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宠妃之绝色倾天下》 第一章 离奇穿越 夜色朦胧,m国行政大楼的一个会议室内一群高官正在进行秘密会议。本以为这次会议及其隐秘,再加上会议室外被精英狙击手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便不会有外部人员知晓。 然而…… 这栋大厦的顶楼,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迎风而立。凤轻语一身紧身皮衣皮裤,戴着红外线眼镜,手里正拿着组织里刚研发出来不久的轻巧型消音手枪。 她看着会议室里那帮自以为是的高官,跟一群白痴没什么区别。 女子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手枪对准会议室里头目的眉心。轻轻扣动扳机,头目便倒地不起。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慌乱不已,不知所措。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精英狙击手,狙击手们一拥而上,冲进屋里…… 凤轻语则不慌不忙,从手腕里银镯子里甩出一条极细的银丝。便从顶楼飞身而下,消失在墨色的夜晚。 “喂,夜枫,是我” “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放心不会有人查到的。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 凤轻语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给好友夜枫做汇报。这是她每次完成任务以后必做的事。 夜枫轻笑出声“呵呵,知道你身手厉害,不然也不会是佣兵界的第一杀手。”虽然知道她很厉害,但每次出任务还是忍不住担心她。 “那是当然了,对了,我最近接的任务太多了,有些累了。我已经向组织请假了,打算出去玩一段时间。” “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修休息,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大忙人。不过倒是可以把你的私人飞机借我玩玩。” “你开走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拜拜。” …… 又是风和日丽一天,凤轻语开着从夜枫那儿提来的私人飞机正准备飞到马来西亚玩几天。 此时她的装束完全不同于昨日,一袭雪白的齐膝短裙,宛如不染半分尘世的天使。任谁也想不到这是昨天夜里那个冷酷无情,杀人丝毫不曾手软的杀神。 而更令人惊叹的不是女子精美的装束,确是那绝世的容颜。昨天夜里不曾看清,此时艳阳之中: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凤眸清澈无比,高挺的鼻子,不点而朱的薄唇微微翘起。如同九天之上落入凡尘的仙子,完全不似现代美女那种娇艳。 凤轻语正开着飞机玩得不已乐呼,一会儿急速飞行一会儿来个360度的高空旋转。 这要是被谁看见,还不得吓个半死。不过这对多项全能的凤轻语来说根本不是事儿。想当初在组织训练的时候可是蒙眼开过飞机的。 正想着一会儿到马来西亚做什么好的凤轻语,陡然发现她的正前方出现一团雾气reads;。不对呀,这雾怎么呈现出紫色。 凤轻语没有深究,便打算改航道飞行。但是,这团诡异的紫色雾气却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飞机不受控制地朝那团雾气撞去,刚靠近雾气就被搅得粉碎。 凤轻语也失去了知觉。 “唔……”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酸痛无比。我不是开飞机遇到雾气,然后机会身亡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强烈的疼痛感觉。但是在那团雾气之中的时候,自己明明使用不了异能啊? 是的,凤轻语作为21世纪佣兵界的第一杀手。除了一身强悍到无人能敌的身手外,她还具备控物的异能,即依靠自己的意念来控制物体。 当然自己拥有异能这件事除了自己便只有好友夜枫一人知晓。就连她自己也是极少使用的。她可不想被人发现后当成实验室了的小白鼠来让人研究。但是这次坠机的时候,凤轻语想使用异能却发现失灵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自己怎还活着? 凤轻语正努力回想出事前所看到的一幕。 “啊……”头好痛。 一段混乱地记忆冲进脑子里。什么相府,什么六小姐,什么被赶出家门……这都是些什么呀,自己怎么会拥有这些记忆。 凤轻语努力让大脑清醒,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山谷里。试着动了动身子,凤轻语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多处骨折。更惊奇的是这具身体明显不是自己的,因为这明明就是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身体。 脑子里的记忆逐渐清晰开来,凤轻语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穿越了。 这具身子的原主竟然是右相府里的小姐,排行第六。名字竟也叫凤轻语,真是挺巧的。娘亲只是一个小妾,名叫苏清。长相确是及其绝色,和自己原来的长相倒是有几分相似。是右相凤天城出游的时候带回府里的。 原主的娘亲曾也是相府里较为受宠的,只是半月前却被人发现与人私通。被相爷一纸休书赶出家门。因凤天城念及旧情,将她与其女凤轻语安排在一处靠山的庄子里。 傻子都知道这是被人陷害的,然而可怜的十岁的凤轻语也被赶了出来。 只是有的人显然并不想放过她们母女。昨天夜里,突然闯出一群黑衣人。苏清听到动静,首先想到的便是保护自己的女儿。 她悄悄打开后门将凤轻语送出去,并告诉她千万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跑便是。 可是天不遂人愿。黑衣人在杀了苏清之后发现后门虚掩着。便从小路向凤轻语追去,弱小的凤轻语怎么敌得过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大一会而就追上了。 正当黑衣人举刀向凤轻语砍去的时候,她慌乱下跌下了悬崖。落入这山谷里摔死了。 黑衣人见凤轻语掉下悬崖,心想是活不成了,便转身飞走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真正的凤轻语的确已经死了。现在此凤轻语非彼凤轻语。 既然已经如此了,便不得不安然接受了。但占了这具身子就不能白占了,有朝一日待我回到相府。定会让那些妖魔鬼怪血债血偿! 只是现在全身上下疼痛不堪,动弹不得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当然我堂堂凤轻语可是第一杀手,还有什么能难倒大的了的。 刚准备想办法的凤轻语,耳尖地听到一阵脚步声…… ... 第二章 前往药王谷 凤轻语警惕性极高,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去了性命。 “呵呵呵,你这女娃娃倒还真有意思。这山谷荒无人烟,你竟在这儿躺着睡觉。”远处传来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浑厚有力。 凤轻语无语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是傻了才会来这儿睡觉。 老者见凤轻语不说话,走近了一些。 看着这个小女娃:披散着头发,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天空;却是出奇的有神,仿佛一切事情都掌握在双手,这绝不是一个十一岁孩子该有的眼神;那微微翘起的薄唇几近赤色。这女娃现在虽长相稚嫩,倾城之色已见雏形,再待个四,五年,那绝对是祸国殃民。 “方才隔得远些不曾仔细看见,原来是身子动弹不得。小女娃,你全身上下共六处骨折,其中左腿小腿部分尤为严重。 对其他人来说就是无药可救了,但世间没有我欧阳易救不了的人,只有我不想救的人。” 凤轻语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是风起云涌。此人医术实在了得只一眼便知晓自己身上有六处骨折,更是清楚小腿处的重伤。 “哦。” 一个单字的回应差点儿没把欧阳易给气死。想他堂堂药王可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人求着让他医治他都不肯。这小女娃倒是不把他当回事。额……事实上凤轻语确实不晓。 许是知晓凤轻语性子本就如此冷淡,不喜言语。倒也没计较什么,蹲下身来探出两指为她把脉。 凤轻语这才看清他的容貌,脑海中只能想到四个字:仙风道骨。一头银亮的白发,胡子也是银色的,身着一件灰色长袍。面容倒也算的上和蔼可亲。后来的几年的相处才发现自己是眼睛糊住了才会觉得欧阳易仙风道骨。那根本跟疯子没区别。当然这是后话了。 “啧啧,小女娃,你这伤可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我刚替你把脉,发现你的根骨奇佳,可惜了。你可愿随我回药王谷,我替你将伤治好。” 凤轻语想到自己也无处可去,那处庄子是不能再回了。况且自己身上的伤也需要时间修养。“嗯,我随你去。”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说着就一首提起一旁的药篓,一手将凤轻语夹在腋下向谷外掠去。风轻语顿时脑门直冒黑线,她好歹是重伤患者好么,敢不敢有点儿同情心reads;。 在出谷出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一旁,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真打算就这么把自己带着一路飞回药王谷,那她也不用活了。 在路上行了大半月才到药王谷。主要是因为自己身负重伤,欧阳易特意前进的极慢。一路上还得用药控制,以防伤势加重。这个师傅倒也是十分尽责的,是的,师傅。一路上欧阳易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才让凤轻语开口叫他一声师父。 不愧是药王谷,光入谷处的机关就千变万化。一路行去,更是机关阵法不断。难怪世人将药王谷穿得神秘莫测,名不虚传啊! 随着逐渐深入药王谷,凤轻语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遍地都是稀有的草药,大部分都是凤轻语叫不出名字的。 凤轻语在现代时可是十项全能。当然也包括医术,不过她更喜欢制毒。所以相对于传统的中医,她也更喜欢西方医学,可以用各种生物化学试剂来调配意想不到的药物。 但是由于总是在外出任务,对于中药医术也是有所了解到的。但是这个时代的很多药材确实都非常罕见的。有的根本没都没有在现代医书里记载过。 “丫头,怎么样?我这药王谷不错吧。你认我这个师傅可是丝毫不吃亏的。” 凤轻语已经习惯这个便宜师傅一路而来的自夸了。“你能不能别不是小女娃就是丫头的叫我,我有名字。” “我倒是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凤轻语。” “凤轻语……凤……你是帝都凤家的人,不知那右相凤天城是你何人?那凤天城在帝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是姓凤,但是跟帝都的凤家没关系。”凤轻语说的到是实话,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凤轻语。也就与凤家无关了。不过她也不打算放过那些人。 听她的语气欧阳易更加肯定凤轻语就是凤家的人了。想是豪门里面是非多,否则凤轻语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扔在荒无人烟的山谷里自生自灭。见凤轻语不愿多说,他也不再多问。心里却是对她更加疼惜。 “不管你是谁家的,敢欺负我药王的嫡传弟子,老夫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看着这个气鼓鼓的老头儿,凤轻语顿时觉得十分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动。 她本就生性凉薄,就是在现代只有夜枫一个朋友。而欧阳易一路以来都待她极好,让凤轻语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 药王谷里都是竹楼,极是清幽雅致。凤轻语被欧阳易安排在临溪的一间竹屋方便她养身子。 四个月后,凤轻语的身上的伤已经全都好了。只是小腿处还得每天施针,但已经丝毫不影响生活。 在这四个月里,凤轻语通过阅读《大陆通史》已大概了解了一些风起大陆历史。风起大陆一共分为四个国家:东璃,西垣,北昌,南靖。还有一个天下第一庄,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是四国都想拉拢的对象。其中东璃国的国力最强,也就是凤轻语所在的国家。东璃国的皇帝轩辕雄四十九岁,一共育有五子三女。左相虞南康和右相凤天城一直在朝堂上纷争不断,水火不容。 凤轻语每日里就是白天练武,夜里学习医术。欧阳易倒是不吝啬,将他多年的藏书都搬到凤轻语屋子里。还亲自教她各种针法。每天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医术也精进了不少。 凤轻语的异能也恢复了,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武力却迟迟回复不了在现代是的巅峰。对于这一点,凤轻语十分的郁闷。她可不想一直这么柔弱。 ... 第三章 救了一个妖孽 凤轻语将自身的情况说与了欧阳易听。欧阳易本来想凤轻语是一介女子,学习一些武艺防身也是应该的,可是没想到这丫头要学习的竟是些高深的武功。 “罢了,为师当初为了医好你的伤用的药都是十分珍贵的。只是有些药却是有副作用的但又不得不用。副作用便是导致体内有一些经脉阻塞,无法修炼至高武功。” 凤轻语听完眉心一蹙“没有办法解决吗?”她知道自己的伤很重,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欧阳易摇摇头“为师也没有办法啊。”突然想到什么,欧阳易眼睛顿时眼睛一亮,但转念一想又似乎不可行。 凤轻语自然是看到了欧阳易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光亮。“师傅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欧阳易也不隐瞒。“你可知道赤阳珠。” 凤轻语这段时间一直在看书,她当然知道这赤阳珠。相传赤阳珠可解百毒,延年益寿,更是看改变人的根骨,即使是废材也能成为一级强者。世间仅有一颗,但是无人知道在哪儿。师傅这么问,难道…… 欧阳易看着凤轻语点了点头。 “你猜的不错,这世上唯一一颗赤阳珠在为师手中。也是我年轻时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这珠子对为师来说也没多大用处。赤阳珠虽珍贵无比,但在为师心中却也比不过老夫的徒儿。 只是世人皆知赤阳珠的神奇功效,却不知吞下之后身体如同烈火灼烧。意志薄弱,熬不过来便会被焚烧致死。所以为师才不想告诉你。” 凤轻语知道师傅是为了她好,怕她性命不保。 “师傅,我愿意一试,你就答应吧。”凤轻语想变得强大,这样一切就会掌握在自己手中。况且自己有异能,精神力和意志力远比一般人强大。 “也罢,你既愿意一试,那便依你。我会在一旁看着,想来也不会让你丢了性命。” 当天夜里,凤轻语便服下了赤阳珠。一会儿果真身体如同在烈火中焚烧,疼痛难忍。全身的骨头仿佛拆开重新组装,又疼又烫。凤轻语紧咬着牙关,小脸也是惨白。 欧阳易立刻在一旁为她施针,减轻疼痛。凤轻语顿时好受了许多,但仍是全身颤抖。欧阳易施完针又将一只手贴上她的后背,一股清泉般的真气涌进凤轻语的体内,帮她化解赤阳珠。 整整一个时辰过后,凤轻语体内的灼热之气才完全消失。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欧阳易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有些苍白。 “多谢师傅,我敢觉好多了。” “也是你这丫头运气好,竟将这赤阳珠完全化解了reads;。假以时日,定能练就绝世功夫。”欧阳易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 凤轻语泡在浴桶里,只觉得浑身舒畅,全身的经脉都疏通了。眼睛看很远处的东西也清晰无比,耳朵能能听到夜里细微的动静。越想越觉得欣喜,老天还真是待她不薄。 从明天开始,她就可以好好学习武功了。在这个轻功,内力横行的时空,她引以为傲的近身搏击也实在有些不够用。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如今的凤轻语早已不是当初的稚嫩模样。其实回药王谷后凤轻语就知道了原主的模样与现代时的自己长大一模一样。 此时凤轻语正斜躺在树上,斑驳的树影和着树缝间洒落下来的星星点点的阳光。凤轻语一袭白色长裙,长裙上暗锈着朵朵粉白的山茶花。一瀑青丝散落在后背,头上只斜插着一只白玉簪。细眉弯弯,一双凤眸平淡如湖水;让人永远无法猜到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高挺的鼻梁,嫣红的薄唇明明不见笑意却微微勾起。 很少有人能将妖娆与清纯融为一体。凤轻语却是做到了,丝毫没有违和感。 “丫头,你又跑哪儿去了。我一大把年纪了,成天到处找你。唉……”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那便宜师傅。 “我在这儿,你平常不是总说自己很年轻么,这会儿怎么又说年纪一大把。”凤轻语摇头笑了笑,刹那间风华尽显,天地都黯然失色。 欧阳易自知自己口头上占不了半分便宜。抬起头,看见凤轻语从树上坐起。“我要跟你说件事。” “嗯。” 欧阳易仰着头,脖子都酸了。“我说你这丫头,你能不能先下来,老头子我这样说话很累啊。”凤轻语飞身而下,轻巧的落在欧阳易面前。 老实说,欧阳易真心为这个徒弟感到骄傲。四年来,凤轻语尽得他真传,学会了他所有的医术;不仅如此,他珍藏的武功秘籍也被凤轻语学了个遍。而且学的飞快,虽然有一部分赤阳珠的愿因,但更多的是她的体质实在适合练武。 “为师打算出谷云游,怕你一个人在谷中无趣;你来谷中已有一段时间了,也应出去闯荡闯荡了。” “其实师傅不说我也打算出谷的,正好,我明日就出发。” 本来还以为凤轻语会不舍离开还打算劝劝的,谁知道她回答得这么干脆。欧阳易瞬间郁闷了。“咳咳咳……那个……丫头啊,其实你不用走这么快的。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下,为师跟好友约好半月后才出行的。” 凤轻语哦了一声就转身回屋了,留下欧阳易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第二日,凤轻语真的出谷了。 正准备想先去哪里好,就听见草丛中有人的呼吸声。虽然及浅,但凤轻语还是听到了。一时好奇就走了过去。 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躺在那里。一袭墨色长袍包裹着欣长的身子,布料一看就知道千金难买,衣袂上银线勾勒的祥云暗纹。凤轻语情不自禁的探手掀开了男子脸上的银色面具。不禁到吸了一口气,这也长得太妖孽了吧:一双冷眉如刀似剑斜挑往上,眸子紧闭;鼻梁高挺;薄唇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眉宇间尽显帝王的威煞之气却又邪魅异常。 凤轻语顿了一下就回过神来了,暗叹了一声:真是妖孽!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旧疾复发而陷入昏迷。凤轻语尽得药王真传,一直想试试自己医术如何正愁没有小白鼠呢。她凤轻语才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路边遇到个人就出手相救。 ... 第四章 璃王寻药无果 凤轻语探出两指搭上男子的手腕。嘶……刺骨的寒凉,一个人的体温有这么低吗?这么低的体温还是活的吗?可是那微弱的脉搏跳动清晰地告诉凤轻语这个人还活着。 凤轻语忍着寒冷,仔细为他把脉:怪不得体温这么低,原来中了天下至寒之毒——冰幽毒。唉……她也是偶然在师傅的藏书中看到的。 中了冰幽之毒的人体温比一般人都,且每月月圆之日体温冷到极致;并受锥心之痛。毒发前的五日之内切不可使用内力,否则轻则重度昏迷,重则直接死亡。后天就是月圆之夜。这个男子显然是不久前使用内力,催发了毒素。 书上记载的冰幽毒无药可解,是一个隐世种族的禁用之毒。而且男子身上的冰幽毒已经有至少二十年了。真是不知道谁这么狠心给一个孩子下这种阴狠至极的毒。 不过这也不是凤轻语该操心的事。只是既然解不了毒,压制一下还是可以的。凤轻语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实在是不想再碰那刺骨的寒冷;便用意念控制散开了男子的衣袍。啧啧,还真是身材不错。 手飞快在几处穴位施针,各处施针的深浅不同。在凤轻语施第四针的时候,男子已经有所察觉。男子刚准备睁开眼睛,在凤轻语第五针落下时又昏了过去。当然凤轻语正在施针并不知晓,男子在昏过去一瞬仿佛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应该是女子…… 凤轻语施完针,又输入一股真气。她吸收了赤阳珠后,全身的真气都是温热的,应该能够暂时压制住寒气。 一刻钟后,凤轻语收起了银针。只是这最后一根针得男子清醒过来后才能拔掉。凤轻语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等他醒来,况且这男子一看就不是那善类;万一惹上什么事就不好了。 凤轻语运起轻功想远处掠去。 实在是舍不得那根银针啊,这套银针可是师父专门为她打造的。每根银针的尾部都纹着凤尾,一般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用起来极是顺手,最主要的还是这可是她的暗器,而且飞出去后能用内劲收回手中。 ……。 在凤轻语飞走后,男子棕色的眸子睁开了。当真是睁眼成魔,闭眼为仙;深邃的棕眸中有着睥睨天下的神采,只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 轩辕璃夜看着敞开的衣袍,离心脏不到半寸处插着一根银针。这才想起,刚才似有一白衣女子为他施针。伸手拔下银针,一股真气在体内散开。想是那人将真气汇在心脉处压制寒气。 只是这真气十分雄厚,且极是纯净,毫无杂质。 该死! 要不是途中遭遇刺客袭击,不得已动用了内力,怎么会催发了毒素导致昏迷。只是不知是谁救的自己,又是为何儿救? 轩辕璃夜这次正是前来找药王,寻求解冰幽毒之法。 药王行踪向来不定,前些日子查到药王近年来一直呆在药王谷。这才前来,不然也绝不会等到如今才来。 轩辕璃夜行到入谷处,心叹这药王谷果然不简单。这里布的竟是上古阵法reads;。 就算是上古阵法,也难不倒轩辕璃夜,只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话说欧阳易在第二天起来后,发现他的小徒儿竟然留下一封信就出谷了。气的他那银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真是气死他了!正生着闷气的欧阳易突然发现入谷处的阵法在启动,他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竟然强闯药王谷。 正愁没处发火的,到有人撞到枪口上了。 欧阳易提起轻功飞至谷口,才发现轩辕璃夜已经破解了阵法。这上古阵法多少年来无人可破,此人不容小觑。这才正视起来,只见: 轩辕璃夜行步而来,一墨玉冠将墨发束于头顶,余下的披散至腰间。银色面具平添了一抹神秘的气息。再加上一身墨色长袍,浑身透着冰冷邪魅的气质。 欧阳易心叹到此人必有问鼎天下的资本。面上却镇定下来 “阁下既敢只身前来闯药王谷,为何不以真面目视人。” 欧阳璃夜此次前来本就有求于药王。倒也不推就,伸手揭下面具。欧阳易眉心一蹙,显然认识此人。也是,世间能有如此风姿气度的也唯有那二人了。 “原来是东璃大名鼎鼎的璃王,不知到我药王谷有何贵干。” “本王前来是为了向前辈求一物,条件任前辈开。”声音如人一样的冰冷。 “既是如此,就随老夫进谷详谈如何?”别人的面子不给,璃王的面子不能不给。倒不是他药王怕。只是想为他那徒儿多寻一层庇护。 欧阳易领着轩辕璃夜来到一处凉亭。“不知璃王药寻何物?” “赤阳珠。”轩辕璃夜直接开口道,只有赤阳珠可解身上的冰幽毒。难怪凤轻语在书中看到冰幽毒无药可解,只是想到这世上没人会找到赤阳珠。 欧阳易却是惊了一下,他以为世上不会有人知道赤阳珠在他手上。没想到这璃王却是查到了,还查到他此时在药王谷。欧阳易回药王谷的事及其隐秘,无人知晓。这璃王是个厉害的角色! “既然你知道赤阳珠在老夫手中,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赤阳珠在四年前就已经被用掉了,如今老夫手中也没有。”欧阳易说的是实话,这世上唯一一颗赤阳珠已被他那徒儿用了。 “不知前辈将赤阳珠赠与谁了?” “告诉你也无妨,四年前老夫收了一徒儿,为了给她治伤用了赤阳珠。” 轩辕璃夜知道欧阳易说的不是假话,因为他的暗卫查到药王是四年前回谷的,而且收了一个徒弟。只是没想到他会将赤阳珠给徒儿用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 “冒昧问一句,璃王寻赤阳珠何用?”欧阳易知道轩辕璃夜武功高强,不需要赤阳珠提升功力,那就是为解毒了。 “恕本王无可奉告。”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说就以为欧阳易不知道了吗。 看他那棕色的眸子就知道是毒物所致,而且是打娘胎就中的毒。还真是可惜了,这般精才艳艳的人物可是世间少有。 对了! 还不知到哪丫头跑哪儿去了? 罢了,不过以那丫头现在功夫,怕是世上也没几个人能伤害的了她。 ... 第五章 小语儿初显身手 凤轻语回到原主记忆里的那处庄子。轻松越过墙头,却发现这里家仆丫鬟如同往日做着手头的工作。 不对! 记忆里那天夜里杀手应该是杀了庄子里所有的人。而且这些人显然不是当初那些。随即一想凤轻语便明白了。 相府里又有谁容不下苏清母女,也只有那大夫人白玉兰了。只怕是她买通杀手,杀了所有的人。然后换上自己的人,在外面的人看来她们母女仍旧住在庄子里。真是好深的计谋! 恐怕相府里没有一个人知晓她们母女已不再了。 可她凤轻语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走走走,前院好像来人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去看看,又是赶紧报告夫人。” 凤轻语果然没猜错,真是大夫人所为。不知前院有何事,凤轻语暗中跟上。 只见一灰袍老者站在院中。“我是相府的管家荣海,奉相爷之命前来接六小姐回府。” 丫鬟家仆都面面相觑,他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六小姐。 “我在这儿,倒是不知相爷叫我回去干什么?”凤轻语从暗处走出来,她正愁没机会找那些人算账呢。倒是送上门来了。 院中的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人。待看清她的脸,真真是惊为天人。世上竟有如此角色的女子。连荣海在帝都见过多数美人的荣海都还久才回过神来。这六小姐恐怕比东璃第一美人的虞子瑶还要美上几分。 “相爷没告诉奴才,只说四十大寿将至,要接六小姐回府相聚。”六小姐长得如此倾城绝色,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命。虽然现在不受宠,对他态度好点儿总是没错的。 “相爷没说让我娘回去吗?”凤轻语这么问就是好让这里的人去向白玉兰报告,让她寝食难安。 “额……这个……相爷只说让六小姐一人回府,没说其他。”荣海搓了搓手,略有些尴尬。荣海在相府也是加过许多大场面的。不知为何在这六小姐面前总有些喘不过气。 “既如此,那就走吧。”说完凤轻语就率先走了,荣海也随即跟了上去。留下一众家仆丫鬟呆若木鸡。这个女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庄子里。这里根本没什么六小姐啊,不会是冒充的吧!得赶紧向夫人汇报! 也不怪这些人,他们从没见过真正的凤轻语。荣海也是看凤轻语与苏夫人长的有六分相似才确认。 凤轻语刚坐马车走了不久,庄子里就有人传消息到大夫人哪儿了reads;。 而此时,相府内,白玉兰正在屋子里急得直跳脚。真是该死!那帮杀手不是告诉她已经杀了苏清母女吗?怎么可能还活着?当初派去的是白玉兰从娘家借来的死士,绝不可能欺骗她。 不管事实如何,绝不能让那小贱人活着回来。她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怎么容许有人觊觎。眼睛泛起阴狠,看来得回娘家一趟了。这一次那小贱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而白玉兰不知道的是,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荣海等人正在途中的福来客栈歇脚,给凤轻语安排了天字一号房。凤轻语一回房间,便倒在床上,马车坐了这么多天太难受了,还不如骑马呢。 凤轻语凤眸一凝,不对呀,以府中那人的性子,知道自己要回京了,怎么可能沉得住性子?这一路来太安宁了,还有明天半天就到帝都了。可真不像那人的作风。 凤轻语在房间里吃完晚膳,泡了个澡就睡下了。 午夜时分,一群死士悄无声息的落在凤轻语门外。如果凤轻语看到,定会认出这群死士与四年前世同一伙人。 一名黑衣人潜进凤轻语的屋子,看见床上的躺着人便知道是要杀的人无疑。当黑衣人的剑离凤轻语的心脏一寸之时,凤眸猛地一睁,杀气陡现,随手甩出一枚银针直刺黑衣人眉心。 早在黑衣人落在凤轻语屋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想配他们玩玩儿罢了。其他的黑衣人见失手了,不由得心惊:也没听说六小姐会武功,怎么会这般厉害?只一招就结果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 他们一起上杀了凤轻语,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内力都被抽干了。接着都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凤轻语勾唇一笑,早在她甩出一枚银针的时候,就已经在空气中洒了毒——无色无味。呵呵,跟她斗,太不明智了。 许是黑衣人倒地的声音惊动了荣海,他带了随行的侍卫过来。凤轻语收回银针打开了房门。荣海看到倒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六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想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谋害本小姐吧。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相比荣海的震惊凤轻语面色要平静的多。凤轻语这次回来本来就没打算隐藏实力。 这回荣海是彻底清楚了凤轻语的手段。这些人看起来武功都不弱,却都死于六小姐手下。而且身上没有丝毫血迹,看来相爷这回应该很高兴了。额……至于没有血迹,凤轻语只是不想弄脏屋子罢了,她还要睡觉呢。 “找人把屋子收拾了吧,明天还要赶路回府。” “是……是,奴才这就清理,六小姐早点休息。”荣海立马带人将黑衣人都抬出去了。 第二日中午,凤轻语一行人抵达相府。老远就看到相府门前站着一群花花绿绿的人。为首的应该就是相爷,也就是是凤轻语的爹凤天城了。 凤天城四十多岁的年纪,虽是个文官,长得倒是威严。一双宽眉,目光微沉,五官颇为端正,不过看着像是城府极深。 真不知道她那个貌美如仙的娘亲怎么会看上凤天城,凤轻语有些不解。 凤天城身后正站着他的四位夫人及其他子女。目光扫过白玉兰,只见她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凤轻语,嘴巴却不得不扯出一丝微笑以彰显她作为大夫人的气度。真是好笑至极! 白玉兰看着那张酷似苏清那个小贱人的脸,就恨不得冲上去将它撕碎。 ... 第六章 好大一个下马威? 有此想法的可不止白玉兰一人,凤轻语一下马车露出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府里的女眷眉目间皆闪过一丝嫉妒,其中最嫉恨的当属白玉兰的女儿凤仪琳了。 为首的凤天城轻咳了一声,露出一丝微笑“轻语,你终于回来了,爹可是十分想念你的,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凤天城已从荣海那儿知晓了这个女儿十分了得。今日一看果真容貌过人,那风姿气度也着实不凡。 “嗯,女儿也十分想念爹,就盼着与爹团聚,还有娘也是。”凤轻语努力装出情真意切的样子。果然,凤天城变脸了,同时脸色不正常的人还有白玉兰。 凤天城脸上闪过怒气随即又恢复过来微笑着。虽然很快却被凤轻语看到了,他不是觉得苏清给他戴绿帽子丢脸吗?那她就偏要提。而白玉兰则是害怕的,她怕凤天城一时心血来潮要接苏清回府,毕竟以以前凤天城对那小贱人的宠爱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她做的事不就全露馅儿了吗? 不行! 白玉兰脸色一变“你管谁叫爹呢,四年不见,谁能证明你就是凤家的六小姐,万一是冒名顶替的呢?”白玉兰坚信四年前苏清母女已经死了,不管这人再像也是假的。 她话音刚落,四夫人就接到“姐姐说的是,这要不是相爷的女儿,混进相府乱了血统就不好了。”四夫人膝下无子女,一直以来都依附着大夫人。长得也算是可人,才在相府生活的不错。 三夫人是个懦弱的,向来不与他人纷争,膝下只有一女凤仪倪。不过是真与世无争还是暗地里使手段就不得而知了。而二夫人却性格张扬,向来喜欢与大夫人对着干。而她也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凤仪双和凤仪丹。两姐妹长得漂亮也有些才气,在帝都小有名气。 眼见着凤天城已经到怒气冲冲了。凤轻语一看周围正有一些百姓窃窃私语,凤眸一沉便做出欲哭的模样。 “大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污蔑我不是爹的女儿呀。这不是平白打爹的脸吗?”凤轻语本就生的极美,加上这欲泣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我没……” “我知道大娘你怕我抢了姐姐的宠爱,我……。我这就回庄子。”凤轻语打断了白玉兰的话抢先说道。 “这相府的大夫人真是的,这么污蔑六小姐……。” “就是,原来她平日里的宽容大度都是装的,这到了关键时刻就藏不住了……” “看把人家六小姐吓得,这是在下马威啊……” “我看呀,她是巴不得把人家赶出府才罢休……” …… “你们这些刁民知道什么,都给我闭嘴,谁允许你们在这儿乱嚼舌根reads;!”凤仪琳实在忍不下去了。 百姓们虽静了声,心里都对大夫人颇有微词。可是今日一看这二小姐也不似传闻里温柔啊。果然传言有假。 凤天城此时只想掐死这对母女,就会捣乱。这下子相府的名声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明日朝中又有人上书弹劾了。 “都给我闭嘴,堂堂相府夫人如此作态成何体统,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屋。” “老爷……”白玉兰气焰立马消了下去,带着哭腔准备求凤天城。这么多年,老爷可是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这个小贱人一回来,她就被禁足了。果然,老爷让这小贱人回来是有原因的。 “不许再说,否则就别想被放出来。”凤天城哼了一声,白玉兰便再也不敢为自己求情。只得带着凤仪琳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凤轻语一眼,不过凤轻语还不把她放在眼里。 凤天城转身笑呵呵的对着凤轻语说道:“轻语一路上累了吧,我已让人将竹玉阁打扫了,就快些去休息吧,中午就让人将午膳送到你房中,晚上父亲在为你接风洗尘。” “我知道了,爹。那我先走了。” 凤轻语知道这凤天城之所以对她这么好,一定是有原因。凤天城这人一看就知道是吃不得亏的。不过凤轻语也不愿多想,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凤天城这么一来,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如今六小姐才是这相府里受宠的主子。二夫人,四夫人眼睛里都闪过一抹精光,看来以后要拉拢凤轻语了。 竹玉阁可是除了主院和大夫人的院子外最好的院子了,想当初白玉兰帮凤仪琳要这处院子都没要到。 凤轻语随着下人的带领来到竹玉阁。不愧叫竹玉阁,一进拱门便见着一簇一簇的翠竹,如玉一般。院中各种花也种了不少,姹紫嫣红,身为好看。竹玉阁三个大字更是为这院平添了一份风雅。 屋子里的摆设也是极为雅致的,真是低调中的奢华。最让凤轻语欣喜的是闺房旁边设有一处小书房。 午膳时间到了,真是让凤轻语大饱口福,许是凤天城讨好她又不知她口味。所以让厨子做了各种地方美食。这几年在药王谷吃的可真不算什么美食。虽然凤轻语会做饭,但她从来就是懒得不做。 这几天在马车上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凤轻语用完午膳一直睡到傍晚才醒,院中已经站了一大群人,大概有二十来个。 凤轻语蹙了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回六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为六小姐选的丫鬟,请小姐过目。”一个嬷嬷站出来回答道。 “我不用这么多人伺候,只留下四个人就足够了,其余的人哪来的回哪儿去吧。”这么多人,难保不是哪个院里派来的奸细。况且人多眼杂容易坏事。 “这……这……。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我……” “好了,我的话不说第二遍,爹那边我会去说。就你这几个留下,其余的带走。”凤轻语厉声打断了嬷嬷的话,随手指了四个人。 嬷嬷无话可说,讪讪的领着其余的人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随身伺候罢,其余三人做粗使丫头。”凤轻语指着其中一个长相水灵,看上去性子较为沉稳的一人。 “奴婢叶秋,多谢小姐。”叶秋心里着实高兴,以前她只是一个厨房丫头,现在升为一等丫鬟。这一切都是小姐给的,她一定会衷心耿耿。 ... 第七章 母女阴谋 叶秋这小丫头是高兴了,不过心里愤愤不平的就是其余三个了。她们以前好歹是个二等丫鬟,现在却沦为粗使丫鬟,还不得让其他下人笑话死啊。 不过这三人也不敢反驳,只是面露不满。她们刚刚可是见着六小姐的脾气了,连嬷嬷都吓得不敢吭声。 这时,荣海进了竹玉阁:“老奴来请六小姐前去前厅用晚膳,老爷已在等着了。” “管家带路吧。” 凤轻语来到前厅时,果然凤天城已在主座坐着了。其余的人也都到齐了,除了在禁足的大夫人。凤轻语并未请安直接坐上了自己的位子。 凤天城虽有些不高兴的蹙了蹙眉,但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凤仪琳就忍不住了:“六妹妹也太不知礼数了,怎得不向父亲和各位姨娘请安就自己落座了呢?” “瞧二小姐说的,六小姐今儿个第一天回府,这儿又没外人,不必讲礼。”二夫人是个管不住嘴的,只要逮住机会就打击白玉兰母女。凤轻语倒是乐得看她们斗。 “好了,都少说两句,仪琳,你是做姐姐的不知道让着点儿轻语吗,上菜吧。”凤天城在不出声阻止,一会儿又该吵起来了。 一时间都不出声,端上了各种菜肴。玉带虾仁,诗礼银杏,红扒鱼翅,拔丝山药,糖闷莲子……都是凤轻语爱吃的。 “轻语,听容海说你们途中遇刺了。你……会武功?”凤天城终于问出了这几天以来心中的疑问。女儿变得却是跟以前不同了,记得以前凤轻语性子胆小懦弱,从不敢在人前说话。现在却变得自信,骨子里透着清冷的气质。 要不是长相,他还真以为女儿被人换了。 凤轻语倒是一点儿也不好奇凤天城会问这个,还在想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问。“我的武功是偶然间遇到的一位隐士高人教授的,不过不便透露姓名。” 凤天城听到眼睛一亮,真是没想到他的女儿竟有这般奇遇。如此一来,凤天城就对凤轻语更加关心了。催着她多吃点儿,又问了这些年的生活什么的。 凤仪琳则是不屑一顾的轻呲一声。她好歹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美女,凤轻语没来之前,爹可是只疼爱她一人的。现在爹的眼里都是这个贱人,娘亲可是为相府生了唯一的男丁,爹向来对娘亲很好的,现在连娘亲都被罚了。 而凤仪倪看向凤轻语的眼神则是羡慕的,父亲从小到大对没这么对她reads;。可又有着淡淡的不甘和嫉妒。而凤仪双,凤仪丹姐妹俩早已习惯了。 只有凤轻语知道,凤天城是真心对她好,还是假意讨好她…。 当天晚上,凤仪琳就去了白玉兰的玉兰苑商量对策。母女俩一直深谈到很晚,凤仪琳才离开。不过她离开的时候,嘴角带着笑,眉目却尽是阴狠。 与此同时,白玉兰也开心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想着怎么让计划更加完美。这一次一定会让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她倒要看看到了那时老爷还会不会宠着她。 转眼间,凤轻语已在府中住了一个月。不过这一个月里倒是让凤轻语明白了凤天城接她回帝都的原因: 原来两个月前,左相虞南康将自己的大女儿虞子夕送进了宫。谁知皇上十分宠爱她,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被封为夕妃娘娘,宠冠六宫。这就使得虞南康在朝堂上压了凤天城一头,以前这两人向来平起平坐,现在虞南康一下子成了国舅爷。凤天城怎么能忍受得了。 凤天城就把眼光放在了他几个女儿的身上。陡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远在庄子,也就是凤轻语。小时候虽性子懦弱,倒也长得有几分姿色。谁知长大后竟出落的如此绝色,凤天城便把筹码都放在凤轻语身上。 还有五天就是凤天城的寿辰,倒时候将凤轻语抬到众人面前。定能得那些个皇子王爷的青睐,说不定让皇上看上。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就……不得不说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也不想想凤轻语岂是轻易让人摆布的。 凤轻语知晓了凤天城的目的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白玉兰已经解除禁足了,恐怕又得出什么幺蛾子了。 凤天城寿辰这天,早早就派了几个冠会梳妆打扮的嬷嬷到凤轻语屋子里。只不过还未到竹玉阁就被叶秋打发走了。她可没忘记小姐吩咐了未经允许不可放任何人进来。 “小姐,你想穿哪件衣服。”叶秋打开衣柜,拿出了一大堆衣服让凤轻语挑选。凤轻语轻蹙下眉头。她最是不喜这些繁杂的衣装了。 “就那套白色的吧。”简单点儿就好。 “那可不行,小姐,今天可是相爷的寿辰;穿白色也太素了,况且也不吉利呀,要不奴婢帮小姐选一套吧。”叶秋皱着眉,有些为难的看着凤轻语。 “嗯,不是跟你说了吗?私下不许自称奴婢,若是再犯就不用跟着我了。”经过这一月的相处,叶秋心里明白,凤轻语只是表面冷漠,其实极好相处的。 “是,小姐,叶秋知道了。” 叶秋为凤轻语选了套淡蓝色的软烟罗百褶裙;裙摆处绣着几朵浅粉的梅花;腰间处绣着同样的梅花;与挂在腰间的轻巧玉环先映衬,平添了几分灵动。外面披了一件透明的水丝轻纱,使得长裙若隐若现,再加上凤轻语本身的清冷,真真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叶秋简直看呆了“小姐,你真美,比东璃的第一美人还要美。” 已经来帝都一个月了,她当然知道东璃的第一美人是谁——左相的嫡女虞子瑶,当今夕妃的亲妹妹。 不过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略有些吃惊的。这张脸虽与现代的自己无异,但在现代,她的着装向来是紧身干练的;在药王谷她也是只着简单白衣。 “梳个样式简单点儿的发髻吧。”要是不交代清楚,叶秋这小丫头恨不得将精美的发簪都往她头上带。 “知道了,小姐。” 这丫头挽发髻倒是舒服,一双巧手在发间流转。梳了一个简单又不失大方的凌云髻,斜插了枝凤轻语平时戴的白玉簪。 ... 第八章 自以为是的太子 叶秋看了看又觉不妥,从首饰盒里挑了一支戏蝶流苏簪;流苏下坠着几颗精美的蓝宝石reads;。正好与今日的裙子相配。拿着簪子往凤轻语头上比了比,将簪子插在白玉簪同侧。 流苏垂至耳侧,走起路来前后摆动。叶秋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手艺太好了。 不对!应该是小姐长得惊为天人。 “小姐,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动身去前厅了,不然老爷又该遣人来催了。” “嗯,走吧。” 凤轻语来到前厅时,凤天城正站在来客前笑呵呵得说着一些客套话。 白玉兰打扮的花枝招展得站在凤天城身侧,一身大红的长裙上绣着艳丽的牡丹。脸上同样是精致的妆容,想她年轻时也该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胚子吧。 看到凤轻语走来,再精致的妆容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凤轻语当然看到了,冲白玉兰露出一抹微笑。 白玉兰此刻心中可是充满了对凤轻语的怨恨,恨不得她立马消失才好: 果然是苏清那个贱人的女儿,那贱人生前抢了凤天城对她的宠爱,现在又轮到她的女儿来抢自己女儿的宠爱。 不过…… 过了今夜,凤轻语就会身败名裂。她倒要看看凤轻语怎么跟琳儿争。 不错,自从凤轻语回府后,白玉兰就派人查了当年的事。得到的事实就是当初派出的刺客却是一刀杀了苏清。只是凤轻语却摔下了山崖,看来是捡了一条命。 凤天城也看到了凤轻语,笑得更灿烂了。 “各位,此次除了老夫的大寿外,还有一件值得庆贺的事。那就是接回了老夫的小女凤轻语。”凤天城亲切的拉着凤轻语来到众人前。 凤轻语眉头一蹙,从凤天城手中挣脱出来。向众人扯出一丝微笑,原谅她实在不喜欢站在人前像猴子一样供人观赏。 凤天城倒是难得没有生气,还面带笑容。想是在众人面前博个慈父的名声吧。 只是…… 当众人看到凤轻语时,集体倒抽一口气。这才堪称是帝都第一美人啊,那虞子瑶跟眼前女子一比,也是要黯然失色的。 凤轻语本就生的极美,再加上今日又化了淡妆,更添了一丝柔美。恐怕这世上除了凤轻语也没人能将清纯与妩媚这般结合。也难怪众人惊讶不已。 “倒是前些年听说相府有位六小姐,这些年倒是不曾听闻……” “是啊,听闻这六小姐不是呆傻愚笨吗……” “今日一看不像传闻中那样啊……” “果然,传闻有误,不可信……” “是啊,是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 凤天城显然是生气了,由不得不强忍怒气。今日前来的都是些朝中重臣,得罪不得。 虞南康倒是冷哼了一声:凤天城这老狐狸是看他女儿进宫荣获圣宠,自己在朝中地位高他一头,现在是急着想靠女儿拉拢势力了。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看来也得采取一些行动了reads;。谁知这风天城竟有个如此绝色的女儿,藏得够深啊! 虞南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绝不能让凤轻语挡了夕儿的路,更不能抢了瑶儿东璃第一美人的称号。 凤天城显然听见了众官的疑惑:“各位不必猜测,小女这几年却是不在帝都。只是因小女自幼体弱,大夫建议静养,所以轻语自幼住在庄园。 这不是正赶上老夫大寿,而近来轻语身子也大好了,才接回府中。各位没见过也属情理之中。” 众人一听,这才打消了心中疑惑。凤天城显然看出了众人的心中所想,脸色好了许多。只是风轻语对他这套说辞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扯出一丝笑容。 眼看着也没她什么事儿了,正准备回房睡觉的。对凤轻语来说,参加这么无聊的宴会还不如睡觉。她能前来就已经是给凤天城面子了。 “太子驾到……” “微臣参见太子……” 众官都下跪参拜,只凤轻语一人**倒是显得突兀了。不过她也没打算行礼,她凤轻语可没有见人就跪的习惯。别说是太子,就是皇上来了她也不会弯一下腰。 凤天城抬头正看着凤轻语。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他心脏吓得跳出来。这丫头!不是请嬷嬷教她礼仪了吗?怎么见了太子不知道行礼。 太子向来喜怒不定,若是发起脾气来治他个管教不严之罪就得不偿失了。 太子显然已看到了凤轻语,一时之间竟也失了神。世间的女子恐怕也没有能比得上她了吧,他也算得上是阅美人无数,他的太子府中也收了不少美人,跟眼前女子一比简直是庸脂俗粉。 一双柳叶眉,凤眸如水,薄唇不点而朱,肌肤赛雪欺霜。身上自带一股清冷之姿,一袭浅蓝长裙将她的身姿气度越发突显了。 只是…… 也太不知礼数了,见了堂堂太子竟不知行礼。再美的女子,若是藐视皇权就是不识好歹了。 太子在打量凤轻语的同时,凤轻语也在打量着当朝太子轩辕清云。这轩辕清云可是当今皇后的独子,身份高贵自不必说。 不得不说,这太子长得倒也是有着国人之姿,五官俊逸非常,只是眉宇之间透着戾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君子之辈。 “众位大臣不必多礼,本宫今日是微服前来,为右相贺寿。诸位尽兴便可。”太子面朝众人说了声便行至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凤天城站起身,偷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幸亏太子没说什么,要不然…… “不过,右相你身边的女子是何人,怎么以前不曾见过。” 凤天城心里一阵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回太子,这是小女轻语,前些日子才从别院接回来,有冒犯太子之处,还望太子见谅。” “嗯。”轩辕清云看了凤轻语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倒是一双怨毒的眼睛直直的射向凤轻语,真是想忽视都难。 凤轻语望向眼神的主人——凤仪琳。看来这轩辕清云的魅力不小啊,凤仪琳看向轩辕清云的时候眼睛饱含爱慕之意丝毫不加掩饰,看向自己却是满眼嫉恨。 凤轻语有些无语的耸耸肩,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那为什么凤仪琳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 第九章 又见那妖孽一般的男子 可是看在凤仪琳的眼里,凤轻语是在向她挑衅,她在向自己炫耀刚刚博得了太子的注意。娘说的对,这小贱人回来准没好事。 不过,凤仪琳转念一想,嘴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哼哼,凤轻语,就让你先得意一会儿,过了今晚就不知道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了…… 不得不说,凤仪琳真的想多了。她那只眼睛看到凤轻语炫耀了,那只眼睛看到她得意了。 凤轻语也实在不想再继续呆在这儿了。向凤天城说了声身体不适就自顾走了。凤天城本来还想向众人介绍介绍的,看凤轻语一脸的不再状态,怕她又做出什么无礼之举,就笑着让她退下了。 说起来,凤天城是越看越觉得这女儿令人满意了。刚刚他观察了太子可是一直注意轻语,况且方才凤轻语没行礼太子也未怪罪。 太子至今还未立正妃,若是轻语能得太子青睐,那么……他右相的地位岂不是稳固如山,屹立不倒。想到此,凤天城心里是越发愉悦,连带着脸部都洋溢着笑容。 凤轻语回到竹玉阁。奇怪!现在天都黑了,叶秋这丫头不知道点灯吗?怎么房中一片漆黑。 不对! 凤轻语一进房就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她向来不喜欢用香,叶秋是知道的。况且这香味……应该不是香料散发的。 催情散! 凤轻语冷笑一声,看来白玉兰母女是想演一出好戏呀。怪不得今天她们母女看起来春风得意,原来是想好招儿对付她了。也不知道叶秋那丫头怎么样了。 只是她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浪费白玉兰的“苦心”了。 屋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一名男子。凤轻语眸中划过一丝冷色。也对,光有催情散,没有男人怎么成呢? 最好是再来个捉奸在床,那她凤轻语就身败名裂了。不得不说,白玉兰想的太天真了。当初在客栈派了那么多刺客都杀不了她,没想到她还不死心。 男子一脚踹开了房门,凤轻语立刻假装昏倒在床上。呵呵,既然他想玩儿她凤轻语就陪他玩玩儿又何妨,只不过不要玩儿丢了性命才好…… “小美人,啧啧,长得真漂亮。让爷好好疼你……”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房中的香气,一边奸笑得朝床边走去。 此人正是礼部侍郎赵临申的儿子赵冲。赵冲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好色,但凡是他看上的女子都要强抢了去。仗着他爹是朝中官员,还有个妹妹是宫中的婕妤,越发目中无人。 方才在前厅见了凤轻语,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一心想着怎么得到这美人,好风流快活。一见着凤轻语离开了,便尾随着跟过来了。 碰巧遇上一丫鬟告诉他凤轻语喝醉了,这会儿正休息着。赵冲一想真是天助他也…… 想着马上就能得到这般倾城绝色的女子,赵冲觉得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reads;。 双手粗暴扯开自己的衣袍,大步朝床榻走去。凤轻语凤眸猛地一睁,眼神如一道寒光射向男子。 还真是不怕死! 男子猛得见凤轻语的双眼,吓得顿住了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冒,传遍全身。妈呀,怎么好像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 赵冲也不过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一想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一个大爷们儿还怕什么。 “呵,小美人儿,醒了也好,这样爷就更爽了。” “你确定待会儿你有命爽,嗯,也对,到阎王府爽去吧。”凤轻语薄唇轻启,斜看了男子一眼。 “哈哈,想要爷命的人多了去了,老子就是命硬,爷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说着就像床上扑去。 看样子这男子对此事毫不知情,不像是跟白玉兰串通好的。本来想留他一命逼他指证白玉兰的,看来没有必要了。 不过看男子的衣着,非富即贵,应该是今日前来的宾客,说不定还是朝中官员。但是她凤轻语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既然有胆子惹了她就要想好付出代价。 凤轻语身形一动,闪身到男子身后。随手一记银针刺入男子的死穴,再用内力将银针吸出收回袖中。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而且看不出任何痕迹。 赵冲一头栽倒地上,可怜的赵冲眨眼间便去阎王殿报道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凤轻语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自顾走到桌旁倒了杯茶轻啜一口。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出来!你还打算在那儿看多久。”其实凤轻语早知院中树上有人,只是那人一直并未有所动作,也没带杀气,她才没出手,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轩辕璃夜飞身立于凤轻语身旁,猛地靠近凤轻语的耳朵。轻启薄唇,吐出一股幽兰之气:“呵呵,凤六小姐好身手,果然与传闻不同。本王真是大开眼界。” 凤轻语侧过身子远离轩辕璃夜,他却更近一步紧贴凤轻语。 凤轻语抬头,手中早摸出凤尾针。却猛地发现:原来是他!她在药王谷前救的那个人。倒是没想到他竟是个王爷,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这就好,凤轻语松了一口气。转身推开轩辕璃夜,自顾关上了门。冷哼一声,待会儿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可不能让轩辕璃夜坏了事。 只是一眼,轩辕璃夜却是看出了凤轻语的意图。 看来自己这趟还真是没白来,竟发现了这么有趣的人儿。连轩辕璃夜自己都没发现,他唇角微勾。 “你说要是本王将刚刚发生的说出去,你当如何?”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看她恼怒的样子。 “不如何。” 这女人,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作为相府的小姐,杀了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况且还是朝廷官员的儿子。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脱身。” “人是你杀的。”凤轻语斜瞥了轩辕璃夜一眼。真以为这戏是白看的,说什么也得让他付出点儿代价。 轩辕璃夜随即一想,便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女人,还真是聪明。此时就他二人,现下又没有证据,若她真说人是他杀的,他也无从辩解。 ... 第十章 你威胁我? “怎么样,不知王爷觉得谁的筹码比较大。”看来她是赌对了,身中奇毒的事他并不想让人知道。 “做我的女人。”霸道邪肆声音想起。轩辕璃夜一脸认真,双眼直视凤轻语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同。 他就是想要这个女人!“本王倒想知道他们是相信本王说的话,还是相信你,语儿。”轩辕璃夜闪身来到凤轻语身侧。长臂一伸紧扣住凤轻语的纤腰,还真是盈盈不堪一握。 凤轻语抬手撑在轩辕璃夜的胸膛,才发现这死妖孽劲儿真大。竟然怎么都挣脱不开,凤轻语抬腿踢向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看出她的意图,快速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腿,另一只手依然死死扣住凤轻语的腰。这下子凤轻语一点也动弹不得。 她还偏偏就不服输了。暗自运起内力挣脱他的怀抱,却没想到依旧丝毫动弹不得。风轻语彻底生气了,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 这男人的实力也太深不可测了。 “你威胁我。”凤轻语抬头双眼直瞪向轩辕璃夜。只是……她竟然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棕色的。也对,上次碰见他时,他正昏迷着。所以上次没看见他的眼睛。 难道……是因为中毒。看来他体内的冰幽毒是自打娘胎就带的。 冰幽毒! 哼,别以为你威胁的了我。 轩辕璃夜注意到凤轻语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眸色瞬间暗沉,周围一阵冷气释放。只是一瞬又恢复原本冷漠的样子。 “本王就是威胁你了又如何。” 凤轻语一脸淡然:“中了冰幽毒,内力还如此强悍,确实佩服……”话语未落,轩辕璃夜已松开钳制她的腿的那只手。 一手掐住凤轻语的脖子,眼中杀气尽显。 “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身中冰幽之毒,说。”双眼直逼凤轻语,好似要从中看出什么。 自己身中冰幽毒之事除了亲信便无人知晓。他自信身边不会有背叛之人,那么凤轻语又是如何知道的。 轩辕璃夜实在是想不通,但却敛下杀气,手中的力道也撤下了不少。却是依旧保持着掐着凤轻语脖子的动作。他就是相信眼前的女子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若是旁人,知晓了他的秘密,现在早已命丧他手了。 凤轻语此时并不知轩辕璃夜心中所想。只知道这个男人先是对她动手动脚,又是威胁她,现在又要杀人灭口。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她也没打算与他硬碰硬。 别忘了,她手里还有底牌。一个谁也无法料到的底牌! 轻动意念控住轩辕璃夜的身形,使他动弹不得。随即转身脱离他的钳制,同时收回意念,动作一气呵成。一个呼吸间就已站在离轩辕璃夜三步之远。可是她忽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 轩辕璃夜方才只觉全身动弹不得,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他还是感受到了。看来这小东西的秘密还真不少,难怪敢无视他的威胁。 不过……轩辕璃夜也只当是凤轻语身怀绝技,倒是没多想reads;。 可惜并没有,凤轻语依然一脸淡然。 若说真凤轻语脸上真有什么不同的神色,那就是很无语。这个男人,刚刚还想杀她来着,现在又…… “做……你的梦吧。” 轩辕璃夜眉头微皱,显然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放眼整个天下,哪个女子不为他的面容所动,哪个男子不为他的气势所迫。偏偏眼前这个女人,自始至终,一脸淡然,眼中有的只是冰冷。 转念一想,若是她也如他人那般,他也不会如此欣赏她。 对!此时,轩辕璃夜只是欣赏凤轻语的身手与智慧。认为她有资格做他的女人,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个欣赏的女人。 “你会心甘情愿的,语儿。”轩辕璃夜想开了,也不计较她的态度。 至于她是怎么得知自己中毒的,日后定会知晓,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凤轻语。 “老爷,听下人说六姑娘身子不舒服,我带大夫来瞧瞧。顺便请了老爷过来,有什么事也好做定夺。”是白玉兰的声音。 看来是叫了不少人来“捉奸”吧。连凤天城都请来了,只是恐怕又让她失望了。 白玉兰猛地推开房门,就大嚷了起来。 “哎呦,六小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让相府的脸往哪儿搁啊。” “倒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丢相府的脸了。”凤轻语一脸冷色,她不去招惹白玉兰,这女人倒是三番两次找她的麻烦。 白玉兰往屋里仔细一看,怎么回事。凤轻语怎么会穿戴整齐,看起来一点儿事也没有。这小贱人中了药,不是应该和赵冲行苟且之事的吗? 凤轻语转过身子,该死的!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堂堂相府夫人大吼大叫成何体统,还出言污蔑轻语,还想继续闭门思过吗?”凤天城现在是完全向着凤轻语。 白玉兰一听吓得立马后退:“老爷,我……我…。不是……”她可不能再被关起来了。自从凤轻语回府,她真是事事不顺,心里自是对凤轻语更是嫉恨。 白玉兰偏不死心,大步走向内室。看见赵冲正躺在床边的地上,衣服凌乱。白玉兰拿出丝帕抽泣起来: “老爷,你却是冤枉妾身了,你自己亲眼去看。” 说完就拉着凤天城进入内室,凤天城也半信半疑。女儿的闺房他实在不愿进,奈何白玉兰当着这么多人应该不说谎。 凤天城看了一眼凤轻语便随着白玉兰进内室了。凤轻语却不见一丝慌乱,紧跟着迈了进去。 门外此刻大部分宾客都围了过来,太子也不例外。想必白玉兰之前大声嚷嚷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吧。 果然,当凤天城看到地上躺着一名男子,开始淡定不了了。“轻语,这……这……这怎么回事。” “事实摆在眼前,六小姐竟做出如此有损门楣的事情来,老爷,这绝不能轻饶啊。”白玉兰抢先说道。 人证物证她都有,她不相信这回凤轻语这小贱人还能有翻身之日。 ... 第十一章 霸气的璃王殿下 白玉兰叫唤一声,屋外的宾客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众人冲进凤轻语的闺房,看到房中的一幕,不禁浮想联翩。 赵临申见自己的儿子衣服凌乱躺在地上,大惊失色。他深知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万一得罪了相爷,头顶的乌纱帽可难保啊。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赵冲身旁:“冲儿,醒醒,冲儿?” 不对劲! 赵临申想到什么,颤抖地伸出两指探入鼻息。没气!纵然历经大风大浪,此刻赵临申此刻也是悲痛交加。 “右相,小儿好端端死在相府,恐怕相府难辞其咎吧。”众人一听赵冲死了,这下子可就闹大了。一些女眷则吓得尖叫了起来,虞南康则是一副幸灾乐祸。 白玉兰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这样更好。现在可是闹出了人命,况且死无对证,凤轻语死定了。 “老爷,没想到六小姐不仅不检点,还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白玉兰继续添油加醋。 “大夫人可是亲眼看见了?” “事实摆在眼前,你休想狡辩,你……” “闭嘴,休要胡说,太子在此,还请太子定夺。”凤天城出声呵斥。 凤轻语眼中带着嘲讽:凤天城这只老狐狸,还真是会做人。既表现了对太子的尊敬,又将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人。 轩辕清云倒很是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人可是你杀的?”轩辕清云这话显然是对着凤轻语说的。虽然不相信她一介弱女子能杀得了人,但她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让轩辕清云很是不喜。 “不是。” “哦?那为何尸体会在你房中,这作何解释。” “太子殿下,你修要听她胡说。定是此男子对凤轻语意图不轨,凤轻语才将其杀死。”白玉兰可不想这么轻易就让凤轻语糊弄过去。 “大夫人怎知他要对我不轨,难道大夫人亲眼看到了?” “这……你休要胡说,真相摆在眼前。太子殿下自会判断。” “太子殿下,你要为下官做主啊,不能让我儿枉死。”事情发展到现在,不管是谁杀了他儿子,都得偿命。 “凤轻语,你既说人不是你所杀,可有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来,就只好请六小姐到刑部走一趟了。” “证据?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只好……” “因为人根本就是你杀的,是吧?王爷。”早就说了,她演的戏可不是白看的。 王爷?这儿哪有什么王爷。这六小姐不会是吓糊涂了吧。 轩辕璃夜从房梁上飞身而下,正想着这小东西要找什么理由掩饰。却是没想到竟推到他身上,拖他下水。胆子不小! 更没想到她竟只自己在房梁上,方才他可是一直敛住气息。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仅胆识过人,看她杀人的手法,怕是身手也十分了得吧。 “参见璃王。”天呐,这位爷什么时候回帝都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reads;。一股冷冽的气息蔓延,众人中有的已是双腿哆嗦,额头冒汗了。 不是夸张,这位爷在帝都事迹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脾气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凡半点不如他的意,一个字:杀! 传闻璃王武功高深莫测,杀人的手法更是残忍至极。况且当今圣上对璃王极是宠爱,谁敢在璃王面前放肆,那绝对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免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凤轻语却是心中一惊,本来还猜他会是朝中哪个王爷,原来竟是传说中的东璃战神璃王。 就她所知,这位璃王殿下一出生就被封王,极是受宠。年仅十四岁便带兵出征北夷,杀的敌人片甲不留。自此皇上赏封地万顷,精兵十万。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也无法与之匹敌,是东璃当之无愧的战神。 只是,这位不是传闻生性洁癖,但凡有人离他三尺之内,哪里过了界限砍哪里。那刚刚对她又搂又抱是做什么。 轩辕清云看到众人对轩辕璃夜如此忌惮,瞬间不好受了。他一回来就意味着父皇的眼睛再也不会放在自己身上。想到此,轩辕清云眼中闪过一丝阴毒,随即转为一脸平静。 “三弟虽贵为王爷,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既是三弟杀的,不知三弟作何打算?”这事无论如何是他在理,闹到父皇那里他就不信父皇还会偏袒。 只是轩辕清云忘了,璃王想做的事什么时候在乎过有理与否。 “人是本王杀的又如何,他该死。”敢碰本王的女人,死倒是便宜他。轩辕璃夜显然已把凤轻语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不知赵大人的儿子做了什么,三弟要取他性命。”该死的轩辕璃夜偏要跟他作对是吧。 “赵冲冲撞了本王,不知这个理由可够。” 凤轻语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她可不认为轩辕璃夜会这么好心。 “你说对吧,凤六小姐。” 果然…… “这就要问王爷了,我进房间的时候可是只见着尸体了。” “呵,六小姐真是诚实。”轩辕璃夜故意加重了“诚实”二字。这小东西撇得还真是干净,本来也是打算逗逗她。 “只是不知三弟为何在六小姐闺房中,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轩辕璃夜眉心微蹙,显然是对太子的步步紧逼不耐烦了。 “散步。”如果说方才的璃王是慵懒邪魅的,那么此时就如同那个战场上嗜血杀戮的战神。整个屋子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了。双眸犀利如鹰,直逼轩辕清云。 轩辕清云终于知道这位三弟招惹不得。 满屋子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下一刻就会命丧于此。 唯有凤轻语一人一脸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都散了罢。”冷冷的开口。 众人却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只怪爹娘少生了一条腿。争先恐后跑了出去,生怕璃王一个不高兴收回成命。后悔今天出门之前没看黄历。 赵临申也只好作罢,连太子都不敢同璃王抗衡,何况是他。怪只怪儿子不长眼,冲撞了谁不好,偏偏冲撞了那位杀神。叫了下人将赵冲的尸体抬了回去。 ... 第十二章 你丫的吻上瘾了 轩辕清云一脸阴霾:总有一天,他定要将轩辕璃夜狠狠踩在脚底! 众人散了,轩辕璃夜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反而悠闲的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肃杀之气全无,又恢复了慵懒邪肆的样子。 棕色的眸子透着神秘与邪魅,直直地盯着凤轻语。嘴角噙着一抹谈笑,好像只要看到她心里就会莫名的升起喜悦。 凤轻语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她,那灼热的眼神令她很是不自在。 “王爷还不走?” “你应该想想该如何答谢本王。”毕竟帮了你一个大忙,难道不应该给点奖励吗。 “第一,我可没让王爷出手相助;第二,王爷自己也承认了人乃是王爷所杀,与我无关;第三,现在不早了,王爷该回了吧。”凤轻语实在不想与他有过多交集,只想赶紧送走这座大神。 奖励不给,本王难道不会自己动手拿么。 凤轻语正腹诽着,轩辕璃夜突然闪身瞬移至她身侧。一手紧扣凤轻语的腰身,另一只手掌霸道地压住她的后脑。 “你……”要干嘛,话未出口。 嘴唇上已经覆上一柔软微凉的凌唇。双唇相触的瞬间,两人身体如同过电。一股酥麻之感传遍全身。 轩辕璃夜本能地伸出舌尖舔舐着凤轻语的唇,细细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从来不知道,唇瓣相触的感觉竟是这样奇妙。 小东西的唇柔软清甜,胜过曾经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让他留恋不已。 “唔……”凤轻语不适应的微张口呼吸。灵巧的舌趁势钻了进去,此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轩辕璃夜刚刚还想着要温柔,可一触即她的舌就欲罢不能。 凤轻语脑子一片空白,鼻间萦绕着淡淡檀香,极是醉人。只感觉口中微凉滑腻的一物霸道的吮啜着自己舌尖,又强势掠过口腔。勾缠住她的舌,卷进他的口中狠狠得吮吻。 轩辕璃夜从未吻过一个女人,全凭着自己的本能。只是越吻身体越是燥热得厉害,想要得到更多。 舌尖传来疼痛之感,使凤轻语猛地惊醒。 靠!两世为人,从未被人吻过。留了两世的初吻竟让这该死的男人夺了去。 凤轻语满腔愤怒,狠狠地扒轩辕璃夜放在她腰间的手。奈何这男人力气实在大,丝毫也挣脱不开。 合齿欲咬,轩辕璃夜却好像知道她的意图。轻轻捏住她的下颌,更加深了这个吻。 该死的妖孽! 催动意念,轩辕璃夜身子一僵,仿佛被什么固定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凤轻语趁机退出一步,气急之下,一掌打到轩辕璃夜胸口。 随即收回意念,冷冷地盯着轩辕璃夜。 黑夜里院中树梢上突然溢出一丝杀气,一双眼睛紧盯凤轻语,恨不得杀了她。轩辕璃夜朝窗外凌厉的投去一眼。 杀气尽敛。 不用说,凤轻语也能感受到,定是轩辕璃夜的暗卫一直在暗处。 也不知轩辕璃夜察觉出了没有。不管是在现代亦或穿越至此,凤轻语都甚少动用异能reads;。 一来,使用异能异常消耗精神力;二来这是自己的底牌,关键时刻可出其不意。 不得不说,凤轻语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说第一次轩辕璃夜不敢确定,那么这一次他清晰的感觉到无法操控身体。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小东西当真是比他还要神秘! 棕色的眸子深邃而犀利,仿佛要将凤轻语看透。以这小东西倔强的性格,只怕也问不出什么。目光扫到她的唇,经过吮吻之后微微有些红肿,却更柔润水嫩,泛着光泽,似乎邀人品尝 想到此,轩辕璃夜喉咙一阵干涩。 “不许让任何男人碰你。”低沉的声音在凤轻语的耳侧想起。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淡淡檀香,耳廓处顿时染上了绯红。 说话就说话,可不可以不要离她那么近。方才那一掌虽只用了三分力,她知自己下手轻重,可他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还不死心地要靠近她。 “王爷你难道不是男人么?”那他刚刚为什么要碰她,还…… “当然除了本王!若是有其他男人碰了语儿,本王定将其剁碎了喂狗。至于我是不是男人,语儿日后自会知晓。” 本是轻浮之语,他却说得一脸认真。 凤轻语懒得跟他解释太多。 “王爷既说完了,就请回吧。” 轩辕璃夜长眉一蹙,似是不满。 “璃夜。” 凤轻语挑了挑眉尖,似是不解他为意欲为何。 “以后叫我璃夜,不许叫王爷。若是叫错,本王自有法子惩你。”想了一想,终于知道为何纠结了。他不喜小东西与他人一般叫他王爷,太生分。 她以为自己想叫他王爷么,她可不想成为异类。不过比起叫他名字,她还是觉得叫王爷比较正常。凤轻语嘴角噙着鄙夷,转过身去。 见她半天不回应。轩辕璃夜眉头皱得更紧,这小东西偏要跟他作对,真当自己不敢罚她。 快步走到凤轻语身旁,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覆上了,本想一触即离,奈何一碰上就根本控制不了,只想深入探寻。 靠!又来,吻上瘾了吗! 打又打不过,挣又挣不脱。凤轻语第一次觉得毫无还击之力,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舌尖拼命将他的舌推抵出去,奈何每次都让他巧妙躲过。想到她的唇已红肿,轩辕璃夜放缓轻轻*她的唇,忽而又勾缠丁香小舌吻啜。呼吸早已凌乱,耳边是他的粗喘声,一下一下直击凤轻语心房。 轩辕璃夜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沉醉其中。只是从始至终,凤轻语狠狠瞪着他,该死的男人,还有完没完。 手顺着她柔美的曲线,自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轻抚而上。本是冰冷的掌心此刻却如同带了火,烫得凤轻语后背酥麻,身子轻颤。 轩辕璃夜小腹一紧,本能生出渴望。凤轻语紧贴着他的身体,自然有所察觉,小脸红的滴血。 不行!她还小,不能伤了她。 轩辕璃夜猛地收回理智,松开双臂,后退一步。 ... 第十三章 本王唯一的妻 轩辕璃夜运起轻功,急掠出窗外reads;。扔下一句“记住本王的话。”便不见踪影了。 凤轻语狠狠的瞪着窗外,开玩笑,他以为他是谁。她凭什么乖乖听他的话。 不好!叶秋那丫头呢。 心知白玉兰要设计她,必不会留叶秋在这里妨碍她的计划。怕只怕叶秋已经凶多吉少了,那丫头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她自是不希望出她出什么意外。 凤轻语急急外出寻找…。 璃王府。 轩辕璃夜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闲适的墨色软袍。此时正坐在书房的紫檀木雕琢额而成的桌案后,如白玉般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桌面,不怒而威。 案前正跪立一名男子,一袭黑衣如容黑夜,脊背挺立;虽跪着却生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桀骜之气,目光里满是对轩辕璃夜的崇敬之意。 “你可知错?”冷冷地声音,刺骨寒冷,这才是真正的璃王。 “属下不知。她要杀主子!”男子似是不服,若不王爷出手阻止,他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竟敢出掌打王爷。王爷身中剧毒,虽内力高深,也容不得半点损失。 “她是本王的妻,亦是璃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你要杀他,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就算要杀他,他也不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记好,以后她是璃王妃,见她如见本王。” “属下遵命。”嘴上虽答应了,但那女人胆敢再伤王爷,他依旧会出手。 “退下罢,自领五十军棍。”男子双手抱拳退出书房。 此男子正是轩辕璃夜手下四大护法之一的速风,也就是在凤轻语窗外释放杀气的。他没想到主子竟如此宠一个女子,若是以往便是沾了主子的衣襟也是轻则剁手重则丧命。 可今日那凤六小姐打了主子一掌,主子非但没有怪罪连半句责罚也没有。 轩辕璃夜背靠紫檀木椅,眼前自成他亲吻小东西的画面。长眉微挑,邪魅的眸子光亮异常,凌唇微勾,本就俊如神袛的容貌更加夺目。玉白的手指抚过嘴唇,不仅低笑,刹那风华。 真是只小妖精!竟让他升出男性的本能。现在不过初初十四,就已生的这般倾城绝色,又聪慧过人,若是再过两年,定叫世间失色。 幸好他早早就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将其纳入怀中。 想到…… 他身中冰幽毒,活不过三十岁! 第一次,他生出无力之感。纵使毒发之时身受嗜心之痛也未曾有丝毫退缩。想到不能陪小东西一生,心里似有只手紧拽着,胸中沉闷。与他而言种情绪是陌生的…… 一想到小东西身旁会有另一个男人看她,抱她,吻她,甚至……轩辕璃夜周身顿时泛起一阵阴沉,如坠冰窖。 不行!小东西是他的,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占有,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如今虽寻到欧阳易的踪迹,但赤阳珠已失,只能另寻他法解毒了。无论如何,纵使逆天改命,他也会寻得解毒之法。 对于下毒之人,他定要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凤轻语救回叶秋的时候,她身上衣衫破烂不堪,满是鞭痕,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了reads;。凤轻语找到叶秋的时候,她正奄奄一息躺在后山,再晚来一会儿就没命了。 白玉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凤轻语将叶秋放在床上,喂她吃了一颗回魂丹,帮她续命。纤指清扬,一排银白的凤尾银针自手中飞出,刺入叶秋几处大穴,又为她输入真气疏通经脉。 约摸一刻钟,凤轻语将银针收回袖中,又喂她吃了一颗补血的丹药。片刻就察觉叶秋呼吸平稳了许多 凤轻语这才松了一口气,才觉额头已布满了细汗。 只不过…… “既然来了,就出来。”凤轻语斜瞥了一眼窗外,自顾倒了杯茶轻啜。 一墨色身影掠进屋子,慵懒地靠在凤轻语对面的椅子上。似又觉不舒适,支起身子,双眸光亮异常,里面载满了惊喜与宠溺,紧盯着凤轻语。 真是好厉害!每次都能发现他。 不用抬头,凤轻语就知道肯定又是轩辕璃夜那妖孽。 这厮好歹是王爷,难道一天到晚无事可做么?怎么这么闲。刚要说什么,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六小姐,老爷让老奴请您去书房谈话。”荣海声音里尽显恭敬。 凤轻语倒是对这位管家很是欣赏,不管对何人总是不冷不热,对她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态度。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也对,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凤天城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凤天城会找她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隔半个时辰为她输一次真气。”说完就自行出去了。 这丫头,倒还真不客气。自打他进来,她竟一眼也不曾看他。要不是心下思念,他会眼巴巴前来只为看她一眼。 不过好像每次都能发现惊喜,这小东西还真是无所不能!方才所见,着实令他震惊不已,没想到她的医术竟如此了得,怪不得能一眼看出他身染剧毒。 轩辕璃夜要是看得仔细些,定能发现凤轻语所使用的凤尾针与当日在药王谷外那支无异。也定能发现凤轻语就是当日救他之人。 可惜方才他在屋外并未看清…… 书房。 凤天城脸色可以说难看至极,今天可是他的大寿,竟发生了的事情。虽然璃王出面解决了,但毕竟发生在他府上,传出去总归有损相府名声。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璃王可曾相识。” “至于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想父亲还是问大夫人比较合适,相信她会告诉你。想必父亲也知道璃王是近日才返帝都,我身为闺中女子,如何识得。” 她觉得于凤天城,已没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凤天城眉头紧皱,难到今日之事是白玉兰干的?确实,今日白玉兰的反应实在不正常。不过,比起这个,更让他吃惊的却为: 他显然察觉眼前的女儿已与往日判若两人。眼中划过一丝冷色,凤轻语从小到大一直怯懦愚呆,甚至有些痴傻,本以为是个好控制的主。 ... 第十四章 本王就是想你了 从今日发生的事情看来,这个女儿的表现实在太让他震惊了。面对太子的质问丝毫不惧,对璃王的态度更是冷静非常。 自打凤轻语回府后确实改变了不少,但也不可能有这般气度reads;。看来这个女儿不容小觑! “这么说此事与你无关?”他显然已经相信了凤轻语所言。 “若是父亲不是愚顿的人定能猜到今日之事究竟为何。” 凤天城再傻也能听出凤轻语语气中所含鄙夷之态。满是皱纹的手“啪”地一声重击桌面,真是气死他了,翅膀硬了,敢和他这个爹顶嘴,真是反了天了! “这是你与为父说话的态度吗?” 额头青筋都起了,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本来凤轻语不愿也不想再继续当绵羊了,真当她好欺负! “父亲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凤轻语说完看也没看凤天城一眼便走了。 身后传来书籍杂物散落一地的声音。既然这个女儿这么不听使唤,想来就是跟了太子殿下也不会偏帮相府,何况今日之事竟牵扯到璃王…… 那个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主,明眼人都看出来璃王对凤轻语很是不同。 看来…… 凤轻语出来见荣海毕恭毕敬站在一侧,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以前没注意,方才来得时候仔细观察了他,他走路比一般人轻了许多。发现荣海竟也是个练家子,似乎功夫不弱。 看来以前小看他了。 “天黑路滑,老奴送六小姐回阁。” 方才她与凤天城的谈话他都听到了,小姐真的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痴傻。或许是该找个时间将一切告诉她了。 “荣管家家住哪里,似乎不是帝都的人?” 原主的记忆中关于这位管家的事实在太少了,似乎对原主的母亲苏清很是恭敬,对原主也颇多照顾。实在不怪凤轻语的记忆,而是原主自小一直与苏清呆在苑中从未出过,再加上本就性子懦弱,呆愚。 “老奴来自偏远小地,说出来小姐也不识,不提也罢。”口中虽说不值一提,眼中却是满含留恋思念之意,好像那是世间最美最值得留恋的地方,凤轻语倒是有些好奇他所说的偏远小地究竟如何了。 一路无话,荣海将凤轻语送至竹玉阁。 “在相府中,六小姐有事尽管吩咐老奴,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我能问为什么吗?”直觉荣海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比对凤天城还要恭敬,背后一定有原因。 她一向不喜欢不明不白,喜欢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 虽然知道荣海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是友非敌,但这种感觉她很是不喜。 “日后小姐会知道的。”说完荣海转身离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姐知道太多于她无益,只会让她过早处于危险之中。 “等一下,帮我寻两个可靠的丫鬟照顾叶秋。”叶秋那丫头这大半个月恐怕都不便行动,得找人照顾,况且她身边也需可靠之人。 “是。” 本是吩咐他做事,可凤轻语竟听出他语气之中欣喜之意,连带着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凤轻语来到叶秋房中已不见轩辕璃夜,想是已经走了reads;。伸手为叶秋把脉,这丫头已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看来轩辕璃夜以为其输过真气,催发了药效。 他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冷血。 轩辕璃夜可比凤轻语想象中要绝情的多,只不过对在她的事上不同罢了。 忙了一天,凤轻语确实有些累。回到房中,刚准备上床休息,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大活人。 轩辕璃夜!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走了,没想到竟然跑到她房中,还睡在她床上!还真当这里是他的地方了。 许是凤轻语动静太大,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轩辕璃夜睡眼惺忪,微微眯着眼看着凤轻语,一手撑在头侧;慵懒至极,三千墨发自然垂至一侧,胸前衣襟微敞开,露出大片结实白皙的胸膛,说不出地魅惑妖冶。 “你回来了。” 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暗哑却磁性异常,语气更像是等妻子回归的怨夫。与堂堂璃王殿下平日里的形象实在太大相径庭。凤轻语瞬间睡意全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大呼妖孽。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位是杀人不眨眼的璃王殿下。 “你怎么还没走?” “语儿也太狠心了,我失了真气,自然就疲惫,就来语儿房中休息片刻了。” 其实轩辕璃夜说的是实话,十五将近,他确实不宜动用真气。 因为是她,所以他不想拒绝。只是她是凤轻语。 “现在休息够了,王爷可以走了吧。”当她傻么,他功力有多深厚,她才不信输了这点儿真气就疲惫得走不动了。 “语儿不乖,又叫错了,该罚。” 察觉到他语气不对,凤轻语想到什么,连忙后退一步,纤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唇。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墨色锦带缠在凤轻语腰间,稍稍用力;整个人向床边倒飞而去,落在轩辕璃夜怀中。 正准备挣扎而起,轩辕璃夜一手紧锁她的细腰,修长的腿横压住凤轻语双腿;将凤轻语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 并没有预计中的惩罚之吻,让凤轻语松了口气。 凤轻语抬头看轩辕璃夜,他似乎真的很累,这会儿双眼又闭上了。 对了! “你方才来找我做什么。”这回放聪明了,并没有称呼王爷。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没事来散步的。 小东西,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他么,他还以为她永远也不会想起。 “如果我说我想你了,你会信吗?”轩辕璃夜缓缓睁开双眼,注视着凤轻语,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是真的想她了才会前来,第一次如此思念一个人:想她在做什么,是否开心,有没有在想他。 这种思念滋味并不好受,他却甘之如饴。 他眼中有太多东西,她看不透也不想看透。算了,当她没问!就知道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人费解。 不得不说凤轻语心思玲珑剔透异于常人,感情的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她看得比谁都透彻,轮到自己却是半点也不知。 ... 第十五章 好奇特的规矩 再看向轩辕璃夜的时候,他又恢复一贯地慵懒之态,眼睛微闭。想来他刚刚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她总不会以为他是看上她了吧。 “累了一天,睡吧。”修长得手轻抚凤轻语头顶,另一只手轻轻一挥掐灭了烛光。房中陷入一片黑暗,只听得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凤轻语虽困极但并没有入睡,谁知道他不会趁自己睡着了做什么reads;。 心里这样想着,却架不住浓重地睡意,不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轩辕璃夜睁开了双眼,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向怀中的人:精致的五官世间无匹,绯红的薄唇水润柔软。叹了口气,果然,对于小东西,还是不能逼急了,逼的紧了只能适得其反。 低头轻触唇瓣,果然如自己想象中又软又甜,想深吻又怕惊醒睡梦中的人。只是浅尝了一下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轻轻起身,又帮凤轻语掖好被角,才走出去运起轻功回府了。 第二日。 凤轻语猛地清醒,一摸身旁,冰凉的。她昨晚怎么睡着了,还有轩辕璃夜什么时候走的,她的警惕性一向很高,身边有人她怎么可能睡着。该死的轩辕璃夜,几次都栽在他手里了。 许是听见屋内有动静,一丫鬟轻叩房门。 “进来。” 凤轻语正发愁叶秋那丫头现在躺在床上,没人给她穿衣服。想来是荣海为她寻来的丫鬟,不得不说荣海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来了古代快四年了,在药王谷的时候一直穿简单便捷的衣服,回府后这一层层的衣服实在太费脑经了。 再加上她也懒得花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平时不用吩咐叶秋都会帮她收拾好。 门开了,入眼地是两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大概也就十五六岁得年纪。 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性格各异,一动一静,其中一丫头自从进来一直低头等待她吩咐地样子,另一个则满脸好奇之色东张西望,两人站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若是荣海找来的应该可以信得过。 “奴婢海棠,奴婢红梨。” “红梨……倒是有意思,不过你们以后再我面前无需自称奴婢。” “这……恐怕不合礼数。”海棠急急回道。海棠就是那行事冷静的女子, 凤轻语面色一冷,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在身边。 “记住,不要质疑我的话,你们要做的就是听从吩咐。” 两人都看出凤轻语绝不似传闻那般,都素然恭敬起来。 “奴婢知道了。” “还有,我的人不容许背叛,若是犯了,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只有这一点是凤轻语最不能容忍的。 “是。” “好了,红梨你去隔壁屋里照看叶秋,海棠你留下来帮我穿衣。”也不知叶秋醒了没有。 海棠走过来动作轻柔地帮凤轻语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又帮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凤轻语不得不感叹,这古代的女子真是个个心灵手巧。 收拾好了,凤轻语来到隔壁屋。 叶秋已经坐起在床边,红梨正在给她喂药。 叶秋抬头看到凤轻语来了。 “小姐。”忙撑起身子准备下床。凤轻语见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伸手为她把脉reads;。另一只手将她按在她肩膀上。 “身子没好就不要乱动,躺下休息吧。” “小姐,都是叶秋没用,我听说大夫人又陷害你了,要是我机警些,也不会……”叶秋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好了,你先休息,我有事出府一趟。” 小丫头想什么呢,她当然不会应为此事怪罪于她,就算躲过一次也会有第二次。况且她也不会真就怕了白玉兰。 海棠和红梨见着也是心有感触,在心中越发敬重凤轻语。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有真真将婢子当作人看待的。小姐却亲自给叶秋看伤,还自个儿抓药。 心中下定决心要誓死追随小姐! 凤轻语留红梨照顾叶秋,自己带着海棠出了相府。海棠为人冷静,办事稳妥,她很是喜欢。 “海棠,你可知帝都哪家打造铁器技艺最为精细。” “小姐可是要打造兵器之类?” “差不多吧。”准确地说她想打造一些现代所用的手术器材。 通过这次叶秋受伤,她想到了将她所学的古代医学与现代医学相结合。只不过缺少做手术的器材,就制作材料也是难以寻得。 “要说打造兵器,城外树林中有一名叫闻家铁铺的技术最为高超。武林中许多有名的兵器都是出自他手。只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这家铁铺有个规矩,要打铁先答题,答对了才接生意。” 天下竟有如此奇特的规矩,凤轻语倒是有些好奇了。不过也像是有本事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若非有此规矩,以他的手艺岂不天天门庭若市。 “走,我们去看看。” 海棠寻来一辆马车与凤轻语一同前往。 行至林子前,马车无法再往前行。凤轻语只好下车步行,最好他能打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否则还真是…… 入眼便是一片青葱翠绿,这里的树棵棵繁荣茂密,葱翠挺拔。林中不时传来鸟儿叫声,在这幽静的林中显得格外空灵。空气中也弥漫着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格外好闻。 凤轻语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她不知繁华的帝都城外竟有如此保地。想来住在此处的人也是个不拘得隐世之人。 凤轻语一路上欣赏景色,也不觉累。 约摸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这家名为闻家铁铺的地方。铁铺与一般铁铺无异,不过就是铺门居然紧闭。 海棠见此上前去敲门。片刻一布衣小童探出头来见只有凤轻语两人。 “姑娘可是要打兵器?”稚嫩的声音带着疑惑看向凤轻语,也不怪他,这里可是第一次有姑娘前来。 “正是,麻烦告知你家主人,若是打出的东西让我满意,价钱任他开。” “姑娘可知我家主人的规矩。” “当然,出题罢。”要打兵器先答题嘛,她倒要看看他要出何难题。 “姑娘稍等,我去问主人今日出何题。” ... 第十六章 破上古棋局 小童缩回脑袋,快步跑回庭院。 行至一处亭子停下。 “主人,门外有客人前来打造兵器,不知主人今日出何题考问?”小童急急出声询问,片刻不见有人回话reads;。 “主人,不知……”小童又出声询问,还未说完就被喝住。 “闭嘴,没见着我正在忙,不见。”声音中已带怒气。 小童无奈地摇摇头,自家主子的脾气就是这样,除了那人任谁也治不住,唉……今日这桩生意看来是做不成了。看那位姑娘衣着不凡,本想着能接下这笔生意。 正准备出去回绝,庄院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凤轻语已一脚踏了进来。 “真没见着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莫不是做不出来怕砸了招牌。” 凤轻语的语气可是带着十足得鄙夷,亭子里大门处不远,那主人的声音太大叫凤轻语听了去,这才忍不住闯进来。她倒要看看此人有何本事如此狂傲。 亭子中那人闻声抬起头。正要出言。 好美的女子! 眉如远山,眸似星辰,瑶鼻樱唇,瓷白的肌肤欺霜赛雪。水蓝衣裙迎风微摆,丝丝阳光透过来越发如九天仙姝。 他在打量凤轻语的同时,凤轻语同样在打量眼前之人。 这就是闻名江湖的天宫巧匠闻人明,老实说还真与想象中不太一样。本以为锻造兵器之人都生的粗犷黝黑,衣着粗质。 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生得如此俊朗,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年岁也就二十六七。一袭锦白衣袍绣着竹叶暗纹。说是书生更为贴切。 “姑娘可是要打造兵器?”闻人明一改方才怒言。自亭子走下台阶,来到凤轻语面前。 “废话,难不成你当我来看风景。” 凤轻语白眼。 “只是不知道先生能否做出称心之物。”这一点凤轻语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她要的东西制作不易。 “不是在下妄言,闻某打不成的兵器,天下再无人可成。” “那就好,出题吧。” 闻人明有些不解,看这姑娘神色姿态似胸有成竹,自信非常。难道她不知以往他出的题都是极少有人知晓么。 其实当初定下这等规矩,一来不想上门之人太多,二来他自幼喜研读奇闻异事,钻研机关妙术,希望有人解答他疑惑之处。 思量了片刻,闻人明想到最近并无甚难题困扰他,除了……只是想来她也破解不了。 “即是如此,姑娘请随我来。” 闻人明带领凤轻语来到亭子中,她才观看起周围的景色。 嗬! 不仅人不可貌相,连这庭院也是不可小觑。在外面看来这儿不过普通一处宅子,谁知内里竟是如此这般风景。亭子四周皆种满桃花,此时正是盛开的季节,微风过处,一簇簇粉红左右晃动,煞是好看。还真不像是打铁的地方。 “这就是今日的难题,姑娘若是解得了,闻某定为姑娘打出称心之物。” 闻人明前几日得了一上古棋局,这几日苦心钻研,终是破不了。方才也是正在破此棋局,突被人打扰才心生怒气,出言呵斥。 闻人明也没指望凤轻语能解此棋局,毕竟是上古棋局,绝非一般人能破reads;。 凤轻语缓步行至亭中,见石桌上正摆着一棋盘。一眼看去,蓝玉为盘,墨玉白玉棋子交错,煞是好看。 死局! 白子全部被黑子牵制,一动则死,不动也是死。有意思! “怎么样,姑娘可有破解之……法。” 闻人明见凤轻语一直盯着棋局,若有所思。“法”字才说出口,葱白纤指已探向棋盘,指尖轻触其中一枚白子,准备推移,才发现竟然移不动。 怎么回事? 呼吸之间,凤轻语已是明了。布此棋局之人定是怕有人不知破解之法,毁坏布局,棋子才这般难以移动。 将内劲凝集指尖,注入方才那枚白子,将其向左移动三格。 一只手横插过来,挡掉她的手,闻人明怒视凤轻语“你这分明就是送死。”真是,早知道就不让她碰了,这倒好,毁了一幅好棋。 “你再仔细看看,死一子而保全军,这棋局我算破了么。” 闻人明看向棋局,片刻间恍然大悟。可不是,这一子一死,其余的白子都活了,输赢不过片刻之事。这女子真不可小觑! 也对,找到这里来打兵器的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棋局已破,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可是琴棋书画,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的。 “不知姑娘要打何种兵器,可有样本。” 再看向凤轻语,面目皆含钦佩之意,语气中也是温和异常。小小年纪棋艺就如此精湛,当真是了不起。 旁边的小童一脸震惊,别人不知道他可知到,别看自家主子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哪次客人前来都板着一张脸,哪像现在这般温和有加。 “你这应该有笔墨,取来我画出便是。”本来也没指望会有人能打造出,所以也就没事先准备图样,只能现场画了,现在看来此人应是有些本事。 “这个自然有,阿木,快去取来笔墨纸砚。” “是。”还是方才开门的小童,小跑着去了后堂。 不大会儿取来了,一一摆在石桌上。 摊开一张宣纸,凤轻语执笔,蘸了墨,循着记忆细细描画。 普通大圆刀,普通小圆刀,整形小圆刀,尖刀,镰状刀,钳,镊子,剪刀,持针器……细细想来也就这些了,在一些精细处凤轻语做了一些批注。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半分马虎不得。 可是却把闻人明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些……暂且就叫兵器吧。说杀人倒也能杀人,只是更像是一套……他自幼便打造各式兵器,从未见过这样。 心里好奇,不过也没多问,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武器是一个人的命,他自然不会多问。 “就这些了,你可制得出?” “你放心,我自然能够打造,只是多费些时日。”这些看似简单,实则难以制作。 “我不急用,你可以慢慢打造,只有两点,一是我不希望他人手中出现同样的东西,二是材质要非铜非铁非金非银” ... 第十七章 千万不要招惹凤轻语 在现代,这些可都是不锈钢的,用铁显然是不行。 “这第一条,就算姑娘不说我自会遵守,姑娘放心,出自我闻家之手的兵器天下仅此一件,绝无二制。只是,这第二条……不用铁打造要用什么?”开玩笑,总不能用石头吧 这么多年他也碰见不少需特殊材质打造的兵器,这很正常,因为材质是打造兵器之根本reads;。各种稀有材质他也知道不少,无非是百年玄铁,千年寒铁之类。 这非铜非铁非金非银,难办! “从铁矿石提炼出来的生铁,尔后要在高温下将过多的碳和其他杂质除去,且在炼制过程中添加铝等,加以调整。就是我所要的材质。” 额……闻人明再次惊了个呆! 凤轻语也不多做解释,唯恐他记不住,提笔将过程写了下来。 “一个月后我来取,你可能制成?”这是她所能给的最大期限了。 “能,能。” 凤轻语将图纸与制钢过程一并交给闻人明。转身离开了,只留闻人明在风中凌乱。 林中。 有杀气! “黎明月,有人出高价买你的项上人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出来受死吧……” 前方一群黑衣人正与灰衣侍卫打斗,双方出手皆是不凡。只是黑衣人的杀人手法太过残忍血腥,所杀之人皆无全尸。灰衣侍卫节节败退,很快落了下风,都向一华丽马车靠拢誓死保护马车中之人。 帘幔轻动,一茶杯自马车中飞出,径直嵌入一黑衣人额头,顿时殷红鲜血注满茶杯。 “呵呵,不知是何人出高价竟请得暗宫出手,黎某当真荣幸。”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悠远绵长,仿如雪山之巅一阵清风。“啪”地一声轻拍内壁,车帘打开,只见一轮椅稳稳落在地面。 只是一瞥,仿佛惊艳了整个浮生流年。那男子一袭白衣,清冷深邃的眸子亦如濯洗过的夜空,面容跟他的声音一样宛若雪山之巅遗世而**冰莲。 只是……他的腿。 “暗宫的规矩,从不透露雇主信息,你还是乖乖受死吧。”话音一落,黑衣人群起而攻向黎明月。 黎明月轻甩衣袖,一枚枚柳叶刀自袖中飞出,百发百中,皆刺入黑衣人眉心。 奈何暗宫此次派出的人太多,不知是谁竟出如此大手笔刺杀他。也对,天下第一庄各国都想巴结,却也都想除之而后快。 黎明月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 “保护少庄主撤退,我来断后。”眼见已败下阵来,黎明月身边亲卫挡在他身前。 再看凤轻语这边,她则一脸看戏的表情。她也不是什么善类,向来不会多管闲事。海棠一见那帮人就不是好惹的样子,小姐的安全最重要。 “小姐,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嗯,我们走。”凤轻语转身欲走。 “你们与黎明月是一伙儿的?” 既然此事与她无关,本来她也没打算隐藏身形。眉头轻蹙,看来这些人真不怕死,竟然来招惹她。 “不是。” 识相得最好让开,否则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黑衣人头领也发现凤轻语两人,出声喝道“杀了他们,现场不得留一个活口。” 面色一冷,行reads;! 好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来练练手。 黑衣人立马分为两波,其中一波来对付凤轻语。海棠脸色瞬间苍白,却也没见慌乱,捏了捏手心,挡在凤轻语身前。 抬眼看挡在自己面前的小身板,凤轻语不禁轻抿嘴角,这丫头明明半点武功不会却好像摆出了武林高手的架势,但心里更多得是感动。 “慢着,要杀要刮冲我来,她们是无辜的,放他们走。” 黎明月没想到此处还有其他人,自己残躯无所谓,他不想牵连他人。 只是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凤轻语已飞身到人群中,直逼黑衣人头领,纤手飞扬,一枚银针已刺入死穴,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因为他死不瞑目! 其余黑衣人见了大惊失色,本来此次行动万无一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女子竟然这般厉害!只一招,队长已毙命。 黎明月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人物!没来得及多想,黑衣人群涌而上,群攻凤轻语一人:只要杀了她,再杀黎明月就易如反掌。暗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不相信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一个女人。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还是太过天真。 凤轻语转身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冷笑一声,红唇轻吐: “想死?成全你们。” 百针齐发,无影无形。针针刺中死穴,黑衣人纷纷倒地,毫无还手之力。 自不量力! 身后一黑衣人假意倒地,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凤轻语的后背。正趁着她松懈之时,紧握手中的长剑,猛地一跃,剑尖直指凤轻语后心,不足一寸。 黎明月抬眼看到,为时已晚。大喝: “小……”心字未出口。凤轻语尚未转身,上身伏低,左腿后踢,正踢中黑衣人手臂,剑飞向空中,猛地转身右腿直踢黑衣人心窝。一口血喷出,黑衣人已到飞入草丛。 毙命! 海棠仍是惊魂未定,天啊!刚刚那是她家小姐?身手太厉害了,崇拜啊!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凤轻语看海棠的嘴巴张得都快塞下一个鸡蛋了,要不要那么夸张。听到小姐叫她,这才回过神来,紧跟着凤轻语,心中仍是砰砰直跳。 “姑娘请留步。” 凤轻语闻声驻足,黎明月转动轮椅来到她跟前。 “在下黎明月,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从她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很特别的女子,他从未见过这般清冷淡若的女子,明明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近地疏离之感,却让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从而一探究竟。 只是,自己这般残破之躯,怎配在她身旁,想到此,心中不免黯然。 眉头不可见地轻皱,若不是那些人无故招惹,她本无意出手,所以算不得救了他。 方才他出声让黑衣人放她与海棠二人走,又在危急时刻出声提醒,倒是对黎明月多了一分好感。 ... 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庄 “凤轻语。”薄唇轻启,声音一贯地清冷。 凤家? 就黎明月所知,帝都凤姓只右相凤天城一家。见她衣着不似寻常人家,应该就是凤府之人了。 “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告辞了reads;。”今天出来的够久了,再晚回去不知又会生什么事端。 “等一下。” 见她要走,黎明月右手紧握木椅转轮,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他自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送到凤轻语眼前 “这枚玉牌是我天下第一庄的信物,还请凤姑娘收下。” 身旁的亲卫脸色微变,正要出声阻止,这玉牌可是…… 他的神色凤轻语当然看在眼里,想来这块玉牌恐怕不只是信物那么简单。她初到帝都,做起事来也多有不便,若有了天下第一庄的信物,自然方便许多。 凤轻语也不推迟,伸手接过玉牌。指尖不经意轻触过他的拇指,黎明月心中一阵悸动,那温热的触感停留在指尖,却像一片羽毛抚过心尖,心跳不由加快。 “公子,那玉牌……”天下第一庄的产业遍布列国,这玉牌可是能号召整个天下第一庄的信物。天下一共三块,庄主手中一块,公子手*有两块。这么贵重的东西,公子怎么能随意赠送他人,何况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不必多说。”送她,值得。有的人,只一眼,便是万年。 见黎明月坚持,左岩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看着自家公子望着凤轻语的背影出神,不免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自幼跟在公子左右,公子的性情他自是知晓,何曾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 只怕是动了心了……唉……希望公子能有个好结果吧。毕竟公子太过清苦了…… 凤轻语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今日之事不要对他人提起,尤其是我会武功的事。” “小姐放心,海棠却不会多说一个字。”她现在可是对小姐佩服地五体投地,好想变得跟小姐一样厉害啊。 “嗯。”她知道海棠向来稳妥,做事自有分寸。 凤轻语并没有会自己房间,径直走到叶秋的屋子。 “小姐你回来了。”这是怎么了?两个丫头怎么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不会她不在的时候又出什么事了吧。海棠也是一脸疑惑,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进屋子,两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见着小姐就如释重负。 “出什么事了?” 红梨这才走到桌前为凤轻语倒了一杯茶。 “刚刚璃王来找过小姐,想是在小姐屋里没见着人,就过来问小姐的去向。我们说不清楚,璃王脸色瞬间阴沉地……太可怕了。”她和叶秋吓得头都不敢抬,璃王的眼神要杀人一般,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人头落地。 凤轻语无语地轻啜了一口清茶,嗐……还以为多大的事。 “不过幸好璃王前脚刚走,小姐就回来了。”红梨拍拍胸脯,一脸庆幸。 “好了,红梨帮我准备热水,我要回房沐浴了。”在外面一天又是坐马车又是杀人的,还真有些累了,现在只想洗个澡躺床上休息。 回到屋里。 红梨已将热水准备好了。凤轻语走到屏风后,三下两下扯掉了身上的衣裙,只剩下抹胸,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退下了抹胸,整个人浸入浴桶中,热气蒸蒸,整个小脸而都呈粉红色,好不诱人reads;。早就知道这丫头身材傲人,倾城之姿,确是没想到这般……额……摄人心神。 肤如凝脂,瓷白中又透着淡淡粉红,宛若初生婴儿;水珠滑落,划出一道道玲珑曲线。 不禁有些乱了呼吸。 “谁?” 凤轻语猛地将身子沉入水中只露出头,方才虽很轻微,但她还是感觉到了有人存在。 唉……小东西的警觉性太高了,轩辕璃夜飞身从房梁上落在凤轻语面前。他根本就一直没走,从她进屋时他就在,只不过费了些功力完全敛住了气息,不过看到了她的…… 要不是她太诱人,自己怎么会暴露。 凤轻语一看到是轩辕璃夜,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尊大神怎么又来了。 不对!他什么时候在房梁,自己进来的时候明明没察觉到房中有人。这么说,轩辕璃夜之前就在,那么他岂不是看到了她的身体。 啊!气死了。 “滚开。” 轩辕璃夜见她终于意识到了,不禁轻笑出声。 “反正语儿的身子被我看光了,嗯……我会对语儿负责的。” “负你个大头鬼,滚!”谁要他负责,她现在恨不得杀了他。这个该死的轩辕璃夜,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走。 “可是我想对语儿负责,怎么办?” 说完还朝浴桶越走越近,凤轻语这才有些慌了神,面上却故作镇定,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可也没开放到在别人面前不穿衣服。 怎么办? 敛下心神,凤轻语一掌拍向身旁的屏风,屏风应声飞向轩辕璃夜,轩辕璃夜转身去挡,凤轻语趁此机会从浴桶中轻旋而起,随手扯过一旁的衣服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只留白玉般地手臂与一截小腿。 “啪”地一声,琉璃屏风碎了一地。 海棠和红梨两人闻声冲进屋子,小姐沐浴一向不喜欢有人在一旁伺候,所以她们二人皆守在门外。 进来一看,凤轻语衣衫不整,而轩辕璃夜正一脸与自己无关的表情。这璃王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在小姐屋子里,而且还……额……在小姐洗澡的时候。 “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红梨还想说什么,海棠一见凤轻语一脸云淡风轻,连拉着红梨走出去了。 “你还不出去?”凤轻语斜眼望着轩辕璃夜,没好气地说道。 轩辕璃夜见小丫头似有些恼怒了,也不再逗她,转身走到外厅。 凤轻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好。走出来见轩辕璃夜还在,不由皱了皱眉,他三番两次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我可不相信王爷有这般闲情逸致,到我竹玉阁来闲逛。” “语儿,你又叫错了。” 凤轻语一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抬手捂住唇。 然而轩辕璃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动作。 ... 第十九章 渣女凤仪琳 “语儿多心了,璃王府正在修缮,我没地方住,只能暂且睡在语儿这儿了。” 轩辕璃夜说的是实话,璃王府确实正在修缮reads;。自从他认定了凤轻语那刻起,早已将她视作自己的人,以前的璃王府虽富丽壮观,却不适女子住,现在不得不多考虑考虑了。 听在凤轻语耳朵里就成了胡说八道,要说堂堂璃王殿下没地方住,那天下人岂不都得睡在大街上。 “所以语儿一定要收留我。” 不等凤轻语回复,轩辕璃夜径直走到床前,解开墨色衣袍只留锦白的里衣躺在床上。 “快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轩辕璃夜长臂一捞,将凤轻语带到床上,紧紧锁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中。他闭上眼睛,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很晚了,语儿还是就寝吧。”有些瓮声瓮气,却是异常地好听。 手中凤轻语已摸出银针,轩辕璃夜腾出一只手轻覆其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我,你无须防备,语儿,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背叛你,哪怕一丝一毫。”哪怕丢了我的性命。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生不改,一世不灭。所以,在我面前,你只需安心做你想做的事,哪怕天捅个窟窿,我也会替你补上。 凤轻语侧眸,正对上轩辕璃夜看过来的视线,心跳莫名的漏跳了一拍,连忙转开视线,却发现心跳地好快,有些窒息。 “轩辕璃夜,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地叫他的名字。 “我只要你。”你的人,你的心,我都要。 算了。“当我没问。”轩辕璃夜敛下眼眸,有些黯然,一闪即逝。 凤轻语闭上眼睛,不再多想。反正他目前不会伤害她就对了,若是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未必会吃亏。 一夜无话,两人交颈相拥,窗外树影斑驳摇曳,柔和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床上,勾勒成一幅绝世画卷,唯美而永恒。 “滚开,你们吃了狗胆敢拦本小姐。” “二小姐恕罪,小姐正在休息还未起,二小姐有事稍后再来。”海棠身板挺直挡在门前,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进去叨饶小姐。 “凤轻语那个贱人,教出来的丫鬟也不知礼数,竟敢以下犯上,看本小姐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这个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柳儿,给我撕烂她的嘴,看她还敢拦本小姐。” “是,小姐。”一旁的绿衣丫鬟上前一步,抬手欲打。海棠已做好了受她一掌的准备。 一枚银针自窗内飞出。 “啊!我的手。”柳儿右手猛地一疼,紧接着整条右臂都疼痛不止,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当然是凤轻语出的手,早在凤仪琳过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轩辕璃夜这死妖孽一直紧扣着她的腰。 “还不松开。”斜瞪了一眼轩辕璃夜。 她还以为他会如前一天那样早上就没影,谁知今早醒来的时候他还在。 轩辕璃夜缓缓松开手,完了还不忘帮她整理好衣襟。 “连我的人都敢动,废你一只手算便宜的了,若有下次,就把命留下reads;。” 房门缓缓打开,凤轻语站在门前,一袭嫩黄色衣裙,裙摆处绣着两只戏蝶,活灵活现;袖口处两条丝带束紧,整个人显得精神干练,格外清爽。 不施粉黛却冰肌玉骨,不加修饰却光彩照人,说的就是凤轻语。 凤仪琳两眼喷火,恶狠狠地瞪着凤轻语,满眼嫉妒,还不忘高傲地抬起头。 “凤轻语,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本姑娘的胆子还真就大,你奈我何?” “哎呦,小姐,奴婢的手怕是废了,以后再也不能伺候小姐了,呜呜呜……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柳儿一听凤轻语说的话,脸吓得惨白,整个人在地上不停打滚。 “贱人,你最好……啊……” 凤仪琳一下子呈狗吃屎地状态趴在地上,头上的簪子落了一地,几缕发丝垂落盖了半张脸,活像一个疯子。 “若是再让本王从你嘴里听到半个对语儿不敬的字,本王定将你剁碎了喂狗。”声音冰冷至极,凤仪琳浑身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抬头一看,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 璃王! 望着轩辕璃夜惊为天人的容貌,一时间忘了反应。原以为太子是人中之龙,无人可敌,与璃王一比才知道根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璃王怎么在这里,还从那贱人的屋里出来? 难道……不可能。 轩辕璃夜感觉到她的视线,一脸厌恶,转眼看向凤轻语露出魅惑至极得微笑:“语儿,要不要我为你杀了她。” 凤仪琳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僵硬。 “不用。”倒她不是怕事,而是让人生不如死不是更有趣么。还有,这厮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平白让人误会。 凤仪琳如临大赦,朝身后吼道:“贱婢,还不快来扶我。”身后两个小丫鬟立马上前扶着她,另一人扶着柳儿,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狼狈至极的逃出了竹玉阁。 “语儿,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见。”不等她回应,轩辕璃夜运起轻功飞身离开了。 该死的妖孽,最好永远不见! 这边。 凤仪琳一回房就大哭大闹,将凤天城和白玉兰都叫过来了。白玉兰看到女儿弄成这个样子,吓得忙找大夫前来检查。 大夫说的话更是让白玉兰气不打一处来,琳儿的腿竟然几处骨折,再耽误片刻就成瘸子了。凤天城听了紧皱双眉,这个女儿可是府中最为优秀的,若是成了瘸子,还怎么嫁人。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爹,娘,你要为女儿做主啊,凤轻语那贱人,只不过是个小小庶女,竟骑到我头上来了。” 怎么又和凤轻语扯上了,近来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省心了。 “老爷,府里向来和睦,自打凤轻语回府就祸事不断,老爷你可不能姑息啊,琳儿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如今却被凤轻语这般欺负,呜呜呜……琳儿的命好苦啊。” 白玉兰也哭成了泪人儿,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 ... 第二十章 发现身世之谜 自打上次的事情过后,她算是受了教训,对凤轻语的事绝不能硬碰硬,现在那贱人正得老爷宠爱,只能示弱。 果然,凤天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 “是轻语将你打伤的?”虽然他已相信了凤仪琳所说,但又怕是这母女的把戏reads;。 “不是的,爹,女儿的腿是璃王伤的,但璃王是为了给凤轻语出气才出手伤……” “你说什么,璃王?”怎么又牵扯到璃王了。 “是啊,爹,你是不知道,凤轻语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先是勾引太子殿下不说,现在又勾搭上璃王,今早女儿分明看到璃王从她房中走出来。” 果然,轻语与璃王相识,貌似关系匪浅。凤天城想到此终于舒展了眉头,若有所思。 “琳儿先好好休息,爹先出去了。” 凤天城出了门往竹玉阁走去。 “夫人,奴婢瞧见老爷往竹玉阁方向去了。”听到手下的丫鬟来报,白玉兰才擦擦泪痕,露出满意的微笑。 竹玉阁。 院中摆着摇椅,凤轻语正悠闲得躺在上面晒太阳,旁边小木桌上摆满了水果,坚果,香茶,红梨在一旁端茶倒水,海棠剥坚果,好不惬意。 凤天城来了见凤轻语依旧躺着未动,心中虽不快,面上也不见声色。 “听琳儿说,璃王今早从……在你这儿。” “嗯。” “之前你说与璃王不熟,怎么璃王会……” “哦,王爷说府中正在修缮,他看上了这竹玉阁要住在这儿,与我无关。”她可是实话实说,这是轩辕璃夜的原话。 “原来如此,既然王爷来府中小住,我等必不能怠慢,理应盛情招待,璃王可还在?”璃王的实力胜过太子,若是拉拢他自然是好。 “他不在” “这样……那为父就先走了。”竟然不在?不过既然知道璃王住在竹玉阁,来日方长。 凤轻语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多说,真不知道当初本尊的娘亲苏清怎么会嫁给凤天城。 本尊的记忆中,苏清才华横溢,清雅绝然,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容貌更是风华绝代,不输世人。 况且自己长得与凤天城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府中的子女虽有随母亲的可依然你能辨出与凤天城有些相似。 想到此,更让他疑惑的是荣海的态度。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肯说。 说行动就行动!凤轻语站起身。 “海棠,红梨,陪我到府中转转。” 说是转转,却直奔苏清之前的住处清蕙园。自打苏清去世后,这里便一直无人居住,此时满目萧条,杂草丛生,荷池满是污泥,却也不难看出这园子以前应该也是景色秀丽,别致雅静。 推开门,噗“咳咳……”靠!灰尘这么厚。 “你们在门外等我,我自己进去。”有些事在她还没弄清楚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来到苏清的房间,这里陈设简单,只留一木床,一梳妆台,几个凳子。想是值钱的物什都叫人拿了去。 凤轻语仔细看了看四周,这些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不妥,难道自己想多了? 不对reads;!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环顾四周,到底是哪里呢? 铜镜!周围的东西全都灰尘噗噗,只有这一面铜镜,薄薄一层灰,显然经常动过。 凤轻语站在镜子前,伸手敲了敲,“噔噔噔。”里面是空的?也不迟疑,凤轻语撬开铜镜,一张张字迹斑斑地纸飘落在梳妆台上,她果然没猜错。 她将纸一一捡起来翻看,才发现这是苏清闲时写的手札,记录的也是一些平常琐事,并没有异常之处。直到翻到其中一张: “语儿,若是有幸能看到娘亲写的这封信,可能娘亲早已不再人世,也说明你已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不要疑惑娘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等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娘明白你心中所想,凤天城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看到这些凤轻语已无法忽视心中的震惊,凤天城果真不是本尊的亲生父亲,而且她早该猜到恐怕穿越到这个时空也绝非偶然,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要弄清楚这一切,只有先从凤轻语本尊的身世着手了。 眸中冷光乍现,不管如何,她也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别想掌控她凤轻语的人生! 荣海一定知道什么,看来她必须得从荣海那儿找到一些线索。 一出门,竟然遇上了荣海,他怎么到这儿来了;正好,她正要去找他呢。 “小姐。”荣海见凤轻语在这儿也是一脸震惊,随即平静下来。没等凤轻语开口紧接着说道: “我知道小姐的心中有许多疑惑,老奴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小姐的。” 凤轻语示意了一下红梨,海棠,两人会意,默默退下了。 “老奴和夫人都来自隐士种族——天幽族,大概十多年前,那是一个充满杀戮的夜晚,整个族里到处火光蔓延,鲜血横流。族中的几位长老均加入了这场杀戮之中,大批人闯进少爷的院中。 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的什么事,少爷……也就是小姐的亲生父亲找到我,让我连夜带着夫人和两岁的小姐逃出族。 后来,在逃亡的途中遇上了凤天城,他对小姐的娘亲一见倾心,执意要接夫人回府。当时我与夫人并无去处,权衡之下就同凤天城回了相府,我也就成了这府里的管家。” 荣海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天发生的一般,可仔细想想竟也过去了这么多年。 天幽族?听起来好熟悉,凤轻语记不起在哪本书中见过这个族。 “这么说,凤天城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 “是的,老爷早就知道。” “那府中的人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被白玉兰知道,她不可能容下苏清母女在府中多年,而且凤仪琳也不会口口声声称自己庶女。 而且凤天城的态度也太奇怪了,这个时代想凤天城这种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戴绿帽子。 “当时老爷只说早在府外养了夫人了两年多,才将其接回府中,所以大夫人她们都相信了。” “你们后来就没想过再回去吗。” ... 第二十一章 不怕死的凤仪双 毕竟过去十几年了,天大的事情也该烟消云散了reads;。 “是我们不回去,而是回不去。小姐有所不知,天幽族之所以被称为隐世密族,就在于它的入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换,如今当初的入口早已消失不见。 除非有天幽族的人接应,否则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况且族里有规定任何人不得出族。” 说到此,荣海浑身充满悲伤。想来他离家多年也盼望回去的吧。 “我……爹他叫什么名字?” “少爷叫萧景钰,是四大家族之首萧家的大公子,也是族里老宗主最器重的人,夫人本名宋素清,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宋家的千金,两人情投意合,似神仙眷侣,在族里也是一段佳话;我是少爷身边的侍卫。”他的命都是少爷救的,对于少爷,他是满心的钦佩。 “你……知道……苏,我娘她去世了吗?”她本不想说的,只是…… “小姐说什么,夫人她……她不是在庄子里吗。”不可能,他不相信,夫人怎么会死。 “是真的,四年前,白玉兰派人杀了我娘,庄子里只不过是白玉兰的眼线罢了。” “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夫人,辜负了少爷对我的交代,以后有何脸面再见少爷。”荣海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本想到夫人在庄子里远离府中是非会更好些,没想到一念之差害夫人丢了性命。 “管家不必自责,生死有命。” 凤轻语又与荣海交谈了许久,大概了解了天幽族的一些情况。看来日后去天幽族一趟是必不可少了。 回到竹玉阁,天已经黑了。 “小姐你回来了,刚刚老爷派人前来请小姐到前厅用晚膳,还说……说……”红梨支支吾吾不肯说。 “说什么?”凤天城又想做什么? “老爷说让璃王一同去。” 凤轻语了然,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巴结璃王。真是不好意思,璃王不在。 “正好本王没用晚膳,就与语儿一同去吧。”轩辕璃夜猛地出现在凤轻语面前,红梨正在倒茶的,“啪”地一声,茶撒了,杯子碎了。 靠! 这人要不要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不走寻常路。 “我不去。” 跟他坐在一个桌子,她会吃不下饭。 “也对,本王要是说了什么惹语儿不高兴了就不好了。”说完,嘴角轻扬,转身走去。 死妖孽,竟敢威胁她,若是她不在,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平白惹人误会,抬脚向外走。轩辕璃夜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心情好连带着步伐也快了不少。 前厅。 家里人难得来得这么齐,连凤仪琳都在,呵,腿都断了还不忘出来。凤仪琳一眼看到跟在璃王身后的凤轻语,恨不得将她拨皮抽筋。 “参见璃王。”众人起身行礼,一眼看去还真是百花盛开,姹紫嫣红。 凤仪双,凤仪丹两人更是衣着纤丽,妆容精致,头饰华美,眉目含春,眼波流转,直盯着轩辕璃夜reads;。 这般如神一样的人物总算是见着了,不求嫁与他为妃为妾,哪怕是春风一度也是心甘情愿,死而无憾的。 凤仪倪虽不似其他姐妹那般大胆,但羞羞怯怯,不敢只视,只是一个劲儿搅着手中绢帕,娇羞不已。 凤天城哪能不知几个女儿的心思,只盼璃王能相中他们其中一人,只是凤轻语…… “王爷请上座。” “不用了,本王与语儿坐在一起。”说完自顾坐在凤轻语身旁,吓得凤天城也不敢上座,只得坐在下首处。 凤轻语斜眼看他,真是躺着也中枪。果然,三个女人一脸嫉恨的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奈于轩辕璃夜在场不好发作。凤轻语无视,自顾吃自己的,反正她来是为了吃饭。 “听说王爷如今住在竹玉阁,这……传出去只怕对轻语声誉不好,毕竟她尚未出阁,所以老臣打算将轻语移至渊阁,不知可否令……” “不必,现在挺好,反正本王与语儿……”凤轻语在桌底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瞪着他,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她非踩烂他的脚。 “咳咳,本王与语儿不同屋而眠,再说本王的是谁敢多说,是不想要脑袋。”特意加重了“不同”二字,凤轻语岂听不出他的意思。 别说是同屋了,这厮与她可是夜夜同榻而眠。凤轻语丝毫不犹豫,加重脚力狠狠踩他。 “早就听说六妹妹的竹玉阁,清幽雅致,景致绝美,不知偏房可否容姐姐小住几日。” “是啊,是啊,姐姐也想参观擦参观。” 凤仪双,凤仪丹两人一唱一和,好不默契。二人自然是对自己的容貌自信非常。只要接近了璃王,凭她们的姿色定能博得璃王青睐。 说完凤仪双就大胆的往轩辕璃夜身边靠,轩辕璃夜神态悠然,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玉杯,时不时轻抿一口,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凤轻语身上。 抬头瞥了一眼不自量力的凤仪双。 只一眼,如刀如剑,杀气凛然,整个大厅的空气都被冷气凝固。凤仪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儿,心脏紧缩,快要喘不过气来,脸色霎时间苍白,冷汗直冒。 压下心中惧意,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继续向轩辕璃夜走了一步,这下连凤轻语都停下用餐,看着凤仪双。 嗯,好像三尺之内了…… 反正没看清轩辕璃夜是怎么出手的,只见眼前衣袖残影一晃,凤仪双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额……正好撞在回廊的柱子上。 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场昏了过去,额……应该是内伤,看来是比凤仪琳还要伤的重了。 凤天城见此也坐不住了,滑下凳子跪在地上,顿时丫鬟夫人战战兢兢跪了地,看来传闻果真不假。 “还请王爷法外开恩,饶过小女性命。” 轩辕璃夜看也不看他一眼,替凤轻语剔好鱼刺放在她碟中,笑得一脸宠溺,谁人想到嗜血冰冷的璃王也会有温情脉脉的一面,只不过看对谁罢了。 凤轻语也不推迟,她本就爱吃鱼,只不过嫌挑刺麻烦,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吃饱喝足,两人云淡风轻得离开了。 只留下厅中一群人冷汗襟襟,凤天城黑着脸阴沉得可怕。 ... 第二十二章 一样的白衣胜雪 若是其他人还好,为何偏偏是凤轻语。自打回府以来,他自然看得出凤轻语的心并非向着相府,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reads;! 竹玉阁。 轩辕璃夜又死皮烂脸,耍尽手段不肯走。 躺在床上,轩辕璃夜只觉莫名得舒心。他想好了,就算凤轻语此时不可能爱上她,他也要时时在她身边,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他相信,他给她的爱,丝丝密密,侵入骨髓,终有一天能深入她心。 一夜无话,早上轩辕璃夜帮凤轻语穿好衣服才起身离开。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现在她已经不排斥他的靠近。 这几天,叶秋的身子经过凤轻语的调理,已经能下床走路。 “小姐,你要买什么,直接说就是,何必这么麻烦,还亲自到街上来。”主仆几人走在大街上难免引得路人商贾注目。 凤轻语一袭白色百褶流苏裙,淡雅飘逸,再加上绝世容颜,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人侧目,又碎了多少人的心。她到好,一脸神态自若,完全无视。 “谁说我要买东西?来帝都一个多月了,还不曾好好出来逛过,今天全当散散心。” “是是是。可小姐你好歹用面纱遮遮脸,你看这一群群人如狼似虎得盯着小姐,多讨厌。”红梨不满地嘟着嘴,活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 凤轻语也无语得摇了摇头,这丫头自打出府嘴巴就没停过,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你家小姐我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小姐……” “这座酒楼倒是装潢大气磅礴又不失雅致,冠琼楼,好名字!好地方!走,我们进去看看”凤轻语难得开口称赞,面露欣赏之态。 红梨几人跟上去,果然一楼大厅座无虚席,生意好得不得了。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大厅已经没有位置了,二楼还有几个雅间,不知客官可愿意否?”掌柜态度谦和有礼。 “那好,我要二楼左边第一间。”既然来了,总不能扫兴而归。 “这……姑娘有所不知二楼分为梅兰竹菊四雅间和其余八个普通单间。 这左边第一间梅间是我家主子专用从不外用,其余三雅间被皇子王孙长期包着,所以……”掌柜耐心为凤轻语解释,她也不好为难。 “凤小姐,我家主子有请。”左岩恭敬的行礼,伸出右手请凤轻语上楼。凤轻语知道他家主子是谁,也不推迟,抬步上楼。 左岩转身低声向掌柜交代了几句,跟上楼去。 留下掌柜一人站在那儿目瞪口呆,拍拍胸脯,幸好方才一直以礼相待。原来,刚才那姑娘是少主的救命恩人。 推开门,黎明月正坐在窗边,背影落寞孤寂,白玉指端着一杯清茶却丝毫不见喝过的痕迹。见着凤轻语来了,激动地竟将茶洒了一些在在衣襟上也毫不自知。 推开门的刹那,见她在大厅中与掌柜交谈,掩不住欣喜让左岩请她上来。说完却又后悔,向她那般孤高坦然的女子,本想着不会来的。 这才转过轮椅到窗边,没想到她竟真的来了。 “与凤姑娘郊外一别已过数日,一直想报答姑娘却无机会,今日明月坐庄,请姑娘品尝着冠琼楼的招牌菜reads;。” 黎明月转过轮椅来到桌前,放下手中玉杯。 “原来这冠琼楼竟是天下第一庄的产业,怪不得……也好,来了不吃岂不可惜。”凤轻语大方得坐下。 左岩见二人相谈甚欢,就带着红梨海棠他们出去了。他们二人皆白衣胜雪,相对而坐,一个倾城动人,一个丰神俊朗,远远望去,竟十分般配。 “一直不得问,姑娘可是右相府的人。” “嗯,我们这样也算是朋友了,就别姑娘姑娘的叫了,你就叫我轻语,我叫你明月如何。”凤轻语一向大大咧咧,她看黎明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个值得交的朋友罢了。 “这……” 见黎明月稍有迟疑,凤轻语急急开口: “难道我们不算朋友?” “不是,不是……只是我是家中独子,自幼在天下第一庄长大,极少出来,所以没有朋友,轻……轻语愿意视我为友,我当然欢喜。”生怕凤轻语不相信,急得黎明月脸色微红。 “呵,我跟开玩笑的。”见他的样子,凤轻语也觉得好笑,还真是单纯说什么都信。 只这一笑,刹那间如烟花绽放,世间最美的景色也敌不过她一笑,仿佛绚烂了黎明月整个世界。 门推开。 下人一一将各式菜肴端上桌子,摆满了整整一桌。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看了就让人垂涎欲滴。冠琼楼的厨子果然名不虚传! “轻语尝尝吧。” 凤轻语也不客气,夹了一片酱鸭肉,嗯,酱汁入肉三分,不腻不油,肉质也十分鲜嫩,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美食了,让她不禁想起了现代的北京烤鸭。 在现代的时候,凤轻语最爱的就是美食,旅游,兵器。 “给叶秋,海棠他们也弄一桌吧,让她们也尝尝。”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 黎明月示意了一下左岩,左岩弯腰退下了。 “对了,明月,你来东璃做什么?还被人追杀,那些都是什么人。”按理说,天下第一庄位于四国交界处,距离东璃也算远的。 提到此,黎明月仿佛浑身带着刚进屋时在窗边的落寞,眼神黯淡,虽然只是一瞬,凤轻语还是捕捉到了。 “不瞒轻语,我此次来东璃是得到消息,药王欧阳易年前在东璃出现过,想请老前辈为我……医腿。” 虽然能恢复的希望渺茫,但他想一试。因腿之故,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些不如前,时常需要用药调理。 药王?那老头儿早就离开东璃不知去哪儿云游了。说起来,那老头儿还是她师傅呢? “至于行刺的人,无非是四国中的皇室,我自幼早已习惯,天下第一庄表面风光无限,四国竞相拉拢,实际背地里都想瓜分了。” 字里行间皆是无奈。 “你可知药王已不再东璃?” “这个也是我日前才得到的消息,呵,命该如此,黎明月,本就是黎明的月光,将逝而已。”到底是怎样的哀寞,才令温润如玉的男子这般看透,苦笑不已。 ... 第二十三章 中了名为凤轻语的毒 不知为何,凤轻语心中沉闷,为他惋惜为他心疼reads;。 “你不能这样想,明月,黎明的月光不是将逝,而是为了迎接那初升的朝阳。” 黎明月从未想到她会这么说,如果说是为了迎接朝阳,那么她就是那抹朝阳。 “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腿是怎么受得伤吗?” 或许她能医好耶说不定,毕竟跟欧阳易学了四年,该学的她都会了,在加上在现代所学,没准让他重新站起来。 “当然,十岁那年我被人追杀跌落山崖,两天后,我爹才派人找到我,昏迷了大半月才行过来,只是腿已经废了,爹为我访遍世间名医,皆说治不好。” 虽然这些年来,他并没有放弃,可一次次的结果提醒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此生是不可能再如常人一般站立。 “或许,我有办法医好你的腿。”现代有多种疗法,或许有效。 左岩一推门就听见这句话,颤抖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主子虽表面不在意,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主子心里的苦恐怕无人知晓。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凤小姐,你若能医好少主的腿,我左岩就做牛做马任凭姑娘差遣。” 黎明月也在心中升起小小希望,至少能站在她身边。 “你先起来,我还不确定,要看过才知道。左岩,麻烦你将明月抬到软榻上,我先为他查看。” 左岩忙激动的起身,不等他有所动作。黎明月早已转动轮椅,到软榻前,双手轻拍轮椅扶手,借力稳稳落在软榻上。 凤轻语一愣,倒是忘了这家伙会功夫的! 自怀中取来银针,蹲下身子,两指按在小腿一侧,将银针刺入穴位,抬头见黎明月并无痛楚之色。又取出一枚银针,刺入大腿,黎明月仍旧毫无反应。 凤轻语虽什么也没说,黎明月也知道只怕希望落空了。凤轻语却恰恰相反,执起他的右手细细诊脉,又换左手诊脉,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有救! “嘭”地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轩辕璃夜看到眼前地一幕,浑身冰冷而又盛气凌人,杀气肆虐,眼睛血红。他看见了什么,语儿正蹲在别的男人面前,她的一只手紧握他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腿上。 最刺眼是她面上的笑容,那么美,那么迷人,却不是为了他。她从来没在她面前笑过,从来没有。 “凤轻语,你是否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声音低沉地可怕,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解释什么。”凤轻语站起身,轻拍裙脚的灰尘,一脸淡然。 她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凤轻语,你好,真好……”轩辕璃夜此刻只觉心被人万剑刺穿,鲜血淋漓。衣袖扬起,一掌击碎了檀木桌,茶具菜肴洒了一地,亦如他的心。 轩辕璃夜深深望了一眼黎明月,飞身离去,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人。那样语儿只会离他越远…… “轻语认识璃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方才他分明从璃王的眼中看出了他最不愿看到也最不想看到的信息。 璃王喜欢轻语,从方才的反应看来,恐怕不是一般的喜欢。不过看轻语的表情,她好像并不知情。 “嗯,认识reads;。” 不知为何,轩辕璃夜最后的那一眼,总让她心神不宁?难道他真的喜欢她,看到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心生醋意。 算她想多了,堂堂璃王,天下多少貌美女子想得他恩宠,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哦,差点忘了! “明月,你的腿有救。” “此话当真!”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让黎明月回过神来,他真的能再站起来? “绝无虚言。只不过,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一月后,我为你医腿。”她已找出病症所在,不过要医好需要做手术,而她的手术刀一月后才能制好。 “轻语需要准备什么,可需我帮忙。” “这个你还真帮不上忙,你放心,你的腿我有九成把握能医好,剩下一成全凭你自己,若能坚持,定能健步如飞。” 黎明月已无法掩藏心中的喜悦,轻语当真是他命中的朝阳,带给他希望。左岩也忍不住为少主高兴,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明月心中还有一事不明,轻语医术怎么会如此高明?”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到了她这里倒成了轻而易举。 “不瞒你说,其实我是药王的徒弟。”虽然她并不想承认。 还不知那老头儿听到了会乐成什么样儿,以前在药王谷的时候,他可是天天让自己叫他师父,她哪里会听话,就是不肯叫。 不过着实让黎明月惊了一把,没想到轻语竟然是药王的弟子。 难怪医术了得。 “这件事干系重大,还请明月替我保密。”她本不想让人知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若是外人知晓,只怕又是一番风波。 两人聊了许久,又用了晚膳,凤轻语才回到府中。 凤轻语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微风徐徐,清辉照进屋子。明明很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个妖孽今晚竟然没来? 难道出了什么事? 凤轻语一手拍在脑袋上,想什么呢。他可是璃王,能出什么事,没来正好,她好睡个安稳觉。翻身准备入睡,凤轻语猛地坐起。 “出来。”不是轩辕璃夜的气息。 “请凤姑娘去看看我家主子,他……很不好。”是速风。他虽然很不喜,甚至是讨厌眼前地女子,可是为了王爷,不得不来求他。 凤轻语当然认识,他是轩辕璃夜身边的亲卫。眉头一皱,她可是记得这人当初想杀他。 “你家主子,怎么了?”不会真出事了吧。 “姑娘还是跟我去璃王府一趟。”现在王爷恐怕谁的话也不听,只能让凤轻语试试了。 “我凭什么要去,你家王爷与我无关。”请她去,还这般无礼,她又不是丫鬟。 “你……”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今天绑也要将凤轻语绑到璃王府。速风伸手去捉凤轻语肩膀。哼,面色一冷,想跟她动手,就怕他不配。 凤轻语闪身轻巧躲过,一个健步来到他身后,速风惊讶不已,没想到一个弱女子武功这么高,是他轻敌了。 ... 第二十四章 傲娇的璃爷 速风再次横手斜劈过来,但为时已晚,凤轻语一个手刀砍在他脑后。速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凤轻语跨过他的身体,自顾倒了杯茶轻抿一口reads;。 走到床前,又停了下来。 真是烦! 飞身向璃王府掠去。 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轩辕璃夜的住处,如松楼。门前站着一男子,抬头见凤轻语,稍顿一下回过神来。 “在下烈电,是王爷的亲卫,王妃请随我来。”男子毕恭毕敬向凤轻语抱拳行礼。 凤轻语眉头一皱:“不准叫我王妃。” “是,王妃。”凤轻语懒得跟他计较,必然是受了轩辕璃夜的吩咐,她说的话不管用。 来到轩辕璃夜床前。 这是怎么回事,轩辕璃夜墨色的衣袍血迹斑斑,墨色染血虽不易见,但那浓重的血腥味瞒不了凤轻语。脸色苍白,墨发汗湿了一缕一缕紧粘在脸侧,双眸紧闭。再不似往日那风华霁月,如神如谪般的男子,此时的他就像琉璃,一碰即碎。 “他怎么了?”天下有几人能伤得了璃王。 “不知道,王爷下午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用晚膳的时候,属下来看就成了这样。属下请来御医,王爷谁也不让碰。属下就让速风去请王妃了,想来王爷会听王妃的话。” 不过,怎么王妃来了,速风不见了。烈电没问。 凤轻语想了想,应该就是自己弄成这样的了。 走到床边,凤轻语伸手为轩辕璃夜把脉。轩辕璃夜身上的气息残暴冰冷的可拍,手猛地一挥,打开了凤轻语的手。 “都给本王滚开。” 双眸正开,棕色额眸子深邃邪魅,阴鸷异常。抬眼一看是凤轻语,心中闪过一抹欣喜,一想到下午看到的一幕,棕色的瞳孔又如大海一般沉寂。 “你怎么来了。” 凤轻语不回答他,只伸手重新为他诊脉。轩辕璃夜偏与她作对,拂过衣袖不让他碰。 “本王让你走开。” “你闭嘴!”凤轻语朝轩辕璃夜吼道。她疾如闪电,伸手点了轩辕璃夜的穴。轩辕璃夜对她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哪想竟让她有机可乘。站在一旁的烈电,早已惊呆了,他没看错吧,刚刚王妃吼了王爷,还点了王爷的穴。 果然……王妃威武! 轩辕璃夜此时已顾不得生气,语儿霸道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得不得了。轩辕璃夜眼神一扫,烈电当然知道什么意思,识趣的退下了,完了还不忘关好门。 这下好了,王爷有救了。 只是接下来的…… 凤轻语一脸从容,扒开轩辕璃夜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这下轩辕璃夜不淡定了,苍白的脸爬上了一抹红晕。 看到他胸膛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十道,道道渗出鲜血,有些触目惊心。凤轻语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抬眼看他,他妖冶的眸子也盯着她。 “你到底是怎么弄得?” “语儿在担心我么?”真好。她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还是真的回答不出,他不得知。凤轻语拿来床头的锦帕为他擦净血迹,拿起一旁备用的金疮药,一一涂抹在伤口上。 两人静默无言,整个过程轩辕璃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温热滑腻的触感一直在胸膛上扫过,划过微凉的肌肤reads;。 那感觉实在太过刺激,轩辕璃夜呼吸也不免有些粗重,天啊,他快要忍不住了。轩辕璃夜一向认为自己不是重欲之人,直到遇上这小东西竟惹得自己连连破功。还好被子够厚,遮住了,要不然…… “很疼?”凤轻语自然知道这金创药刚涂上时药性刺激会很疼。 “没有。” “哦。”没再多问。 凤轻语侧眸,看来这墨色袍子染了血也不能再穿了,随手“撕拉”一下将轩辕璃夜的外衣扯碎扔在地上。轩辕璃夜眼中尽是戏谑,以后…… “王爷,晚膳送来了,您现在是否要用?”烈电敲了敲门,他也不好打扰王爷好事,可王爷晚膳还没用。 “端进来。” 轩辕璃夜收回笑意,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一截,遮住*的胸膛。凤轻语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受伤了也不容小觑,她明明点了他的穴,这么一会儿就冲开了。 烈电将一碗清粥,几碟小菜端进来,放在床头的桌上。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袍子,眼睛一阵晶亮,别有深意的退下了。轩辕璃夜精明那能猜不出来他的想法,只是不语。 “语儿,喂我。”颇有些幽怨地说道。 “你没长手么?”连穴道都能自己冲开,难道端不动碗。 凤轻语没理他,起身走到门前,推开门。留下一句“我走了。”他已经醒了,反正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足尖轻点,飞身离开了璃王府。 “烈电。” 烈电推门而进,有些不解,王妃怎么走了。完了,王爷又该生气了。 果然,王爷又恢复了一贯地冰冷邪魅,他还是那个嗜血战神轩辕璃夜。 “王爷有何吩咐?” “查清楚黎明月来帝都的目的,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还有……查他和王妃什么关系。”他的女人,只能属于他。一双犀利的眸子,霸道,妖冶,冷冽,浑身的气息更是凝结成冰。 “是。”所以,王爷是吃醋了? 端起桌上的清粥,修长的右手执起汤匙,慢条斯理的喝起来。整个动作优雅高贵至极,却又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烈电出门正撞上从相府匆匆赶回的速风。速风抬手按捏着后颈处,黑沉着一张脸,怒气横行,真是该死的,身为王爷身边的四大亲卫之一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打晕了。 实在是……太过挫败。 “咦,速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王爷怎么样了。”速风打断了他的话。“王爷?王爷很好啊,自从王妃来了,王爷整个人都精神了,现在在用晚膳。” 那个女人来过了?算她识相。 “速风,你对王妃也太过偏见了,要我说,王妃与王爷再般配不过了,这么多年来,你可见着王爷笑过,有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 可王爷也没有这么不顾自己,伤成这样,速风不愿多说,反正他觉得那个女人会成为王爷的软肋。 ... 第二十五章 天子寿宴 第二日清晨。 凤轻语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吩咐了海棠一些事,又一人来到了冠琼楼,昨天被轩辕璃夜那么一打断,倒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掌柜的一见是凤轻语,忙放下手上的活,出来相迎。 “你家公子可在?” “公子在楼上,姑娘可自行去。”凤轻语点头,轻步上楼。 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左岩推着黎明月,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黎明月抬头见凤轻语,今天她穿了一件蓝色的软烟罗广袖百褶裙,裙裾翩然,恍若回雪。水蓝的丝带束住腰身,更显得柳腰若柳,盈盈不堪一握。一瀑青丝,只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同色系的宝蓝玉石点缀其间,灵气动人。与昨日身着白衣的她大不相同,清晨的光斜斜密密地洒在她身后,脸上的细小茸毛沾上点点金色,宛若遗失精灵。 “明月要出门?” 一句话拉回了黎明月的思绪,意思到自己失神,轻咳一声掩下尴尬。 “没有,只是听说城西新开了家酒楼,生意十分火爆,我今日得空算是去取取经罢了,本来不打算管这等事,不过既然人在这儿就过去瞧瞧。” 黎明月说得委婉,凤轻语哪能真猜不到,今日进来她就发现相逼昨天冷淡了不少。 真是巧!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今日来还“对症”了。 “对了,轻语今天找我所为何事。” 凤轻语轻笑出声:“嗯,给你出谋划策来了,看来你今日也不用去了,进屋详谈吧。” 黎明月示意左岩退下,随凤轻语进了屋,又泡了壶清茶。 “我可提前说好,主意是我出的,就当我入股了。” 黎明月一脸不解。 “何为入股?” “意思就是,我的办法能让冠琼楼的盈利翻上十番,但是我可是要有分红的。”凤轻语望着黎明月笑得狡黠,朋友嘛,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这样一说,黎明月岂会不明白。抛开他们的交情不说,作为一个商人,翻十番的利润就足够诱人了。“那轻语想要多少分成。” 意思是他答应了? “不多不多,三七分,你七我三如何?” 黎明月摇摇头轻笑,轻啜一口茶。 不同意? “四六分,我六你四,你看如何?” 凤轻语眼睛晶亮一闪,她当然满意,再满意不过了,试问有谁会嫌自己钱多。 “成交!” 黎明月见她心情好,自己也会开心许多。“接下来,说说你的计划吧。”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首先,菜式上要有所创新,不可一成不变,待会儿我会写下新菜单的做法,其次,也是最重要的,经营方式得调整,我大致观察了一下,客人大多喜欢在雅间用膳,而雅间又十分有限,我建议制作一些贵宾卡,贵宾卡可分为金卡,银卡,铜卡。 持金卡可享用四大雅间,银卡可享用普通雅间,铜卡则可以享受一定优惠,当然这些卡可不是白得的,自然得花重金才能拥有,那些个皇子王孙为彰显身份,自然会争相购买。” 越听下去,黎明月越是惊叹不已。 “还有,这些只是针对王孙贵族,针对普通百姓可以定下一个规矩:凡是每顿用餐超过十两银子的可参加抽奖活动。奖项设置成不同等级,每个等级对应不同的物品。这个,我待会儿会详细写出……嗯,大约就这些了。” 凤轻语口干舌燥,喝一口清茶润润嗓子。看黎明月一脸震惊,唉,她这些在商业横行的现代根本不值一提,在古代可就新鲜了。 “明月还有什么疑惑吗?” 黎明月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在想,若是轻语从商,定是天下第一富豪。” “那你天下第一庄岂不要变成天下第二庄了。”凤轻语回他一笑。 “那倒是。” 凤轻语拿过一旁的纸笔,将方才所说详细记录下来。至于菜单,凤轻语写了大概十几道现代名菜的做法,食材也是易得的。 “你先看看,可还有改进的地方。”将纸递到黎明月面前。 黎明月接过纸,第一眼就被凤轻语的字惊艳到了,字字娟秀又不失大气,细看隐隐自带一种狂傲之风,每个十年八年是练不出来的。细细看她写的内容。 “这些菜轻语都尝过?”要说黎明月这世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这些菜肴别说是吃过,就是听都不曾听过。 什么脆皮烤鸭,粉蒸鸡,七星鱼丸汤,东坡肉,红烧寒菌,水果沙拉……竟是一个也没听说过。 “当然。”这些可都是她喜欢吃的,所以连做法都记下了。 估计在古代配料有限,也能做出个七八分相似。 “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黎明月唤来左岩,吩咐下去,按轻语所说的开始实行。 两人商谈了大约一个时辰,凤轻语才会的相府。 自打上次白玉兰陷害她不成,凤仪琳断了腿,凤仪双摔得卧床不起,她们再没敢来招惹她,府里清净多了。 一晃二十日过去了。 “叶秋,府里干什么这么吵,大清早就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凤轻语躺在被窝里,皱着眉吼道。自从上次轩辕璃夜也没再纠缠她,别提她的小日子过得多自在了。 冠琼楼实行新制度的第二天盈利就翻了不只十倍,每天坐等收钱的感觉太爽了。凤轻语想着要不要再推行一下药膳什么的,肯定要赚翻了! “小姐难道不知道,今天可是当今天子的寿宴,皇上下令所有大臣的家眷都要带上;说是庆寿宴,其实是为几位王爷皇子选妃,几位王爷皇子都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有正妃,所以府里那几个院子从昨夜就开始忙了。” 叶秋又走近了些,低声说。 “尤其是二小姐,听说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 是吗?势在必得。凤轻语眼睛闪过一抹算计的光,笑得绚烂。凤仪琳,上次白玉兰的算计之仇还没报呢! 叶秋一看小姐笑得瘆人,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完了,小姐又要算计谁了,又有人要倒霉了。 不对!应该是要倒大霉! “叶秋,服侍我起床,这么好的日子可不能错过,错过了岂不可惜。” 听凤轻语这么一说,叶秋瞬间来了精神,忙翻箱倒柜为凤轻语找合适的衣服,首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又遇暗宫 “小姐,今日穿哪件衣服?”看着一大柜子的衣服,叶秋皱起眉头,犯难了。 “就照平日的。” “可是……小姐,今日可是皇上的寿宴,理应盛装打扮,哪能跟平常一般无二。” “你自己看着办吧。”凤轻语平躺在床上,压根没听清叶秋在说什么。她此刻满脑子想的可是怎么送凤仪琳一份天大的礼,才不费了当初白玉兰的一片苦心。 正愁着,海棠红梨两人进来了,海棠手里正拿着一套衣裙。叶秋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件衣裙吸引住了。 紫色的宫装衣裙,领口,袖口,裙摆处皆用金色丝线勾勒的纹路,束腰的则是一条深紫的丝带。细细看来,竟发现整条裙子都用螺旋针法绣的暗纹,看起来高贵大气。叶秋惊喜地接过来,触手清凉轻柔。 这是上等的冰蚕丝!难怪如此清凉! “这衣服哪来的?”叶秋一脸地疑惑,她总不会天真的认为是大夫人派人送过来的吧。 红梨神秘兮兮的凑近她,低声说: “刚刚璃王府差人送来的,说是让小姐参加晚宴时穿。”其实原话是送给璃王妃,她可不敢这么说。 叶秋拿了衣服过来帮凤轻语一一穿上,果然,真的好配。 风轻语也察觉到衣服有所不同,现在正值盛夏,平日里穿得再清凉也会觉得暑气袭人。可是身上这件衣服穿上薄如蝉翼,轻纱浮动,浑身清爽了许多。 她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件衣服? “这件裙子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之前没见过?” “回小姐,衣服是璃王府的侍卫,叫什么烈电的,方才送过来的。”海棠小心翼翼地说道,抬头注意了一下凤轻语的表情。她生怕小姐怪罪她未经同意就接过来了。 反观凤轻语一脸平静。 轩辕璃夜?她还以为从此不相往来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衣服她倒是真心喜欢,简单大方,没有过多的繁琐之处,而且穿着十分舒服。 凤天城因约人商讨一些事就提前进宫了,临走时吩咐了白玉兰将几个女儿带进宫。白玉兰母女,凤仪丹和她的母亲宋娇,凤仪倪和其母周宁宁几人早早收拾妥当用过午膳就乘马车进了宫。 她们完全忘了府中还有一个六小姐——凤轻语。 “小姐,她们实在太过分了,出发时不叫上小姐也就罢了,竟然将府里的马车都乘走了。”叶秋站在大门前气得直跺脚,这下可怎么进宫。 皇上寿宴迟到可是大不敬。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再寻一辆便是了。”她知道,自打上次叶秋从白玉兰手里死里逃生,就将她记恨上了。 正说着。 府前停下一辆马车,一辆奢侈到令人发指的马车。看到前面驾车之人是烈电,不用想里面肯定是轩辕璃夜。 也就是他,能如此骚包。 马车前挂着一白玉吊牌,刻着大大的“璃”字,上好的铁梨木万金难得寸许,他却大方地用来造整辆马车。马车顶部金光闪烁,四角皆坠紫金流苏,白玉挂饰。窗帘用得是上好的流云锦,华贵非常。就连车轱辘也镶上了玄铁。 这辆马车可谓世间独一无二,不愧是璃王,所用之物皆非凡品。 “王妃请上车。”烈电跳下马车,向凤轻语恭敬行礼,另一边,速风同样抱拳示意算是行过礼了。 凤轻语也不推迟,眼下再寻马车又得费些时间,耽误了时辰自然不好。 轻轻一跃跳上马车,一进车厢,顿时一股冰凉之气袭来,只见轩辕璃夜整个人慵懒地侧卧在坐榻上。 今日的他身穿绛紫衣袍,不似往日的墨色,邪魅冰冷,嗜血妖冶;反倒平添一股高贵儒雅之气。一紫金玉冠将三千墨发束起,余下的飘散在身后,尽显狂傲之气。 轩辕璃夜自然看见凤轻语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坐起身来,轻啜一口案几上的茶,嘴角轻扬,仿佛漆漆夜空中绽放的一抹璀璨的烟花,绚烂而即逝。 “语儿,被我迷惑了。”猛地凑近凤轻语,深深汲取她身上的气息,这段时间一直忍着没去找她,实在思念泛滥成灾,想她想得心都犯疼。 见到她的那一刻,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骨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凤轻语回过神来,斜瞪了他一眼,暗自懊恼,竟然被他迷惑。真是……想到什么,往自己身上一看…… 靠!情侣装吗。怪不得他让人送来衣服,细细看来,衣服的材质,连同绣的暗纹,金边都一模一样! 其实,轩辕璃夜本能依心中所想,他的东西无论吃穿用度向来世间独一无二,穿的衣服自然由专人定制。但他想小东西穿着跟他一样的衣衫就像他们本为一体。 凤轻语起身坐到对面坐榻,懒得同他说话。 这才细看:果然车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青玉案几,白玉茶具,精美点心,极品香茶。车内壁皆陈列各种大小不一的暗格,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车底定是有冰块。 不对!应该还不是普通的冰块。这种冰凉之气绝不是一般冰块融化能产生的。 这厮还真是会享受,这哪是马车,整个一移动的房子。 凤轻语闭目养神,轩辕璃夜也不打扰,坐在一旁静静看书。 突然! 凤轻语猛地睁开眼睛,与轩辕璃夜对视。显然两人都感觉到了杀气,而且对方人数恐怕不在少数。 “待在马车上别下来。”轩辕璃夜面上冷凝,狂肆的怒气喷涌。随手按下案几下的机关,整个车厢内壁四周变成铁壁。 本来此事与她无关,对方显然是冲着轩辕璃夜的,既然如此也就轮不到她插手。 轩辕璃夜足尖轻点飞身立于地面。风扬起,吹起三千墨发,仿佛世间一尊杀神。棕色的眸子冰中带血,晕染开来,燃尽天下万物。 转过头。 “进去保护好你的主子。”显然是对叶秋说的。 叶秋也知事情严重,不敢多语,弯身进了马车。 烈电,速风两人皆面目如铁,处备战状态,紧跟轩辕璃夜身后仅半步。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莫不是怕了?” 依旧邪肆的声音去隐藏着来自地狱的杀气。 四周迅速涌来大群黑衣人,如果凤轻语看到了定认出,他们与上次袭击黎明月的是一伙人。 暗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语儿口是心非 “受死吧!”黑衣人剑尖直指轩辕璃夜,迸发出骇人的杀气。剑身嗡鸣响起,晕发一圈谈谈的红色的光,竟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五的飞虹剑。 黑衣人飞跃而起,轩辕璃夜当然不会退缩,抬手直直迎上。 “亮出你的兵器吧!”黑衣人冷喝一声。 “就凭你,还不配!” 说话间,两人已过百招。 凤轻语闻声挑起车帘,一直听说轩辕璃夜武功世间无敌,今日她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黑衣人气急,他一向对自己武功自信,恰逢前日得了飞虹剑,本以为如虎添翼,没想到连璃王的衣襟也不曾沾到半分。 尘土飞扬,两人周身草木皆化为碎屑。 连凤轻语也不由叹道“好快的剑法。”怪不得会派来刺杀轩辕璃夜。 不过那妖孽的实力更是恐怖,如此紧张的打斗,他竟是衣袍亦不曾乱。 黑衣人运起内力注入剑身,刺的更快。空中飞舞起无数道红色的闪电,那飞鸿仿佛化为千把,万把,虚虚实实,每一道都直指轩辕璃夜,仿佛要将他万剑穿心。 唯有一道杀气最为凌厉。 那一道直刺轩辕璃夜心口之处! 轩辕璃夜早看出破绽,闪身后退。却是反退为进,一个瞬移闪身黑衣人身后。黑衣人察觉,不由大惊,反身再刺,然而已失了先机,后背处被轩辕璃夜徒手划了一道血痕。 深可见骨。 刹时血雾四扬,在这曜曜灼日下化作血色莲花,妖魅而沉寂。这是来自地狱的气息,无人能挡,无人可挡。 凤轻语,微微皱眉。 轩辕璃夜身上的戾气太重了,饶是她前世在刀尖上走了十多年,也不及他此时。 乘胜出击,轩辕璃夜一掌飞出,直击心脏。黑衣人已无丝毫反击之力,只能坐以待毙。 噗!鲜血飞溅。 “本王说了你不配见识本王的兵器,不过……能与本王过百招已是不易,留你全尸。”轩辕璃夜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睥睨苍生。 余下的不足畏惧,速风烈电已收拾的差不多。 “留下一个活口。”虽然早猜到是何人所为,这么多年,那人还真不死心。 轩辕璃夜转身,对上凤轻语的视线。他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震惊,不解,恐怖……太多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心中一痛,仿佛被人一剑刺中,鲜血淋漓。她还是看见了,让她待在马车里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这样一个他人眼中的杀神。 嗜血,恐怖,带着深深地死亡之气,这样的黑暗他一人承受就好,她只需在莹彻的阳光下,开心的无忧的活着。 可是…… 草丛中一丝异动,穿风而过,乘风而来,一支箭羽直指轩辕璃夜后心。轩辕璃夜浑身萦绕沉痛之气,陷入沉思。 察觉到什么,猛地回神,箭离心脏已不足寸许。凤轻语心下一惊,大脑一片空白,念力已成,生生将那支箭固在空中。素手轻挥,箭羽回转,刺入草丛,林中之人应声而倒;瞳孔紧缩,仿佛要凸出来,显然受了极度地惊吓。 这一次,轩辕璃夜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使用“神功。” 能将箭羽凝在空中且逆向而飞,可不是内力深厚就能做到的。凤轻语到底…… “此事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凤轻语望着轩辕璃夜,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 轩辕璃夜突然想到什么,声音骤然一冷,冰中带血:“现场一个不留,杀无赦!”他知她自然不会让人知晓。 速风,烈电听令,回过神来,显然他们刚刚也看到了。王妃的实力……简直太恐怖了!两人迅速将余下的黑衣人绞杀干净。 来到轩辕璃夜身边,眼神却不时瞥向凤轻语。速风这下完全心服口服了,凤轻语若是在王爷身边,不仅不会成为累赘,反而是天大地助力。 “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半字,否则别怪本王不留情面。”冷冷地出声,他对自己身边的人信任,但事关语儿。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深眸复杂而平静。其实,出手之后她就后悔了,当时也不知怎么了,脑子一热就动用了异能。现在想想,他的生死于自己何干,竟在他面前暴露了底牌。 似是恼恨自己,凤轻语猛地放下帘子,甩出“啪”地一声响,坐回车厢。 轩辕璃夜随后上车,眉头紧凝,他知她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叶秋见轩辕璃夜上来了,默默下车去了。刚刚她在车内并未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小姐的样子,似乎很生气,璃王的脸色也严肃的可怕。 “语儿放心,本王说过,此生绝不背叛你;速风,烈电是我亲信,必不会将此事泄露。”轩辕璃夜再没有比此刻严肃。 “记住你说的话。” 若是有违,她定会不顾一切取他性命! “方才……”轩辕璃夜斜靠在软榻上,恢复一贯地慵懒邪魅,唇角微勾。 “闭嘴,不许提!”没等轩辕璃夜说完,凤轻语出声打断,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轩辕璃夜心中肯定有疑问,身负异能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哪怕在现代也是天方夜谭,何况是这知识落后的古代了。 不得不说凤轻语想错了! “本王是想说,语儿是不是心中已有本王一席之地,不然也不会在危急时刻救本王。”一想到语儿担心他,他心里就好欢喜。 “璃王想多了,要是王爷命丧于此,恰巧被人知晓我与王爷一同出行,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凤轻语没好气地说道。 哼,她心中是有他,在心里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轩辕璃夜知道凤轻语口是心非,也不与她争辩。 “语儿就是口是心非。”起身坐到凤轻语身边,一脸讨好的样子。哪还有刚刚杀气腾腾,残忍肆虐的杀神模样。 凤轻语皱眉,突然看到轩辕璃夜修长骨感的手背上几滴血迹,已经干涸,因手白皙血迹格外明显,想来是方才不小心沾上的。 “把血擦擦吧。” 嗯?顺着凤轻语的视线,这才注意到手背上的血迹。棕色的深眸慌乱一闪而过,却是故意将手伸到凤轻语面前。 “语儿帮我。” 幽怨的语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凤轻语,好像凤轻语抛弃了他一般。 ------题外话------ 第一次推荐,三月真的很激动!很激动!很激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希望看文的小伙伴们收藏一个,三月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非常感谢,么么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所谓的帝都第一美人 不知是不是凤轻语的错觉,方才她分明从轩辕璃夜的眸中看到了颓然?悲观?不会,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璃王,这样的气息实在与他不符,一定是她看错了。 凤轻语赌气似的,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看起来是抹布一样的帕子,狠狠地擦着轩辕璃夜的手背,白皙润泽的手被擦成一片红。 轩辕璃夜好似享受一般,丝毫不介意,只是唇角上扬,妖冶深邃的眸子紧盯的凤轻语。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看着语儿呢,怎么看都看不够。真想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他就和她这样一直下去…… 不知不觉,马车已行至宫门。 守门侍卫自然认得璃王的马车,自动散开放行。放眼整个帝都,能在宫中任意行驶马车的除了璃王还能有谁? 葱白玉指轻挑车帘,一眼望去。凤轻语也不由感叹,东璃国不愧为四大国之首。单看这巍峨壮观的宫闱就可想而知。 一路行至内宫。 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宫墙威立,高耸如云。东西各宫连成一片,正殿更是精美的让人窒息;排排玉柱雕龙画凤,青檐玉瓦,果真奢华至极。 世间至富莫过于王,然而令人叹之鄂之的却是这世间人人向往的地方,自古以来葬送了多少红颜,多少豪杰。 “子瑶参见璃王。” 如空谷幽兰般的音韵打断了凤轻语陷入更多的遐想。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想来是不能再前行了。风轻语自然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起身走下马车。抬眼正看见一女子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行礼。 “免礼。”轩辕璃夜紧跟着下了马车,冷谈的开口。 虞子瑶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璃王,呼吸微微急促显示了内心的欣喜。 慢慢抬起头…… 怎么可能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不可能,璃王的身边从来没有女人,更不可能让人坐上他的马车。 虞子瑶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嫉妒。 是的,嫉妒,她从小喜欢璃王。但轩辕璃夜从不让人靠近他三尺以内,本想着他不会喜欢这世上的任何女子。 她是帝都的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配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她。况且前不久,璃王派人送了她许多珠宝玉器,她欣喜了整整一个晚上难以入睡,她想璃王定是对自己中意的。 却不想……璃王还是对她冷漠如昔。 虞子瑶一直盯着凤轻语,不得不说这个女子长得极美,冰冷妖娆集于一体却不显突兀。直勾勾地眼神真是逼的凤轻语不得不看她。 只见虞子瑶,一身鹅黄的醉云烟纱,雪雾白色百褶拖地长裙,臂上挽着白色青萝纱;两端点缀似的绣着银白梨花。乌黑如瀑的长发散披在身后,两边发丝松松用玉簪挽起,露出白皙纤长的玉颈,发髻处插上一支坠梨花的金步摇,步步生华,摇曳灵动。 倒不似一般贵族女子金玉珠钗满头。 一张鹅蛋脸,眉不画而如黛,水眸生怜;好似一泓清泉,琼鼻微翘,粉嫩红唇轻抿,更称的肌肤凝脂,玉润无暇。当真是娇媚入骨,那个男子见了不心神摇曳。 当真是个绝色美人! 她自称子瑶,应该就是第一美人虞子瑶了,果然名不虚传。看她的样子,只怕又是被轩辕璃夜表象迷惑。 也对,以轩辕璃夜的容貌,身为女人也要嫉妒三分。 凤轻语见也没她什么事了,与虞子瑶擦肩而过,向前走去。路过虞子瑶时,虞子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这仙姿飘然的女子恐怕也没表面上那么单纯。 “子瑶多谢王爷上次赠物,子瑶很是喜欢。”虞子瑶面目含春,双眸似水,娇羞滴滴地望着轩辕璃夜。 “不必,你救了本王的命,本王自当言谢。”轩辕璃夜冷淡的说道,虽然在跟虞子瑶说话,眼神却一直紧跟凤轻语的背影。 救命?虞子瑶心中疑惑,她什么时候救过璃王? 面上却故作平静,柔声说道: “王爷不必言谢,这是瑶儿应该做的。”刚刚还“子瑶”呢,现在就变成了“瑶儿”。声音柔润如泉,缓缓吐露芬芳。 显然轩辕璃夜已经不耐烦了,眉头皱起。不再与她多说,抬步向正殿走去。虞子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只为遇见璃王,没想到璃王一句话不愿与她多说。她自然看得出来,璃王的眼神一直追随方才那个女子,她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何方神圣。 璃王是她的,谁也不能与她抢! 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凤轻语也不急着去正殿,一路欣赏风景,沿着宫道缓缓前行。前世她就极爱古风建筑,经过历史的沉淀,时光的打磨,这样的建筑物才更具韵味,悠远绵长。 亭台歌榭,琼楼玉宇,小桥流水,芳柳成荫。 边欣赏秀丽风景,凤轻语边细细沉思。自上次在郊外遇到暗宫刺杀,她心中就一直疑惑:她派荣海查过,暗宫是十多年建立的,与苏清逃出天幽族的时日相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还有,看轩辕璃夜的神情,他显然是知道要刺杀他的人是谁。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凤轻语想不透…… “哎呀”凤轻语猛地回神,竟撞到一个“小矮人”了。 “小矮人”倒在地上,皱着小眉头,粉雕玉琢的小脸快挤到一块儿了,肉乎乎的小手正揉着屁股,表情甚是可爱。 想来是真摔得疼了。凤轻语颇有些不好意思,忙伸手扶起小人儿。看着美衣华府,精致异常,应该是哪位府上的小公子了。 “不好意思,方才正出神,没看到你。” 小人儿抚平衣服上的褶子,拍了拍灰尘。颇老成的摆摆小手,示意自己无事。 “嘶”可是屁股好像摔开花儿了。 “没事,本皇子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皇子?是了,应该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六皇子了。 “你是六皇子?”虽然已猜出他的身份,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六皇子?”黑亮如珠的眼睛朝凤轻语眨了眨。这位漂亮姐姐好聪明呀。她都没见过自己,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若是凤轻语此刻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他刚才称自己“本皇子”,傻子也能猜出来好吗? ------题外话------ 推荐一部文文《妖孽首领霸宠小奴隶》 文文是现代文,各种宠,一对一,女主萌宠聪颖绝世而生,颇有大智慧,可并肩而立的绝世佳人,男主妖孽绝代,腹黑,手段强硬,亦可托付一生。 她阴差阳错被一个帅的掉渣的妖孽吃干抹净,还被一吃再试吃,亦被他盯上了!从此和他踏平高里的惊心动魄内乱,扫清汉城尔虞我诈的叛党,踏上巴西兰的金矿争夺战,在凶狠的野人堆里面求生存,面对成群结队的海盗,男女主强强联手,弹指一挥间,让海盗瞬间灰飞烟灭,用智慧和气势征服这个世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敢算计她? “我叫轩辕清玄,你叫什么名字呀?”轩辕清玄抬起小脑袋,疑惑地问道。这位姐姐比方才那个虞子瑶可漂亮多了。 凤轻语看到眼前这只萌萌的小包子,心情也欢快了不少。 “我叫凤轻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小小年纪,出来身边不是应该跟许多太监侍女的吗。 “咯咯,我把他们都甩掉了,老是跟在我身后像跟屁虫一样。”轩辕清玄笑得开心,露出两只小虎牙,整个人小鬼大。 不说凤轻语一看就知平时轩辕清玄一个人顽皮惯了的。 两只小靴子上满是泥污,头上的小玉冠被刚刚摔得微微斜向一旁。哪有个皇子的样子! “我跟你说哦……”蓦然,轩辕清玄晕了过去,整个小身子向后倒去。凤轻语以为他是在玩儿什么小把戏,故意装的。 快要倒在地面时才发现不对劲儿,眼疾手快,伸出手接住轩辕清玄的身子,避免他倒在地上。 伸手搭上轩辕清玄的脉。 这时,一大群丫鬟太监赶了过来。一见六皇子双眼紧闭倒在凤轻语怀里,不禁大惊失色。 “快来人啊,宣太医,六皇子出事了,快来人啊……”一个小太监边走边喊,吓得冷汗直冒。 一些陆续到宫中的大臣、家眷也都闻声赶来。凤轻语皱眉……中毒?怎么可能?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大臣女眷们纷纷让开一条路,跪在两旁。皇上慌忙从正殿赶来,身后跟着几个皇子。 轩辕璃夜一眼便看见了凤轻语:她怎么会在清玄身边?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太医呢,皇儿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到了?”浑厚的声音此刻不怒而威,带着天子自有的雄浑气阔。 太医们早来了,纷纷为六皇子诊脉,凤轻语此刻也不好多言与女眷们站在一处。抬眼看向皇上,只见皇上身穿明黄龙袍,身前绣着沧海五爪金龙的图案;头戴御龙金冠,足蹬金丝龙纹靴。 剑眉虎目,威严生生,虽年近五十确如四十一般龙精虎神,此刻正强忍着怒气。这就是东璃的天子轩辕雄! “回皇上,六皇子只是中毒了。”太医院院判刘东史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何况六皇子可是皇上的心头肉。 白玉兰冷笑一声,真是天助我也!方才可是明眼人都看到了,六皇子身边只有凤轻语那个小贱人一人,呵呵,谋害皇子,其罪当诛。 虞子瑶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唇角微勾直刺凤轻语。 “六皇子到底中了何毒,可还有救。”轩辕雄紧握拳头,头上青筋可见,已是气急。 “这……这……老臣查出六皇子中了蛇鳞花毒,只是老臣才疏学浅并不知如何才能解其毒。”刘东史跪在地上,冷汗津津,生怕皇上怪罪下来。 “皇上,能否让臣女试试。” 凤轻语此刻还猜不到有人在算计她就是她傻了,白玉兰?不,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给皇子下毒。她到底还得罪过谁?实在不得其解。 “你是何人,你确保有能力救六皇子?”皇上直视凤轻语,确定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更是十分不相信连刘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她竟能解。 “回皇上,这是小女凤轻语。”凤天城不得已站出来回话,这个该死的凤轻语平时在府里无法无天也就算了,在皇上面前竟然也口出狂言,这是要害了整个相府啊。 “哦?原来是右相的爱女,你女儿真有把握解毒?” “这……”他也不知道啊。 白玉兰迫不及待站出来,瞧着凤轻语一脸鄙夷。 “皇上,您千万别相信凤轻语瞎说,她一个刚从乡下回府的哪会医术。” “皇上都没说什么,大夫人就出口,竟是这般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凤轻语语气骤然一冷,直逼白玉兰。 白玉兰一句话噎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再看向皇上,果然已经变了脸色。吓得白玉兰连跪在地上:“皇上明鉴,臣妇绝无此意,臣妇……” “好了!凤轻语你就暂且一试,若是救不活朕的皇儿,朕定治你个欺君之罪。”皇上冷喝一声,打断了白玉兰的话。 凤轻语走到轩辕清玄身边,他此刻整个小脸儿都苍白,唇瓣紧抿,毫无生气,与刚才活蹦乱跳的“泼猴儿”判若两人。 她本不想在人前暴露实力,此刻她实在不忍看着这个叫他“姐姐,姐姐”的小包子就此陨落。 凤轻语自怀中掏出一净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轻轻掰开轩辕清玄的小嘴儿放入其中。 宽大的衣袖正好遮挡住凤轻语的纤手,轻贴着轩辕清玄的后背,为他渡入一道真气。 “毒已解,两个时辰后,六皇子自会清醒。”风轻语站起身,轻拍裙边沾染的灰尘。 众人一脸疑惑,这就解了毒。未免太过儿戏了吧,刘太医都说没办法,不是应该大费一番周折的么,怎么这凤轻语就像喝了口水这么简单。 “刘太医。”皇上也是不信。 “臣在。”刘东史领意,伸手为六皇子诊脉。 这……这……真是太奇怪了。 “启禀皇上,六皇子体内的毒正在慢慢清除,照这样下去,两个时辰确能醒。”这正是奇怪的地方。 皇上一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轩辕清玄是他最小的儿子,又小小年纪丧母,他自是放在手心疼爱。不过,敢给皇子下毒…… “凤轻语,该赏……” 轩辕雄话还未说完,一群姹紫嫣红的妃嫔的缓步而来。 为首的正是当朝皇后娘娘,一身大红宫装,朵朵牡丹绽放裙摆,裙尾处一金凤展翅欲飞。浓妆艳抹,却也风华绝代,头顶处紫金凤钗绚丽夺目,金凤口含坠落红玉石,垂至额前,恰到好处。 皇后左侧是夕妃虞子瑶,不愧是姐妹;与虞子瑶长得倒有几分神似。绯红衣裙不输正宫,却比皇后多了一份清丽脱俗,一看便知极得圣宠。 余下的是其他各宫嫔妃,袅娜聘婷,仙姿玉色,六宫粉黛竞显其色。 “皇上,臣妾本与宫中姐妹商讨寿宴事宜,方才听说御花园出了事。这才匆匆赶来,说是六皇子中毒了,可曾无碍?” ------题外话------ 宝贝儿们不要太羞涩啦,有关于文文的任何疑问都可以在评论区里提哦,三月会不定时回复哒。 咳咳……有可能会剧透哦(说漏嘴饿的情况下……) 也请看文的小伙伴们收藏一下吧,三月的膝盖送给你了,么么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好你个虞子瑶 皇后紧握衣袖,焦急于心,当真是把国母本色诠释的淋漓尽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六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 一旁太子轩辕清云也附和着: “父皇,一定不可让凶手逍遥法外啊,竟敢谋害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听到这句话,虞子瑶本能的后退了一小步。别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那边,她的举动自然没人注意到,但是却没逃出凤轻语的眼睛。 原来是她? 她与虞子瑶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算计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仇她是记住了! “伺候六皇子的太监宫女呢,说说怎么回事,六皇子好端端怎么会中毒?”皇上是铁了心要严惩了,连赏凤轻语的事都忘了。 一小太监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奴才有罪,没看好六皇子,这才……才……”六皇子出了事,他难辞其咎,这回是小命儿不保了。心中恐惧,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你可看见了什么?快给朕说清楚!”轩辕雄一脚踹到小太监身上上,只把小太监踹得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任谁都清楚,这次皇上是真动怒了。 小太监哆嗦着爬起来,重新跪在皇上面前。 “回皇上,奴才和翠儿来的时候就见六皇子倒在这位小姐怀中,其余的小的也不知道……”小太监吓得不轻,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翠儿,朕问你,他说得可是实情。” 翠儿从人群中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跪在地上。怯懦的说道: “确实是这样……” “凤轻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六皇子下毒,你可知犯了滔天大罪。”一声娇喝自嫔妃中间传来。 凤轻语好奇的看了一眼。天啊! 她又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位美人?她确定从来没见过他好吗? “柔妃难道是想替皇上做主!”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直击柔妃的耳膜,吓得她当场脸色苍白,若不是旁人扶着就倒下了。 轩辕璃夜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想看看小东西还有什么本事是他不知道的。面对如此场面,她又如何应对,想当初在相府遭人陷害却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次,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做! 原来是柔妃,赵冲的同胞姐姐。她杀了赵冲,虽说轩辕璃夜定了罪,毕竟因她而起,难怪人家惦记着。 轩辕雄一时好奇,他这个儿子向来无论何事都袖手旁观,这会儿怎么替凤轻语说话了。 “朕要听听凤轻语怎么说?”轩辕雄直视凤轻语,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然而皇上自认阅人无数,却看不出凤轻语此刻所想。片刻,眼中透露着淡淡地欣赏,面对如此质疑还能平静淡然。 当真是宠辱不惊! “皇上明察,其一,臣女之前从未见过六皇子;其二,试问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杀六皇子呢;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既然要毒害六皇子又怎么会出手相救呢。” 区区几句,将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这事与她凤轻语丝毫无关。 “凤小姐或许是为了得到皇上的赏赐呢,毕竟大家亲眼所见,连刘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一粒小小药丸就解了毒,难道不是实现备好解药,我知道这蛇鳞花毒可不是一般的毒,说解就能解的?” 虞子瑶缓缓吐露,只要剑指凤轻语,她就不相信她能逃脱得了。 “是啊,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凤六小姐以往在相府也是个不受宠的……” “虞子瑶曾拜云崖子为师学过医术,她说这毒不好解,那就是了。” “有道理啊……” 底下的大臣命妇们窃窃私语,凤天城听在耳里,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真是滑稽可笑至极。 凤轻语眼中寒光乍现:好你个虞子瑶! 竟然也学过医,难怪会使毒。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凤轻语,朕问你,她说的可是事实,你给六皇子吃的是解药。”轩辕雄用的是肯定不是疑问,他仔细一想,虞子瑶说的不无道理,经过方才一事,他首先想得便是如何赏赐凤轻语。 天子威严不容冒犯,欺君之罪,定不轻饶! “不是。” “是与不是,拿出来一看便知。”虞子瑶步步紧逼,蛇鳞花毒若是没有解药根本不可能解。 所以,她断定凤轻语手中碰巧有解药。本来想毒死六皇子直接给她个谋害皇嗣之罪,谁知她竟能解了六皇子的毒。 虽然与计划有变,倒也不影响。 凤轻语轻笑一声,真是愚蠢。白皙纤手自怀中掏出方才装药丸的小瓷瓶。递给刘东史面前:“刘太医一查便知。” 刘东史伸手接过瓷瓶,拔掉活塞,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在手中,放在鼻端轻嗅。大为震惊,似是不相信自己的鼻子,又将瓷瓶放近些猛吸一口。这是……绝对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刘太医双手不知是因为激动地还是惊讶地,颤颤巍巍。 “回皇上,这是……是百寿丸。”天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百寿丸。 百寿丸:制成时赤血红,清莲香。 绝对错不了! 在场的人包括皇上皆因刘东史的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虽不懂医,却也知道这百寿丸的来历,出自药王欧阳易之手。可解几百种毒,且延年益寿,因其药材难寻,制成极为不易,药王十年前制成之后就不肯再炼制。 轩辕雄眼中闪过异色,自古皇帝多疑,拥权自重,凤轻语竟然有这样的不凡之物。 凤轻语看到他们的表情,羡慕、嫉妒、恨。虞子瑶更是双眼喷火,难以置信。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是你们要看么,心脏就得有承受能力。 凤轻语若是说出来,这药是出自她之手,在场的人岂不都要晕了。那便宜师父炼制的百寿丸早就用完了好吗? 这可是她当初费了好大功夫炼制而成的。 “不知凤小姐是从何处得到这百寿丸的?”刘东史两眼放光,现在是完全崇拜凤轻语了。 “偶遇药王,有幸得赠。”反正随她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知道。 这样就对了! 刘太医了然,心中不免有些许惋惜,还以为凤轻语会有药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璃王出手 “现在大家知道了这不是蛇鳞花毒的解药,不知这样,能否洗脱嫌疑?”凤轻语慢条斯理的说道,眼睛看着虞子瑶。 虞子瑶被看得一阵心虚,却故作冷静的直视凤轻语。 “虽然不是解药,但并不能证明你不是凶手。” “皇上,臣女有办法找出真正凶手,还请皇上恩准臣女一试。” 虞子瑶,这是你自找的! “准。” 凤轻语面色平静,转而向刘东史缓缓说道: “刘太医既然识得蛇鳞花毒,想必是知晓这毒本是无色无味的,但若是遇上三脉草会显出蓝色。下毒之人手必然接触过毒,让人找来三脉草磨成汁,让在场之人一试便知。” “皇上,凤小姐所言不虚。” 刘东史惊讶于风轻语年纪轻轻竟然知晓这么多医理,若不是她提醒,他还没想到。 “哪里寻这三脉草?”轩辕雄到此时已完全相信凤轻语与下毒之事无关了。 “回皇上,三脉草十分常见,这御花园花丛中就有,因其茎有三根较为明显的脉络,故名为三脉草。” 她方才逛御花园时就看见过。 话音刚落,轩辕璃夜轻启薄唇: “速风。” “是。”速风快步行至花丛中,找到凤轻语描述的那种草,迅速回到轩辕璃夜身边。 “王爷。” “谁先试?”轩辕璃夜在人群中扫了一眼。 一众人皆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轩辕雄也奇怪,他这个儿子向来冷漠,今日怎么对这个丫头的是这么上心。他若有所思的在轩辕璃夜与凤轻语身上扫视。 凤轻语也没想到这个妖孽竟然出手帮她。 正在这时,虞子瑶身边的一名丫鬟萍儿鬼鬼祟祟地趁着众人低头之际,悄悄隐没人群,准备离去。 “哪里逃?”速风眼尖,自然不会让她逃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萍儿身边。 猛地抓住她的右手,速风另一只手稍用力将三脉草捏出汁,滴在萍儿手上。片刻,萍儿右手指尖染成蓝色。 众人惊魂未定,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凶手?”凤轻语语气中满是轻蔑,虞子瑶倒不傻,没有亲自动手。 “奴婢冤枉啊,奴婢……小姐救救奴婢,是……”萍儿一个劲儿匍匐在虞子瑶脚旁,希望小姐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替她求情,毕竟她是为小姐…… 虞子瑶弯下腰,纤直玉手狠捏萍儿的手臂,低声快速威胁说道“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站起身,猛地踹在萍儿身上,将她踹倒在地。大声喝道: “你这婢子,本小姐带你不薄,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说,为何要这么做?” 萍儿瘫软在地,双眼空洞无神,看来只有一死这样至少能绕过家人。 “奴婢鬼迷心窍,只能以死谢罪。”萍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站起身,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血溅当场!生命竟如此脆弱,方才还鲜活有力,片刻便如折翅蝴蝶般陨落。 看到萍儿死了,虞子瑶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下死无对证,谁又能耐她如何?“皇上,都是臣女平日里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治罪。” 虞子瑶说着就说着就开始梨花带雨,惹得众人怜惜不已。是啊,平时虞子瑶一股柔弱入骨,步态拂柳的样子,就俘获了大批才子贵人的心了。 何况虞子瑶地位家世只怕整个帝都的女子也不及她,自然不会多想。 “小小丫鬟哪儿来这罕见的毒药,有什么目的谋害六皇子,若无人指示又怎会有这般周详的计划?” 连问三句,咄咄逼人,却是一针见血。凤轻语冷笑,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了! 眼看情势不妙,虞南康“扑通”跪在轩辕雄面前,眉头皱成深深地“川”字。 “皇上,都是老臣管教不严,府中竟出了如此包藏祸心之人,差点儿害了皇子性命,老臣有罪啊!”字字泣血,虞南康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就差以死表忠心了。 夕妃娘娘漫步生莲,也行至轩辕雄身边。 “皇上,家父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臣妾拿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家父无关。还请皇上明察。” “夕妃妹妹说笑了,这丫鬟毕竟出自左相府,左相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吧。至于是否真与此事无关,那也等刑部审完在做决断。” 皇后向来与夕妃不和,自从夕妃进宫,皇上连着半个多月夜夜在她寝宫。这下让她逮住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轩辕雄微微有丝动容,显然是被皇后说动了。 再观凤天城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要堆在一起了。方才他还在为凤轻语染上祸事而恨不得她去死,现在可是在心中将她视作相府的福星。 虞子瑶到现在才觉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对了!璃王殿下,她可是“救过”他的命! 虞子瑶振作精神,抬手抹去脸上尚未滴落的泪珠,璃王可不喜欢爱哭的女人。走到轩辕璃夜面前,委屈至极: “璃王,求求你看在子瑶的份儿上,救救家父,家父却与此事无关。”说得真是暧昧,“看在她的份儿上”,让所有人都认为她与璃王关系非比寻常。 轩辕璃夜微勾唇角,颠倒众生,笑却不达眼底,眼睛的余光一直瞥向凤轻语。对方显然向他这边看过来了,不光是凤轻语,所有人的目光皆在轩辕璃夜身上。 谁人不知璃王冷漠无情,不杀人就不错了,怎会救人! 果然…… “哦?左相与此事无关,那就是你与此事有关了。”一如既往的邪肆张狂,慵懒魅惑。 对嘛,这才是璃王殿下! 虞子瑶没想到轩辕璃夜会这么说,脸色瞬间苍白,呆愣在一旁,如同木偶一般。接着眼泪再也止不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冰凉的地砖上溅起朵朵水花。 那里还记得什么璃王不喜落泪女子。 “王爷,我……我没……”想要反驳,却发现哽咽得半个字也说不出。 轩辕璃夜可没心情看她表演,说到底她也曾救他一次。他轩辕璃夜生平最不喜欠着别人,如此一来就算扯平了: “证据不足,不足定罪。” 短短八字,已经表明了轩辕璃夜的态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我要挑战你,凤轻语! 虞子瑶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又从地狱回到天堂。小心脏实在有些承受不住,破涕为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双含泪的水眸挑衅地看向凤轻语。 有证据又怎么样,没证据又如何。璃王都发话了,谁又能说什么。 众人也是十分疑惑,不过璃王都说了,他们可不敢反驳。 不过这件事还很是出人意料,璃王竟然会帮虞子瑶脱罪。难道璃王真对虞子瑶青睐有加。如此一来,虞家在朝中又上一层啊。 大多数臣子心有羡慕,闺中女子皆是嫉妒的发狂。本来虞子瑶家世容貌样样第一,才华更是不在话下。这下又有璃王庇护,还让人怎么活! “璃儿说得对,证据确实不足。既然如此,那就不可定罪。今日是朕寿辰,众位大臣移至大殿吧。” 果然,以皇上对轩辕璃夜的宠爱,只要是轩辕璃夜说得话,自然是应允。凤轻语这会儿是彻底将轩辕璃夜恨上了。 轩辕璃夜的话摆明了就是袒护虞子瑶,证据摆在眼前,傻子都能分辨得出此事与虞子瑶脱不了干系,可他竟说证据不足。 该死的轩辕璃夜!亏她在路上还出手救他,当时怎么没让人一箭射死他。省得现在跑来坏她事。 轩辕雄率先往大殿前行,诸位大臣、家眷皆尾随离去。趁乱中,凤仪琳走到凤轻语身旁,捂嘴轻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妹妹,心里滋味不好受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定是虞子瑶陷害与你。唉,谁让璃王喜欢人家呢,先前还以为璃王心仪妹妹,还真是……让人伤心。”说完还做抹泪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姐妹情深呢。 “是吗,那你慢慢伤心吧,不奉陪了。” “凤轻语,人家好心提醒你,你竟然不识好歹。告诉你吧,璃王只不过玩玩儿你罢了,早就听说前些日人璃王派人送了好些贵重珠宝给虞子瑶,你算什么东西。” 凤轻语眉头一皱,似是生气;凤仪琳暗中欣喜,怎么样,戳到你凤轻语的痛处了吧,任她再嚣张还不是被踩在脚底。 “你太吵了。” 谁知凤仪琳等了半天,凤轻语只说了这四个字。还真是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力气。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原来你是狗。”凤轻语微勾嘴角。 凤仪琳气得一甩袖子,不再与凤轻语多说,乖乖回到白玉兰身边。白玉兰一见自家女儿这副有气难出的样子就知道没占到凤轻语半分便宜。 众人来到正殿外,轩辕雄立于高位。 “今夏暑气灼灼,皇后提议将宴席摆至殿外,朕觉甚好,凉风习习,银月皎皎,十分舒心,今日不分君臣,众人同乐。” “谢皇上恩典,臣等祝皇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好,好,好,哈哈哈……” 见轩辕雄坐在龙椅上,众人也一一落座。 皇上左右两边是太子和轩辕璃夜,可见轩辕璃夜是十分受皇上宠爱,其余皇子王爷依次落座。 凤天城身为右相,位子自然靠前。凤轻语也跟着坐在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 上可看皇上妃嫔,下可观文武百官,对这个位置凤轻语还是满意的。 “众爱卿知道,今日是朕的寿辰,几位王爷也已到适婚年龄,趁此机会,朕将为几位王爷选妃;与往日一般,由诸位大臣之女自愿表演才艺,朕自有定夺。” 轩辕雄此话一出,众臣之女都娇羞百般,跃跃欲试。希望自己能被哪位王爷看上,从此高人一等,地位千层。 轩辕璃夜却只轻轻一瞥,别有深意地朝凤轻语所在的方向看去。修长的手指若无其事的端起桌前的白玉杯轻啜一口。 夕妃娘娘看了一眼虞子瑶,会心一笑。媚眼微勾,千姿百态,朝着轩辕雄举起酒杯: “臣妾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长命百岁。”轻柔地声音在这炎炎夏日荡起一缕春风,直教人骨子都酥麻了。 果然,轩辕雄很吃这一套,整个脸都扬起微笑。 “爱妃有心了。” “皇上,每年都这么选人多没意思,不如今儿个换换吧,也好图个新鲜。”虞子夕说道正题,这可是方才她那个妹妹提出的。 身为姐姐,她自然是帮自家人,何况她也看不惯凤轻语张狂地样子。刚才在御花园,那个凤轻语可是出尽了风头,连皇上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哦?爱妃有何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那臣妾就说了,皇上每年让人自愿表演才艺,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儿。不如今年由姑娘们下战书,向他人挑战,被挑战的人不得回绝,这样一来基本上人人都能参与,岂不是有趣的多,皇上以为如何?” “爱妃果然与众不同,这想法新奇有趣,就照爱妃的意思办。” 轩辕雄与夕妃眉目传情,郎情妾意。看在皇后眼里,如针刺在心,恨不得撕了虞子夕那张妖魅的脸,只得紧握绢帕,面上故作大度。 凤轻语一听虞子夕的话,靠!这不是摆明了针对她的吗! 看来是人家在给妹妹报仇,谁不知以前的凤轻语呆笨愚蠢,别说是才艺,话都说不顺。不过现在的凤轻语,哼,告诉你什么才叫作真正的精才艳艳,睥睨天下。 虞子瑶,不是帝都第一才女么,她会让她尝尝得到后再失去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她不是很在乎么,她就将她所在乎的一一拿走。 谁让她不识好歹带,没有人在惹了她凤轻语后还能安然无恙。虞子瑶,太子,凤仪琳,正好她今天有心情,一起收拾了。 不对!还有……轩辕璃夜,不过目前她还没想到怎么对付他,总归是跑不了的。 “诸位可是听到了,那么谁愿第一个挑战?” 轩辕雄放眼下去,大殿下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上前。 “臣女不才,有愧于帝都第一才女之名,愿为这第一人,还望皇上娘娘不要见笑。”虞子瑶缓缓站起身,步步生莲,浮动生香,衣袂飞扬,一步一步踏上高台,如一只高傲的孔雀,俯视着一众女子。 “好,虞家果然出才女,不知你要挑战何人?” “我要挑战你,凤轻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此武非彼舞 虞子瑶话音一落,只听见诸位小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诸位小姐生怕虞子瑶要挑战她们,帝都第一才女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对上虞子瑶可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不过凤轻语却轻轻一笑,从容淡定地站起身,拍拍裙摆,走上高台。 算上去凤轻语的身材稍稍高于虞子瑶,一站上去反而成了凤轻语在俯视虞子瑶。虞子瑶当然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她高昂起头颅,轻蔑地看向凤轻语: “要比什么,你挑吧,免得别人说本小姐欺负你。” 虞子瑶对上凤轻语,她确实是有绝对的自信与能力能赢,自然让凤轻语先选,在别人眼中倒成了谦虚识大体了。 “我都行啊,只是不知道虞小姐想比什么。”说得漫不经心,却是足够狂傲。 轩辕璃夜再也忍不住笑意,双眸都染上了欣喜的颜色,看向凤轻语就像在看自己珍贵的宝贝,一人独有,谁也不能分享。 好个不是好歹的凤轻语,给她面子竟然不要,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如此一来,想必凤小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然凤小姐让子瑶先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如我们比舞如何,你我二人同台起舞,由圣上定夺到底谁舞艺精湛来定输赢。” 在场的小姐们无一不对凤轻语面露同情,谁不知当年虞子瑶一曲飞天舞名动帝都。 若是比舞,谁又能比得过虞子瑶,况且听说凤轻语以前在相府还是个不受宠的,肯定输定了。 “比武?正合我意,开始吧。”凤轻语莞尔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她的样子,虞子瑶开始有些不解了,难道她真的会跳舞?不可能,就算会跳舞又怎样,她就不信能比得过她十几年的功底。 虞子瑶上前一步,轻抬纤手,衣袖随着动作划出优美的弧线,光是起势就足见灵动之美。足尖轻点地面,娇躯旋转,层层裙边荡开,如一朵盛开的海棠,在静谧的夜晚绽放诱人的光彩。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知道帝都第一才女舞动倾城,但那只是传说,今天算是亲眼看见了,岂止是名不虚传,简直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反观凤轻语一直站在那儿看着虞子瑶翩翩起舞,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偶尔挑眉,时而点头。 说实话,虞子瑶跳得还真不错,就是身子还不够轻盈,应该是没习过轻功的缘故。不过还是没她跳得好。 不过也是时候该她出场了,在不出场台下的人都要忘记这是比赛了,好以为是个人独秀。 在场的人要是知道凤轻语心中所想,只怕要晕了过去,这还叫跳得不够好? 凤轻语慢步走向虞子瑶,虞子瑶正含情脉脉地看向轩辕璃夜,她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让他看清楚谁才是这个世上最配的上他的人。 众人的视线都在虞子瑶身上,而虞子瑶也一心扑在轩辕璃夜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凤轻语正一步步向她走近。 天啊,璃王抬头看她了,虞子瑶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众人额……其实轩辕璃夜在看凤轻语,一看语儿一脸淡笑的样子就知道虞子瑶一定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凤轻语抬起右腿,一脚踹在虞子瑶后背上,只用了三分力,虞子瑶就如同一只花蝴蝶从高台上翩然落地,不过……是脸先着的地。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还沉浸在刚才精美的舞蹈中未反应过来,人群中爆出一声大笑。 谁这么大胆子,笑得这么张狂。凤轻语也十分好奇,循声望去,只见头戴玉冠,剑眉,桃花眼,挺鼻薄唇,一身大红衣袍,果然配他的容貌,凤轻语很少见男子将红色穿得这样称。 艳而不俗,华而不丽。看他眉眼与轩辕璃夜有几分相似,位置又靠前,就是五皇子轩辕清冽了。 帝都有名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皇室果然出美男,又是一个妖孽!也对,光看轩辕雄的一堆妃子就知道皇室的基因肯定差不了哪儿去。 看着凤轻语一直盯着轩辕清冽看,轩辕璃夜怒气横行,紧握手中的玉杯,仿佛要捏碎了一般,一双厉眸直射轩辕清冽,眸中的杀气丝毫不加掩饰。 轩辕清冽打了一个寒战,看向轩辕璃夜。妈呀,他没做什么对不起三哥的事吧,怎么三哥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太恐怖了! 被人遗忘的虞子瑶从地上磕磕盼盼的爬起来,愤恨的看向凤轻语: “凤轻语,你欺人太甚,不会跳舞直说就是,没必要以这种方式让我难堪。”说着就开始梨花带雨,转向轩辕雄。 “皇上,你要给臣女做主啊,她在众目之下羞辱臣女。” 虞子夕看到妹妹受了欺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父亲就娶了母亲一人,生下兄妹三人,虞子瑶最小,自小家里人从未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这个哪里冒出来的凤轻语,竟敢羞辱她妹妹,真当他们虞家没人了。 “皇上,凤轻语也太无礼了,怎么能这样做?万一把子瑶摔出个好歹,臣妾可就这么一个妹妹呀……呜呜呜”两行清泪,一脸委屈,与虞子瑶如出一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轩辕雄皱眉,正要发作。 凤轻语抢先一步:“不是要比武吗,自然谁打被打趴下了谁就输了,难道不是这样么。”说完还一脸无辜状。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此舞非彼武,这也怨不得人家了! 轩辕清冽豪饮一杯:“父皇,这就怪不得凤小姐了,是虞小姐没将规则讲清楚。” 轩辕雄一想也是,事先虞子瑶只说是比舞,并未说明是何“舞”,只好作罢。 “皇上,你别听凤轻语强词夺理,她就是比不过臣女才将臣女打下高台,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今日之事臣女还有何脸面见人……”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话?”轩辕清冽声音骤然一冷,丝毫不似平日嬉皮笑脸。 吓得虞子瑶脸色一白,不敢多言,只得恶狠狠地瞪着凤轻语。 该死的凤轻语,勾引璃王不说,现在连五皇子都替她说话。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真正的实力碾压 话音刚落,一片碎片从轩辕璃夜处直直飞向轩辕清冽,打向他的小腿处。轩辕清冽惊呼一声,因桌子挡住,并无人看见。 虽然是帮凤轻语说话,但他轩辕璃夜自己的女人自己自会照顾,轮不到他人伸手。 看向三哥警告的眼神,还想说些什么的轩辕清冽立马闭了嘴。 难道真如传闻那样,三哥喜欢的人是虞子瑶!所以见不得别人欺负她?他才不相信,虽然他怜香惜玉,可也看不惯虞子瑶那一番作态。 凤轻语也十分疑惑,这个五皇子怎么帮她说话,他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既然凤小姐没听清规则,再比试就是。”皇上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说。 虞子瑶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此时全身酸痛,还怎么跳舞。 “就我所知,虞小姐现在只怕是不宜跳舞,还是改比其他项目如何?”凤轻语大方地说道。 你虞子瑶不是说我投机取巧么,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才叫做实力碾压。 “甚好,甚好……”算她识趣! “那就下棋吧。”凤轻语显得十分漫不经心,反正她都行啊。 “好。”凤轻语,这是你自己选的。 片刻就有人拿来把棋盘拿到高台摆放好。没想到古人还有这等智慧,整个棋盘十分大,竖在高台中央,棋子应该是类似于磁石之类的东西,可吸附在棋盘上,这样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见。 “你先下。”虞子瑶又恢复一贯高傲的样子,像一只孔雀。 凤轻语自然不会与她讲礼,执黑子先下,一子落在棋盘右上角。只落一子,底下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这根本不会下棋嘛,还以为是个高手,唉……众人纷纷摇头。 只有轩辕璃夜,一直似笑非笑,双眸异常清亮。他果然没看错人,语儿,还真是越来越让他难放手呢。 不过,他好嫉妒,她的光芒一点一点绽放,也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她,喜欢她。哼,语儿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碰一下,肖想也不行,否则…… 虞子瑶见了,冷笑一声。还以为凤轻语有多厉害,还不是跟传闻一样愚蠢。素手抬起,执起白子,落在中间有利位置。 凤轻语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执黑子继续落在偏远位置。 来来往往,不过下了数十子,可是仔细看来,白子已处于促狭之势,处处受制于黑子。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虞子瑶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她绝不可能会输给一个废物! 反观凤轻语,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仿佛下棋的人不是她。 “你输了。”薄唇轻启,彻底判了虞子瑶的死刑。 文武百官无力不一头雾水,这怎么就输了。凤轻语见虞子瑶一脸呆愣,无奈地摇摇头,又执起一枚黑子,“啪”地落在一处。 这一子,可谓落在了虞子瑶的心上。 众人茅塞顿开,这……这传闻中呆笨,无能,痴傻的凤轻语竟然胜了帝都第一才女虞子瑶,还是区区数十子的时间。 天啊,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难道他们老眼昏花了?揉揉眼睛再看,是了,就是凤轻语赢了。 虞子瑶这下彻底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她堂堂帝都第一才女竟然输给了一个废物,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虞子夕也没想到妹妹会输,想当初虞子瑶可是拜了多少棋师才学到精湛的棋艺,没想到竟会输给凤轻语。 轩辕璃夜轻笑,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他就知道小东西绝不像传闻那般无能,甚至精才艳艳。 呵,武功、医术、棋艺……还有什么,他实在好奇语儿还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我不服,你耍赖,重新比。”她虞子瑶绝不可能输! “哦?我耍没耍赖在场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也可作证,既然虞小姐不服气,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只是到最后虞小姐不要哭鼻子才好。” 凤轻语淡笑,好似已经看到虞子瑶惨败的样子。 此时天空已经黯淡,漆黑点点。整个大殿被夜明珠的光华照耀的灼灼其辉,亮白如昼,柔和华美的珠光映射在凤轻语眉眼含笑的容颜,仿佛镀上一层环光,宛若天人之姿。 轩辕雄身为天子,自然公正无比:“以朕看来,这盘棋却是凤轻语获胜无疑。” 这下铁板钉钉,皇上都发话了,虞子瑶自然不敢再做狡辩,况且事实本就如此。 “真的是凤轻语赢了,没想到传闻中的痴傻小姐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没想到啊,连帝都第一才女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是还说丑陋不堪吗,这长相根本就是天人之姿啊,之前到底是谁在谣传。” “右相,你藏得够深啊,这么精才艳艳的女儿今天才放出来。” ……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后来又开始夸凤天城会教育女儿,说的凤天城老脸红一阵白一阵,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个凤轻语竟然这样深藏不漏。 铺天盖地的夸赞真是让凤天城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总的来说很爽就是了。这下凤轻语赢了虞子瑶,也就是他赢了虞南康。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飘进了虞子瑶的耳朵,更是气得她牙痒痒。 想来也对,虞大小姐向来走到哪儿都是受人追捧,受人称赞。偶尔一次在她面前称赞了别人,这样的打击可比她从未被人称赞还要来得难以忍受。 “废话少说,我要跟你比弹琴。” 轩辕雄显然不太乐意,竟然输赢已定,再比岂不坏了规矩。 虞子夕不愧在宫中最为受宠,察言观色可是她的强项,单单看轩辕雄的脸色就知道他已不悦。 忙起身娇媚地走到轩辕雄身边,玉手执起酒杯,巧笑妩媚: “皇上,今天是大喜日子,臣妾再敬您一杯,难得皇上开心,就让小姑娘们自个儿比试比试,既添了兴致,又乐了大家,有何不好呢。” 虞子瑶看到轩辕雄稍稍缓和地神色就知道自己成功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妹妹,姐姐可是帮你到这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皇后一看虞子夕的作态,公然坐在皇上身边,还左右皇上的意志。那个贱人,竟敢不把她这个正宫娘娘放在眼里,她真当自己是后宫之主了。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一曲高山流水 皇后停顿了一下,见轩辕雄并未发怒,继续说道: “皇上,此举恐怕有失公允,之前夕妃妹妹说是比试才艺,这会儿凤轻语分明赢了却还要继续比试,却是不妥。” 巧妙地将矛头指向了虞子夕。 这一点轩辕雄当然想到了,他早就看出虞子瑶分明就是想让凤轻语出丑。 只是这左相右相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谁都开罪不得。 “姐姐这是说得哪儿的话,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玩笑罢了,臣妾看各位大臣也是兴致极好,难得君臣同乐,皇上您说呢?” 虞子夕纤指绞着手绢,显示了她此刻的紧张,脸上却故作娇笑。 毕竟她始终要在后宫生存的,也不能与皇后闹得太僵。 “此事事关凤轻语,朕倒要问问凤轻语的意思,你可愿与她比试。” 不愧是天子,轩辕雄将烫手山芋扔给了凤轻语,既不会失了公允,又不会同时得罪左右相。 “臣女同意与虞小姐比试。”不跟她比,怎么给虞子瑶最致命的打击。 敢对她下手,就别怪她不客气! “既然凤轻语都同意了,那就再比试,众卿家就当是欣赏。” 皇后见事情不像预期中地发展,只得讪讪地闭嘴。一双丹凤眼仿佛要把虞子夕戳个窟窿,连带着连凤轻语也恨上了。 这个凤轻语竟然不买她的账,她好心给她台阶下,她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凤轻语表示很无辜! 这才进宫就招了一个又一个敌人,还有一个轩辕璃夜,看来她天生与皇家犯冲。 几个小太监将两架古筝抬上高台,在凤轻语和虞子瑶面前各摆放一架。 “你先还是我先?” 才片刻虞子瑶已重拾自信,恢复高高在上的样子。看来心里承受能力挺强啊,只是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虞小姐请。” “我先就我先。”让你听了本姑娘的琴声就再无勇气弹奏。 纤白细长的玉手轻搭在琴弦之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潺潺空灵的琴音自弦上飞泻而出。虞子瑶弹得是一首极尽欢悦的曲子,听得人心情舒畅,仿佛置身空谷,鸟语花香,芬芳醉人。 传说中的耳朵都要怀孕了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一曲终了,在场的人依旧意犹未尽,沉浸在琴声中无法自拔。 不知谁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好”,大家才如梦初醒回到现实,纷纷叫好。 虞子瑶得意的看了一眼凤轻语,这下看你怎么跟我比。方才下棋,她不过一时大意轻敌罢了,才让凤轻语有机可乘,弹琴时她可是倾注了全部心神。 抬头向轩辕璃夜的方向望去,只见轩辕璃夜丝毫不为所动,只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杯,仿佛置身世外,虞子瑶眼中划过失望。 她的神色当然逃不过轩辕雄的眼睛。看来虞子瑶对璃儿有意,只是不知道璃儿意向如何,要说这虞子瑶是个才貌双全的,配璃儿刚好不过了。 “现在该你了。” 现在虞子瑶可是盛气凌人,她断定自己赢定了! 她可是迫不及待要看凤轻语出丑失败的样子。 那样才能解方才自己的心头之恨! 凤轻语没想到虞子瑶的琴艺竟然这样高超,也对,作为大家闺秀,这些东西当然是自小开始学起。 像虞子瑶这样的更是得学得精湛至极。 帝都第一才女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她凤轻语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二字。 想她当初学这些一是有时执行任务需要,二来她本身就十分喜欢,学得自然认真。她自认琴技可能比不得虞子瑶,不过……投机取巧可是她的强项。 再说靠智商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虞子瑶,方才棋局本就是我赢了,比试琴艺不过是在你强烈要求下才答应的,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凤轻语特意将“强烈要求”加重了语气,她就是要时刻提醒虞子瑶是手下败将的事实。 轩辕璃夜险些要笑出声来,他就知道小东西怎会轻易受人摆布,看来这个虞子瑶要被坑了。 速风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眼珠子都要惊得都要掉下来了。他没看错吧,这个人是他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主子? 凤轻语到底有什么魔力?多年来,他可从未见王爷笑过,哪怕勾一下唇角都没有。 自从凤轻语出现后,王爷常常笑得很开心,这让他对凤轻语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 果然,虞子瑶是个沉不住气的。 “凤轻语,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刚才可是答应了要比琴的,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自知比不过我,找借口罢了。” 虞子瑶语气里的嘲讽任谁都能听出来。 “不如我们打赌如何,就赌你我谁输谁赢。” 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让虞子瑶多吐点血。 “赌就赌,谁怕谁,你说赌注是什么?” 还以为要多费口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赌十万两……黄金,如何?” “我还要加,输的人大叫一句‘我是废物’” 虞子瑶会不会赌的有点儿大?她就认定自己一定会输吗,不过一切在预料之中不是吗? “好,一言为定,我希望在座的人做个见证,一挥会儿虞小姐不要食言的好。” “本王可是听得轻轻楚楚,一字不差。”轩辕清冽不怕死的继续说道。 说实话,好久没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听起来就很好玩。 凤轻语转身坐在古筝前,手指轻轻抚摸琴弦,扣弦,古筝发出“铮”一声。光听声音就知宫中的东西果然是极品。 这样就好。 凤轻语双手置于琴弦之上约摸一寸,闭上双眼,指尖轻动,高扬的琴声便倾泻而出。 弹得是千古名曲,高山流水。 这是她最初学古筝时弹奏的曲子,弹了不下百遍,自然烂熟于心,闭着眼也能弹奏得出。 此举无疑让在场的人掀起惊涛骇浪,震惊不已。 隔空弹琴啊,那可是传说中听过,从未见过,凤轻语竟然…… 竟然弹得好似喝水一般简单,而且她弹奏的曲子更是闻所未闻。不仅文武大臣,就是连轩辕雄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轩辕璃夜却仿佛早就知晓一般,不见丝毫异色,只是内心的欣喜难以掩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莲花齐放 其实凤轻语并不懂什么隔空弹琴,只是用异能控制琴弦而已。 只是需要将异能控制得极为精准,所以十分消耗精神力。若是真的弹奏她也未必会输给虞子瑶,只不过这样会让虞子瑶更加心痛而已。 既然是要实力碾压,那就将对方打入地狱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才符合她凤轻语的个性不是吗,这才能让虞子瑶刻骨铭心不是吗? 整个大殿流淌着悠扬舒缓的琴声,余音绕梁,不绝如缕,高低跌宕。高山流水本就是千古名曲,自然有其独特的魅力,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众人在为凤轻语琴技卓绝叹服的同时,也为所她所弹的曲子深深折服。生在帝都,什么样的名曲佳音没听过,可这样的曲子他们从未听过。 只是有一个人,双眼喷火,仿佛要将凤轻语挫骨扬灰。虞子瑶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现在就算后悔得肠子青了也来不及了。这个凤轻语原来一直深藏不露,之前传闻的痴傻愚笨都是装的,她才是自己最大的敌手。 同样恨她的就是白玉兰母女了,如果之前只当凤轻语是抢财产的一份子,现在她可是挡住琳儿前途的绊脚石。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如此夺人耳目! 若是凤轻语听到种种惊叹称赞,她定会十分不好意思,这也算是盗用前人的智慧成果了。 凤轻语缓缓睁开双眼,不经意间瞥见虞子瑶,她的表情实在够臭的,却还在死死硬撑着。 虞子瑶咬牙切齿的样子勾起了凤轻语的玩心。 看到大殿两旁的荷花池,清风吹拂,池中荷苞随风摇曳,在碧绿荷叶的映衬下,娇艳欲滴,像是羞怯的姑娘,娇嫩异常。 不过先下虽是夏天,这些荷花并不曾全部绽放,只有三三两两稍稍展开。 凤轻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微动意念,不过眨眼间满池荷花齐齐绽放,犹如炸开的烟花,这样的奇景世间罕见。 不过人们还沉浸在琴声之中难以自拔,不知是谁“呀”了一声。 众人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荷池。 我的天啊! 荷花盛放,满池生辉,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淡淡地荷花清新淡雅的香气。远处飞来几只小小萤火虫,扑闪扑闪的,也被这荷花吸引过来,久久不愿离去。 凤轻语竟然……用琴声使得荷花全部绽放。 如果说方才震惊不已,现在真的是难以言语了。 人神共愤啊! 就在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时,结束了这一曲。对于大家的反应,凤轻语了然,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唯一一脸平静的就属轩辕璃夜了。那小东西连使箭羽静止,逆向而飞的本事都有,这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太过冒险了。 现在帝都第一才女的称号彻底与虞子瑶无缘了。 不过这又怪得了谁,虞子瑶现在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与凤轻语打赌了,不对,是不与她比试。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下怎么办,让她当众说“我是废物”,绝对不可能。 “皇上,臣女可算是赢了?”凤轻语抬眼看向轩辕雄。 轩辕雄回过神来,握着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一声,真是……身为天子。什么世面没见过,竟然也失了神。 “当然,右相之女果然精才艳艳,令众卿叹服,也让朕刮目相看,古有琴音引得百鸟齐鸣,今有轻语使得百莲齐放,我东璃人才济济,朕甚是欣慰。” 轩辕雄的话摆明了十分欣赏凤轻语。 太子轩辕清云心里自然不会好受,就他所知,老三似乎很在乎这个凤轻语。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凤轻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自然开心。她开心那就意味着有人要不开心了。哦不,岂止是不开心,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 “既然如此,虞子瑶,你是不是应该遵守承诺,送上黄金十万两,外加一句……” 凤轻语故意加长语气又停顿了就是在提醒虞子瑶她可没忘记赌注是什么。 “虞小姐堂堂左相嫡女,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本小姐当然说话算话,十万两黄金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不过那一句本小姐是绝不会说的,凤轻语你休想!” 虞子瑶气急败坏,不管怎样,她绝不会说,不仅仅是自己,那可是丢了整个左相府的脸面。 “哦?不说,没想到堂堂帝都第一才女竟然这般输不起,技不如人也就罢了,竟是连做人也不会了,真是没想到啊。” 凤轻语说话故意句句提及“左相嫡女”,“帝都第一才女”,就是在刺激虞子瑶,赌中她是个没脑子的。 “凤轻语,你在瞎说什么,你信不信本姑娘让你连皇宫的门都出不去!” 果如其然,虞子瑶还是太天真,乖乖跳进凤轻语挖好的坑。 “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朕要看看你小小相府之女有多大本事!” 轩辕雄一声怒喝,吓得虞子瑶立马回神,意思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这绝非臣女本意,臣女一时糊涂,望皇上开恩。” 虞南康再也坐不住了,也跟着跪在地上。 “皇上,请恕老臣管教不严,小女被老臣惯坏了,才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请皇上看在老臣的份儿上,饶恕瑶儿殿前失仪。” 虞南康到底是混迹官场几十载,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只说虞子瑶殿前失仪,皇上自然不会为此等小事治他的罪。 又转向虞子瑶,手捏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 “瑶儿,愿赌服输,还不向凤姑娘赔礼道歉。” “爹……我……” 虞子瑶自然是极不情愿。要她向凤轻语道歉,门都没有。 虞南康加重力度,直捏得虞子瑶疼得皱眉。她以为有爹出面,定能挽回局面,可是…… 虞子瑶斜看向凤轻语,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咬牙说出了: “凤轻语,是我不对。”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不过我记得与虞小姐的赌注好似不是这一句吧。” 哼,以为赔礼道歉就完事了,更何况这也算道歉?不见半分诚意。 “你……别欺人太盛。” “瑶儿。” 虞南康此时的脸色已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是青绿交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我是废物 虞南康从未觉得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不懂事,皇上这分明是在向他施压。 若是皇上真怪罪下来,他也担不住啊。 “本王记得好像也不是这一句,难道是本王记错了?不会吧。” 这个轩辕清冽,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还真是说话说得恰是时候。 “瑶儿,听话。”虞南康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我是废物,行了吧。” 虞子瑶气得朝凤轻语大叫一声,声音回荡在大殿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歇。 与凤轻语的梁子今日算是结下了,此仇不报,她虞子瑶誓不为人! 不过在他人眼中,什么帝都第一才女,从今日起,不过是废物罢了,连她自己都承认了。 “行,行,行,虞小姐此等气魄,轻语佩服,别忘了,十万两黄金他日送到府上。”凤轻语屡次提及,就是要让轩辕雄知道。 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虞子瑶却说得轻而易举。朝廷的俸禄向来分明,左相虽是位高权重,出手也不会这么阔绰吧。 自古皇上皆多疑,她就不相信轩辕雄不会多想。 “凤小姐请放心,老夫会尽快筹集十万两黄金送到贵府上。”好一个“尽快筹集”,虞南康当真是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经过虞南康这么横插一脚,轩辕雄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仍看不出是喜是怒。 “都起吧,朕相信左相是忠心为国,鞠躬尽瘁之人。既然子瑶已认错,朕且不再追究,若有再犯,朕绝不轻饶。” “微臣(臣女)谢皇上。” 虞南康领着虞子瑶回到席位,凤轻语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的无非是其他官家小姐互相“切磋”。不是比书法,就是比作画,再不就是弹琴唱歌什么的。 鉴于虞子瑶与凤轻语的比试实在是太过精彩了,显得其他人的比试乏味得如同白开水。 众人也是兴致缺缺,似是在回味方才的比试。 凤轻语无心其他,忙了半天,她还真饿了。只顾着低头吃桌前的菜肴点心,丝毫没注意到无数道视线齐聚在她身上。 经过方才一事,她现在可是万众瞩目。 这些视线她也不是没感受到,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轩辕雄细细打量中,彻底对凤轻语刮目相看。在御花园时,她先是出手救了玄儿,接着沉着应对质疑又找出凶手,方才的比试更是大放异彩。 她相貌自是不在话下,比起虞子瑶也是丝毫不逊色,甚至在她之上。浑身透着高贵清冷的气质,处事处变不惊。 凤轻语,就该是皇家的人!只是……她的出身…… 半个时辰下来,该比试的都比试的差不多了。 轩辕雄喝了一口清茶,缓缓说道: “众爱卿知道今日是朕的寿辰,趁此机会,为众位皇子选妃,经过方才的比试,朕心中已有了定夺……” 听到此,凤轻语心中“咯噔”一下,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怪她,只顾着教训虞子瑶,忘了今日皇上要为皇子选妃的。万一被选中,这年代,圣旨可是万能的啊。 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轩辕璃夜看了凤轻语一眼,这一眼可谓颇有深意。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狠狠地瞪了轩辕璃夜一眼。 额……真是不凑巧,这一幕看在轩辕雄眼里成了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了。 “吏部尚书之女上官心蓝贤良淑德,端庄有礼,赐予太子为正妃,另户部侍郎之女张敏思为侧妃;兵部尚书之女才艺超群,气度非凡,特赐予二皇子为妃……左相之嫡女虞子瑶才思敏捷,封为璃王妃,至于凤轻语……为璃王侧妃……择日完婚” 除了轩辕清冽和尚且年幼的轩辕清玄,其余各位皇子都封了妃。 轩辕清冽的理由是自己还小没玩够,其实不过是不想受约束,过自由日子罢了,皇上拗不过,只好作罢。 轩辕璃夜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凤轻语,然而凤轻语并未有丝毫的开心,有的只是皱眉,显示了她此时的不乐。 心中莫名的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才像她的作风,若是小东西表现得开心,他反倒觉得奇怪。 “儿臣(臣女)谢(父皇)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语却并未起身谢恩,这会儿倒是和轩辕璃夜有些相像了,因为轩辕璃夜也没有起身。 其实轩辕雄心想凤轻语毕竟是庶女,虽有惊世之才,然其生母低微,不可为正妃。 但虞子瑶为左相嫡女,身份显赫,配璃儿再合适不过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令人意外了,虞子瑶现在觉得之前所受得一切屈辱都是值得的,因为从今天起,她就是堂堂正正的璃王妃了。 虞子瑶挑衅得看向凤轻语,赢了比试又怎么样,到头来只是个侧妃,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妾罢了。 到时候她怎么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 “启禀皇上,臣女不同意,轻语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璃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女感激不尽。” 偌大的殿前,凤轻语的声音格外清澈。 吓得凤天城都快给跪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这下全完了。 “皇上,小女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望皇上不要见怪。”凤天城急急解释。 “朕意已决,无需多说。” 轩辕雄此刻阴沉得可怕,帝王的权威向来不容挑战。 “本王也不同意,这个身份却是配不上凤轻语。”轩辕璃夜冷冷出声。 凤轻语疑惑,这厮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竟然肯帮她说话。不过她似乎看出轩辕璃夜与皇上的关系并不好。 不对,应该是轩辕璃夜对他这个父皇的态度不好,甚至是恶劣。 很快凤轻语就知道她想错了,轩辕璃夜怎么可能帮她? “本王看正妃之位倒是适合得很。” 轩辕璃夜一双棕眸紧锁凤轻语,语气虽是冰中带血,但眼中炽热的火焰就是凤轻语也无法忽视。 “王爷,你不能……。” “这世间还没有本王不能之事,只有本王不想。”话如同他本人一样狂傲至极。 虞子瑶瞬间心如死灰,不可能,她才是璃王妃,谁都不能跟她抢。 “璃儿,你可想好了。” 如果是璃儿的意愿,他自然会帮他达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本王只要她一人 唉,当年的事是他的错,纵使事后他百般弥补万般补偿也于事无补,这个儿子到底恨他入骨,甚至这么多年来连一声“父皇”也不曾叫过。 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他不顾众臣反对,立尚在年幼的璃儿为璃王,又赐他兵权。 即使璃儿犯了再大的错,作为父皇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 所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都会尽力帮他达成。其实,只要璃儿喜欢,也不是不能封凤轻语正妃之位,大不了抬高她的身份就是。 难得璃儿为了一件事肯与他多说几句话。 “既然是璃儿的意思,朕答应就是,凤轻语精才艳艳,胆识过人,特赐为璃王正妃,虞子瑶为平妻,地位荣耀与正妃等同。” 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委屈左相嫡女为侧妃吧。 “本王今生只娶一人,不抬平妻,不纳侧妃。”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一字一句得说道,字字重若千金。棕眸此时深沉如一湾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读不懂其中深意。 不愧是璃王,说出得话都如此惊世骇俗。 别说身为王爷,就是普通百姓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莺燕环绕的。 同样惊讶的还有凤轻语,没想到轩辕璃夜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在现代能做到这点的人都少得可怜。 “这……璃儿的意思是……” 这下轩辕雄也有些懵了,璃儿不是对凤轻语有意吗,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本王只要她,凤轻语一人。”轩辕璃夜这次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他只要凤轻语一人,其他的谁都不要。 连凤轻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她还以为轩辕璃夜说只娶一人指的是虞子瑶。 显然轩辕雄也是这么认为的。 别的他可以答应,但是这件事他万万不能应允,璃儿身为王爷,将来还可能是……怎么可能只娶一人。 “这件事,朕是不会答应的,璃儿,你身为皇室之人,怎能如此糊涂。”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答应。” 显而易见,轩辕璃夜的意思是不管轩辕雄同意与否,凤轻语她是娶定了。 “你……敢抗旨。” 轩辕雄气得青筋都绷了起来,这么多大臣在场,他竟然一点面子不留。 “皇上息怒啊,兴许璃王只是一时糊涂,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这哪儿是在劝皇上,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轩辕璃夜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向虞子夕,吓得她赶紧闭嘴,不敢多言。 “罢了罢了,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依你,赐凤轻语为华阳郡主,嫁与璃王为妃,朕看下月初八就是吉日,可完婚。” “谢皇上。” 说到底,作为父亲,他还是不愿违背璃儿的意愿。事实证明,他做对了,璃儿虽然没叫他“父皇”,但说了一声谢就值了。 “左相,这次的事,朕对不起子瑶,特赐黄金万两以作弥补。”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 “皇上真是折煞老臣了,是子瑶没那个福气嫁给璃王为妃,怪不得任何人,更怨不得皇上,皇上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左相不必多说,朕会将子瑶的亲事放在心上,他日定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有了轩辕雄的安抚,虞南康的心自然放在肚子里。 此事已成定局,任谁也改变不了。 凤轻语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不愿意,轩辕雄已经在气头上,再说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她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是谁,21世纪金牌杀手,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谁也做不了她的主,大不了逃婚就是。 下个月完婚,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还有黎明月,她答应了明月要帮他医腿,自然不会食言。在走之前,她一定会把明月的腿医好。 片刻,一个完整的逃婚计划已经在凤轻语的脑子里有了雏形。 这个时候怕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凤仪琳自认容貌才艺高人一筹,这次却没被赐婚。 要说最气愤就属太子殿下莫属了。轩辕清云紧握双拳,手背青筋清晰可见,一口银牙都要要碎了。 父皇偏心偏得也太过明显了,明明他才是太子,却处处低于轩辕璃夜。 连赐婚都如此,他的太子妃也不过是尚书之女,父皇竟然将左右相之女都赐予轩辕璃夜,这岂不是相当于送给他莫大的势力。 以后再朝堂上,谁的风头能胜过他! 接下来,说白了就是中场休息,大臣们都是解决自己的三急去了。贵妇小姐们出去放放风,八卦去了。因为后面还有惯常的歌舞表演。 凤轻语可没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她可是给凤仪琳母女准备了一份天大的礼。 好戏即将上演! 凤仪琳这时撇开她的母亲,独自一人在湖边黯然神伤。 她一心扑在太子身上,没想到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太子妃另有其人,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跟你所谓的好姐妹聊天说笑,难不成是心情不好?” “凤轻语,你少在一旁说风凉话了,你以为成了璃王妃就了不起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罢了。”在凤仪琳看来,凤轻语肯定是特意过来炫耀的。 “哦?你不说我倒忘了,本小姐现在可是华阳郡主,别说是你,就是你娘见了我也是要下跪行礼的。管你信不信,我可没心情跟你拌嘴,太子此刻就在那边的湖心亭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凤轻语看到凤仪琳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你会这么好心?” 凤轻语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不会是圈套吧,凤仪琳也不是白痴,自然有所怀疑。 “信不信由你。” 说完也不给凤仪琳问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她赌凤仪琳一定会去。 果然,凤仪琳远远望去,湖心亭却是站着一个人,看身材背影应该就是太子殿下无疑了。 悄悄整理好妆容,凤仪琳欣喜的朝湖心亭奔去。是的,是“奔”去,生怕眨眼间太子殿下就消失不见了。 缓缓靠近湖心亭,凤仪琳已经确定是太子了,看来凤轻语果然没有骗她。 “凤仪琳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在此,惊扰了太子殿下清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凤仪琳上钩 凤仪琳见轩辕清云并未有所阻止动作,她大着胆子又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来,微微施礼,酥胸半露,煞是迷人! “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琳儿无礼才好。”眼波流转,眸含万种风情,举手投足间皆是柔美入骨。 轩辕清云见着凤仪琳的姿态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以往他每次有事去右相府时,凤仪琳总是想方设法的接近他。 这女人摆明了前来向他示好,献殷勤的。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女人,他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倒是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男人的自尊心。 “起吧。” 突然一阵凉爽地清风划过,淡淡清心花香浮动,萦绕在轩辕清云鼻端。呼吸间轩辕清云已乱了心神,眼前一片朦胧。 漆漆黑夜,淡淡清风,隐隐花香,又有如玉美人在侧,在燥热的夏夜也多了几分醉人的美感。 轩辕清云正值血气方刚,本来对赐婚之事多有不满,此时美人伴在身旁,自然有些把持不住。轩辕清云一把拉过凤仪琳,凤仪琳惊呼一声,柔声细语,直让轩辕清云骨头都要酥醉了。 凤仪琳顺势坐在轩辕清云的大腿上,千娇百媚:“太子……。太子……琳儿真的好喜欢你……” “真的么……那本宫就好好疼你,如何?” 花言巧语对轩辕清云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二人皆是心神荡漾,在这四下无人的湖心亭已是“情不自禁”,坦诚相见。 男人衣袍女人薄纱皆散在一处,亭中令人脸红心跳地男子粗喘声与女子的娇吟声交织成曲,散在这静谧的夜晚。 殿前。离席的大臣女眷陆陆续续都回到自己的座位。 凤轻语抬头看到轩辕清云的位子空空如也,凤仪琳同样没回,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现鱼儿已入局,就等收线了。 “太子去哪儿了,派人下去瞧瞧,莫不是喝多了一时回不来?” 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连老天都帮她,轩辕雄一发话,立马有小太监下去寻轩辕清云了。 “众卿不必多礼,稍后有皇后精心为大家准备的歌舞表演。” 众臣遥遥举杯,以表庆贺。片刻,那一小太监回来了,面红耳赤,显然是找到轩辕清云了。 “怎么,太子呢?”轩辕雄见小太监迟迟不禀报,难不成太子出了什么事,轩辕雄不免有些担心。 “太子……太子他……”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自幼在皇宫侍奉,必然知道皇家什么事最为忌讳。 这种事情若是从他嘴里传出去,无论属实与否,他必然难逃一死。 “太子到底怎么了?说!”轩辕雄怒喝一声。 小太监哆嗦一下跪在轩辕雄面前,眼睛一闭,视死如归。 “太子……。在湖心亭!” 轩辕雄看到小太监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太子向来重大局,必然不会故意迟到。那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朕亲自去看看。”轩辕雄起身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众臣也不好再坐下去,也都纷纷起身往湖心亭的方向去。 凤轻语缓缓起身,淡笑,人越多越好! 轩辕璃夜不经意间瞥见凤轻语还未收回的笑容。稍加推测便知道,此事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他倒是很好奇,小东西是怎么整太子的。 轩辕清云身为太子,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掉进陷阱的。 凤轻语当然知道轩辕清云不好对付,所以她故意去找凤仪琳说话。然后瞧瞧将她自制的“琉璃醉”散在凤仪琳身上。 琉璃醉与普通花香一般无二,不过便可随风飘散,了无痕迹。 任谁也查不出,寻不到。 将轩辕清云的位置告诉凤仪琳,以凤仪琳对轩辕清云的痴迷,必然会去找他。 然后……顺理成章了。 还未靠近湖心亭,就听见一阵脸红心跳的声音。在场的人,那个不是知晓情事之人,听见声音,就可想而知里面到底是如何的活色生香了。 还以为太子出了什么事,原来竟在此享受美人,乐得逍遥。 轩辕雄震怒,大步跨到湖心亭,大臣们则让自家未出阁的闺女远离。 眼前地一幕,实在是太过污秽荒唐了,轩辕雄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那行事稳重,知礼守节的儿子。 大脑冲血,轩辕雄险些站不稳,栽倒在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凤轻语就算想象得到轩辕雄应该见到的画面,可是没想到凤仪琳竟然这么生猛。 竟然是上面的那个! 一个修长白皙的手掌盖在凤轻语的双眸上,耳边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霸道冰冷,不过这次还带了难以抑制的怒气 “你还敢看。”该死的。她怎么能看别的男人的身体,要看也只能看他的。 凤轻语拿掉轩辕璃夜的手,这厮什么时候穿到她身边来了。 “要你管。” 凤轻语将头转向一旁,她可没兴趣看轩辕清云。 “不要本王管,你要谁管,语儿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本王的王妃。” 不提这个还好,一踢这个凤轻语就气不打一处来,懒得与他多说。 “逆子,你在做什么。”这才是传说中的天子震怒啊,简直堪比天雷滚滚。 算算时间,这时也该清醒了。 轩辕清云果然清醒过来,意识渐回,突然惊醒。一把推开他身上的凤仪琳,捡起衣服草草穿上。 凤仪琳被摔倒在地,疼痛使她瞬间回神,显然大脑还没开始运转。待她看清眼自己光洁玉臂,美腿,雪白的肌肤。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啊……” 怎么回事,她明明来找太子殿下聊天,怎么会……现在她只想晕死过去。 听到一声尖叫,白玉兰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女儿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方才她在外面的时候还在想,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用这种法子勾引太子。 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女儿,琳儿怎么会这么糊涂。 轩辕清云自幼在宫中长成,已将事情想得透彻。一定是凤仪琳那个贱女人给自己下药,借此勾引与她发生关系而不得不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我是在帮你 白玉兰鬼哭狼嚎,拨开人群,冲到凤仪琳身边,捡起一旁的衣裳披在她身上。 “我的琳儿,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做出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来……唔唔唔,你让娘怎么活啊。” “娘……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娘儿俩抱在一起互相哭闹开来。 凤天城真是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真是老脸都丢光了。怎么着亲生女儿这般不争气,反倒是凤轻语……让整个右相府都光彩照人。 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哭得轩辕雄更加怒气难平,一脚踹在轩辕清云身上,轩辕清云一时没有防备,被踹倒在地。轩辕雄下脚可用了全力,可见已气到极致。 “瞧瞧你干的好事,逆子。” 轩辕清云连滚带爬跪在轩辕雄面前,差点没被气哭了。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啊父皇,是……是这个女人勾引儿臣,给儿臣下药,儿臣一时没有防备才着了道儿啊,还望父皇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 凤仪琳大脑“嗡”地一声,瘫倒在地。 “太子,我没……”突然想到什么,凤仪琳抬头向凤轻语的方向看去。 一定是凤轻语!她就知道凤轻语没安好心,而且最初她确实闻到一股花香味。当时并未注意,现在想想确实有些蹊跷,这湖心亭周围都是水,根本没有花! 虽说凤仪琳平时不长脑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关键时刻竟然变聪明了。不过那又如何,没有任何证据。 凤仪琳甩开抱着她母亲,猛地扑向凤轻语,本来衣服都是急忙之下随意穿的,现在这么一闹,胸前的雪白露出了大半。 此时凤仪琳也顾不得太多了。 “贱人,是你害我,是你给我下药。” 凤仪琳的话,众人都半信半疑,毕竟豪门里嫡庶不和,姐妹争吵是常见的事。是凤仪琳栽赃嫁祸也说不定。 凤轻语自然不会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一把握住凤仪琳的胳膊,将她拉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快速说道: “凤仪琳,你傻啊,我这是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你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太子定会娶你……”说完还十分友善地帮她把衣服拉拢。 看在其他人眼里:姐姐陷害妹妹,妹妹不计前嫌反倒帮姐姐整理衣服。 不得不说,凤轻语太会揣摩凤仪琳的心思了。 果然,听了凤轻语的话,凤仪琳冷静下来,不再发疯。 她是右相之女,皇上肯定不会轻易定她的罪,何况这里这么多人证明,她已是太子的人。皇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皇上,臣女也不知怎么回事……” 轩辕雄仔细想来,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太子为人如何,他自然知晓,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传御医。” 他一定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他轩辕雄丢不起这个人,皇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刘东史抹了一把老脸,心里老泪纵横,赶紧出列站到轩辕雄跟前,听候吩咐。 不得不说他今天真的是忙昏了头了,先是中毒,现在又是……这年头,当个御医也不容易啊! 轩辕清云断定自己是被下药才会与凤仪琳发生关系。虽然他平时也爱美色,但也不至于意乱情迷到不分场合。 自然坦荡荡地伸出手,任由御医替他把脉。 刘东史搭上轩辕清云的脉搏,额头都要渗出汗珠了,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回皇上,太子并未有中药的迹象。” “你说什么,你给本太子说清楚。” “回太子殿下,您……您确实没被下药。” 凤轻语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她亲自配置的药,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查出来。 轩辕清云难以置信,一把揪起刘东史胸前的衣襟,力气大地将刘东史提了起来。 “混账东西,你还敢动手。” 轩辕雄龙颜大怒,皇后再也忍不住了,这件事可大可小,再不做些什么,怕是清云的太子之位都要不保了。 “皇上息怒,清云年少气盛,难免做错事,还请皇上看在太子往日功劳上,从轻发落。” 皇后梨花带雨,说的话也字字为太子考虑。不过此时轩辕雄正在气头上,听在他耳朵里成了太子功高可盖错。 “你教的好儿子,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这次朕决不轻饶!” “是啊,皇上保重龙体要紧,此事事关相府和皇家声誉,请皇上三思。” “皇上,不可重罚太子啊,此乃动摇国本,于江山社稷不利。” “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 太子一党纷纷出言相劝,毕竟太子出事于他们大大不利。 轩辕清云这才知道父皇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 “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的错,儿臣一时糊涂才做出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来,请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儿臣一定会娶凤小姐,给她名分,不会失了右相与皇家和气。” 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尽力补救了,希望父皇能够心软饶过他。 “皇上,太子说的有理,现在处罚太子也于事无补。” 此事关系到相府,凤天城也不好说什么,琳儿已经失了清白,不可能再嫁与他人了,太子能够娶她自然是皆大欢喜,再好不过了。 “既然右相都如此说了,朕就暂且饶过太子,不过尽快将右相之女迎进府中,不可耽搁。太子德行有失,罚俸一年。” “儿臣尊旨,谢父皇。” 要说轩辕雄此话一出,最开心的莫过于凤仪琳了,没想到多年的夙愿一朝得成。方才她还羞辱不堪,想一死了之。 这下好了,她嫁给太子虽不是正妃,不过以后全凭本事,能不能当上太子妃还是靠自己。 这次是她运气好,凤轻语设计陷害她是事实,她绝不会放过凤轻语。 白玉兰也一抹脸上的泪水,喜笑颜开,这下好了,她女儿要嫁给太子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太子,那可是将来的皇上,到时她的女儿不就是贵妃娘娘,她就是贵妃娘娘的亲生母亲,那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现在白玉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那都是后话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墨玉扳指 整个寿宴就在一波轰动一波风波中华丽丽的结束了。 隔天,整个帝都都在相传凤轻语的事迹。倾城绝色,才智卓绝,各种赞美之词络绎不绝。 渐渐的越传越变了味道,说什么凤家六小姐天人之姿,才貌双全,之前被人传出是痴傻呆笨,丑陋不堪全是因为右相夫人不容庶女才故意抹黑凤六小姐。 以至于让宝珠蒙尘,在府中不受宠爱。 流言蜚语向来传的快,只一上午,整个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皆在谈论这件事。 右相府。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夹杂着某妇人破口大骂声,响彻在白玉兰屋子上空。 “该死的,到底是谁传出这等颠倒是非的话,简直是在污蔑本夫人,若是本夫人查出来绝对要扒皮抽筋,丢去喂狗……” 吓得一众丫鬟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的,太可怕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一个花瓶砸在身上,想想都不好过。 “你们这些死丫头,站那么远做什么,还不过来收拾干净。” 真是气死她了,那个小贱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反观竹玉阁,一团和气,欢声笑语不断。 “哈哈哈,笑死我了,大夫人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骂,古董花瓶子碎了一地,愣是没人敢劝。” 红梨笑得前仰后翻,合不拢嘴,肚子都笑疼了。 “可不是,听下人说,脸都气绿了。” “不过,等大夫人回过神来,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她屋子里的花瓶玉器可都价值不菲。” 叶秋跟海棠两人也是开心地跟着附和。 “小姐,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 海棠注意到凤轻语躺在贵妃椅上轻蹙着眉头,显然心情不好。 “没什么。” 她只是在想到底是谁放出的谣言,这些话看似理所当然,其实字字对白玉兰可是严重打击,身为一品诰命夫人,容不下庶女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谣言。 不管怎么说,能让白玉兰头疼就行了。 凤轻语又回到了无聊的生活,每天出去溜达溜达,吃吃冠琼楼新出的美食,与黎明月聊聊天打发时间。 事实上,凤轻语不过是在勘察地形,为逃婚做好准备罢了。 她知道以轩辕璃夜的精明,逃婚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这个婚她是逃定了。 本来想请黎明月帮忙的,有了他的帮忙肯定会容易很多,但是她不想连累黎明月,还是她自己想办法才好。 窗外月明星稀,虫鸣声声。 凤轻语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双臂放在头后枕着,一瀑青丝散落在枕头上,粉唇微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无疑。 轩辕璃夜一进屋子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心情自然大好。 “本王的小王妃有心事?不如说与本王听听。”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坐起身来,开玩笑,她难道要告诉轩辕璃夜她准备逃婚吗。 “你来干什么?大婚好像是下个月。”凤轻语抬眸看向轩辕璃夜,后者慵懒的坐在床边,丝毫没觉有任何不妥,甚至理所当然,睡都睡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额……这话怎么想起来有点怪怪的。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本王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 轩辕璃夜说得邪魅妖冶,俊脸故意缓缓朝凤轻语靠近,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微细的柔毛,温热的气息数喷洒在她脸上。 凤轻语下意识地往后仰,轩辕璃夜不退反进,继续往前。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轩辕……璃夜,你要……干什么?你再不停下来,别怪我不客气。” 凤轻语怒瞪着轩辕璃夜,要是他再往前,她非出手不可。脸却不争气的红了,直到圆润的耳垂都泛起淡淡粉红。 轩辕璃夜支起身子不再逗弄她,强悍如语儿,原来也是会害羞的,唇角勾起。 修长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一块硬物,拿起一看,原来是一枚玉牌。 凤轻语见状,猛地起身去夺轩辕璃夜手中的玉牌,这可是她最值钱的东西了。 她岂能快过轩辕璃夜,白皙的手指将玉牌翻到背面,赫然印着“天下第一庄”的字样。一瞬间,周围的气压低沉的有些可怕。 黎明月还真是舍得,竟然将天下第一庄的信物都送给语儿。 “轩辕璃夜,你还给我。” 凤轻语话语中已含怒气,轩辕璃夜又怎会不知,可他一想到语儿竟然将别的男人的东西天天贴身带着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 将玉牌紧握在手中,暗运内力,刚才还完好无整的玉牌此刻已化作粉末从白皙的手指间流泻而下。 凤轻语眼看着玉牌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更加气愤。 “轩辕璃夜,你欺人太甚,你有什么权利动我的东西。” “本王就是看它不顺眼。” “你……” 简直就是个无赖,偏偏还打不过他。 凤轻语趁其不备,轻巧的身子如同一道闪电,手中已捻三枚银针,呼吸间三枚银针如算计好一般抵在轩辕璃夜脖颈动脉处。 “轩辕璃夜,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这便是代价。” 轩辕璃夜却偏偏毫不在意,仿佛自己命脉处的不是致命银针而是柔软棉花。 隐在暗处的速风这次难得没出手的意思。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凤轻语有伤害王爷的能力,而是他相信王爷的判断。 轩辕璃夜取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握住凤轻语抵在脖颈的小手,不顾她的挣扎霸道地将墨玉扳指戴在凤轻语的大拇指上。 显然凤轻语的大拇指太过纤细,扳指整整大了一圈不止。轩辕璃夜似有些懊恼,突然想到什么,快速走到梳妆台前,摸出一条红绳。 “你干什么?”凤轻语现在对他可没好气。 轩辕璃夜不回答,扯了扯红绳,还算结实,将墨玉扳指用红绳串起,带在凤轻语纤细的脖颈上,手伸到后面打了个死结,想想不妥,又打了个死结。 这样应该不会掉了吧。 “不许取下来,否则……哼。”语儿的身上只能带着他的东西,别的男人,休想! 轩辕璃夜站在凤轻语面前,看着扳指挂在胸前,墨玉本就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晶亮如墨,此刻在白色锦缎映衬,显得墨玉更加夺目。 雪白纤细的脖颈,鲜艳红绳衬得更加白皙诱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就想吻她 “轩辕璃夜,你给我戴的……唔”冰凉的薄唇覆在凤轻语的唇上,吮咬着思念已久的粉唇,那力度仿佛要把凤轻语整个唇瓣吞入口中才好。 “唔……。” 轩辕璃夜灵巧的舌趁机滑入凤轻语的檀口,迫不及待品尝她的芬芳,滑腻的舌狂野的扫荡着口中每一寸空间。 最后兴奋地在她小舌尖儿上舔了又舔,然后勾缠起她的小舌重重的吮着,不断地从她口中汲取香甜的蜜液。 吮、咬、勾、缠,毫无章法的胡乱啃噬的凤轻语的香唇,吻得她舌都有些发麻。偏偏一手还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力道重的好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轩辕璃夜完全上瘾了,根本不舍得放开。 这一吻实在太久太久。 凤轻语根本挣扎不开,口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意识逐渐涣散。唯一的感觉就只有浑身像是电流划过一般,带着燥热与颤抖。 这样的感觉不陌生,上次轩辕璃夜吻她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察觉到凤轻语不适,轩辕璃夜才缓缓从唇舌中退出,仍保持着环腰的姿势。 一下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凤轻语忍不住大口的喘气。温热馨香的气息尽数喷在轩辕璃夜的脸上,惹得他一阵轻颤。 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双唇上,因为他的亲吻变得水润,双颊也染上了酡红,真的好诱人!轩辕璃夜棕眸变得幽暗深沉。 就想这么一直吻下去。 “小语儿,不会用鼻子呼吸吗。”原本磁性蛊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还未等凤轻语出声,薄唇又覆上。 又来?这厮是拿她的嘴唇当糖吃么? 这次的吻异常的温柔,柔软的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耐心的一点一点舔舐,吮吻。然后抵进贝齿,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小舌,勾住,细细缠绵。 似是觉得不够,缠上她的舌,勾回自己口中,慢慢吃。 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向来无师自通,轩辕璃夜之前从未亲吻过女人,可是通过几次亲吻凤轻语,已经掌握其中技巧,享受其中。 原来亲吻是一件这般美妙的事情。 他以后要常拉着语儿做。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轩辕璃夜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凤轻语,额头抵着她的,平复自己粗重的气息。 神色颇有些不正常。 “那个……语儿,我先走了……记住本王的话,不许将扳指取下来。”足尖轻点,眨眼就飞离了凤轻语的视线。 该死的轩辕璃夜,她巴不得他永远不来,每次都欺负她,欺负完了就跑。想她堂堂第一杀手,自诩武功不错,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轻语却从没想过,她轩辕璃夜没有办法,不是因为她打不过,而是下不了手。明明她有太多机会甚至可以取了轩辕璃夜的性命,却一次次被心阻挠。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一切的借口全都源自于爱。 是的,爱。或许凤轻语现在没有任何察觉,但轩辕璃夜已经扰了她的心,乱了她的神。 轩辕璃夜走后,凤轻语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躺在床上。 现在好了,玉牌没了,出行的路上又少了一个筹码。凤轻语拿起胸前的墨玉扳指,细细端详。 这是轩辕璃夜常戴在手上的,以那妖孽的性格,肯定价值不菲。 哼,就当它是老娘一个吻换来的算了。 不过还真得挺好看的,这玉一看就是上等的,通身墨色,晶亮光滑,入手即暖。缓缓转动扳指,凤轻语惊奇的发现扳指上竟然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栩栩如生,鹰的眼睛凶狠犀利,果然符合它主人的性格。 嗯?内壁还刻着一个“璃”字。 凤轻语不得不想着墨玉扳指不会是信物之类的东西吧。不管了,反正现在属于她了! 安心的闭上眼睛入睡。 …… 眼看着一月之期已到,离婚期只有短短八天的时间。凤轻语想得尽快为黎明月医腿才好,手术刀应该也差不多制成了。 这几天她一直忙着帮黎明月扩大产业的事,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凤轻语独自一人来到闻人明的住处,依旧是上次的小童引进。 不过这次,闻人明直接将凤轻语带到了他平时锻造兵器的地方。上次凤轻语来的时候还很好奇,这处庄园清净雅致,丝毫不像铁铺。 原来如此,锻造兵器的地方竟然在地下室。 通过长长的通道,凤轻语已经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热气,还有此起彼伏的铁器敲打声。 “姑娘放心,你要的东西在下已经全部打造成功,如果姑娘有不满意的地方,在下可为姑娘改进。” 闻人明端来一个盒子,里面呈列着制好各种手术器材,光亮如镜,大致看上去竟然与现代的手术刀一般无二制。 凤轻语拿起其中一把,细细查看,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细节之处处理得分毫不差,堪称完美。 “很好,东西我很满意,先生开个价吧。” 相比听到其他人夸赞溢美之词,反而听到凤轻语的“很好”二字更令他开心。闻人明笑着摇摇头。 “价钱不是问题,我只是好奇这些是做什么用的,还望姑娘为在下解惑,我可以分文不收。” 对他来说相比赚钱,满足好奇心比较重要。 闻人明生怕凤轻语不答应,做出了极大的让步,要知道制成这批刀具实在不容易,光是炼制她所说的材料就花费了他不少功夫。 只是他不知道,只要凤轻语不想说的即使再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也无动于衷,况且她现在又不缺钱花。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些救治所用的医疗器材罢了。 “你看,像我手中这把,刀口及薄且斜,最易划开人的皮肤;那把,是用来切开骨骼的……总的来说就是医术上所用的器具。” 闻人明咕噜吞咽了一声,手不自在的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这算不算好奇心害死猫。 合着这些是用来将人体四分五解的。 如果凤轻语听到闻人明这样理解她刚才解释的一大堆,估计想打死他。 “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解释完了,现在该走了……对了,分文不收对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扳指上的飞鹰图腾 闻人明干笑两声。 “那是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 凤轻语留了一个背影,潇洒的走了。 现在手术刀已在手,明天就可以为明月做手术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准备麻醉剂,伤药之类。 古代没有相当好的条件,术后恢复才是最重要的。 璃王府。 “木雨,奔雷,你们怎么回来了。”烈电迎上去,显然十分开心。 这下好了,他们风雨雷电四兄弟今日算是齐聚在一起了。众人皆晓璃王手下有风雨雷电四大侍卫,个个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只听命于璃王。 速风最为沉稳,烈电粗犷。木雨和奔雷是一对双胞胎,性子却截然相反,木雨较为好动而奔雷冷静。 平时四人被分派不同的任务,很少聚在一起。 “王爷有事召唤我们回府,还不知是何事呢。” 说话的是木雨,光说个话就上下跳动个不停,也只有在轩辕璃夜面前才能安静的下来。 “唉,听说咱们王爷要取王妃了,是真是假?”他笑着凑到烈电身旁。 “那还有假,过几天就是王爷大婚了,估计王爷才叫你们回来的。” “天啊,哪家的女子这么有福气竟嫁给咱家主子,我木雨还真想见识见识。” “就是右相的女儿凤轻语,不对,现在应该叫王妃了。” 烈电意识到自己说错,连捂着嘴,这要是让王爷听见了,可就是掉层皮了。 木雨敲着脑袋想了半天,怎么没在帝都听说过,难道养在深闺?没道理啊,既是王爷选的人,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我告诉你,咱们这小王妃可是不得了,不仅才艺赢过帝都第一才女,医术武功那都是顶尖儿的,与王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速风和奔雷无奈的摇摇头,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堂堂四大侍卫其中两个竟然跟女人似的爱八卦。 听到烈电噼里啪啦将未来王妃夸了一通,越发对璃王府的女主人感到好奇了。 木雨桌子一拍。 “不行,我今晚一定要去夜探王妃,试试她的伸手,顺便看看是否真像你说的那般厉害。” 速风立刻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上次他可是栽在王妃的手里,最重要的是还被王爷处罚的不轻,他已经能想象木雨的下场了。 可惜木雨只顾着说自己的丝毫没看见速风的眼神。烈电显然知道速风的遭遇却不提醒木雨。 奔雷看二人的神色就猜到大概,可是对他这个弟弟,他向来很无语。 是夜,凤轻语配置药剂忙活了半夜,才躺在床上。 刚睡不久,凤轻语就察觉到有人落在屋中。 难道是轩辕璃夜?不对,气息不对! 凤轻语假装睡着,立刻抽出匕首紧握在手中。她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究竟要做什么。 那人一步一步靠近她的床,气息内敛,踏地无声,看来武功不低。 木雨来到窗前,看了凤轻语一眼,长得确实惊为天人,国色天香。可是奔雷不是说很厉害吗,怎么他来了这么久也没被发现。 凤轻语不解,这人怎么只站在床前毫无动作。 凤眸一睁,杀气尽显,凤轻语手执匕首,跳下床,闪电一般。待木雨回过神来,脖子上已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说,你到底是谁?到我房中有何目的,不说的话就去见阎王吧。” 说话间,匕首离木雨的命脉又近了一分距离。 木雨这下知道了凤轻语的厉害,惊得已是说不出话来。嘴边扬起尴尬的笑容,手抵住匕首。 “嘿嘿,王妃,先别冲动把匕首放下,我是王爷的侍卫木雨,来瞧瞧王妃真容,没别的意思,还望王妃不要见怪。” 木雨陪着笑脸。开玩笑!王妃眼中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一个不小心,他的小命儿岂不冤枉了。 凤轻语皱眉,半信半疑,方才此人确实没有害她的意思,但并不代表就可信。 “那个,王妃,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对了,速风,速风,你一定知道……我……真是王爷的侍卫。” 见凤轻语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木雨急急解释。 不过,好像越解释越糟。 木雨急得头都出汗了,灵机一动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凤轻语看。 “王妃若是不信可查看我的令牌,此令牌只有我们四大护卫才有的,王妃应该见过。” 凤轻语扫过一眼,另一只手夺过令牌,这令牌她没见过,不过她已经相信他是轩辕璃夜的人了。因为令牌上有一只与墨玉扳指上一样的飞鹰。 这样精致的图腾应当是世间无二。 “要我放过你,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凤轻语拿下抵在木雨脖子上的匕首,转过身坐在床边。 “别说是几个,几十个都没问题,王妃你且问吧。” 显然木雨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了,现在他可是彻头彻尾的佩服王妃了。王妃当真跟王爷身上的气质一模一样,难怪听烈电说王爷宠王妃宠的不得了。 “我问你,这令牌上的飞鹰是什么意思?” 只要弄清楚这个,相信墨玉扳指的用途自然就清楚了。 “这个……这个……” 木雨皱眉,这个问题好像真不能说,虽然她是王妃,不过这件事涉及王爷的势力,王爷既然没有告诉王妃,那他就绝不能说。 “怎么,不回答?不是说几十个问题也回答么,我才问一个你就不说了?” 看来,这飞鹰的意义果然不一般。 只是轩辕璃夜为什么要将扳指给她,她实在猜不透。 “算了,我换一个问题。” 凤轻语一开口,木雨立刻就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 “王妃,方才那个问题等以后王爷亲自跟你说吧,你问别的我自然会回答。” “那好,我想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凤轻语扯出脖子上的红绳,将墨玉扳指露了出来。平日里她怕人看见,一直将墨玉扳指放在衣襟里。 木雨一见墨玉扳指,整个人已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王爷竟然……竟然将这样贵重的东西交给王妃。看来王爷是真的爱上了王妃了。 墨玉扳指代表着怎样重要的存在,他们四大护卫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这个也不能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小王妃太威武了有木有 木雨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敢招惹这个小王妃了。 “这个……王妃,既然王爷没告诉你墨玉扳指的用途,想必是想日后亲自跟您说,小的现在告诉您可不就违背了王爷的意思吗?” 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凤轻语墨玉扳指的用途,木雨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王爷既然将墨玉扳指交予王妃,那就一定当王妃是自己人了。 凤轻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愧是轩辕璃夜那家伙的人,嘴巴严实地一个字也撬不出来。不过她好歹是知道了墨玉扳指非同小可就对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就走吧。” 木雨一个趔趄,王妃这就放他走了? 如果说木雨这么认为的话,那他就太不了解凤轻语了。没解决她的问题,她岂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这就让我走了?” 木雨似有些不相信。 “当然,难不成你想留下来。”凤轻语回答的十分干脆,笑得也十分灿烂。 木雨一阵恶寒,他怎么觉得后背有刮来一股凉风,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没有。” 开玩笑,王爷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凤轻语话语落下的时候,纤指已飞快的点了木雨的穴。木雨这下知道王妃不好惹了,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现在动弹不得,任人摆布,只能默默在心中流泪,祈祷王妃下手能轻点儿。 “不说是吧,好,真是好得很。” 凤轻语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捏开木雨的下颌,将药丸塞进木雨口中,随即输出一股真气将药丸催化。 小小的药丸瞬间化为液态,顺着喉咙流下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吃下出腹中像火烧似的,木雨快哭了。 “你刚才吃的是七星断肠,三个时辰不服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亡,你想清楚了,不说么?” 凤轻语冷笑,哼,跟她斗,就看你有没有命了。 “王妃,王妃,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说,我说就是了。” 木雨哭丧着脸,他真是吃饱了撑了才会没事跑来逗王妃,现在倒好,小命儿都要不保了。至于墨玉扳指,他对王爷的忠心自是不用多说,放着别人他就是死也不会吐出一个字。 可眼前的人是王妃,是王爷最信任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这墨玉扳指是相当于虎符,可又不仅仅是虎符,人人都知王爷旗下有二十万精兵,却不知这二十万精兵被王爷收为己用;暗下称为飞鹰骑,飞鹰骑只听命于王爷,就算是皇上也调动不了。而飞鹰骑除了直接听从王爷命令外,唯一能够调遣他们的就是王妃手中墨玉扳指;也就是飞鹰令。 除此之外,王爷名下所有产业皆可听从飞鹰令调配。 而我们四大护法手中的飞鹰令牌只可在危机关头调动一小部分的飞鹰骑,自是不能和王妃手中的飞鹰令相提并论。” 木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他可是为了小命儿捡重要的说。 但王妃的眉头怎么越皱越紧,不对啊,听到王爷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不是应该很感动,很感动的吗? 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凤轻语猜不透的是轩辕怎么会将身家性命送给她,这实在是说不通,她想不通轩辕璃夜的目的。 敛下眼眸遮住疑惑的眸光,出手飞快的在木雨身上点了两下替他解开穴道。 “你走吧。” 木雨活动活动僵硬的胳膊,颇为不解。“这就走了?” “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凤轻语的声音已平淡的没有一丝情感。木雨当然察觉到凤轻语的情绪变化。 “那……解药……” 一记冰冷的眼神射过去,木雨立马闭了嘴。 “我这就走,这就走……”木雨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怎么办,腹中火烧的感觉丝毫未消散反而有愈来愈烈的趋势。也不敢继续呆在这里,只得运起轻功飞回璃王府。 璃王府书房。 轩辕璃夜坐在案几后,一袭墨色宽松软袍将修长的身材尽显无疑,浑身透着邪肆妖冶的气质。眉头微缩,一手执玉笔,一手轻覆额头,烦闷爬上眉头似怎么也抚不平。 “王爷,王爷,救命啊……”整个璃王府上空回荡着木雨的哀嚎,木雨已顾不得形象一股脑冲进去。 知道实情的速风奔雷等人很不要脸的幸灾乐祸了。 “怎么回事?”轩辕璃夜正在处理公务,木雨的吵闹使得本来就冰冷的脸色瞬间冻结成冰。 木雨那还顾得了规矩,现在性命要紧。 木雨将如何潜进凤轻语闺房,如何被凤轻语下毒,又是如何被她逼问墨玉扳指的事一口气全都倒了出来。 后怕的看向轩辕璃夜,轩辕璃夜本来烦闷的情绪慢慢转为平静,接着竟然笑出声来。木雨第一次见王爷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玉笔,眸子亮如星辰。 “这么说,你将飞鹰令的用途全部告诉语儿了?” 木雨听不出王爷的喜怒,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心情不错吧,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那语儿是什么反应?” 他倒是很好奇语儿的反应,然而最让他欢喜的是语儿终于开始关心他的事,说明语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乎他,将他放在心上,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什么反应?属下不清楚。”不过王妃好像看起来并不开心,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王爷好了。 “本王知道了,本王已经唤南宫岑前来替你解毒了,还有以后不许再进语儿的屋子。” “谢王爷,属下知道了。”木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王爷这是吃醋了。 说话间南宫岑已来到书房。 听了木雨的话,南宫岑疑惑不解,七星断肠?这是什么毒,他怎么没听说过。显然打击了被誉为神医的南宫岑,这么多年,他什么奇毒没见过。 看到南宫岑疑惑不解的样子,木雨实在笑不出来,完了,看样子南宫岑是没有解药了,这下完蛋了,说不定南宫岑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得不说木雨真相了。 南宫岑死不甘心,粗暴的抓起木雨的手为他把脉。然后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看着木雨。 “你确定你中毒了?” “千真万确,王妃是这么说的。”突然想到什么,木雨猛地抬头望向南宫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为明月医腿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中毒,不对啊……我明明感到腹中火烧一般,现在也是如此呢。” 南宫岑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小王妃不是一般人呐。 “你确实没中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妃给你服用是大补丹,之所以腹中火热不过是丹药作用,不过说真的,你还真应该好好谢谢王妃,这丹药对提升功力大有用处。” 听完南宫岑的话,木雨才彻底将心放在肚子里,这下好了,小命保住了。 轩辕璃夜只是一个劲的抿着唇,连眉梢都染上喜悦。 这确实是语儿的行事风格! “好了,没事都下去吧。” 一夜无话。 凤轻语一大早就来到一处黎明月的一处宅院,做手术毕竟需要安静的地方,总不能在冠琼楼那样人多眼杂的地方。 好在天下第一庄的产业遍布天下,这处宅院环境清幽,安静非常,适合做手术。 “明月,你可信我?”凤轻语整理着药物,手术刀,严肃地看向黎明月。 “轻语,我自然信你,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轻语是他最信任的人,即使双腿依旧不能站立,他也会穷尽一生护她周全。因为她说过他黎明月不是黎明将逝的月光,而是为了迎接曙光而生。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医好腿,不过我待会儿用药会使你陷入昏迷,还有我使用的方法可能一般人无法接受,你要有心里准备。” 人体开刀医腿毕竟在这个时代太过匪夷所思。 “我知道了,开始吧。” 黎明月服下凤轻语给他准备的麻醉药,躺在床榻上。片刻就陷入了昏迷。 “左岩,我为明月医腿之时需要你在一旁协助,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凤轻语对黎明月的护卫吩咐道,此人是明月心腹,应该可以信任。 “左岩愿听从小姐吩咐。”只要能让公子重新站起来,别说是帮忙,就是要他的命也在所不辞。 “嗯,不管你待会儿看到什么,都要镇定。” “属下知道。” 凤轻语拿出各种手术刀及药物,将名称一一说与左岩。 “好,现在脱去明月的上衣,将其背部朝上。” 凤轻语将双袖扎紧,取出其中一刀,放进特制的药水中清洗,下手毫无迟疑,在黎明月背部划开一道口子,深可见见骨,鲜红的血如注流出。 左岩心惊胆战,双手紧握成拳,他要相信凤姑娘。 果然不出凤轻语所料,明月有一道脊骨移位了导致双腿无法站立。 “银针。” 左岩镇定心神,早已清洗过的双手为凤轻语递上银针。 凤轻语接过银针刺入黎明月周身几处大穴,血流速瞬间减缓许多。 “刀。” 此时黎明月的背后早已一片血肉模糊,凤轻语一双纤白的玉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一片血红中细细动作,将黎明月移位的脊骨一点点扶正。 “缝合针。” 接过缝合针,将划开的皮肤缝合,仿佛缝合的不是人的皮肉而是一匹完美精致的绸缎。饶是见惯各种场面的左岩也被这样奇特的缝合伤口之法震惊不已。 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凤轻语缝合完最后一针,打结,收针,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光洁的额头早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拿出事先配置好的药洒在伤口处,这药能够加速伤口愈合。 “凤姑娘,我家公子他……” “放心吧,待他醒来,自行练习,自然可以健步如飞。” 手术成功了,剩下的就靠明月自己了。 “谢凤姑娘,凤姑娘他日若有所求,左岩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天谢地,公子终于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这一切都是凤姑娘的功劳,若是他们二人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凤轻语仍然不敢懈怠,因为术后才是最关键的,她一直坐在黎明月床边,仔细观察他的情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半个时辰过后黎明月开始发烧,而且浑身抽搐。 凤轻语稳定心神,取出凤尾针封住黎明月几处穴位。左岩正好端着凤轻语吩咐熬好的药进来,看见黎明月的样子也是着急的不得了,差点连碗都摔了。 “快,将药喂他喝下去。” 左岩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将药喂了下去。只是片刻,黎明月便停止抽搐,烧也退却了不少。 麻醉药药效一过,黎明月悠悠转醒,第一感觉就是后背撕裂一般的疼痛,额头不断的冒冷汗,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轻语……”想翻过身,却发现枚动弹一下都蚀骨一般。 “你别动,先听我说,你后背现在有伤口,伤口没好之前都不能动。你的腿我已经帮你医好了。” “真的……嘶。” 一激动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脸都皱到一起了却还挂着笑。 因为他是真的开心,他今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轻语,并与她相知。不得不信,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一个月前他还怨老天不公,夺去他的双腿。 他以为就此孑然一身,度过余生,却没想到能过遇到轻语。那个清冷淡然的身影从此想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他的心上,抹不去,也不想抹去。 直到此刻,他只想双手合十,感谢上苍,让他遇上在最美的年华遇上轻语。 “对了,我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帝都,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会事先写好交予你,还有,你后背的伤口需要拆线,这个不难,我将方法写下来,过些时日,你寻个医术较好的大夫就可……” 凤轻语将接下来要交代的事情一一说出,黎明月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耳边回荡的是她要离开了。 “你为何要离开帝都,皇上不是为你…。赐婚……了吗?” 一直不愿提起的事,才发现原来说出那两个字时心竟然这样痛,远远超过后背的伤痛。 凤家之女凤轻语,赐婚璃王。这件事他当天就已知晓,只是不愿在她面前提及一字,就是怕打碎了他唯一的希望。黎明月眸中的黯然与失望没有丝毫掩饰。 可是凤轻语沉浸在思绪中并没有发现。 “你知道?” 说完凤轻语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太白痴了,也是,赐婚一事天下皆知,明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凤仪琳低调出嫁? 关于这件事凤轻语不愿意与黎明月多说,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修养好身体,她不愿明月为了她的事而担忧。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注意千万不要乱动。” 回到相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凤轻语将叶秋、红梨、海棠几人叫进屋子。逃婚的事瞒得了其他人瞒不过贴身伺候她的她们几人,凤轻语也没打算瞒着她们几个。 当听到凤轻语要逃婚,几个丫头满脸吃惊。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嫁给璃王,看王爷的样子似乎很在乎小姐。” 红梨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话,将想的话说了出来。 “我自有考虑,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再劝。我今天说的你们听好,逃婚带着你们肯定多有不便,若是你们想继续跟着我,待我安定后再回来接你们,若是不愿跟着,自行离去便是,逃婚的事你们毫不知情必不会牵连你们。” 其实凤轻语也想过就这么嫁给轩辕璃夜,大不了有名无实罢了。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命运从来由己不由人。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要的爱情只不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看尽红尘只为一人。 她看得出来轩辕璃夜似乎与虞子瑶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放弃。 叶秋三人互相看一眼,眼中皆是坚定。 “我们愿意誓死跟随小姐。” “好,既然这样,那就等我的消息吧。” “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们好为小姐掩护。” “离大婚之日不过几天,就在大婚前一天吧。” 出其不意,没人会想到新娘子在大婚前一天逃婚。其实若不是等着为明月医腿,她在赐婚当日就可离开。 对明月这个朋友她是真心相待,答应他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凤轻语起身望向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清冷孤高。夜风吹起凤轻语耳边发丝,轻抚过脸颊,却怎么也吹不散凤轻语心中的烦闷。 逃婚一事看似简单实则不易。她与轩辕璃夜打过交道,知道战神之名不虚,要想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况且整个东璃都在轩辕璃夜掌控之下,看来只能去别的国家了。 究竟如何越过边境恐怕得精心计划一番。 不过想要追踪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是来无影去无踪,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也没人查到第一杀手的行踪。 想到这里,她还真有些想夜枫了。以前每次任务完成都是夜枫帮她抹去所有痕迹,任谁也无法寻到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夜枫现在怎么样了,知道她出事了一定很担心吧。 前世她没什么可在乎的,唯一在乎的也就夜枫这个朋友了。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毫无留恋。 整整一夜,凤轻语想东想西,思绪千万,直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叶秋安静的站在屋外守着,她知道小姐最不喜欢别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了。 真是服了小姐,外面这么吵也能睡着。 “怎么这么吵?” 凤轻语伸伸懒腰,坐起身来。 听到声音叶秋推门而入,看到小姐蹙着的眉头就知道外面的声音定是吵到小姐休息了。 “外面在干什么,怎么锣鼓喧天的?”她记得大婚好像还得等几天吧,外面敲锣打鼓的显然是喜事。昨天真的是睡得太晚了,困得不行。 “回小姐,今日是二小姐出嫁的日子,所以才会这般吵闹。” 凤仪琳? 对了,太子答应要娶她的。 “帮我穿衣,走,我们去瞧瞧。” 今天可是凤仪琳出嫁的大喜日子,怎么能不去看看。 来到前厅,凤仪琳已经穿好嫁衣,盖好盖头,正哭哭啼啼地与白玉兰告别。 “琳儿啊,太子府不比家里,嫁过去万万不可像从前那般任性,还有,尽快怀上太子的子嗣,这样才能母凭子贵,地位稳固;在太子府若有什么需要,让人传话回来便是,我和你父亲都会帮你的……” “娘,琳儿知道了。” 母女俩这会儿倒是像有说不完的话。 看到凤轻语走过来,白玉兰得意的望了她一眼。从今天起,她的女儿就是太子的人,凤轻语就算再有能耐也比不过琳儿将来要做贵妃娘娘。 “凤轻语,你也太不懂规矩了,今儿个你姐姐出嫁你竟然到现在才来,果然庶女就是庶女,半点规矩都不懂。” 白玉兰今日穿得格外艳丽,紫红绣裙,头戴金簪玉饰,脸上更是浓妆艳抹,说话时简直就是“血盆大口”,活像妓院里的老鸨。 “大夫人,莫说我现在是皇上钦赐的璃王妃,就是这华阳郡主的身份也足以让你下跪向我行礼,怎么,你是在挑战皇权。” 凤轻语眉尖微挑,一字一句砸在白玉兰心上。 “你……” “吉时快到了,太子怎么还不见来?” 凤天城及时出声打断了白玉兰,再说下去还不知会捅出什么篓子,他算是知道了,现在最惹不得的就是凤轻语,不仅有璃王庇护,连带着皇上都对她刮目相看。 “来了,来了,太子的人来了……”小厮慌慌张张跑来报告。 凤仪琳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紧紧握着手中绢帕,低下头看着脚尖。 太子来了,他终于来了! 一顶花轿稳稳停在正厅前,前面是一侍卫,面容严肃,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怎么回事,太子呢,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白玉兰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听到母亲的话,凤仪琳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甚是难看。 “回禀夫人,太子已去了上官府迎亲,特派我等前来迎接凤二小姐回府。” 什么? 凤仪琳一个踉跄,要不是身边丫鬟扶着就摔倒在地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太子不会这么对她的。 凤天城一张老脸黑得彻底,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清晰可见,琳儿就算不是正妃,太子也应该前来迎亲,怎可派一顶轿子前来,这不是摆明了没将他右相放在眼里吗。 “我可怜的女儿啊,这样一来琳儿岂不是连个妾都不如,老天爷怎能这般不公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凤轻语,你真敢 “哭有什么用,是琳儿失节在先,也怨不得别人,赶紧让琳儿上轿,别误了时辰。” 凤天城无奈地摇摇头,眼下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当日谁都不知事情真相,如今琳儿已失清白,除了嫁给太子别无他法,现在也只能认命了。 凤仪琳脸色苍白,脚下如有千斤重,身子摇摇欲坠,一步一步走向花轿。 凤轻语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唉,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凤仪琳本想不能成为太子妃,好歹能做个侧妃,这下好了,连侧妃都不如。 以轩辕清云的性子,认定了当初凤仪琳设计他,怕是到了太子府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听说那个太子妃上官心蓝也不是省油的灯。 凤仪琳哭的日子多着呢。 凤天城望着凤轻语的背影,眼神颇为复杂。 转眼已到了凤轻语成婚的前一天。 轩辕璃夜已派人送来凤冠霞帔以及四个丫鬟前来伺候。 不得不说轩辕璃夜用心到了每一处,他是真的在乎与她的婚礼。送来的嫁衣早在他确认对她的感觉的时候就已派三十二个绣娘日夜加工,也是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绣成。 鲜红的嫁衣轻柔丝滑,裙摆后拖着长长的裙裾,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精致的铺满了整个后背,凤尾直至裙摆,一针一线都让人惊艳到无以复加。 整套嫁衣恐怕价值连城,再无二制。 其实凤轻语不知道的是,最珍贵的要属凤冠了,那是轩辕璃夜亲手做的。凤冠是九只凤凰互相缠绕的形态,凤身、凤尾皆成镂空状,每一丝缝隙都点缀着精致无匹;凤头嵌宝石、凤身以玉,凤尾镶珠,上千颗珍珠宝石玉珠镶嵌在已定凤冠上,足以见其华贵至极。然而最让人惊艳是其复杂的做工,九凤环绕呈飞天之态,就连凤尾出的羽毛都是风吹起之态,仿佛活物一般。 真的难以想象每一颗珍珠,玉石,宝石都是轩辕璃夜精挑细选,一点一点嵌上,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为的不过是给她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婚礼。 而此时的凤轻语却没心思欣赏这些,她现在想的是怎么甩掉轩辕璃夜送来的四个丫鬟,看她们的走路动作,只怕是个个武功不低。 说什么伺候她,简直就是监视。 世间的人都是这样,总是在一次次的错过,分离中才会明白,纷繁尘世,自己想要的不过一个他而已。而当一切化作飞烟,离离远去,心中真实的痛告诉你,原来有一种名为爱的东西,能让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凤轻语双手托腮,时间不多了,再待下去恐怕更走不了,当务之急的引开这四个人。 可是眼前的情况确实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看着凤轻语。 她抚额,很无语。 猛的一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你们出去吧,我睡觉不喜有人在一旁。” 四人低头,齐齐后退一步,却不离开。 “王妃,王爷吩咐我等寸步不离的保护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凤眸一睁,她最讨厌有人反驳她了,她可是给了她们机会! 素手轻扬,一股白色粉末从袖中飞出。四人刚准备屏住呼吸却为时已晚,纷纷晕倒在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听话不久完了。 凤轻语翻身而起,走到柜子前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藏到身上。带的东西自然越少越好,不然就太不方便了。 叶秋、红梨、海棠知道今晚凤轻语要走,都等候在屋外。 凤轻语既然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肯定是从窗户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牵连她们几人,反正那三个丫头知道自己今晚出发。 乘着夜色顺利出府后,凤轻语买了一匹马,一刻也不敢停歇快马加鞭一路向北行去。管道守备森严肯定不能走,只能走小路。好在花高价买了一匹好马,一夜奔波倒也行了不少路程。这个时候真想念前世的飞机啊。相比她要走的路程这一夜所行就显得太少了。 她要去北昌国! 北昌国距离东璃最远,一般人肯定想不到她会选择最远的路程。 只是要到东璃国边界至少也得半月的路程,只要出了边境再想找到她的踪影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时间越久她越担心,恐怕现在轩辕璃夜已经得到她逃婚的消息了。 天刚亮,被迷晕的四人揉着疼痛的脑袋,猛地惊醒,眼睛扫向屋子四周。 空无一人。 糟了,王妃呢。她们记得昨夜是王妃下的药她们才会晕倒,想起王爷的嘱托,不禁后颈一阵发凉。 “快去禀报王爷就说王妃不见了。” 璃王府。 一身大红喜袍的轩辕璃夜宛若天神,龙形墨色玉冠后缀着红色丝带;剑眉斜飞入鬓,棕眸亮似星辰,挺直的鼻梁,薄唇微抿;少了一丝狂傲,多了一分邪魅,仿佛是上天最得意的作品。嘴角的喜悦一直蔓延到眉梢。 语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轩辕璃夜唯一的妻。纵是倾覆整个天下,也愿换得你在我怀中安然喜乐,一世无忧。 “王爷……王妃不见了。”速风接到通知连忙告知。 什么! 轩辕璃夜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沉重的声音。呵,这世间最大的伤痛莫过于你将整颗心捧到她面前,她去毫不在乎转身离去。此刻就像有一把刀在剜他的心,鲜血淋漓。可是,语儿,怎么办呢?本王既然认定了你,那你就得一辈子是本王的女人。哪怕上天入地,本王也要将你绑在身边一生一世。 双手紧握。 运积千斤之力,落在眼前的紫檀木桌上。“嘭。”桌子瞬间成为一堆可怜的木屑,随风扬起又缓缓落下,亦如飞雪,寒凉彻骨。 轩辕璃夜浑身透着阴寒冷森之气,脸色却平静的可怕。 “王爷……属下带人去寻王妃的下落。” 速风从未见过这样的王爷,气息阴沉,站在一旁的他就像整个人置身冰窖之中。恐怕这次王爷是真的动怒了。 “不用,本王亲自带人去,你留在府中,若是皇上来了就说婚期延后今日暂不举行。” 是。 说完,轩辕璃夜扬手往身上一扯,鲜红喜服化为碎布零落在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卧虎城之行 墨色官靴从碎布上踏过。 片刻已换了一身平日里穿得黑色云锦袍子,一根同色腰带紧束腰间,衣摆处一只银色白鹤遗世独立,银色丝线绣的祥云花纹精致华美。 英挺的剑眉嚣张飞扬,棕眸中阴沉之气浓郁非常。 “去,将本王的乌虹牵来。” 乌虹马是轩辕璃夜行军打仗用的战马,日行千里,勇猛异常,非寻常马匹所能比的。 这次轩辕璃夜只身一人骑马去寻凤轻语,就连四大护卫也没带在身边。 出了城门,轩辕璃夜一路飞奔寻思,凤轻语必然快马加鞭跑了一夜若想追上不是那么容易。她要存心逃婚自然会选择去到别的国家。 轩辕璃夜在十字路口停下马,望向前面了无尽头的道路,尘土飞扬。眼神迷离,离东璃最近的国家是南靖,他若出逃一定会去南靖。 可语儿不是一般人,她必然不会走平常路。 “驾”,轻扯缰绳,乌虹转向一条路,轩辕璃夜向北行去,直奔北昌。不得不说轩辕璃夜猜中了凤轻语的心思。 语儿肯定想到他会下令通缉,肯定不会走管道而走偏僻的小路。所以他走管道,加上乌虹之力,一定能在语儿出边境之前赶到。 想必语儿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根本没将她逃婚之事告知他人,更没有派人追击,而是他一人前来。 她没走管道是个错误。 转眼已过半月,凤轻语来到东璃的边城卧虎城,所以只要出了此城她就彻彻底底自由了。 东璃不愧是四国中最为富强的国家,小小边城繁荣景象竟也一点不输帝都。红墙绿瓦,繁华街市,翠柳青湖,各种商铺人潮涌动,百姓和乐。 入眼而来的景象也另凤轻语多日奔波疲惫的心愉悦了不少。只是凤轻语的到来不免引起好一阵瞩目。 只因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出尘绝艳的女子,三千墨发垂于脑后,只用一只羊脂玉簪固定。雪白的纱裙轻扬,眸子像潭水一般清澈无一丝杂质,琼鼻玉口,唇色绯红,脸上虽难掩疲惫之色却不减一丝风采。 凤轻语自去一家客栈投了银子要了一间上房。 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虽然很累却并无睡意。她奇怪的是为何一路行来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她逃婚的消息。 不可能啊,堂堂璃王的王妃出逃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也没见派人前来抓她。毕竟以轩辕璃夜的性格,那样一个霸道强势,权握生死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忤逆,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可是一路来太过顺利了,实在让人不怀疑不行。 难道是轩辕璃夜将事情处理得密不透风,还是他根本不在乎她逃婚,想到这儿心中不免有些烦闷。 算了,不想了,爱怎样就怎样。反正过了今晚她明日就出边境,以后天高海阔任自己遨游,岂不乐得自在,管他什么璃王,东璃都与她无关。 凤轻语睡了这半月一来第一个安稳舒适的觉,醒来只觉浑身都舒坦,伸了伸懒腰。 起床洗漱完后,凤轻语就坐在大厅点了几样小菜,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几日出城的不知为何排查的十分严,竟然还要一个一个仔细观察面容。” “是啊,我也听说了,莫不是城主在搜查贼人。” “先生不知道吧,听说连帝都的璃王都来卧虎城了,定是通缉朝廷要犯吧。” “我看像是,城主也出现了呢。” 轩辕璃夜竟然亲自来卧虎城了!他竟然猜到她要去北昌,而且还比她先一步到达卧虎城! 只是要想出城还得另做一番打算。 凤轻语草草吃完早餐,向店小二询问了附近的药铺。要想顺利出城顶着这张脸是不行了,她需要买齐易容用的东西。 在房间里鼓捣了一上午,凤轻语走出房门从客栈后门出去,准备出城。 果然,城门两旁站满了侍卫,轩辕璃夜站在一旁,鹰眸锁住每一个出城的人,生怕漏掉一个。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蓝衣男子,手执玉骨白扇。 这位男子恐怕卧虎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城主顾盛阁,东璃最年轻的城主。当年荒凉艰苦的卧虎城在他手中化为一片富饶之地,别看一副白面书生相,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手段非常。 也是,轩辕璃夜的朋友怎么会是小人物! “哎,我说璃夜啊,本城主当真是十分好奇你那位小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被你容貌权势迷惑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逃婚,哈哈哈。” 顾盛阁收起一扇,一下一下敲着手掌,笑得一脸欠揍。 “闭嘴,误了本王的事有你好看的。” 语儿要真能被他皮相所惑就好了。半月以来,轩辕璃夜早没了当时那般生气,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小东西,狠狠“教训”一顿。 顾盛阁不怕死的继续打扰轩辕璃夜。 “不是我说,我们这几天都没找到,你就不怕他早已出城了。还有你找就找,干嘛让我也来。” 轩辕璃夜喜欢的女人,说真的,他是十分好奇。看璃夜样子,怕是动了心,爱惨了那位女子。 “她不可能出城。” 薄唇轻启,似在回答顾盛阁的问题又似自言自语,轩辕璃夜双眸望向城门处,他就是知道她还在东璃,还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收回目光,看着顾盛阁。 “她医术高明,易容之术定不在话下,本王知道你精通易容之术。” 意思不言而喻,他需要顾盛阁帮他查看每个人是否易过容。 “若是本王没猜错,她应该是到卧虎城了。” 凤轻语缓缓靠近城门,故作镇定,她这个样子他不可能认出。 的确,凤轻语将一头乌黑的发丝全部盘起用白玉簪子固住,白皙的面容用特制的药水涂抹呈蜡黄的颜色,保险起见,就连双手也涂上了,除非用药水洗,普通的水是无法洗掉的,洁白的纱裙更是换成了粗麻布衣裳。 最让人无语的是凤轻语将带的一套衣服扎成圆形绑在小腹处塞在粗布衣裳下,活脱脱一个已婚“怀孕”妇女。 凤轻语一手托住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掐腰,做艰难行走状。 都这样了,能认出来才怪! ------题外话------ 看文的宝贝儿们,520!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她是一个孕妇 这样一想凤轻语心里轻松不少,深呼一口气,刚准备出城。 “站住。”不是吧,这样也能认出来,耳边无比熟悉的声音,却让凤轻语感到压力倍增。 凤轻语故意装出被吓坏了的样子,头低到最低,哆哆嗦嗦,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抬起头来。” 虽然眼前之人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妇女,可不知为何轩辕璃夜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要消失一般。 凤轻语“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不敢看轩辕璃夜,一副快要哭得样子。 “这位爷,奴家只是从娘家出城回家,什么都不知道,您看奴家的相公还在城外等奴家呢,还请爷放行才是。” 轩辕璃夜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城门外有一男子看向这边。凤轻语早注意到恰巧有人朝这边观望才故意这么说的。 即使这样,轩辕璃夜仍是不死心,用眼神示意顾盛阁。顾盛阁摇摇头,他没看出有任何易容的痕迹。 看样子轩辕璃夜还是起疑心了,只是不敢十分确定罢了。不得不说凤轻语真相了,轩辕璃夜正准备前去盘问城门处那位男子。 如此一来岂不露馅了,凤轻语怎么会让他如愿。 “哎呦,我……我肚子好疼,好像快要生了,啊……怎么办。” 凤轻语双手捂住肚子,额头也在冒冷汗,暗地捏破了事先准备好的血包,瞬间衣裙上染上了一片血红,甚至流到地上。 如此一来生生止住了轩辕璃夜前进的步伐。 顾盛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好歹是一城之主,总不能光天化日闹出人命来。连忙走过来。 “算了,璃夜,她不可能是。” 被凤轻语这么一闹,轩辕璃夜再看到地上的一滩刺目的鲜红,终于松动了一丝,依旧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放行。” 顾盛阁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怕轩辕璃夜紧咬着不放人。 “来人,快送这位大嫂出城,还有,立马请大夫。” 顾盛阁立刻招手下搀着凤轻语出城了,凤轻语暗笑,身体却不敢放松丝毫,做出痛苦不堪的样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一步一步出了城门。 轩辕璃夜站在原地,面色冷酷,气息冷的快要冻死站在一旁的顾盛阁了。顾盛阁无辜的耸耸肩,他可不知道这位大神又怎么了。 “我说,璃夜,你到底怎么了,你不会真以为那位妇人是你的小王妃吧,我可是真真切切的看了她没易……哎,我还没说完呐” 顾盛阁话没说完,轩辕璃夜突然发了疯似的朝城外奔去,顾盛阁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只得提腿跟上他的步伐。可轩辕璃夜速度实在太快,顾盛阁将轻功提到最快还是被轩辕璃夜甩得老远。 来到一处河边,轩辕璃夜停下了。 顾盛阁好不容易追上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这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竟然交了轩辕璃夜这么个损友。 “这……” 顾盛阁才注意到地上的一堆人,这…。不是他派去送那位妇人出城的侍卫么,怎么会…… 顾盛阁忙伸手去探其中一名侍卫的鼻息,看来只是被打晕了。突然想到什么,顾盛阁支起身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那个,璃夜,你千万别担心,一定能找到的,大不了我陪你去北昌再寻就是了。” 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妇人真的是璃王妃,他明明就没有看出任何易容过的痕迹。难怪轩辕璃夜将他找来,这位小王妃的医术果然不在话下,连他都瞒过了,世上又有几人能识破。 只是顾盛阁不知道的是凤轻语根本没有易过容,不过是用药水擦过罢了。 可是没想到顾盛阁的易容术有一天也能骗过凤轻语,而且很快就实践了。 “回去,帮我一个忙。” 说完轩辕璃夜转身离去。顾盛阁也跟上去。 “好,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只要我能做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放走璃王妃,说起来他也有责任。 是夜。 轩辕璃夜站在城主府园中,边塞总是昼夜温差极大的,夜凉如水,却仍敌不过轩辕璃夜周身的冰寒彻骨。 语儿,你就那般不愿待在本王身边。若不是猛然想起她头上那支玉簪极为熟悉,她竟然连他都骗过了。 他是该赞她太过聪明还是该叹自己过于愚笨,明明白天他们还那般近距离他竟未认出她来,现在却又相隔千里不知何处寻。心脏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清晰无比,他自认自己霸道专横,只要认定一件事就算逆天也要执着到底,对人也一样。 初遇凤轻语,不过是觉得那小丫头有趣,抱着好奇的心态关注她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整颗心早就丢了,寻不回来了。 心中的痛只有靠近她才能缓解,只有拥有她才能痊愈。 不知不觉轩辕璃夜竟然在园中站了一夜。 “你真的决定了,不要我同去吗” “嗯。”轩辕璃夜说完立刻飞身上马,一夜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哪怕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会找到语儿。 她不来找他,那他就去找她好了,反正结局都一样,她是属于他的,生生世世。 顾盛阁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希望这次轩辕璃夜能得其所爱吧。为了他那个小王妃他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易容成陌生的面孔。 那个人冰冷寒彻的像块万年寒冰,现在有个人正将他一点一点融化成水,他很是乐见其成。 再说凤轻语。 打晕了几个侍卫,辗转波折,终于到了北昌国。 北昌国距离东璃最远,来到这里完全没有夏日的暑气,有的只是和沐的春风,满目皆是春光无限,草长莺飞。 放眼望去,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透着森凉的气息。地上的绿草柔软的不像话,各色的野花遍地丛生,前面还有一条小河,泛起粼粼波光。 凤轻语这会儿倒不急着赶路了,况且马跑了一天也需要休息,这里青草遍地,肥嫩的很,正好适合。 跳下马,凤轻语拴住马缰绳,自顾躺在草地上小憩。 清风拂面,淡淡花香,还真是舒服极了,不知不觉凤轻语竟然睡着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出手救千重 小睡了片刻,凤轻语就被一阵刀剑声给吵醒了,眼中的杀气明显。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别人打扰到她睡觉了,就连以后轩辕璃夜也吃亏。站起身来,看向噪音制造地,一群人围着中间以为青衫男子,那男子身上已被砍了数刀,衣裳破败不堪,伤口处血流不止,脸上也挂彩了。 再打下去也只不过是送命而已。 “是熊万鹏派你们来敢尽杀绝的,他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才让你们背叛我爹。” “废话少说,受死吧。” 发丝凌乱,嘴角流着血。那一双含恨的眸子却透着无比坚定的眼神,这样一双眼睛倒是让凤轻语升出几分救人的心思。 心动不如行动,凤轻语飞身来到众人前,凤眸抬起。 “扰了本姑娘休息,本就该死。” 语气狂傲至极,纤细的身子穿梭在众人之间,手握匕首,行云流水,招招割喉致命,众人毫无喘息的机会便纷纷倒地。 凤轻语摇了摇头,掏出干净的布慢条斯理的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如同在擦一件世间极为珍贵的艺术品,好像方才杀人的另有其人。 千重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艰难的咽下一口气,好俊俏的功夫,竟然将杀人杀得这么美。 凤轻语没有抬头便感觉到千重在打量她,抬眸望过去。 “喂,还有气儿没有。” 本来灵气的音色却清冷,千重听了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姑娘说话可真不客气。 “在下千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必抱姑娘恩情。”千重双手抱拳向凤轻语行了个江湖礼,准备离去。 “既然是感谢,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吧,我缺个手下,看你再合适不过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没让你以命相抵就不错了。” 凤轻语在看到他时就有此打算了。 “这……”别说是现在他大仇未报,就算是在往日,这样的要求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可看这位姑娘的身手…… “你没别的选择不是吗?” 凤轻语出声说出了千重的目前的状况,就方才所见,有人在追杀他,他身受重伤无路可走。 “我被仇家追杀,会……”连累你。 “我这个人最不怕麻烦了,放心,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还有,你的仇我帮你。” 凤轻语的话,句句皆戳在千重的心上,让千重沉重的心有了一丝依靠。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或许眼前的女子真能帮他也说不定,不知为何,他就想相信她。 千重在以后的日子里便会明白,跟着凤轻语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我答应。” 凤轻语笑了,意料之中的事。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把这个吃两粒。”凤轻语从怀中摸出一净白瓷瓶扔给千重。 千重伸手接过,没有多想,从瓶中倒出两粒药丸喂进嘴里,吞入腹中。顿时一股气流在四肢百骸流淌,内伤竟然恢复了大半。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凤轻语,后者却好像理所当然。 她自己制的药功效如何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剩下的你留着吧,每日都吃两粒直到内伤复原,还有,你到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说完也不管他自己牵着马率先走了。 千重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嘴硬心热罢了,否则也不会牵着马前行而不是策马飞奔。 打起精神跟上凤轻语的步伐。 一路上,凤轻语了解到千重的身份,千重并没有打算隐瞒凤轻语,直觉告诉他或许眼前的女子真的能帮他报仇。 原来千重竟是武林盟主千楼生之子,说起千楼生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三十岁凭借自己的实力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自创飘雪十三剑,称霸武林。他上位数十年了,江湖上倒也算得上风平浪静。 谁料竟然被心腹熊万鹏设计身中剧毒,熊万鹏狼子野心密谋了数年,笼络了一干人等对千楼生一家一百二十八口人赶尽杀绝。是千楼生手下几十人护送千重死里逃生,谁知竟然被熊万鹏的人顶上,最终寡不敌众,只剩得千重一人。 每想起熊万鹏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千重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将其碎尸万段。 凤轻语和千重住在洛城德一家客栈。 一番洗漱清理,千重换了一件湖蓝长袍,也是风度翩翩,容貌俊朗。他的皮肤白皙,目光沉静如潭水不似初见那般嫉恶如仇如死水,坚挺的鼻梁,嘴唇抿着。 “没想到洗干净了还人模狗样的,当初还真看走眼了。” 不过见过那妖孽美腻的模样,见了其他人倒也不是十分惊讶。该死的,怎么突然想起那妖孽了,现在他恐怕是将她记恨上了吧。 千重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嘴巴毒。 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似乎不是北昌人。” 他很好奇凤轻语怎么会到北昌来,看她的样子有不像是有事要办,否则也不会说要帮他报仇了。 “我的确不是北昌人,我是东璃国的,至于来北昌有何事你就别管了,我说过帮你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反正她目前也没事可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也不错。 千重要知道凤轻语是因为无聊才帮他的一定又会脑门冒黑线。 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千重也没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更何况凤轻语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凭这一点,凤轻语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命令。 交代了千重一些事凤轻语就回房了,虽然现在身在北昌仍不能掉以轻心,轩辕璃夜不是一般人,他的能力有多强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能明目张胆的行事。 千重从外面回客栈已是夜晚了,凤轻语要他买了许多的药材,有的十分稀有,他跑了几个地方才寻来的。 凤轻语看到眼前的东西很满意,这也是她为什么救下千重。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天就不要再出客栈了。” “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凤轻语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帮他报仇,但现在她是他的主子。或许一开始是因为救命之恩,但是他已经从心底接受这个主人了。 一连几天凤轻语都待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是千重送到屋里去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召开武林大会 五天之后凤轻语终于出来了,顶着一张……嗯,男子的脸,准确的说是英俊的男子的脸,连喉结都有,就是个子身材比起一般男子要娇小许多。 千重呆愣在门口,若不是他亲眼看着凤轻语从房间出来,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凤轻语,原来这就是她这几天待在房里的结果。 “收起你那一副吃屎的表情,现在我叫凤轻,以后称呼我为凤公子,不要喊错了。”这次她可是精心准备废了好大功夫,不似在卧虎城那时匆忙易容。 这……怎么连声音都是雄厚的男音。 这真的是千重见过的最为厉害的易容术了,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是,凤公子。” 两人一起到大厅,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里吃饭,都没什么食欲了,今天她一定要好好吃顿饭。凤轻语点了一大桌子菜,丝毫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筷子在盘子与嘴之间来回穿梭,千重倒是不饿,只是看着盘子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艰难的咽下口水。 她到底是有多饿,竟然吃这么多,似乎还有继续吃的趋势。 只是她的吃相却不会让人觉得粗鲁,反而显得有些孩子气,塞了满嘴的食物还不忘端起茶杯喝口水。 “你们听说了吗?武林盟主千楼生突然得了恶疾暴毙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他的属下熊万鹏正在广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准备推选新的武林盟主。” “我说这几天洛城的陌生面孔怎么这么多,原来是为了武林大会。” “是吗,那我也要去报名参加,当不上武林盟主不要紧,能涨涨见识也是不错的。” 千重的手紧捏茶杯,啪,杯子碎了,鲜血从指缝流到桌面,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痛,有的只是恨,熊万鹏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竟然说父亲得了恶疾暴毙而亡。 明明是他给父亲的食物的下毒,不然也不会…… 凤轻语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拿出绢帕若无其事的擦拭嘴角。方才那几人的谈话她当然听到了,她正愁没机会呢。 看了一眼千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熊万鹏此举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辛苦布局害死你父亲不过是为了得到武林盟主之位,又怎么会轻易拱手让人,他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召开武林大会,凭实力得到武林盟主之位再合适不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次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有一大部分在熊万鹏的掌控之中,所以武林盟主之位他是势在必得。” 凤轻语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去帮我报名吧,我要参加武林大会。” 听了凤轻语的分析,千重茅塞顿开,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有一个女子想得透彻。方才他差点都要冲动了。 “记住,做人最主要的是学会忍耐,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击败对方,以卵击石的下场只是万劫不复。” 说完凤轻语放下茶杯上楼了。 留下千重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哪儿还有凤轻语的踪影。 三天后,正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时间。 凤轻语早早就准备出门,千重自然也是一早就等在凤轻语门外。刚一打开门,隔壁的房间也在同一时间打开了房门。 是一名男子。 那男子与凤轻语对视一眼,随即自来熟地凑上前来,露出友好的笑容。 “公子可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不如带上在下一起吧,出门在外也好多个照应。” 凤轻语抬眼看去,是一名普通额男子,她确定从未见过这个男子,却不知为何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熟悉感,凤轻语心里暗自否定不可能。 那男子一身月牙白的锦袍,眉峰微敛,黑色的眼眸清澈的无一丝杂质,英挺的鼻子,嘴唇绯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干净纯粹的感觉。 很温暖,却又觉得不真实,仿佛他天生就该冰冷绝情,这就是这男子给凤轻语的感觉。 此人不知是敌是友,况且他竟然知道她要去参加武林大会,恐怕来者不善,没安什么好心就是了,想到此,凤轻语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千重自然看出凤轻语的不乐,上前挡在凤轻语面前。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不愿与人同行,公子还是自行离去的好,免得惹得主人不快,伤了公子就不好了。”千重语气中的不善显露无遗。 轩辕璃夜当然能够听出来,是的,这个男子就是易容过后的轩辕璃夜,他在来北昌的途中听说洛城要召开武林大会,他也是碰运气猜想凤轻语可能会来,没想到竟然真让他查到凤轻语就在洛城,还查到她就在这家客栈。 他两天前就住在她隔壁的屋子,天知道他忍得有多幸苦才能控制自己不与她见面,他害怕她认出他来又一走了之,是的,害怕,他堂堂璃王殿下,东璃战神也有小心翼翼的一天。 还好,她没有认出她来。 没想到她也易容了,竟然易容成男子,哪怕是这样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是他的语儿。 轩辕璃夜强忍着杀了眼前男人的冲动,该死的,她才离开多久,身边就已经出现烂桃花了。如不是场合不允许,他非将眼前的男人大卸八块不可。 轩辕璃夜继续演戏。 “这位公子,在下原夜,一介江湖人士,不过是看公子人生地不熟才出言相邀,还请公子给在下一个面子,原夜可为公子准备上好的座以便观赏比赛。” 凤轻语停住脚步,轩辕璃夜心中暗喜,看来语儿被说动了,只是下一秒他便体会到什么叫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不用,如果你实在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可以睡觉。” 轩辕璃夜心伤了,不过转念一想好歹语儿跟他说了一句话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男声。 不得不说,轩辕璃夜你的节操呢,你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璃王么。 是么。 “那就不打扰了。”轩辕璃夜颇有些失落的说道。 凤轻语一愣,这就放弃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抱歉,我不是断袖 然而下一秒凤轻语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因为原夜依然我行我素地跟在凤轻语身后,刚好隔开千重。 看到凤轻语看着他,原夜勾唇一笑。 “反正都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同路。” 凤轻语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路又不是她家的,人家要走它有什么办法。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自来熟也就罢了还毫无自知之明。 三人来到擂台处,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来的更早,看来都想分一杯羹。不过武林盟主的位置她凤轻语是要定了。 不仅是为了履行对千重的承诺,她也需要势力。 千重早就准备好观看的位置,应凤轻语的要求,不起眼却能纵观全局。哪想到那个原夜的位置竟然就挨着凤轻语。 原夜转头对着凤轻语举起茶杯。 “太巧了,没想到我与凤兄如此有缘,不仅房间仅一墙之隔,就连位置都如此相近,当真是连老天都让你我二人相遇相识。”相知。 不知为何凤轻语觉得原夜将“一墙之隔”这四字咬的极重,似乎他总是话里有话。 目光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原夜,不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最后望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没有发现一丝破绽,这才是凤轻语疑惑的地方,一个人不可能将所有的情绪隐藏的不留一丝痕迹。前世她学过心里犯罪学,自认很少有她看不透的人,轩辕璃夜是一个,原夜恐怕是第二个她看不透的人。 但是他的眸子,真的好熟悉。 这种感觉凤轻语不会错,原夜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给她奇怪的感觉。 正思索间,原夜猛地凑过来在凤轻语耳边轻吐一口气,暧昧到极致,邪魅的磁性男音如细丝窜入凤轻语耳朵。 “语……凤公子莫不是被在下的面容的面容迷惑了。”好险!轩辕璃夜暗自懊恼,差点就说漏嘴唤出语儿了,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了。 凤轻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无语地的翻了个白眼。不过……他最先说的字她听起来怎么好像是“语”,刚刚走神了实在没听清楚。 靠,她现在是男儿身好不好,这人不会是个断袖吧,想起方才的暧昧,凤轻语就一阵恶寒。 推开原夜的身子,凤轻语别过脸看向擂台。 此时各路英雄豪杰已经陆陆续续到场,安然落座。 熊万鹏起身走到擂台上。 一身灰色锦缎,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还真是配的上他的姓,虎背熊腰,此刻他正满脸堆着笑看着台下一众英雄豪杰。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是温厚老实,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充满了精打细算。 “各路英雄好汉,熊某的兄弟千盟主不幸患恶疾暴毙而亡,熊某深感痛心,千盟主待人和善有礼,是江湖中人的福气。” 说道这里,好似真的痛失兄弟一般,还硬生生流下两行热泪。 凤轻语呲鼻,还真是会做戏,刚刚才笑得一脸菊花现在说哭就哭,不拿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原夜正好看见这一幕,宠溺的望着凤轻语。 他发现小家伙真的很可爱,不喜之色完全狂傲的不加任何隐藏的表现在脸上。 如果此刻凤轻语回头定会发现原夜的眼神简直能将人溺毙。 不过,凤轻语却看向千重,意料之中,千重一脸平静,好像熊万鹏所说的一切与他无关。很好,看来昨天的话对他起作用了。 千重给了凤轻语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想通了,凤轻语说得对,他现在没有实力对抗熊万鹏,能做的就是忍耐。 两人的动作看在原夜的眼中却是碍眼,某只大醋桶心里酸的快要喷涌而出了,却只能忍者不发作。 台上熊万鹏收拾好悲伤的情绪后,继续说道。 “没想到的是,在千盟主死后,仇家竟然追上门来杀了所有人,怪我没来得及救人。今天,熊某有幸代前任武林盟主召开武林大会,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到场,希望各位不要谦虚,武林盟主之位本就能者居之,所谓能者武功必然上乘,还望各位能推举出新任盟主;如此。也不枉千盟主培养熊某。” 终于扯上正题了,熊万鹏一说完下面的人就开始跃跃欲试,大有一展风采的意投。 熊万鹏冷眼看着下面这些人,哼,一些不自量力的东西,还以为真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到头来怕是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武林盟主之位只能是他熊万鹏的,谁也别想抢! 熊万鹏退到一旁,谦虚的说道。 “不知谁愿上来做这第一人。” 片刻,一粗犷莽大汉扛着大刀走上了擂台,每走一步只觉地都在颤抖,可见内力雄厚,那大汉面目狰狞,满脸胡须,秃顶上横着一道寸长的刀疤,看着就觉当时定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老子行刀客,原做这第一人,哪个不怕死的赶上来和老子一战。”声音雄浑有力。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个狠角色。 行刀客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他那把刀不知饮了多少人血才这般锋利瘆人。刀不是一般得大,刀背上从头至柄连着九个环,环环上竟是倒刺,被砍上一刀,刺进肉里,不死也只剩一口气。 “我来领会领会你的高招。” 答话的是一高挑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长袍裹着欣长的身子,面容白净,手执软剑;一副正太模样,活脱脱的人称小白脸。 行刀客一看是个弱不经风的书生,一脸不耐烦。 “去去去,老子不可娘们儿打,胜了也不光彩。” 白衣男子显然被激怒了,飞身上擂台。 “你才是娘们儿,小爷我是纯爷们儿,废话少说,要打就打,难不成你怕了小爷我了所以才不跟小爷打,识相的就赶紧求饶吧也省得小爷我浪费力气。” 要说这白衣男子还真是句句不留情面,不过他倒是用对了方法。 行刀客平生最受不得激将法。 怕?从小到大他还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求饶?更不会。 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可。 对,小子。说他是娘们儿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身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小爷我愿赌服输 “好,老子跟你打,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白衣男子笑出声,看来激将法奏效了。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话音一落,白衣男子举刀直指行刀客面门,然而别看行刀客体型魁梧,速度却是丝毫不见慢。后退一步,转身避过,随即还有余力再出刀。 白衣男子心惊,好快的身手!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软剑横在胸前格挡,刀剑相击发出“铮”的一声嗡鸣,刺得人耳膜发疼。 如此一来,众人不免心惊。可见那白衣男子的软件也不是凡品,可软可硬,遇上行刀客的刀还能丝毫无损。 两人你来我往已过了百招,行刀客这下倒不敢轻敌了,没想到这小娘们儿竟然有些能耐。随即正色起来,用尽全力。 凤轻语只看了片刻就没有耐心了,低头吃桌前的坚果点心,喝着茶。她可没有打算现在就出手,先让这些小喽啰玩玩儿,到最后她在出手,既省时又省力。 斜了一眼旁边这位,慵懒地斜在椅子上微阖眼眸。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他好像也没有出手的意思,难道和她的想法一样。他的身手她似乎察觉不出来,不能掉以轻心。 “你在看我吗?” 原夜猛地睁开眼睛,直视凤轻语的眸子。她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他就感应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凤轻语冲他翻了个白眼,别过视线。故作自然的低头看手中茶杯里打着转儿的茶叶。 “我们猜猜台上的两人谁会赢。” 原夜轻声问凤轻语,其实他只是想与她说说话而已。 凤轻语瞥了一眼台上,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只是细看就会发现白衣男子的气力有些不足,已成落败的趋势。反观行刀客,出刀越来越猛,越来越急,招式又快又狠。白衣男子已有些招架不住,却还在死撑着,也是个硬气的。 她不打算与原夜有过多交集,并未答话。 然而原夜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讪讪地喝着茶。 果然,行刀客卖出一个破绽,白衣男子急于求胜并未多想,举剑斜刺。找准时机,行刀客一掌拍在白衣男子胸前,白衣男子避之不及,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拍飞下擂台。 白衣男子勉强站起身来,踉跄了两步,拍拍白衣上沾染的灰尘。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小爷我愿赌服输。” 行刀客这一场打得也是十分舒畅,浑身的胫骨都活络了。对于白衣男子坦荡的心胸,自是万分欣赏,当即将刀放进后背的刀鞘中,抱拳一握。 “之前小看你了,多有得罪,请受我行刀客一拜以作赔礼道歉” 白衣男子嘿嘿一笑。 “无碍无碍,是小爷我长得太俊了。” 众人不免都笑出声来,这白衣男子还真自恋,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此番对战,别人打得起劲下面的人也看得带劲,燃起了众人的斗志。 片刻又有人跳上擂台。 “青龙帮屠严前来领教,还望行刀客不吝赐教。” 行刀客也不推辞,随即抽出刀准备对战。 总之,整个一天,一个人被打下擂台就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冲上擂台。这种情况早在熊万鹏的掌握之中,不过他并不担心武林盟主之位落入他人手中。 因为他有后招,一个任谁也无法料想的后招。 夜晚,凤轻语回到客栈,不用说,原夜跟着一同回来的。她算是知道了,这个人就本就是骂不走驱不散。 回房后,凤轻语用药水将脸上的伪装卸去,恢复白皙娇美的容貌。服下一粒丹药,脖颈处的喉结消失不见,声音也恢复如初。 沐浴过后,凤轻语早早躺在床上,她知道明天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虽然她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窜进凤轻语的房中。 凤眸睁开,紧攥手中的匕首。这是她的习惯,前世作为杀手她的武器从不离身哪怕是睡觉,警觉性高到从来不曾熟睡,总是保留一分清醒,因为她知道多少人的性命都是在睡梦中丢掉的。 身影靠近床头,凤轻语一手拍在床板上飞身而起,同时出手刺过去。原夜后退一步,快如闪电,格挡刺过来的匕首。 好险!匕首里心脏不足一寸。 小东西的警觉性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身受自是不用说。 看清楚来人,凤轻语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三更半夜进入她的房间必是有所图。左手翻转,目的地是脖颈动脉,原夜哪会让她得逞,一个转身将凤轻语压在墙壁与他之间,双手钳制她的行动。 “你要谋杀亲夫。” 原夜的语气说不出的邪气透着无尽的委屈,就好像凤轻语十恶不赦抛弃了他一样。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凤轻语左右挣扎不开,冰冷坚硬的胸膛将她紧紧锁住,该死,从未这般无力过。不对,除了对上轩辕璃夜那妖孽,怎么现在随随便便一人就比她厉害。 突然想到什么。 “你的体温……你是轩辕璃夜。” 凤轻语用的是肯定不是疑问,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人体温如此之低,冷若寒冰。 轩辕璃夜猛地放开凤轻语,后退一步,双手依然保持这环拥着她的姿势。脸色咯有些不正常,不过一秒他就恢复一脸平静。 该死的!他居然忘记了一个人的容貌声音可以改变,体温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不过他不能现在承认他就是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不就是那个东璃王爷么,别拿本公子跟他比,本公子可比轩辕璃夜俊多了,凤公子,哦不对,应该是凤姑娘,错将本公子认成他,莫非你喜欢那个叫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语气中多有调侃,最后一句却是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 凤轻语立马反驳,快得轩辕璃夜来不及多想。 意料中的答案,可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心还是不置可否地痛了一下。轩辕璃夜扯出一丝微笑。 “那就好,你可是本公子的娘子,怎么能喜欢别人呢,若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觊觎本公子的人,本公子定将其碎尸万段。”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对付你,不需要兵器 凤轻语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他真的不是轩辕璃夜吗,为何体温也会这么低。不过她仔细看了好久,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易容的痕迹也没有用药。 她可不会轻易死心,动作飞速,抓起轩辕璃夜的手。哼,脉象是骗不了人的,是不是轩辕璃夜一探便知。 因为轩辕璃夜中了冰幽毒,她能探出。 轩辕璃夜看清她的意图,哪敢让她把脉,到时肯定瞒不了。手迅速挣脱,连着后退数步。 “那个,时间不早了,娘子还是早些休息吧。放心,明天擂台我不会跟你争的,我会帮你。”说完向前一个跨步,在她额头上飞快落下一吻,如一片花瓣轻轻滑过。 凤轻语再看时,轩辕璃夜已经跳出窗外了。 眉头一皱,连半夜进她房间,翻窗而入的习惯都跟某人一模一样;而且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个原夜就觉得好熟悉,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轩辕璃夜无疑。 但是容貌,眼眸又怎么解释。 算了,不想了,烦死了。还是早日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帮千重报完仇就离开洛城。 第二日清晨。 凤轻语出门遇见原夜,好像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依旧一脸淡然。不过一旁的千重却发现这两人之间好像……怎么说呢,有些不同寻常。 懒得多想,随凤轻语一路到达擂台处。 熊万鹏上台说了几句话,眼神一直望向凤轻语这边,不过他真正看得是千重。没想到千楼生的儿子竟然还活着,怪不得派去刺杀他的人全都有去无回。活着又怎样,就凭他还翻不了什么大浪,不过留着他始终是个祸患,只有找个时间再做打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熊万鹏走下台就有一位男子站上了擂台,应该是昨日胜出的那位。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还有谁敢上台迎战! 凤轻语依旧没反应,她想着只要打败最后一位胜出者就行了。千重看凤轻语的意思,知道她自有打算,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观战。 熊万鹏既然已经注意到他了,定然不会放过他,他也要想好应对之策才行。 正想着谁会出战,没想到身边这位倒动了。 轩辕璃夜站起身,优雅从容,贵气十足。带着藐视苍生的狂傲,一步一步走上擂台,从容地好像不是要比武而是去赏花。亮如星辰的眸子始终锁在凤轻语身上,有着深深的宠溺。 凤轻语浑身气息冻结,眼神冷若冰霜,盯着台上的身影。原夜!他不是说不会与她相争吗,竟然要上台迎战。 他的身受她昨天领教过,说实话,她没把握能赢。 不过,并不代表她会认输。 “请阁下亮出武器吧。” “对付你,不需要。”一贯的狂傲。 “你……” 对方显然对轩辕璃夜轻视他不满,愤怒而起,拔剑欲刺。 然而下一秒,人已如离弦之箭飞下擂台,溅起一抔尘土。怎么回事?场下的人还未看清轩辕璃夜是怎么出手的,对方就飞出去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一招。 仅仅一招,就将一个数一数二的高手打得动弹不得。 众人简直无法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江湖上从未听说过。 别人或许没有看清,但是凤轻语却看得清清楚楚,原夜在对方抬手的时候一个瞬移同时出掌直击对方心脏。 好快的手法!每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 熊万鹏同样震惊,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不过随即想到那人也就放心了。立马找人前去查看被打倒在地的男子,结果是,死了。熊万鹏摆摆手示意将人抬下去,比武场上不论生死,所以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知道轩辕璃夜出手,手下怎么允许有活口。 “谁还要来送死。” 狂傲至极的话偏偏说的邪魅异常,好像不是取人性命。 还真有人自不量力,想与之一教高下。在轩辕璃夜看来,不过是送死罢了,反正他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那人走上台二话不说上来就出招,狠辣之气昭然若见。轩辕璃夜动了,同样的出掌,同样的迅速,同样的仅仅一招,不同的是倒下的人不同。 天呐!又是一招毙命。 轩辕璃夜一人在擂台上站立,一身月牙白锦袍傲然绝尘;墨发飘扬,冷峻的面容睥睨苍生,看着场下的人不过如蝼蚁一般。 只有目光触及那人时才会变得温柔如水,犹如冰山融化。他知道她来参加武林大会绝不是为了看热闹而已,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双手奉上。就算她想要整个天下他也为她谋得,只为免她受伤,护她安然。 接下来的结果如凤轻语料想的一样,全部被一掌击毙,并且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他竟强悍到如此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没人了吗。”如果没人上台迎战,语儿一定会出手。 他很期待。 “老朽倒是不知天下风云变幻,当真是人才辈出啊,老朽前来领教阁下高招。”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好似就在身边。 声音越来越近,一位老者从远方腾空而来,落在擂台中间。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银色胡须垂至胸前,活像一个野人,那双眼却炯炯有神。 看到他到来,熊万鹏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天傲尊者,他终于来了。 这便是他的底牌,只要他出现了,那么武林盟主的位置非他莫属。 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有幸遇到身受重伤的天傲尊者并出手救了他老人家一命。天傲尊者出于报恩,许他可为他做任何一件事。之后,天傲尊者便隐世而居,此次他算是有求于他才派人寻他,请他出山以镇压群雄。 轩辕璃夜看着对面老者,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 “呵呵,小子,这下可以亮出你的武器了吧。” 其实一早天傲尊者就在关注擂台上的比武,眼前这位公子武功高深莫测,不仅手法诡异而且快很准,最主要的是他下手绝不留情。 是个狠角色! “我说了,你不配。” “那就开始吧。”对于轩辕璃夜的狂傲,他并不生气。 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靠实力说话。 ------题外话------ 三月才知道今天上了强推,希望看文的宝贝儿们在评论区踊跃发言,让三月认识一下你们,二更啦,非常感谢你们对三月的支持,三月爱你们,群么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对你,怎么舍得出手 眼前的年轻人狂傲自有其狂傲的资本,今日哪怕不是兑现当年熊万鹏的承诺他也想与此人打上一场。 台下的众人似乎对天傲尊者毫无印象,没听说江湖上有这号人啊。也是,天傲尊者十几年前就退出江湖,隐姓埋名,世人都以为他早死了,自然没有人见过他。 轩辕璃夜冷冷地凝视天傲尊者,丝毫不惧。 “出招吧。” 天傲尊者也是个将江湖道义的人,见轩辕璃夜不肯拿出武器,自己也就赤手空拳与之过招。 擂台上两人各据一方,天空中扬起一片落叶,在微风中缓缓地打着旋儿,待到落叶落地之时,两人同时出手。 好强势的气息!轩辕璃夜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天傲尊者也不是泛泛之辈,出招奇快地躲过。 台下的人有些功夫弱的哪受得了高手释放的强劲内气,直震得嘴角留血;内力深厚的勉强撑得住也是脸色苍白。 像凤轻语这样悠然自若地喝着茶吃着点心的恐怕是没有了。 轩辕璃夜与天傲尊者的打斗从擂台转移到空中,二人连连对掌打得不可开交。 砰砰砰! 整个擂台都坍塌了,一时间尘土飞扬。本来以为两人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招式,这样一来,只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飞速的交手。甚至看到的一招半式也是虚晃而过的残影。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因为稍微慢过一秒,敌人就会占据先机夺取你的性命。 轩辕璃夜自知自己现在的状况顶多能够坚持半柱香的时间,月圆之夜将至,他不能耗费太多功力,眼下只能速战速决,不可再与之缠斗下去。 心念一动,轩辕璃夜单手与天傲尊者过招,另一手聚集周身空气凝结成冰化作冰箭反手一掌将冰箭齐齐打出。 天傲尊者心惊,没想到此人竟然能徒手凝冰化箭,内力深厚到如此地步。随即倒飞,多是来不及了,立马调动全身的内力全力抵挡。 嗤嗤嗤! 冰箭遇到天傲尊者内劲铸成的屏障,一些化作冰渣零落,一些直接穿透而过。 “噗” 天傲尊者一口血喷出,身上的血洞迅速蔓延染红了大片衣襟,没想到他还是败了,败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咳咳,不过临死前痛痛快快打一场也不枉此生了,本来他十年前就该命绝的,是老天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年。 值得了,值得了。 “呵呵,年轻人,看来老朽没那个福气见到你的武器了。” 说完,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熊万鹏看到现在这个局面,整张脸布满青筋,双眼充血。不过不是悲伤而是气愤。好不容易寻来天傲尊者帮他对敌,没想到这小子横空出世扰乱了他的计划。 阴鸷的眸子望向轩辕璃夜,轩辕璃夜自然能够感觉到那处视线,懒得理会罢了。现在他的全部精力都在语儿身上,只要语儿上来将他打败就行了。 在众人的视线中,凤轻语一步一步地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擂台的一片废墟。 同样是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淡淡青色竹叶;翠青竹叶边缘用银色丝线勾勒,三千发丝随风偏飘起头顶处只一白玉发簪固定,眉目清秀,唇红齿白。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翩翩俏公子! 凤轻语站在轩辕璃夜对面,远远望去竟毫无违和,轩辕璃夜便眼巴巴地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娘子,你下手可得轻点儿,为夫方才比武耗了些气力。” 那模样就好像吃不到糖的孩童。 天啊,这是杀人不眨眼的璃王,这是冷血绝情的璃王,根本就是一耍宝卖萌的货。这要是让那帮手下看到非以为他们家王爷中邪了不可,这个世界简直太玄幻了。 凤轻语看到眼前这只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男人,难得露出一抹微笑,压低声音。 “放心,保证让你身心舒畅,无病无痛。” 如果叶秋在这儿准会知道自家小姐又在笑里藏刀了。偏偏轩辕璃夜很是受用,一脸享受。 台下的人一头雾水,怎么这两人不打架反倒聊起天儿了。看他们一个微笑,一个淡然,还真不像要开战的样子。 熊万鹏现在可没心情研究台上的两人如何,他想的是怎么夺回武林盟主之位,凭实力他自然认为打不过方才的白衣男子;连天傲尊者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更不用说了。 看来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而台上凤轻语率先出手,她暗运内力,出掌打向轩辕璃夜。后者却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凤轻语一惊,心里不知怎么颤了一下,想要收回掌力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掌打在轩辕璃夜胸膛上。 他怎么不躲? “你……你怎么不躲开?” “娘子要打为夫,为夫怎么能还手,更何况为夫舍不得伤害娘子,可是……娘子,为夫的胸口好疼。” 凤轻语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她自己出的手力度如何她当然知道,原夜不可能安然无恙,谈笑自如。难道真的是他的功力太深厚以至于毫发无损。 她不相信! 这个原夜虽口无遮拦还惹她生气,不过也确实没做过伤害她的事。之前他上台她还误以为他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到头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帮自己。 难怪他昨天夜晚那样说。 凤轻语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正要前去查看他的伤势。轩辕璃夜突然笑出声。 “我骗娘子的,为夫一点儿事也没有,你看为夫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伤着,娘子难道是在担心为夫?” 轩辕璃夜说的若无其事,可自有他自己知道小东西的那一掌着实不轻,确是将他伤着了,之前与那老者打完就已经气息不稳了,加上刚才一掌怕是雪上加霜,勉强还能支撑得主,可他不想让语儿内疚。 “你真没事?”那样他也太厉害了。 “娘子要是不信,晚上可以亲自实验为夫到底有没有事。” 轩辕璃夜笑得一脸暧昧,颠倒众生。 凤轻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亏她还在担心他,这下她相信这人是真的没事了。 ------题外话------ 今天夜晚7点半还有一更呦,还有……小语儿快要被王爷俘获啦,咳咳,希望宝贝儿们在评论区多多冒泡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新任武林盟主 轩辕璃夜转过身,面朝台前,霸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人群上空。 “凤公子武功高深,我自知不敌,所以她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众人呆愣,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台挑战。轩辕璃夜的身手他们可是见识过,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可是后来的这位竟然一招打败了轩辕璃夜,那功夫岂不是在他之上。 他们可不想送死,武林盟主的位置自然诱人,不过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今天一天真可谓是惊心动魄啊! 熊万鹏堆起满脸笑容走上台,虚伪的嘴脸尽显无遗却还以为自己伪装的有多高明。凤轻语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恭喜武林盟主,这是盟主令,还不知盟主尊姓大名,还望盟主告知。” 熊万鹏此刻心是滴血的,好不容易到手的盟主令竟然要拱手让人,说什么也不会心里好受。他在天下群雄面前说的话总不能不算数。所以他面上摆着笑脸,心里却将凤轻语骂了千万遍。 凤轻语看着熊万鹏向自己抱拳行礼,面无表情地接过令牌,并没有回答熊万鹏的话。 高举令牌,号令群雄! “参见武林盟主。” 众人齐声高呼,一时间气势如虹。 熊万鹏顿时脸黑了,尴尬的轻咳两声,眼底隐藏的却是狠辣无比。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敢给他使脸色。哼,这个武林盟主他做不做的成还不知道呢,就敢如此猖狂 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方才那人故意让他打得一掌,说不定这小子本身功夫并不怎么样。 轩辕璃夜看到眼前料想到的场景终于满意了。熊万鹏心怀不轨他看出来了相信语儿也看出来了,这个人留他不得,不过要杀他也不是现在。 眼看没自己什么事了,轩辕璃夜转身走下擂台,现在语儿一定有很多事处理,不会理会他。 这样最好…… 渐渐远离众人的视线,轩辕璃夜再也惹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迅速苍白,明显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他抬起衣袖擦拭嘴角的血迹,一手抚在胸膛上,这次的内伤怕是很长时间才能好了。 暗自调息,踉跄着走回客栈。 凤轻语这边,熊万鹏照规矩将相关事宜说与她听。 他才发现千重一直跟在武林盟主身后,难不成他与新任的武林盟主有关系,还是他找来夫人帮手,故意与他作对。 可是偏偏千重从未看他一眼,实在不像。 “盟主,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手下千重,你认识?”老狐狸,明知道千重的身份还在装。 “没,没,不认识。” 熊万鹏只能装作不认识千重,要不然如何解释前任盟主一家被灭的事。 千重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却只能忍者仇恨,甚至不能表现出丝毫。 “盟主,你新上位,按例应该宴请群雄。”熊万鹏适时提醒。 “嗯,交给你去准备吧,三天之后宴请。” 这么着急宴会的事,怕是想到什么招对付她了吧。如此她怎么可能不给他机会。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熊万鹏领命下去,待他走远,凤轻语转过身看着千重。 “你放心,我会给你亲手报仇的机会,现在不过是暂时留着他一条狗命罢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凤轻语不但救他性命,还对他的仇这么上心。 “我知道,只不过熊万鹏狼子野心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我父亲当年就是错信了他,你一定要当心。” “谢谢。” 凤轻语没有直接住到盟主的府邸而是回到客栈。路过轩辕璃夜的房间,里面没有亮灯,想必是睡下了,毕竟现在很晚了。 摇摇头,自嘲一笑,竟然担心起他来了。 其实凤轻语若是推门而入就会发现此刻轩辕璃夜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盘腿坐在床上调息。刚刚凤轻语经过他的屋子他是知道的。 他能听到语儿路过他房间明显放慢的脚步,还有白天她打他一掌时一闪而过的懊悔,他都知道。或许语儿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轩辕璃夜,但她的心还是因他而柔软,别说是受点伤,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毫不迟疑。 想到此,他就觉得为语儿作什么都是值得的。 为爱的人付出一切的感觉还真的是好幸福。他想的就是穷尽一生,只为寻得一心爱之人,他必宠她,爱她,护她,怜她。现在他找到了,自从第一眼见到语儿,她就深深烙在他的心头,拿不掉也不想拿掉。 三天一晃而过。 夜幕降临,北昌的春风柔和如丝绸,盟主府张灯结彩,焕然一新。看得出熊万鹏费了一番心思。 各路英雄豪杰都如约而至,对凤轻语这个新任武林盟主他们心里自是不服,更多的是嫉妒,武林盟主谁不想做,偏偏让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小子给得了去,任谁也接受不了,不过是敢怒不敢言。 凤轻语依旧是男子装扮,一身紫袍魅惑天下,端坐在主位。 “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凤轻举行的宴会,一来庆贺凤某荣获武林盟主之位,二来希望各位尽心尽力共护江湖安宁。” 眼睛扫过座下的各人,她说的不过些客套话,她当然知道在场的人都是些面服心不服。 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来日方长。 嗯?空了一个位置,那个原夜怎么没来,当日他提前走了,她记得让千重去通知过他了。 “呵呵,凤轻,罗某还真未在江湖上听过这号人,在座的各位可听过了?” “没有。” “没听说过啊。” 挑事儿的来了,说话的是星云派的三当家,自命不凡,也是当日败在轩辕璃夜一招之下,自然是愤愤难平,想借机寻事。 凤轻语冷笑,人,有时候还真是贪婪,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偏偏毫不自知一心想要得到,最终落得凄惨的下场。 想想都觉得不值得。 那就别怪她心狠了,有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没听说过吗。是他自己撞到枪口上,那就怪不得她了。 纤白的手指端起茶杯,红唇轻轻吹散面儿上浮着的茶叶,喝一口,唇齿留香。这么好的茶,到底是浪费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星云派覆灭 凤轻语素手飞扬,白瓷茶杯脱手而出,目标直击星云派三当家。 砰! 茶杯插在罗言松喉咙处,茶水一滴未洒却早已染成夕阳的颜色,煞是好看。 众人震惊,这哪里是纤尘不染的偏偏公子,明明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嗜血冰冷,瞬间夺人性命。 “凤轻,你竟敢杀我星云派三当家,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你当天下还接都是眼瞎吗,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惹得众怒。” 一名星云派弟子实在气不过凤轻语的行为,站起来出声指责。 凤轻语抬眼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人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唉,不知量力的人还真多,若不趁此机会好好惩治这些狂妄之辈,来惹怕是会给她找更大的麻烦。 “哦?本盟主欺人太盛?明明是你星云派挑事在先,反倒说起本盟主来了,我倒是不知道以剑闻明的星云派竟都是写颠倒是非黑白之辈。” “你……你少在哪儿血口喷人。” 那人指着凤轻语的鼻子,气急败坏道。 凤眸一冷,竟敢拿手指着她,好,很好。这星云派屡次犯他大忌,看来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千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扫除星云派的垃圾。” 千重知道凤轻语是在立威,正好他也看不惯星云派的作为,太过目中无人。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勤练武功,正愁没机会试试。 然而众人却十分疑惑,千重?听说前任盟主千楼生的独子名叫千重,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不过熊万鹏不是说前任盟主一家惨遭灭门,想来此人应该不是。 也难怪众人猜测,千重虽为武林盟主之子却鲜少在武林众人面前出现过,所以他们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 千重一个飞跃,来到星云派座前,目光冷聚,剑指其中一人。 “哼,星云派的剑法,我倒想领教领教。” 别人都把剑架在自家脖子上了,再不反击岂不是欺星云派无人。 星云派一众也不在乎什么江湖道义了,互相使了眼色,大喝一声群起而攻之。凤轻语冷笑,果然是些无胆鼠辈。 千重毫无惧色,力战星云派众弟子。一时间,整个宴会变成了屠宰场。阵阵血腥弥漫盟主府上空,为这平淡夜色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气息。 不到一炷香,千重已将这群不自量力的小人全数斩杀,剑回鞘,千重恭敬的站在凤轻语身旁。 连熊万鹏都吃惊不已,短短数日,千重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知道千重的实力。 其实,这都是凤轻语的功劳,她知道千重平生所愿就是手刃熊万鹏,所以时刻在旁点播,这才有今日的实力。 这下无一人再敢多言。笑话,谁还敢出头。没看到堂堂星云派三当家罗言松毫无还击之力吗,甚至死不瞑目。 这下倒好,整个星云派不复存在了。 凤轻语冷哼一声,看来杀鸡儆猴的作用还是有的,这些人传出去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实际上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正正义的又有几人。 凤轻语眼扫下方,不服她,可以,有本事打败她,否则,是龙你给我卧着,是虎你给我趴着。 哼,方才她下令让千重出手灭星云派时也没见有哪个门派出手相救,说白了就是贪生怕死,怕热火烧身罢了。 “来人,上酒,给大家伙儿压压惊。” 大家确实是被惊着了,一个凤轻就如此厉害,没想到还有一个变态的手下。也对,他的属下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熊万鹏退下了,临走时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凤轻语。此举一出,更加坚定额他要除掉凤轻语的决心,此人是万万留不得。 片刻,熊万鹏带着下人来到宴厅,吩咐了一声,下人纷纷抱着酒坛下去给众人倒酒。熊万鹏则亲自给凤轻语倒酒。 酒塞拿开,一股醇香浓烈的酒香立即飘散开来,酒香四溢,逐渐冲淡了方才久久不息的血腥味。让人忘记了刚才这里似乎经过一场屠杀。 就连一向不喜喝酒的凤轻语都惹不住深嗅酒香,浓烈甘醇,果然不是前世的白酒能替代的。若不是闻出里面加了料,她还真忍不住喝一口。 熊万鹏满意于众人的反应,这可是盟主府珍藏了二十年的极品女儿红,平日里千楼生那个老家伙还不舍得喝呢。 若不是今日之事特殊,他也舍不得,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哈哈哈哈,武林盟主之位很快就是他的了。 凤轻语端起酒杯,遥举。 “来,大家干了此杯。” 说完左手衣袖挡在脸前,右手执杯,喝之前,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熊万鹏,熊万鹏整整紧紧盯着凤轻语手中的酒杯。 触碰到凤轻语的目光,熊万鹏猛地一惊,心里有些忐忑,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然而下一秒,凤轻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整杯酒倒进宽大的衣袖里然后迅速用内力烘干。完了故意用衣袖擦拭嘴角,装作喝完了的样子。 众人纷纷举杯痛饮。 熊万鹏见凤轻语的酒杯见底,满意的笑了。还以为多厉害,还是玩不过他,他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暗说她体内血液有赤阳珠,可以说百毒不侵,可是她刚才并没有闻出熊万鹏在酒里下的是何毒,保险起见,她才将酒倒掉了。 好个熊万鹏,说什么宴请群雄原来不过是他摆鸿门宴,还真是贼心不死,竟将注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本来还打算多留他些时日,看来有人着急去送死她又怎能不成全呢。 注意到熊万鹏仍旧抱着酒坛子站在一旁。 “熊副手怎么不喝?” 熊万鹏干笑了两声,恭敬的弯下腰又为凤轻语倒上一杯酒。 “盟主,属下待会儿还有要事处理,实在不便饮酒,还请盟主见谅。” 他的要事就是取凤轻语的命,凤轻语怎会不知。 “哦?这么说来熊副手是不给本盟主面子了,还是酒里加了什么东西熊副手不敢喝。”凤轻语将不敢喝三个字咬得极重。 熊万鹏骇然,随即想到他已经喝下了酒害怕他做什么。 ------题外话------ 下午七点半依旧有二更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一帮行尸走肉 凤轻语眼扫下方,不服她,可以,有本事打败她,否则,是龙你给我卧着,是虎你给我趴着。 哼,方才她下令让千重出手灭星云派时也没见有哪个门派出手相救,说白了就是贪生怕死,怕热火烧身罢了。 “来人,上酒,给大家伙儿压压惊。” 大家确实是被惊着了,一个凤轻就如此厉害,没想到还有一个变态的手下。也对,他的属下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熊万鹏退下了,临走时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凤轻语。此举一出,更加坚定额他要除掉凤轻语的决心,此人是万万留不得。 片刻,熊万鹏带着下人来到宴厅,吩咐了一声,下人纷纷抱着酒坛下去给众人倒酒。熊万鹏则亲自给凤轻语倒酒。 酒塞拿开,一股醇香浓烈的酒香立即飘散开来,酒香四溢,逐渐冲淡了方才久久不息的血腥味。让人忘记了刚才这里似乎经过一场屠杀。 就连一向不喜喝酒的凤轻语都惹不住深嗅酒香,浓烈甘醇,果然不是前世的白酒能替代的。若不是闻出里面加了料,她还真忍不住喝一口。 熊万鹏满意于众人的反应,这可是盟主府珍藏了二十年的极品女儿红,平日里千楼生那个老家伙还不舍得喝呢。 若不是今日之事特殊,他也舍不得,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哈哈哈哈,武林盟主之位很快就是他的了。 凤轻语端起酒杯,遥举。 “来,大家干了此杯。” 说完左手衣袖挡在脸前,右手执杯,喝之前,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熊万鹏,熊万鹏整整紧紧盯着凤轻语手中的酒杯。 触碰到凤轻语的目光,熊万鹏猛地一惊,心里有些忐忑,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然而下一秒,凤轻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整杯酒倒进宽大的衣袖里然后迅速用内力烘干。完了故意用衣袖擦拭嘴角,装作喝完了的样子。 众人纷纷举杯痛饮。 熊万鹏见凤轻语的酒杯见底,满意的笑了。还以为多厉害,还是玩不过他,他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暗说她体内血液有赤阳珠,可以说百毒不侵,可是她刚才并没有闻出熊万鹏在酒里下的是何毒,保险起见,她才将酒倒掉了。 好个熊万鹏,说什么宴请群雄原来不过是他摆鸿门宴,还真是贼心不死,竟将注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本来还打算多留他些时日,看来有人着急去送死她又怎能不成全呢。 注意到熊万鹏仍旧抱着酒坛子站在一旁。 “熊副手怎么不喝?” 熊万鹏干笑了两声,恭敬的弯下腰又为凤轻语倒上一杯酒。 “盟主,属下待会儿还有要事处理,实在不便饮酒,还请盟主见谅。” 他的要事就是取凤轻语的命,凤轻语怎会不知。 “哦?这么说来熊副手是不给本盟主面子了,还是酒里加了什么东西熊副手不敢喝。”凤轻语将不敢喝三个字咬得极重。 熊万鹏骇然,随即想到他已经喝下了酒害怕他做什么。 “靠,怎么会这样,他们根本不知道痛,不怕死。”竟然用身体挡剑。 千重低咒一声继续加入战斗。 凤轻语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些人根本没有意识没有知觉,更加不会感觉到疲惫,连死都不怕,只知道完成熊万鹏下的追杀令,不死不休。 她早该想到的,傀尸丹,顾名思义,犹如傀儡,行尸走肉。 熊万鹏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这种邪门歪道的药物控制人。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凤轻语与千重靠拢,商量对策,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体力迟早会消耗完的,倒是只怕更加危险。 “主人,我知道盟主府后山有一处断崖,应该可以将他们引过去,就算摔不死也能困住他们,到时我们再想办法对付。” 盟主府周围的地形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处断崖深不见底。哪怕是武功再高深的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这些人不是都不是什么善类,墙头草罢了,倒不如永绝后患,免得以后出现第二个熊万鹏。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两人边杀边撤退,一路往盟主府后山移去,这些人紧跟其后不停出手攻击,下手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快,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千重已有些体力不支。 凤轻语还能从容应付,额头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喘气微微急促。 抬手解决一个人,凤轻语揉了揉微酸的手臂,她真忍不住爆粗口了。妈的,这帮人真是,怎么这么多,打不完似的。 客栈。 轩辕璃夜调完息,觉得浑身通畅了不少。推开门,自然地向隔壁望去。 察觉到屋里没人才想起语儿今日要宴请群雄,想必此时宴会也进行多时了吧。算了,还是过去看看为好。 心里想着,脚下早已运起轻功向盟主府的方向掠去。 可是他为了早点见到某人完全忘了,他才刚调理好不能使用内力,更何况今日恰是十五月圆之日。 唉,沉浸在爱情中的人果然是没有理智,就连雷厉风行的璃王也不例外。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轩辕璃夜就立在盟主府主屋上,盟主府上空弥漫的血腥味实在浓到让人无法无视。 心里猛地一紧,疼得简直无法呼吸。 语儿! 轩辕璃夜一个飞跃停在地面,眼扫四周根本没有凤轻语的身影,眼前的尸体堆积,血迹斑斑,到处可见桌椅碎屑,想到打斗的场面必然凶险万分。 轩辕璃夜双目嗜血,浑身冰冷阴沉,即使是一副普通的面孔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该死的! 他应该早点来,他早知道熊万鹏心怀不轨,必然会对语儿出手,要是语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还有,敢伤害她的人,他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关心则乱,他忘了单凭凤轻语的身手,能伤害到她的又有几人。 轩辕璃夜心急如焚,循着一路的痕迹,快步疾行,希望能早点赶到她身边。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不那么痛。 这样的感觉他再也不要尝试第二次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他的爱可以不要命 轩辕璃夜将轻功运到极致,丝毫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看着一路的尸体,血迹,他的心越来越慌乱。 他从来没有一刻感到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这样的感受很不好。 前方的打斗声传来,应该就是语儿了,还好他赶来得及时,还好他还来得及。 凤轻语此时与千重两人的可以说是狼狈了,千重的衣服破了好几处,胳膊胸口都受伤了,正血流不止,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凤轻语也好不到哪儿去,紫衣上也染上了血色,不明显却十分魅惑,白净的小脸儿上冷峻异常。 两人已将他们引到山崖边,现在只需要把他们全部送下去就好了。 轩辕璃夜看到那一抹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再也忍不住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情感。轩辕璃夜一个健步来到凤轻语面前,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凤轻语当然看到他了,原夜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刚想开口问他。 “你……”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拥入一个怀抱,本是冰冷的体温此刻她却觉得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安心。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砰然碎裂了,一点一点发芽。 “语儿,我来了。”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因为他来了,所以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只需安然待在他怀中就好。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轩辕璃夜稍稍退开,转过身瞬间恢复冰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不知死活的人。 双目瞬间释放出嗜血的光芒,轩辕璃夜宽大的衣袖一甩,蕴含着强势的内劲,跟前的几人瞬间倒地。 随即快速移动身形,穿梭在众人之间,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全都命归地狱,而且死状极其恐怖,断头、截断四肢、一分为二。 饶是前世杀人无数的凤轻语也惊愕不已,现在的原夜哪儿还有初见时温润如玉,灼灼其华的样子,分明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轩辕璃夜完全处在疯狂杀人当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千重见眼前危机因为原夜的到来基本上已经化解,身体猛地放松体力实在透支的厉害昏倒在一旁。 就在凤轻语惊愕的看着轩辕璃夜时,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人,正举着刀,目标正是凤轻语。 耳边一阵风声,她瞬间回过神,刀离她的脑袋已不足半寸。 动作先脑袋一步做出反应,一掌拍在那人身上,这一掌她用了全力,那人知道必死无疑脑中却还残留着熊万鹏下的命令。 那人向后倒的时候一把扯住凤轻语的袖子,将她拖住。 他的身后是山崖。 凤轻语猝不及防,只觉被一股力道扯住,身子前倾,想抓住什么已经来不及。 只能跟着坠下山崖。 轩辕璃夜似有回应地转头,眼见着凤轻语坠下山崖,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他使用千斤坠加快了下坠的速度,眼见离语儿越来越近,终于抓住了。轩辕璃夜一把将凤轻语抱住,紧紧的,丝毫不放松。 “抱紧我,不要放手。” 凤轻语心中除了震惊剩下的竟不知如何表达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为了她竟然连命都不要,随她跳下山崖。 就连她也不知道这个山崖究竟有多高,万一丢了性命岂不是不值。 她头一次听话得没有挣扎,将头埋在他怀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却丝毫掩盖不了他胸膛一下一下的心跳。 凤轻语仿佛什么也听不到,心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鼻尖是淡淡的檀香,熟悉而安心,让她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 两人就这样过了好久,渐渐地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凤轻语才惊觉已经快到崖底了。 她当然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掉,暗自控制异能让两人悬浮空中缓缓下降。砰的一声,两人落到软软的草地,终于到了崖底。 轩辕璃夜仍旧死死抱住凤轻语,凤轻语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怎么也动弹不得。 “原夜,你放开我。” 依旧没有反应。 凤轻语恼了,使劲掰开他的手,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再看原夜时发现他双目紧闭,像是昏过去一样。 刚才不还打架强势,武功高深的很厉害吗?怎么这会儿倒装起虚弱无力了,凤轻语靠近他,伸手拍拍他的脸。 “喂,起来,别装了。” 还是没反应。不对!凤轻语猛然惊觉,扯开他的衣袖为他诊脉。 冰幽毒!他是轩辕璃夜! 他竟然来找她了! 心中的痛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泻开来,强悍如她,此时眼眶却是酸涩的厉害。因为她发现,他的内力几乎被掏空了,脉搏微弱地快要停止了,而且他前些时候明显受过严重的内伤,应该就是武林大会是她打的那一掌。 急需要证明什么,凤轻语顾不得其他三下两下扯开轩辕璃夜的衣袍。白皙的胸膛上赫然映着一个青紫的掌印。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察觉不出有任何易容的痕迹。原来人皮面具的边缘竟然一直贴到肩部,她当然看不出来。 这个笨蛋,竟然想到这种方法待在她身边。她竟然也没发现,明明觉得他很熟悉却没多想。 凤轻语粗鲁的撕开人皮面具,一张熟悉的脸显露眼前。 张扬的剑眉,魅惑的薄唇,邪魅的五官分明就是轩辕璃夜。凤轻语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滴在轩辕璃夜冰冷的胸膛,仿佛灼伤他的皮肤。 原来他说爱她是真的,原来他受伤了她的心会痛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心急如焚,环望四周,除了一条小溪什么也没有,现在轩辕璃夜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需要快点医治。 天已经黑了,要想找到出去的路是不可能了。 “冷……” 虚弱沙哑的声音从轩辕璃夜口中吐出。 凤轻语发现轩辕璃夜整个人开始颤抖的厉害,脸色苍白地一丝血色也没有,嘴唇也冻得青紫。 她猛然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一轮圆月清辉银亮,月光皎洁。糟了,今日是月圆之夜,他体内的冰幽毒开始发作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璃爷认错,千载难逢 凤轻语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到轩辕璃夜身上,有将身上带着的什么解毒丹,大补丹,救命丹什么的一股脑往他嘴里塞。 拿出凤尾银针,熟捻的刺入轩辕璃夜周身几处大穴,如同当初在药王谷救他时那样;有给他输入一股真气。 确定他短时间内死不了,凤轻语才起身向前走,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庇护的地方。 一路前行,又担心轩辕璃夜一个人出事,本来凤轻语打斗时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又使用异能,刚刚还为轩辕璃夜输入了真气,现在她真得疲惫不堪。 皇天不负有心人,凤轻语寻到不远处有处山洞。 她折返回来,驮起轩辕璃夜向山洞走,她这小身板,就算力气再大也驮不动一个大男人。轩辕璃夜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双脚拖在地上。 凤轻语一步一步缓慢前进,两条细腿都是颤抖的,可是背上传来冰冷的体温刺激着她坚持下去。 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将轩辕璃夜拖进了山洞。她又起身在近处的周围捡来干枯树枝,找出打火石,在轩辕璃夜身边支起火堆。 虽然这里是春天,她不会觉得冷,但轩辕璃夜不同,他需要热源保住体温。 收拾到一切,凤轻语走到轩辕璃夜身边,拔掉银针,只留下一根。本来还惦记着照顾轩辕璃夜的,实在敌不过身体的疲惫,躺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轩辕璃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一张睡着的小脸儿,凤轻语早就洗去了脸上涂抹的药膏。看到她眼睛底下一片黑影,他心疼了,她肯定是没有休息好。 注意到凤轻语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欣喜的笑了,牵动了内伤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身子剧烈抖动。 凤轻语惊醒,凤眸有些迷离,在轩辕璃夜眼中她这样迷糊的样子实在可爱的紧。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凤轻语急急得问出声,望了一眼山洞外,天还是黑得,月亮依旧高挂空中,应该还是半夜,他的毒…… “我……没事。” 虽然嗜心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但他依旧保持着淡笑。 语儿能这样在他怀中,担心他,他已经知足了,便觉得心脏也没有那么痛了。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口是心非,冰幽毒的霸道她自是知道的,每逢月圆之夜必受锥心刺骨之痛,身体冰冷如尸。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轩辕璃夜,我只说一遍,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注意到她的称呼,轩辕璃夜才发现脸上的人皮面具不见了踪影。原来她已经知道他是轩辕璃夜,语气中的生气他自然听得出来。 “我没有……没……咳咳咳……” 轩辕璃夜急急得想转过身对着她解释却发现身子动弹不得,牵动身上的伤,脸又苍白了几分,却还不忘解释。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语儿,你别生气。” 凤轻语察觉到他的意图忙伸手将胸膛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 轩辕璃夜的身子这才能动弹,挣扎着要起来。凤轻语哪儿会如他所愿,伸手按住她。 “你先别动。” 某人一心认错,根本就不会听话,强行要坐起身来。 “你再动我就真生气了。” 听到凤轻语的威胁,轩辕璃夜哪敢再动乖乖躺好。 凤轻语看轩辕璃夜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现在的模样就像犯了错急于认错的小孩子,根本不像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战神璃王。 摸出一粒丹药,送到轩辕璃夜面前。 “吃了它,能减缓心脏的疼痛。” 轩辕璃夜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张口,意思是让凤轻语喂他。凤轻语这会儿懒得跟他计较,他现在虚弱的跟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将药丸送到他唇边,轩辕璃夜乖乖含住,连同她的指尖一同吃进嘴里。指尖处吮吸的感觉如同电流传开,凤轻语猛地抽回手指。 轩辕璃夜勾着唇没有在意,吞下药丸心脏的疼痛瞬间减少了几分,他可是看到了方才语儿耳根处晕染的红晕,她害羞了,呵呵呵。 察觉轩辕璃夜看着她笑,她回瞪他。 “我给你吃的是毒药。”这人真是,他就不怕她真的那毒药喂他吗。 “呵呵,只要语儿给的,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她不知道她这番作态完全是恋爱中的小女人才会有的。看着她嗔怒的模样,轩辕璃夜喉咙不自然的滚动一下。 他竟然这样就被诱惑了。 轩辕璃夜干咳了两声以作掩饰,凤轻语却以为是他冰幽毒发作导致的,急忙掏出凤尾银针准备刺入。 轩辕璃夜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盯着凤轻语手中的银针,看着她的脸。 “原来是你。”他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凤轻语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是我?” “在药王谷救我的人是你。”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他记得这枚银针还有刚才身体里的真气温热的感觉,跟那日一模一样。 怪不得在右相府第一次见她时,她就知道他身中冰幽毒还威胁他,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凤轻语了然,原来他是说这件事。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谁,说起来你还欠我一根凤尾针呢,我的银针本来是一套。” 是了,当日时间来不及她先走了,有一根银针还在他身上。 “当日本王醒来没见到人影,只依稀见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猜想应该是女子,后来出谷后遇到那个女人,本王还以为是她,该死的女人,竟然骗本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她。” 当日轩辕璃夜从药王谷回去的途中正好遇到虞子瑶,那日虞子瑶正好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只不过她是不知从哪儿听说璃王回帝都了去药王谷了才故意跟过去。 没想到让轩辕璃夜误会她是救他之人,这才会出现在宫廷宴会时对虞子瑶手下留情,不过是不想欠她罢了。 而虞子瑶竟然也承认了。 “那个女人?”哪个女人? “左相家的那个丑女人。”轩辕璃夜咬牙切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此人宜做老公 凤轻语算是知道了,眼前这男人高兴时愤怒时就会自称本王。现在他明显很生气,她也明白了原来他是认为虞子瑶是他的救命恩人才会那样。 心里释然了。 “银针呢,还我。” 凤轻语伸出白皙的手掌摊在轩辕璃夜面前。轩辕璃夜璃夜从怀中摸出一枚凤尾银针,赫然跟凤轻语的一模一样。 凤轻语探手去取,轩辕璃夜却宝贝似的迅速将针收回衣袖。 “这个可是娘子送给为夫的见面礼,娘子不能收回去。”说完还认真地看着凤轻语,生怕她会动手抢,毕竟现在他虚弱的不是她的对手。 “你想要就留着吧。” 反正她也不缺这根。 “语儿……”轩辕璃夜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把将凤轻语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处轻轻磨捏。 “你终于承认为夫了。”魅惑的嗓音在凤轻语耳边响起,呼出的热气全数喷洒在她耳廓,凤轻语只觉得脸好烫,想稍稍退开,却被轩辕璃夜双臂箍得紧紧。 “承认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承认。” 凤轻语看他眉梢上都染上了笑意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可偏偏不想如他的意。不过她喜欢看他心情喜悦。喜欢?好像用这个词也不为过。 前世她一直忙于组织的事,从未谈过一场恋爱,甚至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现在她大概是知道了,眼眸不经意扫过轩辕璃夜的眸子,好像一瞬间就被吸引过去深陷其中。她会为他担心,为他心痛甚至害怕就此失去,她想这便是喜欢了吧。 她向来是心性坦率之人,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便不会再逃避。况且眼前这人似乎还不错,长相妖孽,性情冰冷不近人情却对她奇好,洁身自好没有其他女人。 越想越觉得划得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妖孽怎么就进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 相通了也就认定了,心里释然再看向轩辕璃夜的感觉便变得截然不同。 轩辕璃夜还不知到短短呼吸间他在凤轻语心中位置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轩辕璃夜伸手在凤轻语眼前晃晃,这小东西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他都有些嫉妒了。 “娘子,你刚刚分明承认我是你夫君了,还送了为夫定情信物。” 轩辕璃夜一脸若有其事的样子。 定情信物?就那枚凤尾银针,凤轻语不觉有些好笑。 “轩辕璃夜,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我喜欢你,但是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一定……”话没说完,唇上已覆上一冰凉温软的物体。 轩辕璃夜简直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胸腔剧烈的颤抖显示了他此刻的喜悦。 他没听错吧,语儿说喜欢他,喜欢他;虽然他更想听到的是爱,但是此刻他一知足,真的知足了。 他没深吻,唇瓣只是轻轻一触即离。 额头抵着她的,微喘了口气。 “语儿,我轩辕璃夜就算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你。” 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又搂得紧了些,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永世不分。 顿了顿,轩辕璃夜柔情的说道。 “语儿,我好开心。”他真的好开心。 凤轻语闻言也不免微勾嘴角,突然想起什么,凤轻语突然转过身侧躺着面朝轩辕璃夜。 “等回到东璃,我想办法解了你的冰幽毒。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短命鬼。还有,以后不许随便使用内力。” 轩辕璃夜盯着她,眼睛都要放光了。但是…… “语儿,冰幽毒除了赤阳珠无解。” 他语气中的失望和颓废让凤轻语心疼,本该高高在上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赤阳珠?世上唯一一颗赤阳珠在我体内可惜已经化解了,不过你放心,世上的毒都是相生相克的,不可能没有解药。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轩辕璃夜猛地抬头,赤阳珠在他体内,当初药王欧阳易说给他徒弟用了。 “语儿是药王的徒弟?” “嗯。”既然认定了他是她男人就没打算隐瞒他。 “为夫好像捡到宝了。”心中的失落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震惊,难怪她医术如此高明,原来师承药王。 转而代之的是心疼,他自然知道需要服用赤阳珠无非就是为了解至毒,疗奇伤,语儿是遭受了什么需要用到赤阳珠。 “你确定是你捡到的?”注意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她自然想到了他所想。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惹到她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她一定不知道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可爱的小女人,哪有初见时的强悍。 没等轩辕璃夜回答,她就坐起身子,像是要审问。 “轩辕璃夜,你是不是要好好交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还有眼睛。”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原夜即辕夜,不就是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有些心虚的别过目光,语儿说过她不喜欢别人的欺骗。 “咳咳咳,是我让顾盛阁帮我易容的,我知道语儿医术过人普通的人皮面具肯定逃不过你的眼睛,就想出这个法子,还有眼睛是用药水改变的,我怕语儿又逃开才这样做的不是有意要欺骗语儿的。” 轩辕璃夜老实交代着,不敢隐瞒半句。 顾盛阁,凤轻语有印象,应该就是那个卧虎城的城主了。原来如此,想必也是个易容好手,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凤轻语平躺下来,轩辕璃夜顺势搂过她纤细的腰身,身子紧紧贴着她的,仿佛这样才会觉得暖。 “轩辕璃夜,现在说说你的冰幽毒是怎么回事?” 她要知道一切关于他的事,还有敢给她男人下毒,还是如此阴狠的毒,说什么她也不会放过。 轩辕璃夜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语儿关于他的一切,既然语儿关心他早点让她知道也无妨。 他的事情从来都埋在心底,这些事哪怕最亲密的属下他也未曾提起过。 本来是他最不愿回想的往事现在想起来也没有那么痛了。 凤轻语知道轩辕璃夜一定承受着别人无法承受的,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精壮的腰,给他她所能及的温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深宫之中无亲情 “我没事,语儿。”轩辕璃夜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语儿,你一定没有见过我的母妃。她是世间最温柔慈爱的母亲,她长的极美,眼睛永远都是柔和的光芒。本来她是江南小商贩的女儿,生活的无忧无虑。谁知轩辕雄微服私询时看上额母妃强行将她接进宫。 轩辕雄给了母妃无尽的恩宠却没有能力保护她,母妃久而久之成为后宫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屡屡陷害她。 直到母妃怀了我,被人下了冰幽毒,但是她并不知道。等到我出生时,眼睛是棕色的,宫人皆传我是母妃与人私通生下的。” 说道这里,轩辕璃夜身子微乎极微的抖了一下。 凤轻语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别说了,轩辕璃夜,别说了。”后面发生的她大概也能猜到,难怪他会如此恨皇帝。 “语儿,没事的,那些事都过去了。母妃生产完后本来身子就虚弱,两年后的一次毒发之时就……去世了,那时轩辕雄才觉得事有蹊跷,找人滴血认亲,后来就开始加倍的补偿我。” 一口气说完这些,轩辕璃夜心里猛地轻松了不少。 而凤轻语却是沉闷了,她真的很难想象轩辕璃夜自出生后每月都要忍受刺骨冰冷和嗜心之痛。那时他还那么小就要面临宫中的尔虞我诈,各种阴险。 “轩辕璃夜,以后你有我。” 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嗯。” 两人一直保持这种沉默,静静躺在一起。外面偶尔传来虫鸣,一旁的火堆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整个山洞被照得光亮。 凤轻语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轩辕璃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手撑在头侧,一手搭在凤轻语身上,只是静静看着她。 一看就是一夜,直到凤轻语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睁眼就看到某人眼神炽热的盯着她。 “你一夜没睡?” 看到他眼底的疲惫,她猜想到。 “舍不得睡,想一直看着娘子。” “傻瓜。” 意识渐渐清明才看到轩辕璃夜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如雕刻般精致;胸前的衣襟早因为昨天的折腾敞得大开,白皙的的胸膛露了大片,她的眼睛随着优美的线条渐渐下移直到衣襟掩藏住的地方。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赤裸的上身,却没有哪一次让她觉得这妖孽真是妖冶十足。 不自然的稍微别过眼睛。 轩辕璃夜怎么会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禁笑出声。 “语儿想看的更多吗,为夫可以脱掉。”轩辕璃夜凑近她,作势就要脱衣服。 “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凤轻语一听立马坐起身,匆匆朝洞外走去,该死的妖孽竟然诱惑她,她前世什么美男没见过竟也会失神。 留下轩辕璃夜一人在洞内哈哈大笑,语儿脸皮竟然这样薄。他也坐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跟着凤轻语走出洞外。 天已经大亮,洞外是放眼望去是大片的绿草地,根本没有果树之类的。凤轻语想起附近有一条小溪,但愿小溪里有鱼。 “我来吧。”轩辕璃夜走到凤轻语身边。 他看到眼前的小溪里大大小小的鱼儿还不少,在水里游得欢畅,这里环境清幽鱼儿定是又肥又美。 凤轻语抬眼望着他,脸上写着我不相信。她可是知道堂堂璃王锦衣玉食,哪做过这种下水捉鱼的事。 “你会吗?先说好不许使用内力。”她可记得他的内伤伤还没好。 轩辕璃夜哪会让凤轻语小瞧了他。“你小看为夫。” 说着就挽起宽大的衣袖,下水。凤轻语乐得清闲,索性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轩辕璃夜抓鱼,反正她没抱太大希望。 轩辕璃夜站在水里,弯下腰,看见身边游过一尾鱼,伸手去抓;刚摸到鱼准备抓起,鱼儿就狡猾的从他手中溜走。反而因为动作过猛,溅了一身水,发丝上也沾了些,显得有些狼狈。 “哈哈哈,轩辕璃夜你好笨。” 轩辕璃夜皱眉,什么事他都是人中第一,怎么能被这种小事难倒,他还偏偏不信了。弯下腰继续与该死的鱼作斗争,奈何每次快要抓住都被它溜了。 语儿又不许他用武功,真是气死了,越是烦躁就越是抓不住,到最后整个衣袍没有一块布是干的。 凤轻语无奈的摇摇头,她说什么来着。“还是我来吧。” 走过去,脱掉靴子露出白嫩小巧的小脚下到水里。看到一尾鱼,她的手缓缓伸进水里慢慢靠近,待到时机来了猛地出手将鱼抓住了。 举起肥嫩的鲜鱼在轩辕璃夜面前晃了晃,小脸儿颇为得意。“看到没有。” 透过树的光晕,阳光打在凤轻语白皙的脸上,额头的水珠顺着曲线滑下,脸颊上染了些许绯红,粉红的唇水润润泽;轩辕璃夜一时间看出了神。 回过神时凤轻语已将鱼儿扔到岸上又低头去寻下一个猎物。 轩辕璃夜照着她的样子,又低头捉起了鱼,一开始颇有些不得要领,不过以他聪智过人不大会儿两人就捉了数十条。 凤轻语走到岸边拿起一条鱼,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开膛破肚,动作熟练的掏出鱼腹中的杂物放到溪边清晰。 轩辕璃夜在一旁看着颇为惊讶,就他所知语儿在相府虽不受宠但毕竟是相府之女,她不仅武功厉害怪异,这些野外生存之事也如此精通,就好像做过很多遍一样。 “你不用感到奇怪,以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穿越一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她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轩辕璃夜知道他的小娘子藏着事儿多着呢,不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了解。 “娘子。” “嗯。”凤轻语低头忙自己的。 “娘子。” “干嘛。”继续忙。 “为夫有一个问题想问。” “又没拦着你。” “为夫想知道当初让为夫身子不能动弹,还有让箭悬在空中并回转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出答案。 凤轻语停下手上的动作,控制意念将地上的鱼儿悬在空中,随着手指上下滑动,空中悬浮的鱼儿也上下浮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此刻不想吃鱼 “你说的是这样。” 轩辕璃夜震惊不已,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语儿,你到底......你怎么会......”其实他是想说娘子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这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吗? “你放心,我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多了一点技能罢了,这个是异能,可以靠我的意念控制物体,我一出生就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前世她第一次无意之中使用意念时震惊不比轩辕璃夜少,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后来觉得拥有异能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总觉得语儿太过神秘好像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感觉说实话他很害怕。害怕她会消失在他面前,却无处可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哪怕毁天灭地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语儿,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要你不背叛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亦跟随。” “我亦是如此。” 直到多年后,他们想起彼此在山崖下对彼此许下的诺言,依旧会心动不已。 说话间凤轻语已经将几条鱼都清晰干净了,而轩辕璃夜这边把火堆也烧起来了。他拿起清洗好的鱼用树枝串好放到火上烤。 “还是我来吧,我怕待会儿你会将鱼烤成焦炭。” 她伸手将鱼拿过来自己考,她可不指望锦衣玉食的璃王会烤鱼。轩辕璃夜也不推脱将于递给她。 “回头为夫一定要向府中的厨子请教做饭。” “学做饭做什么?难不成是看我会做饭你嫉妒了。凤轻语头也没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从中抓出干树叶一样的碎屑撒在鱼肉上。 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散发出来,瞬间就觉得饿了。 出门在外,凤轻语基本上带足了需要用到的东西。这草药本是清热解毒的,用来作料也未尝不可。 “当然是为了养活娘子了,还有以后有了小宝宝了也需要为夫照顾啊。”轩辕璃夜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现在就有那么回事一样。 她懒得理他,越说越没有边际。继续烤手中的鱼。 这样的时光真好,他希望能一直这样与语儿在一起。岁月经久,依然能够执她之手,看尽世间繁华。 “好了。”凤轻语将考好的鱼递到轩辕璃夜面前。 鲜嫩的鱼被烤得两面焦黄,一股药草的香气掩盖了鱼腥味。轩辕璃夜接过鱼,慢条斯理的咬下一口,虽然没有咸味,但贵在鱼肉鲜嫩肥美,外焦里嫩,口感极好。 吃惯了王府的各种山珍海味,偶尔吃起这个觉得异常美味。 轩辕璃夜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吃着,凤轻语内心真是大呼妖孽,连吃个东西都这般优雅。 他动作优雅又速度极快的吃完整条鱼,看到凤轻语手中还没动的鱼顺手接过来。 她还以为他没吃饱。 却是在细细的挑着鱼刺,捏下一块挑好的鱼肉送到她唇边。她张口吃下,他又继续挑刺。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十分和谐。 此地也算是世外桃源,北昌正值春天,鸟语花香,昨夜掉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是漆黑,还没有好好欣赏崖底的风景。 才发现这里风景真的很优美,沿着小溪的岸边处处开满了各色鲜花,因为有这处水源的滋润显得格外娇艳动人,在清风中微微摇动。 远处稀疏的长着几棵参天大树,长势极好,几人也合抱不拢,自称一片树荫。整个崖底铺满了青草,柔软的一塌糊涂;让人忍不住躺在上面蹂躏一番。 吃饱喝足,凤轻语难得慵懒的躺在草地上,双手交叠脑后,眼睛眯着翘着小腿儿,好不惬意。轩辕璃夜见她的小模样,心尖儿都软了。 他就势躺在她身边,手搂过他纤细的小腰。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后者依旧我行我素。 “轩辕璃夜!” “叫为夫干嘛?” “把你的手拿开。” 某妖孽不放手反而搂得更紧。 “我问你一个问题。”知道轩辕璃夜不会乖乖听话,她转移话题了。 “娘子你问吧,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不尽。”轩辕璃夜眼神灼灼得望着她,一眨不眨。 “你的武器到底是什么?”说实话她还真的很好奇,当初武林大会的时候他打了那么多场,即使是对上天傲尊者也从未亮出过武器。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随身携带,所以她才好奇他的武器。 轩辕璃夜笑了,笑得一脸欠揍,猛地凑近凤轻语;脸搁在她窄小的肩部,呼出的气息正好喷在她细白的脖颈上。 满意的看到她的肌肤上出现颤栗的小疙瘩。嗓音邪魅诱人,蛊惑异常。 “原来娘子对为夫的事这么好奇,其实......为夫根本就没武器,因为这世上还没人打得过为夫......” 他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故意将薄唇靠近她脖颈上的细肉。启唇轻咬住她的脖子,凤轻语几乎一下子软了身子,一股奇怪的热流瞬间传遍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轩辕......唔。” 刚想出声阻止却被他的凌唇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轩辕璃夜的唇稍稍退开些许仍是贴着她的,唇息交织在一起,格外的暧昧。 “叫我夜。”磁性的声音继续魅惑着她,使她一点点深陷其中。他的气息喷在她的鼻端,带着丝丝淡淡的檀香。 凤轻语仿佛受了蛊惑,下意识的唤了一字。 “夜......” “为夫想吃你......” 刚刚吃鱼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急急吐出一句,与此同时,轩辕璃夜滑腻的舌灵巧的滑进她的口腔,迫不及待得寻找她的小舌,狠狠纠缠,她的唇舌被他辗转吮吻着,爱怜的抚过檀口中每一寸。大脑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回吻着他。 娇美的身子在他怀中轻颤不止,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轩辕璃夜抽空了,浑身不自觉的渐渐燥热起来...... 轩辕璃夜好似受到鼓舞,越发激烈的啜吻着她的唇舌。 最难受的就是轩辕璃夜了,浑身的燥热不得纾解,偏生难以忍受的惹越发往那一处聚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章 她是轩辕璃夜的妻子 他爱她,怜她,自然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语儿现在还小,虽然与她同龄的女子恐怕早已是人妇甚至是孩子的母亲,但是语儿不同,他不想伤害她哪怕一分一毫。 缓过神来的凤轻语只觉得脸烫的厉害,羞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她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她此时双手早已在情难自已的时候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她从未想过会与一个男人亲密至此。 男女情事她知晓却不通,她只知道若不是夜及时停住了,她恐怕一切都顺着发生了。同时更多的是感动,她感到这个男人深深的怜惜,否则也并不会紧要的关头停下来。 “你……起来。” 他精壮的身躯压着她的,害的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轩辕璃夜知道他的小语儿害羞了,哪里还舍得逗弄,动作迅速的从她身上起来。 不看不知道,她的衣襟早已揉得一团乱,就连……肚兜的带子也松散了。好不容易平复的脸色轰的一下炸了。 轩辕璃夜更是逼自己敛下眼,坐在她身旁将她松散的带子一一系好,呼吸加重;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化身为狼。 只因此时的语儿太过诱人,凤眸水光潋滟,本就殷红的唇瓣因为吮吻变得水润亮泽,微微有些肿,真是要命…… 整理好衣服,凤轻语站起身子。 “走吧,看看怎么出这崖底。” 轩辕璃夜显然郁闷的很,小声嘀咕着什么,跟上她的步伐。 凤轻语是谁,内力过人,将他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听得耳根都红了。 凤轻语故作镇定,因为她听到了他说:“将来非得好好补回来不可。” 两人沿着小溪一直走,倒也没有刻意寻找出崖之路,乐得欣赏周围优美景致。因为顺着溪水的流向一定能出崖。 果然,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回到了洛城。 一路回到客栈,倒也没听见什么风声。熊万鹏真的好能耐,竟然将这样大的事隐瞒的滴水不漏。 也对,能在武林盟主身边韬光养晦,谋权篡位的又岂是泛泛之辈。 凤轻语回到屋子梳洗一番,身上紫衣袍刮破了好几处实在不忍直视。正准备推开门,千重从外面一下子将门撞开,冲了进来。 “主人,你没事吧。”千重急急的问出声,才发觉这样闯进一个女子的房间却是不妥。 凤轻语一看来人是他,也没计较,拉开门让他进来。 看千重一脸担忧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出去找她了。 “主人,你后来去哪儿了?我醒来后就发现你不见了。”他记得昨天原夜来了大开杀戒,他就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后那些人全死了凤轻语也不见了。 他连客栈也没回就沿路寻她的踪迹。 “我不小心被打到山崖下了。” “你没事吧。”千重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中的急切。 “她有本王自然不会受半点伤害。” 轩辕璃夜恰巧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男人关心切切的问她的娘子。男人对这方面天生敏感,语儿察觉不到不代表他也察觉不到,这个千重对他娘子怀着不一般的心思。 轩辕璃夜换下了白色换上了平日穿的玄色衣袍,墨玉冠将三千青丝束起,精致无匹的无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邪魅十足。 轩辕璃夜自顾走到凤轻语身边,顺势紧紧扣住她的腰身以宣示所有权。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的可以,有人在场也这般肆无忌惮。 从这个人一进屋,千重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势,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这样的其实跟凤轻语如出一辙。 “这位是……” 千重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轻语的性格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就他所知凤轻语不喜别人触碰她,可这个男人她却没有推开。 他的动作自然被轩辕璃夜收进眼里。 哼,敢觊觎他的娘子! 也难怪千重认不出,现在轩辕璃夜用的是原来的面貌。他直觉这个男人很危险,让人窒息。 “他是东璃国璃王。”凤轻语想轩辕璃夜既然恢复本来容貌就没必要隐藏身份。 “语儿的夫君。” 某人很不要脸的加了一句。 千重心惊,原来是东璃的战神轩辕璃夜,难怪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东璃之神,轩辕璃夜。 号令鹰骑,谁与争锋! 这是他在北昌自幼就听说的,今日一见着实不虚。 千重的心仿佛猛地被什么刺了一下,他一早就知道凤轻语不是北昌人,却没想到她的身份竟是这样的令人震惊。 璃王妃! 轩辕璃夜的妻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 这叫引蛇出洞 反观凤轻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现两人之间的不正常。 凤轻语扯开轩辕璃夜放在腰间的手,走到椅子前坐下。“现在盟主府那边有什么动向,还有我要知道熊万鹏的行踪。”显然是对千重说的。 凤轻语的语气中充满嗜杀,看来熊万鹏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她。 千重恢复心情,严肃的说道“据我所知,熊万鹏现在应该就躲在盟主府的暗室里,没有万全的把握恐怕是不会轻易露面。” “既然不出来就诱他主动出来。”凤轻语冰冷的说道。 “如何才能诱熊万鹏主动出现。”熊万鹏是只千年老狐狸,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他怎么可能轻易露面。 轩辕璃夜走到凤轻语身边,自然地夺过她手中的茶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轻啜一口,缓缓说道。“放出消息,就说武林盟主凤轻遭人暗算不幸跌下山崖命丧崖底。” 凤轻语横他一眼,这人没长手吗,不会自己倒。 不过他想的倒是与自己所想一样,只有她“死”了,熊万鹏才会出来再次“主持大局”。 千重的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轩辕璃夜,看凤轻语的反应就知道他所说的与她所想如出一辙。而他却需要询问。 “我这就去办。” 说完千重匆匆退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同时关住自己的心。 那样惊世绝伦,聪明才智,谋略身手样样不输于男子的女子他怎配得上。更何况那个男人的实力恐怖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屋内。 凤轻语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喜欢千重。” 甚至是仇视,那带着冰碴子的目光想忽视都难。 轩辕璃夜放下杯子,起身坐到与凤轻语挨着的椅子。声音温柔魅惑的不像话。“娘子难道希望为夫去喜欢一个男子吗,可是你应该知道为夫只喜欢娘子你一人,别人在为夫眼中跟地上的草没什么区别。” 开什么玩笑,难道他要对一个觊觎他的女人的人好脸色吗。没出手杀了他是看在他是语儿下属的份上,否则他哪儿还有命活得好好的。 凤轻语实在对他的回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妖孽这么无赖,外界的传闻果然一点也不可信。 什么嗜血狂魔,杀人如麻,洁癖的要死三尺之内不许有人近身。 现在这货一天到晚黏在她身边,恨不得吃饭洗澡的时候都跟着是要闹哪样。 “轩辕璃夜,老实说你传闻得那些是不是假的。” 轩辕璃夜表示很无辜,“那是因为为夫只想对娘子一个人温柔。”对其他人,就像传闻那般冷血绝情。 “况且娘子也与传闻中大相径庭啊,这说明我与娘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凤轻语额头上划过无数条黑线,果然不能与这人好好说话。 哼,传闻中,传闻中那个呆笨愚蠢,痴傻的凤轻语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她好吗,那能一样吗。 “娘子,你在想什么。” 凤轻语回过神来,看轩辕璃夜正盯着她,轻咳一声。“我没想什么。” 轩辕璃夜敛下眼眸,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语儿心中的秘密恐怕比他的还多吧,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就尊重她。 他相信总有一天,语儿会完完全全信任他。 注意到轩辕璃夜情绪有些不对,她也想到了他必然是在对自己的过去好奇。以他的实力,想知道什么不可能,可偏偏事事为她考虑。 她不是冷心动物,岂能不感动。 只是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况且她总觉得她穿越的事不是偶然,她永远无法忘记穿越前的那一刻她所见到的紫色雾气。 隐隐约约像是某种阵法…… “轩辕璃夜……有些事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从未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该以怎么的心态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我只能说我会尽量学会……呃” 轩辕璃夜猛地将凤轻语拉到怀中,紧紧扣住,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语儿,你不用改变什么,在我眼中你已经够好了,真的。” 凤轻语勾唇,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等回到帝都,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现在还有事没办。 她找的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很开心。 两人在房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天。也没见千重来汇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想来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用过晚膳,轩辕璃夜就赖在凤轻语的房中不肯回自己的屋子,说什么也要跟凤轻语同榻而眠。 凤轻语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早晨在山崖下的一幕,她可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某人的欲望。真怕他控制不住就兽性大发。 “语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在想为夫……” 凤轻语忙捂住他的嘴。“我什么也没想。”不捂住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轩辕璃夜轻挑眉梢,伸出舌尖扫过她的掌心,凤轻语感受到温热濡湿的一物划过掌心,带来一阵酥麻,吓得她赶紧收回手。 瞪了他一眼。 某人心满意足的看到嘴巴解脱了。“什么也没想,脸怎么会红呢,语儿,嗯?”脸越凑越近,几乎要碰到凤轻语的脸颊了。 凤轻语后退一步,转身走到床边,躺在上面,身子自然的朝里面睡了些,将床边一大片位置空留出来。 她知道这妖孽无赖的很,以他的性子和以往的行事作风,就算她不同意他还是会半夜翻窗而入然后爬上她的床。 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不久这样吗。 以前是无力抵抗,现在是懒得抵抗,但结果都是一样,就是某人达成所愿。 果然,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脱衣声,接着一冰冷的物体紧紧贴着她。他的手从背后搂着她,宽大的怀抱将整个小巧的她都拥入怀中。 轩辕璃夜将脸埋入她温热的脖颈,深深汲取她的馨香。“语儿,你好暖。” “那是因为你太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章 熊万鹏的下场 不等轩辕璃夜眼中闪过沮丧,她转过身子脸朝着他用纤细的手臂环着他。“不过我体内有赤阳珠,一点也不会觉得冷。”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她体内融入了赤阳珠就不会有寒冷的感觉。 轩辕璃夜心中划过温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柔顺乌黑的发丝。他一直知道自己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上许多,甚至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本以为此生就一直这么冰冷下去,没想到上天让她遇到语儿,他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温暖。 凤轻语叹了口气。“早知道会遇到你,当初就不该把师父的赤阳珠用掉了。”似有些懊恼,偏偏这冰幽毒只有赤阳珠可解。 轩辕璃夜唇瓣轻触她的额头“语儿不用自责,就算赤阳珠还在若你需要为夫还是会将它给你。” “笨蛋。”凤轻语心里感动。 轩辕璃夜轻笑出声,这个小东西,若是别人说他笨蛋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偏偏她说出来他就觉得该死的好听。 凤轻语突然想起什么。“轩辕璃夜,你现在多大了?”身中冰幽毒的人活不过三十岁。 “二十三。” 顿了顿,轩辕璃夜继续说道。“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嗯。”凤轻语从心底松了一口气,还有七年的时间,她一定会找出解毒之法的。 两人紧紧相拥,沉沉睡去。 第二日。 一大早,千重就打听到消息说是熊万鹏听到凤轻语已死,果然按捺不住出来露面了。还邀请了一大帮他的旧部,还有一些前些日子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大家族。 他还不要脸的放出消息说是新盟主凤轻居心叵测,残害大批武林同道,致使各大帮派愤怒不止。为匡扶正道,为江湖除害,他亲自将凤轻绞杀以正江湖风气。 此举得到正道人士赞颂不已,顾推举熊万鹏为新任武林盟主。 凤轻语面色冷凝,冷笑一声“熊万鹏倒是打得好算盘,今日是他的继任大典,你说我这个新盟主不去祝贺岂不是说不过了。” 轩辕璃夜宠溺的看着凤轻语,这小东西的性格他还能不知道吗,恐怕是去砸场子才对吧。 “准备一下,我陪你去。” 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 “嗯。”就算不同意,他也一定会跟去。 千重看着两人的互动,默默走出屋子,轻呼一口气,脸色转为冰冷,他的杀父之仇也是时候该报了。 凤轻语拿出之前调配的各种药膏,往脸上涂抹,抹了一层又一层,鼓捣了半天终于成了当初的翩翩公子“凤轻”。 轩辕璃夜亲眼看着凤轻语易容,眼中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难怪当初连顾盛阁那个易容术了得的家伙都没能看出语儿的伪装。 三人来到熟悉的盟主府前,这里人山人海丝毫不比当日凤轻语宴请群雄时差。这个熊万鹏,还真是小瞧他了。 看门的守卫一见到死而复生的凤轻语,一脸惊悚。随即反应过来出剑拦住凤轻语几人进入。 守卫当然看出凤轻语脸上的不善之色。 若是放他进去坏了盟主大事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凤轻语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仿佛在看死人,敢拦着她,很好!“千重。” “是。” 千重越过凤轻语,拔剑出鞘,护卫见此自然毫不犹豫出剑阻拦。千重的剑法日益精进,其实这几个虾兵蟹将能够抵抗的。 三招之内,六个守卫全部丧命。 凤轻语向他投过一抹赞赏,如今的千重早已不像当初她救他时那般狼狈,也不枉她将从药王谷学得多种剑法传授于他。如今的他才配是武林盟主之子,意气风发,剑指江山。 门口的动静自然传进府内,熊万鹏闻声率人前来查看究竟。 一眼就看见凤轻语,阴鸷的眼睛睁得滚圆,狠辣之气赫然爬上褶皱的脸,好不狰狞。 凤轻! 竟然还活着,该死,那么多武林高手额追杀下竟然还有命活,还真是小看不得。 凤轻语看着熊万鹏的架势,不由冷笑。他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一身明黄的金袍,胸前绣着张牙舞爪的虎,左右臂皆绣着金丝虎头。 就差绣上金龙当皇上了! 一些前来参加继任大典的家族也闻声前来观看。他们也有一些参加过武林大会的,自然认识凤轻语。 “这不是新任武林盟主凤轻吗,听说残害武林同道,被熊万鹏绞杀了,怎么还好好活着?” “却是,这等不讲江湖道义的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我等也没亲眼见过,不敢妄自断言。” “对对对……” …… 众人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进熊万鹏的耳朵里,差点没把他气得吐血。他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凤轻能活着出现。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一瞬熊万鹏就反应过来了。拔剑指向凤轻语。“大胆凤轻,没想到当日竟炸死从老夫手中逃脱,今日当着各大家族及天下群雄的面,老夫却不容许你这等狼子野心的小人扰乱江湖秩序。” “老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为做表率,他当然得先发制人。 凤轻语却没打算与他打架的意思,都说了她是前来庆贺的嘛,刀剑相逼什么的多无礼。 她上前一步“啪啪啪啪”拍起手来,轩辕璃夜立刻跟上护她“熊万鹏,本公子第一次觉得你这姓真心不错,与你本人简直太配了。” 果然熊万鹏气得脸色铁青,他到底要做什么“凤轻,废话少说,受死吧。” “怎么?熊盟主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要是待会儿再发生点什么不就更承受不住了?” 凤轻语抿唇一笑,刹那间风华尽显。对着站在身后的各人,凤轻语面色颇冷“今日凤某前来纯属了结个人恩怨,还望各位不要插手,不然凤某会告诉你明天的太阳是什么颜色。”因为你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是凤轻语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的警告! 轩辕璃夜整个目光锁在凤轻语身上,眸中温柔宠溺,他真是爱死了语儿这般杀伐决断的样子。 她是属于他的,这样的感觉真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 局势彻底反转 若是一般男子,怎么会心甘情愿站在女人身后,可轩辕璃夜恰恰相反,他知道他凤轻语不是一般女子;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有着过人的胆识,喜欢自由的生活,必然不会依偎在他怀中,安心于养在深宫高墙之内。 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紧紧跟在她身后,让她将她的后背留给他。因为哪怕失去生命他也会护她周全。 他知道她要的不是他事事挡在她身前,她需要的只是他在必要的时候相助。 不过,欲杀她者,他必杀之。 众人看到凤轻语冰冷的神色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帮熊万鹏一把。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狂妄自大的话来,难道他认为在场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吗。 凤轻语的话显然惹怒了众人,熊万鹏正乐见其成,哼,只会逞匹夫之勇的人如何斗得过他。到头来不过是死得更惨罢了。 凤轻语冷笑,不得不说这些人实在太天真了。“诸位英雄,现在还不准备现身么?”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他还请了帮手不成? 片刻,一帮人从盟主府左侧来到门前。全部仇视着熊万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熊万鹏不禁慌了神,青城派,玉阳派,桐山派……。他们当日不是已经中了傀尸了吗,根本无药可解,除非凤轻杀了他们,否则绝不可能有命活着。 但她不知到的是,凤轻语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悍太多。当日凤轻语一路杀一路逃到后山崖,但她杀得不过是些无足轻重之人,当她知道他们中的是愧尸丹之后就已经知道解毒之法,只是没有时间制药。 后来,她再出手时就只是封住死穴让他们如同死人并没有杀了他们,因为他们可是她对付熊万鹏最好的筹码,从山崖回客栈之后,她就已经制好解药了。 不得不说,哪怕得罪阎王爷也千万别得罪凤轻语,因为得罪阎王爷只不过一死,得罪凤轻语却是比死更可怕。 看到这一幕,就是轩辕璃夜也不由惊了一把,这些事语儿可事先没告诉他。 难怪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早就铺好后路了,那她今早天未亮时出门就是为了给这些人解毒。 当时他没跟过去,现在才知道语儿的用意。 轩辕璃夜眸中发自内心的赞赏,说实话,若语儿身为男子,天下于她岂不唾手可得。怕是连他也要屈居她之后。 青城派掌门司徒骆喝到“熊万鹏,你这个江湖败类,竟然对我等下毒,致使我等神志不清为你所控追杀新盟主,若非新盟主仁义,我等早命丧于你之手。” “熊万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门中弟子皆因你而死,本掌门必让你偿命。” “为了武林盟主之位,竟然丧心病狂至此。” …… 各派的声讨全数被前来的众人听去,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熊万鹏下毒残害各派好让他们杀了凤轻,如此一来他才好当上武林盟主。 好深的计谋! 现在的局势完全反转,丝毫不在熊万鹏的掌控之中。 凤轻语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嘴角噙着笑意。 腰间兀然一紧,已被一只大手扣住,那只手偏偏还轻捏着她腰间的软肉。该死,轩辕璃夜醋意横行,谁准她对着那些人笑的,她只能对他一个男人笑。 凤轻语瞪向手的主人,他又怎么了? 环望四周,还好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熊万鹏身上没人注意到,她现在一副男人扮相,他们要是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岂不误会。 轩辕璃夜松开手,现在人多等回去他在好好惩罚这小东西。 这一幕落在千重眼中却是莫名的感到窒息。原来她只会对轩辕璃夜一人露出小女人才有的心态。这下自己可以彻底死心了。 轩辕璃夜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打败了一个情敌。 凤轻语看着正处在崩溃边缘的熊万鹏,一字一句得说道。“熊万鹏,你造的孽恐怕不止于此吧,要不要说说你是如何处心积虑毒害前任盟主千楼生的事儿,甚至派人将他一家赶尽杀绝!” 千重站出来,眼中的仇恨迸发,眸子血红。“狗贼,枉我爹如此信任你,想当初你不过是一介草莽,我爹赏识你将你带回盟主府还委以重任,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受死吧!” “哼,赏识我?他不过是把我当条狗罢了,老子刀口舔血换来的却是他千楼生人前风光,凭什么。” 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现在的熊万鹏可谓千夫所指,原先一些拥立他的人见此场面也纷纷倒戈。 开玩笑,现在的熊万鹏在众人眼里就是江湖小人! 千重率举剑先朝熊万鹏杀过去,他要亲手杀了熊万鹏为死去的爹报仇雪恨。 熊万鹏出剑格挡,不以为意冷笑出声。“哼,千重,你的武功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是打不过我的,别白费力气了,哈哈哈……” “是吗?”千重招招凌厉,出剑一次快过一次,熊万鹏虽吃惊他的实力,不过他自信千重是没有能力杀了他的,眼下想办法逃走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熊万鹏一边想主意一边于千重对打。千重自然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熊万鹏,但是凤轻语说过胜敌意在快,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那么再厉害的武功终究会露出破绽。 而那时就是打败他最好的时机。 千重将凤轻语这几日传授的剑法铭记于心,熟练于手,招招出其不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一剑刺向熊万鹏的肩部,熊万鹏骇然横剑抵挡在他剑落下的地方。 “铮”力道大得划破了衣袍,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要不然必会受他一剑。熊万鹏暗运内力聚于剑身,抬手挑起千重的剑,就势刺向他的脖子。 千重身形一闪,快如闪电,躲过熊万鹏次刺过来的剑,剑锋扫过削掉了千重一缕发丝。 千重闪到熊万鹏身侧,本该刺向胸口偏剑走偏锋刺向腋下。 果然,熊万鹏招架不住受了他一剑。 千重冷笑。“熊万鹏,到如今你还认为你有能力杀我吗,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没能杀了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武林盟主千重 熊万鹏受了一剑斗志自然下降,现在他就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千重下招越发快狠,不留一丝余地,连连刺中熊万鹏,熊万鹏心下恐惧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不行,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熊万鹏随手丢下一颗烟雾弹准备潜逃,砰的一声,千重眼前一片迷雾根本看不清人影。这一次他绝不能让熊万鹏逃了。 千重左耳扑捉到一丝异动,剑脱手而飞灌入了全部的力气朝左边掷去。 “噗”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千重暗运内力,挥动宽大的袖袍将眼前的迷雾消散开。入眼的便是熊万鹏跪在地上,后心插入一把剑,是他的剑。 熊万鹏死了! 千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缓步走到熊万鹏身边抽出他的剑,血喷涌而出溅了他的衣袍,他终于亲手报仇了。 凤轻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手,哪怕方才熊万鹏准备逃遁之时也没有,一来他相信现在的千重有足够的能力报仇,二来是这是千重的心结只有他亲手才能解开。 事实上千重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这样的话,她就能将事情安心交予他了,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救下千重的原因。当初他眼中的仇恨燃烧得太过剧烈,她为之震撼。 这样的人以后必成大事。 凤轻语适时的站了出来。“各位,相信大家现在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过程,以前是熊万鹏一党的若是识相的凤某在此既往不咎。若是有不识趣的,那么下场就如熊万鹏一样。” 众人皆抱拳高喝“愿誓死追随凤盟主,万死不辞!”雄厚的声音响彻盟主府上空。 以前追随熊万鹏的看到凤轻语的实力自然不敢造次,开玩笑,连他的手下都能单挑熊万鹏,与他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青城派以及其他各派掌门皆是凤轻语所救,自然对他感恩戴德。 凤轻语踏步走进阔别几日的盟主府,坐上主位。 “今日既然各大家族,派系都聚在此,那凤轻就在此宣布一件事。相信大家都知道千重乃前任武林盟主千楼生独子,他的身手想必诸位都已经见识过了,那么凤轻就将盟主之位传授于他。” 千重急急的站出来。“主人……。” “不用多说,武林盟主之位你来做再合适不过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北昌,而千重是最合适的人选。 轩辕璃夜也没想到语儿竟然将费心得来的盟主之位让与他人。 千重从没想过坐上这个位子,他只想跟现在一样做她的属下…… 但是他知道凤轻语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千重站在主台上,面色冷峻,深蓝的锦袍晕染开大片的血迹,整个透着威严之气,这才是真正的武林盟主之子。 “千重在此气势,必以家父为榜样,带领武林人士走向巅峰!” “参见盟主。” “参见盟主。” …… 不得不说,今天真的是江湖中最热闹得一天了,武林盟主一天之内竟然换了三次。而且根本没人敢说不字。多年后想起今日江湖中人依旧会唏嘘不已,一个凤轻敌过千军万马。 忙了一整天,终于归于平静了。现在盟主府一片寂静,好久没这么安然了。 千重独自一人站在宽阔的院中,在这从小生活的地方这一刻他现在却觉得十分得陌生,或许是心态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抬头望着天空的繁星点点,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还真有一种人生如梦恍如隔世额感慨。 “这么晚了还没睡。” 凤轻语走到庭院就看到千重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她好不容易甩掉轩辕璃夜那个妖孽出来走走的。 千重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凤轻语,是了,他的人生是从遇见她才开始变得与众不同。 “主人你不是也没睡。” 凤轻语走过来与千重并肩,转头看向他。“你现在都是武林盟主,不用叫我主人,叫名字就好。” “凤……轻语。”千重试探地叫出声。 “嗯。” 凤轻语继续说道。“我可能过几天会东璃,现在你刚当上武林盟主,经此一举江湖上的势力势必从新洗牌,必然会有许多人面服心不服,还需要你花大力气整顿。” 千重只听到第一句只觉心里沉闷的厉害。“你……要走了?”千重问出声才发觉问得有些多余,她本就不属于这里,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 “是啊,离开东璃有些时日了,也该回去了。”其实更多的是她需要尽快帮轩辕璃夜找出解毒之法,毒一日不解她总觉不安心。 凤轻语拍拍千重的肩膀,“放心,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现在你可是武林盟主我以后用着你的机会多着呢。” 千重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以后有事就传信于我,我一定会帮忙的。”一定! “好了,我回房了,早些睡吧不要再数星星了。”凤轻语转身往她的房间走去。 千重笑着摇摇头也转身离去。 凤轻语一推开门就被一个墨色的身影推着抵到门板上,衣裙单薄硌着凤轻语的后背有些疼。“轩辕……”后面两字还未说出口直接被轩辕璃夜咽进唇里。 这次轩辕璃夜似乎没有丝毫耐心,滑腻的舌强势的抵进凤轻语的檀口。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诱惑着凤轻语的感官,不由跟随他的步伐回应着他强势的进攻。 过了好久,轩辕璃夜稍稍退开一些,额头抵着她的。“小东西,竟然敢背着我见其他男人,还说了那么多。” 凤轻语轻喘着,媚眼如丝,面颊上染上了些许粉红。 “我哪有背着你。”凤轻语一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娇软。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她与千重在院中说话时这个男人一直都在暗处。 “小东西,你还有礼?嗯?”唇划过她的脸侧,轻咬住她圆润的耳垂,凤轻语全身轻颤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全身瘫软地没有力气。 轩辕璃夜哪会轻易饶过她,一个劲儿地吮着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喷在她的脖颈,连着心跳也快了许多。 “不许对别的男人笑,还有也不许跟别的男人亲近,尤其是那个黎明月。”他可是一直记得当初……这样一想他的情敌好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 离开北昌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凤轻语就想到当初某人吃醋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那时她不知道也并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他,只觉这人幼稚的可以。 现在想来才知他是真的在意了。 “我与明月只是朋友,他本有惊世之才却身有残疾,我也是为他惋惜并答应帮他医腿,并无其他。” 轩辕璃夜一听只觉更加生气,她竟然叫那人叫得那样亲密。“你叫他明月,叫为夫轩辕璃夜。” 凤轻语听出轩辕璃夜语气里的委屈,直接无语了。“我不是叫习惯了吗。” “语儿必须叫为夫夜或者夫君。”轩辕璃夜丝毫没觉得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执拗的孩子。 凤轻语怎好意思叫出口,偏过头去偏偏不叫。 轩辕璃夜不满了,翻身压在凤轻语身上,冷酷的俊脸直逼凤轻语,深邃魅惑的棕眸紧盯着她的,强势的锁住她的腰身。 解决了熊万鹏,接下来的几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凤轻语一身轻松,难得和轩辕璃夜好好欣赏北昌的民俗风光,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不过这几天倒是自那晚就再没见着千重的身影。 想来他初当上武林盟主手上要处理的事实在是多得抽不开身才不得见吧。凤轻语相信以千重如今的实力必能独当一面,他的前途远远不知如此。 其实凤轻语不知道的是千重手上的事是多却也不是忙得完全见不到踪影。他只是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凤轻语。 他怕看见轩辕璃夜与她亲密的画面,更怕的是自己在不经意间暴露了心迹,那样的话以凤轻语的性格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其实想想现在这样也好,至少轻语拿他当朋友,可以无话不谈。 终于,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决定回东璃。 盟主府前。 凤轻语骑在马上,看着匆匆赶过来的千重,轻松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在这里别过吧。” 千重深深望了一眼轩辕璃夜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想来以轩辕璃夜的实力,和对她的宠爱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他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更何况凤轻语哪会如寻常女子一般。 轩辕璃夜牵过马飞身而上,率先打马前行。凤轻语见着也拉过缰绳“千重,有缘日后终会相见,再见时我希望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 “一定!”千重重重的应允。 站在盟主府前,望着并肩踏马前行的两人,扬起一阵尘土仿佛整个眼前都迷朦了。心里终是难以掩下失落,其实他知道这一别恐怕此生再难重逢。 “轻语,再见。” 千重低声轻吐出口,原来他早就在心里这样唤她了。 转身走回盟主府,这条常年走过的路此时只剩下他一人,这偌大的庄严肃穆的盟主府仿佛像一座坚实的牢笼。 困了他的身,绑了他的心。 北昌,东璃,隔着千山万水。 桃花落尽深处,无怨尤。浮生流年尽,经此一生,最难以忘怀地确是那白衣女子,或智捷,或清雅,或傲然,或清冷;亦如北昌海棠,绚丽夺目,芳菲沁人心。 两人各骑一马,向洛城门奔去。 然而,当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行至洛城门时却发现城门紧闭。两人对视,怎么回事?大白天不可能紧闭城门。 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耳边传来军队铁骑踏马声,整齐有致,一听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果然,为首的人骑着汗血宝马,威风凛凛,停在轩辕璃夜一丈之远。 “东璃的璃王殿下既然来我北昌,本太子怎么能不好好招待?若是让他国知晓岂不是笑话我北昌待客不周。” 北昌的太子,北堂宿。 也对,洛城为北昌帝都,盟主府的事情定然会惊动朝廷,北堂宿身为太子只要稍加调查就会发现轩辕璃夜北昌。 更何况轩辕璃夜近几日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 这就是那个四国之中与轩辕璃夜齐名的双雄之一北堂宿! 单看他的外表就足以成为万千女子争相痴迷的对象,一袭玄色长袍裹住修长的身姿,衣袍上绣着太子明显特征的四爪金蟒,金蟒四周用紫色丝线勾勒祥云图纹,威凛异常。足蹬玄色朝靴,同样绣着祥云暗纹。 白玉冠将三千墨发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五官俊逸非常;然而最是让人惊叹的是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很少见男子的丹凤眼长得这般摄人心魂;眸光如距,穿透人心。 