遥楚公主在里面藏了什么猫腻?” 左岩的脸色冷了两分,目光中透着森冷:“休要胡说,这是对公主的不敬。” 乌蒙冷笑两声:“呵呵,既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能进去?”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没有为什么?”左岩也不知道为何听到乌蒙侮辱遥楚,会莫名其妙的发怒,缓过神来左岩反问:“你我都是奉命寻找遥楚公主和姚小姐,你怎么知道遥楚公主一定在里面?莫非你早就知道了什么?” 乌蒙被左岩这僵硬的语气给激怒了,拧着一张满是毛的老脸:“本将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本将奉命寻找公主和姚小姐,你却不让进,莫非你跟歹人是一伙的?来然,跟本将闯进去,保护公主和姚小姐。” 乌蒙一声令下,他带来了十几个人便纷纷拔出了长剑奔向左岩,很快就打成了一团,不过乌蒙的手下都不怎么样,很快就被左岩一人撂倒在地。 乌蒙的脸黑到了极限,拔出剑就冲过去。 “住手!” 乌蒙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虎臂一抖,连忙把剑插回剑鞘。 左岩恭敬的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太妃,如妃。” 乌蒙的腰弯的更低:“末将参加太妃,如妃。” 太妃扶着孙嬷嬷的手从凤辇上下来。视线扫了乱成一团的冷宫大门,神情威严。 “这是干什么?禁军正副统领居然在冷宫门口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对于太妃,很少有人不敬畏的,毕竟她是在宫中厮杀了一辈子的人,不动声色取人性命是她的长项。 乌蒙铜铃大的眼睛几番转动,恶人先告状:“回太妃娘娘的话,末将奉如妃娘娘的命令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寻到此处,左大统领不让末将进去查看,还将末将跟手下都打伤了。” “瞧瞧你干的好事!”太妃的视线落到如妃的身上,如妃尴尬的躲着太妃的视线,暗自把乌蒙给骂了一通,来的路上太妃就知道了乌蒙大张旗鼓的寻找遥楚和姚瑾越,把如妃好一顿说教,如妃只能伏低做小,脸都要僵了。 乌蒙自以为是的告状,以为抓住了左岩的把柄,正暗自得意,谁知道太妃非但没有处置左岩,反而去怪罪如妃,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正疑惑着,就听太妃对乌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乌蒙大惊,抬头看如妃,只见如妃也是恨不得给他两耳刮子的眼神,知道自己肯定把事情办砸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如何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妃和如妃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姚瑾越一脸苍白的躺在软塌上,苏妃则是躺在姚瑾越的旁边,脖子上裹着的纱布还在渗血。 遥楚则是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除此之外,院中还有几个禁军也昏迷,不省人事。 太妃接到左岩的消息,对里面的情况比较了解,赶紧指挥孙嬷嬷给姚瑾越换衣服,然后让庞院首给里面的诊脉。 楚御风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如妃,秋妃,苏妃就不和多年,苏妃受宠是如妃心理一辈子过不去梗,当她收到乌蒙的消息时,也乐意卖这个人情,可是事实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会她把火炬似得目光转向乌蒙,乌蒙也是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现在的情况跟他脑海中的完全不一样。 “皇上驾到!” 黄公公的高声通报让如妃和乌蒙不由得心肝一抖,刚转过头就看到楚御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年纪在二十左右的男子。 此人便是东方浩,他之前奉命押运粮草,回京复命的第一件事就是负荆请罪,东方睿陷害遥楚的事情他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就是不忠不孝,跟东方金文商议过后,来了一出负荆请罪,一面替父亲忏悔,一面又坚持大义灭亲,倒是让楚御风气消了几分,原本东方浩就是他提拔的人,也就没有多为难。 “儿臣给母妃请安。” 男子对太妃行礼道:“臣东方浩给太妃娘娘请安。” 太妃看着东方浩的眉头隐隐有不悦,摆摆手,示意免礼。 “皇上怎么过来了?” 楚御风看向东方浩道:“朕听东方浩说冷宫这边出事了,便过来了。” 太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浩:“这位就是刚护送粮草回来的东方将军吧,真是年轻有为。” 东方浩抱拳弯腰:“太后过誉了,臣愧不敢当。” 太妃的目光带着点试探道:“谁告诉你冷宫出事了?” “臣进宫复命,路上遇到了乌统领,当时他十分焦急,他让臣代为转告皇上。”此事东方浩跟乌蒙早就勾通好了说辞,并不担心惹人怀疑。 可是这件事是基于剧情完全按照他们设想进行的,没想到太妃却先得知了消息,先到一步,原本太妃就对如妃和乌蒙大张旗鼓有所不满,如今还让东方浩知道了不说,还带来了皇上,太妃的心中除了对如妃的失望,还对东方浩的印象减了两分。 减去的这两分,其中一分是东方浩跟乌蒙的关系,另外一分就是冷宫之事,他一个臣子却不知分寸的搀和进来。 东方浩也觉得事情不对,看向乌蒙,乌蒙的脸色告诉他事情有变。 楚御风随意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太妃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问左岩吧。” 不仅楚御风想知道,东方浩和乌蒙此刻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妃和左岩会先到了。 左岩对楚御风抱拳道:“回皇上的话,臣本在宫门当值,文国公世子肖珂急切的来寻臣,说是有刺客挟持了兵部尚书府的姚小姐,公主殿下去追了,臣听了之后就率人沿着公主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这里。 末将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屋中公主殿下和姚小姐和另外一个宫女,两位守门的婆子都倒在地上,门口还有一具女尸,末将率人进去查看,没想到进去的几位禁军全部都倒地不起,末将发现里面有毒烟,有人受伤,有人中毒,而且都是女眷,便立刻派人禀告了太妃娘娘,请了太医。” 左岩知道的情况很少,但是他描述的情况跟东方浩所计划的差不了多少,虽然姚瑾越没有立刻被认定是凶手,但是只要那个宫女醒来,到时候一切都会如同他的计划一样进行。 肖珂算是外男,没有允许是不能进这里的,但是楚御风要传唤,他很快就被带来了。 “末将参加皇上,太妃娘娘,如妃娘娘。” 楚御风朗声道:“免礼。” “谢皇上。” 楚御风开门见山道:“你怎么知道有刺客劫持了姚小姐?” “是公主殿下看到的,公主殿下追到月华门那里与臣偶遇,小臣是外男,不方便进去,公主殿下便进了后宫继续追,臣就搬救兵,遇到了左统领。” 楚御风多少有些失望,又看向左岩:“可有追查到什么?” 左岩抱拳道:“顺着东南墙发现了脚印,还有滴落的血迹,应该是刺客留下的,出了冷宫便没有了踪迹,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公主殿下她们醒了才知道。” 听到这里,东方浩隐隐觉得不妙,他放的迷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效果,时间上也是计算好的,最多迷倒后面进去遥楚,怎么可能还迷倒禁军,他设想的很好,遥楚追过来,肯定不会走正门,而是翻墙进去,遇到迷烟,然后晕倒,最后人赃并获。 东方浩还没有想通,就看到门被打开了。 “皇上,太妃娘娘,公主醒了。” 孙嬷嬷扶着脸色惨白,虚弱无力的遥楚从房中走出来,太妃见了连忙让人扶着。 “臣女给太妃请安,给皇上……” “免礼,来人,搬椅子过来。”见遥楚虚弱,楚御风直接免了遥楚的啰嗦。 “谢皇上。” 肖珂搭把手也扶着遥楚坐在椅子上。 遥楚一坐下,楚御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让遥楚缓口气,孙嬷嬷,快给遥楚倒杯水。”遥楚见到太妃在面前,她心中虽然有波动,但是比在长寿宫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 遥楚轻咳两声,喝了水才好一些,断断续续的把她如何被人约到御花园的亭子,如何发现问题,如何遇到肖珂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臣女追到后面的围墙,便没有了踪迹,于是臣女就让冷宫两个老嬷嬷开了门,刚开始她们还不肯,随后听到惨叫声,她们才开了大门,进门一看,门口一具女尸,姚瑾越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宫女躺在地上,好多血,然后我们就都晕倒了。” 说着说着,遥楚的眼眶就有些红了,好像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倒是让人对她起了几分怜惜。 遥楚的话就把真相揭开了一些,东方浩的心情逐渐放松了起来,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在进行,幸好他为了以防万一,早就买通了看门的老嬷嬷。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黄公公快步走进来对楚御风和太妃道:“皇上,太妃娘娘,是瑞王,瑞王妃,还有姚夫人来了。” 听了这话,太妃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她们怎么也知道了?” “不仅她们来了,还有……” 这件事太妃原本想捂着的,因为左岩派人告诉她姚瑾越是被下了媚药,这个姚瑾越可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要想握着兵部,这个女儿可是至关重要,绝不能毁了名声。 如今就因为如妃这个蠢货和乌蒙这个白痴闹得人尽皆知,太妃真是恨不得掐死她们,如妃恨不得把头低到脚底下去,好不容易得了太妃的青眼,这下都成泡影了。 太妃揉了揉微疼的脑门:“让瑞王,瑞王妃,姚夫人进来,其余人等轰走。” 瑞王,瑞王妃和姚夫人心急火燎的跑进来,见到遥楚,三个人的心都莫名的安定了。 瑞王和瑞王妃自然是看到活生生的遥楚而安定,姚夫人则是看到遥楚活生生的就知道自己女儿肯定不会有事,因为她相信遥楚是个讲信用的人,这是两个女人的默契。 瑞王和瑞王妃扑到遥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父王,母妃,我没事,就是中了秘药。” 瑞王妃也心疼的红了眼眶:“让你别到处乱走的。” 姚夫人收到遥楚的眼神,心中安定不少,面上却依旧急切万分。 “皇上,太妃,我家瑾越……” 太妃让人拉着姚夫人,安抚道:“姚夫人莫急,令嫒还未醒来,庞院首已经说了没事,不要担心。” 这个时候,房中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撞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是太医院庞院首的声音。 太妃和皇上闻言都站不住了,站起来往里面走,如妃,乌蒙,东方浩,也跟着走了进去。 知道里面情况的左岩和肖珂则是没有进去,瑞王被遥楚拦着,她跟瑞王妃和姚夫人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姚瑾越被四个宫女按住挣扎的手脚,好似疯了一般胡乱的惨叫和踢打。 庞院首最后不得不让宫女把床单撕成了布条,然后把姚瑾越的手脚都捆起来。 “庞院首,姚小姐这是怎么了?” 庞院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道:“回皇上,姚小姐被人下了药,臣给她服下了解药,生怕她一会伤人,臣不得已要捆住她。” 什么样的毒药在吃了解药之后,还会发狂,这让众人不由得疑惑万分。 久久听不到庞院首的解释,姚夫人焦急得问道:“庞院首,小女这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庞院首看了看众人,尴尬道:“姚小姐是中了媚药,老臣给姚小姐用了解药,她会挣扎一会,冷静下来就好了。” 说的好像就是精力旺盛,需要发泄,在座的人都听清楚了,东方浩的脸色难看至极,怎么会是媚药?他将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怎么会这样? 遥楚回忆悠然一笑,东方浩顿时觉得后背上寒毛一根一根的竖起,飞快的别过头。 姚夫人一听,差点没有晕了过去,姚瑾越的名声这不就毁了吗? 太妃勃然大怒:“媚药?怎么会在冷宫出现这种东西。” 遥楚突然看到躺在床上的苏妃动了一下:“太妃,皇上,这个宫女的手动了,她肯定知道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又都从姚瑾越的身上移到了苏妃的身上。 庞院首让宫女搭把手把人扶起来:“这个宫女的命大,刺客在她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可能因为她当时本能的后退躲了一下,保住一条命。” 虽然都说她是宫女,可是太妃和如妃都觉得这人非常面熟,楚御风则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苏妃?” 楚御风话一出,太妃和如妃的身子都同时怔了怔,两个人的眸中闪过意味不明。 最为惊讶的当属东方浩了,这是苏妃……那地上的是谁?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来。 苏妃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迷茫的在众人的身上打转,最后落到了楚御风的身上。 如果真的是苏妃,见到皇上肯定会激动不已,痛哭流涕,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想法,如妃甚至都在讥讽她肯定会抱着皇上的腿,让自己离开冷宫。 可是剧情却不是这样的,苏妃醒了,没有激动,也没有痛哭流涕,而是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自言自语道:“皇上,你来了。” “没想到死了还能梦见皇上,看到皇上平安,罪妾就可以放心的走了,曾经想过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可真要死了,罪妾却舍不得了,至少活着,我们还可以共享一片天空,同赏一轮明月,风,永别了!” 短短的几句话说完,苏妃就闭上了眼睛,好像她真的就这样死去,眼角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过,也落进了楚御风的心底。 七年前苏家贪污受贿,苏妃求情未果禁足,不久之后太妃召见,长寿宫中她突然对太妃破口大骂,太妃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苏妃便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可楚御风对苏婉儿还是用过情的,现在听到这番临死之前的告白,楚御风恍然想起了当年两人如胶似漆的日子,苏婉儿对他的好,她像是一朵解语花似得守在他身边,先皇不止两个儿子,自然也有过血染皇城的夺嫡之战,苏婉儿还替他挡过一剑。 “婉儿,你醒醒,朕在这里。” 楚御风坐在软塌边上,握住苏妃冰冷的手。 第211章 祸水东引 苏妃又再次睁开眼,看到楚御风的脸,握着他的大手,心中的激动和澎湃是无法形容的。 “皇上,真的是你吗?我不是死了吗?” “是朕,你没死,你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如妃气的握紧了拳头,太妃眸中也闪过精光,轻咳两声打断楚御风和苏婉儿的你侬我侬。 “苏氏,既然你醒了,那就告诉大家,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苏婉儿永远也忘不了七年前长寿宫发生的事情,恍然听到太妃的声音,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才发现这里还有那么多人,赶紧起身想要给太妃如妃行礼,但是她刚做起来,脖子上的纱布就染红了。 楚御风拦着她:“你有伤,不要动。” 苏婉儿却没有乖乖的躺回去,愣是起身下了软塌,给太妃和如妃跪下:“罪妾给皇上请安,太妃娘娘请安,给如妃娘娘请安。” 太妃淡淡道:“躺下吧,你还有伤。” “罪妾谢太妃。” 苏婉儿又躺了回去,这次是楚御风亲自扶着的,如妃的眼神几乎都要喷火了。 楚御风给她垫了枕头,柔和了语气道:“苏妃,把你这里发生的事情给朕说一下,可有看清楚袭击你的人?” 原本就对苏婉儿嫉妒的发狂的如妃听到楚御风的称呼,忍不住道:“皇上,罪人苏氏已经不再是苏妃了。” 如妃此话一出,楚御风看着苏妃,眼中闪过不悦,倒是太妃半垂了眸子看着他。 楚御风握紧苏婉儿的手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朕一定为你做主的。” 苏婉儿点点头,略微回忆道:“罪妾和丫鬟正在隔壁说话,忽然听到外间传出动静,都吓了一跳,悄悄的探头查看,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带进来一个姑娘,他将姑娘丢在软榻上,想要图谋不轨。罪妾和丫鬟见事情不对,就破门而入试图阻止,罪妾用门闩打他,他躲开了,拔出匕首刺罪妾,丫鬟为了保护罪妾,死了。” 说着,苏妃的眼眶就留下了眼泪,十分伤心,梨花带雨让楚御风的心头又是一软。 “罪妾伤心至极,被他挟持了,他想对罪妾动手动脚,还出言侮辱皇上,罪妾气急,想跟他同归于尽,他给了罪妾一刀,罪妾就晕过去了。” 苏婉儿的话在情在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加上她脖子上的伤,都相信了她的话。 见义勇为,保住桢襙,命悬一线,不论哪一个都让人敬佩。 东方浩听了之后差点没有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暗中布局好几天,就这样给毁了,心中恨不得掐死他,杀个人都没有杀对,而那个背主求荣的证人成了护主有功的死者,本该死了的苏婉儿居然成了救人有功。 虽然人杀错了,可是遥楚却有本事给姚瑾越下媚药,还能说服苏妃撒谎,这本事也不小,难怪父亲和爷爷都败在她的手中。 东方浩看着遥楚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遥楚敏感,回望过去就抓住了东方浩还未收回去的愤怒和仇恨。 遥楚没有见过长大后的东方浩本人,但是却见过画像,也早就从岚景那里知道东方浩今日会出现,虽然带走姚瑾越的人不是他,但是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另一个不相信这是事实的还有如妃,她嘴角一抹冷笑过后:“苏氏,你既然说丫鬟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为何你却穿着丫鬟的衣服,她穿着你的衣服。” 这个疑点并不是针对苏婉儿的话,可是如果苏婉儿无法解释这个问题,那么她所说的话可就不一定值得信任了。 丫鬟穿着主子的衣服,那就是欺主,一个欺主的丫鬟又怎么会舍生相救? 遥楚不由得多看了如妃一眼,果然不愧是出自太师府,对这些弯弯绕绕如此熟练和精通。 苏婉儿垂了眸子,咬住唇瓣,欲言又止。 而苏婉儿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另有隐情,这让一群人都个怀猜测。 如妃像一只刚刚下蛋的母鸡,眉目多转的告诉众人,她的精明和睿智:“苏氏,这个解释很难吗?” 苏婉儿为难的看了一眼楚御风,见楚御风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扫过遥楚淡然清冷的脸,她的心经过刚刚的澎湃,更多了一丝北凉。 “回如妃娘娘的话,罪妾确实是跟丫鬟换了衣服,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苏婉儿苦涩一笑,随即又道:“冷宫比不得外面,罪妾们是没有更多的衣服洗换的,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夏日的衣服洗多了容易坏,现在就剩了三套,所以和丫鬟的衣服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轮着换。” 大家都知道冷宫的生活艰苦,没有想到艰苦成这个样子,不过冷宫中都是有罪的妃妾,留她们一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自然没有其他福利。 如妃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拧着帕子的手一松,却笑了:“苏氏,你这个意思是责怪太妃管理后宫不善,缺了你的衣服?” 苏婉儿大惊,赶忙给太妃赔罪:“太妃,罪妾没有这个意思,罪妾自知罪孽深重,能保住一命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楚御风见苏婉儿被吓得瑟瑟发抖,瞪了如妃一眼:“朕看对太妃有想法的不是她,而是你吧。” 太妃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妃是借着苏婉儿挑她的刺,冷光扫到她身上,如妃赶忙跪着认罪,暗暗告诫自己,同时又把这笔帐记在了苏婉儿的身上。 左岩从外面跑进来道:“皇上,太妃娘娘,那两个婆子醒了,情况跟公主殿下描述的一致,她们一进来就晕倒了。” 楚御风站起来对左岩道:“左岩,朕命你速速去追查这件事。” “末将领命。” 楚御风又对众人道:“东方浩,你与乌蒙一道护送遥楚公主和姚小姐去储秀宫休息,今日之事,朕不想在外面听到,姚小姐的名声如果有一点损失,朕拿你们是问。” “是,皇上。” 随后楚御风的视线又落到了苏婉儿的身上,但是却听到太妃道:“苏氏救姚小姐受伤,传哀家旨意,赏素衣十套,添一名宫女服侍。” “谢太妃恩典。”想要立刻离开冷宫,苏婉儿知道不可能,可听到这话,她还是不禁握紧了拳头。 太妃率先走出了冷宫,姚瑾越和遥楚因为中了药,上了太妃派来的软轿。 太妃率先有了处置,楚御风也就没有了开口的必要,转身对庞院首道:“把她脖子上的伤治好。” 庞院首低声应是。 楚御风又看了一眼苏婉儿,苏婉儿的眼中只有不舍和苦涩的笑意,没有半点泪光。 东方浩让乌蒙护送姚瑾越,他自己则是站在了遥楚的软轿旁边,看着遥楚虚弱无力的走来,他极力露出一抹笑意。 “遥楚妹妹,好久不见。” 遥楚回以淡淡一笑:“东方二少爷应当称呼本宫为公主,对了,听说东方二少爷负荆请罪甚为精彩,颇受赏识。” 东方浩如果对自己下手,如果何种手段,她还都会高看他两分,但是为了报复自己挟持姚瑾越在遥楚看来是极度无耻的行为,遥楚自然不用给他丝毫的脸面了。 东方浩被遥楚抵回来,脸色自然不好,双目的愤怒和杀意一览无余。 “那就请公主殿下上轿。”东方浩把公主殿下四个字咬的很重,好像是咬这遥楚的骨头似得。 遥楚踩着绣凳上了马车,突然又叫住了东方浩:“劳烦东方二少爷请左统领过来一趟,本宫突然想起一点线索。” 遥楚看着东方浩的反应从愤怒变成了惊讶,望着他的眉眼似笑非笑。 东方浩心中一紧,垂下眼睑,然后转身去叫左岩,遥楚望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 没多大一会,左岩就到了,抱拳向遥楚行礼。 “公主殿下,寻末将何事?” 遥楚的目光不经意扫到东方浩,却好似没有发现不妥似得。 “我想起一条线索,可能对左统领有帮助。” “是何线索?” “我是在去栖凤宫的路上遇到一个叫珠儿的宫女,她告诉我姚小姐在荷花池等我,她说她是朝阳殿的宫女,我觉得她挺机灵的,还赏赐了她一根绞丝镯子,那个镯子有一个机关,除了我没人打得开,你去查一下手上有这个镯子的宫女肯定能找到线索。” 遥楚看着东方浩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了,然后又道:“不过我猜那个宫女的名字冒用的,但是她肯定认识朝阳殿的珠儿,你去找珠儿说不定会有第二条线索。”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厘头的案子,谁也没有看清楚贼子的长相,没有丝毫的线索,但是皇上下了命令让他查,如果一点也查不出来,岂不是罪责难逃,遥楚倒是给他指了一个非常明了的方向。 左岩十分感激遥楚,抱拳向遥楚道谢,承了这个人情。 遥楚摆摆手:“不用客气,以后请左统领帮忙的时候,还请不要推辞。” 左岩俊逸的脸异常郑重:“只要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为公主效劳。” 左岩走了,东方浩却盯着左岩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遥楚嘴角微勾,调侃道:“东方二少爷,你觉得左统领能不能抓到刺客呢?” 说罢,遥楚放下了帘子,不再理会东方浩的想法。 东方浩是楚流云放在楚御风身边的钉子,绝对不会允许他做这种蠢事暴露自己,所以无论东方浩如何说遥楚,楚流云都不会相信,只会觉得他更蠢,可以想象东方浩的下场。 姚瑾越在储秀宫醒来的时候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姚瑾越醒来之前遥楚就以药的安全为借口支开了瑞王妃和姚夫人,所以这会宫里就只剩下了遥楚和姚瑾越两个人。 姚瑾越浑身酸痛不已,委屈极了:“师傅……” 遥楚给姚瑾越端了一杯茶水,里面扔了一颗调理气血的药丸,遥楚给姚瑾越用的只是一般的媚药,虽然无毒,但是却伤身,加上庞院首以毒逼毒,姚瑾越算是醒的早的。 “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多大人了,别人说两句就跟人家走了,要不是你走狗屎运,死的不是苏妃,我看你怎么办。” 姚瑾越被数落的面红耳赤:“我也不知道那公子长得人模人样,心眼这么坏,不过师傅,你真是太牛逼了,居然这么有办法。” 遥楚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拿你的前程换的,跟我可没有关系。你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就算做个贵妃也是没问题的,现在进宫估计没指望了。” 姚瑾越撇撇嘴:“我才不要进宫,我要浪迹天下。” “你回去之后,想办法让姚夫人给苏妃送点东西进去,东西我会让青儿给你送过去,以后多长点记性。” 姚瑾越从床上爬起来,好奇道:“师傅,你真的要把苏妃给弄出来?” “她们敢给我找麻烦,我自然要还给她一份大礼。”遥楚把姚瑾越手中的茶杯拿过来,又道:“一会你就出宫吧,太妃不会拦着的。” 经过这件事,遥楚还是希望姚瑾越对人保持一份警惕。 中元节对于楚国是一个非常大的节日,现场还会让男男女女以抽签的方式搭配组合,合力制作花灯和设计灯谜。 这个时候,瑞王妃才有机会问遥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遥楚为了不让瑞王妃担心,就告诉她是东方浩在背后设计,瑞王妃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要是遥楚是普通女子,现在肯定已经在刑部大牢里面关着了。 “放心吧,母妃,他们敢对我出手,我也不是吃素的。” 突然一个宫人向遥楚走了过来,双手呈上一个绞丝纯金镯子:“公主殿下,左统领让奴婢转告您,朝阳殿的珠儿死了,这是从另外一具尸体上取下来的,尸体被毁容了。” 遥楚拿起绞丝镯子,却没有收下,递了回去:“这是证物,还是等案子破了再给本宫吧,转告左统领,镯子的事情本宫就告诉过他一人。” 宫人应是,捧着镯子下去,绕了几圈找到了等在月拱门外面的左岩。 宫人把镯子双手呈给左岩:“统领,公主殿下说这个镯子是证物,让您抓到刺客之后再退回去。” 左岩用拇指和食指拿起镯子,他的手很大,镯子在他的手中显得娇小,被他一把就握住了。 他也知道镯子是证物,可是这个镯子做的如此精巧,想必是她的心爱之物,尽管不该还回去,他还是想还回去,其实以后还也是一样的,干嘛非要现在就送回去,左岩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了。 可是现在两个宫女都死了,线索也都全部断了,抓到刺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还有机会还回去吗? 宫人见左岩握住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他还有事,因此就打断了左岩的思绪。 “统领,公主殿下让奴婢告诉您一句话。” 左岩握紧镯子的手垂放下来,声音略带惊喜:“什么话?” “公主殿下说只有您知道这个镯子是她的,别人不知道,让您保密。” 只要他知道这个镯子是她的?什么意思? 左岩往自己的岗位上走,心不在焉,一直想着这句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算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左岩的脚步一顿,不对!皇上下令调查这件事,她又把镯子送了回来做证物,镯子就不可能只有他知道,所以遥楚指的不是镯子,而是带着镯子的宫女。 遥楚是想告诉他镯子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自己,就连宫女本人也不知道,那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刺客是如何赶在他之前杀人的,这件事隐秘,他只告诉了自己的心腹,不可能是在自己这里泄漏的,凶手的动作又是那么快,除非刺客跟自己在同一时间获得了消息。 左岩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他? 左岩把镯子放进怀中,快步离去。 瑞王妃给遥楚剥葡萄,遥楚正享受迟来的母爱,完全不理会来自东方浩的视线。 想必东方浩此刻肯定还在庆幸自己动手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是遥楚想要的,遥楚故意透露了两个宫女的消息引得他去杀人,他动手越多,错误越多,线索就越多。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宫人趁着斟酒的机会,将一团纸放在了遥楚的手中。 遥楚把纸团打开,里面并没有内容,只有一个数字:十八。 这是什么意思,遥楚抬头寻找宫人,却没有看到人,遥楚正想着,就有宫人高声通报。 “皇上驾到,太妃驾到,如妃娘娘驾到,秋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来行礼,紧接着凤景澜坐着轮椅被侍卫推了进来,北凉墨依旧一副纨绔放浪的样子,风骚无比。 “沐王到,沐王妃到!” 楚流云携带波娜娜出现,两个人都是盛装出席,都穿着紫色系的服饰,甚为耀眼。 波娜娜的脸色比之前几天要好了一些,她勾结周立人的事情被楚流云知道就禁足了,只有十二那天露过一面,波娜娜因为这件事被楚流云冷落了几天,她心中更是恨死了遥楚。 众人安坐,楚御风说了几句,然后便是开始敬酒,全程都特别无聊,遥楚就只顾着吃东西。 一群妩媚的舞娘退下之后,北凉墨意犹未尽道:“楚国盛产美女,果然名不虚传,楚帝好福气啊。” 楚御风的男性自尊得到了强烈的满足,摸了摸本就不存在的胡须回敬了北凉墨一杯:“墨太子可有看上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北凉墨嬉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如就刚刚那个领舞的吧。” 这场宴会,楚御风也是打着这个算盘,这会见北凉墨自行提出来,于是为难道:“刚刚那个确实不错,可是您堂堂的太子殿下,怎能配个舞女,如果北凉皇帝知道,怕是跟朕急,今日也来了不少大家闺秀,各个能歌善舞,若是有看上的,朕马上赐婚。” 掉头,楚御风又对凤景澜道:“澜太子也是,只要看上的,朕马上赐婚。” 北凉太子北凉墨生性风流,可是至今没有太子妃,如果真的被他看上了,那身份地位可就今非昔比了,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啊,而且北凉国物阜民丰,太子又生的如此俊美,不少女子就真的动心了。 而凤景澜,有诸葛景之称,从小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虽然也没有太子正妃,可是从小身体抱恙,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登基的那一天,相比于北凉墨,凤景澜那里可就冷场了。 这样的冷场不仅伤了凤景澜的面子,也让楚御风丢了脸面。 凤景澜微微一笑道:“本殿身体抱恙,就不耽误众千金了。” 凤景澜这样说,就更是打在了楚御风的脸面上,太妃连忙出声暖场。 “两位太子皆是人中龙凤,若入的了两位太子的眼,那是我们楚国女儿的骄傲,只是我楚国女儿众多,怕是两位太子要挑花眼,不如这样,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花灯比赛了,不如请了两位太子一块参加。” 太妃的话说道这里,众人也就明白了,这些人如果真有攀附之心,那就使出全力去争,届时攀上了北凉墨那是运气,如果被凤景澜看上,也没得退路。 运气这个东西还是很微妙的。 楚御风看向凤景澜和北凉墨:“两位太子意下如何?” 北凉墨兴致很高,满口就答应了。 凤景澜却是思索了片刻才点头:“听说楚国的花灯比赛很有趣,本殿也就试试。” 重点在花灯上面,那就跟赐婚无关了,不过楚御风并不介意,他楚国的美人向来都是享誉天下的,到时候被凤景澜看上,女子愿不愿意,他也并不关心。 花灯比赛是所有女子都可以参加,所有的男子也可以参加,看对眼了,娶了侧妃,纳了妾,只要双方愿意就行,这规定十分有利于男子,而利于女子的便只有一条,那就是可以拒绝。 一男一女组成一个队,然后分工合作,并附上灯谜,做好之后先评选出最好的,记作三十分,然后在让她们猜灯谜,最难猜的得分最高,最高三十分,另外四十分是需要把男子闯过四个关卡,将灯挂在宫殿外面那根柱子上,时间最短二十分,挂的最高二十分。 两次评分加起来最好的,就是第一名,有太妃,皇上,皇后设置的奖励,如果双方互看顺眼,还可以求的皇上当场赐婚。 第212章 阴差阳错 选择搭档的方式是抽签,女子抽取红色的签,男子抽取黑色的签,然后凑出一对来。 宫人们端着签桶,挨个的让人抽签。 忽然听到一阵声音道:“十八号,不知道哪位小姐会抽到十八号。” 又一阵声音道:“不知道沐王妃是几号?” 遥楚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收到那个纸团了,十八号,楚流云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 遥楚望过去的时候,楚流云正好望过来,四目相对,遥楚觉得恶心万分,飞快的别过眼,而看在楚流云的眼中则是遥楚的娇羞,嘴角扬起一抹愉悦。 宫人来到遥楚的身边,十八号的签就赤luo裸的从签桶中伸出了头。 见遥楚不抽签,宫人弯腰道:“请公主抽签。” 遥楚伸手拨弄了一下,然后把最下面拨弄了一根。 “二十号。” 听到宫人的记录,楚流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遥楚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解和愤怒。 二十号的签是落在了北凉墨的手中,最后一根签被慌忙跑来的楚逸轩给拿走了。 “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能少了小爷我。” 楚逸轩拿到了签,才给楚御风行礼:“小臣参见皇上万岁。” 楚御风摆摆手,笑米米的让他坐好位置:“你一会不许耍赖,否则朕打你板子。” 楚逸轩耷拉着脸:“皇上,小臣以人格担保。” 楚逸轩不过就去操练了两天,整个人都黑了不少,不过捣乱的精神好像更好了。 肖珂拿到了九号,不过如同不会武功,是打着垫底的想法的,而跟他一组的正是陆染默。 吩咐宫人把制作花灯所需要的材料准备好,遥楚和北凉墨同时走向了二十号桌子。 凤景澜的搭档居然是王亚琴,吏部尚书的女儿,楚流云的搭档是国公府的庶女,而且是一个龅牙妹子,此女看到跟楚流云一组,眼睛都冒起了绿光,却不敢长大嘴巴,楚逸轩居然搭档了庆国公的嫡女,据说是只母老虎,波娜娜的搭档是刘逸之,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 北凉墨甩开他的扇子:“遥楚公主,很荣幸跟你成为一组。” 遥楚微微一笑:“也是臣女的荣幸。” 北凉墨用扇子挡住了遥楚和自己的脸,然后凑到遥楚耳边道:“遥楚公主,实话告诉你,本宫可什么都不会,全仰仗公主了。” 说完之后,北凉墨收起了扇子,看遥楚有话要说,又甩开了扇子挡住两个人的脸。 遥楚觉得北凉墨实在是多此一举,不过又想到他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要是做不出来,肯定闹笑话,可是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 遥楚耸耸肩无奈道:“不瞒墨太子,臣女对这个也是十窍通了九窍,只有一窍不通。。” 遥楚无辜嬉笑让北凉墨苦了一张脸:“那怎么办?难不成输给楚流云那小子。” 遥楚又道:“国公小姐可是花灯第一,就算臣女会,也抵不过他们那一组的。” 北凉墨不干认输,嘴巴都快要贴着遥楚的脸了。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赢了楚流云,本宫输给凤景澜那个小子已经很没面子了,不能再输给楚流云,本宫知道你跟楚流云有仇,不如我们联手给他一个下马威。” 虽然遥楚给北凉墨一共就见过三次,但是印象确实不错,第一次在沐王府,第二次是在逍遥居,提醒她和岚景小心,最后还帮她们逃出逍遥居,第三还是他跟凤景澜间接帮了自己,如果他没有跟凤景澜打赌,楚御风也不会出宫。 一阵轻咳打断了遥楚和北凉墨的在外人看来十分暧昧的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 遥楚一看是凤景澜,赶忙给他施礼:“见过澜太子。” 北凉墨对遥楚暧昧一笑道:“你怎么过来了,我在跟遥遥商量怎么打败沐王呢。” 遥遥?遥楚的脸僵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北凉太子的风流之名果真不假呢。 凤景澜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什么时候墨太子跟遥楚公主这么熟了。” 北凉墨打着哈哈道:“哪里有美人跟本宫不熟的,倒是你,怕是没有美人看得上你。” 凤景澜不理会北凉墨,倒是看着了遥楚,遥楚与他四目相对,凤景澜幽深的目光中竟是闪烁着一缕缕的警告,遥楚的心没来由的悸动,想要更深入的探究,凤景澜已经别开了眼,遥楚也垂下眼眸,这双眼睛为何给遥楚一种熟悉的感觉。 凤景澜淡然的看向北凉墨:“你以为你好美人,美人就好你吗?” 北凉墨昂首挺胸道:“如果没有美人,还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吗?倒是澜太子,知道你的,以为你洁身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什么有问题。” 说着北凉墨的眼睛就往凤景澜的身下扫过去,凤景澜倒是不恼,斜眼扫了一眼遥楚,根本不理会北凉墨,北凉墨认识凤景澜多年,他总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改色,北凉墨总想激怒他,可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楚御风在上面把三个人看的清清楚楚,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不多时大部分的人都把视线移到了三人的身上。 “两位太子和遥楚这是商量什么呢?” 北凉墨甩开扇子,笑的风流倜傥:“本宫在商量如何赢了沐王。” 楚御风一笑:“噢,那可有信心?” 北凉墨合上扇子,垂头丧气道:“遥楚公主说她没信心。” 楚御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楚流云闻言淡淡一笑,给了北凉墨一个挑衅的眼神。 黄公公见时间差不多了,高声道:“请各就各位,比赛马上开始。”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凤景澜也被他的侍卫推回了自己的位置,遥楚望着凤景澜的背影,有些失神。 北凉墨用手肘捅了捅遥楚:“看什么呢?他那里有本宫英俊,要看也看我。”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几道黑线:“我只是在想澜太子的腿脚没问题,为何一直坐着轮椅。” 北凉墨闻言,刷的甩开扇子,然后对遥楚低声道:“他装的,想要博取姑娘们的同情。” 遥楚当他什么也没说,注意力回到自己面前一大摊子的杂物上。 一张三尺见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材料,有些东西甚至遥楚都没有见过,两个人都无从下手,北凉墨倒是聪明,他个子又高,直接望着楚流云的那一桌,似乎是在观摩。 遥楚拨弄了几下纸张和竹条,挠挠后脑勺,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凤景澜的那桌,凤景澜正在作画,虽然他容貌一般,但是笔走行云,竟是说不出的优雅和高贵,尤其是那双手,竟是比女子的还要漂亮,却又多了许多冷硬的线条。 对方似乎被这目光灼热,凤景澜行云般的笔锋一顿,抬眼看向遥楚,遥楚的目光虽然落在凤景澜的身上,可是思绪已经飘远,怵然被凤景澜捕捉到,她的心忽然一紧,竹条竟然断成了两截,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景澜也只是看了遥楚一眼,然后放下笔,不再看遥楚,遥楚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看过去。 观摩的差不多的北凉墨风风火火的回来,叽叽喳喳的对遥楚一阵比划,两个人火烧眉毛似得开始准备。 遥楚负责剪纸,北凉墨负责画画,两个人对此都是第一次,一会撒了墨,一会破了纸,闹得最是热闹,完全没有顾及旁人的感受。 “遥楚,不好意思,我给弄断了,你再来……” “墨太子,你的墨毁了……” 二十号热闹不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看热闹的,都是不高兴的。 太妃与楚御风对视一眼,然后又错开。 突然国公小姐惊讶道:“沐王,笔断了。” 楚流云淡定的把两截毛笔放在一边,拿起另外一支笔,专心的作画,毫不在意这个意外。 突然凤景澜的那桌传来王亚琴的呼声:“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坏了您的墨宝。” 凤景澜淡定的换了一张纸:“重来便是。” 国公小姐又闹了起来:“王爷,不要太大力,容易破。” 楚流云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有些变形的花灯,然后飞快的作画,他一定要赢了北凉墨,否则北凉墨提出联姻,皇兄肯定会考虑的,他的女人绝不能让北凉墨染指! 楚流云完全不知道此刻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算北凉墨提出联姻,楚御风也不会答应,因为他还要仰仗镇国将军府的威望。 时间快要到了,可是北凉墨却把花灯给砸坏了。 遥楚无语的看着自己手中丑不拉几的花灯:“现在怎么办?” 北凉墨的眼睛闪烁这狐狸般的光芒:“抢!” 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北凉墨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凤景澜是身边,脚下往凤景澜的轮椅上一踢,然后凤景澜的轮椅就直愣愣的冲着遥楚过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北凉墨就抓着凤景澜的毛笔盯着楚流云的花灯,毛笔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穿破了楚流云的花灯,抛到了遥楚的桌子上,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换好了位置。 都没有想到北凉墨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耍赖,一时之间众人竟是目瞪口呆。 “哇,居然还能这样。”楚逸轩惊讶之后,有样学样腾身而起,然后抓走了如敬好不容易做好的花灯。 如敬气的哇哇大叫:“楚逸轩,你耍赖,这是我们的花灯。” “也没见写你的名字,凭什么说是你的?” 如敬一直都知道楚逸轩蛮不讲理,可大庭广众之下也乱来,他被气个半死。 “大家都看到这是我和陆小姐做的。” “那你叫这个灯,它要是答应你,那就是你的。” 如敬被气死,可他不傻,趁着楚逸轩得意之时,抓起他脚下的红毯,用力一扯,楚逸轩跌了个狗吃屎,花灯也摔碎了,众人哈哈大笑。 瑞王遮着脸,就当没这个儿子,遥楚和凤景澜看着桌子上一团乱麻,真是想抚额长叹! 楚流云的花灯破了,他一边还要重新画,还要跟北凉墨过招,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楚流云自然不会让北凉墨平白占了便宜,来了个声东击西把北凉墨手中那个原本属于凤景澜的花灯给捅破了。 “王爷,接着。” 忽而听得波娜娜的声音传来,楚流云回头一看,就见波娜娜抓起自己扎好的花灯朝自己扔过来,花灯的款式和做工都非常漂亮,可见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错,这个不错。”北凉墨见波娜娜的花灯不错,楚流云腾空而起要去接,却被北凉墨横空一拦,两个人再次纠缠到了一起。 波娜娜挑衅的看了遥楚一眼,端着妖娆的身段走了过来,抓起那惨不忍睹的花灯,直言:“遥楚公主的手艺连本妃这个西疆都比不上,也不怕丢人。” 遥楚抬手抢过那个花灯,讥笑道:“沐王妃嫁入楚国,就是楚国人,可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才好。” 波娜娜一怒在脸上,两个人抓着一个花灯均是不放手,四目相对,皆是刀光剑影。 遥楚用力一扯,波娜娜大力回拉,见遥楚不能力敌,她眼角扬起了张扬,可就在她的笑意还没有达到眼底,遥楚忽然一松手,波娜娜脚下一个踉跄,由于她是背对着殿门,她往后急退,撞在了守门的乌蒙身上。 乌蒙本能的接住波娜娜,波娜娜为了自救去抓乌蒙的裤子,结果乌蒙的裤子被扯掉,两个人抱在一起,滚了两圈。 众人被北凉墨和楚流云吸引过去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波娜娜和乌蒙的身上,嘴巴张的老大,可波娜娜的裙子遮住了乌蒙掉落的裤子,并没有人看见。 遥楚憋住笑意,连忙跑过去把波娜娜扶起来:“沐王妃,您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遥楚想要伸手扶着波娜娜起来,波娜娜感觉到了身下的异常,慌忙将遥楚推开:“滚,本妃不需要你假好心。” 遥楚没有被推开,反而又过去搀扶波娜娜的胳膊:“沐王妃,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先扶你起来,大家都看着呢。” 遥楚用力就把波娜娜从乌蒙的身子上拉开,乌蒙那双长满黑毛的大粗腿就呈现在所有人的眼中,不可谓不激情四射。 遥楚好似做错了什么,慌忙的放开波娜娜:“沐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 波娜娜知道遥楚是故意这样说的,气的头顶冒烟,大怒:“东方遥楚,你住口,这跟本妃没有关系。” 楚流云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也不再去跟北凉墨抢夺花灯,把波娜娜拉到一边。 楚御风赶忙出声暖场:“这是意外,比赛过程中难免有些意外,现在还有时间,大家加油,乌蒙,还不滚下去。” 太妃却看出来了遥楚刚刚的确是故意的,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遥楚,你的花灯呢?你可是我楚国唯一的公主,不要给哀家丢脸哦。” 遥楚的视线带着胆怯,福身低声应答:“是,太妃。” 遥楚知道要是自己做不出来,太妃一定会责难,可看着自己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一幕,着实头疼,下面的瑞王妃恨不得自己上来帮遥楚制作。 这个时候,被北凉墨抢了花灯的凤景澜摇着轮椅走了过来,对遥楚笑道:“现在我两人同病相怜,不如联手吧。” “你有办法?” 凤景澜神秘一笑,并不做声。 只见凤景澜抬手招来一个宫人,吩咐了几句之后,宫人便退下了,宫人很快带来了一副巨大的画框和几个神秘的瓶子,遥楚看到这个宫人,竟是非常熟悉,她思索片刻,很快就想到是今天下午月拱门前故意为她指路的其中一个,难怪当时正当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来了两个宫女告诉她姚瑾越的去向,原来是凤景澜暗中帮忙。 遥楚盯着凤景澜,一时心中疑惑万分,却听凤景澜道:“你把这些瓶子用水调和,按照号码排好。” “你为什么要帮我?” 凤景澜手上的活计一顿,微微仰起头看向站着的遥楚:“如果公主说的是下午的事情,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恰好撞见了而已。” 怎么可能恰好撞见?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怎么会恰到时间来提醒自己?遥楚还想多问,凤景澜显然并不想多说。 “好了,本殿可不想输给耍赖皮的人。”这个耍赖皮的人自然指的就是楚逸轩,楚流云和北凉墨等人。 凤景澜的狼毫在纸上来来回回,一张白纸上除了水迹,竟然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 遥楚不会扎灯,没想到凤景澜在王亚琴那里看了一遍,居然就信手拈来,那动作像是演练了千万遍似得,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聪明的让人害怕。 原本因着波娜娜的意外,楚流云想着弃权,可被北凉墨夹枪带棒的讥讽之后不敢落后的波娜娜重回战场,跟楚流云一组,重新制作,三个组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好了花灯。 自从凤景澜来到楚国,都是坐着轮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带了残疾,没想到他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腾空而起,提着花灯跟北凉墨,楚流云一起闯过了四关。 所有人都惊呆了,都特别想知道最终的结果,然后整个宫殿的人都站起来,往外面走。 遥楚拿着巨大的画框来到外面,三个人各不相让,最终凤景澜因为楚流云和北凉墨的轻敌,将一个破烂的花灯挂在了最高处。 虽然凤景澜的功夫让人惊讶,可是这花灯的模样可就破烂不堪。 “澜太子,你这个灯真是破,跟你长相一样。” 北凉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得了第二,超了楚流云,而且凤景澜快人一步,可花灯惨不忍睹,名次肯定在楚流云之后。 遥楚扛着画框来到人群的前方,谁也没有想到此刻发生了意外。 凤景澜落到遥楚的身边,一手拿着画框,一手揽着遥楚的腰肢,星目竟是如同耀眼的星光:“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遥楚的心中对凤景澜生出了一种可怕的信任感,身体竟然比思想还要诚实,温顺的在凤景澜的怀中点头,凤景澜露出一抹与他的脸既不符合的笑容,抱着遥楚腾空而起。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最顶上,把画框一挂,原本没有自己的白纸在夜色的映照下居然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晕,好像只身山水中。 凤景澜拦着遥楚的手将她放在画框中,遥楚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色彩非常明丽,一时竟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眼,那破烂不堪的花灯化作一轮明月高挂,遥楚以嫦娥奔月之态完胜楚流云和北凉墨。 “你本适合翱翔,谁也不能阻拦!”很久之后,这句话还回荡在遥楚的脑海中。 楚御风抚掌大笑:“妙妙妙啊,澜太子创意出众。” 楚流云面色不好,搂着波娜娜的腰肢道:“虽然澜太子创意出众,不过这次比赛的主题是花灯,澜太子这个怕是跑题了吧。” 北凉墨摇着扇子,自带一股风流:“澜太子不是第一,那不是便宜了本宫?” 楚御风朗声笑道:“不过是个游戏,莫要计较,朕看来,大家都不错。” 两个人落下之后,凤景澜的侍卫推来了轮椅,凤景澜突然猛烈咳嗽起来,脸色也十分不好,一道血丝从雪白的锦帕遗落,遥楚的心竟是莫名的有一丝担忧。 回到殿中楚御风想要召唤御医,被凤景澜拒绝了。 “不妨请庞院首给澜太子诊治一二?” 凤景澜摆摆手,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无碍,动用了内力,所以身子受不住。” 楚流云眼中闪过晦色嘴角却扯出一道笑容:“没想到澜太子的武功如此出众。” “比不得沐王,本殿胎中带病,如果没有这一身内力,怕早已黄土一柸了。” 楚流云闻言朗声道:“哈哈哈,澜太子有诸葛景之称,加上高深莫测的武功,当属天下第一人才是!” 说罢,不经意的扫过楚御风的神色,随即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 凤景澜连连摆手:“沐王谬赞了,本殿一副残躯罢了,若是可以,本殿倒是愿意舍弃一切,只做个普通人。” 第213章 被逼顶罪 话都可以说,众人都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凤景澜的虚伪,凤景澜不置可否。 喝了一轮酒,楚御风兴致很高,为了掩饰波娜娜出的丑,他便参赛的人都赏赐了一遍,却偏偏没有提到赐婚的事情,楚流云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北凉墨,凤景澜更不会是遥楚的选择对象。 宫宴结束之后,遥楚拒绝了跟瑞王夫妇回瑞王府的想法,自己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而除了负责驾车的陈鑫,青儿,遥楚还看到了陈雷。 “东方府有什么动静吗?” “傍晚的时候东方金文亲自去见了郊外别院,陈风假扮泉叔并没有被识破。” 遥楚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遥楚进了马车,才看到,除了青儿,红儿也端坐在马车里面。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遥楚才问红儿:“追到那个巫医了吗?” 红儿看着遥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是个女人,有功夫,她进了西大街,在一条后巷中消失了。” “被发现了?” “没有,婢子很小心,那条巷子婢子查看了,属于沐王府的范围。” “好的,你去吧,如果楚流云再去找你,就说我过两日才回来。” 自从在千山暮雪相遇之后,楚流云每天都会定时派人以各种借口邀约,一方面遥楚端足了架子,另一方面自然是她分身乏术。 公子云的身份接触楚流云是一个非常好的掩护,而且借着他的关系,才能查到他想要查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遥楚对楚流云不主动,不拒绝的原因。 原本计划的本月二十五是四国聚会的日子,可是西疆国主波日勒临时有事回国,因此楚御风召集了凤景澜和北凉墨商量是否按时举行。 北凉墨挑了他的丹凤眼:“国主可有说何时返程?” 楚御风侃侃而笑:“不曾,他走得匆忙,不过留下话了,若二十五赶不回来,便让沐王代替他出席。” 