不同于轩辕璃夜的冰冷嗜血,眼前的人反而给人温沐的感觉,却掩藏不了来自内心的疏离。北堂宿此时正骑在马上,仿佛藐视苍生,这一点倒是与轩辕璃夜有几分相似。 凤轻语稍作打量就从心底对此人排斥,她能感觉得出这个北堂宿对轩辕璃夜的敌视。也对,既生瑜何生亮。同样有着惊世之才的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只会是天生的敌对关系。 轩辕璃夜只是怔了一下,随即冷凝。“看来今天你是不打算放本王走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 北堂宿放声大笑,右手紧拽缰绳。“璃王说的哪里话,本太子只是想尽地主之谊,还请璃王赏光到太子府一叙。” 这次他是做足了准备,早就调查清楚轩辕璃夜只身一人前来北昌并未带一兵一卒,这可是上天赐给他天大的良机。 怪就怪轩辕璃夜命不好! 好你个北堂宿,竟然带着大队的人马,有这么请人的吗?凤轻语将北堂宿额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轩辕璃夜面若冰霜,若是平日这些人哪会是他的对手。只是自上次冰幽毒发作自己的内伤一直未痊愈。北堂宿的武功不弱若是此时打起来他定然占不了半分便宜。 “既然太子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搅太子了。”清冷淡然的声音出自凤轻语。她断定北堂宿不会罢休,这只是一队人马,若是反抗城外指不定会有多少人马待命伺机而动。 况且要出城有的是机会! 轩辕璃夜转过头对凤轻语宠溺一笑,丝毫不似方才冰冷。“为夫听娘子的。” 北堂宿这才注意到轩辕璃夜身旁的女子。 不是凤轻语不引人注目而是北堂宿太过关注轩辕璃夜了,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的对手,这些年他一直打听轩辕璃夜的消息。 世人皆说他与东璃战神轩辕璃夜齐名,哼,他要的是唯我独尊! 北堂宿的目光扫过凤轻语,不禁略有些惊叹,以他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哪一女子能与她并论。 一瀑青丝只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插了一支凤钗;凤钗轻巧别致非常,普通的凤钗都是金光闪闪奢华夺目,她头上的这支却是纯银制成,就连片片羽毛都雕刻的精致无匹。 然而最具特色的是凤嘴上衔着吊坠,大约三寸,底端吊着泪滴状的玉石,小巧精致。既灵动又不会显得累赘。 其实这支簪子出自轩辕璃夜之手,当日做凤冠时随手做了这支银钗;一直随身带着,今早他换下了凤轻语平日里用的那支白玉簪替她带上了这支。 更显得娇艳动人! 凤轻语对首饰并无过多要求却也对这支簪子喜爱的紧。 再观她的面容,皮肤白皙透着莹彻,细柳眉弯弯,眸子中似一汪泉水,清澈深沉;琼鼻高挺,绯色的红唇润泽饱满,微微翘起。一袭紫色软烟罗长裙,腰间系着同色系的丝带,越发显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她周身充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与轩辕璃夜如出一辙,两人并肩真是一对璧人,堪称绝配! 当真是惊为天人! 注意到北堂宿的眸光一直放在凤轻语身上,轩辕璃夜瞬间释放出冰冷嗜血的气息,周围弥漫的一阵冷气与杀气的交汇使得北堂宿回过神来。 北堂宿不禁勾唇一笑,温沐如这北昌的春风。“前些日子听说璃王娶妻,本太子还不信,想来这就是璃王妃了吧,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谁人不知东璃轩辕璃夜残忍暴戾,嗜血冰冷,最不喜女人,但凡有女人近身三尺必然丧命。可是看方才他一脸温柔宠溺的神情北堂宿还以为眼前之人是假冒的。 “既然本王的小王妃想去太子妃参观参观,那本王就奉陪了,太子带路吧。”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她很小吗,还小王妃!后者还给她一个饱含深情的眼神。 北堂宿看到两人的眼神互动,再次确认他是不是找错人了,轩辕璃夜何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看来这个小王妃的魅力不是一般得大。 北堂宿一扯缰绳调转马头。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只得拉扯缰绳跟上与北堂宿仅一步之遥。北堂宿带来的大队人马整装肃穆齐齐调转,步伐整齐紧跟三人之后。 不过片刻就到了北堂宿的府邸,太子府。 抬眼便见漆亮黑木篆刻者烫金大字的匾额,字迹张狂隐沉,笔锋似敛未敛,丝毫不像北堂宿外表给人温润的感觉。 试问一个与轩辕璃夜齐名的人又怎会是平常之辈! 北堂宿飞身下马,伸出右手。“璃王,王妃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章 这也叫太子府 轩辕璃夜冷着脸搂过凤轻语率先进了府,北堂宿见此双拳紧握,脸色阴沉。这个轩辕璃夜竟是这般目中无人,他当这里是他东璃吗。 稍微平复情绪,北堂宿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喝道。“你们,给本太子谨慎着,将整个太子府守卫得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是!”众士兵立刻迅速撤离,向四周扩散,将太子府团团守住。 北堂宿回头走进太子府,心里并没有轻松半分。轩辕璃夜不是一般人,要想拦住他根本不可能,他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彻底将他囚禁在北昌。 凤轻语走进府中也不免感叹,不愧是一国太子,所住府邸还真不是一般的豪华。此时正值晌午,和沐的阳光斜斜照进太子府,汉白玉铺就的主道一直延续到主殿,奢华至极。道路两旁皆种植着名贵树木,花草。北昌气候温和,各种花木争相开放,绚丽夺目,迷了心乱了眼。 再观房屋,这哪是厢房分明就是宫殿。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玉宇,阁楼高耸,这样的建筑在东璃并不常见。房屋顶部解释碧绿砖瓦,红墙紧砌,煞是好看。 北昌的建筑真是色彩绚烂,奢华非常,这是凤轻语的感觉。 轩辕璃夜当然看到了凤轻语目光震惊,颇为不屑的说道。“语儿,本王的璃王府可比这里好看的多。” 他说得是实话,本来璃王府就够奢华了。后来他认定了语儿就让人把璃王府又重新修缮了,增加了多处景致,堪比皇宫了。 凤轻语斜看了他一眼,当初她只是夜晚去过一次还是匆匆一瞥并没有仔细看过璃王府。不过以这男人的挑剔程度,璃王府怕是比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堂宿刚走过来就听见轩辕璃夜的话,脸顿时黑得彻底,却还故作大方。“二位来到本太子的府邸,款待不周还请见谅。” 轩辕璃夜并没有回话,凤轻语也一脸懒得理他的样子。 北堂宿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怒气怎么也藏不住。“来人,请璃王与璃王妃到厢房休息,吩咐厨房准备上好的菜肴款待璃王。” 说完转身走了。 太子府耳目多,必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轩辕璃夜,若是将消息转到东璃挑起两国战争事儿就大了。 好在眼线从东璃传来消息说轩辕璃夜离开帝都之事并无人知晓。 太子身边一侍卫领着两人继续前行,凤轻语倒是淡然自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北堂宿总有一天她要好好跟他算账。 轩辕璃夜乐意见语儿对北堂宿的敌意。 凤轻语转过脸就看到轩辕璃夜望着她笑,她怎么觉得笑得这么傻。“轩辕璃夜,你笑什么?”好奇问出口。 轩辕璃夜眸光亮辰。“为夫就是突然觉得心情不错。”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鬼才信。 这人越来越不正常了。 侍卫将两人带领到厢房外便退下了。 凤轻语进屋就一肚子闷气,本来打算回东璃的,现在被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太子困在这里。 纤指捏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才喝了一口咽下。 轩辕璃夜见小东西的样子知晓她心里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 其实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北堂宿一直以来总想证明比他强,他需要的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一个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机会而不是将他困在这里。说白了北堂宿此举不过是故意做给他看罢了。 眼下四国处在动荡时期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早已不平衡。四国之中不乏有人想趁早打破这种格局只恐没有机会。北堂宿是个聪明人,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不会傻到对他有所动作。因为稍有不慎,四国必会引起纷争。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轩辕璃夜坐在凤轻语身边就着她的茶杯优雅地轻啜一口茶。“娘子不必烦恼,很快我们就会出城。”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真是的,说话也不说清楚。“你怎么知道?”忍不住好奇问出口。 轩辕璃夜别有深意的一笑却不语,冷邪魔魅。 片刻。 一众容貌秀丽的丫鬟皆穿绿衣款款而来,手上端着精致的玉盘高高举起,将盛有菜肴的盘子一一摆放在桌上,行礼退下。“请璃王,王妃用膳。”刚退下一众又来了一排丫鬟,同样摆上菜肴,糕点,热汤后转身退下。 训练有素,行不带风。就连太子府的丫鬟都不一般! 屋内只剩下轩辕璃夜与凤轻语两人,凤轻语看着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的菜肴,足足有三四十样,皆稀少精致,色香俱全。 糖酥鲤鱼、一品熊掌、干烧鱼翅、龙井虾仁、冰糖湘莲、金寿福、符离集烧鸡,蟹粉狮子头……七巧点心,糖蒸酥酪、莲叶羹…… 本来没觉得饿的看了反倒觉得肚子十分饿。 轩辕璃夜拿过一旁的碗,舀了一碗儿补汤递给凤轻语。“先喝一点汤,然后再吃。” 凤轻语也不客气接过碗确定没毒才舀起一勺放进嘴里。 这是什么做的,汤里有股花香又似糯米的粘软,仔细品尝还有药材的味道,总之喝完唇齿留香,喝了觉得肠胃都舒服了不少。 轩辕璃夜注意到凤轻语的小动作,摇摇头。看来回头他得再招几个厨子进璃王府,其实吧,璃王府的厨子那都是顶尖厨艺,要不然哪能伺候住这位挑剔的爷。 凤轻语喝汤的功夫,轩辕璃夜已经将一小块鱼肉剔完了刺放进她的盘子里,转手又去剥虾,一切做的自然而然,仿佛他天生就该宠着她。 凤轻语倒是享受的吃着,时不时某人还会帮她擦嘴角的菜渍。 “轩辕璃夜,你会把我宠坏的。”万一离开了你,我不习惯怎么办?后一句凤轻语没说。确实,早上起床轩辕璃夜帮她穿好衣,挽好发,吃饭时肉剔骨,鱼剔刺,她越发觉得离不开他的,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向那个向来独立自主的杀手凤轻语了。 轩辕璃夜倾下头,唇瓣轻触她的额头。“本王就是要把你宠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 呆萌正太北堂梓 轩辕璃夜冰凉的唇如同花瓣划过凤轻语的额头,一触即离。凤轻语一眼望进他深邃炽热的棕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很吸引人。 轩辕璃夜继续往她碗里夹菜。“为夫就是要把你的脾气和性格往死里宠,除了为夫世上没有男人能够忍受最好。” 他说的,她信。 用个午膳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凤轻语撑得肚皮都有些难受。没办法,她对没事还真没什么抵抗力。 反正轩辕璃夜都不急着想办法,她自然也不急。 就这样一连在北堂宿的太子府待了三天,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期间北堂宿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放开,你们敢拦着本皇子。”一阵清脆好听的男声自院外传来。 侍卫立刻出手将人拦着,不禁额头冒汗,天啊,这小魔王怎么来了。太子如今进宫了,这可如何是好。“十三皇子恕罪,里面是太子殿下的客人,太子殿下吩咐了不可打扰。” 男子丝毫不听劝阻,非要往进闯。“这西厢房中到底藏着什么人,本皇子非得进来看看不可。” “十三皇子,这……太子殿下那儿…。”不好交代啊,还没说完男子已经越过众人闯了进去。撂下一句。 “你难道不知道皇兄最疼本皇子吗,放心吧,本皇子又不会闹事。”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哪次说不会闹事还不是搅得人仰马翻,偏偏还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男子就是北昌国十三皇子北堂梓,北堂宿一母同胞的弟弟。从小到大就是一小魔王,又贪玩又好斗,见着人就要比武。不过也是个豪爽的,输得鼻青脸肿也不会拿身份压人。 北堂宿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也极是疼爱,基本上有求必应。 有了北堂宿撑腰,又得皇上宠爱,越发无法无天,每隔几天就要到太子府扫荡一回。 这不,这小祖宗又来了…… 眼见着北堂梓进了西苑,侍卫连忙派人去给宫里的北堂宿传信。 轩辕璃夜从屋里走出来,凤轻语紧跟着出来,北堂梓已经走到两人跟前。 凤轻语错愕,这不就是武林大会那天与行刀客比武比输了的那个白衣男子吗。原来竟是北昌的十三皇子北堂梓,怪不得见北堂宿的时候觉得有些脸熟。 北堂梓此时仍旧一身锦白衣袍,墨发用玉冠束起,额前绑着一条银丝龙纹护额,面容白皙还带着婴儿肥与北堂宿有几分相似,活似小正太与二世祖的结合体。 凤轻语没认错,当初北堂梓却是一时心血来潮去参加武林大会了,没想到一上场就被行刀客打得凄惨。 “原来是东璃的璃王,果然是稀客。” 北堂梓仰着头看向轩辕璃夜,没办法谁让轩辕璃夜本来就高此时还站在台阶上。 他虽不问国事但轩辕璃夜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与他皇兄齐名的东璃战神王爷。 “本王当是谁,原来是十三皇子。”轩辕璃夜依旧面无表情。 北堂梓似是不解。“璃王怎么会在北昌,还在皇兄府上?”按理说这两人不是死对头才对吗。 不得不说北堂梓这孩子太单纯了。 “本王也很想知道。” 轩辕璃夜的回答显然北堂梓没有想到,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旁边的凤轻语身上。 好漂亮的女子,不过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也不怪北堂梓认不出,之前凤轻语一直是男装打扮,面容与现在大相径庭。 “这位是?” 轩辕璃夜察觉到北堂梓的视线,怒气横行。“本王的王妃!” 北堂梓哆嗦了一下,传闻中的轩辕璃夜果然很可怕,光是气势上就比皇兄强胜。不过他不解了,璃王来也就算了,怎么璃王妃也在皇兄府上,难不成……这孩子脑洞太大了。 凤轻语无语了,这男人的醋劲也太大了吧,北堂梓就像一小孩子似的,他也吃醋。 看向轩辕璃夜时发现这妖孽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轩辕璃夜什么时候这般待人温和了。 果然下一秒,凤轻语就知道他根本就是一披着羊皮的腹黑狼。 “十三皇子真想知道本王为何会在这里?” 北堂梓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当然。” “还不是因为你那不要脸的皇兄,看上了本王的王妃,本王只身一人当然不能抵挡万马千军,可本王的王妃只爱本王一人,无奈本王只能陪着待在这里,你没看到院外那么多士兵守卫吗” 轩辕璃夜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听得凤轻语想掐死他,什么北堂宿看上她,什么她只爱他一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轩辕璃夜这么能编故事,怎么不去当说书的。 可是偏偏北堂梓这傻孩子还相信了,一脸义愤填膺,他就说嘛平日里也没见这西苑外守着这么多人,还有太子府门前也是守备森严。 皇兄怎么能这样呢,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竟然抢别人的妻子,璃王的王妃是长得好看可也不能这么无礼吧。 显然北堂梓已经忘记北堂宿是他亲哥了,而且还是最最疼爱他的三哥。 北堂梓一脸严肃,正气凛然,拍着胸膛看向凤轻语。“你们放心,这件事包在本皇子身上,定然能让你们安然出城。”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令牌不敢接近轩辕璃夜,就将令牌塞到凤轻语手中。“这是皇兄的令牌,拿着这个只要出了太子府就能顺利出城,无人敢阻拦。” 凤轻语一怔,看着安静躺在手上的金牌,怎么觉得有种罪恶感?她实在不相信这么单纯的孩子出自皇家。 北堂梓左右看着无人,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开了。 侍卫全都一脸智障的看着这小魔王,真是出奇了,竟然没有闹事。 凤轻语转头看向轩辕璃夜,后者脸上写着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你所说的能顺利出城的办法?” “嗯。” 还嗯?凤轻语直接无话可说。 轩辕璃夜必然是早就知晓北堂梓的性格单纯,为人仗义。还有就是这北昌皇宫中肯定有他的眼线,故意将太子府有“贵客”的消息传到北堂梓耳朵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章 北堂梓表示很无辜 依着北堂梓性子哪有不来凑热闹的。这男人,还真是……难怪他一点也不急,原来真有妙计! 凤轻语转念一想,不免叹息。“没想到尔虞我诈的皇宫竟有如此心性单纯的人。” 轩辕璃夜沉默不语,他自幼生在皇家,自然知道那个地方有多阴暗。那里的人表面对你好实则背后捅刀子。这么多年来,他不知手上沾了多少血该能有今天。 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生在普通人家,快意江湖,与挚爱之人执手白头。 “待本王平定天下,愿与语儿看尽山河。” 凤轻语看向轩辕璃夜深邃的眼眸,他眼中的光彩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吐露心中的志向。“你不想当皇帝吗?”在这个天下纷争的年代,谁不想坐拥天下。 轩辕璃夜伸臂将凤轻语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她的头贴近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分力有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本王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 本王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 这句话在凤轻语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静。就此刻骨铭心,她想即使忘却前世今生她也对他难以忘情。 双手用力环住他精壮的腰。“那我就与你并肩,将这天下争了便是!”语气中豪气丝毫不输男子。 这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第一杀手! 轩辕璃夜双手紧拥,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人定不是池中之物。 夜幕降临。 北堂宿匆匆赶回太子府,一下马就询问手下他那弟弟又做什么事了。他下午就收到府中报信了,说是北堂梓去了西苑,奈何他一直被父皇留在御书房商讨事情脱不开身。 这不连晚膳都没用就急着赶回来了,他那单纯的皇弟怎么斗得过轩辕璃夜。 现在怕是已经人去楼空了。 果然,北堂宿赶到轩辕璃夜的屋子,哪还有两人的踪影。北堂宿阴沉着脸,周身气息冻结成冰。 眼扫四周,才发现桌案上用茶杯压着一张宣纸。北堂宿走过去把茶杯拿到一边,将纸拿起一看。 “多谢太子款待,他日必定奉还。”字迹潦草,力透纸背,张狂不羁如同那人。不想也知道出自轩辕璃夜之手。 北堂宿合指,纸张被捏成一团,化成粉末。 手背上显而易见的青筋爆出,俊逸的剑眉紧皱。“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严加盘查,一有消息立马汇报;还有把十三皇子给本宫找来。” “属下领命。” 北堂宿真想掐死那个不成器的皇弟,迟早会坏他大事。这次放走了轩辕璃夜,下次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一个时辰后。 太子府书房。 北堂宿坐在桌案后,手里拿着刚刚批阅的奏折。抬眼看着下面站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犯错的北堂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大手猛地将奏折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书房极响,正在四处观看的北堂梓一不留神吓得哆嗦了一下。 老实说,他还从来没来过皇兄的书房呢。 “皇兄,你吓我一跳!”表情颇为无辜。 北堂宿瞬间面色冷肃。“你还知道怕!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大事,竟然放走了轩辕璃夜!东璃的战神!” 北堂梓走近了案桌,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皇兄,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身为北昌的太子怎么能做出如此霸道蛮横,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语气激动地唾沫星子都飞出了,若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一向敬重的三哥,他都要冲上去揍人了。 北堂宿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将轩辕璃爷困在太子府就成了禽兽不如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堂宿猛地一喝,北堂梓忍不住稍稍后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唾沫,心想皇兄这次真的动怒了,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见皇兄发过这么大的火。 转念一想,这件事本就是皇兄不对。说出来也是他在理的。 “那个……皇兄,你喜欢璃王妃是你的事,人家与璃王早已是夫妻,恩爱非常,你怎么能够不顾人家意愿将人囚禁在太子府呢,传出去简直坏我北昌名声,说我北昌人。”北堂梓特意说轩辕璃夜夫妻恩爱想以此打消北堂宿的念头。 北堂宿气极,这都什么跟什么。“混账!什么叫我喜欢璃王妃。”那个女子是倾城绝色,胆色过人,可他也没到喜欢她的地步,况且她是轩辕璃夜的王妃,他没兴趣! 北堂梓却一脸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皇兄,你别不承认了,小弟我什么都知道了。今儿个我可是去过西苑了。” “你到底听谁胡说的!”北堂宿尽力压住自己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气。 谁能告诉他这个傻货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弟。 “当然是人家璃王亲口跟我说的。”北堂梓还颇为得意,早就听说东璃战神轩辕璃夜的威名一直不得见,这回算是见着真人了。 北堂宿抚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稍微一想他就能猜出轩辕璃夜的用意,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安然出城。 这才像是璃王的做派! “他说的话你就信,难道你还不信你皇兄我。” 北堂梓被这么一说颇有些不好意思,加上看皇兄坦荡的模样丝毫不像要抢人。难到他真真做错了。 其实北堂梓只是较之他人心性单纯了些却不是笨,稍加思考就知道了肯定是被轩辕璃夜给骗了。 完了,完了。 他不仅把人放跑了还一路送佛送到西。现在想起来越发对不起皇兄,他刚刚好像还骂皇兄来着。 北堂宿看他此番作态就知道他想通了。“道歉的话就不必了,说吧,你是怎么将人放走的。” 北堂梓摸摸头实在难以启齿。“我将太子府后门的侍卫引开了放他们出府,还……还将出城的令牌给了他们……”越说声音越小,北堂梓现在恨不得将头低到地底下。 好,真是他的好皇弟。当初他贪玩,软磨硬泡的好久他才松口给了他一块出城方便的牌子,没想到到城了别人潜逃的工具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章 住到璃王府 “来人!”北堂宿拿起一旁的茶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从门外进来一侍卫恭敬立在旁边,“王爷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让搜寻的人马都撤吧。”有了任意出城的金牌,加上以轩辕璃夜的心智,此刻怕是早已出城南去了。 “是。” …… 东璃帝都。 轩辕璃夜与凤轻语两人骑马行了约一个月终于回到了东璃。一路上也没特意赶路倒是欣赏了不少优美景色。 轩辕璃夜早早传信到王府,一进城便见速风几人在城门处迎接。“属下恭迎王爷,王妃。”本来速风对凤轻语的印象就极不好,经过她逃婚一事就越发不喜。“王妃”二字并未吐出口。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爷不顾自身危险远赴北昌,还不许他们几个跟着,要是爷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过凤轻语。 凤轻语自然注意到速风眼中的警告,可是她并不打算理会,想来也是个对轩辕璃夜衷心的。凤轻语扯过缰绳调转马头,方向是右相府。 察觉到凤轻语的动作,轩辕璃夜飞身而起跃到凤轻语马上,坐在凤轻语身后铁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身。 “娘子不回王府要去哪儿?嗯~”温柔邪魅的嗓音,眼神却警告似的看向速风,他的耳朵可没聋。 速风浑身一颤立刻低下头。 凤轻语白皙的小手覆在轩辕璃夜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你先回府,我有事要先回一趟相府,等处理完事情再到璃王府找你可好?” 凤轻语一番话直接将烈电,木雨两人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没看错吧,还是错过了什么,凤轻语,哦不,王妃怎么对王爷这么温柔,两人之间到底……不得不引人遐想了。 “不好,一会儿不见为夫就想娘子想的紧,一步也不想离开。”轩辕璃夜说完将凤轻语搂得越发紧,快要将她纤细的要给捏断了。 速风四人第一次颇有默契的转身,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间都心照不宣。方才那个一脸委屈,撒娇恩求的人他们不认识,这绝对不是他们英明神武,霸气横行的王爷。 凤轻语皱眉,手肘猛推轩辕璃夜,怒声道,“轩辕璃夜,这是大街上你收敛点儿行不行!”一路上是不是动手动脚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还是这副德行。 周围的人目光都在二人身上,以她的耳力当然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行!”霸道拒绝后又恢复粘人功。“娘子回相府干嘛,为夫将你那三个丫鬟都送到王府了,你回相府了岂不没人伺候那怎么行。所以娘子还是乖乖跟为夫回王府吧。” 凤轻语仰头,“叶秋在你府上?” “是在咱们府上。”轩辕璃夜不满地纠正。 凤轻语稍微想想就知道了他的用意,轩辕璃夜封锁了消息只宣称婚期延后,外人并不知道她逃婚了只当她是一直住在璃王府。既然演戏就要全套,她的贴身丫鬟自然得在璃王府。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想得周到! “也罢,先回王府吧,不过我日后还是要回相府一趟的。”毕竟有些旧账还没跟白玉兰算清楚。 轩辕璃夜见凤轻语妥协了,勾唇。“依你。”反正要回他也要陪她一起回。 轩辕璃夜坐直身子,依旧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没办法,他就喜欢搂着她的感觉。 转眼看着速风几人立刻恢复冰冷,“你们几个,还不跟上!”声音霸气冷凛。 四人又齐齐转过身来,“是。”嗯,这才是他们冷酷霸气的主子。 璃王府。 凤轻语终于知道轩辕璃夜为什么当初见到北堂宿的太子府时一脸不屑。现在她算是知道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奢侈至极了。 这哪是王府简直堪比行宫,光是占地就占了整条街的长度。里面一共五座主楼。四角各有一座,中间的是轩辕璃夜的寝楼如松楼。以如松楼为中心,四周呈放射性的长廊将四座楼连成。 凤轻语一眼就看出这分明就是在映射天下大势,四国皆在他轩辕璃夜一人手中。 五座主楼风格不尽相同却各有特色,楼阁与楼阁之间有花园,小桥,假山,水池点缀,整个显得肃穆而高雅,优美而壮观。 轩辕璃夜带凤轻语回到他的住处如松楼。红梨眼尖得第一个发现凤轻语,小跑着冲过来连向轩辕璃夜行礼都忘了一把抱住凤轻语。 “呜呜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一走就一个多月也不见来信,红梨还以为你将我们几个给忘记了……呜呜呜。” 轩辕璃夜看着实在碍眼,瞬间气势冷凝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还不放开,是要本王砍了你的胳膊吗?” 红梨听到冰冷的嗓音浑身哆嗦,瞬间回过神来放开了凤轻语,脸色被吓得苍白眼下还带着极低泪珠,颇为可怜。“小姐,我……”只能向小姐求救了。 求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轩辕璃夜无情打断“以后再叫小姐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轩辕璃夜皱眉,来王府这么多天竟也没学会规矩么。 “你敢!”凤轻语瞪了一眼轩辕璃夜,瞧把红梨吓得整个脸呆愣,身子如抖筛,还没来的及擦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流。 轩辕璃夜无辜的看着凤轻语,气势瞬间就弱了几分。前来的木雨看到这一幕不住的摇头,果然一物降一物,以后王府的生活有趣了。 注意到木雨,轩辕璃夜抬眸,“有何事。” “回主子,书房一大堆公务等着王爷批阅,还有……”木雨顿了一下,意识到王妃不是外人,继续道“还有太子最近在西北方动作频繁,恐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木雨抱拳离开。 凤轻语抬头看向轩辕璃夜“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轩辕璃夜虽然想带她到如松楼四处转转,可眼下要处理的事实在抽不出时间。也罢,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那娘子先进去休息,为夫忙完了与你一同用晚膳。” 轩辕璃夜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章 你确定要洗鸳鸯浴? 凤轻语看了一眼仍旧处在呆愣状态灵魂出窍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回神了!” 红梨哭丧着脸,“小姐……王爷要砍了我的胳膊,拔了我的舌头,该怎么办,我……死定了。” “将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本小姐保证你的舌头会好好待在你嘴里,可以一直叽叽喳喳而且能尝便美食;胳膊也能安全在你身上为本小姐我端茶倒水行了吧。”知道这个丫头是个吃货,凤轻语故意转移她的注意。 “真的吗?”璃王的命令谁敢违抗,红梨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你不相信你家小姐?” “不是,不是……”红梨连连摆手,小姐的话她当然相信,因为小姐在她心中是神一样存在,所以她的舌头还有胳膊是保住了?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叶秋和海棠她们呢,怎么没看见?”她们三人不是一直在一块儿吗。 “她们出府买东西了,现在这个时间也应该回府了吧。”红梨话音还未落,两抹熟悉的身影就进来了,两人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看到凤轻语安然的站在她们面前,叶秋、海棠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不是离开东璃了吗,怎么会在王府中。 果然叶秋这丫头比较稳妥,没像红梨那样一见面就整个人扑过来她还真有些不习惯。相比较之下,叶秋、海棠两人就沉稳得多。 不过也难掩激动的心情,海棠粉红的脸颊上染上喜悦,额头的汗珠还没来得急擦。 “小姐,你怎么回璃王府了。” 三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凤轻语,红梨刚刚激动的都忘了问这个问题了。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说与你们听吧。我现在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会儿。”凤轻语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 一进府进就站在如松楼的房门外,还真有些累了。 叶秋也看出凤轻语眉间的疲惫之色,将手里提的东西塞到红梨怀中。“小姐,你先进屋吧。” “叶秋,先备水我沐浴完再休息吧。”一身尘土怎么得也得先洗洗。 叶秋转身迈腿踏进如松楼,意识到什么忙缩回迈出的腿。 凤轻语疑惑,“怎么了?” 红梨抢先说道,“小姐,你不知道,如松楼是王爷的卧室,没有王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小命不保。” 红梨说完,叶秋也一脸无奈的看着凤轻语。 来王府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该知道的规矩也都知晓了。她们平日里也只是在如松楼外的院中走动从不敢进屋内。 凤轻语额头冒黑线了,这都是什么规矩,轩辕璃夜堂堂王爷难道不需要人伺候?事实证明就是如此,轩辕璃夜向来洁癖严重,不喜人靠近,他的事都是亲历亲为。 “不用管他,进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吧。” 凤轻语也不想多说废话,率先进了屋内。 只是稍微一瞥便有些吃惊,轩辕璃夜的卧室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她看来,以轩辕璃夜的性格,卧室的布局应该如同他那个人一样沉闷,冰冷,应该是以墨色为主。 一块绯色锦缎帘幕将卧室隔开为内室和外室,此刻帘幕被两边撩起用同色的流苏锦带束住。外室里只简单的放了一张梨木书桌,笔墨纸砚皆呈其上;还有一张紫檀木圆桌,上面摆了精致的茶具。 相比较而言,内室的空间倒比外室还要大。也对,卧室毕竟是睡觉的地方。一张可容纳四五人横躺的大床,铺上了锦白的绣被,床帷幕用了凤轻语最喜欢的紫色,上面绣上了精致的梨花。 离床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华美的贵妃椅,凤轻语真的很难想象轩辕璃夜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在上面的样子。 叶秋终于鼓起勇气不怕死的进来,注意到凤轻语看得入神才出言打断。“小姐,这都是日前王爷传信回府叫下人们重新置备的。” 所以这些都是轩辕璃夜安排的,这些日他们一直在一起她怎么没发现轩辕璃夜传信回府了? “还有这个。”叶秋走到一旁的紫檀木衣柜,拉开柜门,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琳琅满目,右边是女装,左边是男装。 女装多以紫色为主,也有其他颜色的,样式新颖却简单。男装是轩辕璃夜的多以墨色为主。 “这都是玲珑绣坊的坊主听了王爷吩咐又向奴婢问了小姐的喜好才准备的,都是小姐喜欢的,王爷对小姐是真的用心了。” 叶秋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府中的景致院落早在一个多月前修缮的,想必小姐还没来得及观看;就连奴婢三人也是王爷吩咐到王府来看小姐还有何喜好的。” 叶秋从中拿出一套凤轻语沐浴后要穿的衣裙,默默地退下了。 璃王对小姐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璃王在外人面前都是冰冷无情的,可对小姐却是真的很温柔。小姐的事,她作为下人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有些事却不得不说。 凤轻语看到满柜精致的衣裙,以及周围的一切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心情也是莫名的复杂,她没想到轩辕璃夜竟然用心至此。 住的卧室,穿的衣服,就连佩戴的首饰都是他精心准备的。 听叶秋说王府一个多月前就重新修缮也是为了她,难道那次轩辕璃夜说爱她是真的。难道他就知道最后她一定会爱上他么,还是他根本就不会给她逃开的机会。 事到如今,凤轻语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她的心真的被这个男人侵蚀的一点不剩。 想得正出神,腰间多出了一双手臂紧紧抱住她。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轩辕璃夜来了,轩辕璃夜将头放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你可喜欢?” “你忙完了?”凤轻语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他来了。 “没有。”天知道他好不容易处理完一些紧急的事情就实在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的反应,是高兴,震惊,还是其他。 “还没告诉为夫,你可喜欢?”轩辕璃夜继续问。 凤轻语微微偏头,轻声吐出,“喜欢。” 轩辕璃夜眼眸闪耀,掩饰不住的欣喜却还不忘逗她,“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为夫。” “当然是喜欢……这里。”凤轻语才不会让他太得意。 轩辕璃夜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嗯,喜欢这里,这里是为夫的也就是喜欢为夫。” 凤轻语转过身来面对他,嗔怒道,“我可没这么说。” “但是娘子的意思是这样的,为夫只是代为表达。” 凤轻语懒得跟他说,他总是有理由。 叶秋恰好走进来,抬眼看到轩辕璃夜在这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忙弯腰行礼“参见王爷。”直起身来看向凤轻语,“小姐,沐浴的水备好了,现在要沐浴吗?” “嗯。” 轩辕璃夜面色微冷,棕眸的寒光直射叶秋,“记住,以后叫王妃。” “是。”叶秋浑身一颤,牙齿轻咬下唇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与海棠,红梨三人一直学习府中规矩,称呼小姐为王妃她自然知道,没想到之前叫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 幸好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没有怪罪下来,不然有她好受的,看来以后得注意点儿了。 叶秋将准备好的衣服放到凤轻语手中,低头行礼,“奴婢告退。”王妃沐浴向来不喜欢有人在一旁伺候她只好出来了。 “语儿要沐浴?”轩辕璃夜问凤轻语。 凤轻语看着他点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可以离开了。可轩辕璃夜却好像没接收到某人传递的信息,宽大的手掌执起她白皙柔软的小手将她拉到床边。 凤轻语不解,“你要干嘛?” 轩辕璃夜伸手转动床边柱子上的玻璃球,“轰隆隆”,墙边的一扇门打开了。这里竟然还有暗室? 轩辕璃夜拿过凤轻语手中的衣物,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暗室,入眼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每隔几步就镶了硕大的夜明珠以作照明。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难道是…… 事实证明凤轻语猜对了,暗室里竟然有一处天然温泉,温泉中央放置着一块特别大的白玉石,看成色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这是天然温泉?”凤轻语好奇。 王府地处帝都繁华地段,怎么可能会有天然的温泉,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相信。想想也是,以轩辕璃夜能力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嗯。以后娘子若是想沐浴可以直接到这里来”看语儿的样子就知道她喜欢,看来带她回府是对了。 当初他也是看中这处天然温泉才将周围都买下建成王府,将这里设成浴室。 整个暗室烟雾缭绕,热气弥漫,一进来就觉得浑身舒服。 不过“你经常泡温泉吗?” “没有,只是偶尔来这里。为什么这么问?”他好奇语儿在想什么,脸竟然这么红。 凤轻语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刚刚她想到哪儿去了,真是的。自从跟这妖孽在一起后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凤轻语边说边把轩辕璃夜往出推。 轩辕璃夜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不愿意说。转而戏谑的笑道,“娘子确定不要为夫作陪?” “轩辕璃夜,你少占我便宜,滚出去!”她发现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眼见她气极的小模样只觉得可爱的紧,越发激起了他逗弄的心思。“为夫还想与娘子共洗鸳鸯浴呢。” “你……”抬手欲赶,轩辕璃夜眼疾手快地闪身出暗室。 只留下凤轻语怒气匆匆的一张小脸儿对着关着的门。 转身走到温泉旁,抬手撤掉身上的衣裙走进温泉中。温热的水浸润全身,瞬间整个毛孔都张开了,凤轻语舒服地直谓叹。 凤轻语走到中间,整个后背靠在白玉石上闭目养神,觉得这一月的疲劳都消散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块玉石有治疗内伤的功效吧。 不知不觉竟然在温泉中小睡了片刻,醒来时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凤轻语赶紧起身出温泉,走到一旁将衣服拿起,只穿了一件里衣就走出浴室。 一脚刚踏进房中就闻到一股菜肴的香气才发觉肚子饿了。 轩辕璃夜听到动静知道是语儿洗完出来了,还没见着人就说,“娘子再不出来为夫都快要忍不住冲进去了。” 走到内室,看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在外,皱眉“怎么穿地这样单薄,现在快要入秋了傍晚天凉。”伸手接过她手中拿的衣服准备帮她穿上。 “我不会穿。” 凤轻语说的是实话,这里的女装左一层右一层而且还丝带锦缎缭绕的实在头疼。不过男装就简单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出门在外喜做男子打扮,一来方便行事;二来穿衣省事。 轩辕璃夜没忍住轻笑出声,连眉梢都染上笑意。 凤轻语皱眉,“很好笑吗?” “没有。” “……”那你还笑! “以后这项任务就交给为夫来做,为夫甘之如饴。” …… 两人用过晚膳,凤轻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因为肚子真的吃得好撑。早听轩辕璃夜说府上的出自远胜宫中的御厨她还不信,现在她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 做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色香俱全,口感极佳,唇齿留香,总之越吃越想吃。 轩辕璃夜靠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没批完的奏折翻阅,眼角却瞥向一旁的凤轻语。只见她眯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小手来回在肚子上抚着。 干脆扔下手上的奏折躺在一旁,大手覆在凤轻语的肚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子有孩儿了呢。” 凤眸睁开打掉某人作乱的手,斜瞪向他。看到丢在一旁的奏折,眉心微微蹙起,“太子是怎么回事?” 今天匆匆听木雨说了几句还没来得及问,想来十分棘手。 语儿难得关心政事,轩辕璃夜沉默片刻说道,“前日东璃西北突然被袭击,损伤了不少将士。” “是太子做的?”西北方,那不是轩辕璃夜的地盘吗,太子是打算对他出手了? “目前还没有证据,不过应该是他做的。” 凤轻语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轩辕清云那人心思太过狠辣阴毒,琢磨不透,不过她能想到轩辕璃夜也能想到。 “西北历来与戎狄密切相关,他们的族人世代居在东璃心却并不向着东璃,若是轩辕清云利用这一点故意挑起战事只怕不好对付;戎狄兵强马壮远胜东璃骑兵,数量不多却都是以一敌十,不得不防。” 凤轻语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双眼望着头顶的帷幕久久没听见轩辕璃夜吭声。 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凤轻语侧过头,正对上轩辕璃夜炽热的视线,“怎么了?” “娘子,你越来越让为夫吃惊了,怎么办,真想把你藏起来只让为夫一个人看。”轩辕璃夜侧过身子与她贴近。 凤轻语偏过头,正说正事这妖孽又扯远了。 “轩辕清云忍了这么多年也该出手了,不然也太不像他的性格了。只不过,本王不似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这些年轩辕清云一直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一次他执意娶语儿为妻在轩辕清云看来是在拉拢右相府势力,所以他被逼急了难免狗急跳墙。 凤轻语岂会听不出轩辕璃夜语气中的恨意,稍作一想就知道了。“你的母妃是皇后慕容婉谋害的。” “是。”所以他才会对皇后恨之入骨,连着对轩辕清云也一样。 皇后慕容婉是振国大将军慕容镇海之女,要想除掉她必须要将慕容府的势力连根拔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是轩辕璃夜这么多年迟迟未出手的原因。 凤轻语十分不解,“我猜不到的是冰幽毒本是来源于一神秘种族的至毒,慕容婉身为深宫妇人是怎么得到的?” “这件事我也怀疑过,毕竟发生了十多年了想查到事实真相并非易事,而且我的手下查到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宫也是在同一年里崛起的,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轩辕璃夜将心中的猜测说给凤轻语听。 “又是暗宫?”这个暗宫怎么无孔不入,总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轻蹙眉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覆在其上,轻轻抚摸。“不用想了,总会水落石出的。” “轩辕璃夜,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凤轻语不知怎么就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连自己都有些错愕。或许是知道了轩辕璃夜太多秘密忍不住想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他。 只告诉他,因为他值得她信任。 轩辕璃夜直觉语儿话中有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凤轻语嗤笑出声不知道什么心情,说实话若是以前有人告诉她人有灵魂她也不会相信。“其实我不是凤轻语。” 轩辕璃夜心中虽然震惊却相信了她说的,因为以前的“凤轻语”迟钝呆傻根本与如今的语儿判若两人。 心中兀然就没有了安全感,长臂伸过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怕有一天语儿会消失在他眼前,那样他会疯掉。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是凤轻语却也是凤轻语。” “我相信,我都相信。”轩辕璃夜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凤轻语继续说道,“其实这个世界应该有不同的空间的吧,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人名字也叫凤轻语,在那个时空我是一个杀手,本来打算出去玩没想到遇到事故死了。”腰上的手臂猛然收紧,虽然语儿现在安然的在他怀中他依然不想听到那个字。 “我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又活了过来,当时相府的六小姐已经死了应该是我的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才活了过来。” 说完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平静,轩辕璃夜忍不住问凤轻语,“语儿在那个时空可有喜欢的人?” 凤轻语愣了一下,这男人的思维为什么总是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偏偏不想回答。 “娘子你为什么不说话。”开始撒娇了。 一想到娘子有可能喜欢过别人就忍不住想杀人,娘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就不告诉你。” “是吗?”不说?他自然有办法得到答案。 轩辕璃夜左手撑在床边,精壮的身子覆在凤轻语身上,俊脸放大,薄唇刚要碰上凤轻语的红唇。 “没有,没有。”凤轻语急急说出口,生怕轩辕璃夜将她吻得喘不过气。 薄唇毫不迟缓的压下,唇缝轻启,灵巧的舌顺势滑进檀口汲取凤轻语口中的蜜汁,唇舌扫过口中的每一寸空间,爱怜的抚过她小巧的玉齿。最后不肯放过她的小舌,勾缠起霸道的吮啜,暧昧的气息在两人口中流转。 过了好久,轩辕璃夜才依依不舍的退开,覆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声音暗沉喑哑“真的?”其实他早相信了,小东西跟他亲热时这么纯。记得第一次吻她的时候连呼吸都不会,青涩的厉害。 凤轻语眼中含媚色,迷离水润,好不诱人。“在那个时空我只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是夜枫,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男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对语儿肯定很重要,而且名字里也有个“夜”字,这么巧? 凤轻语皱眉,这男人也太敏感了吧,“他只是我的好朋友。” “那也不行。”轩辕璃夜霸道出口,他一定要排除语儿身边一切异性。 “那都已经是前世的事了,况且在那个时空我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意思是这你也计较。 凤轻语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从明天开始我开始准备解毒的事,你要全力配合我。” 轩辕璃夜当然知道语儿说的是解他体内冰幽毒的事,这件事不解决始终是心头大患。 最令他担心的是怕语儿太过执着,这么多年他不知寻了多少法子都失败了。 凤轻语说着就伸出纤指搭在轩辕璃夜的脉上。“看来这些年有人用特殊的法子帮你压制了毒性,不然你的身体也不会绝不会有如今这样。” 她知道每次毒发都极其痛苦,如万蚁嗜血,锥心刺骨,而且没毒发一次毒素都会多蔓延一分。 可依轩辕璃夜目前的状况显然是压制了毒性蔓延。 轩辕璃夜早知凤轻语医术了得,心下也知道什么事也瞒不住她,本来这事他也没打算瞒她。 “确实如娘子所说,我体内的这些年来我体内的冰幽毒全靠南宫岑想办法压制的。” 南宫岑是轩辕璃夜的至交好友,在医术上造诣颇深。这些年也一直跟随轩辕璃夜左右,在冰幽毒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大功臣。 “看来这人的医术也是与我不相伯仲,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堪称绝顶了。”凤轻语毫不吝啬的夸赞。 轩辕璃夜听完果断的不悦了,“娘子,不许在为夫面前夸其他男人。” 凤轻语横他一眼收回手,心中已经有一个方案了。 如今要想解毒必须得弄清楚这毒的成分,若是在现代直接将血抽出来进行检验一定能发现毒素的成分,眼下却是个麻烦。 …… 休息了一夜,凤轻语养足了精神,用过早膳就在海棠的带领下来到了南宫岑住的地方。璃王府西边儿的一处楼阁落梅阁。 人还未踏进就有一股药香窜进鼻尖,凤轻语点头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凤轻语未经允许径直走进屋子,一男子正站在一张大长着前,一手拿着一本古朴的应该是医书,另一手摆弄着桌上的草药,嘴巴还念念有词。 男子身穿墨色的锦袍却不似轩辕璃夜的邪魅张扬而是沉静内敛的,头上仅用一根布巾裹住,简单随意。 浓眉星目,五官俊逸非常。真是轩辕璃夜身边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啊! 凤轻语看到他手上拿的一味草药,忍不住出声。“地菍,表面灰棕色,上部疏被粗毛,节处生根;单叶对生,叶柄短,叶片椭圆型,叶缘微呈波状;花冠紫红色,花药黄色镰刀状‘浆果球形,熟时紫色,种子细小,多数。性味甘,涩,平。主治外出出血,蛇咬伤,痢疾,可补血止血。我说的可对。” 南宫岑早在凤轻语说第一句时就震惊地忍不住抬头去看。 只见来人肌肤白皙,欺霜赛雪,巴掌大的鹅蛋脸,眉弯若细柳,眼眸清澈明晰洞悉万物,琼鼻玉口。三千墨发凤簪挽起,脸颊两侧各坠下一缕,灵动非常。一袭湖蓝拖地百褶裙称得整个人越发仙姿玉色。 想来这就应该是传闻中的璃王妃了。 别问南宫岑为什么知道,实在是璃王府难得见到一个异性,连个丫鬟都没有全是清一色的侍卫男仆。 南宫岑放下手上的医书,“南宫岑见过王妃。早就听说王妃医术了得,当日皇宫为六皇子解毒一事实为震惊,没想到今日得见王妃真容真是南宫岑的荣幸。” 还有忽悠木雨的事,当时他可是笑话了木雨半天。 凤轻语也不愿跟他说什么客套话,“南宫岑,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应该只有南宫岑最了解轩辕璃夜的情况,问他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南宫岑正色起来,说实话王妃一进来他就已经猜到用意了。“王妃可是为了王爷体内的冰幽毒?” 从王爷那儿得知王妃第一次见王爷就看出王爷身中剧毒他就已经十分吃惊了。 凤轻语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猜的没错,我是为他而来。” 如此,南宫岑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 “我早猜到王妃会来找在下,这些年我虽然一直在想法子解毒可都没有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压制毒性。” 南宫岑顿了顿,继续沉声说道,“其实王爷目前的情况并不太乐观。” 凤轻语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样难受。“为什么这么说?”急急脱口而出 “王妃应该清楚中了冰幽毒之人活不过三十岁,那也只是在一切情况良好的条件下,因为王爷做不到不使武功,不用内力。” 凤轻语了然轩辕璃夜怎么会是那种将生命交予别人的人,每次使用内力身体里的毒素就会激发。“你的意思是说轩辕璃夜在没有解毒的情况下活不过三十岁。” 南宫岑直言不讳,“是。” 虽然他也感到自己很无能,枉为医者竟然解不了冰幽毒。 南宫岑想了想掩下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在下想问王妃一个问题。” “你问。” “王爷……可曾与王妃……圆房。”南宫岑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凤轻语倒没觉得不好意思,看到对方的反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南宫岑轻咳一声,“那个……目前以冰幽毒的蔓延情况来看,若是……咳咳……与圆房,可能会将毒素传到王妃体内,倒时就麻烦了。”南宫岑轻吐一口气,终于说完了。 “轩辕璃夜知道这件事吗?” “我跟王爷说过了。” 凤轻语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以后有那妖孽受的了…… “以你这么多年的研究也没找出解毒之法么。”凤轻语知道此人的医术不低,应该不会一点发现都没有。 南宫岑黯然,“之前确实想过一个办法,不过太过危险况且王爷也不会同意。” “什么办法。” “换血,换掉全身的血。”既然冰幽毒只在血液中蔓延,放掉有毒的血换上没毒的血一定能将毒素全部清除。 凤轻语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行!” “你可知血液是分类型的,若是换上不同型的血是会丧命的,且不说过程风险有多大。”凤轻语清楚地知道这个世代时代根本没可能清楚的验出血型。 南宫岑听到一个新奇的词,血型,他以前也想过会不会不同的人血是不同的,就像滴血验亲。没想到王妃竟然知晓的这样多。 “如此只能另想办法了。”南宫岑惋惜。 …… 从南宫岑的住处回到如松阁后,凤轻语的脸色一直凝着,见过轩辕璃夜毒发时的样子她就恨不得立刻就能解了这毒。 “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连为夫走过来了都没察觉。”轩辕璃夜出声打断凤轻语的思考,他一进门就看到语儿坐在一旁深思。 知道她已经去过南宫岑的住处了,想必是知道了一些情况。 凤轻语没回答轩辕璃夜的话,自怀中取出凤尾银针。“轩辕璃夜,你过来。” 轩辕璃夜一脸讨好地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期待地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从桌子上取出一个干净的茶杯,粗鲁的扯过轩辕璃夜的手,用银针刺破他的食指将血滴到杯子里。 轩辕璃夜不解,不过看语儿一脸严肃额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凤轻语将凤尾针擦拭干净收回怀中,伸出中指沾上一滴血与大拇指轻轻摩擦,放在鼻尖。 突然,凤轻语一睁。“轩辕璃夜,你知不知道你的血中有一股香味?” “香味?”轩辕璃夜摇了摇头,他没在意过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凤轻语急于确认,忙把手指放在轩辕璃夜鼻尖,“不信你自己问问看。” 轩辕璃夜轻吸,果然有一股极淡的香味,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要不是语儿提醒他一直都没发现。 “这到底是什么香味?”不想一般的香料,好像是一种天然的植物香气。凤轻语在想这会不会是因为冰幽毒的缘故才会导致轩辕璃夜的血中含香。 轩辕璃夜略加思索,“这好似一种花的香气,难道是冰幽毒素的味道。” 凤轻语笑了笑,应该是了。“如此说来,只要找出这是哪一种花的香气就能知道冰幽毒的制成之法,毒也就能解了。” “但愿如此。” “什么叫但愿如此,相信我,这毒一定有解。”凤轻语十分有信心。 轩辕璃夜轻笑,“为夫当然相信娘子。” 烈电在门外敲门,轩辕璃夜立刻不悦了,他最讨厌与娘子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扰了。“什么事?” 话语中的怒气让门外的烈电哆嗦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鼻子。他说那几个人怎么不肯来通报,原来早就知道王爷与王妃在一起。 烈电推开门果然见轩辕璃夜阴沉着一张脸,继续不怕死的说道“回王爷,相府的管家前来,说是相爷想请王妃回府一聚。”他小心翼翼说明来意。 轩辕璃夜眉头一皱,“什么相府?” 烈电头直冒黑线,王爷你是失忆了吗,王妃是相府的六小姐啊,不过他没敢说。 “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凤轻语适时开口解救了烈电。 烈电终于松了一口气,再待在这里他怕会被王爷的眼神杀死。“是,王妃。属下这就去回话。”说完一阵风死得飞走了。 轩辕璃夜心下怒气更胜,这帮人,自从语儿到璃王府后竟是连他的命令也不管用了。 凤轻语站起身,“好了,我回相府一趟。” “为夫也要去。”轩辕璃夜跟着站起身,反正他一定得跟在娘子左右。 凤轻语故意冷着脸,“方才不知是谁说什么相府?” “一定不是为夫说的。” “轩辕璃夜,你怎么这么幼稚。” “是吗,为夫没发现。” “轩辕璃夜,你的节操碎了一地。” “在哪里,没看见。” “……” 最终轩辕璃夜发动粘人功成功的跟随凤轻语坐上了回相府的马车。 右相府。 凤天城听府中下人回来禀报,说是王妃在回府的路上,连带着璃王也一同前来了。 一听到此消息,凤天城的老脸开心的笑成了一朵菊花,立马吩咐府中的厨子做最好的菜肴。璃王极是挑剔,可不能让他不高兴。 轻语真是太争气了,不似琳儿每次回府都哭哭啼啼。 虽已入了秋,中午的气温还是有些高的。凤天城吩咐了府中人都出门迎接。 凤仪双、凤仪丹两人虽不情愿却也勉强礼貌的站在一旁。凤仪倪则含羞带怯的站在姐妹俩身后,身穿浅荷色衣裙,小手紧拽这衣裙两边,不与任何人争锋。 最不情愿的当然是白玉兰,脸上都出汗了,精心画的妆容也被绢帕擦得红一块白一块有些滑稽。 那个小贱人,难道每次回府都要她亲自出来迎接吗。以前是她疏忽没能弄死那个贱人,现在她攀上璃王这根高枝儿,只怕更加不好对付。 凤天城看到白玉兰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立马不悦,“待会儿你的嘴巴给本相放规矩点儿,有些话不该说就不要说!” 白玉兰立马收拾好表情,露出得体的微笑,“是,老爷。” 璃王府的马车稳稳停在相府门口。 轩辕璃夜一身玄色衣袍,墨发用白玉冠竖起,俊逸的五官如同雕刻一般精致无匹。浑身冰冷邪魅的气息无疑是生人勿近。 结果,转头,伸手,“娘子,为夫扶你。”脸上满是温柔宠溺的神情,仿佛要把人溺毙。 凤轻语挥掉轩辕璃夜的爪子自己跳下马车,轩辕璃夜也不恼自顾着执起她的手。 “臣(臣妇)参见璃王,王妃。” 轩辕璃夜低头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冰冷的说了声,“平身。” 凤仪双姐妹两人起身正看见轩辕璃夜转头对着凤轻语温柔的笑,将她牵进府里。 璃王一向残忍嗜血何曾有过这样温柔的神情,顿时看得两人心花怒放。 两人暗自嫉妒凤轻语那贱人怎么这么好命,竟然被璃王看上封为璃王妃。 听说璃王府别说是没有侧妃,夫人,就连个丫鬟都没没有。 凤仪倪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轩辕璃夜天人一般的容貌,心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小鹿乱撞个不停。 璃王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看到璃王与凤轻语交握的双手,凤仪倪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只是一瞬,又恢复成羞怯的样子默默跟在众人身后走进府里。 凤天城站在轩辕璃夜身边,不自然的搓着老茧的双手。说实话,从横官场数十年的他在璃王面前依然感到十分压迫。 从他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就看想象得到。 反观凤轻语,一路上真没给轩辕璃夜一个好脸色,哪怕一个眼神也没有。 想起这妖孽,凤轻语就一肚子气。竟然在来时的马车上占尽她便宜,不然这妖孽也不会在下车时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凤天城尴尬的笑了笑“还请璃王跟王妃移步正厅,臣已叫人备了午膳。” t 第七十五章 想进王府伺候王爷 轩辕璃夜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凤天城,要不是他想陪着语儿才懒得到这破地儿来。 知道了语儿的身份后,就知道凤天城根本不是语儿的亲生父亲,他就更没必要对他有丝毫手软了。 凤天城知道璃王性子本就如此,就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也就不计较什么,跟在两人身后就像这相府是他璃王的一样。 他没想到凤轻语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她眼里还真是丝毫没有相府,没有他这个爹,虽说不是亲爹。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坐到主位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左侧。 众人吃惊,从古至今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男尊女卑,别说是坐在主位能不能上座都是男人的一句话,没想到璃王竟然宠凤轻语到如此地步。 想璃王堂堂一朝王爷竟甘愿坐在女人下首。 凤天城吩咐了一声,下人陆陆续续将做好的菜端上桌,这才做到璃王对面的下首位置。 宴请璃王与王妃比不得家宴,所以凤天城的几房小妾都没能上桌。 凤仪双等几个女儿家难得得到凤天城地批准坐在一旁。谁知道凤天城安得什么心,看来上次轩辕璃夜给的教训还不够,不足以让这些人长记性。 知道璃王不喜人离他太近,她们只能坐在右侧。 不过这样也好抬头便能看到璃王那宛若天神的容貌。 白玉兰身为大夫人自然有她一席之地,她扭着水蛇腰坐在凤天城身边。 刚坐下就不满的看着凤轻语自顾地喝着清茶一脸享受,这个女人还真不知好歹竟然让王爷坐在一旁自己坐在主位。 “王妃还真是当上凤凰就忘了本,老爷一直派人前去请王妃回府相聚没想到王妃迟迟不肯回府,这还没成婚呢就如此做派……” “闭嘴!”凤天城出声打断白玉兰的话,再说下去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 凤天城下意思的朝轩辕璃夜的方向看去,果然,璃王的脸阴沉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凤轻语转过头不解得看着轩辕璃夜,她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察觉到凤轻语的视线,轩辕璃夜连忙换了无辜表情表示他也不知道。 凤轻语明显不信,她可是直到这妖孽有多腹黑。 事实却是轩辕璃夜早就知道凤天城每个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前去璃王府请语儿。只不过那时两人正在北昌,速风传信来他也没在意,自然没跟语儿提起过。 凤轻语抬眸,“大夫人的意思是是个人要见本王妃,本王妃都要前去那本王妃岂不是要忙死……还有,大夫人说的没成婚是在意旨皇上的话不算数吗?还请大夫人解释解释。” 凤轻语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必然是要扼住你的咽喉。 白玉兰的脸刷的一白,她没想到凤轻语会这么说,这…… 轩辕璃夜听到凤轻语一口一个“本王妃”,简直心都要酥了,他就喜欢娘子宣示身份,就像是在承认她是他的一样。 奈何眼前有个人实在碍眼。 轩辕璃夜抬眼,化身成魔,棕眸中寒气逼人。修长的手指执起玉筷随手一甩,一根筷子脱手而出,从白玉兰的左脸插到右脸。 正好横在嘴中让她无法说话。 不得不说轩辕璃夜惩罚人的手段特别高明,不致命却生不如死。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白玉兰才发现嘴巴张开只会让筷子摩擦到脸上的血洞,顿时疼得昏厥过去。 凤天城见状立马起身,紧张的低头赔罪,“还请璃王高抬贵贵手饶内子一命。” “本王并没有要她的命。”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轩辕璃夜还想将这女人留着语儿亲自收拾呢,他早猜到语儿回府不是只住两天那么简单。 凤天城心里只叫苦,他是吃饱了撑着了才会将这尊大佛请进府里。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仅如此还得向人家道谢,“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右相还是多注意些家教为好,若有下次可就不是这样了。”轩辕璃夜冷声说道。 凤天城连连点头,“王爷教训的是。” 凤天城立刻叫人将昏过去的白玉兰抬回去,赶紧请了大夫医治,就怕完了一时半刻出现什么变故。 这边凤天城也不好先行离开,可谓是如坐针毡。 剩下的几人,凤仪双、凤仪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们毕竟是闺中女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吓得手软脸苍白。 凤仪倪更是吓得连筷子都丢了,小脸儿呆愣,对璃王的好感瞬间被恐惧淹没。 璃王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嗜血残忍,冷血无情,出手非死即伤。 凤轻语却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上面悠闲地吃着美食,这些虽然比不上璃王府的也算的精致可口了。 对于轩辕璃夜的做法她很是乐意,大发慈悲的用筷子夹了一根芹菜放到轩辕璃夜碟中。 轩辕璃夜如获至宝,夹起来放到嘴里咀嚼,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这要是被烈电看到又该深深鄙视轩辕璃夜的行为了,王爷明明最讨厌吃芹菜的好么。以往若是府中的厨子一不小心做了芹菜,那也是要被剁手的。 现在是要闹哪样! 遇到王妃,王爷已经完全没有了节操。 轩辕璃夜咽下了一口,转过头看着凤轻语,“娘子,为夫还要。” 凤轻语难得心情好,夹了一块鸡丁刚要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轩辕璃夜却突然嘴凑过来将凤轻语伸过来的筷子吃进嘴里。 然后,十分享受。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就不能对这妖孽态度好,要不然准能得罪进尺。 凤天城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里更是对凤轻语不满。依着璃王对她的宠爱,方才的是只消她一句话璃王便能放过夫人。 凤仪倪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眼前一幕,不觉心神荡漾。看来只有获得璃王宠爱才能…… 以凤轻语的敏锐,怎么会忽视那处视线。 呵,还真是小看了,没想到府中几个女子倒属这个不起眼的凤仪倪城府最深了。 她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在轩辕璃夜身上流转,对她更是有股敌意。 凤轻语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话音落下轩辕璃夜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锦帕细心的为凤轻语擦拭唇角的残渍。 对此,凤轻语也习惯了。 是的,习惯。习惯早上他为她穿好衣,习惯吃饭时他为他夹菜,习惯他给她擦拭嘴角。 这些习惯,她不想戒掉也戒不掉。 对此,轩辕璃夜甘之如饴。 凤天城见轩辕璃夜起身,连忙站起身,恭敬的说道,“王爷,臣已吩咐下人将竹玉阁打扫干净,您可与王妃前去休息。” 轩辕璃夜与凤轻语走后,凤天城终于露出狐狸尾巴黑沉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两人一直待在竹玉阁中一下午都没出来,下人也不好前去打扰。 直到傍晚。 三夫人周宁宁带着凤仪倪前来,说是拜访凤轻语。 海棠将两人拦在门外,“王妃吩咐了,若是没有要紧事不要打扰她。”在外人面前,海棠向来不会客气半分,这是凤轻语说的。 周宁宁颇为尴尬,凤仪倪的小脸儿也红彤彤的有些紧张,不过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满恰巧被一旁的叶秋看了个清楚。 凤仪倪抬头注意到叶秋在看她瞬间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尖儿,心中不免忐忑也不知道刚刚那个丫鬟看出什么没有。 “这位姑娘还请通报一声,我找你家王妃真有事。”周宁宁不死心地继续说道。这毕竟关乎到倪儿的终身大事,她一定要沉住气。 叶秋冷着脸,她一看就知道这对母女没安好心。 她待在相府这么多年,从未见这对母女巴结过什么人,也与世无争。不过王妃之前在相府受欺负时,她们同样冷眼旁观。 现在见王妃得势了就过来请安,所以她对这对母女很是不喜。 “海棠,让她们进来。”凤轻语早听到门外的声音了。如果不让她们进来,她们只怕还会再来。 海棠听见凤轻语的吩咐才推门让周宁宁母女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凤轻语侧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在看。旁边的小桌上放上了精致的点心,香茶。 凤仪倪进来就四处观看,好像没看到璃王那个的身影。 不过她很快就被这竹玉阁的陈设给吸引了,难怪这里是除了白玉来的屋子外最好的。房中的一切都是新的,整个陈设架上都是名贵的玉器,古玩,价值不菲。 再看到梳妆台上,摆上了满满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琳琅满目直教人看花了眼。 这当然是凤天城为了讨好璃王和凤轻语而叫人布置的。 周宁宁收回眼中的羡慕,她可没忘记来这里的正事。“璃王,他不在这里?”虽然没有看到璃王的身影,周宁宁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 凤轻语在心中讽刺的笑,面上却平静。“王爷有公事先回王府处理了。”凤轻语说得是实话。 果然,周宁宁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凤轻语轻笑,“怎么,周姨娘找王爷有事?” 周宁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来找王妃的。” “找我,什么事?”凤轻语已猜到大概。 周宁宁将身后的凤仪倪拉到凤轻语面前,凤仪倪抬头看了凤轻语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凤轻语这才注意到凤仪倪,以往凤仪倪在人前向来都是存在感极低,又时常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没怎么看见她。 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姿色。 说起来她还与凤仪倪同岁,凤仪倪似乎还比她大上几个月。只见凤仪倪身穿一身藕荷色的百褶裙,裙摆后面略长;整件衣裙只腰间绣着几只精致的浅色蜻蜓,显得灵动而不使端庄,恬静而不失高雅。 不得不说凤仪倪是个会打扮的,不似那两个姐妹成天穿得跟花蝴蝶似的在人前晃动。 标准的瓜子脸,额前散落几根碎发,长长的青丝用一套精美的蓝宝石头面儿装点。肌肤跟剥壳儿的鸡蛋一般细滑,弯眉如柳,杏眼含水,小巧的鼻子,樱唇红润,圆润的耳垂坠着珍珠的耳坠,真真一个画中走出来的绝色美人儿。 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她这个女人见了也不免升起保护的心思。 周宁宁这才换上哭丧的脸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眼泪。“王妃,你也知道这些年妾身在府中不受宠连带着倪儿也不讨喜,眼见着倪儿已到了适婚的年龄,大夫人那儿不松口倪儿的婚事就一直没有着落,还请王妃帮帮忙,妾身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王妃恩情。” 说着眼泪珠子就往下落,凤仪倪也跟着抽泣。 不知道的还以为凤轻语将两人怎么着了呢。 凤轻语丝毫不为所动,从碟中捏起一块小巧的桂花糕轻咬一口,神情颇为惬意。“按理说,这件事应该找大夫人,大夫人不管还有父亲,怎么也轮不上本王妃。周姨娘是不是找错人了,还是认为本王妃有能力去管这件事。” 周宁宁没想到凤轻语会这样说,当场就愣住了。 还是凤仪倪率先反应过来,梨花带雨。“六妹妹,爹爹向来不愿打理后院的事,依着大夫人一定会将倪儿随便嫁与普通人家为妾,那样倪儿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站在一旁的叶秋和海棠心里共同的话语:你怎么不去死,还来缠着王妃。 “那你的意思是……”凤轻语故意将语气拉长,做思索的样子。 周宁宁见凤轻语似乎有松口的样子,心下欣喜不已。“妾身是思量着王妃在璃王府颇受王爷宠爱,地位稳固,能不能……能不能将倪儿安排到璃王府,这样你们姐妹俩也有个照应。” 凤轻语了然,原来是这个打算。“璃王府?可是……璃王府里从不收丫鬟,也只是有叶秋她们几个伺候我。” 周宁宁急着解释,“不是,不是做丫鬟,能不能……让她跟了璃王,你放心。倪儿绝对不会与你争宠的。” “六妹妹,倪儿只是想得一栖身之处,绝不会与你抢夺王爷的。”凤仪倪附和道,小脸儿还挂着泪珠。 听完母女两人的话,叶秋直接想上前去打人了,真是气死她了。 出乎意料的是凤轻语居然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这个提议不错,本王妃答应了又何妨。” 母女俩喜极而泣,凤仪倪难以置信的看着凤轻语,“六妹妹说的话可当真?” “嗯,只不过……得要轩辕璃夜点头答应才行。你也知道,璃王的脾气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凤轻语说的理所当然,不过听在她们母女二人的耳中就变了味道。 成了凤轻语容不下倪儿才说出如此的话。 这本就是后院的事按理说凤轻语身为王妃,为璃王纳妾全凭她一人做主就可。 “六妹妹,我……”凤仪倪话未出口就抽泣个不停,活像凤轻语欺负了她似的。 凤轻语抬眸,看到某人进来了,正好将摊子丢给他。 都是这妖孽惹得桃花,她才懒得管。 轩辕璃夜处理了府中的事又赶紧回到相府,一进门就看到语儿怒瞪着他。轩辕璃夜摸了摸鼻尖儿,他好像没做什么吧。 “怎么回事?” 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在凤仪琳身后响起,凤仪琳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往周宁宁的身后躲了躲。 “妾身(倪儿)参见王爷。” 凤轻语好奇的看着这母女两人,刚才不还说得天花乱坠,怎么?正主来了,反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不说是吧,她可以代劳。“本王妃的五姐姐,想进王府伺候王爷,还请爷给个准信儿。” 轩辕璃夜看都没看一眼所谓的五姐姐,径直走到凤轻语的身边坐下。 凤仪琳一想时机到了,立马抢先说道,“倪儿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但倪儿进府后一定会尽心伺候王爷和姐姐。” 凤轻语冷笑,刚刚还一口一个六妹妹,这会儿倒叫上了姐姐。 轩辕璃夜执起眼前的茶杯,指尖儿划着杯口,笑得风华绝代。叶秋怎么觉得有一股阴风刮过,她怎么还觉得王爷这笑跟小姐算计人时笑得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叶秋真相了。 “想进王府?本王准了。” 凤仪琳破涕为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王爷一早就对她有意?她在心里如斯想到,不免有些雀跃,“王爷此话当真?” 周宁宁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太争气了,只要倪儿进了璃王府就不愁没有前途,说不定凭借她的美貌封个侧妃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下一秒。 “怎么说都是王妃的好姐姐,本王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本王府中还有个打扫院子的下人尚未婚配,不如就将你许配给他如何?” 轩辕璃夜喝掉杯中的香茶,手自始自终都放在凤轻语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捏着。 果然,凤仪琳的脸霎时就白了个彻底。“王爷,我……请王爷收回成命,倪儿,倪儿……怎能嫁与下人。” 轩辕璃夜释放冷气,“你在质疑本王的话,还是想跟白玉兰一个下场。” 周宁宁吓得早已不能动弹,凤仪琳一下子瘫坐在地,眼泪一个劲儿的掉,让人毫不心疼。 一旁的海棠和叶秋大呼活该,王爷真的是太牛了,看她们还敢一个两个前来巴结小姐,这下好了,吃了苦头。 听说府里那个尚未婚配的扫地的是个哑巴,管事的看他老实才让他留在王府。 凤仪琳想到什么,扑通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给凤轻语磕头。 “王妃,求你救救倪儿,让王爷收回成命,倪儿……不愿嫁,求求王妃……”早已是泣不成声。 她知道如果凤轻语向璃王求情,璃王一定会改变主意。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可是凤轻语怎么会那么好心帮她呢。 凤轻语连头都懒得抬,一只手不停的扯着某人在她腰间作乱的手,那人却偏偏越加放肆。 斜瞪他一眼,凤轻语看到跪在地上的凤仪琳毫无同情。 “五姐姐,这……我家王爷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还请五姐姐好自为之吧。” 她的话直接将凤仪琳打向地狱,心如死灰。 不过凤轻语不知道她的一句“我家王爷”成功的取悦了某人。 若不是这对碍眼的东西,轩辕璃夜真想好好奖励小东西,真是对她越来越难以放开了。 “还不走,是想让本王请?”鹰眸寒冰,直射凤仪琳。 周宁宁俨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悔得肠子都清了。眼下若是再惹得璃王不快,那就是丢小命儿的事了。 只能拉着一脸苍白的凤仪琳出了竹玉阁。 耳边终于清静了,叶秋与海棠两人识相地推下了。 房中只剩下轩辕璃夜与凤轻语二人,轩辕璃夜立刻化为温柔宠溺的模样,笑得一脸讨好。“娘子,是否满意为夫刚刚的表现?” 凤轻语终于扯开了某人的手,“勉强。” “那为夫这就去剁了那丑八怪,丢了喂狗。” 凤轻语忍不住噗呲笑出声,若说凤仪琳是丑八怪,那在轩辕璃夜的眼中天下的女人岂不大部分都是丑八怪,毕竟凤仪琳长得确实很美。 见凤轻语笑了,轩辕璃夜也眉梢含笑。 “你不觉得凤仪倪很漂亮吗?”凤轻语问出声。 轩辕璃夜倒是没注意那个女人,不过……“在为夫眼中,除了娘子其他人都是丑八怪。” “油嘴滑舌。” “为夫说的是实话。” 轩辕璃夜端起茶杯,“娘子刚刚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喝点茶润润嗓子。” 将茶杯贴在凤轻语唇边,凤轻语真觉得有些渴了就着茶杯喝了一口。 突然! “轩辕璃夜,你喝过,竟然还让我喝。” “娘子,你连为夫的嘴巴都吃过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他说得是实话。 凤轻语哪会如他那般不要脸,脸不争气的红了。 “轩辕璃夜,我发现你越来越无赖了。” “是吗。为夫怎么没发现。” “……” 凤轻语懒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某人急于证明真的不必介意喝他喝过的茶,直将凤轻语吻得投降叫饶才放开。 叶秋与海棠两人站在门外偷笑,看来王妃虽然是王爷的克星;在某些方面,王妃是半分便宜也占不到啊! t 第七十六章 盛开在东璃的大奇葩 第二日。 “五皇子,我家小姐在睡觉,还请五皇子改日再来吧。”红梨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么吵凤轻语怎么可能睡得着,伸手摸向一旁早已冰凉,看来轩辕璃夜已经回璃王府了。 这几天,轩辕璃夜一直是白天回璃王府处理事务,夜晚才到相府。 “小美人儿,你确定要拦着本皇子,要知道这可是死罪,嗯~。” 轩辕清冽故意将头凑近红梨,用魅惑人心的嗓音轻声在她耳边呼气。 果然,红梨的小脸儿霎时红了个彻底,还不忘小姐的吩咐。“五……五皇子,您还是先离开吧。” “是吗?”轩辕清冽眨着惑人的桃花眼,直冲红梨放电。 毕竟是未经情爱的小姑娘,哪里敌得过轩辕清冽这个情场老手。 红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抬眼看着轩辕清冽,那张脸更是令天下女子为之痴狂。 趁着红梨晃神夫人空挡,轩辕清冽一个闪身进了凤轻语的竹玉阁。红梨瞬间回过神,暗自恼自己竟然失神了。“五……皇子。” 眼前哪还有轩辕清冽的身影。 轩辕清冽一脚踏进凤轻语的房间,凤轻语早听到外面的动静没出声。知道轩辕清冽闯进来,手中的银针早已准备好。 银针飞出,“啊。”轩辕清冽毫无防备,被扎了个正着。 可气的是银针正扎在轩辕清冽的右脸上,轩辕清冽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上下跳起来。啊……他的脸,他的迷人的脸。 凤轻语运内劲收回银针,冷艳看着一身红衣的骚包,“下次再敢不经我同意乱闯,针上就带着毒!” 轩辕清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俊逸的脸,后怕的啪啪胸脯,动作妖娆妩媚。 凤轻语顿时一阵恶寒,真没见过一个男人长得这般阴柔。 一头墨发自然垂在身后,用一根红色的锦带松松额绑着,耳边散落了许多零碎的发丝。一双桃花眼风靡万千,菲薄的红唇胜似朱砂。 一身红衣更是倾动天下,就连身为女子的凤轻语也不免感叹,皇宫果然盛产美男。 “花心大萝卜,你来找我干什么。”凤轻语可懒得跟他多说。 看得出来轩辕璃夜与这个兄弟的感情还算是好的,不然刚刚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轩辕清冽还摸着自己刺痛的右脸,露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妖娆的坐在凤轻语对面的椅子上,自来熟的拿起杯子喝茶。 也不计较凤轻语对他的称呼。 “那个,本皇子不是上次觉得你挺好玩的嘛,一直到璃王府也不曾见过你,这不,知道你在相府这才来瞧瞧。” 轩辕清冽自从上次在宫中宴会一见就觉得这个女人跟他那个三哥简直太像了。都是喜欢冰冷的性子,腹黑的心思。 所以一直想来交个朋友,奈何每次去璃王府,他那个三哥都不让见。 “挺好玩儿?”他觉得她好玩儿,她没听错吧。“那好,不如叫上轩辕璃夜一起陪你玩儿吧?” 轩辕清冽“咳咳咳”呛出一口茶水。“三嫂,不带这么玩儿的,本皇子就是来看看,看看……”开玩笑,让三哥知道还不扒了他一层皮,再把他扔进地牢。 璃王府的地牢进去就只剩半条命了,他可不要。 凤轻语好笑,没想到一贯潇洒不羁的轩辕清冽竟然这么怕轩辕璃夜,以后能借此好好威胁了。 轩辕清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凤轻语列入宰杀的行列中了。 “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告诉轩辕璃夜了。” 轩辕清冽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掉入陷阱了。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好,想他风流潇洒,放荡不羁怎么会沦落至此,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说吧,想要本皇子做什么事,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本皇子都答应。”轩辕清冽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凤轻语鄙视得看着他,“就你,你还讲江湖道义?”说出来她都不信。帝都谁不知道五皇子的性子。 轩辕清冽笑得坦荡,好像凤轻语冤枉了他一般。“那当然,本皇子最是讲江湖道义。” 凤轻语不与他争辩,“那就好,我让你做的事暂时还没想到,不过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迟。” 其实凤轻语早就想好让他做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 等到时机成熟必然有一场大戏,这个轩辕清冽不是喜欢玩儿吗就让他玩儿个够。 “我怎么好像感觉自己被卖了?” “放心吧,就冲你讲江湖道义,本王妃是不会把你卖了的。”凤轻语颇为友好的拍了拍轩辕清冽的肩膀。 …… 红梨见轩辕清冽走出门外忙退开让出路,轩辕清冽心情颇好的冲红梨露出甜到腻人的微笑。“小美人儿,本皇子下次再来看你。” 临走还不忘抛一个媚眼,妖孽至极。 红梨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红了,听到王妃叫自己才回过神跑进屋。 红梨为凤轻语重新沏好一壶茶,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五皇子找王妃做什么。”就她所知,五皇子与王妃并无交情。 “没什么。”凤轻语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红梨又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书。 “哦。” 帮凤轻语倒好一杯放在桌边准备转身退下。 “红梨,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凤轻语的声音在红梨身后响起。 “王妃…。我。我就是热的。”说完加快脚步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关门的一瞬间,红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真是,差点就在王妃面前出糗了,抬手摸了摸脸,果然很烫。 真是羞死人了。 屋内的凤轻语摇摇头轻笑,热?已是入了秋的天气怎么会热?那丫头撒谎也不会找个好借口。 只怕又是轩辕清冽惹得,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萝卜。 也对,像红梨这样额小丫头肯定会被轩辕清冽的容貌迷得心神荡漾,只愿这丫头只是一时迷恋。 凤轻语执起桌上的水杯,轻啜一口。 伸了伸懒腰,唉,自从回了相府这样的日子也太过无聊了。 总闲着也不好,她得找点事做做。 凤轻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门外。“走吧。” 红梨疑惑不解,“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大夫人卧病在床,我作为府中的小姐怎么着也得过去看望一下,聊表心意不是吗?”凤轻语轻笑。 红梨默默跟在凤轻语身后,更加疑惑了,王妃什么时候对大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了,还亲自前去探望。 凤轻语来到白玉兰的寝院,门外的丫鬟一见是璃王妃哪里敢阻拦,只低着头眼见着凤轻语进了大夫人的屋子。 凤轻语一进屋就看到白玉兰躺在床上,发丝凌乱,整个人憔悴得如同枯草,与平日的风光满面判若两人。然而最恶心的是两边的脸上各有一个洞,此时已经上药,黑乎乎的一片快要结痂,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一旁的丫鬟见凤轻语来了,俯下身轻轻在白玉兰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白玉兰悠悠睁开双眼,看着凤轻语站在床边,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顿时双目圆睁,充满怨毒 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自从她受伤,老爷只匆匆来看过一次,而且眼中明显充满了嫌弃,自那以后老爷就再也没有来过她的院子,她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白玉兰越想越是将凤轻语恨毒了,“凤轻语,你来做什么?滚出去……滚”一时没控制好,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点点血丝渗出来,白玉兰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活该如此。 白玉兰挣扎着起身,苍白的脸色在黑乎乎的药膏下格外明显,声音又虚弱了几分。 红梨一看这老妖婆都伤成这样了还口不饶人,“竟敢直呼王妃名讳!” “嗬,王妃?真是可笑,就算是皇上赐婚又如何,璃王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儿了吗?你与璃王拜过堂了吗?算哪门子的王妃……璃王说的好听,什么年纪还小延缓婚期,男人不过图个新鲜,我等着看你被抛弃的一天。”白玉兰嘲讽道。 “你……”红梨气极,却又说不出理由反驳她的话,王妃却是没跟璃王拜过堂。 凤轻语听完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她爱轩辕璃夜并不在乎这些,更何况现在她还差两个月才到十五岁,就算在这个时代也未及笄,成婚?急什么? “是啊,本王妃确实不算什么,哪儿比得上凤仪琳,不过,就算被抬进太子府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沦为妾,哦,不对,是连妾都不如。你说,这岂不是更好笑?” 凤轻语直直望进白玉兰的眼睛。 白玉兰此时气得浑身颤抖,终于感受到了恐惧,来自凤轻语的恐惧。“凤轻语,你要做什么,你休想动琳儿!” 凤轻语冷眸凝视,“动她?你觉得凤仪琳那种水平需要我动手么?” 笑话,凤仪琳如今在太子府恐怕早过得是水深火热,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 白玉兰抬手指着凤轻语,怒瞪,“凤轻语,你就是恶魔,我要告诉老爷,将你撵出府。” “恶魔?真是好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凤轻语踱步到白玉兰跟前,俯身。“白玉兰,当年你出手陷害我娘,将她赶出府,又派杀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时怎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满意地看到白玉兰脸上越来越恐惧的神情,凤轻语站起身。“你尽管向凤天城告状,看他是否信你的话。” 凤天城明显就是贪权恋势,怎么会轻易放弃巴结她的好机会。这一点,相信她比谁都看得透。 “还有,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就怕凤天城不清楚。”凤轻语留下这句话就走出了白玉兰的屋子。 刚走出屋子就听见身后丫鬟哭天抢地的声音,怕是白玉兰右混了过去。 凤轻语往回走的路上,听见身后红梨一步一步轻轻的脚步声。“怎么?红梨,你觉得你家小姐我太过残忍了。” 红梨忙上前一步,“红梨才没有这么觉得呢,那大夫人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自作自受。王妃教训她是应该的,况且在红梨心中,王妃做什么都是对的,红梨一点儿也没觉得残忍。” 红梨小脸儿严肃地看着凤轻语,生怕她不相信。 “好了,我逗你玩儿呢。”这丫头,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王妃,红梨还有一事不明白。”她有些不知怎么说。 凤轻语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此次会来只字未提成婚一事。” 红梨吐了吐舌头,王妃还真是料事如神,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红梨,等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就会知道,除了那个人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又何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凤轻语半响说出这么一句话,红梨听得一头雾水,喜欢的人?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五皇子那张妖冶的脸。 甩甩头不想了“王妃,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赶明儿你家小姐我就把你嫁出去。”凤轻语出声逗她。 红梨小脸儿透红,娇嗔道“王妃,你怎么能这样?红梨才不要嫁人。” 两人回到竹玉阁时恰巧海棠从外面洗了一盘葡萄端进屋子,听到了王妃调笑红梨也不禁轻笑出声。 忍不住出声,“呦,还不要嫁人呢,前些日子不知是谁看见五皇子眼含桃花,娇羞不已。反正我是要陪小姐一辈子的,某人可不一定能做到啊。” 红梨一听到海棠提起五皇子立马转身装作沏茶的样子。 凤轻语看到她们俩玩笑也笑出声,“你们谁都跑不掉,到时全都把你们嫁出去,若是不同意本王妃用锅铲也要把你们铲出去。” 海棠知道王妃是真心对她们好,心下也是感动不已。 叶秋也进屋了,见凤轻语在一旁吃葡萄,走过去。“王妃,外面的王爷的那个什么侍卫要见王妃,说是有事。” “让他进来吧。”说不定是轩辕璃夜有什么事。 “是。” 一男子进来恭敬的站在凤轻语面前。 凤轻语看清来人,“你是奔雷?” “回王妃,正是属下。”奔雷略微吃惊,他与木雨是双胞胎,熟识的人也会将他二人混淆,王妃不过见过几次面就能清楚分辨得出。 也不怪凤轻语能分得清,实在是自从上次戏弄了木雨,那小子现在一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 “王妃,方才皇上身边的王公公到府里传话说夜晚想请王爷与王妃一同到宫中参加家宴。”奔雷说明此次来意。 凤轻语放下手中的葡萄,“轩辕璃夜知道了?” “是,王爷让属下前来问王妃的意思。” 奔雷算是知道了,现在整个王府都是王妃做主,就连王爷也来问王妃的意思,看来以后一定要讨好王妃才是。 “告诉他,我去。” “属下这就回复王爷。”说完,奔雷转身离开了。 家宴?凤轻语讽笑,轩辕雄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傍晚时分,璃王府的马车停在右相府门口。 轩辕璃夜一身玄色衣袍,俊美如神,走下马车带凤轻语一同前往宫中。 凤轻语今日换了一身粉白的衣裙,腰间绣上了绯红的兰花,配上同色系的腰带,越发显得腰肢纤细若柳。毕竟是进宫,总不能失了礼数,叶秋特意为凤轻语选了一套精致又不失大方的头面儿,细眉经过描画,粉唇经过点缀,本就冰肌玉骨,容貌倾城,整个人装扮地宛若神妃仙子。 一进马车,轩辕璃夜眼中的惊艳便不曾消减半分,他一直都知道语儿很美,却不知稍作打扮就美得如此摄人心魂。 突然,轩辕璃夜一把将凤轻语拉进怀中。 凤轻语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才发觉人已经稳稳坐在轩辕璃夜腿上。“轩辕璃夜你干嘛?” “娘子今天好美,一点儿也不想带娘子出门。” 轩辕璃夜紧搂住她的腰身,邪魅的说道。 凤轻语再强悍也是女子,被自己心爱的人称赞也会忍不住欢喜,勾唇一笑,刹那惊艳,流光即逝,却是深深映在轩辕璃夜眸中,心底。 “娘子。” “嗯?”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凤轻语片刻沉默,想来他是知道了白玉兰一事。 见凤轻语不说话,轩辕璃夜棕眸划过一闪即逝黯淡,“早知道为夫就不用娘子尚未及笄的理由延缓婚期了。” “不是才两个月么,又不是很长时间。”凤轻语接道。 轩辕璃夜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薄唇吻向她的额头,连声音都是欢喜的,“娘子,你是答应了!” 凤轻语装无辜,“答应?我答应什么了吗?好像没有吧。” “娘子,你不许耍赖,你方才的意思就是答应了。”轩辕璃夜霸道的掰过凤轻语的头,逼她与自己对视。 他清楚地看到语儿眸中的坚定而不是戏谑! 得妻如此,实是他之所幸。 凤轻语同样看到轩辕璃夜眼中的喜悦,这样就够了。 “如此一来,当真觉得两月时间太长了,为夫都快等不及了。”唇瓣又忍不住袭向凤轻语的额头,脸颊,耳垂,红唇…… 凤轻语表示很无语,非常无语,她是见过恨嫁的但还真没见过恨娶的。 璃王果然是盛开在东璃的一朵大奇葩!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行到宫门,王公公早早就在宫门口侯着。见着璃王的马车来了,忙小跑着上前。 马车没有停下一直行到内宫门口,王公公气喘吁吁的跟在马车后,也不敢多言。 这位爷的规矩宫里人都是知道的,皇上能请到璃王就已是万幸了哪还敢对这位爷诸多要求。 王公公见马车停稳,才勉强擦擦额头的汗珠,弯腰行礼。“奴才参见璃王,璃王妃,皇上吩咐了家宴设在元寿宫,还请璃王,王妃移步至元寿宫,皇上已在等候。” 声音里满是恭敬。 凤轻语撩起帘子率先跳下马车,轩辕璃夜随后下来与凤轻语站在一处。 看了一眼王公公,冷声,“本王知道了。” 王公公呼出一口气,行礼退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走吧。” 轩辕璃夜牵起凤轻语的手向元寿宫的地方走去。 两人到的时候,一张圆桌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为首的轩辕雄见轩辕璃夜来了,终于露出微笑,“璃儿来了。” “儿臣(臣妾)参见皇上。” 轩辕雄站起身摆摆手,“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璃儿快入座” 凤轻语敛下眼眸,心里也是百转千回,没想到轩辕雄身为皇帝竟能如此宠轩辕璃夜。 只不过,拥有不懂得珍惜,失去才想方设法挽回的人不值得同情。 一旁的皇后慕容婉见着轩辕璃夜那张脸就觉刺眼。更何况轩辕雄明目张胆的偏袒轩辕璃夜,清云的太子之位怎能稳固。 当年怎么没将这孽种一并除了,不然也不会留下今日的祸害。 如今的轩辕璃夜,要想除掉只怕比登天还要难。 …… 众人的视线被那对璧人吸引过去,难得俊美异常,女的绝色倾人,一黑一白毫无违和,出奇的般配。 轩辕清云的视线从凤轻语身上扫过,眼中也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同是右相府的女子,同是姐妹,府里的凤仪琳身上的气质竟是连凤轻语的半分也比不上。 轩辕璃夜拥着凤轻语落座,对面一女子站起身柔声似水,“子瑶参见璃王。” 听到这个声音,凤轻语悠然抬眸。虞子瑶,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轩辕璃夜简直与凤轻语心意相通,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对方直接冷言出声,“不是说家宴吗,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 虞子瑶身子猛地一僵,顿时觉得受到莫大的屈辱,泪珠在眼眶不停的流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好不娇怜。 偏偏轩辕清冽还是个不嫌事大的,“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儿,难道父皇又纳新妃了。” 凤轻语简直憋笑憋出内伤了,这个轩辕清冽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结果。 轩辕雄顿时脸黑了,“胡闹!老五是不是想到边疆待上几年。” “那个,父皇,儿臣就是说笑,说笑……”开玩笑,去边疆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本就觉得委屈的虞子瑶因为轩辕清冽的一句玩笑更加屈辱,强忍着不让眼泪滴落。眸光不经意间掠过凤轻语,却见她正在抿唇。 摆明了是在嘲笑她。 凤轻语!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若不是她,自己就是站在璃王身边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璃王妃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被人耻笑。 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让凤轻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夕妃娘娘见自家妹妹受到委屈,可璃王又招惹不得,只得将头转向轩辕雄。 “皇上,今日妹妹进宫看望臣妾恰逢皇上邀臣妾用膳,臣妾思量妹妹一人在臣妾宫中难免寂寞,这才自作主张将她一同叫过来。” 一席话说得天花乱坠,滴水不漏。 轩辕雄本来对上次赐婚一事觉得对虞家多有亏欠,总不能这时将虞子瑶撵了回去。“既是夕妃的妹妹,也算是一家了,无碍。” 虞子瑶这回学乖了,不再多言,忙施礼谢恩,“谢皇上恩准。” 啪! 轩辕璃夜将筷子搁到玉质的筷夹上,放出清脆的一声响。让夕妃的心肝儿猛地一颤,贝齿轻咬下唇,脸色略有些不好看。 “看来是本王说话不管用。” “璃儿,今日是家宴,不如……”轩辕雄觉得好不容易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个饭,和和睦睦的便好,哪知这个儿子的脾气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凤轻语本想轻轻松松的吃个饭,没想到全被虞子瑶的出现给破坏了。 伸手扯了扯轩辕璃夜的袖子,“我要吃那个。” 轩辕璃夜瞬间怒气全消,顺着凤轻语的视线看过去,终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醉虾,剥完了虾壳将嫩嫩的虾肉放进凤轻语碟中。 凤轻语满意地夹起,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知道她喜爱吃虾,轩辕璃夜伸筷又夹了一只开始剥起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铁血残忍的璃王变得这般温柔了,那宠溺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人溺毙了。 当然,这人只限凤轻语一人。 若是璃王府的下人看到,定是会一脸平静。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是没见着王爷对着王妃撒娇的场面,那才叫一个惊悚! 惊悚! 就连轩辕雄也是震惊,这么多年他从未在这个儿子脸上看到除了冰冷以外的表情。 看来当初答应赐婚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众人不知道一场莫名的风波就因为凤轻语的一句话而平息。 轩辕清云眼中划过一抹算计,哼,有弱点,那就好!就怕轩辕璃夜没弱点,这样一来就可从凤轻语身上下手。 “听说最近西北好生不平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北,似乎是三弟管辖的范围,不知三弟作何打算。”今日好不容易趁着父皇在此,他倒要看看轩辕璃夜如何推脱。 也不怪轩辕清云这时提起此事因为轩辕璃夜一般是不会上朝的,除了一时心血来潮。 这几日,轩辕清云一直没逮到机会。 轩辕璃夜继续挑着好吃的菜往凤轻语的碗里夹,清冷启唇,“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戎狄,仗着有人在背后撑腰想滋生事端,肆意挑起战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特意加重了“撑腰”二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轩辕清云。 轩辕清云顿时一凛,难道轩辕璃夜知道了什么? 哼,这件事他做的滴水不漏,没有证据轩辕璃夜能奈他何。 “看样子,三弟是想好对策了?” 轩辕清云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轩辕雄身为皇上,这件事他自然知晓,这些年来西北戎狄总会找各种借口前来挑衅。自从璃儿坐镇西北,倒也相安无事。本来以为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最近戎狄竟是频频作乱,大有攻城夺池的趋势。 偏偏璃儿并没有任何打算,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璃儿是说西北戎狄作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这样一来,事态就严重了。 “那就要问太子了,就本王所知,太子似乎是对戎狄一事颇为了解。”轩辕璃夜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轩辕清云这下是肯定轩辕璃夜知道是他在从中作梗了,心下不免担忧,忐忑不已。 “太子,你知道?” “回父皇,三哥说笑了,儿臣最近一直在处理灾荒之事,对西北戎狄一事也是略有耳闻,并不是十分清楚。” 轩辕清云拿起一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掩下情绪。 一旁的慕容婉放下筷子,拿起绢帕轻轻擦拭嘴角,心里早已是百转千回。自己生的儿子她当然了解,只怕这件事多少跟他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是他在主导。 糊涂! 通敌卖国,这等罪名诛灭九族的,就算要扳倒轩辕璃夜也不敢这般铤而走险。 慕容婉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夹了皇上最喜爱的菜放进轩辕雄碗中。“皇上,今儿个是家宴,就应该暂时抛开那些纷繁的国事,好好享受才是。” 轩辕雄不再追问下去,举杯饮下一口酒。“皇后说的是,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皇上身为一国之主,国事即是家事,既然太子不清楚怎么会在此提及,恐怕不只是略有耳闻吧。” 凤轻语偏不让她如意,貌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将太子的借口之说攻破。 慕容婉顿时变了脸色,原以为凤轻语不过是会耍些小聪明,有点才艺的女人,没想到竟然如此针对太子。 “璃王妃此话是何意,要知道诬陷太子的罪名可不是随便就能推脱的,你有何证据证明太子与戎狄一事有关?”慕容婉沉声说道。 此刻拿出的正是一国之母的威严与气魄。 不过,凤轻语可不怕她! 夕妃和虞子瑶这会儿倒是不插嘴,只顾看着两人之间波涛暗涌。虞子瑶暗讽:凤轻语自作聪明,惹了皇后不快以后有她受的。 轩辕璃夜面含笑意的看着凤轻语,就知道这小东西是个不饶人的主儿。 “皇后娘娘反驳轻语的意思是在说明皇上不是一国之主,还是在说太子不关心民情;发生这等大事就连我这个闺中女子都早戟知晓,而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却只是略有耳闻?” 哼,你以为她是在含沙射影,意旨太子与语戎狄有关吗? 大错特错! 她真正的本意却是在讽刺轩辕清云这个太子当得何其不称职。 t 第七十七章 醉春风一日游 “你……” “轻语的意思可不是说太子与戎狄有关联,皇后娘娘怕是曲解了轻语的意思。”凤轻语夺过慕容婉的话,抢先说出口。 轩辕雄自然听出凤轻语口中的意指,“王妃说的不错,身为太子怎么如此不关心国事,你让朕如何放心将国家交到你手中。” 轩辕清云忙站起身,低头向轩辕雄认错。“儿臣知错,还请父皇体谅,灾荒一事着实让儿臣忙得不可开交。儿臣以后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行了,先坐下用膳吧。” “谢父皇。” 轩辕清云坐下,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本是想让轩辕璃夜难堪,谁知道竟然差点引火烧身。 都怪凤轻语这个女人,看来也留她不得! 慕容婉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真是小瞧了凤轻语了。哼,右相家出的好女儿,一个设计害她儿背污名,一个出言相逼。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本来凤轻语也没想着此时真定太子的罪,一来她确实没证据,二来她不过借此警告轩辕清云,她凤轻语不是那么好惹的。 要想动她的男人,门儿都没有。 经此一事某人的心情可以说好得不能再好了,当然了某人就是轩辕璃夜。语儿出言维护他的感觉真是……怎么说呢,很是满足,很是欢喜。 …… 一场家宴就在看似平静实则风起云涌的沉默中结束了。 “娘子什么时候回王府,难道娘子打算一直住在那个破地方。”轩辕璃夜靠在马车一旁,看着对面低头喝茶的凤轻语。 凤轻语抬起头,难道这人觉得除了璃王府其他的地方都是“破地方”。“放心,等收拾了白玉兰就回。” 她直言不讳的说道,白玉兰可是欠了苏清一条人命,她既然身为苏清的女儿总不能让她白白死去。 这个仇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的! “你确定不要为夫帮忙。” “你还是处理轩辕清云的事吧,他不是什么善类,若是逼得狗急跳墙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白玉兰的事还是她亲自动手,若是让轩辕璃夜出手指不定就是一掌下去,人就两眼一翻直接下地狱了。 这样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怎么着也得为她准备一份大礼,这样才对得起白玉兰这十几年对苏清母女的照顾。 …… 太子府。 轩辕清云阴鸷的双眸死死盯着手中的信件,手指将它捏成一团。 轩辕璃夜,这次我要让你永不回帝都,哦不,是永世不得超生! “来人,传本宫命令,叫那人一举拿下断阳城。” “是。”属下拿着轩辕清云的信物悄无声息的出了书房。 这样,他就不信轩辕璃夜还能安心待在帝都享受。只要能让他出了帝都的城门前往西北,他就能让他永远回不来。 叩叩叩。 “谁?”轩辕清云迅速将信件放到烛台上烧掉。 外面才传来一娇媚女声,“太子殿下,臣妾亲手熬了参汤给太子补身子。” 凤仪琳?这个女人怎么来了? “进来!” 凤仪琳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手上端着温热的参汤,眸光流转,娇媚十足地望着轩辕清云。 自从她被抬进府里就难得见太子殿下一面,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太子同床共枕又何来孕育子嗣,步步高升之说。 本来以为太子妃上官心蓝是个懦弱没脑子的女人,谁知她并非像表面那般无害。一进府里就将太子殿下迷得团团转,日日专宠。就连几个侧妃也都争相巴结,导致太子殿下更是冷落她。 今日还不容易打听太子在书房才来碰碰运气。 轩辕清云抬眼看到凤仪琳正步履轻缓,款款而来。今日的凤仪琳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玫红色的轻纱裙笼罩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因着轻纱薄透,内里的粉红肚兜若隐若现,好不迷人。本来凤仪琳就是一个美人儿,又十分晓得装扮自己。 脸上轻微化了淡妆,全部青丝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随意披散在脑后,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娇小媚人。 待到凤仪琳走近,她身上阵阵玉兰幽香飘散,在这迷人的夜色中多了一丝朦胧醉人。 “太子,请用参汤,这是妾身亲手熬了两个时辰,最是滋补身体。”声音柔柔诺诺,一声“太子”只把轩辕清云的心都叫酥了。 凤仪琳不愧是帝都数一数二的美人,饶是轩辕清云也不免有些心驰神往。 自从将这女人娶进府中他就一直置之不理,只因这女人当初下药设计他,让他在父皇和众位大臣面前颜面无存。 事后想想当日之事也确实诸多疑点,对他来说本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懒得继续调查。 不过,敢算计他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太子,汤还是要趁热喝才好。”凤仪琳见太子迟迟不说话,伸手将参汤端起来送到轩辕清云面前。 轩辕清云伸手接过汤碗,拿过勺子喝了一口,凤仪琳立刻欣喜如雀。“太子殿下,味道如何?” 味道确实不错,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哼,想勾引本太子,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汤确实不错,不过本太子更想尝尝你的味道。” 轩辕清云狭长的眸子太子直直的望向凤仪琳半透明的身体,眼中的炽热显而易见。 凤仪琳娇羞的低下头,小脸儿透红,如今她已不是闺中少女,她当然知道太子殿下是何意。这正是她前来的目的不是吗? 在她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轩辕清云已经绕过长长的桌案,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凤仪琳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儿抬起。 凤仪琳媚眼如丝轻瞥一眼轩辕清云又将脸别过去,真真妖艳不已,正值血气方刚的轩辕清云哪里还忍得住。 一把抱起凤仪琳往一旁休憩的卧榻上放下,随即身子覆在其上。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凤仪琳小小的惊呼一声,随即便伸出藕臂缠住轩辕清云的脖颈。她问过大夫,这几日正是她受孕的最佳时期,最好能怀上太子的子嗣,这样她就能生出长子,地位稳固如山。 轩辕清云却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三下两下将凤仪琳的衣服撕得稀烂,又将自己的衣服扯下。随后没有任何抚慰便蛮横的要凤仪琳,如一头野兽一般只顾发泄。 是的,他只不过是拿这个女人发泄在今日家宴上所受的耻辱。 凤仪琳强忍着身子的不适,泪水几度在眼框中打转终于流下两行清泪。 轩辕清云依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越加变本加厉。太子府的书房正响起此起彼伏的男子粗喘声与女子低低的喘息声。久久难以平静…… …… 静默的夜色,秋风扬起坠落的树叶,丝丝凉意透过冰冷的空气窜入人心,直叫心也凉了去。 外边下了一晚上的暴雨,哪怕是第二日早晨仍旧是下个不停。这可是入秋以来下的第一场雨,刮起的风都带着透凉。 好在凤轻语不怕冷,用过早膳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研究医术。不过外边秋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雨也是下个不停实在是烦心的很,这书便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今日轩辕璃夜难得没有回璃王府处理事务,而是让速风将公务都搬到凤轻语的竹玉阁,在她房中设一张桌案。处理事务无聊了抬头就能看到语儿,这种感觉真好,早知道一早就该这么做了。 叶秋看到自家小姐皱眉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外边狂风暴雨声音太吵了,王妃向来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中看书,就连她无所事事都觉得听得难受。 说行动就行动,叶秋将宣纸叠成一个个小方块儿,把方块儿塞到窗户的缝隙中。嗯,这样就好多了,至少窗子不会总是响个不停。 注意到叶秋的动作,凤轻语不觉赞赏,这丫头太聪明了,竟想到这法子。 “轩辕璃夜。” “叫为夫做什么?”轩辕璃夜抬头看向她这边,早跟语儿说过多少遍了,叫他夜或是夫君,她偏偏不听,就是喜欢叫他轩辕璃夜,所幸也就随她了。 罢了,能直呼他名字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我让南宫岑调查的事情,他查的怎么样了,最近我没回王府也不知道他进展如何了。”她已经确认轩辕璃夜血中含的是花的香味,却不知道是哪一种花的香味。 她将这件事告知了南宫岑,南宫岑当时就一脸难以置信。他研究冰幽毒数十年却还不及凤轻语研究几天的结果,他怎么没发现血液中的香气。 所以南宫岑就担负起查询这到底是哪一种花香的重任,也是凤轻语交代的任务。 “为夫这几天也没见南宫,想来是还没有结果吧。”既然冰幽毒难解,怎么会轻易地寻出制毒之物。 若是南宫岑寻出定然会向他汇报。 凤轻语了然,大千世界花花草草何其多,要想只凭香味来寻出其中一种花简直跟大海捞针差不多。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总好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安心。 她还是想想怎么让白玉兰自食苦果才好! “海棠。” 听到王妃叫她,海棠放下手中的刺绣走到她身边俯身下来。 不知凤轻语对海棠吩咐了什么,海棠立马就出去了,看样子还挺着急的;叶秋与红梨两人虽疑惑却也没多问,反正到时王妃肯定又会有惊喜! 轩辕璃夜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摇摇头继续低头处理公务,只怕是语儿又在出什么鬼主意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凤轻语是让海棠去请轩辕清冽了,可怜的海棠打听了好长时间才知道原来五皇子竟然待在醉春风。 全帝都最大的妓院!妓院! 当时海棠就想哭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进这种地方,更可况人家也不让进啊,这可怎么是好,王妃交代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完成的。 其实凤轻语也不知道轩辕清冽在醉春风,否则也不会让海棠前去。 就在海棠一个人在醉春风大门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个救星。 速风!在王府的时候她见过他,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很是衷心。 然而速风有急事要办并没有看见海棠只一个劲儿的往里走,海棠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认识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速风!”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速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顿住前进的脚步回过头来,海棠见他停下来忙快步跑到他身边,两手掐着腰,弯下身来气喘吁吁,哎呀妈呀真是累死她了,差点就错过了。 速风当然认识眼前的女子,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好像是叫什么海棠来着,她怎么会在这里?“叫我有何事?”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海棠本来就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这女人真奇怪,叫住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果然,女人是个麻烦的生物。 “别……别走,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海棠鼓起勇气终于将话说出口,顿时脸不好意思的红了。 速风一惊,再冷酷的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听错吧,这丫头要进妓院?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如果海棠能听到速风内心的想法只怕要把他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个遍了,他哪只眼睛看到他理直气壮,哪只眼睛看到她底气十足了,她明明很羞涩,很难以启齿的好吗? “你来这里卖身王妃知晓吗?”他总不会以为她是来这里吃饭吧,王妃都不管管她的侍女吗? 海棠一听这句话就来气了,在凤轻语的熏陶下她慢慢接受了男女平等,人无贵贱一说,虽然骨子里的观念难以改变但她也是有自尊的。“你才是来卖身的,不带我进去就算了,我自己进去!” 说着就往里面冲,还没挨着门就被守卫的下人给拦住了。紧接着一个浓妆艳抹,穿红带紫的女人走出来,扭着水蛇腰,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海棠都要打喷嚏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长得倒也不差,只是这妆化得也忒浓了,都化成猴屁股了。老鸨甩动着手绢,面色不善的盯着海棠,她早注意到这个女子一直在大门外徘徊。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要卖身,不得已才出门的。 速风这会儿倒是难得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戏,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如何应付。 “哎呦,这位姑娘,我这里可不接女客,若是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做生意了。”老鸨尖着嗓子说道。 海棠的脸都气红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转过身走回速风身边,低声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到的话。“是王妃吩咐我进去寻五皇子的,若是误了王妃的事,你就等着受王爷惩罚吧。”没办法了,只能跟他实话实说了。 原来是这样,这丫头竟然还拿王爷威胁起他来了!胆子不小! “我要是不带你进去又如何。” 海棠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要抓狂了,这人怎么这样。海棠嘀咕道:“王妃果然说的没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别以为他没听清楚,说他不是好东西。 “没什么,不带我进去就不带我进去。”大不了她就在醉春风外一直等着,她就不相信五皇子一直待在里面不出来。 速风还奇怪这女人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刚才还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 老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真当她这醉春风是聊天的地儿呢。“我说,你们小两口儿有什么事回家商量吧,别挡在门口影响我生意啊。” “谁跟他(她)是小两口儿。”两人异口同声。 互看一眼,海棠立马别过脸看着老鸨。“你怎么看的,我跟他没关系。” “行啦行啦,爱怎么着怎么着。”老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让海棠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年头眼睛有问题的人还真不少。 速风见海棠懊恼的模样也不打算再继续逗她,他还有正事要办呢。既是王妃吩咐的,他所幸就帮了,要是王爷那里知道了他免不了挨一顿责罚。“行了,我送你进去找五皇子吧。” 海棠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生怕速风是在开玩笑。 速风看了一眼老鸨,“玲珑,她跟我一块的。” 说完率先走进醉春风,海棠特意看了一眼那个玲珑,见她没反对就紧跟着速风进了醉春风。心里想的却是一看速风就知道他经常来这里,竟然跟这里的老鸨这么熟,连她的名字都叫得这样亲密。 “看什么,还不跟上,走丢了我可不管。”这丫头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 “嗯~公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看兰儿,兰儿好想你啊,想得心肝儿都疼了……” “是吗,哈哈哈,一会爷就好好疼疼你,可好?” “爷,你可真坏……” “难道爷的小兰儿不喜欢……” “讨厌,嗯~” …… 海棠看着四周的男人女人都在亲热调笑,顿时脸红滴血,紧紧跟着速风的脚步。还一直麻痹自己告诉自己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天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 速风好笑地看着海棠,这会儿倒是安静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方才气势汹汹的那个女人。 速风将海棠领到一处房间停下来,“五皇子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这是五皇子专用的房间,他的任务完成了。 海棠见速风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好意思再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伸手敲门。 “进。” 海棠推门走进屋子就闻到一阵花香,脂粉香,酒香味混杂在一起。入眼的便是五皇子衣襟敞开着,周身几个衣着暴露的美人;一个倒酒,一个捶腿,一个喂食物,真的是好……海棠立刻低下头,“参见五皇子,奴婢奉王妃之命前来请五皇子。” 轩辕清冽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一时没认出来。“王妃,哪个王妃?” “璃王妃。”这么说五皇子应该能知道了吧。 果然,听到璃王妃三个字轩辕清冽猛然睁开眼睛,回收示意一旁的美人下去。这些美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知道这位爷的规矩,愤愤乖乖下去了。 “三嫂找我有何事?”他上次好像是答应了三嫂帮她办一件事的,他以为只是说说玩儿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兑现了。 海棠为难的摇摇头,“奴婢不知道,王妃只说让奴婢来请五皇子。” “行了,本皇子这就去。”轩辕清冽就一脸吃屎的表情,他就知道凤轻语找他定然是没有好事。 他轩辕清冽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怎能不算话。 …… 经过秋雨的洗涤,整个相府又是焕然一新,格外的干净,连空气都夹杂着秋风凉爽。不过,雨听后,夜格外的静谧,今夜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来人啊,有刺客!” 凤天城书房外的护卫大叫一声,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的凤天城果然看到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眼睛划过一丝惊骇,立刻放下手中的公文快步走出书房。 “来人,给本相抓住刺客,决不轻饶!” “是。” 院中的守卫立刻行动相黑衣人追去,凤天城也没敢懈怠提布跟上去,一边还在思索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一侍卫追到白玉兰的院落消失不见才止步不前,毕竟是大夫人的院子,他们做下人的怎能随意闯入。 一路气喘吁吁的凤天城见护卫都在白玉兰的院子外“怎么了,刺客呢。” “回老爷,我等追到这里就发现黑衣人进了夫人的院子消失不见了,还请老爷定夺。” “那还等什么,赶紧抓住人要紧。” 得到凤天城的允许,护卫纷纷闯进白玉兰的院子,四周扫看一眼并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踪影,正准备敲大夫人的房门,突然听到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门外的侍卫哪个不是过来人,早猜出里面是怎样一个火热的场面了。不过,老爷不是正站在这里吗,那里面的人是…… 凤天城脸色铁青,这个贱人竟然敢背着他偷人! 第七十八章 轩辕清冽神助攻 凤天城哪里还顾得自己的颜面,怒气匆匆地拿过一旁护卫的刀一脚将门踹开。门哐的一声打开了,惊动了里面的人。 那男人吓得滚下床,全身**,白玉兰看到凤天城出现在这里,大脑翁的一声闷响,脸色吓得苍白连掩盖自己的身子都忘了。“老……老爷。” “贱妇,闭嘴!”凤天城举刀刺向地上的男子,男人毫无防备之力被凤天城一刀刺得当场死亡,鲜红的血溅到白玉兰的床上,脸上,雪白的身子上。 “啊……” 白玉兰怎么经受得住这种刺激,没昏过去就已经是好的了,只是受的惊吓不清。凤天城看她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是在舍不得这个奸夫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举刀继续向白玉兰刺去,他要杀了这个贱妇。 “老爷,万万不可,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只怕是免不了被弹劾啊。”荣海冲上去拦着凤天城。荣海早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作为管家这种事他也不好插手。不过若是凤天城杀了白玉兰那就麻烦了。 凤天城被荣海这么一说猛然冷静下来,不错,白玉兰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若是平白被杀了他自然免不了受惩。 竹玉阁。 “三嫂,这回你可得好好奖励我,本皇子丰神俊朗竟然扮作刺客,还有这身衣服,丑死了!还是本皇子的红衣最好看。”轩辕清冽大爷似的仰躺在椅子上喋喋不休。 轩辕璃夜一个眼神射过去,轩辕清冽立马跟猫见了耗子似的坐直身体。没办法,他从小就怕三哥。“帮语儿是你的荣幸,还敢有怨言。” “不敢不敢。”轩辕清冽不停地用勾人的桃花眼示意凤轻语,意思是本皇子都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还不管管三哥。 “再眨你的眼睛就别要了。”轩辕璃夜出声威胁,敢对着他娘子眨眼睛,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凤轻语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站起身。“好了,也是时候去看戏了,海棠,我们走。” “等等本皇子,本皇子也去。”轩辕清冽一把扯下身上的夜行衣,里面穿的是件骚包的红衣。 …… 凤轻语等人来的时候,凤天城正在边拿鞭子抽白玉兰边审问跪在地上的婢女,哼,不能杀了这贱妇好不能教训她?白玉兰只简单匆忙地着了一件里衣,此时早已染了血色,头发蓬乱不堪,好不狼狈。 不过她也是个能忍气吞声的,被打成这样也没吭一声。只是双眼无神,空洞地看着灰色的地面,典型的生无可恋。 难道她真喜欢上那个奸夫了? 凤天城一脚踹上旁边的丫鬟身上,“说,这个贱妇背着我与那奸夫多久了!若是不说实话那就杖杀了扔出去喂狗!” 翠屏战兢兢地的爬起来跪在凤天城面前,额头冷汗直冒,这个怎么办?夫人待她恩重如山她不能出卖可眼下小命儿都保不住了。翠屏偷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只剩半条命的大夫人。 “还不说!” 啪!又一鞭子打在翠屏身上。 “老爷,奴婢……奴婢说,奴婢说,那何瑞是……是夫人两年前在街上认识的,何瑞只是个书生没什么权势,夫人常接济他,之后……之后,他常常趁老爷不在时来找夫人。” 两年前! 这对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苟合了两年,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想到刚刚一刀捅死的小白脸他就来气,应该将这对狗男女折磨致死,他这个丞相做得也太失败了。 “来人,把这婢子杖毙了拖出去。把这个贱人给我活活打死!”凤天城这回是下了决心要杀了白玉兰了,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出了。 翠屏面如死灰,一个劲儿的嚎哭“老爷,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啊老爷,老爷,饶命啊……”还没说完,翠平就被护卫拉了下去。 “父亲,这恐怕不妥吧,且不说大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杀不得,就是大夫人的母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其二,凤仪琳如今是太子府的人,大夫人身为她的母亲若是平白无故的死在相府,与太子只怕是……”凤轻语适时开口,却又没将话挑明意思就是让凤天城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凤天城转身看到身后站着凤轻语,璃王怎么也在,还有……瞬间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俗话说家丑不外扬。 “臣参见璃王,五皇子也在?”凤天城的气焰瞬间消减了一半,这五皇子从不来相府,今天怎么来了? 轩辕清冽抚唇,干咳了两声,“咳咳,本皇子来找三哥对弈,听说有刺客这才出来看看。” 轩辕璃夜前来就是想看小东西用什么法子来对付白玉兰的,看她这几天一直神神秘秘,竟然还找来老五,这一点他很不满。 白玉兰突然从凤轻语的口中听到凤仪琳的名字猛地浑身一颤,不行!她不能死,她死了琳儿可怎么办。 府里向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进了刺客,还直奔她的院子,这太过蹊跷。白玉兰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一步一步爬到凤天城的脚下,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有些触目惊心。 实在是虚弱至极,“老……爷,妾身冤枉,一定……是……凤轻语故意设计害我,她……买通了翠屏……诬陷妾身……请……老爷做主。”反正翠屏已死,死无对证。 其实这次白玉兰还真是冤枉凤轻语了,虽然确实是凤轻语让轩辕清冽扮作刺客故意闯入白玉兰的院子引来凤天城。可是白玉兰偷情这件事凤轻语却是是没插手,她只是派人盯着白玉兰那边的动静,谁知竟然让她发现白玉兰偷情一事。 最近因为白玉兰脸上的伤,凤天城一直没去过她那儿,白玉兰才耐不住寂寞找人。恰好被凤轻语知道了才出了这个招。 经此一事,凤天城对白玉兰的话是一个字也不相信,他不是没有想过白玉兰是遭人陷害,但是他亲眼所见,这个贱人与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 他凤天城堂堂东璃右相怎么能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少废话,来人,先把白玉兰给我关进柴房,不许任何人探望。” 闹了大半夜,这件事终于落幕了。 “三嫂,本皇子不懂,你怎么不直接让凤天城弄死那个女人得了!”轩辕清冽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既然设下这一局就应该杀了那女人。 凤轻语淡笑不语。 “死固然容易,当然是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折磨一个人最高境界嘛。”跟在凤轻语身边的红梨,见王妃不出声才出言。 凤轻语侧过目光看了红梨一眼。 轩辕清冽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红梨,摇摇头,“想不到啊,连三嫂身边的侍女都这么狠毒,啧啧啧……” “你说什么?”凤轻语盯着轩辕清冽。 “没没没,是有计……有计谋,对,有计谋!”轩辕清冽陪着笑,一甩他那宽大的袖袍运气轻功掠起。“本皇子还有事先走了,不用送了啊。” 红梨脸红地看着轩辕清冽离去的身影,五皇子会不会觉得她心思 轩辕璃夜自然地搂过凤轻语的身子,“娘子,夜深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 第二日。 凤仪琳在太子府得知白玉兰被捉奸还被关进柴房的事,哪里还坐得住,立马赶回相府。连房间都没来得及进就直接奔向柴房。 奈何柴房门外有护卫把守,说是没有老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凤仪琳急得团团转只能先去找凤天城了,一路小跑着到书房,凤仪琳猛地推开门,却见自己的父亲正在跟三夫人调笑,三夫人衣衫凌乱,面含醉红晕,她哪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凤天城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扰,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怎么回事,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吗?” 凤仪琳满腔愤怒却不得发,强忍着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复。“爹,求求您放母亲出来吧,听说她受了重伤若不及时医治……”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可娘好歹是您的结发妻子,无论娘犯了何错都不应该如此对她啊。” “我留她一命已是恩赐!”不提还好一提更加生气。 凤天城一声怒喝直接让凤仪琳的心凉了半截,爹从来没有对她这般无情过,知道此时她才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这个父亲只看重利益从不讲人情。 凤仪琳抹掉脸上的眼泪,冷静的看着凤天城,“请问爹如何才能放过娘。” 一旁的三夫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眼中闪过精光,如今的大夫人大势已去,她再也不用看那个女人的脸色过日子了,她要做的是让她彻底无法翻身,她的女儿已经毁了,她还要继续生活在相府。 周宁宁顺势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抚着凤天城的后背,媚声说着“老爷,您别生气,大夫人死不得,但是老爷可以休了她啊,大夫人是犯了七出之条老爷休她理所当然,就算是皇上也无话可说。” 凤仪琳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撕碎,以前怎么没发现向来无害的三夫人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火上浇油!好,真好! 凤天城一想,也对,他不能要了那个贱人的命可是能休了她,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了,你可以去看那个贱妇了!”凤天城摆手示意凤仪琳退下。 “爹,您真的要……休了娘。”凤仪琳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亲爹嘴里说出来的。 凤仪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爹,娘与他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没有情也有份,纵使娘犯了天大的错也不应该如此对她。 凤仪琳发愣的时间,凤天城已经大手一挥写下一封言简意赅地休书。 “现有吾妻白玉兰,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所犯七出之条罪不容赦,特写此休书休妻,从今日起凤某与白玉兰再无任何瓜葛。”右下角潇洒的签下了凤天城三个字,加盖凤天城的印章。 凤天城扬起休书如一片落叶飘落在凤仪琳脚下,凤仪琳强忍住发狂的情绪,弯腰捡起来匆匆扫了一眼,决然地转身离去。 还未走出院子就她听见身后响起那个女人的调笑声。 凤仪琳赶到柴房,门外的侍卫早已得了命令纷纷退下了,她伸手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都让她难以置信,脚步迟迟不敢踏进。 眼前的人是她的母亲吗,是那个高高在上,风韵犹存的丞相府大夫人吗! 凤仪琳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白玉兰,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白玉兰经过昨天凤天城的一顿鞭打,本来就受伤的身体又一天未进食,此时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白玉兰整个人虚弱的跟一张纸,倒在一堆乱稻草中,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透,紧贴在身上。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搭在脸上,整张脸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仿佛下一秒都要去见阎王了。 “娘,你醒醒。”凤仪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白玉兰却没有丝毫动静。 手颤抖着伸去探鼻息,凤仪琳猛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母亲还活着。虽然她的母亲在府中向来蛮横甚至有些不讲理可是却是真的对她好,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不心痛。 凤仪琳坐在地上将白玉兰的身子扶起来靠在她身上。“娘,你还好吗。” 白玉兰慢慢睁开眼睛,依稀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抿了抿开裂的嘴唇,干涩的嗓音吐出一句话。“琳儿,你……怎么来了?” 她很清楚以凤天城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进来看她。 凤仪琳哽咽着不敢告诉娘亲她已经被休了的事实。“娘,你先别说话,我们先回外公家。”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之能去外公家。 她在太子府也不能出来太久,还是等母亲好些了再告诉她事实吧。 …… 凤仪琳雇了一辆马车将白玉兰送回了母家,没想到在回太子府的途中竟然碰到虞子瑶这个女人。 同为女人,凤仪琳自然知道虞子瑶不是个好对付的。 “这不是右相府的嫡女,太子的侍妾凤仪琳凤小姐吗,怎么在这儿。” 凤仪琳刚准备绕道没想到虞子瑶倒率先跟她说话,她以为她听不出来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吗,哼,堂堂相府的嫡女却成了别人的妾,哪怕这个人是太子。 凤仪琳看着眼前虞子瑶高傲的模样,捂唇轻笑。不愧是帝都第一美人,的确是长得漂亮:玫红的百褶拖地长裙,梨白的软烟罗披肩使得玫红又淡了一分,精致细小的珠玉流苏簪坠至额前,灵动不已。明眸皓齿,肌如白雪,琼鼻檀口,步步生香,好一个绝世美人! 不得不说同样身为女人的她嫉妒心渐渐加深。 “你在笑什么?”虞子瑶看到凤仪琳不怀好意的笑,问出声。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本小姐好歹是嫁给太子了,某些人啊倒贴人家璃王人家都不要,落得个嫁不出去的名头,这人啊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偏偏还自我感觉很好,哼!” 虞子瑶气极,“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小姐不敬。” “怎么,堂堂左相府的人是要在大街上动手吗,你不嫌丢人本小姐还觉得丢人呢。”她凤仪琳从来都没怕过虞子瑶。 一个右相府一个左相府本来就是相互敌对,这种场合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她确实不会在大街上动手。 “你什么你,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我虽为妾却也如愿以偿嫁给心爱之人,你不是打小喜欢璃王还自诩非璃王不嫁吗,如今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她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好是虞子瑶自个儿撞上她的,怨不得她。 虞子瑶被人戳中了痛点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虽然说话难听却是事实。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凤轻语!她还不放在眼里。 “奉劝你一句,趁早放弃吧,就你,哼,根本连凤轻语的衣角都摸不着。”她见虞子瑶不说话就知道此次“交锋”她算是完胜了。 她就是故意丢下这句话与虞子瑶擦身而过,就让虞子瑶慢慢跟凤轻语那个女人斗吧,最好是两败俱伤。 不过,看虞子瑶的样子是真的不是凤轻语的对手。如今的凤轻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的凤轻语,就连她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算了,这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凤仪琳是自己出府的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伺候。她刚走到自己的德欣院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她的方向走来。 为首的正是太子妃上官心蓝,着孔雀蓝拽地对襟束腰长裙,红色丝线绣出朵朵盛放的芙蓉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越发显得腰肢纤细;黛眉轻轻点,抚眉迷人的丹凤眼水波流转,微微挺翘的琼鼻,最美要属她的红唇,两边的嘴角划出自然而优美的弧度,即使平静的脸也能溢出丝丝笑意,小巧圆润的耳垂带着淡蓝色的璎珞坠,墨发上坠着流光溢彩的凤簪,仿若神妃仙子。 上官心蓝后面跟着的是各个院里的侧妃侍妾,一看来她这里就没什么好事! 凤仪琳内心简直要崩溃了,今天是怎么回事,还真是诸事不顺。 先是母亲的事,后又遇见虞子瑶那个疯女人,现在倒好,上官心蓝向来看她不顺眼,怎么到她这儿来了。 “妾身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既然看见了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吧。 上官心蓝抬起纤指轻抚了一下右鬓的发丝,抿唇笑出声。“本宫也是闲着没事,所幸带着几位妹妹到处逛逛,听说凤妹妹这里的花开的不错特意过来瞧瞧,还望妹妹不要见怪才好。”上官心蓝的声音不似一般女子清脆却带着丝丝甜腻额,只叫人骨头都酥了。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凤仪琳。“姐姐说笑了。” “看样子妹妹刚从匆匆回来,不知有何急事可愿与众位姐妹们分享分享。” “琳儿谢姐姐关心,方才不过是在街上逛得有些久了口渴了才走得急了些。” “听说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宠幸了妹妹,真是可喜可贺。”上官心蓝收住笑容,正色说道。 话音一落众位侍妾都嫉妒起凤仪琳了,她们可都是难得见太子一面更别说被太子宠幸了。 凤仪琳不免有些好笑,面色也不紧张,这个女人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主要的吧。 “姐姐还真是消息灵通,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子殿下向来对府中姐妹是恩宠有加,比起姐姐来妹妹怕是让人看笑话了。” 哼,自从进太子府几个月她算是见识到了,如今她凤仪琳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有些事忍一时风平浪静,日后有的是机会奉还她,不急于一时。 上官心蓝本来还想着凤仪琳这女人会沉不住气与她争吵一番,因为她深知凤仪琳是个绝对忍不住脾气的女人。 本想着借此好治她一个以下犯上之罪,没想到竟然不吃这一套。 “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 一声威严的怒喝使得众位佳丽美人愤愤花容失色,转过身来。“妾身参见太子,太子万福。” “都起来罢。” “是。” 轩辕清云此时身穿冰蓝色的上好丝绸制成的便衣,绣着银丝松枝儿滚边儿,足蹬锦白长靴羊脂白玉冠与墨色发丝交相映衬,剑眉嚣张,深邃的鹰眸,坚挺的鼻尖,菲薄的嘴唇,逆着夕阳的余光,勾勒成一幅美男图。 上官心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忙站起身迎了过去。“太子,妾身在渠香阁备了精致的菜肴,还请太子移步到渠香阁与妾身一同品尝。” 本就甜腻的嗓音越发软糯无骨,是个男人就把持不住,更何况轩辕清云本来就是个爱好美色之人。 事实上轩辕清云却是心动了,当初赐婚时娶了这个女人他是万般不愿意只因她的家事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不过,话说回来,上官心蓝却是是个尤物就对了。 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了,本太子知道,你们都退下吧,凤仪琳留下来,本宫有话问你。” 太子殿下都发话了,几位侧妃侍妾自然不敢多做停留纷纷离开了德欣院,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凤仪琳,内心都愤愤不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好命,太子竟然钦点她留下,连太子妃也要离开。 “太子~” 上官心蓝心里不死心的继续撒娇,心里却是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凭什么凤仪琳这个贱女人处处春风得意,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罢了,竟然敢骑到她头上来了。 “本太子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轩辕清云最厌恶不识趣的女人。 上官心蓝见太子已然发怒,哪里还敢再多说,只能怒视凤仪琳然后转身离开。 第七十九章 心机女凤仪琳 凤仪琳得意地看了一眼上官心蓝,眼中带着挑衅。 上官心蓝是太子妃又如何,刚刚不还气焰嚣张地跑来质问,这会儿倒是有气憋在心里无处发。 所有人都离开了,院中只剩下轩辕清云和凤仪琳,凤仪琳心中当然是欣喜万分。“不知太子找琳儿所谓何事?” “本太子有话问你,你跟本太子回屋。”轩辕清云双手被在身后,走进凤仪琳的屋子。 凤仪琳心下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微微欠身,跟着轩辕清云尽力屋子。 轩辕清云知道这个女人喜欢自己,所以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问她。“你今天回右相府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府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所有人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手下已经跟他汇报了凤仪琳的行踪,在右相府大概待了一个时辰,又去了一趟她外公家才回的太子府。 凤仪琳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这么问,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难道做错了什么。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直说就是。”轩辕清云不耐烦地急道。 “是……是,琳儿却是回了一趟右相府,只是看望一下母亲,并未做其他的。” 凤仪琳知道家丑不外扬,即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夫君,况且母亲做出那样的事于她也是不好的,若是让太子知晓定然会影响她在他心中的看法。 其实白玉兰与人私通的事轩辕清云早知道,他一直派人盯着右相府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除了竹玉阁的消息无法打探之外…… 这个女人可真是一点也不老实,要不是看她还有些用处,他会亲自在这儿浪费时间吗? “你可听到轩辕璃夜那边有什么动静或风声,比如说派遣军队,或是与人有来往?”他已经派人攻打西北城池了,按理说轩辕璃夜不该沉得住气按兵不动。 以他的性格应该立马调兵遣将前去厮杀才对啊,还是他在暗地进行什么。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轩辕清云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是一盘步好棋更是一盘险棋,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可若是下得好了便是轩辕璃夜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他才想通过凤仪琳口中打探有没有轩辕璃夜的消息。 凤仪琳愣住了,璃王?且不说她一介女子怎么会知道璃王那边的风声,就凭璃王那嗜血杀人的性子她哪敢靠近半分。 她凤仪琳还想多活两年,所以不会跟虞子瑶那个傻子一般去招惹那个杀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凤仪琳这个女人虽然不聪明却是真相了,因为虞子瑶以后确实死得很惨,原因是她不该招惹凤轻语。 这都是后话了。 凤仪琳疑惑太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太子殿下问这个做什么,琳儿不知晓。” “没什么,不知晓就算了,本太子还有事先行离开了。”既然凤仪琳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轩辕清云整理一下衣襟,站起身准备离开。 凤仪琳傻眼了,原来太子找她就为了这个,她还以为是上次……太子因此对她念念不忘呢。 不行!太子好不容易到她这里来她不能让太子就这么走了。 那帮女人都知道太子在她的德欣院,若是传出太子殿下在这儿待了半个时辰不到,而且还没有歇在德欣院,她怕是成了天大的笑柄。 还不知道上官心蓝那个女人会这么羞辱她呢。 “太子,等一下!” 轩辕清云顿住脚步,语气颇为不善。“还有事?” “这个……妾身……今日回府确实听到一些风声,是关于璃王的。”反正这件事没人知道,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虽说凤仪琳从不关心朝中之事,不过最近戎狄扰乱西北之事人尽皆知,太子所问之事一定与此事有关。 果然,轩辕清云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很是吃惊。 不过轩辕清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凤仪琳说的话可不可信还不确定。“那你本太子方才问你,你怎么说不知晓?嗯?” 轩辕清云一下子冷下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凤仪琳,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你知道本太子一般怎么对待撒谎欺骗本太子的人吗?” 他故意停顿,又接着说道,“本太子会把她的舌头拔掉,然后丢进蛇窟……” 凤仪琳浑身一颤,脸色有些苍白,现在她确实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一时冲动为了留住太子而说谎,怎么办? 现在也只能顺着说下去了。“琳儿……之前是一时紧张,就……给忘了,请太子不要见怪。” “那你倒说说听到什么风声,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应该知道什么下场。” “是…。琳儿回到确实听到竹玉阁那边,璃王……璃王在调配人马,还说什么西北,什么戎狄的。剩下的,琳儿就不清楚了。” 凤仪琳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轩辕清云,生怕自己露出破绽。 只见轩辕清云只略微思索了一瞬便绽放笑容,“哈哈哈,好!本太子会重重赏你的。” 轩辕璃夜若是调动人马就一定是出征西北无疑,不过……他还得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轩辕璃夜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凤仪琳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赌对了,脸上瞬间换上笑容。 “太子殿下,妾身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琳儿不要什么赏赐,只希望太子能多陪陪琳儿,琳儿就心满意足了。” 她一定要把握一切机会! 轩辕清云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自然会对凤仪琳客气几分。“本太子现在有重要的事,待会儿会到德欣院用晚膳,夜晚……爷就陪你。” 轩辕清云伸出手指挑起凤仪琳的下巴,将她拉近,轻吐出声。 凤仪琳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含羞带怯地看着轩辕清云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爱意。 一旁凤仪琳的贴身丫鬟梅儿看到自家主子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小姐,璃王若是没有出兵西北,那您说谎的事太子不久知道了,到时该怎么办?” 小姐回相府她一直跟在小姐身边,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关于璃王调兵的事,所以说小姐根本就是在说慌欺骗太子殿下。 “闭嘴!”凤仪琳猛地清醒,面上却故作镇定。 “本小姐说的话你给我记住了,我听到事实就是如此,最后璃王到底出征西北那是璃王的事,或许是他改变主意了,与我没关。记住了!” “是,奴婢知道了。” 凤仪琳揉了揉微疼的脑袋,起身躺倒贵妃榻上。“行了行了。快去到小厨房看一下,让他们用心把晚膳做的精致些。” 她休息一会儿也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了。 …… 右相府,竹玉阁。 “你真的决定了?” 凤轻语沐浴完只着了一件浅紫里衣坐在床边,轩辕璃夜拿起一旁的布巾帮她轻轻擦拭濡湿的头发,动作温柔地整理好揉乱的发丝。 看似漫不经心的回道“嗯。” 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轩辕清云玩的一个把戏,目的不过是逼他出帝都。但是西北也算他第二个家,他的地方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那好,我陪你去。” 她知道这是个圈套那么轩辕璃夜一定知道,只怕西北那地儿还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更何况月圆之日即将到来,她又怎能不担心。 轩辕璃夜停下手中的动作,棕色的眸子紧盯着凤轻语,他知道她是在担心他,就足够了。 “不行,你还是留在帝都。”轩辕璃夜知道凤轻语的想法,一口回绝,他不能让语儿犯险。 “为何?你知道我的实力,我能帮你。”凤轻语皱眉,不解地转过身面对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当然知晓她的实力,堪称逆天,“我知道,为夫让你留在帝都也是怕轩辕清云趁我不在帝都的空挡对璃王府有所动作。” 轩辕璃夜是解释清楚了,可凤轻语怎会猜不到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 随便派他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守护在璃王府就绰绰有余,轩辕清云又不是傻子,不会笨到明目张胆对璃王府出手。 “可是……” 轩辕璃夜伸出修长的手指捧着凤轻语的脸,认真的说道。“你当为夫是纸做的?” “还是你要试试为夫到底是不是纸做的?嗯?” 薄唇轻吐,魅惑人心,说着轩辕璃夜作势就要朝凤轻语覆过来,凤轻语的思绪一下子就被他带跑了。 “你别闹了,我跟你说正事呢。”凤轻语冷瞪着他。 “为夫就是在跟你说正事。” 算了,既然轩辕璃夜这样安排自有他的打算,那她就留在帝都好了。 轩辕璃夜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安排,也就不再逗弄她。 不过最令他遗憾的是怕是不能如期举行大婚了,此次出征西北不知道要耽搁多久,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他这次一定要将戎狄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为夫不能亲自看你行及笄之礼,大婚也要推迟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 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打算举办什么及笄之礼,请一堆无聊的人吃吃喝喝更无聊。 轩辕璃夜突然想起他的小王妃可是来自另一个时空,自然是不在乎及笄之礼,他也不是拘泥于礼教之人。 及笄之礼不办也罢。 不过大婚这事他是必须有绝对主动权的,他要昭告天下…… 朝堂上,风云暗涌,气氛严肃。 轩辕雄身穿龙袍高坐在黄金龙椅上,看着下方朝臣议论纷纷,一张本就威严的脸黑沉着,显然已经是在发怒的边缘。 仿佛下一秒就要龙颜大怒! “太过分了,戎狄不过是一个小小部落,现在竟然翻了天了敢肆意挑衅吾朝,其人太甚……” “是啊,听说这次带兵是铁里可汗的大王子铁索图,那人可不向他父王那么好对付啊……” “可不是,他们已经夺下了段阳城了,不知道下一步又要攻打何处。” “这可如何是好啊。” …… 轩辕雄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诸位爱卿是想到什么好对策了?” 顿时众大臣不约而同地闭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轩辕雄见此更是怒气难消,平时重臣不是都挺能言善辩的吗,一到关键时刻都成了哑巴了,连个屁都不放。 养这帮废物有何用! “左相,你说说如何应敌?”轩辕雄抬手指向虞南康。 虞南康身子骨一颤,冷汗直冒,皇上这是在让他带头啊,他这么这么倒霉啊?怎么不让凤天城那个老狐狸出主意,早知道今天就称病不来上朝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虞南康艰难的向一旁跨出一步,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老臣……老臣身为文官,实在不懂行兵打仗的事。” “哼,朕是让你出主意,不是让你带兵打仗!” 皇上这摆明了是在拿他出气啊,任谁都能看出来好吗?虞南康苦逼的在内心流泪,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虞南康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珠,“臣……臣有罪。”只能磕头谢罪。 轩辕雄皱眉挥了挥衣袖,“行了行了,起来吧。” “谢皇上。”虞南康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轩辕雄却不打算到此为止,眼睛一直在下方扫视。 经过方才左相一事,重臣纷纷站立不安内心忐忑,生怕自己一个倒霉被皇上点出回答,一下子大厅上百号人都低下头。 好不壮观! “右相,不如你来想想如何解决戎狄。” 凤天城老泪纵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皇上钦点虞南康的时候他还在心中暗爽来着,果然风水轮流转。 这回轮到他倒霉了,“臣……也不知。”前车之鉴,凤天城学着虞南康扑通跪在地上。 唉,他这把老骨头…… “难道诸位爱卿就没有人能够解决此事吗!朕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 终于,轩辕雄在几番忍耐后火山爆发了,怒喝声在偌大的大殿中回荡。 在座的上百人就真的没人能够对付那小小戎狄吗?答案当然是不! 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那一人身上,呦!怎么把这位给忘记了,那万万可不行。 东璃的战神——璃王! 这位爷可是难得来上朝,岂止是难得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所以众人一时才没有注意到。 不过那人完全不受众人视线以及议论声的影响,因为……他老人家睡着了。 是的,大殿上一早就摆好了一张专座,璃王的专座,宽大舒服,椅子上还细心的铺好了一层软毛垫子。 轩辕璃夜恐怕是除了皇上意外唯一能够坐着上朝的人了。 就算这位爷没来上朝干事太监也会照样把椅子准备好,万一这位爷心血来潮前来上朝没有伺候好那就是大罪。 宁可得罪皇上不能招惹璃王。 这是宫中生存法则之一! 其实吧,这位爷睡着了也没那么可怕,至少现在就是如此。 轩辕璃夜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没有嗜杀的眼神,没有冰冷的气息,就如同遗落凡间的谪仙。玄色的衣袍包裹修长的身躯,肤色白皙,五关如同最精致的雕刻物一般;手指自然的搭在扶手上,就是一幅绝世美男图。 让人不忍心打扰这一份难得的恬静。 额……恐怕不是不忍心打扰而是不敢打扰吧,别看现在的璃王一脸无害的样子,事实上怎样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咳咳咳……璃儿,璃儿?”轩辕雄不得已佯装着重咳了几声,叫醒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早在大殿安静的时候已经醒了,只不过闭目养神罢了。 “本王明日便带兵出征西北!”丢下这么一句话,轩辕璃夜所幸站起身直接离开了大殿,本来他也没打算来的。 知道轩辕璃夜离去多时众位大臣才反应过来,此时大殿哪儿还有璃王的身影,只留下一窜冰冷的空气还有空空如也的椅子。 说不定上面的余温还在。 这位爷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不过现在好了,天大的问题璃王一句话就解决了,只要璃王答应出手那就没有赢不了的战争,因为他是东璃的战神璃王! 轩辕雄也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看着殿外的风景,其实……璃儿更适合做一个君王…… 轩辕清云看皇上与诸位大臣一脸欣喜的样子,脸色黑地彻底。有轩辕璃夜在的一天,他在东璃就永远无出头之日! 他这个太子当得永远有名无实! 不过……哼,他倒要看看轩辕璃夜这次会不会逃过一劫! “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无事退朝。”轩辕雄解决了心头大患,现在是整个人都轻松了。 轩辕清云出列,“儿臣有事启奏。” “云儿有何事启奏,不妨直说。”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此次出征西北事关重大,儿臣担心三皇弟一人应付不了,特请父皇恩准明远明大将军随行以助三皇弟一臂之力。” 轩辕雄想着以璃儿的实力对付小小戎狄绰绰有余,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才好。 “准奏!” “谢父皇恩准。”轩辕清云回到自己的位置,别有深意的勾起唇角。 “明远。” “末将在!”明远从众臣中出列。 只见此人浓眉大眼,发丝微卷披散在脑后,只用灰色锦带扎起,鼻子有些塌陷,嘴唇四周长满了胡子,身材魁梧。 听说此人从一个中郎将一路晋升为大将军,实是了不起。 “明远,朕命你时刻听从璃王调遣,还有……务必保证璃王的安全,此次出征若是出现什么差错,你就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 “退朝!” …… 轩辕璃夜手中有二十万精兵,此次出征他只带了十万精兵,剩余的十万留守京城。此举无疑是在向戎狄震慑。 任凭你有十万人马,看我如何用十万灭得你连渣都不剩。 一大早轩辕璃夜已经在城门口整装待发,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凤轻语并没有前来城门送别。 轩辕璃夜摇摇头,本来语儿也不是个感性的人,随即调转马头前行。 “我怎么看主子心情不好。”木雨在一旁插嘴。 南宫岑一扇子打到木雨的头上,“就你话多!”难道别人没看出来吗? 自从王爷出城就一直冷着脸,冷气嗖嗖的往外冒,现在已经是深秋本就冷的空气快要凝结成冰了,简直要冻死他们几个了。 偏偏还不敢吭气。 “南宫岑,你干嘛要打我,你知道为什么爷不高兴。” 一向木头脸的奔雷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他真的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人是他哥。 “哎,你们干嘛都不说话,到底为什么啊?”木雨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我说你是不是傻。”奔雷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烈电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奔雷终于认真的说了一句大实话,以前觉得木雨很机灵啊,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笨。 “难道你没发现今天王妃没来给主子送行吗,你说也能高兴吗?不能啊。”南宫岑轻扯缰绳,指点木雨这个傻子。 木雨这才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 “你们当本王是死的吗?”轩辕璃夜皱眉,冷着脸将冰渣子射向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几个人脖子一缩,同时住嘴。唉……坠入爱河的男人惹不起啊,像他们这些光棍哪里懂,唉…… 其实,凤轻语不是故意不来的,她只是睡过头了。 确实是这样的,时间回到昨天夜晚。 凤轻语始终觉得这次出征西北不是好事,既然她不能随行那就只能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本来还想怎么逃出轩辕璃夜的视线,所幸他有事要安排难得没有粘着她。 所以凤轻语连夜回了一趟璃王府,目的是找南宫岑。 “哎,我说王妃,要是王爷知道你半夜来找我,那我一定会掉一层皮啊……”南宫岑看到凤轻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一脸惊悚的表情。 凤轻语瞪着他威胁道,“废话少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掉一层皮!” “开玩笑,开玩笑,您有话直说,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南宫岑尴尬的笑着。 “放心,要不了你的命也不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凤轻语挑明了目的,她来不过是想将压制冰幽毒的针法教给南宫岑,她知道此次南宫岑一定会随行。 这样一来,就算她不在至少也能让轩辕璃夜毒发之时没有那么痛苦。 南宫岑听说之后,第一次知道了眼前这个看似清冷疏远的女子是真的将他们王爷放在心上,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他南宫岑信任。 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学王妃的医术,南宫岑当然是再满意不过了。 第八十章 这下爷的心情该好了 于是,凤轻语就与南宫岑交流医术到很晚,一直将压制冰幽毒的针法彻底教会南宫岑才离开。 还好轩辕璃夜昨夜去了军营点兵也就歇在军营了,今早直接就从军营出发到城门。本来以为语儿会来送他,谁知竟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心情能好才怪。 “叶秋,现在什么时辰了?”凤轻语睡眼惺忪,伸了一个懒腰还有些困乏,果然是太久没有熬夜了,竟然觉得好像睡了很久。 事实上确实是睡了很久。 叶秋听到小姐唤她的名字才推门进屋,见小姐已经做起来了。她快步走过去,拿起一旁的衣服,边伺候凤轻语穿衣边答道“现在大概是巳时了,王妃今天可起的真晚。” 以往小姐都是差不多卯时就醒了,今天确实是起的晚了,叶秋也有些惊讶。 凤轻语一惊,“你说什么?巳时,你怎么不叫醒我?”那不就是已经十点多了吗,这个点儿轩辕璃夜该出城了。 “小姐不是吩咐了睡觉的时候不能打扰吗?”好吧,她好像坏了小姐的大事了。叶秋加快手上的动作为凤轻语穿好衣,红梨海棠也进了屋子手忙脚乱的打水为凤轻语洗漱,又为她梳妆。 终于收拾妥帖了,“你们待在屋里,我出去一趟。”凤轻语一出门就看到速风一脸便秘的站在他门口。 “你怎么在这儿?”而且还是这种造型,不得不说速风一张冷酷俊逸的脸顶着一只熊猫眼确实是太搞笑了。 不过现在凤轻语可没心情去研究速风的脸,脚步没停反而加速。速风二话没说立刻跟上凤轻语的脚步。 难道他想顶着熊猫眼出来见人吗,还不是因为王爷的命令。王爷吩咐了他们四大护卫留下一人守在王妃身边保护王妃。按理说四人中他的武功最高,应该他跟随王爷一同前往西北才好。 可王爷偏偏要他们四人比武,输的人留在帝都。他们三人竟然不要脸的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可谓双拳难敌四手,任凭他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他们三人的联合攻击。 合起来打他也就算了,竟然还只挑脸打,要不是王爷喊停他的脸可就不只是只顶着一只熊猫眼这么简单了。 想起来就一肚子气,今天进相府还被王妃身边的丫鬟嘲笑的个不停,尤其是那个叫海棠的。想他堂堂璃王身边的第一护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凤轻语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骑上马朝城门方向追去,该死的,都怪她睡得太死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速风同样骑着马在凤轻语时候不远处跟着,王爷可是吩咐过了保证王妃的安全。 他知道王妃这么急赶着肯定是去给王爷送行。 不行,都这个点儿了肯定赶不上了,王爷的军队可是很早就已经出城了。 速风扬鞭加快马速骑到凤轻语的马侧,“王妃,属下知道一条近道说不定能追上王爷的人马,说不定还能赶上。” 凤轻语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说?带路” 速风不敢回‘王妃您也没问啊?’连王爷都对王妃唯命是从更何况是他。速风不过是考虑到路不好走才没开口“那条近道是山路,骑马有些难行。” “废话少说!带路。”凤轻语对自己骑术有自信,更何况现在快点追上轩辕璃夜才是真的。 “是。”王妃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听命行事。 速风立刻掉甩鞭转马头朝一个偏僻点的小道骑去,凤轻语紧跟其后。 实话说这还真是一条不好走的路,更别说是骑马了。一路蜿蜒而上,一会有事陡峭的山坡,路上尽是山石路障,坐在马上颠簸的更是难受。 可凤轻语依旧面不改色,平静的如同骑马的人不是她一样。如此气概就连身为男人的速风都有些自叹不如,怪不得王爷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却独独宠爱王妃。 那些闺中女子自是不能跟王妃相比的。 凤轻语面色冷凝,“还有多久能追上他们。” “回王妃,按照现在的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定能赶上,说不定还能赶在他们前一步。”速风如实回答。 凤轻语没说话而是将速度提到极致,这匹马是轩辕璃夜送的,自然不能同一般的马相提并论,日行千里不知疲。 这匹马与轩辕璃夜的乌虹是同一个品种,她将它取名为追雪,因为追雪通体白色的毛没有一丝杂色像雪一样,故取名为追雪。 追雪好像知道主任迫切的心情一般一路都是急行着,跨石越岭的格外轻快。凤轻语也不禁对这马喜爱起来,她今天还是第一次骑它,按说这种名贵品种的马身上都有一股桀骜难以驯服的野性,谁知这马儿竟然出奇的听话。 也就行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官道,凤轻语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空旷的官道无一人,她不禁疑惑,不会是错过了吧。 速风看出凤轻语的疑惑,出言解释“王妃放心,王爷他们应该还没到,咱们行的是山道他们走官道要想绕过这座山恐怕得费些时间。” 凤轻语了然,速风一直跟在轩辕璃夜身边行军打仗自然对路型的了解比她多。 “我很好奇,你怎么没跟轩辕璃夜一同前往西北。”以他对速风的了解应该会随行才对。 速风尬尴得只草草说了一句“王爷吩咐属下保护王妃。” 凤轻语哪会猜不到,故意问的罢了,看他的脸就知道其中只怕还有好笑的过程,因为他的脸就很好笑。 两人说话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训练有素马蹄声以及步兵整齐的脚步声。 应该是他们的人马来了,还好赶上了,不然她还真是挺遗憾的。 南宫岑先轩辕璃夜一步看到前方凤轻语的身影,不禁笑了,风骚的摇起扇子“这下爷的心情该好了。” “为什么?”木雨嘴快的问道。 南宫岑合起扇子指向前方。“呐,你看那是谁。” 木雨顺着扇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如此。 “所有人,原地停下!”轩辕璃夜自然也看到了前方那心心念念的身影,这小东西,还以为她真不来了。 听了轩辕璃夜的命令,整个军队都停了下来。轩辕璃夜夹马,快速冲向前方。 速风见自家王爷前来,自然的调转马头向前行了一段距离,王妃与王爷肯定有话要说,他还是离远些好。 终于离得近了些,轩辕璃夜甚至有些难以置信身子停顿一下然后一个飞身掠起搂过凤轻语的腰,两人稳稳落在地上。“小东西,本王还以为你不来了。” 语气中难以掩饰的愉悦凤轻语自然是听得出来,听他自称本王就知道现在心情定是不从。也好久没有听见他叫她小东西了,这段时间他总娘子娘子的叫。 “你才是小东西,我哪儿小了?”凤轻语怒嗔,她没有发现她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个无时无刻不想撒娇的小女人。 轩辕璃夜显然是想歪了,眼睛很自然的瞟向凤轻语身前隆起的丰满,若有所思“嗯,是为夫说错了,确实不小,不仅不小而且还很……” 凤轻语顺着他的视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是气氛的想挠他,他竟然……还好那群人离得远,不然也太难为情了。 “娘子这算不算千里寻夫?” “寻你个头!”就知道他没好话,这点距离有千里吗? 轩辕璃夜笑着伸手帮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一看就知道她是一路赶过来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鼻头也有些微红,整张小脸儿因为冷风染上了红色。 轩辕璃夜俯身吻上她的鼻尖,用舌尖的温度替她暖着。凤轻语却觉得鼻尖有些酸,他全身冰冷又如何,嗜杀冷血又如何,却是暖了她整颗心。 凤轻语稍稍退开一些“好了,知道你时间宝贵,我就是来送送你。”她已经耽误他不少时间了。 凤轻语深吸一口气,说出来的确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在来的路上她想到了千言万语没想到在他面前竟是一句也说不出。 她从未有过这样与人分别的经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觉,哪怕是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觉得心口好像被人紧紧拽着,有些闷,有些难受。但她知道这些感觉都来源一个人,这个人是轩辕璃夜。 其实轩辕璃夜又何尝不是百般滋味,这是爱上语儿后的第一次分别,心中自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以前行军打仗总是走的心安理得,潇洒万分,现在确实整个牵挂都在她身上。 这样的感觉不好受却很舒心。 轩辕璃夜未言一句,只是紧紧抱着她享受这片刻的温暖。“为夫真想将你永远都带在身边。” 凤轻语抬起头,晶亮的眸子望向他,“要不我直接随你去西北得了,倒省得回去的路程,挺好的。” 轩辕璃夜倒是想答应,他哪会才猜不到这小东西的心思,想趁着此刻他心软好答应她的要求,可是他是真的思虑很久才决定让她留在帝都的。 “想都别想,你就安心待在帝都,还有回去后不许再住在相府了回王府去住。” 凤轻语还以为他会一个不留神答应她的要求,谁知道竟然这么精。 “好吧。” 反正也收拾完白玉兰了,虽然没要了她的命,不过留她一命与凤天城狗咬狗也不错。她也就没有再待在相府的必要了,回璃王府正好。 她知道轩辕璃夜的意思,璃王府的守卫更加安全。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大一会儿,一旁的士兵干着急也不敢多言。南宫岑实在忍不住只能从当出头鸟了。“咳咳咳,爷,咱们是不是该起程了?” 凤轻语推开轩辕璃夜,抬眸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中,郑重而霸道的说道“夜,我等你!”凤轻语踮起脚尖,伸出手臂将轩辕璃夜的颈子拉低,仰起头红唇覆他的薄唇。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吻他,也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她的身份。 轩辕璃夜眼中满是诧异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就这么睁着眼看着他的语儿动情的亲吻他。胸腔中欣喜逐渐弥漫开来,眼前仿佛开满了山花,绚烂夺目。 此举简直是让十万将士的眼珠都惊得掉出来了,有的甚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这种举动实在不适合骁勇善战的飞鹰骑,不过也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天啊,他们没看错吧,王妃竟然当众吻璃王,小王妃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强悍,这哪是一般女子能干出来的事。 南宫岑,木雨几人同样一脸震惊,他们的小王妃简直了! 凤轻语对于亲吻并没有任何经验,甚至仅有的几次也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予的。只能学着他的样子伸出小舌轻添着他的唇,待轩辕璃夜回过神来想要拿回主动权凤轻语却先他一步退开。 二话没说直接就飞身骑上追雪迅速调转马头往来的方向奔去。 纵使她再强悍但是当众亲吻这种事实在有些难为情,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热就这么做了,现在想想,真是…… 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离去,再待下去估计她的脸都快烧熟了。 轩辕璃夜虽然没有如愿以偿更深一步品尝语儿的美好有些遗憾,不过,他回来一定要亲个够本。 速风见凤轻语已经骑马离去向轩辕璃夜点头示意然后跟随其后离开了。 轩辕璃夜站在原地看向凤轻语离开的方向,只有一个紫色的身影骑在雪白的马上,美极了,片刻只剩一个紫色的小点儿了,他转身踏上马,“启程!” 大军继续前行,木雨奔雷几人这下看清楚了爷的心情与方才那简直是判若两人,现在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眉梢似乎还带着笑意,连马都跑的快了起来。 他们几个要加快马速才能跟上王爷,啧啧啧,王妃简直就是那什么王爷的一剂良药,包治王爷各种“病”。 凤轻语一来一回的折腾回到帝都已经是晌午了,她昨天睡得很晚早上又没用早膳,再加上一直骑马奔波五脏庙早就抗议了。 这个时候寻常人家午饭怕是已经用过了。 算了,估计回到相府还得让叶秋忙活。 突然想到好长时间没见到明月了,不知道他现在腿恢复的怎么样了,回到帝都后她一直忙着轩辕璃夜解毒的事都忘了来看望明月了。 想到此,凤轻语直接到了冠琼楼。 刚踏进大厅,凤轻语简直大吃一惊,虽然她早猜到在她的出谋划策之下冠琼楼定会焕然一新,但没想到生意会火爆到这种程度。 那些个名门显贵竟然也手拿号码牌在一旁排队等候座位,现在午膳时间早过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这实在是凤轻语没有想到的,看来前世的经商之道在这个时代简直太适用了,也对,经商之道古往今来都重在创新,这些新奇的想法放到古代远远超过预想的效果。 若不是她没有过多的时间与精力,她真想自己成立各种商行,再把前世的理念照搬过来,那简直能垄断整个东璃的市场,定能赚翻天。 算了,还是想想就好,她可没那个美国时间做这些。 掌柜的眼尖地看到了凤轻语,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小跑过来迎接。 在他心中凤姑娘是公子的恩人自然也就是他的恩人,况且公子吩咐了但凡凤姑娘有所求一定要尽全力帮她。 “不知凤姑……王妃有何事。”掌柜的本来想称呼凤轻语为凤姑娘的,可转眼一想她如今是皇上钦封的璃王妃,眼下有事公共场合若是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只能改口称呼其为王妃。 “没什么事,不过是来用膳罢了,顺便过来看看你家主子怎么样了。”她说的是事实。 掌柜的眉头皱了一下,“王妃请跟我来。” 掌柜的将凤轻语带到一间雅间,这才解释道“真是不凑巧,半个月前主子已经回天下第一庄了,不过王妃放心,主子临走时身体已经大好了甚至能杵着拐杖自行走路。想是觉得帝都不适合静养所以便回了天下第一庄。” 一想到能够再次看到主子站立,他就激动的老泪纵横觉得此生无憾了,心里更是对凤轻语感激。 “那就好。”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她逃出东璃还担心黎明月的身体,虽然临走时已经将要注意的问题都写了下来。毕竟关系到他能不能再次行走,她自然是少不了担心。 掌柜的想到王妃刚才说要用膳,也不多做停留立刻转身吩咐厨子做菜。刚走出雅间,掌柜的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大事。 真是人老了记性也差了,走到自己的屋子拿出一封信又折返回来。 掌柜的将手里的信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接过信,上面写着轻语亲启,难道是黎明月写给她的?应该是了,否则也不会放到掌柜的手上并且让他教给她。 “这是你家主子给我的?” 掌柜的点头,“正是,主子临走时交代了若是再见到王妃就把这封信交给王妃,老奴方才差点给忘了,这才想起来。对了,王妃称呼老奴王升就好,若有事直接吩咐老奴就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凤轻语顺手撕开信封,清晰隽雅的字跃然纸上就好像他给人的感觉一般超然物外,遗世独立,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黎明月的字,很是好看,一眼就能辩认出。 “轻语,我回天下第一庄了,你离开了帝都不知何时能回也不知是否能看到这封信。很抱歉没能亲口跟你告别,期待下次重逢之时能看到你能看到一个全新的明月。对了,冠琼楼的生意在轻语的指导下利润远超往年,这都是轻语的功劳。轻语所分得的利润我让人放到了富满钱庄,轻语可随时去取。 如若有要紧事可到冠琼楼找王升,还可让他传信于我。轻语但凡有所求,明月哪怕上天入地也会达成。这辈子能与轻语相遇定是明月前世双手合十向佛祖祈求所致,与轻语成为朋友更是明月之万幸,有缘自会重逢。 明月笔。” 凤轻语笑着放下手中的信,看来黎明月这个朋友她还真是交对了,这般客气。 想当初她答应出手相救也只不过是看黎明月是个谦谦君子,为他惋惜,更为他眼中的忧伤而感触,她救人从来都是看眼缘。 不得不说,凤轻语对于感情的事迟钝的可以,若是其他女子看到这样一封信定能猜想到其中的情意。若是无情,只需让下人传一句话就好怎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写下这封信。 更何况字里行间虽处处透露感激之心,实则是在表达他的心意。 不过对于情商低到为负的凤轻语来说,这就是一封再简单不过的道别信罢了。 又哪里会多想! 轩辕璃夜当初也是费劲心思,霸道强势,威逼胁迫,不惜装成他人靠近她,保护她,宠爱她,才让她明白了那份心思。可想而知,凤轻语这孩子的情商有多么堪忧了。 唉,爱情上,黎明月注定是失败的一方。 片刻,小二将各色的饭菜端上桌子,默默退下了。 凤轻语看着慢慢一大桌子的菜肴,惊了个呆,掌柜的也太大方了吧,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其实也不怪王升,他也不知凤轻语口味如何只能叫厨子多做几样。 结果就做了这么多,谁让主子吩咐了要好生招待王妃呢,他也没办法吧。 凤轻语咬唇,拿起筷子都不止往哪儿伸。抬头看到速风像个雕像一样站在一旁,说实话她还真没有被人贴身保护的习惯,哪怕速风的存在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速风,坐下来陪我用膳。”这么多她吃不完实在浪费,两个人吃总比一个人吃要好。 速风明显身子一僵,有些错愕,他没听错吧?王妃让他陪她用膳,要是王爷知道他可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属下不饿” 凤轻语见他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是灵魂出窍了呢。还不饿,难道他不是人吗,奔波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饿。 搞得她还以为自己是洪水猛兽呢“让你坐你就坐,难不成你只听你家爷的,本王妃说的话就不是命令了?”凤轻语故意加重语气,明显带着威胁,看他还敢不听话。 “不是,属下……遵命。”速风心里只叫苦,只能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这样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了,明明木雨最合适不过了。 他哪敢不听王妃的话,他可是亲眼见过王妃的实力,那叫一个恐怖,那叫一个惊悚!恐怕只有王爷能与王妃抗衡了。 更何况王爷宠王妃那是有目共睹的,简直宠的人神共愤。他岂敢对王妃说个不字。 “你以后不用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保护。”凤轻语突然抬头冒出这么一句话,她确实不习惯,而且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第八十一章 顺利攻占彦城 就是这么一句话将速风惊得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王妃,王爷吩咐的……。” “你想好再回答,你是要听你家王爷的还是听我的。”凤轻语早知道他要搬来轩辕璃夜额命令所以才直接打断他的话。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回答,若是听他家王爷的那她身边可不留不听话的属下,若是听她的那就不许跟在她身边。 凤轻语这一招可谓是让速风进退两难,不管怎么回答他都是无法完成王爷的交代。 速风站着沉默片刻,算了,还是听王妃的吧,连王爷都听王妃他又怎么敢反驳。 “属下遵命。” 凤轻语得意的笑了,看速风平时一脸严肃的样子竟也有露出无奈表情的时候。要是速风听到凤轻语的心声估计要翻白眼了,这不都是您老逼的吗? 漫长的午膳终于在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当然了尴尬的人只会是速风,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王爷交代。 用完午膳,凤轻语交代了速风回相府通知叶秋海棠她们一声,顺便跟凤天城说一下。她直接回璃王府了。 如今轩辕璃夜离开帝都,轩辕清云一定会趁此机会有所动作,那么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璃王府,这样才能断了轩辕璃夜的后路。她要做的就是代替轩辕璃夜将璃王府守护好,这里是他的家,也是她的。 西北断阳城。 城主府里,戎狄的大王子铁索图正坐在城主府的大厅中与部下商议战事。 铁索图比起他的父王铁里更加铁血,有野心。他的父王铁里往年不是没有在西北滋事,那也只是挑衅而已,不会真的挑起与东璃的战事。 如今铁里年迈将手中大部分兵权交与铁索图,铁索图这人阴险狡诈,又有巫师在身边辅佐基本上控制了戎狄部落大部分政权。 一个小小部落没有绝对的实力,哪敢跟东璃帝国抗衡,所以铁索图敢如此行事必然是暗中有人挑唆,或者是能得到莫大的利益。 至于从中挑唆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人往往在面临极大的利益诱惑时会忘记自己是否有命享受。很显然铁索图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见铁索图正坐在主位上,满头梳着辫子披散在脑后,皮肤有着西北地域特有的黝黑,下巴上的胡子刮得十分干净却又不想部落中其他男子那般粗犷、胡子拉碴,铁索图的面皮甚至透着几分俊气。他身穿灰色布衣,十分厚实,外罩着貂皮大氅,面前的桌案上放着整个东璃的地图。 “听说东璃战神轩辕璃夜已经出兵了。”铁索图手指敲打着桌案,在安静的大厅格外明显。 这一声声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别说是看到轩辕璃夜的军队,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不免浑身颤抖。 东璃战神的名号不是白来的,轩辕璃夜在战场上更是嗜血杀神,无人可敌。 这些传奇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轩辕璃夜少年领兵,从未打过败仗。不仅如此,对手都是以惨败收尾。 他们这小小部落能跟战神对抗吗?他们很是怀疑。 铁索图见众人都不说话也知道他们在猜想什么,不过既然那人已经保证能让轩辕璃夜有趣无回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巫师,你有什么想法。”铁索图对于巫师法天极其信任,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更是因为他曾救过他一命。 法天站在一旁,身穿一身黑色锦袍,上面画满了各种金色符咒,充满了诡异。巫师的年纪并不大约莫四十却已是满头白发,胡须也是银白垂至胸前。手握着一根人骨拐杖,拐杖的顶端挂着九个骷髅头。 “璃王的人马估计三天之内会抵达西北安营扎寨。”法天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说了一句事实。 铁索图看出法天似乎还有话说却又没有明说,应该是顾及到现在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尔等先行退下,本王子与巫师有要事相商。” “属下告退。”众人各有心事,纷纷告退。 “现在无人,巫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不必跟本王子客气。”铁索图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巫师,相信巫师应该是最支持他的人。 “那老夫就直说了,大王子有多大把握能够打败璃王?”法天见现在无人,也就直言不讳了,他从觉得此事没有那么顺利。 “巫师为何会这么问,巫师应该知道本王子已经与东璃的太子达成协议,我只需要拖住轩辕璃夜,将他困在西北,东璃太子自然有法子断他后路,到时我等再出兵攻打,轩辕璃夜一定无力抗敌,日后东璃太子登基我们可得东璃三分之一的领土。” 他已经和轩辕清云商定好了,西北地域寒冷,天气恶劣,现在已是深秋将要入冬。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在此时出征西北,况且他早早夺下断阳城也是为此做打算。 东璃不会不知道断阳城易守难攻,长途跋涉本就于作战不利,粮草更是难以相接,拖得时间越久他们的胜算就越大。 所以他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罢了。 法天当然知道这些,却是不赞同摇摇头,拐杖上的骷髅呼呼作响。“且不说轩辕璃夜出兵必然是有万全的打算,就是东璃太子的话万万不能轻信。我听说了,东璃太子在朝中虽有重臣拥护,可实力比不得璃王,势力更是没有璃王强大。当不当的上东璃的皇上还说不定。” 法天很是担忧,大王子之前与轩辕清云签订协议之事并没有告诉他。 当时大王子只说要扩大领土想拿下西北的断阳城,他才出谋划策助他夺下断阳城。 谁知拿下断阳城后大王子才将与轩辕清云协议一事告知于他,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起到轩辕清云真的有法子断了璃王的后路,毕竟轩辕璃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铁索图听完法天的分析不免担心,他之前想到能就此拿到东璃三分之一的领土,那可是相当于一个小国啊,所以一时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仔细想来,其中的风险远远难以估计。 哪怕成功了,万一轩辕清云死活不认帐他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依巫师之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铁索图本来还以为不会有多大问题,如今怕是要赌上性命了。 “不急,轩辕璃夜的人马三天之后到达,三天,足够了,接下来我们不能死守着断阳城,不如攻打彦城,彦城是西北最大的城池,兵力财务自然不是断阳城能比的。到时可以把断阳城作为彦城的屏障,这样一来就多了一层保障,也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法天将他的想法告知铁索图,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出此下策,毕竟三天时间,彦城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还得想办法智取。 铁索图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胜利就摆在眼前。 “巫师高见,高见啊,此举甚好,不得不说巫师真的是上天派到本王子身边的救星。”铁索图激动的拍着法天的肩膀。 “要拿下彦城绝非易事,接下来还要部署一番,老夫会连夜想出办法。” 铁索图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连连点头。“巫师请便,请便。” 既然法天说想法子那就一定有办法,只是不知道轩辕璃夜长途跋涉,大张旗鼓的出征西北看到连失两座城池会作何感想。 他很是期待。 而此时轩辕璃夜一行人马正在一处野外安营扎寨,一路疾驰人马皆是疲惫,好在飞鹰骑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即使如此赶路仍是面不改色。 轩辕璃夜在帐篷中看着手中西北传来的消息,恨不得将纸捏碎了。铁索图!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在断阳城大肆庆祝,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很好,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资本敢如此猖狂。 这一次他势必要将这帮戎狄斩草除根! 南宫岑端着膳食走到轩辕璃夜的帐篷外“爷,我进来了?” “进。”轩辕璃夜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他不是已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吗。这个南宫岑,要不是看在他是他的好友的份上,他一定会将他扔出去。 南宫岑当然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气,真是,王爷的心情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只能耸耸肩走进帐篷。 轩辕璃夜抬起头看到他手上端的饭食,“本王不是说了不用晚膳吗,你怎么还端过来。是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说完继续看着桌案上的地图,他在想如何用最快的办法灭了戎狄,速战速决向来是他的作战风格。 没有听见南宫岑离开的脚步声,轩辕璃夜头也没抬,“还有事?” 南宫岑在内心嘀咕,你以为他想对着一张冰块脸,搞不好还会冻伤自己,要不是王妃吩咐的,他才不会傻得挑战轩辕璃夜的原则,那样只会死得很惨,他还想多活两年。 南宫岑盯着轩辕璃夜冷箭一样的眼神将膳食放到桌案上,完了还不怕死的笑出声。“爷,这可不能怪我,王妃临走前吩咐了要我好生照看王爷的身体。” “哦?”轩辕璃夜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作战地图,抬起头正眼看南宫岑。甚至还颇有兴味的勾唇,“她还说了什么?” 啊?南宫岑明显错愕,果然爷的思维是他跟不上的,一般情况下若是他提及王妃的吩咐,爷不是应该很吃醋很吃醋的询问他是何时与王妃见面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么仁慈了,这实在是不像爷的作风啊。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轩辕璃夜很是好奇语儿那样清冷的人是怎么嘱咐南宫的。这种被人担心挂念的感觉不得不说很是美妙,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家娘子。 南宫岑已经知道了爷遇到有关于王妃的事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了。“王妃交代了要我好好照顾爷的身体,若是回去看到爷瘦了哪怕一丁点,就拿我试毒。” 唉,他南宫岑怎么就这么命苦,好歹是个神医,怎么摊上轩辕璃夜这个损友不算还多了凤轻语这么个狠心的主子。 以后的日子没法儿过了,还是趁早将轩辕璃夜身上的毒解了他好一个人浪迹天涯去。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个贴心的媳妇儿。 轩辕璃夜听完南宫岑的汇报后唇边的笑逐渐蔓延至眉梢,本就俊美的人神共愤的面容越发魅惑邪肆。他家小语儿果然贴心,就算人不在身边心也在他身上,他真想现在就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好了,没你事了,滚出去!”一记冰冷的眼神射向南宫岑,都没事了还杵在那儿干嘛。 南宫岑真是表示自己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爷简直了!太忘恩负义了!转眼就对他实施冷暴力,太不顾多年的情面了! 偏偏他还不敢反驳,默默的委屈的慢慢的走到帐篷准备掀起门帘的时候,身后传来轩辕璃夜警告声,“以后再敢背着本王见语儿,你就准备到炼狱好好玩儿几天吧!” 南宫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他没听错吧?他的听力没问题吧? 炼狱?想想都浑身颤斗冒冷汗,炼狱可是璃王府里一个最恐怖存在,说好听一点就是个暗室,只有真正见识过的人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因为那里就是。 里面十八般“兵器”酷刑样样齐全,别说是进去“玩儿”几天,就算是在里面待上片刻那都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啊。那都是轩辕璃夜用来惩罚罪犯的,现在竟然轮到恐吓他了。 南宫岑不由得加快脚步赶紧逃离,王爷简直太狠了! 帐篷内轩辕璃夜转头看向桌子上放的膳食,既然是语儿吩咐的他自然得招办,伸手拿过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若是凤轻语再次又要大呼妖孽了,吃个饭都这般优雅得不容一丝挑剔,让身为女人的她情何以堪。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轩辕璃夜的军队已经在向西北进发。 越靠近西北天气就越发的冷,尤其是早晚十分更加的寒冷难耐。 此刻轩辕璃夜骑在乌虹上,身着银色盔甲,胸前雕刻的雄鹰栩栩如生,展翅翱翔。两肩出垂着雪白缨子,在寒风中飘迎,身后的白色披风更是扬起,英姿飒爽,因着黎明的霜气,银色盔甲镀上了一层银霜,棕色的眸子紧盯着西北一方,浑身与着冰冷的空气融为一体,仿佛他就是这冰寒世界的霸主。 整个军队的的进程并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减缓反而越发加快。因为他们知道,时间就是一切,晚到一刻就会有更多的同胞失去生命,就会流更多的血。 而段羊城这边。 铁索图早就按耐不住,一夜未睡仍旧精神气爽不见丝毫疲惫之色。一大早就到法天的住处,他想知道巫师到底想出何妙计攻城。 法天听到敲门声就已经猜想到是大王子,别人不会这么早就来找他只能是大王子。 法天拉开门,伸出左手握拳放置在右肩上向大王子行礼。 “巫师不必多礼,可是想出法子攻破彦城?”铁索图虽然十分相信巫师的能力还是忍不住急急询问出声。 “大王子请进屋,在下与王子详说。”法天让开身体让铁索图进屋。 法天左右张望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也跟着进了屋子关上门。“大王子放心,在下已经想出攻城的办法。” “巫师快说。”铁索图有些迫不及待。 他也知道要想攻破彦城只能靠智取,强攻根本不行,且不说不知彦城兵力如何,就是城主雷炎也不是个吃素的。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的人能混进彦城,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还怕彦城不失守吗。 只是想到这几天的彦城守卫何其森严,城主雷炎下令百姓只许出不许进,就算是要进城那也是得重重排查,有牌子才成,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混进去。 法天看了一眼铁索图,缓缓说道,“相信大王子也清楚,要想攻占彦城只能里应外合,若是有人从里面为我们打开城门那才是最快的方式。” 铁索图很是认同,看来他与巫师想到一处了:里应外合。“可我们的人进不去,这该如何是好?”铁索图的眉都要皱到一块儿了。 法天阴险的冷笑,将声音放低继续道来,“大王子别急,在下已经连夜派人探听了,今日下午会有一行商队进入彦城,这商队往彦城送粮食的,到时……我们可以事先埋伏截杀商队……”法天笑而不语,他相信大王子已经领略到他的意思了。 铁索图继续说道,“然后我们的人就可以乔装打扮成商队混进彦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哈哈哈……巫师好计策,好计策!” 铁索图忍不住赞赏道,他怎么就没想到。总所周知,西北并不适合栽种稻谷,彦城中百姓吃的粮食都是每隔一段时间从别地运送过来的。他们恰好可以把握住这次机会,一举拿下彦城。 真是妙计! “那本王子就让獒放将军带人前去截杀商队,然后本王子亲自在外攻城。”獒放的实力是所有所有人中最强的,派他去他最是放心不过了。 “大王子安排甚好。” 听从大王子的吩咐,獒放将军一早带领一队人马埋伏在通往彦城的必经之路。这一次可是关系到他们戎狄能否扩大疆土,一展霸业的时刻,谁也不敢放松懈怠。最好能够不打草惊蛇的将商队的所有人都杀掉。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远远就听见马蹄,货车的声音,因该是商队来了。 巫师说的果然没错,现在的西北正是战乱的紧张时期,哪怕是运送粮食的商队也不会像平常那般轻装简行。 巫师还吩咐了让他多带一队人马以防万一,现在看来巫师还真是料事如神。 只见随行的车队押送了慢慢十车粮食,要说这种小事几十人就可,可今日偏偏又多了两百多人,旁边看护的定是护送的士兵。 哼,以为这点人马就能安全送达,真是自不量力! “兄弟们,给老子杀他个片甲不留!”獒放举刀率先冲向商队,他身后的五百人马立刻跟随他们将军杀进人群。 听到声音的商队惊恐万分,纷纷乱作一团,“保护粮食,你们先行!”护送的士兵抽出携带的兵器与戎狄厮杀起来,此处离彦城不远了,他们在此拖延时间兴许能将粮食运到彦城。 这几车粮食可是彦城百姓三个月的口粮,绝不能落入这些凶狠的戎狄手中。 可怜的士兵,还以为戎狄只是单纯的抢劫粮食,却不知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给老子杀,一个不留!不行放走任何一个!”獒放大呼,巫师嘱托了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否则攻城的消息就会走漏。 一时间,血腥味弥漫着整条道路,两百人对上五百人,结局可想而知。 整个商队被戎狄全部杀死,一个活口也没有。戎狄的人马才折损几十,其中大部分是手上并未死亡,这一场可谓是完胜。 可他们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獒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衣襟仍旧染成一片血红,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容,这一幕只在太过违和。 他当然高兴了,不仅成功完成任务而且额外获得这么多粮食,这整整十车粮食够他们部落大半年的粮食了,他能不高兴吗。 “现在留下一队将此处清理干净,一丝痕迹都不许留,其他人跟我换上东璃的衣服乔装成商队。” “是。” 不到半个时辰都准备好了,獒放的人装扮完成后丝毫看不出戎狄人的影子,看上去只是身量高大而已。 彦城的城门紧闭,高高的城墙只望一眼就让人心声退却之心,根本无法强攻。门外有一队士兵站岗放哨,如果獒放没猜错的话里面只怕会有大队人马。 所以彦城的城门除非从里面打开,若是强行硬闯只会头破血流。獒放轻咳一声低声警告,“都给老子放轻松,不许露出马脚!” “你们,干什么的?”还没靠近城门两边站岗的士兵就举起长戟交叉横在大道。 獒放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轻易放行,立马上前一步装作坦诚的从怀中拿出通行的牌子。“官爷,我等是运送粮食的商队,官爷当是清楚彦城的粮食都是我等在运送,这可是城中百姓三个月的口粮,还请官爷查探清楚后放行。” 獒放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士兵接过他手中的牌子仔细查看,牌子是真的,可这对人马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几个士兵随后看到獒放身后整齐的十车粮食,走过去扒开检查,确实是粮食没错。而且他们商队有护送的士兵,应该错不了。 “放行。” 第八十二章 吃了给本王吐出来 里面的士兵听到放行,立刻散开到城门两边,打开城门重锁机关。 “轰隆隆”,高大的城门从里面打开。獒放抬头正看到城门缓缓打开,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胜利之门的打开。 他可没忘记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大王子还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呢。 獒放低下头连连说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行了,尔等赶紧进城,不许在此多做停留,城门一会儿就会关闭。”士兵还好心提醒。 “是是是。” 獒放立刻向后招手,商队才继续前行。近了,近了,马上就要靠近城门了。 獒放一队人马进入彦城之后,守卫的士兵正准备的触动机关关闭城门。突然獒放从袖中拿出信号弹,朝空中发射。 “砰!”一声后尘埃落定。守卫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听到一声爆响。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句,“快关城门!”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铁索图正带领了大队人马迅速闯入彦城,门根本来不及关闭。 “儿郎们,给我杀进彦城,这里就是我们的啦!”铁索图率先杀进人群,城门瞬间失守,戎狄尽数进入彦城,烧杀掠夺。 狼烟四起,鲜血横流。 一位守门的士兵身受重伤,拖着沉重的身子一路连跌带滚终于爬到了城主府。脸上流淌的鲜血早已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嘴里仍旧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快禀告城主,城门……失守了。” 说完直接倒地不起,守门的护卫伸手试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他们此刻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厮杀声,百姓们的惊呼,妇人孩子的哭叫声一时间传过来。守门的护卫立刻冲进城主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主雷炎显然是听到声音出来查看。 “禀告城主,那帮该死的戎狄已经攻破城门杀进来了!”护卫将知道的消息告诉雷炎,说实话他也是不敢相信刚刚还是平静安然的彦城此时陷入无尽的恐慌。 “什么?”雷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彦城失守了。 彦城失守了。 彦城失守了。 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这句话,脑袋嗡嗡作响。“现在立刻马上,点兵,抗敌!”雷炎瞬间回神,立马做出回应。 彦城是他的家,彦城里所有的百姓都是他的家人,现在家人被人杀掠他又怎能坐视不管。这帮戎狄,丧心病狂,他决不轻饶。 护卫有些为难,如今戎狄攻占彦城已成定局,城主出去只能送死,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城主去送死。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随我去点兵。”雷炎加快步伐,换上盔甲拿出兵器准备出府应敌。片刻,一队人马已经在城主府前集结,整装待发。 “将士们,现在戎狄已经杀到我们家门口,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赶走戎狄,保护彦城是我们的责任!” “赶走戎狄,保护彦城……赶走戎狄,保护彦城……赶走戎狄,保护彦城!”军队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士气大增。 这世间,铁索图的军队已经杀到城主府这条大道,两方人马一见面立刻厮杀起来,戎狄就像是杀红了眼,一个个不要命似的砍杀彦城士兵。 血流成河,尸体堆积。 “城主,我们坚持不住了,还是先护送您离开吧。”副将秦钟随手砍掉一个戎狄向雷炎靠拢。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不走,要走你走。”雷炎的右臂已经中了一剑,血染红了整条袖子。已旧如同机器一样不知疲惫的杀戎狄,脸上早已溅满了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血。 “城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秦钟继续苦苦相劝,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离开,可是戎狄明显是有备而来,如今城门已破他们如何有能力对抗。 “老子说什么也不走!”雷炎低吼一声,他誓死与彦城共存亡。 “再杀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兄弟死去,璃王的人马不日将抵达西北,我们可以与他们汇合,到时再报仇雪恨不……迟……啊……”秦钟与雷炎说话的期间,一血红刀子从雷炎身后斜砍过来,眼看就要砍中雷炎,秦钟一把扯过雷炎,替他挡过一刀。 刀子从后心刺入插到胸前,秦钟脸上仍旧平静的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城主,秦钟不能再陪您作战了,您……好好……保重……”说完,身体朝后倒去。 “啊……秦钟!秦钟!”雷炎悲愤欲绝,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天大吼,他此刻觉得自己这个城主当得真的好没用,他守护不了彦城的百姓,救不了自己的兄弟。 雷炎站起身,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彦城,抬手抹去脸上的血和泪。“所有将士,听我号令,现在撤退!”他不能让秦钟白白死去,他要留着这条秦钟用性命换来的命苟活着,替他报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征战了大半辈子的雷炎此刻也不免心生悲伤,潸然泪下。 听到城主的号令,剩下的士兵迅速向雷炎靠拢,火速离开彦城一路朝东边而去。 “大王子,要不要派人前去追杀!”獒放看着雷炎等人的逃离的方向,恐怕是跑去搬救兵。 铁索图摆手,“穷寇莫追,就那几个人还构不成威胁,不用管了!”如今他们已经顺利占领彦城,还有什么好担心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做好万全的打算应对轩辕璃夜的人马才是。 “是。” 而与此同时,轩辕璃夜正火速往西北方向赶,明明还有一天半的路程生生折成大半天,可想而知他们前行的速度有多快。 奔雷打马奔到轩辕璃夜身边,手里拿着西北飞鸽传书传来的纸条。“王爷,前方传来的消息。”奔雷将纸条递给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伸手接过,一手紧握缰绳一手甩开纸条,潦草的四个字映入眼帘。“彦城失守。” 瞬间天地风云变色,轩辕璃夜浑身充斥着嗜血的气息,着实恐怖,棕色的眸子似乎带着血的冰冷,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却是任谁都能看出王爷的怒气。 “爷,到底发生了何事。”奔雷不怕死的试探性地询问,他实在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王爷一瞬间变得这样恐怖。 木雨,烈电等人同样面色冷凝,看着轩辕璃夜,直觉告诉他们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西北传来消息,彦城被戎狄攻占了!”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迟早会知道。轩辕璃夜就直接告诉他们了。 “什么,彦城?”奔雷掏掏耳朵,他没听错吧,彦城,西北最大的一座城池同样也是最坚固的城池,竟然被戎狄攻破了。 别说是奔雷,就连木雨烈电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彦城的城主雷炎也是个有能耐的人物,怎么会…… “靠,这帮戎狄,真他妈不是人,野心也太大了也不怕撑死自己。”南宫岑气得都忍不住说粗话,占领一个断阳城不够竟然将彦城也吞了。 轩辕璃夜微皱了一下眉,看来戎狄是铁了心要挑事了。“传令下去,给本王加快速度,半日感到西北。” “王爷,末将斗胆,照王爷的命令行事,就算我等感到西北,将士,战马必然疲惫不堪一击,若是戎狄趁此机会偷袭,我们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儿。”一路保持沉默的明远大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可是太子殿下举荐的,自然是轩辕清云的人不用说。虽然知道这位爷行事不同旁人,可行军打仗岂能不讲兵法。 轩辕璃夜挑眉看了他一眼,“若是本王没记错,皇上让明大将军听从本王调遣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 “本王的话,只需要绝对的服从,若有下次,直接军法处置。”说完轩辕璃夜猛拉缰绳,乌虹如离弦之箭飞速向前奔跑。 所有的将士立刻加紧跟上轩辕璃夜,只有明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停留在原地,面前尘土飞扬,扑了明远一身。明远的脸色瞬间黑了,怒气横行,他好歹是堂堂大将军,以前他带兵出征何其威风,何曾受过这种气。 璃王竟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在这么多将士面前让他颜面尽失。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本来他还对太子的计划有所犹豫,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明远的眼中划过一丝算计,瞬间恢复平常,扬起鞭子向前面的军队追去。 半日时间,轩辕璃夜的人马终于到达西北,在距离断阳城不到二十里路。 “巫师,今夜轩辕璃夜的军队抵达西北,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铁索图对着法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法天伸手摸了摸权杖上的骷髅头,骷髅头因是被他长期来回抚摸变得光滑如玉。法天的眼神却是看向窗外,摇了摇头。 轩辕璃夜是什么人?东璃的战神,既然他们能想到去半夜偷袭,那轩辕璃夜岂会想不到这一点,若是他早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他们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更何况戎狄的将士们白天才刚经历一场战争,现在不适合再次作战,所以还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的好。 见法天摇头,铁索图并没有继续追问,巫师既然不同意一定有他的理由,经此一事,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巫师了。 轩辕璃夜坐在桌案前,因着西北的夜晚时分寒冷,轩辕璃夜此时披着黑色大氅,一边想明日的作战事宜一边查看帝都传来的轩辕清云的动向。 南宫岑掀开门帘直接走进帐篷,一股寒风肆虐的吹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打算如何做?” 本来他来西北是放心不下轩辕璃夜的身体,打仗的事情向来不是他在行的。何况以轩辕璃夜的实力他根本就不必担心,可是,这次事态看上去很严重,连他也忍不住关心。 “先让将士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攻城!”轩辕璃夜抬头看向帐篷外,平静的说道。 “攻城?断阳还是彦城。”毕竟失了两座城池,攻打哪一个。 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书信站起身,眼中有着绝对的自信与光彩,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不管是段阳还是彦城,戎狄怎么吃的本王就让他怎么吐出来。” 南宫岑缩了一下脖子,现在的轩辕璃夜又变成了那个在战场上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杀神。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是烈电。 “进来。” 烈电进来看见南宫岑在此处继续说道,“爷,雷炎求见,他就在外面,受了很重的伤。” 雷炎?彦城城主,这个人轩辕璃夜是知道了,雷炎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年是赫赫战功的大将军,后因腿疾无法出征,皇上念其为东璃所做的贡献特封为彦城城主,管辖一方。 雷炎来彦城不过短短三年,颇受彦城百姓的爱戴。 “让他进来。” 雷炎听到轩辕璃夜的允许才掀开帐篷走进来,扑通一下跪在轩辕璃夜面前。“彦城城主雷炎,守城不力致使彦城失守,有愧皇上所托,特来此向璃王请罪!” 经过半天的奔波,雷炎手伤的右臂血流不止,衣襟上的血迹有些已经干涸有的,因失血过多,雷炎此刻脸色十分苍白,嘴巴干裂,头发也是被北风吹得凌乱。 轩辕璃夜知道已经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虽是守城不力说起来主要是因为戎狄太过狡诈。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雷炎已经尽力了。 “城主请起,此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多谢璃王。”雷炎站起身猛地踉跄要不是烈电手快地扶她一把恐怕就摔到地上了。 “南宫,带雷炎下去为他医治。” “是。” 人都走了,轩辕璃夜才坐下陷入沉思,铁索图敢这么做恐怕不只是轩辕清云的给他撑腰,听前方的人传来的消息,铁索图身边有个能人异士名叫法天,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这次攻打彦城就是法天出的主意,铁索图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 看来此人才是关键。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卯时,断阳城里士兵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城门出如同天雷炸响声,纷纷拿起武器御敌。 不错,正是轩辕璃夜的飞鹰骑在攻城。 一队人马穿着胸前刻着飞鹰图腾的铁甲,正扛着铁皮包裹的重达百斤的圆木猛撞城门,那势力简直堪称雷霆万钧,这样看来断阳城的城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 为了节省时间,还有一对人马直接用轻功越过城门进城厮杀。 简直太过恐怖,这才是飞鹰骑的实力,不败的神话! 轩辕璃夜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是开始,他说了会让戎狄把吃的都给他吐出来,连本带利。 他一定会让戎狄后悔招惹他! “轰”的一声,城门倒塌,戎狄根本与飞鹰骑厮杀起来。 飞鹰骑的士气高涨,他们现在是在为同胞讨回公道为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只会将满腔的愤怒撒在戎狄身上。 刀刀下去从不迟疑,剑剑下去毫不留情,鲜血飞溅,兵器交接声不息。 “快去禀告大王子,速速增援!”戎狄立刻高呼,彦城离断阳城不远,大王子若是来得及派兵还有一丝希望若是来不及,只怕会全军覆没。 轩辕璃夜岂会那么仁慈的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手拿弓搭上银箭朝报信的人放去。 “嗖”的一声直中后心,这一支箭轩辕璃夜可是灌入了内劲,强劲的内力直接将那人从马上弹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才落地。 轩辕璃夜唇角微勾,邪魅嗜血。 南宫岑终于知道轩辕璃夜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了,什么策略,什么兵法,这简直是硬攻。果然绝对的实力才是碾压敌人最好的利器。 呵呵,戎狄废了好大心思与兵马攻打的断阳城,轩辕璃夜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一举夺回,而且将戎狄的势力挫的连渣都不剩。 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断阳城。 接下来就是彦城了。 轩辕璃夜的飞鹰骑一进城立马受到了城中幸存下来的百姓的拥护,纷纷拿出家中仅有的粮食犒劳将士。 不过王爷有令,不许拿百姓一分一毫,面对百姓的好意他们只能心领了。 而此刻彦城中铁索图气得把桌子都拍碎了,轩辕璃夜!势力当真恐怖,竟将他留守在断阳城的三万兵马全部剿杀,渣都不剩。 妈的,真是气死他了! 幸亏巫师有先见之明早早夺下彦城,要不然岂不是连他都要损在断阳城了。看来与东璃太子的合作还真不是个好差事啊。 法天走进大厅正看到铁索图在大发雷霆,地上的碎屑足以证明他的心情有多糟。 “巫师,接下来该怎么办。”铁索图看到法天来忙迎上去。 “大王子不必担心,断阳城的失守在我的算计之中,不过璃王要想夺回彦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请巫师详说。”不是他不信任巫师,实在是今天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辛苦攻占的城池竟然就这么没了,还白白折损了三万将士他如何不气。 听到铁索图语气不善法天倒也没在意,大王子的心情能他能理解。 “那好吧,彦城被称为西北最坚固的城池不是浪得虚名的,光是城墙就高数丈飞鹰骑的轻功也飞不过来;其次,城门处的机关锁只能从里面打开,玄铁制造的城门任凭他璃王的飞鹰骑力气再大也是于事无补。