北凉墨皱起了眉头,眉眼中隐隐有些不悦:“楚帝在开玩笑吧,沐王可是西疆的女婿,楚帝不会让本宫和澜太子太吃亏吧。” 楚御风不以为意的笑道:“两位太子多虑了,虽然国主这样说,朕当然不会这样做,沐王代表的可是楚国,没了他,楚国今年怕是一点份额也拿不到。” 凤景澜文弱的坐在轮椅上,抬着他波澜不起的眸子道:“那楚帝什么意思呢?” “朕打算把这聚会的日子延期,不知两位太子怎么看?一来可以等国主到来,我们四国齐聚,二来是最近天气太过闷热,往年这个时候也该凉爽些了,今年不知怎的,比六月还热。” 北凉墨看了一眼凤景澜,转头道:“国主什么时候能到,总不能让本宫和澜太子一直等着吧,毕竟国内也有事需要处理。” 楚御风笑着抚摸了自己的下巴,爽朗道:“这是自然,国主大概会在八月初赶来。” 北凉墨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了:“那行,这段时期确实太热了,本宫就再多等些日子,凉快一些再说,正巧多看几个美人。” 楚御风带着笑意的脸转向了凤景澜:“澜太子以为如何?” 凤景澜沉默片刻道:“最近天气确实诡异,延期本殿没有异议,不过规矩要改一下。” 四国聚会的规矩已经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提出要修改,因为稍微有修改都会让人联想到利益的分配,一旦有某国的人提出来,就会收到其他三国的联手抵制。 因此凤景澜此话一出,楚御风升起了戒备。 不过北凉墨却是十分有兴致:“澜太子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可以选一个凉快一点的地方吗?毕竟南晋和西凉的气候与楚国不太一样,诸位使臣进来水土不服严重的很。” 北凉墨闻言哈哈大笑的打趣凤景澜:“倒是朕考虑不周了,澜太子放心,这事交给朕安排。” 凤景澜笑而不语,这让楚御风心中升起来的防备打消了许多。 北凉墨摇晃着扇子猛然一收,发出唰的声音:“最好带上各位大员们的闺女,免得日子太过于无聊,是吧,澜太子。” “如此甚好!正好本殿也是到了不得不立妃的年纪。” 楚御风原本以为凤景澜不在乎女色,没有想到凤景澜居然还来了兴致,楚御风再次笑道:“自然,自然,若是有看上的,尽管来告诉朕。” 倒是楚流云露出一抹试探的笑意:“不知澜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个问题北凉墨也特别好奇,眨着勾人的丹凤眼望着凤景澜。 凤景澜轻声笑了笑:“实不相瞒,本殿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女子。” 这话听在楚流云的耳中那就是赤luo裸的挑衅,加上他莫测高深的笑意,楚流云心中一阵难堪,目光不由得深沉起来。 楚御风心中也跟楚流云想到的是同一个人,中元节的晚宴上,与他一同出彩的女子,不过他们的出发点却大相径庭。 楚御风涩笑了一笑:“不知是哪位女子能入得了澜太子的眼?” 凤景澜的眉宇之间有些遗憾道:“实不相瞒,本殿心仪她三年多了,可她始终不同意下嫁本殿,本殿也十分头痛啊。” 凤景澜声名远播,却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不少人甚至都认为凤景澜身体弱,哪方面不行,这下爆出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倒是让几人都看足了笑话。 不过凤景澜这样说倒是打消了楚御风和楚流云心中的忌讳,只要这个女子不是东方遥楚就行。 东方遥楚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血脉,镇国将军府是楚国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就算楚流云也不能比,东方遥楚的存在不仅会对楚国百姓有一定的作用,对稳定军心也是有极大的作用,所以东方遥楚嫁给任何一个楚国人都行,但绝对不能嫁到别国。 楚御风笑道:“不知澜太子心仪的姑娘可是我楚国人?” 凤景澜思索了片刻,面色纠结道:“不太确定。” 北凉墨汗进口中的一口茶水喷出了一丈远的距离,整个人乐不可支:“澜太子,你不会还是单相思吧。” 凤景澜用他那深邃的视线打量了北凉墨:“如果本殿是单相思又如何得知她不愿下嫁?” 北凉墨点点头,这倒是…… 楚御风离开养心殿,往御书房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的暗卫调查凤景澜心仪女子的身份,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依照凤景澜对那个女子的中意程度,只要拿住了这个女子,凤景澜就算不会束手就擒,也一定会畏首畏尾。 这样想着,楚御风的心情极好,都没有坐龙撵,大步流星的沿着游廊往御书房走。 没有想到却在拐弯处听到了有人小声的说话。 “嬷嬷,就当我求您了,把这些东西给递过去吧。” 中年妇人话音一落,就听的一个沙哑着嗓子的婆子道:“不行,不行,夫人,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就算是给奴婢金山银海,奴婢也不敢得罪这背后之人呐。” 妇人又道:“要不这样吧,你就把这瓶药给递过去,偷偷放到饭食中,不让任何人知道。” 宫里的龌龊事到处都是,可还没有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子低下商量下药的,这胆子不可谓不大啊。 黄公公听了也是一脸的黑色,脸皮子都紧绷起来。 忽然听到有咳嗽的声音,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后知后觉的吓了一大跳,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楚御风一身煞气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两个女人吓得扑通跪在地上,不止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上,怀中的各种小瓶子也落了一地。 “奴婢参加皇上。” “臣妇参加皇上。” 听到这个自称,楚御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穿着极为严谨的宫装,并不是宫中的人。 “你是谁?” 妇人吓得浑身发抖,匍匐在地上道:“臣妇姚氏。” 楚御风不记得姚夫人,可是黄公公天天跟各种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副看人的本领,低声对楚御风道:“皇上,她是兵部尚书姚大人的夫人。” 楚御风一愣,想起了中元节那天发生在冷宫的事情,当时受害者就是姚小姐,与姚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姚尚书一直都恪守律己,难不成也牵扯到了这后宫之中。 想到这,楚御风不禁带着怒气:“姚夫人?你这是要给谁下药呢?” 知道楚御风会想歪了,姚夫人连忙解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妇不是要给人下药。” 黄公公见楚御风怒气更甚,出声训斥:“姚夫人,刚刚你们的对话,皇上可都听清楚了,还不从实招来。” 姚夫人吓得腿软,道:“皇上,臣妇这药不是害人的,是救人的。” 楚御风闻言笑了:“朕还第一次听说救人的药需要偷偷的放在饭食中,姚夫人,你要再不说实话,休怪朕不给你姚家面子。” 姚夫人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给楚御风磕头道:“臣妇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臣妇这药是给冷宫苏氏的,她是我女儿姚瑾越的救命恩人,昨儿个臣妇得了太妃的特赦去给苏氏道谢,没想到看到她遍体鳞伤,臣妇于心不忍,今日便又进宫来,想托付这位在厨房做事的嬷嬷把治伤的药通过饭食给她服下,皇上,臣妇知道此事不妥,但是臣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恩人活活痛死啊。” 嬷嬷也吓得不轻,连连给楚御风磕头:“皇上饶命,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嬷嬷一个劲的磕头认错,完全没有看到楚御风已经乌云密布的脸。 直到楚御风离开了好久,姚夫人才被这个嬷嬷给扶起来,这个嬷嬷虽然看着已经四十有余,可是她的背影却非常的年轻,倒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茯苓握着姚夫人满是冷汗的手,安抚她还在颤抖的身子。 “姚夫人,我们走吧。” 姚夫人六神无主的跟着茯苓往宫外走,一个转弯的地方,茯苓已经去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俏生生的丫鬟。 姚夫人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亲自给当今皇上摆了一道,而且那么的明目张胆,那么的惊险刺激,自己真的是疯了。 可是自己却没有其他的选择,正如老爷说的那样,姚家没有根基,没有背景,没有强大的势力可以依附,而他们唯一的女儿姚瑾越就会成为争斗中的牺牲品。 或许所有人都不知道沐王的野心,可是作为兵部尚书的姚大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总管兵部,任何风吹草动怎么瞒得住他。 太师府,丞相府明争暗斗,姚家是争相拉拢的对象,皇上想要姚家永远听话,那么姚瑾越就必须入宫,这是他们一直逃避的事实,却被遥楚无情的挖到了明面上。 冷宫媚药虽然当时是逼不得已,可却是对皇上的试探,皇上命人封锁了消息,姚瑾越依旧是兵部尚书府清清白白的嫡女。 不管是要封苏婉儿的口,还是想要自保,姚家必须同苏婉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因为她们的背后是东方遥楚,东方遥楚的背后是瑞王府,女儿选择了瑞王府,他们做父母的也只有陪着女儿赌一把了。 茯苓亲自把姚夫人送回姚府,然后才换了衣服坐着瑞王府的马车回去。 这日遥楚起了个大早,想着多研制一些药,可辰时刚到,遥楚便从药房里面钻了出来。 遥楚快速的沐浴,换下了衣服,然后往自己的身上挂上香包,掩盖掉所有可能存在的药味。 遥楚缓了一口气问道泉叔:“都指挥使有说楚流云派他过来干什么吗?” “他们说东方睿的案子有进展了,需要小姐去核实一下情况。” 遥楚闻言,端起来的茶水还没有喝就又放了回去,思绪翻飞。 自从答应了东方金文改口供的事情之后,东方金文那边反而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反应,遥楚心中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几天有其他人进出过东方府吗?” 陈鑫回忆了一下道:“陈雷说除了东方浩,就只有东方木去看过东方金文,其他没有了。” 都指挥使掌控在楚流云的手中,而东方浩是楚流云的人,遥楚不禁把事情往楚流云身上想,楚流云改变主意要救东方睿了? 君七暂时不在,遥楚也得不到消息,心中不由得要加快红儿她们的消息网络。 遥楚派人去查探东方浩和东方木的踪迹,自己带着青儿,蓝儿来到刑部,等待遥楚的是楚流云的侍卫宋杰,将她直接带到了二堂中。 堂上,刑部尚书正在审案,楚流云坐在他的下手,接着是大理寺卿和都指挥使,堂下跪着东方木,东方浩和东方睿,还有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仵作。 坐了十天牢,东方睿瘦了一些,不过倒是没有受过什么罪,衣服破烂了一些,精神气倒是非常不错,知道遥楚来了,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目光含笑,神情轻松。 看到几个人,遥楚想不明白怎么回事都难了,仵作早前就已经咬定毒药来自千山暮雪,现在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东方木指使他下毒的就行了,只是没有想到东方金文和东方睿真的能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见过沐王。” “不必多礼。” 基于遥楚复杂的身份,刑部尚书并没有行礼,只是拱手行礼,给遥楚赐了座。 “不知阮尚书和沐王叫臣女来,所为何事?” 楚流云道:“请你来的是阮尚书,是关于当初那件案子。” 没有你在幕后操作,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吗?遥楚的目光投向阮尚书。 当初阮尚书因为把案子呈到了皇上那里,遥楚咸鱼翻身,他也受了牵连,官职不变,但是罚了三年的俸禄,这也是阮玉莲针对遥楚的原因。 不过阮玉莲不知道的就是阮尚书收了东方睿的那一千亩良田没有被捅出来,瑞王妃查账的时候他还担忧了一把,不过见遥楚没有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心中才放心了许多,有把柄握在了遥楚的手上,如今这案子又出了幺蛾子,阮尚书的心就跟猫抓似得。 避开遥楚的视线,阮尚书心慌之下拍响了惊堂木,这个遥楚最讨厌的声音,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阮尚书道:“关于犯人东方睿陷害公主,弑杀亲父,杀人灭口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此事东方木已经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东方木做下的?”遥楚并不吃惊,挑着眉头,言语中淡淡的不信。 “不错。” 遥楚的视线落到东方木的身上,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发髻松散,神情憔悴又担忧。 东方木被逐出了东方府多年,而且多次跟东方府闹翻,从小到大,东方府根本就没有把东方木当作子孙,他居然还能做出这种替父顶罪的事情来,遥楚真想给东方木两巴掌。 阮尚书道:“根据东方木交代,公主殿下在大牢中见过他?” “不错。”这件事根本瞒不下来,遥楚很爽快就承认了。 “那东方木与公主殿下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遥楚的目光与东方木的目光交汇,遥楚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东方木忽然激动起来。 “不用再审了,我都招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爹是为了保护我才冤枉的,都是我做的,是我为了将军府的财产勾结风水大师炸了博雅院陷害遥楚,那晚我去看遥楚,告诉他这件事是我父亲做的,其实是我骗她的,是我鬼迷心窍把罪责推给了父亲,是我该死。” 东方木越说越激动,一旁的东方浩气红了眼,一拳砸在东方木的鼻梁上,鲜血如柱。 “你这个畜生,你自己做下此等恶事,居然陷害给父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东方浩反手一拳砸在东方木的左脸,东方木被这巨大的力道砸飞,头磕在门槛上,鲜血顺着他的头发瞬间染红了衣衫。 东方浩似乎还不解气,却被东方睿拦住了:“不要,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大哥,是我儿子,他有错,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 东方浩气的红了眼:“父亲,你还偏袒这个畜生。” 遥楚冷眼看着这些人倾情出演的这一幕父慈子孝的戏面,视线扫过这里的每一张脸,不放过他们脸上的没一个表情。 楚流云轻描淡写道:“要不是东方浩揪出了这个畜生,本王还真是不知道世上有陷害自己亲生父亲的畜生。” “的确该死。”或许遥楚的声音有些冷,楚流云别过脸来看她,此时遥楚已经把脸转向了别处。 这一幕楚流云都看不出破绽来,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遥楚看出来,装模作样道:“你放心,此时如果真的是东方木做的,本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那就多谢沐王了。” 遥楚起身想走,倒是东方睿厚颜无耻,居然拉着东方木过来向遥楚赔罪,东方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东方木好像被打傻了,一直低垂着头。 遥楚看着东方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真的是你做的?” 东方睿嘴角飞快划过冷笑,一个劲的赔罪:“遥楚,是堂叔管教无方,堂叔给你赔罪,他狼心狗肺,做出这等……” “够了”遥楚冷淡的看了一眼东方睿:“我不是问你!” 东方木双手青筋暴起,紧握成拳头,不敢看遥楚的眼睛,垂着头道:“对不起,遥楚!” 遥楚的心感受到了这三个字的承重,不过东方木为东方睿顶罪,于他而言是一片孝心,遥楚无力多说什么,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东方睿面色沉痛:“对不起,遥楚,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儿子诬陷与你,我也没脸求的你的原谅。” 遥楚很大度的站起来,扶着东方睿:“我体谅你的一片苦心,不过人作孽自有天罚,你不必过于自责,老天是公平的,报应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只是可惜了童儿才几个月。” 东方睿的脸有刹那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连连称是,倒是东方木听了这话,血色的眼睛流出一道道清泪。 楚流云大义凛然对东方睿道:“虽然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你包庇真凶,陷害公主,也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本王自会禀明皇上,依法论处。” 东方睿虽然没有立刻离开刑部大牢,但是遥楚知道时间不会太久的,虽然遥楚不想让东方睿活着走出刑部大牢,但如果这是东方木最后的心愿,遥楚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和破坏。 遥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楚流云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你在想什么呢?” 遥楚顿住脚步,回眸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世事无常罢了。” 楚流云以为遥楚只是突然小女儿的哀叹,不由的劝说道:“谁也想不到事实会变成这样,人心难测呐。” 遥楚心中不由得直犯恶心,扯了扯嘴角,侧身并不看楚流云道:“如果沐王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沐王还有事?”遥楚皱了皱眉头 “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有马车。” 遥楚转身要走,楚流云快人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楚流云的手很烫,遥楚觉得整个手臂都痛的很。 遥楚的视线落在楚流云的手上,语气极冷:“王爷,请自重!” 楚流云眉目之间闪过一丝尴尬:“听说最近楚京不太安静,前不久还遇到了刺杀,本王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遥楚忽然抬眼看着楚流云,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嘲讽:“如果真想让我安全,沐王就回去好好管管你亲爱的王妃,她要是不想疯狗一样乱吠,我会很安全。” “等等!”遥楚要走,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走,楚流云的空着的手一阵冰凉,心也跟着空凉起来,想也不想就叫住了遥楚。 遥楚站定,却并没有转过头:“难不成沐王的脸皮竟然要比楚京城墙还厚不成?” “本王还有公事要问你。”赤luo裸的侮辱让尴尬的楚流云蓦然大怒起来,因为除了发火,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留住遥楚的表情。 遥楚转过头,站在台阶下,楚流云站在台阶上,原本是俯视,可是遥楚的生人勿进让她显得高高在上,这让楚流云非常的难堪。 “为什么不去沐王府?” “我不觉得沐王府会待见我这个大闹沐王府的人。” 楚流云闻言,一时气结:“本王说过,你如果想到什么线索便到沐王府来找本王!” 遥楚疑惑的回忆,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说让她想起什么就去沐王府告诉他,她知道东方木去了大牢,却没有告诉他。 遥楚耸耸肩:“一时没有想起来。” 楚流云冷笑道:“没有想起来?东方木出现在大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没有想起来,还是说你要包庇东方木?” 遥楚不想面对疯子似得楚流云,直接转了身:“我没有。” 楚流云冷,遥楚更冷,楚流云挫败万分,不禁放缓了语气:“遥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遥楚回眸,凝视楚流云的眼睛:“沐王,你记错了吧,我一直都是我,从未变过,也不会为谁而变。” 楚流云望着遥楚远去的马车,磨着铁牙,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狰狞。 遥楚老远就泉叔心急火燎的等在门口,马车还没有停稳,泉叔就已经冲了过来。 泉叔刚要开口,遥楚就制止了她。 “进去说。” 好不容易忍到过了二门,泉叔实在憋不住了。 “小姐,秋叔回来了,在祠堂等你。” “秋叔?” 自从在爷爷的墓前见了那一面之后,秋叔便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遥楚几次派人去寻找,也都没有踪迹,遥楚想要通过他了解些什么也都成了奢望。 “我马上过去。” 遥楚转身往祠堂方向而去,泉叔心急,遥楚也心急,这不远的路程对于三个人来说,都太远了。 遥楚推开门,就看到一身麻衣素服的秋叔跪在蒲团上,看到遥楚,秋叔的眼眶还红着。 “小姐,老奴……” 秋叔腿脚不好,又跪了很长的时间,腿脚早就不听使唤了,他见到遥楚,像是见到救苦救难的菩萨似得冲过来,遥楚感慨把扑过来的秋叔稳稳的扶着:“别着急,秋叔,有话慢慢说。” 秋叔哪能不急,抓着遥楚的手,就差哭出来:“小姐,救救大少爷,救救小少爷。” 遥楚摸不着头脑,大少爷是谁?小少爷又是谁? 泉叔也过来劝解秋叔:“老秋,你别着急,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了,小姐才能想到办法。” 秋水也是经过风浪的,只是事情紧急,他心急如焚,遥楚给秋叔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下:“秋叔,别着急。” “小姐,东方木是被逼迫着去顶罪的,东方浩抓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童儿,要是他不去顶罪,就杀了两母子。” 泉叔不敢置信:“什么?” 遥楚也被惊讶到了,不过她比泉叔镇定,东方府那一家子都是畜生,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怪。 虽然东方木替东方睿顶罪,但是遥楚依旧不会轻易放过东方睿,但是救不救东方木,那就是个问题了。 如果东方木心甘情愿的替东方睿顶罪,遥楚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她不是良善之辈,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之心。 秋叔抓着遥楚的手,祈求道:“小姐,求求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他们父子,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外,这一家子就全完了。” “秋叔,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想办法。” 虽然得了遥楚的保证,可是秋叔的担忧一点也没有减少。 遥楚转身对泉叔道:“泉叔,你把秋叔安置在你的院子里面,派人好生照顾。” “不不,不。”秋叔摇头拒绝:“老奴要回去把消息告诉东方木的岳母,免得她担心。” “东方浩能绑架了东方木的妻儿,也有可能对他岳母下手,不如把她也接到府里来吧。” 遥楚也赞同泉叔的建议,可是秋叔为难了片刻便摇头了。 “她不会离开的,我回去也好有个照应,我会带她先藏起来,你们不用担心。” 见秋叔去意坚决,遥楚和泉叔也都不再挽留,派了青儿亲自把秋叔送回去。 遥楚刚回到寒芜院,陈鑫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姐,属下查到了,是东方浩做了手脚。” 遥楚没有功夫去追究秋叔为何会跟东方木的岳母搅合在一起,秋叔心中有秘密,她一直知道,或许这次可以从东方木一家人身上打开缺口。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你马上去一趟千山暮雪,联系所有手下全力寻找东方木的妻儿下落。” 陈鑫领命离去,遥楚又叫来了蓝儿:“你速速去通知红萧和紫貂,让红萧马上寻找东方木妻儿,尽全力保护她们,另外让紫貂派人昼夜监视东方府和沐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 蓝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点也不敢耽误。 东方睿既然能这样对待东方木,那么东方木妻儿的命他们也不会看在眼中,东方木没有后台,本身也就是个城防营的士兵,妻子也只是个普通妇人,不像东方睿有楚流云暗中斡旋,现在东方木已经认罪,处置的诏书肯定马上就会下来,不消多时,东方木肯定就法。 一旦东方木死了,那对妻儿肯定也没有活路,如今想要救出他们,就必须拖延时间。 “泉叔,备车。” 遥楚换了一身男装,想要从后门出去,泉叔打开后门,却看到了两辆马车停在门口。 另外一辆马车的车夫是君七。 “公主,上车吧。” 遥楚二话没说就上了马车,车上岚景已经等候在里面。 马车外面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却另有乾坤,除了休息的软塌,还有一个三尺见方的桌子。 “你怎么在这里?” 岚景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意:“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前几天遥楚就接到消息,君七和岚景的分部受到了武林盟的袭击,遥楚以为他们要去很久,没想到才几天就回来了。 遥楚心中十分温暖和甜蜜,她虽然习惯了一个人来往,可骨子里依旧是个女人,她有女人的渴望,那就是一个累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岚景揭开桌上的盖子,里面是刚炖好的汤,还热着,桌上还有三个菜,两荤一素和两碗白米饭。 “先吃饭吧,吃了再说。” 这个点已经过了午时了,遥楚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因为今天上午经历了各种意外倒是忘记了饿,这会闻着饭菜的香味,她真的有点饿,可是心里却被塞的满满的。 趁着岚景盛饭的时间,遥楚第一次主动亲了岚景的侧脸,亲了之后,遥楚飞快的低下头。 岚景放下饭碗,轻轻凑到遥楚的耳畔:“要是以后你每天亲我一下,我天天给你做饭。” 遥楚红着脸吃惊道:“这是你做的?” 难怪没什么卖相,遥楚腹议。 “那是,我听说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快尝尝,我有没有抓住你的胃。” 遥楚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开始扒饭,不作任何评价。 岚景知道遥楚害羞了,没有趁机逗她,只是一顿饭他就只顾着偷笑,扒了一顿白饭。 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吃饱喝足了,遥楚轻轻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发现这不是去刑部的路。 岚景给遥楚到了一杯茶水:“别着急,楚流云让阮尚书今天就把奏折给递上去,所以这会阮尚书吃了饭就会直奔皇宫,我们去必经之路等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在他身上找突破?” 岚景轻轻笑着,搂着遥楚:“这就叫心有灵犀。” 遥楚暗暗道了一句屁话,但是却没有摆脱岚景放在她腰间的大手。 岚景准备的都是万一挑一的快马,趁着午时人不多的时候,专挑小路,倒是真的赶在了阮尚书之前。 阮尚书的马车因为转弯没注意,把一个卖水果的汉子给撞晕了,流了一滩血,尽管事情焦急,阮尚书也不得不把人送到医馆,不过还好,撞人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阮尚书得知被撞的汉子只是昏迷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他给人留了足够的汤药费,才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御书房里面,庞院首刚刚汇报完苏妃的病情,就听到宫人来报,刑部尚书求见。 楚御风又吩咐庞院首仔细照顾之后才让他离去。 “让他进来吧。” 阮尚书弓着腰给楚御风行礼之后,得了令才站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 阮尚书拱手道:“回皇上的话,是遥楚公主的那件案子有了新进展。” 楚御风挑眉不耐烦道:“不是东方睿干的吗?又有什么进展?” 阮尚书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躬身道:“原本东方睿一案的奏折已经呈上了,可今日一早,东方睿的大儿子东方木到刑部自首,称是他做下的,于是微臣和沐王联合大理寺卿,都指挥使一并审理的此案,因此微臣便急忙进宫禀报。” 楚御风露出了两分好奇:“这东方家的事情还真是有点意思,一开始都说是遥楚干的,最后查到东方睿的身上,这会又来了个替子顶罪的慈父。” 阮尚书听了,脑门上的汗水流的更加欢快了,赶忙请罪:“此事是微臣失察,请皇上降罪,这是此案的奏折,皇上过目。” 阮尚书提上奏折的手都在颤抖,上面的笔记跟自己的简直如出一辙,可这内容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果然楚御风看了之后,拧着眉头道:“这次可查清楚了?父亲替儿子顶罪,儿子幡然醒悟自首,这份奏折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上次阮尚书就没有核实清楚,差点让遥楚的公主封号没了,虽然最后他压着圣旨没有宣读,可这件事还是记在楚御风的心中,时刻敲打着他。 阮尚书想到那件事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告罪:“此事牵扯的原本就是父子,东方睿爱子之心,便起了要维护东方木的意思,也是在情理之中,如今东方木已然认罪,且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缘由,微臣认为有八分。” 第214章 牵扯太妃 楚御风挑了右边的眉头,带着质疑道:“那你认为还有两分是在那里?” “原本仵作已经承认是自己下毒的,可他当时和死者分别关在男女监狱,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后来东方木承认是他下毒的,可是东方木又是如何进了刑部大牢下毒的,这一点尚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过他们的供词里面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此毒出自千山暮雪。” 楚御风怔怔的看了阮尚书好一会才道:“千山暮雪?名字挺文雅的。” “回皇上的话,这千山暮雪听着像是文雅场所,实际是一家药铺,闻名楚京的养生丸就是他家所出,不过前不久养生丸吃死了人,目前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 养生丸在楚京算得上是一流行的保健药,因为千山暮雪是限量销售,更是极大的抬高了养生丸的地位,加上此药对调理老年人的体质,延年益寿确实有作用,因此几乎就是作为送礼的必备之物,前不久他也曾为表孝心让人给太妃寻了十枚。 楚御风紧绷的脸霎时风雨欲来:“养生丸吃死人?什么时候的事情?来人呐!” 黄公公赶忙小跑到楚御风的面前:“你马上让庞院首去长寿宫,检测一下太妃服用的养生丸是否有问题。” 阮尚书一听,原本就冷汗遍布的脸惨白如鬼,心中把遥楚骂了个半死,皇上对太妃一直非常孝顺,既然她知道太妃服用养生丸的事情,居然还让自己把养生丸曾经吃死人的消息亲口传给皇上,那不是把他往刀尖上送吗? 吩咐完黄公公,楚御风仍是不安,怒骂阮尚书:“这个案子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何没有人来禀报?” 阮尚书瑟瑟发抖道:“这个案子大概有十几天了,因为情况复杂,所以尚在调查。” 楚御风的脸色更加难看,抬手把折子扔给阮尚书:“你这个刑部尚书是怎么当的?一个案子十几天都调查不清楚,要是太妃有什么事,你给朕等着。” 楚御风心急火燎的来回走动了无数回:“不行,朕要亲自去看看,阮尚书,朕命令你即可彻查养生丸的事情,朕给你三日的时间,如果查不清楚这两个案子,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楚御风离开御书房,阮尚书几乎是瘫软着身体从里面爬出来的,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幸好还安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当面给皇上设下陷阱。 岚景和遥楚站在酒楼的包间里面,透过窗户亲眼看到阮尚书心急火燎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两人才收回了视线,看来阮尚书已经成功了,只要东方睿无罪释放的折子一天不批,东方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门被君七从外面推开,红萧依旧是那副波澜不起的表情走进来,而后君七撇撇嘴关上了门。 红萧的视线扫过岚景,眉头有一丝波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小姐,查到了东方木妻儿的下落,在万年寺山脚下的一座农家小院中,母子平安,看守的人当中有一个之前刺杀您的西疆人。” “是他?” 岚景的目光深沉了一些:“楚流云还真是道行高深,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扯上了波娜娜,倒是把他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遥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怕是他怎么也摘不干净了。” 岚景亲昵的点了遥楚的鼻尖:“你这只小狐狸,倒是真会坑人。” 遥楚没有躲开,双手碰着冰镇的酸梅汤,眸光微动。 红萧见此场景,默默的退了出去,一点也不因此意外。 岚景用琉璃壶把遥楚杯中的酸梅汤满上:“下一步你怎么打算的?” 遥楚嘴角带笑,偏着脑袋看着岚景:“你不是跟我心有灵犀吗?猜猜看。” 岚景用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撑着他完美的不可挑剔的下巴,目光紧紧盯着遥楚,目光迷离却不见任何思索。 见他好久没有反应,遥楚伸手去碰他:“想出来了吗?” 岚景的瞳孔明亮了许多,笑容中带着许多魅惑:“想出来了有什么奖励?” 遥楚挑眉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岚景起身,弯腰,把嘴凑过去:“亲一个。” 遥楚脸色一红,一巴掌就给他挥过去。 岚景故作哀嚎一声,遥楚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却被岚景猛的扑过来,抱了个满怀。 遥楚呼吸着岚景身上的味道,嫌弃道:“一股汗味,难怪都说臭男人。” “哼,有人想让我去臭,还没资格呢。” 遥楚面对岚景的自大,无言的翻了白眼:“好了,我要走了。” 岚景舍不得松开遥楚,又磨蹭了一会,才松开遥楚的纤腰。 “你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记住你的话,不许受伤。” “我知道,我保证不掉一根头发。” “君七随时待命,有事情让红萧找他就成。” 遥楚苦着一张脸:“好了,都啰嗦成老太婆了,小心我不要你了。” 岚景一本正经道:“货物出售,概不退换。” 经过遥楚再三保证之后,岚景才放了遥楚离开,亲自把她送上马车,目送马车离开。 岚景刚刚回到包间,幻影已经出现在里面。 “怎么了?” “礼部侍郎已经到了驿馆,要见您一面,说是皇上有密旨。” 岚景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跟着幻影离开酒楼。 东方府中,东方浩早就把消息传了回来,一大家子都等着东方睿被无罪释放的消息,就连去晦气的火盆,鞭炮都准备好了。 可是东方兮若扶着东方金文在门口站了三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东方睿的身影。 东方金文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一旁的桂枝忍受了半天的不安,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东方木顶罪被拆穿了?” 桂枝心就好像在火上烤似得,此刻听到声音便也担忧起来:“那些当官的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桂平话音一落,就被东方金文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给盯上了,吓得他和桂枝都一阵哆嗦。 好不容易等到日落,东方浩终于回来了,东方金文连忙让东方兮若扶着快步走向东方浩。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莫不是东方木不愿意顶罪?” 东方浩扶着东方金文,安抚他激动的情绪:“爷爷不要担心,东方木已经认罪了,原本刑部尚书已经递上折子了,可是在查毒药的时候皇上查到此事可能牵扯到了太妃,因此可能还需要等几日。” 东方金文听了差点没昏死过去:“怎么会跟太妃扯上关系了?” 见东方金文就要昏倒,东方浩连连安抚道:“爷爷放心,太妃的案子跟父亲没有关系,只是当时事发突然,皇上惦记太妃的安危没有来得及处理父亲的案子,因着毒药来自千山暮雪,而千山暮雪又跟养生丸死人案联系在了一起,所以皇上让刑部尚书查清楚养生丸的事情,然后一并处理了。” 东方金文听完了解释,这才好受一些,不过站了几个时辰,他本身身体就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便让东方兮若几人扶着他回房休息。 桂平虽然是东方浩的舅舅,但是东方浩十分不屑这对死皮赖脸的夫妻,从来跟桂平淑芳不亲近,要不视若无物,要不就是当作奴才看待, 以往有桂枝这个做娘的在,东方浩懒得理会,这次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娘居然跟管家乱搞,这舅妈上了自己爷爷的床,他着实忍受不了,如果不是东方府如今元气大伤,他早就把他们扔出去了。 桂平在东方浩这里受了白眼和冷漠,回去之后就在淑芳身上好好发泄了一番,直到把淑芳打的皮开肉绽才扔掉手中的鞭子。 “呸,那个岁数的脏老头子你也能快活,老子打不死你。” 淑芳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韵,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甚至能看到血管和骨节。 面对桂平的暴打,她也解释过,可是桂平不相信,淑芳逐渐心死了,也逐渐忘记了挣扎,觉得活着未必比死了舒坦。 东方府养了近两百个下人,想要打发了,可这些人的卖身契都没在自己身上,卖也卖不出去,想要打发了,这两百多人愣是不走,两百多人要吃喝拉撒,现在的东方府是下人当家作主,有他们的吃的,主子才能吃上一口,加上东方府失去了将军府的财力,就靠着不多的存粮过活,桂平也就从帐房里拿不到一文钱。 桂平背着双手,穿着黑一团,黄一团的褂子油走在街上,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东家抢一个梨,西家偷个包子,这种事情没少做,老实巴交的小贩也不敢说什么,待他转过小巷子的时候,突然一条麻袋从天而降,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带走了。 漆黑的屋子,桂平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痛的他蜷缩了身子,很快麻袋就被揭开了,桂平嘴里的布也被扯下来。 他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恐怖至极的鬼脸,吓得他惨叫一声就往后仰。 嘴巴张大,一颗不明飞行物就顺着喉咙滑进了肚子,听得一雌雄莫辨的声音。 “这是三日断魂丹,按我说的做,桌上的银子是你的,否则你的命是我的。” “大侠,饶命,小的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只求你饶小的一命。” 桂平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三日断魂丹,但是听着这个名字就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就算不给银子他也同意。 屋里好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桂平大着胆子叫了几声,确定没有人回答之后,他才挣脱了绳子拉开门往外跑。 刚刚在小黑屋里,他辨不清方向,这会借着月色才看清楚,他居然在乱葬岗,吓得他好不容易归位的三魂七魄顿时又飞散开来。 不论他怎么跑都看见一个白衣女鬼站在自己的前方,嗓子都嚎哑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女鬼还死活跟着他,直到他吓得昏死过去。 女鬼飘了过来,怀里抱着吱吱得意的紫貂,把一封信放在桂平的手边,然后飘飘而去。 寒芜院中,陈鑫正兴奋的手舞足蹈:“小姐,属下对您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两天刑部尚书带人查养生丸的事情,闹得楚京可谓人仰马翻啊,现在康记药房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连带着城南和城北的两家康记药铺全部毁了。” 蓝儿听后心中也是一阵爽快,连连叫陈鑫好好说道。 “刑部尚书从千山暮雪查到了康记药房,查出了陷害千山暮雪,改动药方,祸害百姓的大罪,原本爷爷给出去的方子就是改动过了,成本提高了不少,可是药效并没有多少折扣,这不康记大药房为了节约成本,就私下改动了药方子,使得效果有了偏颇,经过庞院首的鉴定,这种药长期服用还会让人气血两虚。” 青儿听了,撇撇嘴,眼底非常不屑:“这康记药房的人可真不是东西,他完全可以提高药品的价格,为什么非要草菅人命。” 陈鑫叹了一口气道:“商人重利轻离别,别说只是吃了能让人气血两虚的药,只要能赚钱,哪怕是剧毒,他们也能夸成长生不老的神药。” 遥楚淡淡的听着陈鑫汇报,尽管三人的酣畅淋漓,遥楚眼底却没有多少兴奋之色。 “派人保护好康员外一家老小。” 陈鑫不解道:“小姐就是要对付康记吗?为何要保住康家的人?” 遥楚笑的神鬼莫测:“康记是香喷喷的鱼饵,能钓出大鱼呢。” “是,小姐。” 陈鑫转身出了寒芜院。 青儿见遥楚的茶水已经凉了,于是又开始动手煮茶,手中刚提起滚烫的茶壶,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冲过来,青儿的手赶紧提着茶壶挪开,由于双方的速度都很快,开水就溅了出来,滴了几滴在紫貂的屁股上,烫的它吱吱乱叫,不断扭动小屁股。 蓝儿笑弯了腰,戳着它小小的脑袋:“谁让你只长个子,不长记性,活该。” 紫貂委屈的眨着湿漉漉的大眼跳下了蓝儿的怀抱,落到了遥楚的膝盖上,小脑袋讨好的蹭个不停。 蓝儿把紫貂脖子上的竹筒解下来,展开一张小纸条,用特制的药水涂在上面,很快就出现了一行小字。 “小姐,红姐传来消息,沐王又去了千山暮雪。” 青儿煮好了茶,走过来,撇撇嘴道:“他可真是狗皮膏药啊。” 蓝儿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他连狗皮膏药都不如,狗皮膏药是见谁贴谁,可不挑人,这沐王可是在知道小姐的身份才贴上来的,用心歹毒。” 遥楚看过字条,随后一捏,那字条就随风而散,她整个人也从躺椅上起身。 “小姐要去见他了吗?” “是时候了。” 遥楚扔下这句话就往房间里面走去,不一会,房间里面又传出一句话来。 “今天天气不错,让父王和母妃带着几个姨娘去万年寺烧烧香什么的,散散心,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遥楚的回答跟蓝儿的疑问是风马牛不相及,让瑞王和瑞王妃去烧香不错,为什么要带上姨娘?这不是给瑞王妃添堵吗?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刑部大门口,宋杰连忙迎了上去,刚要伸手去拉车帘子,就被窜出来的紫貂吓了一跳,赶紧缩了回去。 紫儿咯咯的笑了两声,跟着红儿分别从马车的左右跳下来。 “公子,请。” 一个身姿秀挺如青竹的白衣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本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宋杰却觉得脊背泛起凉气,这炎热的夏季好像不那么热了。 “公子,里面请。” 楚流云也有些了解公子云的性子,知道她不喜生人,整个刑部都没有什么人,由着宋杰带到了刑部的后堂。 后堂中,楚流云和刑部尚书阮尚书,大理寺卿均等着遥楚,见到遥楚的身影楚流云首先站了起来。 “云公子。” “见过沐王。” 遥楚微微点头,并不倨傲,也看不出卑躬。 楚流云面露笑意抬手虚扶:“云公子不必多礼,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部尚书阮尚书,这位是大理寺卿刘大人。” 阮尚书和刘大人同时拱手道:“云公子有礼了。” 遥楚淡淡的扫过两人,若有若无的点点头。 “早就听说云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三生有幸。” 听着阮尚书的奉承,遥楚不置一词,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但是看在阮尚书和刘大人的眼中却是无礼至极,公子云的名号他们虽然听过,可到底是个江湖中人,上不得台面,却端着比亲王还大的架子,可是楚流云看重他,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听说沐王寻在下是为了一种毒?” 楚流云点点头道:“正是,想必公子也听说过将军府的案子,原本已经查清楚了是东方睿做下的,如今两位关键的证人却身中奇毒而亡,而且东方睿的儿子东方木又出面承认事情是他做下的,因着这毒颇有些古怪,而这毒又出自千山暮雪,所以不得不劳烦云公子走一趟。” 遥楚挑眉,眼中闪过冷漠:“这么说,沐王是传在下来问话的。” 楚流云连连摇头,神色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麻烦公子验看一下此毒是否出自千山暮雪,是不是东方木曾经购买过,此事关系好几条人命,还望公子出手相帮。” “这么说在下倒是成了证人。” 楚流云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笑的和煦:“公子也可以这样理解。” 冰冷的面具下,遥楚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在下也很好奇,这东方睿是慈父心肠替子顶罪,还是人面兽心诬陷儿子。” 如今东方睿这件案子在民间已经闹得是沸沸扬扬,基本上也就是这两个极端的观点,甚至有人为此大打出手,专门设下赌局,因此楚流云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原本可以直接拿了陈叔问罪,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彻底失去了出云山庄这个助力,因此他才扛下了所有对千山暮雪的压力,借此笼络出云山庄这个江湖势力。 在阮尚书的带领下便往停尸房走去,胖瘦狱吏的尸体为了防止腐烂是放在了沐王府的冰窖中的,为了验尸,这才刚刚被搬过来。 路上众人不说话,想要缓解尴尬,楚流云便开口道:“云公子,真是失礼,第二次见面本该在明月楼设宴招待公子的。” 遥楚如冰的脸孔下,唇角微勾:“如果王爷是要设宴,在下怕是就来不了了。” “哈哈哈”楚流云朗声笑道:“难怪本王派人请了公子几次,公子都以忙碌拒绝,原来是本王没有抛出好砖。” 遥楚的脚步顿住,对楚流云拱手道:“多谢王爷不责之恩,最近几日在下闭关炼药,却是离不开身,不过王爷对千山暮雪的恩惠,在下记在心中。” 听此一言,楚流云的笑容扩大了几分道:“云公子不必客气,公子是本王的朋友,本王自然鼎力相助。” 遥楚勾了勾唇角,没有言语,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停尸房,阮尚书率先推开了门,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 “里面请。” 停尸房里面有两具尸体都是盖着白布,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体的轮廓,只是胖狱吏的体积看起来是瘦狱吏的两倍。 两具尸体胸部以下,胯骨以上全部都没有了,好像被平白剔除了肉,只剩下一劫脊柱,其余的部分倒是保存完整,看上去渗人的很,阮尚书和刘大人都不敢直视。 遥楚蹲下来,带着天蚕丝的手套拨开了两具尸体的眼睛,然后把视线移到了胯骨和胸上,两处的肉都成了黑色,因为放在冰窖中,肌肉结块,密密麻麻都是突出的血管,楚流云这种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毒确实出自在下的手中。” 楚流云抬眼看着遥楚道:“既然这药真是出自公子的手中,那请问公子这药你给了谁?” 紫貂闻言耸耸肩:“公子手中的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缺银子的就随意拿去卖了,具体是给了谁,或者在哪里给的,没人记得住,不过这毒肯定不是千山暮雪卖出去的。” 楚流云想要闻言之后,尴尬的笑了笑道:“紫姑娘玩笑了,当日在千山暮雪,本王也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想要为难千山暮雪的意思,一会本王做东,给大家赔罪。” 紫儿明显不信,冷哼一声别过头,不信楚流云的话。 “这毒虽然出自在下的手,不过称之为毒并不妥帖。” “噢?还请云公子为我等解惑。” “是蚂蚁,她们的内脏是被数万只蚂蚁吃掉的。” “蚂蚁?”众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 “就是把蚁后产下的虫卵中加入毒尸蚁的毒液,这样的卵制成药丸,使人服下,卵接触到人体,有了适合孵化的环境就会在人的肚子里面安家,只需要四日就能吃掉人的内脏。” 阮尚书和刘大人直愣愣的吐了出来,两张老练煞白,楚流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脸色也不好看。 好半响,吐完回来的阮尚书和刘大人脸色才好看一些,只是依旧不敢看尸体。 “如此看来真的东方木干的,那天凌晨,就只有他偷偷去见过遥楚公主,这下毒的时间对上了,这是这东西如何得来?” 阮尚书不禁又把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 遥楚不说话,她也不需要说话,反正只要她一口咬定不记得就可以了,阮尚书被楚流云扫了一眼,也就压下了心中的怀疑。 大理寺卿刘大人沉思片刻道:“既然是他下毒,为何要毒死胖瘦狱吏?” “她们两人是关键证人,她们死了,东方睿就可以翻案了。” 紫儿讥笑看了一眼阮尚书:“阮尚书的脑子真是摆设不成,那个时候关在牢房里面的好像是那位公主殿下吧,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狸猫换太子一出呢,他干嘛要杀人。” 遥楚斜了紫儿一眼:“你能查案?东方木也可以提前下毒,杀人灭口,摆脱嫌疑。” 紫儿讪讪的闭了嘴。 遥楚的话正中楚流云的下怀,甚为赞同道:“公子说得对,这东方木为了钱能做出这些事情,还让父亲顶罪,真是枉为人子,现在下毒的时间对上了,这件案子也算结了,现在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明月楼吃饭吧。” “好。” 楚流云点点头,转身吩咐刑部尚书:“事情既然定了下来,你即刻进宫把事情呈报给皇上。” 阮尚书和刘大人拱手称是:“臣马上进宫,东方木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走了一半,阮尚书又折了回来:“王爷,那养生丸的事情?牵扯到了千山暮雪。” 楚流云半掩了眉眼对阮尚书道:“这件事情你向皇上如实禀报,稍后本王自会向皇上说明,养生丸的事情本来就跟千山暮雪无关。” 阮尚书和刘大人走后,楚流云吩咐宋杰派人把尸体掩埋了,然后同遥楚前往明月楼,楚流云自己骑马先行,遥楚和红,紫二人上了马车。 明月楼里,楚流云早就定好了位置,而且都是明月楼的招牌菜。 “不知公子的口味,就随意点了几个菜,公子若觉不合口味,让厨子立马再上。” “均可,在下不挑食。” 楚流云拿起一旁的白玉酒壶,给酒杯满上:“尝尝这酒,这可是本王费了好大得劲得来的,今日愿同公子分享。”。 遥楚拿起酒杯,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兰陵海棠?” 楚流云闻言哈哈一笑:“公子果然识货,这的确是兰陵海棠,而且是窖藏了十八年的。” 遥楚优雅的汲取了兰陵海棠的香味,勾唇一笑道:“这么说在下口福不浅呢。” 楚流云举杯道:“今日之事,多谢云公子出手解惑,本王敬你一杯。” “沐王客气了,这毒也是出自我的手,给沐王造成了困扰,沐王不怪罪就好。” 楚流云看着遥楚完美的下巴,朗声笑道:“这不是公子之过,过在人心。” 杯中酒水尽了,楚流云左手撸着袖子,右手拿起酒壶又给遥楚满上:“这第二杯酒是给公子赔不是的,养生丸的事情本王对不住你,虽然这是康掌柜生前做下的孽,可本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千山暮雪的损失,本王一力承担。” 遥楚心中冷笑不已,当时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千山暮雪肯定完了,养生丸的事情也就永远也说不清楚,康记药铺就会成为楚京最大的药铺,靠着养生丸的配方收入绝对不必逍遥居差。 遥楚思绪翻飞,面色却波澜不起:“沐王既然如此爽快,在下也不好意思为难了,不过皇上那里,就交给王爷了,毕竟在下不适合跟皇室打交道。” 楚流云极为爽快的点头:“就凭公子这句话,不管公子是否看得起我这个虚名王爷,我今天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后千山暮雪有什么事情,只要公子一句话,我一定在所不惜。” 刚刚还自称本王,现在就用“我”,可见楚流云对公子云这个身份的喜爱,遥楚的手顿住,神色也恢复到了平淡:“眼下还真有一件事情。” 楚流云一愣,呵呵一笑,面色极为坦然:“公子请说。” “在下新研制了一种药,但是因为养生丸坏了千山暮雪的名声,这种药恐难以推广,到时候还请沐王赐下墨宝一幅,给千山暮雪正正名声。” “那是自然,推广的时候派人通知一声,本王一定亲自到场。” “那在下就替陈掌柜谢谢沐王了。” 楚流云连连摆手:“不必客气,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以后莫要再叫我沐王,虽然我就当他是个名字,可听起来始终觉得疏远,以后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遥楚一愣,随机展颜一笑:“楚兄?” 楚流云舒展了俊脸:“云弟,为兄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楚流云又亲自给遥楚夹了菜,遥楚想到那筷子还沾了楚流云的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兰陵海棠倒是喝了不少,菜却是几乎没吃。 楚流云见时机成熟,便问出了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对了,为兄有件事想要请教云弟。” 遥楚挑眉:“楚兄但说无妨。” 楚流云的视线落在遥楚的脸上,想要隔着面具看清楚遥楚的眼神:“云弟可知地狱花开?” 遥楚神情一顿:“地狱花开?楚兄为何会问起这个?” “实不相瞒,这毒是本王偶然从一拨刺客手中得到的,因为手下不小心中了此毒,浑身都起了血红色的花朵,像是牡丹花,中毒者全身剧痛,无行动能力。” 遥楚听了之后,面色冷了下来,好似附了一层冰霜:“地狱花开?那是在下放在千山暮雪的,陈掌柜说那药被一帮黑衣人抢走了,不知楚兄可知那帮人的身份?” “他便是本王的死对头,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岚景。” 遥楚心中冷哼不已,楚流云派人偷走了千山暮雪的毒药,用在了岚景的身上,如今得知自己的身份,担心自己会调查地狱花开的事情,所以就把罪责推到了岚景的身上,而且如果遥楚不知道事情真相,那么出云山庄和天下第一楼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遥楚虽然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动声色:“天下第一楼与我出云山庄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袭击我千山暮雪?” 楚流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明月楼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楚流云刚想发火就看到东方浩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东方浩想开口,却看到楚流云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还戴着一张面具,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下去。 楚流云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便起身对遥楚道:“云弟,今日为兄有事,先行一步,下次为兄向你赔罪。” 遥楚起身点点头:“楚兄有事尽管去忙,我们下次再约。” 楚流云恨其不争的瞥了一眼东方浩,当着遥楚也不好指责了,抱拳告辞之后,速速离开了明月楼。 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从正门离开了明月楼,而东方浩则是从后院扯了一匹马挑着小巷走,虽然两人选择的路不一样,但是一刻钟之后,两个人又出现在了同一辆马车中。 楚流云气的甩手就给了东方浩一巴掌:“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准来找本王。” 东方浩挨了一巴掌,扑通一声跪在楚流云的面前,惊慌的手脚都在颤抖:“王爷,求求您救救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东方浩的跟沐王府的关系一直都被楚流云小心翼翼的藏着,这会有外人在的时候东方浩却出现了,惊得他又怒又气,可公子云是江湖中人,且又与自己交好,楚流云这会才稍微冷静下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那个红秀娟那个小践人被瑞王给救走了,这会快要进宫了,那个小践人是见过我的,一旦她进宫见了皇上禀明原委,我就死定了。” 楚流云没想到东方浩会出这样的岔子,气的差点没又给东方浩一巴掌。 “你怎么办事的?不是早早就让你杀了那母子吗?怎么会被瑞王给救了。” 东方浩心中也悔恨的要死,如果一早就除掉那母子,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是手下看管不力,愣是让那小践人带着孩子逃出了小院,好死不死的在万年寺的山脚下,遇到带府中妻妾上香的瑞王,瑞王一听那小践人的话,就领着人直奔刑部了,这会恐怕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面了。” 楚流云瞪着眼睛:“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本王。” 宋杰委屈的不行,他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况且此事是东方浩自己在行事,他怎么会知道消息。 东方浩慌了神,咬牙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除掉那两个小践人。” 楚流云听了这蠢话,狠狠的瞪了一眼东方浩这没脑子的东西。今天东方木的供状和证词刚刚送到皇上的手中,那边东方浩劫持东方木妻儿的事情就败露了,楚流云仿佛看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作着这一切,说不定对方正等着他出手呢。 楚流云暗暗握紧了拳头,面皮绷紧,锐利的视线瞧得东方木头皮发麻。 “你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本王先进宫瞧一瞧情况。” 马车快速的奔驰着,可是在拐弯的时候车轮子却不小心压过一块石头,车厢差点翻了,车帘子都被掀起来了。 不过这一幕很是寻常,这种事情多了,也就没有人来看这个热闹。 宋杰检查了一下安然无恙的马车刚要出发,就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向刑部过来,楚流云探头就看到左岩带着一队人马正急切的奔过来。 “见过沐王。” 掩藏住自己的神色,楚流云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疑惑的挑起眉头道:“怎么回事?” 左岩抱拳道:“皇上有旨,召沐王即刻进宫。” 没想到那边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进宫了,可面色楚流云毫无异样:“出什么事情了?。” 左岩抱拳道:“王爷,东方睿一案有了新的进展。” 楚流云疑惑挑眉道:“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么又有新的进展了?” “东方木是被逼顶罪的,根据东方木妻儿的交代,是东方睿的二子东方浩劫持了东方木的妻儿,要挟东方木顶罪的,请沐王随末将进宫。” “好,本王这就随你进宫。” 左岩身后的一名侍卫翻身下马,把马鞭递给楚流云,楚流云风姿昂然的翻身上马,随李副将进宫。 楚流云走后,宋杰也解下了车厢,将车厢丢弃在小巷中,自己骑上马往城外去。 东方木顶罪这件事情,楚流云并没有干涉,最多就只是个知情者,而且从头到尾他都秉公办理这件案子,所以就算案发,楚流云也不担心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况且这个案子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在调查,他最多就是个帮忙的。 第215章 事情败露 御书房中,阮尚书和大理寺卿刘大人均跪在地上请罪,可无论阮尚书和刘大人如何说都平息不了楚御风的怒气。 东方浩这次办差回来,立了功,但还是受了东方睿的影响,楚御风力排众议让他进宫当差,也算是给东方浩一个恩惠,让他忠心为自己办事。 没想到这不刚上任两天,以家中太爷病重请假,没想到是请假回去做这等龌蹉之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可眼前东方浩畏罪潜逃,他就把火发泄到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两个人身上。 瑞王拱手站出来:“皇上息怒,这件事情虽然阮尚书和刘大人有失察之责,但是罪魁祸首元凶乃是东方睿父子,他们泯灭人性,居然能绑了自己的媳妇和孙子,让儿子顶罪,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简直超出了想象。” 阮尚书和刘大人特别赞同瑞王的话,可是他们却不敢替自己辩解,这件事一波三折,谁知道都是一家子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这可都是亲生的啊。 不过看到瑞王递来了台阶,楚御风便就坡下驴。 “虽然有瑞王替你们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你们长不了记性,来人呐。” 乌蒙带着两名禁军神情恭敬的走进来:“皇上。” “把他们给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闻言,阮尚书松了一口气,刘大人的脸却白了,阮尚书如今也就四十左右,身子骨不错,可刘大人都五十出头了,这板子下去,还不得去了半条命啊。 可是二人也都不敢求情,早上刚把结案的折子递上来,这又杀出了程咬金,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了,要不是看着他们这么多年的追随和忠心,脑袋都不知道掉多少次了。 黄公公来报,沐王求见,大殿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阮尚书和刘大人做小伏低,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楚流云走进的脚步声。 楚流云满心思绪在踏进御书房的时候都瞬间收敛了起来,目不斜视,神情严谨,几步走到桌案前,恭敬的给龙椅上的楚御风行礼:“臣弟参加皇上。” 行礼之后,楚流云又躬身给瑞王行礼:“皇叔。” 瑞王对楚流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楚御风见到楚流云,神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楚流云点点头:“来的路上,臣弟已经听左统领说了。” 楚御风问道楚流云:“你有什么看法?” 楚流云迟疑了片刻道:“臣弟以为此事尚有疑点。” “有何疑点?” “臣弟今日找了一用毒高手,他证实此毒是在发作前四日下的毒,与东方木进入大牢的时间吻合,此事阮尚书和刘大人都在场。” 楚御风看了奏折自然知道这下毒之事,可阮尚书和刘大人依旧讨巧卖乖的向楚御风点头。 瑞王知道楚御风没有那么轻易认栽,他不在乎东方睿的生死,可东方浩是他好不容易才放到楚御风身边的棋子,一旦这件事情坐实了,那他可就白费功夫了。 “就算下毒时间对得上,也不见得就是东方木下的毒,这件事本王已经向遥楚求证过了,遥楚说东方木当时进大牢是为了看望她,倒是跟东方木后来的供词一致,臣猜测这毒应该是东方睿自己下的,为了杀人灭口。” 楚流云沉了眉目:“东方睿认罪了吗?” 楚御风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不过朕这里还有一分东方浩的舅舅的供词。” 楚流云的心底微微颤动:“东方浩的舅舅?” 楚御风点头:“不错,你看看吧,他不仅交代了东方金文和东方睿如何谋划炸掉博雅院陷害遥楚,谋夺将军府,还有东方浩如何绑了东方木妻儿要挟东方木顶罪的供词,供词里面还提到一个神秘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给东方金文提供了毒药,太医才诊断出假中风的征兆,还给遥楚准备了让人疯傻的药。” 楚流云的呼吸突然一变:“那他有没有说这个女人的身份?” 或许是太过急切了些,楚御风和瑞王都感觉到了楚流云一刹那的紧张。 “臣弟是担心这个女人对东方睿杀人灭口。” 楚御风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多看了楚流云几眼。 瑞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沐王说的有道理。” 楚御风盯着楚流云看了一会,觉得他并没有异常,可能是最近自己太累了,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产生怀疑。 “沐王接旨!朕派你即刻出发,捉拿东方浩归案,死活不论。” “臣接旨!” 楚流云接下这道旨意,东方浩和东方睿的命肯定就保不住了,瑞王也就不再多待,但是阮尚书和刘大人的事情还没有完,愣是被打了板子才放人,不过左岩是好人,派了两个禁军把他们送到了宫门口。 遥楚站在瑞王的书房里,听到东方睿被判了斩立决,面色没有一丝波澜。 瑞王以前就爱跟儿子对着干,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奴的前兆,不过这个女儿却不太买瑞王的账,稍不注意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我说闺女,父王这次给你报了仇,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遥楚白了他一眼,无语道:“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开心。” “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难道你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遥楚睁着她那迷蒙的眼睛:“既然是应得的惩罚,为什么还要拍手称快?” 瑞王被自己噎了回去,一点也不可爱。 “宫里如何了?” 知道遥楚问的是什么事情,瑞王也收起了那副想要逗闺女玩的心态。 “放心吧,苏妃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冷宫的大门了,只需要再来一步就成。” 转身,瑞王又从自己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的书籍,然后从书中拿出一封密信。 “这是逸轩传回来的消息。” 楚逸轩在中元节之后便又回到了楚流云的军营中,听说他刚去的时候差点把军营搅的人仰马翻,被楚流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如今倒是老实了不少。 四国鼎立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六十多年,表面上祥和稳定,实际上矛盾重重。尤其西凉国内,三股势力作乱,南晋国,皇帝年迈,太子体弱,争斗不休,西疆境内,亲王不敢屈居人下,相比之下,楚国没有内乱,也没有外敌,楚氏兄弟野心蠢蠢欲动。 想要知道他们有什么动作,就要监视着军营的动静,楚逸轩因着一时之气把楚逸轩弄到军营想要好生教训,殊不知是帮了遥楚的大忙,否则想要往楚流云的军营中安插人手可不容易。 遥楚这眼前的信,把纸张连连翻转了几次,也没有看到一个字。 “什么意思?”遥楚挑着眉头道。 瑞王自己也摇摇头:“自从逸轩进了军营,基本上跟府里就断了联系,就这信还是他在晚宴上趁机给我的。” 遥楚又看了几遍,这画只有寥寥的几笔,看得出来他画的很匆忙,遥楚把纸张放到自己的鼻下,闻着上面的味道。 “这是血。” 瑞王一听,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血?莫不是他出事了。” “父王别着急,这纸张应该是最次等的,而且还有不少汗渍,应该来自军营,大哥应该是提前准备好了这封信,如果真有危险,他肯定在宫宴的时候就求救了。” 瑞王觉得有道理,渐渐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不是求救,那又是什么意思?这画的什么东西?” 遥楚横看竖看都觉得怪异,有点四不像的意思,遥楚一时也没有头绪,可当她准备把信纸折叠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 遥楚仔细观察了这张信纸,发现上面有许多对折线,遥楚把信纸平铺在桌上,然后按照细细的折痕开始折叠。 很快一张信纸就被遥楚叠成了纸鹤,而在纸鹤的翅膀上分别画着馒头。 瑞王拿着手中的纸鹤哭笑不得:“馒头?” 遥楚的思绪翻飞,她的手指在桌上高高低低的敲击,发出当当的声音。 突然她双目迸射出明丽的光亮:“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瑞王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遥楚就已经趁着黑夜翻身离开了瑞王府,马不停蹄的赶往天下第一楼的据点。 遥楚的势力在楚京刚有气色,对于馒头这种事情查起来就比较费时间,而且依照楚逸轩用血来绘画,说明情况非常的紧急。 遥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去找过岚景,而且之前的据点也被楚流云给毁了,遥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岚景。 不过最近红萧给君七联系频繁,遥楚便直接进了梧桐小院。 红萧非常警惕,遥楚刚刚走进房间她的血红色萧就已经到了遥楚的眼前。 “红萧,是我。” 只听的一阵破空的声音,红萧已经收回了兵器。 “少主,您怎么来了?” “马上带我去找君七。” 红萧取下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就跟遥楚飞出了梧桐小院,然后走到后院,翻身跳了过去。 梧桐小院的后院是一片竹林,竹林的另外一侧是一户人家的院落,两个人刚刚落地就惊出了院中的两个暗哨。 遥楚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岚景居然把天下第一楼的据点安在了梧桐小院后面。 暗哨见到红萧,瞬间收起了戒备和武器:“红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找君七。” 红萧刚刚说完,就听得门吱嘎一声轻响,君七走了出来。 暗哨呵呵一笑对君七道:“你还真是好耳力,红姑娘刚说找你,你就出来了。” 暗哨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趁着君七还没发怒,两个人纵身一跳,就隐藏在了黑夜中。 君七开门是因为他正有事要出门,没想到脚刚踏出来就遇到了红萧,而且红萧的身后还跟着遥楚。 君七跟红萧打招呼,红萧别过脸不去看他,居然还带着一点别扭的情绪,不过遥楚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理会两人之间的情绪问题。 “公主,您怎么来了?” “来我去见岚景。” 君七扬着笑意,遗憾道:“楼主现在不在,他有事出去了,属下这就派人叫他回来,您先到房间等等。” 未来夫人终于来找楼主了,君七兴奋就差跳起来,正要去找岚景就被遥楚叫住了。 “既然他有事,就不必叫他了,找你也是一样。” 看遥楚神情严肃,君七便把两人请到了正堂。“咱们到里面说吧,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想知道楚流云的军队是在哪些粮行采买的。” “这个简单,您稍等一下,属下马上让人去查。” 君七退了出去,立马招手叫来了天下第一楼的人,一人去通知岚景,一人立马带人去查遥楚需要的消息。 这几日红萧彻夜不眠就守着东方木的妻儿,于是遥楚让红萧先回去休息,她自己在这里等着。 等着等着,遥楚自己也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的头枕在岚景的手臂上。 “你怎么回来了?” 岚景宠溺的捏了捏遥楚的鼻尖,调侃道:“我一听说你来寻我,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想着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倒是给我一个惊吓,要不是我手快,你就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遥楚在岚景的怀中扭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转移话题:“不是不让君七通知你吗?” 岚景嘿嘿一笑道:“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那我要的消息呢?” “放心,消息跑不了,楚流云从西疆回来只带了四万人马,分成了四队分别安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楚逸轩所在的是在城南,那里驻守了八千人马,查到了给他们负责粮食的粮行有三家,他们的采买确实是跟八千人马相符合,不过这两日粮行的仓库出库记录却有问题,两相对照之下,差不多少了五百人左右的粮食。” 没想到自己睡下了,岚景不仅查到了消息,还把情报都分析了出来,遥楚坐起身来,把楚逸轩送出来的信告诉了岚景。 “看来楚逸轩是想告诉我们,这五百人并不在军中。” 岚景点点头,赞同遥楚的看法:“根据这些账册,这五百人应该消失了十来天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私调军队是死罪,如果楚流云还想做个安分守己的亲王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引起楚御风的怀疑,既然他这么做的,那肯定是想要有所行动,不过想要凭借五百人就想攻陷皇城不可能,一定是有另外的阴谋。 “我已经让君七好生查找这些人的下落,有消息就通知你。” 岚景刚刚说完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幻影的催促声音,原来岚景手上有要事去办,刚出发一个时辰就接到了君七的消息,他又抛下了人马赶了回来。 岚景在遥楚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 “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 原本上次东方睿是被判处了秋后问斩,这次可只有三日的活命时间,东方浩被通缉,东方府的上空笼罩着遮天蔽日的乌云,当推平作证的消息传回东方府的时候,东方金文怒从心来,想要找这畜生算账,奈何桂平早已经消失无踪。 蓝儿将从陈雷那里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遥楚听,愣是把东方府的凄惨描绘的活灵活现,好像真的她亲眼所见一般。 东方浩是东方府唯一的希望,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折了,东方府如今肯定是雪上加霜,现在东方睿和东方浩求生无门,东方金文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好像被放在油锅里面煎炸一般。 蓝儿越说越兴奋,根本就没有注意遥楚是不是有在听自己说话,青儿见遥楚目光朦胧的望着窗外,用手肘捅了捅蓝儿,蓝儿霎时住了嘴。 门外,蔡嬷嬷抱着一摞账册走进来,青儿和蓝儿赶紧上前搭把手,把账册放在了遥楚面前。 “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账册,老奴已经清点好了。” 遥楚收回视线道:“嬷嬷请坐吧。” 蔡嬷嬷恭敬的答谢了遥楚之后,在遥楚的对面坐下:“有问题的部分老奴已经都标注了。” 遥楚随意的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账册,连连翻看了几页,看到蔡嬷嬷用朱砂笔勾勒出来的部分,拧起了眉头。 蔡嬷嬷知道遥楚已经看出来了问题的所在,便出声道:“这是管事们呈上来的账册,博雅院爆炸之前,所有庄子,铺子里的现银都被洗劫一空。” 瑞王妃之前帮她查账,查的也只是遥楚名下的东方元博给她置办的嫁妆,而庄子,铺面这些东西每个月只出账册,不到年底结算的时候是不会发现异常的。 看来东方金文这只老狐狸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转移了财产。 蔡嬷嬷又道:“庄子,铺面没有留下一点周转的现银,而且快要秋收了,许多店铺都需要银子进货,布行,成衣铺这一类的店铺。跟将军府合作的都是些交情颇深的老主顾,年初的时候进货都是赊账,到八月底的时候一并结算,可是现在……” 感情自己现在夺回了将军府,不仅没拿到银子,反而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遥楚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将军府库房里面的东西是瑞王妃亲点的,先把库房里面的银子拿出来应急吧。” 蔡嬷嬷得了令,把账本留下让遥楚过目,自己去开库房拿银子,自从遥楚把府里的产业都交给了蔡嬷嬷管理之后,库房的钥匙也一并交给了蔡嬷嬷。 青儿望着蔡嬷嬷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蓝儿一脸心疼的样子,好像是她自己的钱被偷走了似得,接着发泄了几句,见青儿没有理会她,蓝儿走过去,发现青儿的目光焕然。 “青儿,你想什么呢?” 青儿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见自己的眼前一只手不停的晃动,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蓝儿又凑近了,好奇的问道:“青儿,你怎么走神的这么厉害,思春了呀。” 青儿翻了白眼瞪着蓝儿:“别胡说,我只是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蓝儿收回自己的手,盯着青儿不放:“什么事?” 青儿看着遥楚道:“前天夜里,我从外面翻墙进来,路过青藤苑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当时隔得太远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刚刚看到蔡嬷嬷,我觉得很熟悉。” 蓝儿收回了想要打趣青儿的想法:“你是说你看到蔡嬷嬷在半夜去了青藤苑?” 青藤苑原本是大伯东方炎的院子,后来被东方睿和桂枝强行霸占了,不过自从东方睿和桂枝搬出去之后,遥楚让人清理了所有东方睿和桂枝的东西扔了出去,把门锁上了。 蓝儿拧着眉头猜测道:“这蔡嬷嬷不会是东方睿的人吧。” 遥楚和青儿都没有给蓝儿回应,蓝儿又继续沉思。 蔡嬷嬷是陈叔送过来的,送过来之前肯定是经过仔细探查的,所以应该不会跟东方睿扯上什么关系,而且青藤苑没有人住,就连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蔡嬷嬷去那里肯定不会是为了偷东西。 “这件事青儿留意一下,顺便派人去千山暮雪打探一下蔡嬷嬷的身份背景。” 遥楚之后就把楚京城闹得人仰马翻,所以自己这将军府肯定有不少眼线,就算蔡嬷嬷是千山暮雪来的人,她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青儿这边刚刚出去,两个呼吸的时间她又转身进来了。 “小姐,文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好,我马上就去。” 今日是文国公老夫人的寿诞,肖珂给将军府下了请帖,请遥楚前去赴宴。 自从中元节宫宴之后,肖珂给遥楚下了两回帖子,遥楚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可这次是国公夫人大寿,她不能不去。 文国公府是武将出生,肖珂的曾曾祖父是开国功臣,深得太祖皇帝的信任,封了了国公,并允许爵位是世袭,五十年前,文国公肖家的荣宠无人能敌。 许是祖辈杀孽太深的缘故,肖珂的祖父没有活过二十岁便暴毙身亡了,当时肖家一脉差点断了香火,肖珂的祖母跟祖父感情颇深,就想着殉情,可没有想到肖珂的祖母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十个月之后生下了肖珂的父亲肖延年,不过因为怀着肖延年的时候,祖母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也影响了腹中的肖延年,肖延年一出手便体弱多病,虽然继承了文国公府,但是却无力从军,直到肖珂这一代才好一些。 外界传言就是肖老祖宗杀孽太多,才会有后来的报应,不过遥楚却觉得是老天在帮着肖家,否则文国公府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镇国将军府。 肖珂非常的细心,不仅给遥楚准备了豪华舒适的马车,还在马车里面放了一大盆的冰块。 最近天气依旧没有一点要转凉或者下雨的征兆,反而是持续的高温,所以马车里面闷热异常,有了这冰块,马车里面就舒适多了。 青儿去盯着蔡嬷嬷了,跟着遥楚去文国公府的就是蓝儿和陈鑫。 遥楚在外人眼中只是个会花拳绣腿的女人,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陈鑫去做,蓝儿太活泼,陈鑫太腼腆,两个极端凑到一块,遥楚一路上都不寂寞。 遥楚下了马车,蓝儿递上了请柬,遥楚和蓝儿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正在陪着肖老夫人的肖珂听说遥楚到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站起来就要往外面去。 “祖母,公主到了,孙儿去迎接一下。” 肖老夫人还未开口,便听的一阵疑惑的声音:“公主?哪个公主?” 坐在肖老夫人下手的肖夫人,也就是肖珂的亲娘轻声一笑,眸中得意道:“这楚国可就一个公主,妹妹怎生不知道?” 苏姨娘恍然想了起来,不过看不得肖夫人的得意,苏姨娘酸酸的呛声:“这个公主,妹妹自然是听说过的,听说她可本事了,不仅把爷爷一家人赶了出去,把自己的叔叔送进了刑部大牢。” 肖夫人闻言,面色一变:“苏姨娘,我劝你还是把刚才的话自己吞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苏姨娘以为拿住了肖夫人,眼中更是得意:“哼,这话又不是我传出来的,她要是真清白,还怕被人说吗?” 肖夫人眼中一阵冰凉:“你这是自找死路,她可是公主,是你一个妾能议论的吗?” 苏姨娘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是个妾,明明自己先进门,也是自己先生下了长子肖然,长女肖冰,可自己依旧只是个妾。 想到这些,苏姨娘恨得牙根痒痒:“什么公主,不过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未婚先休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肖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杯一晃,里面的茶水飞溅:“拨弄是非,议论公主可不是小罪,难道你想陷国公府不忠吗?来人,掌嘴!” 肖夫人身后的妈妈也是个伶俐的,三两步走过来,扬起巴掌就扇在苏姨娘的脸上。 苏姨娘没有想到当着老妇人的面,肖夫人也敢打自己,吃惊之后便是一肚子的怒火,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个疯子似得扑向肖夫人。 “你这个践人……” “够了!”肖老夫人一声训斥让苏姨娘回过神来,忙委屈的跪在老妇人跟前哭诉。 “老夫人,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她居然在您的寿宴上当着您的面行凶。” 国公夫人的位置原本是留给肖老夫人自家侄女的,可是没想到被肖夫人抢了过去,对这个自己不中意的媳妇,肖老夫人心中不喜,加上她为人强势,不懂敷衍和巴结,老夫人的心更加偏向苏姨娘。 如今肖夫人当着她的面打了苏姨娘,她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手中的拐杖接连敲打这地板:“罗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夫人?” 就凭肖夫人敢当着肖老夫人的面打了苏姨娘就知道她不是没脑子的女人,当即缓和了情绪对肖老夫人道:“老夫人,不是媳妇要给您难堪,而是这苏姨娘不打不行啊,这会咱们一家人还好,要是一会她出去胡说八道,可是灭族之罪啊。” 肖老夫人当年亲身经历过肖家差点断了香火的困境,文国公府差点毁于一旦的艰难之后,她对文国公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会听肖夫人这样说,她不禁也打起了突突。 苏姨娘以为这次肖夫人还是用以前的老伎俩对付自己,便不依不饶的吼叫起来:“老夫人,她是在危言耸听,今日这样的场面她都敢对妾身动手,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肖夫人被挑拨两句又想发火,肖夫人突然给老妇人跪下了:“老妇人,媳妇自然是敬重您的,可今日之事媳妇虽然行事冲动,但却是为了国公府着想,遥楚公主的案子是皇上亲批,三司会审的,苏姨娘议论公主殿下,那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打皇上的脸!天下有谁敢这么做?肖老夫人吓得浑身一阵冷汗,如刀子般的寒光射向苏姨娘。 肖夫人又道:“中元节,太妃可对公主非常宠爱,不仅要亲自给公主说媒,而且还说天下男儿任她挑选,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啊,而且现在她不仅有公主身份,还是瑞王府的干女儿,算起来可是皇上的妹妹,苏姨娘她怎么敢!” 肖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公主殿下现在可是香饽饽,如家,刘家等可都卯足了劲,娶到她肖家谁还敢轻视,如今肖珂好不容易得了公主的好印象,要是苏姨娘因此毁了肖家,媳妇定要跟她同归于尽。” 肖夫人一席话挑明了遥楚的身份和作用,同时还跟肖家的利益牵扯到了一起,肖老夫人握紧拐杖的手不禁汗湿了,后背也一阵凉飕飕。 “苏姨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藐视公主,牵累国公府,你居心何在。” 苏姨娘不过是一个妾,平日里参加宴会都没有资格,更别说宫宴之类的了,所以对遥楚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就听丫鬟婆子私下谈论了遥楚的几句过时的闲话,这会听肖夫人这样说,她自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虚汗湿透了衣衫。 “老夫人饶命,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无论苏姨娘怎么磕头求饶,事关国公府的前程,老夫人的心都硬如铁石。 “把苏娘姨带下去,明日处置,让人好生看守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苏姨娘好不凄惨的被拉下去,对上肖夫人眼中的讥笑和冷漠,她气的浑身发抖,她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被肖夫人给算计了,那些污蔑遥楚的话都是肖夫人故意透露给自己的。 苏姨娘被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没有像以往那样撒气摔东西。 贴身嬷嬷给她倒了茶又拿了药箱:“姨娘好计策,虽然挨了一巴掌,可却摘了干系,外面出了天大的事也跟您没关系了。” 苏姨娘笑的恣意和阴毒:“罗氏想跟我斗,简直找死,去告诉大少爷,今日一定要成功,让她们母子永无翻身之日。” 肖珂也没有想到他带着遥楚过来会听到自己的母亲跟苏姨娘的这番争论,他尴尬的不知所措。 “公主殿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不论遥楚听到了什么,对于文国公府,一不是亲戚,二不是好友,所以她并不在乎肖夫人她们的想法。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 看遥楚落落大方,肖珂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慌忙的想要解释:“我并不是看上太妃对你的宠爱和瑞王府的关系。” 遥楚想说这不重要,可是看肖珂眼中的焦急和无奈,她便没有把话说出口。 “不是还要去给老妇人祝寿吗?我们进去吧。” 遥楚叉开话题,这让肖珂觉得遥楚不相信他,也是,任谁听了这番话,就算有点好印象也没有了,毕竟哪个女子愿意被当作利益和前程的垫脚石。 可是现在如果不解释清楚,肖珂生怕以后再也没有了可以解释的机会。 “公主,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过想要利用你往上爬,我肖珂堂堂七尺男儿,绝不是想要依靠女人的孬种。” 遥楚皱了眉头,心中算是肯定了肖珂对自己已经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肖珂虽然跟自己并无深交,但是人还不错,可是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她给不了肖珂任何的回应,遥楚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肖公子,我真的没有多想,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些都与我无关。” 遥楚这话说的很直白了,不管她们是不是抱着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关系往上爬的想法,她们都不会得逞,因为自己不会给她们任何的机会。 肖珂只担心遥楚是否会误会,听到遥楚这样说,他理解成了遥楚相信他,而且她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这恰恰是最难能可贵的。 遥楚如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被肖珂理解成了这个样子,估计只能抚额长叹了。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带着三个同样年纪的少女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 肖冰见到肖珂和一个女子站在门口,却不进去,不禁好奇的走过来:“二哥,原来是你,你干嘛不进去?” 肖珂回头,遥楚也同时回头,肖冰的视线落到遥楚的身上,生生的被遥楚的美貌给惊艳了,不过惊艳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肖冰掩唇轻笑,酸酸道:“刚刚表姐可围着府里找了你一圈,没想到二哥却是跟这位美女姐姐在一起,多辜负表姐的一片心意。” 肖冰说的表姐是站在她身后,身量稍微高一点的女子,一身杏黄色的长裙,身量高挑优雅,面容姣好,忽视她那双满含妒恨的眼睛,算是个大美人。 遥楚打量她,她也打量着遥楚,遥楚目光如水,她眼中藏刀。 宋晓月轻轻给肖珂福身行礼:“表哥。” 肖珂也看到了宋晓月对自己爱慕的眼神,生怕遥楚误会了,赶忙叉开话题:“祖母在里面等着呢,你们先进去。” 肖冰挽着宋晓月的手道:“二哥,就知道你没心没肺,有了美女姐姐,就不理我和表姐了。” 肖珂无奈,打断肖冰的话:“不要胡说,你们是我的妹妹,怎么会不理你们,天热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肖冰望着遥楚,见遥楚虽然有着惊人的美貌,可是却十分的陌生,肖冰作为文国公府几代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受尽了宠爱,平日里都是肖夫人带着她到处赴宴,基本上尊贵的千金小姐她都见过,却对遥楚没有印象,心中不由得低看了几分。 刚进去,肖冰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讨巧卖乖,又跟肖夫人亲热的打了招呼,苏姨娘没有正室的身份,又斗不过罗氏,她如果不讨好老夫人和罗氏,她这辈子恐怕没有出头之日。 宋晓月进去之后给老夫人行礼之后,坐在了老夫人的跟前,低眉顺目的讨着欢心。 肖冰见遥楚和肖珂进来,撅着嘴巴酸酸道:“刚刚在门口看到二哥和这位美女姐姐聊天,都不理会冰儿和表姐呢,亏得表姐找了他一大圈。” 如果是以往,肖冰这样告状,老夫人肯定会训斥肖珂,罗晓月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她看上的孙媳妇,可是刚刚听了肖夫人的话,她心中知道那人就是东方遥楚,能给文国公府带来利益的女人。 “你以为你二哥跟你们姐妹似得,整天闲得慌。” 被低声训斥了一顿,肖冰不悦的嘟着嘴:“祖母,就算二哥忙,也不能忽略表姐啊。” 老夫人见帘子别人掀了起来,赶忙捂住肖冰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说话,肖冰也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遥楚的视线落在了主位上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遥楚给老夫人拜寿,祝老妇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笑眯了眼:“公主殿下真是折煞老身了,公主殿下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老夫人客气了。” 肖夫人也站起身来,给遥楚行礼,遥楚慌忙扶着她。 “公主殿下请坐,快上茶。” 遥楚的身份是这里所有人中最高的,因此便坐在了老夫人的旁边,那个位置自从老太爷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坐过。 第216章 死状凄惨 最惊讶的莫过于是肖冰和宋晓月,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是公主殿下,两个人都因为刚刚的冒犯,怯怯的不敢说话,可是虽然宋晓月低着头,遥楚仍然感觉到她的不甘和愤恨。 每一次肖珂跟遥楚说话,她的恨意和嫉妒就会深一分。 没一会,就有一个二十六七的俊逸男子走了进来,恭敬的给老夫人和肖夫人请安,然后一一问候。 他就是肖延年的大儿子,肖然。 肖然的视线落到了肖珂的身上,他神情愉悦的走过去,肖珂也站起来,兄弟俩打了招呼,看上去甚是亲近。 他的视线落在遥楚身上,不由得深了几分。 “这是我的大孙子,肖然,来来来,见过公主殿下。” 肖然不卑不亢的给遥楚施礼:“公主之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能见,三生有幸。” 肖然微微一笑,然后视线转移到老夫人的身上:“祖母,沐王到了。” 肖老夫人笑米米的起身,让肖夫人和肖冰一左一右扶着往正堂的方向走去。 肖老夫人去见楚流云,遥楚不想去,便让肖珂带着她在国公府闲逛起来,两个人沿着阴凉的地方走动,肖珂也不知道该跟遥楚说什么,两个人静静的走到了校场。 国公府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校场,遥楚十分好奇。 肖珂从校场的边沿跳下去,然后把手递给遥楚。 “这是祖母为我们修建的校场,我和大哥从小就在这里训练。” 遥楚小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校场,那里是平时大伯和爷爷练武的地方,不过她去的校场是城外的大校场,比这个起码大二十几倍。 遥楚随手取出一把长枪,然后有模有样的在手上翻转。 长枪这种武器沉重且不易控制,需要极大的臂力和腕力,遥楚把长枪舞的有模有样,肖珂看了甚是赞赏。 “公主殿下好本事。” 遥楚收回长枪,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校场:“我爷爷教我的,小时候我还有一把小枪呢,可是后来就荒废了。” 肖珂爽朗的笑道:“那公主你可幸运了,我和大哥从十岁开始就要单手举着这把长枪,长枪很长,如果但是握着一端,要举起来可不容易。我和大哥挨了不少鞭子呢。” “你祖母也是为了你们好。” “是啊,要不是她,就没有现在的国公府,虽然她对我们很严厉,可是真的心疼我们。” 肖珂从架子里面拔出另外一把长枪,自顾自的挥舞起来,他枪法利落不失凌厉,矫捷不失力道,遥楚不由得想起了爷爷,爷爷的枪法一流,有枪神之称,杀得西疆人闻风丧胆。 不由得,遥楚又握紧了长枪,带着凌厉的刀锋冲向肖珂。 “看招!” 肖珂没有想到遥楚居然提着枪冲了过来,赶忙迎上,肖珂只道是遥楚会一点枪法,没想到还力道还不弱,于是全身心的应付起来。 遥楚十分擅长暗器,因此她的腕力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遥楚还是弄得处处破绽。 遥楚感受到异样的气息和视线,她的脚下忽然踩滑了,整个人朝后面仰过去,肖珂没有想到会这样,赶紧出手去拉,他还没有碰到遥楚,遥楚就已经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可是闻着此人的气息,遥楚眉宇之间一阵厌恶,赶忙把他推开,拉开二者之间的距离。 楚流云被推开,心中涌出不悦:“你那几个花拳绣腿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遥楚直接忽略了他的话:“多谢沐王出手相救,不劳烦费心了。” 肖珂见楚流云脸色因遥楚的话沉了下来,生怕他为难遥楚,感觉把遥楚拉到自己的身后也给楚流云道谢:“多谢沐王。” 遥楚的道谢,楚流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可肖珂的道谢是怎么回事,而且居然还护着她。 楚流云看着挡在遥楚前面的肖珂,眸中闪过冰凉。 他脚力一阵,脚下的黄沙登时翩然而起,被遥楚丢弃在地上的长枪也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落到了楚流云的手中。 “刚刚看肖公子枪法不错,本王来领教一二。” 楚流云不容分说就握着长枪刺向肖珂,肖珂没有想到楚流云说动手就动手,赶忙一躲,避开楚流云的一击。 一开始肖珂还以为楚流云是开玩笑的,吃了几枪之后,肖珂开始集中精神对付楚流云。 可是肖珂虽然从小练武,却不是楚流云这等高手的对手,几下就被打趴下了,好几次楚流云都下了死招,如果不是肖珂反应快,怕是就成了枪下之鬼了。 在这样下去,肖珂肯定受不住,遥楚望向身后,看到肖然的眼中尽是凌厉的寒光,嘴角还挂着一丝阴狠的笑意。 听肖珂说,肖然跟他的关系应该不错,怎么肖然会露出这个表情。 遥楚趁人的注意都在楚流云和肖珂的身上,她拢在袖中的手五指成爪,强大的内力让她从地上吸起来一个小石子,然后她屈指一弹,那个小石子便飞向了波娜娜。 波娜娜原本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被遥楚这样一打,她痛叫起来,整个人也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波娜娜的声音吸引了楚流云的注意力,他扔掉手中的枪,一个飞跃就落到了波娜娜的跟前。 “怎么回事?” “我没事,就是脚忽然一痛。” 楚流云的责备,听在波娜娜的耳中那就是关心,依偎在楚流云的怀中,波娜娜朝遥楚勾唇一笑,眸中是志得意满的挑衅。 遥楚也趁机走了过去,将她打在波娜娜的脚上而又弹到一边的石头踩在脚底。 “沐王妃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波娜娜摇摇头,目露不适却强颜欢笑:“没事,不疼。” 楚流云洞若观火,却没有发现遥楚和遥楚脚下的异常,反而觉得遥楚和娜娜都是懂事了不少。 “没有大碍,让银多扶你回去。” 宋晓月上前,从银多的另外一边扶着波娜娜:“王妃的衣服脏了,臣女扶您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波娜娜握着宋晓月的手,回以一笑:“那就多谢宋小姐了。” 遥楚以为波娜娜都伤了,楚流云肯定会陪着回去,没想到他依旧站在校场的台阶上不动,目光在肖然和肖珂之间来回打量。 “皇上听说你们要以武功争夺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本王也很好奇,不如你们让本王先过过眼瘾?” 肖然看了一眼嘴角还挂着鲜血的肖珂,对楚流云拱手道:“王爷,可否改日,二弟如今已然受伤,若是打起来,有失公允。” 楚流云挑挑眉,语气严厉:“在战场上受了伤,敌人也会给你养伤的机会吗?” 这次的世子之争是肖然和肖珂兄弟之间的事,肖延年这一代有两个儿子,都是肖延年和肖老妇人的心头肉,可这世子的位置只有一个。肖然是长子,更加深得肖老夫人和肖延年的重视和疼爱,他可武可文,人又孝顺,经常陪伴在身边。可肖珂是嫡子,就算他们心中偏爱肖然多一些,可也不能不给肖夫人罗氏和皇家一个交代。 肖家更中意肖然,却又不想厚此薄彼,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声,因此向皇上请旨,以武功定输赢,赢的就是国公府的世子,输的就去参军。 苏姨娘也是因为这个和肖夫人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不过听说肖然和肖珂的关系不错,两个人一起练武一起长大所以倒是为难了他们兄弟二人。 如果遥楚没有看到刚刚肖然眼中的杀意,遥楚可能也会相信这传言,毕竟肖然表现出来的的确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肖然面露不忍:“王爷,恕小臣不能遵命,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楚流云笑了笑,不过这笑意带着数不尽的凉薄之意:“如果因为受了一点小伤,就失去了斗志,军中不需要这样的懦夫。” 楚流云这话一出,肖然和肖珂的身子同时一颤,肖珂可以不要这个世子之位,可如果输了的人连军营都去不了,那对肖珂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 肖珂强撑着不适走过来,抱拳对楚流云道:“沐王,小臣无碍,可以跟大哥一战。” 肖然面露担忧:“二弟……” 肖珂打断了肖然的话,舞动了手里的长枪,摆出一个迎战的姿势:“大哥,来吧,迟早都是要一决高低的。” 肖然面露无奈,可他的眼中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 遥楚的目光在肖珂和肖然的身上流转,肖珂混迹军中,武功和迎战能力自然不弱,否则早就被楚流云打的爬不起来的,肖然虽然不是肖珂全盛时期的对手,可现在肖珂已经有伤在身,战斗力减弱,肖珂败局已定。 肖珂和肖然的一战很快就开始了,肖然虽然看上去不如肖珂来的结实,但是他的力道和速度丝毫不弱,他一开始狠狠的控制着自己下手的力道,招招都是留情的场面,可是遥楚看得出来,肖然是在给肖珂设套。 温水煮青蛙,肖珂本就被楚流云所伤,肖然就算处处留情,长时间下来肖珂也吃不消。 当然,肖然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肖珂下手的,不过后天就是肖然和肖珂最后比试的日子,伤了肖珂的根本,后天的比赛肖珂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肖珂没有躲过肖然的一击,伤了他的右边胳膊,顿时血流如注,肖然吓得慌忙扔掉了手中的枪,跑过去。 “二弟,你没事吧,都是大哥不好。” 肖珂的脸色惨白惨白,用手压制着伤口,反而安慰肖然道:“大哥,别担心,我没事,皮肉伤,敷点药就好了。” 遥楚看着肖珂胳膊上的血流速度,眸子眯了眯。 肖珂因为受伤严重而且体力不支便没有去宴席,遥楚跟着波娜娜坐在一桌,看遥楚心不在焉,波娜娜也放下了筷子。 “遥楚妹妹心不在焉,是不是还担心肖二公子呢?” 波娜娜敏锐的觉得楚流云的情绪有了波动,却装作没有发现,继续说道:“遥楚妹妹要是担心,一会吃了饭我们一起去看看。” 遥楚呛声回去:“我只是不喜欢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混合着脂粉的味道而已,沐王妃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扯上我。” 波娜娜摆明了要找遥楚的麻烦,接而道:“你就不要扯开话题了,谁都知道你跟肖二公子的事情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遥楚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漱漱口才道:“王妃倒是说说我藏什么了?” 波娜娜莞尔一笑,在众人好奇的眼中不急不缓道:“听说太妃有心给你指婚,如家公子,刘家公子和肖二公子,你最后留下的可是肖二公子呢,两个人相处愉快。” 桌上的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遥楚的身上,这件事情她们基本都听说过,也对遥楚的态度多了几分探究和鄙夷。 虽然楚国风气较为开化,可是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还是不能少的,何况是对于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就单独相处愉快,这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在众人鄙夷之后,遥楚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不错,我跟肖二公子的确相处愉快,他是军营将士保家卫国,我是将军府女儿,关心将士们,难道不应该吗?要知道没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可没有你沐王妃高高在上的地位。” 这话真要追究起来,真的有些大逆不道,毕竟是皇权至上的社会,可是遥楚说的是将士们,而不是单单指肖珂一人,真要追究起来,谁也讨不好。 波娜娜憋着一口气,显然不屑道:“你说是关心将士就真是关心将士?” 波娜娜想要继续给遥楚难堪,遥楚也没了耐心挑着眉头:“那沐王妃以为呢?” “本妃以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发生了什么,毕竟孤男寡女说什么慰问将士,谁信啊。” 波娜娜的视线扫过众人的脸,她们纷纷低头吃东西,避开遥楚的视线,显然她们也是不信的。 遥楚勾着笑意道:“那沐王妃你信吗?” 波娜娜呵呵一笑:“本妃自然是不信的。” 遥楚忽然朝着波娜娜轻蔑一笑:“沐王妃信不信这重要吗?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波娜娜这会的脸色就是自己想打别人一巴掌,可这一巴掌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气的她站了起来,目光跟刀子似得射向遥楚:“东方遥楚,你别给脸不要脸。” 遥楚怡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轻轻的抬起眼睑:“沐王妃的脸还是自己留着,免得遮不住丑。” 波娜娜是西疆第一美人,虽然远不及遥楚身上那种恬然高雅,魅惑天成,可也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如今被遥楚指着鼻子骂丑,波娜娜忍无可忍,当即拍案而起。 “东方遥楚,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说谁丑来着?” “沐王妃如果把脸给我了,那你可就没脸了,你问问大伙,没脸的女人还好看吗?” 遥楚这话一语双关,听的波娜娜差点岔了气,不少人都隐约憋着笑意,波娜娜的脸色清白交错。 “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还没有等波娜娜酝酿下一场风波,遥楚自顾自的扬长而去,留给所有人一个高傲的背影,波娜娜留下来也没脸,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估摸着大家都吃完了,遥楚便想寻借口离开这里,遥楚是肖珂请来的,要走肯定要跟肖珂说一声,可是自从吃了饭就找不到肖珂的影子,甚至连青儿也不见了踪影,遥楚便躲在假山下面乘凉。 一个人影匆匆的跑过假山,没一会又倒了回来:“公主殿下,原来您在这里,表哥还在到处找你呢。” 宋晓月气喘吁吁,眉宇带着惊喜。 “他找我?” 遥楚挑眉望着宋晓月因为跑动而通红的脸颊。 宋晓月连连点头。 遥楚不相信宋晓月的话,不过正愁找不到肖珂的人,这下人家送上门来了,遥楚便跟着宋晓月去找肖珂。 沿着假山穿过月拱门往前走,遥楚辨不清楚方向,但是心中也多了个心眼。 “肖珂在哪里?” 遥楚出声好像吓了宋晓月一跳,她故作镇定的扬起笑脸:“他在那边亭子。” 宋晓月指了一个方向,遥楚果然看到了亭子中一道背影坐在那里。 “他怎么会在那里?” 宋晓月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表哥受了伤,心情不好,便在亭子这里休息,我想着表哥见了公主可能会好点,便来寻您。” 这个借口有多烂,就只有宋晓月自己没有听出来。 很快遥楚就跟着宋晓月来到了亭子,但是并没有看到肖珂的影子。 肖然见到遥楚并没有惊讶,率先给遥楚行礼。 “大公子免礼。” 宋晓月率先道:“大表哥,二表哥呢?刚刚还在这里呢。” 肖然请遥楚坐下:“公主殿下,表妹稍作休息,他胳膊上的伤口渗出点血,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就来。” “那好,我们在这里等他。” 肖然的面前放置了一套茶具,遥楚到的时候他正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如今才坐下,他那杯香溢的茶已经煮好了:“公主,表妹尝尝,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没想到肖大公子居然还擅茶道。” 宋晓月崇拜道:“大表哥真是厉害,谁要嫁给你,真是幸福。”说完便将茶水喝完了,看遥楚端着茶水不喝,心中一阵急切:“公主怎么不喝?是不是嫌弃大表哥的手艺?” 宋晓月刁蛮惯了,平日这样说话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但是这话对于遥楚这样一个初见的人来说,可谓十分刺耳,肖然却并没有阻止,带着有些忧郁的眼神看着遥楚。 肖然跟肖珂不是同一类型的男人,肖珂从军数年,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热血,而肖然不同,他是那种斯文儒雅类型的,带着点点忧郁和与世无争的淡漠。 遥楚喝了一口茶水,恨不得吸掉舌头:“大公子好手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肖然暗暗松了一口气,朗然一笑:“公主喜欢就好。” 宋晓月见遥楚喝掉了茶水,松了一口气,与肖然对视一眼,纷纷又把自己杯中的茶水喝完。 不一会,遥楚就觉得头晕,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倒在了石桌上面,手中的杯子也被她打翻了,滚落到桌边,眼见就要掉下去,却被肖然伸足,勾脚给接了过去。 肖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站起来:“你把她送过去,我去找肖珂。” 宋晓月点点头,拍手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起遥楚往后院空置的院子走去。 很快,遥楚就被扔到了一张空床上,宋晓月拿了药递给丫鬟。 “融了水,喂给她。” 宋晓月的丫鬟满是心慌,手脚不停的哆嗦:“小姐,她可是公主殿下啊,要是事发了,那是株连家族的大罪。” 宋晓月怒其不争,刚开始是让丫鬟去把遥楚引过来,可丫鬟吓得不敢动手,她才亲自出马,如今都这份上了还给她掉链子。 “你现在就是不动手也来不及了,她一旦醒过来,我们都跑不掉,你如果把这药给她喂了,待她成了大表哥的人,还不是任由大表哥捏扁搓圆。” 丫鬟吓得哆嗦不已,可还是去倒了一杯水,然后把三粒棕色的药丸捏碎了搅和在水里喂遥楚喝下。 看遥楚喝下了最后一滴水,宋晓月心中大定。 “看你这张漂亮的脸,我就想撕了它,还敢勾引我表哥,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破鞋一只。” 发泄了心中的嫉妒,宋晓月便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好像看到了遥楚低贱的跟大表哥苟合,而她则美滋滋的躺在肖珂的怀中。 见时间差不多了,宋晓月这才把门关好,离开了这个院子,殊不知她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后迸发出森冷的目光。 宋晓月尽是挑了小路,避过了人群往另外的方向走过去,遥楚藏身在一颗大树上,看着不远处肖然已经成功的把肖珂弄晕了,正扛着他飞快的往这边院子来。 宋晓月的时间掐的很准,她刚刚到门口,肖然也就扛着肖珂到了,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进门,关门。 肖然把肖珂如死猪一般扔在床上,摸了一把汗水:“没有被发现吧。” 宋晓月摇摇头:“没有,放心吧,我很小心的。” “公主那边怎么样?给她喂药了吗?” 宋晓月拍着胸脯,暧昧道:“放心吧,大表哥,我给她喂了三颗药,保管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肖然的脸上露出一抹yin秽的笑容,然后趁机在宋晓月的身上摸索了一把,宋晓月娇笑着把手伸到了肖然的裤裆下面。 两个人抱在一起,啧啧啧的亲吻起来,好一会宋晓月才把肖然推开:“还是留着力气去跟你的公主好好缠绵吧,我要好好伺候表哥。” 肖然松开了宋晓月,浪声讥讽:“小贱蹄子,你这意思是说我伺候的你不好?” 宋晓月拉住自己的衣服,呛声回去:“咱们可是说好了,你要你的公主,我要我的表哥,之后我们就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 肖然觉得自己的自尊被宋晓月侵犯了:“哼,你忘记了,你可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宋晓月yin笑了两声道:“放心吧,不会忘记的。” 肖然又扯开宋晓月拉回来的衣服:“不如我们先来一场吧,当着肖珂的面,应该很刺激。” 宋晓月一直对肖珂爱慕不已,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属于肖然的,几下就被肖然给撩拨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狼,两个人的衣服很快就被八光了。 突然宋晓月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叫,很快,遥楚就看到肖然一身整齐的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把关上门,走到院外,对宋晓月的丫鬟点头,那丫鬟上前,跟肖然来了一个亲吻,片刻之后那丫鬟带着饥渴的媚眼快步离去,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遥楚虽然猜到里面的景象足够惊世骇俗,可进门之后遥楚依然不得不佩服肖然的阴狠和毒辣。 房间的装饰破烂不堪,宋晓月光着身子,四肢被绑在雕花大床的四个角落,肖珂趴在她的身上,两个人不着寸缕的重叠在一起,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见,肖珂名声扫地,别说是国公府,就算是军营也容不下他。 可是楚流云想要把手伸到国公府,遥楚绝对不会允许的,她翻手捏住三根细长的银针,一根刺进了肖珂的头顶,一根刺在了肖珂的右手中指,另一根在左手中指,剧痛之下,肖珂很快就醒了过来。 肖珂一开始还迷茫的看着遥楚,云里雾里,可宋晓月的尸体就在他的身下,而他自己yi丝不gua,这一幕把他吓得脸色惨白如鬼,慌忙的就从宋晓月的身上爬下来。 看遥楚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肖珂浑身像是长了倒刺,骨头都在痛。 肖珂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唇瓣:“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遥楚背过身把衣服递给肖珂:“要是不想背上侵犯女人然后杀人的罪名,就先离开这里。” 遥楚因为处理肖珂的时候耽误了功夫,不过有青儿暗中阻拦肖然,争取了不少时间,刚刚把那个丫鬟给脱干净,放下蚊帐,肖然就过来了。 遥楚在房中点燃了烈性的魅香,只要肖然一只脚踏进来,就绝对出不去。 肖珂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但是看到肖然出现的时候,什么都清楚了,院门口守着的人是肖然的奶娘。 “有什么动静吗?” 奶娘摇摇头:“没有。” “一会你给罗氏身边的倩儿递消息,就说公主失踪了,半个时辰之后到这里来寻人。” 奶娘一脸严谨道:“放心,大少爷。” 肖然望着床上若隐若现的身影,脸上一副志在必得:“肖珂是嫡子又怎么样,他心仪的公主很快就是我的女人,而他以后只能是个阶下囚。” 国公府的后院子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中自有亭台水榭,小桥流水,倒是不像外面那么炎热,为了办好这次寿宴,专门开出一片空地,搭上了戏台子,请来了两个戏班子,一个杂耍,轮着上,本是昏昏欲睡的午后,愣是激起了盎然的兴致。 这场戏是木兰从军,到了结尾之处,花木兰一身戎装从后台跳了出来,接连耍了好几个花枪,几个空翻的动作引得众人接连叫好,突然花木兰跳到肖老夫人跟前,单膝跪拜。 “冰儿给主母贺寿!” 众人皆是一愣,在疑惑的目光中,这位花木兰揭开了脸上的面具和头盔,露出一张白希俏丽的脸,正是肖冰。 肖老夫人又惊又喜,连连说了几个好字,不少达官贵人也对肖冰称赞不已。 忽然肖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脸色惨白的从后面绕道前面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原本众人都聚集在一起夸赞肖冰,这会丫鬟的话一个字没漏的被所有人都听了去。 当即肖夫人和肖老夫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肖夫人当即呵斥道:“今日老夫人寿宴,是大好事,会出什么事?冲撞了老夫人,要你好看!” 小丫鬟一听要受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倒豆子似得道:“奴婢不是要冲撞老夫人,是真出事了,表小姐被人歼杀了。” “什么?”肖老夫人蹭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达官贵人们也不敢相信,纷纷惊讶的望着小丫鬟。 肖夫人倒是见过大世面的,沉着冷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丫鬟抹了一把汗水和眼泪,断断续续道:“奴婢和芙蓉姐姐在一个空置的院落中发现了表小姐的尸体,芙蓉姐姐说表小姐怕是被人歼杀了,让奴婢赶紧来通知夫人。” 肖冰跟宋晓月的关系向来很好,咋一听宋晓月出事,当即气得脸色红白交错,她坚决的摇头:“不会的,表姐刚刚不是说去看二哥的伤势,怎么会被人歼杀了,这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肖冰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如果真是被歼杀的,绝对不能让肖冰看见,肖老夫人当即让人扶着追了上去。 肖夫人面上心里都十分着急,可更多的是疑惑,宋晓月怎么会突然就被歼杀了,是不是又是苏姨娘的阴谋,这次她们又想做什么。 肖夫人嫁给肖延年三年无所出,纳了苏姨娘为妾,肖然又比肖珂大几岁,在这十年无所傍身的豪门大院中,她还能稳坐管家之位,肯定是经得起风浪的,这个丫鬟和芙蓉都是肖珂院中的,此事定不简单,当即吩咐了身边的贴身嬷嬷去查看肖珂的踪影。 肖老夫人疼爱宋晓月,心急火燎的就往后院跑,肖夫人随后跟着,几个姨娘也争相去看热闹,自然一种宾客也就跟着去了,毕竟捂住自家的醃臜,掀开别人的遮羞是这些女人们最爱干的事情。 众人到的时候,宋晓月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了,身上盖着床单,她双目睁大,脸色惨白,死状惊悚。 肖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头栽倒,捶胸顿足:“作孽啊,怎么会这样。” 肖老夫人一向疼爱宋晓月,就要扑过去,却被肖夫人给拦着,毕竟宋晓月是被歼杀,yi丝不gua,这样冲过去,着实晦气。 “老夫人,您不要激动,当心身体,晓月已经这样了,您可以要保重身体,找出凶手,不能让晓月白受了委屈。” 肖夫人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贴身嬷嬷的消息,心中的不好的预感也越加的强烈,却只能压抑着心中的焦急,不能表露丝毫。 肖冰哭的肝肠寸断,却被丫鬟们死死的拽住:“祖母,表姐受如此屈辱,您一定要替表姐报仇啊。” 肖老夫干瘪的手紧握住拐杖,噔噔蹬的敲击这地板:“查,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要知道谁做的,老身定要他粉身碎骨。” 这时候接到消息的肖延年和楚流云也走了过来,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苏姨娘撞了一下。 “晓月,晓月……” 苏姨娘的出现让众人始料未及,丫鬟婆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冲了过去,她做戏很真,掀开宋晓月脖子上的部分床单,几欲晕倒。 宋晓月脖子上的痕迹一览无余,胸前的点点痕迹也被众人看在了眼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宋晓月已经死了,苏姨娘冲出来揭开床单,不仅让宋晓月再次受辱,也让国公府的名声雪上加霜,肖夫人当即对苏姨娘怒斥:“苏姨娘,你不好好的呆在自己院中,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说罢就有两个有眼力的婆子上前去拉她,却被苏姨娘给推开了:“不要碰我,我可怜的晓月死的好惨,我要替她报仇。” 苏姨娘声泪俱下,入情入理,倒是博了不少人的同情。 肖夫人见苏姨娘像个泼妇似得,气的当即亲自上前拉开她:“够了,苏姨娘,晓月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母亲一定会替她报仇的。” 苏姨娘狠狠的推了肖夫人一把:“你少假惺惺的,府里谁不知道你讨厌晓月,嫌弃她出生不好,是拖油瓶,现在她没了,你满意了吧。” 肖夫人不喜欢宋晓月并不是因为宋晓月的出生,而是觉得她跟苏姨娘亲近,想要趁机对肖珂不利,所以才一直不待见宋晓月的,如今被苏姨娘戳脊梁骨,当即大怒:“苏姨娘,你什么意思,我何时嫌晓月出生了?她自小长在府里,我何曾亏过她一分一毫,你说话可要凭良心。” 肖老夫人也知道肖夫人跟晓月不亲近,现在苏姨娘为晓月的死痛哭流涕,可见是真心的,肖夫人却眼眶也没红一下,便认定是肖夫人亏待了晓月,那眼刀子不要钱似得往肖夫人的身上飞。 肖延年面色青黑,大喝一声:“够了,别吵了,还嫌不够乱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如今晓月受辱而死,你们这样像什么话。” 国公府的寿宴上死了人,而且还是歼杀,这件事情私下处理肯定是不行的,肖延年当即请了楚流云,阮尚书一块前来,把这件事归结为外人行凶才能更好的保住国公府的名声。 肖延年又拱手对楚流云道:“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肖某着实有愧。” 楚流云背负着双手,态度不远不近:“有人胆敢闯入国公府行凶,阮尚书不会坐视不理的,不妨听阮尚书怎么说。” 阮尚书在刑部待了大半辈子,也不是徒有虚名,他即可命人把院子封锁起来,禁止所有人走动。 要知道宋晓月的死因就要勘察现场和验尸,阮尚书毕竟是男子,确实不太方便,肖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看出了肖老夫人的顾虑,阮尚书道:“老夫人莫急,验尸的并非本官,是本官的夫人。” 话音刚落,阮玉莲就扶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从人群外面走了进来,阮夫人是那种精简干练的女子,她的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目光精炼。 阮夫人给众人行礼之后,众人皆是恍然大悟,阮夫人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在刑部任职,对验尸颇为精通,阮夫人自小耳濡目,也是个中高手,凭着这项技能,没少辅助阮尚书破案,阮尚书如今能有今天的地位,阮夫人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自从阮尚书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阮夫人就不再出山了,专心相夫教子。 想必是最近阮尚书在皇上那里受了些挫折,阮夫人这才接下了这验尸的活计,想要给相公一些助力。 “有阮夫人在,老身就放心了。” 阮夫人朝肖老夫人点点头:“老夫人放心。” 肖夫人和肖延年同时对阮夫人行礼,面上十分感激:“多谢阮夫人。” 阮夫人和几个婆子进了房门,所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阮夫人才从里面把门拉开,阮尚书亲自迎了上去:“怎么样夫人?” “宋小姐是被人掐死之后才吊上去的,死之前被侵犯过,根据她身上的痕迹和尸体的僵硬程度,她死亡的时间跟被侵犯的时间一致,凶手十分残忍。” 第217章 抽丝剥茧 听了验尸结果,肖老夫人昏厥。 幸得肖夫人扶着她,又赶紧掐了她的人中这才缓过神来。 阮尚书叫来了发现尸体的两个丫鬟,就是刚刚报信的葵花和芙蓉。 “你们两把发现尸体的过程仔细的说一下。” 葵花年幼,被吓得支支吾吾。 倒是芙蓉大气一些,把事情结果缓缓到来:“今日二少爷受伤,葵花正在给二少爷包扎伤口。可包扎了八层之后,发现纱布不见了,于是葵花就去找管事要纱布。葵花走了之后,二少爷说想沐浴,奴婢就去小厨房烧水。水烧好之后出来二少爷就不见了,我和葵花四处找也没有找到。就想着来后院看看,发现一向锁着的这个院子门开着,这个院子是二少爷小时候住的院子,便心想着二少爷会不会在里面,就是就跟葵花推门进来。进来之后就发现了表小姐没有穿衣服,被挂在房梁上。当时奴婢和葵花都吓坏了,奴婢赶紧去找人把表小姐放下来。葵花去通知夫人。” 芙蓉说完话,葵花跟着点头,二人皆是一脸鼻涕眼泪。 听完她们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开始寻找二少爷肖珂的身影。 肖夫人此时已经急的唇色发白,嬷嬷现在也没有出现,肖珂肯定是不见了。 肖延年当即下令:“管家,你去把二少爷找来。” 这个时候,肖然的奶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被苏姨娘发现了:“嬷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姨娘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转到了嬷嬷的身上,嬷嬷顿时无比紧张,双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衣角。 肖老夫人自然也看出了异常,把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板上:“有什么事就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嬷嬷吓了一跳,当即跪下,支支吾吾的道:“奴婢……苏姨娘被禁足了,奴婢去厨房给她领饭菜的时候,看到二少爷往这个方向来了。” 嬷嬷是肖然的奶娘,她说的话肖夫人第一个不信,当即甩了一巴掌过去:“你个老践人,休要信口雌黄,我儿子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嬷嬷吓得瑟瑟发抖,慌忙的摆手否认:“许是老奴看走眼了,那不是二少爷。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她这样否认,倒是更加加深了众人多肖珂的怀疑。 肖夫人气的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撕了这老践人。 肖延年出声道:“是与不是,等找到了肖珂就知道了。” 很快管家就带人回来复命,他们把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 不仅找到了肖珂,还在肖然小时候住的院子里面发现了被打晕在墙角的肖然和宋晓月丫鬟的尸体。 肖然和丫鬟被人用担架抬了过来,苏姨娘当即扑了过去,鬼哭狼嚎的,好不痛心。 “大少爷,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嬷嬷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被人打晕的肖然。 他不是进去跟公主那个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肖珂走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宋晓月惊悚的死相上面,心中一片悲凉,面色却带着惊讶和疑惑。 “爹,出什么事情了?晓月她……” 肖延年厉声道:“我问你,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去哪里了?” 肖珂解释道:“我觉得有点闷,就出去走走。” 肖延年一听就气的一巴掌甩在了肖珂的脸上:“你出去走走,会走到后院来,会往晓月出事的院子而来。” 肖珂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了一巴掌。 肖珂的心静静的淌着血。 肖夫人忙把肖珂护在怀中,看着他已经肿起来的脸,心疼的掉眼泪。 母亲的泪水混合着他肚子里的血水,深深的溢出无限的恨意。 握紧自己的拳头,肖珂只有忍下来:“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做错了什么,我认打认罚。可您总得让我知道错在哪里吧。” 肖延年沉着脸色道:“晓月被人侮辱了,有人看到你来了后院。” 肖珂一脸冤屈:“爹,就算有人看到我来了后院,晓月也不一定就是我杀的。” 肖延年和肖老夫人也觉得肖珂说的有道理,便没有继续逼问,而是等着阮夫人那边的验尸结果。 阮夫人查看了丫鬟的尸体:“也有被侵犯的痕迹,刚死不久,头部重击致死。” 突然,苏姨娘惊讶的叫起来:“大少爷,您醒了,您怎么样?” 肖然醒来捂住后脑勺,满脸疑惑的看着大家:“发生什么事了?” 苏姨娘捧着儿子的脸,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无数遍,确定肖然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肖延年真是又气又心疼,把发现宋晓月尸体的经过给肖然叙述了一遍。 肖然一脸不敢置信,只是那份讶异维持的太久了些。 “怎么可能,表妹她怎么会?吃过饭不久我还见过她呢。” 肖延年急切道:“你说你见过她,在哪里?” 肖然点点头:“就在亭子里,当时表妹跟遥楚公主一起过来寻我,说要喝我亲手泡的茶水。然后表妹说去找二弟,然后便离开了。不过当时表妹是往后院去的,我还问她为什么不走前院更近。她说中午吃多了,走走消消食。不一会,遥楚公主也离开了亭子,说到花园去看看。我收拾了茶具,便去了前院,在前院遇到了遥楚公主的丫鬟,她正焦急的找公主,我便带她去寻公主。找了很多地方没找到,我便让她去禀明母亲,派人一起找。我便去后院接着找,路过我小时候住的那个院子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待我想要靠近仔细查看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肖然把情景描绘的非常合理,说道房中的情景,他的脸色还带着羞赧,演技真不一般。 而且他中途确实遇到了寻找遥楚的蓝儿,因此除了遥楚是主动跟宋晓月走的那一段,全部都是实话。 原本想着自己上了公主,既攀上了瑞王府,又打击了肖珂,没想到自己醒来发现身下的人居然是宋晓月的丫鬟。 当时肖然也被吓的不轻,生怕遥楚把她供出来。 可是一想,可就算遥楚站出来说她被迷晕的,那也是跟着宋晓月走的,与他无关。 虽然没有睡了公主,但是肖珂这个歼杀的罪名一定让他坐实了。 肖珂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晓月说她来找我,可我并没有看到她啊。” 原本还有些相信肖珂的肖延年和肖老夫人这会又开始怀疑肖珂说的话。 肖夫人站出来护着肖珂:“这一定不是肖珂做的,就算晓月来找他。可能她是在半路上出事的,与肖珂无关。” 这个时候阮尚书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这是在宋小姐死亡的房间里面发现的,是她的衣服,上面有血迹。” 阮夫人仔细检查了一边东西,沉思道:“宋小姐身上没有伤口,怎么会在她的衣服上发现这么大滩的血迹,而且宋小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 之所以强调是这么一大摊血迹,自然就跟处子之血脱了干系,毕竟不可能又那么大片的落红,后面一句话更是让所有人脸色巨变。 苏姨娘叫嚣道:“这一定是凶手的血,只要查一下谁的身上有伤口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有两个人证,而且肖珂身上本来就有伤,肖珂的嫌疑非常大,肖老夫人和肖延年脸上都闪过怒色。 突然又听阮夫人道:“这是什么?” 宋晓月的衣服是青绿色的,上面有一团明显的粉末状的东西。 她用手指轻轻捻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是白药,治疗刀伤的白药。这种白药效果好,而且价格高,一般人家用不起。” 两个人证,血迹,治疗刀伤的白药,只能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这东西,那就是肖珂。 肖珂不敢置信,看着那一团白色的粉末,对照着自己胳膊上。 肖然送给自己的白药,他的心还是狠狠的一疼。 “肖珂,你这个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肖老夫人气的翻白眼:“冤孽啊,冤孽啊。肖珂这个逆子,肖家容不下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肖夫人护着肖珂出声辩解:“老爷,肖珂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肖延年指着肖夫人的鼻子开骂:“不是他做的,是谁做的?这后面的院子平时就连下人都不来,偏偏他们两人来了,还留下了证据。不是他是谁?看你教出来的东西!” “相公,你听我解释,这一定不是肖珂做的。”肖夫人伸手去拉肖延年,却被肖延年一手推开,肖夫人跌坐在地上,神情愤恨的盯着苏姨娘。 肖夫人心中更多的是悲凉,她不相信肖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们一个是肖珂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亲祖母,居然连辩解的话都不让说,就认定了肖珂是凶手。 肖然还是规劝道:“祖母,父亲,二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天杀的事情的。表妹自幼与我们感情就好,他怎么忍心伤害表妹,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 肖然这会说的很有深浅,表面上是在替肖珂鸣冤,实际上也是在为肖珂叫屈。 可是一旦肖珂的罪名坐实了,那肖然的话何尝不是肖珂的又一项罪名。 苏姨娘冷笑一声,悠悠道:“要他是清白的,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肖珂面无表情的弯腰,把肖夫人从地上扶起来,目光冰冷的直射肖延年,他一字一顿道:“人不是我杀的。” 苏姨娘跳出来:“你说不是你杀的,那证据呢?有什么证据?” 半响,肖珂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扶着肖夫人,盯着肖延年。 肖夫人目露担心,握住肖珂的手,母子俩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气愤和恨意。 肖珂从来没有用这种目光看着肖延年,冰冷,仇恨…… 肖延年被肖珂的目光刺激的勃然大怒,肖珂从小就跟自己不太亲热,也不孝顺。 如今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做出此等大罪,简直罪不容诛:“逆子肖珂,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逐……” “我可以替他作证。”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肖延年的话,众人纷纷看过去,发现了站在阮夫人身后不远处的东方遥楚。 虽然肖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打算把罪责推到宋晓月的身上。 可他看到遥楚的那一刻,心中还是不由得紧张。 看到遥楚,最不开心的莫过于阮尚书,在她身上吃了亏不说,而且还握着把柄。 “公主殿下。” 遥楚点点头,上前两步,站在了肖珂的身边:“我可以替二公子作证,人不是他杀的。” 苏姨娘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原本该是自己儿子的女人却跑出来替肖珂作证。 苏姨娘心中气的不行:“公主说能作证,可有什么证据?” 遥楚淡淡的扫了一眼苏姨娘,那目光竟是让苏姨娘瑟缩了一下。 “杀人案现在已经交由刑部处理,你以什么身份责问本宫?” 遥楚端出了公主的身份和仪态,一下子就高傲了不少。 苏姨娘一个国公府的妾自然是望尘莫及,被堵的面色潮囧。 原本就是看热闹的波娜娜,这会看到了遥楚跳出来,自然也淡定不了。 遥楚明摆着要帮肖珂,那她怎么会如了遥楚的愿。 “既然遥楚说有证据,不知是什么证据?” 波娜娜跳出来,楚流云的眉头拧着,却没有发怒。 波娜娜看到这一幕,胆子更大了一些。 肖延年和肖老夫人皆是看着遥楚:“老身也不愿相信肖珂是凶手,只是如今证据摆在眼前,老身不得不信。如果公主殿下有证据证明肖珂的清白,老身府中上下定是感激不尽。” 肖夫人握着肖珂的手,一脸殷切的看着遥楚,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本宫可以证明肖二公子的清白,是因为在亭子中跟宋小姐和大公子分手之后,二公子一直跟我在一起。” 阮尚书很快就抓住了关键:“公主见过宋小姐?” 遥楚点点头:“不错,当时在花园的亭子里。大公子也在,我们还一起喝了大公子煮的茶。味道不错,刚刚大公子已经说了。” 遥楚扫了一眼肖然,见他的面色沉着冷静,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肖然点头赞同道:“不错。后来,公主去花园,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二弟。公主走后不久,她的丫鬟便问我公主下落,这才有了我们去找公主的一幕。” 波娜娜又环抱着胸,一脸讥讽的望着遥楚道:“你说你后来遇到了二公子,可有什么证人?你的丫鬟刚刚说了到处找你,你们躲在哪里。” “如果有人看见,肖二公子就不会被冤枉了。地方嘛就是假山后面,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柳树,很是阴凉。因为不是在路上,所以没有人看见很正常。” 波娜娜抬起眼睑,凉悠悠道:“这么说你就是没有证人了。既然你们没有证人,大家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同伙。” 同伙!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显然波娜娜抛出的这两个字分量不轻,把众人都砸的晕头转向。 遥楚心中冷哼不已,波娜娜以为她这样就能打到自己吗? 看你如何自打嘴巴。 “同伙?沐王妃说这话有什么证据?” 波娜娜道:“如果你们不是同伙,为什么一开始肖珂不让你出来作证,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遥楚呵呵一笑:“肖二公子顾及我的名声,这有何不可?” 波娜娜鄙夷道:“名声,你还有名声吗?” “沐王妃都有,为什么我会没有。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宋小姐,我与她可没有前仇旧恨,没有杀人动机。” 这个时候沉寂的肖冰突然站了出来:“你有动机的。” 肖冰又抛出了重磅炸弹,炸的院子里的人头晕目眩。 东方遥楚跟宋小姐今天肯定是第一次见面,会有什么杀人动机。 波娜娜得意的一笑:“肖小姐,请你说说你知道什么。” 遥楚也很好奇,肖冰会编出一个什么样的动机出来。 肖冰的目光闪烁片刻,然后有些怯弱道:“表姐爱慕二哥,已经得了祖母的允许,待过一年就给两人完婚。无奈二哥在进宫之后,看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肖冰这番话说一半留一半,后人自己恼补。 肖冰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连起来就是肖珂看上了公主,想抛弃有口头婚约的宋晓月。 然后宋晓月不答应,二人合谋杀了宋晓月。 这个故事的确精彩,不少人都对遥楚露出了鄙夷的眼色。 遥楚的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番肖冰,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母子三人有勇有谋,随机应变的能力也这么强。 波娜娜拍着手道:“莫非是因为公主不愿做小,这才怂恿了肖二公子杀了宋小姐?” 肖珂气愤的站出来:“没有这回事,我跟公主殿下清清白白,天地为证。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娶宋晓月,根本不存在什么合谋之事。” 肖冰特别生气的站出来:“二哥,你说话可要凭借良心。表姐等了你这么多年,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无情,为了攀附公主杀了表姐。” 遥楚轻声一笑道:“肖小姐这话可是前后矛盾。就算你说的,我与肖珂合谋是看上了他。既然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会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有染吗?肖小姐这个口味确实不轻。” 众人又看向肖冰,目光探究,只见她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波娜娜没有想到遥楚还是找到了漏洞,很快又出言:“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管你们是怎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动机是什么,都不重要,结果就是宋小姐死了。证据指向肖珂和你,而你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波娜娜又把重点扯了回来,倒是给了众人直切要害的感觉。 都觉得波娜娜说的对,不管她们怎么样,事实和证据摆在面前。 肖老夫人冷声对遥楚道:“公主殿下,请你拿出证据来。虽然晓月不是老身的亲孙女,但老身一直当她是亲生的看待。如今人命关天,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偏颇肖珂。” 肖珂的心凉的最后只剩下肖夫人手中仅剩的温暖和遥楚为他挺身而出的勇气。 “祖母,此事跟公主殿下没有关系。你不要听肖冰胡说,我配不上公主。所以请大家也不要把这件事跟公主扯上关系。” 波娜娜恍然道:“这么说这是你一个人做的,遥楚不知情。” 遥楚听出来了波娜娜是在给肖珂设套,出声打断波娜娜的话:“沐王妃,你这是诱供,看来这证据不拿出来是不行了。” 肖夫人听说遥楚真的有证据,扑向遥楚,跪在地上:“公主殿下,求你拿出证据来,证明肖珂的清白。臣妇给您磕头了。” 肖珂连忙扶着肖夫人,遥楚也甚为动容,把肖夫人从地上拉起来:“肖夫人你别这样,这样折煞遥楚了。” 遥楚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骨肉亲情,东方木为了救儿子顶罪入狱。 姚夫人可以为了女儿欺骗皇帝。 肖夫人可以为了儿子下跪受罚。 她可以淡漠的看待生死,却不能不为这血肉亲情而折服。 遥楚站起身来,淡漠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你们不是都想看证据吗?那我就给你们看看。” 遥楚走到丫鬟葵花和芙蓉的面前,转了两圈之后,视线落在了葵花身上。 “你,起来回话。” 葵花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但是挨不住遥楚身上那冰冷的煞气,哆嗦这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敢看遥楚。 “是你亲手给肖二公子包扎的伤口?” 葵花顿了一下,然后慌忙的点头:“是奴婢包扎的。” 遥楚指向芙蓉:“可有假手他人?” 葵花摇摇头:“没有。” “当时的纱布包裹了几层,包扎的样式可还记得。” “但是包扎了八层之后纱布不够了,当时我打了一个活结,想等着拿到纱布,再继续包扎。” 遥楚微微勾起了嘴唇又道:“原本需要包扎多少层,包扎八层之后可有渗出血。” “二公子的伤口比较深,用了一整瓶的白药,包裹了八层之后没有再渗血,但是还能看见红色。” 经过几番的对话,虽然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但是葵花却冷静了下来。 她是肖夫人从外面救回来的丫鬟,对肖夫人和肖珂都是忠心耿耿。 知道面前之人能够救二公子,她便仔细回忆,将细节说的很准确,只希望这样能够帮助二公子。 波娜娜这边却是等不及了:“遥楚,你究竟想问什么?可以问点有用的吗?难不成你是在拖延时间。” 遥楚勾出一笑:“沐王妃不要着急,我问的这些都很有用。要是沐王妃闲得很,可以去找人准备好茶水,一会有的人可能要敬茶赔罪。” 遥楚不再理会波娜娜,话题又回到了葵花的身上:“你那种打结的方式有别人会吗?” 说道这个,葵花的眼中透出一点骄傲的光亮:“奴婢这种包扎和打结的方式是来自奴婢祖传的,没有其他人会。” 遥楚回头:“蓝儿,把纱布拿来。” 蓝儿心领神会的从人群中挤出来,递过来一卷纱布。 “肖大公子,可否借用一下胳膊。” 肖然听到遥楚的呼唤,心头猛的一跳,讪笑了一下就走过来:“乐意之至。” 遥楚把纱布递给葵花:“现在你就想象一下他是肖二公子,他的手臂上也有伤,你给他包扎一下,八圈,打同样的结。” 肖然还是比较配合,露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葵花麻利的开始给他包裹和打结。 很快就完成了,仔细观察她的包扎方式,果然很新颖,连自己都是第一次见。 而且打结的方式也很特别,不会露出疙瘩。 “确定跟二公子胳膊上的一样?” 葵花自信的点点头,遥楚又问道芙蓉:“你看看这个结是跟二公子胳膊上一样吗?” 芙蓉额头上渗出汗水,目光纠结,却还是点点头。 遥楚拍了一下手掌:“很好,麻烦阮尚书你们帮我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不许他们乱动胳膊上的纱布,谁有异动,谁就是凶手。” 这话让不少人都提起了胆子,可是却又都想不明白这纱布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关系。 遥楚走进了房间,里面很乱,宋晓月的尸体就摆在地上,上面罩着床单,遥楚轻轻抬起床单的一头,露出宋晓月的脖子。 遥楚看向阮夫人:“死亡时间,一个时辰之前,是被掐死之后挂在房梁上的,我说的对吗?” 波娜娜又忍不住跳出来闹腾:“这些我们都听阮夫人说了,不用你重复。” 遥楚不理会波娜娜跟个跳梁小丑似得,目光依旧平和淡然的看着阮夫人,直到阮夫人点点头。 遥楚的手在宋晓月的脖子上摸索:“阮夫人你过来看看她的喉管,是不是已经被捏碎了。” 阮夫人走过去,然后对宋晓月的脖子检查了一番,带着意思欣赏点头:“不错,她的喉管已经碎了。” “多谢阮夫人。” 遥楚转身又对大家道:“刚刚阮夫人确定了她受辱的时间和死亡时间一致,试问有哪个男人会在那个的时候把女人掐死。” 遥楚的目光扫过外面的男人,大家都为遥楚的大胆而惊讶,同时却又羞赧的摇头,他们可没有这种癖好。 “阮尚书,你会吗?” 被点名的阮尚书赶紧摇摇头,好像遥楚是洪水猛兽一般。 “肖大公子,你会吗?” 肖然脸上的惊恐,目中的紧张让遥楚会心一笑。 肖然显然没有想到遥楚会当众问出这个问题,难道她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肖然的后背惊出了一身的汗水。 “不会,在下没有这个癖好。” 遥楚点点头:“我相信众人都没有这个癖好,是吧,肖二公子。” 肖珂的俊脸有些微红,毕竟他才十八岁,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连通房都没有。 遥楚收回视线:“你们看她的脖子,还有左耳下面的四个指印长度。可以发现,捏碎她喉管和骨头的一定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男人,而且个子比较高,当然不排除会功夫。” 肖延年道:“肖珂的个子也高,他也会功夫,公主这证据怕是站不住脚吧。” 遥楚不禁想揪着肖珂的衣领问道,你是我儿子还是他儿子,不然他怎么一心想要你死。 “我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手掌印。宋小姐的脖子手掌印清晰,而她的右边脖子只有大拇指印,没有其他的痕迹说明凶手是用一只手把她掐死的,而且还是右手。” 阮尚书明白了,恍然道:“不错,不错,凶手是用右手掐死宋小姐的,但是肖二公子的右手受伤了。” 苏姨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直觉告诉自己,如果遥楚再继续说下去,今天肖珂肯定就会无罪释放,说不定还会牵扯出肖然。 苏姨娘心中以焦急了,便慌乱起来:“就算肖珂他右手有伤也不能阻碍他行凶,说不定他跟晓月一言不合就掐死了。盛怒之下,哪里还会记得自己是否受伤。” 遥楚没有反驳苏姨娘的话,反而郑重的点头:“苏姨娘说的不错,的确有这个可能的。不过如果肖二公子真的行凶的话,他右手受伤了,肯定会借用左手。当然你们也可能会说他忘记了疼痛,没有用左手,当然这也是说得通的。但是有一点大家要清楚,肖二公子是上午受伤的,伤口有多深我想沐王和肖大公子比较清楚。如果真的是他用巨大的力道捏碎了宋晓月的喉骨,伤口难道不会裂开吗?” 波娜娜指着地上的那件血衣道:“这上面不是血迹吗?一定是他行凶的时候,扯动了伤口留下来的。” 见波娜娜说出了关键,遥楚勾唇一笑,尽是自信和怡然。 楚流云的目光围着遥楚,好像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遥楚走出来,视线落到肖然和肖珂身上:“既然这样,那就请肖二公子把外衫脱了,看看他胳膊上的包扎是不是跟大公子胳膊上的一样。” 肖夫人很小心的把肖珂的外衫脱掉,露出了他的胳膊。 胳膊上还能看见鲜红,虽然染红了纱布,却没有渗出血水来,包扎方式跟打结的方式都跟肖然胳膊上的一模一样。 “这种打结的方式只有葵花会,那说明肖二公子的伤口并没有被重新包扎过。也就说明他的伤口并没有裂开过,这衣服上的血迹自然就不是他的。” 众人不禁开始佩服遥楚的一丝不苟,目光中尽是赞赏之色,波娜娜则气的脸红脖子粗。 苏姨娘好似挨了重击,却依旧不甘心道:“这种打结方式不一定只有葵花会。” “那就请苏姨娘拿出证据再说吧,如果你找到了证据再来推翻不迟。” 苏姨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到证据,只是不知道今日之后肖珂还会不会给她机会。 “为了让大家更加信服,现在葵花把肖珂胳膊上的纱布揭开,让大家看看伤口。” 葵花虽然眼眶还红着,可是嘴角却已经有了放松的笑意,对遥楚的话简直言听计从。 葵花轻轻的揭开了肖珂手上的纱布,入目的是一条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还能看见流动的鲜血,两指宽的伤口上有红色的块状物,那是白药遇到血凝结成的。 遥楚指着肖珂胳膊上的伤口:“大家看清楚了,肖二公子这么深的伤口,白药遇到血就染红凝结,怎么会在宋晓月的衣服上留下白色的粉末,还真是稀奇。” 众人纷纷点头,已经相信了肖珂是无辜的,凶手不会是肖珂,对遥楚的赞赏也越加的浓厚起来。 阮夫人对遥楚也不禁有些佩服,听说遥楚跟姚瑾越要好,上次在皇宫中还救了姚瑾越一命。 而自己的女儿跟陆染默交好,就知道攀比,阮夫人心中已经有了要结交遥楚的意思。 “葵花,你把肖二公子的伤口原样包好。” 葵花得令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包裹回去,此时纱布已经通红。 “最后,为了证明肖二公子这手是真的会渗出血来。可否有人借用一下脖子给二公子捏一下,看他如果要把人掐死会不会流血。” 遥楚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着遥楚的目光多了一分惧怕。 遥楚走到芙蓉的面前,示意芙蓉站起来:“你和葵花都是肖二公子的丫鬟,如今没有看好二公子,你们难逃干系。如果你想要活命,就让二公子掐一下。如果你没死,本宫会向肖夫人求情,免了你的罪责。” 芙蓉听了吓得脸色惨白,通红的眼睛透过遥楚不断的打量遥楚身后的苏姨娘。 “既然你不说话,本宫就当你是愿意了。” 芙蓉吓得双腿一软:“不要,奴婢不要,求公主饶命。” 遥楚莞尔一笑,可是葵花却站了出来:“奴婢来,二公子,你掐奴婢吧。” 葵花相信二公子,也相信遥楚。 站了出来,在遥楚的示意下躺在地上。 肖珂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看到葵花眼中的信任和遥楚给予他的勇气和力量。 他真的蹲了下来,把手伸向了葵花。 葵花心中也很害怕,她紧闭着眼睛和嘴巴,感受到肖珂的手伸向葵花的脖子。 葵花的脸色还是变白,呼吸困难…… 而肖珂的手也开始渗出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葵花的脖子上,然后发髻和地上都染红了,流了一大摊。 “够了!” 遥楚一声令下,肖珂收回了手。 然后葵花的脸色因为吸入空气呛了肺,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到了吧,如果当时宋小姐没脱衣服,血迹就会染红她的衣领,发髻,脖子。可是这些地方,宋小姐身上都没有。所以,肖珂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嘛,当时谁说来后院找肖二少爷的,我想她脱不了干系。阮尚书会查清楚的。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阮夫人说了宋小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而肖珂才回京不久。” 扔下最后一个重磅炸弹,肖然面色惨白。 遥楚自信的笑意让肖然心理忐忑万分,他肯定自己的计谋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公主拆穿了,为何她不直接指认自己呢? 芙蓉吓得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阮夫人带头鼓掌,不一会四周都想起来拍拍拍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为遥楚鼓掌,她们的脸上都是赞赏和友好,自然这人除了波娜娜和肖家的人。 遥楚低语在葵花的耳畔说了两句,葵花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也没我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遥楚留给楚流云一个翩然远去的背影,楚流云这会再次体会到了心中某一角空空如也的感觉,暗暗握紧双手,发誓要把东方遥楚夺回自己的身边。 肖夫人推了一把肖珂,肖珂这才追了上去,这边波娜娜还能听到遥楚让她敬茶赔罪的声音。 肖夫人,肖延年和肖老夫人都把葵花叫过来:“葵花,刚刚公主殿下说什么了?” 葵花老老实实的交代:“公主说我这包扎是个技术活,让我回去跟父亲商量,把这个方法卖给公主,她说给我一千两。” 这么多年来,为了世子之位,苏姨娘没有少给肖珂使绊子。 可肖珂跟大哥肖然的感情真的不错,为了不让大哥为难,他自动请缨去了边关。 肖珂抬起头,往遥楚的方向走了两步:“谢谢你,公主。” 遥楚环着胸耸耸肩:“我不是单纯的帮你,只是惩罚一些对我不敬的人。” 国公府的争斗本来就与遥楚无关,如果不是肖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也决计不会把肖然这张经营的有声有色的面具给撕下来。 肖珂望着遥楚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浓浓的恨意。 他可以不要这个世子之位,他可以不要国公府的一切。 肖然陷害自己歼杀宋晓月,那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根本没有给他留丝毫的退路。 第218章 夜闯皇宫 肖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肖然知道自己心仪公主遥楚,居然还对公主欲行不轨。 如果不是遥楚机灵逃脱了这一切,而是落入肖然的手中,那岂不是他害的。 想到这里肖珂一拳头砸在墙上,血肉模糊。 他本来右手就受了重伤,如今更是血流如注。 被自己的亲人欺骗,陷害,背叛,那是什么滋味,肖珂体会的真真切切。 而他为了成全兄弟的情谊,把母亲留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真真是不孝。 如果不是遥楚今日出手相救,他恐怕真的逃脱不了肖然母子三人给他设下了这个连环套。 肖然,苏姨娘,肖冰,你们等着。 遥楚离开了文国公府之后,又去了一趟千山暮雪,确认玉颜和福川已经准备妥当之后,回到寒芜院已经是深夜了。 遥楚是翻墙进来的,看到青儿正跟着蔡嬷嬷往后门去。 遥楚也好奇,便就跟了上去。 早晨的时候青儿说蔡嬷嬷有异常,遥楚便让青儿盯着她,没想到这会就有动静了。 蔡嬷嬷往身后瞧了几眼,没发现异常这才打开了后门,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闪身出去。 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因为外面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青儿也跳上了屋顶,差点被遥楚给吓得掉下来。 “小姐,你回来怎么也不吱个声,吓得……吓得婢子魂飞魄散。” 两个人沿着屋脊跟着蔡嬷嬷上了一辆马车,遥楚给青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她无声无息的落到了马车的车顶。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你约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蔡嬷嬷压低了声音,把一包东西递过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带着这些东西你和他们离开吧。” 男人打开包袱,借着月色看到了一包金光闪闪的东西,然后慌忙的合上:“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蔡嬷嬷道:“这是我今天去小姐库房里面拿出来的。你们离开楚京,也好有个依仗,找个合适的地方安定。” 男人粗嘎的声音坚决的拒绝了:“不行,这东西我不能收,你赶紧放回去,不要被小姐察觉了。我也不会离开楚京的,小姐在这里,楚氏兄弟随时可能对她下手,我不放心。” “小姐这里我盯着,而且泉管家也在,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大少爷如今好不容脱离东方府的魔爪,你赶紧的带着他和小少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可是将军府延续下去的香火。” 说着蔡嬷嬷的声音就已经哽咽了起来。 男人的嗓子也逐渐酸涩,想要安慰蔡嬷嬷,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话说。 蔡嬷嬷将东西重新递了回去:“你们走吧,小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最近我也观察了她,她除了老陈那里,还有不少的帮手。青儿和蓝儿武功都不俗,她有自保的能力。现阶段保住将军府的血脉更重要,如果楚氏兄弟知道木儿是大少爷的儿子,他一定会咱草除根的,待木儿安顿好了,我会劝说小姐离开。” 遥楚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从车顶上翻身下来,落到马车上。 秋叔的反应很快,一把长刀劈了过来,遥楚的手精准的握住了刀柄。 祠堂中,秋叔和蔡嬷嬷跪在东方元博的灵位下,磕了三十个头才直起腰来。 遥楚凌厉的视线扫过两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竟让他们平白的生出几分胆怯。 遥楚的目光森寒,一字一顿道:“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 秋叔和蔡嬷嬷还在犹豫。 遥楚早就洞悉了他们的心思,轻启红唇,带着极端的威胁:“如果你们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介意亲自去问楚御风和楚流云。我相信他们很乐意告诉我。” “不要,小姐,不要!” 蔡嬷嬷毕竟是女人,没有秋叔的定力,加之她也逐渐了解遥楚的性格,率先缴械投降。 祠堂里面就只有三个人。 祠堂的外面遥楚派了红萧,青歌,蓝鞭,紫貂亲自把守,拒绝任何人偷听。 “东方木其实是大少爷东方炎的儿子。” 遥楚虽然在马车上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事情,可是真的听蔡嬷嬷说出来,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狠狠的颤动起来。 蔡嬷嬷抹着眼泪,回忆着痛苦的往事:“老爷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东方炎如果还活着,今年四十二岁了。二十三年前,大少爷成亲的第二天,西疆打来了,老爷和大少爷受了先皇的圣旨前往边境。大少夫人跟大少爷伉俪情深,大少夫人让贴身丫鬟顶替她守着将军府,她带着奴婢女扮男装去了边关。我们到了边关并没有见到大少爷,却发现大少夫人怀孕了。当时兵荒马乱,我便强行把大少夫人迷晕之后,带了回来。没想到的是当时顶替大少夫人的丫鬟居然变成了真正的大少夫人。” 遥楚知道,二十多年前可没有现在的民风开放,夫妻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东方炎新婚第二天就出征了,新娘也跟去了,换而言之就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大少夫人。 “我们没有办法,便寻了个小院安置起来。夫人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冒名顶替的戏码被拆穿了。