还有……我今夜会作法,让彦城多一层保护罩,若是我没猜错,璃王的粮草并没有多少,只要拖过他的粮草枯竭,到时让二王子的人马出击,我们两面夹击,还怕他璃王……” 说完,铁索图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不,不是平静简直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啊。“巫师,你真是本王子的福星啊。” “大王子谬赞了,我只是尽自己所能。” “现在本王子就放心了,巫师想要什么奖赏本王子一定会满足你。”他现在是真的放心了。 巫师笑出声,晃动着权杖。“只希望他日大王子做了戎狄的大王,封我为国师。”巫师丝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心思。 铁索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轻拍着法天的肩膀。“承蒙巫师不弃,待他日本王子成为大王一定会封巫师为国师,赐你一座豪华的府邸,保巫师世代荣华富贵。” 铁索图郑重的许下承诺。 法天满意的点头,其实他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大王子,为他出谋划策,说是从未有过私心那是不可能。 他一直以来的夙愿不过是想辅佐一代君王,奈何四处碰壁,只有大王子赏识他,器重他,更是信任他。 所以他一定会助大王子达成所愿,到时他就是一代功臣被封为国师,那是何等的荣耀! “我说爷,照这样下去,夺回彦城岂不是迟早的事。”南宫岑在轩辕璃夜的帐篷里,翘着二郎腿品着热茶。 “你的想法太乐观了。” 这话似乎不像是从轩辕璃夜嘴里说出来的,璃王不是向来无人可敌,无所畏惧吗,怎么会这样说,把南宫岑惊得差点摔了杯子。 南宫岑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正色道,“为什么这么说?”攻打断阳城可是用了一天还不到的时间,按说照这样下去彦城也应该很快就拿下才是。 可王爷为什么说想得太乐观了! 他实在搞不懂,也猜不透。 “你以为铁索图身边的巫师是个摆设。”轩辕璃夜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南宫又不会行军打仗,说多了也是无意。 就是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让南宫岑更加疑惑。 而此时另一个帐篷中,明远正黑着脸咬牙切齿,璃王简直将他这个将军当成摆设,今早攻打断阳城,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前通知他。 知道他听见外面战鼓雷响,两方厮杀时才知晓,那时他还在床榻上睡觉。 明远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璃王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看来轩辕清云启奏皇上派明远前来是来对了,轩辕清云早猜到意轩辕璃夜的性子一定会按照自己的作风行事,别说不会重用明远更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然而明远又是个受不住气的,如此一来,只会逼得明远彻底倒向他。 轩辕清云打得好算盘! “王爷,不好了,外面下起了大雪!”木雨在帐篷外向轩辕璃夜禀告,他明显的一脸不相信,实在是太诡异了。 今日明明是大晴天,怎么夜晚会突然下起了大雪,而且是鹅毛大雪。 轩辕璃夜闻声站起身走到帐篷外,南宫岑也紧跟其后走了出来。果然,天空中下起了雪,偏偏雪花如同鹅绒从天空中飘落,虽美却瘆人。 t 第八十三章 皇后安得什么心 “靠,没搞错吧,怪不得突然这么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还没有入冬吧,木雨,快!掐我一下,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南宫岑好奇的伸出手接下几片雪花,雪花落在手中立刻化成水。 木雨不止是想掐他一下,简直像掐死他。听南宫岑的语气,好像还很乐似的,他到底搞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这雪明明就下得不正常。 轩辕璃夜棕眸中狠戾乍现,紧盯着飘落的雪花,想从中看出端倪。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场雪应该与那个名叫法天的巫师脱不了关系。他还真是小看了他的实力,法天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木雨,粮草还剩多少。” 木雨看了一眼眼前的雪,细算了一下,回答道:“够所有的将士、战马十天。”这次他们为了加快行程,都是轻装上阵,只带了半个月的粮草,路上用的加上这两天用的还剩十天的粮草。 要么速战速决,要么就只能让朝廷派送粮草了。 都怪这该死的大雪,这样恶劣的天气只会加快粮草的使用。 “十天……从帝都抄近道运送粮草到西北需要多久?”轩辕璃夜皱眉,天降大雪无疑是铁索图在拖延他们攻城的时间,他是算准了要耗光他的粮草。 南宫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 明远本来正在自己的帐篷中发怒,听到他们的呼声走出来看到眼前漫天的雪花也是吃了一惊。 他走到轩辕璃夜身边,面色凝重,很是讨好的说:“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轩辕璃夜面色紧绷,好像没听到明远的话一般,转身回到帐篷中。“木雨,跟本王进来。” “是。” 南宫岑跟着他们一同进了帐篷,留下明远一人在原地尴尬,他的脸瞬间变得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上三分。 “王爷有何事吩咐?” “你暗中传信到帝都,让人加紧时间押送粮草,还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轩辕清云这会儿应该要沉不住气了。 “属下知道了。”木雨立刻转身去办事了。 很快,事实证明他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法天大费周章的令天降大雪有怎么会只是拖延时间这么简单。 第二日。 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雪白,雪堆积得到处都是,好在轩辕璃夜的军队出行时本就是深秋,所以御寒的衣物还是充足的。 前方就传来消息,如今彦城简直可以称得上冰雪之城。 因为高达数丈的城墙外面冻上了厚达数尺的冰,坚固如铁且异常光滑。 昨夜法天作法使得天降大雪,并且吩咐士兵每个半个时辰就往成城墙上浇水,足足浇了一整夜才冻得这般厚实坚固。 这才是法天最主要的目的,用冰给彦城砌上最天然的屏障,任凭他轩辕璃夜的飞鹰骑再厉害也攻不破这座城。 彦城。 “巫师好计谋,好手段!这城中的粮食够我们吃上大半年了,就是不知道璃王能不能熬过大半年,哈哈哈……”铁索图昨日还惶惶着想对策,今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他怎能不开心。 法天简直无所不能,这等奇事竟然也能办到,当真是天在帮他做成大事。 “大王子过奖,过奖。” “巫师不必谦虚,哈哈哈……” 轩辕璃夜紧紧握着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可见他此时的愤怒。如今想要强攻是不可能了,只能另寻他法…… 帝都。 璃王府。 “唉……”凤轻语在如松阁百无聊赖,本来打算看书的,却发现半个小时都没翻两页,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也不知道轩辕璃夜那边怎么样了。 “唉……”凤轻语所幸放下书,两眼看着窗外。 “小姐,这才半个时辰,你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了。”叶秋放下将手中洗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到凤轻语身后,为她轻轻按摩肩膀。 小姐在美人榻上躺久了身子肯定不舒服。 凤轻语拿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闭上眼睛静下心来享受,别说叶秋这丫头的手艺真不错,本来疲惫的身子舒服了不少。 红梨坐在一旁绣着手帕,抬起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冲叶秋笑道:“小姐八成是在想王爷了才一个劲儿的叹气。” 海棠亦是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红梨说得对。”就是,自从跟在小姐身边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心不在焉还一个劲儿直叹气,摆明了是心中有事。 眼下这当儿有什么事能让小姐如此心烦的,那当然是王爷的事了。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她们几个,故作冷色。“我看你们几个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着本小姐的面儿都敢这么说!” 不过凤轻语虽然板着脸,却丝毫没吓到她们,她们几个反而互相看了一眼,低低地轻笑。想来小姐是被她们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 凤轻语摆摆手示意叶秋不用再按摩了,指了指梳妆台。“帮我把画眉的螺子黛拿过来。” 叶秋一时间被凤轻语的话愣住了,小姐这个时候要画眉用的螺子黛做什么,难道小姐要梳妆打扮?还是要出门? 不对呀,以往小姐就算是出门也是不化妆的,顶多是梳发而已。 心里虽然疑惑也只是一瞬,叶秋走到梳妆台前,打开精致的梳妆盒,里面躺着好多画眉的黛,各种形状的都有。 “要那支狭长的,有点像笔的。”凤轻语嘱咐道。 叶秋挑了挑,挑出一只符合凤轻语要求的螺子黛,“小姐,是要这一支吗?” 凤轻语看了看,应该差不多。“嗯。” “你下去忙自己的吧。”凤轻语接过螺子黛,没有画眉,反而从桌上抽出一张宣纸。 叶秋本来就好奇凤轻语的举动,想要知道小姐到底用螺子黛做什么,谁知小姐竟然吩咐她去忙自己的。 可是她没什么好忙的啊。“哦,好的。”叶秋只能走到一旁,跟红梨坐在一起拿起帕子绣起来。 凤轻语拿着螺子黛在宣纸上涂涂画画,一时间真的投入到画上了,不知不觉坐在那儿一个时辰了也没动一下。 是的,凤轻语在用画眉额黛来画画,这古代的人都喜欢用毛笔画画,不过虽然她的毛笔字写的不差可要是用来画画那就叫一个惨不忍睹了。 想到在前世都是都铅笔画的,这儿也没有铅笔只能用这画眉的螺子黛顶替一下了,好歹性质应该差不多,不过用起来颇有些不得要领。 慢慢的将前端磨凸了些才好用。 叶秋、红梨、海棠都放下手上的活儿,好奇凤轻语在做什么。 毕竟小姐已经一个时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是手一直在动,她们看着都觉得累。 海棠用手肘捣了红梨一下,示意她去看看小姐在做什么,平时她不是胆子挺大的嘛,咋咋呼呼的,今日怎么这么怂。 红梨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你怎么不去,万一惹小姐不高兴了可怎么办。 接过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叶秋,一脸讨好:大姐姐,你去瞧瞧呗,小姐一直拿着螺子黛在纸上鼓捣什么呢。 叶秋英勇站起,放轻脚步走近凤轻语,这才看清小姐原来是在作画。她怎么不知道画眉用的黛还能用来作画呢,小姐真的是太聪明了。 叶秋稍稍低下头看纸上的画,直接震惊地张大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她从未见过这种画,不过画的好像啊。 画上画的是璃王,那眉眼,那神色,那动作,真真是太逼真了。虽然画只有黑白两色,却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看得出来小姐真的很爱王爷,这画简直画的跟真的一样,而且小姐还是凭想象而画的。”叶秋忍不住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她真是太佩服小姐了,偏偏小姐还是在没有一边看着王爷一边画的情况下画成的。 听了叶秋的话,红梨跟海棠两人纷纷凑过来看。 小姐太有才了,竟然想到这种作画方式,不过画的真的很像。其实这种画在现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就是素描而已。 凤轻语听到她们几个切切私语猛然发现,这几个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突然想到什么,凤轻语突然抬头盯着叶秋。 “叶秋,你刚刚说什么?” 叶秋也被小姐突然认真的神情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仔细想想好像她也没说错啊。 “我说小姐是凭想象画的竟然能画得如此逼真。”叶秋如实说道。 凤轻语却摇摇头,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叶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上一句?她上一句说得什么来着?“上一句?哦,奴婢说看得出来小姐很爱王爷。” 对,就是这一句。 看得出来她很爱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凤轻语仔细想了一下没有否认,继续问叶秋。 “因为小姐画的时候很专注,画很有感情。”叶秋认真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凤轻语。 画很有感情?凤轻语在心中重复这句话,她想她懂了,起初只是一时兴起想画画而已,不知怎么就画了轩辕璃夜的肖像,她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满脑子整个心都是轩辕璃夜的影子。 还有,她是真的爱上轩辕璃夜了。 她一直以为她对轩辕璃夜的是喜欢,可是这种喜欢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爱,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此时轩辕璃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了,这几天怎么不见速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探到西北的消息。凤轻语小心地将画收起来放到一旁。 凤轻语才想起速风,门外就出现脚步声,接着传来速风的声音。“王妃,属下有事禀告。” 不是吧,速风什么时候厉害到都能知她心中所想了,出现的还真及时!凤轻语下意识的以为速风肯定是得知了西北的消息。 “进来。” 速风走到如松阁的外厅,看了一眼接着说道:“王妃,宫里来人了。”其实速风也是担忧,宫里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人,还点名要见王妃也不知是什么事。 “宫里?” “是的,她自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凝碧。” 皇后娘娘?凤轻语这下倒疑惑了,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懒得多想去见见就知道了。 凤轻语站起身走出如松阁,果然看到阁外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在皇后宫中的地位不低。那姑娘一见到凤轻语走出来,立刻上前一步弯腰屈膝行礼。 “奴婢凝碧见过璃王妃,王妃万福。” 凤轻语低眸瞥了她一眼,表面看似恭敬的行礼,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恭敬之色。果然是皇后身边的人,看来平时高傲惯了,以为她也是一般人好欺负。 嗬,她偏偏不说免礼,倒要看看她能忍到几时。凤轻语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让姑娘前来璃王府找我。” 凝碧敛下眼眸,心中早将凤轻语骂了不下百遍,该死的,不过是个小小的相府庶女罢了仗着璃王的宠爱竟然敢如此无礼。 凝碧的腿都酸了仍咬牙坚持,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回王妃,皇后娘娘见御花园的菊花今年开得特别娇艳,特地邀请几位王妃,侧妃,娘娘们去宫中赏花,顺便在宫中小住几日陪娘娘解解闷儿。” 凝碧快要站不稳了,仍旧坚持着把话说完了。 凤轻语当然看到了凝碧的小腿都在打颤,在这微凉的天气凝碧的额头豆渗出一层细汗。见警告之意已经达到了,凤轻语这才开口:“行了,本王妃知道了,免礼吧。” 凝碧立刻站起身拿出帕子擦擦额头的汗珠,本来以为璃王妃是个软柿子,没想到…… 见凤轻语转身准备回阁,凝碧立刻上前一步急急说道:“还请王妃现在就跟奴婢进宫,各宫娘娘等着呢。”这回说话语气倒是和善了不少。 凤轻语挑眉,看来不去是不行了,问题是还要在宫中小住几天,皇后到底安得什么心。 她怎么觉得似乎有事要发生,不是她多想,早不赏花晚不赏花偏偏在轩辕璃夜不在的时候请她入宫,让她不怀疑都不行。 本来想找个借口不去,可凝碧也说了各宫娘娘还有其他王妃侧妃都前去,她若是不去岂不是落人话柄,若是再借此生事就难办了。 “你先回宫,待本王妃梳妆打扮一番再自行前去。”凤轻语丢下这样一句话就直接回阁了。 凝碧皱眉,皇后娘娘可是特别交代了一定要请到璃王妃,让她带璃王妃一同回宫。眼下这……不过,璃王妃既然已经答应了应该不会食言吧。 她知道璃王府不能久留,就先行离开了。 “小姐,你真的要入宫吗?”叶秋担心的询问,她也疑惑皇后娘娘怎么会这个时候昭小姐进宫,还说什么赏花,赏花需要在宫中小住吗。 “嗯。”除了进宫还能如何。 “好了,不用担心,叶秋你随我进宫,宫中不便带人,海棠和红梨就留在王府。” “是,小姐。”海棠和红梨立刻帮叶秋收拾,虽说进宫只是小住几日也是需要多备几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凤轻语转身走出如松阁,速风征站在门外听候她的吩咐,他想王妃肯定有事要交代。 其实,王府有速风看守她很放心却也不免担心,怕轩辕清云趁此机会有所动作。凤轻语从袖中拿出一只玉哨放到唇边吹响。 清脆的哨声一直传到远方很远,很远…… 片刻,空中出现一个小黑点儿,越来越近,知道小黑点儿逐渐清晰才看出是一只鹰。雄鹰看见凤轻语似乎很高兴,一直在她头顶盘旋,盘旋一会儿落在凤轻语右肩上。 “王妃,这……” “它的名字叫黑豆儿。”凤轻语伸出手轻柔的抚着黑豆儿光亮的毛。 速风脑门都要冒黑线了,这么威风凛凛的,大个儿的雄鹰竟然叫,黑豆儿?果然王妃养的鹰名字都不一般。 其实这只鹰是凤轻语在药王谷采药时发现的,那时黑豆儿的翅膀受了很严重的伤看样子应该是被猎人的箭射伤的,实在飞不动了才坠落在地面。 凤轻语将它捡回自己住的地方,细心的为它疗伤,每天喂它吃肉干儿。谁知伤好后,它竟然不走了,一直跟在她身边。 凤轻语也就将它留下来了,并且取名叫黑豆儿,其实一开始这个名字它是拒绝的,凤轻语叫它黑豆儿它根本不理睬 可是黑豆儿就是一吃货,丝毫没有骨气的家伙,为了美味的肉干名字神马的也就无所谓了。凤轻语这次回帝都并没有将它带在身边,不过黑豆儿也没飞远,每次只要吹响玉哨它听见了就会出现。 凤轻语从怀中掏出另一支玉哨递给速风:“有事就吹响玉哨,让黑豆儿传信于我。还有,王爷那边有什么消息也要及时告诉我。” 黑豆儿虽然贪吃却是十分衷心 速风伸手接过玉哨,郑重的点头。“属下知道了。” 此时叶秋已将需要的衣物收拾妥当,“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吧。” 速风让下人赶来王爷专用的马车,将凤轻语和叶秋送到宫门口就回去了。 凤轻语一进宫门就看见了凝碧站在一旁等待,看样子应该等了很久。 凝碧看到凤轻语来了就想看到救世主一样,虽然凤轻语让她先行回宫,若是她独自一人回宫没带来凤轻语,娘娘一定会怪罪她办事不力。 “奴婢特在此等候王妃,带王妃去栖凤宫。”凝碧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凤轻语点头,跟着她一同进了宫。 栖凤宫。 皇后娘娘正端坐在正殿,两边坐满了艳丽美人儿,凤轻语略略扫了一眼,太子妃、侧妃、王妃、还有各宫的娘娘们,她在上次宴会上见过的几位。 真是巧了,凤仪琳也在。 看来轩辕清云还真是宠爱她,身为侍妾也有资格来栖凤宫。 “凤轻语参见皇后娘娘,各宫娘娘,娘娘万福。”凤轻语面无表情的请安,甚至连头都没低一下,她的内心其实是想骂人了。古代就是麻烦,动不动就行礼,她可没那癖好。 皇后的面子显然是挂不住了,有些阴沉,凤轻语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其他各宫的娘娘也没吭声,娘娘都没发话她们可不想吃饱了没事干的招惹凤轻语。 “呦,这不是璃王妃嘛,怎的见了皇后娘娘连个礼都不行一下,以前作为庶女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如今也算是皇家的人了,再不懂礼数恐怕就说不过去了。”夕妃虞子夕阴阳怪气的说着。 她就是看不惯凤轻语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若不是她,瑶儿就是璃王妃了,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每天在府里闷闷不乐。 她与皇后向来不和,若是能挑得皇后与凤轻语争执就再好不过了。 凤轻语抬眸看向夕妃的位置,勾唇轻笑,笑得妖娆至极。 “夕妃娘娘莫不是以为得了皇上的宠爱连着位分也高过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那夕妃这是在越权么?况且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宽宏大量,岂会因为这等小事就怪罪于轻语,这样岂不失了身份,皇后娘娘您说呢?” 凤轻语转头看着皇后,脸上扔挂着笑。 好一顶高帽戴在皇后娘娘的头上,这下若是借此惩罚于她那就是应了她的话,是失了身份。若是不惩罚便是失了她作为皇后的威严。 皇后这下难办了,还有那个夕妃,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借她之手打压凤轻语。 皇后尴尬地扯出一丝微笑,“今日本宫请大家过来本就是赏花同乐,不必太过拘谨,来人,给璃王妃看座。” 夕妃见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方才的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后真追究起来她恐怕免不了受责,抬眼望了一眼皇后,果然看着皇后不怀好意的向她看过来,夕妃连忙低下头。 凤轻语大方地走过一众美人坐在皇后的下首第一位。 看来皇后还是忌惮轩辕璃夜的,此时此刻凤轻语是不是应该感谢轩辕璃夜,以前若是宫中宴会什么的,璃王的位置都是皇上的下首第一位。 如今她作为璃王妃,与他同为一体,位置自然就是除了皇后之外第一位。 还真是荣幸! “好了,诸位就在此喝茶歇息片刻,一会儿与本宫一同前往御花园。” “是。” 接下来,诸位娘娘个就开始窃窃私语,互相八卦。凤轻语摇摇头,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香窜入鼻尖。 贵定云雾茶,还不错! 凤轻语最是讨厌这种场合,一群胸大无脑的女人在那儿比来比去。 凤仪琳倒是频频往她的方向看去,她越来越疑惑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凤轻语,或者说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的凤轻语。 方才凤轻语真是太嚣张了,她似乎觉得夕妃,皇后都没她那种气势。 凤轻语当然知道凤仪琳的眼神**裸的看着她,内心无奈,姑娘,你能不能将你的目光收敛一点儿,也太明显了吧。 t 第八十四章 怀孕了 凤仪琳是求了轩辕清云才有机会来宫里一趟的,轩辕清云见上次轩辕璃夜的事情这个女人确实帮了他才答应了让她随太子妃一同前往。 上官心蓝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迷惑太子,偏偏太子竟然最近频频去她那里,真是其实她了。 凤仪琳非要趁此机会进宫是在想要想在太子府有地位光是靠太子的宠远远不够,若是能得皇后娘娘喜爱那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过显然凤仪琳想错了,依着皇后娘娘的性子不将她赶出去就不错了。 显然她是忘记了上次宴会的事,轩辕清云差点因此丢了太子之位,皇后可是将这事记得清楚这呢。若不是此时人多保不定就会发作,唉,凤仪琳果然还是太天真啊。 休息了一会儿,皇后起身,众人跟着一同起身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天气算是好的了,阳光不是很强烈暖暖地照在人身上舒服的不得了,虽然有着微凉的秋风,不过众人都披着披风御寒,所以并不会觉得很冷。 穿过常常的回廊,剑剑走到御花园。 不愧是御花园,此时虽是深秋,各种品种的鲜花仍旧开不败,争奇斗艳似的。不过这种季节的花中之王当属菊花无二了。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满园的菊花傲霜绽放,五彩缤纷,就是见惯了前世各种奇花异草的凤轻语也不免惊叹。好个千姿百态,白的如云,粉的似霞,红的像火,偏偏形态还各不相同,有的似繁星点点集聚,有的如花球抱团,最奇特的是有的像炸开的烟花,绚烂夺目。 松尾绿菊、千头菊、日光菊、悬崖菊、紫菊…… 女子哪有不爱花的,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些绽放的菊花吸引了过去。 皇后娘娘微笑着,十分大度的开口:“诸位姐妹们,喜欢哪种尽管说,待会儿本宫派人送到你们宫中。” 众人纷纷行礼。“谢皇后娘娘。” “行了,不必拘礼,前面有处亭子,过去坐坐也好。”皇后率先抬步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皇后都走了,诸位当然不敢怠慢也跟着往前走,甚至有的嫔妃还在张望到底挑哪一种菊花好看。 现在是秋季不比夏季,亭子的四周都挂上了帷幔只留一面方便进入。 众人都进了亭子倒显得亭子十分狭小,一会儿便有侍女端来热茶和点心,众位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凤轻语自从出了栖凤宫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是懒得说话,二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所谓的赏花就是在这个御花园里转一圈,看一眼? 那现在这种气氛是不是应该来个吟诗作对什么的才比较适合? “逛了这么久姐妹们也该是有些困乏了,不如我们来吟诗作对解解闷如何?”其中一位妃嫔提议道。 凤轻语脑门儿直冒黑线,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身子既然困乏了不是应该闭嘴好好休息吗,吟诗作对什么的岂不是太伤脑经,反而更累。 “怜妃妹妹的提议甚好,今日御花园菊花盛放,不如就以菊花作诗罢。”皇后笑着开口,轻啜了一口清茶。 “听说前些日子璃王妃可是连咱们帝都的第一才女都比下去了,不如先请璃王妃来个大家带个头儿可好?”其中一位长相颇为娇艳的女子捂唇轻笑,声音莞尔动听如出谷黄鹂,就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 “鹂妃姐姐所言极是。” “是啊,我等也想一睹王妃当日风采。” “对呀,还请王妃不要谦虚才好。” …… 大家瞬间全部将目光聚集在凤轻语身上,凤轻语反倒没有丝毫胆怯,大方的大量起初说话的鹂妃。哼,还“听说”?难道不是亲眼所见吗,那现在又是闹得哪一出? 如今的形势她要是不出头反倒是她的不对了。 只是,既然要听那就做好心理准备。 “那本王妃就献丑了。” 凤轻语故意顿了顿,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开口缓缓吐出: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取自林黛玉《咏菊》) 在众人还沉静在这首诗的意境中久久难以自拔时,凤轻语接着背诗,是的,背诗,反正她们不是想听她作诗吗,这种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想背多少背多少的问题。 “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 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 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 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取自唐太宗《赋得残菊》) 这……这……也太过令人震惊了吧,短短时间竟然连作两首诗,而且这样的有文采的诗句哪怕是学富五车的太傅也不见得一时之间做出来。 凤轻语……她还是人吗? 凤轻语看着她们如同看猴子的一样的表情实在不怎么高兴,不是她们提议让她作诗的吗,如今反倒这般反应,不怪她吧。 凤仪琳同样难以置信,别说凤轻语以前在相府根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又被父亲赶到乡下的庄子去了,她可不相信那样偏僻的地方会有什么教书先生之类的。 那凤轻语现在怎么会? 如果是上次在宴会上她对凤轻语是难以置信,那现在就是完全震撼人心。 “鹂妃娘娘,不知你对本王妃作的诗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本王妃不介意再多作几首让鹂妃娘娘鉴赏鉴赏如何?”凤轻语挑眉,颇为“真诚”的看向鹂妃。 鹂妃的脸瞬间挂不住了,是她提议先让凤轻语作诗,本来一位会顺着皇后娘娘的意让凤轻语出丑,谁知会出现这种局面。 只能尴尬的笑着:“满意……满意……”不仅仅是她每想到,恐怕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 想来一向不近女色的璃王竟执意要去凤轻语为妻,不过是看她长得倾城绝色罢了,谁知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璃王还真是捡着宝了! 皇后娘娘的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她答应鹂妃的提议也是算准了凤轻语会出丑,谁知竟然让她躲过了。 凤轻语向四周扫了一眼,勾唇轻笑:“那现在,是不是该你们了?”只让她一人出口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说好了她只是起个头儿的。 众人互相看对方,谁也没有出言的,开玩笑,凤轻语的诗往那儿放着,谁敢出言不是自取其辱吗。说实话,她们确实做不出比凤轻语还好的诗了。 凤轻语见众人不搭话也不气恼,一是没必要,二是她本来也没指望她背完诗后会有人站出来。 因为她背诗的时候就想到了,所以才会故意背两种不同风格的咏菊诗,况且其中一首还是皇帝作的诗。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而且明显带着尴尬。 皇后娘娘到底忍不住出身了:“璃王妃果然文采过人,就连本宫也不得不惊叹,诸位又哪里比得过。” “皇后娘娘谬赞了。”凤轻语在内心冷笑,皇后娘娘果然会做人。 接下来不过又是吃吃点心喝喝茶聊聊天,凤轻语真心觉得还不如在屋里睡大觉来的舒服。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晌午,皇后娘娘吩咐了各宫的妃嫔各自回去了。留下了凤轻语,上官心蓝,太子侧妃张敏思,凤仪琳,还有二王妃秦鸾在栖凤宫用午膳,说是就当妯娌之间的小聚。 凤轻语是越发不明白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大张旗鼓的召她进宫却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午膳时间。 宫女布置了满桌的精致菜肴,皇后坐在主位,剩下的几位依次落座。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本就不熟悉的几个人就更没话说。 凤轻语反正没觉得有任何的不自在,只管挑自己喜爱的菜吃,偶尔喝上一口汤。 “呕……呕……”偏偏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几人同时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皇后也皱起眉头,似乎打扰了她用膳的心情十分不悦。 凤仪琳拿着帕子捂着嘴头偏向一旁干呕起来,突然察觉这是在同皇后用膳,忙站面带歉意地急急解释。“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失礼……呕……”话还没说完就又吐了起来,小脸儿也有几分苍白。 “怎么回事?”皇后皱眉询问。 “臣妾……臣妾不知。”凤仪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刚刚夹起一块肉还未送到嘴边就恶心了。 凤轻语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仪琳,不会是怀孕了吧。 “莫不是有了身孕?”二王妃疑惑的开口,好歹是生养过孩子的人,瞧着像是有喜了。 听到二王妃这么一说,皇后也意识到了可能是怀孕了,虽说她不喜这个女人,想当初她可是害的清云差点丢了太子之位。 可若是有了身孕那便是太子的子嗣,而且是长子,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皇后这才放缓语气看着凤仪琳询问道:“这个月的小日子可来了?” 凤仪琳想了想,似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也缓和不少带着些许红晕,毕竟是隐秘的事总不好拿出来说道。 “这儿又没外人。”皇后难得耐心的解释。 凤仪琳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约莫推迟了十日。” 下一刻皇后立即喜笑颜开,那就是了,怎么说她要做皇奶奶了?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凝碧,传御医来给琳儿瞧瞧。” 虽说**不离十是怀孕了,不过还是让御医确认来一下才好,也方便调理。 凤轻语不免觉得好笑,这才不大会儿功夫就称凤仪琳“琳儿”了,皇后娘娘的脸变得可是比天气还要快。 凤仪琳不知现在是什么感觉,总之很欢喜就对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怀上了太子的子嗣,只要生下太子殿下的长子还怕她在太子府的地位不稳吗。 不过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至少太子妃上官心蓝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岂止是不好简直是难看的要死,还有那个侧妃张敏思的脸色也是嫉妒的。 上官心蓝怎么也没想到凤仪琳那个卑贱的侍妾竟然先她一步怀上太子的子嗣,怎么可以。 桌子底下上官心蓝的手紧紧攥住,指甲划伤了手心才松开。 她真的好恨! 上官心蓝往凤仪琳的方向看去,只见凤仪琳满面的笑容比三月的桃花还要美艳几分,心中不免腹诽,哼,怀孕了又能怎样,生出来的是女儿也说不定。再说怀胎十月,能不能生的下来还不一定。 皇后在上官心蓝和张敏思脸上扫了一眼,在深宫中待久了,这些个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消一眼便知。 “太子妃和侧妃也要加把劲儿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才是。” “臣妾紧遵母后教诲。” 皇后岂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心里记着她的话才是要紧的。 “本宫今儿就把话说了,琳儿肚子里是本宫的皇孙,谁要是敢打本宫皇孙的注意,那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还有,回头本宫跟太子说一声,既然琳儿有了就将她提为侧妃。”皇后沉声警告道。 凤仪琳心中一喜,连站起身来谢恩。“臣妾谢母后。” “好了,既然有了身子就不必行礼了。” “是。” 上官心蓝心里直接翻江倒海了,盯着凤仪琳的肚子,恨不得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盯没了。 这是,凝碧领着御医过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璃王妃,太子妃。”张御医跪在地上请安,肩上背着药箱。 “免礼,给太子侧妃把把脉吧。”皇后指了指凤仪琳。 “是。” 凤仪琳起身,梅儿连忙扶着自家的主子,呵呵,她家小姐现在可是侧妃了,而且还怀了太子的子嗣,夫人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凤仪琳到一旁的软座上坐着,伸出手让御医给她把脉,说实话,她还真有些紧张。 张御医将手帕放到凤仪琳的手腕上,伸出手搭在脉上,喜喜查探。 片刻,张御医起身拱手连连想皇后娘娘道喜:“恭喜皇后娘娘,侧妃有喜了,府中胎儿将近两月。” 凤仪琳立刻喜笑颜开,她真的怀上太子的孩子了。 张御医继续说道:“侧妃身子不错,待臣开几副安胎药调理即可。” 皇后心情也十分好,立刻吩咐一旁的凝珠去太医院拿药,又吩咐凝碧将宫中的燕窝人参拿出来给凤仪琳补身子。 总之午膳的时间就被凤仪琳有身孕给度过了。 饭后,栖凤宫的侍女将凤轻语领到西殿,说是这几日就在此处歇息。 另外太子妃及侧妃,二王妃也都被皇后留在西殿了,栖凤宫本来就是除了皇上的龙涎宫之外最大的宫,就连西殿也有不少的房间。 凤轻语待在屋里怎么也猜不透皇后到底要做什么,还拿什么她在宫中寂寞让她们几位晚辈陪着说说话。 这种话凤轻语是不相信,寂寞?寂寞不去找皇上召她们来做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事。 皇后也没找过凤轻语,只是偶尔叫凤仪琳去她那里说说话。 直到第三天中午,叶秋进屋说方才有个宫女叫璃王妃去西殿的花园一趟。 凤轻语也十分疑惑,到底什么人要见她,为何不直接来找她还要约在花园儿?问叶秋,叶秋只说也没看清那宫女是何牧羊人就不见了。 “小姐,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叶秋知道在宫中行事需处处小心,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况且方才真的一晃眼那个宫女就不见了。 “去!怎么不去?” 凤轻语站起身,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倒要看看是谁要见她,难不成是皇后的诡计,她终于出手了! “小姐,我陪你去吧。”叶秋不免有些担忧。 凤轻语看了一眼叶秋,她知道这丫头是在担心她,她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出了房间一路朝花园的地方去,走过一个回廊拐角处,迎面而来的是凤仪琳的丫鬟梅儿,手里端着一个药婉正小心翼翼往凤仪琳住的地方去。 在与凤轻语快要擦肩的时候,梅儿一个踉跄身子往一边倒去,偏偏倒的的方向是朝着凤轻语,那后果岂不是整婉药汁都要倒在凤轻语身上。 凤轻语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眼疾手快地伸手扶着梅儿端着的药婉,另一只手拖着梅儿的手臂才稳住她。 梅儿显然惊魂未定,怎么回事儿,差点把小姐的安胎药打翻了,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熬了一个多时辰的。 她感激地看着凤轻语:“多谢王妃,多谢王妃。”要不是王妃及时扶住她她肯定会摔倒在地,自己摔倒了不要紧可千万不能摔了药婉,安胎药小姐每天中午都要喝的。 “没事。”说完凤轻语直接向前走。 梅儿向着凤轻语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嘀咕着:“幸好小姐的安胎药没事,要不然哦她就死定了。” 就算小姐饶了她皇后娘娘也不会饶了她。 “花园怎么这么远啊,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叶秋忍不住出声,这一个又一个回廊,她都快晕了。 不好! 凤轻语立刻调转方向往回走,叶秋不知道小姐怎么突然回去,也没多问提步跟在凤轻语身后。 凤轻语冷着脸,很好,竟然算计到她头上来了,脚下的不字丝毫没有减缓反而越走越快,叶秋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小跑着。 “快告诉我,凤仪琳住在哪件屋子。”凤轻语问叶秋。 叶秋一见自家小姐的脸色猜到恐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住在离皇后娘娘最近的殿。”皇后娘娘为了方便身边的人照顾凤仪琳就让她住在自己的偏殿了。 凤轻语皱眉,这会儿怕是来不及了。 走到偏殿,凤轻语一脚将门踹开走了进去,凤仪琳此刻背靠着床坐着,旁边的小桌上放着空空的药婉。 每想到还是来晚了。 凤轻语突然闯进来吓了凤仪琳一跳,有些不悦,一旁的梅儿也是一脸呆愣。“凤轻语,你来做什……。啊……我的肚子。” 凤仪琳的肚子突然一阵刺痛,脸色瞬间就苍白了,接着一阵一阵地痛袭来。 “小姐,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梅儿。”梅儿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凤轻语早猜到会是如此,眸光闪了闪,只是一瞬便立刻上前一步坐在床边拿起凤仪琳的手腕,替她把脉。 虽然她讨厌凤仪琳,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见死不救。 凤仪琳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肚子里一缩一缩的痛感实在太剧烈。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流出,颤抖着伸出手摸了一下身下的裙子。 是血。 “我……。的……孩子,孩子。” 凤轻语面色凝重,糟糕,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不过幸好她发现的早。 她看着凤仪琳说道:“听我的,或许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现在你的情绪尽量平静不要太过激动。”凤仪琳的情绪越激动就增加了滑胎的可能性。 凤仪琳此刻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听了凤轻语的话深呼吸尽量放缓情绪,奈何肚子的疼痛太剧烈 她转身对叶秋吩咐道:“叶秋,快!到太医院抓桑寄生八钱、菟丝子六钱、续断五钱、阿胶四钱、加党参八钱、黄芪六钱、熟地八钱、首乌一两。快去,人命关天!” 没时间写下药方,叶秋一边记者小姐的话一边加快脚步往太医院跑去。 梅儿也往外跑去,她跟叶秋同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凤仪琳穿的华美罗裙已经染上了濡湿的血。 偏殿这边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皇后娘娘,皇后面含怒色气匆匆的从正殿赶过来,身后跟了一群人。 上官心蓝和张敏思也在,她们正在正殿配皇后聊天,听到这边出事了就一同跟过来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肚子痛?”皇后看着凤轻语说的。 可惜凤轻语正集中精神给凤仪琳施针,连话也没接,皇后的脸瞬间黑了。 这会儿功夫,梅儿和叶秋两人已经熬好了药端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张御医,想来是看二人的药方知道事态严重一同跟了过来。 梅儿匆匆给皇后娘娘行了礼便走到自家小姐身边。 凤轻语将针拔出,梅儿扶起凤仪琳,将药婉放在她嘴边,经过凤轻语的救治她现在已经回了些力气,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苦药汁,她知道这是保住孩子的良药。 凤轻语站起身,大方的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很明显,有人要谋害太子的子嗣,不过这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皇后没有接凤轻语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凤仪琳身上。 “张御医。” “臣在。” 张御医领命,立刻前去给凤仪琳把脉。 皇后见张御医久久不说话,急着想知道凤仪琳的情况:“怎么样,孩子可还保得住。” 张御医起身答道:“回皇后娘娘,侧妃应该是摄入了麝香导致滑胎,不过幸好及时救治又加上方才喝下的那碗药,孩子保住了。” t 第八十五章 你当本王妃好欺负 麝香?皇后皱眉,深宫中的女人哪个不知麝香的作用,到底是谁,敢谋害她的皇孙!吃了熊心豹子胆。 “母后,你要为琳儿做主啊……呜呜……有人要害太子的子嗣,幸亏这孩儿命大,要不然……呜呜呜呜。”凤仪琳见为自己做主的人来了,眼泪就一个劲儿的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本就憔悴的面容加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令人不免怜惜。 皇后走到凤仪琳床边,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本宫一定会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本宫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皇家子嗣,诛九族都不为过!你先好好休息。” “谢母后。”凤仪琳吃了一颗定心丸,歪过头去微微闭着眼睛却没有入睡。 敢害她孩儿的人她不能放过! 皇后起身转过头将目光聚集在凤仪琳的侍女梅儿身上,“你。太子侧妃的衣食起居都是你打点的,那她怎么会被人所害!” 梅儿也不知到怎么会这样,早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跪在皇后面前,面对皇后的逼问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回皇后,奴婢……奴婢不知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 梅儿都快被吓哭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她怎么可能害小姐呢,这不可能的。 “查!立刻给本宫查清楚,张御医!”皇后这回是真的发怒了。 一旁的凝碧忙扶着皇后到一旁的座榻上。 “臣在。”张御医领会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凤轻语在一旁一直在观察皇后的面目表情,她脸上的担忧与愤怒不是装出来的,看来她是真的与此事无关。 本来此次进宫就是皇后传召的,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的目的会单纯。她以为皇后会借凤仪琳肚子的孩子大做文章陷害与她。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那么又是谁在捣鬼。 张御医看着梅儿,认真的询问:“侧妃的药碗可还在?” 梅儿才回过魂,听见张御医的话又忙点头,这个她知道,小姐的安胎药都是她亲手熬的。梅儿稍微振作精神,跌跌撞撞地的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桌边。 这是小姐不久前才喝过的,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药汁。 梅儿将药碗递给张御医,张御医接过药婉用手蘸取碗底儿残留的药汁放在鼻尖嗅,转身对着皇后:“回皇后娘娘,这安胎药中含有麝香。” “啪”的一声,皇后手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已是气极。 “梅儿是吧,侧妃的安胎药都是你熬的,怎么会有麝香。”皇后手指着梅儿。 梅儿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奴婢。” “那这药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梅儿不停的摇头,她不知道药里怎么会有麝香,她真的不知道,不是她做的。 “不知道?看来不用刑是不会说实话了。” 梅儿已经面如死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凤仪琳一直在听着皇后的审问,她强撑着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梅儿,梅儿的性情她最是知道,胆小老实,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妹妹。 再说她怀上孩子地位上升梅儿也是高兴的,最近就开始为她腹中的孩儿做小衣。 所以梅儿是不可能会害她的。 “母后……还请母后开恩,梅儿打小跟着臣妾,她是不会害臣妾的。”凤仪琳忍不住出声为梅儿开脱。 梅儿感激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感动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皇后看着凤仪琳拖着虚弱的身子强撑着也不免有几分心疼,示意了凝珠一眼,凝珠领意忙坐到床边将凤仪琳扶起来,拿起一旁的软垫放在凤仪琳的背后让她舒服的斜靠着。 皇后知道事关凤仪琳,她也想将事实真相弄清楚。 凤仪琳的话皇后不知听进去几分,总之她也没提惩罚梅儿之事,只是仍是将目光放在梅儿身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既然侧妃说此事与你无关,本宫就先留着你的狗命,不过侧妃的药都是你熬的你,既然有人在她药中做手脚你该是知道才对。”此事的关键还是在梅儿身上。 梅儿知道自己的小命儿保住了自然就冷静下来了,仔细将自己熬药的整个过程都在脑海中想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回皇后娘娘,小姐的药都是奴婢亲手都太医院抓的,也是奴婢亲手守在一旁眼看着熬成的,从未离开半步,期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按说其他人是不可能靠近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梅儿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诉皇后娘娘。 现在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在端药的途中呢?”众人中不知是谁突然问出一句话。 凤轻语立刻朝那人望去,二王妃?怎么是她? 梅儿略加思索,将目光投向凤轻语,按理说璃王妃刚刚救过小姐,不可能是她下的药才对。 皇后眼尖地发现梅儿向凤轻语看去立刻冷着脸,连同语气也不善。“怎么?说不出来还是你是同伙儿?” 梅儿立刻摇头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奴婢……奴婢端着药走到璃王妃身边的时候差点摔倒了,王妃扶了一下药碗,不过只是一下!”梅儿怕皇后娘娘误会,特地交代了璃王妃之事碰了一下应该没时间下毒。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不会真的是璃王妃做的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璃王妃是相府里的庶女,与凤仪琳不和,豪门中姐妹争斗是常有的事,也不为奇了。 果然,下一刻皇后将目光放在凤轻语身上:“璃王妃,你怎么说?” 凤轻语不禁冷笑,到底还是绕到她身上来了。 她抬眼看着皇后,“这件事摆明了有人咋陷害我,至于这人是谁,我想有人心里清楚。”她并没有说有人故意将她引到后花园一事,说了也于事无补。 凤轻语扫一眼四周,她敢肯定陷害她的人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其实也不难猜,谁最不想让凤仪琳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皇后看凤轻语淡然的样子,难道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母后,方才璃王妃还救过臣妾母子二人的性命,不会是她。”这时,谁也没想到凤仪琳竟然开口为凤轻语说情。 凤仪琳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刚才若不是凤轻语及时赶到又为她施针,别说她腹中孩子的命就是她的命也保不住。 凤轻语倒有些诧异的瞟了一眼凤仪琳,她没想到凤仪琳站出来说句话。 皇后这回却丝毫不顾及凤仪琳的求情,一口咬定凤轻语。“说不定是她故意下药害你,又反过来假装好心久你就是为了洗清嫌疑呢?” 转眼看着凤轻语,“你说不是你做的那就拿出证据,否则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就算不是凤轻语做的,她也休想置身事外。 凤轻语冷笑,这是什么逻辑,看来不把真凶找出来她是脱不了身了。 “好。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只要我找出真凶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了?若是找不出那就是我谋害太子侧妃。” “那是自然。” 凤轻语面色一冷,皇后竟然答应的理直气壮,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心思够狠。 “要证据是吧,我就拿出证据。不过不知道我查出真凶,皇后娘娘该如何处置?”凤轻语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已经胸有成竹,知道谁是凶手一样。 “敢谋害皇家子嗣,其罪当诛!”皇后好不留情的怒喝。 好,这样才好! 凤轻语俯身在梅儿耳边说了一句,梅儿小跑着出去了。 “凤轻语,你到底在干什么,皇后娘娘在此,你休想耍花招。”上官心蓝忍不住出声讽刺凤轻语。 “我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在查案,只是不知道太子妃为何会恼羞成怒?”凤轻语好笑地看着上官心蓝,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对凤仪琳的事这么关心了? 上官心蓝瞪着凤轻语,“璃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事情是你做的你还想嫁祸于人。” “哦?太子妃怎么知道是我做的?难道太子妃有证据?”凤轻语一点一点的套着上官心蓝的话,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 “我家太子妃也只是根据方才梅儿所说猜测的。”站在上官心蓝后面的丫鬟绿萝忙替自家主子解释。 这时,梅儿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托盘,里面呈的是安胎药的药渣,她将药渣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接过来,用手捻起其中一片药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有麝香,又挑起其他的药继续查探,竟然都含有药渣。 凤轻语将手中的药渣交给张御医,“为了公平起见,张御医可以闻一下里面是否含有麝香。” 凤轻语当初在宫宴上给六皇子解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她是懂医术的大家心中也清楚。 张御医不敢怠慢伸手接过,同样的放在鼻子闻了闻,抬头看着凤轻语;“回璃王妃,里面确实有麝香。” 众人震惊,这说明什么,足以说明凤轻语与此事无关,凤轻语只是在途中碰了一下药碗,那么药渣中就不会有麝香。 而现在药渣中竟然含有麝香,那就说明此事就不是凤轻语所为。 不过,既然事情查到这一步,离真相也不愿了。 梅儿也说了抓药、熬药都是她亲手做的,那别人要想下药就不是那么简单,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凤轻语问梅儿,“你将平时抓药,熬药的过程说一遍,越详细越好,还有这几天接触过什么人!” 梅儿仔细回想这几日的事情,也没想出为什么药里会有麝香,因为她除了熬药就是在房中伺候小姐从未与外人接触过。 但她还是实话实说,“奴婢每日午膳过后都会去太医院给小姐抓药,而且抓药时张御医都在场查看过,没有问题的。” 凤轻语看向张御医,张御医点点头,他确实每次都亲自帮梅儿抓好药而且仔细检查过,因为皇后娘娘很重视侧妃腹中的胎儿,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后,奴婢就将药用绢帕包好,拿到栖凤宫的小厨房中熬药,奴婢一直都是盯着药熬好再端给小姐的,没有人接触过药。”梅儿继续说道。 “等一下!你说你用绢帕包药?”凤轻语有些疑惑,包药一般不都是用纸吗,她为什么会用绢帕,一般姑娘家应该很爱惜自己的手帕才对怎么会用来包气味难闻的中药? 梅儿见璃王妃突然打断她,解释道:“是的,奴婢嫌每天在太医院用纸包完回来又拆开太麻烦了就直接用绢帕包好拿回来直接熬比较方便。” 凤轻语点点头,太医院离栖凤宫并不算太院,每天在太医院包扎好回来还要慢慢拆开确实有些麻烦,用绢帕直接包会方便许多,她这样做确实没错。 “将你包药的绢帕给我看看。” 梅儿不知道璃王妃为何要绢帕,想来对查清真凶有关也不推迟,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找绢帕了。 现在所有人的心神都随着凤轻语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她们已经被凤轻语缜密的思维和冷静自如的头脑打败了,就连皇后也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凤轻语的智慧。 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太子绝对是一大助力,偏偏她嫁的人是轩辕璃夜,越是聪明就越是留她不得。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怕是有人心中不谈定了,恐怕不只是不淡定,而且是焦躁更多吧。凤轻语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观察四周,果然有个女子神色有异样。 原来是她?凤轻语笑了,其实也不难判断的。 梅儿拿着绢帕回到屋子里,凤轻语接过绢帕闻了闻,还是麝香的气息。果然如她猜想的一般,那人肯定是观察了梅儿几天,发现她喜欢用绢帕包着药,便想出了将麝香下在这绢帕上,既不用接触药材,又不用靠近汤药。 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手帕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贴身带着的,要想涂上麝香使其完全浸入手帕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凶手到底怎么把麝香涂在绢帕上的?凤轻语对这一点实在想不通。 “这手帕你是贴身带着的吗?”凤轻语问梅儿。 梅儿想了一下:“奴婢每天白天都带在身上,夜晚会清洗,不过也是放在床头晾着的,应该不会有人接近才对。” 这样一来凶手就更没有机会下毒了。 凤轻语摸了摸手中的绢帕,质地上乘,上面绣着精美雅致的兰花,这样的帕子应该不是一个丫鬟用的才对。 “这绢帕是你的?”凤轻语将帕子递到梅儿面前。 “回璃王妃,这手帕是我家小姐不要的,小姐让奴婢扔了奴婢见它好好的就自个儿收起来用了。”梅儿看了一眼凤仪琳略微小声的说,有些不好意思。 倒不是怕小姐怪罪,而是怕在场的夫人们笑话。 不过身为丫鬟平常用一些主子不要的东西也是常有的。 “璃王妃,你到底有何办法查出真凶,难道让本宫一直看着你在这装神弄鬼吗。”皇后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凤轻语虽有些本事,可这查案是刑部的事她一介女子又何能耐。凤轻语却一直在问东问西,跟查出凶手没有丝毫的关系。 保不准是在拖延时间。 “至于真凶,我已经知道了。”凤轻语故意放大声音,余光看向那人,果然那人脸色越发不自然,也就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她亲自露出马脚。 “这绢帕上被人下了麝香,梅儿用绢帕包药药自然也就沾染了麝香,这也是为什么会滑胎的原因,真凶嘛,她就在现场。”凤轻语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句话的效果真够大的,瞬间在场的各位都屏住呼吸,不过女人在的地方嘛少不了叽叽喳喳的。 “到底是谁啊,这心思也太狠毒了吧,竟然将麝香涂到手帕上。” “对啊,太可怕了。” “我也这么觉得。” …… “到底谁是凶手,竟然在我们中间。” 凤轻语听着这些女人的话十分想笑,到现在还不忘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在深宫里的女人哪个手又是绝对干净的,哪个还没做点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倒摘的干净。 “这个手帕……好像不是我的。”凤仪琳从梅儿拿帕子来开始一直盯着帕子,因为距离远了些不曾看清楚。 方才凤轻语将帕子递到梅儿面前的时候,她特意仔细看了,好像真的不是自己以前用的那个帕子。 凤轻语猛然一惊向凤仪琳看去,顺便把手中的帕子扔到床上。“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你的帕子。” 凤仪琳捡起床上的帕子,前后翻看,真的不是。 “这不是我的,我之所以让梅儿把这帕子扔了就是因为在兰花的花柄处沾上了一点儿油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就算洗也是洗不掉,可这个帕子显然没有。”凤仪琳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帕子上的油渍恐怕连梅儿都不知道。 凤轻语笑了,她就说,凶手怎么会有机会下药,原来是偷梁换柱将帕子给换了。 对于一个稍微有些身手的人来说,换掉帕子简直轻而易举。 是的,下药的那人会武,所以梅儿在转角的时候摔倒也不是偶然。 凤轻语一步一步走到梅儿面前,“你仔细回想,在端药的途中你怎么会突然摔倒?” 听凤轻语这么一问,梅儿也十分疑惑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平时她走路很稳当的,更何况她还端着小姐的安胎药更是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 “其实当时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小腿突然一疼就摔倒了。”梅儿抓了抓头发说道。 凤轻语已经能确定了,很好,故意陷害她,她一定会让凶手后悔招惹她。 “其实要想知道凶手是谁很简单,那人明显将包药的帕子给换了,这帕子一定留有痕迹,想必大家也看到了,这帕子到现在也就我,张御医,梅儿和凤仪琳拿过,除了我们几个剩下的痕迹就是凶手的。” 凤轻语停顿了一下故意拖长语气,缓慢的吐露:“还有一点或许大家不知道,麝香除了能使女子滑胎还有就是与我手中这粒药丸不能同时沾上。” 她从袖中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拿到众人面前,“就是这粒余香丸,本来就是一粒普通的药丸,可若是碰上了麝香那就变成穿肠毒药。” “别以为手上沾了麝香,洗了就不会残留,有位神医告诉我只要碰过了麝香便会渗入皮肤里十二个时辰不会消失。”凤轻语扫了一眼众人。 张御医一脸疑惑的看着凤轻语手中的白色药丸,余香丸?他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麝香会渗入皮肤他怎么也不知道?唉……到底是自己学艺不精啊,他行医几十年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懂得多。 如果凤轻语知道张御医心中所想就要羞愧了,她只是随口瞎说的好吗,什么余香丸都是瞎编的,为的不过是逼那人自己现身。 “那么现在只要让在场的人吃了这粒药丸就会知道谁是凶手了?”其中有人问道。 凤轻语点头。 “现在,开始吧。”凤轻语直接从袖中拿出一瓶这样的药丸,别说在场的几位就是再来几个也是够了。 正在这时,一个女子拔腿往门外冲去,动作迅捷众人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终于露出马脚来了?还想跑? 她快,凤轻语比她更快,一把抓住绿萝的肩膀将她拉扯住,“药,是你下的吧?” 绿萝见身体被牵制住,转过身来一个手刀向凤轻语的面门劈过去想逼凤轻语放手,凤轻语身子迅速侧过,出手将她的两只手都反绞在后。 绿萝眼中闪过诧异,她没想到凤轻语会武,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绝然地看了一眼上官心蓝合齿准备咬舌自尽。 凤轻语早看出她的企图,眼疾手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手里方才拿的“余香丸”送进她的口中,她怎么可能让虞子瑶当初找替罪羊的事发生第二遍。 绿萝反应过来想吐出,却发现药丸一入口就化为水顺着喉咙流下去了。 “余香丸”没有,软骨散倒是真的。 药丸吞下去后绿萝的身子立刻瘫软了,凤轻语见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才松手,一松手绿萝整个人“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整个事情发生不过呼吸间,在场的众人都惊魂未定,不是让人都吃下药丸试验吗,怎么转眼就抓到了凶手。 上官心蓝首先反应过来,脸色苍白,颤抖地跪在皇后面前。“母后,臣妾不知道绿萝她……怎么会……臣妾毫不知情,还请母后明察。” 与自己无关?这话说出去谁信?如果凤仪琳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收益最大的不还是她,一个丫鬟还不是听自己主子的吩咐。 皇后黑着脸,怒气不减反增,指着上官心蓝的鼻子:“她是你的丫鬟,你说不管你的事?你真当本宫好糊弄。” “臣妾……。臣妾……”上官心蓝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百口莫辩,本以为此事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谁知道…… t 第八十六章 小王妃vs太子殿下 上官心蓝面如死灰,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陷害凤轻语,本以为会瞒天过海谁知她竟然查出了真相。 现在该怎么办? 躺在地上的绿萝望着自家主子崩溃的样子也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凤轻语见皇后迟迟不说话,冷笑着想大概是顾及上官心蓝父亲的身份吧,如果处置了上官心蓝势必会是太子失去一个扶持,像这种亏本的事情皇后想得比谁都清楚。 “母后。您一定要为臣妾腹中的孩儿做主啊,御医还说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婴,将来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太子妃太过心狠手辣以后臣妾怎敢再在太子府待下去。” 凤仪琳紧拽着辈子哭得好不伤心,加上本就苍白的小脸儿越发憔悴。一双眼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心蓝,她真没想到谋害她的人竟然是上官心蓝这个贱人。 本来想着就算她有了身孕,上官心蓝顶多也就是会生气嫉妒而已,可她竟然狠毒地想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她决不轻饶。 皇后望了一眼凤仪琳,有些不悦的皱眉,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这个上官心蓝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平时看她温婉动人、知书达理的,怎的这般糊涂。 哪怕凤仪琳有了身孕,哪怕她诞下太子的长子,就以她母亲被休一事就注定做不了正室。她上官心蓝只要放聪明些就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现在倒好,她也为难,私心里她确实得为太子的势力做打算动不得上官心蓝,可眼下又不能有失公允,毕竟她身为皇后皇宫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见皇后犹豫不决,凤仪琳不停的抽噎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凤轻语眼角一阵抽搐,她怎么没发现凤仪琳还有这等演技,看那肩膀抽动的好像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不过皇后这老妖婆确实可恨,且不说上官心蓝谋害皇家子嗣,单凭她陷害她一项就足以刺死。 “如果轻语没记错的话,皇后娘娘您方才好像说了对于谋害皇家子嗣的人,其罪当诛,而且还说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足以诛九族?”凤轻语缓缓将方才皇后的话复述一遍,顺便提醒皇后。 上官心蓝一听诛九族三个字整个人瘫软在地,比中了软骨散的绿萝还要严重几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若是因她一个人犯错害得株连九族那她岂不是千古罪人,不,不能。上官心蓝已是走投无路跪在皇后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匍匐着向前抱住皇后的腿。“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有罪不过谋害侧妃腹中的孩子,还请皇后娘娘开恩,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臣妾的家人是无辜的,请皇后娘娘网开一面……。” 皇后抬脚将上官心蓝踹倒在地,阴沉着脸。“自己做错了,倒还有脸求本宫!来人,将上官心蓝拉下去杖刑五十关进地牢,待本宫禀明皇上,听候皇上发落。至于这个贱婢,杖毙!” 众人同情不已,杖刑五十! 依着上官心蓝较弱的身子骨儿,别说是五十哪怕打十杖就受不了,五十杖,不死也只剩下下一口气了。 外面的人进来了,将脸色苍白的上官心蓝和绿萝一同拖了下去。 凤轻语看着上官心蓝悲惨的样子没有丝毫同情,自作孽不可活,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偏偏要来陷害她又怨得了谁,她凤轻语虽不是什么善类却也绝不会故意伤人。 “好了,此时到此为止,本宫累了,凝珠,凝碧,抚本宫回去。”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站起身,凝珠和凝碧两人忙走到皇后左右扶着皇后。刚走到门口,皇后停下了,转过身,“张御医,侧妃身子虚你好生照看着,若是再出现什么问题,本宫拿你是问!” 张御医忙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微臣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待皇后娘娘走远了,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表示了对凤仪琳的关切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屋子里只剩凤轻语还站在原地,眸子闪了闪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凤仪琳。“最后劝你一句,若想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尽早离开太子府为好。” 说完也不等凤仪琳疑惑就抬步走出去了。 反正话她是说了,至于凤仪琳听不听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她这个人向来就是别人敬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别人若是损她一毫,她必百倍奉还。 她从不喜欢欠着别人,今日凤仪琳在皇后面前帮她说话,她作为回报也送凤仪琳一句话。 此次西北一事必然跟轩辕清云脱不了干系,经过这回,轩辕璃夜势必会将皇后一党彻底铲除以绝后患。 那么轩辕清云必死无疑,若是凤仪琳聪明些早日与太子脱离关系也许能全身而退而不受牵连。 梅儿看着凤轻语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呆愣的神情,不免有些担心,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小姐又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怎么承受的住。 “小姐……小姐……小姐。”梅儿连喊三声都没听见凤仪琳回应,伸出手在凤仪琳面前绕了几下,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忧心匆匆。 凤仪琳猛然回过神,看着梅儿正对着她的脸,吓了一跳。“啊?你说什么?” “小姐,奴婢都叫了您好几声了,您都没听见。”梅儿有些不解小姐到底在想什么,是在想方才璃王妃说的话吗? “小姐,你说璃王妃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小姐回到太子府还会遇到危险吗,可是太子妃不是已经受罚了吗?” 凤仪琳也猜不透凤轻语为什么会那样说,总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儿怪。“我也不知道。” 梅儿帮凤仪琳掖好被角,“小姐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如今小姐身子虚需要多休息才是。奴婢一会儿去太医院拿些补血的药材给小姐多补补身子。” “嗯。”凤仪琳也觉得此刻十分的疲惫,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梅儿见凤仪琳闭上眼睛,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才轻轻抬起脚准备去熬药。 她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小姐,不免心疼,小姐的脸色也太过吓人了,还好孩子没事不然小姐还不得伤心死。 梅儿边走边忍不住小声嘀咕:“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小姐都怀孕好些天了也不见殿下到宫里看小姐,今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唉……” 知道梅儿的脚步声走远了,再也听不见了,凤仪琳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本根就没睡着虽然她现在很累很困。 梅儿说的对,她怀有身孕的事整个宫里都知道了,太子殿下没道理会不知道,但却几天都没来看她,这说明什么?她今天还差点流产,丢了性命,殿下却依旧丝毫不见来。 凤仪琳突然想起前几日太子殿下问她有关璃王的事情,难道……凤仪琳不敢往下想,太子一定是太忙了才没来看她,对,就是这样。 凤仪琳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想着凤轻语临走时的话渐渐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以后凤仪琳就会知道凤轻语今日对她说的这句话有多重要了。 凤轻语回到自己的住处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了,一下午的时间凤轻语都在房间里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哪怕皇后怀疑事情是她做的也没有丝毫要动她的意思。 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后的太子不像是为难她,反而像是……拖延时间…… 对,就是在拖延时间! 凤轻语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叶秋突然惊呼:“小姐,窗子上飞来了一只黑色的鸽子!” 凤轻语抬眸望去,是黑豆儿。 天啊,它明明是一只鹰好吗,也难为叶秋竟然认为它是一只鸽子,黑豆儿的身子确实很小,因为还在幼年期。 黑豆儿明显不高兴了,扑腾着翅膀飞到凤轻语的肩膀落下,凤轻语见它右脚的竹筒里塞了信,应该是速风传来的,难道是轩辕璃夜那边儿有什么事? 凤轻语利落的拆下竹筒里的纸条,迫不及待的打开,上面赫然印着一行小字:太子带人围了璃王府。 凤轻语猛地将纸条捏碎,好个轩辕清云,手竟然伸到璃王府,是想让轩辕璃夜分心然后腹背受敌,休想! “叶秋,我们立马出宫。” 叶秋不知道小姐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也不敢多问,立刻收拾收拾准备跟小姐一块儿离开。 “小姐,我们不用禀告皇后娘娘吗?”叶秋小心的问,毕竟是应皇后邀约才进宫的,况且贸然出宫侍卫也不会放行啊。 凤轻语眉头紧皱,“不用。”恐怕禀告了皇后才会坏事,本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用轻功直接飞出宫门,想想不妥,她出宫回府的事势必是瞒不住。 “叶秋,一会儿我有事交代你,你务必办妥。” 叶秋看小姐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郑重的点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好!” 凤轻语和叶秋一路奔到宫门,果然守宫门的侍卫拦了两人的去路。“你们,可有出宫的牌子。若是没有,严禁出宫!” 叶秋为难的看着凤轻语,这可怎么办,出不去。 凤轻语看了侍卫一眼,眸中的冰冷乍现,声音更是狠戾:“本王妃的路你们也敢拦!” 侍卫被凤轻语浑身散发的冰冷震慑住了,太可怕了,这种气息好像只有在璃王身上才出现过。 难道她是…… 叶秋见这帮不识趣的侍卫,心里也是着急,方才小姐在来的路上跟她说了太子殿下要对璃王府不利。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家小姐是璃王妃,你们还不放行!”叶秋上前一步,指着他们的鼻子大吼,丝毫不顾及形象。 若不是眼下不是时候,凤轻语真想好好对叶秋表扬一番。这丫头越发有胆识了。 守宫门的侍卫纷纷拿开手中的兵器放他们二人过去,虽然他们确实没有见过璃王妃长什么样子,不过整个天下的女人谁都敢冒充敢冒充璃王妃的人还真没有。 因为会死得很惨…… 除了宫门,叶秋按照凤轻语的吩咐去办事了,凤轻语再无顾及,一路运起轻功向璃王府的方向掠去。 凤轻语在离璃王府不远处停下,果然看见璃王府被士兵团团围住,轩辕清云正坐在马上停在王府门前。 速风也在门前,应该是不让轩辕清云进府。不愧是轩辕璃夜调教的人,连太子殿下的人马都敢拦,凤轻语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随即踱步走到王府门前,轩辕清云转头看见凤轻语,眼中闪过疑惑,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儿?她此时不是应该在宫中吗,他特地告知了母后务必困住凤轻语,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出宫了。 凤轻语当然看到了轩辕清云眼中的疑惑,现在她终于知道皇后为什么会召她进宫了,原来是轩辕清云在捣鬼。 “本王妃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璃王府门前的风景这般美好,连太子都前来观赏?”凤轻语话中的嘲讽之意明显的很,他太子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跑来璃王府“看风景”。 速风也看到了凤轻语,心里不知为何猛然松了一口气,王妃再不来太子都要带兵硬闯了。 轩辕清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轻语,嘴角不屑地扬起。“本太子自然不是来看风景的,只是本太子若说明来意只怕璃王妃得进一趟刑部?” 他故意卖关子就是不跟凤轻语明说,这个女人若是识趣就不该来插手。 凤轻语挑眉,“哦?本王妃还没见识过东璃的刑部,不知道此次太子殿下有没有机会让本王妃见识一下。” “你……”轩辕清云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 速风听见王妃与太子的对话都想笑了,太子在王妃面前可是只有吃瘪的份儿。 “凤轻语,好,本太子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东璃的刑部,本太子接到线报说璃王府藏有龙袍,这乃是谋逆的死罪,本太子特带兵到璃王府搜查。” 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接着搜查的名义将璃王府消灭的一干二净,他就不信轩辕璃夜知道了还有心打仗,何况此刻西北那边的境况恐怕不太乐观吧。 轩辕清云也太不要脸了,这种借口也说的出,三岁小儿都知道在东璃轩辕璃夜是怎样的存在,偷做龙袍?哼,他要做岂不是明目张胆就做了还用着偷偷摸摸? 不得不说轩辕清云的脑子进水了。 “璃王府岂是太子殿下说搜就搜的?还是太子真的以为你能进得去。”且不说璃王府机关重重,就是她在这儿也是不可能让轩辕清云踏进璃王府半步。 轩辕清云显然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凤轻语缓缓走到王府的正门,速风不知从哪儿拿来的椅子放在凤轻语身后,凤轻语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坐在上面,十分惬意根本不像是要与轩辕清云硬碰。 嗯,如果这个时候沏一杯热茶就圆满了,才想着红梨这小丫头就从王府里出来手里正端着热茶。“小姐,渴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红梨笑得那叫一个甜美,凤轻语忍不住腹诽,这小丫头也逗了吧,不过这样正好,凤轻语伸手接过茶,轻啜一口才缓缓开口。 “本王妃是什么意思想必太子殿下应该很清楚,太子以为想要搜查王府没有皇上的圣旨能办到?” 凤轻语仰脸看着远处火红似血的夕阳,真是,这才多大会儿就已经傍晚了。 轩辕清云此刻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凤轻语简直太过张狂,比之轩辕璃夜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真以为没有圣旨他就不敢硬闯。 到时候父皇就算追查起来,他只消说线报有误,找个替罪羔羊即可。 “凤轻语!是你逼本太子出手的,来人,给我硬闯!”轩辕清云显然是被凤轻语毫不在乎的样子逼急了。 凤轻语站起身冷视着轩辕清云,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你敢!” “本太子有何不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闯进去。”轩辕清云见左右的侍卫都纹丝不动好像没听到他的命令一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驾到!” 两队禁卫军整齐的在前面开路,紧接着一个明黄的身影映入眼帘,后面还跟着五皇子轩辕清冽。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清云带来的侍卫纷纷下跪行礼,轩辕清云还来不及想父皇怎么会在这儿,身子就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立刻下马跪在地上。“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前来,未能远迎还请父皇恕罪。” 凤轻语轻笑,本来想着皇上不会这么快来的,看来叶秋这丫头办事速度好真是没话说。 凭叶秋的能力当然不可能请得来皇上,凤轻语交代给叶秋的任务是去找轩辕清冽,让他去请皇上,这件事请皇上出面是最好的选择。 轩辕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太子这是要造反?” 轩辕清云哪里听不出来皇上的怒气,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解释道:“儿臣不敢,儿臣是听都有人举报璃王府私藏龙袍,这才带人前来查看,还请父皇明察,儿臣觉无造反之心。” 轩辕雄看了一眼四周围着的人马,这像是搜查吗,真当他老糊涂了。 “皇兄你是不是傻,这种话你也信,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太子的,这种话随便说给一个三岁小儿人家也不相信好吗。”轩辕清冽依旧穿着他那骚包的鲜艳红衣,在轩辕清云身边绕来绕去。 突然,轩辕清冽伸手随便一指指着凤轻语身边站着的红梨,问她,“这话你信吗?” 红梨也不知道五皇子怎么突然指着她,不免有些娇羞,鬼使神差地摇摇头。 轩辕清冽转身对着太子,“你看,连个丫鬟都不信。” 轩辕清云面色阴沉,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了,老五怎么在这儿还是跟父皇一起来的?难道是他请父皇来的?“五皇弟怎么来了?” “哦,本皇子也是接到线报说有人污蔑璃王府私藏龙袍特来看看。”哼,小爷聪明者呢,你以为他会上当,偏不。 轩辕清云懒得跟他多说,转而向着皇上:“父皇,儿臣真的是……” “闭嘴!”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辕雄打断。 悲催的太子殿下。 凤轻语走下台阶来到皇上面前:“启禀皇上,太子此举着实令轻语寒心,也令整个东璃百姓寒心,谁都知道王爷此时正在西北与戎狄作战,太子殿下偏偏在这个时候冒犯璃王府,不是摆明了仗势欺人?” 凤轻语说的句句在理,竟令轩辕清云无法反驳。 轩辕雄不免认真打量起这个儿媳妇,上次还是在宫宴上见过她才华过人的一面,今日一见倒是又平添了几分好感,胆识过人,不错。难怪让他那一向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儿子点名要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太子,你可还有话说?” 轩辕清云攥紧拳头,不肯服输,眼下除了低头他又能如何,若是惹怒了父皇后果不堪设想。“是儿臣思虑不周,还请父皇恕罪。” 好你个凤轻语,他斗不过轩辕璃夜也就罢了如今连他的女人也这般不识好歹,难以对付。这趟算是他输了,不过来日方长他就不行他们运气一直这么好。 “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朕滚回去。”轩辕雄见太子迟迟不肯动作,又出声怒吼。 轩辕清云跟触电了一样立刻站起身,“是……是,儿臣这就撤兵。” 轩辕清云转身上马号令一声,所有包围璃王府的士兵迅速聚集,跟在轩辕清云的身后狼狈的走了。 如此一来,皇上也带着禁卫军回宫了。 “怎么样,三嫂,本皇子干得不错吧。”轩辕清冽见所有人都走了,一个飞跃蹦到凤轻语身边邀功似的。 凤轻语看轩辕清冽面带桃花的样子准备损他两句的,转念一想这次他确实帮了忙。“这次的事多谢了。” 本来还以为凤轻语会夸他几句的,谁知道竟是道谢的话他反而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我还想以后多多在璃王府窜窜门儿呢。” “你说是吧,小红梨。”说完还抛一个媚眼儿。 红梨脸皮儿薄哪里经的过轩辕清冽这般情场老手的调戏,瞬间不知所措,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她没想到五皇子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轩辕清冽是为了以后做打算呐。 想当初他进璃王府的血泪史可是说不完啊,以前还没进去就被困在机关里出不来,哀嚎了大半天三哥才放他出去,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才将破解机关的方法记住,谁知下次来的时候又变换了一种阵法。 所以,他要跟三嫂搞好关系,这样才能畅通无阻。 t 第八十七章 不服来单挑 凤轻语转身直接进了王府。反正皇上现在已经知道她出宫了也没有再回宫的必要的。 “王妃,属下有事……”速风神色严肃,欲言又止。 凤轻语下意识里察觉到事情不简单,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进了如松阁的外厅,现在周围没有一个人速风才开口说道:“方才内部的消息来报,王爷……的粮草被劫了,只怕西北那边难以维持。” 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凤轻语当然知道行军打仗粮草意味着什么,那简直就是性命,更可况西北气候恶劣情况特殊,粮草更是必不可少。 “朝廷知道吗?”运送粮草的事不是都由朝廷负责的吗。 速风摇摇头:“朝廷不知道,王爷行军用的粮草都是自己准备的,有专门的道路运送。这次……应该是走漏了消息。”速风不免猜测。 这样看来应该很棘手,凤轻语忍不住担心:“从帝都运送粮草到西北最快需要几天?” 速风不知道王妃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五天。”这是走近路的天数“不过……” “不过什么?” 速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翻山越岭,穿过森林可以加快行程,最快可以三天抵达西北,只是不能运送粮草。”马车根本就无法通行。 凤轻语深思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站起身,现在她谁都不能相信只能亲自前往,三天,足够了。“叶秋,海棠,红梨,你们都进来。” 一直守在外面的三人听到凤轻语的声音都走进屋子。“小姐,你找我们什么事?” 凤轻语看着她们几人再也不似初见时那样怯懦,应该能够很好的完成她交代的事情。“你们听好,明日我要亲自前往西北。你们留在府中,海棠与我的身形最像也跟了我不少日子,明日我会把海棠易容成我的样子待在府里。明日我会将府里的机关全部开启,记住,你们哪儿都不要去就待在王府,若有人要见我就称病不见,知道了吗?” 三人担心的不是怎样做不会露馅而是小姐说她要去西北。西北,战乱之地,小姐怎么能一人前往呢。 叶秋忍不住担心:“小姐,你还是带上我吧,好歹还能照顾你。”她都快急哭了。 凤轻语知道知道小丫头是在担心她,不过一路长途跋涉实在不便:“你们她们一同留在王府,出了什么事还能照应,你家小姐的实力不用担心。” “小姐,我……”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叶秋识相地闭嘴了,她知道小姐的脾气只要决定的事情就休想改变,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速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心里实在佩服王妃,寻常女子哪有王妃这样的气魄,他现在是越来越理解王爷的选择了。 王妃的性格简直跟王爷一模一样,他能做的就是保护王妃的安全,要不然爷还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他。 “现在用过晚膳,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时间虽要紧,养精蓄锐才能事半功倍。 “速风,现在你去准备所需的粮草,记住每五十斤装成一包,记住要不多不少。” 速风按照凤轻语的吩咐下去准备了。 而此时,轩辕璃夜那边风起云涌。 “本王还真是小看他了,劫粮草,很好!”轩辕璃夜身上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恐怖,嗜血因子一下子被激了气来。 轩辕清云! “爷,现在该怎么办?”粮草只剩下五天的,再派人前来也是来不及了,最后一天铁定没有断粮,所幸飞鹰骑个个训练有素并没有因此影响士气。 “让他们加快人马,还有,去杀了明远,尸体悬在军队前!”此次的事明显有人泄露消息,那人是明远无疑。 “是。”烈电早看不惯那个什么狗屁大将军,竟然不怕死的惹到王爷。 “咳咳咳……”轩辕璃夜忍不住一阵咳嗽,心脏传来刺疼,该死的,一直忙着军务忘记了今天是十五,毒发作了。 还没来得及心脏处传来的刺痛一下比一下剧烈,好像有什么正在啃噬他的心,这次比以往都剧烈。瞬间体温渐渐降低,降低,全身冰冷的可怕,嘴唇冻成了成了乌紫。 南宫岑掀开帐篷正看见轩辕璃夜倒在椅子上,整个人斜躺着。 糟了,今日毒发的时间怎么提前了,本来他就算好时间来的谁知王爷已经毒发了。 南宫岑三步并走两步走过去将轩辕璃夜扶到一旁的软榻上,伸手为他把脉。真是……这次毒发怎么这般汹涌,体内的毒素像是抑制不住一样。 “爷,你怎么样了?”南宫岑不免担心。 轩辕璃夜全身都在痉挛不停的冒冷汗,双手紧握成拳手背的青筋血管显而易见,可见痛到了极致,菲薄的凌唇不见丝毫血色,耳边的发丝因汗水黏在脸上,平添了意思邪魅。 “不……碍事。”轩辕璃夜强忍着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已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南宫岑将轩辕璃夜的外袍脱掉,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按照凤轻语教他的方法为轩辕璃夜施针。 他不知道他拿针的时候,手都是抖得,虽然凤轻语教会了他压制毒的针法,毕竟是第一次施针难免有些不上手,好在他医术够精几针下来越发熟练。 南宫岑施完最后一根针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后背都汗湿了。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递给轩辕璃夜。 刚施完针,心脏的疼痛减缓了不少却还是一阵一阵袭来,但是比起方才就好多了。 轩辕璃夜瞥了一眼南宫岑手中的药丸,他以前好像没吃过这种药。不禁皱眉:“这是什么?” 南宫岑一脸无辜,摇摇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他自己也是研究了好久也没有个究竟。 轩辕璃夜脸都冒黑线了:“不知道?不知道你给本王吃?” “不过……这是王妃给的,说是爷毒发的时候施完针再给爷吃两粒,王妃没说这是什么药,所以我也不知道。”南宫岑在轩辕璃夜的眼神攻势下老实交代。 轩辕璃夜伸手接过,看也没看送进嘴里直接吞咽下去。嗯……有股很浓的药草味,掩都掩不住。“快拿茶水!” 南宫岑拿过桌上的茶水递给轩辕璃夜,真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爷吃药是这般表情的,以前都是吃得面不改色,如今竟然忍不住猛喝水。 其实他研究那药丸的时候就知道了这药简直超级难闻,也难为爷这般有洁癖的人能忍受得了这味道,想想都要吐了。 轩辕璃夜将药吃下去片刻便觉得浑身升起一股温热的气息,是毒素安稳了不少,这是什么药?这般神奇?他怎么没听语儿提起过。“把剩下的药给本王。” 南宫岑将手中的药瓶扔给轩辕璃夜,其实他也很好奇,王妃怎么不直接将药给王爷这样不是方便很多,偏偏放在他这儿。 轩辕璃夜拿过药瓶拔掉塞子,一股刺鼻的药味传开,他仔细闻了闻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心里有些疑惑罢了。 “本王现在好多了,你下去吧。” 南宫岑将最后一根银针取下就离开了帐篷。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王爷,见王爷一直盯着手中的药瓶,不知在思考什么。摇摇头,他也猜不透,难道这药有玄机? 一夜无话。 凤轻语早起出门,速风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候,“王妃吩咐的属下已经办妥了。” 她点点头:“那就好。”随即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速风“你就负责将这个保护好,倒时候有大用处!” 速风接过王妃递给他的布袋,试着掂了掂,有些沉。“这是什么?”怎么感觉很奇怪。 凤轻语扫了一眼布袋,笑得意味深长。“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好好那着就是。” 一旁的叶秋和红梨倚在门框边看着自家小姐和速风忙忙碌碌,她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实在郁闷。 “好了,你们就别望眼欲穿了,你家小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凤轻语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们两个,估计要不是现在海棠易容成她的样子待在屋子里不方便出来,她们三人就一直哀怨的盯着她了。 叶秋一跺脚,连往地上吐了口水。“呸呸呸,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丫头真是迷信:“好了,不说了,行了吧。” 红梨摸了摸眼泪:“小姐,你一定要快点儿回来。” “知道了,速风,我们走。” 凤轻语和速风从王府后门骑马一路向西奔去。 当然了,不可能就他们两人前去西北,再说这么多的粮草也需要人运送,所以他们首先的目的地是飞鹰骑的大本营。 速风在前面带路,凤轻语跟在他后面快马奔跑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所谓的飞鹰骑操练军队的地方。 在很远处就能听见雷声震天的对打声,这才是真真的军队。 速风亮出了他的飞鹰令牌,守卫的人才放他们二人进去。 凤轻语放眼望去,训练场上尘土弥漫,所有的人都真刀真剑拼杀,这本根就不是演练就是在战场,心里不禁升起一丝佩服,难怪轩辕璃夜的飞鹰期都这般厉害,从鲜血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有什么能打败他们。 站在台子的头领见有人进来了立刻走过来。这人就是平日训练士兵的将军蒋飞虎,此人崇尚武学,身手了得。 “原来是速风护法,这位是……”速风他当然认识,只是身边这位“小白脸儿”是谁,蒋飞虎盯着凤轻语。 凤轻语为了方便出行已经换成了男子装扮,身着紫衣外面罩着浅灰毛氅,头发竖起露出白皙的小脸儿,红唇饱满润泽,也难怪蒋飞虎会将她当成小白脸儿。 速风捂唇咳了一声:“这位是璃王妃。” 果然蒋飞虎瞪大了双眼,他也听说了王爷被皇上赐婚了而且还极宠王妃,不过他一直待在军营不得见,原来这就是王妃。 蒋飞虎仔细看凤轻语,的确是个娘们儿,瞬间就不悦了,速风也真是,这是什么地方他难道不知道了,怎么把女人带进来了。 “那速风来军营作甚?” 凤轻语最会察言观色,岂会看不出这个蒋飞虎眼中的不屑。有脾气不难办,一点儿也不难办,只要衷心就好。“那本王妃就直话直说了,我需要五百人马随同前去西北!” 蒋飞虎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五百人马?他们飞鹰骑个个以一敌百,没有爷的命令那是一个也调不走。 “王妃不知道,速风护法应该清楚,飞鹰骑只听王爷一人调动。”蒋飞虎不卖关子也将话说得清楚明白。 速风当然知道,可是他也事先不知道王妃会要这么多人马。他的飞鹰令牌最多只能调动两百人马,那剩下的三百哪里去找。 速风为难的看着凤轻语,蒋飞虎说的不嫁,飞鹰骑就是皇上来了也休想调动一兵一卒,偏偏只听爷的调遣。 凤轻语轻笑,她还真是庆幸木雨那小子告诉了她墨玉扳指的用法,更庆幸轩辕璃夜将它挂在她脖子上,有了这扳指别说五百就是全部的人马都能调遣。 她伸出纤指扯出脖子上的红绳,底部坠着一只墨玉扳指,即飞鹰令。 “那么这个,可能调动五百人马。” 速风瞪着眼珠子看着凤轻语手中的东西,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了,不是吧,飞鹰令!不是一直戴在爷的手上吗?怎么在王妃手中。 比速风更震惊的是蒋飞虎,睁大双眼努力让自己相信眼前所见。木讷地点点头,“能,当然能。”简直不能再能了。 我的天啊,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飞鹰令,以前都是直接听从王爷号令。 凤轻语淡然的将墨玉扳指放回衣襟里,冷眼看着蒋飞虎:“现在,立刻点兵,五百人。” “是。” “不用武功特别厉害,只需要力气大就行。”凤轻语特别交代。 蒋飞虎转身回到训练场,立刻开始点兵,虽然心里依旧不服气但是飞鹰令一出莫敢不从,只能听命于那个女人。 凤轻语紧跟蒋飞虎的身后来到训练场,眼眸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很好,有骨气,有个性,桀骜不驯,但她凤轻语需要的是绝对服从。 她紧盯着蒋飞虎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蒋将军,你是在不服本王妃。” “属下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服?”凤轻语冷喝,声音穿过整个训练场,霸气十足。 “现在,本王妃给你一个机会,不服来单挑,还是你们一起?”语气中的轻蔑让一个大老爷们儿怎能忍受。 还一起,未免太过狂妄了! 速风也被王妃吓着了,蒋飞虎的武功他可是见识过的,他还不一定能打得过。虽然王妃身手了得但万一……若是王妃出了什么意外王爷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王妃……” “不用多说,本王妃意已决!” “这可是王妃亲口说的,大家伙儿都听见了。”蒋飞虎怎么能被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给嘲笑了呢,他就让这小王妃见识一下军营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蒋飞虎站在凤轻语对面位置:“开始吧。” 凤轻语解下身上的大氅扔在一旁。“嗯。” 他也不含糊率先一掌横批过去丝毫不拖泥带水,凤轻语侧耳躲过一掌,脚下运起内劲旋至蒋飞虎的右侧,手指微曲,手掌后仰,将内劲凝于掌心,出掌,一击即中蒋飞虎腋下四公分的位置。 蒋飞虎只觉身体右侧猛地一疼,右手就使不上力气,凤轻语抓住他一瞬的空挡,闪身来到前方,蒋飞虎发现了她的身影毫不迟疑地左手出拳扫向她的肩部,拳头带着劲风,在这冰寒的空气中格外明显,凤轻语伸手去格挡,砰的一声两拳相撞,凤轻语后退两步,震得她整条手臂生疼。 当然了蒋飞虎的心理也渐渐对这小王妃佩服起来,方才两拳相撞他也感受到了她的力度,竟然丝毫不输于他。 凤轻语心里腹诽,蒋飞虎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她都让他右手使不上力了没想到还能这么迅速的左手出拳。 眼下凤轻语也不敢轻敌,转身出拳,一下快过一下,蒋飞虎总能巧妙地躲过然后出拳。 凤轻语后退一步故意向左横扫,蒋飞虎立刻出拳挡在左边,谁知凤轻语只是虚晃一招,实际在右方攻击,蒋飞虎一个不防备被凤轻语一脚踹了个结实。 蒋飞虎后退了几步捂住胸口,如果他没猜错此刻胸口一定发青了。小王妃那一脚蕴含的力气十足,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王妃是在手下留情。 凤轻语当然手下留情了,不然把他打伤了岂不是没人了。 “是属下输了。”蒋飞虎拍着胸脯大方的承认。 这句话一说,场下观看的士兵都要对这小王妃顶礼膜拜了,平时他们 凤轻语挑眉:“那么现在……” “属下即刻取点兵随王妃一同前去西北。”蒋飞虎抱拳立刻加快速度下去整理。 看到蒋飞虎离开的身影,速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方才对打的时候他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发!”凤轻语看着速风呆愣在哪儿一动不动,不是傻了吧。 速风点头跟上。 片刻功夫蒋飞虎已经集结了五百人马,按照凤轻语的吩咐每个人都背上五十斤的粮草。怪不得她不要武功高的而要力气大的,原来用处在这儿。 蒋飞虎想了想决定跟他们一同前往,刚刚他才知道王妃前去西北是为了给王爷送粮草,顿时心里悔恨不已,他竟然还跟王妃比武浪费了不少时间。 一行五百人马,每个人身上都负重五十斤,包括凤轻语。蒋飞虎看王妃瘦胳膊细腿儿的,几次想要把她身上的粮食驼过来都被凤轻语拒绝了。 不是凤轻语非要表率什么的,而是这对于她来说力所能及,前世在组织里训练的时候每次负重那就不是五十斤而是三十公斤,并且还得穿越亚马逊森林。 所以二十斤对她来说很轻松,丝毫不是事儿。 这样一来粮草就是一千斤还多,足够了,应该是远远足够了。 速风终于知道为什么抄近路即使货车不能通行也能将粮草运到,感情是人工运送,这下好了,王爷的粮草有着落了。 王妃想的真实妙计! 飞鹰骑所选用的战马也是一等一的,一行人加快行程一天也大概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这样的结果凤轻语还算满意,毕竟山路不好走,加上天气的原因这样算不错了,三天应该能抵达西北。 夜晚。 森林中的温度格外的低,嗖嗖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吹得林中凋枯的草木簌簌作响。士兵已经打好了帐篷,点上了火堆御寒。 凤轻语从帐篷里出来忍不住哆嗦一下,拉拢披风,好歹她还有赤阳珠护体可仍觉得冷,果然越向西温度越低,搓了搓小手来到火堆旁。 火光摇曳,闪动着弧影,在火光的映衬下,凤轻语的小脸儿越发美艳动人,即使是男子的装扮也掩饰不了倾城的绝色。 速风见凤轻语来了立马让出来一个位置,递上刚烤好的鹿腿,是刚才士兵打猎得来的猎物。 凤轻语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鹿腿,鹿腿被烤得金黄金黄的,散发着香气,外面的皮儿被火烤得微微卷起泛着光泽,里面的肉质鲜嫩,在这寒冷的夜晚能吃上肉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凤轻语也不是个挑食的。 拿起鹿腿放到嘴边撕下一块肉咀嚼,没有什么精致的佐料,顶多撒了点盐巴,但胜在肉的鲜嫩可口,所以还算美味。 蒋飞虎见王妃丝毫不顾及的大口吃肉,眼中更是对这个女人生出赞赏。 帝都中的小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风吹不得日晒不得的,王妃不仅一路长度跋涉,更是跟他们同吃食同住简陋的帐篷,嘴里也没吐半句怨言。 他蒋飞虎从未佩服过女人,王妃是第一个。 “蒋将军,本王妃的脸上长花儿了?”凤轻语感觉到有人盯着她,一抓头才发现是蒋飞虎,所以忍不住出声。 蒋飞虎见被戳破了也不掩饰,不过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王妃的脸上没有开花儿,这不是属下觉得王妃不同常人。” “噗”凤轻语差点呛到:“将军是在骂本王妃不是人?” 蒋飞虎吓得忙站起身:“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觉得王妃实乃巾帼英雄,令人心生佩服。” “本王妃有那么可怕么?” 凤轻语有些不解蒋飞虎突然的举动,转而问一旁的速风。速风摇摇头,王妃您真的一点都不可怕,真的。 速风看了一眼蒋飞虎:“飞虎将军,王妃这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坐下吧。” 蒋飞虎顿了一下随即坐了下来。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吃肉聊聊天,似乎寒冷也减少了许多。 临睡时凤轻语将随身携带的药物分派给各个帐篷,让他们撒在帐篷外面以防野兽毒蛇。虽是深秋,还是会有野兽出来觅食的,以防万一。 转眼三天已过,凤轻语这边越发接近西北,大概两个时辰就可抵达轩辕璃夜的营地。 “爷,不好了,接到线报,营地的后方出现了一队人马,目测大概是五千人。”烈电进入轩辕璃夜的帐篷禀报。 轩辕璃夜正在想如何攻打彦城:“查清楚是什么人!” “回爷,是二王子铁索卢的人马,他们想两路夹击。”前面是彦城后方是铁索卢的人马,这下棘手了。 轩辕璃夜立刻起身:“现在立刻出兵迎敌!留下一对人马镇守此地!”以防铁索图出城偷袭。 其实二王子带兵前来攻打就是得了大王子铁索图的信件。大王子跟二王子一母同胞平日里二人感情甚好,大王子最是放心铁索卢前来。 恰巧这时凤轻语这边也得到消息说是戎狄派兵从后方袭击轩辕璃夜的军队。心中不免生出一记。 “王妃,我们该怎么做?”速风面色严肃,这个时候前去恐怕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弄巧成拙,得想办法才是。 凤轻语扫了一眼身后的森林,这样做虽然冒险却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她拿起马鞍上绑着的箭桶和弓箭,转头对蒋飞虎和速风吩咐道:“你们二人待会儿听我号令,不管身后有什么只管往前跑不要回头。” 二人知道王妃这么说必是想好了对策,随即点头。 凤轻语拿着弓箭,运起轻功在林中穿梭,正巧看见一只肥壮的野鹿,举弓,搭箭,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远处的野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倒地不起。 凤轻语走过去,蹲下身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野鹿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周围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很浓重。 凤轻语看向森林深处,她就不信这样还引不出那帮嗜血如命的家伙。 是的,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利用野鹿散发的血腥味引来这西北的狼群。此时月圆之夜刚过不久,狼群一定还在附近,否则她昨夜就不会听见那一声声的狼嚎了。 片刻,前方传来草木浮动,一片连着一片。 它们来了! 做完这一切凤轻语立刻转身与速风他们汇合:“现在,快跑!” 她飞身上马,立刻甩鞭让马儿飞快的跑起来。 全体士兵早就听到速风和蒋飞虎的命令,纷纷快马加鞭。 凤轻语用一件不穿的袍子沾上野鹿的血迹绑在马尾后面拖着,狼天生的嗅觉灵敏一定会追上来。 现在他们要做就是快! 果然狼群已经发现了这队人马,它们已经好久没遇到这么庞大的猎物了,双眼泛着绿光,嘴边流着口水紧跟在他们身后,带头的是狼王,最是凶猛残忍。 蒋飞虎虽然没有往后看,但是那一声声嘹亮的狼嚎猜都能猜到。我的妈呀,王妃也太恐怖了,怎么将狼群招惹来了。 凤轻语垫在最后,她对付这些畜生有经验,再说她有异能护身若是出现意外还能脱身。不过,这些西北恶狼太过凶猛,眼见着已经快要追上了,凤轻语伸手砍断马尾后的袍子,带血的袍子随风扬起又落下,落入狼群当中瞬间撕成了碎片。 凤轻语内心一阵爆粗口,靠,这到底是多久没有饱餐了啊。 显然狼群沾染了血腥味后变得更加狂躁,哀嚎声直达天际。 凤轻语手心都拽出汗了仍旧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们也是一样只顾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前面才是活着的希望。 跑了大概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篇空旷的草原,再也不是草木丛生的森林。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有利的,总比在林中还要穿梭树木来得快。 后方的狼群每次快要追上又拉开了距离,越发的躁动不安,凤轻语冷笑,激怒它们才好,只有怒气发到极致才是最好的杀人武器。 轩辕璃夜这边正在前行准备与二王子铁索卢的人马厮杀一场,他们的人马还没赶到就隔着很远就听见铁索卢的军队中哀嚎遍野。 正是凤轻语的人马到了,将狼群引到铁索卢的军队中,狼群早被凤轻语一行人给磨的饥饿难忍,见着人就上去撕咬。 凤轻语他们恰巧轻松的甩开狼群朝轩辕璃夜的营地奔去,现在要做的后续工作还没完,难保狼群撕咬了那些人过后还会不会来。 轩辕璃夜高坐在马上,身着银色的盔甲向远方望去。那是……狼群,心里不禁疑惑,西北的狼群虽然凶残却只待在森林不会贸然进犯人群,这是怎么回事? 心下正疑惑着,突然,一抹紫色的身影跳进他的视野,那是……语儿,没错,就是语儿,她来了,她怎么来了? 难道……狼群是她引来的? 大脑还来不及思考,人就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 轩辕璃夜只觉得今日这乌虹跑的也忒慢了,一点也不似平日的速度。他一个飞身,足尖轻点马背运起轻功掠到凤轻语身边坐在她的背后。 “轩辕璃夜,你刚毒发不久竟然用轻功!”凤轻语低声吼道,他到底有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能不用内功就尽量不要用。 好久没有听见语儿教训他了,轩辕璃夜现在只觉她的声音格外动听,那一字一句仿佛滑进了心坎儿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轩辕璃夜就伸臂将她拉进怀中。 明明才半月没见却好似隔了很久一样。 凤轻语见到他心中也是喜悦的,不过眼下还有正事要办,手肘推了推轩辕璃夜,示意他收敛点儿,这儿可是有千军万马在呢。 果然,轩辕璃夜身后的几万飞鹰骑都瞪大了眼珠子。 天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们看到了什么,王爷发了疯似的往前冲就为了……抱一个“男人”,天啊,莫非王爷真的是断袖? 那前段时间的赐婚是怎么回事? 士兵心中冒起了无数个问号。 就连烈电,奔雷,木雨几人也不解,不过看到速风跟在那“男子”身后,又仔细瞅瞅那“男子”的容貌,哦,原来竟是王妃。 “轩辕璃夜,现在你下令在离营地十里地地方点上火堆,隔开敌军。”凤轻语立刻说道。 轩辕璃夜当然知道,西北的狼群可不是开玩笑的!而狼群最是怕火。 所以他也不敢耽搁,立刻吩咐属下留下一对人马在营地前方点上火堆。 到了营地,轩辕璃夜可没有松手的意思,直接顺手将凤轻语抱下马,抱进营帐。凤轻语几次挣扎都挣扎不开,所幸由着他。 跟随者凤轻语一起来的五百人当然知道她的身份是璃王妃,可这儿的飞鹰骑不知道啊?个个都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速风四人跟着进了营帐。 轩辕璃夜坐在主座上将凤轻语抱坐在怀里,这里没有外人,凤轻语也顾不得害羞了。 轩辕璃夜看着怀中的人自然是面带喜色,心中满足,可转眼对上速风简直就化身成冰,冷着脸气息恐怖。 速风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爷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速风,本王的话是不是不太管用了?”竟然连语儿来到西北的事都不向他禀告,人都到他眼前了他才知道,他这个王爷也当的太不管用了。 速风低下头又抬起来看了一眼凤轻语,王妃怎么也不帮他说两句话,他这次真的很无辜啊。王妃说了以免打草惊蛇让太子那边知道王府的动向所以才不让任何消息走漏的,包括王妃出行的事情。 “属下不敢。” 轩辕璃夜皱眉:“不敢?本王看你是敢得狠,很好,连本王都敢瞒着……实在是长本事了。” 速风砰的跪在地上:“属下绝无此意。” 其他三人见爷生气了也不敢出声求情,爷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不求请还好越求情越坏。只能在心里祈祷速风多福了。 凤轻语伸了伸懒腰,软声说道:“好了,是我让速风不许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你在内。那爷是不是要连我也一起罚得了。” 听到她这么说,轩辕璃夜哪里还敢大声,立刻缓下脸来。还不忘警告性的瞪了速风一眼:“娘子,为夫这是在教训速风呢,哪敢说娘子的不是,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时外面士兵来报。 二王子铁索卢的人马折损了大半,西北狼群果然凶残,二王子的军队被狼群冲散,现场全是断臂残肢,血流成河。 铁索卢慌不择路,带着剩下的一队人马投奔彦城。大王子铁索图心软准备打开城门,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兄弟,然而在巫师的劝解下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兄弟惨死在他面前。 没办法,大敌当前,万一趁着开城门之际,璃王的飞鹰骑攻进来又该如何是好。且不说这个,就是不小心将狼群放进来那也是大患啊。 所以此次西北可谓损失惨重。 本来他们还在为粮草的事情操心,现在好了,王妃带来的粮食足足够所有将士半个月的口粮,半个月攻城该是够了。 听到士兵的禀告,众人无一不佩服凤轻语的计谋,不仅引来狼群消灭敌军还给他们带来狼草。 轩辕璃夜紧了紧手臂,哼,爷的女人,能不厉害吗?能吗?不能。 轩辕璃夜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了,营帐就他跟语儿。他也是看语儿实在是累极了,眼中隐约可见的血丝想来就是一路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 确实,凤轻语本一路上都没睡上好觉再加上被狼群追赶早已是体力用尽,疲惫不堪。方才轩辕璃夜抱着她,要不是一直有人在她早就睡着了。 他当然心疼不已。 随即叫人送来几桶热水,想让她好好梳洗一番再睡上一觉。 好在轩辕璃夜的营帐比较宽敞,睡觉的软榻与议事的地方用一张宽大的布隔开了。 “娘子放心在里面沐浴,为夫就在外面守着。”轩辕璃夜好心的提示,本来他的营帐若是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的。 凤轻语拿着衣服脚步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轩辕璃夜,见那男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没错,堂堂璃王殿下就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她心道:就是你在才不安全好么。 “娘子赶快进去,一会儿水该亮凉了。”轩辕璃夜见她站着不动催促道。 凤轻语才进了里面,扫了一眼,眼角不禁抽搐,这妖孽哪怕行军打仗也不忘享受。这床榻竟然丝毫不输于王府的,旁边还排放着一张小桌。 宽大的浴桶正冒着热气,里面还放了火盆倒也不觉得特别冷。 西北本就缺水,一滴水都显得格外珍贵,这一大桶热水实属不易。 凤轻语解下身上的披风,转眼看着布帘,确定轩辕璃夜是在看书才伸手扯开衣服,里衣,小衣,一件件脱了,最后光着身子浸在浴桶中。忍不住好一阵舒服的谓叹,真的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沐浴过了,手脚都渐渐暖和了。 真是太舒服了! 外面的轩辕璃夜坐在桌案前看书,那书上的字却是一个也没看进眼里,更别说看在心里了。耳力过人的他,当然能听到仅有一布之隔的语儿的任何声音。 包括撩起的水声,甚至是细细微微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再也忍不住,转头看向布帘,棉布本就厚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小人儿的轮廓,这样一来更是诱人。 想象着语儿此刻正光着身子在沐浴,他就本能地生出一抹燥热。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又十多天没见着,此刻就在他身边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他哪里还忍得住。 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伸手撩开布帘。 “呀!”凤轻语听到身后的动静忙捂着裸露的皮肤沉入水中才扭过头。 发现是轩辕璃夜,不禁皱眉:“轩辕璃夜,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轩辕璃夜看着此刻的语儿,因为热气的缘故小脸儿被蒸得微红如同饮了美酒一般,连带着语气也有了一丝娇嗔,软软糯糯地直窜进他的心里。 听到她的话,轩辕璃夜不退反进直接来到浴桶边。 俯身,覆唇。 第八十八章 小王妃霸气攻城 “轩辕......唔......”凤轻语哪里想到他会突然吻她,身子本就疲软地没有半分力气反抗,偏偏这个妖孽的手掌固定着她的脖子,使得她不得不把头偏向他的一侧。 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方便了轩辕璃夜的亲吻。 轩辕璃夜思念已久的味道终于品尝到了,像是花瓣一般柔软芬芳的唇,只是浅尝辄止哪里够,滑腻的舌如同灵巧的蛇窜入她的口腔,舔舐着她的贝齿,最后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起初凤轻语还想着抗拒,奈何他本根就不给哪怕一丝丝的空间。微阖的眼眸透过层层雾气看向五官精致无瑕,妖孽到极致的轩辕璃夜,只觉得自己像是喝过酒一般浑身无力,只跟随他的节奏放纵自己。 原本托着凤轻语后脑勺的手掌不知什么时候顺着完美的曲线滑到她盈软的细腰,越是贴近她身子反而越燥热,轩辕璃夜暗恼,他简直是在自找罪手。 凤轻语胸前露出的越来越多,光滑的肩部贴上了轩辕璃夜微冷的软袍,凤轻语一瞬间浑身,小手握成拳推搡着轩辕璃夜。 然而后者却像完全没感到似的继续吻着,甚至滑过她的嘴角直接来到颈部,一路下滑留下一串串的痕迹。 嘴上终于得空了:“轩辕.......璃夜,啊......”他竟然吻她的...... 好不容易回转的力气一下子耗光了,这个男人简直越来越得寸进尺,凤轻语掬起浴桶中的水向轩辕璃夜身上泼去。 轩辕璃夜才回过神,就被凤轻语泼了一脸水:“我看爷还是降降温吧。” 敢拿水泼轩辕璃夜,凤轻语绝对是第一个。 她本以为轩辕璃夜会泼成落汤鸡,谁知棱角分明的脸滴着水珠反而更加妖孽。 轩辕璃夜黑着脸,眼中的炽热仍旧存在,盯着凤轻语裸露在外的肌肤简直要喷火了。“爷的火只有娘子才能灭!”他咬牙切齿,意有所指。 凤轻语挑眉,故意装作不懂:“爷的意思是让我再浇浇水。” 轩辕璃夜没好气的看着她,低叹一声转过身去:“还不穿衣服,冻坏了心疼的还是爷。”这小东西就是吃准了他不会动她竟然肆无忌惮的挑衅。 凤轻语见轩辕璃夜自觉的转过身,不知道还敢不敢相信这妖孽。 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样,轩辕璃夜冷哼:“放心,爷绝对不会偷看。”哼,爷要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岂是爷的作风! 凤轻语等了一下见他真的没有转身的意思才从浴桶中出来,这么久水确实已经凉了大半,再不起来就要着凉了。 她动作迅速的穿好小衣,里衣,眼睛一直盯着轩辕璃夜的后背就怕他一个转身。还好这妖孽说话算话,竟真的乖乖站着。 轩辕璃夜听见身后细细簌簌的穿衣声不免好笑。 “我穿好了。” 凤轻语出声轩辕璃夜才转过身来,见她外面只穿着里衣不禁皱眉。西北不比帝都,他怕语儿初来一时不能适应忙拿过一旁挂着的袍子罩在她身上。 沐浴完整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轩辕璃夜直接将她拉到床榻边坐下,拿过布巾仔细为她擦拭还滴着水珠的发丝,凤轻语眯着眼睛享受他的服务。 “对了,我来的时候看见地上都是积雪是怎么回事?”凤轻语提到,按说这个时候不该下雪才是。 轩辕璃夜继续擦着头发,边说道:“铁索图身边有个巫师叫法天,他不知施了什么法让天降大雪,将彦城的城墙冻得结实。” 凤轻语睁开眼睛,施了什么法术? 一夜之间天降大雪若是在前世简直轻而易举,可这里是古代怎么可能?不过随即想到她自己不也身负异能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这个叫法天的也有特异功能。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彦城被戎狄夺了,也知道了轩辕璃夜一直攻城不下,所以她已经想好了办法。 “至于攻打彦城,我已经有办法了。” 轩辕璃夜手上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流光:“语儿有何妙计?”语儿这么说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他还是好奇。 “嗯......暂时不透露,明日你就看着吧,不过我只负责攻破城门至于剩下的就靠你了。”凤轻语转过神来,摸了摸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连为夫都不告诉?”轩辕璃夜反问。 凤轻语想了一下,点头。还是等攻城的时候他自然就知晓了。 “不过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告诉为夫,为夫让属下去办。”轩辕璃夜见凤轻语一脸沉思。 凤轻语掀开帘子走到外间,拿过桌上的毛笔在纸上画起来,边想边画,轩辕璃夜坐在一旁看着她。 凤轻语画的是投石器,她发现这个时代竟然没有投石器,彦城的城强太高不用投石器是绝对不行的,不过她也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画的,毕竟在前世她也没接触过着玩意儿,画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终于画好了。”凤轻语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大概就是这样了,不过是运用杠杆定理。 轩辕璃夜接过她手中的画看了一眼:“这是用来远距离投掷东西的?” 凤轻语向他投以赞赏,竟然看一眼就知道用处,果然是智商过人的璃王殿下啊。“就是用来远处攻击的,不过需要多久才能做好。” “大概两天吧。”毕竟在这里材料不好找。 凤轻语有些不满意,本来以为一个晚上就能做好的竟然需要两天。算了,两天就两天吧,反正如今粮草够了,多等两天也无妨。 “那好吧,做好了通知我一声。” 轩辕璃夜点头。 “怎么回事,不是说轩辕璃夜的粮草快用完了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铁索图在彦城城主府里一连串的咆哮,脸简直比锅底还有黑。 轩辕璃夜如今粮草吩咐,保不定准备大力攻城,他们总不能在彦城困守一辈子。还有轩辕清云那边也没了消息,不进入此,今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而且又折损了这么多的人马。 法天如今也缄口不提,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本来预想的是今过后璃王的狼草就会耗完到时他们与二王子的人马两面夹击,轩辕璃夜不死也得折损不少将士。 现在倒好,赔了夫人有折兵的事落在他们头上了。 铁索图猛地一扒桌子,上好的檀木桌应声而碎。“你们都成哑巴了吗!啊?” 法天站起身,这个时候还是他出面吧:“大王子,我等也没有想到今日会有人前来与璃王汇合,而且运送粮草啊,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引来狼群折损了这么多将士。 法天没想到,其他人更不会想到,就连轩辕璃夜都没有得到消息呢。 凤轻语走的那是寻常路吗?他们当然不会派兵去打探消息。 铁索图看着法天说的云淡风轻:“没想到,好一个没想到!法天不是军师吗,怎会没想到?” 大王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故意知情不报吗?还是在说他不配当这个军师。法天在心中腹诽。 铁索图也没想到轩辕璃夜那边竟然半路杀出个这么厉害的人。 “可有人知道,今日运送粮草引来狼群的人是谁?”他一定要知道,来日一定杀了那人为铁索卢报仇雪恨! 底下罗腾将军站起来:“回大王子,那人的身份......”罗腾不知道该怎么说。 “知道什么?快说!” 罗腾继续说道:“属下底下的将士来报说是亲眼看见璃王殿下将那人......抱进营帐,他们该是......关系匪浅。”罗腾支支吾吾终于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了。 话音刚落,不仅是铁索图在场的每个人都一脸震惊,难道东璃战神璃王殿下真的如传闻那般是个断袖? 应该是了,要不然那怎么会抱一个男子呢?还将其抱进自己的营帐,想想都让人脸红心跳。 现在不是应该讨论该如何应敌的吗,怎么又说到璃王是断袖这件事情上了。 法天轻叹一口气:“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铁索图看着法天,眸子幽深,显然是对他的回答颇为不满。“巫师既然有能力让天降大雪,难道没有办法击退轩辕璃夜的大军吗?” “大王子该是知道,璃王底下的飞鹰骑个个骁勇善战,武功了得,我们若是贸然进军恐怕会有去无回啊。”他说得是实话,璃王的十万人马,如今他们这边只剩了八万,如何抗衡? 罗腾等几位将军也十分赞成法天的提议:“巫师说的对,敌我两方势力悬殊,还是不要贸然出兵的好!”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是啊,确实如此。” “对对对。” ...... 铁索图见下方这帮胆小如鼠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子还不信我戎狄将士打不过他飞鹰骑。” “大王子切莫轻举妄动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法天急急出声阻止。 铁索图是铁了心要出兵攻打,任谁也劝不了。“本王子心意已决,不必多说,明日开城门与轩辕璃夜一战!”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走出大厅了。 法天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大王子离去的背影,一阵摇头,这是在自取灭亡啊。 “巫师,你去劝劝大王子吧,我们如今出兵是以卵击石啊。” “是啊,巫师大王庄平时最是听信巫师的话,巫师前去劝劝大王子,让他收回成命吧。” 法天摆手让他们不要说:“我去试试吧。”看样子就算他去劝也是于事无补。 果然,在法天的再三强求下铁索图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反而认为法天他们是怕了轩辕璃夜。 第二日,铁索图带领八万人马在轩辕璃夜营地不远处叫阵。轩辕璃夜正愁他不出来呢,这下岂不是羊入虎口。 即可点兵前去迎战! 凤轻语都穿好了衣服准备一同前去却被轩辕璃夜拦住了,无奈只能留在营地。 无聊的和南宫岑下棋:“王妃不用担心,那个什么大王子根本不是爷的对手。” 凤轻语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随即落下一子:“你觉得本王妃像是在担心吗,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南宫岑的眼光从她脸上回到棋盘,我的天啊,他的棋子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再来一盘!”他就不信邪了,竟然下不过王妃,他可是跟王爷下过棋的人,虽然也是输但好歹下了一段时间,这才下了多久就输地这样惨。 南宫岑也不顾凤轻语的反应直接将棋盘的棋子收回棋盒里重新开始下。 “对了,王妃交给我的那瓶药爷拿去了。”南宫岑似是不经意的提起。 凤轻语落棋子的手一顿,眼中滑过一丝不自然。“他......有没有问过什么?” “这倒没有。”南宫岑摇摇头,落下一子。 南宫岑虽然装作不经意的提醒却是聚精会神的听凤轻语的回答,没办法,爷交代的任务他一定得完成啊。他就搞不懂了,爷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非得让他来问。 还有王妃,既然是给爷的药为什么不直接给爷,唉......夹在中间好伤脑啊。 凤轻语其实那么好糊弄的人,只说了一句便不再提这个话题。 “我也想知道王妃的药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功效这般奇特,爷的毒一下子压制了不少。”南宫岑见凤轻语不说话接着问。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也?难道还有人想知道?那就是轩辕璃夜了,不是她不说而是只怕她说出了那药是用何药引之后轩辕璃夜一定不会吃。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既然药效神奇自然有它神奇之处,岂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南宫岑眸子暗了,看来王妃是不会说了。 “你又输了!”凤轻语缓缓开口。 “啊?”南宫岑难以置信的看着棋盘,真是......一局比一局惨,简直惨不忍睹,如同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不是吧,又输! 凤轻语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扔下手中剩余的棋子站起身看向营帐外,这个时候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才想着,轩辕璃夜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凤轻语上前递过一杯热茶,轩辕璃夜唇角微勾就着她的手喝光了。 “怎么样?” 轩辕璃夜脱下身上的盔甲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铁索图那个蠢猪还妄想跟本王打,还不到两个回合就匆匆躲回彦城了。” 轩辕璃夜的语气有着绝对的傲气与蔑视,还有一丝不甘心,本来想将铁索图一网打尽,谁知竟是个缩头乌龟。 说到底还是得要攻城,语儿说的那个什么投石器明日应该会做好,他很期待那个投石器的威力。 “爷,你和王妃慢慢来聊,那个......我先走了。”他没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再待下去简直自找苦吃。 轩辕璃夜眸子幽深的看了南宫岑匆匆离开的背影就知道他玩不过语儿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唉......还是算了,他找个机会自己问吧。 “明日投石器应该要做好了吧。”凤轻语想快点攻城早日回帝都。 “那是自然。” 轩辕璃夜坐在书案后,看着桌上的棋盘不禁失笑,看来语儿的棋艺也不容小觑啊。 他的娘子就像是一本神秘的古书,每翻一页就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艳,他何其荣幸能在这万丈红尘中遇上她,得到她。 他身后自然而然的搂过凤轻语的纤细的腰身,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什么时候,娘子也陪为夫下一局,嗯?” 他凉薄的凌唇似有似无的轻轻点吻着她圆润的耳垂,凤轻语便觉一阵酥痒字耳垂传遍全身,稍微偏过头想要躲过他的亲热,谁知他的唇简直穷追不舍,一路跟过来继续舔舐她的耳垂。 “嗯?”见她不回答,轩辕璃夜又轻问出声,磁性诱人的嗓音故意吐露暧昧的气息,像是醇酒,一听便多了一份醉意,简直要将凤轻语淹没了。 “随时奉陪!” 轩辕璃夜看着她羞敛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扩大,渐渐染上眉梢。真好,一向冷漠的语儿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小女儿的作态。 “轩辕璃夜!”凤轻语怒瞪着他,这厮越发的肆无忌惮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轩辕璃夜放肆的笑:“喊为夫干嘛?” “今天夜晚你就睡营帐外!”凤轻语丝毫不被他的笑容所迷惑,他的体温夏天抱着睡是享受,现在已经入冬了简直就是冰块。 偏偏夜晚睡觉的时候他还将她搂得紧紧的,说是取暖,当她是空调吗? 轩辕璃夜立刻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与冷峻刚毅的容貌实在不服。“娘子,外面天儿这么冷,为夫睡在外面会冻死的。” “冻死活该!”谁让他总是不老实。 “娘子好狠的心,你忍心看着为夫挨冻吗?嗯?”继续装可怜,他就不信语儿不心软。 凤轻语挑眉,一代战神卖萌耍乖真是千载难逢啊,若是他手下的将士看到自家战神王爷是这般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听他号令,她在心中想到。 “那你去找一个不狠心的娘子啊?找我干什么?”小样儿,今儿个她还真就不心软了。 轩辕璃夜一听她这样说双手快如闪电强行搂过她的身子禁锢在自己怀里。“为夫就要语儿一人,其他的谁也不要。”这句话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说的尤其认真。 凤轻语当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认真和他的爱,她也是,她要的爱只有他一人能给,别人的再入不了她的眼。亦如她的爱,给了他就再难给别人,哪怕那人再好。 她以前总是在担心她来到这个异世是一场意外,甚至是一场阴谋。现在她尤其感谢这次穿越,能让她遇上轩辕璃夜,与他相爱。 轩辕璃夜半天没听见她说话以为还在生气,继续软磨硬泡,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福利。虽然现在吃不了,但亲亲摸摸还是可以的,若是不能与娘子同榻而眠他还不得难受死。 “娘子,为夫前不久刚毒发过,身子虚着呢不能受冻。” 凤轻语的眼角狠狠抽搐,她刚刚还感动来着,这才不到几秒他就原形毕露。身子虚?璃王殿下什么承认过自己身子虚?不能受冻?他本身就能冻死人好吗? “轩辕璃夜,你在我心中高冷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凤轻语咬牙切齿没好气的说道。 轩辕璃夜低头,似乎疑惑不解。“高冷?什么意思?”是又高又冷吗,嗯,他确实很高也很冷。 “嗯,就是又高冷。”凤轻语索性就顺着他的话说。 “那为夫现在不高吗?不冷吗?为何就荡然无存了?”小东西肯定就是在敷衍他。 凤轻语懒得跟他解释,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能够跟她一起睡。 结果就是尽管她严令禁止轩辕璃夜进入,他还是想方设法的进了完了紧紧抱着她死都不撒手,无赖!什么东璃战神,简直就是个无赖! 第二日。 轩辕璃夜吩咐将士做的投石器已经做好了,完全就跟凤轻语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凤轻语绕着投石器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些细节部分,不禁露出赞赏,不愧是飞鹰骑,简直就是万能的。这个投石器是在以往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造,但是远比那些庞大,毕竟彦城的城门足够高,若是不做的大些威力是不够的。 “速风,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速风点头,应该就是从帝都带过来的那个铁球了,他期间看过一次,就是个铁球,不知道王妃是拿它来做什么的。 “这是什么?”木雨好奇的从速风的手里接过来,嗯,还挺沉的,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的。 凤轻语好笑的看着木雨的举动,希望一会儿他不会后悔才是。 轩辕璃夜看着木雨手中抱着的黑不溜秋的铁球,这个就是语儿说的能攻破彦城城门的东西,他怎么觉得有点像开玩笑呢。 不过语儿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且看她如何功攻城吧。 连轩辕璃夜都这样想更别说上万飞鹰骑了,尽管这几天他们一直听蒋飞虎将军讲王妃的事迹。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打死他们也不相信那些凶残成性的恶狼是王妃引来的,蒋飞虎将军还说王妃的身手了得竟然连他都不是王妃的对手。 诸如此类的话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现在还说这么个东西能攻破数丈的彦城城门,简直是天方夜谭。王爷也真是的,宠爱王妃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儿,这个是战场其实随便能玩笑的地方。 蒋飞虎见这帮人不抱希望的模样连连摇头,哼,就等着他们对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吧! “将投石器拉到离彦城三十米的位置。”凤轻语方才大致计算了一下,三十米,最佳的攻城位置。 彦城守卫的将士早看到敌方的动作,只是不懂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还有那个高高的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没等他们想清楚去禀告他们的大王子的时候,凤轻语已经命木雨将他手中的炸弹放到投石器上。 凤轻语作为杀手组织中的第一,自然是样样精通,制作炸弹的配方她可是铭记于心。不过毕竟是在古代,有几样材料还是比较难找的,威力应该不敌前世的那些开山辟路的炸弹,不过攻个城门足够了! 在速风告诉她彦城的情况后她就决定了造炸弹,但是这毕竟是冷兵器时代,人心都是贪婪的,一旦出现了令他们恐惧的东西,只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毁灭要么占有。 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既然想了就会去做向来是她凤轻语的作风。 “王妃这个要怎么攻城,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木雨将炸弹放到指定的位置,退回来一脸不解的望着凤轻语。 凤轻语眸光一闪,有些不怀好意,既然木雨这么想知道,不如就让他来实践好了。“很简单,看到那铁球上面有一根细线了吗?” 木雨点点头:“当然看到了,我抱着看了好久呢。” “我们先后退。”凤轻语转身对轩辕璃夜说道。 轩辕璃夜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凤轻语恰巧没忽略掉她嘴角的笑,心道小东西不会是想捉弄木雨吧。 见她这般自信的模样,轩辕璃夜随即点头命令所有人后退,按照轩辕璃夜的吩咐全军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 凤轻语摇了摇头:“不行,还往后退一点。” 说完全军继续后退,知道凤轻语说停下时他们才停下来。在这些飞鹰骑眼中,王妃就是在瞎胡闹,这个破玩意儿就像攻城,要不是王爷他们堂堂飞鹰骑岂会任凭一个女人摆布。女人嘛,就是应该在府里绣绣花,散散步,到战场来到什么乱。 木雨见他们竟然后退到那么远的距离,有些搞不懂了。“王妃,属下要做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木雨说话几乎是要靠吼的。 “现在,用火点燃那根细线,拿开投石器座下木棍,然后你就用你认为最快的速度逃吧。”炸弹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是想吓唬一下木雨,可没想过害他。 木雨拿出火石猛打几下擦出火焰,将那根细线点燃。点完了还傻站在那儿看着火星一点点接近铁球,哦,还有木棍,反应过来的他抽调底座卡着的木棍。 “快跑啊。”凤轻语着急地冲木雨喊,这孩子平时反应挺敏捷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么迟钝。 “哦。”木雨反应过来赶紧将轻功运到极致远离它。 随着控制的木棍被抽掉,投石器立刻弹起将炸弹,炸弹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目的地直指彦城城门。 炸弹准确的落在城门处。 “轰”地一声,如同天崩地裂,平地惊雷,天地都要在这一声巨响中塌陷了。千万飞鹰骑没有一点点防备,一下子被巨响吓得不敢睁眼,耳朵嗡嗡地响,若不是有人惊呼他们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震聋了。 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竟然被此刻的情况吓得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根本动弹不得。 吓得最厉害的应该是木雨好吗,明显的被炸傻了,一脸呆愣。天啊,他做了什么,抱着它时竟然好奇的又看又摸。刚才还......要不是王妃提醒他跑快些,他岂不是被炸成肉酱了,还是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他......他找谁惹谁了。 很显然速风的表情也很吃屎,他可是从帝都到西北抱了一路好吗。想想浑身都忍不住哆嗦,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肉身能比得过彦城的城墙。 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仍旧看不清任何东西,尘土飞扬。 等到尘土散尽,再看向彦城才发现所谓的铜墙铁壁已经七零八落,城门被扎歪了,城墙也倒塌了一半儿,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回不过神。 “还愣着干什么,杀进去!”凤轻语看着他们一个个眼中的难以置信和恐惧,不禁轻笑,这种结果她早就猜到了。 轩辕璃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凤轻语,随即下令。“烈电,奔雷,带人立刻进城,记住给本王活捉铁索图!” 如今彦城城门已破,就不必他亲自带兵了。 “是!”烈电,奔雷领命带领着十万飞鹰骑一同闯进彦城,守城的将士早就被炸弹炸死了了,他们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进彦城。 轩辕璃夜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是娘子那个时空的武器?” “嗯。” 凤轻语淡然地望向他的眸子,棕色的,很神秘却很平静,没有所谓的贪婪只有对她的情意。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其实轩辕璃夜开口她未必不会不答应,毕竟这个时代用炸弹炸出一个天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相反的,很可能。因为她知道乱世纷争中实力代表着一切,只要拥有了最强大的武器就等于拥有了一切。 轩辕璃夜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语儿在想什么为夫知道,为夫即便是要这个天下也会亲手打下来。”更何况他对天下并不感兴趣。 再说铁索图听到一声惊天雷响,整个城主府都抖动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听到将士禀报城门失守了,十万飞鹰骑杀进彦城了。 吓得他立刻出兵迎战,然而在这最主要的时刻巫师却不知去向。 飞鹰骑个个杀红了眼,手起刀落就是一条性命,就是这些可恶的戎狄将东璃百姓害的苦不堪言。奔雷和烈电两人带着飞鹰骑一路杀到城主府,一路而来的血战,导致戎狄士兵一见了飞鹰骑的标志就吓得不敢反抗。 接过可想而知,在城主府的后门铁索图这个准备带领着剩余的将士逃回自己的老巢,谁知被烈电逮了个正着,直接将他活捉了捆绑起来。 戎狄剩下的将士不足千,纷纷愿意投降。 铁索图这次出兵就没想过会失败,几乎是发动了整个戎狄全部的兵马,这下倒好,全部覆灭。不知道他的父王铁里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气死。 轩辕璃夜站在铁索图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此刻的铁索图如同丧家之犬跪在他面前,眼中的冰冷足以将他凌迟。 “说说你和轩辕清云之间的交易,兴许本王心情好能放过你。” 铁索图斜眼看着轩辕璃夜,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的确骇人。他知道东璃太子与璃王一直不和,璃王如果借此机会扳倒太子易如反掌,只要他什么都不说就能活得越久。 “本王子听不懂璃王在说什么,什么轩辕清云,本王子不道。” 难得铁索图这次变得聪明点儿了,但是他不想想眼前的人是谁,岂是他一个闭口不提就能糊弄的。 “不知道,很好,带回帝都。” 铁索图眼中滑过一丝错愕,带他回帝都,轩辕璃夜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思考过来就已经被烈电压下去了。 这场西北之行算是彻底结束了,至于修缮城门重建彦城之事相信雷炎就能做好。不过不能留下戎狄的老巢,让雷炎直接带兵前去将愿意投降的并入东璃。不降者,杀无赦! “传令下去,今晚休息一晚,明日班师回帝都!” “是。” 凤轻语的名声在西北算是彻底传开了,之前那些不服气纷纷转而佩服起这位小王妃来。不仅为他们送来粮草,更是仅凭一人之力攻城。 实乃天神下凡啊! 夜晚,静默的夜空北风呼啸,吹起阵阵沙土。军营中确实到处弥漫着欢声笑语,把酒言欢。轩辕璃夜的营帐中,轩辕璃夜会凤轻语坐在主座,四大护法皆在,还还有南宫岑。 “我说王妃,今日攻城我没在简直太可惜了,当时我在军营里听见一声巨响还以为天塌了呢。”南宫岑好笑的说道,当然忽略了他被吓傻了的事实。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木雨和速风的眼神互相交汇,他们好像也吓傻了好吗。 凤轻语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表情,不禁失笑。“你们也别担心了,那个东西不点火是不会炸掉的。” 说完感觉在场的人都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轩辕璃夜霸道的搂过凤轻语的肩膀,低声警告:“娘子,你不许对别的男人笑。” “我有笑么?”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娘子就有。”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难道还不让她笑了? 轩辕璃夜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的碟子,霸道的出声:“娘子只能对着为夫笑,怎么能对其他男人笑呢。”心中暗暗决定了,以后他的娘子对那个男人笑他就杀了那男人。眼睛还危险的看着下方几个,他们同时缩了缩脖子。感觉王爷的眼神好吓人的!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耳力过人岂会听不见王爷的话,一同摇摇头,王爷简直了。南宫岑最是嗤之以鼻,动了心的男人都太可怕了,连王爷都不例外。 “王妃,属下敬你一杯,属下真是太佩服王妃了!”奔雷站起来,不怕死的给凤轻语敬酒。 凤轻语毫不推迟,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却被半路杀过来一只手劫了过去。轩辕璃夜夺过酒杯仰头喝掉,阴沉着脸望着底下站着的奔雷。 浑身的气息仿佛冻结了,“奔雷,你要不要也敬本王一杯。” 凤轻语瞪了他一眼,她的酒量确实不好不过喝一小口还是没事的,竟被他抢了去。后者却像被看到她的眼神一样,怒视着奔雷,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爷的女人也敢敬酒。 奔雷挠挠头,丝毫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方才是他跟他们几个说王妃了不得,他们几个就一同推着他让他给王妃敬酒,他一想,敬个酒也没啥就站起来了,不过看王爷的样子怎么好像不高兴了。 “那属下再敬王爷一杯。”他顺着王爷的话接下去,随手又倒了一杯酒。也对,肯定是他佩服王妃所以王爷不高兴了,这次王爷也是有很大功劳的,应该就是这样了。 凤轻语看着奔雷,这孩子的智商着实令人着急。 可怜的奔雷,被兄弟出卖了都不知道,难道他没看见速风,木雨几人在下面偷笑吗。哼,以爷的脾气奔雷有罪受了。 “本王觉得你还是绕着军营跑个二十圈再说吧。” 啊?啥?王爷让他跑圈,为啥啊,他好像没做错事吧,转头看向速风几个,只见他们都同情地望着他,不对,怎么还有点幸灾乐祸呢。 轩辕璃夜放下酒杯,专心为凤轻语夹菜。“怎吗还不去,是要让本王请?” 奔雷委屈的,懵懵地就出去绕着军营跑圈了。速风,木雨,烈电几个看着奔雷寂寞的背影一个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你们几个,也想一起去?”轩辕璃夜的声音传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摇摇头,纷纷低下。开玩笑,这可是西北,绕着军营跑二十圈,脸都被冷风吹成猪脸了。 反正所有人都在享受美食的时候,可怜的奔雷却在冷风中飞扬,偏偏自己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果然是交友不慎啊! 第八十九章 送你进醉春风 第二日清晨,轩辕璃夜带兵启程回帝都。 轩辕璃夜与凤轻语,还有南宫岑几人走的片路,让蒋飞虎带领着十万飞鹰骑走官道直接会帝都军营。 璃王西北之战大捷的事早就传遍整个东璃帝都,是轩辕璃夜让人封锁了凤轻语在西北的消息,毕竟她是暗中出行到西北的,不然这功劳可都是属于她的。 凤栖宫。 传来啪的一声,杯子碎在地上。轩辕清云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本来他是来宫中给母后请安的谁知竟让听见轩辕璃夜打败戎狄,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 该死的铁索图!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他都派人劫了轩辕璃夜的粮草了铁索图竟然没有将轩辕璃夜给杀了。 皇后的脸也黑着,她按照清云的吩咐将凤轻语留在宫中好借此机会查封璃王府。谁知道那个女人不仅直接出宫了更是将皇上请了过去。害的清云被皇上禁足在太子府几日不得外出,轩辕璃夜真是他们母子的克星,当年那个女人也是。 “云儿打算如何应付?”她感到这次轩辕璃夜从西北回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轩辕清云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满茶水,悠悠得开口:“母后别忘了,有外公在轩辕璃夜要想动本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还有那人也参与了这件事,不如直接……”轩辕青云做了一个将一个杯子的水倒进另一个杯子的举动。 皇后了然,站起身走下来:“云儿的意思是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右相身上?” 轩辕清云阴险的笑出声,母后果然是懂他的,凤天城那个老狐狸永远只看重利益,只要许了他好处就会不顾一切额。他既然参与了这件事就别想摘干净。 “当然,我是东璃太子,有谁会相信太子会通敌卖国。”轩辕清云笑着将杯中的茶水一口气喝掉。 凤栖宫外,凤仪琳手颤动地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死死地闭上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梅儿在她身后也听见了皇后与太子殿下的对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这种情形下她作为丫鬟当然知道,若是被皇后和太子殿下发现了那他们就没命活着出凤栖宫。 梅儿机灵的反应过来,立刻扶着凤仪琳一声不响的走开了。 等回到住处,凤仪琳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流泪了。 梅儿转过身来就发现小姐哭得很伤心,急得她连连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手中。唉,小姐真是命苦,夫人如今被休,小姐好不容易怀孕以为就此能得太子殿下宠爱在府中有一席之地。 如今太子殿下他竟然…… “小姐,快别哭了,小姐还怀着孩子呢苦多了对孩子不好。”梅儿拿出帕子忙帮她擦眼泪,眼泪却像是泉眼一般越擦越多。 凤仪琳看着梅儿,如今她只身一人在深宫中无依无靠,就算回到太子府也是一样的。本来以为太子殿下是喜欢她的,谁知太子根本就不向表面看到的那般温润如玉,竟是个包藏祸心的人,不仅谋害璃王还与戎狄有来往。 还有她的爹爹竟然也参与其中。 如今太子殿下要将所有的罪都嫁祸给爹,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自身都难保。“梅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梅儿毕竟是个丫鬟,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凤仪琳突然想起凤轻语跟她说过的话,要想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远离太子府。难到那个时候凤轻语就已经知道了? 既然凤轻语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做的事璃王也应该知道了。 到时太子殿下岂不是毫无翻身之力。那她该怎么办?她死了不要紧,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才刚刚那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才从鬼门关里回来,她不能死! 对了,可以找凤轻语帮忙,想必她应该会帮她的,不然她也不会提醒她。 第二日一早。 凤仪琳就带着梅儿到皇后那里请安,说是进宫几日想母亲了要出宫去看看。 凤仪琳本就长得娇艳,又故作思念之色,皇后见她怀孕不易再说宫中也没有个体己的所以就心软答应了。 一出宫,凤仪琳就带着梅儿直奔璃王府的方向去,谁知却被守卫拦在府外。 派人前去禀告只说璃王妃身体抱恙不愿见客。凤仪琳哪里知道凤轻语此刻根本就不在璃王府,就算她在璃王府也不定会见凤仪琳,毕竟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怎么做全凭她自己。 凤仪琳在府外急得直转圈,在这寒冷天气竟然生出了一层薄汗。 “梅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梅儿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的。“小姐,不如我们直接离开帝都吧。” 璃王妃说过了待在太子府不安全,太子殿下通敌叛国的事迟早会被揭发,倒时太子府上下都会被牵连,右相府更是回不去。所以,要想活命还不如离开这里。 凤仪琳看着梅儿一脸认真,不由的冷静下来细细想来确实如此。爹爹是自作自受,不仅修了娘亲还与太子殿下串通做出了卖国之事。 这个帝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事情和人了。 “好,我们离开这里!”凤仪琳下定决心了,反而轻松了许多。想来她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敬重的父亲大逆不道,喜欢的人狼子野心。 凤仪琳抬头望着帝都的天空,突然发现她好久都没开心过了。 “我们走吧。” 机灵的梅儿身上竟然藏着不少银票,主仆俩开开心心的离开帝都了。 轩辕璃夜这边倒是不急,丝毫没想着加快进程,反正一路上有娘子作陪他自然心情舒畅。轩辕璃夜向来是个会享受的,这次回帝都不用着急,他就吩咐人备上马车,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享受。 也对,着急的不应该是他们才对,应该是宫中的那人。 凤轻语简直无语了,人家彦城的百姓忙着修理城墙都忙不过来,他竟然命令连夜造出一辆马车。那些百姓不仅没有怨言还十分乐意。 竟真的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造出了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里面真是应有尽有,铺上了厚厚软毛垫子的软榻,精致的茶桌,就连西北特有的点心果干也放了不少。 茶桌下方的暗格里放着火盆,一进入马车简直温暖如春。 “该你了,娘子。”轩辕璃夜笑着落下一子,温柔的出声提醒。 凤轻语见他面含桃花的冲着她妖媚一笑,差点晃神了。随即从棋盒中拿出一子落下,挑衅的看向轩辕璃夜。 棋艺,她向来是有自信的,以前在药王谷她腿脚不方便的时候可是天天配那老头儿下棋。棋艺都被他磨练出来了,加上她一心想赢老头儿就翻阅了不少上古棋谱,四年来练就了这精湛的棋艺。 就算是老头儿想要赢她也是不容易的,轩辕璃夜虽然棋艺高超不过要想赢她恐怕得费些时间。 轩辕璃夜棕色的眸子里滑过惊喜,他好像遇到对手了。 紧跟着落下一子再抬头时竟然发现语儿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下了一子。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心里不禁想到语儿到底在想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 凤轻语猛地回神不禁打了个寒颤,轩辕璃夜又怎么了,她好像没有惹到他吧。怎么马车里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寒冷,好歹旁边还生了火盆。 “娘子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轩辕璃夜带着酸气的问出声。 凤轻语了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天啊,这个男人简直跟小孩子一样,这般爱吃醋还闹脾气,哪像那个高高在上的璃王。 那是凤轻语不知道,自从轩辕璃夜遇上她脑子明显的长期属于不够用的状态。 凤轻语悠悠落下一子,眼见着自己的棋子都快灭了。“嗯,我在想一个人。”她如实说道,她确实是在想一个人。 轩辕璃夜一下子不淡定了,本来斜躺在软榻上的他一下坐起来。“娘子在想谁?”冷冷的开口,他要杀了那个人,竟然占了娘子的思绪。 凤轻语抬头看着轩辕璃夜一脸要杀人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我刚刚在想,说起来我的棋艺还是师傅教的呢。” 师傅?药王?她在想那个老头子,不过,老头子也不行,也是个男的。 “以后娘子只许想着为夫,不许想别的男人。” 凤轻语抚额表示无奈,这几天她好像听的最多的就是:不许对别的男人笑,只许对着为夫笑;不许跟别的男人说话,只许跟为夫说话;现在连她的思想也要管了。不许想别的男人,只许想为夫。 “娘子,你不答应?”轩辕璃夜见凤轻语不吭声。 若是以前谁敢这么要求她,她一定会毫不手软得气得杀人,不过对象换成他,她只觉得无奈却不是气愤。 “答应。” 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轩辕璃夜才露出笑容,白皙的手指捏着盒中的一块果干送到凤轻语的唇边。 凤轻语眼睛盯着棋盘正想着怎么破解也没注意轩辕璃夜拿的什么就自然而然的张口含住送到嘴边的东西。随后便眉头都快要皱到一块儿了,他给她吃的什么啊? 这么酸,应该是话梅之类的东西吧,嘴巴里都是酸的味道,两边的脸都酸疼了。正准备吐出来的,眼前突然出现浓重的阴影,冰凉的一物已经覆在她的唇上。 反应过来才知道是轩辕璃夜在吻她,这个男人简直无时无刻不想占她便宜,逼的她不得不将果干退回口中,随即他的舌随着果干一同进入她香甜的口中。 嗯,果然很酸,却又带着丝丝密密的香甜。让人他忍不住深入其中汲取更多的芬芳,又酸又甜刺激着轩辕璃夜的味蕾,指引着他探的更深。 凤轻语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息太过暧昧,伴随着些许的燥热,不知是不是火盆的火烧得太旺了导致温度上升,她只知道他一靠近她就莫名的难受,也不是难受,就是感觉身上有电流滑过一般。 她微阖的眸子正好看见轩辕璃夜清晰的脸,眼睫毛竟然这么长,眉毛好看的让人嫉妒,微闭着眼睛,简直完美得堪称神作。甚至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有着爱怜,情动与陶醉,看得她竟然有一些晕乎,一定是这男人长得太过妖孽了。 不知不觉伸出手勾着他的颈子,主动与他缠吻在一起。 她清楚的感觉到轩辕璃夜的身体一颤,随即迎来的是更激烈的缠吻。难得语儿主动回应,他怎能吻的不尽兴。 “爷,前面有个客栈,是否稍作停留。”速风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凤轻语猛然回过神,推搡着轩辕璃夜,谁知后者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低头吻着她。 速风皱眉,难道爷没听到?不对啊,就算爷没听到还有王妃呢?“爷,是否稍作停留?”速风不死心的又问一遍。 这回凤轻语直接用嘴咬了轩辕璃夜的唇,随便把嘴里的果干送进他口中,谁让她刚刚酸她来着。 轩辕璃夜像是吃了蜜一般嚼了两口吞入腹中,凤轻语看着就觉得口中泛酸,她不是不能吃酸,但那果干是真的酸,她都有些接受不了。 下一刻,轩辕璃夜走下马车,黑着脸看着速风,眼神恨不得能杀了他,敢坏爷的好事! 速风看着王爷阴沉着脸,又看着随后下来的王妃面色红润,嘴唇似乎还有些肿了。闹钟灵光一闪,不会吧,他不会坏了爷的好事吧。 肯定是这样,看爷的脸典型的就是欲求不满。爷也真是的,大白天就……还是在马车上……他简直不敢想象。更何况王妃还是男子打扮,若是其他人见着还以为王爷是断袖呢。 轩辕璃夜方才心情好懒得跟速风计较,搂过凤轻语自然的走进客栈。 凤轻语早对他的动作习以为常,只是他现在搂着一个“大男人”不觉得怪吗?显然轩辕璃夜并没有觉得不妥,反正他知道她是娘子就对了,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 还未进门,一个凳子从空中飞过来,轩辕璃夜面色阴寒挥袖打开凳子,凳子随即倒飞四分五裂。 客栈的大厅原来有人闹事,打起来了。 轩辕璃夜带着凤轻语踏进客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长相这么俊美的男人,简直是天神下凡啊。一个霸气邪魅,一个俊逸非凡,还有他们身后的几个长得也十分好看。 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姑娘举着剑,地上还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 那姑娘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轩辕璃夜,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只一眼她便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她一定要这个男人,这世上只有他能配得上她尚柔。 转眼才看到被轩辕璃夜抱在怀里的凤轻语,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断袖?怎么可能? 尚柔仔细盯着凤轻语的脸,不对,她是个女子! 应该说是个极美的女子,虽然她是男子装扮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平时外出为了方便行事有时也会做男子装扮。 她一眼就看出凤轻语的伪装,本来凤轻语也没易容只是简单的穿上男装然后竖起头发,若是仔细看不难看出她是女子。 看样子应该是他喜欢的女子,或者是妻子。不过那又怎样,她不在乎,她想要的男人一定会得到。 偏偏从始至终轩辕璃夜看都没看她一眼,搂着凤轻语径直上楼了。 尚柔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从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里就没有男子不为她驻足的,这个男人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等一下。” 尚柔跑着跟上楼伸开双手横在轩辕璃夜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原本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子立刻爬起来,拖着瘸着的腿往门外冲去。太可怕了,他本来看见尚柔一个女子独自坐在一桌前去搭讪,谁知这女人脾气还不小开口就让他滚。 他堂堂李府的少爷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正想着摸一下那双白嫩的小手儿,谁知这女人直接把剑追杀他,好歹他跑的快,躲过几招,不然小命而就保不住了。 尚柔看见那个好色之徒跑走了也懒得去追,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他不仅长相俊美无双,看他的穿着一定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南宫岑在后面摇摇头,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敢拦着轩辕璃夜的路,离死也就不远了。 尚柔将轩辕璃夜没有赶她走,心里立刻乐开了花,她就说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方才他一定是没看见她。 “我是封河城城主的女儿尚柔,见过公子。” 她收起长剑,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她自认容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他的妻子肯定比不过自己。 大厅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封河城城主的女儿,难怪这般嚣张,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轩辕璃夜低头看着怀中的凤轻语,却是对着那个女人出声:“滚开!” 尚柔没想到轩辕璃夜会这么对她,心里委屈不已。不过随即一想,有实力的男人都是这般目中无人的,随即换了一个笑容。“公子看样子是初到封河城,不如到小女子的府中坐坐如何?” 凤轻语这才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嗯,长得确实挺美的,不过比起虞子瑶还差点儿。 注意到凤轻语的目光,尚柔转眼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个女人是个威胁! “啊”,尚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力打飞,直接滚下楼梯趴在大厅里。周围的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尚柔。 轩辕璃夜看都没看那个女人一眼继续上楼,若是怕影响娘子的食欲他方才就杀了那个女人。 平日里这个女人没少到处闹事,仗着有个当城主的爹经常欺负人,这下好了提到铁板上了。 凤轻语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可不怪她。 “站住,你站住!”尚柔趴在地上还不忘大吼,不过好像没有人理她。 木雨见着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爷不杀她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这个女人竟然还不知足。相当初那个叫什么公主,长得不知道比这个女人美多少,爷不照样剁了那公主的手。就因为不小心挨得近了些。 “那个女人,识相的就把那个男人让给本小姐。”尚柔再也顾不得温柔了,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凤轻语。 什么女人?众人随着尚柔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那男子身边的那位。 不说不知道,再看去果然是个女子装扮的。 凤轻语停下脚步转过身,轩辕璃夜被迫也停下了脚步。 她直直的望着楼下的女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真的看上我家夫君了?”半响才问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 轩辕璃夜转过头看着自家娘子,真是越看越爱的不得了,这可是语儿第一次叫他夫君,还是在众人面前,这种宣告主权的方式他很是喜欢。 尚柔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听见她的身份害怕了?觉得她自己不如她?一定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女人还挺识相的,既然她这么识相她也不好做恶人。 “当然,不过你放心等我嫁给他,你依旧可以留在府里。不过是做小。”她堂堂城主的女人自然得做大夫人。 “噗” “噗” “噗” …… 南宫岑,速风,烈电,木雨,奔雷连着笑喷了,他们没听错吧,这个女人是脑子进水了吗?竟然让王妃做小,还觉得自己很大度。 天啊,这真是今年听见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凤轻语转过头偏向轩辕璃夜,故作撒娇的捏住他的衣袖:“夫君,她想让人家做小。” 轩辕璃夜被她这一声“夫君”叫得骨子都酥了,心尖儿都颤了好几下。她想玩儿他自然愿意陪她玩儿:“娘子想让为夫如何为夫就如何。” 凤轻语故作为难的偏头想了想:“其实吧,咱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怕多个人……”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向尚柔。 尚柔一听到凤轻语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凤轻语为什么说家大业大了。 “夫君名下不是有好大的一处宅子么,好像叫醉春风来着,这位大姐长得这般漂亮,若是进去了一定很受欢迎。” “噗” “噗” “噗” …… 几人又是一阵笑,王妃简直太有才了,好大一处宅子?醉春风?那可是帝都最大的妓院了,不过也确实是王爷名下的,只是王妃这样说未免太令人误解了。 尚柔乍一听见凤轻语的话还以为她是同意了她的提议,只不过看他们几个的反应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凤轻语刚才的话,越听越觉得不怀好意。醉春风,怎么听起来像是……风月场所? 醉春风?难道是帝都的醉春风?他们是来自帝都的! 尚柔瞬间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贱人,竟然敢耍她!拔出身边的剑飞身刺向凤轻语,凤轻语站在那儿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在剑接近凤轻语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经出手了,这次直接丝毫不留情面将她的剑斩为两截,剑尖儿回旋着飞向尚柔的脸,剑尖儿转了几圈她的脸上就划了几道血痕。 不过以轩辕璃夜的功力,那剑不转个几十圈是停不下来的。 “啊”……整个客栈的大厅响起尚柔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惊得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不过以尚柔的身份他们想要出城恐怕不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杀了他们!”尚柔恶毒冲外面的护卫喊道,她知道每次外出爹都会派人保护她,这些死人见着厉害的竟然都不出手了。 护卫听到小姐的怒吼,没办法一窝蜂的上前,他们人多势众总不会打不过吧。 轩辕璃夜瞥了一眼,丝毫不放在眼里。“速风。” “是。”速风领意,与木雨几人瞬间穿梭在护卫中,不过几个回合就全部被打趴下了。 轩辕璃夜终于可以耳根清净的与娘子用膳了。 走进房间,立刻就有店小二端上客栈的招牌菜,拿手好菜。掌柜的吩咐了,这位爷得好好招待,不能得罪了。 热气腾腾的,飘香四溢,让人看了都胃口大开。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坐下来,细心的为她盛了一碗热汤,天凉先喝口汤才好。 凤轻语接过来,喝了一口,还不错。 这时,速风几人解决完那几人上楼来到隔壁的房间了,他们可不敢打扰王爷。不过那个叫尚柔的女人还躺在楼下,王爷没吩咐他们也就没擅作主张。 可怜的尚柔孤零零的躺在大厅的地上,没人敢前去扶她。别说是扶起来就是看都没有人看一眼,尚柔的那张脸简直不堪入目,血肉模糊的,都是一道道德的红线。 谁知道堂堂城主女儿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又怪得了谁啊,是她自己先招惹人家的。 楼上的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正慢条斯理的享受膳食,别说这封河城是一座小城,当地的菜肴竟十分可口,符合凤轻语的口味。 轩辕璃夜又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送汤,简直吃得停不下来。 不过就是有人那么不识趣,凤轻语听见窗外的街道上整齐的步伐,想必是尚柔搬来的救兵吧,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做。 轩辕璃夜自然也听见窗外的声音,看样子来了不少人,那又如何。 “娘子,再吃一口。”轩辕璃夜夹起一颗小肉丸送到凤轻语嘴边。 凤轻语本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过看到筷子尖儿的小肉丸泛着光泽,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刚刚好像没吃过就忍不住张嘴吃下,压下去里面的汤汁溢满嘴里,没有浓重的肉味反倒有一种蘑菇的香味,果然很好吃。 轩辕璃夜见她喜欢,勾唇准备再夹,凤轻语连连摇头:“我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她方才真的吃了太多,肚子都感觉到撑了。 “我们下去吧,吃完饭坐着不好。”凤轻语提议道。 轩辕璃夜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站起身还没走出门外就听见尚柔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在客栈上空。 “爹,爹……。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你一定帮女子出气,杀了那个女人。”尚柔哭着扑到一男子怀里,脸不小心蹭到立刻疼的哇哇叫。 尚文轩半天才回过神来,若不是眼前的人声音太过熟悉他差点都认不出,这是她的女儿?怎么会被害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 尚文轩立刻将尚柔拉着好好查看,这脸算是毁了。 “柔儿别怕,爹一定会帮你出气的,到底是哪个女人将本城主的女儿害成这个样子,本城主要诛他九族!”尚文轩怒吼道,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他的话。 “爹,他们还在楼上。”尚柔抬头望着楼上,她亲眼看着他们上去的而且她一直在大厅没见他们出去,他们一定还在二楼。 尚文轩正准备带着护卫冲上去,谁知二楼一间房门打开。 轩辕璃夜从里面走出来。 “尚城主要诛本王九族?”轩辕璃夜冷眸看着楼下,如同看着蝼蚁。声音一出,天下无人敢违抗,有着绝对的王者霸气,那气势就算当今天子也是不及。 尚文轩本能的身子一颤,想要跪地臣服即是还没有见着此人就是本能的觉得此人招惹不得。还有…。他刚刚自称“本王”,难道是……他不敢往下想。 尚文轩鼓起勇气抬头向二楼望去,轩辕璃夜已经带着凤轻语缓缓走下台阶。 璃王! 别人不认识不代表他尚文轩不认识,那是东璃的战神璃王,璃王西北大捷正在回帝都的路上,算算时间也该到他们封河城了。 难道柔儿招惹的人是璃王?天啊,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说要诛了璃王九族,那岂不是连皇上都包括在内了。 尚文轩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全身都冒着冷汗,璃王没走下一步台阶他都感觉自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欺负女儿,还要将女儿送进妓院,您一定好好教训那个女人。”尚柔见自己的父亲呆愣着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尚文轩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儿。 “尚城主怎么不说话,不是你要诛本王九族?” 尚柔这才注意轩辕璃夜自称本王,他是王爷?难怪见他的其实就觉得定是不凡之人,竟然是个王爷,那她刚刚…… 尚文轩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顺便将尚柔一把拉着也跪在地上,双腿不停地颤抖:“臣参见璃王,璃王妃。臣该死,不知道璃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臣方才失言请璃王恕罪,都是臣教女无方,臣罪该万死。” 听到城主称呼璃王,那就是了。客栈的人纷纷站起身站起身跪在地上:“参见璃王。” “起来吧。” 不过尚文轩可不觉得璃王让起来的人里包括他,所以不敢站起身依旧跪在地上。 璃王?璃王妃?尚柔总算知道她招惹了什么人,战神璃王! 凤轻语看着跪在地上的尚文轩,真是尤其女必有其父,都是仗势欺人的东西。 “爷,那个女人方才还让我做小来着。”凤轻语适时的提起。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的小手儿,温柔一笑:“放心,爷心里就娘子一人,其他人爷都不放在眼里。” 凤轻语满意的依偎在轩辕璃夜怀里。 尚文轩一听见这话,脸都吓白了,他以为柔儿只是对王妃无礼谁知道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璃王妃那可是当今皇上赐婚,听说还是右相的女儿。 柔儿不是在找死吗,难怪璃王毁了她的容貌,璃王可是出了名的宠爱王妃,整个帝都都传遍了,他也是知道的。 “王妃恕罪,都是柔儿疯言疯语,王妃大人有大量饶小女一命。”尚文轩跪在地下将头低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赔罪,只要王妃不怪罪王爷自然不会说什么。 凤轻语眨眨眼:“这种事本王妃可不好做主,全凭爷吩咐。” 轩辕璃夜发现今天语儿格外的有趣,一会儿“夫君”,一会儿“爷”,叫得他身心舒畅。 待望向尚文轩的时候,眸子冷了几分,就连周身的气息都阴沉了几分,他放在心尖儿上宠的人怎么容许别人说半句不是。 “看她这副样子估计就算进了醉春风也不招人喜欢,索性剁了手脚扔进当地的勾栏。”轩辕璃夜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一字一句都是将尚柔打进地狱生不如死。 尚柔早吓得昏了过去,尚文轩也吓得瘫软在地,那他刚刚出言不逊岂不是要…… “至于尚城主,罪同谋逆,抄家!” 说完转身温柔的问凤轻语:“不知娘子可还满意。” 凤轻语点点头,满意,太满意了。 两人直接走出客栈上了马车,相信速风会处理好追上他们的,南宫岑赶紧跑着出来跟上,天啊,这对霸气夫妇,本来王爷已经够狠了,没想到王妃跟王爷竟然是同一路人。 他们走了好久,客栈的人才纷纷回神,天啊,他们真的见到璃王本尊了,简直跟传闻中一样冷血无情,不过确实给他们做了一件好事,把城主给抄家了。 尚文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城主的身份四处欺压百姓,百姓也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忍受,这下好了被抄家了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总之,就是大快人心! 一路畅通无阻,再没有烦人的苍蝇,走走停停地到帝都大概用了十天。 傍晚,马车刚停在璃王府门口,宫里的王公公得知消息早早在璃王府门口等候,传话给轩辕璃夜说是皇上召见。 “告诉皇上,本王择日进宫。”轩辕璃夜头也没回的进了璃王府。 王公公尬尴的站在府外,不敢前行,璃王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是他这……皇上正等着呢。 速风转而对王公公说道:“公公还是赶紧回宫吧,王爷既然说择日进宫就一定会去的。”不过什么时候他就不敢确定了。 王公公见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作罢了,唉……回去又免不了被皇上说道。 速风转身跟上他们也进了府。 “唉……等等本皇子,等等本皇子。”轩辕清冽一个飞身钻进府里,是的,是钻,好不容易盼到三哥回来了,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包袱了。 “喂,轩辕清冽,你干嘛跑那么快,等等本小姐。”一个女子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 不过被王府的侍卫拦在门外,轩辕清冽转身看着那个女人被拦着心情格外的好,笑着往前走。 裴静依看着轩辕清冽欠扁的笑容气得直跺脚,混蛋,竟然不让她跟着。转眼恶狠狠地瞪着侍卫:“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你知道本小姐是你家王爷什么人吗?” 谁知道侍卫根本就不买账,不放她进去。 如松阁。 几个丫头听说王妃回来了都忍不住出来迎接,准备来个大大的拥抱可是看见后面站着王爷还是作罢了。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都走了大半个月了,叶秋可想死你了。”叶秋激动着快要哭了。 海棠和红梨也从屋里出来了,不过海棠顶着“凤轻语”的脸出来还是把南宫岑他们几个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海棠见小姐回来了也是激动不已,连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凤轻语知道她也要来一段感人肺腑的发言忙出言阻止。“好了,都别站在这儿了,进去吧。” “三哥,三嫂。”轩辕清冽窜到他们面前。 “参见五皇子。”红梨,海棠忙福身行礼。 轩辕清冽摆摆手:“免礼,免礼。” 轩辕璃夜皱眉,“你怎么来了。”他知道轩辕清冽一来准没好事。 “嘿嘿,这次我可是来躲人的,所以就在三哥府上暂住几日。”轩辕清冽讨好的说道,他真的是受不了裴静依那个女人了,整个一公主,难伺侯的要死偏偏还不能把她怎么着。 “不欢迎,滚出去!”轩辕璃夜直接出口赶人。 “不是吧,三哥,救命啊。”轩辕清冽哭丧着脸。 这时,裴静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奔到轩辕璃夜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师兄。” 第九十章 最毒还是妇人心 她还是三年前见过大师兄,没想到一别已经三年了,大师兄还是这么冷酷。 裴静依是轩辕璃夜的师傅裴刑峰的女儿,因为轩辕璃夜拜她爹为师她就自然而然称呼轩辕璃夜为大师兄,虽然轩辕璃夜从来没理过她。 轩辕璃夜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是在想她是谁。 裴静依一脸伤心的看着轩辕璃夜:“大师兄,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也对,我确实变漂亮了。” 她眨着眼睛挑衅的看着轩辕清冽,哼,别以为他进了璃王府她就不能把他怎么样。她还不是照样进来了,现在她可是有大师兄撑腰。 轩辕清冽听见她的话直接做呕吐状,亏她说得出来真不害臊,哪有女人这么夸自己的。 不过轩辕璃夜虽然想起来她是谁了还是没反应,直接拥着凤轻语进了房间。 裴静依见着此情此景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了,“大师兄,你竟然是个断袖!”天啊,大师兄竟然真的是断袖,怪不得他年纪这么大还未娶妻,怪不得从来不让女人靠近,原来大师兄喜欢的是男人! 要不要这么吓人! 不对啊,她来到帝都这么多天怎么听说大师兄喜欢了什么右相的女儿,还被赐婚了,而且对王妃极其宠爱。 难道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都是世人以讹传讹,还是大师兄故意掩人耳目。 轩辕璃夜黑着脸,冰冷的气息立刻四散开来:“你再说一遍!” 裴静依缩了缩脑袋,立马识相的不敢吭声,大师兄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还不割了她的舌头,他可不会看在爹的面子上对她手软。 “噗呲”凤轻语实在没忍住笑出声,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的神色:“爷,看来你的形象很容易让人误解啊。” 轩辕璃夜看着怀里笑得正欢的小东西恨不得咬她两口。“以后不许穿男装!” 裴静依这才注意到凤轻语原来是个女人,顿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真是太丢人了,竟然将她认成男人了,怪不得大师兄黑着脸。 她立马换上笑脸冲着凤轻语傻笑:“这位想必就是王妃吧,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看出来。” 凤轻语见这姑娘大大咧咧丝毫不拘礼数心里也没在意她的话。“无碍,其实我……” 轩辕璃夜还没等凤轻语说完就直接抱着她进屋了,一路回来都没睡好觉,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哪来的滚回哪去!”话是对裴静依和轩辕清冽说的。 轩辕清冽无奈的耸耸肩,他早就习惯了。 不过裴静依就哭丧着脸,她本来以为大师兄会是个靠山谁知道竟然不理她,她还不容易背着爹偷偷下山的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她还要在帝都多住一段时间。 裴静依转而冲着轩辕清冽不怀好意的笑笑:“既然这样,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继续住在你的府上吧,相信你一定会乐意的。” 轩辕清冽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凭什么! 她爹不就是教了他几招功夫吗,他又没有像三哥那样正儿八经的拜过师,凭什么裴大小姐总缠着他,凭什么?就因为他好欺负。 “你要是住进我的府里,小爷我就住在醉春风,一直住到你走为止。”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说完也不等裴静依就自己大步的走出璃王府往醉春风的方向去。 “唉,你等等我,我也去。”裴静依眼见着他要走没影了立刻跟上。 轩辕清冽一个酿跄猛地顿住脚,他没听错吧,她也要去。 裴静依本来小跑着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哪想他会突然停下来一个不小心直接撞在他的背上,瞬间感觉鼻子酸的厉害,眼泪都疼得流出来了。 “轩辕清冽,你干嘛突然停下来也不说一声,本小姐的鼻子都撞掉了。”伸出手揉了揉,不用看就知道一定红了。 “我说大小姐,你别跟着本皇子了行不行,本皇子都把府邸让给你住了你还想怎么样,再说你知道本皇子去什么地方吗你就要跟着去。”这个女人脑子没问题吧。 裴静依擦擦眼泪,茫然的仰着头:“不就是醉春风嘛,本小姐就是要去,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小爷我是去逛妓院,你以为是去吃饭啊,妓院,你知道吗?”轩辕清冽生怕她不知道,故意提高了声音。 “你流氓!”裴静依就算不知道醉春风,但妓院她还是知道的,就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轩辕清冽竟然去那种地方简直太可恶了。 不对,他去妓院管自己什么事,她凭什么这么气愤。 她在帝都无亲无故的,就认识大师兄和他,所以一定要缠着他,嗯,就是这样。 轩辕清冽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本皇子怎么就流氓了?男人逛妓院天经地义,女人嘛,本皇子还是头一次见。”说完还瞥了一眼裴静依这个女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跟去妓院。 谁知他走一步裴静依就真的跟在他身后,他快她快,他慢她慢。 不大会儿就走到醉春风,此时已是傍晚,醉春风门口挂满各色灯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照耀着整个醉春风格外的华丽,其实它本来就金碧辉煌,装潢华美。 门前站着各色的美人招揽客人,醉春风可是帝都第一大风月场所,人多自是不必说的,来的都是家世显赫,非富即贵的客人,这里的姑娘更是美的没话说。 轩辕清冽一靠近醉春风,立刻就有姑娘前来招待,五皇子可是她们醉春风的常客,长得俊美出手又大方,哪个姑娘不想跟他沾上点关系,说不定就被看上成为他的侧妃哪怕是侍妾也行啊。 “哎呀,五皇子您可是好久都没来了,芹芹姐一直盼着五皇子呢。”一妖媚女子径直走向轩辕清冽,挽着他的胳膊。 裴静依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看着那个女人的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轩辕清冽竟然也不推开反而将她抱在怀里,不知道低声在那女子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惹得那女子娇笑着。 她只觉得好碍眼,心里更是酸的厉害。 抬脚准备跟着他进去,谁知被守卫的拦在外面。 轩辕清冽见她被拦着一阵好笑头也没回的径直往里面走去,而且是直接上了二楼。 裴静依看着轩辕清冽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又气又委屈,她也不知道她的气打哪儿来的,就是莫名的想生气,想把轩辕清冽骂一顿。 “你们凭什么拦着本小姐,本小姐就是要进去!”裴静依指着守卫的鼻子吼道,她连璃王府都进去了,小小的醉春风竟然进不去。 裴大小姐,你拿璃王府跟醉春风相比你大师兄知道吗。 守卫当然不会放她进去:“姑娘,这里是妓院可不是酒楼,姑娘若是想进去除非是卖身,看姑娘的姿色……”守卫上下打量着裴静依,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裴静依后退一步,这些人简直太无礼了,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就不知道本姑奶奶的厉害。裴静依趁着他们晃神的时候用足力气往里冲,还不到两步就又被拦下了,气得她出拳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守卫的脸上。 那个守卫被打疼了,脸上立刻就青了一块儿。 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还会武功? 裴静依吹吹拳头,哼,叫你们不让本小姐进去,现在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她还有好多招没用出来呢。 “怎么回事?敢来我醉春风闹事看来是不想活了?” 从醉春风里走出来一女子,穿着华美的紫红牡丹绣成的衣裙,发髻尽数挽起插着金光闪闪的簪子,露出一张白皙美丽的脸,脸上的妆容倒不是十分浓艳,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儿。 不过声音却是冷气十足,气势不减。 裴静依一看就知道这位不是个好惹的,还不等守卫答话就率先笑着来到玲珑面前。“这位漂亮姐姐,我没想来闹事我就是想进去看看,你放心,我有银子。”说着还拿出自己的荷包证明自己不是来闹事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不是,更何况裴静依一声“漂亮姐姐”喊得玲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这才缓和了脸色:“不过,姑娘该是知道我们醉春风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裴静依依旧笑着,绕到玲珑的身旁:“这位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是找个人不干别的。” “找人?莫不是姑娘的夫君到醉春风寻欢作乐,姑娘前来捉奸来了?”毕竟这种事她在醉春风也没少见,虽说醉春风不让女人进不过难免会有女扮男装混进来的女人跑来大闹。 不过像这位姑娘一样明目张胆的来的可没有。 夫君?捉奸?裴静依摇摇头,轩辕清冽可不是她夫君,她也不是来捉奸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来找朋友的,不是来捉奸的。” 玲珑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真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哪有来妓院找朋友的,说出来就没人相信。 “姑娘倒说说你那朋友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她常年待在醉春风,而且记性好的没话说,凡是来过的她几乎都记得。 裴静依挠挠头,指了指方才轩辕清冽上楼的方向:“他叫轩辕清冽,我刚看见他进去往那儿去了。” 轩辕清冽?五皇子? 我的天啊,她方才一说轩辕清冽这个名字玲珑还差点没反应过来,毕竟她可没见过敢直呼五皇子名讳的,这位姑娘看来来头不小啊。 “既然是五皇子的朋友那就进去吧,不过,姑娘自己去找五皇子,我就不陪同了。”玲珑招呼了一下,守卫立刻回到原来的位置。 裴静依一听让她进去了立刻高兴的跟着玲珑进了醉春风。 里面果然跟外面不一样,一进来就闻到一阵香气,头上还吊着各种颜色的花球,竟是用真的鲜花做的,怪不得这般香气袭人。 周围都是男子女子的调笑声,裴静依好奇的东张西望,突然看到一个男子笑着搂着一个女子还把手伸进女子的衣服里,女子立刻害羞的倒在男子怀里。 裴静依立刻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天啊,这也太那个啥了吧。玲珑早见怪不怪了,见着裴静依的反应只觉得好笑。 玲珑进去后就直接去忙自己的了,裴静依记得轩辕清冽是往二楼去了就奔着二楼的方向去了。 站在二楼的走廊里裴静依犯难了,到底是哪个房间呢她好像没看清楚,这可怎么办她总不能在这儿大吼一声“轩辕清冽你出来”吧。 不过按照推测大概就是这一间了,裴静依走来走去站在一间房间面前,嗯,应该就是这一间了吧。 推来门向里面望去,怎么没人? 裴静依走进去,瞬间呆愣了,眼前一个男子光着身子正覆在一个女人身上做运动,那女人一声声的叫得实在太过令人脸红耳赤了,不过那个男的好像不是轩辕清冽,裴静依松了一口气。 那男子猛然听见门被推开了,仰起头看向门边才发现站着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绝色美人啊! 裴静依本就长得十分出众,身上穿着黄色的衣裙,同色的腰带束在腰间显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发丝没有过多的首饰装点,一边坠着一根红宝石的珠钗对称着,落落大方。眉如远黛,有着灵动的杏眼,琼鼻檀口。 床上的男子直接看呆了,忘记了身下的女子,拿起衣服裹着身子就站起来。 “爷,你干嘛呀,人家等着呢。”床上的女子似乎颇为不满,媚眼如丝的看着男人,却发现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 不过在这风月场所什么没见过,也没觉得什么奇怪的,起身从容的穿好衣服扭着小腰儿走出去,既然这位爷有人陪了就不需要她了。 末了还冲裴静依横了一眼。 裴静依早在一进门时就转过身了,连忙道歉:“那个……不好意思,本小姐走错屋了。”毕竟是她不对,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那男子已经穿好衣服,走过来笑得一脸奸诈:“没关系,小美人儿不是走错了,本来就该是来这儿的。”说着就朝裴静依伸过手准备摸摸那光滑柔嫩的小脸蛋儿。 裴静依偏过脸瞪着那男子,不禁皱眉,又是一个好色之徒,她懒得多言转身准备出去。 谁知那男子抢先一步关上房门,不怀好意的盯着裴静依的纤腰,视线慢慢往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身材真是不错。 男子在心中暗自赞叹。 “让开!”裴静依看男子挡在门前。 男子摸摸下巴:“呦,小美人儿脾气还不小,不过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着伸手向她的小腰儿摸去,裴静依在男子还没靠近她的时候就后退提步飞起一脚直接踢到男子的手上。 男子甩了甩被踢疼的右手,这小妞的劲儿还不小,不过在床上应该更火爆。 裴静依准备飞踢第二脚的时候男子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小腿儿,还不忘摸一把,隔着厚厚的衣物都能感受到柔嫩,男子一阵心神荡漾,他今天算是捡着宝了。 裴静依的腿根本动弹不得,小腿处传来男子捏着的感觉更是让她觉得恶心不已,出拳向他的脸上打去,在离男子的脸不到两寸的距离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这下裴静依慌神了,她的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下守卫还行,不过这男子好像会功夫,怎么办。早知道爹叫她学功夫她就好好学了干嘛要偷懒,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小美人儿,现在没招了吧,乖乖陪爷乐和乐和,哈哈哈……” “救命啊!救命啊……”裴静依破开嗓子大喊。 醉春风本就嘈杂她的声音根本就没人听见。 隔壁的轩辕清冽正喝着姑娘倒的酒突然听见了裴静依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在喊救命?摇摇头觉得不可能,一定是那个女人这几天天天在他耳边吵所以一时幻听了。 继续低头喝酒,耳边又传来救命声,怎么好像在隔壁? 轩辕清冽摔下酒杯,起身走出去,坐在他旁边的姑娘被轩辕清冽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站起身:“五皇子,你……” “别跟着本皇子!”轩辕清冽猛地一喝。 一出门隔壁房间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了,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怎么在这儿?心里猛地一紧,一脚将门踹开,看见一个男子正拖拽着裴静依,把她往床边拖。 裴静依一听见动静立马抬头就看见轩辕清冽,像是看就救星一样。“轩辕清冽,你终于来了。”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委屈,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没哇哇哭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男子见着有人闯进来正不悦的,抬头发现是五皇子。 五皇子是醉春风的常客他自然是认识的,不过刚刚的女子直呼他的名讳,不会是五皇子的人吧。 还没等他细想,轩辕清冽一把拉过裴静依的同时脚揣在男子的胸膛上,男子飞出去撞到床上落下来一口血喷出来,正打算求饶可轩辕清冽根本没打算放过他,拿过桌上的杯子暗运内力直接将杯子扔过去,目标是男子两腿之间。 “啊……。”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响彻醉春风的上空,这个男人的命根子算是彻底废了。 轩辕清冽拉着裴静依的手转身往楼下走,一路走出醉春风。 “我们去哪儿?”裴静依小心翼翼的问出声,其实她想说的是能不能走慢一点,她一路上被他拖着走,小跑着都快跟不上了。 不说还好一出声轩辕清冽就来气:“你不知道妓院是什么地方吗,还敢进去!” 裴静依看着轩辕清冽的脸,好像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看见他生气,而且还是生这么大的气,不禁检讨自己她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对不起。” 裴静依难得肯主动道歉,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不是他即是赶来后果不堪设想,那她就会…… 轩辕清冽突然意识到裴静依的语气不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哭了,是不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吓着她了,不过以这个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那些女人那个敢在他面前哭:“别哭了,是本皇子不对行了吧,本皇子给你赔罪了。” “哇哇哇……”裴静依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哇哇大哭,停都停不下来。 轩辕清冽眼角抽搐,怎么一说还来劲儿了。不过一想也是,哪个姑娘遇见这种事也得哭,裴静依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可也是个女人啊。 “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哭了,这还在大街上呢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本皇子把你怎着了。” “哇……”回答他的是裴静依越哭越凶,根本停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想哭,就想赖着他。 裴静依所幸站在那儿一步也不肯走,就一个劲儿的哭,这会儿像是全身的劲儿都用上了,嚎得那叫一个响亮,引得路人频频向这边观看。 轩辕清冽只觉得头皮都要疼了,他怎么就摊上裴静依了呢。 反正他是没辙了,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女人一直哭一直哭,脸上都是泪痕,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 盯得久了,轩辕清冽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脾气太火爆了,今日难得,看来她是要把过去十几年没哭的全部都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静依终于停下来了。 “哭好了,要不要喝口水。” 裴静依点点头,苦久了嗓子还真有点难受。 轩辕清冽率先向前走:“那就赶紧回府吧。” 裴静依幽怨得看着他的背影,听他这么问还以为现在就有水喝原来是回府。不过她现在好像走不动路了。 轩辕清冽走几步发现裴静依还站在原地不动,一阵无奈:“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 “唉……”轩辕清冽走回去在裴静依身前蹲下。 裴静依不解:“干嘛?” “不是走不动吗,上来啊,本皇子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伺候过人。”他真是拿这个女人没辙,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得,他还怕裴刑峰那老头子找他算账呢! 裴静依看着面前的背,宽大结实,毫不犹豫地伸手搂过它的脖子,轩辕清冽直起身背着她回府。 他们身后是万家灯火,身前是回府的道路,这样温情脉脉的夜晚是裴静依在很多年后仍旧记忆犹新的。 一连几天轩辕璃夜都与凤轻语在府里不外出,可是急坏了宫里那位和太子府里那位。 这一日。 皇宫御书房。 轩辕雄坐在黄金龙椅上望着下方站着的一众大臣,不怒而威的脸上有些让人看不懂的神色,左相,右相,刑部侍郎都在,阵仗着实有些大。 他们不禁揣测皇上的心思,按说璃王西北大捷,打败戎狄并且铲草除根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才对,皇上不应该是这种表情。 而且今天左相和右相也在,很不正常。 “朕今日将众卿家叫到御书房,是有一件事相商,朕前日才得知璃王出征西北之时,竟然有人劫了运给西北将士的粮草,所幸后来飞鹰骑及时送上粮草,不然此次西北之征必然凶多吉少,不知道众位卿家可有耳闻。” 轩辕雄看着底下几位一脸茫然的样子,想必就是不知道了。 这件事按说可大可小,而且璃王也未将此事上报,不过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有人暗下通敌,明远大将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左相虞南康上前一步:“皇上,臣不知此事,不过敢劫军队粮草实乃狼子野心!还望皇上明察,不能让此等包藏祸心之人留在我东璃。” 轩辕雄扫了一眼,见凤天城一直低着头不语有些不解,以往只要左相说了什么右相总是针锋相对着急出言,今日怎的这般沉默不语。 “右相,你是如何看待的?” 凤天城恍然回神,忙上前一步:“回禀皇上,臣以为左相所言极是,这等人一定要严惩不贷!” “璃王求见!”外面的太监刚通传完,皇上还未应允轩辕璃夜就径直走进御书房,不过太监对于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轩辕璃夜一脚踏进御书房,周围的气氛骤然冷了几分,仿佛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无所遁形。 “今日御书房还真够热闹。”轩辕璃夜扫了一眼直接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 轩辕雄见他来了不禁面露喜色:“璃儿来了,朕正在与诸位大臣相商粮草被劫一事,你来了正好可有何见解。” “正好,本王来也是为此事,此次戎狄进犯东璃乃是我朝有人与戎狄暗中通信,至于是谁本王就不清楚了,不过戎狄大王子铁索图被本王活捉现已关进璃王府的地牢,至于真相本王相信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轩辕璃夜大可不必来宫中一趟,他今日过来就是在放出话来让轩辕清云知道他的手中有把柄,就是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他已经没那么多耐心陪轩辕清云慢慢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早日扳倒皇后一党,除掉轩辕清云只是第一步。 果然轩辕璃夜的话音一落在众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没想到真的有人暗通敌军,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 此刻要说最煎熬的要数凤天城了,他现在是后悔都来不及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信太子之言一时答应他的要求,本以为计划会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当初太子说好了只要扳倒璃王,他日后登基就许他一人为相,他的女儿为后,保他一家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这可是他想了大半辈子的事,那他就是真的光宗耀祖,永载史册,那是莫大的光荣。 太子一党一直与璃王不和,也只有璃王有实力跟太子抗衡,只要璃王倒台那太子登基就是迟早的事。 他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凤天城如今是如芒刺在背,心虚地一言不发,只求太子能有办法保全自己。 轩辕雄面色骤冷,他还以为就是劫粮草这件事没想到就连戎狄攻打西北都是朝中有人捣鬼,他怎能容忍。 “那璃儿今日进宫的目的是……”按照璃儿的性格这样的事直接派人前来禀报一声,不会亲自前来。 轩辕璃夜站起身:“为了公正起见,本王请皇上派人一同审问,免得到时有人说本王屈打成招。” 轩辕雄一时也不明白璃儿为什么会这么说,按说以他的性子该是自行审问即可,谁敢说一个不字,今日怎的这般行事,他实在不解。 不过既然璃儿这样要求自然有他的道理:“就依璃王所言,朕看就派刑部侍郎孙大人前去一同审问犯人。”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孙志权为人刚正不阿,公正严明,一定会秉公办事。 孙志权立刻抱拳:“臣尊旨。” 轩辕璃夜的目的达到了也懒得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凤天城从宫中出来连府都没回直接前往太子府。 “太子殿下,这可如何是好,璃王活捉了戎狄大王子铁索图正关在璃王府,若是璃王审问出什么那老臣就在劫难逃啊。”凤天城急得直冒汗,额头的汗珠自从出了御书房就没停过。 轩辕清云长袖一甩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好个轩辕璃夜,竟然将铁索图直接押送回帝都他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轩辕清云眸光幽暗地看了一样凤天城,看来现在想把劫粮草的全部推给凤天城已经不行了,轩辕璃夜迟早会查清事实,到那时他再想翻身就毫无机会了。 不行!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是如何知道的?”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在这大冷的天儿凤天城的后背都湿透了:“不光是臣,就连皇上还有其他大臣都知道了,皇上还派了刑部的孙大人一同审理此案。” 轩辕清云听到他这么说有些着急了,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铁索图吐出他轩辕清云! “右相先行回府吧,本太子会想办法的。”轩辕清云抚额靠坐在椅子上,现在他也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凤天城见太子殿下这般心里更是着急,但是目前也没有办法只能现行回府了。 “爷,你猜的没错,凤天城果然直接去了太子府,不过只待了一会儿就回府了。”速风看了一眼凤轻语,向轩辕璃夜禀报。 凤轻语挑眉,凤天城这老狐狸就是太过贪图荣华富贵,轩辕清云定是许了他好处他才肯冒着灭九族的风险替轩辕清云办事。 “唉……”凤轻语摇摇头,捏起桌上的点心送进嘴里。“凤天城这回真是要葬送凤家百年基业的节奏啊,不知道他下地狱了会不会被凤家的列祖列宗给骂死。” 速风的眼角不停地抽搐,怎么感觉王妃说的好像自己不是凤家人一样,虽然她嫁给了王爷可凤家到底是王妃的娘家,凤天城好歹是她亲爹,如今凤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王妃怎么丝毫不担心。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听说以前王妃在凤家十分不受宠,凤天城更是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赶到乡下,换了他他也巴不得凤天城死得快点儿。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速风领命离开如松阁,一出门就碰见正端着水果往里走的海棠,速风不由得顿住。 海棠见速风挡在她面前颇有些不乐,没看见她正端着东西吗,还挡在她面前也不知道让一让,杵在哪儿跟个杆儿似的。 正准备出言说他,速风突然不自然的干咳两声:“那个,海……海棠,我随王妃去西北的时候见这个挺适合你的,送……送给你。” 他这几天一直没看见海棠,也不知道她在忙着什么。 速风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很简单的样式却有着西北特有的风情,上面是一只弯着头的孔雀,很小只却十分精致不细看还看不出来,孔雀的眼睛处有一颗细小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好看的紧。 海棠看一眼就喜欢上了,真的很好看。 没想到速风还给他带了礼物,真是太让她她惊喜了,脸不自觉的有些微红。 速风见她半天不出声也不动以为是她不喜欢,随即有些失落。 他也是第一次给女孩子买东西,不知道要买什么,想来姑娘家也就喜欢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他见这个簪子十分好看就将它买下了。 “你……你不喜欢吗?”速风小心翼翼地问。 海棠连忙摇摇头,她只是太激动了,她从小就是孤儿从来没有人送过她礼物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现在双手不得空,你帮我戴上吧。”海棠将头微微偏向他的一边。 速风看了看她的发髻,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将簪子插进发髻,映衬得整个小脸儿都明亮了几分。“好了。” “我还要给王妃送水果呢,先走了。”说完也不看速风便转身走进了如松阁。 一进屋,凤轻语的视线就落在海棠的头发上,方才连两人在门外的话她可是听了个一字不差,速风什么时候竟然看上了她的丫头了她竟然没发现,她这个主子是不是当得太不负责任了,不过没想到木头似的速风也有浪漫的一面,还真是难得啊,不由得轻笑:“春天来了。” 海棠将果盘放在桌子上:“王妃,现在才刚刚入冬,离春天还早着呢。”海棠见王爷在一旁看书就改口叫王妃了。 才入冬不久,怎么就春天到了? “本王妃是说某人的春天,可不是在说什么冬天。” 海棠就是再本笨也明白了凤轻语的意思,小姐真是……“奴婢还有事先下去了。”海棠飞也似的转身出了房间。 凤轻语看着桌上摆着的刚刚洗好的荔枝,还有葡萄,不禁感叹:“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她昨天不过嘟囔了一句想吃荔枝了,今日府上就立马送来了新鲜的荔枝,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弄来荔枝可真是不容易。 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书拿了一颗荔枝剥开,晶莹剔透,顺润光滑,让人看一眼就垂涎三尺,他看着语儿眼巴巴的望着,将手中剥好的荔枝送进她的嘴里。 见她吃得一脸享受不禁好笑,他算是知道了语儿的爱好:美食,睡觉,不对,现在还应该加上一个他。 “荔枝而已,娘子就这般满足,只要娘子想要天上的星为夫也给娘子摘下来。”轩辕璃夜继续剥这手中的荔枝。 凤轻语没停嘴地吃着,她以前听到别人说这样的话只觉得花言巧语,但轩辕璃夜说的,她相信! 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事总是把他放在第一位,永远都是! “我可不要天上的星星,荔枝虽普通可这个季节难得啊。”荔枝一般都是夏日成熟的,她真不知道轩辕璃夜是怎么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寻来新鲜的荔枝的。 “也不看本王是谁,别人自然难办,不过若是本王那就另当别论了。” 凤轻语一听就知道璃王又开始傲娇了,是,璃王是谁,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哪儿有他办不成的事。 “铁索图的事情审问的怎么样了?”凤轻语不经意的提起。 一提起这个轩辕璃夜就皱眉:“这个铁索图倒是个汉子,怎么用刑都不肯吐半个字,不过本王就不信他能坚持几日,就算是撬,本王也会把他的嘴撬开。” 他见多了这种垂死挣扎的人,以为不肯说就能保住他的狗命。 凤轻语砸吧砸吧嘴,摇摇头。“审问犯人光靠用刑是不对的,得采用心里战术。” 轩辕璃夜已经对她嘴里时不时吐出的新鲜词儿习以为常了,心理战术?听起来有意思。“听娘子的意思是有办法撬开铁索图的嘴?” 凤轻语吐出荔枝核:“简直不能太有办法了。” 她站起身:“走吧。” 轩辕璃夜不解:“去哪儿?” “当然是去审问铁索图了。”这还用问吗,她向来是说了就做的人再说刚吃完午膳正闲着没事做,审问犯人什么的她在前世可没少干。 轩辕璃夜随着站起身与她一同出了如松阁。 木雨得了轩辕的璃夜的命令去请刑部侍郎孙志权,既然说了公平起见自然说到做到,速风也好奇王爷怎么突然想起审问铁索图了,这几天都是他们几个轮番上阵,不管是用刑还是利诱铁索图就是不肯说半个字,连吭都不吭一声。 速风想一定是王爷见他们办事效率太低了才决定亲自审问的。 片刻,孙志权随着木雨到了璃王府。 一时间也十分惊讶,还以为璃王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请他前来。 “臣参见璃王,王妃。” “免礼,孙大人随本王来吧。”轩辕璃夜与凤轻语走在前面。 孙志权起身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后面四大护法也跟着。 其实凤轻语也不知道璃王府的地牢在哪儿,不过听木雨说好像十分恐怖的样子,她还真想见识见识。 这好像是去后花园的路? 还未等凤轻语问出口,轩辕璃夜就停在一处假山前,伸手在加上的藤曼后出动机关,整座假山向左移动,出现了一条漆黑的通道直通地底,看样子下面应该很深。 轩辕璃夜率先走下去,凤轻语跟在她身后也下去了,带所有人下去假山又自动回到原位,通道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一进来就感觉一股潮湿阴暗中发霉的味道,耳边还有流水的声音,所以感觉呼吸不是太困难。 砰! 轩辕璃夜触动了机关,整个通道亮了起来,原来墙上都挂了夜明珠照亮。 凤轻语这才看清一直回旋着直达底层的楼梯,虽然很狭窄不过不是很难行。 “小心脚下。”轩辕璃夜出声提醒,凤轻语低头看向底下,我的妈啊,也太恶心了,各种毒虫毒蛇毒蝎子什么的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不小心还真会踩到。不过进来之前轩辕璃夜让她在鞋边撒一层药粉就是因为这个吧。 好在提前做了准备,毒虫闻了药粉的气味都避开了一条道路,不过看着实在恶心。 孙志权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看到此景还是认不出一阵恶寒,璃王府的地牢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只是他不知道轩辕璃夜早命速风将一路上重重机关给关掉了,不然从天亮走到天黑也别想走到最底层。 越往下走越沉闷,地上还有一种潮湿的感觉,凤轻语一阵皱眉。 在凤轻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轩辕璃夜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放在她的腿弯处将她整个抱起来。 “你……”她想说还有人在。 “路上太滑了,为夫抱你。”说完紧了紧手臂将她固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 轩辕璃夜刚说完,孙志权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在一旁的奔雷扶了他一把,要不然就等着四脚朝天吧。 因为地上真的很滑。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看到一排排的牢房。 不过没有一个犯人知道走到最后一件牢房才看到铁索图被关在里面,手脚都戴上了重铁制成的镣铐,脖子上也用镣铐锁上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此时的铁索图哪里还看得出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王子,分明就是一个邋遢疯子的模样。 身上依旧是出征那天穿的盔甲,早已破烂不堪,身上的鞭痕、刀痕、烙印着实不少。脸上更是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头发披散着和着血黏在脸上根本看不清楚。不过为了保住他的命,轩辕璃夜每天都派人给他上药,不然哪儿活得过今日。 他的牢房前还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各种刑具,长钩、铁钳、烙铁、沾满了倒钩的血鞭……看来平时没少用刑,这个铁索图还真什么都没说。 铁索图听见有人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那几个,不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消息,只要他不说就能活着,只要活着他就有出去的希望。 不得不说铁索图想得太简单了,且不说轩辕璃夜会不会有耐心让他活着,就是留他一条命他也甭想从这儿飞出去。 轩辕璃夜刚走到牢房前,奔雷立刻搬来椅子放在他身后。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从容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铁索图如同在看一具尸体,凤轻语挣扎着想要起身,他这样她都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轩辕璃夜察觉到她的动作直接将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乖,就这么坐着。” 凤轻语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她真的是拿这个无赖没办法。 铁索图听见声音难以置信的抬头看见地却是轩辕璃夜,整个面目变得狰狞可怕,就是这个男人害得他沦落到如此地步,他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哼,今日璃王亲自来了,不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王子也不怕,有什么酷刑尽管使出来,老子要是吭一声就跟你姓!”铁索图一双鹰眸盯着轩辕璃夜。 “孙大人可是有什么要审问的?”轩辕璃夜突然抬头转向孙志权。 孙志权一时搞不懂璃王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他明白皇上派他来只不过是让他做个见证,有璃王在这儿哪里还轮得到他出手。 孙志权拱手说道:“璃王做主就好,臣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轩辕璃夜将目光投在怀中的小东西身上,意思很明显,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凤轻语勾唇一笑,转而望着铁索图:“把牢门打开。” 速风听命拿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了,凤轻语推了推轩辕璃夜让他放开自己,轩辕璃夜这才不情愿的松开手。 凤轻语站起身走进牢房,铁索图根本不认识凤轻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知道本王妃能不能问大王子一个问题?” 铁索图听她自称本王妃就知道了原来是轩辕璃夜的女人,哼,她要问的还不是那几个问题,他都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还有什么好问的,直接上刑具吧。 凤轻语见他不肯说话倒也不恼,意料之中而已。 “既然你不说,本王妃就当你默认了?”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王子可知道如何将一张完整的人皮剥下来?” 铁索图眸光一闪,她什么意思,难道要剥了他的皮?想到这里不禁身子微颤,这样细微的动作凤轻语当然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 很好,还有感觉就好。 凤轻语继续说道:“本王妃就猜大王子不知道,不如本王妃告诉大王子如何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凤轻语勾唇“首先得拿一把及其锋利的刀,比如这把就不错。”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闪着寒光的细小弯刀,一看就知道很锋利。 “然后在人的头顶正中央划开一道口子,口子呢,也不能划得太大了不然血流干了效果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铁索图布满血丝的瞳孔猛地睁大死死的盯着凤轻语。后者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一道菜怎么做。 “最后,当然了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将水银从刀子割开的地方往下倒,记住,不要倒地太快,不然脱下的皮容易皱,得慢慢倒,慢慢倒,直到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不仅是铁索图,就连速风,烈电,木雨几人都一阵恶寒。王妃真的是太……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果然最毒的还是妇人心。 这般阴毒的惩罚人的手段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孙志权地脸都白了几分,好歹他也是在刑部待着的,什么样的刑没见过,可是这种活剥人皮的手法真是闻所未闻,想想就觉得浑身疼。 只有轩辕璃夜从头到尾都含笑地看着凤轻语,如同在看一件宝贝,本来就是宝贝,他的宝贝。 “哦,对了,本王妃忘记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最好的技术呢是将人皮剥下来后人还死不了,大王子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凤轻语走进一步,拿着刀在铁索图的脑袋上比划,好像在思考从哪儿下刀比较好。 铁索图现在已经是脑袋一片空白,整个脑子都在想方才凤轻语剥人皮的过程,越想越恐怖,越想越生不如死,活脱脱地心理煎熬。 “怎么,大王子想不想试试,毕竟本王妃也没尝试过,不知道手法如何?” 铁索图这下子清晰的感觉到刀已经抵在头皮上,那种刺骨的寒冷从头皮传遍全身,最后回到原点,身上的冷汗跟水一样的直往下流。“我说,我说,是……凤天城,是凤天城传信让明远把运送粮草的路线给我,我派人劫的粮草。” 铁索图的眼神没有了焦距,只有凤轻语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刀子。 凤轻语冷笑,凤天城真的参与了此次的西北之事,而且罪名还不小。轩辕清云可真会找人,这样一来直接置身事外。 “孙大人可是听清楚了?” 孙志权迟钝的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臣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不过铁索图说的话她可不是十分满意,没想到这个铁索图在这样的恐惧下还能有所隐瞒,实在是不容易。 凤轻语冷笑,到底还是小看铁索图了。“大王子还真是诚实,其实本王妃也不是非得剥人皮,毕竟太过血腥怎么适合本王妃这等弱女子呢?” 速风几人的眼角直抽搐,王妃说话简直太有水平了,她那样还叫弱女子,那其他女人岂不都是豆腐做的。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他被王妃算计的事,还有木雨也被王妃算计了,就连王爷也栽到王妃手中过。 这样的还叫弱女子? “其实,本王妃还是喜欢比较温和一点的手段。” t 第九十一章 打完太子好睡觉 速风摇摇头,温和的手段?他不信。 凤轻语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儿,不过这颗药丸十分好看,晶莹剔透,中心隐隐可见一个红点儿。 铁索图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木雨好奇的盯着凤轻语手中的药丸儿,他以为是像上次那样吓他的那种药丸儿,不过仔细看看不太像,应该不是上次那种。 凤轻语将药丸拿到铁索图的面前以便他能够看得更清楚:“这颗药丸本王妃目前还没想好叫什么名字,大王子可知道吃下去以后有何效果?” “其实,这可不是毒药,不过是一种蛊而已,平时呢就是一颗普通的药丸,看见中间这个小红点儿了吗?若是吃进肚子里,这颗药丸不到半刻钟就会爆开,然后中间这只可爱的小虫子就会在你的腹中生根发芽,每数一个数它就一分为二,接着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不消半个时辰就会繁殖地成千上万,慢慢啃食着你的肝脏,肺部,最后是心脏,放心,在你说出真相前是不会死掉的。” 凤轻语将药丸往前送了送:“怎么,大王子想要尝试吗?” 铁索图嘴唇颤抖着,面部肌肉都在抽搐。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来自地狱的恶魔,蛊毒,那是只有在传说中听过的东西,她竟然真的有蛊毒! 就连烈电,奔雷几人也是惊悚不已,蛊毒,确实很少见,有的人甚至见都没见过。听说只有偏僻的部落才会养的东西,有的蛊及其恐怖,根本无解直到将人折磨死,像王妃说的那样。 轩辕璃夜眸光闪过一丝光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说,是东璃太子轩辕清云,他传信让我攻打西北城池,将璃王的兵马引到西北然后让他有去无回,还承诺与我待他登基后割让三分之一的东璃土地给戎狄。” 铁索图说完猛地松了一口气,仿佛看见死亡正在向他招手,他知道如今对于轩辕璃夜他已经没有任何用途了。 这回他真的是什么都说了,现在他觉得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 听到这话,孙志权也是猛地一惊,没想到竟然是他东璃的太子殿下与戎狄互通,害的西北名不聊生,百姓生灵涂炭。 他已经将铁索图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一个是东璃的右相,一个是东璃的太子。难怪璃王要他刑部侍郎前来作证,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 不过他一定会将情况如实上告皇上。 凤轻语优雅的转身,对着轩辕璃夜温柔一笑:“我的任务完成了。” 其实她审问的犯人中铁索图不算是难对付的,想在前世有一次审问一个贩毒的罪犯那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了,最后还是夜枫用催眠术问出了毒枭的位置。 说起来审问犯人最厉害的还是夜枫。 轩辕璃夜站起身自然的走到她身边,对他宠溺一笑:“本王的娘子就是厉害。” 转身冷冷的出声:“留个全尸。”看在他全招了的份儿上。 直到出了地牢木雨还在想那到底是不是蛊毒:“王妃,你方才拿的药丸而真的是蛊毒?” “你说的是这个?”凤轻语将药丸送到木雨面前,吓得木雨忙后退一步远离那颗药丸,生怕它爆炸。 “放心吧,本王妃不是说了只有吃进肚子才会爆掉吗,你怕什么。”凤轻语继续说。 木雨瞪大双眼:“所以它真的是蛊毒?” “要不然你试试。” “不了不了。”木雨连忙摆手,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试试。 凤轻语转身将药丸送到轩辕璃夜面前,眸光一闪:“要不爷试试?”她倒是想知道轩辕璃夜敢不敢。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她一闪而过的眸光,毫不犹豫地将她指尖儿的药丸吮到嘴里。 “爷!”速风,木雨几人忙出口阻止。 轩辕璃夜却是已经将药丸吞了。 凤轻语摇摇头,没意思,一点也吓不住他。“味道如何?” “不喜欢,是甜的。”轩辕璃夜如实说道,含在嘴里就一股甜味蔓延开来,应该是石榴味的,他向来不喜甜食。 “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凤轻语直接拿出一瓶倒出几颗,喂进嘴里,都是晶莹剔透的,不过中心儿的颜色各有不同,这只不过是她闲来无事用各种水果做成的糖豆而已。 还送了叶秋她们几瓶呢。 木雨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所以方才他又像傻子了吗。 所以他又被王妃耍了吗? 不对,王妃耍的人应该是铁索图才对,可怜的铁索图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吓死的。此事充分证明了以后惹谁都不能惹王妃,哪怕是惹了爷。不对,爷也招惹不得。这样一想,他们真的很悲惨啊,又多了一个狠毒的主子。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木雨怎么那种表情?”跟吃屎了一样,凤轻语没有说出口。 轩辕璃夜瞥了一眼木雨,点点头:“本王想他大概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哦。”凤轻语点点头,表示了然。 木雨眼角一阵抽搐,这两位无良的主子,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儿说他笨好吗,这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好吗。对于木雨,速风几人还是很同情的,脑子不够使也就算了好奇心还那么重,真是……唉…… “你们几个叹什么气,我都还没叹气呢。”王爷和王妃说他也就算了,作为好兄弟,他们能不能表现地稍微友好一点,能不能! 转过身,他们几个已经跑的没影了,再转过头,王爷和王妃也没影了。 唉…… 孙志权一张奏折,夹带一纸罪状书上报皇上。 龙颜大怒,整个皇宫沉浸在阴郁的气氛之下,每个人都小心翼翼,谨慎行事,生怕抓住一星半点的差错。 听说右相凤天城被抄家了,一家人锒铛入狱,是因为劫了璃王粮草;听说太子府被禁卫军包围了,是因为与戎狄互通,皇上正在想办法处置。 远在娘家的白玉兰笑得简直不能太嚣张了,凤天城!你也有今天,她倒是还庆幸你当初休了她,不然今日入狱的人中就有她了。相比较在狱中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被处死,还不如每天待在娘家,就算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她也不在乎。 就是不知道琳儿怎么样了,前些日子一个小厮进府来给他送信,是琳儿写给她的,说是离开了帝都,她当时差点没被气死,还想着这个死丫头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想竟然离开太子府。她还想跟着琳儿有朝一日享福呢,谁知道太子竟然犯了大逆不道的事,现在想来琳儿想必是早就知道了。 反正整个朝堂动荡不安,原本支持太子一党的人纷纷倒戈保持中立,静观其变,看皇上是否打算废太子,就连平日里与太子交好的官员也纷纷保持沉默,生怕牵连到此事。 总之只要与太子有所关联的事都十分谨慎,生怕被抓到把柄而祸及家人。 凤栖宫的那位更是心急如焚却毫无对策。 如今皇上谁都不见,就等着下令处置太子,她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这次清云算是凶多吉少了。 “凝碧,随本宫去将军府。”如今只有找父亲帮忙了,希望皇上看在他父亲为东璃征战多年的份儿上有所顾虑从而对太子网开一面。 将军府。 书房里,正位上坐着一位老者,乃是东璃先帝钦封的镇国大将军,手握重兵。更是有先皇御赐的打王鞭,上斩昏君斩佞臣,可见慕容振海在东璃的地位。 如今虽不参战,但军中仍有许多将军、副将是他一手调教的。 “父亲,如今该如何是好,清云他……”皇后慕容婉看着自家父亲阴沉着脸不知该如何开口。 慕容振海干枯的手掌布满皱纹,猛地一拍桌案把慕容婉吓了一跳。“糊涂啊,身为东璃太子怎么能做出此等通敌卖国的事情来,太子胡闹也就算了,你身为皇后难道不知其中利害关系。” 慕容婉一时语塞。 “这样的事为何不与为父相商?”慕容振海不知都该怎么教训这个外孙了,婉儿来的目的他不是不知道,可如今皇上谁都不见,哪怕是他求情也是毫无用处啊! 通敌卖国乃是死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必不会心慈手软。 “当时情况紧急就没来得急告知父亲,本以为会趁此机会杀了璃王,谁知……”谁也没猜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糊涂!” 慕容婉已是无计可施,明日皇上就会在朝堂上宣布如何处置太子,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父亲,如今说什么都是晚了,想办法救太子才是啊。”说着慕容婉就开始流泪,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婉儿放心,明日为父会上朝连同旧部力劝皇上从轻处罚抱拳太子一命,只要命还在就能东山再起。毕竟为父也就太子这一个外孙,必会想尽办法救他,你先回宫吧。” 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只要太子倒台,那么璃王就真的无人抗衡,继承皇位非他莫属,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那就多谢父亲,但愿太子能度过此劫。”虽然父亲答应了就太子,她仍是忧心忡忡难以平缓,只能祈祷明日皇上能网开一面。 不然她就算是以死相逼也要保住太子! 第二日。 朝堂之上,出奇的安静又出奇的怪异。 一向不上朝的璃王竟然来了,可以不上朝的年迈的镇国将军也来了,皇上竟然迟迟未出现。 轩辕璃夜看了眼眸微眯,瞥了一眼慕容振海,再敛下眼眸的时候闪过一丝寒光。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当年逼死他母妃的事慕容振海也参与了,那么今日就新账旧账一并算了。 本来还想着等轩辕清云下地狱后再收拾他,现在他倒是送上门来了。 “上朝!”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轩辕雄走上大殿坐在龙椅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重臣朝拜。 只是几天的时间,轩辕雄就好像老了好几岁,两鬓的白发新增了不少。眼角的皱纹更是深深的印出,眼中的疲惫之色显而易见。 轩辕雄虽然想到此次西北之事会有朝中大臣参与,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东璃国的太子殿下。 轩辕雄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众卿平身。” “想必众卿已经知道了太子大逆不道,通敌卖国,欲将我东璃三分之一的土地割让戎狄之事,朕自然知道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有太子犯下此等过错,依照东璃法令……择日处斩!” 轩辕雄艰难的下定决心,说出判决太子的结果。 那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亲生儿子啊,他作为父亲亲自下令斩杀自己的儿子如何能不心痛,可是若不如此便不足以平民愤,定人心。 “皇上,老臣恳请皇上三思,纵使太子犯下重罪他依然是我东璃的太子殿下,处死太子乃是动摇国之根本啊;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太子尚年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且此次戎狄并未得逞,太子殿下罪不容诛,还望皇上网开一面。” 镇国大将军慕容振海拖着年迈的身子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一字一字说得感人肺腑,欲用真情打动皇上,让他收回成命。 慕容振海的旧部见他站出来说情也纷纷跪在地上,齐齐进言:“请皇上收回成命,饶太子殿下一命!”一时间朝堂之上太子一党都站了出来。 轩辕璃夜冷眼看着一切,脸色不由阴寒了几分。 他站起身来:“依照镇国大将军的意思,以后我东璃的子孙都可以随随便便就将土地割让,随随便便就可以通敌卖国?”一句反问将慕容振海堵得哑口无言。 瞬间整个大殿无人敢言,连出气声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镇国大将军怎么不说话?”轩辕璃夜的声音如同冰渣一样射向慕容振海。 “太子怎么说也是璃王的手足,璃王怎能如此不通人情?”慕容振海虎躯一震险些倒下,稳了稳身形看向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走到大殿中央,周身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冰冷得令人窒息。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浅笑:“手足?本王可没有这种连国都卖的手足。”讽刺意味十足,轩辕璃夜强势的声音充刺着整个大殿,让人不寒而栗。 轩辕雄坐在上面一脸平静的看着下方,璃儿说的对,今日若不严惩太子,他日必有皇室子孙效仿,他也没有这种卖国的儿子。 “众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太子殿下罪大滔天,三日后处斩,现行看押在太子府。”轩辕雄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猛然出声,连着慕容振海也是惊了一惊,好久才反应过来。 “皇上……”慕容振海着急出声阻止,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皇上冷言打断。 “朕金口玉言,镇国大将军是在让朕出尔反尔吗?”轩辕雄冷着脸望向慕容振海,他知道今日慕容振海来的原因,不过事情已成定局断断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而改变。 “微臣不敢。”慕容振海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不敢再劝。 面上平静,其实心中早已经是风起云涌,现在就连他也说不动皇上太子就是真的完了。 凝珠一路小跑着到凤栖宫,慕容婉就站在宫门口处等着,眼见着凝珠的身影靠近忍不住急急地出口问:“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回禀娘娘,皇上……皇上下令,三日后将太子殿下处斩!”凝珠一大早就守在皇上大殿外吩咐了御前侍奉的宫女一有消息立马告诉她,她听到消息立刻就跑着赶回来告知皇后娘娘,这会儿应该还没下朝,现在她累着快喘不过气了。 听到凝珠的消息,慕容婉猛地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身后的凝碧及时扶住她她就要摔倒了。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凝碧眼见着皇后的脸色渐渐苍白,胭脂都遮不住。 慕容婉颤抖着站起身,望着大殿的方向,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有着视死如归的心绪。“本宫要去大殿!” 凝珠忙走到另一边扶着慕容婉,担忧的说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啊,若是让那帮大臣抓住把柄恐怕又会生事端。” 皇后娘娘现在一心想着太子殿下的事情此刻没有缜密的思维她们做丫鬟的只能出言相劝。 “他现在要杀本宫的儿子,本宫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慕容婉一甩长袖也不顾凝碧扶着她直接往大殿的地方奔去,生怕晚一刻钟皇上下朝了再见他就难了。 轩辕雄竟然丝毫不顾他们夫妻多年的情分直接就下令杀了太子,慕容婉怎能不痛心。 “皇后娘娘驾到!”大殿外面的太监高呼。 “胡闹,朝堂之上岂是一介妇人能来的地方。”轩辕雄怒喝,他知道慕容婉来一定是为了太子的事情,可此事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皇上,你真的要杀了太子?”慕容婉丝毫不顾皇上出言阻拦一脚踏进大殿,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此刻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可能今日过后她再也回不了凤栖宫,再也不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虞子夕那个贱人会讽刺的放肆的笑;即便是如此她仍要走到这里,哪怕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本来就是,如果没有了太子她这个皇后又能做得了几时。 “来人,把皇后带回凤栖宫。”轩辕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让下人将她带走。 “本宫不走,本宫就是想问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杀了太子,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慕容婉此刻已经完全陷入疯狂,将凝珠和凝碧甩开,朝轩辕雄歇斯底里的吼道,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凝珠吓了一跳,皇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是在质问皇上。“娘娘……”凝珠上前一步。 还未等她出声慕容婉已经踏上高堂,站在轩辕雄面前,眼中的恨意明显。 “朕意已决,太子罪无可赦!”轩辕雄一字一字的缓慢的说出口,将慕容婉最后一丝希望给打碎了,直接将她打入了冰冷的地窖。 慕容婉浑身颤抖着,不,她不相信皇上就这么杀了太子,不能。 慕容婉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连凝珠都替娘娘心疼,地这么硬娘娘的膝盖一定破了。慕容婉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皇上,皇上,臣妾求求你再给太子一次机会,他已经知道错了,太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啊皇上。” “不是朕不给太子机会,是他自己不给自己机会。”轩辕雄哀叹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想杀了太子,可这次太子的做法实在令天下人寒心。 “皇后回宫吧,念在你是爱子心切的份儿上朕就对你擅闯大殿的事情不予追究。”轩辕雄别过脸,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慕容婉。 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未经允许私自闯进大殿是要受处罚的,慕容婉心痛难忍难免会有失德行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容婉直接瘫软了,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泪水还挂在脸上未干。 轩辕雄,你真狠心!竟然丝毫不顾及情分,轩辕璃夜是你的儿子难道太子就不是吗。慕容婉的心在滴血,疼得她浑身冰凉。 慕容婉酿跄着站起身,跪得久了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心里的疼痛却那么清晰。既然她救不了太子那就让她这个做母后的替自己的儿子赎罪吧。 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慕容婉快步地走到御前带刀侍卫的面前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刀横在自己纤细的脖子上,那刀十分锋利猛地放到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可慕容婉丝毫没觉得疼。 “皇后,你在做什么?”轩辕雄站起身手指着慕容婉,她这是在以死相逼吗,她枉为一国之母竟然做出此等愚蠢至极的事情。 自古以来,哪怕再心软的皇帝也不会忍受别人威胁与他,更不会忍受他的权威被人挑战,如果说方才他对慕容婉有那么一丝同情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厌恶了。 慕容婉这么做无疑是将与皇上的最后一丝情分用尽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 “皇上,这是你逼臣妾的,如果皇上不肯饶了太子一命,臣妾就血溅大殿让世人永远记住这一天!”慕容婉一脸得决然,仿佛只要皇上说出一个不字她就立刻抹脖子。 慕容振海连连摇头,方才婉儿以真情向皇上说情他并没有拦着,想着皇上或许会念在与皇后多年情分的份儿上或许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如今…… “皇后娘娘,切莫冲动,皇上金口玉言,此事已成定局,还请皇后切莫做出傻事!”慕容振海忍不住出声阻止,他不能让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太子已经没了若是连婉儿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没了那他们慕容一族就真的完了。 唉,婉儿平时是个精明的,怎么今日这般糊涂,皇上岂是她能威胁的了的。 慕容婉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这么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冷漠。 “来人,把皇后拿下,押往冷宫!”轩辕雄大喝一声,像是没看见放在她脖子上的刀一样。 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慕容婉今日算是知道了,轩辕雄到底有多无情,这个男人眼中只有皇位只有江山,根本没有爱过她,他要的不过时慕容家的势力。 哈哈哈,她这个皇后做得真是好笑,好笑至极,慕容婉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温度。 门外立刻有侍卫前来,准备拖慕容婉,慕容婉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反正太子已经活不成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慕容婉手握着刀正准备割破喉咙,轩轩璃夜随手捻起一滴茶水射向刀身,啪的一声刀落在地上,侍卫立刻上前将面无表情的慕容婉带出了大殿。 轩辕璃夜甩甩手,冷冷地瞥了一眼冷宫的方向,慕容婉,想死,没那么容易。 “退朝!”轩辕雄有气无力的说着,待到所有的大臣全部撤离大殿,轩辕雄仍旧坐在龙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背靠在龙椅上,望着这金碧辉煌却空荡荡的大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王贵,你说朕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轩辕雄撤走了所有人,只留下随身伺候的太监王公公。 王公公自幼伺候皇上,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皇上的人,可是君心难测,他一个做奴才的怎好妄自揣测圣意。 不过他看得出来皇上这几天很是疲惫,饭吃不好觉睡不好,想来也是不好受的。 “奴才不敢妄加评论,只是皇上已经下旨,覆水难收。”王贵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皇上也只是问问而已,不会真的改变主意。 毕竟今日朝堂之上,慕容将军连同大臣都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轩辕雄微闭着眼,想起这么多年来璃儿与他父子不像父子,君臣不是君臣。今日太子又如此行事逼得他不得不痛下狠心杀子,难道他这一生就注定没有亲情了吗。 如果王贵此时低头,一定会看到轩辕雄眼角的泪。 轩辕雄突然想起了那个容颜清丽,不争不抢的女子,就是轩辕璃夜的母妃。只有她一人不当他是皇上,只当他是夫君,他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是他,是他自己亲手毁了曾经的美好,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所以璃儿恨他是理所当然的,皇后怨他是理所当然的…… 太子府。 轩辕清云的书房一片狼藉,早被皇上派来的人翻得底儿朝天,此刻轩辕清云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眼中有得是滔天的恨意与不服。 父皇真是好狠的心,竟然下旨要斩了他,还将母后打入冷宫。 一定是轩辕璃夜,一定是他从中作梗,他不服,他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他还没输! 轩辕清云迅速的起身,往外走去。 凤天城被抄家,一家老小锒铛入狱,此次西北之事因为凤天城是从犯被判处一月后杀头。 凤轻语寻了个方便直接走进刑部大牢,一直走到凤天城关押的地方。 凤天城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里,穿着囚服,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就瘦得皮包骨头,想来是在天牢里受了不少苦头。 堂堂右相一向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牢房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如今已是冬天,牢房里阴暗寒冷。 凤天城哆哆嗦嗦地的蹲在墙角身上单薄的囚服根本不能御寒,他将铺在地上的稻草都盖在身上仍旧冻得瑟瑟发抖。 凤轻语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禁觉得有些讽刺,堂堂右相落得这种地步又怪得了谁。 听到脚步声,凤天城缓缓移动身子看到凤轻语,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光亮。 凤轻语站在牢房外,身上穿着质地柔软暖和的袍子,上面绣着细小的梨花;外面披着灰白的貂皮披风,帽沿儿上缝着毛茸茸的狐狸毛戴在头上遮住了部分小脸儿。 凤天城看见凤轻语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对,他还有一个女儿是璃王妃,他是璃王的岳父。 “轻语,轻语你终于来看爹了,你快想办法救爹出去,你现在是璃王妃,璃王对你宠爱有加,只要你向璃王说情璃王一定会让爹出去的。”凤天城此刻激动地也顾不上冷了,掀开身上的稻草颤抖着跑到门边。 凤天城双手握着木柱,眼中充满希望。 凤轻语勾唇轻笑:“父亲犯得是滔天大罪,连太子都在劫难逃,王爷又如何救得了父亲。”凤轻语语气中的冷漠任谁都听得出来,当然了她如果不是有事也不会来刑部大牢看凤天城。 “轻语,你听爹说,让璃王去见皇上,璃王的话无人敢违抗,皇上也会让他三分,只要璃王出面爹一定能出来。”凤天城的双手伸出牢房,脸上的祈求之色连凤轻语看了都觉得好笑。 他以为他是谁,轩辕璃夜为什么要为了他去见皇上,她的父亲吗?好像不是吧。 其实哪怕凤天城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凡他往日对原主母女仁慈些她今日也不会见死不救。 “轻语,轻语,爹可就剩你一个女儿了,你一定要救爹啊。”凤天城见凤轻语半天不说话,心里没底儿了,想他以往确实是对她们母女不好。 “女儿?嗬,凤天城你是我亲生父亲吗?”凤轻语突然呲笑一声,女儿,亏凤天城好意思说。 凤天城眼中滑过一丝不自然,又瞬间隐藏了下去,难道凤轻语知道什么?不可能,这件事情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哪怕白玉兰那个贱人都不知道。 “凤天城,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母亲是被你半路捡回来的对吗?”凤轻语望着凤天城一字一字的说着。 凤轻语很是奇怪,听荣海说的当日她的母亲逃出天幽族不久,刚来到东璃就遇到了凤天城。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天幽族十多年前的灾难是不是与他有关?还是另有隐情。 凤天城没想到凤轻语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知道她的母亲是他半路捡回来的。这么说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只问你,你是如何遇上我母亲的?”凤轻语看着凤天城陷入沉思,冷声出口。 凤天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确实回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猛地后退一步远离凤轻语,面目狰狞:“凤轻语,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母亲也不是我偶然所救,怎么,想知道真相吗?想知道就放我出去,否则我死都不会说的。” 凤轻语既然特地前来问他关于苏清的事情,就说明这对她很重要,只要拿这件事威胁她她一定会放他出去的。 不得不说凤天城的想法实在太过于天真。 凤轻语伸手掀开戴着头上的帽子,露出整张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那你就去死吧。”至于她想知道的她自己回去查清楚,既然凤天城不肯说,那就让他带着他的秘密下地狱吧。 凤天城见凤轻语转身要走,立马急了,凤轻语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我告诉你,是有一个黑衣人找到我让我接苏清母女回府,他保我坐上右相的位置!”凤天城想都没想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全数交代。“轻语,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救救我吧,你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是我可是养育了你十多年啊。” 凤天城颤抖着身子,想用养育之情打动凤轻语。 “我会吩咐,让人留你全尸。”说完凤轻语冷漠的转身离开刑部大牢。 她知道凤天城说的是真的,十多年前凤天城还是一个小官,若不是有贵人相助他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坐上东璃右相的位置。 黑衣人? 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凤天城救下苏清母女呢? 凤轻语实在是猜不透。 回到璃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凤轻语心事重重的走进如松阁。 轩辕璃夜见她回来了立刻上前拥住她,伸手捏着她的小手,怎么这么凉,都快赶上他的了。轩辕璃夜将凤轻语的手执起放在嘴边替她暖着。 凤轻语一阵温暖,脑子乱糟糟的事情也烟消云散了。 轩辕璃夜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宠她,护她,她何其有幸。 “怎么样了?”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拉进屋内,伸手将她身上微凉的披风解下。他忙完回来才知道她去了刑部,想必是去将凤天城了。 凤轻语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凤天城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说是有一个黑衣人让他救苏清母女。” 轩辕璃夜知道她全部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凤天城并非她亲生父亲,也知道她的身世与神秘的天幽族紧密相关。 “不要想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轩辕璃夜将她拉到桌子前坐着,他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了晚膳,知道她到现在还没用膳。 “嗯,荣海怎么样了?”凤轻语知道凤天城一家被抄家了,连下人都入狱了,毕竟荣海于她有恩,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放心吧,为夫已经安排好了。”昨天她提了一句,他就派人将荣海放出来了,现在安排在王府里做事。 “那就好。”凤轻语闻到饭菜的香气才觉得饿了。 于是,凤轻语与轩辕璃夜两人安心的用起晚膳。 “皇上,太子府那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想见您最后一面。”王贵走进龙涎宫,见桌上摆着的膳食丝毫没动过,暗叹了一声。 轩辕雄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耳边传来王贵的话,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摆驾去太子府。” “是。”王贵躬下身。 “是否要带上侍卫?”王贵顿下身形,回头看着轩辕雄。 “不用了,你陪朕去。”轩辕雄起身,今日他不是皇上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给儿子送行。 王贵得令下去准备好了马车,陪皇上一同前去太子府。 太子府外面依旧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将偌大的太子府包围的水泄不通。轩辕雄走进太子府,不禁感慨,自从当年清云被封太子搬出宫中进入太子府后他就再没进过这个地方。 今日进来,虽是夜晚,萧条的样子依然随处可见。 满地的烂叶无人打扫,风吹起又落下,带着孤寂的身影。 轩辕雄走进正厅,这里漆黑一片连个掌灯的人都没有,王贵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一步掌灯。突然暗处一道寒光袭来,冰凉的一物已经架在轩辕雄的脖子上。 “父皇,好久不见。”轩辕清云走到轩辕雄身前,脸上挂着阴冷的笑。 真是他的好父皇,竟然敢只身前来。 “太子,你要做什么?”王贵转过身就看见太子殿下拿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吓得他手上的蜡烛掉在了地上。 “来人,护驾,护……”王贵高呼希望外面的御林军能进来,轩辕清云将地上的木棍飞踢起来将王贵打晕了。 外面的御林军还是听到了声音,纷纷闯进太子府。 “太子殿下,放下刀!”御林军进来看见轩辕清云挟持皇上,惊吓不已。 轩辕清云简直疯了,仰头大笑:“太子殿下?哈哈哈,你是在跟本太子说话吗。”突然轩辕清云将刀往轩辕雄脖子又靠近了几分。 “父皇,立刻下旨让本太子登基!”轩辕清云恶狠狠地对着轩辕雄吼道。 轩辕雄面色冷下来,他本来以为太子找他是为了忏悔,今日一见幸亏他当日没有一时心软放过他。“太子这是打算逼宫?” 轩辕雄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就算太子杀了他又能从这儿出去吗? “本太子就是要逼宫,你又能奈我何?”轩辕清云早就想好了,若是父皇不肯放过他他就兵行险招,反正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就凭你一人?”轩辕雄冷笑,他这个儿子会不会太天真了,他以为他能坐上皇位。且不说大臣不服,就算是天下百姓也不服。 轩辕清云又将刀离他的脖子近了一分:“父皇以为就本太子一人?来人!” 随着轩辕清云一声令下,太子府四面八方涌来一批批人马。轩辕清云既然要逼宫那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批人是他暗中养的,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大家听好,给我杀了御林军,待到本太子登基人人封官加爵!”轩辕清云对着士兵大喊,没有人能不受荣华富贵的诱惑,这些人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封官加爵。 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用利益诱惑这些人。 士兵听到轩辕清云的命令果然都心动了,一个个都提刀朝御林军砍去。 瞬间整个太子府乱作一团,两方人马厮杀起来。 看到眼前的血光,轩辕清云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父皇,你就是太有自信了,如今本太子只要杀了父皇就对外宣称父皇已将皇位传与本太子,到时谁敢不服,杀之!” 轩辕清云手握着刀,准备隔断轩辕雄的脖子。 远处突然射来一箭,插进轩辕清云的右臂,轩辕清云吃痛手一抖刀子落在地上。 第九十二章 本王妃就是仗势欺人 紧接着,速风带了一队人马冲进太子府,王爷真是神机妙算,他算准了太子殿下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有所动作。 所以速风一早就带着飞鹰骑守在太子府不远处,他亲眼看见皇上进了太子府,紧接着御林军冲了进去。他等待时机在最关键的时候冲进太子府。 速风的到来让局势彻底变化,轩辕清云的人马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制服。 轩辕清云的手臂还流着血,苍白的脸色不只是气得还是疼得。又是轩辕璃夜,又是他坏了他的好事,轩辕清云此刻不知有多恨。 速风解决完剩下的士兵走到皇上面前:“属下先护送皇上回宫再向王爷禀报。” 轩辕雄才从方才的事情上回过神,看到被制服在地的轩辕清云,这就是他的好儿子,竟然想要弑父。 轩辕雄不越想越气抽出速风随身携带的长剑刺向轩辕清云,“噗”,长剑直入心脏,轩辕清云一口血喷出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雄。 然后身子往后倒,轩辕清云这次算是真的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中了。 “起驾,回宫!” 速风将轩辕雄安然护送到皇宫才回到璃王府,直接走进如松阁,看见书房的等还亮着。 “进来。”轩辕璃夜在速风靠近书房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放下手中的毛笔。“事情办的如何?” “王爷,您吩咐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好了,只是太子殿下他……被皇上一气之下杀了。”速风走进书房才看见王妃也在,丝毫没有避讳直接回答王爷的话。 凤轻语听到速风的回答猛地一惊,放下手中的书。皇上亲手杀了太子?不是明天才处决吗,怎么今天夜里就杀了轩辕清云?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凤轻语,知道她心中疑惑,本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是直接吩咐速风去办的,其他人也不知道。 “是。”速风领命出了书房。 “轩辕清云被皇上杀了?怎么回事?”凤轻语见速风出去了,忍不住出声问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起身走到凤轻语身边,在她旁边坐下。“今日轩辕清云派人到宫里传信说是要见皇上最后一面,为夫猜到他定是有所目的就让速风带人守在太子府外,果不其然,轩辕清云狗急跳墙挟持皇上想借此逼的他退位。” “所以你的人就冲进去坏了他的‘好事’,皇上一气之下杀了轩辕清云。”凤轻语接着轩辕璃夜的话说下去。 轩辕璃夜点头。 不得不说与轩辕璃夜为敌简直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将每一步都算得分毫不差,就等着敌人一步一步往陷阱里跳。 皇上也够狠心的,轩辕清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竟然一气之下就杀了。 “在想什么?”轩辕璃夜见凤轻语不说话,皱着眉低声问她。 “在想与你为敌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凤轻语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轩辕清云打从西北一事开始就已经掉进了轩辕璃夜的陷阱,根本没有丝毫退路。偏偏在收拾轩辕清云的过程中连慕容婉也算计其中。 如今轩辕清云已死,慕容婉打入冷宫,就只剩下一个年迈的慕容振海,可以说慕容一家在朝中的气数算是尽了。 虽然此事也牵扯到凤天城。 每一步棋都下得恰到好处,把敌人逼到绝境的同时又让人毫无退路。 轩辕璃夜好似不喜欢凤轻语这么说,直接上前紧紧的搂住凤轻语不让她动弹。他的冷血,他的绝情只对于其他人,这个其他人中不包括她。 他是有仇必报,他是嗜血无情,他的心却只对凤轻语一人柔软。 凤轻语知道轩辕璃夜在想什么,她从未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换做是她她也会这吗做,所以他们是同一类人。 凤轻语挣脱开轩辕璃夜的怀抱,在他错愕的表情下抬头吻向他的冰凉的唇瓣,柔软的唇贴上他的,让轩辕璃夜忍不住心神荡漾,刚想有所动作,凤轻语却早他一步退开。 她仰着头笑靥如花:“不过本王妃喜欢。” 轩辕璃夜心神一动低下头猛地压在她的唇上,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细吻而是狂风暴雨般席卷,仿佛要将凤轻语吞噬,近乎疯狂的嗜吻让凤轻语的身子逐渐瘫软成水一般柔软,若不是轩辕璃夜拖着她纤细的腰,估计就要倒下了。 这般激烈的吻一时让凤轻语有些招架不住,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沉沦。 过了好久轩辕璃夜才放开她,低眸便看见凤轻语水眸依怜地看着她,让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欺负的彻底。 凤轻语紧贴着轩辕璃夜微喘着,注意到他眼眸中的深情与炽热,凤轻语一阵脸红。她想要不是轩辕璃夜身中冰幽毒的缘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了她。 轩辕璃夜低下头,凤轻语以为他又要吻她,忙拿手覆在轩辕璃夜的唇上,不用想她的唇现在肯定红肿了,若是再吻下去她明天也不用见人了。 轩辕璃夜轻笑着在她手心儿落下一吻,小东西的模样真是……太过诱人。“不是娘子吻完为夫说喜欢吗,为夫当然得满足娘子的喜欢。”轩辕璃夜拿下凤轻语的手,颇有些无辜的说道。 凤轻语气恼,她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她说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无赖到这种地步。 瞪了他一眼凤轻语起身往书房外走,“王爷还是安心处理公务吧,本王妃要去睡觉了。” “本王的公务处理完了,现在的公务是陪本王的王妃睡觉。”轩辕璃夜站起身跟在凤轻语的身后,眼见着桌案上堆积成山的公文轩辕璃夜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走在前面的凤轻语猛地听到差点喷出口水。 爷,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爷说,要脸干什么,要脸又不能有香喷喷的娘子暖被窝。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第二天,整个东璃传遍了太子殿下畏罪自杀的消息。 凤轻语冷笑,畏罪自杀?皇上也是一编故事小能手啊,这样的理由也能想得出来,不过百姓相信了就是。 这样的好消息不告诉冷宫里那位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海棠,随本王妃进宫。”凤轻语站起身拍拍衣角。 “正好,为夫也要进宫,不如与娘子同行吧。”轩辕璃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凤轻语疑惑这厮不是一大早就在书房处理公务了吗,怎么在这里? 两人眼神交汇,看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还真是夫妻同心啊。 海棠见轩辕璃夜来了就行礼退下了,看来不用她陪王妃进宫了。 唉,自从王爷在王妃身边,她们这几个当丫鬟的简直太清闲了,早晨王妃的衣服是王爷穿的,洗漱也是王爷伺候的,王爷要是会梳妆估计她们就真的毫无用处了。 她们天天就闲着没事绣绣花什么的,速风偶尔会来找她说说话。 王妃简直太幸福了! 轩辕璃夜与凤轻语坐上马车进了宫,皇上这几天一直不见任何人,他们也没惊动皇上直接去冷宫了。 走进冷宫的大门才知道这个称呼确实名副其实,确实够冷的。到处都是蜘蛛网,灰尘厚得简直看不下去了。 这里一个丫鬟下人都没有,只有每日三餐的时候会有人送进来。 “噗。”凤轻语推开沉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灰尘直呛得她忍不住呼气。 轩辕璃夜站在她面前,挥袖来回扇了几下将面前的灰尘扇了个干净。 两人走进宫殿,外面天还是亮的进入里面之后跟黑夜一般,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里面的帷幔被吹得细细簌簌作响。 咋一看还真有点恐怖的感觉。 凤轻语摇摇头,这种地方堂堂皇后娘娘怎么住得惯,慕容婉不得疯了才怪。 满眼都是厚厚的尘土,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梳妆台,镜子上也蒙上了尘土。 轩辕璃夜四下扫了一眼,慕容婉那个女人去哪儿了。 身后出现了柜子倒地的声音,凤轻语猛地在镜子上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转过头才发现慕容婉竟然躲在柜子后面,瑟瑟发抖。 所以,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轩辕璃夜飞踢一脚,将挡在慕容婉前面的柜子踢开。 “你们来做什么,是来看笑话的?笑话看完了就给本宫滚!”慕容婉抬头才发现是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他们来做什么? 她现在最恨的就是眼前的两人,都是他们害的她的儿子。 慕容婉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光着脚蹲在地上。 周围都是一些碎布,凤轻语的目光落在那张床上,原来她把床单都撕成一片片的碎布了。 “皇后娘娘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们可没心情大老远跑来冷宫看笑话,不过是来给皇后娘娘送消息的。”凤轻语勾唇,看笑话?她可没那闲情逸致,她来确实是有目的的,相信轩辕璃夜跟她的目的一样。 都是为了十多年前的事情来的。 她查到凤天城十多年前当上右相皇后娘娘帮了不少忙。 看平时凤天城与慕容婉的关系也不像是十分相熟的,慕容婉为什么要帮他? “消息,哈哈哈,无非就是今日太子要行刑,本宫早就知道了……哈哈哈。”慕容婉猛地站起身对着窗外大声的笑,边笑边哭,很快,很快她就可以去陪她的儿子了,她很开心。 “本王是来告诉你,昨天夜里皇上就杀了轩辕清云,亲手,杀的。”轩辕璃夜一字一字缓慢的说出事实,生怕慕容婉听不清楚。 慕容婉转过身死死的盯着轩辕璃夜:“你说谎,你在骗本宫!”慕容婉冲到轩辕璃夜的面前,轩辕璃夜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到慕容婉身上。 慕容婉被踹倒在地,嘴里仍就不停地念着:“你说谎,你说谎,你在骗本宫。” “本王骗你,没必要,只是告诉你,你那可怜的儿子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轩辕璃夜无情地继续打击慕容婉,他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崩溃,就是要让她发狂,这样从她口中套出更多的有用的信息。 凤轻语上前一步,低下身子,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我还告诉你,因轩辕清云造反一事慕容家已经被皇上没收了兵权,估计你那个父亲也离死期不远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不停地打击着慕容婉的心神,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慕容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如同在看恶魔。 突然又低下头,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焦距,空洞地盯着地面,嘴巴不停的在重复凤轻语的话。 “你告诉我,十多年前你为什么要帮凤天城?”凤轻语轻声的在慕容婉耳边问她。 “凤天城,凤天城是谁,本宫不知道,不知道。”慕容婉不停的摇头。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难道慕容婉疯了?不可能啊。 难到是装的? 不过也装的太像了吧。 “那我问你,你当年给轩辕璃夜母妃下的毒是哪来的?”凤轻语继续不死心的问到,她就不信慕容婉什么都不肯说,若是不肯说她不介意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慕容婉飞快地跑到那个破旧的梳妆台前,盯着镜子中的人,虽然看不清楚,她却一直傻笑:“本宫才是最美的女人,那个女人该死,她抢了皇上的宠爱还怀了皇上的孩子,她该死!” 轩辕璃夜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气,他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女人。 都是慕容婉,是她害死了他的母妃。 凤轻语现在是彻底相信慕容婉已经疯了,她刚刚一直在注意慕容婉的表情,她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轩辕清云的事情,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你是最美的,你是皇后娘娘,当然是最美的。”凤轻语笑着走到慕容婉的身边,拔下头上的珠玉簪子插在慕容婉的头上。 慕容婉望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转身看着凤轻语,友好的冲着她笑了起来。“对,本宫是皇后娘娘,本宫是最美的。” 凤轻语暗自腹诽,慕容婉还真是够自恋的,连疯了都认为自己是最美的。 “那你是怎么害死那个女人的?”凤轻语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现在是问出事情真相的最好时机。 慕容婉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将声音放到最低:“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凤轻语又向前一步离的慕容婉稍微近一些。 “是本宫将冰幽毒放进她的安胎药中,那个贱人就算是生出孩子不久也会死,而且她的孩子也活不了太久……”慕容婉小心的将她下毒的事情告诉凤轻语。 轩辕璃夜听到冰幽毒三个字,浑身的气息都凝结成冰,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他这么多年的痛苦全都拜这个女人所赐!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又继续问慕容婉:“那冰幽毒是谁给你的?”只要知道是冰幽毒是谁给慕容婉的就知道了当年的幕后黑手。 凤轻语有预感这件事跟凤天城背后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是同一人。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慕容婉神神秘秘地望了一眼四周,最后落在轩辕璃夜的身上,猛地瞪大双眼露出惊恐,这里这么有个人? 凤轻语知道慕容婉有所顾虑:“放心,他是我的人,他不会说出去的。” 轩辕璃夜嘴角忍不住一抽,嗯,这话他爱听。 “冰幽毒,是一个黑……”慕容婉刚准备说出,窗外突然飞进来一根袖箭,插进慕容婉的喉咙,慕容婉瞪大双眼吐出一口黑血。 轩辕璃夜眼疾手快立刻飞身出窗外向那人追去。 凤轻语见轩辕璃夜往外追去转头对着慕容婉,飞快地点下周身几处大穴,控制毒素蔓延更快:“说,谁给你的冰幽毒?” “是……一个黑衣人,本宫…。本宫,没见过他的容貌。”说完慕容婉就断气了。 凤轻语放下慕容婉走出冷宫,恰好轩辕璃夜从外面往回走。 “怎么样,抓到人了吗?”凤轻语着急问出口,这里是皇宫,一般人怎么进来的?而且还在她和轩辕璃夜两人眼皮子底下把慕容婉给杀了。 轩辕璃夜摇头:“我追到宫外,那人就死了,应该是提前服过毒了,我查过他身上没有任何痕迹。” “刚才慕容婉说了当年给她冰幽毒的是一个黑衣人,她没见过那人的容貌。”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查到这里线索又断了。 按照慕容婉的说法,她明显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的目标是轩辕璃夜的母妃,可是按说轩辕璃夜的母妃是深宫妇人该没惹上江湖恩怨才对。 还是说那人的目标是轩辕璃夜,那就更不可能了,那是他还没出生。 对于这一点,凤轻语实在是猜不透。 “先回府,总能查出来的。”轩辕璃夜伸手抚平凤轻语皱起的眉头。 “嗯。”凤轻语点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皇上,皇后娘娘在冷宫被人杀了。”王贵匆忙跑进龙涎宫向轩辕雄禀报。 最近宫里一直不太平,先是太子殿下的事情,接着又是凤天城,现在又是皇后。轩辕雄整个人老了许多,一点也没有当初那个威严肃穆的皇上的影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轩辕雄皱眉,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皇后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冷宫,难到时他人所为。 “回禀黄上,仵作去看过了,皇后娘娘死于脖子上的袖箭,应该是他人所为。不过……”王贵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说。 “不过什么?” “皇后娘娘死的时候,有人看见璃王和王妃去过冷宫,而且皇后娘娘头上的簪子应该是王妃的。” 慕容婉在进入冷宫之前所有的首饰都去除了,头上突然多了一支珠钗难免引人怀疑,经过一查才发现出自璃王府,那就应该是王妃的了。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安排一下将皇后厚葬。”轩辕雄摆手让王贵下去,他看着手中的奏折不禁叹了一口气。 璃儿到底还是在意十多年前的事情,当年的事情他也略知道一些,他哪会猜不到是皇后在背后捣鬼,可是他那时刚登基不久,地位不稳需要借助皇后母家的势力铲除异党,所以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璃儿也算是报仇了,希望他能够释怀。 轩辕雄认为慕容婉是轩辕璃夜杀的,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其实就算慕容婉没被杀死,轩辕璃夜也没打算放过她,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今太子和皇后都命丧黄泉,慕容振海兵权被削,慕容一家再无翻身之日,轩辕璃夜也算是给他母妃报仇了。 轩辕雄已经连着五日没上朝,大臣也不敢催,皇宫到处弥漫着压抑沉闷的气氛。 当然了,不包括璃王府。 虽然此次西北战事出了状况,好歹彻底铲除了戎狄,永绝了西北后患。此次璃王功不可没,皇上特地批准为璃王庆功。 东璃也该有点喜事缓解一下朝中多日以来的死气沉沉。 本来皇上的意思是将庆功宴在宫里举行,璃王上奏愿将宴会开在璃王府。 皇上恩准。 此消息一出,朝中大臣可谓是炸开了锅。 璃王府,那是什么地方?东璃最豪华的地方,堪比皇宫圣地,况且璃王一向不喜外人进入,如今能有几回一睹王府那简直是莫大的殊荣。 死了也值得了。 不过大家在欣喜的同时也在疑惑,璃王这回怎么会同意将宴会举行在王府。 轩辕璃夜可是出了名的有严重洁癖,他的东西别人莫说碰一下就是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 其实轩辕璃夜的想法很简单,最近不想出府,只想跟他媳妇儿温存,而皇上非要办什么庆功宴庆祝西北大捷,所幸就在璃王府办好了。 不过是朝中的大臣,仔细想想人也不是很多。 用个膳而已,也不是很难忍受。 若是其他人知道自己三生有幸才能进入的璃王府竟是因为璃王不想出府,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显然轩辕璃夜想错了,能有如此好的机会进入璃王府,各位大臣家的夫人、小姐,哪怕是远房亲戚都挤破了头往里面钻。 虽说璃王冷血无情,狠戾残忍,不过她对王妃的宠爱时有目共睹的。 万一哪家的小姐一不小心入了璃王的眼,那可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啊,那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以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那些个大家闺秀,官家小姐还不是得精心打扮,细心梳妆,只为了能见璃王一眼。 听说最近帝都的胭脂水粉铺子,服饰铺子都生意火爆,商家将价格一提再提仍旧不乏购买者,且都是年轻的姑娘。 “小姐,裴姑娘来找小姐,在府外。”红梨走进屋,看见自家小姐正对着医书无聊的写写画画。 凤轻语抬眸,裴姑娘?哪个裴姑娘? “就是裴静依,裴姑娘,王爷的师妹。”红梨一见凤轻语疑惑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忘了,小姐就是,平时正事记忆力比谁都好,一到生活上的琐事上就犯迷糊。 “哦,那叫她进来吧。”经过红梨的提醒凤轻语才想起来。 轩辕璃夜的师妹,那个姑娘性格豪爽,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倒是很招人喜欢。 反正她待在府中无聊,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师嫂,外面天气正好,你怎么还待在屋子里,也不怕闷坏了。”裴静依一下子蹦到凤轻语面前坐在她对面。 注意到凤轻语手中的书,医书?啧啧,师嫂真是,连这种书也看的精精有味。 裴静依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的裘衣,上面坠着细小的珍珠,腰间同样是缀满珍珠的细带系着,显得清丽脱俗,格外的好看。 “是吗,我还以为外面会冷。”凤轻语轻笑,其实她也不是怕冷,就是坐得久了不想动罢了。 “师嫂,你难道没听见外面的风声吗?”裴静依好奇的靠近凤轻语,她看师嫂也太淡定了吧,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你也别总师嫂师嫂的叫了,还是叫我轻语吧。”凤轻语一直听裴静依叫她师嫂,听起来还挺别扭的。 “那好吧,我叫你轻语好了,轻语你难到真没听到外面的消息吗?”裴静依的表情有些夸张。 她之前也不知道,只是在来的路上看见各个铺子上站满了排队的丫鬟小厮,估计都是给自家小姐买宴会上用的东西吧。 “什么消息?”凤轻语还真不知道,她这几日都待在王府一步也没出过,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哎呀,你不会不知道今晚王府举行宴会的事情吧。”裴静依急得站起身来盯着凤轻语。 凤轻语点头:“我知道啊,这与外面的消息有什么关系。”凤轻语自然是知道今晚府里要举行宴会的事情。 下人都在忙着整理,就她最清闲。 连海棠和叶秋都过去帮忙了。 “那些大家闺秀都眼巴巴儿的想进王府呢,所以外面大街上买脂粉和衣服的铺子都挤满了人,可热闹了。”裴静依说的一脸兴奋,她就是想找一个人陪她出去玩。 这几天天天被轩辕清冽关在府里都快闷坏了,她本来偷跑到帝都就是为了玩儿的,现在倒好,反倒没有自由了。 好不容易说是到璃王府找凤轻语,轩辕清冽才放她出来,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想去逛街?”凤轻语一听就知道这妞儿的意思。 “反正我也没事,不如就出去逛逛也好。”凤轻语站起身。 裴静依立马面露喜色,轻语真是太好了,她喜欢这个朋友。“那我们走吧。” “小姐,用不用跟王爷说一声。”红梨有些担心,按照以往的习惯王爷估计一会儿就会过来,若是看见小姐不在只怕会不高兴。 “找个人跟他说一声就好。” 红梨立刻吩咐下人去给王爷交代一声,她也好想陪小姐一同出去,听裴姑娘说的街上应该很热闹。 凤轻语哪里会不知道红梨的小心思,想出府又怕怪罪。 就这样,三人也没坐马车直接步行去逛街了。 裴静依说的还真不虚,大街上的人确实很多,十分热闹。凤轻语暗暗摇头,轩辕璃夜的影响也太大了吧,简直带动了帝都的经济发展。 “轻语,我们去挽纱阁逛逛吧,听说那里今天会来很多新的衣服。”裴静依激动的对凤轻语说道。 挽纱阁乃是帝都最大的制衣阁,不管是男人的服装还是女人的皆是精致的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挽纱阁出去的衣服从来就没有第二件。 是帝都妇人小姐们都喜爱去的地方。 看来阁主是充分利用了物以稀为贵,毕竟谁都不希望穿出去的衣服跟别人一样。 不过挽纱阁的衣服也贵得令人咂舌,普通一件衣服都够寻常百姓家一年的支出了。 凤轻语看了一眼裴静依身上穿的衣服,早晨她就注意到了。 不管是衣裙的面料还是上面坠着的珍珠,就连一针一线的做工都精细的无可挑剔,想来也是价值不菲。 “我看你身上这件就不错。”凤轻语笑着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裴静依到帝都来好像没带衣服吧,那她身上这件衣服…… 果然下一秒裴静依立马化身娇羞小女人:“这件事轩辕清冽让人准备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哦”凤轻语看着裴静依娇羞的模样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哎呀,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衣服都该没了。”裴静依看凤轻语一直盯着她看都快不好意思的,忙快步向前走去不看凤轻语的脸。 凤轻语摇摇头也跟上了。 可是红梨看着裴静依的背影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难道五皇子喜欢裴姑娘?不对,像五皇子的性格该是对谁都很温柔,或许五皇子只是碍于裴姑娘的身份。 “红梨,你怎么还不走?”凤轻语回头看见红梨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不好。 红梨回了一句立马小跑着跟上凤轻语。 三人来到挽纱阁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有的为了抢一件衣服争得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柔弱模样。 女人为了美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里面的伙计一见着凤轻语几人来了忙迎上去,凤轻语平日也不常出府,裴静依更是第一次来帝都,可那伙计见她们几人的穿着就猜出非富即贵。 说不定还和宫里沾点关系,毕竟这么美的女子没道理不常来他们挽纱阁。 “二位楼上请,楼上都是今早新来的衣服,二位可仔细挑选。” 裴静依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凤轻语只能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的感觉跟大厅完全是两个档次,不仅宽敞明亮还准备了各种精致的茶水点心。 华美的服饰都挂在墙上,一排排的望去件件都颜色鲜丽,夺人眼球。 尤其是正中央放的那件浅粉色的,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成的荷花,不是很大朵只在衣领处绣着浅浅的几朵,很是好看。 冬日里的衣服鲜少有人绣上荷花,这件倒是别具一格,在冬日里穿着既增添了一丝暖色又显得脱俗高雅,很是不错。 不过凤轻语向来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况且她的衣物都是轩辕璃夜准备的,不仅穿着舒适,样式也是简单大方,很合她的心意。 裴静依也注意到那件衣服,立刻叫来伙计将那件浅粉的衣服拿下来。 伙计眼睛一亮,那可是这些衣服里最贵的一件了,可谓是比若千金,这位姑娘的眼光真好! 伙计立马将衣服取下来送到裴静依手上。 裴静依接过来,手摸在上面十分柔软,想来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裴静依忍不住把衣服拿在身上比比,又转过身子蹦到凤轻语面前:“轻语,你觉得好看吗?” 凤轻语点头:“很好看,很称你的肤色。” 裴静依的皮肤白皙,穿上浅粉的衣服更显得肌肤吹弹可破,确实很适合她。 “那好,本姑娘就要这一件了,麻烦包起来送到五皇子府,就说裴姑娘买的,管家会将钱给你。”裴静依转过身对着伙计说道。 伙计一听,五皇子府,果然是来头不小,连忙应声下去准备帮裴静依把衣服包好。 “阁主,我前些日子定的衣服可是到了?”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凤轻语听的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 才想着是谁,那人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真是冤家路窄。 竟然是虞子瑶! 虞子瑶一抬头就看见凤轻语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 她怎么在这儿,难道也是为了璃王的宴会?哼,看来璃王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宠爱凤轻语。 不知道虞子瑶是哪只眼睛看见凤轻语不受宠的,反正她是趾高气扬的从凤轻语的身边走过,直接走到伙计面前:“你们家阁主呢,叫她出来见本小姐。” 虞子瑶是挽纱阁的常客,伙计自然认得,连忙答话:“阁主正在后院,小的这就去请。” 才说着,一女子就走上二楼。 “我说今儿个怎么听见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贵客来了。”女子巧笑倩兮,扭着水蛇腰就进来了。 这就是挽纱阁的阁主罗裳,三十岁左右尚未嫁人,长得也算是小家碧玉,听说她年轻的时候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这罗裳偏偏是一个也看不上。 后来就开了这家挽纱阁,成为挽纱阁的阁主,起初她一个女人做生意难免遭人口舌。谁知这挽纱阁越做越大,一举成为帝都最大的制衣阁。 裴静依一听到她的话,嘴角不自觉一抽,这也太会说话了吧,大冬天的哪儿来的喜鹊。 罗裳走进来向虞子瑶点头示意,最后目光落在凤轻语身上。 不由得呆愣了,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位姑娘,这般绝色的人物在帝都不可能她没听说过啊?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凤轻语的衣裙上。 眼神再看向凤轻语时彻底变了。 凤轻语今日穿得依旧是一件紫色的衣裙,不过颜色稍微浅一些,朵朵暗花绣纹从腰间一直蔓延到裙摆处,一看就不是凡品。 若是说对于这绫罗绸缎的研究,她罗裳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她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身上穿的乃是暮云锦。 冬天的衣物若是薄了就必然不御寒,可若是厚了女子穿了略显笨重。 这暮云锦不仅摸起来极为舒服柔软,轻便美观,更是触手升温最是御寒。天下恐怕都没几匹,可这姑娘身上的整套都是暮云锦制作而成。 可想而知凤轻语的身份高不可攀,罗裳也向凤轻语点头示意。 凤轻语同样回以点头。 罗裳不知道的是,别说是凤轻语的衣服就是她平日里用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世间无二的。 轩辕璃夜本来就是极为讲究,那位爷用的东西比之皇上也要胜几分,依着他宠凤轻语的程度,还不是把世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阁主,你可算来了,本小姐定的衣服来了吗?”虞子瑶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 她前两天也来过一趟,不过没看见好的,听阁主说今早会来一批上乘的衣服,她提前让阁主预留了一件最美的。 她一定要在璃王的宴会上艳压群芳。 所以她早早就来了,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凤轻语。 “虞小姐放心,罗裳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罗裳转过身看向一边的墙上,放着那件名叫暖荷的衣裙竟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衣服一到她就将它挂在墙上生怕弄皱了,那可是左相家的小姐提前定好的。 罗裳将目光放在伙计身上,见她手中拿的一件正是那件暖荷。 伙计也注意到自己手中的衣服,忙说道:“阁主,这件衣服已经被方才这位姑娘相中了,这位姑娘已经决定要买了。” 难道这是虞小姐要的?怎么办,她事先不知道啊。 虞子瑶也看见了伙计手中拿着的那件暖荷,伸手接过来左右看了一眼,她很是喜欢,颜色不是很艳丽却独有一番气质。 “这件衣服本姑娘已经买了,你再挑吧。”裴静依一把拿过虞子瑶手中的衣服。 裴静依初到帝都不认识虞子瑶,也不知道她以前与凤轻语在宫中比试的事,可一眼她就不喜欢这个女人。 看起来一副高傲的样子。 虞子瑶有些恼怒,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跟她抢。 “阁主,你们挽纱阁开门做生意不能不讲信用吧。”虞子瑶转过身对着罗裳,她倒要看看小小挽纱阁是不是要跟她左相府作对。 虞子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二楼已经上来了许多买衣服的富家小姐,都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罗裳有些为难,左相家当然得罪不得,可是这位姑娘明显与坐在一旁的姑娘是一起的,那位姑娘看起来更是得罪不得。 “这个,不如这位姑娘再挑挑,还有其他样式的兴许姑娘会喜欢。”罗裳对着裴静依笑道,毕竟虞小姐真的得罪不起。 “凭什么,本小姐就要这一件了。”裴静依拿着衣服不准备撒手,是她先看上的,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就要抢东西。 凤轻语站起来走过去:“虞小姐虽然提前预定了衣服,可并没有说定的是这件暖荷,那这样的话别人买了就是别人的了,虞小姐又有何理由强行买卖,不知我说的可对?” 凤轻语说话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可偏偏不容忽视。 裴静依猛然有一种找到靠山的感觉,立刻拿着衣服站在凤轻语身后。 罗裳看了凤轻语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惹不得。“按理说是这样的,虞小姐的确没有事先说定的是暖荷,只是让我给她留一件好的。”罗裳将虞子瑶的原话说出来。 凤轻语挑眉:“那不就得了,静依,拿上衣服,我们走!” “等一下!璃王妃,你这是打算仗势欺人?”虞子瑶猛地挡在凤轻语面前,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称了一声王妃。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璃王妃是个小肚鸡肠,仗势欺人的女人。 不知道这话传到璃王耳中,璃王当如何。 虞子瑶的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齐齐倒抽凉气。 这个姑娘竟然是璃王妃,凤轻语。 就连罗裳也是惊了一惊,转念一想也是,这帝都除了璃王谁穿得了价值万金的暮云锦,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幸亏没有无礼。 凤轻语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虞子瑶,觉得有些可笑:“本王妃就是仗势欺人,你能奈我何?”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 裴静依简直双眼瞪大了看着凤轻语,天啊,轻语简直太霸气了,太厉害了。 “你……你就不怕给璃王丢脸。”虞子瑶没想到凤轻语竟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词来反驳她的话。 “有本事你亲自去问问我家王爷,看看他怕不怕本王妃给他丢脸。”凤轻语微微勾唇,清冷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当然包括虞子瑶。 她虞子瑶不是爱慕轩辕璃夜吗,那她亲自去问好了。 “谁说本王的爱妃仗势欺人?” 第九十三章 花样虐虞贱人 冰冷邪肆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众人猛地浑身一颤,有一种想要跪地臣服的冲动。】⑨八】⑨八】⑨读】⑨书,.2≧3.o↗ 虞子瑶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禁露出娇羞的神情,立马低头检查自己的穿着又对着丫鬟询问妆容有何不妥。 直到丫鬟点了几次头之后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裴静依对虞子瑶的样子呲之以鼻,刚刚还一副强势的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又这般作态。 紧接着轩辕璃夜走进来,其他人自动远离轩辕璃夜三尺之外,小心翼翼的行礼:“参见璃王。” 轩辕璃夜连一眼都没望向其他人,仿佛其他人不存在一样,从始至终目光都紧锁在凤轻语身上,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虞子瑶嫉妒的发狂,她从来就没见过璃王对哪个人这般温柔过,更别说出入这种女子才来的地方。 璃王是谁,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曾对别人有一丝丝的怜悯。 可他眼中的柔情又作何解释,虞子瑶的心在低血,璃王竟然看都没看她,哪怕一眼。 虽然轩辕璃夜的眸光落在凤轻语身上,话却是对着其他人说的。“本王的王妃仗着本王的势,自然是想欺谁就欺谁。”足够的霸道,足够的无礼。 可那又怎样,没有人敢反驳。 仗着璃王的势,当然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关键是谁敢仗璃王的势,谁又能仗璃王的势。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个凤轻语了。 听到轩辕璃夜的话,虞子瑶的喉咙像是有根鱼刺卡着一般难受,凤轻语,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轩辕璃夜走近一步在凤轻语面前停下,白皙修长的手指伸过去将她披风有些松散的系带系好。 凤轻语抬眸望了轩辕璃夜一眼,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处理事情吗。“你怎么来了?”凤轻语随口一问。 可就是她这随口一问,在众人中惊起千层浪,她们纷纷为凤轻语默哀。 凤轻语死定了,她竟然敢这么跟璃王说话,璃王肯定会重重罚她。 就连虞子瑶也认为就算璃王不发脾气也绝对不会给凤轻语好脸色,璃王的威严岂容他人随意挑衅。 轩辕璃夜偏偏出乎所有人意外。“到午膳时间了,你还不回府。”语气中颇有埋怨的意味。仿佛他才是那个眼巴巴求得宠爱的人。 转眼看向裴静依的时候,眼中含着一丝警告,吓得裴静依一哆嗦。 裴静依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是她蛊惑轻语出来的,还忘了时间,大师兄要杀了她了。 不行,她要一步不离的跟着轻语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轩辕璃夜的话一出,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惊掉了,这是璃王吗,这还是那个嗜血无情的璃王吗,不是别人假扮的吧,可这世上谁敢假扮璃王,那不是嫌命长吗。 虞子瑶这回彻底相信了外界的传言,璃王是真的宠爱凤轻语。 她一直以为璃王娶凤轻语是有目的的,或许只是因为凤轻语的容貌,可是她好像想错了。 不过她是虞子瑶,高高在上的虞子瑶,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包括璃王,总有一天璃王怀中的位置是属于她的。 属于她虞子瑶的。 凤轻语看了看外面的天,还真快到中午了,不知不觉竟然逛了一上午。 也对,她与裴静依出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又在挽纱阁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忘了。 “哦,对了,虞小姐方才说本王妃给王爷丢脸了,正好王爷在这儿,不如虞小姐亲自问问王爷。” 凤轻语瞥一眼虞子瑶,发现她自从轩辕璃夜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方才她不还是说她凤轻语丢脸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虞子瑶呼吸一滞,小心地望向轩辕璃夜,发现他的目光还在凤轻语身上,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虞子瑶心中一阵窃喜,这是不是说明璃王也默认她的说法,然而她这种窃喜还没有维持一秒就被轩辕璃夜无情的打碎。 轩辕璃夜一个眼神都没给虞子瑶,搂着凤轻语直接走出挽纱阁。 裴静依喜滋滋的拿着她的衣服跟在凤轻语身后,大师兄简直了,这种打击人的方式太绝了。 嗯,有一种打击就叫做直接看不见你。 自从轩辕璃夜走进挽纱阁后,裴静依就看出了那个叫虞子瑶的女人喜欢大师兄。 哼,敢跟轻语抢男人,活该被大师兄无视。 在别人都没看见的时候轩辕璃夜一只手背在身后暗施一股力。 那股力直直的打进虞子瑶的腿部,此时虞子瑶并没有感觉只是觉得有股风吹过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轩辕璃夜的动作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凤轻语。 凤轻语嘴角一抽,轩辕璃夜真够狠的,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以后虞子瑶的腿部但凡沾上点凉气就会废掉。 这大冬天的哪儿会不沾上点儿凉气。 其实凤轻语不知道的是轩辕璃夜对付虞子瑶的手段远远不在此,当初虞子瑶欺骗轩辕璃夜的事,轩辕璃夜就一直没跟她算账。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轩辕璃夜怎么可能放过虞子瑶。 不过凤轻语很快就会知道了。 “娘子,你为何一直看着为夫,是不是觉得为夫十分好看。”轩辕璃夜当然知道他的动作瞒不了凤轻语,故意转过头逗她。 凤轻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轩辕璃夜,你要点儿脸成吗?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直接回了王府,裴静依实在无法承受轩辕璃夜冰冷的眼神,只能乖乖回轩辕清冽的皇子府了。 庆功宴本来定在今日的晚宴,可是用过午膳,就有官员陆陆续续的往璃王府里来。 开玩笑,好不容易能进璃王府还不早早前来好好参观。 事实证明,这些人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 璃王有令,任何进府的人不得到处行走,活动范围仅限于院中。若有违者,杀无赦!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璃王还是那个璃王。 虽然院中美是美,假山巍峨,小亭幽静,回廊蜿蜒,还有各种奇花异草供人欣赏,可是,现在是冬天啊。 冬天,宴会怎能开在院中呢,那还不把人冻傻了。 事实证明,他们又想错了,璃王府的院子可是非同一般,周围都有深浅不一的暗窖,管家吩咐下人将铁碳放入各个暗窖中。 片刻过后,偌大的院子如逢春日,与王府外根本就是不同的天地。 众人不知原因却暗暗惊奇,暗自感叹,不愧是璃王府,就连院子都与众不同。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热闹了起来,下人布置好场地,端上各种茶水点心。 那些个妇人小姐都是第一次进璃王府,哪怕是不能随意行动也好奇地在院中的四处观赏,纷纷暗自赞叹,璃王府的布置果然堪比皇宫。 她们若是能有幸住进王府,那都是祖上几辈子积来的福气。 只是这都来了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见着璃王出现,难道璃王不再府中? 显然轩辕璃夜根本没拿这次宴会当回事,全是下人准备的,他看都没看一眼。要说此时璃王在干什么,你觉对想不到璃王现在正在午睡。 而且还是陪着媳妇儿午睡。 凤轻语不管是在前世还是来到这里之后,她的习惯一直没变。因为前世是杀手的原因,总是习惯夜间出去行动,所以就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夏日也好冬日也罢她都习惯中午午睡片刻,偏偏自从住到王府,只要她午睡轩辕璃夜就跑过来陪她一同休息。 关上门他从窗户进来,关上窗户他从门外进来,关上窗户和门他就一脚将门踢碎了进来。 总之只要她在房间里,轩辕璃夜就是要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当然了,期间少不了动手动脚,偏偏凤轻语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轻语此时睡得正香,本来以她的本能若是旁边有其他人她肯定是无法入睡的,可是这个其他人显然不包括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在一旁伸出长臂搂着她娇软的身子,微阖着眼眸并没有睡着。 “轩辕璃夜你要是再敢乱动就滚出去!”凤轻语抬腿往轩辕璃夜身上毫不留情地踹过去,她睡得正香就感觉到脖子上痒痒的。 她要是还能睡下去那她就是猪了。 轩辕璃夜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娘子,你不是睡着了吗?” “废话,我这么弄你你能睡着吗?”凤轻语瞪了他一眼,她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简直气得想杀人的冲动都有,偏偏轩辕璃夜还笑得一脸无害。 “为夫一定能睡着。”轩辕璃夜睁着眼睛说瞎话。 果然凤轻语气得抬脚准备再踹他一脚,这次轩辕璃夜有了防备岂会让凤轻语得逞,抬腿直接将她的腿压在腿下,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凤轻语气恼,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轩辕璃夜一个翻身将凤轻语整个压在身下,这下她是真的一点儿都用不上力了。 风轻语张嘴准备咬向轩辕璃夜的脖子,轩辕璃夜趁此机会吻上凤轻语的红唇。 没有给她丝毫喘气的机会,直接长驱直入,攻城掠池,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凤轻语哪里会想到轩辕了璃夜会突然吻她,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占了便宜。 虽然是冬日,房中放了几盆的火炭,凤轻语午睡之时只穿了一件里衣,现在早被揉得凌乱不堪。 衣襟前的细带被扯地松散。 轩辕璃夜眼中闪过一丝灼热,暧昧的气息瞬间点燃,弥漫在两人中间。 轩辕璃夜稍稍离开凤轻语的唇瓣,一路向下,在她柔嫩的脖颈上细细吮吻,白皙的肌肤立刻绽放一朵朵娇艳的红梅。 凤轻语身子不由的轻颤,感觉就像有股热流在全身涌动,很难受却不排斥。本来想要推开轩辕璃夜的手却不知怎么变成紧抓着他的衣衫。 凤轻语这一轻微的举动却是在轩辕璃夜的心中激起千层浪,凤轻语听到轩辕璃夜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下一下就在耳边。 轩辕璃夜的吻回到她的唇边,这一次比方才的更加激烈,连带着她的呼吸也乱了起来。 凤轻语简直感觉身体里的感觉快要要了她的命了。 手心儿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本能的想要靠近轩辕璃夜。 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边一直蔓延到胸前,直到…… “轩辕璃夜!”凤轻语被胸前传来的微疼刺激的一下子回过神。 轩辕璃夜也知道再进行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忍不住吃了小东西。一想到还有漫长的时间要等待他就恨不得立刻将小东西吞入腹中。 他向来以冷静自持,一触碰到凤轻语所有的冷静都化为想占有她。 轩辕璃夜立刻撑起身子,帮凤轻语整理好衣物,还不忘在她香肩上偷吻几下,惹得凤轻语轻颤。 这个妖孽,简直…… 凤轻语此刻由羞又气恼,不用想脖子上都是红痕,好在冬天的衣服领子够高,要不想今日她又别想出房门了。 方才两人贴的极近,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轩辕璃夜身体的变化,只是现在想来真的太过难为情了。 她敢肯定若是轩辕璃夜的冰幽毒解了以后,那她岂不是要天天遭殃。 凤轻语躺在床上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轩辕璃夜已经起身穿戴好了,坐在一旁盯着她。 而她此时脸颊红晕微染,如同喝过酒一般醉人,惹得轩辕璃夜眼神一暗,又想欺负她了。 “轻语,你在不在?”门外传来裴静依的声音。 裴静依站在门外,不过她可不敢踏进如松阁一步,本来今日她将凤轻语拐出府的事情大师兄就像杀了她,若是再犯了大师兄的原则那她这条小命儿也甭想要了。 凤轻语听到裴静依的声音猛然回神正准备回答,却发现她此时就穿着一件里衣。 轩辕璃夜抢先一步冷然出声:“不许进来。”语儿现在这种状态怎么适合见外人呢,只有他能看见。 裴静依抬起的脚立刻放下,转身向院子的方向走去。 她还是先远离如松阁好了。 凤轻语挣扎着准备起身,轩辕璃夜立刻起身坐到床边,拿起一旁的衣裙替她穿上。 凤轻语突然发现她以前怎么没见着轩辕手里拿的这件衣服:“这件是新的吗?” “确是今日新送进府里的,其余的都放进柜子里了。”轩辕璃夜边帮她穿好衣,边回答。 今日好歹是府中举行的宴会,他的王妃自然要穿得最好看。 “我的衣服都是谁做的,怎么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送进来?”凤轻语忍不住好奇,她记得前几日才送进来一批衣服。 准备的也太多了,她就是天天不穿重样的也穿不过来啊,也太浪费了。 早些就听说轩辕璃夜的衣服向来是由专门的人缝制的,世间无二。她的衣服都是轩辕璃夜亲自让人准备的,自然也是。 今日她在挽纱阁的时候就见罗裳一直盯着她的衣服看。 想来是价值不菲。 轩辕璃夜轻笑:“娘子只负责穿就好了。”其余的由他来做就好,轩辕璃夜帮凤轻语整理好衣服,不由得眼前一亮。 凤轻语很少穿红色的衣裙,可是说是几乎没穿过,而轩辕璃夜今日挑选的就是一件红色的。 红色本就娇艳,一般人很难真正衬得了红色,可凤轻语穿红色的衣裙反而更加动人。 凤轻语本就皮肤白皙,此时脸上的红晕未消,朱唇润泽,清冷中平添了一分灵动,头发还未梳理此刻全部披散在脑后,只觉得如魔似仙,美艳不可方物。 轩辕璃夜的眸光一刻也离不开凤轻语的脸,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让娘子穿得这般漂亮,一出去定是引人耳目。 “好了,我要让叶秋帮我梳妆了。”凤轻语推了推轩辕璃夜,她总不能一直这么站着吧。 “为夫帮你梳。”轩辕璃夜直接将凤轻语推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过桌上的玉梳。 凤轻语一脸难以置信:“你会吗?”她怎么不敢相信他呢,万一他弄得乱七八糟她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我还是找叶秋来帮我梳吧。”凤轻语刚站起身就被轩辕璃夜按坐在椅子上,不让她乱动。 堂堂璃王会梳头,别说是凤轻语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好吗。 轩辕璃夜略加思索:“本王想,应该不难。” 应该?不难?凤轻语嘴角一抽,有没有搞错,轩辕璃夜不会是拿她当实验品吧。 她来到古代有几年了吧,可是一见着那些复杂的发髻就头疼,她实在不会弄。恨不得剪了这一头长发。 紧接着轩辕璃夜证明了他口中的应该不难其实是一点儿也不简单。 先是拿着梳子将揉乱的头发梳顺,凤轻语的头发本来就及其柔顺,轻轻梳梳就如丝绸一般顺滑。 再是挽发髻,不过,璃爷,你确定你是在挽发髻而不是在将头发弄得更乱。 凤轻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要看不下去了。“轩辕璃夜,你到底会不会!” “那个,为夫回头学好了再给娘子挽,这次就这样了……”说完也不看凤轻语,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留下凤轻语坐在梳妆台前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了,轩辕璃夜也有不会的事,还有他那个傲娇的表情真是笑死她了。 最后的最后,还是叶秋来给凤轻语挽的发髻。 凤轻语从如松阁走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 朝中的大臣及其家眷,能来的都来了。 本来皇上也说出宫前来给璃王庆贺的,只不过身体抱恙无法前来,不过派人送了不少贵重礼物以表心意。 凤轻语一到场,众臣纷纷行礼:“参见王妃。” “免礼。”凤轻语一脸平静的看着下方的人,大致的扫了一眼,因为上次曾参加宫宴,基本上她都认识。 还有虞子瑶也来了。 众人在看向凤轻语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眼中闪过惊艳,璃王真是好福气,如此绝色的美人竟然是他的王妃。 不过也有人认为凤轻语才是真的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璃王。 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不对,现在应该被称为罪臣之女,却得璃王如此宠爱。 裴静依立刻小跑着到凤轻语的面前:“轻语,你怎么现在才来?” 凤轻语脸色划过一丝不自然,她总不能说轩辕璃夜给她梳头耽搁了不少时间吧。 “午睡睡过头了。”凤轻语面色不改的说着,好像真的一样。 事实上裴静依确实相信了,她好奇的是凤轻语大冬天的也要午睡,一般不是夏天午睡吗,不过裴静依并没有问。 “别站在这儿了,我们去一边吧。”裴静依拉着凤轻语到一旁的亭子中坐下,院中的人都顾着参观了,亭子里倒是一个人也没有。 反正离宴会开始还有好大一会儿,不如现在这儿休息也好。 一走进亭子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想来这周围也是放了铁碳的。凤轻语不得不感叹当初设计这座府邸的人真真是玲珑心思。 王府的每一边每一角都设计的恰到好处。 不对,应该说是轩辕璃夜会享受才是,王府的气候竟然完全不受外界影响,冬暖夏凉,景色宜人。 “轻语,你今天穿得真漂亮,不对,应该是你长的漂亮。”裴静依方才第一眼见凤轻语时就想夸她了,她今天穿的这身简直太好看了。 主要是轻语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凤轻语轻笑,她注意到裴静依身上穿的正是上午在挽纱阁拿的衣服,果然很适合她。“衣服很合适,你也很漂亮。” 凤轻语说的是真的,裴静依本就天生丽质,稍作打扮就更加美了。 裴静依听见凤轻语夸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这几天裴静依住在轩辕清冽的府上,天天被他损,两人成天斗嘴,那骚包天天说她像个男人,一点儿也不温柔。 “你跟五皇子相处的还好吧,要不要来璃王府住几天,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凤轻语像是知道裴静依心思似的,正好提起轩辕清冽。 “我可不敢来王府住,本来就够冷了大师兄要是再放冷气我就要冻死了,其实我跟轩辕清冽还好啦,不过就是天天拌嘴。” 裴静依一听到凤轻语的提议首先想到的就是轩辕璃夜,璃王府好是好,温暖如春很是舒适,可她的性子怕是总惹得大师兄生气。 到时还得向凤轻语求救,比起舒适还是自由比较重要。 凤轻语一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好笑,形容的还真是够贴切的,不过轩辕璃夜有那么可怕吗。以裴静依的性子怕是天捅个窟窿也不皱眉头,竟然这么怕轩辕璃夜。 “三嫂,原来你在这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轩辕清冽走进亭子才发现裴静依这个女人也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 一见着裴静依轩辕清冽就头疼,面上却带着惯有的笑容。 裴静依猛地站起身:“本小姐凭什么不能再这儿。”眼睛瞪向轩辕清冽,这人说的什么话,难到她就不能在这儿吗。 一直站在凤轻语身后的红梨一见轩辕清冽来了,不自觉得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微微施礼。“见过五皇子。” 轩辕清冽看了红梨一眼,知道她是凤轻语的丫鬟。“免礼。”转眼又将目光放在裴静依身上:“本皇子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理解的。” 裴静依懒得跟他理论,随即笑道:“我说轩辕清冽,你大冬天的还拿把扇子,傻不傻。” “本皇子这叫风度,你懂不懂。”轩辕清冽收起扇子,拿着扇子敲打着手心,笑得一脸妖娆。 他觉得裴静依只要不说话还是美的,一说话就暴露了本性。 凤轻语看着他们两个,怎么感觉像是欢喜冤家。 裴静依今天可不想在轻语面前跟他吵架,所以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 一旁的红梨却心里有些不好受,自从五皇子来了就看了她一眼,其余的一直在和裴姑娘说话。 红梨记得上次五皇子来的时候还与她说过几句话呢。 渐渐地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因为他们注意到凤轻语坐在亭子里,纷纷鼓起勇气走进亭子。 “王妃今天穿得真是格外的华美,在场的女子怕是没人能比得过王妃了。” “是啊,王府的园子简直太好看了,比起妾身家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今日真是难得有幸能参观璃王府的园子。” “王妃,日后若是有空,我们可以一起赏花喝茶。” “人家璃王妃什么茶没喝过,你也不怕出丑。” “王妃……” 凤轻语见一群女人争先在她耳边嗡嗡的,一阵心烦,这些人真够势力的,怕都是为了自家前程想要纷纷巴结于她。 如今太子丧命,朝中也就轩辕璃夜的势力最为强大,且极有可能继位,现在这些人都想方设法的跟璃王府沾上点关系。 裴静依站在一旁也觉得这些人的嘴脸太过可笑,她跟轻语好不容易寻得一处清静地聊聊天,现在倒好,全被这些人打断了。 园中唯一不想巴结凤轻语的就属虞子瑶了,她一来就看见凤轻语穿得火一般的红,而她今日正好穿的是一件绯红的衣裙,跟凤轻语比起来就略显逊色。 还有昨天那个与他抢衣服的女人,穿的正是那件暖和。两人说说笑笑看着就十分刺眼。 虞子瑶此刻独自一人站在园中的一角,仿佛被孤立了起来。以往只要她出现,哪一次不是万众瞩目的,可自从凤轻语出现在帝都,他们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虞子瑶的母亲范式见自己的女儿一直盯着凤轻语就撇下一群贵妇走到虞子瑶的身边。 “男人都是一样的,没有男人会经得住美色的诱惑,尤其是像璃王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他日后是要做皇帝的,后宫更不可能就璃王妃一个女人。瑶儿也不必气馁,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范式走到虞子瑶的身后,伸手轻拍她的肩膀。 她在府中多年,虽然虞南康从未纳过妾,但是范琴雪知道虞南康在外面是养着女人的,只不过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虞子瑶听了母亲的话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转过头看着范琴雪。 母亲说的对,璃王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自古以来没有那个皇上只有一个女人。 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是父亲出面,璃王当上皇上后势必是会纳她为妃的,她就能达成所愿了。 想到这里,虞子瑶才露出微笑。“母亲,女儿知道怎么做了。” 范琴雪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个女儿向来是她的骄傲,甚至比过夕儿的心智。日后瑶儿的前程必定无可限量。 虞子瑶与范琴雪说要出去走走,范琴雪知道她已经想通了,点头同意。 她沿着园中的长廊慢步行走,一举一动皆是轻柔如水,抬手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端轻嗅,清香四溢,令人陶醉。 轩辕璃夜在书房处理完事听下人说凤轻语已经到园中了,这才走过来。 入眼的就是虞子瑶那个女人在树下。 虞子瑶听见声音转过头发现是自己朝思慕想的人,心中不免欣喜。 本来她来这里也是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上璃王,谁知真的遇到了璃王。 这是不是就是上天所赐的缘分。 虞子瑶望了一眼轩辕璃夜,心脏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 她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风景都明亮的几分,一向懂礼识分寸的虞子瑶瞬间呆愣了,呼吸一滞,连行礼都忘记了。 轩辕璃夜看起来格外的……丰神俊朗,妖冶邪魅,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轩辕璃夜的容貌。 今日天晴,微暖的阳光从轩辕璃夜的背后洒下,身后是红砖绿瓦的映衬。墨色宽袍滚着夺目的银边,衣角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水纹,繁丽而华美异常。 然而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腰间赤色的行云纹,墨色与赤色皆是极难驾驭的颜色,可是套在轩辕璃夜的身上反而成了一种陪衬。 墨色的长发用同色的玉冠束起,棕眸神秘莫测却如刀如剑,精美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浑然而成的帝王之气显露无遗。 这般风华谦然的人仿佛生来就该站在九天之巅! “参见璃王,王爷金安。”虞子瑶暗自懊恼方才的失神,微微俯下身子施礼。 “免礼。”轩辕璃夜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又恢复如常,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是冰冷。 轩辕璃夜一个眼神都没赏给虞子瑶直接向园子的方向走去。 “王爷是在找王妃吗?”虞子瑶上前一步突然想起璃王的规矩又小心的后退一步。 轩辕璃夜当然是在找凤轻语,不过他好像不需要这个女人提醒,若不是想要好好折磨虞子瑶,轩辕璃夜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女人。 轩辕璃夜脚步没有停顿直接往前走。 虞子瑶见璃王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随即想起母亲的话,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她不能一直等着。 “璃王可是想当皇帝?”虞子瑶鼓起勇气,冷静地说出她的猜测。 果然下一秒,轩辕璃夜顿住脚步,缓慢的转过身看着虞子瑶。 虞子瑶面露喜色,看来她猜对了,没有人对皇权的诱惑有抵抗力。“璃王该是知道父亲大人他一直是支持璃王的,若是父亲联合各位大臣向皇上举荐……”后面的话就算她不说璃王也该知道。 虞子瑶也不动脑子想一想,轩辕璃夜若是想做皇帝还用得着左相的允许,甚至是皇上也阻止不了。 见轩辕璃夜不回话,虞子瑶以为璃王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又继续说道:“如今太子虽然不在了可璃王别忘了还有二皇子,二皇子的母妃可是西垣国的公主,实力雄厚自不必说。” 虞子瑶自以为是的将朝中的形式分析给轩辕璃夜听。 这些都是她从父亲那里听过来的,虞子瑶虽然是女儿身,虞南康却是对她十分器重,朝中的一些事情也是毫不避讳的说与她听。 久而久之,虞子瑶也就对朝中之事知道的不少。 “难道左相是想步右相的后尘?”轩辕璃夜冷冷地说道,他不说话是想知道这个女人还能玩什么花样。 虞子瑶的脸立刻由红变白,白变青,再变紫,十分的好笑。 她没想到璃王会突然这么说,右相?那可是通敌卖国视同谋逆之罪,难道璃王的意思是他的父亲也是如此吗,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 虞子瑶急急出声解释:“璃王,我不是,不是……” “你看那边的梅花全都开了好漂亮啊。”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吓得虞子瑶不敢出言乱说,她方才也是着急才说错了话。 “哎,那边好像有人,是璃王!”另一个女子看出了轩辕璃夜。 “不对,他身后好像还站着一个人,那衣服看着像是虞子瑶。”另一位女子眼尖的认出了虞子瑶。 那两个女子的声音不低,虞子瑶自然听见了她们二人的对话,心生一计。 虞子瑶望向四周,夫人小姐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往这边来,想来都是过来欣赏梅花。 轩辕璃夜轻甩衣袖,滑出一道绝美的弧线,转身准备离开。 虞子瑶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眼泪说流就流出来了,瞬间梨花带雨:“璃王,子瑶方才说错话了请璃王恕罪,但子瑶是真的爱慕王爷多年,请王爷给子瑶一个机会,子瑶不要任何名分,只求能待在王爷的身边侍奉王爷。” 虞子瑶长得极美,今日又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更加如玉如水,此刻正是哭得我见犹怜,哪个男人见了不是心生怜惜。 但却不包括轩辕璃夜,他依旧冷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的来客,范琴雪也过来。 范琴雪一看到此情景不禁脸色微变,手在袖中紧紧握着,瑶儿这是在做什么? 虞子瑶就是在赌,或许她的真情能打动璃王或许璃王碍于面子能够接受她。虞子瑶暗想着若是父亲此时在此能说上些话就更好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虞子瑶的祈求,虞南康恰好从园中走过来。 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女儿跪在璃王的面前,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首先想到的便是虞子瑶莫不是做了什么惹到了璃王。 才准备求情就听见四周的人议论纷纷。 什么左相之女自降身份要给璃王做妾。 什么虞子瑶爱慕璃王多年甘愿做牛做马。 听得与南康老脸一红,瞬间又化为铁青,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虞子瑶,隐隐带着几分严厉。 虞南康毕竟是男人总归是与范琴雪的妇人思想不同,他虞南康的女儿无论如何不能给他人做妾,即使这人是璃王。 不过璃王若是登基为帝那就另当别论了。 虞南康三步并作两步,步步生风走到轩辕璃夜的面前:“老臣教女无方,还望璃王恕罪,老臣这就带小女回府。” 虞子瑶身子一顿,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虞南康,她实在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 “左相的意思是本王让她跪在这里的?”轩辕璃夜冷眼看向虞南康。 虞南康身子一颤,忙开口解释:“老臣不敢。” 这下虞子瑶开始有些不淡定了,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她一直跪在地上等璃王开口。膝盖都冻得发抖,隐隐作疼。 本来今日为了显得体态轻盈虞子瑶穿得就比较薄,虽然园中很暖不过地上还是透着一股刺骨的凉气。 虞子瑶跪了一会儿牙齿都开始打哆嗦了。 范琴雪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心疼不已,不过在璃王面前她也不敢前去说情。 然而轩辕璃夜从始至终眼神都没在虞子瑶身上停留。 突然,轩辕璃夜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隐隐带着欣喜。 是裴静依听到这边的动静非要拉着凤轻语过来看,凤轻语拗不过她只能一起过来了。 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虞子瑶怎么还哭起来了?难不成他家王爷也又欺负人了。 众人一见凤轻语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让她过去,很明显她们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现在“正宫娘娘”来了,肯定有好戏看。 平日里虞子瑶就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现在好不容易能有机会看她出丑简直求之不得。 凤轻语也不客气直接穿过人群走到虞子瑶身边,居高零下的看着她。不用细想也能猜到虞子瑶的心思。 不得不说实在有些愚蠢。 轩辕璃夜一见凤轻语过来了,脚下快速地走到她旁边伸手揽着她。 他可不希望语儿有丝毫的误会,哪怕一丁点儿都不行。 凤轻眼角不自然的微动,轩辕璃夜要不要这么明显的表明此事与他无关的立场。 虞子瑶注意到轩辕璃夜的举动,虽然很细微却是让每个人都明白他是护着凤轻语。 虞子瑶低垂着眸子,眸中一层层的沉下去,嫉妒疯狂的席卷着全身。 她是天之骄女,是帝都唯一能配得上璃王的女子,现在这般低声下气的求着璃王,可璃王竟然无动于衷。 范琴雪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被人嘲讽,一时间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缓步走过去:“瑶儿,快些起来,别着凉了,我们先回府。” 既然不是璃王让瑶儿跪在地上的,那瑶儿起身也就不算顶撞璃王了。 “不,我不回去!”虞子瑶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甩开范琴雪的手,范琴雪一时没有防备身子被虞子瑶甩地往后仰。 范琴雪也不知一向温柔的女儿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瑶儿,不要闹了,跟娘回去。”范琴雪拉着虞子瑶的胳膊准备将她拉起来。 虞子瑶酿跄一下借着力气站起来,一双眸子深深地望向凤轻语,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怨恨。 凤轻语突然觉得虞子瑶有些可悲,轩辕璃夜从未对她表露一丝一毫的情意,她却自以为是的肖想着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虞子瑶强忍着腿部的疼痛,一步一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妆容也淡了许多,眸中的愤怒已经懒得掩藏。 “凤轻语,你以为璃王这一生只能有你一个女人吗,就算不是我虞子瑶也会有其他女人,我等着看你被抛弃的那一天,希望不会太惨。”虞子瑶咬牙切齿地对着凤轻语说道。 裴静依皱着眉头,这几天她听了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 什么帝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轻语不知比她强多少倍。 不对,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跟轻语想比。 “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脸啊,我大师兄根本就不喜欢你,干嘛还纠缠着不放。”裴静依忍不住出声,她最见不得这种做作的女人。 凤轻语好笑,她没想过裴静依竟然这么护着她。 “虞子瑶,这一点你还真没办法跟我比,若是有一天轩辕璃夜有了其他女人不用他抛弃,我也会从他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凤轻语说的决然而强势。 在场的每一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说实话,哪个女人不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哪个女子不是依附着男人,像凤轻语这般自主淡然的还没见过。 轩辕璃夜的眸子自凤轻语说第一个字起就紧紧锁在她身上。 “本王有一天纵使抛弃性命也绝不抛弃你。” 本王有一天纵使抛弃性命也绝不抛弃你!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众人之间,也让虞子瑶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殆尽。 凤轻语转头对上轩辕璃夜的眸子,他的话,她信。 轩辕璃夜再看向虞子瑶时,浑身的杀气尽显,竟然出言伤害语儿,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呢,是拔了舌头,还是剁了手脚?”轩辕璃夜说得云淡风轻。 虞子瑶浑身一颤,她当然知道璃王是在对她说的。 璃王果然够绝情。 虞南康吓得后背都冒了冷汗:“王爷,小女一时糊涂,待她冷静后就……” “啊……”虞南康的话还没说完,轩辕璃夜一甩衣袖,虞子瑶的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正好落进不远处的池塘。 “正好跳进池塘冷静一下。”轩辕璃夜毫不在乎的说着,仿佛虞子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直接扔进池塘。 池塘上面结了一层冰,虞子瑶掉下去直接将冰砸了一个窟窿落入水中。 刺骨的寒凉立刻窜进虞子瑶的四肢百骸,顿时有一种快要死过去的感觉。 凤轻语唇角一抽,啧啧,虞子瑶这腿是想不废都难。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比谁都清楚虞子瑶的腿受不得一丁点儿的凉气。 第九十四章 此时不黑化更待何时 虞子瑶在池塘里扑腾,挣扎,两只手伸出来不停的拍打水面,溅起无数水花。 头发瞬间散落成落汤鸡,衣服更是没有一是干的,心中被求生**占据哪里还想着璃王,现在是活着最重要。 “救命,救……爹。” 虞南康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可又碍于璃王不敢下去救人。 范琴雪更是吓得在原地跺脚,不知道该如何做。这是璃王出得手若是没有璃王的命令谁敢下去救人,恐怕救人不成反成害人。 “王爷,都是小女的错,还请璃王高抬贵手放过瑶儿,她身子骨弱这大冷的天儿只怕要冻出事儿来。” 范琴雪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份扑通一声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急得眼眶都红了。 轩辕璃夜冷眼看着虞子瑶在水中垂死挣扎,没有丝毫同情,更加不会在乎范琴雪的请求。 人命在他眼中从来就如同草芥,何况是虞子瑶,就拿她曾经欺骗轩辕璃夜的事来说,轩辕璃夜能允许她活这么久已经是恩赐。 “王妃,瑶儿只是爱慕璃王,并没有要与王妃为敌的意思,还请王妃放瑶儿一条生路。”范琴雪哭着又跪向凤轻语。 凤轻语若是不松口就会落下不肯饶人的话柄,可若是松口了就证明了她欺负虞子瑶是因为虞子瑶爱慕璃王。 无论怎么做凤轻语都免不了被人说道心狠手辣不容人。 范琴雪真是求情求对人了。 凤轻语看着池中挣扎着的虞子瑶,此刻怕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再说了,凤轻语凭什么出手就虞子瑶,又不是她将虞子瑶扔进水里的,也不是她拦着别人不让救的,有本事求轩辕璃夜干嘛要求着她。 范琴雪跪着地上,指甲狠狠的扎进肉里,她就不信凤轻语不松口。 “夫人的意思是让本王妃忤逆王爷?”凤轻语没有回答反倒问起范琴雪。 范琴雪一时间被凤轻语问懵了,知道周围传来议论声才发现她被凤轻语坑了。因为周围的人纷纷议论是她在逼凤轻语。 想想璃王下的命令岂是轻易能收得回的,范琴雪竟然让凤轻语出面不是摆明了在为难人家嘛。 而且又不是人家璃王妃把虞子瑶扔进池子里的。 没想到堂堂左相夫人竟然这般狠毒,工于心计,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为难别人。 这些话传到范琴雪的耳朵里差点没把她气死,脸色都气得青紫了,这些人平日里巴不得跟左相府沾上点关系。 现在倒好,碍于璃王竟然一个个都落井下石。 “行了,本王看虞子瑶也冷静的差不多了,拉起来。”轩辕璃夜眼看着水中的虞子瑶要往下沉了立马开口放了她。 开玩笑,这池子他夏日还要种上娘子喜欢的荷花,若是死了人可不是晦气? 旁边的奔雷听了自己王爷的命令,运起轻功飞身到池子上空一把抓起虞子瑶扔到岸边的地上,如同扔一条死鱼。 虞南康见璃王终于肯放过虞子瑶立马上前拱手:“谢璃王,老臣这就带小女回去,这就带她回去。”再待下去瑶儿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虞子瑶被奔雷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昏了过去,看她微鼓起的肚子便知道是喝了不少池里的水。 浑身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冬天的衣物虽然穿的厚可也架不住水的浸透,反正虞子瑶的玲珑曲线是显露无遗。 周围不时有人对虞子瑶的身材评头论足。 以前不愧被称为帝都第一美人,现在脸虽是惨白的有点儿吓人可是挡不住那优美的曲线。 其中不乏有男子议论,璃王可真是让他们大饱眼福啊。 虞南康的脸都快要挂不住了,他是从来就没有遭遇过如此令人难看的事情,今日一事怕是连着左相府的名声都败光了。 顾不得众人的议论纷纷,虞南康解下身上披着的狐裘盖在虞子瑶身上,忙找人抱着虞子瑶一路往左相府敢去,生怕晚些她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 范琴雪和虞南康是再没有脸在璃王府继续待下去了,跟着就出了府。 经此一事,在场的姑娘们是再也不敢对璃王抱有任何幻想了,更别说妄想进璃王府。想想虞子瑶的下场就浑身哆嗦。 以后她们见着璃王妃也得绕着走,万一王妃少根毫毛什么的璃王可不得杀了她们。 凤轻语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表现的很强势吧,她不知道她在帝都小姐们们的心中简直堪比凶神恶煞。 轩辕璃夜转过头对着凤轻语妖娆一笑:“娘子,为夫可是看都没看那个丑女人一眼。”轩辕璃夜很明确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凤轻语挑眉:“你没看见她怎么就知道她是丑女人。” 凤轻语当然知道轩辕璃夜口中的丑女人指的是虞子瑶。 “在为夫眼中,除了娘子以外的女人都是丑女人,天底下再没有比娘子更好看的女人。”轩辕璃夜如实说道,他并没有刻意讨好凤轻语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在轩辕璃夜眼中只有凤轻语,别的女人即使再美放在轩辕璃夜的眼中也就成了平淡无奇。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没有答话,她怎么觉得这妖孽最近是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呢,还经常把这些挂在嘴边。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轩辕清冽忍不住哆嗦,说真的,他从来没见过三哥这么肉麻,这还是他那个铁血无情的三哥吗。 裴静依则一脸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她的眼神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轩辕清冽,即使遇见了他也不可能如大师兄对轻语那样吧。 此时大部分宾客已经离开梅林往园中举行宴会的地方去了。 不然见着堂堂战神璃王如此温柔细语还不得疯了。 “冷了就滚出了。”轩辕璃夜斜了一眼轩辕清冽,正好看见他身子在抖动,直接冰渣子砸向他。 轩辕清冽立刻转身向人群中闪去,快地跟狐狸一样,一边走还一边摇头,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而且还是亲兄弟。 轩辕璃夜搂过凤轻语也往园子的方向走去。 宴会开始的时候,凤轻语,轩辕璃夜坐在主桌,本来轩辕清冽和裴静依也要凑过来坐在一起的,可是在轩辕璃夜警告的眼神下坐在了旁边的一桌。 说是宴会,于凤轻语来说不过是用一顿晚膳罢了,她也不需要逢迎,自顾着吃自己的,旁边还有轩辕璃夜“贴身伺候”。 众人的眼神虽然频频望向璃王一桌,不过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可是只看见这一幕就震惊了,璃王,是的,堂堂璃王竟然给王妃夹菜、剔鱼骨、剥虾壳,还做的一脸享受。 难道是错觉吗,转头看向一旁同样呆愣吃惊的人后才发现这不是错觉,是真的。 璃王不是有洁癖吗,那方才他们怎么看见璃王用自己的筷子夹着菜送进王妃的嘴里之后又给自己夹菜,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是世间美味。 凤轻语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享受的人是她。 因为得了凤轻语的允许,叶秋、红梨、海棠和速风他们也参加了宴席,就在轩辕清冽他们一桌。 裴静依也没想自然而然的坐在轩辕清冽的右侧。 “红梨,你愣着干什么?坐下来啊。”红梨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正在犹豫,海棠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坐下来。 红梨看了一眼轩辕清冽,想到五皇子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稍微想了一下坐在轩辕清冽的左侧,见他没有反对,低头掩藏下嘴边的微笑。 “啧啧,裴静依,你敢不敢吃得再粗鲁一点,你还是女人吗。”轩辕清冽夹起菜放进嘴里看着一旁的裴静依吃得一点也不顾形象。 本来裴静依就是在无云谷长大,也没学过帝都小姐们的礼仪,对她来说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本来就是啊,做人干嘛要那么累。 裴静依瞪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周围坐着的女子,个个拘谨地端坐好,吃饭的时候小口小口的,一根菜叶还分几次咬,看着就浑身难受。 “本姑娘想怎样就怎样,谁让你看的。”完了还不解气,神脚狠狠地踩在轩辕清冽的脚背上,一个黑色的脚印瞬间印在轩辕清冽的鞋子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轩辕清冽吃痛,若不是此刻人多他一定会一扇子敲过去,敲在裴静依的脑袋上,也就是她该对他这么无礼,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我说裴静依,你什么时候回你的无云谷,你不会是想一直赖在本皇子的府上不走了吧。” “本姑娘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再说这帝都我还没玩儿够呢。”裴静依挑衅的看向轩辕清冽。 她的背后有爹撑腰,她就不信轩辕清冽敢对她怎么样。 红梨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中那些不舒服的小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原来五皇子不喜欢粗鲁的女子,那么像裴姑娘这般大大咧咧的他肯定是不喜的。 而且他还想敢裴姑娘走,那就说明他是不喜欢裴姑娘的。 红梨忍不住看着轩辕清冽的侧脸,她觉得五皇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了。虽然王爷也很好看,不过她觉得五皇子更加温柔。 “吃这个,这个好吃。”速风夹起一块鸡丁放进海棠的碗中。 这招他是跟王爷学的,平日里王爷跟王妃吃饭就是这么来的。 一瞬间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速风身上,又看了看海棠,看的速风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海棠在众人的注视下羞得满脸通红,脸都要埋到碗里了。速风也真是的,这边这么多人看见了多难为情啊。 叶秋倒是一脸平常,速风和海棠之间的事她一早就知道了,所有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是那几个糙老爷们就不同了。 一个个的跟见着旷世奇景似的在速风和海棠身上来回看。 每想到啊没想到,成天跟木头一样的速风也有柔情的一面。 果然,有了心爱的人在强硬的钢铁也能化作绕指柔,连爷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速风。 “什么时候把喜事给办了,海棠可是本王妃的人,速风可不能委屈了她。”一旁的凤轻语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出声。 凤轻语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速风竟然跟海棠勾搭上了,她竟然不知道,而且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个速风,平时像个冰块一样,也难为海棠这温温柔柔的性子竟然能忍受的了。 凤轻语的话一出,海棠是更加的不好意思了,都怪速风,连王妃都取笑她。 “王妃,奴婢可是要一辈子陪着你的。”海棠瞪了一眼速风忙接话。 她原本就是打算要陪在小姐身边的,即使是跟速风在一起她的初心也不会变。 “本王妃可不想棒打鸳鸯,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再说了嫁人了也不影响你陪着本王妃,速风你说本王妃说的对吗。” 凤轻语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着,她可没开玩笑。 速风呆愣地点点头,有些懵,这么这就谈上成婚的事情上了呢。王妃的思维他有点跟不上啊,不过王妃的提起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可是,王爷这当主子的都还没成亲他成亲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 海棠没想到速风竟然点头了,顿时脸如同火在烧一般烫的厉害。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他日则个吉日帮你们把婚礼办了。”凤轻语第一次当红娘感觉还不错。 她的目光扫在红梨和叶秋身上,想着什么时候把她们都给嫁了,要不然海棠都嫁人了她们岂不是要羡慕嫉妒恨了。 红和叶秋两人感觉到凤轻语的目光同时对望了一眼,她们怎么觉得王妃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们卖了一样,太可怕了。 凤轻语的眸光在红梨身上顿了一下又转移开,如果她没猜错红梨该是对轩辕清冽有好感,恐怕还不只是有好感。 就算不计较轩辕清冽的身份,就是他本人应该也是不可能会喜欢红梨的,凤轻语倒是希望红梨能早日看清,早日放弃,免得日后伤心。 算了,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她也不便插手,顺其自然吧。 这两桌因为海棠的终身大事算是其乐融融,不过璃爷有些不高兴了,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凝固了。 轩辕璃夜原本是打算在凤轻语及笄之后就成婚的,可是偏偏西北之行来来回回耽误了将近两个月,年前又没有吉日只能等到开春后了。 想到这里轩辕璃夜就心情很不好,他是一日没与语儿拜堂成亲就一日担心那些桃花会找上门儿,比如那个什么黎明月的,对了,还有个武林盟主千重。 凤轻语纤白的手伸过来覆在轩辕璃夜的手背上,习惯了轩辕璃夜在身边,所以只要他稍微一点点的情绪变动她都能立刻知道。 不过这会儿又是怎么了,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凤轻语看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一瞬间她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更是明了他心中的想法。 真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他的一个神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这句话凤轻语如今信了。 这个男人呐,东璃的战神璃王,天之骄子,平日里多骄傲狂妄的人,现在却不自信,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凤轻语知道他是想早日完婚,他心中的石头才能落地,想想本来觉得好笑的事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有一股热流淌过心尖儿。 轩辕璃夜将她的手整个包进手心儿,暖暖的一团,透过指尖传遍全身。 这个女人是他的,谁敢抢,谁能抢! 总之这场宴会就在无聊的吃喝中结束了,不过官员及其家眷因为能一饱璃王府的眼福也心满意足了。 虞子瑶就没那么幸运了,虞南康将她带回府里的时候就已经全身发烫,脸上毫无血色。 听说夕妃娘娘连宫中的太医都请来了,太医们纷纷摇头说是没救了。 范琴雪当时就哭成泪人了。 所幸太医院的院首刘东史刘太医想出了法子,用几十种珍贵的药材保住了虞子瑶的性命,不过身子受损严重是必然的。 已是深夜时分,虞子瑶仍在昏迷当中,下人们轮流守着夜,一刻也不停息的看着,生怕再生出点什么意外。 范琴雪也在一旁看着,自家的女儿躺在床上,浑身冒着汗,被子湿了一次又一次,看着就让人心疼,这璃王也太狠心了,怎么说瑶儿也是个女子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折腾。 “夫人,小姐又发烧了。”丫鬟锦儿摸了摸虞子瑶的额头,发现刚刚才退烧的小姐现在又开始发烧了,这可怎么办。 本来范琴雪已经困到极致差点就睡着了被锦儿突然这么一说猛地惊醒。 “快,快去请刘太医过来。”范琴雪站起身,立刻吩咐锦儿。 为了方便照看,虞南康就直接让刘太医住在府上。 不大会儿,刘太医就从外面走进来,忙伸手为虞子瑶把脉,刘东史眉头紧皱,随即舒展开来。 转过身对范琴雪说道:“夫人不必担心,这次发过热后小姐就该醒过来了。” 听到刘太医这么说范琴雪猛地呼了一口气,还好,她还以为瑶儿要…… 只是还没等范琴雪松一口气,刘太医继而说道:“不过……”不知是不是他诊断有误,他方才把脉时发现虞小姐的腿部似乎有些问题,具体有什么问题他还不清楚。 “不过什么?”范琴雪见刘太医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难道瑶儿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吗,还是有其他的病症。 刘太医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乱说,只说:“至于其他的问题要等虞小姐醒来之后才能确定。” 这下子范琴雪也不敢放松了,天啊,瑶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折腾了一夜,天亮的时候虞子瑶总算是醒过来了 虞子瑶微眯着眼,虚弱的如同一片羽毛,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帷帐,昨天的记忆才慢慢回到脑子里。 她记得的是璃王,是璃王将她扔进了池中,她拼命的挣扎想往上爬可就是没有人救他。 她在意识涣散的最后时刻看见是璃王冰冷地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想到此虞子瑶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泪。 “小姐,你醒了,我去叫夫人和老爷。”锦儿趴在床边睡醒了一抬头就发现小姐醒了立刻跑出去叫范琴雪。 范琴雪本来就天微亮的时候知道李太医说瑶儿没有危险了才睡下的,总共睡了不到半个时辰,突然锦儿跑来说是瑶儿醒了,她怎么还睡得着。 范琴雪撑起身子让丫鬟伺候她起床,梳妆。毕竟是一夜未睡眼底浓重的黑眼圈怎么也掩盖不住,此刻也顾不得妆容了。 在走出房门之前,范琴雪特意吩咐锦儿去将刘太医请来,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请他看看,别留下什么后患。 范琴雪与虞南康一同过来了,刘太医也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起到了虞子瑶的房间。 这会儿虞子瑶是彻底清醒了,挪动身子想要做起来却发现腿部用不上丝毫的力气,最终又躺了回去。 想来是身子太虚弱了还没缓过来劲儿吧。 正想着叫锦儿进来扶她一把的,正好锦儿走进来了。 范琴雪忙走过去,露出微笑:“瑶儿,你可算是醒了,昨天夜里一直发烧,娘都快急死了。”范琴雪伸手将虞子瑶扶起来靠坐在床边,又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 瑶儿真的是太憔悴了,嘴唇都干裂得快要渗出血丝了,一定得好好补补。 “醒了就好,身子总能慢慢调养好的。”虞南康抚摸着胡须也放心了,随即将目光放在刘太医身上:“还要劳烦太医为小女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房。” 这次瑶儿真是多亏了刘太医才捡回一条命,也就刘太医医术高明别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刘太医听到虞南康这么说,忙后退一步拱手:“左相不必客气,这是下官的本分。” 随即刘太医走到床边拿出手绢扑在虞子瑶的手腕上,伸手为她把脉,可是手刚搭下去就发现虞子瑶的身体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昨天因为虞子瑶实在太过虚弱又高烧不断所以很难判断,如今她已有所好转自然就很容易就发现身体的隐患。 诊脉诊的越细刘太医的眉头就多皱一分,这……情况不太好啊。 “太医,小女的身体如何。”范琴雪着急问太医,因为她昨天就见刘太医似乎有些话没说完的样子,今日看她的神色不免安心起来。 刘太医没有直接回答范琴雪的话,而是看向虞子瑶:“姑娘的腿部可有知觉?” 虞子瑶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疼得厉害,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摇了摇头。 方才她就发现了双腿使不上力,她以为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导致的,看刘太医的样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虞子瑶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站在一旁的锦儿忙去给虞子瑶倒了杯热水放在她唇边,虞子瑶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太医,瑶儿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见刘太医一直不说话,范琴雪不免有些着急,不管结果如何他倒是说啊,这半天的不说话岂不要把人急死了。 刘太医站起身看着范琴雪,面色十分凝重,说实话他也没遇到过这样奇怪的事情。“夫人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虞姑娘的腿怕是……废了。”刘太医终于将自己诊断的结果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虞子瑶嘶哑的嗓音大吼道,猛地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完好无缺的腿,怎么可能,她的腿怎么可能废了,这明明还是好好的。 一定是太医误诊了,对,一定是这样。 范琴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听错了,瑶儿好好的腿怎么可能废了呢。 “太医确定没有诊断错了吗,瑶儿只是落进池中受了风寒,这……腿这么可能废了。”虞南康虽然震惊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首先镇定下来询问刘太医。 刘太医摇摇头:“下官确定没有诊错,下官也不清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事实确实如此。” 按说也是奇怪,就算落入池中体内受了寒气也不可能会导致腿部损伤。 只是还有虞子瑶身体还有一处受损刘太医此刻没有当众说出来,此事还是单独与左相夫人说比较好。 刘太医怎么也想不明白,轩辕璃夜出的手其实其他人能轻易看出来,他修炼的内力本就是至寒至阴的,虞子瑶的腿不废了才怪。 虞子瑶亲眼看着刘太医点头,眼中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人伤痛到极致反而是无泪。 但是虞子瑶却是发了狂一般的拉过太医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腿还有没有救。 “太医,你试试,一定还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对不对。”虞子瑶紧紧盯着刘太医的脸,她希望他说他有办法医好。 刘太医忙抽回手,完了还后怕似的后退一步,生怕一个措手不及又被虞子瑶拉过去,好在此刻左相没有计较,要不然岂不是平白毁了虞姑娘的清誉。 “下官医术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左相另请高明。”刘太医面露难色,他是真的无能为力,虞姑娘的腿已经废了他也没办法挽回。 不过刘太医心中也不是没有疑惑,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虞子瑶的腿应该是内劲所伤而不可能使寒气入体。 这话他可不敢说,毕竟他知道虞子瑶是在璃王府出的事,若是他说出来岂不是跟璃王作对。 虞子瑶在看到刘太医的反应后仍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腿已经残废了,大叫一声就撑着床边下床走路。 刘太医不是说她的腿废了吗,那她就证明给他看,她能站在地上走路,她定要让爹爹治他的罪。 显然虞子瑶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她的腿一落到地上立刻如同棉花一般瘫软在地,屁股猛地坐在地上。疼得她快要把嘴唇咬破了。 一旁的锦儿忙跑过去扶着虞子瑶,可虞子瑶现在已经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眼前的人是谁她已经分不清了。 虞子瑶伸出手一把将锦儿推到在地,她不需要人来扶,她不是瘸子! 锦儿一时没有防备被虞子瑶一下子推倒了,手擦在地上破了皮儿,锦儿皱着眉头也不敢喊疼,毕竟小姐腿残废了一时不能接受她是理解的。 一旁的范琴雪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也是心疼不已。 只能等她慢慢恢复心情后再另请名医,天下的名医何其多,她就不信以左相府的势力找不出一个能医好瑶儿的人。 “左相,夫人请随下官出来一趟。” 刘太医退出房间时将范琴雪和虞南康叫了出来。此时恰巧虞子瑶抬头之时看见了刘太医的神色,她稍微镇定了一下心神,觉得太医一定有什么瞒着她。 而此时范琴雪和虞南康已经跟随刘太医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虞子瑶主仆二人。 “锦儿,你过来。”虞子瑶仍旧坐在地上,锦儿听见她的吩咐忙跑过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锦儿看到小姐此时比方才镇静多了才敢过来。 虞子瑶伸过手让锦儿扶着她躺倒床上才说道:“你跟在我母亲后面,听刘太医跟她说了什么,我要一字不差的知道,记住,不要被他们发现。” 锦儿点头悄悄走出房间,恰巧看见夫人他们在走进大厅,所以她也跟着,不过站在大厅外,好在门没有关,里面的对话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太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虞南康坐下来看着刘太医露出难色,不由得猜想瑶儿的身体怕是还要其他他们不知道的问题。 瑶儿已然是残废了,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吗。 刘太医看了一眼范琴雪,缓缓说道:“虞姑娘落进冰寒的池水中太久,寒气入体以致伤了根本……” 范琴雪一个酿跄后退一步差点站不稳,伤了根本,那么瑶儿岂不是不能生育! 这……让瑶儿怎么接受的了,不能生育那就不能称之为女人,哪个王公贵族会娶一个不能孕育子嗣的女子。 瑶儿这辈子可怎么办,腿残疾了不要紧他们以他们左相府的势力还能让瑶儿安然无忧,可是不能生育……范琴雪不敢想。 “难道没有办法可医治?”虞南康也知道瑶儿若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那就是真的完了。 刘太医摇摇头,没有办法,伤了根本只能用药物调理是不能完全医好的,不过也说不准。 锦儿在门外紧紧捂着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她脸上的震惊是怎么也掩藏不住,小姐她……怎么会这样?她要怎么跟小姐说。 锦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虞子瑶的房间的,虞子瑶见她魂不守舍的回来,忙追问:“怎么样?刘太医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我的腿还有办法。” 虞子瑶看着锦儿,锦儿看着自家小姐充满希望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姐,太医他说……。”锦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虞子瑶,太医都瞒着小姐,夫人也是不会跟小姐说的,本来小姐的腿都残废了现在若是知道了自己不能生育其实逼小姐去死。 更何况若是夫人知道了是从她这里走漏的风声是不会放过她的。 “太医到底说什么,你倒是说啊。”虞子瑶躺在床上本来就动弹不得,现在锦儿又这样支支吾吾的,气得她想杀人! 锦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不敢说。” 她知道小姐虽然平日里待她不错但是这种事情她若是知道了,小姐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再在相府待下去的,说不定还会…… 虞子瑶抓起身边的一个枕头扔向锦儿,一下子砸在锦儿的头上,将她的发髻砸得散乱。 好,很好。 欺负她的腿废了是吧,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骑到她的头上,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若是如此,本小姐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明日直接让嬷嬷送你去勾栏吧。”虞子瑶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锦儿,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方才她好好想过了,如今她谁都不信她只相信自己。 虞子瑶的眸中划过一丝阴狠,以前的那个虞子瑶已经死了,现在的虞子瑶只为复仇而活。 凤轻语!她此生若不能看见凤轻语粉身碎骨她誓不为人! 锦儿一下子吓傻了,这还是她的小姐吗,她自幼服侍小姐已经有十多年,现在小姐要把她卖进勾栏。 锦儿的心渐渐往下沉,勾栏是什么地方她自然知道,清白的姑娘只要进去一辈子就毁了,她不要进去。 “求求小姐,看在锦儿服侍您多年的份儿上,不要把锦儿送走,求求小姐……”锦儿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额头都渗出血丝了。 “说!”虞子瑶冷眼看着锦儿。 锦儿深呼一口气:“太医说,说小姐已经不能生育了。”锦儿闭上眼睛将听到的消息告诉虞子瑶。 本来以为小姐会承受不住打击,会嚎哭,会崩溃,甚至会昏过去,可是当锦儿抬起头的时候去发现虞子瑶在笑,而且笑得特别开心。 “哈哈哈,不能生育,不能生育,哈哈。”虞子瑶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帷帐,哈哈,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吗。 双腿被废,不能生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璃王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 都是凤轻语,都是凤轻语!“凤轻语,我要杀了你!” 虞子瑶猛地大吼一声,眼中瞬间充满血丝,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面目狰狞的太过可怕,连锦儿都吓着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姐。 虞子瑶注意到锦儿看她的神色,充满恐惧与小心翼翼,满意的笑了,笑得十分渗人。 “锦儿,过来帮本小姐换身衣服,这件有些脏了。”虞子瑶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方才倒在地上沾了些灰尘。 锦儿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到一旁的衣柜前准备为虞子瑶找一件干净的衣服,背后虞子瑶又说:“本小姐想穿那件红色的。” 锦儿在一堆衣服里找了找,找着了虞子瑶说的那件红色的衣裙,拿过来,走到虞子瑶的床边准备帮她换上。 “小姐,是这一件吗?”锦儿为了保险还是先问一下虞子瑶。 虞子瑶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一件,本小姐最喜欢穿这一件了。” 锦儿丝毫没有察觉到虞子瑶笑容里一抹诡异的神色,伸过手将虞子瑶身上的衣裙解开。 就在这时,虞子瑶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剪刀,一下子刺进锦儿的腹部。 锦儿的瞳孔张开,像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事情,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断气了。 锦儿死得时候手里还拿着那一见红色的衣裙,腹部的血汹涌的流出,瞬间浸染在红色的衣裙上,既妖艳又惊悚。 虞子瑶唇边的笑越来越大,她强撑着身子废了好大的力气坐起来,看着床边梳妆台上的镜子,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美过。 她一定会让璃王后悔的。 范琴雪送走了刘太医转而回到虞子瑶的房间,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心里不由得一紧,该不会是瑶儿做傻事了吧,手快过脑子率先推开门。 “啊!”眼前的一面实在太冲击眼球,今天范琴雪已经受过太多的惊吓,身心皆是疲惫,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她身后的丫鬟忙伸手扶了范琴雪一把,稳住她的身子。 她的丫鬟也吓得够呛,锦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双目圆睁,像是死前受了极大的惊吓,血流得地上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一把染了血的剪刀。 而虞子瑶靠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范琴雪揉了揉太阳穴,缓过神才慢慢走到虞子瑶身边,看她的样子以为是受到了惊吓。“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虞子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隐藏起来,眼泪就留下来了,一下子扑进范琴雪的怀中:“呜呜,娘亲,锦儿她,她嘲笑女儿,说女儿是废人,女儿一时生气失手就……呜呜,女儿不是故意的。” 在范琴雪看不见的地方,虞子瑶眼中根本就没有一丝愧疚。 范琴雪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也就放下心来了,望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锦儿。“瑶儿不要害怕,锦儿身为丫鬟竟然敢以下犯上不尊重主子死有余辜。” 随即范琴雪又吩咐身边的丫鬟:“芬儿,叫人将尸体处理干净,不要走漏风声。”人毕竟是瑶儿杀的,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传出去总归不好。 范琴雪拍拍虞子瑶的肩旁,还以为她还在哭泣,一边安慰:“瑶儿不要害怕,没事的,一个丫鬟而已。”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下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何况像锦儿这种一抓一大把的丫鬟,命根本就不值一分钱。 虞子瑶听了范琴雪的话才点点头:“嗯,瑶儿知道了。娘,我现在困了,想休息了。” “好,回头娘给你再找一个可靠的丫鬟,你先休息吧。”范琴雪放开虞子瑶,让她躺好又盖好了被子才离开房间。 t 第九十五章 神秘黑衣人 “嗯。”虞子瑶乖巧地闭上眼睛好像已经困极了的样子。 范琴雪稍微放轻脚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虞子瑶,眼中掩饰不住的心疼。 下人的办事效率也快,一会儿就有人来将地上锦儿的尸体拖出去,又将地上干涸的血迹擦地一干二净,不留痕迹,压根儿看不出这里死过人。 待到所有人都忙完了,虞子瑶才睁开双眼,转头看向四周,房间已经没人了。 娘亲果然没有告诉她她已经不能生育的事情。 想着想着,虞子瑶真的累极了也困极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虞子瑶早饭没吃,午膳也没用,下人也不敢进去打扰,范琴雪吩咐了下人时刻注意着,若是虞子瑶想吃了就立刻让厨房去做,她想瑶儿还是先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晚上,虞子瑶才叫下人做了些清淡的晚膳送进屋子。 “你是谁?”虞子瑶坐在床上,一丫鬟将一小桌摆在床上放在虞子瑶的面前好方便她用膳。 虞子瑶看着这丫鬟面生的很,似乎没见过。 那丫鬟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行礼:“奴婢姓王,单名一个喜字,小姐可称奴婢喜儿,奴婢是夫人吩咐来伺候小姐的。” 虞子瑶点头,她今天好像听母亲说过要寻一个丫鬟来照看她。 喜儿是范琴雪身边丫鬟的女儿,自幼也是在相府长大的,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来伺候小姐,只是在后院做些杂活。 这次是她母亲向夫人提起,范琴雪才答应喜儿来照顾虞子瑶。 喜儿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坏了,这样她就是府里的一等丫鬟了,日后也好跟着小姐吃香的喝辣的。 喜儿心中想的美好,嘴角自然就忍不住上扬。虞子瑶抬头恰好看见喜儿没来得及收回的微笑,心情一下子阴沉了几分。 虞子瑶岂会不知道喜儿心中的想法,她现在看见任何笑容都觉得刺眼,都觉得那是对她的讽刺。 若不是锦儿今天才死她一定毫不犹豫的送喜儿下去给锦儿作伴。 “喜儿是吧,本小姐吃饱了,撤下去吧。”虞子瑶慢慢吃完晚膳,用绢帕优雅的擦拭嘴角。 喜儿立刻跑过去将小桌上的饭菜撤下,又将小桌子一并撤下去。“小姐,现在要沐浴吗,还是要休息一会儿。” 喜儿是尽心尽力的伺候虞子瑶,她母亲告诉过她小姐的腿脚不好难免心情不好,让她多容忍,即使小姐发脾气了也要忍着。 所以喜儿就尽量做什么都十分积极。 不过说来也怪,她并没有看出小姐有什么心情不好之类的,相反的心情很好唇边一直挂着微笑。 “现在沐浴吧,沐浴完我好早些休息。”虞子瑶看着喜儿在屋里忙来忙去,一双腿健步如飞在屋子来回穿梭,恨不得冲上去直接砍掉,可是她的嘴边仍旧挂着微笑,眼底的狠辣隐藏的十分好。 “那奴婢这就吩咐人准备热水。”喜儿找好了沐浴穿的衣服幼将浴桶也摆放好。 喜儿走出房间心里也是欢喜,看来小姐还是很满意她的。 一会儿,丫鬟将一桶桶热气腾腾的水倒进浴桶。 喜儿一个人当然是抱不动虞子瑶的,可又要将虞子瑶放进浴桶里,这可就犯难了。 只能几个丫鬟将虞子瑶抬着放进浴桶,这个过程虞子瑶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她一双笔直纤白的*如今却是跟摆设一般,毫无用处。 虞子瑶整个身子浸入浴桶,闭上眼睛,脑子里回荡着都是璃王那冰冷的眼神,带着冷血与绝情。 “小姐,需要奴婢伺候吗?”喜儿小心地问,她感觉刚才小姐有些不对。 虞子瑶的思绪猛地被打断有些不悦,睁开眼睛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又隐藏起来。“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喜儿将衣服布巾放在离虞子瑶近的地方,不放心的说:“那小姐你有事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知道了。”虞子瑶说完又将眼睛闭上了。 她的腿浸在热水中真的没有丝毫知觉,若不是上半身感觉到水是热的她根本就不会知道。想到此她就恨,狠得咬牙切齿。 什么时候她才能复仇,才能亲手杀了凤轻语! 总之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虞子瑶躺在床上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一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毫无困意,还有就是她一闭上眼睛,锦儿死前的那双惊悚的眼睛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不敢入睡。 虞子瑶在床上辗转反侧,在这大冷的天反倒惹出了一身的汗。 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猛然出现一个黑影站在床边:“啊……”虞子瑶的尖叫声惊醒了睡在外间的喜儿。 喜儿忙起身穿衣一边担心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不用进来,我只是做噩梦了。”其实仔细听就能听见虞子瑶的声音是充满惧怕的颤抖,因为此刻她的脖子上正横着一把锋利的细剑。 喜儿此刻却已经穿好了衣服就站在门外:“小姐,你真的没事吗?”喜儿虽然害怕但还是关心的询问虞子瑶。 其实虞子瑶说她做噩梦的时候,喜儿就有些害怕,毕竟这屋子白天才死过人,莫不是锦儿的鬼魂回来了。 喜儿也是佩服小姐还能在这屋子里继续住下去,要是她早就吓个半死。 只是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这做丫鬟的说道。 “我没事。” 在虞子瑶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黑衣人一拂袖门外的喜儿就昏倒在地毫无知觉了。 见此虞子瑶更是害怕,这个人没有呼吸,没有脚步声,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的房间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黑衣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中,连着披风也是黑色的,隐藏在黑夜中根本无从区分,最主要的是他的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披下来的布完全遮住了脸,隐隐约约能看见蒙脸的布后露出点点银光,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定是带了面具的。 虞子瑶此刻已经吓得动弹不得。 黑衣人明显很友好的放下了横在虞子瑶脖子上的细剑,只一瞬虞子瑶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收的剑就已经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来相府有何目的?”虞子瑶一想,如今自己已然是废人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装着胆子问出声。 黑衣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笑一声。“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了。” 虞子瑶明显一惊,她发现这个黑衣人竟然不知用嘴巴说的话,像是从腹部发出的声音,有些闷沉却很清晰。 黑衣人明显用的是腹语,他不想让人听出他的声音。 “你帮我,哈哈,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虞子瑶觉得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她,要不然以他的伸手也不会跟她说了这么久的废话。 这样一想虞子瑶倒是彻底不再害怕。 不过黑衣人说要帮她?哼,他能帮她做什么? 对于虞子瑶的无礼,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不过他的脸在黑布后面,虞子瑶根本就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 若是这个女人还有些用处,他一定忍不住杀了她! “我能帮你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比如医治好你的腿,比如能让你得到璃王的宠爱……”黑衣人继续用腹语说着诱惑虞子瑶的话。 不得不说黑衣人简直抓住了虞子瑶的心,他提出的两个条件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虞子瑶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相信黑衣人的话,她腿就连刘太医都没有办法,刘太医的医术可是宫中最好的了,这个男人能有办法? 黑衣人显然猜到虞子瑶心中所想:“不用怀疑我说的话,别人医不好不代表我医不好。” 虞子瑶已经被黑衣人说的心动了,黑衣人的实力一看就知道非比寻常,而且他说了他能帮她得到璃王的宠爱,这一点更是戳中了虞子瑶的痛处。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黑衣人已经断定虞子瑶会答应他,只是象征性的询问。 “你想要我做什么?”虞子瑶猛然抬头,她可不这么天真的以为黑衣人会好心的帮她,她一定得付出代价。 斗篷后面黑衣人的嘴角勾起,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不算蠢,至少没有冲昏头脑立刻答应,不过也快了。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帮我把凤轻语引到梧桐山。” 凤轻语?虞子瑶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凤轻语?“你认识凤轻语!你找她做什么?”她现在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名字。 “这就轮不到你来管了。”黑衣人的声音骤然一冷,虞子瑶吓得一哆嗦。 她怎么觉得她已经是进退两难了呢,眼下的情况就算她不答应黑衣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说过的要帮我得到璃王的宠爱。”虞子瑶还是不死心的惦记着这一点。 黑衣人见虞子瑶已经答应了似乎很愉悦:“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到时凤轻语不在璃王自然就是你的。” 虞子瑶突然发现了黑衣人口中一个重要的信息,凤轻语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要杀了凤轻语,这样最好。 “可是凤轻语未必会上当,她万一不来,我……”若是她出面凤轻语一定不会来见她的。 显然黑衣人已经想好了这一点:“不用担心,我自会让你有办法,现在我帮你医腿。” 黑衣人伸出手用内力将虞子瑶吸起来让她坐在床上,随即在她体内灌入一股真气。 虞子瑶先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当真气越输越多的时候,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却是不敢叫出声,若是引来院中的护卫就麻烦了。 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直接席卷双腿,虞子瑶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浑身的衣衫都浸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大约过了一刻钟黑衣人渐渐收回手,“站在地上试试。”黑衣人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说能医好她的腿就是能。 虞子瑶艰难的挪动双腿放到地上,双手仍是不敢放开撑在床边,双脚落在地上,有感觉,真的有感觉。 虞子瑶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虽然腿依旧疼得钻心可她仍是挪动一小步,真的,她的腿真的能走路了。 真是太好了。 黑衣人看着虞子瑶的样子呲之以鼻,随手扔过一个药瓶,虞子瑶接在手中:“这是什么?” 黑衣人盯着她手中的瓷瓶很久才告诉了虞子瑶那药的用处。 听完虞子瑶的眼睛像是看着宝贝一般看着手中的药,一想到这是用来对付凤轻语的她就忍不住开心地想笑。 本来还以为这黑衣人与凤轻语的关系匪浅,没想到啊没想到。 “记住,这药一打开就会散开,不要提前打开,还有这封信,你想办法交到凤轻语手中,她自会到梧桐山。” 虞子瑶小心的将药放到床边,又接过黑衣人手中的东西。 “不要跟我完花样,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黑衣人冷冷的警告虞子瑶,转身飞出窗外,悄然无声,好像黑夜中的一抹残影。 若不是他的身份不便暴露,根本不会找上这个女人。 虞子瑶后退一步坐在床上,拿起黑衣人给的药瓶,又看着手中的信,嘴边的笑怎么也掩藏不住。 本来她还在想怎么对付凤轻语,真是天助她也。 有了这药,即使黑衣人的目的不是杀了凤轻语那她也永远不可能得到璃王! 虞子瑶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将这封信交到凤轻语手中。 然后……凤轻语就会彻底从璃王的世界里消失。 第二日清晨。 天已经大亮,外面下起了小雪,将屋里也映衬得格外的亮堂,左相府的院中自然也不乏绿色,雪白中隐隐露出点点绿,令人眼前一亮。 “哈切。”一声突兀的喷嚏声破坏了早晨的宁静,喜儿缓缓醒来猛地一惊,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穿着中衣还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夜,没有生病已经是万幸了,不过她昨晚干什么来着,怎么会睡在地上。 喜儿努力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她记得昨儿个夜晚小姐突然惊叫了一声,她起身准备到房中查看可是还没进门就昏过去了。 真是见鬼了,好好的怎么会昏倒在地。 喜儿自然不会往其他方向想,只觉得奇怪。 “来人。”房中传来虞子瑶的声音打散了喜儿思绪,喜儿忙胡乱的穿好衣服就进了虞子瑶的房间。 这一进不要紧,一进吓了一跳,喜儿努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因为没睡醒而看错了,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喜儿甚至小小的掐了一下手背的肉,疼,原来这是真的。 小姐竟然好好的站在地上,而且站的十分稳当,没有丝毫打颤或是倾倒。 这没道理啊,太医不是昨天才诊断的说是小姐的腿残废了,而且还治不好吗,这才过了一夜小姐怎么就好好的站在这儿跟没事儿人一样。 喜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倒不是她见不得小姐好,只是太过震惊了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反应。 虞子瑶当然看见了喜儿眼中的疑惑,脸上露出不悦,连带着语气也颇为不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本小姐更衣,冻死我了。” 虽然屋里放了火盆仍旧能够感觉丝丝凉气从缝隙中窜进屋子里,虞子瑶站在屋里有一会儿了不冷才怪。 虞子瑶早早的就醒来了,她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以为是自己做得梦,为了验证事实,甚至连外衣鞋子都没来得急穿就下床站在地上。 直到脚下传来的踏实的感觉才确定这不是梦,她的腿是真的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走一步还是会觉得腿部有丝丝疼,比之昨天好了许多但仍是会觉得疼,一时时还会猛地一疼,如同针扎。 不过比起能再次站在地上行走,这点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虞子瑶到底是没想到,她的腿已然是废了,再高明的医术怎么可能会让废了的腿一夜之间恢复。 黑衣人只不过是暂时用独门的内功帮她修复腿伤罢了。 时效也就能支撑虞子瑶帮他办完事情,可怜的虞子瑶还以为遇见了贵人,却不知道自己遇见是魔鬼。 喜儿帮虞子瑶穿好衣服又为她梳妆好了,虞子瑶才走出房门。 虞子瑶走出去便有一股凉风吹来,吹得有些睁不开眼,她的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因着唇是朱色的,所以显得冷艳无双。 今天虞子瑶的妆容较之以前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喜儿本来为她画了细柳淡眉,脸颊只微微擦了些胭脂。 可是虞子瑶却十分不满意,直接拿过画眉的黛,自己画了狭长的眉梢,唇更是狠狠的涂成朱红,今日恰巧穿的是件红色的曳地长裙,如火似血,整个人显得十分美艳,不,是妖艳。 与之前在人前清纯的气质判若两人。 虞子瑶深吸了一口凉气,顿觉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才缓慢的朝前厅走去。 当虞子瑶出现在前厅的时候,下人正在准备早膳,同样震惊的还有范琴雪和虞南康。 这……这怎么会? “瑶儿,你的腿……”范琴雪简直惊得险些跌下椅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太医误诊了?这种可能性简直低了又低,可是又怎么解释瑶儿的腿好了呢。 虞南康同样的一脸难以置信,而且比起范琴雪他明显多了一分理智,他发现瑶儿今天看起来格外的不一样。 女儿还是那个女儿,可总觉得她浑身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瑶儿,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虞南康双眼紧紧盯着虞子瑶,想从他眼中看出点儿什么,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虞子瑶微微一笑,笑却不达眼底,母亲还好说,不过父亲是个精明的,她若是撒谎骗人父亲怕是会识破。 所幸她已经想好了借口。 虞子瑶踱步到桌旁坐下,小脸儿扬起:“这件事说来也奇怪,本来女儿的腿是没救的,不过昨天夜里女儿做梦梦见了菩萨,是菩萨医好了女儿的腿,女儿正准备过几天到灵光寺还愿呢,感谢菩萨的大慈大悲。” 虞子瑶说的十分诚恳,好像昨天夜晚真的见着了菩萨一般。 这种借口说出来若是放在别人眼里只觉得荒谬,可是偏偏虞南康相信了。 为什么? 因为虞南康信佛,最是相信菩萨,佛祖之类的。 这件事说来也好笑,只因虞南康年轻时有一天梦见菩萨带他踏云直飞上天,结果第二日皇上就封他为左相。 虞南康一直以为自己能有今天的位置,菩萨功不可没,自此他的书房里到处挂着菩萨的尊像,每日供奉,并且遇到寺庙必前去拜。 虞子瑶虽不知其中缘由却是知道虞南康信佛,所以才编出这么个荒谬的借口。 虞南康略加思索也就必信无疑了,因为瑶儿的腿如今完好如初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认为太医的诊断会出错。 “原来是这样,那瑶儿过几日可得到寺里还愿,切莫忘记了才是。”虞南康小心的嘱咐道。 范琴雪也在一旁点头:“这次真的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不过瑶儿的腿虽是好了,但是她的身子,范琴雪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担心。 “瑶儿一定饿了吧,先用膳,其他的稍后再说,刚才娘还准备将早膳给你送到屋里,你来了正好。”范琴雪嘴边噙着微笑,夹起虞子瑶爱吃的小菜放到她碗中。 虞子瑶点头开始吃早膳,心里微微的送了一口气,这件事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虞子瑶心不在焉的用完早膳就回房了,拿出锁在梳妆盒中的信封,心里好奇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黑衣人断定凤轻语看到了一定会出府呢。 手放在封口处却顿住了,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猛然想起黑衣人的话,又将信封放回原处。 说到底她还是不敢赌,虽然好奇但是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懂,现在好不容易能够重新站起来她可是很珍惜这条命的。 璃王府。 “王爷去哪儿了?”方才宫里的王公公到府里传话,说是皇上卧病在床,已经几日没有上朝,请轩辕璃夜到宫中走一趟。 红梨刚从外面进来就听见王妃问起王爷。“哦,刚刚速风来说了一声,王爷有急事去军营了,让奴婢来告诉小姐,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呢小姐就问起王爷了。” 凤轻语皱眉,去军营了?有急事?可是王公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飞鹰骑的军营在帝都的郊外地区,从军营到皇宫的距离可不近,赶回来也来不及了呀。 况且速风既然说是有急事,轩辕璃夜都来不及亲自跟她说那就是事情很棘手了,这样就更不能将他找回来。 可眼下,王公公这边…… “红梨,你去给王公公传个话,就说王爷有事离开王府了,等王爷回来本王妃自会传达。”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王公公一直在府外等着。 “是,小姐。”红梨小跑着出了如松阁。 坐在窗边的海棠边绣着荷包边一个劲儿的往窗外瞄,一会儿低头一会儿又看向窗外。 连凤轻语也不禁好奇:“海棠,你看什么,难道速风站在窗外?” 海棠被凤轻语说得不好意思,脸瞬间就红了。“才不是,奴婢是看那个女人一直在如松阁外转来转去,不知道想做什么。” 女人,什么女人? 璃王府好像没什么女人,凤轻语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有个女人在外面来回得走动。 那女人穿着粗布衣裳,发髻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插了两只簪子以挽发,皮肤看想去有些黝黑。 不过凤轻语怎么越看那女人越熟悉,就是很熟悉。 “我怎么看她这么熟悉?”凤轻语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真的,好像在那儿见过。 听到凤轻语这么说,海棠直接将手中的荷包放在一旁站起身来朝外看,这样看的比较清晰。 恰巧那女人转过头来。 “呀,那不是五小姐么。”海棠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凤仪倪,难怪小姐说看着熟悉。 五小姐,哪个五小姐? 海棠见小姐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顿时无语了。“就是以前府里的五小姐凤仪倪。”海棠直接称呼姓名,这下子小姐应该是能想起来吧。 平日里小姐不知道脑子多好使,偏偏到了琐事上记性差的连她都看不过去了。 原来是凤仪倪,凤轻语才想起来,应该是了,想当初它还想勾引轩辕璃夜来着,没想到却被轩辕璃夜直接赐给了王府里扫地的下人。 难怪她穿的如此简陋,可见是吃了不少苦头,完全看不出昔日右相府小姐的样子。 不过也亏了她运气好待着王府,要不然现在定是到地府陪风天城了。 “她来做什么?”如果凤轻语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不想见着她才是。 海棠撇了一下嘴:“她能来做什么,还不是想巴结小姐之类的,以前在相府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温柔有礼的,谁知竟然都是装的。” 确实,以前凤仪倪在相府的时候不争不抢,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温柔柔,弱不经风的样子。 凤轻语对海棠的反应有些好笑,这丫头,也太“嫉恶如仇”了吧。 恰巧红梨给王公公传完话回来,凤仪倪一下子抓住了红梨的衣袖,面露喜色:“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凤轻语。” 红梨一直没注意吓了一跳,才发现抓住自己的竟然是昔日相府里的五小姐。 不过她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红梨的目光落在衣袖上的手,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挥手甩开,她看见了凤仪倪的手脏死了,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也是,下嫁给扫地的当然只能跟着扫地了,而且家里那个将凤仪倪带过来的首饰衣裳全部变卖了换成现银,凤仪倪有的穿都已经不错了。 凤仪倪尴尬地笑笑,眼中一闪而过的鄙视,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嫌弃她,她自己还不是个丫鬟而已,能比她高贵到哪儿去。 不过凤仪倪并没有说出口。 第九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 “王妃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再说了,还想见王妃?你以为你进得了如松阁?”红梨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想什么自然就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讨厌这个女人,以前她还不要脸的想勾引王爷。 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就是自作自受,现在还想见王妃?不会是还想打王爷的主意吧,红梨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好歹凤仪倪以前也是在相府里当主子的,现在被一个丫鬟数落心里自然是气不过。当即也顾不得形象了,指着红梨的鼻子。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仗着凤轻语的势还想教训我?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重。”凤仪倪瞪着眼睛,嘴里的唾沫都飞出来了,活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现在她虽然落魄了好歹是当过主子的,不向她出生就是丫鬟,只能当一辈子丫鬟。 “你……”红梨到底不如凤仪倪,被她说得不知如何接话。 “你见我做什么?”凤轻语从如松阁里出来。 看了一眼红梨,若是她再不出来两人只怕会打起来。到时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还以为是她这个做主子的不闻不问。 红梨被凤轻语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的同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凤仪倪。 倒是凤仪倪一见着凤轻语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气势瞬间就弱了几分,双手不停的搓着。 她看着凤轻语,眼中的嫉妒是怎么也掩藏不住,凤轻语穿着精致华美的衣裙,一看就是上等的布料,柔然暖和,面上不施粉黛却是白皙滑嫩,发簪更是精致的无可挑剔。 凤轻语不过是个小小庶女,凭什么她们就差别这么大。 不过,办完了这件事她就可以过上富裕的日子了,想到此凤仪倪不禁淡笑。 凤仪倪越过红梨走到凤轻语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封没有一丝褶皱,可见她保护的极好。 那人可是说了,一定要将信亲手交到凤轻语手上,不能假借他人之手,事成之后她就能到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黄金啊,就算是以前在相府她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更何况是现在。 等她拿到这笔钱就偷偷离开那个该死的男人,过她的逍遥的日子。 “这是什么?”凤轻语轻瞥了一眼凤仪倪手中的信没有立刻伸手接过。 凤仪倪能有什么信给她? “我也不知道,是有人要我给你的,那人我也没见过,说是你亲眼看了就会明白,里面有很重要的事情。”凤仪倪生怕凤轻语不相信,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信自然是虞子瑶找了一个市井不相关的人转交给凤仪倪的。她可不会傻到自己交给凤轻语。 她让那人再传话给凤仪倪让她亲手交给凤轻语,而且承诺事成之后会给她一笔金子。 如今的凤仪倪再没有比金钱更大的诱惑了。 果然,凤仪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样好的事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了,她真是走运了。 见凤轻语不接,凤仪倪又将信往前递了递:“真的,那人说事关重大一定要你亲自看到。” 凤轻语伸手接过信,摸到信封里有一件硬物应该是类似于簪子之类的。 前后翻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到底是谁给她的信,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呢。 “那个,我先下去了。”凤仪倪见她的任务完成了,高兴的转身离开了。 凤轻语久久地看着凤仪倪离开的背影,她不久送个信而已,高兴个什么劲儿。 回到如松阁,凤轻语没有立刻打开信,速风来了一趟传轩辕璃夜的话,军营那边的事情比较棘手,怕是今天要留在军营不能回府了。 凤轻语也没多问,既然轩辕璃夜没说那就是在他能解决的范围之内。 直到夜晚,凤轻语坐在床边才将信拿在手中打开。 果然,里面滑出了一支银簪,很简单的样式,看上去有些陈旧,不是当下流行的样式。 凤轻语看着这支簪子莫名的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将簪子握在手里,拿出里面的书信展开,映入眼帘的是潦草的字迹,内容却是在凤轻语的心中丢下一个大石。 “欲见你的母亲宋素清,明日午时梧桐山一见,只身前来。” 短短的一句话,再无过多的信息。 凤轻语不得不猜想此人到底是谁,她的母亲?不对,应该是这具身子的母亲,而且此人竟然知道她母亲的本名叫宋素清。 宋素清这个名字,听荣海说过是她母亲在天幽族的真名,而自从来到东璃,便一直化名为苏清。 就连风天城也不知道苏清的真名,更不知道她的来历。 那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难怪她看着这支簪子十分熟悉,应该是原主的记忆里苏清一直戴在头上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可是记忆中苏清在四年前的那天夜晚已经被白玉兰派的杀手刺杀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可这簪子又作何解释? 一瞬间各种疑惑占据了凤轻语的脑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与风天城和慕容婉口中的黑衣人有联系,或者说根本就是同一人! 而且黑衣人知道苏清的身份也知道她的身世。如此说来,苏清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不过那人到底想做什么她才不透。 不管如何,这一趟她是去定了! 本来苏清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她又不是“凤轻语”,可是她凤轻语绝情但绝不无情,既然是这具身子的亲身母亲,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也想知道这具身子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凤轻语眼中滑过一丝决然,他是人是鬼她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第二日。 凤轻语站在如松阁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这天气真是反常,昨天还下着小雪今日就放晴了。 院中薄薄的一层积雪哪里经得起阳光的洗礼,一小片儿一小片儿的地方都化成水了。 凤轻语最不喜这种到处要湿不湿的感觉了,所幸就下场大雪要么就彻底晴天,这样才舒服。 她从怀中掏出玉哨,吹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黑豆儿就扑腾着翅膀朝如松阁的方向飞来。 黑豆儿一见着凤轻语就跟见着亲娘一样,先是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就飞起往她怀里钻,一点儿身为雄鹰的气概都没有。 若是轩辕璃夜看见了估计会直接将它的毛扒光了扔进锅里煮了。 凤轻语见了不由好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肉干喂给黑豆儿。 黑豆儿毫不客气的一块接着一块的,吃的特别欢实。 因为主人唤它来肯定是让它干活的,所以它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好了,你吃的够多了,一会儿该飞不动了。”凤轻语看着布袋里的肉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嘴角不由得一抽。 黑豆儿抬起埋在袋子里的头看了一眼凤轻语,又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凤轻语直接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它扯出来,将提前写好的信装进黑豆儿腿上的竹筒里。 信是写给轩辕璃夜的,只是告诉他一声她有事出府一趟,倒是没提别的。 她想既然轩辕璃夜在忙军营的事还是不要让他分心好了。 临走的时候,本来叶秋是要陪凤轻语的,凤轻语当然不会让她跟着,人家都说了让她一个人前去了。 这路估计骑马也不方便,凤轻语直接运起轻功飞上梧桐山。 来到山顶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山顶的气候格外的冷,积雪远比山底要厚,一踏一个脚印。 “既然阁下约我一见,就请现身。”凤轻语清冷的声音在山顶回荡,她环望四周。 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积雪而来,凤轻语回头,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艰难的往这边走。 虞子瑶? 怎么是她? 凤轻语转身准备飞身下山。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虞子瑶加快脚步走到凤轻语面前,拦住她的去向。 可是腿上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是怎么回事,虞子瑶来不及多想。 “凤轻语,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虞子瑶故意这么说,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黑衣人给她的心中写了什么。 凤轻语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越过她朝前面走去。 虞子瑶一把拽住凤轻语的衣袖,单手扯开了黑衣人交给她的那瓶药,另一只手抬起用衣袖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 凤轻语一时没有防备被她拉着转过身,眼前一阵雾气弥漫,凤轻语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一些雾气直接窜进鼻尖,吸入体内。 虞子瑶放肆的笑了,哈哈哈,璃王是她的,是她的。 凤轻语反手一掌打在虞子瑶身上,虞子瑶哪里知道凤轻语会武功,直接被她打飞了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凤轻语立刻伸手为自己把脉,没有一丝异样,暗自运内力,功力还在。 这到底是什么药。 “放心,这药对你身体没有损害。”正疑惑的时候,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落在凤轻语身后。 凤轻语暗惊,此人的武功竟然在她之上,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到底是谁?”凤轻语一双凤眸紧紧盯着黑衣人,仿佛要透过蒙面的黑布看清他的面容。这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包裹在黑色之下,就连说话都用腹语,是有多见不得人。 黑衣人没有回到凤轻语的话,反而走近一步,隔着斗笠垂下的黑布看着凤轻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乖乖跟我走,你自会见到你娘。”黑衣人伸手去抓凤轻语的肩膀。 凤轻语岂会让他碰到她,伸手挥开,出招就是要他的命! 黑衣人却好像知道她的每一招每一势,每次都能在凤轻语出招之前轻易化解,然后逼的凤轻语出招不得不越来越快。 “你打不过我。”黑衣人说出事实。 凤轻语不相信,她的功夫她自己清楚,在药王谷的时候她学的都是上古绝学,精妙无比。每一本武功心法拿出来都是令武林人士趋之若鹜的。 飞踢一脚,黑衣人闪身躲避,凤轻语侧着身子滑过迅速伸手,极快的撤掉黑衣人头上的斗笠。 斗笠随风而落,凤轻语暗暴一句粗口,竟然还带着面具。 黑衣人并没有因为被扯掉了斗笠而生气,反而出手钳制凤轻语。 凤轻语几次出招中发现,黑衣人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要活捉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凤轻语几次不肯屈服,黑衣人似乎有些怒了,出手越发的狠决,逼的凤轻语还无还手之力,只能一路格挡一路往后退。 趁着黑衣人出手的空挡,凤轻语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不得不后退一步,借此机会凤轻语飞快的往后跑。 脚下踩到的几颗碎石掉落,在空谷里回荡。 糟了,底下是山崖。 凤轻语回头,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黑衣人。 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更何况她还用异能,堵上一把兴许还能跑掉。 “以你目前的状况,我劝你最好还是别使用异术。”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凤轻语的每一步,“好心”提醒道。 一道惊雷直接在凤轻语的脑中炸开。 她听见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她有异能。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她要杀了这个人! 凤轻语抬起双手,闭上眼睛,控制周围一切能控制的东西,石头、树木、包括风,双手渐渐聚拢,最后指向一个目标。 黑衣人! 黑衣人眼中震惊,欣喜,占有的情绪一一闪过,最后不得不出手运起全身的内力去阻挡这些迎面而来的阻碍。 虽然抵挡的及时,可大自然的力量从来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 饶是强大如斯的黑衣人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看了一眼凤轻语,嘴边的笑闪过一丝神秘。嘴巴里不知道在默念些什么密语,整个梧桐山的山顶晕出一圈圈紫色的光晕。 从黑衣人的脚下一直蔓延到凤轻语的身边。 凤轻语暗用意念下意识的抵挡这股强光,却发现自己的异能使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明明她方才还…… 不仅如此,凤轻语浑身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控制住一般,地上的有着密密麻麻的她看不懂的纹路在转动。 这是……阵法? 她凤轻语岂会轻易认输,闭上眼睛投入全身心调动异能。 怎么回事? 她的异能,完全消失了……凤轻语不死心,又一次催动意念。 “噗”,凤轻语一口血喷出来,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样灼热的难受。 黑衣人仿佛早就知道凤轻语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将最后的一块石子击碎,然后一步步走向凤轻语。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难道不想见你的母亲吗?”黑衣人看到凤轻语即是被困在阵法中仍是不甘的试图用异能。 凤轻语抬起头斜看了他一眼,一双眸子充满了恨意。“是不是白费力气还不一定。” 异能用不了她还有内力。 凤轻语费尽全身的力气稍稍后退一步,催动体内的内力,双手推出奋力一击,借着阵法反弹的气流将她的身子打下山崖。 她凤轻语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黑衣人没有想到凤轻语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逃离,整个人飞身上前却是已经看不见凤轻语的身影。 “宫主,要不要下去搜!”这时,一群黑衣人出现站在那人的身后。 没错,之前的黑衣人就是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而又异常神秘的暗宫宫主,人称易主,只因他的名字叫易觞。 他们也搞不懂这次主子为何要亲自出手,大概是因为那女子太过厉害了。 想想方才的情景就一阵冷汗直冒,恐怕他们这群人联手也别想动那个女人一分一毫。只是这种恐怖的力量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易觞转过身看向他们的时候,眼中毫不留情地露出杀气。 一出手就是全部毙命,那些人全都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易觞踏过一具具尸体向远处掠去,脚底沾满了血迹也毫不自知。这才是那个江湖上人人惧怕的易主。 这些人都看到了凤轻语的“能力”,都该死! 易觞回头看了一眼山崖,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不过他可不相信凤轻语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确实。 凤轻语在用尽全力一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退路。 她落下山崖的时候正好看见崖壁上有一些枯树藤,崖壁因为有积雪的缘故根本不好攀爬,只能顺着树藤往下滑。 不过这些枯藤常年悬在山崖并不结实,加上凤轻语现在受了内伤,异能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能不停的换树藤才能支撑着往崖底滑去。 这样实在太过吃力,不到半个时辰凤轻语的体力就渐渐不支,额头都是汗水,手上都磨出了血,五脏六腑更是难受的要死,她腾出手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才感觉到舒服点儿。 凤轻语强撑着继续往下攀,意识越来越弱,脑中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好在渐渐地凤轻语的耳边回荡着水声,凤轻语想崖底应该是有水流之类的。 凤轻语没有猜错,崖底不仅是水流而且是滚滚江水。 靠耳边回响的声音凤轻语判断出应该距离不是很高,最后一丝意识模糊之前凤轻语松开了枯藤,任由身子自然下落。 既然下面有水,她就不可能被摔死。 过了好久,直到“噗通”一声凤轻语落入水中,发丝四散开来。 “公子,前面好像有个姑娘,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浩瀚的江面只有一艘豪华的大船,那船身整个都是用上好的木制作而成。 甲板上站着一位蓝衣少年,覆手而立,正在眺望着江面,思绪却好似已经飞到远方。 在这大冷的冬天还站在外面观望风景的还真不多见,风吹起男子的衣角和腰间的锦带,男子异常的俊美,墨发只用一支木制的簪子竖起,看上去简练而潇洒。剑眉坚毅,鼻子高挺,唇瓣微抿,皮肤白皙,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一身蓝衣在这滚滚江面上颇为亮眼,衣摆处绣着繁杂的花纹,脚上是同色系的靴子。 方才说话的是他身边的一位女子,名唤红菱,一身干练的紧身黑衣,面无表情,仿佛眼中只有身前的男子。 眼中隐藏的深深地爱意,可她自知身份低微,穷其一生也不可能配得上公子。 可那又如何,只要她能够一直陪在公子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男子随着红菱的视线望过去,果然江面飘着一个人,看身形像是一位姑娘。 这漫江的江水极深,覆盖面积幼极为宽广,人掉下去很难存活,这不知这姑娘是生是死。 “吩咐下去,将船开过去。”男子温润的声音想起,如同春风一般醉人。 旁边的红菱听到公子的命令立刻穿过船舱吩咐开船的人向凤轻语开去。 直到船离凤轻语极近的时候,那男子才并没有立刻吩咐救人,而是冷漠地看着水中的人,直到漂浮的发丝散开露出凤轻语那张已经苍白的脸。 红菱分明感觉到身边男子身子一震,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就已经飞身掠向江面抱起凤轻语。 红菱从未见过公子紧张恐惧的神色,哪怕当年被人谋害成那样也不曾露出一丁点儿的害怕之色。 更何况向来极爱干净的公子竟然将那女子抱在怀中,像是找到了稀世珍宝一般,身上的锦袍被水染湿也不自知。 “快,请大夫!”男子语气中的担忧任谁都能听出来。 红菱对于男子的吩咐从来不会多问一句,有的只是绝对的服从。 男子将凤轻语抱进船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拿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却又发现凤轻语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 他真是傻了,这样下去岂不是会更严重。 好在船上有随行的大夫,红菱将大夫带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公子手足无措的样子。 “公子,奴婢给这位姑娘换衣服吧。”红菱提议,毕竟是一个女子,公子也不好帮她换。 男子看了红菱一眼,将手中干净的衣服递给红菱,用眼神示意随行来的大夫,还是等换好衣服后再诊治为好。 大夫领意跟随着男子一同出了房间。 现在只剩下红菱和凤轻语两人,红菱这才看清凤轻语的脸,随即一阵惊叹,世间真的有如此绝色倾城的人,虽然她的脸色现在很苍白,但是仍旧掩饰不了本来的绝色。 两弯细眉如同柳叶,小巧的鼻子挺翘,嘴唇虽然泛白但依旧有着好看的弧形,肌肤更不用说,白皙滑嫩宛若初生婴儿。 红菱一时之间竟然好奇她若是睁开眼睛又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想起公子还在外面等候,红菱不敢耽搁,伸手将凤轻语身上的衣带揭开,墨色一物滑向脖子一侧,红菱看了一眼,应该是一个墨玉扳指,看样子是男子的物件儿。 红菱不禁好奇这位姑娘到底是谁,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自小跟随公子,看公子今日的样子分明就是识得这位姑娘。 “公子,已经换好了。”红菱拿着凤轻语身边湿透的衣物出了房门,掩下心中的疑惑。 男子迫不及待地走进房间,让大夫给凤轻语诊脉。 “大夫,她的身子怎么样?”男子见大夫一直不说话反倒有些焦急。 大夫站起身抚着胡须恭敬的答道:“回公子,这位姑娘受了风寒且身上有着严重的内伤,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老夫只能暂时医好一部分,这船上的药材实在不够。”大夫照实说出凤轻语的情况。 本来就受了极重的内伤在这冬日又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若不是凤轻语体内有赤阳珠的缘故,估计多半要丧命于此了。 大夫每说一个字男子的眉头就皱的深一分,直到全部拧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 他不在的四年中,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男子再望向床边的时候,眼中透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惜。 如此,只能先依大夫所言。 “吩咐下去,加快船速,快速回宫。”只要回到宫中,珍贵药材便是应有尽有,凤轻语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与此同时,在军营处理急事的轩辕璃夜尚不知凤轻语已经出事了。 直到黑豆儿带来凤轻语的信,上面只说她有事出府一趟,让他安心在军营处理事务。 稍加思索,轩辕璃夜便从中嗅出一丝不好来,飞鹰骑的军营向来平安无事,这几天却频频遭到江湖人士的袭击。 而且每次袭击并不是要了飞鹰骑的命而更像是挑衅。 轩辕璃夜从昨天开始就待在军营,到夜半时分果然来了一群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人人带着各种妖魔鬼怪的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来到军营二话不说就开始打。 突然,轩辕璃夜脑中的一根线像是断了,呼吸猛地一滞。 难道有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让他离开,目的是……轩辕璃夜不敢想,只是事情太过于巧合,恰巧语儿就来信说要出府一趟。 轩辕璃夜飞身踏马,向璃王府的方向快速奔去,他是直接离开军营的,只吩咐了属下几句,如果他没猜错今夜该不会有人前来攻击了。 轩辕璃夜骑在马上如同一道闪电,路上行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风经过,然后抬眼看去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抹墨色的残影。 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轩辕璃夜就到了璃王府,运起轻功飞到如松阁。 正在做事的叶秋被轩辕璃夜突然推门而入下了一跳。 “王妃呢?”轩辕璃夜阴沉着脸,浑身透着嗜血的气息,语气更是冰寒的可怕。 叶秋想了一下:“王妃出府了,到现在还未回。”她还想跟着小姐来着,可小姐硬是不让她去她也没办法,看王爷的样子,难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呸呸呸,她想什么呢。 “什么时辰出去的?”轩辕璃夜继续追问,该死的,语儿也不说她去了什么地方。 叶秋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王妃大概是午时的时候出去的,到现在应该是有两个时辰了。” 随着叶秋的回答,轩辕璃夜的脸简直越来越阴寒,整个如松阁都被一层冰裹住,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昨天后院的凤仪倪来找过王妃,给了王妃一封信,后来王妃好像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今天王妃就说要出府。”叶秋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知道此事是否有关联。 轩辕璃夜皱眉:“凤仪倪?”似乎跟凤轻语一样,第一次听到竟想不起是谁。 “就是以前相府的五小姐。”叶秋提醒道。 话音刚落,轩辕璃夜便化为一道闪电向后院掠去,找到凤仪倪的时候她正躲在屋子里数自己的金子,丝毫没想到她是否还有命享受。 速风、木雨、奔雷、烈电一同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王爷现在是表面冷静,实则心里比谁都着急他们都知道。 速风将凤仪倪抓出来摔到院子中,凤仪倪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当时就吓得腿软,脑子都是懵的。 “说,你昨天交给王妃的是什么?”木雨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到凤仪倪的身上,脚下不断加重的力气直压得凤仪倪喘不过气来。 昨天?她交给凤轻语的信难道有什么问题?凤仪倪不禁猜想道,完了,万一那信真有什么璃王肯定不会放过她。 “王爷饶命,奴婢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是一个市井小民让奴婢把信交给凤轻语,哦不,是王妃。”凤仪倪重重的咳出吸入口中的尘土,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隐瞒了她收到黄金的事实,就算她不说他们也能猜到,当他们眼瞎啊,屋子里那么多黄金,要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哪里来的黄金。 凤仪倪内心都是惶恐的,真的不管她的事啊,她只不过是替人传信而已,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有事怨不到她的头上。 经过凤仪倪的描述,速风几人立刻找人画像,派人到大街小巷寻找。 王府的人办事自然是效率颇高,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找到的凤仪倪口中的那个人。 哪个人名叫刘三,是个市井小混混,成天吃喝嫖赌,偷钱,抢劫,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是衙门里头的常客。 同样的,刘三也得了一笔不菲的财富,正在赌场里玩的不亦乐乎。 “大大大,老子有的是钱,今天就买大。”刘三摸了摸自己翘起的八字胡,翘着二郎腿盯着桌子上不停转动的骰子。 众人看着刘三桌前的黄金闪闪发光,个个都猜测这刘三是不是发了横财还是又去偷鸡摸狗了,不过这回偷的也太大了吧。 赌场的规矩向来就是不问钱财的来历,只要你有钱就能进来。 可怜的刘三,连这次开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烈电抓了个正着,烈电提着刘三的后颈提小鸡儿似的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扔到轩辕璃夜面前。 众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璃王亲临赌场,难道刘三这次竟然犯到璃王手里了,也顾不得这次到底骰子是大是小了纷纷散开。 赌场的主人见此,额头的冷汗直冒,忙陪笑着上前:“璃王……这……” “没你的事,滚下去。”老板还没说完就被轩辕璃夜直接出声打断了,很显然璃爷现在不想跟他多废话。 “说,你的钱哪儿来的?”轩辕璃夜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耐心慢慢问。 刘三正想着该怎样回答,轩辕璃夜眸光一寒,还未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刘三的一条胳膊就脱离了身体。 “啊……”一声凄惨的嚎叫响彻赌场,刘三哆哆嗦嗦再不敢动歪心思。说出了真相,是左相府的小姐找上他让他再寻凤仪倪将信交与璃王妃。 当从刘三口中听到虞子瑶这三个字的时候,轩辕璃夜双眸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气,虞子瑶!很好,她的腿都废了竟然还敢来招惹他。 轩辕璃夜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仅凭虞子瑶一人之力就能把语儿怎么样,他害怕的是背后的人。 敌在暗他在明,且他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何目的。 有了结果,轩辕璃夜一刻也不停歇,派去的人查到虞子瑶往梧桐山的方向去了。 梧桐山。 轩辕璃夜带着手下四人来到梧桐山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里的一切无一不说明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但是很难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战斗有如此大的破坏力。 四周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树叶铺满整个山顶,无数的碎石堆积成山,最恐怖的是地上一道道的裂痕,裂痕一直蔓延到山崖边,仿佛是人生生劈开一般。 因为当初速风他们也只是见识过凤轻语将射出的箭停在空中,以为他们的王妃只不过是会一些高深的武功,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轩辕璃夜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定是语儿做的。 到底是怎样凶险的情况下逼的她使用如此大的异能,那她……轩辕璃夜飞快的跑到崖边,这里有滑出的痕迹,说明语儿是掉下去了吗。 轩辕璃夜正准备下去查看,速风出声阻止:“爷,下面是漫江,王妃若是掉下去也该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所以……”爷就算现在下去也于事无补。 突然奔雷惊呼了一声:“爷,是虞子瑶!”奔雷也是在四处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处露出的红衣,本来以为会是王妃,没想到是虞子瑶那个女人。 当时凤轻语将虞子瑶打飞后她就昏了过去,黑衣人自然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任由其自生自灭,所以虞子瑶一直躺在这里。 闻声轩辕璃夜走过来,冷眼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虞子瑶。“带回府里,立刻派飞鹰骑过来将整个梧桐山给本王翻个遍也要把王妃找出来!。” 冷静下来的轩辕璃夜想到,凭自己一人之力肯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现在尽快找到语儿才是最重要的。 虞子瑶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王府地牢里曾经关押铁索图的地方,她浑身都像被人重重锤过一样疼的厉害,尤其是腿部仿佛比那日更加的疼。 虞子瑶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查看四周,却发现现在她坐起来已经成了困难。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不是在梧桐山,这是什么地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还伴随着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 脑中被各种问题占满,一时间脑袋都是疼的。“嗯……”她不小心发出声响,瞬间整个地牢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虞子瑶的视线慢慢清晰,转过头发现轩辕璃夜正坐在牢房外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为何这样安静的璃王让她更加的害怕,甚至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头皮更是发麻。 “终于醒了,也不枉本王等你多时。”轩辕璃夜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带着极致的诱惑与蛊人心神的力量。 虞子瑶脑子嗡的一声,首先想到的就是凤轻语的事情,难道璃王已经知道了?凤轻语呢,凤轻语后来怎么样了。 不过看璃王的样子她也能猜到凤轻语必然是出了意外,甚至死了也说不定。 “既然醒了,就随本王去看一场大戏如何?”轩辕璃夜缓缓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身后的速风立刻打开牢房的门,将虞子瑶从里面拖了出来。 虞子瑶就想是一滩稀泥,任人揉捏,她不知道璃王是要做什么,待她到哪里去,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璃王绝对不会放过她。 无论如何她已经不对活着抱有任何希望了,能死在璃王手上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虞子瑶没有想到的是璃王带她来到她自己的家左相府,璃王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总不会天真的认为璃王会放了她甚至亲自送她回府。 速风将虞子瑶丢在左相府的院中,顺便“好心”的将她扶着坐好以便一会儿看戏。 轩辕璃夜同样站在院中,望了一眼眼前的房屋,面无表情。 虞南康才听下人报告说是璃王来了,他立刻打起精神出了大厅到院中迎接璃王。 第九十七章 东璃新帝轩辕璃夜 虞南康看到眼前的状况,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璃王为何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再看到地上的虞子瑶时,虞南康的心里又稍稍松了一些。 若是瑶儿惹到璃王还好说,看这阵仗还以为他左相府犯事了。 这次轩辕璃夜前来左相府确实带了不少人,除了手下四个,后面还跟着数百飞鹰骑。 虞南康的行礼,轩辕璃夜丝毫不放在眼里,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冰寒:“给本王踏平左相府,本王不想看到一个活物从这里走出去。” 从下午到现在,派出去的飞鹰骑已经在漫江上搜寻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黑也没见到凤轻语的影子,就连梧桐山也被翻了个遍,可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试问轩辕璃夜怎能平复心中的悲愤。 虞南康颤抖着跪在地上,难道是他听错了,这是要将他左相府满门抄斩吗,就算是这样他也该知道原因。 “王爷,老臣敢问左相府犯了何事要受此惩罚,可是圣上下的旨?”虞南康勉强镇定心神,他敢确定左相府没有犯任何大逆不道的事。 “至于原因,本王想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的乖女儿。”棕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层冰,望着地上蝼蚁一般的虞南康。随即对着后面的飞鹰骑说道:“还不快去!” “是。” 数百飞鹰骑冲进左相府的各个角落,到处扔火把,见着活人,不论是谁都举剑杀之。哪怕有人试图逃跑也被杀了。 左相府瞬间想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泣声,伴随着火烧房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虞子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就是璃王说的带她来看的好戏,不,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 再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虞子瑶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匍匐着向轩辕璃夜站的地方爬去。 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木雨一脚又将她踢远些,木雨自然不会让虞子瑶污了王爷的眼睛。 “求求王爷放过左相府,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不关他们的事,要杀要刮全凭王爷做主,求王爷放过……他们。”虞子瑶被木雨的那一脚踢得精神涣散,嘴上还不忘求情,她是想除掉凤轻语,但代价绝不是整个左相府。 璃王决定的事情岂是她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也不看看她有几斤重。 虞南康并不知道虞子瑶到底怎样惹到了璃王,只知道现在整个左相府的命都在璃王手上:“王爷,求求你放过左相府,老臣一定严惩瑶儿,一定让她给王爷赔罪。” 不能因瑶儿一人毁了整个左相府,若是有必要,他宁愿牺牲瑶儿一人而保住整个左相府。 显然虞南康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把轩辕璃夜想的太过仁慈。 “现在才想到求情会不会玩了点儿。”轩辕璃夜的看着眼前的火光觉得格外的炫目,让他忍不住想烧的更旺一些。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我爹是左相,你不能杀了他。”虞子瑶趴在地上,手撑起身子,指甲划着地面发出呲呲的响声,想要往前移动,奈何根本没有作用。 “不能,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能做的事。”轩辕璃夜说得霸道狂妄,却是事实。 这天下只有轩辕璃夜不想做的事没有他不能做的事。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本王。”轩辕璃夜上前一步抽出速风随身带的剑,当着虞子瑶的面一剑刺进虞南康的胸膛。“本王让你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杀了你爹。” “啊……爹,爹,是女儿对不起你,都是女儿害了你,是女儿害了相府,啊,啊……王爷,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虞子瑶亲眼看见父亲死在眼前,撑着身子的手臂一下子瘫软,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血顺着头流下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爬,想要爬到虞南康面前,然而接下来轩辕璃夜又是一剑,虞南康当场就死了。 “啊……爹……”虞子瑶像是疯了一样滚到虞南康身边,地上的一滩血,还有在大火中倒塌的房子,放声痛哭。 这时奔雷提着已经死透了的范琴雪扔到虞子瑶面前。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虞子瑶趴在范琴雪的尸体上不停的摇晃,然而范琴雪依旧毫无反应。 虞子瑶的身上,双手都染满了爹娘的血,额头也流着血,狼狈不堪。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爱上璃王,更不该招惹上这个恶魔,不,杀神。 整个左相府都葬送在她手中,她是虞家的罪人,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理由活在世上。 虞子瑶盯着地呆愣了片刻,正准备一头撞死,可轩辕璃夜怎么会如她的愿,一掌打到她身上,这下子虞子瑶算是彻底残废,别说是撞地就是咬舌自尽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轩辕璃夜转身离开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却比直接判虞子瑶的死刑还残酷。 速风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的背影,他知道现在爷的心情肯定不好,王妃失踪,还有可能已经……速风不愿再想下去。 转眼看着地上的虞子瑶,王爷一定不会让这个女人轻易死掉,顺手将她提着也离开了左相府。 飞鹰骑办完了轩辕璃夜吩咐的事情自然也全部撤离。 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限,蒙获圣宠的左相府化为灰烬成为帝都茶余饭后的话题,虽然他们不知道原因,但听说是璃王亲自前来的,大抵是惹了璃王不快。 这样一来,璃王在帝都的恐怖程度又上升了一层。 回到王府,轩辕璃夜一直待在书房中,皇上派人前来催了几趟他都置之不理,只是在书房中避而不见。 属下一次次的汇报都是没有凤轻语的消息,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查询到。 轩辕璃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不相信语儿出事了,一定是她受了伤来不及回来,一定是这样的,是他不好,他该死,他没有保护好语儿,他应该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不让语儿受到一丁点儿的伤。 越想轩辕璃夜就越自责,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喷在面前的桌案上,鲜红的血浸染在宣纸上如同梅花一样艳丽。 速风一等人守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滚!”轩辕璃夜头都没抬冷声说道。 速风几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王爷对王妃的爱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王妃失踪了爷怎么可能不痛心。 突然,轩辕璃夜站起身抹掉嘴角的血迹,丝毫不顾身体的不适,朝地牢的方向走去,他怎么没想到,或许那个女人知道关于语儿的消息。 速风几人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一同到地牢。 地牢中,虞子瑶只剩下半条命,身子绑在十字木柱上,手脚都绑在柱子上。身上的污血已经凝结,头歪向一边,披散的头发盖住了整张脸。 “指使你的人是谁?”轩辕璃夜站在牢房外,开门见山的问虞子瑶。 虞子瑶听到轩辕璃夜的声音,身子不停的颤抖,嘴巴动了动,突然想到爹娘以及左相府一百多人的死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嘴硬?希望你一会儿还能嘴硬的起来。”轩辕璃夜眼神示意一旁的速风,速风会意,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速风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把极细的弯刀,走到虞子瑶面前,在她的脸上划了一刀,血立刻从伤口处往外流淌。 虞子瑶忍不住发出凄惨的叫声,速风手下毫不留情的又划了一刀。 “啊……我说,我说,指使我的事一个黑衣人,他武功高强,我没见过他的样子,他的目标是凤轻语,是他,都是他,不关我……。的事。”虞子瑶身为前进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立刻什么都招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轩辕璃夜的双眸冰寒,又是黑衣人! 黑衣人就想是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罩在里面。不知道他是谁,不清楚他的目的,甚至连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让轩辕璃夜第一次感觉到压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凤轻语,说是只要她看了一定会赴约。”虞子瑶浑身冒着冷汗,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的容貌,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全毁了。 如果说重新让她选择一次,她宁愿双腿就这么废一辈子也不会听从黑衣人的话,那样的话,至少她的爹娘还好好活着,她还是左相府的小姐,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信上写了什么?”轩辕璃夜现在急于知道一切关于语儿的消息。 “我不知道,我没看过,不过信封中应该有一支类似于簪子的东西。”虞子瑶不停的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虞子瑶透露的信息也不是完全没用的,轩辕璃夜心智过人,一下子就猜想到那封信一定有关于凤轻语的娘亲。 簪子,必然是女人用的东西,轩辕璃夜知道凤轻语来自另一个时空,在这里没有能够牵动凤轻语的女人,若说有那就一定是“凤轻语”的娘。 可是听语儿说,她娘不是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是与她娘有关的。 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 “本王不希望她死得太痛快,最好凌迟,记住让她活得旧一点。”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虞子瑶仍是无情的说出,他要让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迟,死刑中最残酷的一种,用刀将人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割下来,不会立刻死去而是最后痛苦致死。 虞子瑶浑身忍不住颤抖,凌迟,璃王要将凌迟处死,哈哈,虞子瑶不禁笑出了眼泪。“璃王,就算你找到凤轻语又如何,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你,哈哈哈……不会爱上你。”这样就足够了,至少能让璃王痛苦。 轩辕璃夜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虞子瑶这样说,她是什么意思。 轩辕璃夜一个瞬移来到虞子瑶面前:“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她不会爱上本王?”轩辕璃夜现在就像是没有血肉的冰块,每一句话都足以冻死人。 虞子瑶抬头,托凤轻语的福,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着璃王。虽然俊美无双,骨子里却比谁都冷血,她为什么要爱上他。 “除非她死,要不然就不会爱上任何人,就是这个意思。”虞子瑶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她清楚地知道当初黑衣人交给她的药的药效。 那药能抹去脑中关于心爱之人的记忆,以后也不会爱上任何人,等同于断情绝爱。 她也不知道当初黑衣人为什么要将这种药用在凤轻语身上,但是能说明凤轻语即使不死也不会爱上璃王。 “将她的舌头给本王拔了!”轩辕璃夜冷冷出声,再也不看虞子瑶一眼直接转身出了牢房,身后传来凄惨无比的尖叫声。 哼,不会爱上他?既然语儿能爱上他一次那就能爱上第二次,这辈子他只能爱上他一人。 宫里的王公公又来传话了,说是皇上召见璃王。 这次轩辕璃夜出奇的同意了,正好,他也有事要找那人。 轩辕璃夜进宫的时候是第二天夜晚,来到轩辕雄的寝宫,周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就连王公公都被轩辕雄下令出去了。 轩辕璃夜走近床边,站着看着床上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没有露出一丝丝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表情,只是冷眼看着。 若不是他有事,说什么他都不会单独见这个男人。 自打太子一事发生后,轩辕雄就一直卧病在床,轩辕雄的身子也算硬朗,不过四十多岁而已,如今看上去倒像是六十岁的老人,两鬓全是白发,眼角的皱纹开始堆积,就连健壮的身子如今也瘦得吓人。 请太医来看过了,只说皇上是心病难医,导致体质虚弱,每天只靠些药养着,朝堂之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 看来轩辕雄亲手杀了轩辕青云并没有很好受,他毕竟不是无情之人,当时在气头上难免控制不住,事后想来深感痛心。 这样一来更加重了病情。 看到轩辕璃夜终于来看他了,轩辕雄眼中闪过光亮,勉强打起精神,他今天叫他来缺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轩辕璃夜没等轩辕雄开口就直接说道:“本王没那个心情听你说别的,今日来本王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本王要做东璃的皇帝,不是商量,即使你不同意本王也自有自己的办法坐上那个位置。” 现在他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坐上东璃皇帝的位置,他要将这个世上所有能威胁到语儿的东西全部铲除,当黄帝只是第一步。 若是别人说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可从轩辕璃夜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轩辕雄的眼中先是震惊,再转变为欣喜。看来他们父子俩终于有一次想到一块去了,他这几日召他进宫也是想说继位的事情。 他的所有儿子中再也没有比璃儿更适合做帝王的了,他相信他一定比自己做得好,更相信东璃在他手中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本来还以为璃儿不会同意做皇帝,毕竟一前他不是没在璃儿面前提过,可璃儿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次竟然是他主动提出的。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吃惊的。 轩辕雄一直卧床养病自然不知晓左相一家全部覆灭的消息。 轩辕璃夜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转身准备离开,轩辕雄撑起胳膊想要起来,奈何浑身乏力,所及才急急得出口:“璃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父皇,父皇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父皇……” “这句话你应该对本王的母妃说。”说完轩辕璃夜头也不回的走出龙涎宫。 留下轩辕雄独自一人哀叹,他是真的累了,当这个皇帝当累了,现在将重担交给璃儿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仿佛早就应该这样做。 第二日,一个惊天的消息炸响整个东璃,皇上退位,新帝轩辕璃夜登基。 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听说皇上已迁出龙涎宫搬到一处幽静的宫殿,新皇登基的第一天就颁布了一道圣旨,遣散后宫,该龙涎宫为念语宫。 念语宫,稍作猜想便可知,王妃,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皇后,皇后的名字中有个语字,不禁感叹新帝与皇后感情深厚,引人羡慕。 不过百姓私底下也又说璃王是篡位才坐上皇上的位置,要不然为何事出突然,提前没有走路一点风声。 当然谁敢将此事拿出来说,只不过是猜测罢了。于他们而言谁做皇帝并不重,每天还不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还不是照样打西边升起。 登基大典很快就来临了,然而并没有以往那样大张旗鼓,只是草草祭天,草草祭拜先祖,总之怎么简单怎么来。 总之诸位诸位大臣虽有不满却不敢多言,开玩笑,他们都是惜命之人,想到前日的事情他们还心有余悸。 轩辕璃夜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因一位大臣提出为何先皇没有下传位诏书而是璃王直接继位,当时就血溅大殿,自此无人敢对此心存疑虑。 参加完登基大典,本该忙碌的新帝轩辕璃夜此时却在璃王府。 即使住在皇宫,他也吩咐了王府的一切事宜照常,屋子每天打扫,他每天都会来走一趟。已经十天了,依旧没有凤轻语的任何消息,轩辕璃夜的心也跟随着冰封了。 叶秋他们几个丫鬟自从知道凤轻语出事后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都是她们没有照顾好王妃。 她们依旧留在王府,希望王妃有一天能回到这里。 轩辕璃夜走进如松阁的时候,叶秋正在收拾凤轻语的衣物,她要不把这些衣服全部放进柜子里,放在外面染了灰尘王妃回来肯定是不能穿的。 收拾的时候一张纸滑落,正好掉在轩辕璃夜的脚边,叶秋正准备伸手去捡才发现有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捡了起来。 叶秋猛然抬头:“参见皇上!” “起来。”轩辕璃夜随口说了一句,将手中的纸摊开,是一幅画,画的是……他?轩辕璃夜第一次见到这样画出来的画。 叶秋自然死知道这幅画的,忍不住出口说:“这画是王妃闲来无事的时候画的。”说完叶秋也来不及收拾福身行礼离开了如松阁,她想皇上一直是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轩辕璃夜望着手中的画出神,这是语儿画的,画的他。 可是语儿如今又在什么地方?轩辕璃夜第一次觉得漫漫长夜独自一人竟然是如此难熬,想他以前不也是独自一人那么多年,果然人一旦享受过温暖就会贪恋,想要一直拥有。 说来也怪,这新帝都登基一个月了怎么也不见进行封后大典,更是没有关于皇后的一点消息。 按照先例,新皇登基后一个月该是要进行选秀,招纳妃子入宫才是,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风声。 这一个月里,轩辕璃夜就是靠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度过的,虽然至今还在寻找凤轻语的下落,但属下每次的汇报都是毫无进展。 即使是这样,轩辕璃夜始终没有下令撤回人马。 中间裴静依倒是来宫里寻凤轻语,她才知道凤轻语原来失踪了,难怪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但她相信轻语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而远在西垣的凤轻语足足昏迷了一个月,一直住在东宫,没有有专门的人照顾,太医常在东宫出入。 一直伺候凤轻语的宫女明玉在为凤轻语擦拭手指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手指动了。 明玉忙放下手中的布巾跑出去通知太子。 是的,当日在漫江救起凤轻语的正是西垣国的太子欧阳晨雾。 明玉跑到大厅,欣喜的说道:“太子,姑娘像是要醒了。”说完才发现正殿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正是太子的母妃皇妃娘娘。 “参见皇妃娘娘,参见太子。”明玉一时兴奋忘记行礼了这才跪在地上行礼。 “免礼,她真的醒了?”欧阳晨雾迫不及待的问,天知道他等了一个月有多担心。 明玉看了一眼皇妃,觉得她似乎不太高兴,可眼下太子又问起。“方才奴婢给姑娘擦身的时候,看到她的手动了一下,应该是快要醒了。” 皇妃的脸立刻黑沉着,这东宫的宫女都这般不懂礼数,大呼小叫的吗。 欧阳晨雾一听到凤轻语醒了就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母妃,儿臣有事现行告退,母妃请自便。” 皇妃点头,欧阳晨雾已经走出了大殿往凤轻语所在的偏殿走去。 这皇妃娘娘并不是西垣太子殿下的生母,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先皇后,皇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自然对这太子及其宠爱。 可惜先皇后红颜薄命,在太子年幼的时候就得重病逝世了。 皇上疼惜太子,将他放到当初还是景贵人的膝下抚养,景贵人膝下无子,又十分疼爱太子,故皇上封她为皇妃,与皇后仅一字之差。 所以西垣这么多年后位空悬,说起来这西垣的皇帝也是个痴情种。 皇妃娘娘知道,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取代先皇后的位置称为皇后。 可想而知,太子殿下对皇妃有多敬重,虽不是生母,那可是养育之恩啊。 太子欧阳晨雾四年前不知因何突然身染重病,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下令让太子前往岐山修养身体。 传闻中岐山乃是修仙之地,灵气旺盛,坏境清幽最适合养病。 所幸历经四年,欧阳晨雾终于治好顽疾顺利回宫。 可是太子回宫的时候亲自抱着一个姑娘进入东宫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宫外的人都有所耳闻。 人们以讹传讹,都是那姑娘定是他们未来的太子妃娘娘。 这件事情,皇妃也是知情的,她这么多年都没怀上孩子就当太子是自己亲生的,现在皇上召他回宫摆明了就是器重,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可是他这个儿子好像对这个姑娘十分在乎,每天都往那边跑几趟。 太子从小到大都是不用她操心就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的,希望这次也一样,所幸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欧阳晨雾来到床边的时候,凤轻语已经醒了,只是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这里是哪里,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待在这里,而且还受了严重的内伤。 才想着理清一下思路,欧阳晨雾就冲了进来将她的思绪都打乱了。 欧阳晨雾盯着凤轻语的脸,有些兴奋又带着些微的不确定,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小语?” 小语? 凤轻语觉得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应该是穿越前夜枫喜欢这么叫她。 可是眼前这个人她明显不认识也没见过,他为什么要这么亲密的叫她,凤轻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见她一点儿反应没有,欧阳晨雾似乎有些失望,又说道:“你知道手枪是什么吗?”欧阳晨雾想,若她不是他认识的凤轻语她一定不知道什么是手枪。 这下子,凤轻语彻底惊呆了,手枪,这是在现代才有的东西,难道眼前的人也是穿越过来的?而且还认识她? “你别告诉我你是夜枫。”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然而下一秒,欧阳晨雾直接给凤轻语来了一个熊抱,将她从被子里抱起来,真是太好了,她真的是“他的”小语。“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凤轻语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不是吧,她难道是预言帝。 这年头流行组团穿越吗。 “收起你那吃惊的表情,我是夜枫没错,但现在是欧阳晨雾。”欧阳晨雾看着凤轻语惊呆的样子不免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小语这种表情。 想来也确实不可思议。 不对啊,凤轻语努力回想起自己穿越的时候应该是她驾驶飞机,出了事故才穿越过来的,那夜枫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既然知道她就是夜枫,凤轻语就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说道这个欧阳晨雾还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凤轻语说要向组织请假出去休息一段时间,他正好也闲着没事,凤轻语要开他的私人飞机,他就暗中躲在飞机上的一个小仓库中,本来想到了再给她一个惊喜的,可谁知道竟然出了事故。 他还没反应过来飞机就成了碎片,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具身体里,只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是一国太子。 欧阳晨雾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就是,那天我也在飞机上。”他简要的说明。 “你跟踪我?”凤轻语的语气有些玩笑的成分,夜枫竟然也在飞机上,所以他是跟她同一天穿越的吗。 可欧阳晨雾并没有听出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凤轻语这才想起自己目前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而且还受了内伤。 欧阳晨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小语,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在漫江发现你的,当时你落入漫江之中,陷入了昏迷,受了很重的内伤,你可是足足躺了一个月。”在这四年中难道小语过的不好吗。 当初他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小语也到了这里,她过的怎样?可转念一想,凤轻语是谁,21世纪的第一杀手,各方面都优秀的让人嫉妒,所以他就一直在岐山养病,没有急着寻她。 谁知回西垣的途中竟然遇到了凤轻语,他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喜悦,可又害怕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凤轻语,毕竟他是魂穿的,为什么小语是本来容貌。 所幸他遇见了她,又将她带回,所幸她就是凤轻语。 凤轻语听了欧阳晨雾的话越发的疑惑,漫江?什么地方,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又是怎么掉进漫江的,还有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记得自己不是出了药王谷,然后准备回东璃的吗,怎么会在漫江?