当时将军府没有能做主的人,东方金文便插手了。擅自做主杖毙了那个丫鬟,派人四处寻找我们的下落。大少夫人害怕腹中的孩子被害不敢露面。正巧当时桂枝也生了,却是个死胎。桂枝找到了大少夫人,桂枝为了保住东方睿对她的宠爱和地位,想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大少夫人同意了,没想到生产当日桂枝找来的产婆有问题,害死了大少夫人。奴婢因为出门,躲过一劫。桂枝派人四处寻奴婢,奴婢不得已隐姓埋名,给东方府送菜,打听木少爷的情况。” 遥楚还是不明白,就算桂枝知道这件事情,也决计不会捅出去。 东方金文和东方睿也不会因为不是亲生儿子就亏待东方木吧。 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蔡嬷嬷冷笑连连:“桂枝抱回去之后,木少爷确实受了一段时间的宠爱。不过好景不长,桂枝不久就怀孕了,开始冷落木少爷。东方金文的夫人去世之后府中多事不顺,东方金文请了算命的。说木少爷命硬,跟府里的人犯冲。从那以后,木少爷便过着下人一般的日子。” “那你怎么不告诉爷爷和大伯呢?” “两年之后,我的身份暴露了,桂枝派人追杀。我怕连累木少爷便逃走了。直到一年前,奴婢回到楚京,奴婢打听到了老太爷的墓在千佛后山。于是前去祭拜,那个时候奴婢和秋大哥才有了联系。” 遥楚依稀记得,那场战事打了差不多三年。 当时桂枝一定是怕事情暴露,才先下手为强的。 不过遥楚心中十分安慰,将军府总算还是一点血脉。 她一定要保护好东方木,一定不能让他们出一点意外。 蔡嬷嬷说完了东方木的身世,就轮到秋叔说后来的事情了。 秋叔一直沉默,遥楚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哪里,目光忽远忽近,她今天一定要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 半响之后,秋叔叹了一口气,目光浑浊的望着东方元博的灵位:“你可知为何老爷的院子叫擒虎。” 这个遥楚知道:“东楚,南晋,北凉,西疆,擒虎取的是西擒白虎之意。” 秋叔点点头,眼中闪过欣慰,摸了一把胡须道:“那你可知为何老爷的墓要向西?” “爷爷是为了守住西方边境,守住西疆,保佑楚国和平。” 保家卫国是将军府的志向,生死不弃。 遥楚以为自己答对了,却看到秋叔叹了一口气,摇头。 秋叔干瘪的嘴唇扯出一抹冷笑:“老爷虽然一辈子都在为了楚国的和平而战,但他的墓向西却不是因为西疆边境,而是悼念自己枉死在西疆边境的儿子。” 枉死的儿子,遥楚蹭的一声站起来,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秋叔,什么意思?” 秋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大少爷是被楚氏兄弟害死的。当时楚流云还只是先锋,在大少爷身边历练,楚氏兄弟担心将军府功高震主,是楚流云将布军的消息透露给了西疆,里应外合害死了大少爷。” 遥楚像是失去了灵魂,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哀痛的好似天塌下来一般,悲伤逐渐被浓浓的恨意所取代,如夜色吞噬着整个世界。 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紧咬住牙关:“那我爷爷呢?他是怎么回事?” 秋叔的悲痛也是铺天盖地的袭来,浑浊的双目变得赤红:“老爷原本只是风寒,可久治不愈。楚御风担心老爷身体为由,派了太医来府里照看。可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肯定跟楚氏兄弟脱不了关系。有一次楚御风微服来了将军府,我趁机潜进了擒虎院偷听。不过老奴当时只听的楚御风说一句话,他说:你放心去吧,流云会善待遥楚的。第二天夜里,瑞王偷偷来了,是老奴开的门。老奴还放了一把火引开了所有人,那之后不久,老爷就去世了。我以为小姐会幸福,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这个秘密。如果小姐真的幸福,老奴愿意成了老爷的心愿,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没想到楚流云狼心狗肺,对小姐不起。” 楚流云对她不重要,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幸福幻想在楚流云的身上。 遥楚最想知道的是,瑞王知道什么,爷爷临死之前告诉了他什么,他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遥楚竭力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悲伤,她的手握住椅子的一角,生生的把椅子的扶手捏成了粉末。 不行,今天一定要找瑞王问清楚。 遥楚带着满腔的恨意和怒火冲到了瑞王府,瑞王此时此刻还没有睡,伏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烛火甚至都没有波动,遥楚的身影已经来到了瑞王的身后。 瑞王感受到身后的那一阵的杀意,回头,看见遥楚一身杀气站在自己的身后。 瑞王发现遥楚不对劲,赶紧上前去:“闺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遥楚冷眼看着瑞王,双手直袭瑞王的脖子。 瑞王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出手,根本没有防备。 不过凭借遥楚的武功,就算他有防备,也躲不过去。 遥楚比瑞王要矮一个头,可那气势丝毫不弱,牵制着瑞王的喉咙,遥楚冷声质问:“你既然知道楚御风要杀我爷爷,你为何不救!” 瑞王的心中咯噔一声,看遥楚这个样子,满腔恨意,杀气腾腾,怕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可是遥楚的手太紧,瑞王掰不开,想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终于在瑞王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遥楚松开手,瑞王的脸色由紫变红。 “给我一个解释。” 瑞王缓了口起,从地上爬起来。 心中还是有些怒气的,他虽然疼爱遥楚,但是他毕竟是她的义父,是长辈,她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上来就要杀要剐要交代。 可是想到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的无能,否则也就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当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闯进将军府想要带他离开,可他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东方炎死后,楚御风带你进宫,用你威胁你爷爷交出兵权。你爷爷交出兵权之后楚御风便对他下了慢性毒药。你爷爷临死之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如果楚流云好好待你,便不告诉你这些。如果楚流云背信弃义,就让我转告你好好活着。” “活着?”遥楚轻轻的问道,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让瑞王十分的担忧和心悸。 瑞王生怕遥楚受不住打击,握紧她的肩膀:“遥楚,好好活着,你的命是用整个将军府换回来的。” 遥楚的眼泪忍不住流淌,可她悲痛的哭不出来,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可是为何烛光却跳跃的如此躁动,看不清火焰的轮廓。 猛地推开瑞王,遥楚用一种陌生,凉薄的眼神看着端王…… 然后一头扎进了夜色中,瑞王根本就没法去追,只能吩咐了暗卫去看着。 没一会暗卫就回来了,摇头叹气:小郡主的轻功太好,出了瑞王府就看不到身影了。 楚御风,我要杀了你! 遥楚心中气血翻涌,仇恨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直奔皇宫。 夜风清凉吹干了燥热,却无论如何也吹不走遥楚心中澎湃的恨意。 遥楚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落在了御书房门口。 她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踪迹和煞气,很快就被禁军发现了。 “你是谁,胆敢闯御书房!” 遥楚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她带着巨大力道的挥出去一掌,那个禁军直接被掀飞了,撞在御书房门前的柱子上,脊柱断裂,气绝身亡。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待遥楚杀了第二个人的时候。 这会把守御书房的禁军才焦急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这些人又怎么会是遥楚的对手,她一路上就跟砍瓜切菜似得。 禁军的胳膊,腿,脑袋四处乱飞。 不一会她一身的白衣就变成了血衣,脸上也是血迹斑斑。 里面的楚御风想出来,却被黄公公给死活拽着。 楚御风脾气不好,一脚把黄公公踢飞。 刚打开门,就被一个东西砸过来。 楚御风以为是暗器,带着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伸手一接,发现是一个人头正瞪着眼睛。 他的心中也吓得不轻,但是他是皇上,要是被一个人头吓到,肯定龙颜扫地。 他扔掉了手中的人头,站了出来。 一个长发飘飘。满身鲜血的女人此刻正大开杀戒。 她的武功奇高,翩跹如仙子,夺命如阎罗。 她的脸上染满了禁军的热血,看不清楚容貌。 不断有禁军涌进来,不断有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楚御风端着他的威严:“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朕的御书房,活得不耐烦了吗?” 遥楚双目冷光连连,击的楚御风心头一跳:“楚御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遥楚的武功很高,她顺手吸了一把长刀,酝酿了她体内六十年的功力,势必要取楚御风的性命。 楚御风也是习武之人,但是自从他登基之后,武功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身边有左岩这等高手,何必白费力气。 可是遥楚这来势汹汹的一刀让他大骇,浓烈的煞气让他想要躲开,生生割断了他一缕头发,手脚都不听使唤,楚御风愣在当场。 “不要杀我!”求生的本能让楚御风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他只是不想死! 就在这把刀快要劈开楚御风的脑袋时,一只长剑从另一个方向打中了这把长刀。 左岩从一旁纵身一跳,落到遥楚的面前。 遥楚跟左岩对手一张,左岩被击退,喷出一口鲜血。 遥楚并不想杀左岩,但是左岩这样一拦,黄公公已经把吓得尿裤子的楚御风给拖走了。 周围的禁军越来越多,遥楚杀也杀不完,可是也杀不累。 她不累,她真的一点也不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化不开的恨意。 虽然看不清遥楚的脸,可是左岩却觉得这身姿似曾相识。 他跟遥楚有好几次交集,左岩甚至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就是遥楚。 可是遥楚怎么突然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要来刺杀皇上。 楚御风缓过神来,勃然大怒,一面派兵增援,一面赶紧去传楚流云进宫。 左岩纵身一跃,跳到遥楚的面前,黄公公则是带着楚御风退进了御书房躲避。 禁军包围了御书房,里三层外三层,想要困死遥楚。 左岩靠近遥楚,很快就被遥楚的一招打了过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但是左岩却真是心头一跳,面色肃然却惊愕。 左岩跟遥楚过了几招,发现遥楚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他不是对手。 可是禁军人数好几万,遥楚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车轮战。 加上楚流云,遥楚怕是难以脱身。 左岩一边打一边把遥楚往御书房外面引。 “快走。” 两个字一出,遥楚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遥楚没有想到左岩竟然还会替自己隐瞒。 可是遥楚今日来就是想要杀了楚御风,一掌挥开左岩,她嗓子沙哑:“我要杀了他。” 左岩的心中涌现了一股心疼:“沐王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呵呵”遥楚冷笑之后,目光煞是骇人:“他来了,一块死!” 左岩知道遥楚恨意滔天,说服不了遥楚,便想从瑞王府入手:“难道你不想想瑞王府吗?” 左岩没有听到遥楚的回答,她踢飞了左岩,然后跳了下去,又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展开了杀戮。 遥楚上次被楚御风所伤的内伤根本就没有好完全,救出泉叔又耗费了她的内力。 此刻气血翻涌,加上体力不支,她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 杀退了一队人马,左岩又跟遥楚纠缠到了一起。 左岩看出来了遥楚撑不了多久,心急的不行。 就在楚御风以为刺客不行了,没想到他的身后又冲出了两个黑衣高手,吓得楚御风连连闪躲。 突然左岩大喝一声:“保护皇上,小心调虎离山。” 御书房突然传出兵器交接的声音,印证了左岩的话,御书房外面的禁军纷纷往里面涌。 左岩和遥楚争斗不休,左岩带着遥楚很快就离开了禁军的包围圈,往其他其他地方掠去。 正当左岩以为遥楚放弃的时候,遥楚突然从半空中栽倒下去,左岩吓得连忙伸手去接住她。 遥楚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左岩心下一紧,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是刺杀皇上的刺客,穷凶极恶,他应该把她交给皇上处理。 可是如果交出去,她落到皇上手里肯定活不了,不仅将军府会毁于一旦,就连瑞王府也会被连累。 可是要他背叛皇上,他却又做不到。 听闻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左岩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遥楚,心下一痛。 这不是背叛,你一定有苦衷的。 左岩回到御书房的时候,禁军正在清理战场。 左岩见到这些残肢断臂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描绘,可是此刻御书房里面的景象丝毫不比外面来的惊心动魄。 楚御风砸了御书房所有的东西,是痛恨刺客的胆大,也是为了掩饰他当时的心慌。 他当时抱着一颗人头,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长刀要砍破他脑袋时,他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而这些都被当时在场的所有禁军瞧了去。 左岩顶着雷霆之怒走了进去,黄公公正跪在碎瓷片上,痛的满头大汗却不敢起来。 “皇上,末将无能,刺客已经逃出了皇宫,末将唯恐是调虎离山之计,便没有继续追,请皇上责罚。” 楚御风坐在椅子上,面目狰狞,几乎咬碎一口铁牙,目光灼灼的盯着左岩。 好一会,楚御风才冲着黄公公咆哮道:“滚,要是还办不好,朕要你的脑袋。” 黄公公吓得一把老骨头都吱吱嘎嘎的颤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奴才一定办妥,一定。” 黄公公走了之后,楚御风才把视线落到左岩的身上。 如狼的目光盯着左岩,一言不发,直盯得左岩头冒虚汗。 左岩不敢抬头看楚御风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暴露了遥楚和自己。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接到消息的楚流云匆匆赶来。 他的衣服稍显凌乱,显然是来的匆忙。 楚流云也顾不得君臣之礼,面上十分担忧:“皇兄,您没事吧。” 左岩明显感觉到了楚御风缓缓的放松,阴煞之气也渐渐的消失,只是脸上的怒气依旧难以平复。 “朕没事,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楚流云点头:“来的路上,禁军已经把情况跟臣弟说了。刺客武功奇高,怕是不在臣弟之下。” 楚流云对刺客有如此高的评价,让楚御风的怒气更甚。 刺客武功能跟楚流云不相伯仲,那他不是很危险。 楚御风眯了眯眼睛:“据你所知,四国之内可有如此高手?” 楚流云沉默了片刻道:“据臣弟所知,四国之内的高手确实不少。南晋的糜夜,北凉无极大师,西疆的国师。不过他们的行踪都在臣弟掌握之中,并没有出现在楚国境内。” 不是四国的高手,楚御风还是不死心:“你素来结交了不少江湖好友,可知江湖上有此等高手?” “江湖高手,能有此功力的,天下第一楼岚景,血月教的弄月公子,出云山庄少主公子云,彩衣阁阁主等,还有不少隐世高手,臣弟便不得而知了。” 听了楚流云的话,楚御风一拳砸在桌案上,鲜血溅出。 他微微倾压着身子,怒气滔天:“你的意思就是说,除了四国,还有这么多的江湖中人可以随意取走朕的性命,你这个沐王是怎么当的?” 楚流云心中一颤,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弟会亲自安排人手保卫皇宫安全。” 楚御风一想到自己堂堂楚国一国之君,居然被吓得求饶,还尿裤子,他就恨不得杀尽所有人:“安全?刺客都把人头扔到朕的怀里了,还谈什么安全。” 皇宫的安全也有左岩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禁军统领,直接受命与皇上,只能跟着楚流云一块认罪:“是臣失职,求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失职之罪自己领罚,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把江湖上的这些人都给朕清理了,朕不想再听到有这些人的存在。” 要清理这些人,楚流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皇上,这不可!” 楚御风瞪着眼睛,质问:“江湖草莽,敢跟朕为敌,杀了他们有何不可?” 楚流云耐心劝解道:“皇兄,江湖草莽不容小觑。素来江湖与朝廷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惹怒了他们,他们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可能会动摇楚国的根基。” “放肆,难不成他们还敢威胁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 楚流云这话暗藏的意思很明显,楚御风也听明白了。 如今楚国想要一统天下就需要积蓄实力,对付南晋和西凉,而不是把这些力气花在江湖草莽之上。 可是楚御风刚刚才经历了刺杀,惊吓。 对他来说,性命高于宏图霸业。 如果没有了命,又如何行这一统天下的事情。 楚流云垂着头,眯了眯双眼,而这一幕并没有落到楚御风的眼中。 “皇上,您听臣弟一言,此事不可。如果激怒了他们,他们投入其他三国的麾下可就不妙了。他们虽然是草莽,不懂为臣之道,不能协助楚国治理天下。可他们上了战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臣弟跟不少江湖中的高手有些交情,说服他们不成问题。” 这话倒是给了楚御风极大的诱惑,楚御风开始思索楚流云的话,江湖人却是是卑贱的蚂蚁,可蚂蚁咬死大象的事情他也听说过。 如果真的能将这些人收入麾下,那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不过江湖众人率性而为,不受控制,自己也握不住他们的把柄和软肋,想要收服他们,怕是不容易,这就是把双刃剑啊。 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御风才抬起头来:“既然你这样说,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朕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后你没有好消息,朕也绝对不会给其他三国留任何机会。” 楚流云暗中松了一口气:“臣弟领旨,决不辜负皇上期望。” “退下吧。” 楚御风挥挥手,楚流云拱手行礼,后退了三步之后转身离去。 楚御风这才又把视线落在了左岩的身上:“左岩,你该当何罪!马上派人把皇宫给朕好好清理一遍,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朕唯你是问。” 左岩匍匐在地上:“皇上恕罪,再给臣一些时日,一定抓住凶手给皇上处置。” “退下吧,朕累了。” 左岩走出御书房,汗水已经湿了他的后背。 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左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时外面已经收拾好了。 除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这里好像并没有发生过杀戮。 寅时的时候,皇宫又开始活跃起来,左岩领了二十军棍被人抬回了房间。 门口的时候,左岩从担架上坐了起来,下了担架:“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兄弟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送左岩回来的人正是当日看守冷宫的两名禁军,宋大明和宋小明,他们是一个村来的,感情胜如兄弟。 “小弟们把您送进去吧,顺便给您上药。” 左岩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 大明和小明把上药递给左岩之后再三叮嘱才离开了左岩的小院子。 左岩是统领,在宫中有自己的住所,还配有一名太监和宫女。 不过左岩不喜欢人伺候,这个院子就只住了他一个人。 左岩关好门,点燃了烛火,印着遥楚惨白的脸,她睡的非常不安稳。 好似遇到了什么伤心和可怕的事情,拧着眉头,汗水混合着眼泪淹没在发丝中。 左岩打了一盆水,然后取了毛巾给遥楚擦汗,一抹才知道遥楚正发着高烧。 早知遥楚有内伤,左岩就给她喂下了治疗内伤的药。 可是他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伤势如何,现在又发烧了,左岩感觉他的头比屁股还痛。 此刻外面到处都是搜查的禁军,左岩没有把握能带着这么大个人出皇宫,只能看天亮之后能不能找人帮忙,把她送出去。 “不要,不要离开我。” 左岩的手被遥楚冰凉的手抓住,好似烙铁一般,吓得左岩从床上弹起来。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爷爷。” 看着遥楚眼角留下的眼泪,好像滴落在左岩的心中,烫烫的,软软的…… 左岩放松下来,又坐回了床边。 睡梦中的遥楚不停的挣扎,叫着别走。 她的眉头越来越紧,表情也越来越难过。 “我……我不走。你放心,我在这里陪着你。” 好像听到了左岩的承诺,遥楚渐渐的安静下来。 左岩给她换了毛巾,又喂了一些水,虽然还发着烧,可是脉搏倒是渐渐平稳了下来。 累极了的左岩不知不觉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岩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看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遥楚,就着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没有更严重。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左岩一指弹灭了烛火。 快步走出了房间,他刚刚走到院中就看到乌蒙已经带着人马撞开了院门。 “来人,给我搜,一定要把刺客搜出来。” 乌蒙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些狗崽子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兴奋。 三三两两举着火把就往里面冲,今日值勤的大多数都是乌蒙手下的亲信,没想到居然死了数百人,他如何能不震怒。 “住手!” 左岩厉声呵斥,这些人慌忙的住了手脚。 乌蒙上前,看到左岩居然负着手站在院中,甚是疑惑。 “左统领挨了板子不好好休息,怎么还在院中?” 左岩肃着一张脸:“不劳费心,本统领很好。” 乌蒙原本是想着是泼冷水的,左岩自动理解成了关心。 憋的乌蒙一口粗气哽在喉咙,可不是来关心他左岩好还是不好的。 “左统领无恙,兄弟们就放心了。” 左岩抬手送客:“既然兄弟们都见着了,那就请回吧。” 还真以为他们是来看望伤情的,真是自作多情。 乌蒙暗暗的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兄弟们可不光是来看望统领的,还有要事在身。” 左岩疑惑的挑起眉头:“那乌副统领光临寒舍是有何要事?” 乌蒙对着右上方拱手:“末将是奉了皇上和沐王的旨意,清查各个宫殿,院落,搜查刺客。” 左岩背负的双手微微紧握,面上却不动声色:“搜查刺客之事,刻不容缓。本统领这个小院,一眼就能尽,刺客是不会藏在这里的,乌副统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若是平常,乌蒙也不会强硬的跟左岩较劲。 中元节之后,如妃跟他都受了牵连,被皇上不待见。 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找左岩的麻烦,指不定还惹一身骚。 可是根据将士们所见,最后可是左岩跟刺客离开了视线,最后却只有左岩一人回来了,说刺客逃走了。 别人信了,他可不信。 而左岩的言辞也有疑点,他不能放过。 乌蒙阴冷的扯着嘴角:“左统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打发我们,难不成是你心里有鬼?” 左岩的眸色转冷,盯着乌蒙,酝酿着不悦:“乌副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乌蒙上前一步道:“什么意思,一会搜了就知道了。” “谁敢动一步试试!” 乌蒙冷笑着威胁道:“左统领不让搜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刺客真的在这里小院中?如果搜查出来,窝藏刺客的罪名,你怕是担待不起。” 左岩闻言一怒:“少血口喷人,刺客已经从西边逃走了,怎么会在我的院中。” 左岩的这个解释有些无力,他这人没有什么心机。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皇上的信任,而乌蒙又跟如家是表亲而被皇上忌惮,左岩早就落到乌蒙的手里了。 如今被戳中了要害,左岩脸色霎时不正常,只是就着夜色,看不明了。 乌蒙狰狞笑道:“有没有,搜了才知道。” 乌蒙的手下自然是听乌蒙的话,根本就不把左岩这个正统领放在眼中。 左岩释放出周身的煞气:“我看谁敢!” “末将可是奉了皇上和沐王的命令来的,难不成你想造反!来呀,给我搜。我们有皇上的手谕和沐王的命令。谁敢造次,罪同忤逆!” 乌蒙心中倒是巴不得给左岩安上造反的罪名,这会左岩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找不到拦截乌蒙的借口。 而乌蒙的手下也是机灵的,几个人缠着左岩,剩下的人冲进了左岩的房间。 第219章 不虚此行 左岩浑身都僵硬了,紧握着大手,吃人的目光盯着乌蒙,生生的想要盯出两个洞来。 房间里刚亮起烛火,伴随着一声惨叫之后,将士们又发出了连续不断的哀嚎声。 房间里面真的有情况,乌蒙当下激动万分,赶忙往左岩的房间跑过去。 不需要抓住刺客,只要看一眼,证实刺客在左岩的房间里面,他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左岩看着围在他房间的人马,暗暗憋住了劲,暗自衬度只要他们全部进去,到时候他就关门杀了这群人带走遥楚,然后把罪名栽赃给刺客,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带着遥楚杀出去。 左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呆了,背后一阵冰凉。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为了刺客而毫不犹豫的背叛皇上,尽管这个刺客有那么一点特别。 正当左岩要动手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乌蒙的怒骂声:“刺客在哪里呢?” 最先发出惨叫的禁军挨了一巴掌,委屈道:“统领,没说有刺客啊。” 乌蒙气的又甩了他一个耳光:“没有刺客,你鬼嚎什么?还有你,你,你,鬼嚎什么?” “小的就是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后面的兄弟扑过来,就一块被绊倒了。” 禁军的声音越来越小,乌蒙的脸色越来越黑…… 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个衣柜,一个小桌子,根本就藏不了人。 乌蒙不死心的把桌子地下也翻了个遍,愣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左岩挤进来没有看到遥楚,松了一口气:“早就说了,本统领这里不会有什么刺客,这下该死心了吧。” 乌蒙没脸,一肚子的气瞪着左岩却发作不了:“就算没有刺客,这也是末将的本分,必要一丝不苟才好。” 左岩冷笑一声道:“但愿吧,现在搜也搜了,看也看了,可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万一真的还藏着刺客,本统领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乌蒙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来,狠狠的瞪了手下一眼,然后陪着笑道:“统领言重了,末将也是为了统领的安全着想。” “本统领的安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宫中的这些主子。既然本统领这里没有刺客,那刺客可能藏在其他宫殿。如果你再耽误下去,出了什么岔子,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乌蒙听言,脸色忽的一白,拱手给左岩告辞:“统领好生养伤,末将还要去搜查其他地方,告辞了。” “不送!” 待乌蒙退出了院门,左岩把门关上,快速回到房间里面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遥楚的踪影,心中十分焦急。 遥楚的内伤严重,根本出不了守卫森严的皇宫。 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左岩焦急万分的时候,遥楚突然从半空中掉到了床上,吓了左岩一大跳。 原来遥楚其实就藏在床上,左岩的床上是黑色的蚊帐,遥楚醒来之后,憋着一股气劲攀附在了蚊帐的上面。 乌蒙他们一看床上没有人,就没有仔细的靠近看蚊帐的顶端,因此才没有发现。 左岩快步上前扶起遥楚:“公主,你醒了。” 遥楚虚弱的点点头,算是回答。 “没事就好,你内伤很重,我扶你躺下。” 遥楚躺在床上,左岩给她的背后垫了枕头,然后顺势去摸遥楚的额头。 遥楚昏迷的时候,左岩也是隔一会摸一下,这会都习惯了。 当他的大手覆上遥楚的额头,遥楚的目光惊讶的盯着左岩,气愤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左岩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慌忙的收回来,一张不苟言笑的脸闪过不自然。 “公主发烧了,末将这里没有退烧药,所以……” 遥楚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意,摇摇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左岩挑了眉头:“江湖儿女?” 遥楚轻轻咳嗽了两声,左岩又焦急起来,给遥楚倒了一杯水,给遥楚喝下。 “劳烦左统领帮我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 左岩放下茶杯,在遥楚的头上找到了她说的金簪,然后把簪花拧开,倒出一粒药丸。 “公主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内伤?” “陈年旧伤了,不提也罢,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遥楚的内伤还是楚流云留下的,加上她整日的奔波劳累,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沉积起来。 这次气火攻心之后,倒是把之前的郁结之气都逼出来了。 看着情况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气愤又有些尴尬:“公主感觉如何?” 遥楚苦笑了一下道:“左统领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遥楚吧,虚名我不喜欢。” 左岩脸色又是一热,他自幼长在军中,是先皇为了楚御风培养的护卫,对于主仆的观念根深蒂固。 他是仆人,遥楚不管怎样,有着公主身份,又是瑞王的义女,入了皇籍,他如何能逾矩。 “如果你还叫我公主,就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遥楚瞋目一怒,左岩紧张的抓了抓铠甲:“遥……遥楚。” “左大哥,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左岩的心头因为这个称呼划过不知名的暖流,愣过之后连连点头:“叫什么都可以。” 遥楚望着人高马大在左岩站在床头,她脖子都痛了,于是道:“左大哥坐下说话吧。” 左岩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支支吾吾道:“我身上有伤,坐不了。” 遥楚的目光在左岩的身上打转,她当时虽然失去理智,但是也知道她要杀的人是楚御风,没有伤着左岩,怎么会有伤。 回忆刚刚左岩走路有些异常,而一旁还放着白药,遥楚很快就猜到左岩是被打了板子,她的心中有些愧疚。 “对不住了,左大哥,连累你了。” 遥楚的自责让左岩心下一紧,连连摇头:“没事,就是一顿板子,我是习武之人,这点伤不碍事。倒是你,还发着烧。” 说道这伤,左岩自然就很好奇遥楚为何半夜进宫行刺。 但是看遥楚当时那番杀气腾腾,好像阎罗在世的模样,他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免得提起伤心事让遥楚难过。 可如果遥楚还要继续刺杀怎么办,她现在情况严重,根本就出不去这个院子。 遥楚看他面露担心,以为他是害怕被连累,于是道:“左大哥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待我恢复了体力就离开这里。” 知道遥楚想错了,左岩慌忙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怕你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遥楚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意,目光也渐渐冷了下来,杀机四现。 “我要杀他,无论什么也拦不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左岩活了二十八年,染了一手的鲜血,可他身上也没有如此沉重的煞气,哪怕常年征战的楚流云身上,他也没有见过,不由得生出胆怯,又忍不住想要仰望。 “你为何要杀皇上?” 遥楚身上的煞气渐渐的抽离,溢出一股浓浓的悲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遥楚是将军府的千金,跟皇上怎么会有血海深仇,左岩想不通…… 但是这毕竟是遥楚的私事,他也不好追问,只是如果遥楚还要杀皇上,他真的有些为难。 看穿了左岩的心事,遥楚展眸一笑:“左大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连累你的。” 左岩瞋目,有些责备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今日救了你,我就已经脱不了身了。” “一会我就离开,今日之事权当做没有发生过。救命之恩,来日再报。除了你阻止我杀楚御风,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 这一刻左岩才想到,如果遥楚要杀皇上,就是跟他为敌,他们就是非生即死的敌人。 可是他不想让遥楚杀楚御风,也不想跟遥楚为敌。 左岩心思纠结,却目露坚定的看着遥楚:“遥楚,我不能让你杀了皇上。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皇上有何恩怨,但是他是楚国国君。如果你杀了他,楚国就会动荡,黎民遭殃,你想过没有。” 遥楚的目光丝毫不退让,直视左岩道:“不杀他,楚国也会动荡,黎民更加遭殃!” 听到遥楚这样说,左岩的心嗖的一凉,心中憋着一口气,却又不忍心对遥楚发作:“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把伤养好之后,我送你出宫。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救不了你。” 左家跟将军府也是一门忠烈,但是跟将军府不同的就是左家出将才,将军府出帅才。 而且左家老祖宗曾经定下规矩,左家的儿子十八岁分家,除了选出的继承人训练成为皇上的禁军统领,其余人等都分出去,不许留在楚京。 到了左岩这一代,楚京就剩下他一个人,其余都在外地。 不攀附,不谄媚,因此左家才深得皇家信任。 遥楚进宫刺杀一事,现在冷静下来,还是有那么点点的冲动,不过并不后悔。 不然怎么会遇到左岩,想要扳倒楚国的皇帝,这是常人做梦都不敢的事情。 拉拢左岩,断了楚御风的一条胳膊,让他和楚流云打个你死我活,削弱他们的势力,瑞王府还有机会。 楚御风,楚流云,太妃,你们等着,等着堕入地狱的那天。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遥楚却睡不着。 服了药之后,她的内伤有些缓和。 她运气一个大周天之后,至少可以活动一下了。 突然院门传来极大的敲打声,来人似乎非常的惊慌。 左岩原本就在院中憋着不舒服,这会听到声音,急忙就去开门了。 打开门,惊慌失措的宋大明撞了进来,差点把左岩撞倒:“大哥,大哥,不好了,救命啊!” 被宋大明这样一喊,左岩的心也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宋大明的手脚都在颤抖,断断续续道:“黄公公给兄弟们下毒了,都死了,都死了。” 左岩握住宋大明的手不由得一紧:“什么?你说清楚。” 原来是宋大明跟宋小明送了左岩就回去睡大觉,突然尿急,就想去茅房。 他迷迷糊糊的走到茅房,却发现里面有人,于是就想着去隔壁的茅房,隔壁住的是乌蒙的手下,可他确实尿急憋不住了,顾不了那么多,于是就蹑手蹑脚的摸进去了。 进去之后,看到一间房里亮着,有说话的声音。 他正要进茅房,突然听到有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声痛苦的吼叫。 这让宋大明一下子就清醒了,尿意也吓走了。 他靠近了房间,躲在窗户下面,透过缝隙看到了黄公公和乌蒙。 十几名禁军倒地不起,捂住肚子申银不已,还口吐鲜血,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 “乌统领,确定今晚值夜的人都在这里了吧。” “今晚在御书房外面当值的人,除了死去的,都在这里了,重伤的三十多人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这二十多人全部在这里。” 黄公公欣慰的点头:“这些人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死不足惜。倒是乌统领,你可要当心点呐。” 乌蒙吓得一身冷汗,连连点头:“末将明白,今日皇上从未出过御书房。” 黄公公点点头:“明白就好,今日算你倒霉,正巧是你的人值夜。不过听说左统领当时也带着十几人赶到御书房,你可知是哪些人?” 乌蒙一听,眼睛滴溜溜的转,自己死了这么多人,可不能便宜了左岩,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人名都报上去了。 “正巧左统领带的人都住在隔壁院子,末将这就带你去。” 乌蒙带头,黄公公带着小太监,端着数十个酒杯和两壶毒酒往宋大明的院子里去,宋大明慌忙逃出去,但是又不敢回自己的院子,连忙跑过来求救。 “大哥,现在怎么办?兄弟们都在里面呢。” 宋大明快要哭出来了,惊慌,焦急,捂住充斥着他的内心,比之宋大明的手足无措,左岩内心的震撼丝毫不少,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仅仅是因为禁军为了护驾而看到了皇上惊慌的一面,就要被全部灭口。 堂而皇之的称之为保住龙颜,保住楚国的颜面,可为了遮住这颜面居然要处死这些无辜的将士,左岩不服! “你先去稳住黄公公,我马上去求见皇上。” 宋大明忍住悲伤,心中升起了希望,对于左岩,他是相信的:“大哥,我现在就去!” 宋大明转身就走,左岩也抬步离去,他们刚跨出院门,一道声音阻止了他们沉重却又坚定的步伐。 “死了那十几个不够,你还想再多死一个吗?” 左岩听到声音,停下步子,心中涌出一阵悲愤。 宋大明则是非常的吃惊的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女子,因为光线还不明亮,宋大明隐隐只能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就连她裙摆上的血迹也看不清,可是他就是直觉的就把这个女子跟御书房的刺客联系在了一起。 宋大明拔出佩刀挡在左岩的面前,左岩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遥楚站在十步之外,目光紧锁在左岩的身上:“当今皇上威名在外,今晚却被吓得当众求饶,甚至倒地不起,向刺客告饶,可谓颜面大扫,如果传扬出去,他更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所以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人都要死!” 左岩当即道:“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都是尽忠职守的将士,他们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牺牲了多少条命,流了多少血,皇上不会如此心狠让将士们寒了心,一定是受了歼人的挑唆。” 宋大明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左岩的话:“皇上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黄公公那老歼人挑唆的。” 遥楚冷笑不已,目露鄙视,鄙视他们的天真,鄙视他们的无知。 “禁军是皇帝贴身侍卫,守卫御书房的更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他赐死这一百多人,他的安全如何保障?既然他宁愿不顾自己的安慰舍弃了这一百多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的脸面比生命重要,何况皇帝亲率,谁敢进言赐死,你们还真是天真的无可救药。” 遥楚说的这番话,左岩和宋大明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个人像是被重重的击了一拳,身子忽的向后颤抖了一下。 遥楚忽然出声冷笑不已:“你们不过就是护卫皇宫安全的奴才,你们的命在皇上眼里不值一提。” 左岩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说辞,他身为禁军统领自然知道皇上有多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一百多人是从两万禁军里面挑选出来的,各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全部都负责守卫御书房,能赐死他们的必然就是皇上。 看到左岩他们已经动摇了,遥楚又道:“既然你们这么相信他,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们打个赌如何。” 遥楚的手指指向宋大明:“只要他回去,我赌他必死无疑,赌你绝对见不到皇上。” 左岩猛然抬头,看向遥楚,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知道这场赌局他没有丝毫的胜算。 宋大明紧张的握紧自己的佩刀,以黄公公和乌蒙统领的性格,十几个兄弟必死无疑,他不怕死,可是却不能这么憋屈的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效忠的人手上。 感受到宋大明的视线,左岩看着宋大明:“你别回去了,先找个地方躲着,天亮我送你出城。” 宋大明红了眼眶:“我不能走,我的兄弟还在院里面,小明还在里面,我要走了,大哥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还在为兄弟考虑,这个宋大明真是挺有义气的,不过事到如今,遥楚还是不能不泼冷水:“你走不了,也不能走,只要你踏出皇宫半步,你那十几个兄弟就白死了,你的家人,他们的妻儿老小一个也活不了。” 宋大明身子猛的一颤,瘫软在地上,双目久久无神,悲伤中透着绝望,绝望中透着不甘,不甘又衍生出了仇恨。 “大哥……” 感受到兄弟的无助,左岩也无计可施,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去死吗?可是如果救了这一个,却又会死好多人。 “啊!” 左岩一拳砸在地上,地上被他砸出一个坑来,悲愤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办?” 左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无能,进不可,退不能! 忽然,左岩抬起头,目露希冀的看着遥楚:“你有办法是不是?” 遥楚沉默的看着左岩,并不言语。 遥楚的沉默反而让左岩心中升起了希望,他从地上站起来,几个踉跄扑到遥楚的身边:“你一定有办法,求你救救我兄弟。” 宋大明也扑到遥楚的身边:“求你,救救我们。” 遥楚本就有伤,被左岩晃悠几下就咳出了鲜血,吓了两人一大跳。 “我也只有一个办法,兵行险招,金蝉脱壳。” 天快亮了,不再想之前那么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宋大明装作如无其事的回到了院子,却被人给拦在了外面,是乌蒙的两个手下:“你是什么人?” “我是宋大明啊,我住这里的,你们干嘛拦着我。” 宋大明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探头往里面望。 两人听说宋大明,一人赶紧进去禀报,不一会就出来了,脸上舔着笑意:“原来是宋大哥,快进去吧,黄公公和乌副统领可都在里面等你呢。” 宋大明疑惑的眉头挑起:“等我,这么早就有任务?” “不是任务,是好事,昨晚御书房你们护驾有功,皇上特意派了黄公公来给兄弟们犒赏,听说还有银子拿。” 看门的,搓捏着食指和拇指,衣服眼馋掉口水的模样:“要是发财了,可别忘了请兄弟喝酒。” 宋大明满口答应,可谁也不知道他的手脚早已冰凉。 宋大明进去之后发现十四个兄弟都规规矩矩的站在房里,他连忙给黄公公和乌蒙行礼。 黄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乌蒙率先发作:“你个小崽子,上哪去了,找半天不见人影?” 宋大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对不住,刚刚尿急起来上茅房去了。” 说是上茅房,乌蒙和黄公公都不相信,都以为事情败露,宋大明逃走了。 “我们在茅房里面怎么没有看到人,还不老实交代。” 乌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宋大明浑身哆嗦:“真是去茅房了,当时小三子占着茅坑,我憋不住就去外间的茅房了,对吧,小三子。” 被称作小三子的瘦瘦高高的男子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当时我还跟大明哥调侃了几句呢。” 宋大明连连点头:“这外间的茅房要到南边才有,所以就耽误了功夫。” 乌蒙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公公拉住了:“既然人到到齐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黄公公又对大家伙道:“昨夜大家救驾有功,皇上赐下御酒一杯和白银百两。” 众将士们闻言皆是欢欣鼓舞起来,跪下谢皇上隆恩,除了宋大明手脚冰凉,气息不稳,众人开心不已。 说罢黄公公就要去斟酒,宋大明谄媚着笑意,提前一步抓过了酒壶:“是小的回来晚了,这酒就让小的来吧,算是给黄公公讨个乖。” 反正酒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黄公公也懒得去下这个手,乌蒙更是觉得让他们自己人倒酒毒死自己人的戏码不错,于是也就如了宋大明的愿。 宋大明的手都在抖,这一现象被宋小明发现了,他跟宋大明向来有默契,于是主动的过去帮忙递酒,就在他挡过身的一刹那,看到宋大明轻轻的掀开了盖子,把一颗白色的药丸扔了进去。 宋小明大惊:“大哥,你……” 宋大明慌忙给他使了个眼色:“手抖了,酒倒满了。” 宋小明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看到大哥坚定的眼神,也就没有声张,一会看眼色行事。 宋小明给所有将士都送上了酒,黄公公和乌蒙举着酒杯一番慷慨道:“杂家代表皇上敬众将士一杯。” 众将士毫无防备,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却看到黄公公和乌蒙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水四溅,竟是发出滋滋的声音来。 “有毒!” 第一个叫有毒的是小三子,然后接二连三的都开始发作,众将士届时不敢置信的看着黄公公和乌蒙狞笑的嘴脸。 直到最后一个人停止了抽搐,黄公公和乌蒙才一脸晦气的出了房门,然后对看守的手下道:“把院子看好了,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过会会有人来收拾。” “是!” 众人都走了,院中又恢复了宁静,因为这些人都死了,守卫的将士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染上毒药和晦气。 左岩揽着遥楚从揭开的房顶上跳下来,活泼乱跳的兄弟都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左岩的心尖锐的痛。 “时间不多了,悲伤也无济于事。” 左岩收起自己的悲伤,对遥楚道:“你的伤?” 遥楚无语的耸耸肩:“我死不了,不过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左岩也不再废话,把人挨个扶起来,遥楚的速度也很快,一针一个,很快就锁住了他们的气息。 要想保住这些将士的性命和家人的性命,他们就必须死,光明正大的以死人的身份离开。 遥楚虽然有解毒药,可是并没有假死药,一旦他们搬运尸体的时候发现这些人还有气,他们也活不了,因此就必须用银针封住他们的气息,让他们呈现假死的状态。 可这种假死也是有风险的,这种假死状态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如果时间一到,银针还在体内,他们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一整天,皇宫上的云都是乌黑乌黑的,从早上上朝开始,楚御风的脸色就不正常,稍微有点言辞激烈的大臣都被他给处罚了,刚好有个疑似贪污的大员,当场被砍了脑袋。一时之间,朝廷之上风雨欲来,一个个都提心吊胆。 皇宫外面也丝毫不平静,遥楚失踪的消息通过红萧和紫貂传到将军府的耳中,青儿和蓝儿又跑去通知了瑞王夫妻,红萧手中的势力还无法渗透到皇宫,只能去找君七。 天下第一楼的人知道楼主夫人就是行刺楚御风的人,而且还失踪了,霎时方寸大乱,整个天下第一楼把楚京城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人,只能再次把目光移到了皇宫。 子时刚过,遥楚就换了一身夜行衣,打算从皇宫出去,明天就是东方睿砍头的日子,她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自己受的伤,何况左岩也被楚御风忌惮,他住的地方也不安全了。 今日皇宫被包围的跟铁桶似得,尤其是御书房,左岩和乌蒙亲自把守,还加派了两倍的人数,就连城防营的人都调集了不少。 遥楚出了左岩的小院,根据左岩告诉他的今日皇宫的守卫情况,她打算从薄弱的地方出去。 她翻身往西而去,可是刚落到房顶就发现了对面一个男子手持一柄长剑,左手背负着,站在遥楚的对面。 遥楚停在房梁上,捂住有些发闷的胸口,目光森寒的看着楚流云。 楚流云抬眸,直视这抹娇小的身影,脸上不带丝毫感情:“等你很久了。” 遥楚这个状态就连青儿都不一定打得过,何况是楚流云,可输人不输阵,遥楚好不怯弱的瞪了回去:“能让一代战神等待,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事到如今,对方的态度依然傲慢,这让楚流云很不爽:“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刺杀皇上!” 遥楚冷笑道:“我不仅要杀他,还要杀了你。” 楚流云的武功在楚国境内,那是无人能敌的,放眼天下,也只在天下第一楼的岚景手上吃过亏,突然被人这样看扁,这让楚流云很不爽。 “杀我?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么说你是不信我可以杀了你?” 楚流云朗声笑道,似愉悦,似讥讽:“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楚流云笑,遥楚肯定要笑的比他还狂妄:“真是可笑,居然有人把自己必做蚍蜉,说明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楚流云双目一凛,拧着眉头:“真功夫没有,只会巧言令色,你究竟是谁?” 遥楚仰头哈哈大笑:“你们楚氏兄弟这辈子作孽太多,恐怕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不要紧,你们只要知道,我们的仇,不共戴天。” 这话遥楚还真是说中了,当年楚御风继位的时候有不少的文武大臣都成了他们杀鸡儆猴的工具,这些年楚流云为了揽权,也没有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时他还真是想不起来。 “既然你不肯报上名来,那我就摘了你的面纱,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流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遥楚的面前,这迅猛的气息几乎割伤遥楚稚嫩的肌肤,遥楚仰身躲过楚流云的攻击,侧身开始还击。 第一招,楚流云存的是试探之心,他只用了六分的功力,遥楚顺利躲过一击,不容小觑。 楚流云扬起大刀劈下来,遥楚不敢硬接下这一招,只能翻身闪躲,几招之后,楚流云也发现遥楚身上有伤,不过他没有速战速决,而是像猫捉老鼠似得想要把遥楚耗尽体力。 遥楚知道自己今晚遇到楚流云九死一生,趁着他没有下死手的时候寻一线生机。 遥楚扬手掀起房顶的瓦,铺天盖地的砸向楚流云,楚流云挥舞着长刀从中间劈开,气劲重伤了遥楚,遥楚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楚流云单腿站在屋脊上,长刀在手,宛若杀神在世:“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再抵抗,休怪本王无情。” 遥楚擦掉嘴边的鲜血,眸子渐渐猩红起来,她翻手一股暗黑之气聚集在手心。 “想要我束手就擒,你是痴人说梦。” 遥楚目光中的倔强让楚流云的心尖忽然一颤,恍若似曾相识,可是定睛一看,那种熟悉又荡然无存。 “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 楚流云运气了所有的功力汇聚在他的手上,一掌朝遥楚挥来。 这也是遥楚等待的机会,她暗中调动了全部的内力,想要接下楚流云这一掌,一旦楚流云中毒,她便有一线生机。 楚流云的速度很快,遥楚不管不顾的迎上去,就在两人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楚流云看到了遥楚手掌心的那一团黑色的雾气,楚流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毒,慌忙收起了这能要遥楚一命的掌力。 遥楚知道楚流云中计,她依旧向前,侧身跟楚流云擦肩而过,四目相对,目光复杂。 擦肩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遥楚继续往前,楚流云因为突然收力,半空又没有落脚点,他只能继续往前,当楚流云寻到着力点的时候,两个人正好互换了位置,遥楚借力想跑,楚流云奋力去追。 遥楚的速度越来越慢,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意志,很快就被楚流云追上了,楚流云瞅中遥楚的肩膀,被戏耍的怒气带着澎湃的内力向遥楚呼啸而去。 遥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她也不能便宜了楚流云,她半空中忽然侧身,把右边肩膀递了过去,她早就在右肩上摸了毒药,只要粘上,神仙也救不了。 楚流云刚刚碰到遥楚被夜风吹起的衣服,可是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空中依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破空声,遥楚落入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怀抱。 岚景浑身肌肉紧绷,像是石头一样,可见他有多么的焦急和紧张。 岚景双手搂着遥楚,与楚流云对峙,那眼神冰冷的程度让遥楚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敢伤本主的女人,你找死!” 楚流云危险的目光锁定在岚景的身上,咬牙切齿:“岚景,又是你!” 楚流云话音刚落,岚景便想要杀了楚流云泄愤,却被遥楚拉住了:“我们走吧。” 谁知一向对遥楚温柔似水,捧在手心的岚景,此刻也没有了温柔,差点失去她的后怕让岚景心中憋着一口怒气,可有舍不得打她,骂她,只能冷眼一瞪。 “你的事情,回去再跟你算账!” 遥楚看着岚景的目光,感觉到屁股一阵凉飕飕的。 “澜……” 楚流云看着对方两人居然开始柔情蜜意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岚景,今日之事你如果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皇宫半步。” 岚景勾勒出嗜血的笑意:“你伤了我的女人,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也休想竖着出去。” 楚流云心中呕血不止,明明他们楚氏兄弟才是受害者,楚国皇帝被莫名其妙的刺杀,他们追杀刺客有错吗?为什么到了岚景的嘴里,反倒是他们欺负了女人,罪不容诛呢。 楚流云觉得自己说不过岚景,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两个绝世高手的对战,吸引了不少人来驻足观看,尤其是藏身在楚京的江湖中人,更是好不热闹。 一个是楚国第一高手战神王爷,一个是江湖第一楼的楼主,两个人来来回回,很快就过了几百招,楚流云和岚景的内力都很深厚,岚景的武功是霸气型的,抬手顿足间皆是霸气和高贵。 楚流云也丝毫不弱,遥楚没有见过两人真功夫之前,她还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一战之力,现在才知道,如果不用毒,不用暗器,她不是楚流云的对手,毕竟她是个女子,内力深厚却也无法全部施展出来。 两个人对掌之后,楚流云和岚景各归各位,收起各自的兵器,岚景肃着一张脸,将遥楚抱起来,然后凌空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楚流云良久之后,从房顶跳下来,消失在宫墙之内,这场战争谁胜谁负,众说纷纭。 为了避免跟踪,君七幻影等人断后,岚景直接把人带到了天下第一楼的据点,这里背后就是梧桐小院,距离千山暮雪也不远。 岚景把一身是血的遥楚放到床上,蓝儿,青儿,紫儿皆红了眼眶,自从他们跟着遥楚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她受这么重的伤。 红儿咬咬唇瓣,五指紧握住兵器,蓄势待发。 “陈叔,快给她看看。” “我没事……” 岚景瞪了遥楚一眼,不管不顾的就把手腕递给陈叔,让陈叔把脉,岚景真恨自己医术浅薄,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 第220章 是局中人 陈叔给遥楚把脉之后,脸色不太好看:“旧伤加新伤,情况严重。” 遥楚嘟囔道:“我就是大夫,哪里有那么严重。” 听得陈叔的话,岚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遥楚居然还敢反驳,岚景当即怒了:“你给我闭嘴,好好躺着。” 遥楚眼眶红了,撇撇嘴,不说话,别过头不去看岚景,视线一一落到红,青,蓝,紫的身上,她们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遥楚感觉鼻头酸酸的。 遥楚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岚景居然吼她,岚景居然吼她,岚景居然吼她,自己的丫鬟还一点也不关心。 陈叔去写药方子,让几个丫鬟去抓药,熬药,就留下岚景和遥楚。 生病的女人往往是最脆弱的时候,遥楚身负不共戴天的仇恨,又差点死在外面,却被自己喜欢的人乱吼一通,她能不委屈吗。 可是岚景就是不理会遥楚,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是一闪而过,没有波澜。 遥楚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冲动了,岚景有事去办,结果自己出事了,他肯定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事情也没办成,看他的样子估计三四天没有合眼了。 遥楚一开始还有点任性,也憋着一股气不理岚景,可时间一长,遥楚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错,她用眼角扫过去,发现岚景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儿熬好了药端过来,岚景伸手去接,遥楚又飞快的把脸别到床里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岚景过来喂药,遥楚的心渐渐的不安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岚景才端着药过来,淡淡道:“喝药了。” 遥楚看岚景并没有看自己,肯定还在生气,可遥楚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给人低头认过错,便憋着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岚景端着碗转身就走,遥楚的心忽的一紧,抓住了岚景的袖子。 岚景转过头:“有事吗?” 这样的冷漠是遥楚见所未见的,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岚景当下就心疼,端着药碗的手开始颤抖,想要拥她入怀。 “澜,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冲动了一点点。” 就只有一点点吗?岚景怀疑的目光落到遥楚的身上。 “我下次不会了,一定不让自己受伤。” 岚景扬了扬眉头:“还有下次?” 遥楚仰起头,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滴落:“没有下次了。” 看见遥楚的眼泪,岚景再也忍不住,将碗搁在凳子上,把遥楚抱在怀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知道你去杀楚御风还受伤失踪了,我心都要不跳了。” 遥楚也自责万分:“我知道,你的事情肯定没办成。” 岚景捧着遥楚的脸:“事情可以再办,可你就只有一个,以后一定不要这么冲动了。” “我不会了,当时知道爷爷和大伯都是被楚御风和楚流云害死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只想杀了他们,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们。” 岚景听的此言,心下一紧:“爷爷和大伯是被他们害死的?” 遥楚把从秋叔,蔡嬷嬷和瑞王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岚景,岚景听了之后,浑身冒着杀气:“他们怎么敢!” 遥楚握紧拳头,发誓道:“我要报仇,让他们痛不欲生!” 岚景刚刚张嘴,就被遥楚捂住了嘴巴:“我要自己来,将军府的仇,他们会希望看到我亲手报仇。” 岚景搂着遥楚,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好,报仇!” 遥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岚景。 “我马上让君七去办。” “让红儿也去,她知道那人的藏身之处。” 遥楚把事情吩咐完,总算安心了,很快就沉沉的睡去,岚景搂着遥楚,心中思绪翻飞。 夜色浓如泼墨,本是祥和安眠的时光,却被遥楚的这个指令给搅乱的天翻地覆。 楚流云并没有向楚御风汇报今日的情况,而是上了马车回到了沐王府,关上门的一刹那,楚流云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宋杰赶忙扶着楚流云:“王爷没事吧,要不要传大夫?” 楚流云摆手:“不要,你去找点治疗内伤的药就行,本王只是内伤,并不重。” 宋杰知道楚流云是好面子的人,这不仅是楚流云个人和岚景之间的比武,也是两方势力的撞击,更是两位上位者之间的比拼,请了大夫,那不是等于告诉别人他输了岚景吗。 宋杰把楚流云扶到房间,就连波娜娜也不许进,只能宋杰送了治疗内伤的药进去,波娜娜气的跺脚却无计可施。 宋杰前脚刚进了楚流云的房间,管家后脚就跟来了:“王爷,有一位公子送来了这封信,让老奴一定要送进来。” 楚流云双手撑着桌案,目光阴冷的看的管家头皮发麻。 得了楚流云的点头,宋杰从管家的手中取了信,递给楚流云,楚流云刚刚看了两行字,就蹭的从椅子上坐起来,眸光忽明忽暗。 最后面上的表情也由震怒,到惊喜,转为阴狠。 “备马,去刑部大牢。” 遥楚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不错,昨夜岚景又用他深不可测的功力帮助她梳化了淤血,内伤也好了不少,她感觉自己这次还有点因祸得福,一年没有精进的武功好像有了突破。 红萧只会杀人,不会照顾人,所以是紫儿端着洗脸睡进来伺候遥楚,毕竟天下第一楼好像没有女人。 紫儿进来就用一种极为暧昧的眼神在遥楚周身打量,看的遥楚莫名其妙。 “这么看着我干嘛,岚景呢?” “少主,你这可伤紫儿的心啊,你可是紫儿的白马王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杀手头子的夫人。” 遥楚被紫儿的直接弄的尴尬的咳嗽了好几声,脸色也泛着红晕。 “就知道贫嘴,你家小姐又不是男的。” 紫儿嘿嘿一笑,小姐的心思重,身上又压着担子,紫儿很开心有这么个男人保护她,原本听青儿和蓝儿说起岚景,紫儿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可是昨晚岚景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有保护小姐的能力和足够爱小姐的心。 “楼主有事出去了,说一会就回来,带你去看东方睿人头落地。”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的。” 刚好岚景从外间走进来,疑惑道:“什么真的假的?” 紫儿偷笑一声,忙解释道:“小姐说东方睿被砍头是假的。” 岚景关切的走到遥楚身边,看遥楚气色不错,才朗声道:“只当是去看戏,毕竟是个开头。” 遥楚点点头:“对了,我已经差不多了,你去办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不急,这次我想好了,等你好了,我再去。” 遥楚皱着眉头,一副不敢不愿的样子:“不用,你去办事吧,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发誓!” 岚景勾了勾遥楚的鼻头,宠溺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遥楚的内伤不宜动弹,岚景特意准备了舒适的马车,将遥楚抱到马车上,马车一点也不颠簸,一路来到岚景早就准备好的酒楼雅间。 为了让遥楚看到东方睿被砍头,岚景特意挑选了背风的地方,布置了雅间,在窗口安装了软塌。 午时的时候,作为监斩官的刑部尚书就坐在了主位上,此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却有不少好奇的百姓驻足观看。 东方睿陷害公主,炸伤父亲,谎报病情,绑架孙子要挟儿子顶罪,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让人戳着脊梁骨骂上好几年,可是好事的民众并不知道这个东方睿是假的,真正的东方睿早在今日凌晨就被掉包,逃出了刑部大牢。 不一会,刑部的囚车押解着“东方睿”朝着刑场缓缓驶来,一路上丢臭鸡蛋,丢烂白菜,丢骨头的人多的数不清,蓬头垢面的样子早已经看不清楚容貌。 尽管是假的,遥楚和岚景也看的津津有味,因为这走上刑场的不是东方睿,也不是替死鬼,而是楚流云,只要这个假的东方睿人头落地,就是楚流云走上刑场的第一步。 “你看那里!” 岚景指了一个方向,遥楚望过去,是一家楚馆,靠街的位置半开着一扇窗,因为遥楚这边的窗户是由特殊材料做成的,所以遥楚看得见对面,他们却看不见遥楚。 “是东方睿父子!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心情来看这个。” “他们肯定在想咱们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想要借机嘲笑你呢。” 遥楚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岚景给遥楚倒了一杯清茶,试试温度,刚刚好,才递给遥楚。 这个位置有点远,而且下面人多,吵闹的很,遥楚听不清楚刑部尚书的话,只见他扔下一道令牌,刽子手就扬起了大刀。 替身毫无反抗,就被移到砍下了人头,鲜血喷溅在身上,有点阴冷的感觉。 圆滚滚的人头滚落到桂枝的脚边,她吓得哇哇大叫,随即昏了过去。 可是遥楚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关键时刻,岚景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哼,明明是说要带自己出来看热闹的,可是却又捂住了眼睛,真是好笑。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遥楚没有见过的男子,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勇猛,比较瘦弱一些,但是要出从他的肢体可以看出来,他的暗器功夫肯定不错。 男子见到遥楚,有一刹那的惊讶,一早就听说自家主子找了个女人,据说武功非常厉害,而且更是有勇有谋,怎么会是个病美人。 “楼主。” “见过夫人。” 被男子直言称为夫人,遥楚尽管内心强大,却依然免不了小女儿的害羞,只是她的害羞只是眼神的闪烁,面上却不动声色。 岚景搂着遥楚,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就是拈花,负责监视在刑部大牢里面的人。” 原来是他,遥楚赞赏的笑笑:“辛苦了。” 一个男子,却有一个女子的称呼,拈花的脸色有些尴尬。 岚景见遥楚一直盯着拈花,涌出一阵酸气,捏了捏遥楚的小手:“你把事情跟夫人说一遍。” “是,属下打听到东方金文用藏宝图换出了东方睿,另外好像要用泉叔跟沐王做交易,好像东方金文通过泉叔知道楚御风的一个把柄,对沐王夺权有利,只要沐王把东方睿父子平安送到西疆去,他就把泉叔交给沐王。” 泉叔知道楚御风一个把柄,遥楚的眉头开始打结,如果泉叔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看出了遥楚的纠结,岚景握住她的手:“回去问问就知道了,泉叔不说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遥楚掩下心思点点头,对拈花道:“再辛苦你几日。” 拈花脸色一红,刚刚迎上遥楚的目光就看到自家主子吃人的视线,他赶紧溜之大吉,要不然主子发怒,给他取一个比拈花还要难听的名字,他找谁哭去。 遥楚愤愤不平:“这个楚流云还真是会做生意,救出东方睿这一件事还被他掰成了两半,拿了两次好处。” 岚景赶紧安慰遥楚:“东方金文也不错,手里握着两个筹码,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 遥楚扑哧一笑:“那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你会咬他一口吗。” 岚景撑着他完美如雕塑的下巴,用手捏着遥楚柔嫩的脸颊:“要看这只小狗是谁。” 遥楚瞋目,板着脸:“你才是小狗。” 岚景的实现落到遥楚的胸前:“最近瘦了不少,回去好好补补,摸着都没二两肉。” 遥楚囧囧…… 看完了好戏,岚景派了幻影去跟着东方睿父子,他们在酒楼下面换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岚景更是变成了老妈子,除非紧急大事,否则片刻都不会离开遥楚的身边。 十日之后,遥楚才好的七七八八,床上躺了十天,遥楚都要发霉了,可是岚景不让她下床,这次受伤真让她体会到了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 干旱了快二十天了,天天都是火辣辣的大太阳,隐约透着旱情,加上楚御风最近的手段凌厉,楚京上流圈子低调的可怜,不过按照原计划推出的玉颜和福川效果不错,而且有楚流云的帮忙,五万枚丹药已经销售一空。 当初岚景送逍遥居坑来的十几万两银子早就被遥楚挥霍完了,这福川和玉颜也算是小有收获,可紧接着就全部填入了出云未央的装修中,遥楚真想问问紫儿,她到底是给镶金了,还是嵌玉了。 泉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遥楚要问东方元博的事情,这十天就一直躲着遥楚,遥楚也不好意思逼他,怎么现在却突然想通了一般。 “泉叔,坐吧。” 泉叔垂着头,精气神不太好,想必是躲了遥楚几天,自己也没有睡好觉。 青儿给泉叔倒了茶,便垂首站在遥楚的身后,目不斜视。 遥楚也不着急,静静的等泉叔开口。 泉叔哆嗦着嘴唇,飞快的看了遥楚一眼,又垂下头,好一会才道:“其实是老奴隐瞒了当时的情况,老爷是被楚御风下毒害死的,他以叫你进宫,实则是软禁起来,逼得老爷……” 从秋叔的口中听过一次,现在再听一次,遥楚的心依旧忍不住抽痛,一旁的岚景握住遥楚的手,给予她力量。 “我知道,泉叔,难为你了。” 泉叔隐瞒楚御风就是幕后黑手,是不想遥楚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来,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跟楚国的皇权为敌,如果遥楚有个意外,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老爷交代。 “只要小姐平安就好。” “泉叔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为了爷爷,为了将军府!” 泉叔欣慰的摸了一把纵横的老泪,才起身离去。 青儿和蓝儿退下之后,岚景从一个侍卫变成了男主人,将遥楚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遥楚想不通:“如果说这就是泉叔握住的把柄,楚流云怎么利用他来对付楚御风。” 岚景朗声一笑:“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恰好是最致命的,挖坑设套你倒是很擅长,不过玩弄权术你还差点火候。” 遥楚不屑的撇撇嘴:“说的你好像很懂似得,你也不过就是个江湖人,懂什么权术。” 岚景悠悠一笑:“我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是手到擒来,权术算什么,我五岁就会玩了。” 听着岚景吹牛,遥楚捂着嘴巴偷笑:“五岁?我就听说过凤景澜五岁的时候就能舌战群臣,难不成你跟他一样厉害。” 岚景看着遥楚眼中淡淡的崇拜,他的自尊心强烈的膨胀起来:“那可说不准,如果真要比个高低,我跟他恐怕是在伯仲之间。 “切,你以为我才三岁了,算起来我跟凤景澜真正的接触就只有中元节那次,有勇有谋,才智非一般人。一直看他坐在轮椅上,还以为他有腿疾,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也深不可测,人也不错。” 想到岚景醋劲,遥楚还是决定不把凤景澜帮助自己的事情告诉岚景,免得他又打翻了醋坛子。 岚景仰着头,臭屁道:“他那么厉害,我怎么会差。” 遥楚呵呵一乐:“那你说说,楚流云打的什么算盘?” “很简单,泉叔是证人,能够证明楚御风杀害爷爷和大伯的证人,将军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不是现在的楚流云能够替代的,如果楚流云把他逼死爷爷,然后联合西疆害死东方炎的事情捅出去,楚御风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到时候楚流云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楚御风。” 还有一点,岚景没有说,那就是楚流云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遥楚,遥楚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娶了她就算是娶了瑞王府的支持,娶了天下人对他的认可,真要说起来,波娜娜不过也就是楚流云夺位的棋子。 遥楚闻言,从岚景的腿上跳起来:“如今楚流云手中有西疆的支持,还握着军队,我们必须让楚御风防备楚流云,然后坐山观虎斗。” 两个人就着现在的局势,将情况一一分析了一遍,岚景将他知道的消息都一一讲解给遥楚,遥楚很聪明,很快就融会贯通,玩弄权术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一会,蓝儿带着陈鑫从外面进来,陈鑫如今见到岚景已经不再讶异了,陈鑫也算江湖人,自然知道天下第一楼岚景的名号,岚景恰好也是他崇拜的对象,因此对岚景的恭敬一点也不逊于遥楚,这让遥楚很没面子。 “公子,小姐,肖家的马车到了。” 遥楚疑惑的挑眉:“肖家?又来干嘛?” 岚景出言解释到:“是肖然和肖珂争夺世子之位的最后一场,听说是在西山的校场,哪里风景不错,正好带你去玩一圈。” 原来在岚公子的眼中,别人生死比赛也不过就是他讨好自家小姐的娱乐而已,陈鑫脑门一凉,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肖珂和肖然的比赛六天之前就开始了,一共比试七场,最后这一场是团队赛,双方各带四人,组成两队在林中两个时辰,用腊做的箭头互相伏击,谁的队伍先全军覆没,就算输,胜利的人就是国公府的继承人。 岚景扮作遥楚的侍卫,带着一张十分普通的人皮面具同遥楚坐上了肖珂派来的马车。 肖家的马车配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六名侍卫,遥楚就让青儿和蓝儿自己去玩,她同岚景上了马车。 比赛要辰时三刻才会开始,所以马车走的并不匆忙。 渐渐的遥楚发现了不对劲,今天是肖家争夺世子之位的决赛,肯定有不少人去看热闹,不可能折磨安静。 遥楚转头,唇角擦做岚景的脸颊而过,岚景将食指放在遥楚的嘴畔,示意她噤声,而他却笑的神神秘秘:“一会有好戏看。” 马车到了半山腰上,突然冲出来一对黑衣蒙面人,然后就听到有人打劫:“识相的赶紧滚,否则连你们一块杀了。” 领头的大汉凶神恶煞,车夫慌忙从车上跳下去,跌了个狗啃泥,然后那群丫鬟,护卫都跑了。 两个呼吸的功夫,整条路上就剩下马车中的遥楚和岚景,这下遥楚总算明白为什么肖家居然连丫鬟和婆子都准备好了,就是给绑架她做借口做准备呢。 凶神恶煞的大汉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一个吓得哇哇大叫的弱女子和一个瑟瑟发抖,还捂着脸的美男子,当然,美男子三个字是在不看脸的情况下。 “叫什么叫,再叫就划了你的脸,砍了你的手和脚。” 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岚景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就算带着人皮面具也挡不住: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让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想他威风凛凛的岚楼主,何时怕过谁。 遥楚笑的很开怀,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岚景居然被一个小毛贼吓得浑身发抖,这是多么无地自容的事情,难怪要捂着脸,这是无颜面对天下第一楼的勇士们啊。 见遥楚笑的很欢心,岚景张嘴就咬在遥楚的嘴唇上,灵活的舌头从左到右一勾,遥楚笑不出来了,剩下岚景洋洋得意的眼神。 马车很快就沿着这条路往西山的校场而去,虽然他们走的不是大家都会走的官道,但是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遥楚和岚景被人请下了马车,两个人也就当着这群黑衣人不存在,寻了个视觉不错的位置,洋洋洒洒的坐在地上,看着下面的大校场。 西山的校场是城防营练兵的地方,因为皇宫刺客的事情,城防营调集了不少兵力增援,这西山校场就暂时空置了下来,正好腾了地方给肖然和肖珂。 自从肖珂被肖然的表象给蒙骗了之后,肖夫人成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肖珂想不通,从此一蹶不振,不过还好,肖珂还是缓过来了,开始好好的调查芙蓉的底细,发现她竟然是肖然的卧底,经过刑部的勘察和宋晓月丫鬟的口供,知道肖然和宋晓月早在一年之前就勾搭成歼了。 肖老夫人和肖延年气的差点昏倒,不过肖然也是个厉害的,当即磕头认错,求的两人的原谅,后来两人找了肖珂,让他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就连侮辱遥楚的事情,两位老人也给肖然担下了,两位老人给他施压,他不得不放弃追究。 肖珂和肖然均是一身铠甲,站在校场的中央,肖珂的眼神冷漠,肖然也毫不掩饰他的阴毒。 团队的比赛之前,他们会有一次单独的较量,赢了的人可以提前一炷香的时间进入林中。 肖珂右手举着长枪质问肖然:“装了那么多年,怎么装不下去了?” 肖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是你自己傻,就不要怪人家的道行高。” 事到如今,肖然还是如此的没脸没皮,肖珂啐了一口唾沫,看肖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恶心。 明白了肖珂眼中的不屑和侮辱,肖然的脸色变得狰狞:“肖珂,别以为你有一个出身高贵的母亲,你就高人一等,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一条可怜虫。” “到底是你可怜还是我可怜?我肖珂活了十八年,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我有什么可怜的,倒是你,活了二十几年,不过就是一张假皮囊,怕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吧,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午夜梦醒,冤魂索命。” 宋晓月死之后,肖然还真是每天都做恶梦,梦见宋晓月来寻仇,梦见自己骑在宋晓月的尸体上,他想停也停不下来,然后就看到已经冰凉僵硬的宋晓月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球凸出像是要掉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双手还要掐自己的脖子,说不清楚多少次从梦中惊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发现,自从宋晓月死了之后,他就不行了,只要看到女人就想到宋晓月的尸体,这让他肝火旺的要烧了整个国公府,而且他还不能让人知道他不行了,否则肖老夫人和肖延年肯定会帮肖珂,到时候他就完了。 岚景又靠近了遥楚一点,遥楚恶狠狠道:“你再靠近,我就给你用和肖然一样的药。” 岚景脸色一僵,捂住下身:“还是不要了吧,事关你下半生的幸福呢。” 遥楚狠狠的呸了一口岚景的厚脸皮。 旁边的大汉看他们两人一点都没有身为人质的直觉,不由得气的跳脚:“都他妈安静点,再婆婆妈妈的小心废了你们。” 岚景无所谓的耸耸肩:“有胆子就动手啊,不动手不是男人。” 大汉被岚景彻底激怒了,提着长刀就砍过来,却被身后的手下给拉住了:“老大,公子说了,他们不能动,留着有用。” 大汉喷了一口水,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到一旁,剩下四个手下把遥楚两人包围起来。 遥楚和岚景的视线回到校场上时,肖然和肖珂已经打的热火朝天,肖珂战场经验丰富,但是肖然是拜了师傅,得了指点,一时也难分高下。 “不如我们来设个赌局怎么样?” 遥楚招手叫来了四个黑衣人,然后从岚景的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一千两的银票:“我们就赌一千两,有没有兴趣。” 一千两可是一大笔钱呢,他们一辈子估计也挣不到这么多钱,怎能不心动。遥楚的视线落到大汉身上,看他有些犹豫,于是又从岚景的怀里掏出折叠好的一千两。 “两千两,我赌肖珂赢,如何?” 这些人一听是赌肖珂赢,一点顾虑也没有了,跟遥楚和岚景亲近起来:“好,这位小姐爽快人。” 跟谁不亲都可以,就是不能跟银子不亲,而且还是两千两,大汉搓着手盘算一会到底要不要给兄弟们分钱,如果分了,自己岂不是只能拿到三百多两,如果自己拿了大头,他们会不会不满意,到时候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遥楚将大汉眼中的精光尽收眼底,兴致高昂的摆弄着赌局。 下面的打斗接近尾声,肖然有些不敌,突然在肖珂的耳畔说了什么,肖珂一脸的诧异和愤怒,然后朝着遥楚这边看来,这个时候大汉也站了起来,一把刀立在遥楚的身后。 不多时,肖珂愤怒的扔掉了长枪,离开校场。 遥楚看到肖珂输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情况,掩下眸中的晶亮,她十分遗憾道:“输了,两千两打了水漂。” 岚景安慰的拍拍遥楚的肩膀:“没事,我还能缺你的钱花?” 遥楚捏着两张银票,却不知道该递给谁:“今日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一百两的银票,看样子这些银子得给你们去分了。” 加上大汉在内的六个人皆是一脸的兴奋,不停的搓着双手,眉开眼笑。 遥楚把视线落到大汉的身上:“看样子你是大哥,这钱就给你吧。” 大汉一听,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正要伸手过来,遥楚又把手给收回去了:“我觉得这样不妥,万一你拿着钱跑了,他们几个就一分也得不到。” 大汉连连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兄弟,爱护他们都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既然你说你爱护兄弟,那这两张银票就分别给你两位兄弟吧,大家应该没有异议。” 大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遥楚已经把两千两银票都分别递给了两个人,他们拿着银票十分开心,然后飞快的就藏在了胸口。 大汉不服气,就要去抢,四个打两个,那两个不是对手,死命的护住胸前的银票,大声吼道:“老大,他们身上肯定还有许多的银票,你别让他们趁机溜走了。” 大汉让两个手下一人抓住一个,他带着一个人朝遥楚和岚景走来,举着大刀凶神恶煞道:“把钱交出来,否则叫你们血溅当场。” 遥楚当即吓得瑟瑟发抖:“好汉饶命啊,我们身上就这两千两,没钱了,刚刚你们过去的时候我就跟那两个好汉说过就这么多钱,他们引你们过来,肯定是想借机逃跑。” 岚景信手拈来,两道气劲打在两个黑衣人的手上,他们的手一松,两个揣着银票的黑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山下冲。 “还不快追,你们上当了,他们跑了……” 大汉毫不犹豫的就带着手下往山下追赶,吓得前面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去追,遥楚笑的前俯后仰。 岚景一脸宠溺的揽着遥楚的腰,生怕她踩滑了,掉下去。 “好玩吗?” 遥楚连连点头:“好玩,好玩,在床上呆了这么多天,就数今天最开心,没想到戏耍傻子这么有趣。” 笑声戛然而止,岚景一愣,看遥楚脸上尽是遗憾:“怎么了?” “可惜了,两千两呢,这成本还是有点高。” 岚景失笑,早就知道遥楚是个财迷,没想到这么开心她还惦记着钱呢。 “放心吧,那两张银票都是假的。” 遥楚的声音忽然拔高:“假的?” “我不是叠好才给他们的吗?他们打开也没仔细看,其实这两张银票是假的。” 遥楚高高兴兴的跳起来,在岚景的脸上偷香一口:“你真是太棒了,哈哈哈……” “小心点,你的伤刚刚好一点,要是你还乱跳,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遥楚得了便宜又卖了乖,十分赞赏岚景的才智,一时之间,遥楚心里甜丝丝的。 “对了,你身上哪里来的银票呢?” 岚景揽着遥楚的腰往林子里面走:“还记得从逍遥居里面搬出来的两箱银票吗?” 遥楚怎么不记得,当时蓝儿还扬言要睡在银票里面呢。 遥楚张大嘴巴:“什么意思?不会是……” 岚景捏了捏遥楚的鼻尖:“聪明的丫头,那里面都是假银票,逍遥居虽然是个很大的赌场,不过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印刷这些假银票。” 遥楚庆幸,幸好没有把这银票拿出来用:“是楚流云?” “不错,他想要用假银票来捣乱四国的经济,拉低其他三国的国力。” “这个楚流云的野心还真是大,一方面想要楚国的皇位,还想着一统天下,人心不足蛇吞象。” 岚景拔出腰间的软剑,砍掉拦路的枝蔓:“这下楚国有的玩了,东方金文把楚御风的把柄递给了楚流云,咱们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楚流云造假银票的事情透露给楚御风,这两个罪名都是让天下人不耻的,而且都是伤国伤民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遥楚忽然停了下来,觉得岚景有点可怕,岚景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你有点可怕,这种事情你都能查得到,而且我感觉你也是局中的人。” 岚景忽然失笑,搂过遥楚:“我可怕,那是对付我的敌人,这有这样才能平衡楚流云和楚御风的势力,让瑞王有机可趁。”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在等待这个机会?” 岚景突然为遥楚的不信任有点憋屈:“我等这个机会干嘛?我在江湖逍遥自在,做我的土皇帝哪点不好?” 遥楚握着岚景的手,执着道:“我刚刚说了,你是局中人。” 岚景气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有时候,我宁愿自己只是岚景,这样我就可以逍遥自在,没有束缚,不用整天的考虑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遥楚张嘴,被岚景制止了:“不要问我是谁,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的,你只要清楚,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只要有我在,你可以逍遥自在。” 遥楚从岚景冷峻的侧脸,感受到了他的受伤。 岚景的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如此失控的泄漏自己的情绪,可他就是想要解释,哪怕把自己的心摊开在遥楚的面前:“不要问我是谁,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的,你只要清楚,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只要有我在,你可以逍遥自在。” 我有如今的江湖和朝堂,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任意翱翔的世界,只为你。 遥楚注视着岚景的目光,似乎要透过表象,看到最深处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自小经历太多坎坷,遥楚对人对物始终多了一分戒心。 第221章 帮他一把 “对不起!”遥楚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垂下眼眸掩饰她的自责。 岚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遥楚搂入怀中:“我不需要这三个字,我只需要你信任我,我知道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会尽量给你这种安全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原本就是为了戏耍绑架他们的人,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很快四个大汉就追了上来,遥楚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显然拿着银票跑路的两个人已经魂归西天了。 为首的大汉提着刀,刀口还有血迹,杀气腾腾道:“幸好追上了,差点就被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骗了。” 身后的三个男人亲眼目睹老大杀了两个兄弟,对其已经十分忌惮,一个眼色过来,三人都纷纷出刀指向岚景和遥楚。 岚景搂着遥楚,眼中带笑,嘴上却是唯唯诺诺道:“各位好汉手下留情,我们这不是也没逃跑吗?” 他们的确没有逃跑,就是走了一段距离,大汉也算得了台阶,扬扬手中的长刀,鼻孔哼哼:“算你们识相,你们三个上来把他们看好了,我去探探消息。” “是……是!” 老大走了之后,三个男人把他们围起来,岚景寻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他自己坐在石头山,然后让遥楚坐在他的腿上,这里视线不错,两个人继续看戏,完全就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 而这三个男人所等待的老大却再也没有回来,公子云的毒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他到五更。 最后的决斗开始了,肖然和肖珂各自带领了四人,站在丛林的入口,肖然身后的四人是肖延年精心为他挑选的护卫,有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高手,因无路可走而投奔到肖然的手下,也有不愿走上朝堂而退役的士兵,他们从小就保护在肖然的身边,默契可谓十足。 肖珂身后也站着四个人,可是跟肖然身后的四人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肖珂常年不在楚京,此次也是单枪匹马回京,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国公府倒是有些人手,可是肖夫人根本就不放心用他们,临时找到的四人还是肖夫人回娘家借来的人,肖夫人的父亲是文官,能用上的高手不过也就是普通的护院。 肖珂纵然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样结局一面倒的局势,肖然此刻早已没有了往日君子般的伪装,他目光毒辣,里面闪烁着阴毒的笑意。 肖珂将唇瓣咬的泛白,眼中尽是戾气。 “你如果敢把公主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肖然无视肖珂眼中的煞气和威胁,悠悠道:“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是要公主,还是要世子之位。” 肖然身后一人闻言,轻蔑的目光投向肖珂,一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是二公子,肯定是选公主了,这笔买卖不是很清楚吗?进去之后怕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还是赶紧缴械投降吧,失去了世子之位,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在公主面前博了一个好名声,他日有登上驸马之位的希望。” 肖然身后另外一人也哈哈大笑起来:“说的不错,肖珂你还是赶紧磕头,求公子饶你狗命。” 肖然却是不说话,半响之后凉悠悠道:“说的不错,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大哥的份上,只要你不再觊觎世子之位,我绝不为难公主。” 肖珂磨着牙齿,心中却燃起了侥幸,如果能以世子之位换取遥楚性命,肖珂愿意。 “你可说话算话?” 肖然阴险一笑:“那是当然,不仅如此,我还会让父亲上瑞王府求亲,将公主娶进府里,让你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肖珂的目光直视肖然,想从里面辨别他话语中有多少可信度,肖珂还没有看清楚所以然,肖然的手下就发话了。 小二道:“大少爷什么时候善良了。” 小一猥琐笑道:“那可不是,让二少爷天天能看到嫂子,可却摸不得碰不得。” 小三接过话,目光了然:“谁让那个女人在国公府帮了二少爷,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女人,娶了公主,把她踩在脚下,还能让二少投鼠忌器,这招真是高。” 肖然的手下你一言,我一语,伴随着肖然发出势在必得的笑声,肖珂勃然大怒,侮辱遥楚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肖然,你这个畜生!” 肖珂拔剑相向,肖然没有迎敌,而是带着四人飞快的向林中闪避,就算今日是肖珂的死期,肖然也绝对不会留下把柄。 进入丛林之后,就是肖珂的葬身之处,肖然觉得自己就是肖珂的引魂之人,将肖珂一步一步的代入死地,这种感觉让他兴奋的不能自已。 肖珂身后的四人不足为惧,肖珂即便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稳操胜券的肖然已经停下来等着肖珂的到来。 这个地方是肖然替肖珂选好的困龙之地,在他死之前将他比作龙也算对得起那点微薄的血脉。 不一会,追着肖然而来的肖珂果然出现在了肖然的视线中,肖珂在距离肖然五丈之处停了下来,双方隔着不高的草丛,可以轻易的看到对方。 肖然扬着唇角,讥笑到:“怎么?不是要杀我吗?我在这里等着。” 肖然翘着尾巴,正自鸣得意,根本就没有发现肖珂的脸上那气愤,冲动和戾气早已消失不见。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设下了陷阱,想要我性命?我可不傻,我过去了,死的不是你,而是我吧。” 被肖珂拆穿,肖然并不生气:“就算你看出来了又怎样?今日这西山就是你的葬生之处。” 肖珂摇摇头:“怕是不尽然吧,今日之赛,虽是最后一场争夺,可现在我们还都是平手,只要我不死在这里,出去之后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肖珂知道肖然是明白人,听得懂他说的话,果然肖然面色微变:“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 肖珂挑衅:“要不然试试看?” “难道你就不怕我拿公主开刀?” 肖珂瞳孔微缩,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会受你牵制的,刚刚我已经书信一封交给了书童九儿,日落之前如果看不到公主出现,他就将带有书信的信鸽放飞,到时候凭着瑞王府对公主的宠爱程度,你休想全身而退。” 肖然气的握紧拳头,他自以为是,没有想到肖珂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反击。 肖珂见肖然动了气,心道他肯定是信了自己的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肖然抬眸,尽是血腥的杀意:“那我就先杀了你,杀了你的书童。” “书童在山下了校场,你根本就鞭长莫及。” 肖然眸中意味纷杂:“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给九儿写了信。” 肖珂抱胸:“你大可不相信。” 肖然身后的手下低声道:“我们尽快杀了肖珂,然后去校场找到九儿,只要杀了九儿,便无后顾之忧。” 肖然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轻轻点头同意了这个策略,五人对肖珂具是露出了杀意。 肖珂的手下突然出声道:“表少爷,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我们拖延时间,日落之前平安出去就行。” 肖珂闻言点点头:“说的不错,大家一会机灵点,跑快点。” “放心吧,兄弟虽然功夫不行,但是自小长在山林,跑路还是不在话下。” 这番话根本无所顾及,也就传到了肖然的耳朵里:“不好,他们想要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肖珂几人就如同兔子一般敏捷的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肖然当即下令去追。 肖珂带着人马深入丛林,肖然紧追不放,很快就跑得辨不清方向。 肖珂突然顿住,给身后四人打了一个分开行事的手势,五个人往五个方向而去。 “阴险,肖珂他们分开跑了。” “不管,我们的目标是肖珂,追他就行,其余人不必理会。” 肖然的手下齐齐点头,于是他根本就不理会其余四人,披荆斩棘追着肖珂不放。 追了大概一百丈的距离,发现肖珂的四个手下分别从四个方向与他汇合,然后五人同时变幻了方向。 肖珂显然就是早就制定了战术,五个人不仅外形差不多,就连衣服也是一模一样,一开始肖然还能追着肖珂不放,三次之后,肖然和身后的四人都晕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肖珂。 遥楚抹着下巴,毫不吝啬的赞赏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肖珂果然是个人才。” 岚景闻言,臭着脸哼哼鼻子:“这也叫人才,这种人,我手下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 遥楚转过头,看向岚景跟小屁孩一样的臭脸:“一千中有九百九十九,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自然就是你男人我,比九百九十九个肖珂加起来还厉害。” 遥楚怪着一张脸,拧着眉头似笑非笑:“你这么自恋,你娘知道吗?” “我娘早就知道,她一直以我为骄傲。” 遥楚无言以对,继续看戏。 肖然又累又气:“他娘的,这个该死的小畜生,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高头大汉小二停了下来,略带担忧道:“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兜圈子,我们说不定不能在日落之前处理干净,到时候九儿把信送出去,可就不妙了。” 另一小一道:“要不然先把公主带过来,威胁肖珂束手就擒?” 这时候肖然才想起来:“绑架公主的人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发来信号。”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无法回答:“…………” 肖然勃然大怒,一拳就砸在树上,砸出一个坑来。 刚刚说话的高头大汉又道:“到现在也没有发信号,怕是出事了,公主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而且还会点功夫……” 肖然的心猛地提起来,然后又放下:“就算她逃出去,也不会知道是我让人绑了她的,找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不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怕的是九儿那里。” 高头大汉道:“不然让小四先偷偷潜回去,先处理了九儿,免了后顾之忧,然后他再带人在出口埋伏,肖珂再有能耐,只要我们封死了退路,他就是死路一条。” 高头大汉的话很有道理,而且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肖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小四,你偷偷出林子,按照他说的办。” 小四离开之后,肖然这个队伍就少了一个人,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肖然让三人噤声。 四个人都把刀剑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靠近,草丛中忽然站起一人,一把石灰洒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小一和小三中招,慌忙捂住了眼睛,因为反应够快,眼睛没事,只是那粉白的脸着实让人恶心。 走在后面的是肖然和小二,看到了是肖珂的脸,大叫一声,慌忙追过去。 “快快快,在那里!” 肖然带着小二,小一急忙追着肖珂而去,小三忙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走在最后面,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嘴巴大张,居然啃了一口粪便,他气的要死,恶心的吐个不停,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只看到肖然消失的衣角。 小一忙大喊:“小三,还不快跟上。” “这就来。” 小三弯腰捡起地上的兵器,透过两腿间的缝隙,居然看到了肖珂的一个人正在对他做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还打起了鬼脸。 “长得跟猪似得,为了绊倒你,差点伤了小的的腿,怎么样,野猪粪便好吃吗?” 小三一口都是粪便,脸色清白交错,指着肖珂的人,气的头顶冒烟,提着刀就追过去:“看我不杀了你,你个该死的东西!” 那人见小三追了过去,急忙拔腿就跑,虽然他长在山野,也会点功夫,可是却不是小三这种内家高手的对手,两人的距离再逐渐缩短。 “还跑啊,怎么跑不动了?居然让大爷吃粪,大爷就让你尝尝大爷的粪便究竟是什么味,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多两个人,也不是大爷的对手。” “那要是四个人一起上呢?” 忽然,小三的左右和身后同时出现了一个人,四个人穿着一模一样,手里还扯着一根绳子,小三刚回过神来,四人用力一扯,小三站立不稳,直愣愣的往下跌,落到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陷阱中。 这个陷阱是猎人留下的,虽然困的住野兽,但不一定能困的住小三这种高手,于是他们按照肖珂的吩咐,搬起一个大石头,直接把小三给砸晕过去,夺了他的兵器,用绳子捆起来,赌了嘴巴。 另外一边,肖然带人追过去,肖珂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气得他连连跺脚。 突然什么东西从树上掉线了,落到肖然的头顶,肖然随后一摸,发现手指上有血,他连忙抬头,一具尸体在他的头顶飘荡。 肖然震惊万分,指着上空,小一和小二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啊!是小四!” “小四不是出去了吗?怎么……” 小一环顾四周,急忙对肖然道:“小三也不见了。” 刚刚他们着急着去追肖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三是否有跟上来,这会肖然气的脸色铁青。 “肖珂阴险,他自知不敌,便用了这逐个击破的手段!” 听肖然这样说,小一和小二就知道小三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怎么办?” 小一道:“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绝对不要分开,以免给他们可趁之机。” 小二忧心忡忡道:“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没有抓到肖珂一人,反而自己折损了两人,这样下去,可不行。” 肖然目光森冷的看向远方:“我们去找东方遥楚,我亲眼看到她被带进来的,就算她逃脱了,也出不去,只要找到东方遥楚,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因为绑架遥楚的人是肖然亲自找的,约定的地点只有他才清楚,所以肖然带着二人往南边去。 三人奔波了几个时辰,滴米未进,都有些累了,却只能打起精神往前走。 小一的耳朵一动,脸上露出兴奋:“少爷,前面有水源。” “好,我们先去喝水,然后再继续赶路。” 三人快步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隐藏在林中的小溪流,小溪流周围都是荆棘和草丛,只有一个浅滩可以靠近。 