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记忆真的好混乱。 当初虞子瑶给凤轻语下的药她还是吸入了,情殇的作用就是让人忘记关于心爱之人的一切记忆而且永远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凤轻语出药王谷的第一天就遇见了轩辕璃夜,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与轩辕璃夜有关,所以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出药王谷的那一天。 凤轻语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皇宫?” 欧阳晨雾点头:“这是西垣的皇宫,我现在的身份是西垣的太子欧阳晨雾。”欧阳晨雾耐心的解释,他看小语好像很迷茫的样子。 “现在是几月份?”凤轻语始终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 “一月啊,怎么了?”欧阳晨雾稍微坐近些,有些担忧的看着凤轻语。 一月,怎么会?她出药王谷的时候明明正值夏季,现在怎么可能是一月,所以说她的记忆是出现问题了。 真笨,她怎么没想到自己就会医术呢。凤轻语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处把脉,欧阳晨雾说的没错,她的内伤却是已经有一个月了,不过现在好多了,想来是有人给她诊治过。 可是她也没发现脑子手撞击又瘀血之类的,那她怎么会平白失忆。 “小语,你怎么了?”欧阳晨雾越看越觉得小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轻语瑶瑶头:“没事,就是觉得记忆有些混乱而已。” 听她这么说欧阳晨雾稍微松了一口气:“别担心,毕竟昏睡了一个月,用完膳好好休息慢慢好了。” “希望如此吧。”但是她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暗宫。 “凤轻语现在在哪儿?”易主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群黑衣人,他的装扮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不过没有戴斗笠而是带着银色的面具。 所有即使是暗宫的人也没有见过易主的真面目。 “回宫主,我们的人查到凤轻语被西垣太子所救,现在在西垣皇宫。” 易主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不停的转动,西垣?有意思。“派人盯着她,不过不要打草惊蛇,那丫头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高。” “是。”黑衣人领命立刻下去办事。 易主盯着手中的戒指,唇边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西垣,还真是巧的很。 凤轻语躺在床上几天之后终于舍得出来走走,虽然范围只在东宫的园子里,如今已是初春,草木都露出春意,空气格外的清爽,凤轻语忍不住深呼一口,瞬间觉得舒服。 明玉高兴的不得了,她拿起披风披在凤轻语身上,现在虽是开春了可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 凤轻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谢谢。” “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能伺候姑娘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该感谢姑娘才是。”明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姑娘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她真是上辈子积的福源才有机会伺候凤姑娘。 说起来,她照顾了凤姑娘已经一个月了,还是忍不住被她的容貌迷住,难怪太子殿下如此喜欢凤姑娘。 这些日子姑娘昏迷的时候,太子可没少担心。 “在想什么?”凤轻语转过头就看大明玉这丫头笑眯眯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奴婢在想姑娘什么时候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明玉也没觉得有什么,宫里的人都这么传的,再说太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以太子对凤姑娘的喜欢一定会立凤姑娘为太子妃。 况且凤姑娘住在东宫的事情皇上和皇妃娘娘都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 所以凤姑娘做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凤轻语猛地听明玉这么一说,生气到没有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嫁给夜枫?哦不,现在应该叫欧阳晨雾才对。 “你这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我和你家太子是朋友。”凤轻语敲了一下明玉的脑袋,这丫头这么会这么认为。 明玉摸了摸头:“宫里人都这么说嘛,何况姑娘与太子殿下本来就很般配。”明玉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她认为凤轻语一定是害羞了才故意这么说的,朋友?太子殿下明明就很喜欢凤姑娘。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啊。”凤轻语故意板着脸,她不是不知道古人的思想,她这一个月来一直住在东宫,所以难免有些风言风语。 就连明玉都这么认为,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怎么看的了。 明玉赶紧闭了嘴:“好吧,奴婢不说了。”她可不想惹姑娘生气。 不过凤姑娘与太子殿下真的只是朋友吗,她可是很喜欢凤姑娘的,希望她能做太子妃,这样她就能一直照顾她。 “怎么站在这儿?”欧阳晨雾去凤轻语住的偏殿找她才听下人说她来了园子,所以他就跟过来了。 明玉忙低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欧阳晨雾走到的时候恰好听见凤轻语的那句她和他只是朋友,虽然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但听凤轻语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他不想给小语负担,所以才一直未曾表明心意,本来以为此生再不能相见,可老天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而且在这异世相遇。 凤轻语见他来了也不惊讶,这几天他每天都会过来看她。 明玉行完礼起身离开了,将这里留给太子和凤轻语。 她觉得凤姑娘和太子站在一起简直太般配了,凤姑娘绝色倾城,太子丰神俊朗,若是他们二人在一起一定会惹得天下人都嫉妒的。 “整天待在屋子里也太无聊了,出来透透气也好。”凤轻语轻笑,连带着周围的周围的景色也明艳了几分。 “怎么样,还没想起来吗?”欧阳晨雾走近些,他知道这几天小语一直在为记忆的事情烦恼。 凤轻语摇摇头,她还是想不起来这段时间的事情。 算了,顺其自然吧,该记起的时候会记起来的。 第九十八章 皇妃娘娘的心思 “不说我了,你呢,你当太子这么闲吗?”她怎么感觉他总是很闲的样子,一般太子不是应该很很多公务要处理吗。 欧阳晨雾苦笑一声,哪里会很闲,恐怕比前世还要累。“嗯,确实比较忙,最近朝堂动荡要处理的事情还真不少,不过总得有时间散心吧。” 欧阳晨雾故作轻松的说着,可凤轻语却听出了他的疲惫。 想来也是,西垣的太子一去岐山就是四年,朝中的事务都是别的皇子在打理,现在他一回来就有了实权,一些人自然是不服气的。 这几天凤轻语虽然在房中待着,西垣的事情他也了解不少。 西垣的皇帝欧阳朗共有十二子,其中太子欧阳晨雾最为受宠,其次便是萧贵妃的儿子四皇子势力最为雄厚。 萧妃的父亲在朝为相,萧妃在后宫也是个受宠的,四皇子的势力自然比之其他皇子高。其余的虽然不乏有野心的,但也不足为惧。 据说西垣的太子欧阳晨雾在四年前身染重病才不得不离开皇宫前往岐山养病。可听是就夜枫说,当初的那个欧阳晨雾根本就不是染病而是中毒。 那个太子还未到达岐山就已经死了,夜枫恰巧穿越到他身上成为欧阳晨雾。 但是那具身子实在孱弱又身染重毒,夜枫只能留在岐山养好身体,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一养就是四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凤轻语挑眉,看了一眼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摇摇头:“暂时还能应付,放心若是有需要我可绝对不会跟你客气,别忘了,我们可是黄金搭档。” 凤轻语点头,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若是他们两个联手,还真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走吧,站久了会着凉的,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宜吹风,现在也该到用午膳的时间了。”每次个小语在一起他就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只是这样的时光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 凤轻语跟着他往回走。 他也没问凤轻语何时会离开,反正她目前还没有回东璃的打算,现在能留在这里估计多半是因为他。 他从小语哪里知道了她在这里的身份应该是东璃人,好像还是一国丞相的女儿。 中午,欧阳晨雾就在凤轻语的屋子用的午膳,他们真是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宫女陆陆续续的端上了一桌子的菜肴,凤轻语爱吃的食物欧阳晨雾自然都记得,这些都是他吩咐人做的。 凤轻语看着眼前的菜肴,愣愣地,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一瞬即逝,快得抓都抓不住。 欧阳晨雾见凤轻语一直不动筷子:“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菜吗?” “不是的。”凤轻语摇头,拿起一旁的筷子夹起一只虾放进碟中,剥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印象中的吃饭应该不是这样的。 此时的凤轻语当然不会知道,以前用膳的时候都是轩辕璃夜陪着的,她都不怎么自己动筷子,那男人就会剥好虾,剔好刺,送入她嘴里。 习惯向来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即使凤轻语已经忘记了关于轩辕璃夜的一切,可是这习惯却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她才会觉得奇怪,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午膳就在凤轻语心事重重中度过了。 夜凉如水。 凤轻语全身浸泡在水中,思绪却不知飘向了哪里,这几日她总是睡得不安稳,吃饭的时候还频频走神。 她快要觉得自己不是凤轻语了。 凤轻语低头掬起水往身上浇的时候,猛然发现脖子上竟然有个东西。 是个扳指! 凤轻语纤白的手指握住墨玉扳指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发现上面刻着飞鹰图腾,还有一个璃字。 这下子凤轻语彻底不淡定了,她鬼使神差的将墨玉扳指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发现足足大了一圈不止。 看样子应该是男人的东西,可她的身上怎么会有男人的东西。 她记得自己出药王谷的时候,脖子上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这几天她竟然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戴着东西。 凤轻语伸手扯了扯系在脖子上的红绳,发现很结实,脖子上都勒出红痕了也没扯断,也就放弃了。 可是却无法平息心中的疑虑,看来她真的很有必要回一趟东璃了。 凤轻语盯着手中的扳指出神,直到明玉在外面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才发现浴桶的水已经凉透了。 凤轻语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 “姑娘,奴婢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呢,都叫了你几声了。”明玉拿过一旁的干布巾赶紧给凤轻语擦头发。 凤轻语坐在床边任由明玉擦拭还在滴水的发丝。“没有,我在想事情一时没听见。” “对了,明玉,你知道我脖子上的这个哪儿来的吗?”凤轻语将扳指拿给明玉看,有可能是在这里的时候戴上的也说不定。 明玉看了一眼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在姑娘昏迷的时候,奴婢为姑娘擦身的时候就见过。”明玉以前还认为十分好看,觉得是太子送给姑娘的。 凤轻语点头,那就不是欧阳晨雾送的,不然他一定会说的。 那这扳指到底是谁的,能戴在她的脖子上应该是很亲近的关系才对。 “姑娘,皇妃娘娘过来了。”一大早凤轻语还在被窝中就被明玉拉了起来。 皇妃娘娘?皇妃娘娘来了关她什么事,她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这个皇妃娘娘她凤轻语记上了。 明玉边梳妆边给凤轻语普及有关皇妃娘娘的消息。 这么说,这个皇妃娘娘算是欧阳晨雾的母亲,果然很厉害。 不过她好像没有什么事惹到她的吧,她没事干嘛要找她,找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早就找她。 “姑娘放心,皇妃娘娘人很好,她一定会喜欢姑娘的。”明玉见凤轻语低着头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担心一会儿见皇妃娘娘的事。 凤轻语无语了,她看起来像是担心的样子吗,而且她为什么要让皇妃娘娘喜欢她,她一直低着头是因为她很困好不好。 等明玉帮凤轻语穿好衣服梳好妆皇妃娘娘已经在殿中喝了两盏茶了,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既然是太子喜欢的,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才对,她好歹算是太子的母妃,竟然让她等了这样久。 在旁边的宫女第三次给皇妃倒水的时候,凤轻语终于来了。 而且是一副慵懒的样子来了。 凤轻语首先看到了皇妃娘娘,这就是欧阳晨雾的母妃,果然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即是已经青春不再,仍旧美得不可方物。 身着明黄色的衣裙,足以见其身份的尊贵,妆容端庄而高贵,发髻上坠着金簪,华美儿不觉庸俗。 凤轻语第一眼便觉得这盛宠一生的皇妃娘娘有其过人之处。 皇妃抬起头,有一瞬间的愣神,饶是她在宫中见惯了各色美女也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美人。 明玉知道凤轻语是要建皇妃娘娘,所以给她挑了一件素净的水绿衣裙,发髻也梳的较为端庄,整个看起来灵动而秀美。 明玉可是照着皇妃娘娘的喜好给凤轻语打扮的,果然很得皇妃娘娘喜欢。 原以为传言中的凤姑娘会是个特别的姑娘才会引得太子不顾其他美人,现在看来确实十分特别。 “参见皇妃娘娘,请恕轻语有伤在身不能行礼。”凤轻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的伤明明已经好了。 皇妃放下茶杯,露出微笑:“不妨事,即是有伤就坐下。”她也听说了当初这凤姑娘进宫的时候就受了很重的伤还是太子亲自抱着进东宫的。 不仅如此,太医天天都往东宫跑,听说是昏迷了一个月,前几日才醒。 如此一来,应该是是身子还未养好。 “谢皇妃娘娘。”凤轻语也不客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立刻就有宫女给她沏茶,在宫女眼中凤轻语俨然就是东宫的主子。 皇妃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觉得凤轻语颇有气势,作为太子的女人自然要有几分气势。 凤轻语看的出来这个皇妃娘娘没有恶意,应该是过于关心欧阳晨雾。 “本宫倒是没听说你是哪家的女儿。”她对这姑娘是满意,不过也得身家清白才行。 凤轻语想皇妃娘娘这是在调查户口?为什么皇妃看她的眼神俨然就是一副看儿媳妇儿的样子。 皇妃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回皇妃娘娘,轻语醒来的时候就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自己是哪家的。”凤轻语这样说也没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已。 然而皇妃可是着实被凤轻语的话惊着了,眉头微蹙,失忆了?那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这…… 若是日后嫁给了太子难免会招人诟病,与太子名声大大不利,这可使不得。 皇妃微笑着看着凤轻语,脑中的思绪早已经百转千回,在想着怎么能给凤轻语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既然这样,本宫会想办法给你一个身份,你也知道宫中人多口杂难免会招人口舌,这对太子的前程必然会……”皇妃想着只能找人给凤轻语捏造一个身份,毕竟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凤轻语嘴角一抽,还真叫她猜对了,这皇妃娘娘真当她是儿媳妇儿了。忙站起身:“皇妃娘娘,轻语想你是误会了,我与太子只是朋友,并无男女之情,我也不会嫁给他,所以皇妃娘娘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凤轻语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生怕皇妃打断她的话。 她真的没想到皇妃娘娘竟然这么热情,连伪造身份的事情都替她想好了。 皇妃先是一愣,随即又化为不解:“你说你和太子是朋友?” “正是,轻语是在太子出宫养病的时候认识的,这次轻语出了意外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到宫中医治,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为了不让皇妃起疑,她只能说是和欧阳晨雾在宫外认识的。 “可宫里人都说……” “皇妃娘娘常年待在宫里,还不知道吗宫里的人向来就是喜欢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凤轻语直接打断皇妃的话。 皇妃点头:“那倒是,这么说你与太子真的没有关系?”本来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她猛然发现听到凤轻语说与太子只是朋友反倒有些失落。 “是。”凤轻语回答的干脆利落。 皇妃娘娘看了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门外,凤轻语当太子时朋友,太子可不一定当她是朋友。 就那日凤轻语醒来时太子焦急又欣喜的样子,绝对不是对朋友该有的担忧,她是过来人一眼便知这个姑娘对太子影响极深。 唉,罢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自行解决吧。 皇妃刚准备回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欧阳晨雾。 皇妃娘娘好笑,她这前脚刚来不久,太子就得到消息立刻赶来了,还以为她会欺负了凤轻语不成。 “儿臣参见母妃。”欧阳晨雾不忘行礼,转头看见凤轻语站在下方,不知道什么表情。 皇妃看太子虽是向她行礼,可眼神却落在凤轻语身上,这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太子这是担心本宫欺负了凤姑娘,特地赶来的?” “母妃说笑了,父皇邀母妃赏御花园,儿臣是来通知母妃的。”欧阳晨雾说明来意,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来的。 真的不是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哦?”皇妃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欧阳晨雾。“即是如此,佳音,随本宫去御花园。”皇妃站起身,一旁的丫鬟忙过来搀着皇妃往殿外走去。 看到皇妃走了,欧阳晨雾猛地送了一口气,转眼看着凤轻语:“她没为难你吧。” “你觉得有人能为难的了我?”凤轻语反倒反问起他来了。“还有,皇妃娘娘不会是你骗走的吧。”怎么恰巧皇上就邀皇妃娘娘赏御花园。 “也不算,我进御书房之前就听说母妃来找你了,所以我和皇上在御书房谈事情的时候,只是顺口提了一句他好久没见母妃了而已。”欧阳晨雾说的坦然。 凤轻语嘴角明显一抽,还能这样? “皇妃来找你说什么?”他有些好奇。 凤轻语坐下来,看着他,有些好笑:“嗯,她是来给你讨媳妇儿的,很明显我不是。所以皇妃娘娘就打算放弃了,就这样。” 欧阳晨雾眼眸低垂了一下随即抬眸:“不好意思,让你……” 凤轻语摆手:“我能理解,皇妃娘娘也是关心你,怕我来历不明被有心人利用,再说了在古代你这年龄也该娶亲了,皇妃娘娘当然着急了。” “你希望我成亲?”欧阳晨雾不知道怎么问出这样一句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问出口了。 凤轻语丝毫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当然了,你在前世都没有女朋友,现在还不容易穿越了若是不成亲多亏。” “那你呢,你不也一样。” “我……我……当然不一样。”凤轻语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不一样,她怎么会认为自己不一样,按说她也没谈过恋爱也没成亲,怎么就不一样了。 “嗯?”欧阳晨雾抓住了她的重点,她说她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凤轻语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对了,我准备抽个时间去一趟东璃。”凤轻语突然说道。 欧阳晨雾一惊,没想到她还是要走。“待着这里不好吗?” “这倒不是,只是你也知道我脑子里无故丢了一段记忆,你也说过是在漫江发现的我,而漫江属于东璃,我想着应该是在东璃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我的记忆丢失。” 本来她以为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发现有些事情总是解释不通,脑中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模糊的身影。 还有脖子上的墨玉扳指,这些都很奇怪,如此她便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 “既然这样,我陪你去。”既然她想去,他自然是要陪着她。 “不行!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西垣的太子,如今四国动荡,不能轻易冒险前去东璃。”再说了,就算他同意,西垣的皇帝能同意? “可你知道,我是夜枫,不是什么欧阳晨雾。”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做这个太子,仿佛与她的距离较之前世还远。 “但是你既然占据了这具身子,你就是欧阳晨雾,夜枫已经死了。”凤轻语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事实本就如此,即使他不愿也不得不接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还没想好,尽快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心里就越慌,不过她没跟欧阳晨雾说。 这次谈话过了几天,凤轻语正准备着出宫的时候,宫里却突然要办什么宴会,皇妃娘娘点名要让她参加,如此一来耽搁了她的行程。 想来宴会而已,也就耽搁一天的时间,再加上皇妃娘娘再三邀请,她也不好推迟。 宴会?既不是节日又不是寿宴,怎么这个时候举行宴会。 凤轻语懒得多想,反正不关她的事。 明玉知道凤轻语过两天就要走,心情很不好,平时一向爱笑的她这几天都十分沉默。就连凤轻语都感觉到了。 早晨明玉给凤轻语梳妆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虽然声音很小以凤轻语的耳力怎会听不到。 “小小年纪老叹气干嘛,容易变老。”凤轻语看着镜子中的明玉的脸,知道她是舍不得她。 “姑娘又在说笑,奴婢不想姑娘离开这里。”明玉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她希望姑娘能慎重考虑。 可是转念一想,连太子殿下都不能改变凤姑娘的选择,她又如何能改变。 凤轻语转过头看着明玉:“我去东璃是有要事要办又不是不回来了。” “姑娘还会回来吗,多久?”明玉放下手中的梳子,一双眼睛充满希冀。 “这个说不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应该会很快,好了,你别哭丧着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离死别。”凤轻语实在搞不懂这丫头的泪珠子哪有这么多,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外人看了还以为她这个主子对下人很苛刻。 “呸呸呸,姑娘你说什么呢。”完了说完明玉又开始抹眼泪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哭了,眼泪都快把我给淹了。”她真是怕了这丫头。 明玉这才收拾好脸上的泪珠,专心给凤轻语梳妆,又为她挑好宴会要穿的衣服。 “姑娘,皇妃娘娘派人来说了,让姑娘先去凤灵宫与娘娘一同去。”明玉在想皇妃娘娘还真是喜欢姑娘,以前也没见皇妃娘娘对哪家的姑娘这样好过。 “我知道了。”说实话,皇妃娘娘确实对她很热情,连她都有些受宠若惊。 凤轻语起身带着明玉往凤灵宫的方向去,虽然她醒了已经十多天了,竟然还没出过东宫。 这西垣的皇宫她还是第一次见,果然金碧辉煌,绚丽夺目。 凤轻语来到凤灵宫的时候,皇妃娘娘也准备妥当了,正在一旁绣着荷包。 凤轻语先是一愣,没想到皇妃竟然还亲自绣荷包,看她绣得出神凤轻语也不好出声打扰,她走近一些,看着皇妃娘娘手中的荷包。 一旁的丫鬟佳音正准备出声提醒凤轻语做了一个禁口的动作,佳音才闭口。 明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双龙戏珠,想来是给皇上绣的。 皇妃正在认真地绣着龙的眼睛,直到绣完最后一针,凤轻语才出声:“见过皇妃娘娘。” 皇妃娘娘抬头,小心地将荷包放在一旁:“轻语什么时候来的,本宫还真不知道。” “刚来,见娘娘绣的出神就没打扰。”凤轻语答道。 皇妃笑着看着放在一旁的荷包,眼中满含柔情,又转过头看着凤轻语,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上次见她就觉得在这姑娘容貌过人。 现在稍作打扮竟然这般美,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淡紫的翠烟衫,散花同色的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同样身为女子的皇妃也不免失神,这样的美人哪会有人不喜欢,也不知太子有没有这个福分,她可是对这个姑娘喜欢的紧,收了做儿媳妇儿甚好。 “本宫也就闲着没事绣着玩。”皇妃淡笑,她的绣工可比不得宫中的绣娘,也就自己看得还行,拿出去就是惹人笑话。 凤轻语拿起皇妃放在一旁的荷包,她是不太懂这些,她拿针只会杀人,绣花还真不会。不过既然是秀给皇上的东西,自然是心意最为重要。 “轻语瞧着倒是比宫里的绣娘绣的还要好,只是……” “只是什么?”皇妃偏过头急着问她。 凤轻语拿过一旁的紫色丝线比着荷包上的祥云:“祥云该用紫色的丝线绣着好看些。”凤轻语是见荷包上的祥云才刚绣,用的是银色。 皇妃接过凤轻语手中的荷包:“果然,紫色更为好看。” “娘娘,宴会该开始了。”一旁的佳音提醒道,难得娘娘有个说话的她也不想打扰。 “那就走吧。” 凤轻语随着皇妃站起身一同向正殿的方向走去,这两日她也见着欧阳晨雾,正好趁此机会向他辞行。 来到正殿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不过皇上还未到。 “参见皇妃娘娘。”诸位见皇妃来了纷纷行礼。 不过皇妃身边站着的姑娘是谁,他们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皇妃娘娘的亲戚来宫里啊?更何况如此绝色的人儿没道理宫里人不知道啊? 他们没见过凤轻语真容自然暗自猜测她的身份。 皇妃微笑的道了一声:“免礼。”她看着他们望向凤轻语的眼神觉得颇为自豪。 “这般标志的人儿妹妹还是头一次见,也没听说过皇妃姐姐有女儿啊。”一位身穿素色衣裙的女子掩唇笑语。 凤轻语皱眉望向声音的主人,素色的衣裙绣着大朵的玫红牡丹,十分显眼,下着同色百褶裙,素色软烟罗系成蝴蝶结坠在腰间一侧,手挽淡粉薄纱。眉似黛,眸如星,唇若赤,袅娜聘婷。 皇妃的脸色一沉又随即转为微笑:“妹妹说笑了,这位姑娘是本宫的贵客。” 一旁的明玉悄悄跟凤轻语说了此人是萧妃娘娘。 “见过萧妃娘娘,早就听闻萧妃娘娘貌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凤轻语一脸平静的对着萧妃说。 哪个女子不想被人夸赞,萧妃也是如此,抬手抚了抚鬓角:“这位姑娘的小嘴儿倒是会说话。” “就是有一点折损了娘娘的美貌。”凤轻语故意蹙着眉头像是思考要不要说。 萧妃娘娘一听心里紧张了:“是哪里?” 凤轻语上前一步:“这个还是悄悄告诉娘娘为好。” 萧妃将头侧过来以便听清凤轻语的话,等了半天,凤轻语启唇只吐出两个字:“口臭。”皇妃宽容可不见得她凤轻语好说话。 这个女人明明知道皇妃不能生育,偏偏说她是皇妃的女儿,这不是摆明了讽刺吗。 “你……”萧妃猛地抬头,瞪着凤轻语,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并没有听见凤轻语的话,她也不好发作。 萧妃带着丫鬟侧过凤轻语的身子向前走去。 凤轻语低眸,手中暗云内力轻巧地打在萧妃的鞋上,绣鞋上坠着的珍珠一下子全部散落在地。 她刚刚就发现了萧妃今日穿的是珍珠绣鞋,如此一来更好。 “哎呦。”萧妃很不小心的摔倒在地,一旁的丫鬟手忙脚乱的扶起萧妃,才发现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散乱了。 萧妃顿时气得跳脚,本来被凤轻语耍了就十分怨恨,现在又摔倒了,身上还隐隐作疼。 真是倒霉,萧妃低头看着脚上的珍珠绣鞋,上面的丝线全断了,珍珠落了一地,这宫里的绣娘是怎么做事的,她回头一定要重重罚她们。 皇妃看了一眼凤轻语,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萧妃鞋上的珍珠是用银线缝制的,轻易不会断。 她直觉是凤轻语做的,却又没看到她出手。 皇妃当然不会往凤轻语会武功那方面去想,因为凤轻语表现的就是非常柔弱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是个会武功的。 萧妃懊恼着正准备回去重新打扮,一声:“皇上驾到。”彻底阻止了她的脚步。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欧阳晨雾跟在皇上的后面一同前来。 “免礼平身,相信诸位爱卿知道了太子已经回宫,今日算是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也到了适婚年龄,顺便为太子选妃。” 顺便?恐怕这才是主要的目的吧。 诸位大臣也没想到皇上会来这一出,幸亏皇上提前告知可以携家眷前来,要不然自家的女儿岂不是平白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 欧阳晨雾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满脸笑容的皇上,为什么他选妃他自己不知道。 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凤轻语,此时凤轻语同样十分震惊,怪不得皇妃娘娘非要让她参加,原来她还没死心。 凤轻语无语了,早知道这样她应该逃出皇宫才是。 不过选的人是欧阳晨雾她还放心了,反正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欧阳晨雾应该知道。 欧阳晨雾见凤轻语仍旧面无表情心中不免有些苦涩,他知道凤轻语拿他当朋友,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即使凤轻语不爱他,他也想一直守在她身边,总有一天或许她会发现他的好,会回过头来看着他。 欧阳晨雾轻笑,无论无何他是不会娶任何人的。 宴会开始了。 皇上与皇妃娘娘自然是坐在主座上,皇妃特地批准凤轻语坐在一侧。 皇上看了一眼凤轻语,心下疑惑,他怎么没在宫中见过这姑娘。 皇妃看出了皇上的疑惑,轻声向皇上解释道:“这位是凤轻语,就是太子带回宫里的那位姑娘。” 皇上点头,这段时间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自然也知道一些,原来就是这位姑娘。 凤轻语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她怎么觉得皇上看她的眼神跟皇妃娘娘差不多,心里瞬间感觉不好了。 她和欧阳晨雾真的只是朋友,为什么这一个两个都要想歪。 皇上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不经意的看到萧妃,皱起眉头:“萧妃,今日是太子的接风宴,你怎么这副扮相。” 萧妃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刚准备回去整理的谁知道恰巧皇上就来了,只能作罢。 她只让丫鬟帮她整理好凌乱的发髻,毕竟这里没有梳子丫鬟只能用手稍微整理一下。 虽然看想去没有方才那么糟,可还是能看得出有些凌乱。 “回皇上,臣妾来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怕耽误了时辰就直接过来了,还请皇上恕罪。”萧妃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请罪。 “罢了,先坐下。”皇上摆手示意萧妃坐下,今日是为太子选妃的。 “谢皇上。”萧妃心里送了一口气,幸亏皇上不责怪,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凤轻语看着萧妃,唇角微勾。 皇妃也是难得看到萧妃吃瘪的样子,心里不禁高兴了几分,嘴角也挂着笑容。 “即是选妃,就请各家小姐拿出些才艺了,毕竟做决定的是太子。”皇上话音一落,众位小姐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欧阳晨雾的身上。 她们从未见过太子殿下的样子,以前只觉得四皇子容貌俊美,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如今见着太子殿下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天人之姿。 一袭明黄的锦袍裹住欣长的身姿,袍子上绣着金丝四爪蟒,头戴金冠,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其优雅高贵,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众位小姐看得一阵心神荡漾,若是被太子殿下瞧上了那真是前世积德。 欧阳晨雾皱眉,他当然不能理解古人这种方式选妃,更加不能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现在他要想的应该是怎么打消皇上念头。 “小女愿为太子舞一曲。”一位小姐站了起来,害羞地看了一眼欧阳晨雾,然而后者并没有看向她,难道太子把她忘记了吗。 秦怡倾敛下眼中的失落扬起笑脸。 “好,就请怡倾郡主给大家舞一曲。”皇上笑着看向台下的女子,这怡倾郡主跟太子可是青梅竹马。 众人的视线都在怡倾郡主的身上,不禁暗暗惋惜,自家的闺女怕是没戏了。 这怡倾郡主可是大有来头,她的外公是开国元老,陪着先帝征战沙场,她这怡倾郡主的身份可是尚在襁褓之中就被皇上赐封的。 更何况,这位小姐自幼长在宫中,听说大了才被接出宫的,跟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马,两人关系颇好。 秦怡倾脚下生莲,慢慢走到中央,看着欧阳晨雾:“不知怡倾能否有幸请太子伴奏?” 欧阳晨雾眉头微蹙,这个女子他是知道的,欧阳晨雾的青梅竹马,随即点头,眼神示意旁边的红菱。 红菱拿过一支玉箫递给他。 秦怡倾小心翼翼掩饰内心欣喜,说了一首曲子的名字。 欧阳晨雾拿起玉箫放在唇边,悠扬的箫声渐起,伴随着他的箫声,秦怡倾翩翩起舞,长袖轻舒,飞舞的丝带自袖中飘起,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随着曲子的旋律,秦怡倾在中央或轻点足见跃起,或环绕丝带旋转,或露出雪白藕臂妖娆举起,千种舞姿万般柔情,眸光流转的是对太子深深地爱慕。 他们二人一个高贵俊逸,一个国色天香;一个握萧吹奏,一个闻声而舞,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这样一来岂不让其他女子都自惭形秽。 可谁又知道,欧阳晨雾的眸光却不在跳舞的女子身上,反而在那个一坐到这里就吃着自己的点心喝着自己的茶的凤轻语。 凤轻语像是见惯了这种场合一般,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 这些女人一会儿该是挤破了头地往上争,她可没心思凑那个热闹。 一舞跳罢,四周纷纷响起了掌声,就连皇上也忍不住鼓掌称赞:“几年不见,怡倾郡主的舞艺确实令人震撼。” 秦怡倾弯腰行礼,面露微笑,因着刚刚才跳罢有些微喘,看了一眼欧阳晨雾转头说道:“怡倾献丑了,是太子殿下萧吹得好,曲子动人。” 不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反倒称是太子的箫吹得好,这么一说皇上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不骄不躁,知书达理,甚好。 有了秦怡倾的开头,诸位小姐果然纷纷表演自己拿手的才艺,虽然与怡倾郡主的舞姿无法相比,可万一入了太子的眼了。 反正姑娘们都使尽全身解数引得太子殿下的瞩目。 可是不后者的眸光再也没有看向舞台。 皇妃看着太子频频望向的方向,不免轻笑,在皇妃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时候恰巧被皇上看见了。 “爱妃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可愿与朕分享。”皇上故意降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皇上,你看太子。”皇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让皇上自己看。 皇上抬眸向欧阳晨雾的方向看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人是凤轻语,心中了然,原来是心有所属,怪不得台上的小姐他看都不看一眼。 只是他看那姑娘怎么对太子不感兴趣的样子,他的儿子难道还入不了她的眼?皇上不得不这么想。 终于,所有的小姐都表演完了。 皇上却突然看着凤轻语说了一句:“凤姑娘可又才艺要展示?” 凤轻语猛地抬头差点被茶水呛到,凤姑娘指的是她?可是这表演才艺不是自愿的吗,皇上怎么钦点她了? 大脑迟钝了几秒,凤轻语站起身:“回皇上,轻语一介草民不懂才艺,还请皇上恕罪。” 欧阳晨雾看着凤轻语的脸,她坦然的说自己不会任何才艺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抽。 小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然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他想她其实是在拒绝的对吧。无奈的站起身,欧阳晨雾拱手向皇上说道:“回父皇,凤姑娘身子未愈,不宜表演。” 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让她为难半分。 第九十九章 背后有一双眼睛 众人听见太子殿下出声为这位姑娘说话都惊呆了,太子殿下虽然待人温和却也不是对任何人都这样。 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太子回绝皇上。 等等,刚刚皇上和太子殿下都称这位姑娘为凤姑娘,那她是宫里传言的那位凤姑娘? 是了,没错。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强求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太子这样,看来凤姑娘对太子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秦怡倾看着太子望向凤轻语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她在宫中的时候,太子哥哥对她最好,她的目光从来就在她的身上,从岐山回到宫里后,不仅没有派人跟她说一声,现在还对她这么冷漠,就想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难道太子哥哥出宫后爱上这个姑娘了吗。 秦怡倾越想心里越难受,她一直认为自己长大后会嫁给太子哥哥,成为太子哥哥的妻子,现在却是成了奢望。 欧阳晨雾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皇上会坚持。 一直坐在下面的一个人端起酒杯,看着这一切,唇角勾出一抹微笑。真是有意思,欧阳晨雾这是在公然向他暴露自己的弱点啊。 如此一来,事情岂不是变得简单了很多。 而这个人就是四皇子欧阳晨启,欧阳晨雾一回宫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切,本该属于他的一切现在都被欧阳晨雾抢走了,他怎么能甘心。 四年前没能弄死欧阳晨雾是他的失误,这种失误不能再有第二次。 是的,四年前欧阳晨雾无故病重其实就是四皇子欧阳晨启下的毒。 本以为会直接要了欧阳晨雾的命,谁知道欧阳晨雾竟然在岐山养了四年后安然无恙的回宫了,而且事先没有一点风声。 事实上,真正的欧阳晨雾已经被四皇子害死了,现在是夜枫占着欧阳晨雾的身子而已。 “太子可有中意的人选,父皇可以为你赐婚。”皇上欧阳朗出声询问太子,他也不是一个专段的人,毕竟是太子的亲事还是询问他的意见为好。 “回父皇,儿臣才回京暂时还没有娶亲的打算。”若是娶不到自己想娶的人他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皇上摇摇头,他早就猜到太子会这么说,也罢,他说过会让太子自己选妃,如此也不算食言。“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只能另寻他日再选妃。”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秦怡倾了,果然太子哥哥喜欢那个女人。 宴会结束后,凤轻语让明玉先回宫,自己要去找欧阳晨雾,毕竟明天就要离开,作为朋友理应道一声别,自从上次在她那里说了这件事后,他就没来见她。 走到欧阳晨雾住的房间,门外站着一位女子,是红菱,她是认识的,武功高强,欧阳晨雾在岐山的四年都是她照顾的。 见凤轻语直接走进屋子,红菱也没拦着,她知道太子今天回来后心情就不好,她知道是因为这个女人。 可那又怎么样,她没有资格过问,现在太子最想见的人应该是凤轻语才对。 “欧阳晨雾,你这么晚还在处理公务?”凤轻语故意放轻脚步直到走到他身边才出声。 不禁感叹,太子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瞧这堆得跟小山似的公文,她想想都觉得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欧阳晨雾听见声音猛地抬头。“你怎么过来了?”欧阳晨雾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凤轻语随着坐到他对面:“我没有打扰到你吧。”反正一会儿就说完了。 欧阳晨雾摇摇头,他倒是希望她能一直打扰他。 “作为老朋友,你能不能别欧阳晨雾欧阳晨雾的叫。”他实在不习惯。 凤轻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看向欧阳晨雾:“那我应该称呼你为太子殿下吗?”总不能叫夜枫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语,太子殿下,别人叫还行,她叫就觉得太奇怪了,更何况这样叫还不如叫欧阳晨雾。 “好吧,那就叫你欧阳吧,如何?”凤轻语一巴掌拍到欧阳晨雾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欧阳晨雾点头,其实她更想她叫他晨雾,至少是独一无二的。 “我来没别的事,就是来告诉你我准备明天启程去东璃。”凤轻语喝一口茶说道。 欧阳晨雾一愣,上次她跟他提起的时候,他还以为至少还得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她又不让他陪。 “不如我派人陪你去,红菱如何,她的武功很高。”他提议道,虽然知道她的身手还是忍不住担心,上次看见她足足昏迷了一个月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他不想再承受。 “不了,我一个人去反倒方便。”况且她不习惯有人跟着。 欧阳晨雾无奈,知道她的性子,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也就懒得多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准,应该不会太久,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而已。”她办事向来速战速决,干净利落,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那就好,快去快回,别忘了,老规矩,办完事先向我汇报。”这样她才能知道她是安全的。 凤轻语放下茶杯站起身:“知道了。” 凤轻语转身离开房间往她的住处走去,这一路都点着灯,整个回廊亮如白昼,出了这条路其他的地方都淹没在黑暗之中。 凤轻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明天的事情。 突然,她不经意的抬头,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然而只是一瞬,那黑暗中的眸光便消失不见。 等她再看向那处时又恢复漆黑一片,仿佛刚刚的是错觉。 凤轻语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她是真的看到了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到底是谁,跟踪她多久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不可能,以她的警觉性,没有人可以监视她。 凤轻语故意放慢脚步,释放内力探听四周的动静,根本就没有一丝异样,甚至连人的呼吸都没有。 若不是今日偶然之下她看到了那双眼睛,恐怕根本就察觉不到有人在监视她。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与那段消失的记忆有关,如此才能说的通。 凤轻语一边思考一边走到偏殿,明玉已经准备好沐浴的水,正在帮她收拾明日出行要用的东西。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凤轻语走过去阻止明玉的动作:“不用收拾了,我暂时不走。” 在没有弄清楚刚才那人是谁之前,她还是留在西垣最为安全,也最方便,更何况要恢复记忆也不一定非要去东璃。 “真的吗,太好了。”明玉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衣服放进柜子里,生怕凤轻语反悔。 “好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去跟太子说一声。”她刚刚还跟欧阳说明天要出发,搞不好他明天会来给自己送行。 “知道了,姑娘。”明玉高兴的跑了出去,就差一碰三尺高了,可见她是真的很开心。 明玉站在欧阳晨雾的殿外:“红菱姑娘,奴婢有事见太子殿下。” “什么事?”红菱冷漠的出声,自从凤姑娘来过一趟后,她明显感觉到太子殿下的心情不好,刚刚还让她送酒进去。 太子的身体用了四年才养好,怎能喝酒。 所以看见明玉来了,红菱就更加不开心了。 “你告诉太子殿下,凤姑娘决定不走了。”明玉笑着说,她想太子知道了一定也十分开心。 “你说什么?”欧阳晨雾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握住明玉的肩膀,突然意识到有些失礼随即又松开。 他刚刚好像听到明玉说小语决定不离开了。 明玉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样,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姑娘让奴婢来告诉太子一声,她决定不走了。” “那她有没有说为什么?”小语决定的事情怎么会轻易改变,所以她留下来一定有她的原因。 明玉摇摇头:“这倒没有。”她一听到姑娘说不走了就高兴过头了也没问原因。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无论如何,小语是不离开了,这样就好。 明玉行礼转身离开。 红菱看着太子嘴边的笑容,心里也是开心的,至少太子开心她就开心。 第二日,下完朝,欧阳晨雾走进东宫的时候正准备往凤轻语的住处去,谁知道被秦怡倾拦住了去路 秦怡倾的身份地位自然可以任意出入宫门,她今日早早进宫等在东宫外就是为了见太子一面,问他是不是真的把她忘了。 若是他喜欢上别的女子直接告诉她就好,她只想活得清楚明白,不想自欺欺人。 就算他喜欢上别的女子她秦怡倾也不会放弃,自从她四岁被接进宫中遇见他的时她就认定了他,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放弃。 欧阳晨雾看了秦怡倾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女子他有印象,不对,应该是这具身子的记忆中有她,她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在欧阳晨雾未出宫之前两人的关系很好。 不仅仅是很好,应该是原主很喜欢她。 但问题是他不是那个欧阳晨雾,自然也就不会喜欢她。 “参见太子殿下。”秦怡倾昨夜一夜未睡,虽然很憔悴但仍旧扬起笑脸行礼。 “你找本宫何事?”既然不喜欢,他会跟她说清楚,毕竟他给不了她任何感情,许了她承诺的人不是他。 秦怡倾起身,看着欧阳晨雾的眸子:“不知能不能先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其实欧阳晨雾一开口的时她大概已经知道结果了,哪怕是以前欧阳晨雾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自称“本宫”,更加不会这么冷漠。 欧阳晨雾点头自顾往前走,秦怡倾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熟悉却又透着几分陌生。 他们站在东宫的一处亭子里,这里很僻静没有人打扰正好。 “太子哥哥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怡倾了?”秦怡倾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一愣,他没想到秦怡倾会问的这么直接。 看着她仰起小脸儿,明明很伤心却故作坚强,强忍着情绪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这么对一个女子实在很残忍。 可是若是不说清楚,她会一直痛苦下去,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昨天在宴会上他就注意到秦怡倾一双饱含爱意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他,他故意装作毫不知情,今日谁知道她竟然直接来找他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对你很不公平,四年前的承诺我不能遵守,不能娶你为妃,你怨我恨我我都不会怪你的。”他已经将话说的明白,希望她能够就此放手,于她也是好的。 没想到他真的说出口了,秦怡倾强忍着眼泪,心痛地快要窒息。 她自己知道事实是一样亲耳听见她说出来又是一样。 但是至少他没有选择欺骗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知道了,太子哥哥放心,我不会要求太子哥哥什么,但是太子哥哥你也不能阻止我继续爱你。”十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能放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秦怡倾,你……” “太子哥哥不用说了,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与太子哥哥无关。”秦怡倾立刻转身,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下来了。 暗自骂自己没出息,说好了不管怎样都不在太子哥哥面前流泪的,没想到还是没出息的哭了。 事到如今,欧阳晨雾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阻止她继续伤心。 她说的对,她爱他是她的事,与他无关。他总不能让秦怡倾不要再喜欢他吧,那样就真的不近人情了。 秦怡倾抬袖将泪水擦干净,转过身来依旧笑着看着欧阳晨雾:“太子哥哥是喜欢上了凤姑娘吗?” 昨天她看到太子哥哥的目光一直在那位凤姑娘的身上。 听说凤姑娘就住在东宫,不仅长的好看人也很好。 欧阳晨雾刚想出口否认,看到这样一双纯净的眸子他突然说不了谎:“是。”他没有否认,他是喜欢小语。 很久之前就喜欢,久到从前世喜欢到今生。 “我知道了。” 秦怡倾哽咽地说了一句,连礼都没行就转身离开了,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哭得更凶。那样不是她想要的。 秦怡倾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砰”地撞到一个人身上,急得她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再抬头才发现竟然是凤轻语凤姑娘。 凤轻语本来想说没关系的,可是却发现这姑娘竟然看着她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难道是撞的太疼了?不对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好像没感觉到疼,应该撞的不是太厉害才对。 “你没事吧。”虽然是人家撞了她,可是谁让人家哭了呢,她总不能什么都不问吧。 秦怡倾抹了一把眼泪,摇头:“我没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声音虽然还带着哭腔,不过面上的泪水已经擦干净了。 这样近的看凤姑娘,她真的觉得凤姑娘很美,是自己所不能比的,而且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 温柔?恐怕只有秦怡倾会这样认为,凤轻语的声音要说清冷更为妥帖一些, 只不过她刚刚看秦怡倾哭得稀里哗啦的才尽量缓和语气。 “不妨事。”说完,凤轻语往里面走。 “等一下。”秦怡倾站到凤轻语面前,小心翼翼的说:“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凤轻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懵了,她好像不认识这位吧。应该说只有在昨天的宴会上见过一面而已。 她当时也没仔细看,只知道她是高贵无比的怡倾郡主。 不过人家既然要问她,她也不好推迟不是? “你要问什么?”她倒好奇秦怡倾要问她什么。 “你……你是不是喜欢太子哥哥?”秦怡倾知道当众问女子这样的问题很羞耻,她只是想知道这位姑娘是不是喜欢太子哥哥而已。 啊?什么?就问这个? 凤轻语显然跟不上她的思想,可转念一想,宫里人都这么传,秦怡倾难免会认为她与欧阳晨雾的关系。 突然,凤轻语像是猜到了,这个叫秦怡倾的该不会是喜欢欧阳晨雾,所以见到她很伤心,这样她岂不成罪人了。 “你别误会啊,我和太子只是朋友而已。”凤轻语的意思很明显,你该干嘛干嘛不关我的事。 难得情商低的不能再低的凤轻语能够反应过来秦怡倾是喜欢欧阳晨雾的。 秦怡倾敛下眼眸,原来凤姑娘不知道太子哥哥喜欢她的事,那太子哥哥岂不是跟她一样爱而不得。 “我知道了,谢谢你。”秦怡倾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对凤轻语说。 凤轻语见她脸色阴转晴了,看来真是她的话影响了她的心情啊。 凤轻语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欧阳晨雾正坐在大厅里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对,刚刚秦怡倾是从东宫跑出去的,不会是欧阳晨雾把她惹哭了而恰好撞到自己吧。“欧阳,你跟秦怡倾说什么了?看那小姑娘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欧阳晨雾心里猛地一紧,她遇见秦怡倾了?那秦怡倾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喂,你怎么这副表情,不会是我猜对了吧。”昨天看秦怡倾卖力表演的样子就知道是看上欧阳了,估计今天人家就是眼巴巴的来看他的。 “没有,我只是跟她说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而已。”看样子秦怡倾应该是什么都没说,不然小语不会是这样。 凤轻语摇摇头,她还真是猜对了。“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就是向来问问你为什么决定不去东璃了?”他昨天想了很久也没想透干脆直接来问她。 凤轻语的眼眸突然一冷,她想到昨夜那双眼睛,她一定要调查清楚才能安心离开。 “怎么,不欢迎我?”凤轻语没有直接回答,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她不信任欧阳,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不是,只是好奇而已。”就是想知道原因。 “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去了。”凤轻语故意云淡风轻的说。 欧阳晨雾知道凤轻语不愿说,也就没再问了,她能留下来就是最好的,无论是什么原因。 “但是,我可不想再住在东宫了,你帮我另寻一处地方。”凤轻语毫不客气的要求,反正这里她就认识他一人。 她可不想让人一直误会下去,今天是秦怡倾,明天还不知到是谁,她可没心情总是解释。 “好。”欧阳晨雾知道她想什么。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欧阳才能帮。 欧阳晨雾见凤轻语一脸严肃,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些药材。” 她仔细想过了,她当初虽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可是头部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撞击,更没有瘀血,那就说明她的记忆不应该会丢失。 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药。 她知道世上有药能让人失去记忆,可像她这样只丢失一部分还是很少见的。 她为自己把过脉,没有中毒的痕迹,这药应该是对身体没有影响,否则她不可能会查不出来。 所以她只能一点点的试,希望能够找出解药。 可药材又是关键,欧阳是太子,药材的事情找他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她自从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以后行事就更应该小心谨慎,她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事让欧阳来做更加合适,以后有机会她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你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告诉我。”虽然不知道她要药材做什么用,但是既然她说了应该就是她需要的。 “我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不想打草惊蛇。 “好,我亲自帮你寻。” 凤轻语从袖中拿出昨天夜晚连夜罗列的药材递给欧阳晨雾:“暂时就这些,多谢了。” “跟我还说谢字。”欧阳晨雾接过放进怀里。 凤轻语笑了笑,有个朋友就是好,做事方便多了。 欧阳晨雾让凤轻语住在皇宫西边的一处宫殿,哪里离主殿远,环境清幽又十分安静,凤轻语很是喜欢。 自从跟欧阳晨雾提过这件事情后,他每天都会到她的住处送来她需要的药材。 按照凤轻语的吩咐,他都是暗中送来的,或揣在怀中或放入礼盒中。 凤轻语试着用欧阳晨雾带来的药材配制了几次药,仍旧没有效果,更何况她的身体又不是铁做的,总不能一直试药。 所以凤轻语只是间歇性的试药,还好体内有赤阳珠的缘故对身体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几天凤轻语每天夜晚都会醒来,小心的感知四周,虽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一样,但凤轻语的直觉不会错,那个人还在。 他的武功很高,尤其是隐藏的能力,所以她才发现不了他的位置。 凤轻语的感觉没错,确实有人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那人就是暗宫的易主派来的,代号影。 既然易主知道凤轻语的警觉性极高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派个人来。 影是易主一首培养的,最擅长隐蔽和追踪,若不是那次凤轻语偶然见到,根本不可能发现影的踪迹。 影,人如其名,就像是影子一样,没有气息,没有身形,来无影去无踪,也难怪凤轻语至今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凤轻语倒是不怕,她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好好陪他玩玩,看最后她能不能抓到他。 一连一个月,凤轻语一直待在西偏殿,炼炼药,种种菜,还有个明玉陪她说说话,乐得自在。 只是时不时皇妃会派人过来取凤灵殿坐坐。 “姑娘又要去皇妃娘娘那儿吗?”她看见姑娘放下手中的药材,准备换衣服的样子。 一般姑娘换衣服就一定是要出门,出门就一定是去皇妃娘娘那儿。 “不错啊,明玉,现在都会未卜先知了。”她确实要去皇妃那儿一趟,刚刚皇妃身边的佳音过来了,她正在院子里摆弄她的草药。 衣摆上都沾了泥土当然得先换身衣服了。 “姑娘你又开奴婢的玩笑。”明玉撅着小嘴儿,手上可没停,拿过衣服帮她换好。 凤轻语提着自己做的点心走到凤灵宫,她这人一向清冷,不喜与人交谈太多,可皇妃娘娘是个例外。 皇妃先是误会她和欧阳的关系,后来听完她的解释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 这段时间,皇妃常常派人送来衣物首饰,有时还会直接邀她到凤灵宫用膳。 对她好的人她就冷漠不起来,何况她也没什么能够为皇妃做的。 佳音早知道凤轻语要来已经沏好了茶,站在宫门等候。 凤轻语走进大殿的时候,看到皇妃正在绣手帕,上次是荷包这次是手帕,皇妃娘娘还真是个闲不住的。 “轻语来了,快做。”皇妃放下手中的帕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凤轻语坐下来。 凤轻语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皇妃身边,将食盒放到小桌上。 “轻语拿的什么?”皇妃笑着,真是人越老越总是觉得寂寞,老是想拉着人聊天解闷。 凤轻语将食盒打开:“闲着没事做的点心,不知合不合娘娘的胃口就拿过来了,娘娘可以尝尝。” 皇妃的目光落在盒中的点心上,都是些很奇怪的形状,不过做的很小巧,颜色……也和奇怪。 出于对凤轻语的信任,皇妃伸出纤指捏起其中一块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有一丝丝的香甜,更多的是眼中说不出来的味道,有一股清香,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她从来没吃过。 总之很好吃,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皇妃忍不住将一整块都吃了,伸手又捏起一块儿。“轻语,这是什么做的,本宫怎么从来没吃过。” “这些都是用一些药草做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和面的水用的都是明玉那丫头采集荷叶上的露水,现在荷花虽然未开,露水仍旧沾了荷叶的清香,所以吃起来比较爽口。”凤轻语耐心的解释道。 “怪不得。”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看,原来是用药草做的。 “娘娘,萧妃,还有几位娘娘来给娘娘请安了。”佳音进来禀报。 皇妃将最后一口点心放入口中,立刻收起微笑,皱眉。这个时候,这么来请安了,还有萧妃那个女人也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轻语还不容易来一趟,她们就凑过来了。 一群花蝴蝶似的女人涌了进来,个个盛装打扮,美罗裙,金步摇,玉环佩,恨不得将世间最美的东西都戴在身上。 也是,深宫中的女人天天无事,还不是比谁更美,谁更得圣宠,谁的儿子最优秀。 比起她们反倒显得皇妃与世无争,尊贵的身份她无需去争,皇上对她也是宠爱,膝下虽无子可养育一个太子便能抵过所有。 “参见皇妃娘娘,娘娘万福。” “都起来吧。” 萧妃首先起身,看见了凤轻语,脸色莫名一黑随即捂唇轻笑:“事先没跟姐姐打招呼,倒是不知姐姐原来有客人。” “无妨,都坐下吧。”皇妃瞧着萧妃的样子不像是来请安倒像是来找事儿的。 众妃都坐在两边的椅子上,唯有萧妃还站着,目光在凤轻语身上。 “虽说这凤姑娘是皇妃娘娘的贵客,可也得守规矩不是,见了我等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连站都不站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妃娘娘您不知礼数呢。” 萧妃的话音一落,在座的妃子都在窃窃私语。 “是啊,在宫外不收规矩也就罢了,这是在宫里又比不得宫外。” “听说前段时间一直住在东宫,这会儿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住了。” “该不是不知礼数不讨太子喜欢吧。” “有可能。” 凤轻语扫了一眼,这些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皇妃刚准备出声,谁知道竟然被凤轻语抢先了。 凤轻语冷眼看着萧妃,站起身,居高临下:“萧妃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不是轻语不行礼,是怕萧妃娘娘您五福消受,轻语记的上次给你行礼回头您就摔了,这要是再给您行礼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凤轻语说的十分无辜,一副为萧妃着想的样子。 在座的妃子想了一下凤轻语说的话,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上次在宴会,萧妃竟然无故摔倒了。 毕竟好好的摔在地上却是不太正常。 “你这是在诅咒本宫?”萧妃绞着帕子,像是要撕烂了。 皇妃看着凤轻语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吃惊,还以为她会吃亏,可看她身上的气势竟是比萧妃还要胜几分,恐怕她都有些不及。 “轻语可不敢诅咒萧妃娘娘,轻语说的可是事实。”让她行礼,就怕她没命受。 “你……” “好了,萧妃,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这般斤斤计较,轻语是本宫请来的,你这样咄咄逼人是在对本宫不满?” 皇妃突然出声打断萧妃的话,声音中透着几分凌厉,就是萧妃也被震慑住了:“臣妾不敢。” “不敢就最好。”一般她是不会跟萧妃计较的,可是轻语她是真心喜欢的,自然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萧妃从没见过皇妃娘娘发过脾气,一直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今日一见,原来是个藏了爪子的猫,她倒是轻敌了。 有爪子又怎样,架不住她没孩子,养了个太子就以为自己是皇后了,到底还不是跟她一样是妃,只不过位分比她高了一点而已。 “姐姐莫要见怪,妹妹也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萧妃笑着赔罪,那笑却不达眼底。 “妹妹知道就好。”皇妃的语气并没缓和多少。 萧妃没想到皇妃竟然不给她台阶下,转而笑着对身边的一位女子说道:“听说娴婕妤怀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听说还是个男婴,皇上一定高兴坏了。” 娴婕妤脸红地伸手抚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多谢姐姐,还是姐姐有福气,生的四皇子智慧过人,妹妹腹中的孩儿若是有四皇子一半妹妹就心满意足了。” 皇妃似是有些惊讶:“哦?娴婕妤有孕了,可是请太医看过了?” “回娘娘,太医已经看过了,还不足两月。”娴婕妤说。 “那就好,佳音,吩咐膳房要多注意娴婕妤的膳食,还有尚衣局那边也要交代,该准备皇子的新衣了。”皇妃转而对身边的佳音说道。 佳音上前一步:“奴婢知道了。” “谢娘娘恩赐。”娴婕妤欣喜,起身走到中央谢恩。 “既然怀里身孕就该注意些,以后不必行礼了。” 萧妃看着皇妃嘴边的微笑就觉得虚伪,自己生不出孩子,看着宫里的女人个个生个孩子,岂不要嫉妒的发疯才怪,还装出一副心善的样子。 想想都觉得恶心。 皇妃岂不知萧妃故意在这里将娴婕妤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刺激她,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谁让她不能生育,怀不了皇上的子嗣,嘴长在别人身上她又阻止不了。 凤轻语当然能猜到皇妃此刻的心情,那个萧妃怕是知道了娴婕妤怀孕后故意叫来一众人来给皇妃难堪的。 萧妃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带着众妃子离开了凤灵宫。 她们离开凤灵宫后,凤轻语不是外人,皇妃也没必要在装强,脸色的悲伤瞬间显露了出来。 佳音看着也心疼,这些年,不管是萧妃还是宫里的其他妃子就算面上不说,背后会说些难听的话。 尤其是在太子殿下离宫的四年中。 宫里的人向来嘴碎,娘娘不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好在太子孝顺,对皇妃也很好,现在太子殿下也回宫了他们总不敢再瞎说。 萧妃娘娘仗着有四皇子,不知道给皇妃找了多少次麻烦。 “或许,娘娘的病能医好也说不定。”不能生育也不是完全不能医治的。 皇妃苦笑着摇摇头:“本宫也看过不少太医,喝了不少调理身子的药,都没用,如今这把年纪了也不指望能怀上子嗣。” 皇妃娘娘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若是能治好不孕之症肯定能怀上子嗣。 凤轻语直接执起皇妃的手,替她诊脉。 皇妃的身体真的很虚,应该是很久以前受过寒,寒气在体内一直没有排出来,且聚集在子宫附近导致不能生育。 “娘娘以前受过很重的寒?”凤轻语问。 一旁的佳音眸光闪过欣喜,凤姑娘简直太神了。“是的,娘娘在入宫那年冬天掉进了湖里,身子受损了。” 凤轻语点头,先除掉寒气再好好调理身子应该是能怀上孩子的。 听到凤轻语这么说,皇妃心中也升起几分希望。“轻语还会医术?” “会一些,娘娘的情况不是太糟,我有把握治好。”这也算是报答皇妃这段时间的照顾吧。 “真的?”皇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激动地一把握住凤轻语的手,她要再确定一边才能放心。 “嗯。”凤轻语给了肯定的答案。 她既然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皇妃这下是彻底相信了凤轻语的话,没想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轻语竟然能办到。 “轻语,你真是本宫的福星。”真失败感谢上天把她带到她身边。 这下她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和皇上的孩子。 “我今天先给娘娘开一副药,连着喝五天,五天之后我再来为娘娘针灸,之后再用别的药房当心调理就行。” 主要的还是将体内的寒气驱除,施针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且能将寒气彻底去除。 可是她的凤尾银针不知怎么少了一根,这种东西她一向仔细不该丢了才对,得再找一根银针来代替才行。 “好,你将药方写下来,本宫让佳音先准备。”现在皇妃说的话都带着轻快。 还没说完,佳音就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摆在凤轻语面前了,娘娘的病能治好她比谁都高兴。 看以后那个萧妃还来讽刺。 凤轻语执起笔将药方写在纸上,一气呵成,最后拿起来吹了吹交给佳音。 佳音宝贝似的接过来叠好放进袖中,一会儿她就去抓药。 第一百章 我家中有爱妻 凤轻语回到住处的时候明玉正在替她熬药,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什么天天喝这样奇怪的药,但她也没问。 “姑娘今日去凤灵宫的时间有些久,发生什么事了吗?”以往都是去坐一会儿就回了。 凤轻语看了看天,却是耽搁地有些晚了,要不是那个什么萧妃的,她也不至于回来这么晚,差点误了喝药的时间。 “没什么事,就是萧妃突然过来了耽搁些时间,药熬好了吗?” “早就好了,奴婢一直帮你温着。”明玉拿过桌上的玉碗,将黑乎乎的药汁倒进碗里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接过药碗,黑乎乎的药汁热气腾腾,刺鼻的味道还没喝就知道苦得不得了。 皱着眉张口喝掉,明玉忙将水放到凤轻语手中。 凤轻语用清水簌了几遍口还是觉得口腔里都是苦味,天知道她坚持了这么些天。 一旁的明玉也皱着眉,说实话,看着姑娘喝药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苦的。 拿过一旁的蜜饯放入口中,猛地吮一口才渐渐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她都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这些药都是针对各种令人失忆的药配制的,却没有一种是管用的。 凤轻语都要怀疑是不是她想错了。 “明玉,明天陪我出宫一趟,我有事要办。”她既然答应了要帮皇妃治病就一定会做到。 可眼下她的凤尾银针少了一根可不行,一百零八根针都要用上,随便找一根恐怕不行。 只能看宫外的铁铺能不能打一根一模一样的。 制银针是个精细活,也不知宫外的铁铺能不能制好。 “好嘞。”明玉高兴的拿着药碗出去了,出宫,那简直是她最向往的事情了。 第二日,凤轻语拿着从欧阳晨雾那儿要来的牌子带着明玉直接出宫了。 打听了一下京城中有名的铁铺,凤轻语当然是直奔着铁铺而去,明玉一路上头一会儿扭向左边一会儿扭向右边脖子都扭酸了。 她上次出宫还是半年前呢,而且是跟着出宫采办的宫女一同出来的。 “好了,也不怕把脖子扭断了,等办完事陪你多逛一会儿。”凤轻语摇摇头,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逛街果然都是女人的天性。 来到铁铺的时候人简直不能再多了,排队都排出了门外老远。 看来这里还真是京城里最好的铁铺了。 凤轻语不顾一群人异样的眼光拉着明玉往里面走:“谁是这里管事的?” 听到凤轻语的声音,出来一位老者,身着灰衣,胸前围着皮质的布:“我就是,姑娘叫我老张就好,不知姑娘要打什么铁器,还请排队。” 外面的人一见凤轻语进去都开始起哄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打一根银针而已。”凤轻语不顾那些人直接说明来意。 “姑娘莫不是耍我老张,银针满大街都有卖的,姑娘可以直接到隔壁,隔壁就有卖的。”来铁铺只打一根银针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知这满大街可有卖我这种银针的?”凤轻语从怀中摸出其中一支凤尾银针送到老者面前。 老张怕看不仔细伸手接过来拿到凑近仔细看。 这一看,不禁暗暗惊叹,这种银针他还真没见过,比之一般的银针要细很多,而且前后不是一般粗的,前端细后端粗,最主要的是后端的凤尾太过精细,而且应该不止是装饰,应该是有用处的。 光是打磨就不易,后面的凤尾怕是更难制。 “是我老张失礼了,不过姑娘还是要排队等候,您看我这边客人……”他也没办法。 “我有急用,一百两,一根银针一百两。”凤轻语将价格爆出来,若是平常到也罢,可是她四天之后就要用。 老张差点要到自己的舌头,一百两?我的个天啊,这位姑娘出手可真是阔绰。 一百两够一家人用一年也不止,这个姑娘竟然一出口就是一百两。 “怎么样,我一会儿就过来取。”凤轻语将一根凤尾银针留在老张手中作为样本,免得他打出来的不一样。 “这是定金,我来取得再补上剩下的钱。”说完凤轻语丢给老张五十两的定金直接转身就走了。 老张还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银针,算了,还是先帮这位姑娘打吧,毕竟一百两可以抵过这里所有人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制一根银针而已。 直到出了铁铺明玉还在为那一百两心疼,一百两银子啊,不知道能买多少好吃的。 “得了,想吃什么本姑娘一会儿给你买。”凤轻语哪里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 “姑娘,这可是你说的。”明玉立刻绽放笑脸看着凤轻语。 “嗯。” 明玉跑到卖糖葫芦的地方拿了三根糖葫芦看着凤轻语,示意她付钱。 凤轻语的嘴角明显抽了一下,看明玉刚刚的架势还以为会狠狠宰她,谁知道就拿了三根糖葫芦。 还炫耀似的在凤轻语面前晃,凤轻语无语了,她也就这点儿出息。 “这就满足了?还不到一两银子呢,要不要给你买一棒子的。”扛在背上一定十分威风。 明玉忙摇头,这些已经足够了,要是买一棒子人家还不以为她是买糖葫芦的,再说,也不能带着回宫,多丢人呐。 “姑娘,你真的不要吃吗?”明玉好心的递给凤轻语一支。 “谢谢,我不吃。”她是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现在还是先找个茶楼坐下来等,一根银针而已想来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现在毕竟比较早,凤轻语走进茶楼的时候人不是很多,她直接上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客官要喝点儿什么?”小二上前来询问。 “一壶碧螺春,加两盘点心。”早上来的早,现在还真有点儿饿了。 很快,小二将一壶茶和两盘点心端上来 凤轻语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口中,不是很甜腻,还可以。 现在可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这桂花糕的味道还能做的如此清甜淡香实在不易。 茶楼里本身就容易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时辰,茶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二楼也来了不少客人。 “原来是凤姑娘,怪不得看着背影觉得熟悉。” 一男子未经凤轻语的允许直接坐在她的对面,熟络地跟她打招呼。 凤轻语抬头看着男子,她好像没跟他很熟吧,四皇子。 一旁的明玉刚准备行礼就被欧阳晨启摆手制止了,他微幅出来的,不想引起他人的注目。 四皇子一袭银色的上好丝绸制成的长衫,宽大的袖口有着冰蓝水纹,银色和冰蓝的交相辉映更衬得他冷漠地难以靠近。 上好的羊脂白玉发簪将发丝挽起,剑眉如峰,深邃的眸中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神采,高挺的鼻梁,嘴边噙着的笑仿佛与这个人格格不入。 欧阳晨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来轻嗅,原来是碧螺春。“凤姑娘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凤轻语挑眉,坐都坐了再问是不是有些晚了。 “如果我说介意四皇子会离开吗?”她跟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还真是没什么好心情。 “不会。”他回答的干脆,他第一眼就看出欧阳晨雾身边的这个女子的不同。 他相信凤轻语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软弱无害,说不定就是一把锋利的剑。 凤轻语从来没有否认自己很无害,是他们自己误会的就怪不得她了。 “既然如此,四皇子就在这里好好品茶,我先告辞了。”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待下去。 凤轻语刚准备起身,一双白玉似的手伸过来抓她的衣袖。 然而在欧阳晨启还没有碰到凤轻语的衣袖时,凤轻语就已经出了袖箭,悄无声息。 欧阳晨启瞬间收回手,“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他的衣袖被凤轻语的袖箭划破了。 他想若不是自己反应的再快些,他的手怕是要划伤了。 这个女人真狠! “我劝四皇子还不是不要轻易动女人的好,不然命都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起身下楼了。 明玉小心的跟在凤轻语的身后,心脏还在突突地跳个不停,姑娘方才的眼神太可怕了,连四皇子都都几分忌惮。 欧阳晨启望着下楼的背影,摸了摸划破的衣袖,有意思。 来到铁铺的时候,老张已经达好了凤轻语要的凤尾银针。 他将两根银针一并交到凤轻语的手中。 凤轻语接过两根银针,虽然看上去一模一样,凤轻语还是一眼就分辨出了哪根是原来的。 罢了,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易了。“明玉,付钱。” 明玉拿出荷包把余下的五十两给了老张。 东璃皇宫。 忙碌了一天的轩辕璃夜坐在一处亭子里喝酒。 已经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语儿的消息,他派出去的人越来越多,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轩辕璃夜的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喝下一口酒,冰冷的酒水从口直到腹中,却仍抵不过心中的冰冷。 “皇兄,你怎么在这儿喝酒,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一个童声插进来打断了轩辕璃夜的思绪。 轩辕璃夜微微侧眸,看见一个小娃娃正撩起小袍子迈着小短腿儿走上亭子。 这不大点儿的小人儿竟然还问他是不是有烦心事。 “宫里的人说了,喝酒不能解愁,只会喝醉。”轩辕清玄见轩辕璃夜不理他又自顾地说了起来。 踮起脚一屁股坐在离轩辕璃夜稍远些的石凳上,他也知道皇兄不喜别人靠的太近。 他是偷溜出来完,正好看见皇兄在这饮酒处于好奇才进来的。 轩辕璃夜不禁好笑,他倒教育起他来了。 宫里的皇子他都给了封地,赐了府邸,如今已经都不在皇宫。 只有眼前这位,他的六皇弟轩辕清玄还小,就让他住在宫里了。 “你别看我萧,我懂的事可多了。”轩辕清玄甩着两条小腿儿,仰头看着轩辕璃夜。 “你都懂什么?”轩辕璃夜癸食神差的跟一个小娃娃谈话,若是别人见了一定觉得他们的皇上疯了。 “嗯……”轩辕清玄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我猜你一定时为了凤姐姐的事情。” 他人虽小,可宫里的传言他也听过一些。 皇兄的娘子不见了,皇兄一直在找她的下落,而且他知道皇兄的娘子就是当初救过他的那个凤姐姐。 看着轩辕璃夜在思索,轩辕清玄得意的仰起脸:“我是不是猜对了?” “谁让你管朕的娘子叫姐姐,应该叫皇嫂不知道吗?”搞了半天原来轩辕璃夜在纠结这个。 “反正你们又没成亲,我为什么不能叫姐姐,更何况凤姐姐救过我的命,等她回来了我要以身相许,哼。” 轩辕清玄跳下椅子,冲轩辕璃夜扮鬼脸,反正他就是喜欢凤姐姐。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轩辕璃夜黑沉着脸,屁大一点儿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跟他抢娘子,门儿都没有。 轩辕清玄怕下一秒皇兄真的把他给扔了,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回头看,直到没有发现有人追来才作罢。 被那家伙一闹,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皇上,速风有事禀报。”速风风尘仆仆赶回来又一路找到这里来。 轩辕璃夜放下酒杯:“说。” “属下打听到南靖国如今皇上昏庸,大将军项齐把持朝政,欲篡位夺权,此时正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 皇上派他去探听南靖的消息,目的就是先攻破南靖,扰乱天下,再一举拿下其他两国。 所以南靖是第一步。 “朕知道了,传令下去,三日后出发,朕要御驾亲征,让五皇子负责处理朝中之事。”是时候灭了南靖了。 其他两个国家,北昌有一个北堂宿,西垣有一个欧阳晨启,欧阳晨启倒是好对付,那么灭了南靖下一个就是西垣。 轩辕璃夜站起身朝念语殿的方向走去。 “御驾亲征?还让我处理朝中的事情,皇兄,你没搞错吧,朝廷的事情我可不会,再说了小小南靖而已哪里需要皇兄亲自前往,我看速风他们就能解决。” 木雨到轩辕清冽的皇子府说明这件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轩辕清冽就杀进宫殿了。 开什么玩笑,吃喝玩乐他在行,处理朝政他是真的不会。 “我会留烈电来帮你。” 轩辕璃夜正低头批阅奏折,说的毫不在意。 “不是,我是真的不行,皇兄你放过我行不行,我给你跪了。” 轩辕清冽说着就要下跪,抬起头看着轩辕璃夜,后者眉头都没皱依旧在看着奏折,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完了,这下没希望了,轩辕清冽的心碎了。 早知道他就偷偷离开帝都出去浪迹一段时间再回来。 “你别想着离开帝都,朕保证你回来的时候皇子府变成废墟。”轩辕璃夜放下一本奏折又拿起另一本。 简直太可恨了,威胁他,还要拆了他的府邸。 “行了行了,我答应还不行吗,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坏事了你可别怪我。”事到如今,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过易皇兄的实力,灭了南靖应该不会太长时间。 轩辕清冽等着轩辕璃夜的下文,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 轩辕璃夜抬头:“你还有事?” 你还有事?轩辕清冽反问自己,难到皇兄不再交代点儿什么吗。 木雨站在御书房外,亲眼看着五皇子气冲冲的冲进御书房,一出来就蔫巴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皇子?”轩辕清冽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木雨忙点头:“见过见过。” 果然是在皇上面前吃了瘪,木雨当然不敢当着五皇子的面儿说这话。 凤轻语准备好银针和要用的药就直接去凤灵宫了,今天是第五天,施针刚刚好。 皇妃一早就知道凤轻语要过来,已经吩咐了佳音任何人前来都不见,以免打扰到轻语医治。 “皇妃,还是到内室吧,施针需要宽衣。”皇妃的情况比较特殊,若是一般的病即使穿着衣服她也照样能够施针。 “需要全部脱掉吗?”皇妃娘娘的语气明显有些担心,虽然轻语是女子但她仍旧会觉得难为情。 凤轻语知道古代的人,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即使这人是女子。 “需要全部脱掉。”就算不习惯也没有办法,这是必须的。 “轻语,本宫……”皇妃边往内室走遍皱着眉头,她真不习惯光着身子。 凤轻语握住皇妃的手:“在大夫眼中,病人不分男女,皇妃要治好病就必须得这么做。” “那好吧。”皇妃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反正轻语是女子,对她来说能再怀上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妃先将衣裙脱掉躺在床上,这时,佳音端进来一碗药,是凤轻语方才吩咐的。 凤轻语将药拿给皇妃:“娘娘,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一会儿施针的时候会很疼,喝了它能减轻疼痛。” 将积压多年的寒气引出体外必然是很难忍受的疼痛。 为防皇妃中途疼地昏过去还是事先喝止痛药为好。 皇妃坐起身子不皱眉头的将药全部都喝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凤轻语点头:“可以了。” 佳音上前接过空药碗,走了出去,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要打扰凤姑娘好了。 凤轻语拿出银针,一根根刺入皇妃的各个穴位,当刺下第三十针的时候,皇妃就已经感觉到疼了,小腹处隐隐得疼。 若不是凤轻语事先让皇妃喝的那碗药,刺下第一针的时候她就应该会感到疼。 凤轻语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她知道止痛药的药效并没有多久,为了不伤皇妃的身体她用的止痛药很温和。 皇妃的身子本来就虚,自然不能使用药劲大的,她的身子会受不住。 已经刺下第九十一针了,皇妃的额头已经布满的汗珠,她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唇瓣都被她咬得发白。 凤轻语拿过一旁干净的布巾放到皇妃娘娘的唇边:“咬着这个。” 皇妃一口咬住布巾,仍是疼的难以忍受,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凤轻语加快速度将剩下的十几针刺入,一气呵成。 “现在我要帮娘娘引出寒气,娘娘要忍住。”凤轻语站在床边,伸出双手将真气打入皇妃的体内,让它随着银针刺入的穴道运行。 约莫过了一刻钟,凤轻语将一百零八根银针全部拔下来。 皇妃身子底下的床单都湿了,身上都是汗水,凤轻语拉过一旁的被子为她盖上。 “轻语……怎么样。”皇妃抬手拿开嘴上的布巾,声音十分虚弱,牙齿都咬得酸疼。 “不用担心,寒气已经除尽,接下来用药好好调理身体一定能怀上孩子的。” 听到凤轻语肯定的回答皇妃终于送了一口气,昏睡了过去。 凤轻语写下为皇妃调理身子的药方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欧阳晨雾竟然来了,也对,今天他要来给送药。 唉,她的医术高明却医治不了自己的病,真是惭愧。 “听说你去了凤灵宫?”她为皇妃治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她的医术了得。 “嗯。”凤轻语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这几天朝廷上的事情比较忙凤轻语是知道的,难为他还能抽时间给她送药。 听说东璃出兵攻打南靖,已经抵达南靖的皇城了,南靖派人前来西垣借兵,西垣这几天一直在争论这件事。 一方支持借兵给南靖,毕竟唇亡齿寒,如果南靖被灭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西垣,若是西垣出兵帮助南靖,东璃再想下手就得多做考虑。 一方不赞同借兵,说是要保存实力,再说了带兵的人是东璃的战神,现在更是东璃的皇帝,他亲自出马谁能与之抗衡,到最后还不是要被灭。 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养兵蓄锐才行。 “这个东璃的皇帝很厉害吗?”凤轻语问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摇头:“你也知道我离开西垣四年,对现在的局势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对东璃的新帝轩辕璃夜倒是有所耳闻;他是两个月前才登基为帝的,听说是谋朝篡位,也不知是不是事实,他手下的飞鹰骑个个骁勇善战很是厉害,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军事奇才,武功深不可测,所以很难对付。” 欧阳晨雾将自己知道说给凤轻语。 凤轻语早在欧阳晨雾说第一句的时候就走神了,她只是觉得轩辕璃夜这个名字莫名的有些熟悉。 而且欧阳说的这些,她明明示第一次听到却好像都知道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小语,你怎么了?”欧阳晨雾见凤轻语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凤轻语摇头:“我没事。”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作为太子,应该最有发言权才对。 “我已经跟皇上说过了,不能借兵,四国各占一方的格局迟早要被打破,只不过现在打破格局的人是轩辕璃夜而已,如果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而南靖最弱,必然是作为开刀的。我相信南靖一灭,肯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就算轩辕璃夜的兵力再强也不可能选择接二连三的攻打别的国家。 凤轻语笑着点头:“看的挺透彻。” “我相信我想到的这些,你早就想到了。”以她的玲珑心智怕是想的比他还要透彻。 “你就不想做这天下第一人?”这种理想在现代没办法实现,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欧阳晨雾像是听见了笑话:“得了吧,当个太子就把我累的够呛,天下第一人我可没那么大的心。” 他想要的不过一个她而已,然而这也是一种奢望。 东璃新帝轩辕璃夜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将南靖彻底从历史上除名,此刻东璃上下欢庆迎接他们的皇上回朝。 而他们的皇帝却待在昔日的璃王府终日不出,朝堂之事都是五皇子在处理。 经过两个月的锻炼,轩辕清冽从最初的一看到奏折就跳脚到现在能一坐就是一上午的批阅了。 当然少不了裴静依在一旁丫鬟似的伺候,偶尔拌拌嘴,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自从知道轩辕璃夜回来了,轩辕清冽差点没激动的哭了,把剩下的摊子丢给他就夺回自己的皇子府闭不出门。 一时间其余两国皆是动荡不安,都加紧练兵以备不时之需。 西垣皇宫迎来了可以说是空前的喜悦,皇妃娘娘有身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惊喜,毕竟皇妃娘娘不能生育整个皇宫都是知道的。 这岂不是说明他们西垣得上天庇佑,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神话,此言一出,皇上龙颜大悦赏赐了不少东西到凤灵宫。 听说连专门伺候皇上的太医都派去给皇妃调理身子了。 皇妃有子的喜悦一时盖过了战争的恐慌,宫里一派祥和。 “什么上天庇佑,要说应该是轻语的功劳才是。”凤灵宫中皇妃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没想到这才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怀上孩子了。 放在以前她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她以为今生就这么过了,谁知道遇见凤轻语,治好了她的身体,现在更是能怀上皇上的孩子。 凤轻语也替皇妃高兴,不过还得小心才是,宫里的人诡计多端难保有人不会有人嫉妒眼红。 至少萧妃就不会高兴起来,现在怕是在自己宫里跳脚吧。 又交代了皇妃几句凤轻语才离开凤灵宫。 三月初五,正是西垣的百花节,京城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不管是百姓家中还是门口都堆满了漂亮又芬芳的花朵。 相传谁家开的最盛最好看百花仙子就会降临那家,赐予福缘。 所以西垣百姓还是很重视百花节的。 在这一天,无论男女都可以到街上赏花饮酒,若是看到心仪的人便可以送上自己喜爱的鲜花,如果男子接受了便是代表接受了这个女子。 这一天尤其的热闹,天还没黑,街道上已经人山人海,香花扑鼻了。 明玉几天前就在凤轻语身边叽叽喳喳得说个不停,耳朵都被她磨出茧了,凤轻语只好点头答应。 其实她对这些并没有兴趣,看着明玉向往的样子有不忍心拒绝就同意了。 凤轻语换了一身男装,白色的纱袍,头发也用一根玉簪挽起,简洁方便,然而一出来就把明玉惊呆了。 若不是早知道姑娘是女子她都要惊呼了,姑娘个扮齐男子来竟然如此……好看。 出门的时候碰到欧阳晨雾了,他来也是邀请凤轻语出宫逛街的,没想到凤轻语也要出去,若是再来晚些,怕是见不到她了。 他到有些好奇,本来还想着用什么理由让凤轻语答应,他知道她一想不喜欢这些。 要说平时他也不喜欢,可来这里后他也没能好哈陪凤轻语出去逛逛,今日权当放松了。 主仆三人一同出了宫,一出宫明玉就向凤轻语提出她要自己逛逛,到了时间直接在宫门口回合。 凤轻语好笑的摇摇头,还是答应了。 明玉看出太子殿下对姑娘有意思,可姑娘偏偏是个愚钝的,她这做下人的也不好随意说主子的事。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她可不想耽误了太子殿下。 凤轻语和欧阳晨雾两人一走到街上就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一位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一位一袭蓝衣颠倒众生,并肩走到一起,简直是一幅绝美的画。 正往前走着,一个女子走到凤轻语面前停下来,红着脸将手中的花送到凤轻语面前:“公子,送给你。” 说完也不敢去看凤轻语的脸,一直低着头希望他能接过自己手中的花。 从“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子”,她希望他能接受。 凤轻语猛地瞪大双眼,这算什么,她被人表白了,而且还是一个女的。 她这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转过头看着欧阳,别以为她没看到他正在使劲憋着笑,真是,有这么好笑吗?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家中已经有妻子了。”凤轻语故意将自己的嗓音弄粗,装作男子的声音。 幸亏今早明玉给她普及了百花节的知识,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 原来他家中已经有妻子了,也对,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还未娶妻,但是她不介意。“我……我可以为妾,只求能伺候公子。” 这句话再次将凤轻语惊了个呆,做妾?她都忘了这是古代,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 “这个,我很疼爱家中妻子,不准备纳妾。”说完,凤轻语是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了,生怕这女子又说出什么雷人的话。 凤轻语直接擦过女子的肩膀往前走。 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女子也有这么开放的,当众表白真是太有勇气了。 那女子盯着凤轻语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视线,没想到长得这般出尘还这般痴情。 “家中有爱妻?嗯?”直到走远了欧阳晨雾才放声笑出来。 凤轻语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的表白。“至少说明我比你有魅力。” 他们站在一起,那女子的表白对象可是她。 欧阳晨雾点头,这他承认:“你比我有魅力,确实。” 正说着,一个男子走到他们面前行礼。“太子殿下,凤姑娘,我家主子有情。” 欧阳晨雾收起嘴边的笑,看着眼前的人:“你家主子是谁?” “四皇子,主子就在那艘船上,让太子殿下和凤轻语过去小酌一杯。”男子指向湖边的一艘大船。 顺着他指的方向,欧阳晨雾看过去,欧阳晨启站在船头向他们这边望过来。 欧阳晨雾转过头看着凤轻语,凤轻语点头,既然人家都来请了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上次的事情她没告诉欧阳,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四皇子没那个能力伤得了她。 看来四皇子是忘了上次断裂布帛了。 凤轻语跟着欧阳晨雾上了船,欧阳晨启已经进了船舱,桌上摆好了上好的酒水和茶点。 一进去凤轻语才发现这艘船远比外表看着要大,船舱简直堪比一间大厅了。 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在船上,台上有表演歌舞的女子,台下有喝酒聊天的人,还有在赌钱的。 欧阳晨启到底要做什么? 欧阳晨启的目光首先落在凤轻语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上次看她穿女装的样子绝美无暇,现在着男装又如此出尘脱俗。 “还以为上次一别,凤姑娘不愿再见本皇子呢。”欧阳晨启见到凤轻语立刻笑着倒了一杯酒送到她面前。 “我觉得应该是四皇子不愿见我才对吧。” 欧阳晨雾眉头微蹙,随即又恢复如常,小语见过欧阳晨启? “太子皇兄有没有兴趣赌一把。”欧阳晨启端起酒杯眼光落在他身后的赌桌上。 欧阳晨雾喝了一口酒:“不知四弟要赌什么?” 凤轻语挑眉,看了一眼欧阳,四皇子脑子没坏就不会提出要跟欧阳赌。 哦,她差点忘了在四皇子眼中他还是那个太子,但是在她眼中他是夜枫。 既然是夜枫的灵魂那他就不会输,在前世,夜枫的赌术她是见过的,无人可敌。 欧阳晨启笑了,他没想到太子会这么爽快,说实话,自从太子回宫后他就发现这个皇兄好像不似以前那般温和了。 现在也是,若是以前,皇兄是决定不会答应的。 果然出宫了一趟爪牙都长出来了。 “好像皇兄有的皇弟也有,这样一想还真没有什么好赌的。”欧阳晨启故作思考。 再抬起头时目光落在凤轻语身上:“不如就拿凤姑娘做赌注如何?” 欧阳晨雾将酒杯重重放到桌子上,“啪”的一声,酒水洒出来些许。 他这是要他拿小语做赌注。 “看样子,皇兄不太乐意。”欧阳晨启唇边的笑放大。 凤轻语的眸子瞬间化成冰,很好,拿她做赌注,就是不知道四皇子拿什么来交换了。 “四皇子,不如说说你拿什么来赌。”凤轻语勾唇,她倒要看看他的自信打哪儿来的。 “小语!”欧阳晨雾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小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怎么能答应欧阳晨启的要求。 凤轻语转头对着欧阳晨雾:“我相信你。” “说吧,四皇子。” 欧阳晨启看着凤轻语一副自信的样子,一时倒是有些说不准了。 她就那么有把握欧阳晨雾会赢,还是说断定他不如欧阳晨雾,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更何况输的人是谁还说不定。 “好,既然凤姑娘都开口了,本皇子就拿名下所有的产业跟太子一赌;若是太子输了,本皇子名下的都归他所有,若是皇兄输了,凤姑娘就是本皇子的人,如何?” 欧阳晨启的话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台上跳舞的姑娘停下来了,聊天喝酒的停下来了,连赌桌都清理干净了。 这才叫一掷千金为红颜啊。 随着四皇子一口一个“凤姑娘”,众人才发现凤轻语是个女儿身,纷纷感叹不已。 说着欧阳晨启已经站起身来走到赌桌前,笑着看还坐在椅子上的欧阳晨雾。 “皇兄莫不是怕了,还是觉得皇弟的赌注不足以让皇兄出手。” 欧阳晨雾站起身,在他眼中再大的赌注也比不过小语,要不是她同意他绝对不会同意这场赌局。 欧阳晨雾站在另一边,眸子紧紧盯着那边的欧阳晨启。 反观欧阳晨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要赌的人。“就玩骰子比大小,看谁的点数小,已经定胜负怎么样。” 凤轻语站在欧阳晨雾的背后替他回答:“就这样。” 一时间,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赌桌上。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最大的赌局了,四皇子手下所有的产业,想想都是个天文数字。 欧阳晨启率先拿过筛盅,里面有三个骰子,正准备摇,凤轻语出声阻止:“我觉得以防万一,四皇子还是应该先写一张字据为好。” “你认为本皇子会耍赖?”欧阳晨启脸色一黑。 “这倒不是,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四皇子若是耍赖那丢的脸可是四皇子的脸,我也就图个安心。”凤轻语说的心安理得,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一百零一章 封后大典 “好,本皇子答应你又何妨,本皇子还怕你不认。” 立刻就有人送上来笔墨纸砚,欧阳晨启大笔一挥写下赌约,在下面签下他的名字交给凤轻语。 凤轻语接过来还特地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收起来。 欧阳晨启现在倒也不生气,拿过筛盅动作十分娴熟额摇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欧阳晨启摇的筛蛊上,有的人甚至随着筛蛊的摇晃而不停的摇晃脑袋。+ 直到“啪”的一声,筛蛊扣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筛蛊,仿佛要把它看穿了,看出里面到底是几点。 凤轻语勾唇,看来是有备而来,也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敢提出赌局。 欧阳晨启仿佛胜券在握,看了一眼欧阳晨雾,在他的视线下打开筛蛊。 随即全场的人都沸腾了,三个骰子都是一点,一共三点,是最小的点数,四皇子赢定了。 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欧阳晨启放肆的笑出声:“皇兄,你觉得你还有摇骰子的必要吗?”他赢定了。 “那也不一定。”以前的欧阳晨雾或许不行但现在是他。 众人纷纷摇头,太子殿下这是不死心啊,就算太子也摇出三点那也只是与四皇子打成平手,怎么样也是赢不了的。 欧阳晨雾拿起筛蛊,只是随意的摇了两下就放在桌上。 在众人看来太子殿下完全是放弃了,这都骰子估计都没碰到筛蛊就这么停下来了。 所以众人完全没有抱希望。 欧阳晨雾打开筛蛊,众人瞪大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着错了,这哪儿还有骰子的影子,完全的就是一堆粉末。 “这样可算是一点都没有?”欧阳晨雾笑问。 欧阳晨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冷哼了一声:“皇兄这分明就是在耍赖,只要稍用内力就能使骰子粉碎,不如皇兄问问在场的各位这算不算数。” 想跟他耍赖,没门!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就不信太子丢的起这个人。 凤轻语看着欧阳没有出声,她知道这不是他的实力,那就说明他是在故意放烟雾弹,迷惑欧阳晨启。 毕竟乐极生悲的感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再说这次赌局四皇子可是下了血本的。 “四皇子说的没错,太子这局算不得数。” “确实,毕竟这对于有内力的人来说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 “太子这是知道自己赢不了四皇子,故意将骰子弄碎吗?” “可是这样不能服众……” 对于众人的反应欧阳晨启很是满意,他就是想要让太子身败名裂,失去所有,本来想着夺走凤轻语只是第一步,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 “是皇弟的错,没有事先将规矩讲清楚,怪不得皇兄,如此就再给皇兄一次机会好了。”欧阳晨启故作大度的说道。 随即吩咐身边的人重新拿三个骰子过来。 欧阳晨雾心中一阵暗爽,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欧阳晨雾将三颗骰子装进筛盅,这次依旧是随意的摇了几下放到桌上。 众人疑惑,这太子殿下不会是想玩同样的把戏吧。 人家四皇子都同意再给一次机会了,太子说什么也得好好摇一次才对。 凤轻语看着欧阳晨雾的眼神就知道这次他不是开玩笑,想当初夜枫可是玩转拉斯维加斯的独孤求败啊。 她现在十分想知道筛盅打开后四皇子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然而后者的视线根本就不在那筛盅上,欧阳晨启认定太子肯定不行。 “怎么,皇兄迟迟不肯打开,莫不是怕了,要不然皇弟亲自帮你打开。”欧阳晨启作势就要去打开。 这种万众瞩目的事情怎么能让他抢先了呢。 在欧阳晨启的手碰到筛盅之前欧阳晨雾打开了,紧接着全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与方才欧阳晨启打开时的那种沸腾完全不一样,勘称两个极端。 欧阳晨启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无处安放,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一柱擎天!只有上面一个一点,也就是说只有一点。 是欧阳晨雾赢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随意的摇了几下,怎么可能会是一柱擎天! 凤轻语并没有感到惊奇,这才是他的水平:“怎么?四皇子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赌约?记住,是四皇子名下全部的产业。” 若是他只拿一部分出来就说不过去了。 欧阳晨启此刻的脸色就想是吞了苍蝇一般,吐不出来又不能咽下去。 他看着太子和凤轻语的表情才明白,他根本就是被耍了,凤轻语一定是早就知道太子的赌术高明才答应的那么干脆。 欧阳晨雾也是,第一次故意让他放松警惕就是为了第二次羞辱他。 好,很好,这仇他算记上了。 “凤姑娘放心,本皇子一言九鼎!”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欧阳晨启刚走出船舱没多久船就靠岸了,也是,他肯定是没心情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这下算是彻底得罪老四了。”在回去的路上,欧阳晨雾提起,老四这人倒是一点不难对付,就怕他背后那些老家伙有所动作。 听到欧阳晨雾叹了一口气,凤轻语将写着四皇子赌约的纸给他:“你怕了?” “小语是在开玩笑吗?”他会怕,自从他回来老四就一直想找机会找事,今日不过是恰巧罢了。 就算没有今日,他还是会找其他的机会。 “这是你赢得,交给你,要是四皇子不认帐就直接交给皇上。”子债父偿。 欧阳晨雾没有接:“但是这是你作为赌注交换的,我只不过是配合你而已,还是你拿着,再说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他敢不还?” “那倒是。”凤轻语见他不收就直接揣自己兜里了,她可不会跟他客气。 第二日,整个京城都在谈论昨日太子和四皇子一赌的事情。 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当时在场的人都讲昨夜的事讲得眉飞色舞,尤其是太子殿下开盘的时候,那叫一个震惊。 宫里的萧妃气得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直骂老四是个败家的。 欧阳晨雾毫不客气的派人前去帮凤轻语要债,即使四皇子再不情愿可也不得不拿出一堆地契、房契。 至于是不是他全部的产业凤轻语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数这堆东西数得手软。 出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会甘心,更何况像四皇子这种争强好胜的人,他能忍着据怪了。 欧阳晨启现在正想着怎么跟太子连本带利的讨回这笔帐。 然而正在欧阳晨启为这件事情头疼的时候,西垣爆出了一道惊雷。 西垣皇帝欧阳朗欲退位将皇位传于太子欧阳晨雾! 今日早朝皇上才将此事告知众位大臣,事先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更不知道皇上为何现在会由此决定。 按说黄上正值壮年,身体更是强健,为何这么早便将皇位传给太子。 欧阳晨雾事先也是毫不知情,他想到自己身为西垣的太子殿下,或许有一天会坐上那个位置,但绝不是现在。 朝廷上下无一人不猜疑皇的用途,然而黄上并没有说明原因。 御书房。 “父皇,你还年轻,为何这般早就决定退位,儿臣资质尚浅不足以担当大任,还请父皇三思,收回成命。” 欧阳晨雾站在下首向皇上说明来意。 皇上示意身边的人都下去,整个御书房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欧阳朗放下手中的奏折,“你以为朕会糊涂到拿西垣的江山开玩笑吗,这件事是朕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朕相信你一定能将西垣治理得更加好。” 他不会告诉太子传位的真正原因只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父皇……”他还是不知道父皇为何要这么做。 “好了,此事朕已经决定了,再说朕不会让你立刻继位,这几个月你就在御书房处理朝廷之事,先下去吧。” 皇上直接打断了欧阳晨雾的话,意思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注意。 本来还认为以太子的能力需要更多的时日锻炼,可自从他回到宫里,处理的每一件事情都令他十分满意。 他这个儿子出宫四年回来比之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四皇子本身聪明不错,可错就错在萧妃母家的势力太过雄厚,如果老四登基一定会大权旁落,他西垣的江山到时就不姓欧阳了。 “儿臣告退。”欧阳晨雾皱着眉头离开了御书房,他走后伺候皇上的太监走进来,倒了一杯茶递给皇上。 “万岁爷,您何不告诉太子殿下原因,太子殿下会理解您的苦心的。”小太监暗叹一声,黄上这样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瞒过一时是一时。”喝了一口茶,皇上揉了揉疼痛的左边肩膀。 一旁的小太监看到皇上的动作,立刻上前帮皇上按摩。 多年前皇上出征的时候受了重伤,一支箭射入左边的胸膛离心脏不足半寸的位置,当时太医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回皇上的命。 谁知道近日皇上的伤不知为何开始复发,导致现在左边的臂膀都用不上力,疼痛不堪。 好在左手不常用别人倒也看不出来。 直到昨夜皇上的心脏开始疼并且发烧,太医前来诊治,大吃一惊,当年的箭伤确实是痊愈了,但是箭上有毒并没有清除干净。 近日旧伤复发一并引发了毒素,现在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脏,回天乏术了。 少则半年多则十个月,皇上就会…… 听到太医的诊断,皇上首先想到就是瞒着众人,他吩咐了太医和身边侍奉的人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将所有的事情交代给太子。 所以今日早朝时皇上就宣布了要将皇位传给太子的消息。 虽然众臣都十分震惊但并不知道原因。 欧阳晨启气急败坏,他认为皇上就是偏心,明明太子不在朝中的四年,朝中许多事情都是他处理的。 现在太子一回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连皇位都直接下令传给他,他怎能甘心。 既然四年他能给欧阳晨雾下毒,四年后照样能够置欧阳晨雾于死地。 连老天爷都在助欧阳晨启一臂之力。 西垣国南部接连天降大雨,洪水暴发,冲毁了百姓的房屋,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更有百姓暴乱,当地官员同样一筹莫展,苦不堪言。 皇上特派太子亲自前往治理水患,平息暴乱。 皇上此举无疑是想让太子独当一面,赢得人心,得以服众。 欧阳晨雾在皇上下旨的第二天就启程前往南部的灾区。 临走之前,欧阳晨雾将红菱留下来继续帮凤轻语送药。 凤轻语听说了他要到南部的灾区去赈灾,治理水患简单,但是乱民暴动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管怎样总是不安全。 她就让红菱跟着欧阳晨雾去了。 皇上传位一事一出,欧阳晨雾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四皇子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若是借赈灾一事大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欧阳的能力他知道,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红菱。 想来也是不需要担心的。 皇妃娘娘刚怀孕不久,加上之前身子虚弱,凤轻语只能每天跑一趟凤灵宫帮皇妃娘娘安胎。 “轻语,你说皇上为什么总是不来见本宫,是不是本宫怀了身孕皇上不高兴。”不是她多疑,当初皇上就是见她不能生育才将太子交给她抚养。 虽然现在太子已经长大成人,可是她现在怀孕了难保皇上不会担心她腹中孩儿影响太子的地位。 可是当皇上得知她怀孕时的喜悦不像是装的,可最近为何对她越来越冷谈,甚至几日不到她宫中。 不得不说皇妃娘娘想多了,皇上不是不见她而是任何人都不见。 皇上也是怕别人知道他旧伤复发的事情,所以只能避而不见任何人,就连奏折都是拿到寝宫批阅的。 “娘娘不要多想,安心养胎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才是。”安慰的话凤轻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劝娘娘平复心情。 说来她也觉得奇怪,按说皇妃娘娘怀孕了应该很高兴才对,不会一连多日不到凤灵宫来看望。 联想起前几日突然下令传位给欧阳,凤轻语不禁猜想皇上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愿让其他人知道。 所以皇上才早早将传位一事说出来。 虽然凤轻语这样说了,皇妃怎么不忧心。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可是皇上的态度让她的心一下子有些凉,不知该如何做。 一旁的佳音看着娘娘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娘娘,您要多想想腹中的孩子,娘娘若是心情不好,腹中的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一定也不开心。” “佳音说的没错,娘娘放宽心好好养胎便是。” 皇妃娘娘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好了,本宫知道了。” 太子殿下已经去灾区一个月,水灾已经在太子的治理下得到缓解,当地百姓都对太子赞不绝口。 暴动的乱民也被压了下来,估计再有几日就会回朝。 皇上闻讯大喜,在朝上对太子大肆赞扬,之前一些不看好太子继位的大臣也纷纷改口转而对太子赞不绝口。 欧阳晨启听见那些称赞恨得咬牙切齿,每天上朝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然而就在太子回朝的当天,不知从哪儿窜出一群乱民,将太子带来的人马团团围住,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杀。 侍卫护送太子一路逃跑的途中,太子在暴乱中失踪了! 只有红菱一人带领着余下的侍卫回到京城,红菱身受重伤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皇上大惊,随即派出御林军前去寻找太子的下落。 凤轻语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担心不已,随即想到此事一点重重。 以红菱的衷心,欧阳下落不明她是不可能一人独自回京的,再说,欧阳的身手,即使是暴乱之中要做到全身而退也是不难的。 那就说明一个,欧阳准备对四皇子出手了,而且是借助此事将四皇子彻底打压下去。 凤轻语其实也赞同现在就修理四皇子,那货一看就是一个不懂得安分的,若是欧阳日后登基还不知会使什么绊子。 分析完之后凤轻语也就不担心了。 而此时焦心的是欧阳晨启,他明明已经吩咐那些人直接杀了太子,怎么现在变成太子失踪了。 欧阳晨启想的是一定要赶在皇上的御林军找到太子之前先找到他的下落。 所以现在有两拨人马在寻找太子的下落。 被寻找的欧阳晨雾此刻正安然无恙的待在京城的一处宅子,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皇上,派去寻找太子的人回信说有另一波人马也在找太子的下落,而且还……”回来的传信的人面见皇上时将境况禀告了皇上。 “而且什么?”皇上现在每天都靠大量的药物支撑身体,早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到太子的下落。 “而且我们的人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抓获了其中一人,他们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下令……见到太子……杀无赦!” “混账!”皇上气得猛地拍龙椅的扶手,一股腥味充斥着口腔。 待御林军离开后,皇上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桌案。 一旁的小太监吓得立刻招来太医,一边将皇上扶到床上。 太医已经吩咐了皇上现在不能受半点刺激,太子一事无疑是皇上的催命符。 本来皇上这几日一直担心太子,吃不好也睡不好,今日听闻四皇子派人欲行刺太子的事更是在皇上的伤口上撒盐。 第二日,皇上没有上朝而是下了一道圣旨,将四皇子流放北疆,无召永不得回京。 北疆是什么地方,相信身在西垣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北疆土地贫瘠、寸草不生、水源匮乏,简直堪称活的牢房。 四皇子发配到北疆,这辈子算是完了。 萧妃在皇上的寝宫外长跪不起,求皇上从轻发落,直到跪晕过去皇上也不曾见她。 无论如何,此事已成定局。 皇上此举也是在为太子日后登基考虑,若是留待日后更加麻烦。 在四皇子流放北疆后不久,失踪的太子回到京城。 七个月后。 一日早朝,皇上在龙椅上吐出一口鲜血后昏迷不醒。 太医上前把脉,连连摇头,还没来得及将皇上移至寝宫就已经驾崩了。 举国哀悼。 皇上留下两道圣旨,一道大家已经知道了,就是将皇位传于太子欧阳晨雾,第二道,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将凤轻语赐于欧阳晨雾为皇后,即刻完婚。 圣旨一出,不仅是欧阳晨雾就连风轻语都吓了一跳,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皇上的用意很简单,他识人无数从未看错,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凤轻语绝对会是太子最大的助力。 皇上知道太子对凤轻语有意,所以才选择将这道圣旨留在驾崩后公之于众。 先皇遗旨,无人能抗。 先皇下葬后紧接着就是登基大典,本来依照规矩,皇上驾崩三年之内宫里不得办喜事。 可先皇遗旨说了,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一同一同举行。 这下欧阳晨雾为难了,他是绝对不会逼小语的,可是这遗旨,他作为新帝,一登基就违抗先皇的圣旨恐怕很难服众。 “那就遵旨呗。” 欧阳晨雾来询问凤轻语意见的时候,凤轻语就是这么说的。 尊旨?她的意思是……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难道你要抗旨?后果怎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这帮迂腐的大臣,若是欧阳抗旨不遵,估计他们能翻了天。 还没等欧阳晨雾开口风轻语继续说道:“不过这是假的,你知我知,先应付过这一阵等你坐上皇位自然有办法。” “你的意思是先举行登基大典,然后再举行封后大典,可是万一……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万一她无法脱身该怎么办。 欧阳晨雾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宁愿小语直接拒绝总好过明知道这是假的却还抱着希望。 凤轻语低眸,眼中有着绝对的自信:“不会的。” 西垣皇上驾崩,新帝登基,加上封后大典这等大事如何能不昭告天下。 “皇上,西垣遣人送来请柬,说是邀请皇上参加登基大典还有封后大典。”速风将有着烫金大字的红色请柬放到轩辕璃夜面前。 轩辕璃夜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在了一旁,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速风的目光落在轩辕璃夜面前的宣纸上,才发现皇上在画王妃,哦不,皇后娘娘的画像。 “我们在西垣的眼线来报,好像在西垣的皇宫见过皇后。”速风说出刚探听的消息,他想皇上听到一定很高兴。 轩辕璃夜握着毛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你说什么?” 他冰冻了一年的心仿佛重新跳动了。 “西垣的眼线传信说在西垣皇宫好像见过一个女子,很像皇后,不过只见过一次不是很确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消息传回来了。 轩辕璃夜拿过扔在一旁的请柬,翻开,“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前往西垣。” 他看着窗外又下起了雪,飘扬而下,这可是东璃今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 他记得语儿失踪的那天也下着雪,也是在这样冰冷的冬天,如今已经一年了。 语儿的音容笑貌在他的眼前反而越发的清晰,仿佛她就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她。 速风猛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御书房,现在皇上身边的气息太可怕了,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希望西垣皇宫里的那个女子真的是皇后,要不然他已经可以预见皇上的怒气了。 已经一年了,整整一年没有皇后的消息,皇上虽然面上平静可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皇上越来越冰冷嗜血。 平日里若是有宫女不小心靠近立刻就血溅当场,连他们看到了也不免心怵。 皇上只有在做与皇后有关的事情才会表现片刻的温柔,就像刚刚。 提前半个月发的请柬,就算是稍远的北昌也能赶到。 这次随行的有速风四人,轩辕清冽也跟来了,他这次是说什么也不会在留下来处理那些烂奏折。 轩辕清冽来了自然少不了裴静依,一群人浩浩荡荡向西垣进发。 轩辕璃夜一行人在登基大典开始前的三天就已经抵达了皇宫。 轩辕璃夜作为东璃的皇上亲自前来身为东道主的欧阳晨雾自然是亲自前来迎接。 轩辕璃夜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今日欧阳晨雾是第一次见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欧阳晨雾就感觉到轩辕璃夜浑身充斥着冰冷和生人勿进。 他身上的杀气是久经沙场自然而然流露的,却有一种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压迫感。 “久仰东璃战神的威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朕想一睹西垣皇宫的风景,西垣皇上应该不会介意朕在宫里住几天吧。”轩辕璃夜没有接他的话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自然是不介意。” 欧阳晨雾不禁好奇,一般别国前来都是住在驿馆的,为何这东璃皇帝偏要住在皇宫。 不过既然人家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拒绝。 欧阳晨雾立刻吩咐人将东边的一处的宫殿收拾出来让轩辕璃夜住进去。旁边的几间屋子留给其他人住。 轩辕璃夜在欧阳晨雾转身离开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西垣皇宫的地形他一早就知道,根据眼线汇报,他向上看见的像语儿的女子出现在凤灵宫附近。 后宫轩辕璃夜自然不能随意行走,不过可以暗中查看。 西边的宫殿。 凤轻语沐浴完走出来,看见明玉正在缝制暖手的布袋,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听说东璃的皇帝轩辕璃夜到了?” 明玉抬头,“是啊,宫里不少人都想一睹东璃皇上的风采,奴婢可没那好命看上一眼,听说东璃的皇上长的那叫一个俊美,比咱们皇上还要好看呢。” “是吗。”风轻语喃喃地吐出两字,不知道是在回答明玉还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了,看到的人都这么说的,不过姑娘你怎么突然对东璃皇上的事情这么关心?”以姑娘的性子,这世上恐怕没什么能够引起姑娘的注意。 凤轻语摇头,“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哦。” “对了,姑娘,今日皇上送来了姑娘封后大典要穿的衣服。”明玉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站到柜子前。 拿出一件大红的凤袍,还有凤冠。 大红的衣裙上用上等的金丝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金色的牡丹花形状的盘扣,整件衣裙美得夺目;凤冠更是华丽非常,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凤凰的翅膀不是雕刻而成而是一片片的金片镶上去的,整个凤冠共有上百颗大小不等的东珠。 明玉欣喜地拿起衣服左右端详,真真是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 她就知道姑娘到最后一定会嫁给皇上,现在好了,她也能一直伺候姑娘。 按说到如今应该改口叫皇后娘娘了,可姑娘愣是说一切照常,她在想姑娘是不是害羞了。 凤轻语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上面,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三天的时间,轩辕璃夜几乎见凤灵宫附近的宫殿翻了个顶朝天也没见到心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说大师兄怎么整天不见人影?”裴静依也发现了这一点。 轩辕清冽翘着二郎腿还在不停的抖腿,“本皇子哪儿知道,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他。” 其实他也发现了,自从皇兄来到西垣后就变得怪怪的,不进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而且情绪也不太对劲。 总之就是很奇怪就对了。 裴静依抬脚踹到他不停抖动的腿上,“你怎么不去问?”让她去问,她还向多活几年好吗。 “是你好奇又不是本皇子好奇。”轩辕清冽瞪了他一眼,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粗鲁了。 两人正在打闹,轩辕璃夜走了进来,两人瞬间停止不动。 这还是来西垣以后他们第一次看见轩辕璃夜能不惊讶吗,不过看上去他的情绪不太对。 “那个,皇兄,你这几日干嘛去了?”轩辕清冽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裴静依翻了个白眼,还说她好奇,明明他比她还要好奇好吗? 轩辕璃夜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找人。” 找人?找谁?什么人还需要皇兄亲自去找?轩辕清冽的脑袋里瞬间出现三个问题,他实在猜不透皇兄到底在找什么人。 “大师兄的意思是轻语有可能在西垣皇宫?” 还是裴静依聪明,一语点破。 废话,能让大师兄亲自出马去寻的人除了风轻语还有谁,她也好想轻语,想想轻语已经失踪足足一年了。 这一年中大师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有轻语的消息大师兄肯定会坐不住。 “那你找到了吗?”裴静依急切的问。 “笨蛋,皇兄要是找到了还会是这个表情?”轩辕清冽也没有想到风轻语竟然在西垣的皇宫。 “朕一定会找到她的!”轩辕璃夜眼中是绝对的坚定。 他目前虽然没有找到,但是按照西垣宫中的传言,一年前确实有一位姑娘受了重伤被还是太子的欧阳晨雾所救。 只是伤好后,那个女子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根据描述,那人应该是他的语儿无疑。 凤轻语后来搬进西边的偏点的事没有人知道,再说西边的殿宇都是宫里荒废的,没有人想到那里还住着人。 以前宫里见过凤轻语的那些个宫女奴才早在先皇驾崩的时候都被遣散出宫。 现在宫里的都是新选进来的,自然是没有人见过风轻语。 平时风轻语出入凤灵宫的时候也都是避着人的,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难怪轩辕璃夜找不到她。 “明天就是西垣皇帝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了,过后我们就得离开西垣,没有时间找人啊?”裴静依不禁有些担心,大师兄找了几天都没找到那就一定不在皇宫了。 “大师兄你确定轻语在皇宫吗,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说到这个轩辕璃夜的眉狠狠地皱了一下,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这几天他将后宫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仍然没有看见语儿的身影。 根据他查到的,那个女子应该跟欧阳晨雾的关系很好,就算不在皇宫也应该在西垣,欧阳晨雾肯定知道语儿的下落。 一想到语儿与其他男人有过接触他就嫉妒的想要杀人。 不知道在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有没有其他男人觊觎语儿,就算是欧阳晨雾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西垣他也要灭了。 裴静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几分,让她忍不住哆嗦。 “就算是把西垣灭了朕也会找到她。” 灭了西垣,裴静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大师兄真敢说,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不用说的这么大张旗鼓吧。 轩辕清冽算是知道了,感情皇兄来西垣的目的就是来找媳妇儿的,他还在想皇兄怎么会有兴趣参加什么登基大典。 而且他要跟来得到时候皇兄也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兄当初要求要住在皇宫而不是驿站,他还以为皇兄真的对西垣的皇宫感兴趣。 原来自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媳妇儿也。 这下子轩辕清冽什么都想通了。 不过明日举行完登基大典了,他们就没有理由再待在皇宫了可怎么办。 这应该不需要他操心,皇兄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 一大早天还未亮,昨天刚下过一场雪此时天还是灰蒙蒙的,欧阳晨雾已经在宫人的伺候下起来了。 他站在床边,双手张开与肩膀一齐,红菱早就拿过来尚衣居新制的龙袍替欧阳晨雾穿上,先是长衫,再是外袍,最后是腰带,再挂上龙形玉佩,穿上明黄长靴,整个寝宫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穿衣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 红菱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今天对皇上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就连衣服上的一丝褶皱红菱都伸手将它抚平。 她最后一块玉佩挂上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欧阳晨雾。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虽然平日里太子时常穿明黄的衣袍,可是跟龙炮还是不一样的。 欧阳晨雾穿上龙袍的样子格外的英俊,比之平时的温和更多了几分威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龙威吧。 外面的小太监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皇上,时辰到了。” “朕,知道了。”欧阳晨雾放下手,一步一步的踏出寝宫的大门。 寝宫外面站满了宫女,奴才,看见欧阳晨雾走出来,纷纷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从今日起,他就是西垣的皇上欧阳晨雾,以前他一直在排斥这个身份,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如今倒也习惯了。 从今日起,夜枫是真的死了,活着的是欧阳晨雾,只是欧阳晨雾! 从寝宫走到大殿前的这段路格外的漫长,整个皇宫的上空荡起欢快的奏乐,夹杂着一丝肃穆。 欧阳晨雾走到天坛进行祭天仪式,净手,焚香,跪拜。 一切完成之后欧阳晨雾走下天坛来到大殿前的龙椅上站着,一旁的太监宣读先帝遗诏。 “奉天承运,先皇诏曰,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今有太子欧阳晨雾,人品贵重,甚效朕躬,朕欲将皇位传于太子,钦此。” 欧阳晨雾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坐在龙椅上。 众大臣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大臣起身站在大殿两边,前来拜贺的他国人员都坐在两边的椅子上。 东璃来的是皇上轩辕璃夜,五皇子轩辕清冽,北昌来的是北昌太子北堂宿,都是三国中响当当的人物。 如今南靖已灭,三国主要人物坐在一起的机会除了今日只怕再无他日。 北堂宿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轩辕璃夜,距离上次一别已经才一年多的光阴,没想到当初的璃王成了今日的东璃皇帝。 又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欧阳晨雾,以前没注意,现在看来这人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天下相争,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 登基大典的诸多事宜终于全部完成,接下来是封后大典。 随着礼部侍郎高呼:“恭迎皇后娘娘!”奏乐的宫人立刻转变了乐曲,改为西垣逢喜事时用的曲调。 第一百零二章 你敢嫁给他试试 凤轻语在众位宫女的拥护下从后面走到大殿。 从她走出第一次开始,就有一个灼热的视线紧紧锁在她身上,仿佛要透过凤冠前面的流苏看进她的眼中。 越是盛大的场合风轻语越是镇定,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欧阳晨雾眼神不由得暗了几分,她竟然没穿他送的凤袍,只戴了凤冠,就算知道这是假的他还是觉得心中有一股无法言语的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他感觉凤轻语不是在走近他而是在远离他。 按照规矩,凤轻语也是要先祭天的,然而还没等她走到阶梯上,就有一个声音横插过来。 “凤轻语,你再向前走一步试试!”霸道的声音响起,甚至盖过了奏乐的声音。 轩辕璃夜在众人的视线下,站起身,一袭黑袍妖冶魅惑,棕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殿中穿着红衣的女子。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仿佛天地间只有那一人的存在,别人都成了无形的陪衬。 轩辕璃夜想过太多与凤轻语见面时的情景,却从来没有想到眼前的这种,她穿着红色的嫁衣,要嫁给别的男子做皇后。 轩辕清冽还属于懵圈的状态,凤轻语?在哪里?他怎么没看见,皇兄在说什么呢? 知道轩辕璃夜走到凤轻语的面前,隔着凤冠的流苏看着她:“娘子,乖,跟为夫回家。”声音温柔地如同呢喃细语。 凤轻语眼眸微动,心中一痛,仿佛快要不能呼吸。 然而只是一瞬,风轻语眼眸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淡然。 轩辕清冽暗暗吃惊,皇兄这是在做什么? 那女子明明是西垣皇上欧阳晨雾的皇后,怎么可能会是凤轻语,不会是皇兄想凤轻语想疯了吧。 就在轩辕清冽疑惑不解的时候,凤轻语将凤冠前面垂落的流苏掀开挂在两边,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儿。 俨然就是轩辕璃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张脸,这张脸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快要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不是梦境了。 轩辕清冽瞪大双眼,不是吧,真的是凤轻语,他还以为他皇兄想凤轻语想疯了呢。 确实,这世上能够不看脸只凭身形就能认出凤轻语的就是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凤轻语紧紧搂在怀中,他遗失的肋骨终于回到了原位。 轩辕璃夜的力气快要把凤轻语的骨头都勒断了,凤轻语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眼中有的只是陌生。 “东璃的皇上怕是认错人了吧,我还要……” “凤轻语,你敢嫁给他试试,我明日就带兵灭了西垣!”轩辕璃夜出声打断凤轻语的话。 他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令他不高兴的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东璃的皇上也太张狂了,身在西垣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欧阳晨雾在龙椅上再也坐不下去,站起身走到凤轻语身边,看着轩辕璃夜:“今日是朕的皇后的封后大典,还请东璃皇帝下去观礼。” “她是朕的女人!”轩辕璃夜霸道的宣示。 为了证明他的话,在众人都没回神的时候,轩辕璃夜低头精准的吻住凤轻语的唇。 久违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的更多,轻而易举的启开她的牙关,更加深入的汲取她的芬芳。 这种温情还没持续就被凤轻语打断了,轩辕璃夜离开凤轻语的唇时他的唇上染上了血珠,凤轻语咬破了他的唇。 “东璃的皇帝就是这般到他国做客的?未免太过无礼。”凤轻语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轩辕璃夜深深的看进她的眼中,然而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语儿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还这般陌生的看着他。 欧阳晨雾也被眼前的一幕冲击了大脑,他从未见过有男人吻小语,她还能如此平静的说话的。 她的性子,若不是熟悉的人她从不会让人靠近她,更别说是吻她。 刚刚轩辕璃夜吻下去的时候,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躲开,但是她却没有。 欧阳晨雾不敢想,但唯一的解释就是轩辕璃夜一定是她熟悉的人,甚至很亲密。 在众目睽睽之下,风轻语直接扯掉头上沉重的凤冠,任由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身后,一个漂亮的转身离开了大殿。 什么封后大典,她没兴趣。 众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算什么,两国皇上争一个女人。 轩辕璃夜的眸光一直在风轻语身上,甚至她离开了他也一直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她刚刚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情意。 转头看向欧阳晨雾:“她怎么了?” 欧阳晨雾现在已经确定轩辕璃夜是认识凤轻语的,而且很熟悉。 他现在不想说任何话,转身准备离开,轩辕璃夜一个瞬移挡在他的面前:“朕在问你,她怎么了?” “轩辕黄帝想知道答案不会自己去找吗?”欧阳晨雾丝毫不害怕他,甩袖离开。 怎么回事,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怎么觉得今日的登基大典充满硝烟呢。 坐在下面的北堂宿轻抚着下巴看好戏,西垣的皇后,轩辕璃夜的女人?还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轩辕璃夜幽深的眼眸闪了闪,现在已经确定语儿就在他的身边就好,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会查清楚的。 “皇上,有何吩咐?”速风站在轩辕璃夜面前。 “速回东璃一趟,将璃王府那三个丫头接到西垣。”语儿不会平白无故的不认识他,一定是她不记得了,一定是她失忆了。 就算她不认识他,那么叶秋,海棠那几个丫头她总不会不记得吧。 速风领命立刻下去了。 轩辕璃夜现在发了疯的相见凤轻语,想将她搂在怀中,想亲吻她,可是眼下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西偏殿。 “小语,轩辕璃夜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叫你……娘子。”欧阳晨雾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凤轻语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平常的衣服坐在欧阳晨雾的旁边。 “我想他是认错人了。”凤轻语还不在意的说道。 “是吗?” 他怎么觉得轩辕璃夜不像是认错人,还有他吻她她竟然没有拒绝,这件事他没有问小语,他怕听见小语的回答。 “会不会是你失去的那段记忆……”那段记忆里有轩辕璃夜的存在。 凤轻语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欧阳晨雾的错觉,他总觉得小语在逃避这个话题,每次提起轩辕璃夜的名字她都会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红菱站在殿外,“皇上,红菱有事禀报。” “进来。” 红菱依旧是一身黑衣,走进殿中,看了一眼凤轻语又敛下眼眸,继续说道:“皇上,外面有一个自称是皇上皇叔的老者求见。” 她以为凤姑娘会留在皇上身边,可是就在今日她竟然让皇上在他国人面前丢了颜面,失了尊贵,她怎能不气。 凤轻语当然察觉到了红菱对她的敌意,无所谓,她不在乎。 欧阳晨雾听到红菱的禀报忍不住皱眉,皇叔?他哪儿来的皇叔。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位白胡子的老者就像一阵风似的飞进屋子里。 一进来就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往嘴里倒,丝毫不顾及形象。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凤轻语十分惊讶,师父不是出谷云游了吗,怎么跑到西垣来了。 等等,莫非方才红菱说的有一个自称是欧阳晨雾皇叔的人要见他,就是她的师父? 她怎么没想到,药王名叫欧阳易,欧阳是西垣的国姓,难道她师父真和欧阳晨雾有关系。 欧阳易看了风轻语一眼,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不孝徒儿,在皇宫里享福也不知道派人通知一下为师,还让我这一把老骨头亲自来寻你。” 凤轻语嘴角狠狠地一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明就是师父成天跑的没影儿,要想找到药王简直比登天还难。 欧阳晨雾也是一脸诧异,小语叫这个老头师父? 看到欧阳晨雾的表情凤轻语解释道:“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人称药王,也就是我的师父。” 凤轻语特意隆重的介绍了一下欧阳易。 果然,下一秒欧阳易立刻仰起头坐直身子,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原来竟是药王,是晚辈失礼了。”欧阳晨雾摆手。 欧阳易摆摆手,“哪里哪里。” 凤轻语实在看不下去了,“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西垣?”她很疑惑,按说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欧阳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声气,“为师在云游的途中听说西垣皇帝,也就是我的弟弟驾崩了才赶回来的,来到这里才听说你也在宫里,还是什么皇后来着,为师就来宫里了。” 凤轻语不用想也能猜到,白天的事情一定传得沸沸扬扬。 欧阳易窜到欧阳晨雾面前,摸着胡子笑笑,“你就是我那弟弟的儿子,如今西垣的皇帝?” “正是。”欧阳晨雾点头。 对于欧阳易,欧阳晨雾的记忆中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个皇叔就离开了皇宫,他都已经记不清他的容貌了。 听说他的这位皇叔,不爱宫中的生活,学医成痴,还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所以从回过宫。 很少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药王就是西垣昔日的皇子,如今欧阳晨雾的皇叔。 “是皇叔来的迟,没能见你父皇最后一面,我有愧啊。”欧阳易一连叹了几口气。 想当初他要出宫学医,所有人都反对唯有他的皇弟欧阳朗支持他。 如今他反倒救不了他的命,实在心中有愧。 “皇叔别这么说,父皇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就连朕这个当儿子的提前都不知道又怎能怪皇叔。” 说到底是父皇太厉害,将自己旧伤复发的事瞒得滴水不漏。 “师父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吗。”凤轻语问道。 “你也知道为师我在这宫里待不习惯,明日,明日为师就离开。” 欧阳晨雾说,“既然皇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不在宫中多住几日,也还让晚辈一敬孝道。” 欧阳易哈哈笑,看着眼前人,越看越是满意。 “徒儿,我看这小子不错,要不直接给你做夫婿得了。”他的小徒儿也不错,两人正好。 “行了,平时瞎说也就罢了,现在还乱点起鸳鸯谱了。”凤轻语有些无语了。 欧阳晨雾眼眸暗了一下,没有说话。 欧阳易偏偏是个心血来潮就收不住的人,开始念叨,“你看,我这侄子长得又俊,又孝顺,关键还是西垣的皇帝,小徒儿你要是嫁给他就是皇后了,不对,为师怎么听说今日的封后大典就是你,哈哈哈,原来你们已经……。” 凤轻语猛地站起身拉着欧阳易往外走,他要是再说下去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来。 “行了师父,您就别操心了,现在很晚了,老人家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您老还是先休息吧。” “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为师怎么就是老人家了。” “是是是,不知道是谁成天自称一把年纪。” …… 凤轻语终于将欧阳易送走了,回来的时候看见欧阳晨雾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师父他就爱瞎说,你别当真。” “没有。”他倒是想当真。 坐了一会儿欧阳晨雾也离开了。 凤轻语站在窗边,凉凉的风透出窗子吹进来,将她耳边的发丝吹得凌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天冷了,姑娘怎么还站在窗边。”明玉拿过一旁的披风披在凤轻语的身上。 凤轻语转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你怎么还没睡?” “姑娘不是也还没睡?”明玉反问凤轻语,语气有一丝丝的怨气,虽然只是轻微的凤轻语还是听出来了。 “你是不是在为白天的事情怨我。”凤轻语猜想到。 毕竟明玉以前是欧阳的丫鬟,今天的事情站在欧阳的立场上看确实应该怨她。 “奴婢不敢。”她一个做丫鬟的怎么敢怨主子。 她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这么做,为何不愿意嫁给皇上。 本来以为举行封后大典后,姑娘就是她们西垣的皇后娘娘了,她和皇上就能修成正果。 可是,今天姑娘却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走了,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那种场面,但是听宫里人说的她也能想象的到皇上该有多难堪。 就算是这样,皇上还是来这里看姑娘。 她只是替皇上感到不值。 “不敢?也就是在怨我。”凤轻语当然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 明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为何你们所有人只看见表面,就没有想过我是否喜欢皇上,或者皇上是否喜欢我。”凤轻语似是叹了一口气。 这一句话猛地将明玉打醒了,是啊,姑娘从来没有表明是否喜欢皇上。 “对不起,是奴婢误会姑娘了。”明玉低着头不敢看凤轻语。 她仔细想了一下,姑娘对皇上的顶多是朋友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如果是这样,姑娘嫁给皇上一定不会幸福。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凤轻语伸手关掉窗户,揭开披风往床边走。 明玉道了一声:“是。”转身离开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她想她的话一定是伤姑娘的心了。 其实明玉想多了,凤轻语从来都不怕别人误会她,她相信懂她的人自然不会误会于她,不懂她的人误会了她也不会在乎。 凤轻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不对劲。怎么这般安静,这简直不像那人的风格。 到底要不要冒险,凤轻语的脑子只想一瞬随即翻身起床,穿上夜行衣,又将枕头放进被子中作掩护。 凤轻语像猫一样窜出西偏殿,一边运起轻功飞掠,一边耳听八方,她的方向是东边的一处宫殿。 轩辕璃夜住的地方。 窗台微动,黑暗中,躺在床上的轩辕璃夜眼眸微动,手上的动作还未出鼻尖儿就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黑暗中,他的唇角上扬,再上扬。 是娘子的味道,他知道。 凤轻语放轻脚步一步一步走近床边,一双强健的手臂在黑暗中伸过来一下子搂住凤轻语的腰身,将她抱到床上。 凤轻语惊呼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轩辕璃夜,你……唔……”冰冷的薄唇覆在她的红唇上,吞去了她所有的话语。 轩辕璃夜再也顾不得温柔,仿佛要将这一年的思念全部融入这一吻之中。 没有丝毫的柔情,有的只是近乎疯狂的撕咬,他的唇舌霸道地抵进她的口中,迫不及待地在她的口中寻找她的丁香小舌,勾缠,吮吻。 凤轻语知道他的心痛,他的思念以及他全部的爱,只由着他对她肆意妄为。 整整一年没有触碰过她的体温,她的肌肤,只是短短的一吻怎么够,轩辕璃夜从唇滑到凤轻语的颈部,一路啃咬,似是要真切的感受她的存在。 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伴随着一声清晰的布帛撕裂声,凤轻语身上的夜行衣瞬间化为碎片。 紧接着是软袍,里衣、小衣全被轩辕璃夜撕碎了。 他的吻带着火,一点一点点燃了凤轻语全部的激情,身子在他的唇舌下化为一滩水,她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只记得眼前的人。 轩辕璃夜的双眸赤红,吻在脖颈处辗转,一路下滑…… …… 好一阵缠绵之后,轩辕璃夜紧紧搂着凤轻语平复自己,他的头仍旧埋在她的脖颈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 “娘子,为夫好想你。”轩辕璃夜的声音染着沙哑,却异常魅惑。 凤轻语睁开微闭着的眼眸,心里的痛蔓延开来,整个胸腔都是涩涩地,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凤轻语伸过手紧紧环住轩辕璃夜的精壮的腰,“对不起。” 是她的错,说好了永远在他身边她食言了。 是她的错,说好了给他温暖她却没有做到。 “你白天还装作不认识为夫。”轩辕璃夜的语气中带着天大的委屈,仿佛凤轻语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不是有意的。”她也没办法。 “你还想嫁给别的男人。”一说到这个他就更生气。 “这个我可以解释。”她真的可以解释。 “为夫吻你的时候,你要咬为夫来着。”怎么可以咬他,还要出血了。 轩辕璃夜好像是要拿出证据一般,从她的脖颈间抬起头让她看清楚。 离得这么近,即使是在黑暗中凤轻语也能看见他薄薄的凌唇上有一个小印记,是她白天的时候咬的。 凤轻语嘴角一抽,她明明是在暗示他来着好吗,偏偏这个男人当时在气头上竟然什么没察觉到。 “我这不是来找你解释了吗。” “娘子,你这招是不是学为夫的。”轩辕璃夜得意的在凤轻语脸上轻啄一口。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半夜翻墙的事,说实话还真跟某人昔日的行径有些像。 “说。”轩辕璃夜执起她纤细的手指轻吻。 凤轻语感到指尖一阵酥麻,“说什么?” “娘子不是说要解释吗,难道是敷衍为夫?”说罢就将她的手指含入嘴中咬了一口。 凤轻语轻呼,他发现这厮简直越来越喜欢咬她了。 “当日我在梧桐山与黑衣人交手了,他的武功太过神秘莫测,我每次出招他都能准确的算到而且轻易化解。就连异能也在他那不知名的阵法中失效了,我被迫跳下悬崖落入漫江之中,后来被欧阳给救回了西垣。” “为夫不想听那男人的事情。” 轩辕璃夜紧扣住她的腰,语气颇有些酸,娘子可是差点就嫁给那个男人了。 凤轻语倒有些好笑,继续说道:“我当时受了很重的内伤,足足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过来,醒来时我确实是失忆了,应该是虞子瑶当日在梧桐山给我洒的药,我记得所有的事情唯独不记得有关于你的任何事。” 轩辕璃夜的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她想起虞子瑶那个丑女人临走时的话,她说除非语儿死要不然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他。 现在他懂了。 “那你现在……”她明明记得他。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我的记忆是前不久才恢复的,虞子瑶的药一定是黑衣人给的,我可是足足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研制出解药。” “本来想着立刻去东璃找你的,可是早在一年前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猜一定和黑衣人脱不了关系,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恰巧西垣皇帝驾崩,留下遗诏让我……做欧阳的皇后,所以想到可以让你来西垣。” 她想好了每一步才敢这样冒险的。 “你就不怕为夫不来,到时你就得真嫁给那个男人。”轩辕璃夜嫉妒不已,若是他不来阻止她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嫁了。 凤轻语哪里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她相信只要她说是,这个男人立马会翻脸。 “你这不是来了嘛,再说就算你没来我也没打算真的举行封后大典,我事先已经跟欧阳商量好了只是假装而已。” 轩辕璃夜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她还敢提那个男人! “嘶,轩辕璃夜,你是狗吗。”猛地一下也太疼了,脖子上的肉本来就嫩。 这世上敢骂轩辕璃夜是狗的也就一个凤轻语了。 轩辕璃夜不说话,继续自己的动作,又一口直接咬在凤轻语左边的脸颊上。 凤轻语一巴掌拍到他身上,说着说着还起劲了不成,竟然咬她的脸,她明天还要不要见人。“我不是没穿凤袍你看不见?” 轩辕璃夜终于停下来,偏过头仔细想了一下,她白天穿的是一件绯红的衣裙,好像真的不是凤袍。 “你先放开我,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她还是偷偷出来的,若是被暗中监视的人发现还不知会怎样。 轩辕璃夜知道她的顾虑,但是此刻他真的不想放开她。“直接杀了便是。” 凤轻语嘴角不自觉地一抽,她也想杀了可是每次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到,怎么杀。 “反正你没办法走。”轩辕璃夜的眸光闪了一下,视线掠过地面。 凤轻语看向床边和地面,她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成了碎片,被子下的身子完全就是光着的,她是有多迟钝到现在才感觉到。 “怎么样,娘子,这下你没办法走了吧。”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撕了娘子的衣服。 还有手下滑嫩的肌肤,他都舍不得移开。 “轩辕璃夜,你的手,放在哪儿呢。”难道他以为她没感觉到吗。 轩辕璃夜一脸无辜,继续手上的动作,嗯,摸着好像大了不少。 “轩辕璃夜!”这厮竟然…… “娘子,你叫为夫干嘛?”他都好久没有摸到娘子了。 凤轻语的呼吸都有些不稳,瞪着她,偏偏后者以极其可怜的神情望着她。 “娘子,你都一年不在为夫身边。” “娘子,为夫一年都没有摸到你。” “娘子,你是不是不喜欢为夫了。” 轩辕璃夜越说越可怜,连带着语气都透着几分凄凉,他就不信语儿不心疼,他就信语儿不心软。 轩辕璃夜到底是猜对了,听到他一声比一声凄凉的叫唤,凤轻语到底是心软。 凤轻语无声的默认了某人的无耻行径。 “语儿,娘子,娘子,语儿。”不到三秒,轩辕璃夜又开始可怜兮兮的叫她。 凤轻语抚额,她都默认他的行为了他还想怎么样。“轩辕璃夜,你又怎么了。”语气中透着深深地无奈。 “娘子,为夫想要……”说完,故意用他的身子贴近凤轻语。 凤轻语此刻光着身子,怎么会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脸轰地一下红地彻底。 他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轩辕璃夜,你不要忘了,你体内还有冰幽毒!”他怎么敢。 说到此,他体内的毒也是一个心头大患,也不知道南宫岑进展的怎么样了。 轩辕璃夜拉过凤轻语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不是还有其他方法么……” 凤轻语此刻是真的不能淡定了,他还真好意思说出口,竟然让她……在凤轻语犹豫的时候,轩辕璃夜一个劲的靠近凤轻语,好似让她亲身感受一下他此刻有多么难受。 “娘子,娘子,娘子……”一声比一声魅惑。 “语儿,语儿,语儿……”一声比一声肉麻。 “好了好了,我答应!”再这样下去凤轻语觉得自己会疯了。 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他身上。 “娘子,你摸错了。”轩辕璃夜提醒道。 “你闭嘴!”凤轻语恼怒。 “哦。” ……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璃夜终于放过凤轻语,舒服得搂着她睡觉。 凤轻语揉着酸疼的右手,瞪着轩辕璃夜,他倒是舒服了,她都快羞死了。 一番折腾之后,凤轻语连要回去都忘记了直接沉沉睡去。 在凤轻语睡着的时候,轩辕璃夜睁开眼睛,隔着黑暗看着身边的小脸儿,一年没见,他怎么舍得睡,怎么睡得着。 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眉毛、眼眸、鼻子、嘴唇,这些都是他的。 其实在白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年的时间,语儿长变了一些,准确来说,更加的美艳动人。 轩辕璃夜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紧紧盯着她的脸。 一夜过后,天大亮了凤轻语才醒过来,她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醒来的时候,凤轻语正看见轩辕璃夜盯着她,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他这里,又望了望外面的天,都这么晚了。 “我的衣服。”凤轻语再次瞪着某人。 “放心,一早给你准备好了。”他能让自己的女人光着身子吗,不可能。 轩辕璃夜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时间太短,先凑合着穿,回头为夫再让人准备。” 他知道语儿喜欢穿紫衣,拿的正是一件紫色的衣裙,还有里面的小衣,里衣都准备好了,轩辕璃夜拿过来一件一件帮她穿好。 凤轻语愣住了,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初在失忆的那段时间,总是一到穿衣服的时候就发呆,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发呆。 原来是少了他。 “发什么呆,已经穿好了。” “没什么。” 凤轻语站起身,已经来不及用早膳了,她直接从轩辕璃夜住处的后面运起轻功掠到自己的住处。 刚进房间,明玉就吓了一跳,“姑娘,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奴婢方才来的时候你还不在床上。” “没什么,只是出去了一趟,先准备早膳。”她快饿死了。 “哦,好。”明玉来不及收拾床就出去帮凤轻语准备早膳了。 听说欧阳易一大早就已经离开皇宫了,凤轻语摇摇头,这老头儿真是在一个地方待不了三天。 而轩辕璃夜这边,他走出来的时候宫人已经准备好早膳摆在桌子上,就等着轩辕璃夜出来轩辕清冽差点都忍不住先吃了。 轩辕璃夜落座,拿过碗盛了一碗粥,优雅至极的喝起来,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 他一想到昨天夜晚就莫名的心情好。 “不对啊不对,实在不对。”轩辕清冽摇着头,眼睛看向轩辕璃夜。 一旁的裴静依转过头,“什么不对?”一大早发什么疯。 “以本皇子多年的经验,皇兄的表情绝对是吃饱喝足后才能有的。”轩辕清冽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吃饱喝足?这不是才吃早膳吗,哪儿来的吃饱喝足,裴静依不知道轩辕清冽又在说什么瞎话。 轩辕璃夜抬头,一个眼神射过去,轩辕清冽立马低头乖乖吃自己的。 所以,皇兄这是恼羞成怒吗,轩辕清冽在心里这样想。 难道是他猜错了? 暗宫。 “主子,轩辕璃夜已经到西垣皇宫了。”一个黑衣人跪在易主面前,这个人就是一直以来监视凤轻语的影。 影并不知道凤轻语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本宫主已经知道了,先撤离皇宫,你不是那人的对手。”一个凤轻语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轩辕璃夜就更不好对付了。 幸好凤轻语已经不记得轩辕璃夜了,要不然只怕更加麻烦。 “是。”影站起身,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用过晚膳后,凤轻语正准备前去凤灵宫一趟。 自从先皇驾崩以后,皇太妃,也就是昔日的皇妃娘娘,她日渐憔悴,消瘦不已,连凤轻语都能看得出来。 皇太妃即将临盆,这样的状态如何能行。 还未走出殿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欧阳晨雾撞个正着,看他慌慌张张地凤轻语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欧阳晨雾却来了一句,“听说我那个皇叔一早就走了?” 所以呢?凤轻语疑惑。 “我今早才想起来,他既然是药王那就一定可以帮你恢复记忆。”真笨,他昨天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 凤轻语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欧阳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欧阳,我……” 某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霸道地搂住凤轻语,响亮而又清晰无比地叫了一声:“娘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凤轻语被轩辕璃夜突然地一下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又跑来了,不是昨夜才见过面,今早她才离开的吗,怎么…… 欧阳晨雾看了轩辕璃夜一眼,沉声,“轩辕黄帝既然认错一次第二次再认错就说不过去了。”传闻中的东璃战神可不是这个样子,他不禁有些怀疑。 “朕会认错自己的娘子?”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欧阳晨雾一样,眼睛一直盯着凤轻语,他还没看够呢。 “轩辕黄帝就是这样……” “他说得没错。”凤轻语突然插了一句。 欧阳晨雾瞬间愣住了,随即猜测凤轻语是说他说的没错,还是在说轩辕璃夜说的没错。 “朕说了语儿是朕的娘子。”轩辕璃夜得意向某人炫耀。 凤轻语脸一黑,她真想说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欧阳晨雾转头看向凤轻语,她竟然没有否认,“小语,他说得是真的?”他不相信,他要听她亲口说。 “是。” 凤轻语回答的肯定,“欧阳,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前些日子已经恢复记忆了,我是轩辕璃夜的娘子凤轻语。” 一字一字说的清晰无比。 欧阳晨雾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刺穿,生生的疼,疼的滴血。 反观轩辕璃夜,眉梢都带着笑,他爱死了语儿在别的男人面前承认他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那你……”欧阳晨雾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 “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凤轻语抢先说道。 其实,她是不想将黑衣人的事情告诉他,不想让他卷进这场诡异的纷争,他已经帮她够多了。 之前她失去记忆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断情绝爱,不仅仅忘记了轩辕璃夜,也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那时她不知道,直到她恢复记忆后回想起欧阳为她做的一切。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一个朋友能够做的。 后来她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欧阳对她有意。 她不想伤害欧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她不愿意伤害的人,如今却还是伤了他的心。 欧阳晨雾强扯出一丝微笑,“我不怪你,你也有自己的考虑,真的,小语,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这样一说凤轻语反倒觉得更加愧疚。 欧阳晨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凤轻语的住处的,总之他的心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呵呵,轩辕璃夜竟然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小语如此爱他,果然,爱情是不分先后的。 若是分先后,那他绝对是最有优势的,他前世就认识小语,足足二十年,还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小语吗。 可是,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了,他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 凤轻语到底是伤了欧阳晨雾,坐下来的时候眉头还一直皱着,轩辕璃夜在一旁难得没有闹她。 他虽然不清楚语儿跟那个欧阳晨雾的关系到底如此,可是他知道语儿很珍惜与欧阳晨雾之间的关系。 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般难受。 他虽然嫉妒的发狂却也不得不理解。 久久,凤轻语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其实,欧阳是我在那个时空最好的朋友夜枫,他也在这个时空。” “什么?”轩辕璃夜猛地提高音量。 轩辕璃夜站起身,拉开柜子摸东摸西。 凤轻语实在不理解他的举动,“你在做什么?” “收拾东西,回东璃。”不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嗯,还是直接回东璃。 第一百零三章 曦月公主 凤轻语抚额,颇有些无奈,轩辕璃夜怎么说风就是雨,就算要回东璃也绝对不是现在,她还有事没办完。 那人不解决她没有办法安心回东璃。 “早知道为夫就不让速风接她们过来了。”轩辕璃夜坐下来说道。 凤轻语不懂了,“接谁过来?” “就是娘子的那几个丫鬟,为夫还以为你真不记得了所以就让速风将那几个丫鬟接过来看你能不能记得什么,估计现在已经在来西垣的路上了。” 凤轻语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他也不嫌麻烦。“来了也无妨,反正我也挺想她们的。” “那娘子还要在西垣待多久?”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本来还以为欧阳晨雾不过是个情敌而已,他也不是对付不了,偏偏那个男人和语儿早就认识。 听语儿的语气,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要不然欧阳晨雾也不会连假装娶她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 这可让他难办了。 直接杀了欧阳晨雾吧,语儿肯定不会原谅他,不杀吧,他就怕欧阳晨雾借着昔日和语儿的交情博取语儿的同情,那样就更不坏了。 不行,他还是得像个办法才好。 凤轻语不知道就在她呼吸之间,轩辕璃夜已经在心里对欧阳晨雾进行了无数次攻击。 知道凤轻语就在西垣的皇宫,裴静依怎么坐的住,她从轩辕璃夜哪里得知了她的住处就迫不及待的寻来了。 说来她已经有一年没看见轻语了。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说话间,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下子抱住凤轻语。 连凤轻语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被裴静依抱了个满怀。 “轻语,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当初你失踪的时候我也多难过,你现在没事吧。”裴静依稍微松开凤轻语,上下查看一下。 凤轻语心里一阵感动,“我没事。” “裴静依,你信不信朕立马剁了你的爪子!”轩辕璃夜冷冷地声音插过来。 裴静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手就是不放开,现在轻语在这儿,她就不信大师兄能把她怎么样。 到底是碍于凤轻语在场,轩辕璃夜没有动作,只是眼神太过吓人。 骚包轩辕清冽一袭红衣跟在裴静依后面缓缓而来,手中的扇子呼呼地扇着风,让人看了就觉得冷,轩辕清冽却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皇嫂,你可终于回来了。”可不是终于吗,她要是再不出现估计皇兄的火气能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听语气你是想我了?”凤轻语戏谑地说。 轩辕清冽下意识的准备点头触碰到轩辕璃夜的目光的同时,改为摇头。 轩辕清冽拍拍胸脯,还好他反应的快,要不然就被凤轻语给坑了,果然,跟凤轻语说话需要时刻警惕着。 凤轻语故作伤心,“唉,我还惦记着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想都不想我,真是令人伤心。” “哎,皇嫂你可别害我,我不吃那一套。”轩辕璃夜“啪”一下合上扇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眼睛的余光还不忘瞟了一眼轩辕璃夜的方向。 后者不断地放着冷气,轩辕清冽哆嗦一下,皇兄也真是的,明明不关他的事好吗,心疼媳妇儿也不能拿兄弟开刀啊。 “也对,某人天天都有美人相伴,想来不需要想任何人。”凤轻语看了一眼裴静依。 她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暧昧了许多,虽然也会拌嘴但绝不是在东璃时那样剑拔弩张。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坐在凤轻语旁边的裴静依,不自然地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凤轻语说的清楚,是个人也能听出来,难得一贯豪爽的裴静依也能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轻语也是,干嘛突然说起他们的事。 “难道是我说错了?静依?”凤轻语看到裴静依的样子越发想逗她。 裴静依瞪了她一眼,“轻语,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 “是吗,我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凤轻语反倒无辜地说道。 她好久没有这般轻松自在的与人开玩笑了。 被他们这样耽搁的一上午,凤轻语都没有来得及去凤灵宫一趟,不是她不去,是她实在脱不开身。 她走到哪儿某人就跟到哪儿,简直就是寸步不离。 连明玉都被轩辕璃夜撵跑了。 其实明玉也被上午的事情惊得回不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凤轻语竟然是东璃皇帝的妻子,也就是皇后。 难怪凤姑娘一直不愿意嫁给他们的皇上,原来她已经嫁人了。 这下东璃的皇帝前来一定会将凤姑娘带走,那皇上岂不是会很伤心。 还有她,也不可能再伺候凤姑娘了,说起来她还真的舍不得离开凤姑娘,她自从凤姑娘昏迷的时候就被派过来伺候她。 到如今已经有一年了,虽说姑娘清冷却很好说话,待人也温和,是个很好的主子。 “轩辕璃夜,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凤轻语无奈,她总不能带着轩辕璃夜到皇太妃的凤灵宫吧。 “有啊,为夫的事情就是看着娘子。”说的一本正经。 本来就是,都一年没见了,怎么看都看不够,就想一直看着她。 凤轻语的嘴角狠狠一抽,当她没问。“可是我有事。” “娘子做自己的事就是,为夫又没有打扰你。”他就是看着她真的没有打扰她,她想做什么做就是。 凤轻语不禁腹诽,他是没有打扰她,可是他一直盯着她比直接打扰她还坏好吗。 “我现在要去凤灵宫。”他总不能跟着吧。 “娘子去便是,我等着你。”轩辕璃夜大方地说。 凤轻语一阵震惊,他这就答应了?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去了?”凤轻语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去吧去吧。”轩辕璃夜再次肯定。 凤轻语不管他了,站起身往外走,可是还没走两步轩辕璃夜就跟上来了,“不是说让我去吗?”他怎么又跟着。 “为夫将你送到凤灵宫外,不进去。” 罢了,凤轻语没办法了,就让轩辕璃夜送她去。 到了凤灵宫,凤轻语转过身,“现在可以走了,你说了回去等我的。”凤轻语怕他赖账。 “嗯,为夫说了会等你,可没说回去等你,为夫就在这儿等。”轩辕璃夜坚定着站在凤灵宫的宫门外。 凤轻语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说话。 他爱在这儿等就在这儿等吧,她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进去。 凤轻语转身进了凤灵宫,皇太妃卧在床上,见凤轻语来了才勉强打起些精神,靠坐在床边。 几日不见,皇太妃仿佛老了许多,双鬓生了些白发,在一头乌黑的发丝中格外明显。 先皇突然驾崩,一点预兆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皇太妃一直认为先皇对她无情,甚至不喜欢她腹中的孩儿才一直避而不见她,谁知道先皇竟然是不想让她担心。 不想让皇太妃知道他的伤势后第养胎不好才选择避而不见。 皇太妃之前毫不知情,甚至在心中埋怨过先皇,现在想来更是愧疚不已。 皇太妃笑着拉过凤轻语的手,“轻语来了,今日怎么这般晚,哀家还以为你忘了。” 她想开了,先皇虽然不在了,但是却留给了她一个最最珍贵的礼物就是腹中的孩子,她要好好活着,将孩子抚养成人,告诉他,他的父皇很爱他。 凤轻语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轩辕璃夜一直缠着她吧。“有些事耽搁了,所以来的完了些。”凤轻语解释道。 皇太妃点头,“原来如此,昨日的事情哀家听说了,是皇上没那个福气。”她虽然身在后宫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凤轻语没想到皇太妃能理解她,她今日过来的时候就猜到皇太妃可能会说起此事,只是没猜到皇太妃能如此开明。 “轻语真的是东璃的皇后?”皇太妃还是不敢相信外面的传言,想听凤轻语亲口说出。 凤轻语点头,对于皇太妃,她觉得没必要隐瞒。 皇太妃叹了一口气,“轩辕璃夜那人哀家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不喜女人,霸道*,还杀人如麻,轻语你……”她不免有些担心。 风轻语快要笑出声了。 皇太妃看着凤轻语眉眼都带着笑意,有些疑惑,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凤轻语暗想若是皇太妃真见到轩辕璃夜天天跟个怨夫一样跟在她后面就不这么认为了。 不喜女人?那他天天缠着她却是事实。 霸道*?确实挺霸道的。 杀人如麻?那也是在别人先招惹他的情况下。 “皇太妃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 皇太妃点点头,这才放心,仔细想想轻语是个倔强的,若不是那人真心对她好她也不会心甘情愿。 凤轻语望了望窗外,轩辕璃夜不会还站在宫门外吧,外面天这么冷,他本来就冰寒,可别冻坏了。 “轻语在看什么?”看她频频看向窗外。 凤轻语摇头,“没什么,对了,太妃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是吗?” “是啊,这孩子倒是安静的很,平时也很少闹腾哀家,只是注定没有父皇的疼爱。”皇太妃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凤轻语自然地拉过皇太妃的手,提她把脉,“孩子很健康,不过太妃也不要整日躺在床上,适当走动有助于生产。” “哀家会记得的。” 佳音从外面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刚从太医院回来就是为了给太妃娘娘拿些补身子的药材。 看到凤轻语在这儿不禁有些高兴。 每次凤姑娘来凤灵宫太妃娘娘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对了,奴婢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东璃的皇帝站在凤灵宫外,不知有何事。”刚刚还把她吓了一跳。 东璃皇帝的脸阴沉着,周身泛着冷气,吓得她绕着走回凤灵宫。 皇太妃听到佳音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凤轻语,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能确定了。 怪不得刚刚轻语一直往窗外看。 “好了,既然轻语有事哀家就不留你用午膳了。”皇太妃这是在赶人了。 被太妃这么一说,凤轻语倒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那轻语下次再来看望太妃娘娘。” 皇太妃点头,“好。” 凤轻语一处凤灵宫的宫门就看见轩辕璃夜站在一旁动都不动一下,宛如一座雕像。 看见凤轻语出来,轩辕璃夜的脸上才有一丝别样的表情,他快步走过来搂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这么凉,凤轻语摸着他的手也是凉的。 这男人,她到底该说什么好。 “姑娘。”凤轻语到了住处的时候明玉上前一步,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轩辕璃夜,继续说道,“皇上请姑娘到朝阳宫用膳。” 轩辕璃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去!” “可是皇上……”明玉正准备解释,轩辕璃夜一个眼神过去吓得她赶紧闭了口。 凤轻语捏着轩辕璃夜腰上的肉,转头对着明玉,“告诉皇上,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明玉立刻下去了,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 轩辕璃夜坐到椅子上,顺手将凤轻语提到他的腿上坐着,声音幽怨不已,“娘子,为何要去?” “欧阳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邀而已,她不去才会让欧阳心生误会。 轩辕璃夜紧紧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为夫也要去。” 凤轻语脑袋上直冒黑线,她知道如果不让他去他又会跟方才那样一直赖着她。 说不定又跟着她到朝阳宫,她估计也不能好好用膳了。 “去去去,让你去。”除了答应他凤轻语还能怎么办。 轩辕璃夜勾唇,眼眸微闪了一下,欧阳晨雾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心里难受可就不怨他了。 到达朝阳宫的时候,欧阳晨雾已经吩咐了宫人做了凤轻语爱吃的菜色,都摆放在桌子上。 他看到凤轻语来了,嘴角挂着笑容,可是看到凤轻语后面跟着的轩辕璃夜,嘴边的笑却僵住了。 “朕作为语儿的夫君一同前来,西垣皇帝该不会不欢迎吧。”别以为他没看见欧阳晨雾见到语儿时的表情。 分明就是对语儿有所企图,分明就是想跟他抢女人。 欧阳晨雾站起来,伸手让轩辕璃夜上座,“自然是不介意。” 凤轻语坐在一旁,轩辕璃夜正好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说起来,自从小语来到西垣,我还没有好好款待,今日正好趁此机会一尽地主之谊。”欧阳晨雾举杯对着凤轻语。 凤轻语同样举起酒杯,“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他永远是她的朋友。 “应该是朕敬你一杯才是,多谢西垣皇上救了朕的皇后,朕感激不尽。”轩辕璃夜倒了一杯酒举到欧阳晨雾面前。 “轩辕黄帝说笑了,我救小语仅仅是因为我与她是朋友。” “那就好。” 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在两人之间进行。 忽然,轩辕璃夜拿过筷子夹起一块鸡丁放入凤轻语的碗中,“娘子多吃点,看着都瘦了。” 她哪儿瘦了,她怎么感觉最近还胖了不少。 “娘子,再喝一口汤,这个喝了暖身子的。” “娘子,这个鱼味道不错,为夫帮你把刺去了。” “轩辕璃夜!老老实实吃你的饭。”凤轻语忍不住吼道,虽然他以前也会给她夹菜,但哪里像现在这样一个劲往她碗里塞。 轩辕璃夜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他到底幼稚不幼稚。 “轩辕黄帝不必如此,我是喜欢小语没错,她选择你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却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重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发现小语的时候她受了多重的内伤。 足足昏迷了一个月才养好。 凤轻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没想到欧阳他……直接承认。 对于欧阳晨雾的话,轩辕璃夜却是反驳不了的,当初是他没有照顾好语儿,让她受伤。 即使他没有亲眼看见也能猜到当时语儿的伤有多严重,听说昏迷了一个月,想到这里他便心疼不已,都是他的错。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朕保证。”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 “嗬,我希望你记得自己说的话。” 本该硝烟四起的午膳竟然出奇的平静。 这几天,凤轻语一直觉得奇怪,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好像消失了一般。 以前,虽然她发现不了那个人的踪迹,可是总能感觉到,可是最近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正是她觉得奇怪的。 难道那人消失了? 凤轻语还以为是轩辕璃夜暗中处理了,可是问起他时他并不知情。 这就让凤轻语猜不透了,当初这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显然是跟当初的黑衣人有所关联,那最近又消失不见是什么原因。 还有一事她也想不透,当日在梧桐山的时候不知道黑衣人用的是什么阵法,她的异能竟然一点也用不了。 而她在西垣醒来后异能明明还在。 不禁让凤轻语联想起穿越的那一天,好像也是如此。 飞机出事故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团紫色的雾气,紧接着她的异能就失效了,再后来就穿越到这个时空,异能又恢复了。 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凤轻语一直以来就怀疑自己的穿越不是偶然,或者说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现在看来,她想的确实没错。 还有当日黑衣人说她知道她母亲的下落,还知道她拥有异能,他一定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慕容婉手上的冰幽毒是他给的,让凤天城收留苏清的人也是他。 黑衣人说她的母亲还活着未必是在说谎,那天夜晚杀手冲进庄子后凤轻语就逃走了,她并没有亲眼看到苏清死。 黑衣人!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她将心中的猜想一字不差的告诉了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的心莫名的一紧,他担心的不是什么黑衣人。 黑衣人再强悍,再难对付总是会有办法的。 可他一听说语儿来到这个时空可能是因为黑衣人的缘故,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他在想,黑衣人既然有能力将语儿带到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在这个时空消失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看来,回到东璃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清黑衣人的底细,查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彻底将他铲除才是。 不然,他总是没有办法安心。 在凤轻语准备跟轩辕璃夜回东璃的时候,速风回来了,还把海棠她们也带来了。 可想而知,她们见到凤轻语时的反应有多壮观。 叶秋首先反应过来,跑得比什么都快,扑到凤轻语身上,泪珠子就开始躺个不停。 海棠平日里多灵巧的一个人,现在见到凤轻语反倒想傻子似的呆愣着站在那里动不了,眼泪也是一个劲的流。 红梨也抱住凤轻语,嘴里一直念叨着谢天谢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几个每天轮流守在璃王府的门口。 就想着凤轻语回来的时候她们就能第一个看见她。 可是一等就是一年,每天望穿了大门也没看见凤轻语的身影。 暗地里,几个丫头更是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次眼泪。 这次,速风回到璃王府带回来消息说凤轻语在西垣的皇宫。 她们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就立刻启程前往西垣,中途连休息都很少,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从东璃到达西垣。 可想而知,她们一路上有多赶。 如今,看到她们家小姐安然无恙的站在她们面前,就是做什么都值了。 “呜呜呜,小姐,奴婢可算是见到你了。” “我们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可是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小姐,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海棠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越擦越多,她抬脚走到凤轻语面前。 直到现在,她才敢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小姐。 一路上,她都不知问了速风几遍,她怕速风搞错了,她怕又是一次失望而归。 现在好了,真的是小姐,小姐真的在这儿。 “好了,你们都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再哭都快把人家西垣的皇宫给淹了。”凤轻语没好气的说道,心里却是真的感动。 知道她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是真的很累。 “我在这儿跑不了,你们还是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听了她的话叶秋才慢慢松开手,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轻语,生怕她又不见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明玉看见了,不禁也觉得鼻子酸得难受。 主子对下人真的很好,要不然她的这些丫鬟也不会这么惦记着她。 三人进了凤轻语的住处,凤轻语又吩咐明玉立刻给她们准备膳食。 一切都整理好了后,叶秋才问凤轻语,“小姐,你怎么在西垣?”既然小姐安然无恙为什么不到东璃找她们呢。 凤轻语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们说。”这件事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你们一路奔波来也累了,用完膳先好好休息吧。” “好吧。”叶秋点头。 她们几个还真是累了,一路上为了赶路都没怎么休息。 如此一来,回东璃的行程怕是要延后几天了。 凤轻语已经跟欧阳晨雾说过了,她要回东璃。 欧阳晨雾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不会很好受。 即使难受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说过了只要小语幸福就好。 他可以放手,可以成全,前提是轩辕璃夜能够护她周全。 休息了一天,红梨想到五皇子应该也在西垣皇宫。 自从上次在王府中的宴会一别,她就再也没见过五皇子。 轩辕璃夜登基成为东璃的皇上,自然就住在皇宫,而她们几个丫鬟是待在璃王府的,所以红梨见不到轩辕清冽很正常。 凤轻语那边有她们几个伺候,红梨难得得空出来。 可是西垣的皇宫也太大了,她绕了几圈也没找到东边的偏殿。 反而不知不觉地迷路了,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宫殿。 上面写着凤灵宫。 这般的富丽堂皇,看样子应该是后宫中位高权重的人住的地方。 红梨转头就准备出去,她想要事冲撞了西垣宫中的贵人就麻烦了。 正准备走出宫门就听见了几个女人的声音。 “皇太妃也该临盆了吧,听说肚子里是位小公主,真好。”说话的是一位极其温柔的女子。 一袭浅蓝宫装的女子笑靥如花,看着皇太妃高高隆起的腹部,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羡慕。 她是宫里的明太妃。 明太妃原本只是宫里的明婕妤,先皇驾崩,欧阳晨雾继位后统一晋了后宫先皇妃子的位分。 本来皇妃娘娘作为当今皇上的母妃,即使不是生母也应称为太后。 可是皇妃嫌太过麻烦,也不爱去在乎那些,她喜欢当她的皇太妃,已经习惯了。 佳音在一旁扶着皇太妃。 皇太妃抚着腹部,淡笑,“太医已经看过了,确实是一位小公主,正和哀家的心意,女儿到底是贴心一些。” 其实凤轻语诊断的,皇太妃没有说。 她正想要一位女儿,既不用在朝为官又不用保家卫国,很好。 “难得明淑抽空过来陪哀家,哀家才想着出来走走,要不然哀家这把懒骨头是万万不想挪动一下的。” 她虽然答应了轻语要时常下床走动,可身子沉又容易乏,总是不想动。 “说是妹妹陪太妃,倒不如说是太妃陪妹妹。”太妃好歹有个孩子作伴,她什么都没有。 明太妃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失落。 如果说…… “谁,谁在那里……” 红梨转身出宫门的时候被眼尖的佳音看到了一抹青色的一角。 红梨暗恼,躲是不可能了,反而会让人误会她乱闯宫殿。 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 佳音看她面生的很,不像是凤灵宫做事的宫女,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她西垣的服饰。 “你是谁,躲在凤灵宫鬼鬼祟祟做什么?”佳音抬高声音,现在皇太妃是非常时期,半点都马虎不得。 这个宫女冒冒失失的,若是惊吓了皇太妃可怎么办。 红梨立刻跪在地上,“奴婢是东璃皇后的丫鬟,出来办事一时迷了路,还请恕罪。” 她不认得眼前的两位娘娘,自然也就没有请安行礼。 皇太妃想着,东璃皇后的丫鬟?那不就是凤轻语的丫鬟。 看着轻语的面子她也不会罚这个丫头。 “抬起头,让哀家看看。”皇太妃出声。 红梨照做了,缓缓抬起头,眸光依旧是低垂着不敢看眼前的人。 突然,一旁的明太妃踉跄一下差点昏过去,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像。 皇太妃也注意到了明太妃的一样,“明淑你怎么了?” “她……真的很像我的月儿。”明太妃颤抖着嘴唇才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 月儿,皇太妃知道她口中的月儿指的是曦月,她的女儿。 明太妃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叫曦月,在一次出宫的时候,当时她们都跟着皇上住在行宫。 那天夜晚有刺客进入行宫,在一阵纷乱中,明太妃的女儿曦月不见了,当时曦月只有三岁。 后来皇上也派人出宫寻找,都没有结果,渐渐地就放弃了。 明太妃伤心了多年,这些年身子受损了也没能再生个一男半女。 听到明太妃的话,皇太妃再望向跪在地上的红梨。 也难怪明太妃会这么说,这个小丫头的眉眼真的很像皇上,鼻子和嘴巴的部分则像她。 明太妃上前一步,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红梨拉起来。“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红梨一头雾水,什么月儿,她怎么听不懂。 “乖,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明太妃见她不说话,平复了一下心情,温柔地问她。 “应该是十六了。”红梨想了一下回答道,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多大了。 明太妃喜极而泣,是了,若是她的女儿没丢也该是这个年纪。 “你的后背靠近左边的位置是不是有一块红色的印记,约莫有小指甲盖这么大,形状应该是类似圆月。”明太妃激动地想要更确定一些。 红梨不由得一惊,她说的没错,她的后背确实有一块这样的胎记。 她自己虽然看不见,但她从小就和海棠一块儿长大,海棠不止一次说过这个。 红梨点头。 明太妃一把抱住红梨,开心地流泪,“月儿,你真的是我的月儿。” 红梨显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明太妃知道红梨疑惑,耐心的告诉她,“你就是我的女儿曦月,是母妃不好,将你弄丢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她从西垣流落到东璃,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 “你说奴婢是你的女儿?”开什么玩笑,她从小就是孤儿,只跟海棠相依为命。 她和海棠每次都被丫婆卖到各个人家中做下人,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突然说她是她的女儿,她一时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明太妃拉着红梨来到凤轻语的住处,她要接回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本就应该是西垣尊贵的公主,不该再给人做丫鬟。 凤轻语正在大厅中坐着和海棠、叶秋她们聊天。 难得轩辕璃夜没有粘着她,不过他还是在内室坐着看书。 明太妃来的时候将事情说与凤轻语听,凤轻语一时也有些震惊。 她没想到红梨竟然是西垣的人,还是西垣国的公主,相信不仅仅是她,就连叶秋和海棠叶十分吃惊。 不过,不管是谁,既然找到了家人她也为红梨高兴。 “皇后娘娘,我要将红梨留在身边,希望皇后娘娘成全。”月儿之前是她的丫鬟,按说她要要回月儿也该知会主子一声。 “我没有意见,太妃还是先问问红梨的意思。”凤轻语说。 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她没道理不放人。 明太妃突然想到她还没有问过月儿的意思,不知道月儿是否同意。 明太妃转头看着红梨,一双水眸带着希冀,“月儿,你愿意留在母妃身边吗?”她问地小心翼翼。 毕竟她这个做母妃的没有尽半分责任,月儿不愿意也是应该的,她能够理解。 红梨显然还处于懵懵地状态,听到明太妃询问她的意见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太好了,母妃还以为你会怪我,不愿意相认。”明太妃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红梨。 站在一旁的叶秋和海棠也感动不已,红梨能够找到亲人她们真的很高兴。 她们都是孤儿,自小就被卖到各处做丫头,如今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想红梨这样好运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明太妃将红梨领回自己的宫殿,立刻差人下去准备红梨要穿的衣物和首饰,还有各种补品。 她要好好地给月儿补补身子,月儿也太瘦了。 直到现在,红梨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她竟然有亲人,还是一国的太妃,那她就是一国的公主。 这些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如今都实现了。 红梨的身子浸入温热的浴桶之中,看着一旁的屏风上放好的华美的衣服,嘴边不自觉地绽放出笑容。 她现在是公主了! 她有疼爱她的母妃,还有一个当皇上的兄长。 她红梨真是太幸福了,不对,她现在有名字,她不叫什么红梨,她叫曦月,名字真好听。 “月儿,你洗好了吗,母妃能进来吗?”外面,明太妃温柔的问道。 红梨赶紧站起来走到一旁,穿上宫女准备的衣裙,走了出来。“母妃,我已经洗好了。” “啪”的一声,明太妃手上拿的首饰掉在地上,她听到了什么?月儿叫她母妃。 明太妃红着眼睛答了一声:“哎。” 这一声母妃她以为会等很久才能听见月儿喊出来。 “母妃好端端的做什么又哭了?”红梨像个小女儿一般撒娇地搂过明太妃的胳膊。 明太妃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母妃是高兴的。” “对了,母妃帮你拿了一套首饰,你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母妃立刻派人再去多拿几套。” 明太妃竟掉在地上的首饰捡起来,也不知道摔坏了没。 红梨看了一眼明太妃手中的首饰就喜欢的很。 是一套精致的银饰头面儿,上面镶了许多孔雀蓝的宝石,十分高雅却又不觉庸俗。 明太妃特意用心挑了好久的才挑出这一套,她想着月儿该是会喜欢,没想到猜对了。 “谢谢母妃,我很喜欢。”红梨笑着接过来。 明太妃将红梨拉到梳妆台前,让她坐下来,“来,母妃亲自给你带上。” 红梨受宠若惊的坐着,从来只有她给别人梳妆的份儿,如今别人给她梳妆倒是头一回,说实话,还真有不适应。 “看看,好看吗?” 红梨抬头看向镜子,她简直不相信镜子中的人是自己。 一袭淡黄的长裙,是帝都官家小姐常穿的那种拖在地上的,甚至比那些小姐穿的还要漂亮,袖口和衣领处都绣着精致的碎花,很是好看。 宽大的广袖,华美异常。她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平时做丫鬟为了干活方便,衣服都是量身的,袖口也是紧紧的,不像这件裙子,飘逸流仙。 长长的发丝挽了一个高贵好看的发髻,将首饰点缀其间,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坠儿,还有手镯都是一套的。 这样看来,谁能想到她是一个丫鬟,这俨然就是一个公主。 “我的月儿打扮起来就是好看。”明太妃笑着夸道。 红梨也被夸的不好意思,娇羞一笑。 明太妃拉起红梨的手坐到一旁,“明日,母妃就奏请皇上昭告月儿的身份。” 眼下虽然她知道了,可宫里的人不知道,月儿该有的名分自然是不能少的。 听到明太妃这么说,红梨的心里更是开心,这下子整个西垣都知道她是西垣的公主,西垣的曦月公主。 五皇子也会知道了。 以前在五皇子面前,她总是卑微的,渺小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五皇子,甚至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现在好了,她如今是一国公主,而轩辕清冽是一国皇子,没有人比她更合适站在五皇子的身边。 哪怕是那个裴静依也比不得她高贵。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五皇子,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 想着想着,红梨就忍不住开心。“一切全凭母妃做主。” 第一百零四章 死也不娶她 明太妃笑着拍了拍红梨的肩膀,“那就好,母妃明日就去面见皇上,今日月儿就暂住在母妃的宫里,明日再让皇上给月儿另赐一座宫殿。” 红梨点头,“好,多谢母妃。” “傻孩子,跟母妃说什么谢字,以后有需要尽管跟母妃说。” 明太妃一直握着红梨的手,时不时地叹气,“都是母妃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月儿放心,母妃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红梨抿着唇不说话,那些日子她不想再回忆。 “东璃的皇后待月儿可好?”一般身份尊贵的主子脾气都不会太好,她怕月儿在那边受苦。 红梨点了点头,“母妃不用担心,小姐她对下人很好,我在小姐身边做事的时候没吃苦。” 说起来,她服侍的主子中,小姐确实是最好的。 不仅从来不把她们当下人看,而且还常常将好吃的东西和衣物送给她们。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她就能稍微放宽心。 红梨躺在床上,望着周围华美的装饰,摸着身下柔软舒适的床褥,反而有一种难以入睡的感觉。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又感觉所有的事情在装在脑子里。 不过其他的都无所谓,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的面容就够了。 那个人就是五皇子轩辕清冽。 她现在是西垣的公主,而五皇子又在西垣的皇宫,不知道能不能让母妃给皇上说一声,让皇上把她赐给五皇子为妃。 这样一来,东璃和西垣也算是联姻,岂不是更好。 想着想着,红梨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明太妃就带着红梨找了欧阳晨雾,给他说明情况。 红梨是她的女儿那就是西垣高贵的公主,一定要昭告她的身份。 欧阳晨雾本来也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已经确定了是皇家的子嗣那就该如此,随即立刻下旨封红梨为曦月公主。 并且将明太妃旁边的那座宫殿赐予她,改名为曦月宫。 红梨高兴之余却也没忘了那些要好的姐妹,她让明太妃先行回宫,自己一个人去了凤轻语的住处。 “红梨,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是在做梦,你真的是西垣的公主?”海棠拉过红梨的手,高兴地蹦了起来。 叶秋也替她高兴,“幸亏皇上让速风带我们来西垣,不然红梨也不会找到亲人。” 红梨坐在一旁,示意跟随她前来的丫鬟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明太妃失散的女儿,现在好了,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红梨拿起桌子上的礼盒,一个塞给叶秋,一个塞给海棠。 “这些都是母妃帮我准备的,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我们可是好姐妹,自然要送给你们一些。” 海棠和叶秋打开礼盒,里面都是些好看的首饰,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都是些金光闪闪,镶嵌着大颗宝石玉珠的金簪。 她们做丫鬟的哪能戴着这些,岂不是平白让人笑话,还有戴着这个做事也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她们要了也没有用处。 “红梨,这个你还是留给自己吧,我们平时也用不上。”海棠将盒子推到红梨那边。 叶秋点头,这些首饰虽然很华贵却并不适合她们。 小姐平时也会给她们卖一些首饰,都是简单精致,很合他们心意的。 这些真的不适合她们。 红梨尴尬地扯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我忘了,丫鬟不能戴这些。” “小姐呢,怎么没看到小姐?”红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凤轻语的踪影。 海棠看了一下外面,“裴姑娘要参观西垣的皇宫,拉着小姐出去了,皇上跟五皇子也一同过去了。” “五皇子也去了吗?”红梨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海棠点头,“是啊,他们一同走的。” 海棠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裴静依的大嗓门。“西垣的皇宫果然跟我们东璃的不太一样,不过好像更好看些。” 轩辕清冽捏了一下裴静依的脸,“你什么眼神,明明是我东璃的皇宫最是气派。” 裴静依一巴掌拍掉轩辕清冽的爪子,“你不说话能死吗?” “能。” “那你就去死好了。”裴静依瞪了她一眼,成天就知道拆她的抬。 怎么不知道跟大师兄学学,看大师兄,从来都是轻语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旁的凤轻语窝在轩辕璃夜的怀里,不自觉地摇头,这对欢喜冤家也真是够了。 轩辕璃夜可不管别人怎么样,眼中只有自己媳妇儿,大手在凤轻语的腰间不时地捏着,很是享受。 红梨愣愣地看着轩辕清冽捏裴静依的脸,裴静依就算是瞪他的时候,他的眼角也是含着笑,眼中更是充满宠溺。 一时内心的嫉妒就想毒蛇一样侵蚀着红梨的心。 她上前一步,笑着走到凤轻语面前,“小姐回来了。” “嗯。”凤轻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旁桌子上放的东西也大概猜出了她的来意。 红梨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给凤轻语,“小姐,请喝茶。” “既然你现在是西垣的公主,就不必再做这些了。”凤轻语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 “红梨曾经是小姐的丫鬟,就一直是小姐的丫鬟,这些事只要红梨在都应该为小姐做。”红梨笑了笑,觉得没什么。 凤轻语没有说话。 裴静依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猛喝了两口。“红梨这么一打扮,我刚刚竟然没有认出来。” 毕竟红梨看着确实跟以前判若两人,一袭淡粉的宫装,是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罗裙上绣着朵朵水芙色的茉莉,素腰上系着一条玄紫色的宽腰带,将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显露无疑,腰带上挂着上等的暖玉。三千青丝用粉、拜两色的丝带挽了一个复杂的发髻,上面用金簪点缀,更显得高贵优雅。 然而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一国公主该有的气质。 本来裴静依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并无恶意,可听在红梨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红梨以为裴静依是在讽刺她以前是个丫鬟,现在虽然是公主了仍旧配不上这些。 “给本皇子也倒一杯。”轩辕清冽看着裴静依喝茶也觉得有些渴,用胳膊推了裴静依一下,示意她也给他倒一杯。 “自己没长手?要喝自己倒。”裴静依横了他一眼。 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拿起茶壶准备给他倒,一旁的红梨看见了立刻夺过裴静依手中的茶壶,“这些还是让我来把。” 裴静依一时有些懵了,方才红梨夺过茶壶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右手的食指上果然有一个红痕。 应该是方才握着茶壶把的时候不小心勒到了。 “五皇子,请喝茶。”红梨将茶杯递给轩辕清冽。 轩辕清冽没有立刻接过茶杯,目光落在裴静依的手上,眉头皱了一下,“怎么了,烫到了吗?” 裴静依摇头,“没事。”这点小伤,微不足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红梨看着手中没有被接过去的茶杯,低头小声地说。 轩辕清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拿过裴静依的手,上面的红痕很明显,像是什么东西划到的。 这么多人,裴静依到底不好意思,抽回自己的手。“我真没事,一点儿也不疼。” 看到轩辕清冽这么关心她的样子,心里一阵甜蜜,本来手上也不是很疼。 红梨看着轩辕清冽对裴静依的样子,绝不是当初在璃王府时看到的那样,这样担心的样子,五皇子分明就是喜欢上了裴姑娘。 红梨的手抖了一下,将杯子放到桌上。 转头对着凤轻语,“小姐,母妃夜晚在宫中设了宴,想邀请小姐几个过去一聚。” “我知道了,我们会过去的。”凤轻语低眸,面无表情,眼神甚至还有些冷。 凤轻语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看着红梨,“我有几句体己的话想对红梨说,你们几个先回避一下。” 轩辕清冽拉起裴静依准备往出走,正好她的手回去要上一下药。 叶秋和海棠转身离开了大殿去了外面。 凤轻语的眼眸落在轩辕璃夜身上,他竟然还坐在这儿不动。 “连为夫也要回避吗?”轩辕璃夜温柔出声。 当然,凤轻语瞪向某人。 轩辕璃夜没办法,只能也起身离开。 现在整个大殿就剩凤轻语和红梨两人,红梨疑惑不解,“小姐,你要跟红梨说什么?” 凤轻语看着她,眼神冰冷,“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别以为她没有看见,裴静依以为那是不小心被茶壶勒的,可她看到的却是红梨故意用指甲划的。 红梨怕裴静依不松开故意用指甲划她的手指。 “红梨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红梨低着头,食指和拇指掐到一起。 “我不喜欢装傻的人,裴静依的手是你故意弄伤的。”凤轻语见她还在装傻,一语戳破。 红梨立刻抬起头,有些局促不安,小姐竟然全部看见了。 “扑通”一声,红梨跪在凤轻语面前,“小姐,红梨知错了,不该一时鬼迷心窍伤害裴姑娘,请小姐原谅。” “我若真想把你怎么样也就不会让他们离开。”凤轻语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红梨。 好歹主仆一场,她也不想让红梨太难堪。 “你先起来。” 红梨撑在地上站起来,小姐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识过,方才她还以为小姐会惩罚她。 “你喜欢轩辕清冽。”凤轻语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以前在璃王府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每次轩辕清冽来府上的时候红梨都表现的十分殷勤。 红梨突然被人看穿了心事,有些惶恐不安,牙齿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凤轻语知道红梨这算是默认了,继续说道,“所以你就伤害裴静依,相信你也看到了,轩辕清冽和裴静依之间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就此放手。” 红梨低着头不敢看凤轻语的眼睛,脸红彤彤的,羞愧不已。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红梨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她知道错了就好。 红梨抹了一把眼泪离开了西偏殿,走出殿门的一刻,红梨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地一干二净。 回过头看着禁闭的门,眼中划过阴狠。 她一直以为凤轻语向来公平明理,这下她算是看出来了。 不就因为她红梨是丫鬟而裴静依是她的朋友,凤轻语就偏心于裴静依,事事为她考虑。 如今她是一国公主,没必要再在凤轻语面前低声下气,她想要的也会自己争取。 五皇子对待女人从来就是一股新鲜劲,他现在或许喜欢裴静依,不过慢慢他就会发现她的好,从而喜欢上她。 夜晚,本来说是明太妃宴请凤轻语几人,可是红梨说想报凤轻语一直以来的恩情,就将宴会设在曦月宫。 轩辕璃夜自然是对这些不敢兴趣,他是来陪媳妇儿的。 轩辕清冽和裴静依也一同过来了。 明太妃本来也是要来的,可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好热闹她来了反倒平白惹尴尬。 于是,明太妃就找了借口没有过来。 说是宴会,其实就是他们几个坐在一起用个膳。 红梨特地挑了一个离轩辕清冽稍远的位置,眼神都没放在他身上,举起酒杯对着凤轻语,“小姐,这杯酒,红梨敬您,感谢小姐收留红梨。” 凤轻语看红梨的样子,以为是她自己想开了。 这样就好,凤轻语拿起面前的杯子却被横插过来的手夺了过去。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的酒杯接过来,他自己也不喝就直接放到桌子上。“娘子先吃菜,空着肚子喝酒不好。”说完给她夹了一根青菜放到她唇边。 凤轻语拗不过只能张口吃了。 红梨的手一直举着酒杯颇为尴尬,酒杯是轩辕璃夜夺过去的她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太乐意。 她感觉到了在他们眼中她依旧是那个丫鬟红梨,而不是曦月公主。 红梨低头闷闷不乐的将自己酒杯中的酒一口喝了,辛辣地味道从口腔一直到腹中,呛得她眼睛都红了。 裴静依见红梨好像是第一次喝酒的样子,忙倒了杯清水放到她面前,“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红梨摆摆手示意自己很好。 裴静依的酒量一直不错,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在她又倒了一杯的时候,轩辕清冽终于忍不住拿过她的酒杯一口喝掉,“女孩子喝这么多酒不好。” 裴静依撅着嘴,“我酒量好着呢,这点儿酒醉不了。” “那也不能喝。”轩辕清冽直接将她手边的酒壶拿过来。 万一喝醉了,以她的性子绝对会发酒疯。 裴静依撇了一下醉只好作罢,随即她就发现这男人有多无耻了,他竟然拿着酒壶自己给自己倒酒喝。 轩辕清冽眼睛看着她,意思是本皇子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红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指甲更是恨地掐进了手心儿也不觉得疼。 整个晚宴时间,红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在一起自然不会理她,而轩辕清冽和裴静依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 “娘子,你吃饱了吗?”见凤轻语已经放下筷子了,轩辕璃夜问道。 “嗯。怎么了?” 轩辕璃夜站起身,“我们走吧。” 凤轻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起来,带着出了曦月宫,轩辕璃夜当然是想单独跟凤轻语一起。 轩辕清冽转过头看着裴静依,“你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裴静依低头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走吧。” 裴静依站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有些晕晕的,甩了甩头,她明明没喝多少,怎么感觉跟醉了一样。 轩辕清冽看着她妖娆一笑,“好说自己酒量好,这就是你的酒量,嗯,确实很好。” “本姑娘的酒量本来就很好。”裴静依当然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 “嗝”说完自己先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轩辕清冽笑着站起身准备扶着她,谁知道裴静依酿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红梨立刻伸手扶住裴静依。 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一碗汤,汤汁全数洒在了轩辕清冽身上。 轩辕清冽皱着眉瞪了一眼已经眼睛迷离,意识涣散的裴静依,他以为是裴静依打翻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汤汁,油腻腻的,还有菜叶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轩辕清冽向来是爱干净的,这样狼狈的直接出去他实在有些办不到。 “五皇子还是先到后面用水清洗一下吧,我先帮你照顾裴姑娘。”红梨建议道。 轩辕清冽看裴静依闭着眼睛整个人都靠在红梨身上,也只能这样了,转身吩咐宫女端来一盆清水,到内间清理衣服。 红梨看到轩辕清冽走到内间,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她身上的裴静依,眼中布满厌恶、嫉妒。 “你们两个,将她送回去。”红梨吩咐了一旁的宫女将裴静依带回去。 两个宫女立刻上前接过裴静依。 在内间清理衣服的轩辕清冽,脱下外袍用布巾沾了水清理外袍的污渍。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头也开始有些晕,捧起清水洗了一下脸,还是有些晕。 不知不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渐渐变的模糊,隐约看到有一个身影走向自己,轩辕清冽睁大眼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 红梨走到轩辕清冽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看不清才勾唇露出笑容。 她说了,五皇子是她的…… 红梨扶着轩辕清冽的胳膊,轩辕清冽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 红梨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纤长的手指伸过去揭开轩辕清冽的袍带,又将自己腰间的丝带扯开。 …… 一室纷乱。 轩辕清冽醒来的时候头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闷疼闷疼的,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下。 粉色的床幔,悠然的熏香。 头偏向床里边儿,轩辕清冽猛地瞪大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红梨?这个女人怎么在他床上?不对,这不是他的床,看了一眼四周,这真不是他的房间。 难道昨天,他…… 轩辕清冽一把掀开被子,床单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彻底刺疼了他的眼睛。 轩辕清冽常年流连花丛,虽然没有睡过姑娘可也知道女儿家的事,这落红该是破了处子之身才会有的。 脑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轩辕清冽努力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他明明是送喝醉了的裴静依回去的,然后他的外袍脏了,在曦月宫清洗,然后…… 他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晕,后来的事情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轩辕清冽拿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刚穿完外袍就听见床上的红梨低声哭泣。 一时间,轩辕清冽呆愣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红梨坐起身子,露出光滑的肩部,将被褥紧紧拉在胸前,一个劲儿的哭。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想知道五皇子会怎么做,谁知道她抬头看着五皇子的时候,他眼中竟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轩辕清冽看着红梨,就像是在看一条毒蛇。 “本皇子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在本皇子的床上。”轩辕清冽手指着红梨咆哮道,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红梨被他猛然的大声吓了一跳,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流。 “昨天……五皇子的衣服弄脏了在后面清洗,很久都没出来,我担心就过去看一眼,谁知道五皇子喝醉了,一直拉着我不放……然后……” “放屁!你说本皇子喝醉了,本皇子长这么大就没喝醉过。”他打小喝酒,更是千杯不醉,昨天那几杯酒根本就不会醉。 酒后乱性,呸! 红梨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忐忑,确实是她在酒杯上涂了药五皇子和裴静依才会喝醉。 她知道若是把药倒进酒水里,凤轻语一定会尝出来,所以她事先在五皇子和裴静依两人的酒杯上涂了药。 轩辕清冽看着这个女人不停的哭,头都要炸了,一脚踢向一旁的凳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曦月宫。 “五皇子,五皇子……” 红梨在床上喊得声嘶力竭,然而轩辕清冽仍旧毫不迟疑地往前走。 怎么会这样,这是红梨没有想到的。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五皇子不肯娶她该怎么办,红梨这此是真的哭了。 对了,她还有母妃,母妃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她现在是一国公主,五皇子如今毁了她的清白休想不娶她。 明太妃来曦月宫的时候,红梨仍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月儿,你怎么了?” 当丫鬟到明太妃的宫殿说是红梨出事了,明太妃就立刻赶过来了,所幸曦月宫离她的宫殿很近。 “傻孩子,说话啊,你怎么了?”明太妃见她不说话更是着急。 “母妃,呜呜呜,你要为月儿做主……”红梨一下子扑进明太妃的怀里。 因为红梨的动作,被子被她掀开了一些,明太妃一眼就看见了床单上醒目的鲜红。 作为过来人,她怎会不明白。“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梨羞得脸红,仍旧支支吾吾地说了,“是……是东璃的五皇子,昨夜在宫中设宴,他喝醉了,就……” “混账,皇子又如何,敢欺负我西垣的公主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走,跟母妃到皇上那儿说理去。”明太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一定要向皇上讨一个说法,她的女儿才刚相认不到两天就被人如此糟蹋,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红梨不说话又开始掉眼泪。 “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女儿已非清白之身吗?”红梨红着眼睛委屈至极。 “女儿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呜呜呜。” 明太妃一想,也是,刚才她在气头上没经过思考就说出口了。 无论如何,先要保护好月儿的名声才是。 “那就只能让那个东璃五皇子娶月儿了。”明太妃叹了一口气,她刚相认的女儿转眼就要嫁人了,她怎么舍得。 红梨低着头,嘴角勾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月儿可是愿意?”这事关乎月儿,还是要问她的意见。 红梨点头,“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红梨从床上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就跟着明太妃到了轩辕清冽住的地方。 对方毕竟是一国皇子,就算请皇上赐婚也该是由他来说,哪有让女子去求皇上的赐婚的。 到了东边的偏殿,轩辕清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更是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才洗掉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还是觉得恶心不已。 明太妃走到前面,红梨害羞地跟随其后。 轩辕清冽一抬头就看见明太妃站在他的面前,再看到后面的红梨就猜到她们的来意,看来是搬救兵来了。 明太妃看着轩辕清冽,这个男子长相身份皆是无可挑剔,配她的月儿也未尝不可。 “五皇子毁了我国公主的清白,难道就不该说些什么?”明太妃的语气中分明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你说什么?”裴静依站在外面,一脚一脚抬起久久不敢落下。 轩辕清冽看向裴静依,她眼中一瞬间的手上他没有错过。 “我问你,她说的是真的吗?”裴静依走到轩辕清冽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她要听他亲口说。 明太妃皱眉,看样子这五皇子是喜欢这个姑娘的,那她的月儿可怎么办? 红梨眼眸一闪,她来了正好。 “裴姑娘,你不要怪五皇子,五皇子是因为喝醉了才……”红梨记者解释。 “闭嘴!”裴静依朝红梨吼道,转头看着轩辕清冽,“我最后问你一遍,她说的是真的吗?” 轩辕清冽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一样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的“是。” 裴静依一巴掌打在轩辕清冽的脸上,“你混蛋。”说完转身冲出去了。 她真的是眼瞎了才会喜欢轩辕清冽,明知道他花心,明知道他的女人一大箩筐她还毫不顾忌的往上扑。 当她知道轩辕清冽也喜欢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 现在呢,伤心了又怪得了谁,怪只怪她太傻了,竟然就相信了他的话。 轩辕清冽的心像是撕裂了一样难受,他不知道不知不觉间裴静依在他心中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存在。 他一双眸子冰冷的看着明太妃身后的红梨,“本皇子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本皇子就是死也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轩辕清冽向来是温柔的,那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现在他的底线是裴静依,他眼中的冰冷已经足以将红梨杀了。 说完就出去寻裴静依了。 红梨呆愣地站着,她从未见过五皇子流露这样可怕的神情,五皇子说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娶她。 死也不愿意娶她…… 他竟是这么在乎裴静依么,在乎到不顾及任何人。 “月儿,这……”这可怎么办,人家不愿意娶,她也不能拿刀子架在人家脖子上逼人家娶。 红梨冷冷地看着裴静依跑出去的方向,“母妃不用管了。” 既然五皇子这么在乎裴静依,她若是毁了那个女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多看她一眼。 裴静依跑到凤轻语的住处,一下子扑到她面前,抱着她嚎啕大哭。 “轻语,我好傻,我真的好傻……”裴静依嘴里一直说着这句话。 凤轻语一下子被她吓着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裴静依哭。 一旁的轩辕璃夜难得没有把裴静依给扔出去。 “到底怎么了?说清楚,我才能帮你。”凤轻语拍了拍她的肩膀,哭得这么伤心,莫不是轩辕清冽欺负她了。 听她这么说,裴静依一个劲的摇头,“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我,呜呜呜。”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你,说不定我就能帮你呢。” 轩辕清冽一脚踹开殿门,走进来就看见裴静依搂着凤轻语在哭,他眼眸暗了一下,到底还是让她伤心了。 “轩辕清冽,是不是你?”凤轻语看到轩辕清冽着急上火的跑进来。 裴静依一下子从凤轻语的怀里抬起头,看着轩辕清冽,眸子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不去娶你的西垣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轩辕清冽被她问的哑口无声。 “怎么回事,娶什么西垣公主?”凤轻语是越来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裴静依抽泣了一声,“他睡了红梨。” 凤轻语眉心一蹙,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双手伸过来抚了抚凤轻语的眉头,“老五睡了别人,娘子干什么要皱眉头。”语气里还带着酸气。 凤轻语横了轩辕璃夜一眼,他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刷存在感。 转而对着轩辕清冽,“说清楚,怎么回事?” 轩辕清冽往前走一步,裴静依就往后退一步,仿佛他很脏一样,轩辕清冽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记得昨天根本就没有喝醉,不知怎么早上醒来就在曦月宫,还在那个女人的床上。” 他已经不敢去看裴静依的眼睛,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更多的是对于她的负罪感。 “你确定你和红梨发生了关系?”凤轻语追问。 就算是轩辕清冽喝醉了,红梨是清醒的,若是红梨反抗未必就反抗不了。 轩辕清冽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明就是他酒后乱性,管不住自己。”裴静依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今他毁了别人的清白,除了娶那个女人还能怎样。 她裴静依是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所以这局她退出,她不想做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我,我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轩辕清冽坚定的说道。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清冽,无情地说道,“恐怕到时就由不得你了。” 现在红梨是公主,毁了一个公主的清白就不是轩辕清冽三言两语就能推掉的。 正说着,红梨就来了。 她一下子跪在凤轻语的面前,“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奢求五皇子娶我,只求裴姑娘能够和五皇子冰释前嫌。” 好一个冰释前嫌,她以为她这样一闹就能让他们二人和好如初吗。 凤轻语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红梨,看来昨天饶了她还真的是她太过仁慈。 “我问你,既然轩辕清冽喝醉了,你是清醒了,你为什么不反抗,曦月宫除了你应该还有其他宫女吧。” 就算她力气小,叫来宫女不就能阻止这种荒唐事。 红梨没想到凤轻语的问题这么刻薄,“我…。我当时也喝了酒,一时着急就忘了叫宫女。” 好一个一时情急,凤轻语勾唇,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红梨,轩辕清冽说了不会娶你,你刚刚也说了,不会有怨言。” 意思很明白,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吞了。 红梨脸色一白,“是,我没有怨言。”她没想到凤轻语这么冷漠,丝毫不顾及昔日的主仆之情。 红梨站起身也没有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就离开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秋和海棠互相对望了一眼。 她们都觉得红梨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她们认识的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红梨了。 现在的红梨对于她们是陌生的。 这种感觉海棠最为强烈,她从小就是和红梨一块儿长大的,两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最亲密的人。 现在就连她也看不懂红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静依,我不会娶那个女人的,你原谅我。”轩辕清冽眼巴巴地看着裴静依,希望她能够看他一眼。 然而真当裴静依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心更灰冷了。 “轩辕清冽,你不要碰我,我嫌脏!”裴静依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不是她有洁癖,是他一靠近她她就想到他曾和别的女子**相见,火热缠绵过,她就控制不住的恶心。 或许时间长了她会淡忘,但绝对不是现在。 轩辕清冽伸出的手停在空中,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更别说裴静依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说也是无法挽回。 轩辕璃夜搂过凤轻语,低唇在她耳边悄然说了一句,“娘子,为夫是清白的,绝对干净。”说完还不忘轻啄了一下她的耳垂。 凤轻语猛然回头,她绝对不认识眼前这人,绝对不认识。 没看见人家正在闹别扭,他怎么有心情说这种话,果然璃爷的内心很强大。 裴静依转过身背对着轩辕清冽,“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管这件事他到底有没有错,可是她的心还是伤了。 轩辕清冽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轻语,你这边还有没有住的地方。” 凤轻语点头,这边的房间倒是很多,“你在我这边住吧。” “嗯。”裴静依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就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卸去了。 裴静依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潇洒肆意的她也会有这样惆怅不定的一天。 她转头看着凤轻语,“轻语。” “嗯?” “如果,今天这件事发生在大师兄身上,你会怎么做?”她清楚轻语向来有思想,有主见,她想知道轻语会怎么做。 凤轻语还没来得及回答。 轩辕璃夜噌的一下坐起来,冰渣子射向裴静依,“别拿我跟老五比!” 裴静依一下子被他吓得愣住了。 想了一下,确实,大师兄从来不允许女人靠近他三尺之内,更别说是碰女人。 哪里像轩辕清冽,根本就是从女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你现在还爱轩辕清冽吗?”凤轻语问裴静依。 凤轻语问完就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若是不爱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爱又能怎样,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说到底她还是介意了。 凤轻语想到方才裴静依问她的话,若是此事发生在轩辕璃夜的身上她会怎么做。 她会怎么做,如果不是轩辕璃夜的错,她恐怕会伤心到连自己都伤害仍旧不愿意放手。 …… 不久之后,轩辕璃夜真的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做法,绝对令凤轻语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第一百零五章 那你就去死吧 裴静依伤心之余,轩辕清冽也不免心疼难忍。 当初一心要吵着让轩辕清冽娶她的红梨,最近倒是出奇的安静,一直在曦月宫中不外出。 明太妃几次前来曦月宫,见红梨亦如往常一般,好像一个没事儿人。 本以为此时就此作罢了。 直到一个小宫女前来告诉裴静依,轩辕清冽要见她,有话跟她说,约在兰芝殿。裴静依本不想见他,可是这件事拖着也是拖着,总得说清楚的。 她就跟凤轻语说了一声,出去了。 裴静依一打听才知道,兰芝殿是西垣宫中一处荒废的宫殿,早些时候先皇的一位妃子曾经住过,后来那妃子得病去世了,这座宫殿也就废了。 裴静依想既然要跟她谈谈自然是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了。 裴静依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兰芝殿到底在哪儿,她根据小宫女说的找到这里,可是好像没有。 “裴姑娘这是要去哪儿?”海棠疑惑的问道,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裴姑娘出门了,她怎么来这儿了,难道也是身子不舒服吗? “海棠?你怎么在这儿?”这里都没什么人走动。 海棠将手里的东西拿给裴静依看,是包好的草药。“昨儿个夜里,叶秋着凉了总是咳嗽,小姐让我到太医院给她抓点药。” 海棠指了一下太医院的位置,“我看从这里回西偏殿比较近就直接从这儿穿过了。” 裴静依点头,原来是这样。 “裴姑娘在这儿做什么?”这里周围都空荡的很。 裴静依向四周看了一眼,“海棠,你知道兰芝殿在什么地方吗?” 本来是想让个小宫女带她去的,可是她们都有自己的活儿,索性她就自己找,可是她转来转去的也没看到兰芝殿。 兰芝殿?海棠仔细想了一下。 “我到太医院的时候看到太医院后面不远处有座荒废的宫殿,不知道是不是。”她方才还瞅了一眼,想着哪有将宫殿建在太医院后面的。 裴静依眼睛一亮,那应该就是了,因为给她指路的小宫女也说在这附近。 可是从这儿可怎么过去,她又犯难了。 “要不我带你过去吧,我方才看了一眼应该知道大致位置。”海棠看裴静依面露难色就知道她找不到。 裴静依一下子咧嘴笑了,“太好了,谢谢你,海棠。” 海滩摇头轻笑,“没事儿,不过裴姑娘到那里做什么?那儿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的样子。”她实在想不通。 “还不是轩辕清冽,她约我见面,说是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找这么给鬼地方。”裴静依见海棠也不是外人直接就说了。 海棠了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裴姑娘会出来。 “五皇子可能是想着不想被人打扰吧。”这里确实僻静,很少有人走动。 裴静依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海棠带着裴静依来到兰芝殿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这座宫殿真不是一般的荒废僻静。 光是门前的杂草都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宫殿上的牌匾已经被厚重的灰尘蒙住了,而且风吹日晒的牌匾烂了不少,依稀能看见一个“兰”字。 想来这里应该就是兰芝殿了,可真够破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里面污漆八黑的看都看不见。”裴静依皱着眉头,手在鼻尖扇着风,好重的发霉的味道。 海棠也觉得,五皇子怎么选这么个地方,黑漆漆地确实看不太清楚。 海棠拍掉身上沾着的蜘蛛网,“要不我先陪你进去看看?” “好。”让她一个人进去她还真有些害怕。 裴静依走在前面,海棠跟在她的身后。 “吱呀”一声禁闭的殿门被裴静依推开,一推灰尘落下来,“咳咳咳”呛死她了,裴静依赶紧抬袖捂住口鼻。 海棠走到里面,随手挂掉殿门,看到眼前的陈设,看外面倒是挺破的,里面倒也十分宽敞,是个说话的地方。 不过总是有股刺鼻的味道,很难闻。 怎么没有看到五皇子?不是他叫裴姑娘来的吗? “轩辕清冽,轩辕清冽,怎么不在?”裴静依大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 怎么回事,叫她前来他又没有出现。 裴静依往前走两步。 “啊……”她不知道踩到哪里了,一根绳子绊住了她的脚,将她整个人掉在房梁上,头朝下脚绑住了绳子。 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她赶紧扔下手中的药包,左右看了一下,“裴姑娘,你等着,我看能不能找到东西将绳子弄断。” 海棠看了四周,唯一的东西就是几根枯朽的棍子,根本就不管用。 刚走两步,海棠的头猛地一下有些晕眩,倒在地上,浑身没有力气。 吊在空中的裴静依,本来头朝下就有些大脑充血,现在头也开始晕,浑身软绵绵的,看到海棠倒在地上,心里的恐惧逐渐加深。 “海棠,海棠……你怎么了?”裴静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海棠的头很沉重,依稀听见裴静依的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浑身无力。” 兰芝殿外,红梨一双怨毒的眼睛冷然看着这一切,红唇边扯起邪笑。 随即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海棠,先是一惊,海棠?海棠怎么也来了? 红梨想到若是此刻放了海棠,她势必会回去给凤轻语报信,那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又想到前日她好心送她首饰,她竟然毫不领情还出言让她难堪。 海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太倒霉,谁让你跟那个女人一起来的。 “不是说一个女人吗,怎么有两个?”一个彪壮大汉站在红梨的旁边。 红梨勾唇一笑,“都送给你了不是便宜你了吗,记住,完事后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男人抹了一把胡子,拍拍胸脯,“公主放心。” 红梨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头也不会的走了。 “啊……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身后是海棠的尖叫声,听在红梨的耳中尤为动听。 都是她们,都是她们先对不起她的,那就别怪她心狠。 还有五皇子,死都不愿意娶她是吧,如果裴静依死了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哼,到时只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吊在空中的裴静依急得红了眼,“混蛋,你放开她!我要杀了你……”她不停的踢着腿,然而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根本没有用。 “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你了。”男子笑着看了一眼裴静依,真真是个美人儿。 男人不顾裴静依的威胁,继续撕扯着海棠的衣服。 这个女人躺在地上比较方便,一会儿就是上面的那个女人了,别说,这么好的差事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两个女人都是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的,长得真他妈漂亮! 地上的海棠根本就挣脱不开,头一直不停的摇着,泪水顺着眼睛流到冰凉的地面,下唇都被牙齿咬破了。 男子终于扯掉了海棠身上最后一丝阻碍,伸出手抚着她光滑白皙的肌肤。 男子恶心的笑声充斥着海棠的耳膜,一边还发出“啧啧”的咂嘴声,真别说,别看穿着是个丫鬟模样,这肌肤竟跟小姐们也差不了多少。 “放开我,滚……滚开……”海棠的声音没有一丝力气,听在男子耳中像是挠痒痒一般,更是激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男子一把扯掉身上碍事的衣物,覆在海棠的身上……。 随着身体一阵刺痛,海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裴静依更是哭得撕心裂肺,都是她,是她害了海棠,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叫海棠陪她来。 …… 轩辕清冽已经几天没有看见裴静依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好一点儿,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凤轻语这里。 凤轻语正在给叶秋针灸,她已经去叫海棠抓药了,针灸好的比较快。 而轩辕璃夜则在一旁坐着看书。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找裴静依出去了吗?”凤轻语猛地看到轩辕清冽还有些疑惑。 按理说,他回来了,裴静依也该回来了才对,怎么没看到她的身影。 轩辕清冽也是一脸疑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叫裴静依了?” “你没有找过裴静依?”凤轻语的声音猛地提高。 轩辕清冽摇摇头,“没有。” “就在刚刚……糟了”凤轻语想了一下,“一定是有人假借你的名义找裴静依出去了。” 凤轻语忙把剩下的几根银针从叶秋身上拔掉。 听到她这么说,轩辕清冽的心猛地一紧,抽疼地厉害。“她去哪儿了?” 凤轻语好像听到裴静依随口说了一句什么兰芝殿,她冲出去拉过外面做事的宫女,“兰芝殿是什么地方?” 那宫女想了一下说:“兰芝殿是宫里一座废旧的宫殿,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 轩辕清冽也冲出来一把扯住宫女,“快,快带我去。”连他都没发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 小宫女点了一下头,扔掉手中的扫帚走在前面。 “快一点。”轩辕清理吼道。 凤轻语也是紧紧皱着眉头跟在后面,轩辕璃夜自然是陪着凤轻语一起。 “在太医院后面不远处的地方。”宫女两条腿都快走断了,终于走到了太医院,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宫殿。 这里还真是不好找。 轩辕清冽像是发疯一样,红着眼往兰芝殿的方向奔去。 在外面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声嘶力竭,是裴静依的声音。 轩辕清冽呼吸一滞,一脚踹开紧闭的殿门,一眼就看见地上一个黝黑的壮汉覆在裴静依的身上。 轩辕清冽身上的气息阴沉的可怕,一把揪起男子,另一只手狠狠的掐向他的脖子。 男子反应过来先是大惊,随即出手反抗,轩辕清冽现在就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猛兽,手背的青筋暴起,运起全部的内力聚集双手,活活地将男子的脖子掐断了。 即使是这样仍旧不解气,依然使劲地掐着,全身剧烈地颤抖,男子的头竟然被轩辕清冽生生拧掉了,滚落在地。 直到听到裴静依的低声哭泣轩辕清冽才回过神,低眸看着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嘴唇青紫的裴静依。 还好,她的外衫被撕破了,里面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的。 凤轻语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女子,瞳孔不由得放大。 海棠。 “海棠,海棠,呜呜呜……”裴静依的嘴里也是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凤轻语飞快的跑过去,看到海棠衣不蔽体,双眼圆睁,眼神已经没有了焦距,身下更是有血迹斑斑。 凤轻语心中猛地一痛,眼睛酸涩地哭了。 她脱下外衫披在海棠的身上,紧紧搂着她,给她温度。“海棠,不要怕,我来了……” 凤轻语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海棠的脸上。 海棠的眼眸终于动了动,虚弱地叫了一声,“小姐……”然后就昏过去了。 凤轻语紧紧捏着披在海棠身上的外面,手上的骨节都被她捏的发白,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目光落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男子,杀气骤现。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般想杀人了,哪怕是当初被黑衣人打下悬崖,她有的也只是恨。 站在一旁的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脸上的泪水,双手紧握,别人的死活他不在乎,可若是让娘子流泪那就另当别论了。 将海棠和裴静依带回了凤轻语的西偏殿。 “海棠和裴姑娘怎么了?”叶秋看着小姐的脸色有些可怕,又看到小姐抱着海棠,五皇子抱着裴姑娘。 “先别问了,立刻去准备沐浴的水。” 叶秋点头,立刻跑着出准备了。 轩辕清冽看着怀里脸色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裴静依,之恨不得再将那人杀一次。 裴静依的嘴里一直念着海棠的名字,还有轩辕清冽的名字,剩下的全是呼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切。 每一声呼唤都在煎熬轩辕清冽的心,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上次在醉春风的时候她就已经受过惊吓,这次又是,让他怎能不自责心痛。 叶秋已经准备好沐浴用的水,凤轻语亲自抱着海棠到后面,轩辕清冽将裴静依交给叶秋,自己坐在外面。 “到底是谁做的?”现在想来那个男人根本不像是宫里的人,他当是气急也没想着留活口。 轩辕璃夜看了他一眼,“很明显,谁最想让裴静依消失。” 轩辕清冽猛然想到一个人,“是红梨!”一定是那个女人。 从她那天设宴开始,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且都与他有关,让他不怀疑都难。 “还不算笨。”轩辕璃夜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轩辕清冽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不让那个女人加倍奉还就难消他心头之恨。 此时的红梨正躺在贵妃椅上喝着热茶,舒服地享受着一旁的小宫女给她按摩。 突然,门被踹开。 轩辕清冽健步如飞,走到红梨面前,看着这个女人明艳的笑容只觉得刺眼,随手将红梨提起,像拎小鸡似的抓起她后颈的衣服。 红梨先是一愣,随即恶狠狠地说道,“五皇子这是做什么?”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轩辕清冽的声音刺骨冰寒,他运起轻功往宫外掠去。 红梨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是五皇子知道了什么?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放开本公主,你要做什么?”红梨扭着身子去抓轩辕清冽的手。 轩辕清冽便如她所愿,松开手,将她丢在地上。 已经出了宫门,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巷子,轩辕清冽一脚踩在红梨的手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这点都受不了?本皇子说了,你对裴静依做的,本皇子会加倍奉还!”轩辕清冽加重脚力,将她手中的骨头全部踩碎了。 红梨的惨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十指连心,可见她是真的疼。 他从来不打女人,可眼前这个女人,他却想将其折磨致死都还嫌不解恨。 “哈哈哈,裴静依?裴静依被人玷污了,我倒要看看五皇子会不会还要她。哈哈哈……”红梨顾不得手上的疼,放肆的笑了起来。 轩辕清冽一脚踢向她的肚子,将红梨整个身子踢得撞向一边的墙,发丝瞬间散落了下来,嘴角也流了血。 轩辕清冽俯下身温柔的说道,“很抱歉让你失望,静依她好好的,比谁都好。”可是海棠却……这个女人真够狠毒的,连自己的好姐妹都不放过。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找人将她……” “终于说实话了,嗯?”轩辕清冽又是一脚踩到她的另一只手上。 “啊……”双手骨头的碎裂疼得她实在受不了,五脏六腑也是翻江倒海的疼。 红梨仰着头看着从来温柔的五皇子,眼中痴迷丝毫不减,“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你若是娶我,我也不会如此。” “娶你?本皇子不想恶心自己。” 他眼中的厌恶那么明显,红梨笑着笑着就哭了,呵呵,他说恶心,他说她恶心? 不是这样的,五皇子是喜欢她的,以前在璃王府的时候他还会对她笑,还会温柔的叫她小红梨。 都是裴静依!都是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下地狱了五皇子才会属于她。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皇子现在觉得死都是便宜你了。”轩辕清冽一甩衣袖又将红梨提起来。 走到乞丐聚集的地方将她扔在地上,“赏给你们的,好好享用,完事儿了这就是你们的。”轩辕清冽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在地上。 一群乞丐站起身,眼冒绿光,嘴边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天下竟然有这等好事,有女人睡,还有金子拿,乞丐们一下子蜂拥而上将红梨团团围住。 红梨这下知道怕了,她浑身疼痛,双手被废,根本就逃不了。 红梨哭着喊着趴在地上,“五皇子,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本皇子说了要加倍奉还,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吧。”轩辕清冽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红梨转而对着一群身上发着恶臭的乞丐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求求你们……” 乞丐没有一个听她的,他们都十几年没碰过女人了,现在还是她比较有吸引力。 “我告诉你们,我是西垣的公主,你们要是把我怎么样了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哀求不成转而威胁。 乞丐撕衣服的手一顿,在红梨还没来得及窃喜的时候,乞丐仰天大笑,露出黑黄的牙齿,淫笑道,“公主?老子还是皇上呢。” 说罢将她的衣服撕碎了,争先恐后的用漆黑发臭的手掌摸着红梨光滑白洁的身子。 直到这一刻,红梨才想到当初在兰芝殿外听到的海棠的声音有多么的绝望。 可是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想到四岁初认识海棠时,那个小女孩笑着将手中小到可怜的半块馒头分一半给她,然后他们一起蹲在角落里吃。 后来,她们被卖到一处人家做事,那时她常常犯错,都是海棠出来替她顶罪,最后被打个半死还笑着对她说,没事儿,不疼。 再后来,她们每次都被卖到同一家,不是运气好,而是海棠每次都拉着她的手告诉牙婆她是她的亲妹妹。 直到后来,她们来到右相府,小姐面冷心热,却从来不拿她们当下人,那时只觉得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现在,她好后悔,好后悔…… 她害了海棠,伤了小姐的心,就连五皇子也对她厌恶至极。 “啧啧啧,没想到这小娘儿们还是个处子之身,兄弟们,我们有福了。”其中一个乞丐高呼。 全身的疼痛袭来,红梨此刻只想死过去。 远处站着的是她心爱的男人,然而却无情地只留下背影,他就在远处听着这一切。 红梨绝望的闭上眼睛,死死的咬住唇,就是不可发出一点声音。 轩辕清冽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要知道这个女人被折磨致死才能安心。 却没有想到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他没有背叛裴静依,他没有睡过这个女人。 当时红梨只是给轩辕清冽下了迷药,本想着做出轩辕清冽玷污她的假象就能逼轩辕清冽娶她。 谁知道轩辕清冽并不暗常理出牌。 红梨在绝望中找回一丝知觉,寻着空隙用最后一丝力气,咬舌自尽,结束她卑贱的一生。 “妈的,怎么就死了,老子还没来得及爽呢,真晦气。”其中一个乞丐冲着红梨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提起裤子走到宣言清冽的面前,“报告公子,那女人已经没气儿了。” “嗯。”轩辕清冽又扔下一锭金子,足尖轻点,向皇宫的方向掠去。 可怜的红梨,被那群乞丐直接扔到一旁…… 轩辕璃夜见轩辕清冽回来了,难得出口,“处理完了?” “嗯。” 一旁的凤轻语知道他是出去处理红梨了,没有说什么。 按说她也有责任,明明早就知道红梨对轩辕清冽有意却也没有阻止,只想着红梨能够自己放手。 去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凤轻语在海棠、裴静依的浴桶中放了安神的药材,她们现在沉沉睡去。 她现在已经难以想象,等海棠醒过来后该怎么面对。 “她呢?”轩辕清冽问凤轻语。 凤轻语知道他指的是裴静依,“在里面,你去守着她吧。”海棠那边有叶秋守着。 轩辕清冽转身往里面走去。 “唉。” “娘子叹什么气。”轩辕璃夜站起身做到凤轻语的旁边。 “我在想,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仁慈。”早在那天红梨伤害裴静依的时候,她就应该出手解决了。 “娘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为夫的娘子。” 凤轻语脸冒黑线。 轩辕清冽走到裴静依床边,看着她就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双手放在被子外面也是紧紧拽着,他就一阵心疼。 轩辕清冽弯下腰,伸手将裴静依的手拿起来放到被子里,她的手突然抓住他的。 他还以为她醒了,再看时仍旧紧闭双眼。 轩辕清冽任由她抓着他的手,就势坐在床边,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眉头,将她的忧愁全数拂去。 谁知裴静依猛地惊醒,睁开眼看着他。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我让皇嫂过来看看。”轩辕清冽着急的站起身,却发现她还拉着他的手。 裴静依愣了一下神,左右看了一眼,“海棠,海棠呢,海棠在哪儿?” 昏迷前她知道了他来救了她,她知道自己没事,可是海棠她…… 轩辕清冽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药效没有过,她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弱,“海棠在你隔壁的房间里,叶秋在照顾她。” “我要亲眼看到,我要看她。”说着裴静依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身子仍旧没有力气。 轩辕清冽无奈,只能伸手抱起她往海棠的房间去。 凤轻语说了这药要四个时辰才能全部解掉。 他们来到海棠的床边,叶秋正在照顾她,海棠的情况比裴静依严重多了,她的全身一直在冒冷汗。 凤轻语已经让叶秋给她喂了药,现在还在昏迷中。 裴静依咬着唇,眼泪又流出来了,“海棠她……是我连累了她。”别人显然是想算计她,海棠的出现是个意外。 “不要多想了,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轩辕清冽抱着她离开这里,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 裴静依抬头看着他,“是不是红梨?”她猜。 “嗯。”轩辕清冽点头,“她已经死了,我为海棠报仇了,你不要担心了。” 裴静依靠在轩辕清冽怀里,闭上眼睛,他听见她平缓的呼吸,知道她又睡过去了。 晚膳的时候,谁也没有心吃,凤轻语好不容易在轩辕璃夜的千般诱哄下才勉强吃了一点。 可是有一个不速之客却来了。 明太妃带着贴身宫女气势汹汹的到了凤轻语的住处。 “东璃国的五皇子在哪儿,她把哀家的月儿带到哪里去了?”听曦月宫的宫女说,是东璃的五皇子亲自过来带走月儿的。 轩辕清冽站起身,嗬,现在才来是不是有些晚了。 “太妃娘娘还是想想有没有人给你的女儿收尸吧。”估计是没有。 既然是他轩辕清冽做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明太妃酿跄了一下,“你说什么?” “本皇子的话说得很清楚,你的女儿已经去见阎王了。”轩辕清冽见她难以置信的样子,不介意再说一遍。 明太妃像是有鱼刺卡在嗓子里一样,她的女儿…… 突然,明太妃像是发了疯一般冲向轩辕清冽,“你还我的月儿,你还我的月儿,月儿……” 早在她扑过来之前,轩辕清冽一个侧身躲过,明太妃摔倒在地上。 “月儿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了她!”明太妃吼道。 “做错了什么,就凭他动了不该动的人。”敢动裴静依,她就没命活在这个世上。 什么叫动了不该动的人。 “你以为她伤害了东璃的皇子妃,还能活着?”轩辕清冽又说道。 在他看来,裴静依就是他的皇子妃。 明太妃突然想到前两天,月儿问她宫里哪处最为偏僻,宫人不常走动的,她记得当初她还疑惑月儿为何问这个。 当时月儿只说有用处,她便说了兰芝殿。 难道月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可能,月儿那么温柔善良是不可能伤害别人的。 “五皇子不想对月儿负责也没必要找出这样的借口,据哀家所知,好像没有什么皇子妃来我西垣皇宫。”明太妃怒视着轩辕清冽。 “不管太妃信不信,人是本皇子杀的,太妃若是有能力只管找本皇子报仇便是。” “五皇子这是在威胁哀家?” “太妃,是想我东璃出兵?”轩辕璃夜忍不住出口。 棕色的眼眸神秘诡异,盯着明太妃,声音更是冷地犹如来自地狱。 明太妃一下子闭了口不敢再说。 东璃的皇上,轩辕璃夜,前些日子才一举灭了南靖,各国人心惶惶,不知下一个轮到谁,若是此刻惹怒了他,说不定就会给西垣招来灭顶之灾。 她只是一介妇人,万万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明太妃勉强站起身子,“哀家只想知道……月儿她,尸体在哪儿?”明太妃闭上眼睛,不愿说出那两个字。 “本皇子说了,死无全尸。” 他绝对不会让人去给那个女人收尸。 明太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西偏殿的,只知道现在她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要不是身旁的宫女扶着就要倒在地上了。 她的月儿…… 是她们母女无缘,幼时她弄丢了月儿,害的她在流落在外吃尽苦头。 如今好不容易母女相认,还不到十天的时间,她还没有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就要承受天人永隔之痛。 现在就连她的尸体她这个做母妃的都看不见。 她将来去了那边如何有脸面见她的月儿。 轩辕清冽感激地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多谢皇兄。”若不是皇兄出言,他还不知道要跟那老妖婆纠缠多久。 “朕只是不想她打扰语儿的休息时间。”天都晚了,那个女人还一直在这里。 轩辕清冽嘴角一抽,当他没说。 海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叶秋立刻告知了凤轻语一声,凤轻语也还没睡下就直接过来了。 “海棠,你还好吗?” 凤轻语将她伸手将她扶起来,拿过一旁的被子放在她的唇边。 海棠下意识的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再喝了。 “小姐,你去休息吧,我没事。”海棠抬眼看到小姐眼中的疲惫有些不忍心,她知道小姐是在担心她。 凤轻语将海棠平放在床上,看着她,“海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贞洁或许对一个女子来说很重要,但是绝对不是重于性命,若你不想记得这些,我可以配置药让你忘了,但是,海棠,我想说的是,若是真爱你的人,自然不会介意这些。” 她怕海棠会想不开。 速风四人被轩辕璃夜派去执行任务另外,早已经不在西垣。 凤轻语想若是速风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在意的。 “小姐,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我不想忘记任何人。”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挽回。 “裴姑娘呢,裴姑娘她……”海棠突然想到裴静依也在。 “她很好,你放心。”凤轻语不愿意让海棠知道害她的人是红梨,只怕她会更加伤心。 叶秋端着一碗药汁走进来,看到海棠的精神好些了。 凤轻语接过叶秋手中的药碗,“这是,避子汤。”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海棠起身接过来毫不犹豫的放到嘴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口气全部喝光了。 “小姐,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海棠就行了。”叶秋说道,现在快到子时了,已经很晚了。 凤轻语点头,起身,“那好吧。” 等风轻语走出房间的时候,海棠看着在一旁满路的叶秋,“叶秋,你也去睡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叶秋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反而更加心疼,不愿违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整个房间就剩海棠一人,桌上的蜡烛还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海棠翻了个身面朝着床里面,终于默默地流出了眼泪,她刚才不想让小姐和叶秋担心,才一直强忍着。 身体传来清晰的疼痛时刻得提醒着她,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当她受到侵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速风,恐怕他们此生算是无缘了。 就想小姐说的,速风就算是因为爱她而不介意,她也会介意,速风那么好,他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她。 她现在只想待在小姐身边,哪儿也不去。 “唉……” “娘子,你都已经叹了好多声起气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轩辕璃夜翻身搂过凤轻语,在她耳边说道。 凤轻语实在睡不着,她知道就算海棠嘴上说着她很好哪里又会真的好。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海棠才好。 “娘子,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们来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轩辕璃夜继续在她耳边诱哄。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哼,有意思的事情,只有他觉得有意思。 “我现在困了,想睡觉了。”说完凤轻语立刻闭上眼睛,像是困极了的样子。 轩辕璃夜一阵无奈,娘子都说困了,他能怎么办?陪睡呗。 一大早,轩辕清冽到裴静依的屋子里就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裴静依的影子。他心里突然一沉,不会是…… 轩辕清理立刻冲出房间,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一阵哭泣的声音,是裴静依的,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最近他的心脏也实在不能承受任何打击了。 “海棠,都是因为我,她是想害我的……海棠,你杀了我吧。”就算是死也不足以补偿海棠。 “裴姑娘,你先起来吧,我不怪你。”海棠拉着裴静依的手,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毕竟这样的事又不是她能预测的。 裴静依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一个劲儿的摇头,脸上都是泪水,“不,你听我说,红梨,她是想害我的,她是冲我来的……” 海棠拉着她的手猛地一松,“你说什么?红梨?”这事怎么会跟红梨有关系,不会的。 门外的轩辕清冽听不下去了,直接走进房间,将地上的裴静依拉起来,“不要再自责了,这件事谁都没有想到。” “五皇子,裴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海棠怔怔地看着轩辕清冽。 轩辕清冽也不想骗她,“就是你的好姐妹红梨,找人想要害裴静依,你恰巧跟着一起去了,就……”他没有往下说。 红梨?是红梨做的。 怎么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裴姑娘,“红梨呢?”她要当面问清楚她。 “她已经死了,不过死不足惜。”轩辕清冽平静地说道。 死了?海棠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她发现当她听到红梨死了的消息时,眼睛竟然能干涩地流不出一滴眼泪。 为什么? “都怪你,全部都怪你,若不是你惹了红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你。”裴静依哭喊着捶打轩辕清冽。 轩辕清冽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无处发泄,任由她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胸膛。 她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因为他。 第一百零六章 下次直接喝我的血 裴静依哭喊地累了,就势坐在椅子上,她都没有脸再见海棠。℃∮八℃∮八℃∮读℃∮书,.⌒.o≈ 海棠现在明显还在消化轩辕清冽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红梨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红梨她是知道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从来都是胆子小,做不得伤天害理的事。 她仿佛忘记了,不知不觉中红梨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红梨了。 凤轻语起来的有些晚,她昨天过了子时还没睡着,后来快天亮时才睡着所以就起得晚了。 她和轩辕璃夜出来的时候,海棠正在大厅里和叶秋一同准备早膳,看起来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新的一天又是新的开始,坏的事情在昨天都已经完结了。 海棠扬起笑脸儿,将布巾拧好递给凤轻语,“小姐先擦擦手,早膳已经弄好了。” 凤轻语接过布巾看着海棠。 海棠回凤轻语一个安然的神情,“小姐,你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该哭的,该伤心的她昨天夜晚已经全部做了。 现在她要好好的过每一天,不需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那就好。”凤轻语轻笑,用布巾擦了擦手,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凤轻语看了一眼某人,无奈地帮他擦手。 几个人坐在桌子上用着早膳,格外的温馨。 “娘子,用完早膳我们出宫一趟。”轩辕璃夜眼眸闪了一下,提议道。 凤轻语夹小笼包的手一顿,出宫?“干嘛?” “出去就知道了,还有你们,必须去。”轩辕璃夜伸出手指点过轩辕清冽、裴静依、海棠、叶秋。 都去?既然皇上都下令了,他们怎敢不从。 凤轻语突然抬头看见轩辕璃夜唇边的笑,这妖孽笑了,她怎么感觉没有好事呢,难道是错觉。 直到走到宫门口,凤轻语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错觉了。 这叫出宫一趟?谁说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轩辕璃夜。 这根本就准备好了回东璃。 因为西垣皇宫的宫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马车的后面还带着箱子,这像是出宫一趟吗? 看样子叶秋他们也是毫不知情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是回东璃?”凤轻语看了一眼身边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她想打人他知不知道。 轩辕璃夜笑着执起凤轻语的手,“为夫不是跟你说了,要出宫一趟的吗?”轩辕璃夜说的一脸坦然。 他不顾凤轻语越来越黑的脸,立刻出手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上马车。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懵,不过在西垣待得够久了也该回东璃了。 叶秋和海棠共用一辆马车,轩辕清冽和裴静依共用一辆。 “我还没有跟欧阳到道别呢。”凤轻语突然想到,自从上次在一起吃过饭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知道欧阳刚坐上皇位朝廷的事情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也知道他是不想让她为难。 轩辕璃夜一点也不喜欢凤轻语提那个男人的名字,他霸道地搂过她,“为夫已经派人告诉了他了,娘子不用担心。” “真的?”她怎么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话呢。 “难道娘子不相信为夫吗?”他的样子好像只要凤轻语说不就立马发飙一样。 凤轻语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保持沉默。 轩辕璃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夫真的派人跟他说过了。” 只是什么时候说就是他说了算了,他确实已经吩咐了人等他离开西垣皇宫大半日的时候在去禀报欧阳晨雾。 到时候欧阳晨雾就是相见语儿也见不着,他真是太聪明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笑怪怪的。”自从上了马车他就时不时的勾着唇角。 轩辕璃夜特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给凤轻语,“为夫看见娘子开心自然就笑了。” “你哪天没看见我,怎么不见你天天笑得如此开心。”别以为她猜不出,他一定是背着她做了什么,而且和欧阳有关。 这么久以来,凤轻语也算是将轩辕璃夜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了,他这种表情分明就是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才有的。 “这不是回家了,为夫自然就更高兴些。”轩辕璃夜继续一本正经的瞎胡扯,而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凤轻语头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她懒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他总有理。 相比较而言,轩辕清冽的马车尤为安静。 自从裴静依坐上马车就一句话没说,眼睛盯着一个点就一动不动。 就连平时一贯话多的轩辕清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现在倒是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跟他吵吵闹闹,偶尔吵不赢他还会出脚踩的鞋子,或者直接出手打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静依,我……”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想安静。”裴静依出言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轩辕清冽的话卡在嘴边又吞了回去,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裴静依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以前从来无忧无虑,现在却没有一丝笑容。 “静依,我知道你在为海棠的事情自责,但是你要这样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吗,这一切不怪你,也没有人说是你的错。我呢?我难道不无辜吗,那个女人分明就是设计我,我没有碰过她;是,我以前是流连花丛,可我从都没有碰过她们,自小生在皇宫,我见惯了宫中女人的凄苦,所以我只会对我喜爱的女子钟情,就像皇兄对皇嫂那样。” 轩辕清冽叹了一口气,“即使是这样,你依然要放弃我吗?” “你别问我,我现在很乱,不想想这些。”裴静依看见他眼中的受伤也不忍心。 几人行了大半日,终于到达了一处客栈,早晨吃的那点儿早膳哪里够长途跋涉,几人早已饥肠辘辘。 只能先用膳才能继续出发。 西垣皇宫。 欧阳晨雾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小太监禀告说是东璃的皇帝有一封信交给皇上。 他打开信件,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一看就知道是轩辕璃夜的字。 “朕带着娘子回东璃了。” 欧阳晨雾将信件放在桌上,站起身,“东璃的皇上启程了吗?”他问身旁的太监。 “回皇上,一大早就已经出发了,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快出西垣了。”小太监回道。 欧阳晨雾猛地坐下来,背靠在椅子上,闭目。 手上捏着那封信,不用想就知道是轩辕璃夜故意如此,小语不会跟他不告而别的。 如今他是西垣的皇上,而小语是东璃的皇后,见面已是难事,怕只怕若再见面就是敌人了,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 “皇上,这是大臣们刚送来的折子。”管事太监送上了一摞奏折放在欧阳晨雾面前。 欧阳晨雾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摞折子,随手拿起一本打开,又扔在一旁。 这些都是诸位大臣声讨他不遵先帝遗诏,不立凤轻语为后,实乃大逆不道,不配为帝。 还有一些事催促他立刻立后,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嗬,怪不得自古以来的皇帝皆不长寿,都是被这些大臣给气得,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不知道为百姓谋福,专管气皇上的家事了。 还有这什么立后?他立不立后与这些人何干。 欧阳晨雾拿起眼前的这一摞奏折扔向一旁,不用看了,剩下的都是一样的内容。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上前整理好乱扔的奏折,生怕皇上一个龙颜大怒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这些,都扔了。”欧阳晨雾看了一眼太监手中的奏折。 “这……”这是奏折,能扔吗?小太监有些犹豫。 “怎么,朕说话不管用?” 小太监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奴才这就扔了。” “起来吧,朕又不是要扔了你的脑袋,这么紧张做什么。”欧阳晨雾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好了,裴静依不见了!”轩辕清冽拿着一封信冲到凤轻语面前。 本来他们用完午膳准备休息一下再出发的,到了出发的时间,轩辕清冽到裴静依的房间里叫她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她的衣物也不不见了。 而且还留了这封信,说是想先回无云谷。 凤轻语接过轩辕清冽手中的信,看了一眼。“看样子,她是真的先走了。” “那怎么办?”轩辕清冽现在是着急上火的很。 这个女人,有什么火直接冲着他发就得了,他保证不还手,可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她妈。 凤轻语抬眸,“怎么办还需要我教你吗?” 轩辕清冽一把拍在自己的脑袋上,他怎么没有想到,既然是用过午膳才走的,那就应该没走多远。 他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你们先启程不用等我,我去追她。”说完一阵风似的飞出去了。 凤轻语暗想,追到了又怎样,恐怕追妻之路远比追上裴静依的脚步。 从西垣到东璃,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回到阔别已久的东璃,凤轻语不免有些感概,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离开了一年,再看到繁华的帝都仿佛变了许多。 如今轩辕璃夜已经是东璃的皇帝,自然是要住在宫里的。 璃王府依旧一切照常,有人守卫,有人打扫。 凤轻语先回的璃王府,轩辕璃夜肯定是跟着她回府,连皇宫也没来得及回。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一旁的荣海抹了一把老泪,眼泪婆娑的看着凤轻语。 想上前却又碍于轩辕璃夜在一旁。 他现在是璃王府的管家,自从小姐出事后,他每天都盼望着小姐能回来。 现在总算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当初少爷将她们母女俩托付给他,他没照顾好夫人,若是连小姐都没照顾好,还有何脸面见少爷。 “容叔,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她知道自己离开的一年里有很多人为她担心、伤心,现在她回来了。 “好好好。”荣海一连说了几声好。 凤轻语先回的如松阁,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虽然一年没有住人,却好像她昨天才离开的一样。 走进自己的房间,凤轻语一下子就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整个房间的四壁上挂的都是她的画像,或坐、或卧、或笑、或怒,满满的都是她。 凤轻语走近其中一幅画前站着,注意到画下面的日期,再看向其他的画,下面都注明了日期。 “这些……” 轩辕璃夜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画,“从娘子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为夫每晚都会来这里画一幅娘子的画像,已经有三百多幅了,这些只是一部分,那边柜子里还有。” 她为他画一幅,他还她数百幅。 凤轻语回过头,伸出双臂紧紧搂住轩辕璃夜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 “不需要,娘子永远不需要跟为夫说对不起。”他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三个字。 他只想她用长久陪伴还他一世情深。 然而回到璃王府,椅子还没有坐热,速风几人就带回了一个消息。 暗宫的位置。 其实轩辕璃夜一直都在派人查探暗宫的位置。 无论是上次刺杀他的人,还是这次算计语儿的人,好像都跟暗宫脱不了关系。 也是巧合,在梧桐山上搜寻语儿下落的时候,搜出了那日暗宫中人用的兵器,是一种很特殊的材质,不像是铁的。 于是,轩辕璃夜就派人从兵器处入手,前些日子终于查出了炼制那些兵器的地方,所以他就派速风四人亲自去查兵器运送的地方。 果不其然,让他们查到了。 常鸣山。 听说是一座极其诡异的山,里面一年四季总能听到钟声鸣响,然而里面根本没有寺庙之类的,故此称为常鸣山。 不仅如此,进入常鸣山的人至今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里面常年瘴气缭绕,毒物遍地,更有多种不知名的野兽。 没有看见其中厉害,光是听传闻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暗宫用常鸣山做掩护,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速风几人查到位置后不敢轻举妄动,立刻就回来禀报了。 其实凤轻语也怀疑过黑衣人是暗宫的,只是一直说服不了自己,暗宫为何会知道她的身份,还有她拥有异能的事情。 “现在我们是要一举将其剿灭吗?”暗宫既然在江湖上存在了十多年,说明自有它的能力。 若是不想一个万全之策怕是不会轻易灭掉。 轩辕璃夜点头,他早就想如此了,暗宫迟早要铲除的,况且他也想知道易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先派飞鹰骑分批潜到常鸣山附近打探清楚,不要打草惊蛇,我们随后再去。”他知道语儿心急。 凤轻语点头,方才她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速风一出门就看见海棠往如松阁里走,刚准备跟她打招呼,谁知道她看见他就跟看见洪水猛兽一般掉头就走。 速风瞬间就不理解了,健步如飞,海棠哪里快过他的脚步,没两步就被速风追上了。 “海棠,你为什么躲着我?”速风拦在海棠面前,她以前见了他都会很高兴。 海棠心里一阵酸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速风下意识的就想躲。 “没有,我只是没看见你而已。”海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 “没看见?”怎么可能,他们面对着走过来,她明明是看见了他故意躲的。 “对,我就是没看见,你不要挡在我面前,我还要去做事。”海棠伸手推开速风,小跑着进了如松阁。 速风呆愣地站在原地,刚刚海棠一把推开他,力气大得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丫头出门一趟这么变得脾气火爆,速风摇头表示不解。 “小姐,你找我。”海棠站在凤轻语面前。 “你已经见过速风了?” 海棠敛下眼眸,“嗯。” 凤轻语看她的样子就能猜到,是她故意叫她过来的,想着能让他们见面。 “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海棠抬起头看着凤轻语,艰难地说出这样一句。 “你想过速风的感受吗?” 海棠一时语塞,她就是为速风着想才不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 “你觉得以速风对你的感情,他会放弃你吗?”凤轻语句句不离速风就是想让海棠明白速风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更加不会在意这些。 “你觉得你能代替速风做决定吗?” “小姐,我……”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速风说才会选择躲着他。“小姐,我知道了。” 小姐的意思她明白,就是无论怎样都要给速风一个答案,至于速风怎么选择就是他的事,她无权过问。 海棠走出如松阁的时候看见速风还站在原地,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废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走到他的面前。“速风,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海棠深吸一口气,“我们分开吧。”她原本以为说出分开会很容易,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可是现在她的心为什么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疼。 速风一下子惊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 速风激动地一把握住海棠的肩膀,他认为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因为,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我现在配不上你,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她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句话。 说完,全身的力气就是抽干了一样。 速风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海棠的心瞬间冰寒,在心里苦笑一阵,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就因为这个?”速风冷着脸的样子也十分吓人。“就因为这个就要跟我分开?”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海棠,目光如炬。 这个难道还不够吗。 “海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当我速风是什么人,在乎这些?” “速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海棠着急解释,谁知道速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海棠站在原地望着速风的背影,她当然知道他不是肤浅的人,是她不好。 “唉,速风发脾气还挺有用的,都把海棠唬住了。”凤轻语一直站在窗子边看着二人。 她就说了,速风不会在乎这些,果然没有猜错。 关键就是要看海棠的态度了。 下午的时候,凤轻语就进了皇宫,毕竟轩辕璃夜如今是皇上,总不能一直住在璃王府。 这次前去西垣,一直无人上朝,也没有找人代理处理国事,自从轩辕璃夜杀鸡儆猴了几次后,朝中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无人敢有怨言。 不过御书房的奏折堆成满满一桌子,灰尘都积了好些,轩辕璃夜不看都不行了。 凤轻语打听了南宫岑的住处,直接往他那里去,她一年不在,也不知道南宫岑研究解药惊醒的如何了。 不愧是南宫岑的住处,还没走到就一阵药草的味道。 难得他这么晚还没有歇息,凤轻语听见里面弄得瓶瓶罐罐地响声直接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南宫岑抬头,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原来是皇后娘娘来了。” 凤轻语走到他身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的各种草药,还有炼制而成的丹丸。“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南宫岑的表情就格外的严肃,“当初我按照皇后娘娘的提醒,找寻一样香气的花,可是找来的花虽然香气接近皇上的血里的香气,可是都不是。于是,我费了很长时间翻阅典籍,才发现那是一种古老种族的禁忌之花。” 说到这里,南宫岑的眉头狠狠一皱,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现在又毫无进展。 “能不能将你找到的典籍借我看一眼。” “当然可以。” 南宫岑转身走到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古老的黄皮书,里面的一夜被他叠了起来,他将数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接过来翻到那一页,上面画的正是一株植物,植物上开着花,花形奇特,花瓣犹如一根根细丝,旁边有小字标注,花色为银,香气淡墨,味苦。 香气淡墨,确实没错,轩辕璃夜的血就是有一股香气,像是花香,更像是一种墨香,跟这个的描述一模一样。 “这花是银色的?”凤轻语忍不住惊奇,这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花。 南宫岑点头,“你翻到前一页,上面写的很清楚,这种花开自古老种族的圣地,现在已经绝种了,而且没有记载名字。” 凤轻语翻到前一页,果然跟南宫岑说的一样。 已经绝种了,那冰幽毒又是怎么来的。 “怎么没有记载这种花的作用?”按说医书上记载的植物最重要的应该是它的作用而不是它的外形特征。 南宫岑摇头,他也觉得奇怪。 “不对,这里不对!” 凤轻语将黄皮书拿起来对着灯光,她发现透过画着花的那页有点点墨迹,依稀可以看见是个“冰”字,而前一页同样的位置并不是这个字。 说明什么? 说明中间应该还有一页被撕掉了。 这黄皮书是用线缝在一起的,就算中间撕掉一张也绝对不会有痕迹。 南宫岑疑惑,“什么不对。” 凤轻语将那一页举到南宫岑面前,“你看这里的字迹,像不像一个‘冰’字,再看看前面一页,同样的位置却是一个‘根’字” 这一定是前一页的墨迹太深印到这一页了。 南宫岑也看到了,“你的意思是说中间少了一页,偏偏是最重要的一页。” “嗯,这典籍你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之后留给我的,还有好几箱,不过我平时也没看过,还是为了找这花的来历时翻出来的。” 南宫岑想了一下,“有可能来自药王谷吧。” “药王谷?” “是啊,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好像提到过,他收藏的一些医书有的可是药王谷的珍品,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不知道这本是不是。”反正他师父是这么说的。 说不准就是,这本典籍看起来就很珍贵的样子。 “这本能不能先借我几天?”如果真出自药王谷倒好说。 “那你拿去吧。”反正已经对他没什么用处,皇后娘娘向来心思缜密,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就拿方才来说,这书他看了不下十遍也没发现其中少了一页,皇后娘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凤轻语拿着书正准备出去。 “等一下!”南宫岑突然说道。 “我能不能问皇后娘娘一个问题?” “问。” “这个,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配置的?”南宫岑手里拿着一颗药丸,凤轻语看着很熟悉。“在下实在很想知道。” 这是当初凤轻语给轩辕璃夜配置的用来压制冰幽毒的药丸。 “药丸只剩下三颗了,我担心皇上再毒发时就没有药能压制,所以找他求了一颗,我将药丸化开了,里面的药根本就是一些补药,对皇上的毒没有任何作用,唯一有作用的就是里面的人血。” 南宫岑见凤轻语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每猜错的话,你是故意用难闻的药材,为的就是掩盖血腥味。” “这血到底是谁的,竟然有压制冰幽毒的作用?”这才是他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凤轻语眼眸微闪,他没想到南宫岑竟然全部分析出来了。 不错,这药确实是用她的血炼成的,她体内有赤阳珠,是冰幽毒的克星。 她怕轩辕璃夜知道后不肯用药,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故意挑些难闻的补药加入里面来掩盖血腥味。 “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里面用的血是我的,我体内的赤阳珠已经融入了血液中,所以我的血可以压制冰幽毒。” 南宫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赤阳珠,世上唯一的一颗赤阳珠,竟然在皇后娘娘身体里。 难怪当初皇上去了一趟药王谷无功而返,原来赤阳珠真的没有了。 南宫岑突然想到“那你不就是……”药王的徒弟? 这下子南宫岑算是想通了,难怪她的医术如此厉害,药王唯一的徒弟,不厉害才怪。 “娘子,该回宫歇息了。”轩辕璃夜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凤轻语面前。 凤轻语猛地看到他,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她怎么没有发现。 凤轻语出了南宫岑的住处,转头问轩辕璃夜,“你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嗯,在南宫问你问题的时候。”他老实的说道。 那他不是什么都听到了?凤轻语暗想。“你都听到了?” “嗯。”他知道语儿瞒着他是不想让他担心,可是他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他这一年中吃的药丸竟然都是用她的血制成的。 这药是当年出征西北的时候语儿让南宫岑给他的。 他每个月都是靠吃这药丸压制毒,到现在这药竟然还剩了三颗,她当初到底放了多少血。 一想到他就心疼。 凤轻语抬头,伸手捂住他的眼眸,她都不敢看他的眸子了,一点点血而已,再说了适当献血对身体有好处。 他没必要这样看着她把,好像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她的手心,轩辕璃夜长长的睫毛轻轻触过,一阵酥痒,凤轻语才放下手。 “反正你已经知道了,这药也快用完了,下次毒发直接喝我的血就行了,免得我还得制成药丸,你都不知道这药丸制起来有多麻烦。” “凤轻语!你信不信朕打你!”轩辕璃夜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她还敢说,看来他是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 让他喝她的血,这听着像人话吗? 凤轻语撇了撇嘴,这就生气了?连她的名字都叫出来了,还自称朕,看来是气得不轻。 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手打她。“只放一点血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放放血对身体有益。” “凤轻语!你还敢说,你当朕是傻子,那这话骗朕!”他真以为他不敢打她是吧。 轩辕璃夜举起手,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 凤轻语反而笑得直不起腰,看他气势汹汹地举起手掌,还以为多厉害,可是巴掌落在她的头上根本没有一丝力气,风吹得都比这个重。 轩辕璃夜无奈地看着笑得灿烂的某人,打她?他哪里舍得,平时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 就因为轩辕璃夜的“一巴掌”,凤轻语笑了一路,直到回到念语宫才收住。 跟在后面的轩辕璃夜的脸,要有多黑有多黑。 “对了,我想回一趟药王谷。”凤轻语突然说道。 轩辕璃夜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给她,“回药王谷做什么?” “南宫查到记载制成冰幽毒的花的那本典籍,可能出自药王谷,我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再说了,师父现在也应该在药王谷,那书要是真出自药王谷,他或许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总之,她还是要回一趟药王谷的。 “那好,为夫陪你。”反正以后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寸步不离。 凤轻语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知道不让他去他也会跟着。 这人,都身为东璃的皇上了,能不能有一点身为皇上的意识,成天不上早朝,不理国事。 让她感到惊奇是朝中竟然也没有出乱子。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凤轻语就跟轩辕璃夜到了药王谷。 即使是冬天,药王谷的四周也不见一丝寒冷的气息。 周围绿树成荫,鲜花环绕,这些都是师父培育的特异品种的植物,没地儿放就直接扔在药王谷外了。 现在这里竟然长得如此茂盛。 “我还记得好像就是在这儿救的你?”凤轻指着一处空地,想起当初出谷的时候碰见轩辕璃夜的情景。 当时他毒发,她一时兴起就出手救了他。 轩辕璃夜自然记得,那时他是因为用了内功又恰逢毒发才会昏过去。 “娘子是不是对为夫一见钟情?” “你想多了,我只拿你当小白鼠。”当时她掀开他面具的那一刻,确实惊艳,觉得他长相妖孽。 她出手救他也是因为她学医四年还没有出手的机会,一出谷就遇到了她自然不会放过。 “小白鼠?什么意思?”怎么拿他与老鼠相比。 “就是拿你做实验的意思,试一下我的医术到底如何。”可是直到如今她也没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说起来,她行医第一次就如此失败。 “娘子不用狡辩了,就是对为夫一见钟情,要不然也不会救为夫,还留下定情信物。”什么小白鼠,都是借口。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定情信物就是她的那根凤尾银针。 说起来,她当初还心疼了好久呢。 凤轻语顺利的穿过阵法,进入药王谷,这才是真正的药王谷,遍地草药,随便拿出去一株就足够令人震惊。 凤轻语当然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她径直走到小竹屋里,一路走来也没看到那老头儿的踪影。 难道又去哪儿了? 轩辕璃夜跟着她走进屋子,伸手摸了一下桌子,“药王应该没有回来过。”桌子上的灰尘足以说明。 “可能是又被什么吸引了吧,在西垣见他的时候他说了要回药王谷的。”那老头云游惯了,遇到什么好玩的准不会再回来。 “不管他了,现早东西吧。”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走到墙边,挪开墙上的画,打开机关,屋子里的地板自动塌陷了一块,有梯子直通地下室。 “下去吧。” 这里可都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全部家当,珍贵着呢,都是些世间仅此的孤本。 凤轻语将桌上的烛台拿着就先下去了,轩辕璃夜跟在她的身后。 地下室里放的满满的都是医书,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找起来也方便。 当初在药王谷生活的那四年,她常常来这里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可是仍旧看了不到十分之一。 可见师父收藏的书之多。 凤轻语走到植物毒素类的藏书架前,光是植物类的毒这里就有上前本书,每本不知道记载了多少种,这样翻看,何时才能找到。 “轩辕璃夜,帮我把这一架中的黄皮书都找出来。”只能先缩小范围了。 如果南宫岑的那本是出自药王谷,以那老头的性子,爱医书如命,这里应该还有一本同样的。 叫了一声,轩辕璃夜没反应,凤轻语转过头发现他正在看一本书。 “你在看什么?”凤轻语走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 轩辕璃夜将手中的书拿到凤轻语面前,“天幽秘事。”他翻的这一章正好是神女传。 “一般的秘事记载的都是些传闻,就像神话故事。”神女?哪儿来什么神女。 不过凤轻语好奇的是师父这里竟然还有除了医书之外的书,看到轩辕璃夜身前的这一架书,好像都是些历史记载。 也对,估计老头儿看着这些书珍贵就都收起来了。 她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凤轻语指的这边,开始帮她找黄皮书。 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找出了数百本黄皮书。 虽然很多,到底是缩小了不少范围。 凤轻语看着堆在地上小山一样的书,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回不去了。” 这些也搬不回皇宫,只能在这里看完。 “无妨,反正这里不是有地方住吗?”轩辕璃夜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娘子在就好。 “先把这些抬出去吧,在这里看太闷了。”地下室太阴冷了。 两人将找出来的书搬到上面屋子里,全部搬完已经接近午时了。 凤轻语斜躺在椅子上,已经累得直不起身子了,她真的好久没干过这种力气活儿了。 “咕噜噜。”肚子一阵叫,这个点儿也该用午膳了。 “娘子先休息,为夫去做饭。”他看到了屋子前种有能吃的菜,这里也有厨房,做饭应该不是难事。 凤轻语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会做?” 她记得当初轩辕璃夜做鱼的时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以前不会,现在难道还不会么?”以他的智慧,做饭有什么难的。 嗯,凤轻语看他一脸傲娇的样子,恐怕会的不止一星半点儿,那就好,她可不想食物中毒。 “厨房里应该还有米,也不知道坏没坏。”毕竟已经一年了,也不知道中途她师父有没有回来过。 轩辕璃夜转头,“娘子先坐着,为夫一会儿就好。” 本来凤轻语还想着帮忙的,听他这么说,她倒不动了。 第一百零七章 让你脱你就脱 才等了一会儿,轩辕璃夜就端上了三个菜,还有两碗米饭。 凤轻语吃了一惊,“这么短的时间,饭能煮熟吗?”她有些难以置信。 “我用火煮的,然后加了点内力,所以就很快了。”轩辕璃夜说的理所当然。 “你说什么?”凤轻语嘴角一抽,用内力煮饭?这人……她到底该说什么好,嫌自己内力太深厚是吧。 看了一眼他做的菜,很好,两盘青菜,应该是屋子前种的那些。 可是这一盘荤菜,好像是鸡肉,“这鸡肉哪儿来的?”凤轻语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爆炒的,味道还真不错。 虽然比不得那些大厨,可是对于锦衣玉食的轩辕璃夜来说简直不能太好了。 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想到,看来他私下真的学过做菜。 “鸡?这说这个,这是鸽子肉,本来只有素菜的,可是突然飞过来一只鸽子,我就伸手捉住了,然后就炒了。” “啪”的一声,凤轻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鸽子?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那只鸽子什么颜色的?”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这倒没注意。“好像是白色的,翅膀上有些灰色。” “完了完了,那时我师父的信鸽,他最爱的一只鸽子,平时只要师父回到药王谷那只鸽子就会飞来,我们来到药王谷,鸽子一定认为是师父回来了。” 她竟然吃了师父最爱的鸽子,她已经能想象得到师父他老人家知道的时候惊天动地的哭声了。 轩辕璃夜听了之后不以为意,“能给娘子补身子,这鸽子也算死得其所。” “不是这个,是师父,师父知道怎么办?”那老头还不得狠狠骂她。 “反正他又不知道。” 不知道?可能吗,药王谷是别人想进来就能进得来的吗,师父猜都能猜到是她回来过。 “好了,再怎么说这鸽子已经死了,来,再吃一块,为夫的厨艺还不错吧。”轩辕璃夜夹起一块放在凤轻语的嘴边。 凤轻语苦笑着张嘴,虽然味道很好,但是她很罪恶的好不好。 又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凤轻语的碗里。 总之,这顿午饭轩辕璃夜是让凤轻语见识到了他的厨艺,他可是为此学了很久才达到这个境界。 用过午膳后,凤轻语一刻也不停歇的开始翻阅古籍。 搬出来的黄皮书足足堆满了一桌子还要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完。 所幸凤轻语将要找的东西说与轩辕璃夜听了,两个人一起翻阅倒还快一些。 整整一下午,两人什么也没干,光翻阅这些书了。 凤轻语的眼睛都酸的厉害,腰也是酸的,以前看这些医书觉得是乐趣,看多久都不会觉得累。 真当要有用处的时候,翻看起来竟然这么累。 “先歇息一会儿,咱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书,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凤轻语的肩膀,帮她舒缓疲劳。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解毒也不在于这一时。 轩辕璃夜不知道凤轻语现在心中所想,她不仅仅是想帮他解毒,还想知道这毒到底是谁制出来的。 为何那黄皮书独独少了最重要的一页。 这件事越想越奇怪,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撕了那一页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那花的用处。 凤轻语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闭起来享受片刻的舒适。 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多,她都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轩辕璃夜的毒要解,暗宫的事情要解决,还有天幽族的事情…… “不要多想了,一切还有为夫。”轩辕璃夜将手移到她的太阳穴处轻轻按压。 “嗯。”幸好她的身边还有他。 “我休息好了,继续看吧。”凤轻语坐起身子,随手拿了一本身边的一本开始看起来。 还是尽早看完尽早完事,她可不想在这儿待太久。 “我找到了!”凤轻语高兴的惊呼。 就是这一本!她怎么都没想到随手拿一本竟然就是。 轩辕璃夜也凑到凤轻语的面前看着她的手不停地在翻书。 她在找那缺失的一页。 “我猜的没错,南宫手里的那本中间果然少了一页,冰幽花,性冷、至毒、乃为天幽族禁忌之花,与秋蓉草混合可炼制天下至毒,然赤阳珠为其克星……除此之外,无解……”怎么会这样? 无解?怎么可能。 风轻语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这一页,难以置信,她不相信会有没有解药的毒。 就算是天下至毒也应该有其相生相克的东西,赤阳珠,赤阳珠难道是唯一的解药吗? 还有秋蓉草,秋蓉草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轩辕璃夜已经习惯了,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早就猜到冰幽毒不会有解药。 既然当年那人费尽心思给他下毒,有怎么会给他留活路。 “天幽族,这是天幽族的花。”凤轻语皱眉,怎么又是天幽族,天幽族到底在什么地方,这具身体也是天幽族的人。 她记得荣海说过天幽族的入口时刻都在发生变化,那要怎么才能找到。 一时间,各种疑惑占据了凤轻语的脑子,她的头都疼了。 轩辕璃夜搂过她的身子,大手覆在她的头上,让她靠在他的怀中,“不要多想,总会有办法的。” “我们还是尽快解决暗宫的事,然后去一趟天幽族吧。”她不死心。 “好。”既然她想的,他就陪她。 两人在药王谷歇息了一晚第二日直接回了帝都。 凤轻语将那本黄皮书拿回去了,她仔细研究过,这本黄皮书的纸虽然陈旧,但是字不像是上古传下来的。 所以应该也是人抄录下来的,这字看上去并不是师父的,师父应该也是从别处得到的。 只是这秋蓉草又是什么?她看过的医书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了,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秋蓉草这个东西。 “小姐,南宫先生过来了。”叶秋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 “是。” 南宫来了也好,她正想找他来着,她不知道的或许他知道也说不定。 “听说皇后娘娘昨天去药王谷了,可是有什么收获。”他知道凤轻语回来后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收获倒是有一些,不过……你还是先看看吧。”凤轻语直接将手中的黄皮书扔给南宫岑。 南宫岑接住书,不由得啧啧称奇,一看就知道这才是那本书的原本,摸起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翻到记载冰幽花的那一页,“这花叫冰幽花,一听就知道是制成冰幽毒的花。” 只是越往下看南宫岑的眉头皱得越紧,他终于知道凤轻语说到有收获的时候又说了不过…。 这还真是让人恼怒,“天幽族,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吗?” “不存在?为什么这么说?”凤轻语有些搞不懂了,荣海是十多年前从天幽族出来的,不可能不存在的。 南宫岑挠了一下头,“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看过一些古籍上记载的,天幽族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种族,相传它曾是天下最厉害的种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想来到如今已经不存在了,要不然为什么没有一点风声。” 他也是猜测的。 “为什么是最厉害的种族?” “这我哪儿知道?”他又没亲眼见过,他哪里知道为什么。 “这可怎么办,这冰幽花是天幽族的花,如今是根本找不到了。”南宫岑本来以为凤轻语回来一定会带来好消息。 现在怕是又无计可施了。 凤轻语抬眸看了一眼南宫岑,一本正经,“如果我说我是天幽族的人,你会不会相信?” 南宫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 “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笑,你当在下是傻了,你明明就是凤天城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与天幽族有所关系。”骗人也不带这么骗的吧。 “算了,我说了,是你自己不信的。”凤轻语耸肩,这就不怪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爷的毒……”南宫岑欲言又止,虽说还有几年,但是以这毒素的蔓延趋势,只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凤轻语嘴唇轻抿,“一定还有办法的。” “对了,你知不知道秋蓉草是什么东西,上面不是记载了冰幽毒是有冰幽花和秋蓉草制成的吗,冰幽花如今无处寻,能不能从秋蓉草入手?”凤轻语提议道。 南宫岑摇头,他刚刚也看到了书上的记载,他还想问凤轻语知不知道呢。 看样子她是不知道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问他。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的血不是能压制爷身上的毒吗?” “你也说了是压制,不是彻底根除,要不然早就放血了。”她还会等到现在吗。 念语宫陡然冒出一股冷气,凤轻语有预感地的一转头就看到了轩辕璃夜站在门边,嘴角狠狠一抽,完了,他又听到了。 轩辕璃夜一步一步走过来,还没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他身上刺骨的寒气直往外冒。 南宫岑也觉得爷现在的怒气不是一般的胜。 然而下一秒,“啊……”南宫岑以一个抛物线的方式飞出了念语宫,“啪”的一声落在外面的地上。 他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若是还有些功力估计就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南宫岑恶狠狠地盯着念语宫三个大字,“轩辕璃夜,你太狠了!”气死他了,他都不知道哪儿招惹了他了。 “要不要朕再给你补上一掌。”轩辕璃夜幽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敢打她娘子的血的主意,这惩罚算是轻了。 南宫岑一骨碌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往前走,边走边骂,“这什么人呐,下手也太狠了。” 凤轻语同情地看了一眼南宫岑的遭遇,吞了吞口水。“那个,是南宫说的,我可没有说。”既然南宫已经被打了,这个黑锅就让给他背了。 “是吗?为夫怎么听到你也说了,嗯?”轩辕璃夜威胁的语气渐浓。 凤轻语赶紧摇头,“没有,一定时夫君听错了,对,听错了。”说完还冲他嫣然一笑。 她可以撒娇的声音听在轩辕璃夜的耳朵尤为动听,更何况她叫他夫君的次数少之又少,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常鸣山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凤轻语问道。 “为夫正想来跟你说关于常鸣山的情况,我派出去的飞鹰骑一直守在常鸣山脚下,每次暗宫的人出入总是一进入常鸣山就不见了,根本没有办法追踪到具体的路线。”轩辕璃夜的眉狠狠地皱了一下。 “会不会是他们有特别的通道可以直达暗宫内部。”要不然也不会凭空消失的。 “为夫也是这样想的。” 他和凤轻语想到一处去了,既然常鸣山凶险异常,暗宫里的人不可能每次出入都直接穿过山中,那样岂不是太过冒险。 所以山中应该有路直接通往暗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进山,还是再等等?”其实她的意思是想直接进山。 既然暗宫的位置极其隐蔽,就连查探到暗宫在常鸣山中就废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等到查到入口,岂不是更难,废的时间更久。 说实话,她不想等太久。 “娘子的意思是……”他猜也能猜得到。 凤轻语点头。 “那为夫差人去准备,择日启程前去常鸣山。” “好。” 轩辕璃夜立刻起身,既然决定要去了,必须得做万全的准备。 等到轩辕璃夜走后,凤轻语也起身,她也需要准备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听说常鸣山毒物最多,解毒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叶秋,海棠,你们也过来帮忙。”这样才能更快。 凤轻语带着他们两个直接到了太医院,凤轻语一句话,太医院的人都出去了将这里留给凤轻语使用。 这下子方便多了,这里的药材多,可以随便使用。 凤轻语将需要的药材写在纸上,交给叶秋、海棠两人,让她们找出来,她好直接配置。 好在太医院里也有炼药的地方,她能够直接使用。 “小姐,你们又要走吗?”海棠的心情这几天一直很低落,说起话来也有些有气无力。 “是啊,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而且凶险异常,听说速风也要去。”风轻语故意提起速风。 海棠敛下眼眸,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自从上次在如松阁外见过速风,这几天他都没有再来找过她,一次都没有。 见她不说话,凤轻语继续说道,“唉,有些人不见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小姐,你又瞎说。”一旁的叶秋知道小姐是在提醒海棠要珍惜眼前人,也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海棠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小姐干嘛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虽然嘴上说着这些,然而她的心里还是因为凤轻语的话而起了波澜。 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她也不敢预测会发生何事。 几人忙了一下午,凤轻语终于将要配置的药全数制好了。 夜晚,海棠在自己的屋子里辗转反侧,耳边一直回荡着凤轻语说的话。 海棠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将衣服又穿上。 走到速风的住处,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她犹豫着走近,正考虑要不要进去。 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速风大哥,听说你明天要出宫办事,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速风看着小宫女手中的东西。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绑在膝盖上能够防止受寒,里面还塞了棉花,可暖和了,外面很冷,戴上这个就会好很多。”小宫女将手里的布袋递给速风。 速风看了一眼窗外,他都要走了,那个女人也不来看他。 “我是习武之人,戴着这个不方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他一个男人用这个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小宫女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在门外的海棠一下子红了眼睛,原来他这么多天没来找她是因为这个,他有了关心他的人不需要她了。 海棠转身流下一滴眼泪,加快脚步往回走。 “海棠?”速风将小宫女送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海棠听到身后速风在叫她,抬手抹掉泪水,脚下开始跑起来。 速风瞬间就追上了她,站在她面前,“你怎么在这里?”他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她脸上的泪水。 这几天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去找她就是想她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他之前说的话。 他速风既然喜欢这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喜欢,不会因为她不是清白之身就放手。 她的事情,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他恨得是她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没有保护到她。 可想而知,在发生那样的事情时她有多么的无助和难过。 “我就是睡不着不小心走到这儿的,你别误会。”她才不会说是特意来找他的。 “哦,不小心走到这儿,也不小心走到我的屋子外。”速风面带笑容。 海棠被他戳穿并没有觉得尴尬,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我现在要回去了,你能让开吗?” 速风听到她语气中的不对劲,收起笑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 “我怎样不关你的事,你还是找你的小宫女吧,她可比我温柔多了,还会给你缝制护膝。”海棠猛地侧过身子往前走。 速风一把握住她的手,“什么小宫女,我……”他猛然想起来,刚刚确实有个小宫女来找他。 难道那时海棠就在外面。 突然想到什么,速风一下子笑出来。 海棠见他笑得开心反而更怒,一脚踩到他的脚背上,谁知道他仍旧笑个不停。 “海棠,你,是不是在吃醋,在吃那个小宫女的醋?”他唯一能想到的她生气的理由就是这个。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不知道多开心,我……唔……” 速风低头吻上她的唇,他不想听她解释,他知道她就是吃醋了,虽然她不肯承认。 好久之后,速风才放开她,海棠的脸已经红的滴血。 “海棠,你听好,那个宫女只是来答谢我上次帮她的忙,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还有我速风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我想你比谁都清楚。那件事情若是你真的很介意,介意到放弃我,好,那我就砍了这只手,如果我残疾了,是不是就只有你才要我。” 速风的手左手举起来,就要砍向自己的右手。 海棠吓得一下子握住他的手,“不要!” “我是怕你介意啊……”海棠哭得扑进他的怀里,她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在那一天已经流尽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眼泪就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速风紧紧地抱住海棠,“我从来都不介意。” 海棠在速风的怀中哭累了,太起头看着他,“你明天要跟小姐他们一同出宫吗?” “你怎么知道?”问出来他才想到肯定是皇后娘娘告诉她的。 “那个地方是不是很凶险?”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小姐也没有告诉她,但是她知道那个地方一定很危险。 要不然小姐今天也不会制了那么多的治伤药,解毒的药。 速风不想让她担心,更加不想骗她。“那个地方确实很危险,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这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绝不。” 第二日。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带着速风四人前往常鸣山与那里的飞鹰骑汇合。 “一年没见,追雪竟然长得这般壮实。”凤轻语骑在马上,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追雪。 追雪好像听懂凤轻语的话一般,嘶鸣一声,撒欢似的飞快的往前奔去。 后面的轩辕璃夜骑着乌虹,双腿一夹向前面的身影追去。 速风四人见主子都跑到前面去了,他们哪里敢掉在后面,都扬起马鞭向前奔去。 一行人抵达常鸣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 他们在距离常鸣山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俩,住进了一家客栈。 虽然是在皇荒郊野外,但是这客栈每天的人并不少,已经快到年关了,赶路的人尤其多。 住进客栈的当天晚上,蒋飞虎就已经得到消息,早早的在客栈等候轩辕璃夜。 “情况怎么样?”在房间里,轩辕璃夜出口问蒋飞虎。 蒋飞虎带领着数十位飞鹰骑中的精英在常鸣山脚下守了大半个月。 “回禀皇上,我等日日在常鸣山潜伏,倒是发现了一个特点,每次有黑衣人出入的时候他们的人手里总是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们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的。 “黑色的包裹,难道是进入暗宫必需的东西?”凤轻语猜想到。 “有可能。”蒋飞虎也曾经这样猜想过。 但是黑衣人出入每次都是成群结队的,根本不好下手。 “我们还是明天亲自进入常鸣山看一看究竟。”轩辕璃夜提议道。 凤轻语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夜,他们就启程准本进入常鸣山。 到达山脚的时候,凤轻语就发现,里面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东西,而且还伴随着淡淡地刺鼻的味道。 “速风,把解毒丹分发下去,让他们每个人都服用一颗以防万一。”凤轻语从袖中哪出几瓶解毒丹。 这些都是那天炼制的,她就知道会有作用。 速风接过凤轻语手中的解毒丹给数十人每人分发了一颗。 “皇后娘娘,你不用吃?”沐雨见所有人都吃了,包括爷都吃下了,皇后娘娘却没有吃。 凤轻语挑了一下眉,“你信不信我比那些毒物更毒。”她的体内有赤阳珠,当然需要再吃那些解毒丹。 沐雨一下子愣住了,他相信皇后娘娘绝对比毒物毒,可是爷在这儿,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装傻。 进入常鸣山,他们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这里好像与外面是两个季节。 已进入就能感受到呼吸有些不畅,幸亏一早服用过解毒丹倒也不是特别难受。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走在最前面,其余的人都跟在后面。 蒋飞虎好歹是在下面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对里面竟然一丝都不了解,在他看来常鸣山中简直和山脚下是两码事。 “你们走路的时候小心些,不要碰到两边的草。”凤轻语出声提醒,这些草看似普通,其实都带着毒。 听到她的提醒,其余的人走路的时候都纷纷主意脚下,自动避开那些花花草草,只走宽敞的地方。 这里的树木都十分茂盛,最小的树一人双手坏绕也抱不住,可见这些树生存的时间之长。 按说这里是山林,飞禽走兽应该会有很多,让呢他们一路走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偶尔看见一两个虫子,还都是毒虫。 简直与外界传闻的毒虫毒物遍地一点儿也不相符。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轩辕璃夜突然说道。 其他人瞬间都提高了警惕。 其实凤轻语也听见了,细细簌簌地,声音一会儿离他们很近一会儿离他们很远。 速风几人的剑已经拔了出来,眼观八方。 越往里面走,雾气越大,三米以外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楚了,空气中慢慢透着凉气。 凤轻语疑惑,刚刚还热地出奇的空气这会儿怎么变得这般寒凉,周围一定有类似于寒潭之类的,这常鸣山果然诡异。 烈电的剑突然被一根藤曼挂住了,他也不以为意,直接将藤曼砍断了,将剑抽回来。 “见鬼了,这藤曼居然在冒血!”烈电吓了一跳,他指着藤曼惊呼一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好,快走!” 就在凤轻语出声的时候,这些藤曼就像是活得一样纷纷灵活地动了起来向几人身上缠去。 几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挥剑砍向这些藤曼,然而藤曼越来越多,犹如一条条毒蛇见着人就缠。 凤轻语也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斩向伸到面前的一根藤曼。 太诡异了,这藤曼即使是砍断的也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众人的口鼻,这血味中还带了其他的味道,十分难闻,众人快要吐了。 轩辕璃夜一直在凤轻语周围保护她,一有藤曼飞过来他就伸手砍断。 “靠,这也太多了,砍不完啊。”奔雷爆了一句粗口,这里的藤曼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一根缠着一根,一根绕着一根,何其多。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得累死。 凤轻语皱眉,寻着空荡,从怀中掏出一瓶毒药洒向周围的藤曼,发出“嗞嗞嗞”的声音,藤曼瞬间化为血水。 看来这毒对这些藤曼有作用。 凤轻语忙从怀中拿出几瓶,扔给速风几人,“洒在这些藤曼上!” 几人边用剑砍藤曼边撒药粉,那些藤曼就像是沾了可怕的东西一样,纷纷收缩,缩回原来的位置。 终于停息了,地上都是血水,还有砍断的藤曼,有的还在继续扭动。 凤轻语将药粉撒在地上扭动的藤曼上,藤曼立刻就像“断气”了一样不动了。 看到这个,众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东西,太吓人了。”蒋飞虎送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扔旧吓得够呛。 “这次都怪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烈电主动承认错误,要不是他用剑砍那藤曼也不会这样。 “没事,大家小心些,不要再乱碰周围的东西。”这种东西凤轻语也是第一次见。 众人纷纷崇拜地看着凤轻语,要不是她的毒,他们还不知道要砍多久的藤曼。 轩辕璃夜横了一眼,不断放着冷气,手早就霸道的放在凤轻语的腰间。 他的娘子,他知道她很厉害就行了,别人不需要知道。 众人纷纷摇头,爷宠妻也不带这么宠的吧,再说他们也没怎么样,就是想表达一下对皇后娘娘的崇拜而已。 凤轻语揉了揉额头,她受不了了。 “继续往前走,大家都集中精神注意脚下。” 这才走了多久就已经出现这么恐怖的事情了,大家虽然心有余悸,但是仍旧继续往前走。 凤轻语依旧走在最前面,警惕性提到最高。 轩辕璃夜转过头看着她的侧颜,只觉得光彩夺目,倾城绝色、处事冷静、聪慧过人、身手顶尖……仔细想想,娘子真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你看着路!”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为夫看着呢。” 睁着眼睛说瞎,凤轻语翻了个白眼。 慢慢往里面走,倒是觉得宽敞了不少,树木都是稀疏的,花草遍地,还有阵阵香气袭来。 凤轻语仔细看了一下,这下花草都是没毒的。 比起方才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仙境。 “大家现在原地休息吧,天也快黑了。”继续往前走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夜晚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记住,不要点火把。”凤轻语提醒道。 这里他们不熟悉,万一招来野兽之类的就糟了。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搭建简陋的帐篷,好在现在天色没有完全暗下来,能看的清楚。 沐雨将带的干粮分给大家,既然不能点火就只能吃些干粮了。 凤轻语拿过一个饼就开始吃起来,有干粮吃就不错了,以前她被扔进亚马逊训练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 很显然凤轻语忘记了身边这位爷,自小锦衣玉食惯了,就算是行军打仗那也是带着御厨的,怎么吃得惯这些。 “你真不吃?”凤轻语将硬硬的大饼举到轩辕璃夜面前。 轩辕璃夜摇头,“为夫不饿。” 不饿,怎么可能,都走了一天的路了,而且还是爬山。 一旁的速风当然知道爷的习惯,平时吃得都是精致至极的膳食哪里吃过这些。 凤轻语抚额,扯下一块饼放到他的嘴边,“吃!” 轩辕璃夜乖乖张口将饼吃进嘴里,草草嚼了几下吞入腹中。 凤轻语嘴角一抽,有这么难吃吗,算了,硬吞下去总比不吃要好,又撕下一块放进他的嘴里。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不大一会儿就解决了一块饼。 众人见了都暗自腹诽,皇后娘娘太霸气了有没有,皇上太不要脸了有没有。 见他吃完了一块饼,夜晚应该是不会饿了,凤轻语又拿了一个自己吃起来。 吃完干粮后,凤轻语拿出药粉围着帐篷撒了一圈,又将药分给其他人,让他们也撒在帐篷周围防毒虫。 他们不禁在想皇后娘娘到底带了多少毒药,怎么总能拿出许多。 夜晚的常鸣山还是比较寒冷的,帐篷几乎挡不住风寒。 正当他们准备入睡的时候,听到了真真钟鸣声,不像是那种沉闷的大钟的声音,因为这个钟声很尖细,透着一丝恐怖。 显然大家都听到了,只是没有出声。 原来常鸣山真的有钟鸣的声音,只是在凤轻语听来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因为声音忽高忽低,有时还间断了。 轩辕璃夜紧紧搂着凤轻语,身上有些发抖。 凤轻语眉头一皱,她差点忘了,他体内的毒估计这几日就要发作了,难怪身子这么凉。 “把衣服脱了。” “娘子,这样不好吧,属下们还在不远处,万一听到声音了多不好。”轩辕璃夜难得娇羞。 凤轻语瞪了他一眼,“让你脱你就脱,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轩辕璃夜伸出手指解开胸前的衣带,将袍子脱了下来。 凤轻语亦解开自己的衣服,浑身*。 “娘子,我们这样……” “闭嘴!” 凤轻语紧紧搂着他的腰,用她的体温帮他暖着身子,肌肤相亲,凤轻语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么冷,也不知他怎么受得了。 她伸手贴上他的后背,一股温热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进轩辕璃夜的体内。 知道凤轻语渐渐感觉到他的体温才松手,虽然体温还是很低,比之方才不知好了多少。 “现在觉得怎么样?” 轩辕璃夜的手在凤轻语光洁的背上游移,腿更是直接伸过来压着她的。“就是觉得还有些冷。” 凤轻语眉头一皱,还冷? 也对,冰幽毒在体内作祟,怎么会不冷。 凤轻语又往他身上挤了挤,整个身子都贴着他的,她身上的热源传到他的身上。 “有没有好一点。”明天还有继续赶路,他的身体可不能出现问题。 轩辕璃夜的声音有些“虚弱”,还带着些微地有气无力,“还是觉得很冷。”说完还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会这样? 凤轻语毫不犹豫的伸手贴上他的后背,准备再继续输入真气,轩辕璃夜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 “娘子还是不要浪费了,方才已经输的够多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他就这么冷着。 “嗯,为夫每次与娘子亲热的时候就觉得身体特别热,一点儿也不觉得冷。”轩辕璃夜一本正经的说道。 “所以呢?” “所以……”轩辕璃夜没说,直接将凤轻语的手执起放在他的胸膛。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凤轻语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她傻了。 这个男人,现在还想着……她算是无语了。 自从上次她用手帮他纾解了以后,他就时常惦记着,是不是就要…… 凤轻语的手刚触及他的胸膛,指尖就感觉到一丝凉气,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了。 …… “娘子,为夫现在一点儿也不冷了。”某人满足后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闭嘴,不许说话,现在睡觉。”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轩辕璃夜听话地搂着她温暖的身子沉沉睡去。 一大早,众人草草吃了些干粮就继续上路了。 这段路既宽敞又好走,所以行程明显加快了,都走了两个时辰了,仍旧是宽敞的路。 凤轻语倒不敢放松警惕,一般越是平静的地方越代表着危险。 一双绿色的眸子一闪一闪地在暗中注视着这群人,眸中带着凶残与嗜杀。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继续往前走。 “停下!”凤轻语突然喊道。 她猛然回头看着草丛中的某处,脚步往回走了几步,她的感觉应该不会错。 草丛中那双绿色的眸子闪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还有人会发现它。 轩辕璃夜走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凤轻语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盯着草丛中的那一处。 缓缓地走过去,匕首已经被她抽出来握在手里,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八章 暗宫易主已死? 轩辕璃夜一把拉住凤轻语的衣袖,脸色严肃,低声说道:“让为夫来。” 刚刚他也感觉到草丛中有东西,以为只是一般的动物,可是那东西似乎在跟着他们,这就不寻常了。 凤轻语点头。 轩辕璃夜提起内力,身体缓缓向草丛靠近,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在轩辕璃夜还未拨开草丛的时候,一道银色的闪电一下子冲出来,目标是轩辕璃夜的脖子。 他还未看清眼前的是个什么东西,立刻出手抓住那道闪电,那东西转头就要咬上他的手腕。 轩辕璃夜用尽全力将那东西摔到地上,才看清原来是一条银色的小蛇,似乎被他摔得晕乎了。 银蛇双眼瞪着轩辕璃夜,一双绿色的眼睛放着寒光,它的头上还有两只触角,几近透明。 “这是蛇?”轩辕璃夜疑惑,哪儿有长着触角的蛇? 凤轻语看着地上盘成圆环的小蛇,也觉得奇怪,正准备靠近,那小蛇突然飞跃而起依旧是对着轩辕璃夜。 它看着轩辕璃夜脖子上跳动的脉搏,就想咬上去。 方才就是这个男人要杀了它。 凤轻语一惊,手已经快过脑子伸过去,疾如闪电一下子抓住了小蛇。 那蛇身子一扭一口咬在凤轻语的虎口处。 “嘶。”凤轻语瞬间感觉到手上一阵刺痛,血液流动都缓慢了几分,头晕眩了起来。 “娘子!”轩辕璃夜担心地惊呼,住转而怒视着那条蛇。 速风立刻抽出剑砍向银蛇,银蛇扭动着身子瞬间窜得没影了。 “娘子,你感觉怎么样?” 凤轻语摇头,“没事,就是那一瞬间有些晕,现在没事了。”那银蛇的毒确实霸道,她体内有赤阳珠,按说毒对她来说都没什么作用。 可是方才她还是感觉到晕眩,还有身体的难受。 轩辕璃夜执起凤轻语的手,看到她虎口处的两个血洞,眼中一阵阴寒,拿出药膏涂抹在上面。 “我真的没事。”凤轻语望向他的眼睛,里面的担心毫不掩饰。 几人被这么一下子也吓得不轻,那蛇也爬得太快了,不对,不是用爬得是用飞的。 银蛇在草丛中紧紧盯着凤轻语,好像在疑惑它咬了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一点儿事都没有。 正考虑扭着身子窜走,一只手伸过来一下子抓住了它。 凤轻语捏着它的七寸,“还敢在这里,你说你咬了我,我是要剥了你的蛇皮还是取了你的蛇胆呢。”她一只手举着匕首威胁道。 本来以为这东西已经跑了,没想到还在这儿。 速风几人觉得凤轻语的行为好笑,不过是个畜生而已,怎能听懂人话。 然而下一秒,银蛇吐出蛇杏冲着凤轻语吼一声。 瞬间整个常鸣山都是钟鸣声,声震如雷,众人离得比较近,有的一时没有防备被震得气血翻涌。 众人都是紧紧捂着耳朵,仍是感觉到呼吸急促,难受的紧。 好在凤轻语在银蛇发出声音的一刻立刻调动内体护住心脉,要不然活人能被它震死了。 银蛇终于停下来了。 众人惊魂未定,这小蛇真的能听懂人话,它知道皇后娘娘威胁它竟然发出鸣声。 “没想到这常鸣山的钟鸣声是你这么个小东西发出来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凤轻语盯着银蛇的绿眼。 常鸣山已经存在上百年了,这银蛇岂不是也有上百岁了,说不定会更久。 “娘子,无需跟它废话,直接杀了就是。”轩辕璃夜出声,就冲它咬了娘子也该杀了。 凤轻语摇头,“这蛇的头上长有触角,实在罕见,不知道是有什么用处,不如砍下来看看?” 银蛇听到凤轻语的话明显一缩,然而被她捏住了七寸不敢动弹。 这女人要砍了它的触角,不行,没了触角它就活不成了。 银蛇立刻见风使舵,头垂下来,伸出蛇杏子舔着凤轻语的手腕。 “娘子,小心!”它就觉得这东西狡猾的很,万一它再使诈。 凤轻语看着手中的银蛇,“它咬了也无妨,反正它的毒对我没有用处。” 银蛇显然听懂了凤轻语的话,虽然疑惑它的毒为何伤不了这个女人,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她旁边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随时要剥了它一样。 所以还是待在这个女人的身边安全一些。 凤轻语察觉到它整个身子突然放松了,也就放心的放开它的七寸让她躺在她的手掌上。 银蛇的身子不长,只有筷子一般的长短,通身的鳞片都是银色的,时不时地吐着蛇杏子。 凤轻语好奇的食指触碰它头上透明的肉触角,银蛇立刻立起头双眼瞪着凤轻语,如果它身上有毛的话估计现在就炸毛了。 那是它的致命弱点,谁都不能触碰。 她感觉到银蛇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看来这触角的确是对它很重要,难怪方才她威胁它时它那么紧张。 凤轻语将手上的银蛇拖到眼前,“你听着,要想活着就跟着我,要不然立刻取了你的胆,割了你的触角!” 银蛇从凤轻语的手上顺着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伸出蛇杏子触了一下凤轻语的脸。 它在这里带了几百年,出去转转也不错。 “就叫银子如何,听着就气派。”凤轻语轻笑。 众人嘴角齐齐一抽,皇后娘娘,您确定这名字十分气派? 轩辕璃夜的眸子带着冰,恶狠狠地盯着盘旋在凤轻语肩膀上的银蛇,它敢当着他的面亲他的娘子,是不想活了。 银蛇察觉到轩辕璃夜的杀气,闪电一般窜进风轻语的衣袖,环在她的手腕上。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就是一个银镯子。 “你也看见了他确实很厉害,留着它或许有有用处。”凤轻语也是看它有用才留下它的。 凤轻语都这么说了,轩辕璃夜只好作罢。 “这是到哪儿,我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沐雨问了一句。 他们都是第一次进来,根本不清楚地形。 凤轻语看了一下四周,草木稀疏,而有一方的树木又开始变得密集。 “往哪里走。”草木茂盛的地方必然水源充足,暗宫的人也要生活,水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寻着有水源的地方寻找一定没错。 众人跟着凤轻语指的方向走。 现在终于知道周围为何这么安静了,根本就是因为有这一条银蛇在,其他的动物才不敢造次。 一路畅通无阻,现在觉得这常鸣山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恐怖。 “先原地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 众人坐在原地休息,补充体力。 轩辕璃夜坐在地上让凤轻语靠在他身上,“累吗?” “还好。”不过是翻山越岭两天而已,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嘶。”速风突然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刺痛。“啊……” 凤轻语站起来走过去,“怎么了?” 速风将手伸出来,手臂上青紫一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乌黑,最后逐渐蔓延。 凤轻语毫不犹豫伸手点了他手臂上的几处穴位,迅速拿出匕首将手臂那块乌黑的肉削去,阻止毒素的蔓延。 速风疼得紧咬牙关,忍着剧痛。 “怎么回事?” 速风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方才不知道从树上掉下来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掉在我的手臂上,然后就这样了。” “先把这粒解毒丹吃了。”凤轻语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速风。 “多谢皇后娘娘。” 速风的毒中的莫名其妙,如不是提前吃过一次解毒丹,以那毒素蔓延的速度一会儿就没命了。 轩辕璃夜抬起头看着树上,一看就看到树上一群群的黑色蜘蛛。 一群群黑色的蜘蛛爬满了树干,看上去颇为恐怖。 “快跑!” 那些蜘蛛迅速的往树下爬,一群接着一群,所到之处树皮皆变成黑色。 他们只能起身往前跑。 “靠,又要跑。”奔雷连地上的水袋都没来得及捡拔腿就跑。 那些蜘蛛的速度实在惊人,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全数爬下树干,往凤轻语那一群人追去。 蒋飞虎带着数十飞鹰骑垫后,他回看了一下,后背立刻生出了一层汗,那些蜘蛛所到之处地上的草木全部枯死。 黑漆漆的一片,实在吓人。 众人将速度提到最快,蜘蛛仍旧保持在离他们不远的距离。 这时,银蛇滑下凤轻语的手腕,一双绿色的眼睛狠狠盯着身后的那些蜘蛛。 凤轻语也察觉到银蛇的行动,立刻停下来。“你们都停下来。” 停下来,不会吧,这个时候停下来不是要被这些蜘蛛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们可不认为自己的骨头比树干还要硬。 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了,他们当然服从她的命令。 银蛇摇着尾巴飞快的扫动,来到毒株的面前,张开嘴露出尖细的毒牙,吐着蛇杏子。 他们知道银蛇又要来那一招了,立刻调动内体护住心脉。 果然,下一秒,钟鸣声响起,方圆百里皆是如雷震震。 毒株听到声音都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纷纷掉头往回爬行。 直到毒株渐渐爬远了,他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皇后娘娘带上这银蛇还真是带对了,原来那些东西都怕它,要不然他们这样一直跑下去还不知得跑多久。 银蛇看到那些毒株都跑光了,才扭着身子爬上凤轻语的手腕,抬起头看着凤轻语,显然是在等她的赞扬。 别看它小,在这常鸣山它可是绝对的王。 凤轻语用手戳了一下它头上的触角,“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出声。”害的他们跑了这么久。 银蛇立刻缩了一下,继续缠着凤轻语的手腕。 它之前不是在休息吗,哪里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方才跑的急,速风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现在血流得整个袖子都是,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凤轻语将治疗创伤的要扔给一旁的烈电,烈电接过药撒在速风的手臂上,从身上扯下一块不替他包扎。 “多谢。”速风的脸惨白的吓人,看样子就知道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四周,方才跑的急,慌不择路,如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前面都已经没有路了,草长得比人还要高。 “这里应该有水源。”他听到了滴水的声音。 凤轻语侧耳听,真的有滴水的声音,“应该就在不远处,我们过去吧。” 奔雷几人走在前面,把草拨开,开出一条路方便轩辕璃夜行走。 “有人,蹲下!”轩辕璃夜出声提醒。 他们立刻蹲下身子屏住呼吸隐藏气息,远处确实有走动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钟鸣声一年也响不了两次,今天怎么总能听到?” “所以头儿叫我们出来看看,别是什么外人闯进了。” “我说头儿也太大惊小怪了,那个不怕死的敢来常鸣山,那不是嫌命长吗。” “别说了,头儿吩咐了,我们就老老实实巡查一番再回去。” …… 两个黑衣人就在不远处,凤轻语的身子微微抬起,瞄准黑衣人。 “嗖,嗖”两声,凤轻语的袖箭飞射而出,刺进了两个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立刻毙命。 轩辕璃夜站起身走过去,看到两人的腰间都放着一个黑色的布袋,伸手扯过其中一个人的,打开。 “这是什么?”摸上去十分光滑,还是衣服的形状。 凤轻语也看到了,“好像是为了防水的。”跟现代那种潜水的衣服有些像,应该是同样的原理。 “去那边的山壁看看。”黑衣人好像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几人走过去,发现整个山壁十分陡峭,布满了绿色的藤曼,尖锐的石头从藤曼中凸了出来。 轩辕璃夜上前拨开其中一处藤曼,露出一块圆形的石块,十分凸显。 “这里难道就是入口?”这算不算误打误撞。 “应该就是了。” 沐雨凑上来看了一眼,“可是周围为何没有人把守?”这也太奇怪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暗宫的人太过自信,他们不相信有人会到达常鸣山深处还有命在。 凤轻语沿着石壁摸索,“周围应该有机关才对。” 听她这么说众人都开始在石壁上摸索,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石壁,突然伸手捏过其中一根树藤,“应该是这个。” 听到他这么说,凤轻语也注意到了,只有这一根树藤表面最为光滑,应该是经常用手摸造成的。 她对这个实在不在行,她以为机关一定会在墙壁上。 但是入口虽然找到了,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进去,暗宫里的情况他们谁都不知道,所以在不了解之前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凤轻语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死了的两个黑衣人身上。 她和轩辕璃夜对望一眼,只能这样了。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脱下黑衣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反正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黑色之下,连也是蒙着的,想要混进去应该不是很难。 只能由他们先进去打探消息,让速风他们留在外面,就算发生什么不测也好及时想办法。 他们若是都进去,且不说目标太大,万一暴露了根本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一切准备妥当,轩辕璃夜用尽全力将树藤扯下,圆形的石门向一旁缓缓移动,两人就地一滚钻进洞中。 已进入里面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吹得皮肤都死刺疼的。 这是一条很长很窄的通道,只容一人通过,轩辕璃夜走在前面,凤轻语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石壁上还在不停的渗出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石洞中尤为清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走到了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一共出现六条通道,该怎么办,她看向轩辕璃夜,“走哪一条?” 轩辕璃夜勾唇,眉梢都染了笑意,难得也有语儿不会的。 虽然两人蒙着脸,凤轻语还是能看到他在笑,“你笑什么,赶紧找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的手,“走这一条。” 这些路都是按照阵法来打造的,若是走错,他相信路的尽头等待他们的一定很恐怖。 轩辕璃夜选的路很安全,一路走来什么都没有。 刚走不久,又出现八个分叉路口。 凤轻语嘴角一抽,感情他们是来到兔子窝了,这么多路。 轩辕璃夜神色淡然地继续拉着凤轻语走,总之,他们走完一个又会遇到一个分岔口,不知道在里面七拐八拐地走了多久才进入暗宫的中心。 直到通往中心的那条路的尽头才有黑衣人把守。 轩辕璃夜靠近的时候,两边的黑衣人立刻拦住,“牌子。” 他们从怀中掏牌子出示给守卫的看,两边的黑衣人立刻放行。 凤轻语送了一口气,幸亏扒那两个黑衣人的时候顺手将他们身上的牌子也拿了过来,原来用处在这儿。 两人进入中心才发现这里虽然建在地下,仍旧能感受到有风从四处吹来。 而且中间的空间很大,周围的墙壁上都亮着火把,正前方有一座雕刻着巨龙的是石椅,那龙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你们两个,站在这儿做什么,巡逻完了吗?”一个黑衣人走过来。 轩辕璃夜特意压低嗓音,“已经巡逻完了,没有异样。” “下去。”黑衣人说道。 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黑衣人突然指着凤轻语,“你,过来。” 凤轻语低着头,眼中的杀气骤现,银针已经捏在手中。 “给夫人的午饭送过去了吗?”黑衣人问道。 凤轻语的脑子瞬间转了几个弯,夫人?午饭?这暗宫还有女人? “还没有。”她老实的回答。 “那还不赶紧去,要是主子知道了饶不了你。”黑衣人猛地提高声音,带着怒气。 “小的马上去。”凤轻语点头立刻转身离开了。 黑衣人盯着,她只能暂时跟轩辕璃夜分开了。 可是那个什么夫人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啊,怎么去送饭。 凤轻语不知道路只能东走西走,不过她发现暗宫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且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熟悉也不说话。 只有方才那个吩咐她做事的黑衣人总在四处走动。 凭着直觉,凤轻语走到一处石室前,她发下一路过来的石室唯有眼前的这个最特别。 门口守卫的黑衣人最多,就算是她站在门口黑衣人都没有反应。 凤轻语慢慢走近石室,准备推门而入,旁边一位黑衣人端着饭菜走过来。 “你干什么的?”那人问她。 凤轻语见他端着饭菜,那里面的就一定是方才那个黑衣人口中的夫人。“头儿让我来给夫人送饭,既然你来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你送进去。” 黑衣人也不管凤轻语是否同意就将手上的饭菜扔到凤轻语的手上。 无奈她只能接过来,心里不禁在想到底这个夫人是何方神圣,连送个饭他们都推来推去的。 两边的守卫的黑衣人见凤轻语手中端着托盘,一人拿出一把钥匙,插进石室上的四个孔,四个人同时转动钥匙石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此举让凤轻语更加想知道这位夫人的身份,这哪里是夫人的待遇,分明就是囚徒。 凤轻语直接走进去,将饭菜放到石桌上,才开始打量四周。 里面的陈设的确是女子住的地方,可是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根本没有人。 怎么回事? 她继续往里面走,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衣服凌乱,头发披散着遮住了整张脸,四肢都被铁链锁起来了钉在墙壁上。 等于她的活动范围只有铁链这么长。 这就是那个夫人? 凤轻语好奇心驱使走近床边,那人丝毫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躺在那儿。 “夫人,起来吃饭了。”凤轻语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声音不是很大。 床上的女人一听到声音就像发了疯一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四肢不停的挣扎,扯着墙上的铁链。 最后她坐起来蜷曲着身子偎在床上的一角,瑟瑟发抖,嘴里仍然说着什么,凤轻语一句也没有听懂。 她的手腕和脚踝处都是铁链磨出的血痕,已经结痂了,又撕裂开来不停地流血。 凤轻语从来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看到这个女人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她转身拿过桌上的饭菜又床边,将碗递到她的面前,“夫人?” 那女人突然将手伸过来,“啪”的一下打掉了凤轻语手中的碗,“唔唔唔唔。”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凤轻语看得出来她方才明明很平静,自从她进来这个女人全身就绷紧,开始抵触,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怪不得那些黑衣人都不愿一过来送饭,原来她一见着人就会发疯。 “参见主子。”门外传来黑衣人的声音。 凤轻语暗道一声不好,易主来了,这个怎么办。 在易主进入石室的一瞬间凤轻语立刻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碗的碎片,尽量降低存在感。 易主走进来,凤轻语就看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是她第二次离易主这样近,上次是在梧桐山,她亲眼看见了他恐怖的实力。 这次他虽然没有以黑布蒙面可是戴了一面银色的面具。 “她又没有吃?”声音出自腹部。 凤轻语知道他说的是里面的那个女人,她不敢出声只用鼻音“嗯。”了一下。 易主不必一般的黑衣人,她能瞒得过别人不一定能瞒得过他。 易主的全部心思都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身上,自然没有注意蹲在地上的风轻语。 他径直走向里面,站在那个女人的床边。 那个女人透过面前的发丝看到他,头一下子钻进被子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可见识对易主害怕至极。 易主却好像习惯了一样,坐在床边说道,“不是相见你的女儿吗,若是饿死了,这辈子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那宝贝女儿了。” 虽然还是沙哑的腹语,但明显温和了许多。 听到他的话,被子里的女人全身抖得更厉害。 易主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道,“清儿,你知道吗,上次我看见你的女儿了,她现在长达了,跟你一样漂亮。” “啊……啊……”被子里的女人不停的尖叫。好像受了刺激一样。 凤轻语将地上的碎片捡完后,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知道为何,凤轻语刚刚瞥了易主一眼,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一分熟悉感,又不知这分熟悉感从何而来。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易主刚刚叫那个女人清儿,清儿? 他还提到那个女人的女儿。 难道…… 床上的那个女人是宋素清,这具身子的亲生母亲? 原来当初黑衣热并没有骗她,宋素清真的在他的手中,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当年是他把宋素清给救了。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威胁她?不像,易主虽然囚禁着宋素清,可是样子又对她很好,这她就有些不懂了。 “唔……”一双手伸出来捂住风轻语的嘴巴将她带到一旁。 熟悉的味道,凤轻语知道是轩辕璃夜也就不在挣扎。 两人躲在一处角落,轩辕璃夜担心地看着她,“你方才去哪儿了?”他寻着她离开的方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害怕她出事,毕竟黑衣人曾经伤害过她。 轩辕璃夜紧紧搂着她,头埋在她的颈处,深吸一口气,仿佛快要喘不过来气。 “我刚刚遇见易主了。”凤轻语对他说。 轩辕璃夜从凤轻语的颈间抬起头,“那他没有发现你吧。” 凤轻语摇头,“没有,不过我发现他囚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是我娘。”暂且称她为娘吧,反正她是这具身子的母亲。 “那娘子的意思是……将岳母大人救出来?”她的娘自然就是他的岳母大人。 凤轻语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太难了。 易主的实力暂且不说,就那个女人的状态根本就逃不了。 她摇了摇头,“视情况而定。”首先得保住他们二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我还得进一趟那个石室,现在我娘的状态似乎不好,应该是疯了,不知道能不能带得走。” 轩辕璃夜白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既然娘子想那就去看看。” 两人一直等在角落里,注视着石室的动静。 直到石室的门打开,两人同时往后退隐藏身形,易主站在石室门前对着一旁守卫的黑衣人说道,“吩咐下去,让人立刻做了饭食再送过来,亲眼看着夫人吃下去。” “是。” 说完,易主就离开了。 凤轻语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个黑衣人端着饭食路过,轩辕璃夜立刻出手扭断了他的脖子,凤轻语眼疾手快地接过他手中的饭菜。 “小心,为夫在外面,有事就叫为夫。” 凤轻语点头,端着饭菜又走到石室前。 四个黑衣人再次打开石室的门将凤轻语放了进去。 凤轻语一进去就看到女个女人又在床上下了,她轻声走到她的身旁,伸手小心翼翼的拨开当着面容的头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应该是她的脑海中对于过去的记忆最熟悉的一张脸。 这个女人就是宋素清。 她没有死,而且还被暗宫的宫主给囚禁了。 兴许是凤轻语的动作惊醒了宋素清,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蒙面的脸,正准备发疯似的尖叫,凤轻语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以防她叫出声。 “唔唔唔……”她不停的摇着头想要挣脱。 “娘?”凤轻语试着叫了一声。 在她叫出一声娘后,宋素清果然不再叫了,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凤轻语,好像在想她为什么这么做。 凤轻语疑惑,这个表情不像是疯了,难道她是装的? 她扯下蒙着脸的布巾,看着眼前的女人,又叫了一声,“娘,我是凤轻语。” 宋素清先是一愣,转而全身发抖的更厉害,她像伸出手摸摸她又似乎有些不敢,喃喃地说了声,“轻语,我的女儿。” “轻语是我的女儿。” 凤轻语现在已经确定她没有疯,她只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导致的行为不受控制,那时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 “对,我就是你的女儿。”凤轻语轻声说道。 宋素清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似乎又不敢大声的哭,紧紧地咬着被子发出呜咽声。 她真的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女儿,她的轻语还活着,她已经五年多没见到了。 凤轻语看到她哭泣,心里不知为何一阵抽痛,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吗,可是她明明不是她的女儿啊。 “危险,这里危险,快,轻语快走,这里危险。”宋素清一边摇头一边不停地让凤轻语离开。 既然她不是真的疯了,那风轻语肯定不会将她扔在这里不管的。“娘,你能不能走,我带你离开。” 宋素清的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瞬间眼眸又黯淡了下去,她想离开,可是她知道离开这里比登天还要难。 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她已经忘记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了。 “我的女儿,你快离开,不能待在这里,快走。”她不停地将凤轻语往外推,她不能连累轻语。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打开,凤轻语全身戒备准备出手,才发现进来的是轩辕璃夜。 “娘子在里面太久了,为夫等不及就把外面守卫的人都杀了,然后进来了。”轩辕璃夜说的理所当然。 凤轻语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他也太莽撞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得不说凤轻语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正好巡逻到此处的黑衣人见石室门外无人把守立刻就想到可能是有人闯入了。 “来人,快来人……” 凤轻语转头看着锁着宋素清的铁链,眉头紧紧皱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轩辕璃夜注意到她的神色,立刻走到床边,伸手扯过铁链,正要用力扯。 凤轻语一把握住他的手,摇头,“你忘了你的毒快发作了吗,不能用内力。”他如今的毒素已经蔓延的够快了,她不能让他冒险。 “我来。”她的体内的内力虽然比不得轩辕璃夜,弄断铁链应该不成问题。 轩辕璃夜知道拗不过她只能站在一旁。 这时,一群群的黑衣人都往石室这边涌,轩辕璃夜转身站在石室外与黑衣人打起来。 “轻语,你不要管娘亲了,快走,这里是逃不出去的。”宋素清哭着推开凤轻语。 凤轻语抿着唇没有说话,事到如今,已经惊动了暗宫的人,怎么着也得救她出去。 她已经扯断了两根还剩两根,还好这只是普通的铁链,若是用玄铁做的她还真没办法。 凤轻语加快速度将剩下的两根铁链扯断,拉着宋素清下来。 看到凤轻语这么努力,宋素清也不好再说丧气的话,她走下床站在地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路,有些不适应站在地上,加上她的脚踝上有伤,差点摔倒在地。 凤轻语将她扶起来往外走,外面轩辕璃夜已经解决了一推人,然而暗宫里的人实在太多,来了一批又一批。 她边走边与黑衣人对打,轩辕璃夜就在她的身边护着她一路后退。 这时,易主不知从何处飞到凤轻语的面前。 一双满含杀气的眼睛盯着凤轻语,“想要从本宫主的眼皮子底下救人,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说完就像凤轻语出掌,站在一旁的轩辕璃夜哪里会让他碰到凤轻语。 易主是吧,他早就想跟他打一场了。 上次害的语儿掉落悬崖,他们两人分割一年的事他还没找他算账。 轩辕璃夜跟易主对打起来,他一上来就出招凌厉,招招致命,易主懒得跟他废话,出手化解他招数的同时出招。 两人在空中不停地对掌,周围的墙壁都爆裂开来。 凤轻语一遍对付这些黑衣人一边还要分心注意轩辕璃夜,她与易主打过,知道他的实力有多恐怖。 她担心轩辕璃夜会受伤。 凤轻语后退一步,双手抬起,暗动意念,地上的剑都飞跃而起纷纷飞向黑衣人。 她要快点解决这些人好去帮轩辕璃夜。 “噗噗噗。”黑衣人纷纷倒地。 身后的宋素清看到眼前的一切虽然有片刻的震惊随即脸色恢复如常,好像凤轻语本该如此。 解决完这些黑衣人,凤轻语转过头交代了宋素清一句,“站在这里不要走开。” 转而加入与易主的战斗中。 宋素清看了一眼飞身而起的凤轻语,眼睛里满是骄傲。钰,如果你看到我们的女儿这般出色一定会很高兴的。 有了凤轻语的加入,易主明显处于下风。 在易主与轩辕璃夜对掌的瞬间,凤轻语抓住机会一掌打在易主的后背。 “噗。”易主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时,周围的石壁都轰隆隆的响了起来,碎石纷纷往下落。 “不好,这里要塌陷了。”一定是方才两人比内力时震塌的。 易主晃神之际,轩辕璃夜补上一掌打在他的后心,知道亲眼看着他咽气才放心。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凤轻语扶着宋素清往出口奔去。 糟了,洞口全部被封住了。 轩辕璃夜顾不了那么多,将内力运至双手朝入口打去,顿时嘴里就涌起一股血腥味。 他怕凤轻语担心将血咽下去。 “轰”的一声,面前的碎石移开了一部分,可是实在太多了,周围石壁不停的落掉将入口堵得严实。 看来走入口是不行了,凤轻语皱眉。 “暗宫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入口。”轩辕璃夜不信,这样的话如果有敌人暗宫里的人岂不是毫无退路。 周围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再不出去只怕会被活埋。 “暗宫的水源在何处?”凤轻语突然问起。 “顺着这条路左拐有一处密室,里面有寒潭。”宋素清说道,她虽然没有出过石室,这她还是知道的。 三人立刻撤离入口处,往后退。 这条路最尽头确实是有一间密室,门紧闭着。 凤轻语将宋素清放到一旁,伸手贴在密室的门上暗暗运力。 “轰轰轰。” 密室的门塌陷了,凤轻语率先走进去,果然看到有一处寒潭。 凤轻语担忧的看了一眼轩辕璃夜,这寒潭有可能通向暗宫外,可是这冰寒刺骨的潭水岂不是要要了轩辕璃夜的命。 “娘子,我没事,再不跳就来不及了。”这间密室也快塌了。 凤轻语毫不犹豫的将双手贴在轩辕璃夜的后背,给他输入真气,好歹能够撑一时。 t 第一百零九章 为夫是怕娘子逃婚 凤轻语让宋素清站在两人中间,她不会武功,在水下只怕更危险。 若不是因为她是岳母大人,离他这么近,估计轩辕璃夜绝对会将宋素清扔飞。 深吸一口气,三人同时跳下水,一股刺骨的凉气就袭入四肢百骸。 宋素清虽然会水,毕竟身体虚弱,一跳下水救有些受不了,呼吸开始困难,若不是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拉着她估计就要沉入水底了。 凤轻语还好,有赤阳珠护体倒也不觉得特别冷。 轩辕璃夜就不一样了,方才和易主打斗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内伤,这冰冷的潭水几乎让他浑身颤抖。 事实证明,凤轻语的猜测没有错,水下确实有一条长长的通道。 两人快速的沿着通道向前游去,只盼着能减少时间。 本来寒潭的水就冷,若是仔游得慢些怕是要溺死在水中了。 现在凤轻语终于知道了暗宫里的人为何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要带上那个光滑地皮质衣服,原来用处在这儿。 可惜他们的已经扔了,要不然穿上那衣服绝对游得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轻语都感觉到快要窒息了才看到光亮。 “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凤轻语和轩辕璃夜钻出水面,立刻上到岸上,宋素清已经晕过去了。 轩辕璃夜的嘴唇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你感觉怎么样?”看他的脸色就觉得不太好。 轩辕璃夜的五脏六腑疼得厉害,尤其是心脏的位置,感觉跟毒发的时候差不多,一阵阵的刺疼。 看到语儿这么担心他,他强扯出一丝微笑,“为夫很好,还是先看看岳母大人。” 凤轻语点头,将宋素清平放在草地上,双手开始按压她的胸部,连续几十后,宋素清终于吐出一口清水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四周,周围的景色很熟悉,他们在来的时候应该经过这里过。 凤轻语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银蛇,它竟然在闭着眼睛睡觉。 “起来,吼一声,让速风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 凤轻语说了一声,没想到小银子丝毫没有动静,像是没听见一样。 难道是冻傻了,有可能。 凤轻语伸手猛戳了一下它的触角,银子立刻惊醒下意识的就想咬向凤轻语的手腕,突然想到这是它主人,才猛地顿住,没有咬下去。 刚刚住人说什么来着,它睡得太香了,没有听见。 “赶紧吼一声,听见没!”凤轻语语气中含着威胁。 她到底捡了一条什么蛇,这么懒,成天就知道睡觉,别的蛇不都是很精明的吗,怎么偏偏到了它这儿就有猪的习性了。 银子滑下凤轻语的手腕,一直滑到地面,它还怕震着主人,特地到了里她稍远的位置。 银子盘着身子,吐了吐蛇杏子,朝天大吼,钟鸣声响遍整个常鸣山,相信速风他们听见了一定会赶过来的。 它鸣叫的声音实在威猛,险些将刚刚醒来的宋素清震晕过去,好在凤轻语提前替她捂好耳朵。 速风一干人一直等在暗宫的入口处,听到里面传来的坍塌声都不免担心。 可是轩辕璃夜璃夜又吩咐了不让他们轻举妄动,正着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钟鸣声才想到他们可能已经逃出来了。 蒋飞虎就带着众人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汇合。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都没事吧?”蒋飞虎看到轩辕璃夜的脸色很不好,而且一旁还有一个受伤的女子。 “没事,先离开这里。” 他们正准备往回走,凤轻语突然转身看着他们出来的地方,这处寒潭与暗宫里的那个竟然相通。 “蒋飞虎,带人将这里堵上。”以绝后患。 “是。” 蒋飞虎带着飞鹰骑搬来来巨大的岩石往寒墰中扔去,直到将寒潭全部赌住才离开。 由沐雨背着宋素清,他们往下山的路上走,因为银子在前面开路,回去的路要轻松地多,只用了半天不到就出了常鸣山。 在他们走后,常鸣山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望着暗宫的入口勾唇冷笑…… 宋素清的身体太虚弱,支撑不到回到帝都,只能在他们来时歇息的客栈落脚。 将宋素清放在房间的床上,凤轻语坐在床边替她把脉。 这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五年前她确实受了刀伤,虽然好了但是这几年一直饱受精神的摧残,身体虚的厉害。 精神的创伤要想治愈绝对比身体上的受伤要难得多。 凤轻语为她施针,让她能够安然昏睡。 从她的房间出来后,凤轻语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咳嗽声,眉头一紧,她伸推门而入。 轩辕璃夜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抹了一下唇边。 凤轻语一进来就看到轩辕璃夜的脸白的吓人,嘴唇乌紫,就连手都是苍白得没有血色。 “娘子,岳母大人她怎么样?”他笑看着她,就像一个没事人。 凤轻语的眉头轻蹙,“她很好,不好的是你,你的毒是不是提前发作了。”她猜就是这样。 她伸手过去准备替他把脉,轩辕璃夜巧妙地移开了手。“没有,为夫现在很好。” “是吗?” 凤轻语一步向前捏住他的胳膊,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红唇覆上他的,灵巧的舌滑入他的口中,舌尖儿尝到一股血腥味。 “轩辕璃夜,你又骗我!”凤轻语退出他的怀抱。 他方才是咳出血了,嘴里一定还有血腥味。他不由地错愕,他以为不让语儿把脉就没事儿,没想到还能这样。 “娘子,你听为夫解释,我真的觉得还好……我……咳咳咳。”轩辕璃夜着急解释,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溢出了血。 看到这样,凤轻语只是心疼,哪里还会真的责怪他。 她知道他瞒着也是怕她担心,她气的正是这一点,他瞒着其他人可以,唯独不能瞒着她。 轩辕璃夜知道她是生气了,语气颇有些委屈,“娘子,为夫错了……咳咳咳。”装可怜这一招对语儿百试不爽。 果然下一秒,凤轻语立刻扶着他躺在床上,仔细为他把脉。 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他的毒这次怎么发的这般迅猛,几乎在蚕食他整个心脉,这样下去,凤轻语不敢想…… “轩辕璃夜!伤得这般种你竟然不告诉我!”她朝他吼道。 “娘子要照顾岳母大人,为夫不好打扰。”语气依旧可怜兮兮。 “你……”到底要她说什么好。 凤轻语伸手将他的衣带揭开,手触摸到他的心脏处,寒凉的气息几乎冻得凤轻语抖了一下。 他是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凤轻语从怀中拿出银针,毫不犹豫的刺入的他的穴位,帮他压制寒气。 等到施针完毕,凤轻语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到自己的手腕处。 “不能!”轩辕璃夜顾不得身上的银针还未拔掉,一下子坐起身按住凤轻语的手,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凤轻语眼疾手快,伸手点住他的穴位,轩辕璃夜浑身动弹不得。 轩辕璃夜一阵懊恼,他对语儿根本没有防备,上次也是轻而易举就让她得逞了。 凤轻语用匕首划开她的手腕,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未免浪费,她直接将手腕放在他的唇边。 “反正已经割破了,你不喝就浪费了。”她说的理所当然。 鲜血顺着手腕流进他的嘴里,轩辕璃夜不得不吞咽,原本是温热的液体,他却是比吞了铁块还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轩辕璃夜实在不肯喝的时候,凤轻语才将手拿开。 她的血效果明显,轩辕璃夜喝下去没多久就觉得身上没有之前那本难受,心脏处的刺痛也减少了许多。 她撒了些药在伤口上,用布巾包扎好菜伸手解了轩辕璃夜的穴道。 穴道解开的一刻,轩辕璃夜一双眸子盯着凤轻语,仿佛要把她给吃了,她竟然点了他的穴道,逼他喝她的血。 凤轻语轻咳了一声,“反正你现在打不过我。” 听听,她说了什么,他打不过她?轩辕璃夜差点被她气死,他若是真想打她还会等到现在。 “好了,刚施完针还是好好休息,动气不好。”凤轻语将余下的针全部拔掉,帮他盖好被子才起身。 轩辕璃夜一把拉住她的手,力气大得吓人,凤轻语一下子被他拉倒在床上。 他顺势搂过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搂进床里边儿。“陪为夫休息会儿。” 凤轻语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索性就闭上眼睛休息。 她也是累极,在常鸣山奔波了几日不说,回来了就为宋素清诊治,为轩辕璃夜疗伤,加上方才又放了不少血,不一会儿就传来平缓的呼吸。 一旁的轩辕璃夜紧紧搂着她,伸出手抚着她的细眉,鬓角,抚过她柔软的发丝。 两人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轩辕璃夜起身吩咐了小二将饭菜做好端到房间了。 凤轻语也起身了,到宋素清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她还在沉睡也就没有叫醒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想而知,她这些年都生活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怎么会睡到一个安稳觉。 凤轻语坐下来和轩辕璃夜一同用膳,却有些心不在焉。 “娘子在想岳母大人的事情吗?”轩辕璃夜问道。 “嗯,我在想,易主将我娘带回暗宫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我亲眼看见过易主在对待我娘的时候很温柔,不像是折磨过她,但娘又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或许他的目标是你。”他不由猜想,之前易主不是想要伤害语儿吗,会不会是为了威胁她。 凤轻语摇头,“不会,你没有亲耳听到易主对娘说话时的语气,就像娘是他心爱的女人一样。”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现在易主已经死了,等岳母大人醒来,问她不就能知道了。”轩辕璃夜将剔好了刺的鱼放进她的碗中。 凤轻语低头一直在想着他说得话,易主真的已经死了吗,她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猛地放下筷子,凤轻语抬头看着轩辕璃夜,眼中瞬间紧张起来。 “娘子,怎么了?” “不对,易主没有死,那个人不是易主!绝对不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轩辕璃夜也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娘子的意思是暗宫里的那个人是假的易主?” “不是,之前出现在石室里的那个是真的,但是后来出现与你对打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与他交过手,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不可能轻易就被你我所伤。” 她分明记得在梧桐山的时候,她与易主交手的时候,她的每一招每一式易主都无比了解,甚至比她自己都要了解。 而且还能再短时间里破解她的招式。 “这么说,真正的易主还活着?”本来以为黑衣人已死,他们便能松一口气,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凤轻语点头,“确切的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毁了暗宫。” 说不定他就在暗处面带讽刺的看着这一切。 “只能先回帝都在做打算了。” 第二日,一行人就启程回帝都。 因为宋素清的身子太过虚弱,不能骑马,所以准备了一辆马车,凤轻语陪着她坐在马车里,其余的人则骑着马。 宋素清自从坐进马车,一双入睡的眼眸一直盯着凤轻语也不说话,但眼眸中的欣喜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你终于回来了,娘的轻语。” 凤轻语看着她疑惑不解,什么叫她终于回来了,从哪儿回到哪儿? 知道凤轻语疑惑,宋素清淡笑不语,她以后会慢慢告诉她的,现在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一行人回到帝都已经是八天之后。 凤轻语将宋素清安顿在皇宫中一处幽静的地方,方便她调养身体,宋素清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东璃的皇后娘娘。 荣海得知夫人还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央求着要来皇宫看他。 得到批准的他来到皇宫,第一眼看见宋素清的时候荣海就忍不住老泪纵横,算起来他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夫人了。 宋素清坐在屋内,身上穿着降青的衣裙,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经过这几天凤轻语的调养,她脸上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夫人的容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荣海,多谢你这么多年照顾轻语,看到她如今能够独当一面,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她的女儿终于好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痴傻的人儿了。 荣海抹了一把眼泪,“夫人快别这么说了,老奴可没有任何功劳,都是小姐懂事。” “说起来我们母女都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年护送我们母女出族,我们早被……杀了。”她回想起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荣海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在现在小姐恢复正常,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宋素清知道如今的她已经不想再奢求什么,她只想她的女儿平平安安就好,别的什么她都不在乎。 荣海看到夫人神色忧伤,不免又哀叹一声。 “夫人难道就不想再回到天幽族吗?”他其实很想回去看一看。 宋素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回天幽族,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想到……她就不敢再回去。 才说到这里凤轻语就走了进来。 “见过皇后娘娘。”荣海起身行礼。 凤轻语忙走过去,“容叔还在跟我见外。” “使不得,小姐如今贵为皇后娘娘,礼是万万不能免的。”荣海连连摆手。 凤轻语走到宋素清身边坐下,她今天前来是想问她一些事情的。 “既然小姐来了,老奴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俩叙旧了,夫人,老奴下次再来看你。”荣海起身准备出去。 宋素清笑着点点头,“好。” 转而望着凤轻语,她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她就不该再瞒着她。“娘知道你的疑惑,现在娘将一切都告诉你。” 凤轻语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宋素清就已经准备告诉她一切。 “相信荣海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我们都是天幽族的人,你爹是下任的族长萧景钰,你叫萧轻语,跟你爹的名字读起来很像。”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她为她去取这个名字。 凤轻语见她提起萧景钰的时候脸上流露的柔情化都化不开,便能猜到他们二人一定恩爱非常。 她到底该不该高度宋素清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她不是她的女儿。 “直到你两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总是不自觉地控制周围的物体将它们悬浮在空中……” “你是说我两岁的时候就有异能?”凤轻语急切的问出口。 怎么可能,难道原主也拥有异能。 “异能?你说的是异术,是的,你两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使用了异术了,但是正确来说,你出生的时候应该就拥有这种能力。虽然娘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父亲都很担心,一直想办法隐瞒这件事,可是族里的长老还是知道了,他们要将你带走,你父亲当时虽然是族里最看重的下任族长,仍旧不能阻止。后来……娘哭喊着去找你,祖祠里突然出现一道紫色的光,从那以后你的异术便消失了,还变得痴傻。” 听到宋素清的话,凤轻语更加的疑惑,怎么会这样。 “那后来呢,后来娘为何会带着我离开天幽族?”既然那时她已经没有了异能,为何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娘知道你一定是在疑惑现在你为何又恢复正常,你爹翻阅了古籍才查到当初是有人对你用了移魂阵,你的另一缕魂魄不知所踪,才会便痴傻,但是到底是谁对你使用的引魂阵你爹他也不知道,族里的长老都不肯承认。” “那我……”这就说明她的魂魄应该是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 她根本就是凤轻语,根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会这样? 宋素清知道她心中所想,点了点头,“不要疑惑,你就是娘的女儿,亲生女儿,现在恢复正常只是因为那一缕魂魄魂归了这具身体。” 真的是这样。 凤轻语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一直以为是她占据了别人的身子,却原来她就是她。 这么说来,她当初穿越时看到的那紫色的雾气应该就是有人再次使用了引魂阵。 是有人将她带回这里。 “那黑衣人呢,娘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凤轻语突然提起,她想娘应该是知道。 谁知道凤轻语一提起易主,宋素清的瞳孔猛地放大,浑身不停地颤抖。 凤轻语不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大,立刻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娘,没事的,你现在很安全,他不会找到的。” 宋素清闭着眼睛靠在凤轻语的身上,慢慢平复心情。 再抬起头时,宋素清的眼睛已经红了,一行清泪自眼角流出。 “娘,你到底怎么了?”凤轻语的声音也不由地放温和。 宋素清不停地摇着头,“娘不知道他是谁,娘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容貌。” “好了,娘,你不要说了,女儿不问了。”既然娘的反应这么大,一定是经受了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凤轻语拿出手绢动作轻柔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娘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娘就想看着你成婚生子,娘就心满意足了。”宋素清看到凤轻语这么关心她也不想在她面前伤心。 她看得出来那个轩辕璃夜很是疼爱轻语,虽身为皇上,但是这偌大的后宫就只有轻语一人,就足以见他是真心爱轻语的。 这样她就放心了。 想到轩辕璃夜,凤轻语不免担心,“娘亲可知道冰幽花?” 娘在天幽族生活了那么多年,有没有可能知道冰幽花。 “冰幽花?可是我天幽族的禁忌之花?轻语为何问这个。”冰幽花是至毒,天幽族的人都知道。 不过现在的天幽族已经没有冰幽花了。 凤轻语点头,“不瞒娘说,璃夜他中了冰幽毒,冰幽毒乃是用冰幽花制成,我想没有可能找到这种花,然后研制出克制它的药。” “冰幽花早在娘还在族里的时候已经被烧光了,如今该是没有了。”冰幽花是至毒,族长当然不会允许它存在。 凤轻语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原来冰幽花真的不存在了。 那该怎么办? 宋素清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如果说冰幽花还有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天幽族的禁地,那里是最初生长冰幽毒的地方。” 后来冰幽毒不知怎么传到外面,导致天幽族人中毒不治而死,族长就下令将族里所有的冰幽花都烧了。 不过禁地中有没有烧光就不知道了。 因为禁地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有祖训留下来,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禁地,就连族长也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那里应该是有冰幽花的。 宋素清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凤轻语听。 “我一定要找到通往天幽族的路!”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找到冰幽花她都不会放弃。 宋素清的眸光闪过一丝忧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入腹中什么也没说 她不说不代表凤轻语不知道没看到。 凤轻语想娘一定是知道什么,她知道她或许是有顾虑,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想逼她。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本来想留凤轻语这里用午膳的,可是叶秋过来传话说是轩辕璃夜在念语宫等着她。 这样一来,宋素清也不好再留她。 凤轻语回到念语宫的时候,轩辕璃夜正坐着等她一起用午膳。 “娘子,跟岳母大人谈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轩辕璃夜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将她牵到桌子旁坐下。 凤轻语还在消化宋素清的话,下意识的摇摇头。 宋素清一听到黑衣人反应就特别大,她不可能再去问她,揭她的伤疤。 她抬头看着轩辕璃夜,“我真的是凤轻语。” 什么?轩辕璃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样一句话,她可不就是凤轻语吗? “你知道吗,我原本就属于这里,我就是凤轻语!”凤轻语知道他听不懂,又将宋素清给她讲的话说与轩辕璃夜听。 哪怕轩辕璃夜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引魂阵,真的能将人的魂魄引出来吗? 轩辕璃夜虽然心中也是疑惑万千,但是天大的事情都比不得娘子的肚子重要。 “还是先用膳吧。” “嗯。” 凤轻语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娘她应该是知道关于天幽族入口的事情,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愿意说。” “娘子。” “嗯?” “十天之后是个非常吉利的日子。” “所以呢?”吉不吉利与她好像没什么关系。 “我们成婚吧。” “咳咳咳……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吗?”凤轻语被他这么突然一下子呛到了,不停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叶秋立刻倒了一杯水递给凤轻语,这事儿她也是知道的。 凤轻语接过茶杯猛喝两口才恢复。 轩辕璃夜一脸错愕地看着她,跟他成婚有这么惊讶吗,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好吗。 他摇摇头,“不是商量,为夫已经差人准备好了,娘子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当新娘子就好。” 凤轻语嘴角一抽,“那你还问我。” “为夫没有问娘子,只是通知一下。”轩辕璃夜十分坦然。 通知?嗯,确实是通知,为什么她作为新娘子成婚到现在才知道。 以轩辕璃夜的性子,十天根本就不够准备,他一定是很久之前就在准备,只是现在通知她一下。 “那你为何现才告诉我?” 轩辕璃夜低声说了一句,“没到成婚的前一夜告诉娘子已经不错了。” “你说什么?”别以为她没听见,他原本还打算成亲的前一天才告诉她? “为夫是怕娘子又逃婚了。”轩辕璃夜故意提高声音。 凤轻语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这男人还记着当初她逃婚的事情,而且还这般记仇,太可恨来了,太小气了! 站在一旁的叶秋一下子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一想到当初小姐逃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笑。 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叶秋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奴婢失礼了。” 凤轻语嘴角明显一抽,“叶秋,你当心自己嫁不出去!”竟然嘲笑她。 “好了,起来吧。”凤轻语出口,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 凤轻语转而看向轩辕璃夜,“你要不要这么记仇,谁让你当初未经本小姐同意就要娶我的。”那怪她吗,她没干出谋杀亲夫的事情已经不错了。 “按理说还是为夫的错?”轩辕璃夜轻笑。 “可不就是你的错吗?”反正不怪她。 “好好好,上次都是为夫的错,是为夫提前没有求得娘子的同意,那这次呢?为夫可是经过你的同意了的。” 凤轻语轻挑细眉,“我有同意吗?”转而看着一旁的叶秋,“叶秋,你有听到你家小姐我同意吗?” 叶秋无辜的苦着脸,跟她没关系啊,不过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 她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要跟小姐一致。 不过皇上的眼神实在很吓人啊,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为什么海棠可以跟速风你侬我侬,就她还得站在这儿左右为难。 “你也听到了,我可没答应。”凤轻语得意地冲着轩辕璃夜妖娆一下。 “叶秋,出去!”轩辕璃夜冰寒的声音传出,叶秋立刻飞也似的跑出了念语宫,她就等着皇上的这句话。 轩辕璃夜站起身,一把打横抱起凤轻语往里面走去。 “你要干什么,我还要吃饭。” “先惩罚,一会儿再吃。” 反正惩罚完后凤轻语是没有心情再吃饭了,太残暴了,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直到凤轻语乖乖答应,轩辕璃夜才放过她。 自从速风从常鸣山回来,海棠就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虽然速风只是手臂受了伤,但是毕竟是伤在手上手上,行动多有不便。 每次海棠替他换药的时候,看到他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一块都忍不住好一阵心疼,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 虽然速风很享受她照顾他的时光,可看到她哭他也不好受。 “只是一点小伤,真的没事,都快结痂了。”速风看着哭得起劲,无奈道。 海棠抽泣了两声,“还说……。没事,这都掉了一块肉了,得多疼啊。”想想都疼的厉害,他竟然还在笑。 “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皇后娘娘及时削掉这块有毒的肉,他的整条胳膊都得废了。 听他这么说,海棠虽然没有见到当时的场景,想也能想到一定是凶险万分。 海棠动作轻柔的帮他上好药,用嘴吹了吹才包扎好。 “海棠。” “嗯?” “等皇上和皇后娘娘成婚后我们也成婚吧。”他想一辈子照顾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我……”海棠有片刻的犹豫。 速风皱眉,“你是不想嫁给我吗?” “不是,不是,我……”海棠着急解释,她方才犹豫只是一时太过惊讶。 速风伸手捂住她的唇,“那就好,皇后娘娘以前就说过会为我们主婚的,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海棠点点头,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她也不想再退缩。 “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速风一把抱住海棠,他生怕她拒绝。 无云谷。 轩辕清冽从西垣的客栈一路追到无云谷,也没追上裴静依的脚步。 无云谷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虽然裴刑峰教过轩辕清冽武功,但他毕竟不是无云谷的弟子,想要自由进入无云谷是不可能的。 无云谷中的弟子一共有上千人,平时都在谷中练剑,很少外出走动。 轩辕清冽在谷外转悠了两天,直到谷主裴刑峰出来才将他给放进去。 让轩辕清冽发愁的是就算他进了无云谷也见不到裴静依。 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不管轩辕清冽在她的屋子外说什么她都不出来。 就连一天三顿饭也是丫鬟送进她的屋子里的。 轩辕清冽没办法,只能每一天遥望着裴静依的门。 “你跟老夫过来。”裴刑峰站在轩辕清冽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刑峰四十多岁,风采依旧,穿着灰色的袍子,走起路来更是步步生风。 能做轩辕璃夜师父的人,武功自然是高深莫测,他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这几年,他一直在谷中从未外出,教习弟子剑法。 谁知道裴静依竟然偷偷溜出谷,近日才回来。 裴刑峰还疑惑呢,他的女儿一向大大咧咧,潇洒随意,哪像这次回来,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他去过她的房间一次,见她的女儿不仅消瘦了还面带愁容,他也问了,但是裴静依什么都不肯说。 直觉告诉他一定跟这个臭小子脱不了关系。 轩辕清冽跟在裴刑峰的身后,来到一处僻静的树林旁。 “老夫倒要好好问问你,静儿现在整个闷闷不乐,总是发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裴刑峰明显是生气,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宝贝的不得了,哪儿会让别人欺负了去。 谁要是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他非剥了那人的皮不可。 轩辕清冽在裴刑峰面前自然不敢有半点隐瞒,将在西垣皇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裴静依。 裴刑峰越听呼吸声越大,强忍着怒气,当听到他的宝贝女儿差点被人欺负时,再也忍不住抽出剑就往轩辕清冽身上砍。 都是这个臭小子的惹的桃花债。 本来就是他的错,轩辕清冽也不否认,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裴刑峰惩罚他。 裴刑峰虽然是在气头上但也不是没有理智,扔下剑,出掌打向轩辕清冽。 还好他的宝贝女儿没事,要不然他一定会杀了这个臭小子。 轩辕清冽被裴刑峰一掌打飞落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裴刑峰见他不还手,倒是有些佩服,可是他的怒气还没消,欺负他的女儿,光是这一掌哪里够。 一些在练剑的弟子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来看。 “小姐,不好了,谷主要把五皇子给打死了!”裴静依的丫鬟路过的时候,忙跑回她的房间给她说。 裴静依躺在床上,没好气的说,“他被打死了,活该,关我何事?” “可是五皇子已经被谷主打得吐血了,谷主还没有停手。”丫鬟继续补充道。 裴静依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忍不住担心。 爹疼爱她的程度她知道,肯定是他知道什么才会对轩辕清冽出手。 爹下手也没个轻重,万一…… 裴静依立刻起身跑出去,看到有一群人围观就知道一定是哪儿了。 “爹,你在做什么?”裴静依拨开人群,跑到裴刑峰的面前。 此时轩辕清冽躺在地上,袍子上都沾了灰尘,地上吐了一滩血,嘴角还挂着血迹,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 他看着痴痴地看着裴静依的背影,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乖女儿,你别拦着,爹今天就要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杀了他。”裴刑峰将裴静依拉到一旁,作势就要在出手。 “爹,你不能杀他!”裴静依拦在裴刑峰的面前不让他动手。 躺在地上的轩辕清冽没来由的想笑,静依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她不舍得他死。 现在想来,这顿打倒是挨得值了,至少能让她出来见他一面。 裴刑峰看了一眼地上的轩辕清冽,眸光一闪,“为何?” 为什么?裴静依也不知道,反正她方才就是冲口而出,现在要问她原因她该怎么回答。 “因为……因为,他是东璃的五皇子,打死了会有麻烦的。”想都没想,裴静依胡扯出一个理由。 况且她说得好像也没错。 可是轩辕清冽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了,瞬间凉透了。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阻止的,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好了。 “哼,东璃的五皇子?东璃的皇帝还是我的徒弟呢,我怕什么?”裴刑峰突然吼道。 当他是傻子,看不出来他的宝贝女儿心里有这小子? 他就是不想让这臭小子太过得意。 “爹……反正你不能杀他,你要是杀了他,我就,就离家出走!”裴静依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裴刑峰本来也没有想打死轩辕清冽,既然他的宝贝女儿都出来说话了,他能怎么敢不停,所以就放了这臭小子一马。 t 第一百一十章 准备大婚 夜晚。 裴静依拿着治伤药站在轩辕清冽的门外。 白天的时候她也看到了,爹下手很重,轩辕清冽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犹豫了一下,裴静依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轩辕清冽有气无力的声音,刚说完还发出,“嘶,嘶”的声响,想必是触到伤口了。 “是我。” 一听到是裴静依的声音,本来趴在床上的轩辕清冽强撑着身子下床,走到门边打开门。 看到她站在门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披风,忙拉着她进屋。 裴静依走进屋子看了一眼四周,一下子就看到扔在地上的一件带血的衣袍。 看来轩辕清冽真的伤得不轻。 “这是治伤药,涂了应该很快就能好。”无云谷是习武之地,用的治伤药自然都是较为有效的。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裴静依手中的药,有些为难。 “可是我的伤口,自己够不着。”有好几处伤口都在后背。 裴静依想也能想到他的伤应该是身上各处都有,“那我去叫师弟来给你涂药。” 她正准备转身,轩辕清冽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手中的药瓶拿过来。“天色已晚,也不好麻烦别人,我还是等明天再上药吧。” “那怎么行,万一伤更重了可怎么办?”裴静依眉头紧紧皱着,等到明天估计更难受。 轩辕清冽将药放在桌子上,“要不然,你帮我?”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轩辕清冽转身的时候,嘴角轻扬,坐在床边将外衫脱了,露出**的上身。 裴静依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身体,当然会不好意思,可是不看着他又没法儿涂药。 “还愣着干什么,很冷的。”轩辕清冽将后背对着她。 她看到他的白皙的后背,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简直就是瘀血。 不用想都知道爹把他打出内伤了,皮肉是没受损,但是身体里面才是真正的难受。 她用竹棒挑起雪白的药膏抹在受伤的地方。 “嘶。”轩辕清冽倒抽一口凉气,这药,药效也太霸道了,他伤口处火辣辣的疼,方才还没那么明显。 “对不起,我轻一点,这药虽然有效,但是吸收的时候会很疼。”裴静依将动作放到最轻,小心的帮他涂抹。 “伤好了以后你就离开无云谷吧。”裴静依突然说道。 轩辕清冽笑道,“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不,是你一个人离开,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无云谷。”她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待着这里。 轩辕清冽顾不得后背的疼痛,猛然转过身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回帝都,你这是在打算跟永不相见吗?”她竟然说得出口,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裴静依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没有打算与他永不相见。 轩辕清冽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激动了,转而温柔地说道,“皇兄和皇嫂就要大婚了,你不是皇嫂的朋友吗,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她出嫁吗?” 他突然想到这件事。 “轻语要成亲?” 显然裴静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轩辕清冽给带跑了。 轩辕清冽点头,“是啊,前日皇兄给我传信了,说是几日之后就与皇嫂成婚。皇嫂这辈子可就这么一次,你难道不想看到吗?” 他继续诱惑裴静依,他知道她是很珍惜皇嫂这个朋友的。 果然,裴静依开始犹豫,因为她是真的很像亲眼看见轻语出嫁。 “我去不去与你何干,反正你伤好了以后就走吧。”裴静依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他手中。 “剩下的你自己能够着,你自己涂,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轩辕清冽说话就直接从他的屋子里出去了。 轩辕清冽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说话温温和和地他还真不习惯,也不再跟他拌嘴了。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见到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裴静依。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瓶,扔在一旁,不是说他伤好了就离开无云谷吗,若是伤没好岂不是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一夜无话。 轩辕清冽起来了,草草用了早膳又到裴静依的门外找她,可是被丫鬟告知她已经出去了。 他在无云谷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裴静依的影子。 不由地猜想,她不会是为了躲他一个人会帝都了吧,那他岂不是…… 不会的,若是她想继续躲着他昨天夜晚就不会前来给他送药。 才准备再找一圈的,就发现那一抹倩影,站在湖边。 然而还没等轩辕清冽挪动脚步,他就发现裴静依的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男子,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样子。 裴静依穿着一袭水绿地纱裙,与那男子站在一起真是该死的碍眼。 关键是裴静依竟然对着那个男子巧笑倩兮,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裴静依笑得这么开心了。 而且就算是以前,裴静依也没有对着他这么笑过。 轩辕清冽一下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她昨天夜晚还来给他送药,今天就对着别的男人笑,他当然不能忍受。 轩辕清冽上前一步,想要听他们在说什么,刚准备靠近,那男子就发现了轩辕清冽的身影。 转过身来看着轩辕清冽,“五皇子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你的伤可是好些了?” 有心机,简直太有心机了这个时候提他的伤,不是明摆着讽刺他被裴刑峰打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里,总不能说他是来偷窥他们的吧,他堂堂东璃的五皇子怎么能做这样有**份的事情。 “咳咳,本皇子是看周围景色十分宜人,故来此散步。”轩辕清冽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说道。 从他来了,裴静依只是神色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裴静依的眼神暗了一下,“罗师兄,那我们就说好了。” 罗郓点头,“好,那我先去练剑了。” 说完,罗郓看了一眼轩辕清冽,转身离开了。 轩辕清冽一下子郁闷极了,什么说好了,他们能有什么说的。“你与他约定什么了?” 裴静依转而看向平静的湖面,“好像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肺都要气疼了,什么叫与他没关系。 他最近听她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关他什么事,与他没有关系。 “我昨天与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回帝都吗?”他尽量放缓声音,温柔的问道。 裴静依知道他说的是轻语成婚的事情。 其实他昨天说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答案了,轻语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的婚礼她自然是要参加的。 她只是不想让轩辕清冽太得意罢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对他明说出她的决定。 “嗯……我还没有想好,回头再说。”说完,裴静依一个眼神也没有赏给他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轩辕清冽独自一人站在湖边吹着冷风,他心里更加郁闷了,什么叫还没有想好,估计等她想好了皇兄和皇嫂婚礼都举行完了。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追个媳妇儿容易吗。 以前他只觉得女人就是好哄,三两句甜言蜜语,一两套精美首饰,她们就会喜笑颜开,乐得开花。 偏偏到了裴静依这里,她软硬不吃,好话说遍了也不理。 唉…… 下午的时候,轩辕清冽不死心的又去找裴静依了,哼,他就是整天要整天在她面前晃悠。 可是却被丫鬟告诉她家小姐已经和罗师兄出谷了。 罗师兄?哪个罗师兄? 不对,他怎么记得裴静依称今天早上在湖边的那个男人为罗师兄呢? 这下子,轩辕清冽不淡定了,她竟然跟别的男人出谷了。 “你知不道你家小姐去哪儿了?”轩辕清冽问丫鬟。 丫鬟想了一下,“应该是去附近的集市了,我好像听见小姐说要买什么东西来着。”她如实说道。 “去集市?” 轩辕清冽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谷外的集市奔去。 他来到熙攘的集市才发现他忘记问丫鬟裴静依要买什么了,这样大的集市他要怎么找。 没办法,只能挨个寻找了。 轩辕清冽从进入集市的第一间店铺开始,一间接着一间地寻找裴静依的身影。 想到这里就不免一阵苦涩,以前是裴静依天天追在他身后,围在他的身边,现在倒成了他天天追在她身后。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间首饰店看到了裴静依和她那个罗师兄。 轩辕清冽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算了,都想哭了。 他亲眼看见那个什么罗师兄拿着一支簪子往裴静依头上比划,好像在问她好不好看。 裴静依笑着点头,一脸柔情。 顿时,轩辕清冽站不住了,他不能一直等下去,他是谁,堂堂五皇子,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轩辕清冽一个箭步冲进卖首饰的店铺,跪在裴静依的身前抱住她的大腿。 “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一定会爱你一生一世,好好保护你,呵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轩辕清冽,你在干嘛?放开我!”裴静依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脸颊通红。 他知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叫她娘子,还说会爱她一生一世。 首饰铺里大部分都是女人,乍一看到这样俊美有痴情的男人都面露羞涩有十分羡慕,都在想做他的妻子真是太幸福了。 “那个女人可真幸福,这夫君当街示爱的事情可是头一回见。” “是啊是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男人都跪下了,一定是十分疼爱妻子的。” “我家那位要是有他十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不是吗。” …… 裴静依本来就羞,听到她们这么说,更是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弯下腰拉轩辕清冽,“你快起来,大家都看着呢。”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轩辕清冽依旧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娘子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裴静依看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路过的看到里面的热闹都纷纷进来观看。 再这样下去,裴静依估计要崩溃了。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快起来。”不然还能怎么样。 轩辕清冽冲她一笑,立刻站起身来,挑衅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罗郓,好像在说看到没有,裴静依是喜欢他的。 罗郓脸冒黑线,他表示自己很无辜。 “娘子是喜欢这支簪子吗,为夫买给你。”轩辕清冽一把夺过罗郓手中的簪子就准备往裴静依头上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裴静依偏过头不让他戴,“轩辕清冽,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罗师兄买给她妻子的生辰礼物。” “五皇子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罗郓笑着说。 什么?买给妻子的生辰礼物,这么说这个罗师兄已经娶亲了。 那他还紧张什么。 “这样啊,不好意思,误会误会。”轩辕清冽将簪子放回罗郓的手中,顺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他还以为这男人对裴静依有意思,看来是他误会了。 罗郓拿着簪子,“是我不好,想着小师是女人对这些首饰比我了解才拉着她过来帮我挑选的,让五皇子误会是我不对。” 被他这么一说,轩辕清冽倒是觉得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既然簪子已经选好了,那我就先走了。”罗郓拿着簪子付了钱转身离开了。 轩辕清冽转头对着裴静依,“娘子还要继续在这儿逛逛吗?” 裴静依翻了个白眼,还待在这儿,她都快被当成猴子了。 出了首饰铺。 “娘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轩辕清冽陪着笑,心情颇好。 “轩辕清冽,我警告你,不许再那么叫,要不然你就别想我再跟你说话。”方才她没有反驳是不想有损他的颜面。 现在都出来了,他还这么叫就不像话了。 轩辕清冽立刻摇头,“不叫不叫。” 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求得她的原谅可不能再功亏一篑,回到原点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无云谷。” 裴静依一回无云谷就去裴刑峰那儿了。 “爹,女儿想回一趟帝都。”她直接说明来意。 “回帝都做什么?难不成你要跟那臭小子回去!”裴刑峰猛地提高音量。 裴静依拉住裴刑峰的胳膊摇晃,“不是的,是大师兄,大师兄不是要成亲了吗,爹你忙得走不开,作为女儿的总得前去吧,再说大师兄的妻子可是女儿的好朋友了。” 轩辕璃夜要成亲的事情他确实知道,前日喜帖已经送到无云谷了。 “好了好了,头都让你摇晕了。”他哪儿会不知道他这女儿的心思。 “爹你这是同意了?”她惊喜道。 “不同意,不同意能行吗,你还不得趁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谷。”他可是知道她这女儿的脾气的。 裴静依吐了吐舌头,爹还真是了解她。 “爹最好了。” 裴刑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那是当然,就算是那个臭小子也比不上爹疼爱你。” “爹,你说什么呢。”她当然知道爹口中的臭小子指的是轩辕清冽。 裴刑峰见她不好意思偏要说,“你别把爹当傻子,你是爹一手带大的,你心里想的什么爹自然是最清楚的,那个臭小子虽说看着有些不稳重,可是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娘去世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可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若是真有能爱护你一辈子的人,爹也不会拦着……” “爹,你说什么呢,女儿当然要陪着你一辈子的。”裴静依眼睛红红的。 她知道这些年来她没少让爹头疼,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羡慕那些有娘疼的孩子,因为她有爹就足够了。 裴刑峰故意板着脸,“说什么傻话,你要是真的跟着爹一辈子,到时候爹还不得愁死了,爹还等着当外公呢。” “爹,你越说越没谱了。”现在她都还没成亲呢,爹都想着当外公了。 “好了,感情的事情爹不会给你太多的约束,我女儿喜欢才是最重要的。”裴刑峰笑着说道。 裴静依从裴刑峰的房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轩辕清冽正等在外面。 “你怎么在这儿?” 轩辕清冽上前一步,“我不是在等你吗?”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起程了,要不然该晚错过皇兄的婚礼了。”轩辕清冽跟裴静依并排走到一起。 “我有说过我要去吗?” “那本皇子诚心邀请裴大小姐去行不行。” “诚心邀请还自称本皇子?” “我诚心邀请裴大小姐去。” “勉强勉强。” …… 两人骑着马从无云谷到达帝都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这帝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拥挤了。 裴静依转头看着轩辕清冽,“你知道怎么回事?” “用鼻子想就能知道一定是皇兄将成婚的事情昭告天下了,这些肯定都是前来参见婚礼的人。” 裴静依摇摇头,啧啧称叹,大师兄也太张扬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确实符合大师兄的性子。 “我们还是快些到皇宫吧,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说完,裴静依打马向前奔去。 后面的轩辕清冽不禁摇摇头,帮忙?皇兄怕是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插手。 皇宫中。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各个宫殿都是挂着红绸,各条回廊都铺上了红色的地毯。 总是能看到宫人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人人手中都端着要用的东西。 三天之后就是帝后大婚的日子,任何地方都不能疏忽,要不然皇上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砍了他们。 而作为新娘子的凤轻语格外的无聊。 躺在念语宫的贵妃椅上吃着水果还唉声叹气。 一旁的海棠和叶秋都听不下去了,海棠剥了一个橘子放进凤轻语的手中,“小姐,你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叹什么气啊?” 这样多不好。 “你们懂什么,一想到这成婚的过程就觉得烦。”古代的结婚就是麻烦,尤其是跟皇上结婚更是麻烦。 想想她就心生恐惧。 “不就是只累一天吗,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再累也是值得了。”海棠耐心的劝着凤轻语。 凤轻语仍旧拧着眉头,她就是觉得很累。 “海棠说的没错,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是要累些的。”宋素清走进念语宫正好听见海棠的话,忍不住接道。 凤轻语立刻坐起身,“娘,你过来了。” 自从她知道宋素清是她的亲娘后,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不曾有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孤儿,生来就在组织里,现在突然有了娘亲,不仅不觉得奇怪还觉得十分美好。 娘亲这段时间以来经常会亲手做好吃的,还会过来找她聊天。 “娘,你的手里拿着什么?”凤轻语好奇的看着宋素清拿着的东西。 宋素清笑着讲托盘放到桌子上,将上面的布拿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你成亲娘亲也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是娘亲手绣的红盖头,娘知道皇上一定将这些准备好了,不过娘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凤轻语拿起桌上的红盖头,摊开来看,真的绣的很精致。 红盖头上绣着并蒂莲,并蒂莲,谕意夫妻恩爱,美满幸福,并象征着爱情缠绵,盖头的四周缀着彩穗。 宋素清的绣工本来就好,加上她绣的用心,所以看上去更是精美。 就连的一旁的叶秋也不禁感叹,夫人的手艺简直太好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红盖头。 “谢谢娘,我很喜欢。”她是真的很喜欢。 宋素清开心地笑了,“跟娘说什么谢,你喜欢就好。” 她看了一眼四周,“皇上呢,怎么不在这儿?” 凤轻语笑了,“他现在忙着呢,那有时间待在这儿?” 这几天轩辕璃夜在忙什么就连凤轻语也不知道,每天早出晚归,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听她这么说,宋素清更是对轩辕璃夜满意,他身为皇上,可是成亲用的东西都亲历亲为,丝毫不显累,这才说明他在乎轻语。 唯一遗憾的是轻语的父亲不能亲眼看着她出嫁,不然他也会很开心。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凤轻语没有忽略宋素清眼中一瞬间的忧伤,这种时候按说她不会露出这这样的情绪。 宋素清摇头,“娘没事,就是想着你出嫁了有些舍不得。” “娘怎么会这么想,就是女儿出嫁了也永远是你的女儿,再说娘又不是看不到女儿。”她知道她方才想的肯定不是这个。 “轻语说的对。”宋素清笑笑。 裴静依刚好一蹦一跳的冲进念语宫,“轻语,我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突然看到旁边的海棠,裴静依嘴角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在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海棠就走到她的面前,“裴姑娘不用说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也不必一直对我心存愧疚,况且,我现在很好啊。” 海棠的嘴角一直带着微笑,她已经放下了自然不会再纠结于过去。 “海棠,我……谢谢你。”裴静依还以为海棠会埋怨她,没想到…… 凤轻语挑了一下眉,看着裴静依没好气的说道,“某人不是不告而别吗,怎么又舍得来了?” 裴静依一下子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当初是她中途离开来着,她那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海棠,面对轩辕清冽。 “我……我哪儿有不辞而别,我,我不是留了书信吗?”裴静依嘴硬地反驳凤轻语的话。 她知道让他们担心了是她不对,可是她心里也不好受。 裴静依走到凤轻语旁边坐下,拉着她的胳膊,“好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告而别,对不起。” 凤轻语轻笑出声,“没怪你,不用这么罪恶。” 裴静依转头注意到了宋素清,好美的妇人,不过跟轻语长得有几分相像。“轻语,这位是……” “她是我的娘亲。” “你的娘亲?你的娘亲不是已经……”已经去世了吗,裴静依没有往下说。 “这事说来话长,反正她是我娘亲就对了。”其中过程曲折,她也没打算跟裴静依解释太多。 “见过伯母,我是裴静依,轻语的朋友,方才见到您还以为是轻语的姐姐呢,伯母也太年轻了。”裴静依笑着跟宋素清打招呼。 宋素清第一眼看着这个女孩子也很喜欢,不仅笑得甜,嘴巴也甜。 “静依真会说笑,伯母都老了,哪里像是轻语的姐姐。” 其实裴静依说的事实,宋素清却是看着很年轻,一点也不想凤轻语的母亲。 那是因为天幽族的人本来就衰老的比外面的人缓慢。 “这红盖头,好漂亮!”裴静依好奇地拿起桌上的红盖头,只看一眼就觉得喜欢。 凤轻语看着她一脸欣喜的样子,出口问道,“怎么样,看到红盖头有没有相成亲的**,要不然直接嫁给老五得了,东西都有现成的。” 裴静依立马摇头,“轻语,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哪儿有开玩笑,分明就是认真的。” 宋素清笑着看着两人玩闹,“静依若是喜欢,以后等你成亲的时候,伯母给你也绣一个。” “那就太好了,谢谢伯母。”说起来她这趟还真是来对了。 宫中一处僻静的宫殿。 轩辕雄在院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旁边放着一张檀木小桌,小桌上摆着紫砂茶壶。 自从轩辕璃夜当了皇帝之后,他就在这里住着,休养身体。 本来重病的身体,扔下皇位的重担之后,反而落个轻松自在,每天养养花散散步,日子也不知道过得有多惬意,连带着身体也好了不少。 就是璃儿从来没有来看过他。 “王公公,宫里这几天怎么这么热闹?”几天前他就听见了,有时候到夜里很晚还在奏乐。 王公公叹了一口气,久久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太上皇说。 “怎么,不能说吗?” “奴才不敢,回太上皇,是皇上三日后成亲,所以宫里这几天才会热闹。”王公公回道。 他知道太上皇铁定又伤心了,太上皇好歹是皇上的父皇,皇上成亲竟然没有差人来告诉太上皇一声。 轩辕雄又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他的儿子成亲,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不知道。 王公公看了一眼躺椅上的轩辕雄,转身进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 宫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反正轩辕璃夜能想到的人他差不多都送了喜帖,人家来不来就另当别论了。 “小姐,有人要见你。”叶秋突然跑进念语宫。 宫里只有凤轻语一人,宋素清已经回去了,裴静依也不知跑到哪里逛去了。 “谁?”有人要见她? “那人说小姐出去就知道了。”叶秋回道。 这样一说凤轻语就更疑惑了,谁啊,架子这么大,还要她亲自出来相见。 虽然这样想着,凤轻语还是出了念语宫,走下台阶,看到远处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白衣胜雪,清贵无双的男子。 那男子感觉到有人看着他,缓缓转过身。 几片树叶从他身后落下,细碎的阳光透着缝隙洒在他如雪的白衣上,墨发白衣,遗世独立。 男子久久望着远处走来的人儿,甚至舍不得眨眼,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停滞。 只一眼,便恍如隔世。 轻语的相貌似乎变了一些,不似初见时那般青涩,现在的她成熟了一些,依旧绝美倾城。 轻语的性情也似乎变了一些,已经不似初见时那般冰冷淡然,现在她的眉梢是不是染上笑意,多了一丝柔情。 是因为轩辕璃夜吗?他不禁猜想。 “明月!你怎么来了?”凤轻语问完才觉有些多余,喜帖一定是送到了天下第一庄。 突然注意到……凤轻语惊喜的说道:“明月,你的腿,好了?” 直到现在,黎明月才回过神,看着她嘴边的微笑,点头。“都是轻语的功劳。”是她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份恩情他永远不会忘记。 他当初回到天下第一庄后每天坚持练习行走,又天天习武,为的就是今天能顾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并肩而立。 然而他是站起来了,但是与她并肩的人却不是他。 当天下第一庄收到喜帖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多么希望只是名字相同罢了,或者说那人不是她。 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陪我走走如何?”黎明月提议,他怕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与她一同散步。 凤轻语点头,她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现在好吗?”这是他最想问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 凤轻语扬起小脸儿,“我很好。” 其实不用问黎明月也该知晓她过的很幸福,他来到帝都听的最多的就是帝后如何伉俪情深,如何恩爱非常。 来到皇宫更是看的到轩辕璃夜的处处用心,就连宫殿都叫念语宫。 “那就好。”至少他能够放心的放手。 两人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向前走去,黎明月望着前面曲折的路,真希望永远没有尽头。 念语宫。 轩辕璃夜忙了一天才回来,回来却没有看见凤轻语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这几天她都不愿出去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皇后呢?”他问一旁低头收拾的叶秋。 “皇后娘娘她,她被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叫走了。”叶秋回道。 说完她还不忘看一眼轩辕璃夜的脸色,就她猜想的那样,皇上若是听见小姐去见其他男人了,他还不得气的杀人。 但是,叶秋明显猜错了。 轩辕璃夜竟然能够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而且神情颇为惬意。 这怎么回事,不像皇上一贯的作风啊。 不过叶秋可不敢多问,忙下去做事了。 轩辕璃夜确实不着急,人可是他请来的,他就是要让那些给予语儿的男人亲眼看着语儿穿着红嫁衣嫁给他。 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语儿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坐着坐着就开始不淡定了,娘子怎么这么就还没回来。 不会黎明月那家伙把娘子给拐走了吧,不会是…… 不行,他要去看看。 轩辕璃夜如一道流光冲了出去,把站在外面的叶秋吓了一跳,叶秋才反应过来刚刚飞出去的是皇上。 果然,皇上还是忍不住吃醋了。 轩辕璃夜问了宫人,才知道他们的去向。 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黎明月和语儿站在一起说着什么,轩辕璃夜上前毫不客气的站在两人中间搂过搂过凤轻语后退一步。 毕竟他不能忍受别人站的离他太近。 “轩辕璃夜,你怎么过来了?”平时这个时候可是看不见他的人影的。 轩辕璃夜伸手将她鬓角垂落的发丝拂到而后,“为夫这不是想娘子了吗,所以就出来找你了。” 凤轻语斜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她伸手捏向他腰间的软肉,“是吗?” “那是当然,娘子,我们还是先回宫吧。”他的手覆上她在他腰间作乱的手,其实她捏的一点也不疼。 轩辕璃夜转而看着一旁的黎明月,“少庄主远道而来,该是累了,娘子也不好打扰他休息对吧。” 他轻声说道,眼中的柔情却是对着凤轻语。 让轩辕璃夜疑惑的是黎明月的腿竟然好了,一想就知道是娘子医好的。 一想到娘子竟然碰别的男人的腿,他就生气,很生气。 凤轻语一想也是,就对黎明月说道,“那明月你先好好休息。” “好。” 黎明月笑着点头,看着轩辕璃夜搂着凤轻语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微笑才慢慢收敛化为苦笑。 看来她是真的很幸福。 是他无法给予的幸福。 “我为什么感觉到你又生气了?”凤轻语在回来的路上,转头对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不说话,娘子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生气了。 凤轻语嘴角一抽,看来不仅是生气了,还是生闷气了。 她伸手捏着他的脸将他的嘴角扯着上扬,“为何又生气,我与明月是朋友。” “为夫现在心情很不好,需要安慰。”轩辕璃夜停下来看着她。 安慰?凤轻语一下子懂了,可这是在外面,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才踮起脚尖用红唇覆上他的唇。 本想着亲一下应该够了,轩辕清冽却伸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更贴近他。 伸出舌尖在她水润的红唇上轻舔了几下便长驱直入,窜进她的口中。勾缠着她的舌,他毫不客气的掠夺她唇齿间的清甜,鼻尖儿是她身上淡淡地清香,手下是她柔软的身子,轩辕璃夜只觉得沉醉其中,哪里想到这是什么地方,他只想品尝她的美好。 唇舌仿佛带着火,一点一点将凤轻语点燃,她忘情地回吻着他。 红墙绿瓦,深宫高院,一处回廊,一对璧人神情拥吻,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然而这一幕又伤了谁的心,灼了谁的眼,远处那一抹淡蓝的身影转身离去,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来了。 欧阳晨雾心里泛起阵阵苦涩,本来就能猜到的结果,他为何还不死心。 放下重如山的国事,硬是赶着来了东璃,见到的确是她在他的怀里…… 久久之后,轩辕璃夜才放开凤轻语,额抵着她的额,她的唇已经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娇艳而媚人,让他忍不住一再触碰。 “这个安慰可够?”凤轻语忍不住调笑。 轩辕璃夜也是勾唇轻笑,“为夫想着……该是够了。” 执起她的手,他们一同走回念语宫。 轩辕璃夜绝对想不到他的一个吻就灭了一个情敌…… 婚礼前夕。 按照规矩,轩辕璃夜是不能和凤轻语见面的,可是他哪里忍得了,本来是没打算遵守的,可是宋素清偏偏过来了,说是要陪着女儿睡一晚。 岳母大人的话,轩辕璃夜哪敢不遵从,只是夜夜搂着娘子温热柔软的身子睡惯了,这样一来反倒睡不着了。 轩辕璃夜索性起身走到念语宫外。 他看见念语宫的烛火还亮着,娘子一定还没有睡。 突然他看到一道银色的闪电,伸手快速抓住,原来是银子出去觅食了正准备回凤轻语哪儿去。 银子突然被人捏住了心情自然不好,正准备张口咬人,绿豆眼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主人的男人,它只能收回毒牙。 轩辕璃夜看着它就想到一个好办法,转身回到自己的宫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史上第一婚 轩辕璃夜将银子带回自己的房间后,拿出纸笔,在纸条上面写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不顾银子那幽怨的小眼神,将纸条黏在它的身上。 然后将银子放在地上,本来银子的速度就快,一道闪电经过就看见它身上飞舞的纸条,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银子觉得干这种传信的事情简直太有损它蛇皇的颜面了。 它溜回念语宫的时候,凤轻语正坐在桌子旁看书。 本来明日就是大婚了,按理说应该早些歇息的,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看会儿书,准备看累了再睡。 凤轻语突然感受到手腕一阵冰凉,就知道是银子出去觅食回来了。 不过这感觉怎么有些奇怪。 凤轻语撩开衣袖,猛然看到银子的造型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也太滑稽了。 一条白色的纸条缠在银子的身上,后面还拖得长长的,银子一直在不停的扭动身子想要将纸条给甩掉。 不知道轩辕璃夜是用什么粘的,它甩了一路都没有甩掉。 凤轻语从银子身上扯下纸条,翻开来看,才发现背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娘子。 不用想她就知道是轩辕璃夜干的,这字迹是他的她认得出来,还有一个,除了他谁还能轻易抓住银子。 “娘,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凤轻语朝里面正在忙碌的宋素清说了一句。 宋素清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来,“这么晚了轻语要去哪儿?” “我就是不困,出去走走再回来睡觉。”她还是第一次跟娘亲撒谎。 “那好,先披上一件厚点的衣服,夜晚凉,明天就要成亲了可别着凉了。”她也是过来人,成亲前一晚难免有些难以入睡。 “我知道了。”凤轻语拿过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就出去了。 刚出念语宫的宫门就看到轩辕璃夜站在外面,看到她来了,露出满意的笑容。 凤轻语看着他,“娘说成亲前一晚见面不好。” “为夫还以为娘子不来了。”他走过去,将手里拿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他还以为她不会记得穿厚点,所以特地拿了一件披风就是怕她着凉。 “我已经穿的够多了,再披着披风会热。”娘就是怕她着凉还特地找了一件厚的外衫。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虽说夜里还是有些凉,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冷,她是不是穿得也太厚了一点儿。 “乖,一会儿就该冷了,先穿上。” 凤轻语低头看着他伸手为他系披风,“我若是不来你会罢休?”开玩笑,她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 若是她不出来估计他会想尽法子,这次是绑着银子,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轩辕璃夜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他牵着凤轻语的手带着她一路向前走。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大晚上的穿这么整齐,还一路往皇宫后面走。 “等到了娘子就知道了。” 轩辕璃夜淡笑不语,带着她一路出了皇宫,然后继续走,一直到皇宫的后山。 凤轻语一看这架势,“你这是打算带着我私奔?”要不然怎么来了后山,这里偏僻的很,而且山势陡峭。 “私奔?听起来还不错。”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打横抱起,运起轻功往山顶掠去。 眨眼的功夫轩辕璃夜就带着凤轻语飞上了山顶,才将她放下来。 山顶果然很冷,凉风呼呼地吹着,灌进脖子里凤轻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耳边的发丝吹得扬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总不会看星星吧,可是凤轻语抬头望天,今夜好像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清冷的月亮,还被云遮住了一半。 轩辕璃夜走到一旁,把一块空地上扑着的稻草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孔明灯,好多的孔明灯,空地上堆满了。 凤轻语也不免惊讶,这也太多了吧,她看着轩辕璃夜,难道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那么这么多天他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做这些。 轩辕璃夜走到凤轻语的身边,“娘子,我们放孔明灯。” 凤轻语走近孔明灯的时候才发现每一盏孔明灯上都写着字,她拿起一盏,翻到有字的一面,上面写着:凤轻语,我爱你。 再拿起另一盏,上面依旧写着:凤轻语,我爱你。 每一盏孔明灯上都写着这六个字,张扬有劲,是轩辕璃夜的字。 “这……”凤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真的很感动,很感动,她想过很多种爱,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给她的这般独一无二,深入她心。 她的世界里每一点每一滴都有他的爱,丝丝密密,随处可寻。 有的人,只一眼就是万年,只一眼便是情深,说的就是轩辕璃夜,她现在很庆幸他那一天在右相府看她的那一眼;很庆幸即使她以前百般拒绝他依然要霸道的闯进她的世界;很庆幸他爱上她…… 凤轻语紧紧搂着轩辕璃夜的脖子,贴着他的身子,感受着他的心跳。 轩辕璃夜回拥着她,半响之后才忍不住出声,“娘子,这都是为夫亲手做的,不点上岂不是要浪费了,要不我们先放孔明灯一会儿接着抱。” 虽然他也很享受她抱着他的感觉。 凤轻语稍稍退开,转头望着一地的孔明灯,笑着对他,“好。” 两人各自点着孔明灯,然后松手,孔明灯缓缓飞到天上,带着轩辕璃夜的爱,飞向天际。 不知点了多久,直到漫天都是孔明灯,将山下帝都中住着的百姓都惊动了,纷纷打开屋门出来看天上的孔明灯。 那场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整个天空都是孔明灯,比起往日的星星也不知亮了多少分。 “快看,好多的孔明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多的孔明灯。” “可不是,好像是从皇宫那边飞上天的,莫不是皇宫里的人放的?” “听说明日就是帝后大婚的日子,难道是皇上在祈福。” “依着皇上宠爱皇后娘娘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可能。” “快看,那孔明灯上好像还有字,不过写的什么就看不清楚了。” …… 皇宫里的人也看见了,他们离得近,大致能看出这些孔明灯应该是从皇宫的后山处升起的。 黎明月站在屋檐下,望着天,别人或许看不清上面的字,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上面写的字也是他想说的,但却不能说的。 有着同样心情的怕是欧阳晨雾了,能做这些的除了轩辕璃夜那人还能有谁。 此刻怕是小语就在他的身边吧。 众人纷纷讨论着这些孔明灯到底是谁放的,这一天,只要是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因为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两个“始作俑者”正坐在山顶抬头欣赏着漫天的别样景致。 凤轻语偏过头看着轩辕璃夜,“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个?”早朝也不上,奏折也不批。 “远不止于此,至于剩下的,明天再让娘子看。”轩辕璃夜摇摇头,这才哪儿跟哪儿,他为明天准备的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轩辕璃夜才抱着凤轻语飞身下山,将她送到念语宫的门口才转身回去。 凤轻语特意放轻脚步走进念语宫,她回来的有些晚了,这个时辰娘亲应该是睡着了,她可不能把娘亲吵醒。 “还知道回来?”宋素清语气虽然严肃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明天都要成亲了竟然这么晚才回来。 凤轻语一下子直起身子,轻笑道,“娘,您还没睡?” 宋素清起身拉着凤轻语坐在床边,“你还没回来,娘怎么会先睡。” “对不起,让娘担心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散一会儿步就回来,谁知道轩辕璃夜直接带着她出了宫。 “方才可是皇上来找你了?”不说她也能猜到。 见宋素清已经猜到,凤轻语不再隐瞒只能如实地点点头。 宋素清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凤轻语的鼻尖儿,“你呀,让娘说什么好。”都跟她说了成亲前一晚不让她见她还见。 这哪儿是一个矜持女儿家做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那方才天上的孔明灯也是皇上放的?”她继续问道。 方才天上的孔明灯她也出来看了一眼,着实吃了一惊。 凤轻语依旧点头。 “好了,人也见了,灯也放了,现在该好好睡觉了吧,明天可是一大早就要起来的,还要忙一整天,可别身子吃不消又没精神。” 宋素清也不再继续问她了,还是休息要紧。 凤轻语脱下衣服躺在床上,还是觉得不困,左右翻腾,只能说轩辕璃夜给她的震撼太大,难以回神。 本来毫无困意的,凤轻语想着今天的发生的事情,想着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倒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轮清月还悬挂天边的时候,宋素清就已经早早起床叫醒凤轻语。 然而她昨晚实在睡得太晚了,宋素清不知叫了几遍,凤轻语哼哼了几下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直到宋素清情急之下将她拉起来,她才动作缓慢的起了床,坐在梳妆台前,依旧是睡眼朦胧。 早知道昨夜真该睡得早一点,她是在是太困了,竟然还起这么早。 一群红衣红裙的嬷嬷一大早就在念语宫外等候。 见宫殿亮起了灯,才一排排的走进去。 嬷嬷们在浴桶中放满了温热的水,将鲜艳的玫瑰花瓣放入其中,然后就出去了。 凤轻语进入浴桶中沐雨,她的眼睛还没睁开,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闻着浴桶中浓郁的花香,连打了几个喷嚏,这些嬷嬷放的花也太多了吧,这么香。 洗了半天,凤轻语实在是昏昏欲睡。 外面的嬷嬷们早就等不及了,可是又不敢上前催促,里面的可是皇后娘娘,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所以只能在外面慢慢等着。 宋素清也是等不及了,才走到内室的屏风后。 她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眼睛闭着,头靠在浴桶边缘睡得正香,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走过去,推了推凤轻语。 “轻语,赶紧起来,在水就该误了时辰了。” 凤轻语勉强睁开眼睛,打起精神,从浴桶中出来。 穿上了牡丹花开的大红肚兜,红色的里衣才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站在一旁的嬷嬷们,看见凤轻语出来了,立刻上前,拿起放在嫁衣给凤轻语穿上。 嫁衣是轩辕璃夜亲自准备的。 嬷嬷们将嫁衣展开,顿时没有一个人眼中不闪着惊艳的,就连站在一旁的宋素清也不免惊艳。 赤红似火的嫁衣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五彩凤凰,领口处,袖口处皆是用金丝线绣成的繁花细纹,美不胜收,最夺目的便是长长的裙摆,凤尾几乎占据了全部的裙摆,一直延伸到最底端,腰间缀满了水珠状的小金珠,将凤轻语纤细的腰身显露无遗。 这件嫁衣可谓世间无二。 嬷嬷小心翼翼地将嫁衣一件件套在凤轻语的身上,穿完最后一件外袍,凤轻语坐在梳妆台前,外面奏乐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看来吉时快到了。 嬷嬷们手忙脚乱的为凤轻语化妆,画眉、涂粉、点胭脂、抹唇,出嫁比不得平时,妆容自然要浓上一些,一切准备完毕,凤轻语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她们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了,大红的衣裙不是每个人都能称的,偏偏风轻语穿上之后,反而是嫁衣为她做了陪衬。 骡子黛描画的细长眉,玫瑰红的胭脂在她的脸颊晕染开来,红唇更是娇艳欲滴,白皙的肌肤在红衣的映衬下越发欺霜赛雪,露出的纤长的脖颈,银色长命锁垂挂胸挂胸前,凤轻语浅浅一笑,仿佛惊艳了整个韶华时光。 