从溪流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原本应该是一条小河,只是最近天气炙热,水流小了不少,只有一股子清水欢快的流淌。 肖然三人扑向溪流,狠狠的喝了一番睡,坐在草地上歇口气。 “可算喝着水了,再不喝水,都要死人了。” “没想到肖珂那么难以对付,在林中能撑这么久。” 听着小一和小二的对话,肖然用溪水洗了一把脸,他的脸倒影在水里,像是狰狞的水鬼。 另外一边的肖珂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前进,五个人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出了太多汗水,又无法补充水分。 肖然几人的行踪未定,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指不定肖然就带着人马埋伏在周围。 肖珂环顾四周之后,找了一个容易藏身的地方:“附近没有脚印,看来肖然他们没有来过这里,我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找找,看是否有水源,你们藏好,别现身。” “表少爷,还是小的去吧,小的在山中长大,能更快的找到水源。” 听说有的人能根据树木和草类的生长找到水源,肖珂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便也不争。 “好,那你小心点,不要走太远,要是遇到什么就大声喊叫。” 那人拿了水袋,便寻了个方向,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肖珂几人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些干粮给大家分了,这一场较量,肖珂打的就是持久战,带了些水和干粮。 虽然现在没有水,不过吃点东西才有力气,众人就算难以下咽,也逼着自己吃点。 肖珂见三人没有半分叫苦叫累,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让兄弟们受累了,只要出去,肖珂一定不会忘记兄弟们。” “表少爷,别这样说,兄弟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就这身力气了。” 肖珂觉得自己在多说什么,都是对他们的侮辱,也就不再说话,心中溢出的感动和愤慨让他认清了谁才是对自己好的人。 现在还没有找到遥楚,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要救出遥楚,必须要抓住肖然才行。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肖珂猛然收回自己的思绪,蹭的从地上站起来,面色凝重。 肖珂找了就近的一颗大树,蹬脚飞身而上,却什么也看不到。 正当他落下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惨叫,肖珂和三人抓起武器就往发声处奔跑过去。 根据声音,几人很快就找到了准确的方向,来到了溪水旁边,那人正在打水,他的身上有不少泥泞。 “表少爷,你们怎么来了?” “刚刚听到叫声,还以为你出事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这里太滑,不小心跌倒了,就叫出来了。” “没事就好,既然这里有水,大家就先补充一下。” 四个人纷纷挽起袖子,将兵器放在地上,双手掬起水往嘴里灌,大家都渴死了,看到水喝个不停。 肖珂在身后戒严,以防不测。 “表少爷也来吧,我刚刚喝了水,水袋也装满了。” 肖珂便点点头,往溪水边走去。 此时埋伏在后面的肖然见状,一把长剑放在站岗的脖子上,捂住了嘴巴,连惨叫都没有就瘫软了下去。 另外一人果断的跳了出来,他们举起刀剑就往几人身上砍,肖珂的反应很快,本能的举起长剑一挡,虽然肖然蓄势,可也只是破了他的皮毛。 肖珂就地一滚,滚到了溪流的对面,肖珂逃过一劫,可是另外三人背后都被踢了一脚,扑到水中。 趁着肖珂挡住的机会,三人抓起了武器,汇集在肖珂的身后。 肖珂往后看,寻思着故技重施,但是四人的背后,小一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肖然冷笑道:“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没有退路,只能迎敌,肖珂举起长剑挑开了小一的剑:“你们三个缠住他,另外两个交给我。” 肖然本身不是肖珂的对手,不过加上出生江湖的小二,他稳操胜券,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另外的三个人勉强能够跟小一打个平手,肖珂这边却是节节败退,肖珂不敢恋战,瞅准一个破绽,然后横扫一剑,整个人急忙后退,然后落到小一的身后,横破开一剑。 “快撤!” 话音刚落,肖然就带着小二扑了上来,不给肖珂任何逃命的机会。 “表少爷,快走,我们拖住他们。” 肖珂不忍,刚要说话,就被另一人制止了:“快走,表少爷,不能让我等白死。” 可是肖珂却不忍抛弃,十分犹豫。 三个人缠着小一,那小二去帮忙,肖然趁机去追肖珂,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肖珂愣是逃不出肖然的战圈,加上肖珂的人落到小二手中,肖珂投鼠忌器,逼不得已居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招式。 待小一和小二制服了肖珂的人,看到的就是,肖然的剑抵在肖珂的脖子上,肖珂的剑距离肖然有一掌长的距离。 肖然和肖珂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很辣和绝情。 肖然冷扬起嘴角:“你输了!” 肖珂抿住嘴唇,冷冷道:“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肖然志得意满笑道:“如今这幅局面,难不成你还能反败为胜吗?我的剑放在了你脖子上,你的三个兄弟已经被擒,我实在看不出来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反败为胜,知道你输在哪里吗?输在你的妇人之仁上,你那狗屁的兄弟情谊。” 面对肖然的讥笑和嘲讽,肖珂收回剑抱着胸,目光满满都是冷漠。 “肖然,你如此言之凿凿,可又知道你输在哪里?” 肖然闻言一愣,随之猖狂的笑起来:“呵,现在赢的是我,不是你,你居然还在问我输在哪里,肖珂,你该不是受不了这个打击魔症了吧。” 肖然笑的猖狂,小一和小二也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肖然笑的更开怀了,可是却突然感觉到肚子有点痛,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把肚子都笑痛了,想要去揉揉肚子,却没有想到摸到了一把热乎乎,黏稠稠的液体。 肖然的笑声戛然而止,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鲜血,感受到肚子上的痛楚,他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人也一头栽倒,双手赶紧捂住伤口。 小一和小二慌忙上前,两个人面色大变,赶紧上去扶着肖然。 肖然等着肖珂,目光好像要吃人似得。 肖珂冷眼道:“你输就输在盲目自大,毫无自知之明,你觉得我的武功会让你有机会把剑架到我的脖子上吗?校场之上,若非你用公主威胁,你还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刚刚肖珂故意想要逃走就是为了让肖然去追,然后趁着肖然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予他一击。 肖珂走进肖然,肖然的目光深处多了分胆怯:“你要杀我?我如果死了,公主也活不了。” 肖珂咬着牙,直到肖然因着失血过多,嘴角泛白,满头大汗才道:“告诉我公主的下落,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肖然冷然一笑:“我如果告诉你公主的下落,我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片林子了。” 肖珂剑指肖然:“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让你命丧黄泉!” 肖然的目光瑟缩了一下,考虑片刻咬牙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杀我!” “如果你告诉我公主下落,只要她安然无恙,我可以饶你狗命。” “我不信你。” 肖珂冷哼一声:“我也不信你。” 双方都不信任的合作,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肖珂带着肖然去找东方遥楚。 小一和小二武功高强,肖珂让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带路,他自己挟持了肖然往东方遥楚所在的地方而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接近山顶的平坦处,却没有见到遥楚,肖珂心中急了起来,抓起肖然的衣领,怒声道:“你不是说公主是在这里吗?人呢?你敢耍我!” 肖然悠悠道:“就在前面一点点,有几个人看着。” 这个时候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女子的惊叫声,肖珂以为是遥楚的声音,想也没想,推开手中的肖然就往发声处狂奔而去。 肖珂来到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到一个人被绑在树上,他赶紧冲过去:“公主,公主。” 没想到他刚到,那个被绑在树上的人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过来,如果不是肖珂反应灵敏,这次肯定躲不过去。 待他站定,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肖然的埋伏,周围竟然是数十个高手,原来肖然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在这里安排了人手,看管好东方遥楚,等待肖珂自投罗网。 肖然这才有时间让小一去看看遥楚所在的位置,不多时小一就回来了:“少爷,不好了,他们全死了。” 肖然面色一变:“谁全死了?” “看管公主的人都死了,公主下落不明。” “什么?” 肖然皱着一张脸,写满了不悦,不过幸好他只是雇来的人,遥楚也没有证据。 既然东方遥楚已经逃走了,他也就没有功夫在跟肖珂耗时间了,免得再节外生枝。 “动手,杀了肖珂。” 肖然一声令下,十数个杀手的动作便快了起来,肖珂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于下风,看的肖然笑意连连。 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却发现一把长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吓了肖然一大跳。 待回过头去,肖然发现小一已经断了气,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肖然的视线落到持剑者的身上,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小……小二!” 小二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他英俊的脸,可这张脸上却满是鄙夷道:“不要叫这么恶心的名字,我可不是什么小二,我是你幻影大爷。” “你你你……你是谁?” “杀你的人。” 肖然这些被吓惨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还有卧底:“你是肖珂的人?” “他可不配!” 幻影的回答让肖然徒然升起了几分希望。 “你不是肖珂的人,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得罪了你不能得罪的人,胆敢对我家夫人动手,该死!” “你家夫人?”肖然茫然万分,他从未跟任何夫人有过牵扯,莫非是他们找错人了。 “好汉,是不是你弄错了,我肖某从未跟什么夫人有瓜葛。” 幻影的剑距离肖然近了几分:“哼,忘性挺大,难道你忘了国公府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国公府的时候,跟女人的牵扯就只有宋晓月,宋晓月自然也不会是谁的夫人,任由肖然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突然灵光一闪,他说的夫人不会是指…… 肖珂经历了一天的战斗,早就身心俱疲,全凭借一口气撑着,如今一下子出现了数十人的高手,他腹背受敌。 正当危难之际,一个男人提着长剑冲了出来,他武功高强,横剑一扫,就斩杀了三人之多,而且下手很辣,招招致命,比这些杀手更像是杀手。 肖珂微微愣神之际,数十个人都葬生在幻影的剑下。 幻影撕下了人皮面具,肖珂没有认出他就是跟在肖然身边的小二,抱拳道谢:“多谢恩人出手相救,肖珂感激不尽。” “我不是来救你的,所以你不必感谢我,我是来警告你的。” 肖珂脑袋都懵了:“警告?” “不错,如果你再打我家夫人的主意,肖然和这些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幻影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林中,肖珂回到肖然所在的地方,发现肖然已经殒命多时,包括肖然身边的小一,可是小二却不见了,他自己的三个手下倒是活的好好的。 听完了三人的描述,肖珂不敢置信的喃语:“他是肖然身边的人?那他怎么突然又杀了肖然?他说的夫人是谁?” 而这个时候的遥楚已经回到了将军府,正在被逼迫着喝药。 遥楚的内伤真要算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复发过两次,加上他劳累过度,心中郁结,这次的伤势来的汹涌。 “乖,把药喝了。” 遥楚捂着嘴巴,死活不松口,眼圈红红,可怜巴巴的看着岚景,而岚景则是铁了心要让她喝,毫不退让。 遥楚见岚景毫不退让,赶紧道:“我自己就是神医,我知道自己的伤势,不用再吃这个药了,我自己有吃疗伤的药丸。” 岚景眯了眯眼睛,端着药碗,一副你少忽悠我的表情:“你当我傻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觉得我还会上第二次当吗?” 一旁的青儿,蓝儿捂着嘴巴偷笑,从来没有看到过遥楚如此吃瘪的模样。 遥楚却只能瞪着青儿蓝儿,一副要算账的模样。 岚景伸手将遥楚的头转过来:“不要转移视线,今天不把这药喝了,肖珂这世子之位可就……” 想到这个,遥楚就气的牙根痒痒,明明就是带她去看热闹的,可结局没有看到,就被岚景给带回来了。 遥楚磨了磨牙,一副随时要扑上去咬死岚景的模样:“肖珂可是我的一大助力,你要是害他坐不上世子之位,我跟你没完。” 岚景挑着眉头,胜券在握道:“看你的表现,你要是命都没了,这助力有何用?还不如毁了算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让幻影救他是为了给你多一颗棋子,如果一颗棋子失去了主人,你应该知道后果。” 遥楚闻言一愣,恨不得把岚景志得意满的脸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这个时候,青儿开口劝说道:“小姐,你还是把药喝了吧,这药可都是岚公子派人马不停蹄从出云山庄取来的,要不是这药,你好不了这么快。” 遥楚抬眼看着岚景,目光多了一分闪烁。 医者不自医这个道理谁都懂,就算她有一身回天的医术,可对自己依旧无能为力,难怪自己的内伤恢复的如此快,原来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吃了出云山庄的药,这药都是师傅留下的,自然是极好的。 寒芜院的大门口传来了声音,不一会泉叔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小姐,瑞王和瑞王妃来了。” 遥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岚景便果决回道:“不见!” 遥楚闯进皇宫大杀四方,旧伤复发,差点落在楚流云的手中,跟瑞王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瑞王能早一点告诉遥楚事情的真相,遥楚也不会在大受刺激之下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总而言之,瑞王就是被岚景这个阴险小人给惦记上了。 泉叔闻言,看了一眼岚景,然后迟疑的目光看着遥楚,泉叔怕是最希望遥楚跟岚景在一起的人,岚家在南晋有非凡的地位,遥楚如果成为岚家的人,那楚氏兄弟就是想要对付她,也要顾忌几分。 遥楚不知道泉叔的想法,这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毕竟世上没有如果,而且爷爷和大伯的事情,跟瑞王关系确实不大,楚氏兄弟才是罪魁祸首。 “请他们进来吧。” “要见可以,把药喝了再见!” 遥楚抬眸望着岚景,眼底说不尽的碧波柔情。 “撒娇没用,卖萌也没用,不喝药谁也不能见。” 遥楚脸色一僵,恶狠狠的瞪着岚景:“算你狠!” 接过药碗,遥楚屏气,将药一饮而尽,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皱的像是包子似得。 “玩了十几年药的人,居然会害怕喝药,说出去也不怕别人说你浪得虚名。” “你不懂,越是懂药的人,才越是怕吃药,病和药就是天生的敌人,而身体就是战场,我清楚他们的成份,清楚他们的战斗力,就能感受到他们侵入我的血管和皮肤,在我的身体里面战斗,你觉得我会喜欢他们把我身体当作战场吗?” 遥楚的这个说法让青儿和蓝儿的脸色都变了,嘴角狂乱的抽搐: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得病了,好恐怖的感觉。 第222章 冷宫变故 喝完了药,岚景满意的让泉叔去将瑞王夫妇给请进来。 瑞王的神色憔悴,瑞王妃的眼下也有浮肿,看来瑞王应该把那晚的事情告诉瑞王妃了,遥楚杀进皇宫之后的这十几天,楚京戒严,进出城的时辰都严格把控,瑞王夫妇根本不敢到将军府来,更加不知道遥楚深陷皇宫的事情,当时御书房的人全部被灭口,消息也就没有传出去。 直到三天之后,瑞王妃发现茯苓异常,追问之下才知道遥楚重伤深陷皇宫被人救出的事情,听的夫妇两人一身冷汗。 瑞王夫妇进来,青儿,蓝儿都退了出去,就留下死活不走的岚景,不过他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站在遥楚的身后。 遥楚以为岚景不会带着人皮面具,没想到岚景这次这么听话。 话说岚景,他虽然心中恼瑞王,可瑞王夫妇是遥楚的长辈,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后所代表的身份和立场。 瑞王妃一见到遥楚,眼眶就红了:“都瘦了不少,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冲动。伤势如何了?严重吗?” “母妃,没事,好的差不多了,您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瑞王走进,坐到遥楚的对面:“就是,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 瑞王这么一说,瑞王妃顿时火了:“不是你的女儿,你不知道心疼,要不是你,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 瑞王被这一吼,顿时没了生气,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 这些天如果不是顾及瑞王府的眼线,瑞王妃早就跟他开撕了,尽管没有真的闹起来,可是脸色没少甩。 “好了,母妃,我真的没事,当时是我自己冲动了,不管父王的事情。” 听到遥楚还叫自己父王,瑞王眼中一亮,血条回了一半,说起那晚,瑞王也是心有余悸,当时的遥楚怕是真的有杀了他的想法。 瑞王妃哼了哼,还是不理会瑞王。 “今日我带你母妃来,就是想要劝劝你,不要再冲动了,楚御风和楚流云如今稳坐楚氏江山两把交椅,一定要谋划好,徐徐图之。” 遥楚闻言,却摇了摇头:“不!如果不知道真相,我可能会徐徐图之,可现在我等不了了,只要一天他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便吃不好,睡不着,这东方家的血堆成的江山,他们多坐一天,我的恨,我的怨就会多一分。” 瑞王妃拉过遥楚的手,轻声劝道:“虽然母妃恼恨你父王,可这件事母妃赞同他的意思,先皇到楚御风这一代,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势力不是我们能轻易扳倒的,朝堂只是无一不是他们的人,如果你心急求成,一旦被他们所察觉,只恐功亏一篑。”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跟楚氏兄弟赌命的,我东方遥楚的命,贵重的很。” 养伤的数日,遥楚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加上岚景的指点,她已经谋划出了一整套的方案,只要中间不出大的差错,她一定会把楚御风从龙椅上拉下来。 瑞王闻言大惊,可看到遥楚那张自信的脸和她镇定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个笑话。 “既然你们来了,我想苏婉儿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瑞王思索片刻之后道:“自从姚夫人进宫之后,楚御风虽然把苏婉儿挂在了心上,可是楚御风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而且苏婉儿跟楚御风已经好几年不见了,怕是不那么容易,就算楚御风心中有苏妃,当年苏家的案子毕竟是摆在那里,文武百官怕也不会轻易同意。” 瑞王妃自然也知道苏妃的事情,而且她跟姚夫人还一起进去探望过。 “而且太妃不喜苏婉儿是众人皆知的,楚御风敬重太妃,视同生母,只要太妃不点头,苏婉儿怕是没有机会出冷宫。” “机会是可以创造的,想要对付他们,太妃是关键,你们放心我已经有了计划,明晚就行动,我们这样……” 听完遥楚的方案,瑞王反复思考了片刻:“计划不错,可是怎么把楚御风引到冷宫而不被怀疑呢?” 遥楚闻言,笑的神秘莫测:“这个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石二鸟,一是请君入瓮,二是祸水东引! 前两天刺客的事情让楚御风心有余悸,他被吓得求饶,还尿裤子这件事在他的杀伐之下除了黄公公,无人得知,楚御风并不知道左岩是否知道,因此到现在也没有召见左岩,这会左岩自己来了,楚御风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如果这件事情左岩知道,楚御风就算为了他的脸面也绝对不会对左岩手下留情,可是左岩当时并不在身边,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楚御风又舍不得,毕竟左家人绝对的忠心让他安了不少的心,而且左岩如果死了,谁又能担任保护皇宫的职责。 黄公公是看着楚御风长大的,楚御风那个脚趾在动他都知道,而且他跟左岩的父亲有些交情,便道:“皇上,左统领自从挨了板子,就整日呆在房中不曾出来过,想必反省的差不多了。” 黄公公点到为止,没有提及那晚的事情,只道是左岩挨打之后就没有出过门,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见到他那些已经作古的手下,也就不会知道楚御风当晚出的丑。 楚御风心领神会,安心了不少,便点头让左岩进去。 御书房中,明亮的夜明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末将参见皇上!” “起来吧,左统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左岩站起来,两只手在袖中握紧又松开,抬头看着楚御风那张威严的脸,似乎两日不见,多了几分陌生。 就因为他们见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就杀了百十个禁军。 左岩思绪远去,盯着楚御风不眨眼,硬生生的给楚御风的心中盯出了几分火气。 黄公公见苗头不对,赶紧出声道:“左统领,皇上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左岩被换回神志,赶忙跪下:“皇上恕罪,末将想到一些事情,失神了。” 楚御风不悦的皱起眉头:“何事?” “之前皇上命末将调查中元节那日的事情,如今末将已经确认了凶手。” 楚御风眸中冷光一闪:“朕记得当时是限时破案,为何拖到现在?左岩,今ri你若不给朕一个交代,朕绝对饶不了你。” 左岩拱手道:“皇上,在中元节后末将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给您了,因着要查明幕后元凶,皇上宽限了末将几日。” 楚御风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左岩这样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难看,楚御风心情更加不悦。 “那你告诉朕,凶手是谁?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禁军统领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左岩不傻,几番交谈下来,楚御风的威胁他听在耳朵里面,第一次他对楚御风的忠心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裂缝,虽然这个裂缝在左家世代忠臣的丰碑上显得那么渺小。 “回皇上的话,当日掳走姚小姐,伤了苏妃娘娘的人就是东方睿之子,东方浩,也就是那个绑架了其兄长之子,让其兄长替罪的东方浩。” 楚御风闻言,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怎么又是他?你给朕讲清楚了。” “是……” 左岩把当日的事情叙述了一边之后,拿出了绞丝镯子作为证物,而且点名当时只有东方浩在场,偷听到了绞丝镯子的事情,于是他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查到是东方浩掳走姚瑾越。 “臣猜想东方浩给姚小姐下药,一时为了给公主难堪,毕竟公主跟姚小姐是好朋友,二是想要结交姚大人,东方浩在兵部任职,后来就算得了皇上赏识,也嫌弃官职较低,姚小姐是姚大人唯一的女儿,如果成了兵部尚书府的女婿,对他来说,可谓一步登天。” 楚御风的戾气骤然充斥了整个御书房:“好一个东方浩,他不满朕赐封的带刀侍卫,居然是看上了兵部尚书这个靠山,当真是该死。” 左岩也没有想到这番话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能让楚御风瞬间变成炸毛的狮子,心中有些瑟瑟的恐惧,这是他第一次欺君,心中哪能不忐忑,也正是因为他平日里太老实了,楚御风才会毫不犹豫就相信了他的话。 “此事后来向罪妃苏氏求证过,苏氏道是男子虽然戴了斗篷,可他刺向苏氏的时候,苏氏隐约看到了他的脸,于是末将让人画了几幅画像,想让苏氏查看一下里面是否有当日的那个贼子,但是冷宫重地,没有皇上的旨意,末将不敢擅自闯进去,所以来求见皇上。” 楚御风闻言,让左岩递上了二十份画像,他查看了每一张画像,果然其中只有一张是东方浩的,其他画像上的男子的长相都不相同。 “末将这样也是为了查证凶手,以免苏氏记忆混淆,冤枉了好人。” 楚御风放下手中的画像:“既然如此,朕就走一趟,看看这东方浩究竟是何种人物。” “多谢皇上。” 此刻时辰已经不早了,楚御风并没有兴师动众的乘坐龙撵去冷宫,尽管如此,楚御风还是带了十几个禁军高手一路护送,走的也是大路,一路上遇到不少波巡逻的禁军,就连冷宫的守卫也是非常的严密。 楚御风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香味,非常的浓郁,他没有惊动门人,带着黄公公和左岩径直朝着正冒着青烟的小厨房走去。 黄公公刚想出声,就被楚御风抬手阻止了,很好奇苏婉儿讲的这个田螺姑娘的故事。 小厨房非常简陋,只能算是一个简陋的窝棚,但是收拾的非常的整洁,一个穿着麻衣的俏丽身影正在厨房忙活,昏黄的烛光下,恍若梦幻。 一个名叫丫头的丫鬟正在烧火。 “苏姐姐,你说的那个田螺姑娘是不是就跟你一样做的一手好菜呢?” 苏婉儿一愣,失笑道:“我哪里能跟田螺姑娘比啊,她可是修道的神仙。” “她是修道的神仙,可却叛逃天界,为了给一个农夫做饭,而且一人一仙殊途同归,田螺姑娘被天界发现,最后难逃一死,真是不值得。” 苏婉儿笑的苦涩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应该计较利益得失的,尤其在爱人的面前,为了爱的人,不要说只是身份,就是生命也在所不惜。田螺姑娘就是爱上了农夫,甘愿放下神仙的身份,冒着形神俱灭的危险,与之在一起,对她来说,只要在一起,哪怕只是弹指间也无怨无悔。” 丫头被苏婉儿说的有些酸涩,既崇拜又感动:“苏姐姐,你说的我好想哭。” 苏婉儿把锅里面炒好的素菜装盘,然后盛了两碗粥,从蒸笼里面拿出一个窝窝头,放在小厨房外面的小桌上。 “吃饭吧。” “好啊,饿死了。” 苏婉儿将一个窝窝头递给小丫头:“饿了就把这个吃了。” “不行,苏姐姐,你吃吧,我其实不那么饿的。” 苏婉儿阻止道:“我不饿,我中午吃的够多,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我没本事让你吃饱,但是有我吃的,一定就有你的份。” 丫头听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苏姐姐,你可以不管我的,我听外面的人说,你救了兵部尚书的千金姚小姐,为何不让姚大人向皇上求情,让你离开冷宫,哪怕寻一个小地方安老,永不入京也是好的。” 苏婉儿闻言,厉声呵斥道:“住口!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丫头被苏婉儿突变的脸色吓的白了脸,丫头吓得扔下筷子,跪在苏婉儿面前不住的磕头:“苏姐姐,丫头错了,丫头知错。” 苏婉儿不忍的将人扶起来:“好了,这不怪你会这么想,可能外面的人都这么想吧,不过可能要让很多人失望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虽然我不是田螺姑娘,我也做不出田螺姑娘的那手美味,可我心中却有一个农夫,不能为他洗手作羹汤,但能远远的看他一眼。” 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楚御风的脸黑如夜色,没想到今晚突然过来,居然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苏婉儿是被他打入冷宫的女人,居然暗中跟一个下贱的农夫有了苟且,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楚御风握紧拳头,气的头顶冒烟,前不久,他才因为刺客大失颜面,而今如果再传出被戴绿帽子,那他还有和颜面。 如今的后宫,皇后礼佛,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如妃跟太师府把持朝政,秋妃和丞相诸多算计,好不容易在苏妃这里寻求了一点安慰,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苏婉儿,你好大的狗胆!” 苏婉儿猛地听到楚御风暴怒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看到楚御风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苏婉儿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赶紧下跪行礼:“婢妾拜见皇上。” 楚御风大步走过去,把匍匐在地上的苏婉儿一脚就踢翻出去,苏婉儿的头磕在桌脚上,鲜血从额头上留下来。 “好一个田螺姑娘,好一个农夫,苏婉儿,你可知罪!” 苏婉儿以为楚御风是以为自己把她必做农夫而生气,于是赶紧磕头认罪:“婢妾知罪,婢妾知罪,求皇上饶恕,婢妾再也不敢了。” 楚御风的怒气没有因为苏婉儿的求饶而有丝毫的松动,反而越加的气愤,恨不得掐断苏婉儿的脖子。 苏婉儿眼中闪过痛色,而这种疼痛她早已不陌生,只是这痛似乎缓解了不少,不似以前的撕心裂肺。 痛色一闪而过,苏婉儿不顾额头上的鲜血,爬起来,跪在楚御风面前:“皇上,婢妾知错,婢妾不该把皇上跟农夫相比,皇上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婢妾失言。” 楚御风的身子一颤,一时竟然无法动弹,好似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只是那眼底的惊愕怎么也掩饰不住。 原来苏婉儿口中所说的农夫竟然指的就是自己,不由得楚御风想起了刚刚苏婉儿说的田螺姑娘和农夫的故事,她是为了自己才甘愿留在这冷宫,受尽百般屈辱,万般委屈。 楚御风望着苏婉儿那张惨白的脸,听她的话,一股悔意,沿着血液流入心脏,那时苏婉儿才刚入宫,柳絮飘飘,她在风中起舞,苏婉儿出生于江南水乡,一颦一笑皆是道不尽的潺潺之意,加之她性子温顺柔弱,善解人意,楚御风对她很是宠爱。 如果说中元节,仅仅是唤起了楚御风那微弱的夫妻之情,而今日这番田螺和农夫的误会,楚御风是被这番情打动了。 楚御风慌忙扶起苏婉儿,可是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只道是:“婉儿,朕并没有怪罪你。” 苏婉儿抬头,目光天真:“真的吗?” “真的,你看你伤了额头,朕先扶你到房里,让太医过来看看。” 苏婉儿一时受宠若惊,倚靠在楚御风的怀中,心中的痛色越来越轻,直到全部转化成苦涩的冷笑。 黄公公很快就带着庞院首赶了过来,在楚御风的严密监视下给苏婉儿处理了伤口。 楚御风见苏婉儿的头上捂着一层纱布,心中多了两分怜惜。 “这伤口会留疤吗?” 庞院首道:“伤口有些深,会留疤,不过只要好好休养,不要碰水,不要吹风,涂抹一些去疤的药,不容易看出来。” 楚御风听言正要发怒,就被苏婉儿扯住了衣袖:“不碍事的,婢妾不是娇贵的人,而且平日还要洗衣服,不可能不碰水,不吹风的,不怪庞太医,幸好疤痕在额头上,用头发遮挡一下就好。” 楚御风听苏婉儿还自我安慰,心中更是多了两分愧疚,而且有听到苏婉儿居然还要洗衣服,两分愧疚全部变成了怒气。 “你是朕的女人,就算一时住在这冷宫,也断没有去洗衣服的道理,这是谁安排的?” 苏婉儿故作黯然道:“婢妾在冷宫住了几年,这里就算是婢妾的家,虽然这里没有农夫。” 农夫两个字触动了楚御风:“你是朕的女人,岂有住冷宫的道理,一会朕就派人收拾了你原来的宫殿,搬出去。” “皇上。不可,婢妾是戴罪之身,怎可搬出去徒惹是非,让皇上为难。” “朕说可以就可以,谁敢道一句是非,朕就砍了他的脑袋,朕是皇上,难道让一个女人换个地方也不行吗?” “婢妾谢过皇上。” 苏婉儿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靠在楚御风的怀中,楚御风就着苏婉儿的身子,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兰花香,平白生出几分热意。 就算心痒难耐,可还有左岩这个大灯泡在,楚御风觉得应该先处理好左岩的事情,打发他离开。 “对了,上次中元节闯宫劫持姚小姐的贼子已经有了下落,左岩拿了画像想让你辨认一下。” 苏婉儿,稍作回忆道:“那天事发突然,而且刺客戴了斗篷,只是他刺向婢妾的时候,婢妾看到了他的脸,当时只是一闪而过,婢妾不一定能认出来。” 楚御风摆摆手:“无碍,能认出最好,认不出就算了,左岩,把画像拿过来。” 左岩把二十张画像整齐的摊开放在桌子上,让苏婉儿去辨认。 “这张不是……这张也不是……” 翻到第十一张的时候,苏婉儿把东方浩的画像挑了出来。 “这张?” 苏婉儿对着画像比划:“有些像,但是不敢肯定,因为这画像应该是宫中画师画的,周身的气势不对。” 苏婉儿眼中忽然一亮:“皇上稍等一下。” 片刻之后,苏婉儿从房中取出了笔墨,然后就着东方浩的画像给他的一副都涂上了黑色,然后头上添置了斗篷。 “皇上,就是他!当初就是他绑了姚小姐,还想对婢妾图谋不轨。” 好大的胆子,竟敢动他楚御风的女人,楚御风拿着那张画,威严的脸上道不尽的怒意:“听说东方浩已经逃走了,你马上知会刑部,发下海捕文书,一定要捉拿归案!” “末将遵旨!”左岩接过画像,就出去了。 苏婉儿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差点摔倒,楚御风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坐下,已经是成熟女人的苏婉儿比之当年虽然年龄上去了,可眉目之间那成熟的风韵却更加浓烈,这皮肤不仅更加滑嫩,吹弹可破,没有脂粉气却散发着恍若处子的馨香,楚御风觉得自己这些年似乎冷落了苏婉儿。 苏婉儿也没有想到姚夫人之前送进来的东西会这么有效,她只是在沐浴的时候滴了两滴,就能让楚御风像是饿极了的狼。 可是苏婉儿却不能让楚御风现在得逞,她一面撩拨楚御风,一面抗拒,画面旖旎,声音不自觉的传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黄公公小跑着走进来:“皇上,如妃,秋妃到了。” 楚御风眉头皱起,带着几分不耐:“她们怎么来了?” 楚御风话音刚落,如妃和秋妃就闯了进来,两个人都是怒气冲冲,生生有抓歼的意思,两人都得到消息,说皇上进了冷宫看望苏婉儿那个践人,已经许可她搬出冷宫,两人如临大敌,路上遇到也没有了平日的争锋相对,赶忙往这里过来,老远就听到了不对的声音,一进门还看到楚御风跟苏婉儿搂在一起,两个人都气的差点失去了理智。 如妃和秋妃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御风不耐道:“起来吧,你们怎么来了?” 如妃和秋妃行礼之后,眼刀子就一直往苏婉儿身上飞,苏婉儿靠在楚御风怀中,一副羸弱的模样,惹得如妃,秋妃气的眼睛都红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听到楚御风的问话。 如妃,秋妃没有回话,楚御风不悦的哼哼了:“嗯?” 黄公公摸了一把汗水:“娘娘,皇上问话呢。” 如妃,秋妃慌了神,收回视线,赶紧道:“皇上,臣妾二人是听说黄公公到太医院招太医,以为皇上是出了什么事,这才急匆匆的赶来。” “你们倒是有心了,现在你们也看到朕了,朕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如妃,秋妃二人了,见到有伤的是苏婉儿,那可比在皇上的身上还让两人揪心,怎么会离开。 “皇上没事,臣妾就放心了,不过看皇上衣袖上有血迹,皇上万金之躯,怎能让践人的血污了身,苏氏,你可知罪。” 罪名莫名其妙的就扣到了苏婉儿的头上,苏婉儿听了这话,吓得浑身颤抖,赶忙挣脱出了楚御风的怀抱,扑通跪在地上,像受惊的兔子。 “娘娘饶命,臣不是故意在皇上的龙袍上留下血迹的。” 或许在楚御风听来,罪妾,贱妾,臣妾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在如妃和秋妃听来,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臣妾那是只有有品阶在身的嫔妃才能自称的,而如今苏婉儿自称臣妾,如今她还没有恢复妃位,自称臣妾那就是有罪。 寻到了苏婉儿错处,一向冲动的秋妃出言呵斥道:“大胆苏氏,你乃戴罪之身,卑贱之人,你竟敢自称臣妾,你当真是该死!” 苏婉儿好似被吓到了一般,半响才回神来,嫣红的唇瓣一片惨白,嘴巴几经张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来人,把苏氏带下去。” 秋妃也是急了,否则她也不会趁胜追击,想要将苏婉儿置于死地。 “秋妃,你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朕还在这里,苏氏是朕的女人,如何当不起婢妾这个称呼?” 秋妃呶呶嘴,没有说话,倒是如妃跳出来委屈道:“皇上,苏氏如今是下等的罪人,连最低贱的宫女都不如,皇上何必为了她折了身份。” 楚御风迷了眼睛,轻掀薄唇道:“最低贱的宫女都不如?那你们算什么,同样是朕的女人,那朕算什么?” 如妃赶紧告饶:“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如妃暗暗咬牙,拳头捏的咔嚓想,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婉儿拉住楚御风道:“皇上息怒,如妃和秋妃说的并没有错,苏氏是罪人,冷宫才是罪妾最好的去处,夜深了,皇上请回宫吧。” 楚御风周身的冷气又浓郁了许多,果决的拉起苏婉儿:“朕说过要带你离开冷宫,朕金口玉言。” 如妃,秋妃一听,好似被重锤击打,纷纷跪在地上:“请皇上三思,苏氏是罪人,而且当初苏家罪大滔天,您如果把苏氏接出冷宫,恐怕会惹天下人嘲笑的。” “这管天下人什么事?” “皇上,苏氏是罪人,为天下不容,如果她走出冷宫,皇上此举可谓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楚御风一听,怒气直冲脑门,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如妃道:“苏婉儿是朕的女人,朕只是带她换一个地方,就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朕想这不是天下人心,怕是你如家一门的心思有异吧。” 如妃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跪下来,磕头请罪:“皇上明鉴,我如家忠于皇上,绝无异心。” 楚御风忽然冷声笑道:“你如家?如妃,你嫁进皇宫十几年了,朕原以为你早改了姓氏,原来在骨子里,你还是把自己当作如家的人呐。” 如妃双目惊恐,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惨白。 “皇上,臣妾……” “你不必说了,朕不想听。回去告诉你们如家,苏婉儿是朕的女人,朕今晚就要接她出冷宫,谁也挡不住。” 秋妃也被楚御风给吓着了,忘记了来时跟如妃的约定,而且如今这幅局面,她再说什么,指不定皇上还会牵连秋家。 “哀家也拦不住你吗?” 众人抬头,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冷宫的门口,秋妃和如妃见来人,心理一喜。 楚御风见到太妃,心中对如妃和秋妃更加的不喜,居然还说动太妃来阻止,如果他这样就被拿捏住了,那如家和秋家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太妃怎么来了?” 太妃的脸色黑沉,看得出来,她也是反对苏婉儿出冷宫的。 “皇后身体不适,后宫原本由哀家代理,如今皇上想要把苏氏接出去,是不是该跟哀家知会一声,还是说皇上想要收回后宫的掌权?” 楚御风心中十分敬重太妃,而且他最是重视孝道,尽管太妃咄咄逼人,他也忍耐下来道:“太妃言重了,这后宫在太妃手中井井有条,省了朕好多麻烦,朕绝无此意。” “既然这后宫还是哀家在管,哀家就不准你让这个女人从这里走出去!如果你缺了女人,哀家可以下旨选秀,天底下女人这么多,难道还选不出你喜欢的?” 天下的女人这么多,可是可心的有几个?谁又不跟利益扯上关系,宫里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谁不是想方设法的为了自己和家族谋夺权益。 想到这一层,楚御风更加中意苏婉儿来,苏婉儿孑然一身,苏家早已不存在,没有利益冲突,能让他安神片刻。 “太妃,苏婉儿朕今晚一定要带走。” 太妃闻言,气的差点一头栽倒:“皇上!难道你为了这个女人要跟哀家做对不成?” 楚御风正想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然后就是捉刺客的喊声和兵器交接的声音。 房中的众人皆是慌乱起来,楚御风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害怕和恼怒,但是面上却依然淡定如斯。 “快,保护皇上,保护太妃。” “皇上,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太妃自然也是怕死的,被嬷嬷扶着往后退,如妃和秋妃也顾不得礼数,被宫女扶起来,跟着往后退。 刺客一人,蒙面高手,因着上次的刺杀,现在的防守严密了许多,经过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寻到接近太妃和楚御风的机会。 而就在所有人都退到房间的时候,突然从房里跳出一个黑衣人,直往如妃和秋妃而去,两人吓得哇哇大叫,慌忙的躲闪,刺客很快就杀光了她们身边的宫女,只剩下楚御风,黄公公,太妃,如妃,苏婉儿,秋妃和几个嬷嬷。 秋妃和如妃无处可躲,愣是躲到了楚御风的身后,大叫:“皇上救命!” 太妃年纪大,平时都不用走路,哪里能躲得过这快剑,很快就被众人给挤了出来,而她的身后是楚御风,只是楚御风被如妃和秋妃抓的根本抽不开手。 刺客一脚挑起一把长剑,翻身踢到剑柄,长剑像是长了眼睛向太妃飞过来,眼看长剑就要刺穿太妃的身体,然后再穿过楚御风的身体,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婉儿冲了出来,长剑入体,发出撕拉的声音。 这个时候,乌蒙带着人赶了过来,禁军将六七人包围起来,刺客见人多势众,便下令撤退。 刺客从禁军的体内拔出长剑,苏婉儿的鲜血喷在如妃的脸上,吓得她尖叫之后,一头栽倒。 长剑对穿而过,如果不是苏婉儿抵挡,太妃和楚御风都逃不过这一劫,楚御风接着倒地的苏婉儿,面色白了几分:“婉儿,婉儿你怎么样。” 冷宫乱作一团,太妃心有余悸,却仍然端着太妃的威仪,那一刻她以为她要死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秋妃和如妃会如此胆小,为了自己的性命推出她和皇上来,更没有想到苏婉儿会在关键时刻不顾性命挺身而出。 太妃在宫中斗了一辈子,斗败了先皇的多少女人,多少子嗣,才能辅佐楚御风和楚流云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她的心肠有多硬,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就该有女人天生的弱点,而想要通过这个弱点获得离开冷宫的机会,苏婉儿不得不赌上这一把。 太妃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 黄公公忍住颤抖的双腿跑出去:“快,宣太医,宣太医。” 来的还是庞院首,给苏婉儿包扎了额头这才刚回到太医院的功夫,冷宫就又出事了,听说是对穿剑伤,庞院首收拾好东西,几乎是被乌蒙给架着往冷宫去的。 庞院首到冷宫的时候,就剩下半口气了,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楚御风咆哮的声音。 “庞院首,快滚进来,要治不好朕要你脑袋!” 太妃见一向稳重有加的皇帝,居然如此失态,皱着眉头,心生不悦,而这分不悦自然是给苏婉儿的。 庞院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被这剑伤给惊到了,这剑从左胸稍上位置对穿而过,距离心脏非常近,而且庞院首也不能肯定这剑是否就刺破了心脏。 苏婉儿脸色白的没有血色,就连呼吸都是以时强时弱,楚御风见庞院首颤抖的双手和满头的大汉,心中更加焦急。 “看什么看?还不拔剑!” “皇上,恕臣无能为力,这剑伤的位置怕是刺到了心脏,看她鼻中有血色,怕是还伤了肺!” “你不能治?朕要你何用!” 庞院首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求饶:“皇上饶命,这伤臣真的无能为力,拔了剑止不了血,恐怕……” 要不是楚御风扶着苏婉儿,此时肯定踢散了庞院首这把老骨头。 太妃倒是冷静不少,听到苏婉儿没救了,她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分毫,这苏婉儿虽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如果活着能给自己添堵的话,那留着何用,尽管如此,太妃也要做出一副关切,之恩的模样,至少让人抓不住话柄。 “你不能治?那你告诉朕,谁能治?” 庞院首就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如果他都治不了的话…… “皇兄,臣弟知道一个人能治!” 楚流云一身便衣,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最近几日他带人离京办事,一个时辰前才入京,这不想着连夜进宫汇报情况,没想到却听说冷宫这里又出事了。 “流云……” “皇弟,谁能治?” 楚流云撩起袍子给楚御风和太妃行礼:“臣弟给皇兄请安,儿臣给太妃请安。” “皇弟,不要多礼了,快说谁能治?” 楚流云看了一眼楚御风,似乎有些犹豫。 “婉儿是为了救朕和太妃才受伤的,不论如何,朕一定要把她治好!” 第223章 搭戏台子 “这人就是上次臣弟提到的那个用毒高人,江湖人称医毒双绝,医术和毒术上的造诣世上无人能敌。” “那就快去把人给朕找来,只要他能治好婉儿,朕就让他进宫当太医。” 尽管楚御风这样说,楚流云依旧迟疑不决。 “还有什么?” “皇兄,此人是江湖中人,桀骜难驯,请皇兄答应臣弟,届时如果有不尊之处请皇兄宽宥。” 太妃原本想出声阻止,可却不及楚御风的焦急:“朕答应你,只要他能治好婉儿,朕不跟他一般计较,真金白银要什么都给!” 冷宫的另外一端院中,两男一女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 “今晚的事情算是替兄弟们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他日相见,如果你依然对皇上下手,你就是我的敌人!” 女人道:“如你所愿,他日敌对,刀剑说话。” 高大的男子点点头,然后掉头往院外而去,只是那脚步在门口处停顿了几分。 “他身边有隐世高人保护。” 直到左岩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遥楚和岚景才回过神来,高人?楚御风身边有隐世高手?为何那天遥楚杀的御书房血流成河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遥楚抬头问道岚景:“你知道吗?” 岚景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如果他要知道楚御风身边有高手保护,更加不会容忍遥楚胡来。 “一般来说隐世高手是不会轻易出山的,除非有性命交易,如果楚御风身边有隐世高手,那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依旧没有看到君七和红萧回来,心中不由得不安起来,难不成两人遇到了高手。 那些隐世高手哪一个不是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不死,但是他们修习秘法,寿命比一般人长许多,过百岁是很平常的,而且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遇到了,全盛时候的岚景和遥楚二人联手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我们去看看。” 遥楚拉过岚景:“你去看看,我在这里等着,如果他们摆脱追捕,肯定会回到这里来。” 遥楚有伤在身,如果真的遇到了高手,她只会成为岚景的拖累,他自己一个人去,凭借他的武功,想要摆脱不难。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了兵器交接的声音,然后就是砰然落地的声音,两人顾不了许多,提气就往事发地点而去。 黑暗中看到红萧已经从她的萧中拔出了细剑,煞气萦绕,而君七已经被一掌击败。 对方只有一人,隐约能看见是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头发全白了,她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楚长相,老远就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遥楚可没有功夫作呕,单看她周身萦绕的气息,遥楚的手心有了湿意,因为她完全感受不到对方丝毫内力波动,就算楚流云也没有给过如此心悸的压迫。 “居然又来了两个受死的。” 女人的声音很难听,就好像两个碎瓷片互相滑动,遥楚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发麻,简直就是女妖怪。 还没有容遥楚这边说话,那个女人挥动她的衣袖卷起一股飓风朝着红萧而去。 感觉到了危险,遥楚大喊道:“退开!” 红萧和君七已经算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高手,没想到君七居然没有走过一招,如果这道飓风打在红萧身上,她必定当场毙命。 岚景也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他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拔出雪蝉迎了上去,他凌空横劈,这个老妖怪根本就不躲避,依旧不该方向朝着红萧而去。 虽然老妖怪没有改变方向,但是她的速度却慢了下来,给了红萧逃生的机会,红萧刚刚离开原地,她脚下的那座宫殿当即被夷为平地。 这阵势让遥楚不禁瞪大了眼睛,此人的功力怎么会如此深厚,随随便便一挥手就将一座宫殿夷为平地。 遥楚总算明白左岩看她去刺杀楚御风的惊讶和心有余悸,原来楚御风的身边居然有如此高手护驾,只是为何前几日御书房她却没有出现? 老妖怪没有杀了红萧,不由得勃然大怒,回头就看到岚景迎风而立的风姿,还有那张祸世害人的脸。 老妖怪不经瞪大眼睛,惊艳的口水都落了三尺。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美艳的男人,更可贵的还是童子身。” 老妖怪看清楚了岚景的长相,岚景和遥楚也看清楚了女妖怪的脸。 遥楚恶心的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无法形容那张脸的恶心程度,一张脸上根本看不清五官,长满了绿色的水泡,不少绿色的水泡都已经破裂开来,流出绿色的脓水,两只眼睛淹没在绿色的水泡中,两个空洞洞的窟窿甚是骇人。 岚景亦是毛骨悚然,恶心的要吐出来,抬手用雪蝉割下一块衣襟扔给老妖怪:“丑八怪,把你的脸蒙起来,别恶心人。” “你居然说我丑!”女妖怪闻言一怒,周身气息一变:“找死!” 女妖怪扬起一掌向岚景打过去,岚景提剑一挡,两股剧烈的气息相撞,又飞快的弹开。 女妖怪桀桀而阴狠道:“功力不错。想杀我?不自量力!” 女妖怪用她唇瓣上仅剩下的肉咧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缴械投向,跟我走,我可以不杀你。” 岚景狠狠的颤抖了一把:“错,还有一条路。” 女妖怪偏着头,黑洞洞的眼睛目露疑惑,那眼睛泛着灰白,就像是死鱼的眼睛。 “那就是杀了你!” 女妖怪的死鱼眼勃然圆瞪,眨眼间已经酝酿了滔天的怒气:“今ri你不跟我走,也得走!否则死!” 女妖怪挥动衣袖,忽然刮起了飓风,鼓动她的袖袍呼呼作响,一股滔天的气势将岚景包裹在其中。 岚景拧着眉毛,双瞳如炬,用雪蝉划过左手掌心,只见原本透明的雪蝉周身都萦绕着血红色,血红色的剑气让人不忍直视。 遥楚没有想到岚景居然藏拙,他的武功居然如此高,远远超过了世人对他的评价,原本她还有把握跟岚景打上一场,如今看来,就算全盛时期的楚流云在岚景手下估计也就是个渣,难怪他天天说楚流云是个废物。 红萧的声音带着三分焦急和涩哑:“君七,你怎么样?” 君七不断的吐血,半睁着眼睛,说不出一个字来,微弱的呼吸若有若无。 “主子,主子,快救救他!” 遥楚从来没有看到过红萧因为任何事情变过脸色,就算置身九死一生之地,她也能镇定自若,冰冷无情。 “有我在,他死不了!” 遥楚快速来到君七的身边,给他把脉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翻手一把银针就出现在手中,瞬间封住了君七的心脉,然后给他喂下了药。 遥楚施针完毕,这才发现红萧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这红不是因为杀气,而是因为她的担忧,没想到红萧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人红了眼眶。 “你先带他走,去天下第一楼。” “主子……” 遥楚抬手制止:“这个女妖怪是隐世高手,你们在她手下过不了一招,留下来只能是负担。” 红萧还是犹豫:“主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岚公子一个人多一份把握。” “我不走,雪蝉吸了岚景的血,却也抵挡不了多时,我留下来,自有办法对付她,你们快走吧,君七的命要紧。” 红萧咬紧牙关不再说话,背起君七,几个纵越消失在黑夜中。 而这边,岚景已经挨了女妖怪一掌,虽然只是擦边而过,可岚景依旧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 遥楚心下焦急,飞身而上,女妖怪根本没有用全力,似乎意在岚景纠缠,岚景的额头满是汗水。 女妖怪见岚景受伤,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见岚景处处受制于她,桀桀的笑声更加狂妄,就像在看猴戏。 遥楚忍无可忍,我东方遥楚的男人也是你能够调戏的吗? 她翻手,左手甩出一把银针,大喊:“看毒!” 任凭她是绝世高手,可她仍旧是血肉之躯,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有不畏惧毒药和疾病的道理,不是功力深厚就不会得病,不是功力深厚就能逼出所有毒素,尤其这女妖怪的脸还是深受毒物所害。 果然,遥楚露了一手之后,女妖怪果然忌惮起来,连忙放弃了追杀岚景,躲避银针。 她两个干瘪的指头夹住银针,这才发现银针泛着莹白的光。 “践人,敢骗我,找死!”老妖怪被戏耍,恼羞成怒冲着遥楚过来,遥楚再次庆幸自己当年好好学了轻功,加上岚景的阻拦,她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戏耍。 “看毒!” 听到这两个字,老妖怪再次闪身,发现银针上面依旧没有毒! 她一把扔到银针,暴跳如雷:“该死的践人!” 遥楚见她又攻击来了,扔出一把银针,老妖怪自认为银针没毒,根本就不躲避,老妖怪中计,遥楚面巾下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在她要抓住遥楚的时候,遥楚突然道:“你中计了,最好别动!” 老妖怪以为遥楚还是耍她的,本不想理会,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疼痛,她的手有些麻木。 “你对我做了什么?” 遥楚不忍看老妖怪的脸,躲避了三尺之外:“自然是对你下毒了。” “你骗我,银针根本没毒!” 遥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谁跟你说了是银针有毒,你个蠢蛋!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吧,本姑娘这是反其道而行之,银针没毒,可是银针后面跟着我的小乖乖,要知道毒尸蚁可最喜欢腐肉了。” 听到毒尸蚁的名字,老妖怪的周身气息巨变:“毒尸蚁,居然是毒尸蚁,这该死的东西!” 遥楚闻到老妖怪脸上散发出的恶臭就知道这是毒尸蚁造成的,毒尸蚁之毒剧烈无比,这老妖怪当初凭借深厚的功力保住一命,可脸却毁了,如果再中了毒尸蚁的毒,那她的脸可就不止这样了,这些腐肉会逐步化成脓水,脸上只留下森森白骨。 趁着老妖怪发疯之际,遥楚拉过岚景,二人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遥楚抓着岚景的手,已经给他把了脉,幸好他只是受了些内伤,趁着空闲之际,赶紧给岚景喂下一颗治疗内伤的药。 岚景的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服下药之后,调理了气息就好了很多。 两个人在楚京绕了几圈才敢回到将军府,回去的时候,发现红儿已经等在那里了。 “可是君七出了什么事?” 红儿面无表情的摇头:“不是,是苏婉儿另外还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红萧道:“苏婉儿的剑伤对穿,距离距离心脏很近,那个太医不敢拔剑,楚流云已经去了梧桐小院,想请主子出手。” 苏婉儿这个剑伤是事先计算好的,但是当时就是太混乱了,倒是这中剑的位置有了偏颇,太医院那些废物不是不能治,而是不敢治,成功率太低,万一治不好,他们可就要为苏婉儿陪葬。 可是楚流云为何要推荐公子云呢?如果说他单纯的想要拉拢公子云成为自己的助力,就更加没有必要把公子云放到楚御风的眼前。 “既然如此,那倒是省了我的事了,走吧,去梧桐小院!” 遥楚话音刚落,就被岚景阻止了:“不行,现在皇宫中有那么个老妖怪,你去的话太危险,况且你们还交了手。” 遥楚知道岚景的担忧,但是她这一趟必须去:“一定要去,苏婉儿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她不能死。” 苏婉儿是她好不容在两座大山中插进去的一根针,如果她死了,很多事情就前功尽弃了。 岚景的目光并不妥协,在他眼中,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遥楚置身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去正好可以趁机查一下这个老妖怪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别说她进宫不行,加上去查老妖怪,岚景更加不同意了。 “我一定要去,我可以用药改变身上的气味,还有气息,你放心。” 岚景握紧遥楚的手:“我跟你一起!” 遥楚一口回绝:“不行,你被那个老妖怪所伤,还需要调理。” 岚景抓住遥楚的手,目光灼灼,两个人都不肯退一步。 如果遥楚不同意,岚景肯定也不会同意遥楚进宫的,最后遥楚不得不妥协让岚景装扮一下跟着去。 最近遥楚受伤,梧桐小院根本没人,楚流云为了寻找公子云,差点把楚京翻了过来,如今他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立马给自己的手下所有人下令,要把遥楚翻出来。 而除了梧桐小院,千山暮雪就是重点中的重点,这次楚流云很幸运,公子云刚刚回来就被他找到了。 “楚兄这么急寻在下所为何事?” 楚流云见到公子云,激动万分,拉着遥楚的手就走,只不过他的手刚刚握住遥楚的手,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给制止了。 楚流云一时没有注意,还差点吃了闷亏。 “云弟,他是何人?” 遥楚朗声道:“这是在下此次外出捡回来的哑巴,而且脑子有点问题,非要跟着在下,见他功夫不错,便将他留下了。” “原来如此,想必能入了云弟的眼,功夫肯定不弱。” “那是自然,我身边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对了,楚兄这么着急寻我所为何事?” 楚流云猛的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云弟赶紧随为兄进宫。” 遥楚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情愿:“为何要进宫?” 楚流云将宫中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遥楚的拒绝。 “楚兄莫要在说了,进宫是不可能的,我出云山庄有训,不参与宫廷之事。” “这不算宫廷之事,只是救人,没有利益关系,而且如果你救了这个人,皇上肯定重重奖赏你。” 遥楚冷笑一声道:“楚兄莫不是低看了云某,云某不才,可却从未因为金银财宝之类的身外之物糟心过。” 东方遥楚,你确定你是摸着良心说话的吗?你真的不缺钱,不为钱糟心吗? 楚流云自知失言,连连告罪:“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为兄知道云弟不喜朝堂,不喜宫廷,于是向皇兄求了旨意,绝不为难云弟,只要治好了人,云弟想要什么奖赏都可以。” “既然如此,我就给楚兄一个面子。” 楚流云乐开了花,不仅仅是因为遥楚答应跟他入宫,也不仅仅是因为遥楚已经逐步向他的势力靠近,这里面好似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可能楚流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高兴来源于遥楚答应了他的请求,这个请求无关任何事,只是单纯的人与人的距离的一种隐射。 遥楚进宫带了自己的哑巴护卫,紫貂,岚景气息冷硬,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紫貂则是抱着紫貂,全程都在逗弄貂儿,除了遥楚的话,谁问也不回答。 苏婉儿的伤势,谁也不敢移动,楚御风一开始还搂着她,时间一长,楚御风的手臂也麻了,便让两个嬷嬷扶着,因着是对穿的关系,她只能坐在地上,两旁靠着嬷嬷的力道支撑。 遥楚几人进门,顿时感觉到自己三人的装扮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遥楚一身白色的公子打扮,身后两人无一不是江湖打扮。 此时的楚流云倒是跟遥楚拉开了距离,客气的介绍:“皇兄,这便是公子云。这位就是楚国的皇皇上,本王的皇兄。” 遥楚面具下的眼色冰冷,泛着冷光,她并没有行礼,只是点头致意:“见过皇上。” 遥楚作为主子都没有行礼,她身后那更是膝下有黄金的人物,更加不会行礼了。 楚御风还未说话,太妃便搁下了茶杯,厉声呵斥道:“大胆贱民,见到皇上,见到哀家,为何不跪?” 遥楚直愣愣的站在哪里,似乎不解:“为何要跪?” 太妃被赌了回去,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与盖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好大的胆子,你一介布衣,见到哀家,见到皇上不磕头,不行礼,居然还口出狂言,来呀,把人给哀家拿下!” 楚流云上前拦着太妃:“太妃息怒,公子云是江湖中人,不知宫中礼仪,而且还是来救人的,请太妃宽恕。” 太妃皱了皱眉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是江湖中人,也是楚国的子民,不分尊卑,目无法纪之人,哀家也不信他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事,反而觉得他十分可疑,若有异心,苏氏岂不是命丧黄泉。” 楚御风张口道:“太妃息怒,无论如何让他先救人,治不好在治罪不迟!” “不行,这等身份不明之人,哀家绝不能让他在皇宫中乱来。” 遥楚冷眼看着各怀鬼胎的几人,鄙夷至极,作为东方遥楚她不能不跪,可是作为公子云,要她向太妃和楚御风行礼下跪,简直痴人说梦,哪怕是做戏! “太妃说的对,王的子民给皇上和太妃下跪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在下并非楚国子民,不曾受楚国恩惠,自然不存在跪拜之礼。” 太妃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听出了遥楚一口楚京口音,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不是楚国人。 “呵,就算你不是楚国人,那你也该是南晋,西疆或者北凉之人,如今南晋太子,北凉太子,西疆公主见到哀家和皇上都有行礼,难道你的身份能大的过他们?” 遥楚轻抬眼睑,露出浅浅的笑意:“我的身份自然比不了他们尊贵,不过就算见到其他三国的皇帝,我也不会行礼,我并不是哪一国的子民。” 什么?太妃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既然不是四国之人,那你岂非更加来历不明,来人!把他给哀家拖下去。” “我出生无尽山脉,出云峰,那里似乎并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属于出云山庄。” 太妃被此话噎了回去,无尽山脉绵延万里,面积是楚国的一半,那里人烟罕至,野兽横行,却也是灵药,宝贝最多的地方,传说还有金矿和银山,四国不是没有想过要咬下这块肥肉,只是那个地方九死一生,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了出云山庄的天下,多年前出云山庄云夫人对四国有恩,所以四国便默认了出云山庄的地位。 楚流云深知公子云的性子,生怕他出言不逊顶撞太妃,赶忙道:“太妃,皇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公子云是哪里的人,而是先让他救人。” 太妃端着威严,依然不松口:“就算不问出处,可哀家看他不到二十岁,如何也不相信他有多高明的医术。” “年纪跟成就并不存在必然的关系,就如同太妃一样当初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那时太妃的年纪怕也不比在下年长几岁,不过女人终究抵不过岁月,太妃想必最近失眠多梦,早上醒来浑身疲惫,而且时常腰酸背痛,每月初五到初十腹部右下一寸半之处隐隐发痛。” 太妃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置信,腹部的问题她只道是自己老了,而且总是那几天痛,她也没有过多关注,更加没有告知任何人,没想到居然被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御风原本还有点怀疑,这半张脸长得不到二十岁的公子真的有厉害的医术,如今看到太妃的表情,无论如何他是相信了。 而且心中对他太妃阻止救治苏婉儿,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你过来看看她,她的情况如何?”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太妃如果再横加阻拦就是打自己的脸,垂着眼睑,不悦的回到座位上。 遥楚走进苏婉儿,位置偏离了一些,不过红儿下手很快,因此并没有流太多的血。 楚御风焦急的站在一旁:“公子云,她的情况如何?” 遥楚看也没看楚御风道:“放心,死不了!” 楚流云走过来:“怎么样?该怎么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需要除了我的婢女,所有人都出去!” 秋妃站出来道:“你是男子,如何能留下?于理不合。” 遥楚锐利的目光扫过秋妃的脸,指着苏婉儿:“你来治?” 秋妃呶呶嘴,讨了无趣。 楚流云出声解释道:“有她的婢女在。” 太妃,秋妃虽然不甘愿,但是却也不能不在楚御风低沉的目光中走出去。 紫儿扶着苏婉儿,快速将她的衣服用剪刀剪开。 这剑是对穿的,想要拔剑就得把身后的那段给弄断,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遥楚从岚景的手里拿到了雪蝉,这也是为何遥楚不能让人看见的原因。 遥楚用天蚕丝贴近苏婉儿的后背,扣在剑上,另外一侧用软剑雪蝉,两边同时用力均等,这样保持了剑体的平衡,使得苏婉儿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冷宫之外,众人皆是翘首盼望,太妃站在树下,垂着眉头。楚御风和楚流云二人站在天井旁,一时之间都没有人说话。 忽然房中传来咔嚓一声,所有人都同时抬头。 “皇兄,别去,这应该是公子云斩断长剑的声音。” 楚御风停下脚步,焦急道:“他的医术果真有那么神奇?” 楚流云看着楚御风,郑重万分:“皇兄,如果他都救不了的人,世人再也无人能救。” “好,那你转告他,如果治好了一切都好说,治不好,朕就让他陪葬。” 让他陪葬?楚流云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楚御风紧闭的嘴唇,便也就不再说话了,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 “太妃娘娘,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听到黄公公的声音,楚御风和楚流云这才想起夜深了,太妃还这里等着。 “太妃,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朕和皇弟守着。” 太妃确实已经头疼,有些困乏,但是一听到楚御风的声音,便又强打起精神来。 “哀家不累,回去也睡不着,苏氏毕竟救了哀家和皇上的性命,如果哀家寡情薄义,岂非遭人诟病。” 这话带着三分火气,楚御风心中也不快,便也不再劝说。 丑时三刻,房门才被拉开,紫儿正在收拾东西,遥楚拿着白巾擦拭手上的血迹。 楚御风率先冲进去,苏婉儿还没醒:“她怎么样了?” “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至少要好好休养一个月。” 遥楚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声音清淡没有起伏:“她伤了心脉,也不适合阴冷潮湿的地方,最好换一个通风,向阳,干燥的地方。” 楚御风点点头,大手一挥,对黄公公道:“去把彩霞殿收拾一下,待人醒了就搬过去。” 秋妃扶着太妃走进来,正好听到,太妃毫不犹豫就阻止道:“不行,她不能住彩霞殿。” 楚御风皱着眉头:“太妃,这有何不可?” “苏氏是待罪之人,怎能住彩霞殿?彩霞殿那是四妃之首的住处,怎能乱了章程。” “就算婉儿她是罪人,今晚她用命相救,难道还抵不过一个不敬的罪名,传出去,皇室赏罚不分,何以对天下交代。” 不敬的罪名?太妃的脸色霎时一变,眯了眯眼睛,透露着缕缕危险,整个人气息都变了。 印象中的楚御风好似从未像今日这番多次跟自己做对,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太妃不由得沉了脸色,语气也不由得近乎不近人情。 “皇上是天下之主,既然赏罚分明,那则是该赏则赏,该罚则罚,就算苏婉儿她今晚救驾有功,与其罪责相抵便是,岂有住进彩霞殿的道理。” 黄公公见太妃和皇上剑拔弩张,赶忙劝说道:“太妃,皇上的意思是先让苏氏养伤,并没有想要恢复她身份的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住哪里不行?哀家看这里就挺好,派人收拾一下,安排几人伺候好便是。” 楚御风一口气憋在心中,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却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怒气,冷着声音道:“既然太妃如此说,那便就这样吧,黄公公,你亲自安排人伺候,要是出半点岔子,朕那你是问,太妃如果没有其他吩咐便回去歇着吧,秋妃,你亲自送太妃回长寿宫。” 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太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楚御风那疏远,冰冷的脸色堵得她一口气也撒不出来,甩了甩袖子由秋妃扶着,气冲冲的出了冷宫。 “皇兄息怒,太妃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毕竟苏氏是戴罪之身,就算要恢复其身份,也应该循序渐进,不应该乱了章程,苏氏如今救驾有功,可毕竟是戴罪之身,皇兄应禀明太妃,挑个好时机才是,否则让那帮谏臣知道,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但愿如此吧!”楚流云这样说,楚御风心中的郁结并没有消散不少,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遥楚没有错过楚流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难怪楚流云要救苏婉儿的命,原来是想要借着苏婉儿挑拨楚御风和太妃之间的关系。 “皇上,沐王既然这里没有在下什么事了,那这就告辞了,劳烦沐王送在下出宫。” 楚流云还没有说话,楚御风便道:“如今天色已晚,不然公子就在宫中住下,待婉儿醒了,还需要劳动公子呢。” 楚御风这话就是要扣下遥楚不放人了。 楚流云站出来道:“皇兄,臣弟想公子云怕是不习惯宫中的环境,臣弟保证只要皇兄有需要,便以最快的速度请的他入宫。” 楚御风抬起大手阻止:“不必这么麻烦,宫中又不是住不下,而且朕不会让人随意打扰公子的,届时朕也好重重赏赐一番。” 这样的局面遥楚早就考虑到了,便也阻止了楚流云的劝阻:“既然皇上盛情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下出生乡野,如果有冒犯之处请皇上见谅。” “那是,来人,带几位下去休息,好生安置。” “那在下就告辞了。” 遥楚三人在两个宫人的带领下,由乌蒙的手下亲自护送离开冷宫,说是护送,实际确实想要监视三人。 不过遥楚几人并不在乎,他们如果想走,这皇宫怕是没有人拦得住。 冷宫外面,一片寂静 “皇兄,刺客抓到了吗?” “放心,他们这次肯定有来无回,自有高手收拾他们。” 上次刺客逃离,楚御风怎么会又再将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他来冷宫一方面是为了左岩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引蛇出洞。 楚流云道:“不知皇兄身边何时有如此高手?” 楚御风冷眸蓄着阴狠:“这个你别管,这次之后他们怕是再也不敢进宫了,对了朕让你对付天下第一楼的事情如何了?” “实不相瞒,臣弟拉拢这公子云,也是对付他们的一步。” 楚御风挑着眉头,疑惑道:“这是何意?” “皇兄,江湖不比外敌入侵,想要铲除他们,光是打是不行的,这公子云跟天下第一楼岚景那是江湖上两大高手,二人实力相当,想要对付天下第一楼,便要借助这公子云的能力,挑起江湖上的争斗,让他们去斗,到时候皇兄坐收渔利即可。” 楚御风闻言,不由连连点头:“如此甚好,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楚流云拱手告辞,大步离开冷宫,原本还像是沸腾一样的冷宫,顷刻间冷静下来,就剩下楚御风自己和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苏婉儿。 楚御风又坐了一会,才走出苏婉儿的房间。 夜里,起风了,除了苏婉儿房中微弱的烛光,四周一片漆黑。 另外,宫人把遥楚几人带到了幽兰殿之后,就守在门口,整个幽兰殿里面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岚景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火光照亮,几人总算把周围的环境看清楚了,虽然简陋了点,不过打扫的很干净。 “既来之则安之,晚上的时候都惊醒点,你们两下去休息吧。” 紫儿笑米米道:“没事,貂儿在呢,有它值夜。” 紫儿住在左边的房间,岚景把正房的枕头塞到了被子里,做出有人睡的样子,然后跟遥楚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依葫芦画瓢把房间布置好。 遥楚出声问道:“有感受到她的气息吗?” 岚景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闻到味道。” 岚景沉思片刻道:“你不是有那个毒尸蚁吗?能不能通过毒尸蚁找到她?” 遥楚白了一眼岚景:“你以为毒尸蚁遍地都是吗?那只毒尸蚁我都养了五年了,现在还在那老妖婆的脸上坐窝呢,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有了毒尸蚁,那我们就更要小心了,她脸上的伤就是毒尸蚁的效果,中了这种毒还没死,绝对是个怪物,不过根据她惨白的肤色分析,应该十分怕光,喜欢阴冷黑暗的地方,不会像正常人一样走动,在没有想到办法对付她之前,我们要小心行事,这次能在她的手里逃脱,是她大意了,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个道理遥楚明白,岚景的武功如此高深,加上吸血的雪蝉都不是那女妖怪的对手,她决计不会轻举妄动。 “难怪楚流云暗中谋划,想必也是知道楚御风身后有这个老怪物,现在我们也知道了楚御风还有一张王牌,我会一步一步谋划,今天这出戏唱到现在,咱们登台再唱这最后一句如何?” 岚景刮了刮遥楚秀挺的鼻梁,宠溺的道:“你要唱戏,岂有不陪之理。” 听到微弱的脚步声,两人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搭起来的戏台子。 岚景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拉开门,楚流云站在门口,保持着正要敲门的姿势。 遥楚提着一只玉瓶,忽然见到沐王,惊讶道:“沐王怎么来了?” 沐王剑遥楚这阵势,挑眉道:“云弟这是要出门?” 遥楚点头:“正是,苏娘娘伤了心脉和肺部,需要用到无根水作为药引,此时正是露水升起之时,便想去御花园试试运气。” 第224章 算计银多 楚流云疑惑的问道:“无根水,那是什么水?” 遥楚好心的解释道:“无根水就算没有沾过地气的水,比如雪水,晨起的露水。” “可是最近已经干旱多时,本王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露水了,云弟就不必去了,免得白跑一趟。” 遥楚笑道:“虽然没有露水,但是我看御花园不远处有个小竹林,我想去小竹林试试运气。一般寅时初的时候,翠竹的竹心因为天气变化会产生一些无根水。” 楚流云甚是好奇:“那本王不妨一块去凑凑热闹。” “既然沐王好奇,那就一起去看看。” 三个人往御花园走去,遥楚故作不明,让楚流云带路,很快就来到了竹林,遥楚用手摸过不少竹叶,皆是一片干燥。 然后遥楚便再竹林中摸索,蹲在地上挨个去敲打竹子的底部,听着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 楚流云不解的用手也去敲打:“云弟,这声音可有不妥?” 遥楚站起来道:“这些没有什么不同的,这个声音说明里面是空的,没有水,现在连日干旱,也不知道是否能采集到这无根水。” 楚流云以为遥楚是因为找不到无根水,沮丧起来,便出声安慰:“找不到就算了,这也不能强求。” 遥楚转身,灰暗的竹林中,楚流云甚至看不清楚遥楚的面具,但却明显感受到了遥楚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 “沐王,难不成你们是在耍我吗?” 楚流云被问的莫名其妙,一心不想被误解,连忙询问缘由:“此话怎讲?” “我是来救人的,但是好像你们一个两个的却有并不想让我救人,就好比太妃,她一心阻拦,心里巴不得那个女人去死呢。而你也觉得这药找不找得着都无所谓,岂不是也不想我救人,既然你们都希望那个女人死,又何必让我进宫来看他们的脸色?” 楚流云的脸色有几分为难,连忙解释:“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岚景一个闪身就挡在了遥楚的面前,也阻隔了楚流云盯着遥楚的目光,就算看面具也不行。袍子下的大手握着遥楚的手,狠心的捏了捏。 遥楚不由得好笑,趁着夜色,她反手捏住岚景的手,让他不要过分。 遥楚斜跨半步,左手被岚景握着,她的右手指着岚景的脑袋:“沐王不要见怪,我这仆人这里可能有点问题,以为你要攻击我。” 楚流云贪婪的看着那个精致的下巴,解释道:“本王如果不想救苏氏,就不会请云弟进宫了,只不过太妃不喜欢苏氏,不想让她伺候皇兄。” 遥楚闻言扑哧一笑:“这是什么逻辑,皇上喜欢哪个女人难道还要经过太妃允许不成?皇上三十几岁的男人,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再说了,皇上跟妃子的事情关太妃什么事,这太妃也是多管闲事,居然还管皇帝跟那个女人睡觉的事情,皇后都管不着,太妃的手未免伸太长了吧。” 遥楚此话不可谓不大逆不道,楚流云连忙出言阻止:“云弟慎言,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皇兄跟本王都十分敬重太妃。” 遥楚耸耸肩,不以为意:“如果跟自己女人睡觉都要被管制,这个皇帝做着也没意思,倒不如江湖逍遥自在。” “皇兄有他的考虑。” 楚流云见遥楚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遥楚又等了一会,寅时快要过的时候,遥楚又去敲打竹子的底部,居然听到了不同于刚刚的沉闷的空响声。 “沐王,麻烦你将这根柱子从第三节砍断,一定要快。” 楚流云拔出长剑,竹子应声而倒,然后又砍掉第二节,将已经封口的竹节完整的砍下来,遥楚用手摇晃着竹节,里面传出声音。 楚流云甚是惊讶:“没想到这么神奇。” 遥楚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天要亮了,沐王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楚流云也不好再送遥楚回去,便吩咐了一道来的宫女送遥楚回幽兰殿。 遥楚和岚景回到幽兰殿,果然带他们回来的那个宫女便消失了踪迹。 “她肯定会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楚御风。” 岚景宠溺的让遥楚坐在床边:“你呀,算计人心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遥楚仰着头,谄媚道:“还不是你教的。” 遥楚堵着的红唇,映着昏黄的烛光,泛着莹润之色。 岚景的眸色多了几分危险:“那你跟楚流云讨论什么睡觉之事也是我教的吗?” “啊?”遥楚面露尴尬,脸色讪讪,目光不自然的躲避:“那还不是为了给楚御风下一剂猛药吗?” 岚景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遥楚,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盯出个洞来,恨不得盯的遥楚能认错悔改。 岚景一向尊重遥楚,就算当初的误会解开,两人已经认定了彼此,可岚景是一个传统的男人,虽然饿的要死,却也没有想要现在对遥楚下手,可今天遥楚的这番言论彻底激怒了他。 “怎么下猛药不成,非要当着楚流云的面,跟楚流云去讨论,你跟我讨论不行吗?传话的都是同一个人。” 遥楚红着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一样,如果只是通过一个宫女传话,楚御风杀了宫女,岂不是一了百了了,传到楚流云耳朵那就不一样了,他总不能杀了楚流云吧,不管楚流云是否外传,楚御风的心底都是个疙瘩。” 岚景被堵得哑口无言:“我说不过你,索性也就不说了,直接用做的吧。” 遥楚瞪大眼睛,问岚景想干嘛,可她还没有机会问出口,她的红唇就被岚景给堵住了。 反应过来的遥楚想躲,岚景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左手拦住她的腰,顺便制止遥楚的手。 两个人亲吻的次数并不多,可岚景这接吻的技术倒是飞涨,以前他都是混乱的把遥楚的嘴唇咬破,这次虽然霸道却多了几许温柔和循序渐进。 窗台烛光摇曳,两人的身影辨不清谁是谁,或者是两个人,或者是一个人。 待遥楚回过头来,她的衣襟已经敞开了一半。 “澜,不要……” 岚景抬头,遥楚迷离的双眸,略显红肿的唇瓣,岚景心下也像那风过之后的烛光。 岚景不甘心的一口咬在遥楚的唇瓣上:“成亲之后再收拾你。” 再说宫女将自己听闻到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楚御风,楚御风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待宫女走后,楚御风抬手招来人随着那宫女而去。 “皇上,乡野之人的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黄公公不说还好,一说话,楚御风直接横臂一扫,桌案上的东西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 “滚,都给朕滚出去!” 黄公公吓得腿软,赶紧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楚御风一脚揣在龙椅上,整个人像是暴怒的狮子:“朕让你滚,没听见吗?难道朕说话真他妈不管用了吗?那这个皇位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黄公公被吓得浑身颤抖,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楚御风一晚上滴水未进,冷静下来就有些口渴,端起旁边的茶杯,却发现里面只有茶叶,气的将茶杯摔了出去。 楚御风只身走入屏风后面,然后在内室的书架中找到一个机关,书架无声的旋转开来,露出一排台阶,楚御风一走进地道就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书架关闭之后,地道中伸手不见五指,楚御风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来照明,他拐了两个弯,寂静中突然听到一声难听的怒骂,吓得他手中的夜明珠滚落到地上。 “啊!还不把那玩意收起来!想死吗?” 楚御风赶紧把夜明珠收起来,略带恭敬道:“前辈,夜明珠收起来了。” 周围恢复了黑暗,老妖怪也就不再顾忌,黑夜中楚御风看不见,可是老妖怪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她顷刻间就来到了楚御风的身后,那双干瘪的手抚上了楚御风的肩膀。 “答应你的事情,奴家可已经做到了,你却还进来了,莫不是又有事相求?” 原本是男人最喜欢的搔首弄姿,可是楚御风却浑身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因为那破锣嗓子掉了一地。 “不是,不是!” 楚御风脖子一凉,老妖怪已经闪身离开他三米之外,如索命厉鬼,变脸速度如同翻书:“既然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楚御风壮着胆子道:“我只是想确定,今晚的刺客是不是都死了,既然是交易,总该让我知道结果吧。” 楚御风感觉一阵风而过,老妖怪的身子已经伏在了楚御风的身上,鼻塞掉落了一只,那股子腐烂的味道涌入鼻腔,让楚御风差点推开她,吐出去年的隔夜饭,可是他不能。 第一次见到老妖怪的时候他就吐了,可是等待他的是老妖怪万般的折磨,他甚至三天下不来床,而且这个老妖怪还最喜欢让他亲吻她的嘴巴,他的手曾经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脸,奥凸不平的水包,用力之后居然还破裂还来,滑腻腻的一片,出来之后他就大病一场。 老妖怪的声音在他的耳旁想起,热气和臭气在楚御风的耳畔萦绕:“奴家出手,你还不放心吗?他们在奴家的手里还过不了一招呢。” “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推开老妖怪,楚御风落荒而逃。 老妖怪也不追,自顾自的笑道:“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心甘情愿的来找奴家的,在这期间别忘了送人进来。” 老妖怪的脸忽然一疼,她抬手一抹,一把腐肉从脸上拽下来,她的左边脸的下半部分已经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恨意充斥着整个地道,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定要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然后用毒尸蚁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也尝尝满脸腐肉的滋味,哈哈哈…… 如妃早早就被噩梦惊醒了,想到昏倒前被喷了一脸的血,如妃惊恐万分,双手不断的摸自己的脸,好像那猩红温热的血还在脸上。 “来人,来人,给本宫打水,本宫要沐浴。” 如妃的贴身大宫女赶忙打起帘子,劝阻道:“娘娘,您刚起床,现在沐浴容易着凉,奴婢先打水给您洗漱。” 如妃给闻言,一巴掌甩在大宫女的脸上,双目怒睁欲裂:“本宫说要沐浴,立刻,马上!” 大宫女捂着脸,连忙下去准备。 如妃刚喘口气,就听的外面高声叫到:“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娘娘,皇上把苏氏那个小践人给接出冷宫,送到彩霞殿了,还是皇上亲自去接的,亲自送过去的,就连摆件什么都送按照贵妃的规格布置的,就差下旨恢复她的身份了。” 如妃大惊之下,从床上下来,没想到踢到了大宫女放在那里的铁盆,差点跌倒。 “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长寿宫给太妃请安。” “娘娘,太妃已经得了消息往彩霞殿去了,听说太妃跟皇上大吵一架,太妃已经回了长寿宫。” 如妃心头如遭重击,整个人摇摇欲坠,跌坐在床上,长指甲陷进肉里,一点也不知道疼。 “既然如此,叫上秋妃,本宫该去祝贺苏妹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婉儿住进了彩霞殿,丫头也正式赐名丫丫,留在苏婉儿的身边伺候。 如妃,秋妃一左一右坐在苏婉儿的两侧,尽管苏婉儿已经很疲惫了,两个女人依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丫丫端着药碗走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丫丫这样说就是想让秋妃和如妃识趣,结果两个人跟没听到似得。 如妃摘了个葡萄:“这良药苦口,苏妹妹真是受罪了。” “婉儿能救皇上和太妃性命,那是天大的福气,怎么会受罪呢。” 如妃一愣,随即讥讽道:“那是,这样的福气也不是谁都能有命宵想的,福气差点的人说不定一口水也给撑死了。” 苏妃抬头,双眼快速的红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施粉黛的脸上,尽是楚楚可怜。 “姐姐说得对,妹妹是无福之人。” 苏婉儿的情绪激动起来,挥手打翻了药碗,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打翻在地上之后,居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还冒着气泡。 如妃和秋妃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苏婉儿也好似被吓到一般,随即泪流满面,不顾伤势哭了起来:“两位姐姐,你们诅咒妹妹也就罢了,为何……” 如妃和秋妃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怀疑对方,可又双双否认。 苏婉儿不顾丫丫的阻拦,愣是闹腾起来:“我要见皇上,让皇上替我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 楚御风的声音及时在彩霞殿门口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苏婉儿哭得梨花带雨,楚御风赶紧上前扶着她,看着地上的药碗,他一下就明白了:“告诉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婉儿躲在楚御风怀里:“如妃姐姐,她……” 如妃恨得要死,急急忙忙的解释:“不是臣妾下的毒。” 楚御风眯了眯眼:“你们怎么在这里?” 如妃和秋妃赶忙解释道:“臣妾是来探望苏妹妹的。” 苏婉儿哭哭啼啼道:“皇上,臣妾害怕,臣妾害怕,就让臣妾去死吧,臣妾福薄,臣妾都不敢喝水,怕撑死,不敢喝药,怕被毒死,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御风硬冷的目光扫过如妃和秋妃突变的脸色,赶忙安慰苏婉儿:“爱妃别难怪,朕一定替你做主,如果查到这毒是谁下的,朕饶不了她。” 楚御风的矛头直指如妃和秋妃,两人吓得赶紧跪下大呼冤枉。 “云公子,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毒?” 遥楚点头,然后走到打翻的药碗前,拿出手绢沾了一点汁液放到鼻尖轻轻嗅,她眉目几番转动,沉了脸色。 “砒霜!” 楚御风大怒道:“来人,把今天接触过这药碗的人都给朕查一遍。” 左岩领命:“是!” 很快左岩就把能接触到药的人筛查了一遍,找到一个扫地的宫女身上,只是那个宫女已经畏罪自杀,只是从她的房间里面搜出了砒霜。 没有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如妃和秋妃同时松了一口气。 楚御风扫了一眼秋妃和如妃:“还不滚!难道还要留在这用膳不成,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入彩霞殿一步。” 如妃和秋妃看着苏婉儿那张得意的脸,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 丫丫重新熬了药来给苏婉儿服用,苏婉儿喝完药,楚御风也没有多待,便起身离开了。 “丫丫,一会伺候娘娘躺下,过来本公子要嘱咐你一下事情。” 遥楚说完便踏出了门,走到一旁的数下,躲避烈日炎炎。 丫丫很快就走了过来,对遥楚微微福身:“主子!” “这砒霜是哪里来的?” “奴婢不知,请主子责罚。” 遥楚也没有想到,苏婉儿居然都这个时候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陷害如妃,秋妃。 “以后盯紧她,顺便告诉她,做好病人该做的事情,如果不听话,我能让她从冷宫出来,就能让她再进去。” “是,主子。” 在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苏婉儿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如果不是秋妃和如妃面和心不合,互相猜忌是对方下的手,今日苏婉儿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如妃和秋妃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算她今天再高明,楚御风也不会因为她处置了她们。 不好好拉拢楚御风的心,就知道搞这些有的没得,眼皮子浅的女人,差点坏了大事,看来自己不能对她寄予太大的希望。 岚景自然看得出来遥楚心中的不悦,无声的握紧了遥楚的手。 遥楚听到紫儿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孩的声音,遥楚和岚景走到宫门口,看到紫儿正在逗弄一个男孩。 “来呀,来抓我呀,要是抓到我的貂儿,我就让我家主子去救人。” 男孩大概十二三岁,一身蚕丝锦袍,质地不错,却不合身,小了一截,因着紫儿的逗弄,他不停的追着貂儿跑,男孩还是有些武功底子,可远远不及貂儿灵敏,像是被戏耍一般,不一会汗水就湿透了衣衫。 貂儿感受到遥楚的目光,朝着遥楚射过来,那个男孩也向自己奔跑过来,遥楚看到这张脸,一股熟悉袭上心头。 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 一时不注意,男孩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拱手对遥楚道:“请问阁下就是公子云吗?” 遥楚站在台阶上,看着一米外颇有礼的男孩,心中升起几分柔情。 岚景低声道:“他是大皇子楚亦然。” 岚景对这个楚亦然还是有好感的,就凭他能为了遥楚的清白在御花园跟二皇子打一架,岚景就认可他。 大皇子楚亦然,遥楚的思绪回到七八年前,那个时候她也才七八岁,她的身后总跟着两个跟屁虫,一个就是喜欢欺负她的楚逸轩,另外一个就是才四岁的大皇子楚亦然。 虽然这张脸变了许多,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到那是的轮廓,难怪自己觉得这么眼熟。 不过现在站在楚亦然面前的是神医公子云,而不是东方遥楚。 “是我,不知你是?” 楚亦然礼貌的拱手:“我是楚亦然,有事相求。” 遥楚走下台阶,楚亦然的个子只到遥楚的耳朵:“我想求你去看一下我的母后。” “母后?这么说你就是大皇子。” “正是,我的母后已经病了多日,可是太医瞧不出所以然来,我听说宫里来了神医,就想来碰碰运气。” 被识破了身份,楚亦然没有尴尬,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尊贵,依旧谦谦有礼,听说楚亦然一直是养在太妃膝下,遥楚还担心养出第二个楚御风来,不过现在看来,楚亦然还不错。 遥楚对皇后还是有些感情的,当年自己在宫中,没少得了皇后的照拂。 正想着答应楚亦然,没想到眼角却扫到了正要走过来的楚流云和多日不见的波娜娜。 两人均是紫色的装束,看起来甚是和谐,波娜娜的气色不错,还圆润了不少,一副眉飞色舞,眉毛上都染上了喜色,可见被滋润的不错。 楚流云见到遥楚正看着他,笑容老远就挂在脸上,不时还和身边的波娜娜低语几句。 楚亦然率先见礼:“皇叔。” “云弟,大皇子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在说点事情。” 楚流云微微侧身,笑道:“云弟,为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为兄的王妃。” 波娜娜早已将遥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过公子云的名号,而且楚流云自从结交这个公子云之后,提起他的名号比一日三餐还要勤快,如果公子云不是男子,她早就找上门来了。 虽然波娜娜不喜公子云,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云公子,有礼了,经常听王爷提起你的大名和事迹,真真是令人敬佩。” 没有错过波娜娜那一丝的妒恨,遥楚心中好笑:“噢,不知王妃都听王爷如何提起在下的事迹?” 波娜娜那僵笑的脸色微微僵硬,她哪里知道公子云的什么事迹,每次楚流云提起,她都会感觉到威胁,故意叉开话题。 楚流云见波娜娜唇角尴尬僵硬,赶忙岔开话题:“为兄自然说云弟的好话,对了云弟和大皇子在此是说什么事情。” 楚亦然的身高只到楚流云的胸前,他微微垂下眸子对楚流云道:“皇叔,侄儿听说宫中来了神医,便想着请神医去看看母后的病情。” 楚流云嘴角微僵,随后十分欣慰道:“大皇子长大了,不过公子云不是宫中的太医,也不是楚国人,请他看病就要遵守他的规矩,若是以权压人,皇叔可不答应。” 楚亦然小大人似得点头:“侄儿明白,侄儿一定按照规矩办事。” 遥楚面具下的美目轻转,不能让楚流云生出一丝的疑心,对楚亦然的态度已经疏远了一些。 “既然是楚兄的侄子,在下便给你一个机会,要在下看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亦然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希望:“不知公子想要什么?” 遥楚勾唇露出弯淡淡的笑容:“世人皆知在下看病的原则,如果大皇子能替在下做一件事,在下便同大皇子走一遭。” 楚亦然毫不犹豫的点头:“但凡公子吩咐。” 遥楚低声吩咐身后的宫女几句,宫女闻言,为难的摇摇头,遥楚又低语了几句,宫女欢喜的就跑了开去。 楚流云很是好奇遥楚会给出怎样的难题,波娜娜也想知道这个公子云到底要搞什么鬼,便吩咐了宫女好生准备。 很快宫女就端着个盘子过来,紫儿接过托盘,走到遥楚和岚景的身边,岚景揭开上面的黑布,里面装着一堆外形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的药材。 楚流云挑着眉头:“云弟,这是作何?” 遥楚没有回答楚流云的话,而是指着这药对楚亦然道:“这里面是九颗人参,其中八颗人参的重量是八钱,另外一颗不到八钱,这九颗人参的外形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给大皇子一杆秤,只要称最少的次数把这颗不到八钱的人参找出来,在下就跟大皇子走一遭。” 波娜娜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算什么难题,三岁小孩子都会做的事情居然用来考大皇子。” 说罢,波娜娜讪讪的笑笑,对大皇子道:“大皇子,本妃可不是取笑你。” 楚亦然淡淡的看了一眼波娜娜,视线又回到遥楚的身上,等着她的下文。 而遥楚的视线落到了波娜娜的身上:“这么说沐王妃已经胸有成竹了。” 楚流云皱着眉头,视线依旧在遥楚的身上,没有阻止波娜娜。 波娜娜见楚流云盯着遥楚的眼睛一动不动,心中像是塞了块石头,挺了挺脊背,大言不惭道:“这么简单的问题,本妃自然已经成竹在胸。” “既然沐王妃已经成竹在胸,不妨跟大皇子一起试试,紫儿,让宫女在准备一模一样的人参和一杆称。” 波娜娜挑衅的看了一眼遥楚:“试就试,如果本妃能做到,你怎么说?” 波娜娜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让楚流云有了些不悦:“娜娜……” 波娜娜侧身,挡过了楚流云,仰起头盯着这个她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跟东方遥楚一样讨厌的人。 遥楚完美的下巴僵成一条线,甚是为难,久久才道:“沐王妃想要如何?” 波娜娜扬起下巴:“如果本妃能做到,那你就当众给本妃磕头。” 楚流云站起来,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娜娜,不要胡闹。” 波娜娜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脸,转向楚流云的时候已经笑颜如花:“王爷,妾身跟公子云只是打个赌罢了,如果妾身做到,自然也不会为难他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遥楚知道波娜娜的本性,如果真是遥楚输了,波娜娜一定会狠狠的踩在遥楚的脸上。 “公子以为如何?” 遥楚轻轻一笑:“既然沐王妃如此兴致,在下不妨陪沐王妃玩玩,咱们点到为止如何?如果在下不幸赢了,也无需王妃磕头,就要王妃身上一件东西如何?” 如此说来,波娜娜更加志得意满:“你要什么?” “就借用王妃的丫鬟帮我倒弄一下药材,在下进宫身边就紫儿一人,有些忙不过来。” 让银多去接近公子云,波娜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就连楚流云也没有再反对。 遥楚的视线落到楚亦然身上:“大皇子,你有信心吗?” 楚亦然的小脸上满是郑重,眸中尽显思索。 楚流云也觉得这个赌约无伤大雅,如果遥楚输了,顺手挫挫他的锐气,他到时候将他护着,一定会让她更加死心塌地。 很快宫女就又拿了人参和称过来,为了以示公平,遥楚让人在中间挡了屏风,然后发给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参。 “现在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思考,研究出一个称最少的次数,能准确的把最轻的人参找出来,如果你们得出的次数和方法跟我心中的那个次数一样也算赢,如果能少于我心中的这个次数更好,这个次数和方法在下已经写在纸上交给沐王保管,称会在半柱香之后发给两位,用自己的方法,确定出是哪根人参,有宫女会负责记录次数。” 波娜娜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找到最轻的那根人参便是,挨个称就能找出来,可是现在听遥楚这样解释,波娜娜发现自己所想的那个次数是最多的,不由得也开始思索起来。 宫女已经搬好了椅子放在数下,遥楚和楚流云一左一右,泡好了茶水,还端来了水果和点心。 楚流云疑惑的看着楚亦然:“这孩子不好好研究人参,看称有什么用?” 遥楚果然看到左边楚亦然严肃着一张脸,小老头的模样研究那杆称,右边波娜娜则是把每颗人参都摆弄了一番,可是从外形上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突然楚亦然举起手来:“公子,只要我用这杆秤找出最轻的人参就可以吗?” 遥楚面无表情的点头:“不错,这杆秤是在下提供的工具,怎么用它是你自己的事情。” “多谢。”楚亦然有木有样的抱拳道谢。 楚流云失笑:“真是傻孩子,莫不是不会用称。” 隔壁的波娜娜一听,顿时嘲笑起来,然后开始一个劲的摆弄她的人参。 波娜娜还是挺聪明的,她把人参分成了等量三份,这样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只需要两次就能把人参找出来,运气不好的话,要四次,她又把人参分作一四四三份,这样的话,运气好,她一次就可以,运气不好也要五次。 发现了这个问题,波娜娜便站出来道:“本妃还有一个问题,最后的胜负如果以所用次数为准,存在很大的运气成份,不知公子作何看?” 遥楚勾唇一笑:“王妃想必没有听清楚在下的要求,在下要求是用最少的次数能确定哪根人参,如果有运气成份的,自然是取最大值。” “甚好!” 波娜娜得到满意的答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写写画画。 岚景冲着遥楚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何必用用智商碾压她?” 遥楚无声回到:“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楚流云发现两人只见的异常,岚景和遥楚瞬间恢复正常,楚流云不由得多看了岚景两眼,不管楚流云看不出来,主要是岚景太能装了。 时间到了,遥楚站起身了:“沐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沐王妃和大皇子的答案?” 楚流云自然是要去看的,而且波娜娜信心十足,让他倍有面子。 遥楚和楚流云率先走到了波娜娜的身边:“请沐王妃先讲解您的方法,然后再用这个方法找出最轻的人参。” 波娜娜妖娆一笑,眸中得意:“那就请大家看清楚了,本妃可只讲一次。” “如果用这杆秤称出最轻的人参,一次一次称的话,运气不好可要称九次呢,本妃灵机一动,便将九颗人参分成了三份,每份三颗……” 显然波娜娜的运气的运气不是很好,第四次才把最轻的人参找出来。 “这么说王妃的次数是四次,还不错。” 波娜娜听到遥楚这样夸她,心情甚好,这个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大皇子,你的次数是多少呢?” 楚亦然刚要开口,波娜娜甚夸张的捂住了嘴:“刚刚可能太大声了,万一大皇子的答案跟本妃一样算谁赢?” 波娜娜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大皇子很可能抄袭她的答案。 遥楚闻言,稍显凉薄道:“沐王妃不用担心,跟你打赌的是在下,与大皇子何干?何况大皇子还没有给出答案呢。” 波娜娜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的看楚亦然。 只见楚亦然已经把那杆称做成了一个天平,把秤杆上的绳子穿在中间,让左右两边平衡。 楚亦然可能有点紧张,声音稍显沙哑和颤抖:“把人参分为三份,保持秤杆平衡,称一次就能确认最轻的人参在哪一份中,然后把三根人参重新称一次就能确认这根就是最轻的人参。” 遥楚的眼中闪过赞赏,笑道:“大皇子果然聪明,居然跟在下想到一块去了,请沐王公布答案吧。” 沐王的公布好遥楚写下的答案,果然跟楚亦然的一模一样,两次,只用了两次就能百分百确定,这不是在打波娜娜的脸,她信誓旦旦的比试,居然还输给一个小孩子。 “这不算,大皇子这是作弊,怎么有这种称法?他改动了称。” 楚亦然被波娜娜的凶狠吓得瑟缩了一下。 遥楚面无表情道:“不过就是一个玩笑罢了,沐王妃何必跟一个孩子较真,而且跟你赌的是在下,就算没有大皇子,沐王妃也必输无疑。” “你……” 楚流云没有想到波娜娜会如此丢人:“够了,今日太妃传你入宫陪驾,本王让人带你过去,不要让她老人家多等了。” 楚流云沉着脸,波娜娜也不敢再说什么,目露凶光,气冲冲的就走了,银多也想跟着走。 “沐王妃可不要忘了赌约。” 波娜娜停下来,回望遥楚,那目光好似要吃了她一般,磨着牙齿将银多扔下,自己匆匆离开。 遥楚对紫儿道:“带她去把晚皇上送来的药材准备一下。” 银多啊银多,盯了你这么久了,总算是落到我手上了。 中元节当日宫中出现的那位巫医,遥楚一直有心留意,终于在波娜娜身边发现了这个武功不错的银多有很大的嫌疑,遥楚正愁找不到借口调查她呢。 楚流云送走了波娜娜,回过头来对遥楚到:“云弟要去栖凤宫?” 遥楚点点头:“既然答应了大皇子,在下自然说话算话。” 楚流云正要跟遥楚一道去,他的侍卫宋杰便急匆匆的赶来,楚流云面色一变,急匆匆的跟遥楚告辞。 该走的人都走了,遥楚转身对楚亦然道:“劳烦大皇子带路,我随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