嬷嬷们还没多看两眼,就被宋素清推了出去。 现在是最后一步,娘亲为她梳发,戴凤冠。 宋素清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将她的三千墨发拢到脑后,轻轻地从头梳到尾,嘴里边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她将凤轻语柔软顺滑的墨发一缕一缕地盘起,最后将凤冠戴在头上,一朵细小的花钿正好垂到额前。 凤轻语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都有些恍惚,这……这的是她?她从未画过这样的妆容,从未见过这样精美的凤冠。 其实这顶凤冠是轩辕璃夜早在赐婚的时候就亲手做的,只不过上次凤轻语忙着逃婚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一眼。 念语宫的门悄悄开了一道缝隙,挤进来一个人。 “轻语!你,你,简直太漂亮了,难怪人们总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果然不假。”裴静依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虽然知道轻语本来就很漂亮,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妖娆妩媚的样子,实在是惊艳至极。 凤轻语轻笑,“等你成亲的时候一定也一样好看。” “别别别,轻语,你可别对我笑了,你一笑我的心就怦怦地跳。”简直太过美艳,她身为女子都感到心跳加速。 被裴静依这么一说,一旁的宋素清也笑起来,但她可没忘了正事。 “好了,吉时该到了。”宋素清拿起旁边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盖在凤轻语的头上。 盖头落下,挡住了凤轻语的视线,她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红艳的鞋尖儿。 外面的奏乐之声越来越接近,她知道是轩辕璃夜来了,他在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宋素清从早晨到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没散过,她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凤轻语,不放心地又叮嘱道,“轻语,这红盖头在进新房之前可不能掀开,只能由夫君掀,你可记住了,要不然不吉利。” “娘,我知道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裴静依知道是大师兄他们过来了,跑着过去打开殿门。 乍一眼看到轩辕璃夜,裴静依整个人都呆住了。 如果说轻语是惊艳的话,那大师兄就是妖艳。 赤红的衣袍裹着欣长的身子,经过修剪的剑眉斜飞入鬓,棕色的眸子妖冶神秘,挺直的鼻梁,菲薄的红唇轻抿,玉冠将墨发束起,精致无匹的脸多了一分邪魅,少了一分霸气。 裴静依吞了吞口水,把手伸到轩辕璃夜的面前,“大师兄,要见轻语,先拿红包。” 轩辕璃夜难得今日高兴不与她计较,“老五!” “是。”一旁的轩辕清冽一把拉过挡在门前的裴静依,从怀中掏出一扎银票给裴静依。 裴静依满心欢喜的接过,转头才发现轩辕璃夜已经进了念语宫。 裴静依一阵懊恼,难得大师兄今天好说话,她就应该多提一些要求的。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耳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才开始有些紧张。 直到低头看见一双墨色的靴子,她知道是他来了。 宋素清执起凤轻语的手放到轩辕璃夜的手中,什么都没有说,她明白就算她不说,轩辕璃夜也会用心疼爱轻语。 轩辕璃夜打横抱起凤轻语,在她的耳边轻声换了一句:“娘子。”语气是掩藏不住的欢喜,他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些。 “嗯。”凤轻语低声回他。 他勾唇轻笑,抱着她往念语宫外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皇宫的大门,凤轻语靠听着耳边的声音也该知道是出了宫门。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用着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他,婚礼不是在皇宫举行吗,他们为什么要出宫? 轩辕璃夜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们要先绕过帝都主要的街道一圈才回皇宫。”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来岂不是更累,凤轻语想想都觉得累。 轩辕璃夜眼神示意前面的宫人,宫人立刻站成两排,打开手中的红色鸟笼,成千上万只喜鹊一同飞向空中,这样的场面绝对是震撼的,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凤轻语在盖头下也是好奇,她听到周围的惊呼声,真的好想掀开看一看到底是怎样震撼的场面。 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停在宫门口,金丝楠木的马车,四角绑着红绸缠成的花球,坠下金黄的流苏,绚烂夺目,前面更是有八匹白色的骏马,脖子上系着红绸,整齐的站成四排,每排两匹。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踏上马车,马车缓缓向前移动。 周围有不少百姓前来观看,更有甚者,随着马车的移动在后面跟随。 毕竟这样盛大的场面可是在帝都头一回见着,自然是要好好观看个够。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在柔软的坐垫上,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不知不觉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 还有头上的凤冠本来就重,还盖上了盖头,确实是有一些闷。 “娘子要不要先把盖头拿下来透透气。”他提议道。 凤轻语刚想伸手就想起了娘亲的叮嘱,“娘说,我不能掀盖头。”她皱眉。 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捏住了盖头的一角,“娘子不能掀为夫能掀。”反正只要是他就行。 凤轻语疑惑,是这样理解的吗。 正在疑惑间,凤轻语头上的红盖头已经被轩辕璃夜掀开了。 半响没有动静,凤轻语好奇的抬起头看着他,才发现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她有些看不懂,有惊艳,有惊喜,更多的是炽热。 他以为只有她震撼吗,她也同样震撼,一直知道他长得妖孽,却从未见他穿得这般鲜艳的红色,真真是宛如神坻。 “娘子,你好美。”他由衷地赞叹。 说着他低头,唇就要覆过来,凤轻语伸手捂住他的唇,“我唇上涂了东西,不能吃。”那些嬷嬷也不知在她唇上抹了什么,这么红。 轩辕璃夜眼眸流转,在她的掌心儿轻轻落下一吻。 若不是时间不对,他真想好好与她亲热一番。 轩辕璃夜只能先放过她,搂着她娇软的身子规矩地坐着。 突然想到什么,轩辕璃夜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油纸包,还未打开凤轻语就已经闻到香气了,“是桂花糕!” 是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嗯。”他将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桂花糕。 他就知道她一早就起床开始准备,一定来不及用早膳,所以就准备了这些。 凤轻语接过油纸包,还是热的,可是……“嘴上的东西会蹭掉。”她犯难了。 轩辕璃夜拿起一块桂花糕,用手轻轻掰成一小块,放在她唇边,“这样就蹭不到了。” 凤轻语张开嘴吃下一小块,一股清香丝甜的味道溢满口腔,真的太好吃了。 他淡笑着将一整块桂花糕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进她的嘴里,凤轻语吃得欢快倒是忘记了他没有吃了。 “你不用吃吗?” 轩辕璃夜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糕点屑,“我早晨用过膳了,不饿。” 不一会儿,凤轻语就将一包的桂花糕都解决了才觉得肚子有些饱了。 凤轻语吃饱了才注意到马车里面,入眼的全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前面只有一帘垂下的金色流苏,流过流苏的缝隙,凤轻语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场景。 宽阔的街道两旁,站着维护秩序的飞鹰骑,他们皆穿着银色的铠甲,威风凛凛。 街上的百姓纷纷出来观看,想要一睹马车中皇后娘娘的风采,然而隔着流苏,他们看得并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轮廓。 就是这样朦胧的感觉,更让他们觉得皇后娘娘有着天人之姿。 接近晌午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了皇宫的门口,轩辕璃夜早就帮凤轻语盖好了盖头,将她抱下马车,放在地上。 按规矩,接下来的一段路应该要皇后娘娘独自走过,寓意母仪天下。 然而在轩辕璃夜眼中,什么规矩都比不多身边的人儿,他依旧执起她的手,带着她走。 当凤轻语走进皇宫的大门,踏出第一步开始,就觉得脚下十分柔软,低眸看向地面,不由地吃了一惊。 整个地面都是用玫瑰花朵铺成的,鲜艳的火红玫瑰,娇艳欲滴,真真芳香,让她都有些不忍心踩下去。 她记得出宫门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些,那么这些玫瑰花都是后来才铺上去的。 两边观礼的宾客也是震撼不已,这条充满鲜花的道路从皇宫大门一直铺到正殿,香气扑鼻,美不胜收。 人群中的黎明月眼眸微眯,看着那一抹娇美的身影,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轩辕璃夜牵着凤轻语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走到正殿门前,接受众官朝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只是封后大典其中的一项,然而轩辕璃夜真正想给她的只是一个平常人的婚礼。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步入大殿,凤轻语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一旁便有人高呼。 “一拜天地。”两人转身面朝殿门跪拜。 “二拜高堂。” 宋素清从后面走出来端坐在上面,而另一边,王公公搀着轩辕雄走出来坐下来。 轩辕璃夜猛然看到轩辕雄,目光冰寒,他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一旁的凤轻语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他便知道这是语儿的意思,随即跟着她一同跪拜。 上首的轩辕雄几乎要感动地流泪,一想到今天是儿子的大喜日子,流泪可是十分的不吉利,只能眼眶红红不停地说着“好。” 是凤轻语自作主张请轩辕雄前来的,他就算做错了事情可毕竟是轩辕璃夜的父亲,这种时候当然得需要他来。 事实证明,她做的没错,轩辕雄是真的知道自己昔日的做法错得离谱,他现在只想求得轩辕璃夜的原谅。 宋素清也是高兴不已,她本以为此生不可能再见到女儿,更加不会想到自己还能亲自参加她的婚礼。 “夫妻对拜。” 两人面的面,缓缓鞠躬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轩辕璃夜牵起凤轻语的手步出大殿,往一旁的凤鸾殿走去。 凤轻语是从念语宫嫁出来的自然不能再送回念语宫,这个轩辕璃夜一早就想到了,所以将昔日的栖凤宫改为凤鸾殿,作为新房。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送到凤鸾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南宫岑还有轩辕清冽拉出了宫殿。 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他们岂会轻易放过,大殿里还有一群人等着他呢,今日不把轩辕璃夜灌醉他们是不会罢休了。 凤轻语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也无聊,主要是她现在很困。 看了一眼床上,顿时无语了,满满的一床全身花生、桂圆、红枣,还有……这是什么?凤轻语好奇的拿过床头的书。 这是……春宫图?到底是谁放在这儿的,真是…… 凤轻语顿时无语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春宫图,随便翻了几页,这里面画的也……摇了摇头赶紧将图册扔在一旁。 还好桌上摆着酒菜,早上吃的那点儿桂花糕早就消化地一点儿不剩了,她正好饿了。 起身坐到桌子旁就开始吃起来。 裴静依溜进凤鸾殿的时候着实惊了个呆。 她看到什么,看到风轻语掀了盖头坐在桌子旁吃饭吃得正香,动作好不斯文。 开玩笑,她都快饿了一天了,动作能斯文到哪里去。 裴静依摇摇头,她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轻语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含羞带怯,这么差别这般大。 她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裴静依,“静依,过来一起吃。” 啊? 裴静依走过去坐在一边,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怎么把盖头给掀了?” “轩辕璃夜掀的。” 哦,裴静依点头,那就好,因为伯母一再叮嘱不能提前掀开盖头。 她一定不知道凤轻语在进入洞房之前就已经掀开过。 看到桌上摆放的精致的饭食,裴静依就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她本来想着先来陪轻语一会儿再去用膳的。 “别吞口水了,筷子还有,自己拿。”凤轻语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明明想吃了干嘛要忍着。 裴静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入口中,鱼肉丝滑,口感极好,又夹了一块醉鸡,肉丝松软,极其入味,不禁感叹宫中的御厨手艺果然很好。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还在大殿吗?”凤轻语随口问起。 裴静依抬起头,“那当然了,大师兄估计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他们可都想着怎么把大师兄给灌醉吗呢。” 她看到了,搬去大殿的酒简直就是一坛接着一坛。 是吗?凤轻语眸光微闪,轩辕璃夜那个腹黑的家伙,若是不想喝醉谁能灌得醉他?他不把别人给整趴下就不错了。 大殿才是空前的热闹。 欧阳晨雾端起一杯酒走到轩辕璃夜面前,“轩辕兄是不是该喝下这杯酒?”世上最好的人都让他夺了。 轩辕璃夜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过酒杯,这杯酒他认,仰头一口气喝下了正杯。 他才放下酒杯,另一边黎明月端着酒走过来,“这杯酒轩辕兄是否也该喝下?” 他不禁想着轩辕璃夜究竟是前世做了多大的好事,今生才得以娶到凤轻语 轩辕璃夜接过来又是一口喝下,他今日是得意之人多喝几杯又何妨。 黎明月和欧阳晨雾对望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忽而两人对视一笑,举着酒杯仰头喝下一杯酒。 轩辕璃夜几乎是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却是丝毫没有醉意。 他见差不多了,就将南宫岑和轩辕清冽推过去陪着他们喝,他则迈着步子朝凤鸾殿走去。 快玩笑,今天可是他大婚之日,当然是陪着媳妇重要,他干嘛要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儿喝酒。 在轩辕璃夜离开的时候,黎明月也离开了大殿。 外面月光正好,清辉满地,这样的景致自然是最适合饮酒。 一旁的左岩看着自家主子独自悲伤也毫无办法,他与凤姑娘有缘却是无份,注定是要伤心的。 他将酒壶递给黎明月就下去了。 黎明月提着酒壶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下,看了一眼空中的月儿,低头喝下一杯酒。 “黎公子一人喝酒岂不寂寞,欧阳作陪如何?”欧阳晨雾也出来了,踏上亭子。 黎明月自然是认识他的,西垣新登基的皇上欧阳晨雾,看来又是一个断肠人,罢了,多一个也无妨。 “欧阳兄请坐。” 没想到欧阳晨雾的手中也拿着一壶酒,两人具是笑了。 黎明月一杯酒下肚,看着烛光摇曳的凤鸾殿,轻笑出声,“如果我与她早些相遇,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似是自言自语。 一旁的欧阳晨雾却是将他的话听得一字不差,他自嘲的笑了笑。 早些相遇? “我与她前世就相识,不还是一样的结果。”所以说无所谓相遇的早晚。 他也好奇缘分为何是这样奇妙的东西,轩辕璃夜到底是如何走进了小语的心,又是如何让小语爱上他的。 黎明月听到他这么说,只当他是在说笑。 前世相识?前世的事情谁还会记得,欧阳晨雾怕是醉了在瞎说。 到底醉没醉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轩辕璃夜推开凤鸾殿的大门,里面静悄悄地,裴静依早就离开了。 他看见桌上的酒菜显然被人动过,就知道语儿应该是已经用过晚膳了,一路走到内室。 入眼的便是凤轻语已经躺在墨红相间的大床上睡着了,身下全是花生、红枣之类的她也不限硌,嫁衣也没来得及脱,可见她是有多困。 轩辕璃夜嘴角一抽,顿时无语了,语儿还真是……让他说什么好,今晚可是他们洞房之夜,他的娘子竟然睡得如此香。 凤轻语之所以这么早就睡下了一是她实在是困极了,再者,虽说*一刻值千金,显然并不适用于轩辕璃夜。 她知道只要冰幽毒在他体内一日,他就不能碰她。 他走近床边,看着她明艳的小脸儿,叹了一口气,他的洞房之夜…… 轩辕璃夜抱起凤轻语准备走到后面的浴池,凤轻语在他怀里醒了。 “你回来了?”她凑到他胸前的衣袍上闻了闻,应该喝了不少酒。 他低头正好看见她娇俏的模样,心瞬间柔软地一塌糊涂,“嗯,娘子怎么就这样睡了,也不怕着凉。” 凤轻语摇头,“太困了,就睡过去了。” 到了浴池边,他伸手捏住她腰间的系带,凤轻语握住他的手,眼眸微闪,“我自己来。” “为夫相帮你做。”他的手揭开她的嫁衣,火红的衣裙犹如一只翩然的蝴蝶飞落到地面,接着是里衣,然后他的手伸到她的颈后,扯掉肚兜的系带。 凤轻语浑身*的被他抱在怀里,轩辕璃夜走下浴池,将她放入其中。 浸入温热的水中,凤轻语只觉得全身的疲劳都要洗去了,闭着眼睛舒服的享受。 “娘子。”轩辕璃夜轻唤,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嗯?” “帮我。”他说道。 凤轻语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知道他是在让她帮她脱衣服。 她伸出纤指放在他的腰间,褪去他的腰带,再是外袍,里衣…… 直到两人*相对,浴池中的温度明显上升了许多。 轩辕璃夜低头,他不想再压抑自己,快速的吻向她的红唇,他的吻不像平时那般温柔,也不像平时那般有耐心,似乎多了几分急切,更多了几分霸道,毫不犹豫的深入其中品尝属于她的香甜。 凤轻语本来就没有想过拒绝他,她微闭着眸子,迎向他。 随着他的唇舌一路向下,凤轻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越来越热。 “语儿,你是我的。”他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带着自有的魅惑。 轩辕璃夜的眸子越来越暗,唇舌在她的脖颈间流转,她的手柔若无骨,不知不觉间攀上了他的肩膀。 他好像是在无形之中得到了鼓舞,吻更加的炽热,在她圆润的耳垂处轻触,辗转流连,一朵朵玫红的花朵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绽放,格外的迷人。 凤轻语身体的感觉来的格外的强烈,那种感觉像是潮水一般涌遍全身,又像是炽热的火焰,快要把她的皮肤灼伤。 这时,什么冰幽毒,什么不能亲热全部抛在了脑后。凤轻语只知道靠近他她身上那种快要淹没的感觉才能得到缓解。她的身子不由得贴近他,再贴近他,轩辕璃夜身子一僵,大手紧紧的搂住她,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 轩辕璃夜将她抵在浴池边缘,忘情地深吻,毫无疑问他想要她,想的发疯。 第一百一十二章 睡了人家要负责 / 浴池中,两人皆是乱了行。 然而轩辕璃夜怎会拿她的性命作赌,他环拥着凤轻语,平复身体的燥热。 凤轻语早沉醉在他给的温柔中,未经情事的她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双臂紧紧地缠着他精壮的腰,口中直呼热。 她抬起水眸看着他,眼中的渴望并不比他少。 “娘子,为夫不能……”他哑着嗓子说道,好不容易压下*再次燃起。 她通红的小脸儿贴在轩辕璃夜的胸膛,“我体内有赤阳珠,兴许那毒对我无用呢。”她实在不想这般难受。 轩辕璃夜不再犹豫,一把将凤轻语从浴池中抱起,用布巾帮她擦拭身子,又帮她把小衣穿好。 “南宫也说了,这毒太过诡异,不能冒险,乖,一会儿就好了。”他知道她现在难受,她也何尝不是。 轩辕璃夜将把轻语抱到床上,轻轻放下,转身找了一件软袍套上。 随后走到床边在她身边躺下,“娘子,还难受吗?”他搂过她,将她塞到锦被里。 凤轻语摇头,“你别对我那样,我就不难受了。”她说得轻声细语,现在回想起来脸都烧的厉害。 轩辕璃夜勾唇,“好,为夫不对你那样。”他懂了,他的娘子太过敏感。 一夜安眠。 第二日,凤轻语醒来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经起身了,端着一碗面站在凤轻语面前,“娘子,先别下床。” 凤轻语坐在床上,看着碗里的面,“这是干什么?”她还未洗漱,总不能先用早膳吧。<> 他坐在床边,“这是东璃的习俗,新妇第二天早晨在下床之前要先吃一碗面。” 还有这种习俗?凤轻语还是头一次听说。 她伸手准备接过来,轩辕璃夜将碗挪向一旁,“为夫喂你。” 轩辕璃夜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放在她嘴边,她张口吃进嘴里。 “嗯?这面是甜的?”怎么会有甜味的苗条,口感怪怪的。 轩辕璃夜点头,“当然了,这碗面只有一根,而且是下在甜汤中,寓意长长久久,甜甜蜜蜜。”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凤轻语了然,随即将一整晚面都吃光了,估计也不用吃早膳了。 轩辕璃夜不用上朝,吃过早膳之后,他就带着凤轻语出宫了。 至于为什么要出宫,就是因为凤轻语某一天提起过在她那个时代,新婚之后,丈夫是要带着新婚的妻子出去游玩的。 所以轩辕璃夜就带着凤轻语直接出了宫,丢下了一众的宾客。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有些好奇,最近他给她的惊喜是一波接着一波,她都没有一点防备。 轩辕璃夜吹响口哨,两匹骏马不知从何处奔跑而来,是乌虹和追雪。 两人骑着马并肩想远方奔去,离开了帝都。 皇宫中,宋素清一大早过来准备看看凤轻语的,谁知道宫女告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出宫了。 裴静依也过来了一趟,宫女说了同样的话。<> 整个皇宫都不知道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哪儿了,别说他们了,就连速风几人也不知道轩辕璃夜他们的去向。 前来观礼的宾客也在近日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可忙坏了轩辕清冽,他还得亲自相送。 暗骂着皇兄太不将义气了,竟然自己带着媳妇儿出去玩把他留下来收拾这些摊子,可怜他的媳妇儿也不心疼他。 他们记挂的两人,现在不知道有多惬意,多自在。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两人,骑着马一路游山玩水,目的地就是东璃除了帝都意外最大的城樊阳城。 樊阳城地域广阔,且接近北昌,故气候宜人,风景秀丽,最适合游玩。 轩辕璃夜也是曾经行军打仗的时候路过樊阳城,记得这里景致十分不错,所以想带着凤轻语过来观看。 两人进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天色昏黄,太阳西垂,远处的山峰高耸入云,一山连着一山,整个城笼罩在金黄的光晕中,格外的美丽,城中的商铺依旧人来人往,茶楼中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客栈,天快黑了。”凤轻语提议道。 轩辕璃夜转过头,“不用担心,为夫在这里有处宅子。” “我在想,要不要改天抽个时间好好清算一下夫君的家产,我这个娘子当得似乎有些不称职。” “娘子随时清算,就怕耽搁娘子的时间。”轩辕璃夜笑得魅惑,娘子似乎从成婚后就变得有些迷糊。 她似乎忘了他如今是东璃的皇上,整个东璃都是他的,更何况是一处宅子。 不过对于她成婚后的某一习惯他可是该死的喜欢,那就是整日叫他夫君。<> 凤轻语挑眉,她也就是那么一说,真当她有那个闲心。 两人来到一处宅子前,这里的位置极好,靠近繁花集市。 轩辕璃夜上前一步敲门,出来一位中年人,中年人显然是认识他,立刻上前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起来。” “是。”中年人站起身,“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和夫人可以去看看。”他上前一步牵过二人的马。 中年人叫胡航,是这处宅子的管家。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这哪儿是一座宅子,分明就是一处行宫,从外面看倒是十分普通,一进到里面就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奢华至极。 也对,这位爷惯会享受,他的宅子自然是不普通。 两人来到房间,里面都收拾好了,桌椅、茶具都是按照轩辕璃夜的习惯的重新置办的,看来轩辕璃夜提前就吩咐过了。 他们也累了一天了,晚膳就在房间里用的。 “胡管家,樊阳城最近可有何有趣的事情。”轩辕璃夜问道,既然是来游玩的自然就挑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胡航站着想了一下,“回爷,有趣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明日樊阳城最大的酒楼要开张了,听说这酒楼十分神秘,到底是怎么个神秘法奴才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下去吧。” 凤轻语夜晚习惯看会儿书,好在这里的书也够多,还有她最喜欢的医术,她就靠在床头静静的看书。 听到外面轩辕璃夜和胡管家的对话,凤轻语忍不住插嘴,“酒楼神秘开张无非有二,一是它背后的主子身份神秘,二是它开张的目的神秘,至于是哪一种明日一看便知。” 轩辕璃夜从外面走到内室,笑着看着凤轻语,“娘子倒是看得透彻。” “非也非也,只是恰好知道而已。” “那娘子的意思是明日打算前去看看?”不然她也不会说一看便知。 凤轻语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轩辕璃夜,“也没什么事不是吗?” “那倒是。” 第二日,两人在府里吃过早膳就一同去了集市。 轩辕璃夜毕竟来过樊阳城的,对这里的地形也算熟悉,今早胡管家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 两人来到酒楼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这人也太多了吧。 百姓简直从酒楼大门口排到了大街上,凤轻语看了一眼酒楼的牌匾:望喜楼。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而且这望喜楼的大门紧闭,哪儿有一点开张的样子,让她感到的奇怪的是门前的百姓个个翘首以盼。 “娘子可是猜到了这酒楼为何神秘?”轩辕璃夜问道。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现在她哪儿知道,“那得先看看才能知道。” “我能问一下,为何有这么多人等在这里?”凤轻语问了旁边的一位青年。 那青年一回头看见凤轻语的容貌,顿时呆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旁边一股冷气袭来,青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看向轩辕璃夜璃夜,后者的眼神像是要活剥了他,他赶紧移开视线。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今日来的人都能进入望喜楼免费吃上三天。”那青年跟凤轻语说道。 在人们眼中,只要是免费的自然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为的就是能在这望喜楼免费吃三天。 凤轻语不禁感叹,这望喜楼的老板也太大手笔了。 一般酒楼开张酒水免费是常有的,想这样让人吃上三天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况且这樊阳城的百姓何其多。 她倒是对这望喜楼的老板越来越好奇了。 “来了来了,有人出来了。”人群中一阵呼声。 望喜楼二楼的窗户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华贵的金色衣袍,一脸富态,身材也是虎背熊腰。 他笑呵呵地看着下面的人,目光明显从几个人身上扫过。“方某今日酒楼开张,多谢各位前来捧场,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我们望喜楼开张后的三天内所有吃食都是免费的,大家可以尽情享用。”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方某在此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明,这也是今天最主要的事情,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望喜楼的装潢那可称得上樊阳城一等一的,今日这望喜楼就免费赠送给在座的一位。” 此言一出,人群中简直炸开了锅。 他们的耳朵没出问题吧,方老板说要把望喜楼送人?这才第一天开张就送人。 “方老板是在跟大家说笑吧,这么大的酒楼说送人谁信啊?”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没可能发生,这天上掉酒楼岂不是更加不可能。” “八成是这方老板在跟大家伙儿开玩笑呢,何必当真。” 就连凤轻语也猜不透,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偌大的酒楼拱手让人,说出去还真是让人想相信都难。 于是,方老板就说明了原因。 “方某知道大家心中有疑虑,方某在此也不愿隐瞒,这望喜楼虽说是免费赠与一人,但这人必须是方某的女婿,方某膝下有一女,年方十六,正直出嫁之龄,方某想再次寻得一位佳婿,并将此酒楼作为嫁妆。” 众人才明白,原来这是在招女婿。 凤轻语摇头,还以为有什么神秘之处,原来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即便是如此,在座一些妇道人家和已婚人士也不愿走到,毕竟这免费吃上三天可是真的。 下面立刻就有人出声高呼,“方老板,你出这么大的手笔,莫不是你的女儿容貌有损或是其他,嫁不出去才出此下策。”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纷纷议论。 方老板听见了只是一笑,也不生气,转身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将小姐请出来。” 下人领命下去了。 一会儿,二楼一位女子聘聘袅袅地走了出来,身穿一件翠绿的拽地纱裙,乌黑亮丽的墨发挽了一个双刀髻,金钗银钿坠其上,一层薄薄的淡紫面纱根本遮不住她的绝美容颜。 “小女子方聘婷见过各位。”微微施礼,举手投足皆是轻柔。 众人一看不禁心神荡漾,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如果真有人被选中了岂不是美人钱财双得。 事情的真相已经清楚了,凤轻语反倒觉得没什么看头了。 正好轩辕璃夜也觉得无趣,搂着凤轻语就准备离开了。 “公子请留步,难道公子是觉得小女生的不美,反倒急着离开?”方老板在二楼一眼就看到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回过头,只说了一个字,“丑。”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能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好歹人家的女儿还在这里。 站在楼上的方聘婷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说她丑。 方老板从二楼走下来,打开酒楼的大门,冲到轩辕璃夜面前。“公子留步!” “还有事?”轩辕璃夜抬眸看向他。 方巾严被轩辕璃夜突然凛冽的眼神唬住了,随即看到一旁的凤轻语。 难怪这位公子看不上自家女儿,他身边这位女子竟然长得这般绝色倾城,可就算是这样自家的女儿也能称之为丑。 “公子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方老板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在为你家女儿求夫婿么,拦着我家夫君做什么?”凤轻语看着方巾严,清冷的声音在座的众人都听见了。 她的话中无形之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凤轻语倒是觉得奇怪了,走不走是别人的自由,他方老板还限制别人的自由? 不会是看上了轩辕璃夜,想让他当女婿吧,那就要问问她凤轻语答应不答应了。 方巾严一时语塞,“我,我这也是……” “爹爹,既然人家看不上女儿,何必在此多做纠缠,不是平白让女儿难堪。”方聘婷也从楼上下来,走到方巾严的身旁。 她也注意到了眼前的男人,就拿容貌气质在座的绝对无人比得过,可他一看就是不能招惹的人。 方巾严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做纠缠, 他也是看着在场的人就眼前这位最为优秀,可不知道他竟然这般不时趣。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一起离开了,身后的方聘婷看着两人的背影勾唇轻笑。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回到府里,凤轻语问他。 “什么?” “那个什么小姐,看起来不像是方老板的女儿,到像是他的主子,之前那个方老板一再坚持,方小姐一出来说话他就松口了。”她才猜想。 轩辕璃夜听她这么一说,又仔细猜想,确实是这样的。 “来人!” 外面的下人走进来,“爷,有何吩咐?” “去把胡管家叫过来。” “是。” 一会儿,胡管家就到了轩辕璃夜的房间,“爷,有何事吩咐属下?” “派人仔细查一下,这个望喜楼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有消息立刻向我禀报。”既然注意了,就不可能不查清楚。 胡管家立马下去办事了。 凤轻语看了一眼胡航离开的背影,转头看着轩辕璃夜,“这位胡管家是飞鹰骑中的一员?” “娘子何以见得?”他轻笑。 “他走路的时候更显战士身姿。”在军队里待过的人走起路来自然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娘子说的没错,他确实是飞鹰骑中的一员。”他的眼中闪过赞赏。 是他提前吩咐胡航前来樊阳城准备的,没想到语儿竟然识破了他的身份。 胡航办事效率自然高,下午就已经得到消息。 乍一听到凤轻语还吃了一惊,胡航带回来的消息说买下望喜楼的人竟然是欧阳晨启,西垣的四皇子。 那方聘婷是欧阳晨启的手下,方巾严也是他的人。 这个欧阳晨启不是被西垣的先皇给发配了吗,怎么会在东璃? “娘子知道此人?”他知道欧阳晨启是西垣的四皇子,可是关于他的事情确实没有凤轻语清楚。 凤轻语点头,“他之前因为买刺客杀欧阳晨雾被欧阳朗发配北疆了,我也不清楚他为何会在东璃。” “难道是他暗中离开了北疆,也不知欧阳他是否知道。”凤轻语略微猜想也只能得到这个答案。 毕竟欧阳在西垣国事繁忙,一时没有注意北疆那边的动静也情有可原。 就是不知道这欧阳晨启到底有何目的,按说他是偷偷逃离北疆,应该低调行事才对。 “娘子可是与他有过恩怨?”轩辕璃夜明显觉得白天的事情像是冲着他来的。 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欧阳晨启该不是因为他,那就只能是语儿的缘故。 凤轻语想了一下,抬眸看着轩辕璃夜,“不知道坑了他全部的家产算不算?” 如果说真的跟欧阳晨启有什么恩怨的话,那就只能是这件事情了。 他一听就知道是娘子的作风,看来人家是惦记着昔日的仇。 “要不要为夫找人直接将他解决了?”留着他怕是要再生事端。 凤轻语挑眉,“反正也无事,不如就陪他好好玩玩也好。”她倒要看看欧阳晨启能不能翻了天。 “再说了,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自然也好对症下药。” 其实四皇子在欧阳晨雾登基后不久就已经从北疆逃了出来,一路从北疆逃到东璃,近日在这樊阳城落脚。 只是那日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进城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他有此遭遇凤轻语也脱不了干系,她与欧阳晨雾本就是一伙的,欧阳晨雾如今是西垣的皇上,他不可能动到他。 可是这凤轻语却是在眼前的,那他就得跟他算算旧账了。 只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他当日就看出凤轻语和欧阳晨雾关系非同小可,没想到凤轻语竟然来了东璃,身边的那个男人看样子是她的夫君。 他没见过轩辕璃夜的样子,只道凤轻语身边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却不知他还是东璃的皇上。 两人几天一直待在府里没有外出,果然她不找麻烦麻烦自然会找上她。 这日一大早,方老板就带着一干人来到轩辕璃夜的府外,还有那个方聘婷也一同过来了。 听说那日方巾严的女儿到底是没有招到夫婿。 不是没有人愿意娶她,二是她的要求太高,无人合格。 胡航出去了,“不知阁下在找我家爷何事?” “让你们公子出来,方某非要找他要个说法。”方巾严摆明了是不见轩辕璃夜决不妥协。 “若是阁下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若是无事就请离开,不要挡在府前。”胡航见此人油盐不进也冷下脸。 “阁下要是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胡航上前一步挡在方巾严面前。 胡航毕竟是将士,身上的杀气自然是剩了一些,加上他本来就比方巾严高了许多,这样以来,方巾严的气势就明显有些弱。 方巾严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方聘婷。 方聘婷瞪了他一眼,暗骂没用。 “小女子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不客气,这樊阳城的百姓都可在此作证,还是请你家主子出来一见。” 方聘婷的话虽有着威胁之意,但是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还有一股委屈的味道,倒是不会让人生出厌恶之感。 府外一同前来的百姓都议论纷纷,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今早听说方老板的女儿受了些委屈,要前来找人评理,他们好歹是在人家酒楼免费吃了几日,总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也不好坐视不理,也就一起来了。 看样子这家的人是真的欺负了人的,才敢这般无礼。 屋内的凤轻语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她拿起桌上的清茶轻啜了一口,“夫君,人家找你呢。” “娘子难道不好奇他找为夫何事?”一旁的轩辕璃夜也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丝毫不在意。 凤轻语摇摇头,“人家都把女儿带来了,爷还是看着办吧,再不出去,估计人家会在府前安营扎寨。” 轩辕璃夜无奈,看她的样子像是迫不及待要赶他出去一样。 既然娘子要看戏他又怎敢不从。 轩辕璃夜放下茶杯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大门处停下来,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他眼眸看向方巾严,“听说你要找我要个说法?” 方巾严的腿明显颤了一下,稳了稳身形说道,“你欺负了方某的女儿休想不认帐!”虽然话说的恶狠狠地但气势明显不足。 “哦,我怎么欺负你女儿了?”他到有些好奇。 这……方巾严看着方聘婷,她步态生莲地走到前面,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抽泣。 “公子,那日看不上小女子也就罢了,为何事后又对我……对我……”她欲言又止,拿着绢帕轻拭眼角的泪。 虽然她话未明说,大家已经是猜到了几分。 再说了人家是姑娘家,受了这样的委屈自然是不方便明说的。 方聘婷本就生的冰肌玉骨,现在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知惹了多少人同情。 他们不经纷纷猜想,这位看上去公子衣冠楚楚的样子没想到却在背地里这般禽兽不如。 屋里的凤轻语听到了外面的谈话,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那个方聘婷的意思是轩辕璃夜非礼了她?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吗? 嗯,也难为人家想出这么一招离间他们二人的感情。 这确实有几分像是欧阳晨启的作风,都是一样的愚蠢至极。 “哦?我倒是不知道对姑娘做什么了?”轩辕璃夜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淡然。 可是就是这样轻淡的声音听在众人二中却是让人心惊肉跳。 甚至连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恐惧从何而来。 从头至尾,轩辕璃夜都没有看那个方聘婷一眼,此刻他的神色依旧如常,只是眸中藏着一丝冷意。 若是凤轻语在此,必能看出他这是要杀人的前奏。 凤轻语摇摇头,她若是再不出去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虽然她也不在乎,好歹是要在这里猪些时日的,总不好弄得太过轰动。 她从屋内缓缓走出来,一袭紫衣倾城,惊艳了众人。方聘婷见到凤轻语出来,眼眸明显的闪了一下。 凤轻语眼眸轻斜,看着轩辕璃夜,“爷,人家的意思是睡了她要负责呢。” 轩辕璃夜脸色黑得都能滴出墨汁,真是他的好娘子,这会儿还不忘调笑他。 “胡说!这般倒贴着都嫁不出去的女人你说为夫能看得上吗?” 凤轻语嘴角明显的狠狠一抽,她怎么不知道轩辕璃夜何时这般毒蛇。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这位方小姐不就是他爹赔着酒楼要为她招夫婿吗。 而且听说并没有招到。 方聘婷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只将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可是转念一想在那个男人那儿不好下手,从这个女人下手应该会很容易。 “夫人,小女子并非是想来闹事,只是想求得一个说法……”方娉婷见凤轻语走过来反倒哭得更凶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凤轻语把她怎么样了。 凤轻语波澜不惊的眸子轻轻的闪了一下,嘴角似乎细微的够了一下。 好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可惜了,她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姑娘口口声声说我夫君欺负你,可姑娘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若是姑娘没证据,我岂不是也能说是大街上的乞丐把你欺负了去,你想算到去哦夫君头上。” 她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份凌厉。 凤轻语是谁,岂会容许别人在她的地盘撒野。 轩辕璃夜棕色的眸子隐隐浮现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这种事情还是娘子比较在行,他乖乖看着她就好。 凤轻语的话虽然包含讽刺之意,却是在理,既然她叫嚷得如此厉害还不如直接拿出证据来。 门外的百姓也听见了,纷纷议论,毕竟他们也没亲眼看见事情的经过,全凭方小姐的一面之词就断定确实有些武断。 方聘婷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般厉害。 四两拨千斤,将全部的问题扔回给她,好厉害。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百姓,眼泪涟涟,“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小女子还未出嫁,怎可拿此事作假。” 是啊,女子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名节了。 方小姐既然将此事拿出来说就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然岂不是坏了名节,毁了清白,以后怎可再嫁人家。 “方小姐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听方小姐这么说,是拿不出证据来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甚至嘴角微勾,只是那笑带着十足十的危险,反观方聘婷神色倒是有些紧张了。 “证据小女子自然是有的,那日,虽然夜色暗,情急之下小女子仍是扯下了那男子的衣角,正是这块,若是小女子没有记错,应该是那日这位公子穿的衣服。” 方聘婷似乎不再继续哭泣,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墨色的布料。 凤轻语一眼就认出了那确实是轩辕璃夜的衣服,微微敛下眼眸,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也是,人家若是没有准备也不会带着这么多人直接来到府上。 轩辕璃夜的那件衣袍,若是她没猜错此刻应该已经不在柜子里了。 不过那又怎样? 当日去参加过酒楼开张的人对轩辕璃夜都有印象,她当日穿的就是这样一件衣袍,方小姐说的果然没错。 凤轻语依旧神色淡然的站在一旁,只不过浑身都带着摄人的魄力。 她红唇轻启,淡淡的声音在众人中响起,“可是我夫君的这件衣袍完好无损的在衣柜里,不知道方小姐哪里捡来的破布就想着找来。” “你……” 方聘婷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她都拿出证据来了她竟然还能狡辩。 “怎么,不信?”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信。 “胡管家。” 胡航走过来,“夫人请吩咐。” “到柜子里将爷的一件墨色衣袍拿出来让方小姐瞧瞧,别是方小姐看错了男人污蔑我家爷。”凤轻语眸光流转,浑身的气势明显比方聘婷高了几分。 “是。” 一旁的轩辕璃夜嘴角微勾,他的衣袍多为墨色,且布料一样,有时花纹不同也是很难看出来的。 娘子的这一招,怎么说呢,用的极妙! 胡航一来一回不过几个呼吸间,他的手里就多了一件墨色的锦袍,无论是颜色还是布料都跟方聘婷手中的一样。 “方小姐也看见了,我家爷的衣服好好的在这儿,再说了,整个东璃用这种布料做衣服的男子不知有多少,为何方小姐偏偏找上我家爷?” 凤轻语笑着继续说道,“莫不是方小姐见我家爷长得丰神俊朗的,便想……毕竟这种事情本夫人我也见着多了,不为奇。” “可享方小姐这般大张旗鼓的带着这么多人的还是头一回见。” 凤轻语一句接着一句就是让要这个女人无所遁形。 敢来招惹她? 她一定让她有命来没命回! 若是说方聘婷方才还觉得凤轻语还对付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小绵羊,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外面的众人已经不是在帮着方家助威了,而是站在一旁看戏,他们真是太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夫人非要这么说,小女子也没有办法,但小女子说的句句属实。”她一直咬着不放,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做。 “到底是不是句句属实,本夫人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是否在说谎。”凤轻语说的胸有成竹。 方聘婷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一时不敢答话。 她一定要成主子交代的任务,离间这个女人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不知夫人口中的法办是什么?” 凤轻语走了几步,眸子微敛,隐下冷意。 轩辕璃夜从头至尾没有说话,他的眼眸一直紧紧锁在她身上。 从第一眼见到语儿时,她的睿智与冷静便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世上的任何事情仿佛在她手中轻易就能迎刃而解。 依着他的做法,绝对是二话不说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不过,现在看来,折磨人倒是比直接杀了有意思多了。 凤轻语从袖中拿了一个药瓶,轻笑,“只要姑娘没说谎,吃下这药必然是能安然无恙。”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就在凤轻语拿出药的一刻,方聘婷的眼中明显划过阴狠。 这绝对不是一个柔弱女子该有的表情,看来是被凤轻语逼急了。 “意思很简单,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吃下这药自然没事,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估计沐雨在此就知道皇后娘娘又要坑人了。 方聘婷看着她手中的药,眼眸中闪过轻蔑。 “夫人真是太会说笑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药,莫不是夫人拿了有毒的药让小女子吃了命丧于此。” 凤轻语淡笑,倒是不傻,不过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聪明的人一早就该知难而退了,她竟然还敢纠缠至此。 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因为是她自找的。 “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方小姐没听说过不代表它存在。”凤轻语将药瓶拿到眼前晃了晃。 “再说了,方小姐若是不相信我就暂且一试。” 凤轻语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我家爷分明就是被你诬陷的。”说完将药丸吞入腹中。 片刻过后,她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什么事而也没有。 方聘婷不禁疑惑,难道是她想错了?这根本就不是毒药。 可是如果不是毒药,她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 外面站着百姓纷纷称奇,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药,竟然能检测人是否说谎。 “若是方小姐还不信,可以随意找别人来试。” 凤轻语仿佛已经能看到这方聘婷后悔的样子了,她向前走几步,“不知在座的谁可有勇气一试。”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毕竟谁都不敢拿姓名玩笑。 “我来试一试。”半响,一个身穿灰衣的壮士站了出来。 他接过凤轻语手中的药瓶,“我家婆娘给我生了个儿子。”这是真话没错,说完他吞下药丸,果然没事。 看待他没事,众人纷纷尝试。 “我家隔壁的考了个状元。”这是樊阳城人尽皆知的。 “我昨天捡了一两银子。” “我,我……今天早晨吃的是肉馅的包子。” 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哄堂大笑,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所以都没事。 最后,凤轻语将药拿过来走到方聘婷的面前,“现在方小姐可愿意一试,这可是最好的办法了。” 方聘婷看着凤轻语嘴边的笑,只觉得心生恐惧,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是啊,方小姐吃了,这位夫人就相信你说的了,我们也会相信。” “确实如此,我们都吃了都安然无恙,若是方小姐说的是真话,也该没事的。” “毕竟方小姐的证据不足,也没有个人证,一吃就能得出真相了。” …… 众人纷纷劝说方聘婷。 方聘婷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请来作证的众人会倒戈向着凤轻语。 就是因为她知道民心的可怕,才想出让城中百姓在望喜楼免费吃饭的法子。 她就是想拉拢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众人也不是向着凤轻语,他们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怎么样,方小姐是犹豫了吗?还是说方小姐之前所说的根本就是在说谎。”凤轻语继续在用激将法激她。 “好!试就试。” 她决然的拿过凤轻语手中的药瓶,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些人都看着,她若不吃他们一定认为她是在说谎。 既然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没到底到了她这里就出了问题。 她倒是好奇这个女人怎么证明她在说谎。 方聘婷从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在手中,看了一眼,慢慢的放进口中。 一秒,两秒。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往天幽族 方聘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接着全身冰寒,血液像是冻结了。 “你……”她双眼圆睁,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然而下一秒,便倒地不起,全身僵硬地如同一个冰块。 一旁的方巾严早就吓傻了,怎么会这样,那个女人死了他一个人怎么跟主子交代。 “方老板,你要不要也试试?” 凤轻语冰冷的声音响起,眼中依旧是波澜不惊,似乎觉得她的惩罚还不够。 “不,不,不用了,我,也不知道她是骗我的,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方巾严额头的冷汗直冒,双腿更是不停的哆嗦。 简直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药,方聘婷吃下后立刻就毙命了,他是招惹上杀神了。 方巾严脸色发白,转身就准备离开。 “方老板是不打算为自己的女儿收尸了?”凤轻语讽刺的笑道,哪有自家女儿死了还忙着逃得,而且一滴眼泪也没有。 可是听在方巾严的耳中,凤轻语的话简直就是催命符。 众人也是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 他们拍了怕胸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幸亏方才检测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要不然岂不是跟那个方小姐一样。 方巾严才想到那个女人的尸体还在地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只不过同为主子的下属罢了。 不过眼下的情况,怕是不收尸不行了。 方巾严硬着头皮上前将地上的尸体抱起来,入手便是能感觉都刺骨的冰寒,冻得他都忍不住撒手了。 凤轻语看着他们的背影,勾唇轻笑,相信四皇子一定很满意她的做法。 众人见此纷纷散了。 这摆明了就是方家来污蔑人家的,现在好了,夫婿没招到反倒将女儿的性命搭上了。 轩辕璃夜这才走过来,笑得一脸妖娆,“娘子好生威武。” “是吗?” “那当然了,不过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他相信绝对不是那个什么药的原因。 凤轻语将手抬起,“喏,就是它了。” 银子知道凤轻语提起它,立刻从她手腕上滑下来,滑到她的手心儿。 方聘婷从她手中接过药的时候,银子就从她的手腕上下来窜到了方聘婷的身上。 然后等方聘婷吃下药丸,银子就在她身上咬了一口。 “它的毒竟然这么厉害!”轩辕璃夜也不由地吃惊。 就方才那个女人的情况来说,确实已经够厉害了。 听到轩辕璃夜是在夸它,银子在凤轻语的掌心中不停的扭着身子,吐着蛇杏子。 它的毒当然厉害了,它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蛇皇,一般的蛇哪能跟它相提并论。 凤轻语看着它得意的样子有些好笑。 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银子的毒,还记得上次它咬的人是她,因为她内体有赤阳珠的原因所以没有见识到。 “嗯,看来它还有些用处。” 银子立刻转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它岂止是有些用处,明明就是很有用处的好不好。 夜晚,凤轻语和轩辕璃夜正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帝都。 因为速风让黑豆儿送来信件,说是娘亲有事情要告诉他们。 外面传来敲门声,“爷,属下有事禀报。”是胡航的声音。 “进来。” 胡航走进屋子,低头向轩辕璃夜禀报。“爷,西垣的四皇子死了。” “死了?”凤轻语疑惑,怎么回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欧阳晨启怎么就死了。 “不知道,属下在望喜楼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而且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像是中毒死的。”胡航将自己知道全部说出来。 轩辕璃夜放在桌子上的手握起,看来欧阳晨启是被人利用了。 “你先留在樊阳城查出这件事情,朕跟皇后先回帝都。”既然岳母大人让速风给他们传信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们只能尽快回帝都。 “属下遵命。” 凤轻语仍旧皱着眉,她在想到底是谁在欧阳晨启的背后指使他。 她猛地想到什么转头对着轩辕璃夜,轩辕璃夜同样看着她,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黑衣人! 他果然没有死,而且有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按说他们一路以来极为低调,行踪也是无人知晓,若不是一路跟踪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樊阳城落脚。 “那我们现在……”她的眼中有着从来没有的严肃。 一直以来她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像都跟黑衣人脱不了关系。 她的穿越是,轩辕璃夜身上的毒是,她娘亲发生的事情也是,一起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却又好像有联系。 “一切等回到帝都再说吧。”现在就算是焦心也没有用。 轩辕璃夜自认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唯独这一件事情最是让他无力。 他的冷眸骤然眯起,里面涌起的杀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连一旁的凤轻语都能够感受到。 她自然清楚他对于易主的痛恨,不必她少。 或许那个黑衣人也是导致天幽族灾难的原因。 一夜无话。 第二日,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一早就骑着马往帝都赶了,留下胡航继续在此处调查欧阳晨启的事情。 他们抵达帝都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 凤轻语一回宫就直接到了宋素清的住处。 宋素清正在屋里绣花,一旁的叶秋正站在桌子边泡茶,听见声音突然抬头。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放下手中的茶壶,激动的上前迎接。 “我也是突然回来的。” 她喘了口气,确实渴了,坐在椅子上猛喝了两口茶才缓过劲来。 宋素清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你这孩子,做什么赶回来的这么急?” “不是娘亲说有急事,让我们回来一趟,所以就即刻启程了。” 她也是想早点知道,直觉告诉她娘亲要说的事情一定很有用,或许跟黑衣人有关。 “娘也是前些日子睡觉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本想着告诉你,可是找不到你们恰巧在宫里看见了速风,就向他打听了你们的去向,谁知他也不知道。” 宋素清看着凤轻语喝完一杯似乎不解渴的样子,又帮她倒了一杯继续说道: “但是速风说能传信给你们,所以就想着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速风估计是以为我有急事。”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娘亲出什么事了,害她吓了一跳,这个速风。 “那娘亲是想起什么了?” 宋素清的眸光微闪,神情有些不自然,那些回忆对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可是自从她知道轩辕璃夜身中剧毒,且与天幽族有关之后就不能坐视不管,那毕竟关系到轻语的幸福。 看到她眼中的挣扎,凤轻语也有些不忍。“娘,您若是为难就不要说了。” 一旁的叶秋知道小姐和夫人有事要说,自觉的走出去将门关上。 宋素清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再发病了。” “其实这五年来,我在……暗宫中的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易主白天对我十分温柔,就像是多年的老相识一样,一到夜晚,他就会…。就会对我百般羞辱,甚至……起初我不停的反抗,但是根本就没有作用,他会用铁链将我锁起来,然后继续侮辱我,轻语,我已经对不起你爹,所以我没有脸回天幽族,更没有脸见他。” 说着,宋素清的眼眶就红了,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她的手放在胸前紧紧地捏着胸前衣服,十分痛苦,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些年,每天夜晚她都被噩梦缠身,不敢入睡,等到白天又被无形的恐惧摧残身心。 她实在不愿意回想那些可怕的回忆。 凤轻语从来不知道娘亲竟然经历了这些,她一直以为易主囚禁她只是为了折磨娘亲,没想到…… 她紧紧的搂着宋素清的肩膀,她早该去救她的。 “娘亲,不要伤心,一切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就算是爹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她轻声安慰。 宋素清突然从她的怀中抬起头,“不能,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我宁愿在他心中永远是美好的,也不愿让他知道……”她不堪的过去。 她其实好想见到钰,只是比起让他知道这些,她宁愿独自承受这些痛苦。 “好好,我们不见他。”凤轻语的心同样是疼的,她轻轻地拍着宋素清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宋素清擦干脸上的眼泪,摇摇头。“不行,娘不能去,但是你必须要去,天幽族才能解皇上的毒,为了他你也必须去。” 还有,她想让钰亲眼看看他的女儿。 “可是……”凤轻语欲言又止。 “娘知道你的问题,天幽族的入口确实无时无刻在变化,但它的变化也不是毫无规律的,这是天幽族的秘密,只有历代的族长才知道,你爹当日送我们出族的时候已经准备继任下任族长了,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将此事告诉了我。”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能带着女儿平安回来。 可是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他们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面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是否也在想她。 “娘一开始没跟你说,是不知道……” “娘,你不用说了,女儿都明白你的苦衷。”她知道娘亲的内心一直处在煎熬之中。 这次若不是知道了轩辕璃夜的毒,娘亲肯定会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一辈子。 宋素清微微闭着眼睛,“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要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找一张地图给娘,待娘算清楚再给你答复。” “好。” 凤轻语从宋素清那儿回来的时候就心事重重,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能够找到通往天幽族的入口。 这样一来,轩辕璃夜身上的毒酒有救了。 但是,娘亲的心病可怎么医治,难道让她永远不和爹见面吗?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为夫进来了你都没发现。”轩辕璃夜坐在她身边。 他一进来就看到她坐在一旁发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可是岳母大人跟你说了什么?”他不禁猜测,岳母大人不是说有急事找她吗,应该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凤轻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娘说,她知道天幽族的入口,不过需要些时间算出来。” “这不是好事吗,娘子为何看起来不开心。” 轩辕璃夜深邃的眸子闪耀着星辰一般的光芒,好似将世间万物都融化在里面。这样一来,他的毒不仅有希望,语儿也能找到自己更多的亲人。 岂不是很好的事情,为何她看起来很忧心。 他想知道她心里所有的事情,分担她所有的忧愁。 “可是娘亲她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再见到爹,她……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应该是非常思念着爹的。” 凤轻语抬起头看着他闪耀着星光的眸子。 这正是她发愁的事情。 轩辕璃夜勾唇一笑,犹如昙花绽放,刹那芳华,他伸手摸了摸凤轻语光洁的额头。“就为了这事烦恼?” “这还不足以烦恼吗?” 也对,在他眼中,事情都是很容易解决的。 “岳母大人虽然不愿意回天幽族,但是娘子可以想办法让她愿意,知晓她的顾虑然后再打消她的顾虑就行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跟喝水一般简单。 打消她的顾虑?凤轻语想她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随即扬起笑脸儿,“夫君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可是开心了。” “嗯。”凤轻语点头,岂止是开心简直是太开心了。 现在心里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天幽族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还有她的那个传说中的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可是答应了速风的,帮他们二人准备婚礼。 娘亲那边应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正好趁此机会为他们筹办婚礼。 吃过午膳之后,凤轻语就叫海棠来了凤鸾殿。 从她回来,不对,应该是从她大婚完就没看见海棠这丫头的影子。 速风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她配置的药药效如何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好了。 偏偏海棠还是当速风是个残疾的一样,每天细心照顾,连她这个主子也不伺候了。 速风那小子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小姐,你找我。”海棠走进凤鸾殿。 看见凤轻语正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一本册子,旁边的叶秋一脸笑容,还不忘帮凤轻语剥着水果。 凤轻语头都没抬,继续看着手中的册子。 “可不就是你家小姐找你吗,现在都见不到人影了,若是成亲岂不是更见不着了,还说什么要陪着我一辈子,唉,还是我的叶秋贴心呐。” 凤轻语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叶秋都快憋不住笑了,小姐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 海棠一下子语塞了,她这几天确实是天天照顾速风,很少在凤鸾殿。 “小姐,不是这样的,是因为速风他……” “速风速风,现在满嘴都是速风,以前可都是满口的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唉……我好伤心呐。” 凤轻语将册子放到一旁,仰头看着屋顶。 海棠被说得哭笑不得,她真不是有意要如此的。 “小姐,都是海棠不对,我……”她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把你给急的。”凤轻语坐起身来,将桌上的册子递给海棠。“看看还需要什么?” 海棠将册子翻开,这…… “这是……”她抬头看着凤轻语。 “这当然就是你的嫁妆了,看看还需要什么,不用跟你家小姐客气。”她现在可是富可敌国,自然是不用客气的。 这古代的嫁妆什么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还是问了她娘亲然后做的决定。 海棠睁大双眼,这是……她的嫁妆,这个也太多了吧。 “小姐,这,海棠只是一个丫鬟,不能……”这么多的嫁妆,比之帝都的官家小姐们也是不差的。 这,她怎么受得起。 “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你是我的丫鬟,自然是跟别人不同的。”她拍拍海棠的肩膀,转头看向叶秋,“你日后成婚也一样,我可是丝毫不偏心的。” 叶秋顿时无语了,好端端的怎么提上她了,不过心里还是很感动。 海棠早就绷不住了,眼泪都出来了,她家的小姐怎么能这样好,小姐待她哪里像是丫鬟。 “还有这个你收好,既然你跟速风成婚了,速风自然不能再跟着那帮爷们儿住在一起,要不然多不方便,这是宫外的一处宅子,离皇宫很近,作为你们的新房。” 凤轻语将其中一张地契单独抽出来放到海棠面前。 “你可别哭了啊,这来来往往的宫女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主子苛待下人。” 海棠忙抬袖擦了擦眼泪,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做了小姐的丫鬟。 可是这宅子太过贵重,她不能收,“小姐,这个奴婢真的不能要,奴婢就算是跟速风成婚也是要在小姐身边做丫鬟的,这处宅子实在不能要。” “这宅子可不是给你的,速风在他家爷身边辛苦多年,这个奖赏是应该的,你若是不要,那自己去请皇上收回。” 凤轻语一副我不管了的样子,仰着身子又靠在贵妃椅上。 海棠是不敢亲自去找轩辕璃夜的,不过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小姐替她考虑,为她准备的。 她记得小姐的恩情。 “不过嫁衣我可没给你准备,还有几天的时间,你自个儿慢慢绣吧。”凤轻语醒了一句。 听说新娘子的嫁衣都是要自己绣的,她也就没准备。 不过她当初是个例外。 转眼就到了海棠出嫁的日子。 海棠是直接在凤轻语的凤鸾殿梳妆,裴静依也过来了,倒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凤轻语横了她一眼,“大喜的日子你叹什么气?” “轻语你是不懂,这身边的一个两个都嫁人了,真是心慌啊,唉……”想必她是不能理解她的感受的。 一旁的海棠听了不免笑出声。 “我相信只要裴姑娘你想嫁,五皇子铁定立马抬来八抬大轿迎娶你进门。” “海棠你不行啊,跟着主子学坏了,现在连我的玩笑都开。”她就是现在不想嫁才觉得烦。 “海棠说的对,某人不想嫁,某人可是很想娶。”凤轻语也在一旁调笑。 她以前也是想着成婚太早了不习惯,现在反倒觉得很不错。 “你们……我不跟你们说了。”她真是说不过他们。 海棠的婚礼无疑在宫里传成了一段佳话。 宫女都在传能做皇后娘娘的丫鬟真是有福气,出嫁竟然是从皇宫里抬出的花轿,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甚至皇上和皇后娘娘前去主婚,这样的场景可不是轻易能看得到的。 想来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拜完堂,沐雨、奔雷几个能闹腾的肯定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早就回宫了。 夜深人静。 喝得满脸通红的速风才回到新房。 龙凤喜烛吐着淡黄的烛光,烛影摇曳,海棠头戴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端坐在大红的喜床上,双手放在膝上,听到推门的声音,她的心下意识的紧了一下,手捏着衣角,静心等待。 速风身着大红的喜袍,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他拿起旁边的喜秤轻轻挑起盖头,入眼的便是海棠那张含羞带怯地脸,巧笑倩兮,眸光低敛。 他身形微动,坐在她身边,执起她的柔荑,温柔至极,“海棠,你好美。” 如今,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 宋素清拿着大陆的地图到了凤鸾殿,地图上的某一处被毛笔圈了起来。 “这就是天幽族的入口?” 宋素清点头,“按照你爹当年告诉我的推算方法,如今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也不禁感叹,不过是离开了十多年,入口早就与当初的地方偏离了太多。 时光真的是世上最经不起消磨的东西,眨眼就已经十几年年了。 轩辕璃夜拿起桌上的地图,看着圈起的地方,“这里是无极之地。”原来天幽族的入口在那儿。 “有什么问题吗?”她看到轩辕璃夜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轩辕璃夜抬眸看着她,“没有,只是无极是冰雪之地,延绵的雪山从未融化,如果真要去还需提前准备。” 冰雪之地? 这么一说凤轻语反倒更担心了,冰雪之地的凶相暂且不知道,就是轩辕璃夜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不用担心你了,你当为夫是纸做的?”轩辕璃夜看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若是连这种恶劣的地域都去不了,那他过去又是如何行军打仗的。 所以语儿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轻语,你们打算什么出发?”宋素清到底是有些担心。 天幽族不比外面,族里关系错综复杂,人心难测,他们极其抵触外族进入,而轻语他们又不了解,怕是还没见到她爹就遇上困难。 “应该很快就会出发。” 她一刻也不想耽搁,轩辕璃夜上次毒发的时候太恐怖,她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所以她要尽快出发。 凤轻语看到宋素清陷入沉思,“娘亲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天幽族吗?” 现在正是好机会,她一定要带娘亲回天幽族。 就算不是为了见爹,那里也有娘亲的亲人不是吗,这么多年消失不见,那些亲人也是担心的。 “你们去吧,娘就在宫里等你们。”她觉得就这样挺好的。 “其实女儿知道娘也想回去看看,只要别人认不出娘就好了。”凤轻语继续诱惑道。 宋素清猛地抬起头看着凤轻语,柔波似水的眸中荡出了点点水纹。 轻语说的没错如果她只是回去看一眼,不惊动任何人,然后再悄悄回来。 “轻语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娘易容成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够认出娘了,娘就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还是轩辕璃夜提醒她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她的心似乎已经开始动摇。 “当然,女儿的易容术娘放心,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看出来的。” 凤轻语的话彻底动摇了宋素清的心。 她毕竟离开了家人十多年,哪会不思念他们的道理,还有母亲的身体也不知怎么样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凤轻语欣喜的说道,好像生怕她会反悔。 最终宋素清也是缓缓地点头。 一切准备妥当,轩辕璃夜将国事交给了轩辕清冽,他这一去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东璃不能没有人治理。 轩辕清冽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倒是不推脱了。 知道荣海想念家乡多年了,凤轻语怎会不告诉他。 当她跟荣海提起他们要去天幽族的时候,荣海老泪纵横,他就盼望这能够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小姐竟然能帮他实现。 天幽族抵触外人,他们此行必然不能带太多人,可是速风坚持前往,轩辕璃夜应允了。 宋素清坐在椅子上,凤轻语站在一旁为她易容,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且十分普通,任谁见了也不可能想到她就是宋素清。 她看到镜子中的脸,伸手摸了摸,感觉跟真实的肌肤一样,没有半分异样。 真是太神奇了,就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是别人了。 “这样,娘就不用再有任何的担心了。”她的易容术可是尽得师父真传。 宋素清转过头来面含微笑,点头。 几人一同离开帝都往无极之地而去。 因为宋素清的身子不好,骑不得马,只能坐在马车上,凤轻语也坐在马车上陪她。 “轻语,娘的心里就像是在打鼓一样,跳得厉害。”从离开帝都开始,她的心就长长跳动的厉害。 这样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的。 人说近乡情更怯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 凤轻语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中,“娘亲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心跳加速,这会儿才刚出帝都,要到达无极之地还不知有多远呢。” 现在就开始心跳加速,若是真到了天幽族还不得激动的昏了过去。 宋素清将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手紧紧地捏着。 “娘还是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马车的空间够大,足以让娘躺下来休息。 舟车劳顿的也不知娘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这段时间可是好不容易调养地有些起色,别又功亏一篑了。 “好。” 宋素清将茶杯放到小桌上,倒下身子躺在软榻上休息。 就连闭着眼睛,她的嘴角也是带着浅浅的笑,双手放在心口处。 凤轻语撩开帘子看这外面,已经快要下雨了,得先找个客栈才是。 他们晚上在一家客栈落脚,此时已经出了帝都很远。 无极之地在东璃的北方,出了国界一直向北应该能找到,只是从来没有人到达过。 一路上停停歇歇,走了两个多月才慢慢靠近无极之地。 前面已经不能再驾驶马车,连骑马都不安全,只能全部行走。 在外面已经是夏天了,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 入眼的是一片冰天雪地,延绵不断的巍峨雪峰,这里就是一个冰雪的王国,地面不知结了多厚的冰,上空就连一只鸟也不曾看见。 好在他们提前做了准备,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披上了披风。 刺骨的寒风还是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人都睁不开眼睛,肆虐的寒风吹雪峰上的积雪,这里就像是在下雪一样。 没多久,身上、头发上都是一片雪白。 宋素清只能算出天幽族的入口在这无极之地中,却没有办法得知具体的位置,他们还是需要自己寻找。 只是这无极之地太大了,这样找下去岂不是还没有找到就已经被冻死了。 “夜,你觉得怎么样?”凤轻语一直站在轩辕璃夜的身边,注意他的状况。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过她的手,“为夫没事,这样就好。”只要让他感受她的一丝丝温暖就好。 凤轻语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她眼望了一眼四周,这个地方三面坏绕雪山,只有一面是冰湖。 天幽族极其隐蔽,入口有可能就在些雪山之中。 “我们先到前面一座雪峰去看看。”凤轻语指着前面一座最大的雪峰说道,刚张开嘴,整个口腔都被寒风吹干了,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速风一人走在最前面探路,荣海扶着宋素清往前行。 在快靠近雪峰的时候,一声嘹亮的狼嚎划破长空。 凤轻语心惊,怎么把它们给忘了,雪上的雪狼跟一般草原上的群狼可不一样。 这里没有充足的食物,他们几个人来此岂不是成了那些雪狼眼中的盘中餐。 “速风,保护好娘和容叔。”凤轻语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是。” 速风立刻后退一步护在宋素清左右。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并肩站在前面,前面的雪峰后走出一群雪白的狼,还好数量不是很多,也就数十条。 凤轻语嘴角扬起冷笑,若是真来个上百条,她还真没有办法。 它们个个眼放寒光,凶狠地盯着他们,嘴巴张开,里面细长的獠牙清晰可见,嘴里的唾液垂下来滴在地上。 那些雪狼倒是不及,它们料定凤轻语几人无处可逃,迈着腿缓慢地朝他们走来。 凤轻语已经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雪狼靠近的时候,凤轻语飞身而起落在狼群中,手起刀落便解决了一匹,随即放出银子。 轩辕璃夜飞进狼群中,一掌拍向其中一匹,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毙命。 银子更是厉害,在雪白的地上滑行根本看不到它的踪影,只见它所到之处,雪狼全部成了冰块狼倒在地上。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群雪狼就全部命丧于无极之地。 银子还特意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将身上的血迹蹭干净才重新爬回凤轻语的手腕。 “赶紧离开这里,血腥味太浓了,难免会引来其他的狼群。”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直接往前走。 身后的速风几人也跟上来。 “嘶。”凤轻语突然感到受伤一阵疼痛。 轩辕璃夜停下来才发现她的手背是有一道血痕。“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带着紧张。 “我还以为是蹭上的血,原来是手划破了,可是方才不小心弄的吧。”这点儿小伤凤轻语丝毫不在意。 轩辕璃夜细心地帮她擦掉血迹,又涂了一层药在上面才放心。 他看了一眼前面,“看来得绕过这个冰湖才能到达那座最大的雪峰。” 凤轻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这样。 方才她在远处看的,还以为那座雪山是在冰湖前面,却原来冰湖突出了一些,得从旁边绕道才行。 可是她仔细看了,这冰湖旁边的道路也太过于狭窄了,贸然从那儿走只怕会掉下去。 当风轻语正准备上前查看的时候,冰湖中不知为何突然圈起一阵漩涡。 轩辕璃夜眼疾手快,一把拉着凤轻语后退一步。 速风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不敢动。 湖中的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猛,颇有席卷整个冰湖的势头。 凤轻语手背上的伤口猛地裂开,鲜血顺着手往下流,冰湖仿佛有一股吸力,在吸着她手中的血。 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画面,她手背上的血呈一条直线,直线的那一端是冰湖。 轩辕璃夜伸手准备阻止,却被一股力量反弹,阻止他靠近凤轻语。 然后,冰湖中的漩涡冲天而起,将所有人卷进湖中。 直到落入水中,轩辕璃夜才能靠近凤轻语,他伸手紧紧地将她拉住。 凤轻语则拉住宋素清,速风保护好荣海,一行人不知道在湖中转了多久,在接近昏迷之时终于落到地面。 轩辕璃夜率先睁开眼睛,看向四周,这里是…… “我们竟然到天幽族了!”荣海惊呼,他真的到家了! “这里就是天幽族?难道说冰湖下就是天幽族的入口所在。”凤轻语不禁猜想。 “小姐,这里真的是天幽族,我终于回来了!” 荣海激动地不知该怎么表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看向远方,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陌生,但是确实是天幽族没错。 宋素清因为方才的漩涡,已经昏迷过去了。 “我们的衣服都湿了,娘亲还昏在昏迷,先找个地方落脚才是。”凤轻语看着地上昏迷的宋素清说道。 现在的情况一定不适合待在天幽族的中心。 他们一直往前走,终于看到了有人在走动。身旁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用不知名的文字写着天幽两个字。 这里应该是天幽族的最外围了,人烟稀少,街道更是稀疏。 凤轻语总算是知道了,天幽族被称为族,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小国,只不过他们这里没有皇上而是族长。 他们找了一家小客栈暂时歇脚。 这里的人很少,他们的到来也不是十分明显。 在凤轻语看来,没有摸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前还是不能贸然靠近天幽族的中心。 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必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荣海的所知肯定是不够用的。 让凤轻语最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宋素清好不容易调养的身体经此一折腾又开始虚弱,只怕又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也不知道这里没有有药材。 “容叔,你对这里熟悉,能不能抓到这些药?”凤轻语将一张药方交给荣海。 荣海接过来看了一眼,“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岳母大人情况怎么样?”轩辕璃夜见凤轻语出来了问道。 凤轻语皱着眉摇头,“情况不太好,娘她之前身体太虚了。” “先不要担心,反正如今已经进入天幽族,先将岳母的身体养好再说。”他伸手抚了抚她皱着的眉头。 等了很久荣海才回来,拿回了要买的药,还带回了一个消息。 “小姐,老奴出去听说了一件事,说是族长大人已经出族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目前是几位长老管理族中大事,这可怎么办?” 出族?怎么这么巧? 如果凤轻语没有记错的话,娘亲似乎说过,在她小的时候将她带走的正是族中的几位长老。 族长不在的话更不能轻举妄动。 “先看看情况吧。”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先养好娘亲的身体再做打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下后娘一般黑 一直到夜晚,宋素清才幽幽醒来,看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她记得明明是被卷进了冰壶之中,怎么会在这里? “轻语,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才说话就觉得嗓子有些干。 凤轻语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宋素清的唇边。 “我们已经到了天幽族了。” “什么?咳咳咳……”宋素清激动之下连呛了几口水,脸都咳得通红。 她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我的脸……”她怕在水下的时候,人皮面具冲没了。 凤轻语伸手握住她的手,“娘放心,容貌还是那样,没有丝毫受损。” “那就好。”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荣海端了熬好的药在外面敲门,凤轻语走过去打开门将他手中的药接过来。 荣海担心的问,“夫人醒了吗?” “娘已经醒了,容叔先去休息吧。”一路劳顿他也应该疲惫了,还辛苦地一直在厨房熬药。 凤轻语将药端到宋素清面前,“娘,把药喝了再好好休息一下。”她一勺一勺的喂着宋素清,直到她将一碗药全部喝下。 她又倒了一杯清水让她漱口。 “娘反倒拖累你了。”宋素清开口说,若不是她,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或许轻语已经跟她爹见到面了。 风轻语将药碗放到一旁,“娘说的哪里话,是我没有照顾好娘才是。”她的身体虚到这种地步也怪她没有早些救她。 这些年娘亲能咬牙坚持活着,也是为了能再见到她,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傻孩子,娘的身体娘清楚。” 宋素清本想再问问凤轻语一些情况,可是喝完药之后实在是身体疲乏就睡下了。 忙了一下午的凤轻语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 轩辕璃夜立刻站起身,让她坐在床边,轻轻地替她揉着肩膀。 岳母大人的事情,他帮不上忙,又不能打扰到她,只能帮她舒缓一下疲劳了。 凤轻语确实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连手都不愿意动一下,静静地享受轩辕璃夜的按摩。 若是让东璃的百姓知道他们敬重的皇上给她按摩,只怕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客观,您要的水已经烧好了。”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 轩辕璃夜停下手上的动作,走过去将门打开,坐上床上的凤轻语实在熬不住就倒在床上了,小二将一桶桶的热水注入浴桶之中,然后就离开了。 “娘子先泡一下澡再休息会舒服些。” “嗯。”嘴里虽然答应着,脚下却没有动作,仍旧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轩辕璃夜见了,嘴角微微勾起,棕色的眸子中满是心疼。 他走过去,就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这么短的时间她就睡着了,可见是有多累。 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起来,耐心地为她褪去衣衫。 若是其他人在一旁凤轻语早就惊醒了,她鼻间是身上的淡淡檀香,是唯一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备安心舒睡得味道。 轩辕璃夜刚把凤轻语放入浴桶中她就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才发现她全身**,浸在浴桶中。 “乖,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为夫帮你洗。”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他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诱惑,让她疲惫的心一下子回归平静,也好,她本来就不想动。 轩辕璃夜掬起水浇在她的身上,洗去她浑身的疲惫。 洗好了后他用又帮她擦拭干净才放在床上。 速风一直在外面打探消息,发现了族长萧景钰确实已经离开了天幽族,现在主事的是四位长老。 族中的一切事宜都由四位长老暂行处理的。 毕竟凤轻语是要进天幽族的禁地,就连历代的族长都不允许进入,如果贸然闯进去,那四位长老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如果族长一时半会儿不回天幽族,他们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不是。 休息了几日,凤轻语决定还是前往天幽族的中心为好,这样才更方便打探消息。 一行人就立刻出发前往天幽族的中心。 一路走来,宋素清是感概万千,心中的思绪纷乱如麻,看来天幽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对,已经过去十年了,更何况还经历了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自然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让凤轻语感到奇怪的事情是他们好像每经过一家都能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毒,有很多凤轻语都能闻出来,还有一些事她闻不出来的。 “娘,天幽族的人擅长制毒吗?”她想娘亲应该知道。 宋素清点头,“娘这几天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天幽族的人却是家家户户都会制毒,他们毕生的理想就是制出天下最厉害的毒。” “而天幽族中制毒最为盛名是四大家族,你爹萧家排为首位,其余分别是燕家,赫连家,和我宋家。” “那四大长老是怎么回事?”她有些好奇,四大长老仿佛不是出自于四大家族中的,但是地位却是非常的高,甚至比四大家族还要高。 这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关于四大长老的事娘就不清楚了,他们都是前任族长选出来的,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十分神秘,怕是只有族长才清楚了。” 四大长老的来历本来就是天幽族的一个谜,他们背后没有家族的势力,也没有任何靠山。 通过宋素清的描述,凤轻语大概知道了一些天幽族的情况。 看来要想进入禁地简直堪比登天。 当马车驶入天幽族中心,凤轻语和宋素清从马车上下来,她发现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几人身上。 凤轻语暗惊,难道他们能开出来他们是外族人吗,怎么他们的眼神看向他们的时候跟看怪物一样。 一旁的拿着剑的速风,眼扫四周,耳听八方,他也发现了人群中好似都在议论他们几个。 他就觉得奇怪了,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不同的,怎么这里人就能看出他们几个是外族人。 轩辕璃夜平静的眸子扫向众人,眼中射出令人窒息的光芒。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藏青衣袍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看起来他在众人眼中的地位不低。 面前的人头发乌黑,没有一根白发,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皱纹,但是他给凤轻语的感觉就是年纪很大。 而且此人的眼神颇为不善,看向凤轻语的时候带着杀气。 轩辕璃夜上前一步,双手紧握,若是不对他会立刻出手杀了眼前的人,他竟然对娘子起了杀心。 “他是三长老。”宋素清在凤轻语的耳边轻声说道。 宋素清的话音一落,三长老的目光立刻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显然他是听见了宋素清的话,幸好宋素清易容了他认不出来。 凤轻语的眉微挑,刚提到四大长老就让她见识到了一个。 “没想到老夫的名声如此大,就连外族人都能知晓,就是不知你们几个前来我天幽有何贵干。” 一个苍老的声音出传来。 老实说这容貌简直跟声音格格不入,听起来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三长老的名声自然是无论在何地都如雷贯耳,晚辈久仰。”伸手不打笑脸人,凤轻语一上来就夸他老人家两句。 一速风抱着剑一酿跄,他实在是佩服皇后娘娘说瞎话的本事。 什么三长老,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好不好 三长老的面部表情明显一僵,他没想到凤轻语会这样说,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老夫不管你们是如何进入天幽族的,我天幽族有规矩,凡是外族人进入必须处死,你们的命怕是今日要留在此地了。” 他看着凤轻语毫不留情地说道。 凤轻语眸子骤冷,好你个三长老,果然够狠,她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三长老也说了,外族人进入天幽族必须处死,那三长老何以见得我们就是外族人?” 她的娘亲本就是天幽族的人,荣海也是,她的身上也留着天幽族的血,轩辕璃夜是她的夫君自然也算是天幽族的人,唯一一个速风,有他们在,难道还怕他不成。 “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早知道你们会不承认,看到没有远处的通灵塔,只要外族人进入塔就亮,方才你们一到这里,通灵塔就亮了,还敢不承认!” 他就知道这些人非善类。 虽说一直是这个女人在说话,但是真正厉害的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竟然没有探测出他的实力,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此人是废物,要么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且在他之上。 他想一定是后者。 此人不仅容貌是上上之姿,身上的气势更是骇人。 凤轻语暗自腹诽,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一进入天幽族的中心,这些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三长老真会说笑,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为何三长老偏偏认定就是我们,难道我们与三长老有仇吗?” 是他咄咄逼人在先,那就别怪她让他下不了台。 轩辕璃夜一直站在一旁冷着脸,周围不断的放出冷气,什么人敢在他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若不是娘子在一旁,他早出手杀人了。 “娘子何必跟这种人废话,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权利就胡乱的使,等踢到铁板就知道怕了。”很显然他就是这块铁板。 人群中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跟三长老这么说话,看来是活不长了。 凤轻语:“……”爷真是语出惊人。 一旁的速风内心暗自腹诽,什么时候爷也变得跟皇后娘娘一样毒舌了,以前爷都是但凡看见不顺眼的,直接出手杀之。 哪里像现在,先折磨着再杀了。 不过好像后者看起来比较有意思。 三长老在天幽族中地位上乘,谁敢跟他这么说话,眼前的臭小子是谁,他决不轻饶! “来人,将他们几个给我抓起来。”他倒要看看这帮人还怎么折腾,这里是天幽族,不是外族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立刻就有一群身穿灰衣的人迅速将他们包围。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后退一步,三长老以为他是怕了,更是笑得放肆。 “娘子,照顾好岳母大人,为夫陪他们玩玩儿。”他早就想动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长老了。 娘子已经先礼了,现在由他后兵。 凤轻语淡笑点头,如今是人家先动手抓他们,他们是为自保才出手伤人的,这里有这么多人作证,日后就算是评理也是他们无礼在先。 一群人蜂拥而上目标是轩辕璃夜,他们看出来这些人当中就属轩辕璃夜武功最高,只要先拿下他,其他人就不是问题。 一个人率先向轩辕璃夜的腹部出拳,轩辕璃夜微侧过身,一个回旋踢向那人的小腿,“啪”的一声,那人的腿直接断了。 凤轻语摇头,轩辕璃夜这哪儿是打架,分明就是在逗他们玩儿。 三长老朝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余的人见此,纷纷拿出刀一齐砍向轩辕璃夜。 凤轻语波澜不惊的眸子席卷出狂风暴雨,很好,方才还说是抓起来,这会儿是直接要人命了。 “啪啪啪”凤轻语在一旁拍着手掌叫好。 “三长老的待客之道果然独特,真叫人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呐!” 三长老没想到这帮人这么难缠,他斜了一下嘴角看向凤轻语,“你们?哼,也好意思称客?” 就在三长老说了一句话的功夫,轩辕璃夜周围的一众人全部倒地不起,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他到底是念着凤轻语是天幽族的人,这些是她的族人,也就手下留情,留他们一条小命儿,不过他们后半辈子能不能正常生活就不归他管了。 三长老见此,脸部的肌肉不停抽搐,他想的果然没错,此人的武功太过高深,这些都是他门下的弟子,竟然全部被他打得残疾。 地上的一人不死心,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弹向轩辕璃夜,那药丸在空中立刻化为一阵黑气。 “夫君小心!”凤轻语出声的同时一根银针出手射向那人的脖子。 轩辕璃夜一拂袖,那阵黑气朝反方向飞离。 她眼中的寒光乍现,不知死活的东西,轩辕璃夜好心留他一名,非要自寻死路。 三长老骇然,没想到这个女子也会武功。 “接下来是不是该由三长老亲自出手了?”轩辕璃夜冷漠的声音响起,一双冰眸射出三长老,直冻得他全身发怵。 “什么人在此闹事?”人群散开,一位老者走上来,身边还跟了一个中年人。 那老者头发银灰,双眼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很难想象它们荡起波澜的样子,脸上只有些许浅浅的细纹,一身灰布衣裳,双手背负在后。 他旁边那位中年人亦是同样的着装,只不过看起来更加威严,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粗的眉,宽鼻、唇色有些发白,让人看上去就心生惧意。 “大长老,二长老,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天幽族竟然闯进来一群外族人,甚至动手打伤我们族人。” 三长老一见他们来了立刻缓和了脸色,上前一步说明情况。 凤轻语微勾唇角,这个是三长老还真是会断章取义的。 二长老一听立刻皱起眉,“外族人?外族人怎么会来我天幽族,不可能!” 他的目光在轩辕璃夜几人身上扫视,最后将目光落在凤轻语脸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姑娘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就是他们,他们进来的时候通灵塔亮了起来。”三长老指着凤轻语他们。 “你们到底是如何进入我天幽族的?”出声是那位老者,也就是大长老。 且不说他们天幽族的入口极其隐秘,就算是被发现普通人根本进不来。 凤轻语绕着三长老转了一圈,淡淡的开口,“三长老口口声声说我等是外族人,丝毫也不听解释,不知你们是否也一样?若是都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等族长回来再说了。” 反正她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轩辕璃夜看到凤轻语一闪而过的眸光就知道她是又有鬼主意了。 “我天幽族一向与世无争,你们进来按照规矩本就应该被处死,竟然还敢出手伤人,好大的胆子。” 大长老平静的声音中暗蕴着冷气,面色仍旧如常。 “呵呵呵,好一个与世无争,那我夫君身上的毒又是从何而来?”凤轻语银铃般的笑声传开,随即冷着脸看着大长老。 如果是与世无争,那冰幽毒又是从何而来。 “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夫君身上的毒出自你们天幽族的禁忌之花天幽花,你还敢说你们与世无争!”她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解释。 一旁的二长老立刻站出来,“不可能,天幽花早就烧光了,根本没有!” 她若是编理由也该编一个合理的,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来天幽族就是为了这件事,不管你们如何说,这毒是出自天幽族,若不解毒我们觉都不会离开。” 三长老不禁呲笑,“离开?你们以为你们还有命离开?” 开什么玩笑,他们天幽族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轩辕璃夜站在凤轻语身边,有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带着万古的冰寒之气,“能不能离开恐怕不是三长老说了算。” 不管他们说什么,大长老始终都是一脸平静,不知真的是处事坦然还是暗中诡计。 “姑娘还没回答老夫的话,你们是如何进入天幽族的。” 他的目光一直在凤轻语身上,在她身上,他仿佛看见了族长的影子,尤其是她的眼神跟族长太像。 凤轻语后退一步看着大长老,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隐瞒着就有些不厚道了。 “我是族长的亲生女儿,自然能轻易进来,不知这个理由可够?”她就知道进入天幽族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突然想到冰湖卷起漩涡的原因,大概就是与她的血液有关。 所以只能是这个理由。 凤轻语清脆的嗓音一出,周围立刻一阵抽气声。 族长大人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她。 听到凤轻语的话,宋素清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着,听说钰他不在族中,这些人又不好对付,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哈哈哈,真是好笑至极,竟还敢冒充族长的女儿。”三长老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小姐本就是族长的女儿,三长老怎能说小姐是冒充的,是我当年亲自带着小姐离开天幽族的。” 荣海实在看起不下去了,站出来说三长老。 虽然三长老的地位很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怀疑小姐的身份的,她就是族长的亲生女儿。 “你……你是荣海?”二长老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他记得以前族长在还未成为族长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亲信,好像就是他。 “回二长老,正是。”他跟在少爷身边多年,二长老记得他也不奇怪。 “我说没说谎,还是得看看大长老了,大长老,您说是吗?”凤轻语轻笑着,不是要理由吗,她现在说了,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大长老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表情,他死潭一样的眼眸盯着凤轻语的脸。“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他说怎么第一眼看见就觉得眼熟,现在看来她的眼睛像极了族长。 这么说她还活着,她流落在了外面。 那她身上…… 大长老说起当年那个孩子,二长老也一下子记起来了,再看向凤轻语,虽然当时很小,不过五官的模样他大致记得。 她真的是族长的孩子。 “大长老好记性!” 大长老就是大长老,十多年了,她只说了一句,他就想起来了。 凤轻语就知道大长老是激起了十多年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就凭她的一句话就轻易相信她。 “既然是族长的女儿,就跟我过来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凤轻语一行人就跟着大长老离开了。 三长老站在原地一头雾水,怎么就是族长的女儿,不是外族人吗?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弟子,一甩衣袖一夜跟着他们走了。 大长老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地方,这是他们几位长老住的地方。 凤轻语抬头看着宅子前写着烫金的两个大字:祖祠。 他们带她来祖祠做什么? 宋素清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当年就是他们将她女儿带进祖祠的,现在又要带她进来。 看到宋素清神色紧张,凤轻语微微侧过身子捏着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祖祠的门前放着两个重达千斤大鼎,鼎中燃起袅袅青烟,这祖祠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前面的四根黑色的大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上古的文字。 大长老率先走进去,凤轻语几人跟着他走进了祖祠。 入眼就能看到院子中有一块巨大怪状石头,院中的地面都是墨色的大理石铺成,上面刻着复杂的古老纹路。 大长老转过头对着凤轻语,“方才三长老的话多有得罪,你不要见怪,他也是为族里考虑,十多年前就是因为外族人进入才导致我天幽族的灾难,自那以后,天幽族就有规定,一旦外族人进入就立刻处死,以绝后患。” 大长老的话语第一次给人一种悲凉之感。 这话也引起了二长老的共鸣,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有气无力之感。 凤轻语知道大长老说的一定是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 是因为外族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黑衣人。 大长老将凤轻语带到院子中的那块巨石前,“不是老夫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族人的安全考虑,还请你将血滴在这块通灵石上。” 凤轻语看着眼前的石头,近看的时候才发现它是透明的,通体黑色的透明石头。 轩辕璃夜上前一步握起凤轻语的手,“不行!为夫绝不同意。” 爱信不信,凭什么让她的娘子放血,要放血先过他这一关再说。 大长老看着轩辕璃夜,直觉告诉他此人绝对是危险的,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这…… “祖祠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里面一间屋子打开,走出来一位绛红色衣袍的女人,一半的头发挽了一个鬏,余下的披在身后。 她是四长老。 四长老走过来想大长老鞠了一躬,“大长老带着这些人来祖祠做什么?”她眼睛看了一眼凤轻语几人。 方才轩辕璃夜不让凤轻语放血,大长老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他心有不安但也知道逼不得他们。 二长老站出来说了一句,“族长的亲生女儿回来了,就是这个姑娘。” “哦?族长的女儿?”她的言语中带着讽刺还有不屑,杏眼微转,看着凤轻语。 倒真长得有几分像族长,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更多的是像宋家的那个女人。 她看着凤轻语,“你娘呢,她没跟着一起来?” “四长老认识我娘?”听她的语气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四长老转了个身,“不认识,听说过。” 宋素清看向四长老,这个女子她以前没有见过,前三位长老都是以前的,但是这四长老应该是新选拔出来的。 她记得以前的四位长老中没有女人。 四长老走到大长老的身边,抬眸看着他。 “族长现在不在族里,你我几人既然代为管理族中事宜,不知大长老打算如何?”四长老说起话来有些阴阳怪气。 她是四位长老中唯一的女人,几人平时自然是对她礼让几分。 “暂时让他们先住在祖祠,等族长回来再作定夺。” “祖祠是什么地方我想大长老不会不知,既然是族长的女儿自然是要住在族长的家,现在族长不在,可以先让他们住进去也未尝不可。” 这个提议听起来是很好,但是凤轻语总觉得这四长老不会那么好心。 “老四的话有些道理。”三长老也在一旁附和。 大长老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祖祠是天幽族的关键所在,一下子让这么多人住进来也不好,难免会出乱子。 “那就由我带着小姐到族长的家了,小姐,请。”四长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跟随四长老走出祖祠,一路向北走去,那里是萧府的位置,也就是族长的府邸。 他们走后,大长老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盯着院中的巨石。 “大长老,你说她真的是族长的女儿吗,这……还没测,她……” 大长老立刻伸手阻止了二长老的话,“应该错不了,不过,在族长回来之前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多年,她终于回来了。 他们天幽族的未来都在她的手中,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 萧府。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下人小跑着到大厅,走到门口时差点摔倒。 一位妇人坐在厅中喝茶,妇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穿紫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黑白分明的眸子,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红唇似火,点缀着点点娇媚,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上等的白玉簪挽起精致的发髻。 听到下人的大呼小叫,她的眉微微蹙起,颇有几分韵味,她轻轻放下茶杯。 “做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还懂不懂规矩。”妇人说话虽有着嗔怒,却仍不失高雅。 下人咽了口气,“夫人,您别生气,先听小的说,今日族里来了几个外族人,惊动了族里的四位长老,经过大长老询问才知其中一位姑娘正是族长的女儿,长老们带着那姑娘去了一趟祖祠,后来就由四长老带出来了,现在正往我们萧府来了。” 他也是在外面听了消息才忙回来禀报夫人的。 “说什么胡话,小姐不是好好在府中待着吗,还说什么外族人,本夫人是看你糊涂了。”说的都是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懂。 下人忙摇头,“不是的,不是清清小姐,是先夫人的女儿,听说叫什么轻语。” “你说什么?”妇人猛地站起来,眼中突然闪现的凶光将下人吓了一跳。 “就是十多年前失踪的族长的女儿,她现在回来了,一会儿就该到府上了。”下人又将话说的明白些。 妇人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绢帕,“那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回来没有?” “什么女人?”下人一头雾水。 “就是姓宋的那个女人?”她恨得咬牙,这么多年老爷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他们。 每年都会出府,说是调查十多年前的族中灾难的真想,其实就是在找那个女人和那个小杂种。 “您说宋夫人啊,倒是没见着。”他偷偷跟上去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宋夫人。 “啪。” 妇人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什么宋夫人,萧府的夫人从来就知道本夫人一个。” “是是是,是小的说错了。”下人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夫人待人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自己下去领罚!”她瞪了跪在地上的下人你一眼。 “是。” 才说着,四长老已经带着夫人到了萧府门前。 宋素清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府邸,不由地流下了眼泪,十多年了,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要是钰在就好了。 她知道再看他一眼,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位是……”四长老看见宋素清流泪了不禁有些好奇,她方才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宋素清忙收拾好心情,抬手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因为宋素清为了降低存在感,一直站在速风的身后,所以不太起眼,四长老没有看见她也不奇怪。 “她是我的奶娘,放心不下,就随我一同来了。” 凤轻语走到宋素清的身边,帮她把眼角没擦干净的眼泪擦拭干净。 萧府的守卫看见是四长老,立刻上前一步,“见过四长老,不是四长老有何吩咐?” 四长老转头看着前面的守卫说道,“叫你们夫人出来,我有事与她说。” 夫人?凤轻语疑惑,萧府的夫人不应该是娘亲才对吗,可是娘亲就在她身后。 难道是她爹的娘,那就更不对了,娘亲说过爹父母都不在,那这个夫人是从何而来的。 就在凤轻语疑惑的时候,那妇人走了出来。 宋素清一眼就认出了那妇人是四大家族排行第二的燕家的小姐,燕然,她怎么在萧府。 “原来是四长老,不知四长老到这里做什么,族长他不在。”她笑着说,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凤轻语。 长得跟那个狐媚子那么像,一定是她的女儿! “我当然知道族长不在府中,我来找夫人,这是族长流落在外的女儿,既然是族长的女儿就应该住在萧家,还请夫人安排才是。” 这下子凤轻语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夫人就是他那好爹爹新娶的夫人了。 她突然转过头看着娘亲。 宋素清已经听不见耳边的声音,瞬间泪流满面,她只知道钰已经娶了其他女人,他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忘记了对她的承诺,他说过此生只娶她一人的。 她已经离开十几年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是燕家的,燕家与他们宋家从来都是死对头,他怎么可以。 凤轻语知道娘心里一定是十分难受,瞬间对他那个未见面的爹厌恶了几分。 她轻声在她耳边说,“娘,你身子还没好,万万不可太伤心。”不然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看到四长老正在往这边看,凤轻语随口说了一句,“奶娘她眼睛不好,被风吹了就时常流泪。” 四长老也没在意,她在等燕然的回答。 燕然浅浅一笑,“四长老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那又有何难,既然是族长的亲生女儿,切身自当好好照顾。” 她在说照顾的时候,莫名的加重了语气。 四长老点头,“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萧府,走之前还不忘看了凤轻语。 凤轻语冰冷的眸子看着四长老离开的背影,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好心。 原来是想找个恶毒后娘整她,不过谁整谁就不一定了。 轩辕璃夜率先走进萧府,四周看了一眼,不愧是族长住的地方,果然是豪华气派。速风抱着剑跟在他的身后。 凤轻语在最后面扶着宋素清也进了萧府。 “吩咐下去,让人把东边的几间厢房收拾出来让客人住下。”燕然看着凤轻语的背影说道。 凤轻语的唇角微勾,客人?好一个客人?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她还记得当初这么做的白玉兰如今已经不知在何方了。 凤轻语几人到了萧府的东厢房,她才刚坐下,燕然后脚就跟了过来。 “本夫人不管你是不是族长的女儿,这里是萧府,现在由我说了算!” 所以呢,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凤轻语没弄明白。 轩辕璃夜站起身,身上迸发出让人窒息的气息,燕然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哟,还带了个男人,你以为本夫人会怕。” 现在族长不在府中,她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一秒,燕然的身体就像是风筝一样飞出了房间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几个丫鬟吓得惊慌失措,忙跑着上前将倒在地上的燕然扶回房间。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也太粗暴了吧,连她都没看到他是何时出手的。 “她太吵了。”轩辕璃夜神色淡然的拥着凤轻语坐在一旁。 “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这次她连我都不见,只说想一个人在屋里静静。”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 若是娘亲因此是郁结于心就不好了。 “娘子接下来打算如何?”现在只怕所有人都知道了语儿的身份,估计一有动作就会被人知晓。 “还是先打探到禁地的位置,若是能直接拿到天幽花最好,反正我来此可不是为了认亲的。”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见那个传说中的爹。 本来从娘的口中,她以为她那爹会是一个专情的男人,谁知也不过如此,娘亲一走他就娶了别的女人。 轩辕璃夜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只怕不容易,那个大长老似乎对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不像有恶意。” “她不过是忌惮我身上的异能,还能有什么?”凤轻语呲笑一声,她觉得那几个长老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上去像是为了天幽族的样子,背地里怎样谁也不清楚。 尤其是那个三长老,长得就一副小人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是我的好妹妹 轩辕璃夜暗惊,“他们知道娘子身上……” “是,他们不仅知道我身附异能,恐怕不仅如此。”她还没有弄清楚十几年前他们为何要抓走她。 燕然的房间。 “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女人气急败坏地指着一帮丫鬟。 此人就是燕然的女儿萧清清,身着一件兰色素锦百褶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谈蓝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外罩着一件透明轻纱,更显得仙气十足。 头发略微松散地挽了一个如意髻,上面用着梅花形的簪子装点,远远看去好似朵朵梅花绽放其间,柳眉如远黛,琼壁似玉琢,粉唇像樱,唇边一颗小小的红痣,更添了几分妩媚。 只是此刻的表情却是与这如仙的容貌格格不入。 那些丫鬟看见小姐发脾气哪里还敢吭声,更何况她们也没有看清楚夫人是怎么晕过去的。 “你们都聋了还是哑了,听不见本小姐说话吗?” “清清,你这是做什么?”床上传来燕然虚弱的声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萧清清立刻提着裙摆坐到床边,“娘,你到底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她一提起燕然的眸中就划过一丝阴狠,还能怎么样,都是那个小杂种搞得好事。“清清怕是还不知道吧,你爹十几年前失踪的那个女儿回来了,现在就在我们府上。” “什么?” 萧清清猛地站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然。、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她娘是爹后来娶的夫人,爹之前有一位夫人,听说还生了一个女儿,十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踪了。 难道她现在回来了? “那她娘呢?”萧清清急着问。 燕然摇摇头,“她娘倒是没看见,也没听那小杂种提起,估计是死在外面了。” 这样还好,听说爹对他以前的那位夫人用情颇深,若是她母亲也回来了,估计她们母女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爹的女儿?她也配?爹的女儿从来就只有我一人,娘,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倒是想会会她。 燕然知道她的女儿打小被她宠坏了,家里也就她一个女儿,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了。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成了她的姐姐,她必然是接受不了的。 她可不能让清清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们现在住在东边的厢房,清清,你可千万不能冲动,那个女人的丈夫武功了得,娘就是被他打晕的,你去肯定是要吃亏的。” 她就是前车之鉴。 萧清清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娘,你放心吧,女儿不会跟她硬碰硬的。” 在爹回来之前,看她不好好“伺候”那个女人。 萧清清一走出房门就直奔东厢房的方向而去,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何模样,听说她的母亲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想必她的容貌是不会差了。 她在下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凤轻语住的房间。 “叩叩叩。” 凤轻语此刻正在跟轩辕璃夜说话,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她没有立刻前去看门。 站在外面的萧清清见她竟然不开门,只将将门推开,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娇笑着道,“听说是姐姐回来了,妹妹特地前来瞧瞧……” 萧清清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坐在凤轻语旁边的轩辕璃夜,她瞬间忘记了呼吸。 世间竟然有这么俊逸非凡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从来没有。 他精致的五官如同经过精雕细琢,他竟然还有一双棕色的眸子,墨发眸玉冠束起,一袭墨袍更显君临天下的气势。 “这位公子是?”她立刻忘记来的初衷。 轩辕璃夜的眸子聚起冷色,他讨厌除了娘子以外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会忍不住杀人。 他浑身凛冽的气息瞬间溢满整个空间,站在门边的萧清清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压抑的冷气向她袭来,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 凤轻语一直坐在椅子上品着茶,偶尔抬眸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那个女人眼中的爱慕之意。 她自然而然地靠在轩辕璃夜的肩膀上,“这位公子当然就是我的夫君了,我的好妹妹。” 这就是她爹跟那个女人生的女儿,真是继承了她娘的容貌,像极了。 轩辕璃夜见此,动作轻柔地伸手抚着她的发丝,眼中是化不开的情义,直将人都融化了。 他真是爱死了她这种对他额占有欲。 听到她出声,萧清清才将目光投向凤轻语,眼中立刻闪现了一丝嫉妒,一想到那个俊美的男人是他的夫君,她眼中的嫉妒就更胜了几分。 没想到她竟然长得这般绝色,她一直以为她的容貌在整个天幽族都是一等一的,这个女人竟然还胜过她。 凤轻语当然没有忽略她眼中的嫉妒,她的人岂容他人觊觎。 萧清清想着走近几步靠近轩辕璃夜,谁知还没靠近一步就一阵冷风掀起,还好她练过几招不然就被打倒在地了。 她抬头怒视着凤轻语,后者很无辜的撇嘴,又不是她出的手,这么瞪着她做什么。 “再瞪着眼珠子就别想要了。”冰冷的声音响起,有一种来自地狱的死亡之气,带着血腥与残忍。 萧清清哆嗦了一下,这是他的声音,他对她说的第一句就是要挖了她的眼睛。 他太残忍了。 萧清清从来没有见过不为她容貌所动的男人。 她是族长的女儿,整个天幽族没有不想巴结她的男人,更没有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的男人。 一定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对她。 不然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萧清清的想象力实在太过于丰富,凤轻语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她又何来说她坏话一说。 轩辕璃夜的规矩从来都是离他三丈之内的人必伤。 “公子原来是姐夫,是妹妹无礼了,勿怪。”她忙扬起笑容施礼。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因为轩辕璃夜很大方的赏了她一个字“滚。” 萧清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仍道,“不知公子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对清清有误会。”她的眸光瞟向凤轻语,已有所指。 凤轻语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这声音嗲地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察觉到凤轻语的动作,轩辕璃夜眸光敛下,一掌打向萧清清。 如果说轩辕璃夜刚才是给她警告,那么这次就是真的出手了。 只见萧清清以跟她娘同样的弧度飞出了屋子,不过……似乎飞得比她娘还远一些,不对,不止是远一些。 “啪” 萧清清撞到院中的墙上落在地面,嗯,脸朝下。 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直到院中的丫鬟惊了好大会儿才回过神来将萧清清带走。 她们还疑惑呢,难道这东边的厢房有鬼不成,怎么夫人从里面飞出来昏了过去,小姐也从里面飞了出来,也昏了过去。 “娘子,可满意为夫的做法?”轩辕璃夜转头笑得邪魅。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妖孽,将人家的魂儿都迷走了。”她可是见着了,那个女人见到轩辕璃夜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那个女人好像叫萧清清来着,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就是脑子不好使。 “娘子,为夫是无辜的,你这么说就太冤枉为夫了。”他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逗得凤轻语噗呲一笑。 一听说萧清清晕过去了,燕然哪里还在屋里躺得住,拖着还在疼的身子就来到了萧清清的房间了。 “清清,娘是这么跟你说的,切不可冲动,你怎么就不听娘的劝告。” 燕然心疼的不得了,女儿的脸出去一趟弄成这个样子可怎么见人。 方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了,给萧清清的脸检擦过,说是皮外伤,不过仍是要好好养养,不然可能会有痕迹。 现在上完药,脸上涂着黑乎乎的一片药膏,还散发着一个难闻的气味,萧清清快要被气死了。 萧清清现在躺在床上浑身都是疼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还有脸,上完药之后火辣辣地疼。 本来就心情不好,被燕然这么一说,她就更气,一气她的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了。 “娘你说什么,这事怪我吗?根本就不怪我,我好心好意的跟姐姐打招呼,谁知道她竟出手伤人,真是气死我了。” 她的手紧紧拽着被子,直将手下的被子捏的变形了才松手。 “什么姐姐?她就是个小贱人!是她打的你吗?”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燕然也没有生气。 萧清清的眼眸闪了一下,“是,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娘……我看上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了,我一定要得到他!” 虽然他出手伤她,但她相信其中一定有误会。 一旁的燕然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清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个男人太可怕了,而且他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萧清清淡笑不语,她就是要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是可怕,但是她可是亲眼看见了他对那个女人很温柔的样子,她相信假以时日,在他怀中的人一定是她。 “娘,我不管,我就是要他!除了他,女人谁也不嫁!” 半响,萧清清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燕然低声叹了一口气,她的女儿她最是了解,一旦看上什么东西不得到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来她对那个男人是势在必得。 也罢,她抢了宋素清的丈夫,她的女儿抢了宋素清女儿的丈夫,这样想来,他们燕家还真是压了宋家一头。 本来他们燕家就是四大家族中排行第二的家族,宋家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才想着萧家就来了一堆不速之客。 是宋家的人。 他们听说族长的亲生女儿回来了,那不就是他们宋家女儿的血脉吗,既然是宋家的血脉就应该回到宋家才是。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外面的下人嚷嚷着。 燕然皱起眉头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萧家的下人都这般不识规矩。” “夫人恕罪,小的知错,是宋家的人来了。” 宋家的人?他们来做什么? 燕然走到院子中,看见宋家的人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宋家的家主宋战峰,也就是宋素清的父亲。 年近六十的宋战峰,一袭深蓝色的衣袍,灰白的头发,看似慈祥的五官暗藏心机,同样灰白的胡子垂到胸前,看起来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看着燕然,面上的嫌恶之色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这个不要脸的燕家女人,抢了她女儿的位置现在在这里耀武扬威。 “宋家主这是做什么,气势汹汹的来我萧府,别忘了这里还是族长府!”她的声音含着讽刺。 虽然族长这么多年一直拿他们当亲人看待,不过在她眼中宋家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这宋家本就是四大家族之末,因为族长帮衬的缘故,差点就排行第三了。 “你这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不过是族长的妾,还一直称夫人,也不害臊。”说话的是站在宋战峰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 宋战峰笑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老三此话甚得他心。 “老三说的对,这萧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做主了。”另一个说道。 燕然气得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她毕竟是妇道人家,哪里敌得过这些人。 她想到的就是这些人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 本来那个女人就够难对付了,现在有了宋家做后盾,岂不是要在天幽族翻了天。 她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宋家主到底来我萧家做什么?” “废话少说,快把我外甥女交出来。”宋家主终于说话了。 他一双算计的眸子盯着燕然,哼,他宋家的人留在这里还不是被她欺负了去。 “宋家主真会说笑,我既没绑着又没关着你的外甥女,什么叫交出来?”他以为她愿意将人留在萧府吗。 笑话。 她巴不得那个女人滚得远远的,才来第一天就把萧府弄得鸡犬不宁,清清还为此受了重伤。 她对这身后的丫鬟道,“去,把轻语姑娘叫出来。” 丫鬟往东厢房的方向去了。 一会儿。 凤轻语就过来了,轩辕璃夜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宋战峰第一眼就看见了凤轻语,她,就是她的亲外甥女,跟她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的太像了。 “这就是轻语丫头?” 他上前一步,走到风轻语的面前。 伸手准备握着她的手,轩辕璃夜拥着凤轻语一个后退避开了。 他是谁?为何一上来就想握他娘子的手。 宋战峰的手伸出来有些尴尬地搓了搓。 凤轻语望着面前的老者,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而且他的眼中似乎闪着泪光,在透着她想着另一个人。 “您是?” “傻孩子,我是你的外公啊,你小时候可是经常到外公家家玩儿。”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凤轻语。 “外公?”那他不就是娘的父亲。 她想娘看见了一定会开心的,可惜娘现在在房间里没出来。 “轻语丫头,你娘亲呢,她可有一起来?”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的小女儿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凤轻语眼眸闪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对这样一个充满期望的老人家说谎有些残忍。 但是她已经答应了娘亲不告诉任何人。 “娘她身体不好,不宜长途跋涉现,现在中土,没有一同过来。”她不能按照娘亲事先告诉她的说娘亲已经不在了。 “你娘她身体不好吗?”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心。 凤轻语脑袋一阵晕乎,果然,说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圆。 “娘的身体还好,外公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燕然的心里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宋素清那个女人竟然没死,那么族长岂不是迟早都会找到她。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战峰的目光落在轩辕璃夜身上,凭他多年看人的经验,只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的实力恐怖,身手了得。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轻语丫头的身边。 “轻语摇头,这位是?” 风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捏了一下他的胳膊,她知道他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但这是她的外公。 轩辕璃夜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见过外公,晚辈是语儿的夫君。” 宋战峰了然,原来是这样,看他方才护着轻语的样子,他的眼中闪过欣慰。“原来是轻语丫头的相公,好好好。” 他转过头看着燕然,“人老夫就带走了,免得留在这里糟小人暗害!” 他怎会猜不到燕然的心思,她现在怕是恨死了轻语丫头。 万一轻语丫头在这里受了委屈怎么办,他鞭长莫及,等知道时恐怕就晚了。 “宋家主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老不死的,总是跟他们宋家作对,现在又在这里跟他作对。 宋战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老夫什么意思应该清楚,别在那儿装傻,丢人现眼!”说完还给了她一个嘲笑的眼神。 噗呲。 凤轻语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觉得这外公倒是有意思的很。 听到凤轻语笑,宋战峰转而笑得一脸慈祥。 “轻语丫头可愿意跟我回宋家?”他问的小心翼翼。 其实他也怕轻语丫头不同意,毕竟十多年没见面,他们这些亲人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但是血浓于水,就算感觉陌生,体内的血缘是骗不了人的。 凤轻语首先想到了就是娘亲,还有族长现在没回,她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不如跟外公回去。 她看向轩辕璃夜。 “为夫听娘子的意思。” 她想待在这里,他就陪她待在这里,她想回宋家,他就陪她回宋家。 “那就听外公的意思,我们回宋家。”她道。 宋战峰一下子就喜笑颜开,这轻语丫头他是越看越喜欢。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宋家,免得在这里浑身不舒服。”他笑呵呵地说道,眼神瞟向某人,已有所指。 凤轻语不由地眼角一抽,外公指的也太明显了。 “轻语,我是你大舅舅。” “轻语,我是你二舅舅。” “轻语,我是你三舅舅。” 三个男子一同跳到凤轻语面前。 他们应该就是娘亲的哥哥们了,凤轻语第一次感觉到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想来娘亲在家中一定是十分幸福的。 “宋家主不会不知道人是四长老亲自送过来的吧,宋家主这样做让我如何跟四长老交代。” 凤轻语若是回了宋家再动她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哼,四长老那边老夫会去说。” 轻语丫头他今天是带定了! 凤轻语笑着对宋战峰说道,“外公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留一个人帮我带路就好。”她还得回去劝一劝娘亲。 这是她一人做的决定,娘亲还不知道。 就算娘亲知道了估计也会反对,毕竟她不想让别人认出她。 “好好好,外公先回去让你外婆好好准备,估计你外婆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宋战峰一个劲的点头,可见他是真的开心。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萧家。 燕然一跺脚回到了萧清清那里。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萧清清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她的脸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燕然坐在床边,一脸的怨气,“不就是那个宋家的老不死的,将凤轻语给接回宋家了。” “什么……嘶。”萧清清猛地一叫,扯动了伤口,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样的话,那个男人不也跟着凤轻语一起回宋家了。 她还怎么再见到他? “娘,你为什么不拦着凤轻语,为什么要让她回宋家?”她都快气死了。 “你以为娘没拦着,宋家主亲自来带的人娘怎么拦得住,娘连四长老都搬出来了都没用。”如果能拦着,她又怎么会放走凤轻语。 族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到时只怕更是麻烦。 凤轻语好不容易说服了宋素清回到宋府。 前面虽然有人领路,但是没有人比宋素清更清楚回家的路该如何走。 当他们站在宋府的大门的时候。 宋素清抬头看着这座巍峨的宅子,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年花轿从这里抬出去,一路抬到萧府,如今却是她只身一人回来。 她看了看身旁的风轻语,不对,她还有女儿,还有亲人,她还有很多很多,就算失去了钰,她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宋素清深吸了一口气,扬起微笑。 “娘,我们进去吧。” “好。” 旁边站着轩辕璃夜,速风和荣海。 里面的人听到府前的动静,都涌了出来,率先出来的是宋战峰。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老妇人,穿着朴素的衣衫,并不显大富大贵,却十分平易近人,她的嘴角挂着笑,眼睛看着凤轻语。 宋素清站在门外,低低地唤了一声,“爹,娘。” 十多年没见,爹娘竟然老了这么多。 本来天幽族的人就不会衰老得很快,可是时间竟然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这样的痕迹。 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没能在他们身边照顾。 老妇人着急地走出来,拉着凤轻语,笑道,“这就是轻语丫头吧,长得跟你娘一个模样。” 凤轻语回头看了一眼娘亲,“是,轻语见过外婆。” 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就是我的外甥女婿吧,长得真俊!” 一旁的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冰冷的脸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就想笑。 他可能很不习惯这种老人家的热情,却又不能发作。 轩辕璃夜瞧着那小东西笑得花枝乱颤就一阵无语,他看着老夫人道,“正是。” “好好好。” 她又看见一旁的宋素清,“这位又是?” 宋素清的心猛地一紧,毕竟母亲对她太过熟悉,她怕母亲会看出来,“我……我是……” “都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说话。”站在一旁的宋战峰忍不住说道,难道要在这大街上叙旧不成。 老夫人拍拍手,“瞧我,差点儿忘了,赶紧进来。” 轩辕璃夜逮住机会捏住凤轻语的胳膊,“娘子,你敢笑为夫。”别以为他方才没有看见。 “我有吗?”她一脸无辜。 刚刚她就是觉得轩辕璃夜的表情很有意思而已。 凤轻语几人走到大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人更多,他们都一脸欣喜的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的脑门儿直冒黑线。 估计外公这回一趟府里怕是家里的亲戚都叫来了吧,这么多人。 “赶快坐下来,外公跟你介绍。”宋战峰笑呵呵道。 宋老夫人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巴掌,“介绍什么介绍,没看轻语丫头饿着吗,以后慢慢会认识的,现在吃饭要对。” “对对对。”他一个劲儿的点头。 她拉着凤轻语坐在一旁,轩辕璃夜自然是不习惯别人靠的他太近。 不过,为了娘子他也忍了。 很明显轩辕璃夜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周身放着冷气,别人自动远离。 所以他左边靠着凤轻语,右边的两个座位都没有人。 凤轻语一直注意着娘亲的脸色,看得出来娘亲真的很开心,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没错。 饭桌上,宋战峰一直在问凤轻语有关于她娘亲的事情。 她就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免得二老担心。 宋战峰已经吩咐下人给凤轻语安排了房间,是以前宋素清住的阁楼,十分雅致。 自从宋素清出嫁之后,这里就空了出来。 后来她又失踪了,宋战峰依旧吩咐人每天进去打扫。 再次踏上阁楼,宋素清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她以为时间只能让一切都物是人非,没想到宋家的一切都如同记忆中的模样。 她回来了。 她真的想扑进娘的怀中告诉她女儿回来了,可是她不敢。 凤轻语回到自己的房间,眼扫了一下四周。 这里的家具虽然旧了些,却是有一种很温馨,很舒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她想,家的温暖就是如此。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违和的气息,她看向气息的来源,轩辕璃夜。 他认真的看着她,“娘子是否打算在此长久的待下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因为天幽族本来就是她的家,她在这里找到了她的亲人,而且是对她这样好的亲人。 凤轻语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她如水的眸子紧紧看着他的眼眸,好似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她看到了他的不安甚至是恐惧。 那样的神情让她的心莫名的一疼。 她想她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凤轻语伸出手紧紧握着轩辕璃夜的,“为何这样想,我来天幽族从来就不是为了寻找亲人的,虽然他们很好,我也很喜欢,但是在我心中,有一个人的性命胜过一切,为了他,我也可以放弃一切。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她知道自己很少表达出内心的想法,甚至将它们藏得很深,但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他,相反,她很在乎,很在乎。 凤轻语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但我会努力做好。” 轩辕璃夜心中顿时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样,他搂着凤轻语,闷声说道,“娘子已经做得够好了,不需要再努力,是为夫不好,为夫是看见娘子与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就以为……”她不需要他。 现在他知道了。 一向霸气决然的轩辕璃夜也只有关于凤轻语的事情上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因为他的世界从来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凤轻语捏着他腰间的软肉,“我的亲人难道不是你的吗?”他们是夫妻,那些亲人自然也就是他的。 “是。”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在语儿心中的地位。 她说了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下午的时候。 凤轻语主动找了宋战峰。 “轻语丫头找外公什么事?”他笑呵呵道。 凤轻语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一看她的样子,宋战峰就猜到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轻语丫头有事不妨直说,外公一定会帮你的。” “外公可知道如何才能进入天幽族的禁地?”她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宋战峰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 他看着凤轻语,眼中带着探寻,“轻语丫头问这个做什么?” “不瞒外公说,夫君他中了冰幽毒,听说只有禁地才有天幽花,我只有亲眼看见天幽花才能研究出它的作用,从而制出解药。” 她将事情告诉宋战峰。 宋战峰了然,原来是这样,可是禁地历年来无人能进,就算是历代的族长也不能进入,更何况的普通人。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她一看外公的表情就猜到了几分。 宋战峰直接摇头,“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根本就无法进入,禁地早在几百年前就封锁了。” 封锁了?怎么会这样? “不过相传,上古拥有异术的人曾经开启过,如今哪里有拥有异术之人。”宋战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凤轻语的眼眸猛地燃起光亮,拥有异术之人不久是她吗? 这么说她能够开启天幽族的禁地。 听娘说,她拥有异能的事情,应该是只有爹娘和四位长老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晓。 “外公,天幽族的禁地在何处?”只有知道位置她就能进入了。 宋战峰有些不解,“轻语丫头这是……”既然知道无法进去,她又为何要问禁地的位置。 “外公看好了。”她勾唇轻笑。 她暗动意念,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悬浮在空中。 “这可就是外公所说的异术。”她管这个叫异能。 宋战峰的眼睛已经不会眨了,这……轻语丫头她真的……他实在太过震撼了。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凤轻语收回意念,看着他,“现在外公可以告诉我禁地的位置吗?” “禁地就在祖祠的后面,因为关系到天幽族的未来,四位长老常年居住在祖祠中,不让任何人靠近。”他道。 凤轻语闻言皱眉,这么说,要想进入禁地还是得得到四位长老的批准。 这可有些难办了。 那四个,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凤轻语从宋战峰那里回来的时候路过庭院,看到一个两个全部在炼药,应该说是在练毒,她一闻就闻出来了。 其中一名男子看到凤轻语看向这边,笑着打招呼,“轻语要不要一起看看。” 说话的是她二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堂哥宋君霄。 穿着一袭深蓝的锦衣,笑得温和。正站在一大鼎旁边。 她走过去,好奇地往鼎中看了一眼,里面的药快炼好了,“你们怎么都在炼毒?” 她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正站在鼎前。 “还有十天就是族里一年一度的制毒大赛,所以大家都在练习。”宋君霄道。 原来如此。 “是所有人都要参加吗?” “这倒不是,有能力者自愿报名,不过这一向作为家族排名的争夺。”虽然面上不说,比赛过后大家私底下免不了要争个高低的。 其实凤轻语一直搞不懂的是,为何这里的人都炼毒,而不是救命的药。 毒是用来害人的不是吗,难道不会出乱子吗。 “天幽族的人为何喜爱炼毒?”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凤轻语的问题一下子把宋君霄给问住了。 他们为何喜欢炼毒,就连他也不知道。“好像祖上流传下来的就是这样的。其实一般人或许会觉得毒很可怕,但是我们天幽族的人却是觉得练毒是一种乐趣。” 凤轻语点头,她好像理解一些了,就像有的族喜爱养蛊一样,是一个道理。 “你的毒好像练好了。”她提醒道。 宋君霄一拍脑袋,他跟她说话都快忘了。 他将鼎中的毒丹取出来,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然后就皱着眉摇头,还是不行,这都是第四次了。 总是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可以给我看看吗?”她道。 看宋君霄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满意炼制的毒。 宋君霄将毒丹递给凤轻语,有些疑惑,“轻语还懂炼毒?”她不是一直生活在中土吗。 “略知一二。” 她炼的都是救人的药,虽然也会炼制一些毒药防身,跟这里的人比起来怕是不行。 不过不管是炼药还是练毒,远离都是相通的。 再说了,毒药也是要有解药的。 她接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抬头看着宋君霄。“你是要练魁星毒?” 宋君霄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轻语怎么轻轻一闻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他炼制的不成功,味道应该很不正宗。 “嗯,靠闻里面的药材闻出来的,下次炼的时候将绿佛草少放一钱,然后加入一味子线花就行了。” 她虽然没有亲自炼过,但是在师父的藏书中看过。 宋君霄一听到凤轻语说的,兴头立刻来了,拿起桌子旁放的毒草开始重新试炼,希望这一次能成功。 凤轻语也没事,索性等在一旁,顺便看看其他人。 等到这一轮的毒丹炼制好后,宋君霄波不急待的将它取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闻了一下,果然是这个,这才是正宗的魁星毒! “轻语,你简直太厉害了!你怎么会知道?” 凤轻语笑着摇头,“就是以前看到过炼制的方法。” 宋君霄一下子高兴坏了,他终于炼成了。 “轻语,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制毒大赛?”若是轻语参加一定能够打败其他人的,她这么厉害。 参加制毒大赛,她倒是没想过。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获得四大长老的同意进入禁地。 她不是没有想过偷偷前去,可是外公也说了,四大长老联手无人可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跟他们硬碰硬。 “参加制毒大赛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好处的事情她可不干,那样不是平白浪费精力吗。 宋君霄一听立刻说道,“当然有好处了!若是获得制毒大赛的第一名可以向四大长老提出一个要求。” “你说什么?”这岂不是天助她也! “就是这样,可以向四大长老提出一个要求?”他又将话重复一遍。 凤轻语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t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幽族的未来与我何干 宋君霄点头,“当然是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因为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怎么样,轻语想要报名吗?”他继续诱惑道。 他相信轻语这么厉害一定会得第一名的,到时气死那些别的家族。 “当然,就有劳堂哥帮我报名了。”毕竟她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规矩。 宋君霄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他又给凤轻语讲了一些有关于比赛的规则和评判的要求。 凤轻语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轩辕璃夜正在闭目调节,听到声音,他深呼一口气停下来。 他走到凤轻语的身边坐下。“做什么怎么这么久?而且还这么开心?” 凤轻语从刚才到现在嘴角一直是上扬的,“我已经知如何进入禁地了,自然是高兴了。” 轩辕璃夜闻此也是微微勾起唇角。 “哦?到底是何方法。”就他所知,想天幽族这样的神秘种族,禁地自然是更加的神秘,一般是不会让人进入的。 “我决定了,要参加天幽族的制毒大赛,听堂哥说了只要赢了比赛就可以向四大长老提出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他们一定会答应。” 她眼眸闪着光,看着轩辕璃夜。 “所以你是打算赢了比赛之后向他们提出进入禁地。”他接着她的话说道。 这当然是个好办法,不过制毒大赛是真个天幽族都参与的,他们这里的人自小炼毒,技艺精湛。 娘子想要赢得第一只怕是不容易。 凤轻语伸手捧着轩辕璃夜的脸,“我怎么看夫君的表情像是对我没有信心的样子?” 轩辕璃夜摇头,“绝对没有,为夫当然相信娘子一定能赢得第一。” 他差点忘了娘子可是药王的徒弟。 “你别忘了实在不行,我还有它。” 她伸出手腕,上面一圈银光,赫然就是银子环在上面睡觉。 这家伙的毒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绝对霸道,绝对无敌。 轩辕璃夜的眸光淡淡地掠向她的手腕,这样一来确实有些胜算 凤轻语笑着说,“就算没有银子我也一样能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的微笑自信而张扬,她凤轻语想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一个输字,她要的是绝对的胜利。 轩辕璃夜一双棕眸宠溺地看着她。 他一直在想上辈子他到底是做什么什么天大的好事才能换得今生与她相遇。 这样绝代无双的人是他的,想想他都觉得此生无憾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要闭关练习,就不能陪你了。”她转而对轩辕璃夜说道。 轩辕璃夜玩着她放在他膝上的柔荑,细细的摸过她纤细的指节,“为夫知道了,娘子放心练习就是。” 这件事他又帮不上她什么忙。 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娘子的后果就是他身为男子用处太少了些。 凤轻语靠在轩辕璃夜的怀中,嗅着熟悉的檀香,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轩辕璃夜?” “嗯?”他偏过头看着怀中闭着眼眸的人儿。 “你的身上为什么一直有一股檀香啊?”她一直很好奇,从第一靠近他时她就闻出了他身上阵阵檀香。 按说以他的性子该是不喜欢熏香之类的东西。 轩辕璃夜听了她的话特意抬袖闻了一下,却是有一股极淡的味道,“这是檀香?为夫从来没有用过熏香。” 他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衣服一直放在紫檀木的柜中所以就沾染了些许檀香的味道。”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原来是这样。” “娘子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凤轻语忍不住笑得像花一样盛开,轻轻摇头,“当然不是,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像是他独有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能够让她安心。 他没有说话,静静拥着她。 美好的时光总是容易被人破坏。 外面的下人传话说是大长老让凤轻语前去祖祠一趟。 凤轻语没有一皱,又是祖祠?上次去的时候有什么事难道不能说清楚吗,现在为何又让她去。 “为夫陪你去。”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语儿只身前去的。 那几位长老看着就是不怀好意,上次那个谁,大长老还想放他娘子的血来着。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点头。 她知道就算不让他去,他也会悄悄跟着她。 凤轻语一出来就看到院中站着一位灰布衣袍的男子,跟上次在大街上那帮人穿的一样,应该是长老的弟子。 旁边还站着宋战峰,他看见凤轻语从阁楼里走出来忙上前一步。 他面色冷峻,大长老的命令他自然是不能违抗,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他的外甥女。 “轻语丫头,外公陪你去。”有他在大长老应该也会卖几分面子。 凤轻语一时感动,“外公安心待在府上,有璃夜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再说,大长老找我也不一定是找麻烦。” 宋战峰的目光落在轩辕璃夜身上,他知道轩辕璃夜的功夫高强。 他点点头,那就好。“若是有事就派个人到府上通知一声。”他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护她周全。 “外公,我知道了。” 灰布衣袍的男子看见凤轻语身边站着的轩辕璃夜,面露难色。 “大长老吩咐了只让小姐一个人前去。”这是大长老的原话,他也没有办法。 轩辕璃夜一下子释放出令人胆寒的气息,唇角扯出的弧度,像是开在地域的曼珠沙华,妖冶而致命。 灰衣男子只觉得后颈一阵凉气,像是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他的姓名随时不保。 他在心中暗暗叫苦,他还以为这是个好差事,不就是请个人而已。 现在他才知道这哪儿是请人分明就是在请佛,还是一尊大佛。 “若是不让我夫君一同去,那我也不去了,你自己回去跟大长老说吧。”凤轻语清冷的声音响起。 灰衣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长老让他来请人,他若是请不来必然是要受罚的。 罢了。 “那就让他一同去,不过大长老若是问起…。” “跟你没关系。”凤轻语接着说道。 这个人还真是贪生怕死。 几人一同来到祖祠,还是上次那个地方,不过这次的门前站了许多灰衣的男子。 他们皆是手持着剑站在大门两旁。 见到凤轻语来了,立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里面一个灰衣男子走出来,“大长老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小姐请跟我来。”他语气中含着恭敬。 凤轻语跟着他一路穿过院子到了后面的大厅。 四位长老已经坐在大厅中,看见凤轻语来了,旁边还跟着轩辕璃夜。 四长老立刻面露不悦之色,火红的唇扬起讽刺的笑,“还怕我们吃了你不成,竟然带着丈夫前来。” “四长老会不会吃了我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四长老一定没有成过婚,我与夫君新婚燕尔,自然是一刻也不想分开。” 说完,凤轻语挽着轩辕璃夜的胳膊,对着他淡淡一笑。 轩辕璃夜的心一下子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是发现了,语儿真是越来越喜欢公布他的身份。 对于这种习惯他很是喜欢。 不知是不是凤轻语的话戳中了四长老的痛处,她的眼中突然闪现一种痛恨,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那种恨变成了怨毒。 “啪” 四长老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茶水都溅了出来。“你……” “四长老身为长辈又何必跟晚辈计较这些。”一向喜欢沉默的大长老出声道。 凤轻语看着坐在首位的大长老,“不知长老找我来所为何事?” 大长老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轩辕璃夜。 就算他是凤轻语的夫君,可毕竟是外族人,这关系到他们天幽族的未来,不得不谨慎。 “他是我的夫君,我们夫妻一体,大长老有话直说便是。”她知道大长老的顾虑,这一点她坚持。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他不敢拿天幽族的未来赌。 上次的灾难就是轻信了外族人导致的,他们不能重蹈覆辙。 “萧轻语,这事关系到天幽族的未来,不能有外族人在场。”二长老忍不住出声。 没有亲眼看见那次灾难的人不会有与他们同样的感受,天幽族再也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萧轻语? 凤轻语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这么听来还真的不习惯。 她的眸子清冷的犹如冰水,“天幽族的未来?哼,与我何干?”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别人的死活她向来不在乎。 说她绝情也罢说她冷血也罢,反正她就是这样的。 从来她只在意她在乎的人的性命,别说是天幽族,就是整个天下她也不放在眼中。 “你到底是不是天幽族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与你何干,当然与是有着天大的关系,不然为何要请你来……” “老三!”大长老怒喝一声,阻止他的话。 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大长老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歉意,“是老夫当年的责任,将你带回祖祠又没有保护好你,才让外族人将你抢了去,导致你流落中土多年。” 当初他们知道萧家的小小姐身附异术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 他们不顾当时还是萧家少爷的族长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将萧轻语带回祖祠。 他们的本意是将她保护起来,传授她族中秘术。 可是谁又会想到,那个外族人狼子野心先是骗取他们的信任,后来又趁着他们疏忽的时候,对萧轻语下手。 当时的萧轻语只有两岁,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而且他们隐约之中好像看到了引魂阵的出现。 引魂阵一出,萧轻语身上的异术必然是保不住的。 最后,天幽族百年一遇的劫难就出现了。 他记得那一天,整个天幽族都弥漫在浓浓的烟雾之中,一片一片的火光像是红色的毒蛇吞噬着天幽族。 耳边到处回荡着老人小孩儿的哭喊声。 那一夜过后,整个天幽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几大家族有能力抵抗之外,其他居民的房子全部烧毁,族中死伤人数过半,遍地烧焦的尸体听人毛骨悚然。 这十几年来,房屋重新建造,人丁渐渐兴旺,一切都是多么得不易。 他们几人是亲眼见着一切的发生,又是亲眼见证一切的好转。 他们比谁都想让整个天幽族笼罩在平和安宁之下。 但是这些光凭他们几人之力是不够的,甚至靠族长也是不够的。 上古留下来的祖训有记载,唯有身附异术者方能保天幽族千秋万代,不衰不灭,甚至回归于昔日的巅峰。 他们一代一代的传承着祖训,不知等了几百年才等来萧轻语这个身附异术之人。 所以说,他们怎么可能伤害她。 他们要做的只是保护她,辅佐她成为天幽族的守护神。 凤轻语听完了大长老的叙述,倒是对他们几人有所改观,也对十几年前的事情有所了解。 “那个外族人是谁?”会不会是易主。 大长老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不知道,他是前任族长领回来的,那人当时受了重伤,听说脸部烧毁了,所以他一直戴着面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不过前任族长一直称那人为阿七。” 对于凤轻语的问题,大长老一字不差的解释。 面部毁容? 凤轻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易主,易主从来都是蒙着面要么戴着面具。 会不会就是因为他的容貌毁了才如此。 “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她轻声道。 轩辕璃夜的眉心一蹙,“你说的是易主?” 看来他们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易主,除了他,她想不到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你们在说什么?”二长老一会儿看看凤轻语,一会儿看看轩辕璃夜,他有些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人?哪个人? 大长老的脸色严肃,他知道凤轻语口中指的是那个外族人。 “你认识他?”如果他能见到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不,好好折磨他为死去的族人赔罪。 “不认识,毕竟我也没见过他,不过他喜欢出现在我的周围,又不像是要杀我的样子。”她说的是实话。 她也没见过易主的样子。 听闻凤轻语的话,大长老骇然,随即冷笑出声,“他的目的当然不是杀你,他是想要你身上的异术,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使出引魂阵。” 引魂阵能引出人的三魂七魄,自然也就能引出她体内的异术。 大长老的话让凤轻语一下子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这才是一切问题的关键。 易主想要得到她体内的异术,所以说上次他只是想要抓她而不是直接杀了她。 怪不得他能清楚的知道宋素清的位置,然后让凤天城去救她。 因为他从一出了天幽族就开始跟踪宋素清。 那时引魂阵已经开启,她的魂魄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在古代这个身躯只是一个空壳,所以他才一直暗中注意,直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使用引魂阵将她的魂魄从现代带到这里。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通了。 不对,还有一件事情不对劲。 轩辕璃夜,他为何要害轩辕璃夜的娘亲,按说他与璃夜的娘亲毫无恩怨才对。 这一点她倒是有些想不通。 “那他现在身在何处?”大长老急急的问道,他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人。 凤轻语摇头,“至于他现在在何处我是不知道,不过总会出现的。” 易主还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一定会出现的。 大长老看着凤轻语,又看看轩辕璃夜,有些犹豫。 最终他还是问出口,“萧姑娘的异术如今不知还在不在?” 毕竟当初那外族人对她使用了引魂阵。 凤轻语知道这件事迟早他们都会知道的,也懒得多做隐瞒,她点了点头。 大长老立刻绽放出笑容,他抚着胡须,笑得十分欣慰。 这就好,他还以为她的异术不在了。 大长老站起身走到风轻语身边,“你是我天幽族的希望,能否请你留在祖祠,学习天幽的秘术。” 他的话中带着请求。 没错,他就是在请求凤轻语答应这件事情。 “学习天幽秘术在哪里都能学,为何要让我娘子留在祖祠?”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响起。 凤轻语的眼眸微闪,看着大长老,“我夫君说的对。” “你也太不识好歹了,这天幽的秘术多少人想要修习都没有这个机会……”三长老看到凤轻语不屑的样子没好气道。 就连他们几位长老都没有机会修习。 “既然秘术珍贵,那就留着几位长老慢慢修习。” 轩辕璃夜冷眼看着三长老,拥着凤轻语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大长老站起身来。 他看着凤轻语,“萧姑娘请稍等片刻。”随即转头对其他几位长老说道,“你们跟我来。” 其他几位长老站起身跟随在大长老的身后出了大厅,一直往祖祠的后面走去。 直到走进一间极其隐蔽的房间,这间房间在祖祠中属于最后一间,看上去十分古老。 大长老率先走进去。 他走到一幅画前,画上画着天幽族的全景图,一张画几乎占据了整个墙壁。 大长老眼睛看着这幅画,最后他伸手按下画中的一座山。 整个墙壁往后推移,出现了一面铜墙铁壁,上面刻画着上古的图腾,仔细看上去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铁壁的中间有四块凹下去的地方,形状各异。 “将你们的钥匙拿出来。” 大长老首先从怀中摸出一块方形的钥匙,上面雕琢的是上古凶兽饕餮。 其余三位长老都纷纷拿出自己保管的钥匙,分别是穷奇、梼杌、混沌。 上古四大凶兽! 四人将自己的钥匙放进铁壁上的四块凹陷的地方。 “轰轰轰。” 铁壁缓缓上升,直到全部打开。 这么多年了,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是一件密室。 大长老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中央的一个巨石圆台散发着幽幽绿光。 他一直走到圆台前站着,伸手触碰了底座的机关,圆台一分为四想四周散开,中间一处凹下去的地方慢慢上升至圆台上。 是一个古老的锦盒。 大长老将锦盒拿在手中,也没有打开,就带着三位长老出去了。 “大长老,真的要将秘术给那个姑娘?”三长老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大长老手中的锦盒。 大长老低头看了一眼。 “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十多年前就应该给她,其他的人就算得到了也只不过是废物,这东西只有在她手中才有用。”大长老道。 大长老拿着锦盒走进大厅将锦盒送到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没有急着接过来,“这是什么?” “这里就是天幽族的秘术,只有身怀异术之人放能修习,也就是你。”他们已经保管了几十年。 不对,应该是上百年了,这是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如今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凤轻语这才伸手接过来。 “既然你不愿意留在祖祠,那么这个你就拿走吧。”她如果有心,就如方才那男子说的一样,在哪儿都能修习。 “如果有事可以到祖祠来找老夫。” 说完凤轻语跟轩辕璃夜就离开了祖祠。 二长老望着他们背影,没来由的叹了一声气,“你说她能带领着天幽族重回辉煌吗?” 没有人接他的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答案。 宋府。 凤轻语回来后,宋战峰特意问了大长老有没有为难他们。 她只说大长老找她说一些事情而已,宋战峰这才放心。 凤轻语不是不信任外公,而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锦盒放在桌子上,正想着要不要打开看看,她也很好奇。 一旁的轩辕璃夜坐下来后就拿起锦盒,毫不犹豫的将它打开了。 还以为这天幽秘术是什么稀罕物,却原来就是一般书,一本连封面都没有写字的书,封面上泛着流光的金色。 轩辕璃夜随手翻看了几下,这都是什么东西,一个字都没有。 “无字天书?”他将书扔到凤轻语面前。 凤轻语接过来一看,真的是无字天书。 就她所知,那几位长老也没有看过,他们应该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 她又翻到背面,同样是没有一个字。 “会不会是要用什么特殊的药水才能看到字。”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机密的东西哪会让人轻易看到。 “可能把。” “不管了,我现在可没心情研究这个。”还是先准备制毒大赛的事情才是要紧的。 把轩辕璃夜身上的毒解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以后再说。 什么天幽族的未来,她实在不感兴趣。 这几天,宋素清一直在她的房间里没有外出,她怕有人会认出她来。 每日也只是凤轻语来陪她说说话解闷。 但是凤轻语知道,就算娘亲表面上看上去好了许多,实则内心仍是郁结的。 萧景钰的事情就是她心中的结,能不能揭开全凭娘亲自己,这个谁也帮不了。 自从知道萧府的事情后,凤轻语也不想称那个男人为爹了。 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实在不配做她的爹。 这日。 府上的老夫人又犯病了。 凤轻语也听说了,外婆应该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容易犯咳嗽。 咳嗽也不是什么大病,偏偏犯起来最适难受。 严重的时候,夜晚睡觉都睡不好。 伺候老夫人的丫鬟都在厨房里熬药。 娘亲生了病,宋素清在屋里自然是待不住,她也知道娘亲的病,有时候咳得难受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她犹豫再三还是出了屋子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宋素清刚走进厨房就有丫鬟看见了。 下人们知道她是小姐的奶娘,自然是有几分尊敬的。 “奶娘可是有什么需要的,吩咐我们就行。”一个丫鬟忙走到宋素清的面前。 宋素清摇摇头,“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好。” 她看了一眼四周,挽起袖子,挑了几个雪梨,将其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放入药罐中,然后加入川贝,冰糖,小火慢慢熬。 宋素清一直在要药罐前守着,一个多时辰才将川贝雪梨汤熬好。 她端着药罐一路向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就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清晰的咳嗽声。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老夫人正斜靠在床边,手捂着胸口,定是咳得十分难受。 “老夫人身边怎么也没个人伺候?”她皱着眉头走过去,将老夫人扶着做起来。 “咳咳咳,是我叫她们都下去的,我这……一直咳着,怕她们听着心烦。”她笑着道,“苏清怎么有空过来这里?” 宋素清在这里依旧用着在东璃的名字,苏清。 她站起身走到桌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就是……听闻老夫人生病了有些担心,特地过来看看,这是我亲手熬得川贝雪梨汤,能够润肺止咳,老夫人不妨试试。” 她将药罐中的汤倒进瓷碗中,又回到床边坐下。 “我喂老夫人吧。”她舀起一勺放在老夫人的嘴边。 老夫人笑着吃下一勺,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充斥着口腔。 这个味道……跟她的女儿往日熬得川贝雪梨汤一模一样,甚至这雪梨切成的大小也一模一样。 她的清儿总是怕她不好嚼,就将雪梨切的很小一快。 注意到老夫人的神色,“老夫人,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毕竟已经十几年都没做了,或许味道没有以前的好。 老夫人颤抖着手握着宋素清手中的碗,“这个汤,跟我女儿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很好喝。” 听到她的话,宋素清一下子没忍住“啪嗒”一滴眼泪落入碗中。 是她不孝,还让娘亲担心,她好想大声的告诉她,她就是她的女儿,就是她的清儿。 “傻孩子,你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老夫人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说着她,自己还不是眼眶红红的。 宋素清忙抬手擦掉眼泪,摇摇头,“没有,只是一时感概罢了,老夫人趁热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她端着碗继续喂老夫人,直到将一整碗都喂老夫人吃下才离开。 宋素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转而去了凤轻语那里。 “娘来找我做什么?” 凤轻语放下手中的书,这两天她一直在看外公给她找的关于制毒的书。 她准备过两天再着手炼毒。 宋素清在凤轻语的身边坐下来,“轻语,你能不能帮你外婆看一下病?” 她知道轻语的医术了得,说不定能治好娘亲的病。 凤轻语笑了起来,看来娘亲已经去看了外婆,她一早就知道外婆生病了,而她没有立刻前去的原因就是想让娘亲自去看看。 “这件事娘放心,我一会儿就过去给外婆瞧瞧。” “那娘就放心了。”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凤轻语的房间。 她前脚刚走凤轻语后脚就走出了房间往老夫人那边去。 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应该是治咳嗽的。 看到凤轻语来了,方才喝完药才躺下来的老夫人立刻准备起来。 凤轻语一个健步上前,“外婆躺着不要动了,我过来看看。” “轻语丫头,听你堂哥说了你要参加制毒大赛?这几日忙坏了吧。”这件事在宋家已经不是秘密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凤轻语嘴角一抽,宋君霄那个大嘴巴,让他先不要告诉家里人,就外公知道就成了,没想到他见着一个人说一遍。 “外婆,我没事。” 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老夫人的手细细的为她把脉。 “轻语丫头会医术?”看她的动作十分熟练,应该是会医术的。 凤轻语点头,“我会,所以特地来给外婆看一看。” “咳咳咳…。外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不碍事的,倒是你,这几天本来就忙还抽空……咳咳,来看外婆。” 老夫人说一句连咳了两次。 “外婆您看您,都这样了还说不碍事。” 她将老夫人的手塞进被子里,“外婆的病不是特别严重,是可以根治的。” “真的?”说实话,老夫人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也看过不少大夫。 那些大夫也都说了不能根治,只能每次发作的时候开些治咳嗽的药。 “外婆这病应该是肺部出了毛病,不是太大的问题,要想治好完全有可能。” 凤轻语到屋子里转了一圈说道,“还有这些个花盆儿都不能放在屋子里,外婆的肺不好,若是吸入这些花粉也是容易犯咳嗽的。” 要想根治不仅要从身体下手,外部环境也很重要。 “好好好,就听轻语丫头的。” 一旁的丫鬟立刻上前将屋里摆放的几盆花搬了出去。 凤轻语重新坐到床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今日先给外婆针灸,可能有些疼,外婆忍一下。” 老夫人点点头,“外婆不怕疼,轻语丫头只管施针便是。” “好。” 凤轻语将被子掀开,开始为老夫人施针。 老夫人的病不是很难治,所以很快就好了。 “唉……” 凤轻语收起银针,“外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妨跟轻语说说,没准轻语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老夫人摇摇头,“外婆就是想你娘亲了,不知道她一个人在中土怎么样了,外婆今日吃了苏清做的川贝雪梨汤就想起你的娘亲了。” 果然跟凤轻语猜的没错。 “其实有些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凤轻语顿了一下,说得意味深长。 娘亲不让她说,可是若是外婆她自己发现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轻语丫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轻语丫头是话里有话。 “这个就要靠外婆自己理解了。” 凤轻语笑了笑不再说话,她已经说得够明显的了,在说下去就该直接告诉外婆,奶娘就是她娘亲。 然后,她写下根治的药方,又告诉老夫人饮食上应该注意的一些事就离开了。 凤轻语走后,老夫人一直在想她说的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难道说明清儿就在她的身边?怎么可能,若是清儿就在她的身边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老夫人也实在是精明,她稍作猜想便猜到了的头上。 苏清……素清,宋素清。 难道苏清就是她的女儿。 应该没错,她做的川贝雪梨汤跟清儿昔日做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做出同样的味道。 可是清儿为什么不跟他们相认呢。 天幽族一年一度的制毒大赛终于到来了。 一大早,宋战峰就带着宋家的子弟前往比赛现场。 这件事对于家族的荣誉也是十分重要的。 出门的时候遇上了赫连家族,为首的正是赫连家族的家主赫连淼。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头发乌黑,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皱纹,双手背负,一身黑色的衣袍更显得精神抖擞。 赫连家族和宋家算不得深交倒也不算是仇人。 赫连淼停下来上前一步,“宋家主今日似乎心情不错,看来是对这至毒大赛势在必得啊。” 宋战峰摆摆手,“那自然是势在必得。” 人群中的凤轻语微微勾唇,外公还真是不知谦虚为何物。 “哈哈哈,那老夫到时可要好好看看。”赫连淼抚着胡须笑道。 他知道宋战峰的性子,倒也没有生气,不过实力究竟如何,等比完赛就能知道了。 “既然同路,何不同行?”赫连淼提议道。 宋战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两人走在前面,各自的后面跟着一众小辈。 他们到达赛场的时候其他的两个家族已经到了。 萧家,只有一个萧清清,而且族长也没有收徒弟,所以只能由萧清清出战。 不管她输赢与否,萧家的位置自然是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燕家,家大业大,后辈多不胜数,不过选择参加大赛的人都是经过家中长辈层层选拔的。 赫连家今日参加比赛的只有三人,赫连飞洛,赫连飞寒,赫连飞鹰。 其中赫连飞鹰最为厉害。 他们宋家,只有原本只有两人,现在加上凤轻语也有三人。 四位长老带着一众弟子已经到了前方的位置上。 大长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凤轻语,参加比赛的名单他们提前就已经知晓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也会参加。 还是以宋家的名义参加的。 凤轻语注意到大长老的视线,点了一下头,怎么说也是见过几次面的人。 大长老随即也朝她点了点头,就往前面去了。 其中不乏有精明的人看到了二人的动作,纷纷疑惑,这宋家的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以前也没见过宋家有这位小姐,竟然能让大长老微笑,还点头示意,这这是天大的殊荣。 其实当日在街上见过凤轻语的人很少。 天幽族的人倒是听说了族长大人的亲生女儿回来了,只是没有见过本人而已。 一旁的赫连淼也是疑惑不解。 他的目光落在凤轻语的身上,一路上他都没注意到这姑娘,现在看来竟然这般耀眼夺目。这宋家何时有这样一位小姐? 更让他吃惊的是大长老的反应。 大长老一向不苟言笑,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方才大长老的态度分明就面带着慈爱之色。 他看着宋战峰,“宋家主,老夫怎么不知道宋家何时有这么一位小姐?” 宋战峰笑笑,正准备开口,一旁的燕家主走了过来。 “老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家和赫连家的关系竟变得如此亲密了。”他看着两人语气中带着讽刺。 燕昆仲坐在宋战峰旁边的位置,将他与赫连淼隔开。 这里本来就是燕家的位置。 “哼,燕家主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怎么不见事事都问老夫。”宋战峰毫不示弱地回击。 他宋家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燕家乱嚼舌根。 还是管好他自己吧。 燕昆仲一下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宋战峰还真是半点不饶人。 他看着后面坐着的凤轻语,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燕然已经跟他说过了。 听说萧轻语是族长的女儿,而且很得长老器重。 他呵呵一笑,“这位想必就是宋家那位小姐的女儿了,怎么在宋家待着,莫不是……”后面的话他没说。 他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的出来。 凤轻语轻扯一下嘴角,看着这样一张虚伪到极致的脸他真的不知说些什么。 想想以前的凤天城,好歹是虚伪得隐晦一些,这燕家的家主简直就是虚伪的明目张胆。 “正是,就是不知道燕家的家主哪儿来的勇气说别人,我娘在怎样也是族长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想某些人的女儿,唉……真是可悲,还得自己封个族长夫人的头衔。” 第一百一十七章 便宜爹霸气回归 凤轻语的话音一落,前面的宋战峰和宋君霄当着燕昆仲的面儿同时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轻语丫头简直太霸气了! 轻语堂妹简直太霸气了! 而一旁的赫连淼的脸由白变红,红变青,青变紫,紫变黑,简直不能再好看了。 燕昆仲的双手紧握,怒视着凤轻语。 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让他难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何况还是一个外族人。 哼,是不是族长的女儿还说不定呢,别到时宋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目光的时候,一个更凛冽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视。 燕昆仲瞬间感觉到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了,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冰冷。 他的眼睛望向那处视线的来源,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是棕色的,透着神秘与诡异,却有着让人臣服的气势。 有轩辕璃夜在,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语儿有威胁。 燕昆仲收回视线,手心已经捏出了一层细汗,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恐怖的感觉,就像是地狱的气息,太过让人窒息。 自从轩辕璃夜坐在凤轻语的身边,萧清清的眼睛就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过,哪怕是一秒也没有。 萧清清的脸还没有好,因为要出门参加比赛,没有办法,她只能带着面纱。 轩辕璃夜自然是不会感觉不到那处视线。 “速风!”他冰冷的声音响起。 抱着剑站在一旁的速风立刻上前一步,“爷,有何吩咐。” 轩辕璃夜不知道低声对速风说了一句什么,速风立刻离开了现场。 凤轻语看着他唇边的微笑,不解。 他淡笑不语,日后娘子自然会知道。 坐在那边的赫连飞鹰,他的目光却是在凤轻语身上扫了一下便离开了。 直觉告诉他,那个姑娘应该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比赛开始了。 制毒大赛每轮都是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的,这样的方式既公平公正又容易决出胜负。 因为如果抽中的对手实力相差太悬殊,不用比就能知道结果如何。 大长老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本场比赛共有五十三人参加,所以会有一人抽到轮空的签,抽到的人可以直接进入第二场,比赛的规则,相信大家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现在,比赛开始。” 随着大长老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灰衣弟子敲响铜锣。 “铛!” 参加比赛的人陆陆续续上台开始进行抽签。 凤轻语已经提前从宋君霄那里知道了规则。 制毒大赛主要是角逐出最厉害的毒,裁判除了四位长老还有族中最厉害的三位制毒大师。 因为事先不知道参加比赛的人要炼哪一种毒,所以大赛准备的毒草若是不能满足,可以自带,但是必须经过三位大师的鉴定。 凤轻语站起身,一袭紫色的印花对襟百褶束腰长裙,同色的腰带紧紧地束着腰,袖口同样干练的扎紧,简单的发髻只有一根银簪点缀,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明艳无双。 她一走上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是真正的万众瞩目。 她上前抽了一签,上面标着二号,她嘴角一抽,这可真够二的。 凤轻语将抽到的签放到登记的地方,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 宋君霄抽到的是二十五号,估计还得等好久才能轮到他。 “轻语丫头,你抽是几号啊?”宋战峰立刻凑过来问道。 风轻语将手中的签递给他看。 “原来是二号,那就是第二组上场了,轻语丫头,不用紧张,输赢不重要。”他笑着道。 宋战峰不知道凤轻语的实力,见她这几天一直在闭关练习,以为她才接触制毒没几天。 凤轻语淡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外公。” “爷爷,你怎么不问问我抽到的几号?”一旁的宋君锡笑着凑到前面。 这是凤轻语大舅舅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哥,这次参加的人中有他。 “臭小子,你有什么好问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参加了,爱抽什么签抽什么签儿。”宋战峰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 凤轻语脸冒黑线,这真是亲爷爷啊。 不过宋君锡依旧笑得一脸灿烂,他将手中的签儿拿到众人面前,“嘿嘿,小爷我抽到的是轮空签,这一轮我不用比了,哈哈哈……” 还没说完他又挨了一巴掌。 “你小子还敢在老子面前自称小爷,我看你是越来越张狂了。”宋战峰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 说生气是假的,他自然是为孙子高兴。 宋君锡摸了摸头,又是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吗。” 凤轻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签,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比赛已经开始了。 同时抽到一号的两人站在台上,每人面前一个鼎。 两人具是面带严肃,认真的挑选自己所需要的药材,然后放入鼎中炼成毒丹。 炼毒其实跟炼药是一样的,毒草,药草的量度、火候、时间都需要把握得十分精准方能炼制成功。 第一组的逼逼骚很快过去了。 “第二组,凤轻语,雷亦。” 众人听到不禁疑惑,他们天幽族好像没有姓凤的人家。 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才知道她就是方才那个走上台的漂亮女子。 雷亦,凤轻语倒是没有听说过,因为宋君霄只是给她普及了一下往年的前十名,里面没有雷亦这个人。 所以凤轻语就猜想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那人一看凤轻语是位女子,立刻面露不屑。 虽然往日参加制毒大赛的也不乏女子,可是一般都不会很厉害。 所以他也就没将凤轻语放在眼中。 凤轻语才是真正的没将此人放在眼里,她选择一种比较容易炼制而且毒性不是很高的毒来炼制。 万株毒。 这也是她在师父的藏书中看到的一种毒。 炼制万株毒不是十分麻烦,所需的药材也不是很特殊,他们提供的药材就足够。 凤轻语挑选好,拿到自己面前。 鼎下的火源源不断的供应,凤轻语随手掂量着药材随意丢进鼎中。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又扔下第二味药材。 看着她的动作,下面的人都是疑惑不解。 他们不解的是不知道凤轻语是真的熟能生巧到不用秤就能精准的把握到药材的分量,还是什么都不懂胡乱地放。 宋战峰也是瞪大了双眼,以他多年制毒的经验,他看轻语丫头熟练的动作,根本就像是练习了多年才能有的水准。 而且她拿药材的精准度,恐怕有的人练习一辈子也无法办到。 就连对面的雷亦看到了都不禁一阵惊讶。 他还在称量药材呢,她那边就已经能够闻到一股药味了。 他不禁有些发慌,对方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在他一次又一次愣神的时候,凤轻语那边的毒已经制好了。 她将鼎中的几十枚毒丹一同拿出来放到瓷盘中,然后呈到三位制毒大师的面前。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面露赞赏。 他们将毒丹拿起来细细的嗅,竟然是天幽族失传的万株毒,虽然毒性并不是很大,但是它的炼制过程应该是很不容易的。 每种毒草的放入顺序也是极其复杂的。 凤轻语从他们的表情中好像看出了一丝丝别的东西。 难道这毒在天幽族不常见吗,她以为是很普通的毒,不然她也不会第一轮就选择炼制。 “不知能否问凤姑娘一句,这毒的方子从何而来?”其中一位大师问道。 “只是偶然看到的,我也记不清了。”她随口一说。 三位大师同时露出惋惜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接着其中一位大师站起身,“老夫宣布,本组比赛,凤轻语获胜。”他还没有等到雷亦练出毒丹就直接宣布。 那边的雷亦听了,手一抖,放入的药材直接失了精准。 这毒算是炼制失败了。 他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凤轻语,都怪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他也不至于会是这个结果。 凤轻语有些无辜,比赛本来就是凭实力说话,谁的实力高自然是就绝对的胜利。 雷亦似乎很不服气,直接走到三位大师的面前,他拿起凤轻语炼制的毒丹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他的眼睛猛地一下子瞪大,这毒,他确实炼制不到这种程度。 罢了。 他看向凤轻语,“我输了。” 他知道即使他的毒炼制成功了也比不上凤轻语的。 凤轻语笑着点头,“承让。” “你是靠自己的实力赢的,算不得承让。”说完,他径直走下了台。 凤轻语转头对着三位大师,“请问,这毒我能拿走吗?”反正这次练得多,可以给银子当零嘴儿吃。 三位大师面露尴尬,本来比赛中个人炼制的毒师可以带走的。 不过这万株毒毕竟是天幽族失传的,他们也想着留下来好好研究,看看能不能研究出里面药材的用量。 “当然…。可以。”三位大师点头。 凤轻语将瓷盘中的毒丹全部倒进事先准备的药瓶中。 要是三位制毒大师知道她将毒拿走是为了给一条蛇吃,估计会大呼暴殄天物。 凤轻语刚准备走下去又回头对着三位大师,“稍后我会将万株毒的方子奉上。”说完就直接下去了。 方才三位大师问她万株毒的方子,她就猜到了可能他们是想知道。 凤轻语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旁的宋君霄就过来了,“轻语厉害!” 宋君锡也是一脸的佩服,还以为轻语妹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在制毒者方面这般厉害。 她那招随手量药材分量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轩辕璃夜霸道的搂过凤轻语,他的娘子本来就很厉害,不需要他们夸奖。 二人看轩辕璃夜冷着脸,有些可怕,忙缩了缩脖子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姑娘坐在宋家的位置上,应该是宋家的人,为何姓凤?” “你管人家姓什么,她既然是代表宋家参赛的,那自然就是宋家的人。” “连三位大师都叫好,说明人家是真的有实力。” “哼,这才是第一轮,哪里看的出来,能比到最后的才算是好的。” …… 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宋战峰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儿,他转过头对着凤轻语,“轻语丫头好样的!” 凤轻语回以微笑。 轩辕璃夜坐在她的身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毫无疑问的,宋君霄也进了第二轮的比赛。 萧清清在第一轮就被比下来了,可见她真是只懂得一点皮毛。 偏偏听见周围的人对凤轻语的夸赞声还嗤之以鼻。 一个女人,只要懂得温柔体贴就好,学那些制毒做什么,那个男人会喜欢跟一个成天炼毒的人睡在一起。 娘亲不是也不会炼毒,她如今可是族长夫人。 所以,凤轻语注定会被那个男人抛弃。 第一轮全部比试结束,一共有二十六人成功打败对手可以参加第二轮,加上轮空的宋君锡,一共是二十七人。 其中有七名燕家的,三名赫连家的,三名宋家的,剩下的都是其他人。 第二轮的抽签开始,仍旧有一个轮空签,凤轻语抽的有些靠后,二十号。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永远离不开二呢。 这次宋君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抽的是五号,二宋君霄的是十三号。 第二轮比赛开始。 这一轮就已经能够很准确看出个人的实力了,只能有十四人能够进第三轮的比赛。 如果说大家在第一轮隐藏自己的实力,那么这一轮也该显现一些了。 宋君锡对上的是燕家的人,燕固,此人在燕家也算是颇有些地位。 更巧的是两人要制的毒竟然是同一种,酒茴毒,此毒炼制过程虽然没有加入酒,但是炼成之后会有一股酒的香气,但是它的毒却是十分强烈。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燕家和宋家是死对头,现在两家的后辈对上不说,偏偏还炼制同一种毒,这种奇观可不是哪年都能看到的。 两人的鼎一同点燃,先是放入仟茴草,还有九魂露,慢慢炼制,等到九魂露全部融进仟茴草之后再放入断心草…… 两人的动作几乎一致,每当有其中一人稍微领先,另一人立刻追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的观看这一场比赛。 “完了完了,我看君锡有点儿悬。”下面的宋君霄看着宋君锡鼎下的火似乎越烧越旺,这毒丹快制成了,应该改为小火才是。 凤轻语立刻摇头,“他赢定了!” 她的语气中有着绝对的肯定,仿佛她已经看到结果了一样。 怎么回事? 宋君霄再看向台上,不是他长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他看来燕固的根基就是稳一些。 两人同时收火,毒丹同时出鼎。 顿时整个赛场都弥漫着一股酒香,仿佛这不是制毒大赛而是酿酒大赛。 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这酒香分明就是毒的味道。 两人将毒丹呈到制毒大师的面前。 三人将他们二人炼制的毒丹拿起来分辨,无论是成色还是味道,毒性都一模一样。 这么说两人是平手。 其中一位大师正准备宣布结果的时候,另一位大师一把拉住他,“宋家小子获胜!”他直接宣布。 另外两位大师还不解,不是应该是平手吗,怎么回事宋君锡获胜。 “他炼制的毒丹比燕固的多了两枚。”大师说明宋君锡获胜的原因。 听他这么说,其他两位大师看向两人面前的瓷盘中,果然,两人炼制的毒是一模一样的,自然是谁炼制的多谁就胜了。 宋君锡听见了,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完了还不忘冲着燕固斜斜一笑。燕家的狗,这回不好使了吧。 宋君锡得意的蹦下台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嘴都没合拢过,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小子,好样的!”宋战峰故意说得大声,好让一旁的燕昆仲听见。 宋君锡岂会不知道爷爷的用意,故意笑得放肆。 一旁的燕昆仲气得胡子都歪了,不过是赢了一场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们燕家是上场的一共有七人,现在只不过是折损了一人而已。 燕固从上面走下来,来到燕昆仲面前,低着头,“家主,我……” “没用的东西,连个宋君锡都赢不了,我燕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滚下去!” 燕固将头低得更低,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本来以为宋君锡那小子赢不了他。 宋君锡炼毒的时候可是经过凤轻语指点的,如果以他以往的实力自然是比不过燕固的。 这一轮比赛,燕家似乎有些发挥时常,一连折损了三员大将,燕昆仲的脸就像是锅底一样黑的难看。 反观一旁的宋战峰,从头到尾都是笑呵呵的。 笑话,他当然开心。 燕家的三员大将,其中的两人都是败在他们宋家的手中。 燕固输给了宋君锡。 燕北山输给了凤轻语。 第二轮的比赛知道结束,他们宋家的三人就全部赢了。 比起燕家的损兵折将,他们简直就是全胜,就连赫连家也败了一人,说起来还是他们宋家有实力。 宋战峰不知道的是,无论是宋君霄还是宋君锡,他们在私下炼毒之时都经过风轻语的指导。 所以他们能赢得比赛,凤轻语功不可没。 第三轮的比赛开始,所剩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一共十四个人,其中有四个人是燕家的,二个人是赫连家的,三个人是宋家的。 凤轻语是第一个上去比的。 比完正好还能够好好休息,顺便观看一下他们的实力。 通过前几轮的比赛,凤轻语就看出了端倪,她发现那个赫连飞鹰的实力似乎很厉害。 但是他在比赛的时候总是频频出现一些小失误,最后都是险胜。 一场比赛可能出现小失误,但不可能每一场都失误,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希望不要跟他对上! 这一轮的比赛时间比较长,一直到中午,比赛才结束。 剩下的几轮到下午才能继续。 回到宋府。 宋战峰是一路乐呵呵的回来的,连下人都知道今日老爷的心情十分好,想来就是几位小少爷,小小姐的比赛得了好名次。 午膳准备的十分丰盛,老夫人的病也大好了,她听说了今日的事,无论如何在房间里待不下去就出来和他们一同用膳。 “轻语丫头多吃一些,下午的比赛只怕更是激烈。”老夫人一个劲儿的给凤轻语夹好吃的。 凤轻语简直受宠若惊,他们说的没错,下午的比赛才是真的激烈。 不过,不管对手是谁,这场比赛她是赢定了。 下午的时候。 整个赛场被不远处茂盛的大树遮出了一片绿荫,阳光点点洒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小光晕,很少好看。 凤轻语一早就到了赛场,此时没有多少人前来。 毕竟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下面的都是观看比赛的人。 她刚坐下就有一个身影在她的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凤轻语抬头,是赫连飞鹰。 只见他身着一袭玄青色的锦袍,朱玉冠束发,浓墨般的剑眉如同刻意修剪过,一双冰眸带着点点违和的温柔,五官俊美,欣长的身子犹如天人一般。 他的眸光微闪,启唇,“这个场上只有你有资格跟我比试。”说完,还没等凤轻语有所表示他据离开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的实力吗? 轩辕璃夜看着那人,“他恐怕不好对付。” 赫连飞鹰,赫连家的炼毒天才,但是,外界并没有关于他的一点风声,今年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制毒大赛。 往年的制毒大赛,他都是借口推脱没有参加。 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 下午的比赛果然比上午的有看头,几轮下来,场上就剩下四个人了。 赫连飞鹰,燕莫,燕向岷,凤轻语。 两两对决。 凤轻语的算是知道了,不管结果如何,她和赫连飞鹰一定会对上。 索性这一轮抽到的是赫连飞鹰对山燕向岷,凤轻语对上燕莫。 结果可想而知,这次赫连飞鹰怕是隐藏不了实力了,哼,再隐藏下去他就别想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这一轮的比赛格外漫长,结果揭晓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 燕家的两个人竟然都败了! 这……这简直是不正常啊,以往燕家都是第一名的,从来没有人打败过。 这次的四人中更是有两人都是燕家的,按理说胜算很大,但是没想到赫连家的那位和宋家的那位竟然这么厉害。 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宋战峰他也不了解这个外甥女的实力。 他以为轻语丫头既然学过些医术,对毒也会有一些了解。 看其余丫头的样子,这哪里是有一些了解,分明就是深藏不露。 他得意的看着燕昆仲,“这就不怪我们轻语丫头了,是你那个孙子的名字没取好,燕莫,可不就是被人淹没吗,哈哈哈。” “宋战峰,你欺人太甚!” 这里这么多人,他就是想让他们燕家难堪。 “哼,欺负的就是你燕家。”宋战峰大声的嚷嚷,他就是让大家都看看,这燕家根本就是个输不起的。 台上的赫连飞鹰意味深长的看着凤轻语,他们也不用抽签了。 “希望赫连能够有机会见识凤姑娘真正的实力。” “那是自然。”看来她确实是遇到对手了。 赫连飞鹰的实力不容小觑,从他上轮的比赛中就不难看出。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恐怕也是对这次比赛势在必得。 凤轻语站在自己的鼎前,拿出外公提起为她准备的珍稀毒草,她要炼制的是六冥毒。 六冥毒变幻莫测,在人的体内可以变换出三十六中致命之毒。 因为时间上不允许,她也就没来得及炼制解药。 这种毒她只在师父抄录的手札上看过一次,因为所需的毒草太过珍贵,世间难寻,所以必然不能够私下练习。 这是她第一次炼制。 赫连飞鹰那边也是他自己准备的毒草,目前并不知道他要炼制的毒。 两人皆是聚精会神,外界的一切仿佛与他们隔绝了,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鼎。 下面的人同样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影响到两人。 这一次的制毒大赛真的是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的一次了。 一直坐在离他们最近的距离观看比赛的四位长老,同样是震惊的。 而让他们震惊的自然是凤轻语的制毒之术,她流落中土这么多年,制毒竟然可以达到如此地步,当真是绝世天才。 大长老眼中含着欣慰,凤轻语在台上的表现,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族长。 当初族长参加制度大赛的时候,也如这般从容不迫,一直赢到最后一轮。 成为了那次制毒大赛的第一名。 自那以后,每年的制毒大赛,只要是族长参加,第一名从来都是他的。 现在他似乎有看到了那种来自骨子里的自信。 所有人都在静心观看比赛,台下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 一袭白衣,上面绣着繁杂的暗纹,衣领和袖口处是白灰交叉流云纹,三千墨发垂至脑后,只有一根白玉簪固住。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台上的人儿,分明就是云淡风轻一般的人物,双手紧握却显示了他的紧张。 两人都炼制完,待凤轻语回过头时,一眼便看到场外站着的一个男子。 应该说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他的五官简直就是老天的杰作,精致的无可挑剔,关键是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她也见过不少美男子,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子给她一种这样的感觉。 很熟悉,仿佛就该与他相识一般。 那男子暗运轻功掠上高台,他向凤轻语伸手,手分明带着轻微的颤抖。 凤轻语侧过身一下子避开了他的触碰,她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她。 这个人也太奇怪了。 此情此景轩辕璃夜如何能忍,他足尖轻点踏上高台,霸道的搂过风轻语的肩膀将她带离男子的三米之外。 随后毫不留情地出掌打向那人。 那人见到轩辕璃夜的举动,一瞬间,身上清贵淡然的气质化为凌厉,毫不犹疑的接下轩辕璃夜一掌。 “轰。” 周围的栅栏全部摧毁,两人势均力敌,打得不分胜负。 一旁抱剑站立的速风准备出手,可是却发现根本就毫无插手的能力。 那人和轩辕璃夜战到一处,只看得见一黑一白两团影子在空中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合拢,根本看不清楚招式,如同流光一般。 台下的人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族长突然回来了,还跟别人打起来了,他们都是一头雾水。 最后,白色身影先轩辕璃夜一步落在高台上,一把拉过凤轻语,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速风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武功竟然在爷之上,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果然,天幽族的高手如云! 轩辕璃夜浑身的气息都涌动着,他要杀了这个男人,竟然动语儿。 然而凤轻语并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一个回旋,挣脱了他的手,随即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 她退开一步,站在他的对面。 “族长,你没事吧?”几位长老哪里还顾得了比赛,立刻纷纷起身。 他们可都看到了,方才凤轻语打向族长的那一掌可是实打实的。 族长? 凤轻语一下子愣住了,愣在了原地,连眨眼都不会了。 所以他就是她的那个传闻中的便宜爹。 那她刚刚是……打了她亲爹吗?天啊,会不会遭雷劈啊? 谁能告诉她,这么一个年轻的男子像是她爹吗,像吗? 凤轻语的脑子现在就像是装满了浆糊,转不动了。 相比较她而言,轩辕璃夜倒是淡定许多,就算是语儿的亲爹,对她动手动脚的也不行。 萧景钰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着轩辕璃夜,面露赞赏,能够接的住他百招以上的人恐怕天下无几。 “小子,功夫不错!”他的嘴角挂着淡漠的笑。 轩辕璃夜根本一根眼神都没赏给他,一双眼睛全在凤轻语身上。 萧景钰的眸光再次落在凤轻语身上时,仿佛起了巨大的波澜。 “轻语,是不是你?” 他本来先回的萧府,可是没走走进屋就听见下人说起,前些日子有位姑娘自称是他的亲生女儿。 还说叫什么凤轻语。 笑话,他的女儿虽然也叫轻语,但是他的女儿叫萧轻语。 可是下人又说了,那个姑娘长的极像他的夫人,宋素清。 所以,他连凳子都没坐下就立刻制毒大赛的现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姑娘,不仅也叫轻语,而且长得还像他的夫人。 直到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无比的确定,这个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他和清儿的女儿。 凤轻语斜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我就是,有事吗?” 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她实在对这个爹客气不起来。 在场的人无疑不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族长什么时候跟人说话这么温柔,又是什么人敢在族长大人的面前这般放肆还没有事。 萧景钰激动的上前一步,想靠近她。 凤轻语却是先他一步后退,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三位制毒大师的面前。 “你们还没有宣布比赛的结果。”毕竟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不是吗。 三位大师早就愣神了,从族长大人出现开始,他们就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听到她的话,三位大师都低头鉴别凤轻语和赫连飞鹰炼制的毒药。 这段时间格外的漫长,因为两人制成的都是绝顶的毒。 萧景钰想了太多种与她相聚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一种,他的女儿对他没有一丝的感情。 甚至连眼神都是陌生的。 他走到三位大师的面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其中一颗毒丹。“这是我天幽失传的六冥毒,真是有意思,此毒当为第一。” 族长都发话了,三位长老自然点头称是。 他们甚至都没有鉴定出这是什么毒。 族长大人想来公正严明,必然不会偏袒任何人。 况且族长并不知道那个才是凤轻语炼制的,所以这个结果是绝对的公平。 赫连飞鹰输得心服口服,六冥毒,他听说过,却是从来没见过。 不过他倒是十分好奇这个女人,从她参加比赛到现在,每轮炼制的毒都是天幽族失传已久的毒,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现在能否说明我赢了这场比赛?”凤轻语依旧对着三位大师道。 “当然。”三位大师同时点头。 这时,大长老走上前来,对着萧景钰行完礼,又走到凤轻语面前,“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要进入天幽族的禁地。” 我要进入天幽族的禁地! 这句话一出,全场倒抽一口凉气后,变为安静无比。 “这……”他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行!”说话的是萧景钰。 “天幽族的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虽然他没有进去过,却是知道里面惊险万分,稍有不慎,命就会留在里面。 他绝对不会让她进去。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道,“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不守信用,不是说只要赢了比赛就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吗,真不凑巧,本姑娘就这一个要求。” 她的话语冰冷至极,直冻得人颤抖。 “跟爹回去,爹会慢慢解释给你听。”萧景钰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说话自然是要温温柔柔的,自然是要用哄的。 可是却把在座的人吓得不轻,这是他们认识的族长大人吗。 等等。 刚刚族长大人自称是这个姑娘的爹,那么这个姑娘就是族长大人的亲生女儿。 “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萧清清上到台上,亲切的搂着萧景钰的胳膊。 萧景钰不着痕迹的将胳膊抽回来,他的眸子依旧盯着凤轻语,在等凤轻语的回答。 凤轻语却是回答了他,“禁地我是进定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萧清清看着凤轻语离开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回来了,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宋战峰带着众人离开了。 凤轻语回到屋子里,也是气急。 这都是什么事,本来以为赢了比赛就会成功进入天幽族的禁地,现在便宜爹回来反倒是个麻烦。 轩辕璃夜坐在她的旁边,“若是不行,直接硬闯就是。” 凤轻语赞同。 若是没有办法,她倒是不介意直接硬闯。 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萧景钰就直接走进了宋家的大门,族长大人谁敢阻拦,他一直走到了宋家的大厅。 “族长大人前来,老夫有失远迎。”宋战峰笑着出来迎接。 萧景钰走进去坐在主位上,“我今日来的目的相信宋家主已经知道了,轻语,我要接回萧家。” 他的女儿自然是要享受他的宠爱。 宋战峰笑着坐在一旁,“族长大人真是会说笑,老夫可是轻语丫头的外公,又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轻语丫头若是想去,族长大人尽管接去便是,不用跟老夫说。” 萧景钰知道虽然宋战峰说话时的语气不好,但是他说得也确实在理。 轻语的性子,从刚才就能看出,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子。 “她现在在哪儿?” 宋战峰低头喝了一口茶,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带族长大人去小小姐那儿。” “是,族长请随我来。”下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景钰站起身往外走,一路走到凤轻语所住的阁楼。 一个绿色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感觉。“等一下。” 宋素清猛地一紧,顿住身子,她正准备去娘那里,谁知道一走出来就看到钰。 她强忍着没有露出破绽,一直往前走。 没想到他竟然叫住了她,她心里一阵忐忑,像是在打鼓。 “你是什么人?” 旁边的下人立刻说道,“回族长大人,这位是小小姐的奶娘。” 萧景钰没有说话立刻往凤轻语的房间走去。 转身的一刻,宋素清猛地松了一口气,本来就不想让他知晓,现在心里涌起的酸涩又是从何而来。 宋素清缓缓往前走,像是没有了灵魂。 走到凤轻语的门前,萧景钰在外面敲门。 “谁?” 轩辕璃夜起身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是萧景钰,立刻面露冷色。 “你怎么在轻语的房间?”他女儿的房间怎么有个男人,而且是这个臭小子。 t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小语儿选夫 瞧族长大人这话问的,他是语儿的夫君,不在她的房间在何处。 轩辕璃夜冰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看这个人不顺眼,明明是语儿的爹,长得竟然如此年轻。 凤轻语也站起身走到门口,说的是与轩辕璃夜同样的话,“你来做什么?” 让娘亲伤心的男人不配做她的爹。 虽然这个便宜爹长相妖孽,说话温柔,但是也不能掩盖他三心二意的事实,所以这样的爹她不要也罢。 “轻语,你娘可有来?”萧景钰没有回答凤轻语的话而是问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哼,还知道惦记她的娘亲。 “我娘不在这儿,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你,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凤轻语的语气从来都是冷漠的。 对于陌生人是如此,对于不在乎的人也是如此。 萧景钰的眼眸一闪而过的受伤,随即又恢复平静。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语,你是在怪爹没有去中原找你和……” “娘子都说了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族长还是离开为好。”轩辕璃夜直接打断他的话。 娘子参加了一天的制毒大赛,正累的不行,他怎么一直在这儿打扰娘子休息。 就算是娘子的爹,他也照样赶人。 娘子?萧景钰的没有狠狠一皱,这个霸道的男人是他宝贝女儿的相公? “小子,你有何资格说话,就你,还得叫我一声岳父大人。”他是轻语的爹,这小子竟然一点也不尊敬他。 对他尚且如此,对轻语岂不是更不好。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宝贝女儿。 凤轻语直接无语了,这两人是在用眼神撕杀吗,这么眼神都这么恐怖。 她还是赶快逃离为好。 凤轻语也不管他们二人了,直接越过萧景钰向阁楼外走去。 老夫人的住处。 老夫人特地叫宋素清到她的房间一趟。 “老夫人,你叫我?”宋素清走进老夫人的房间。 经过凤轻语的提点,她面前的这张脸虽然完全是陌生的,但是她走路的姿势,还有动作,最主要的是声音,根本就与她的清儿一模一样。 老妇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下。” 宋素清走过去坐在老夫人身边。 “没别的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我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老夫人看着她,笑得十分开心。 “苏清你可有成婚,有没有子女?”她问道。 宋素清的心猛地一紧,“没,没有。” “那亲人呢,也没有亲人吗?”她接着问道。 这下子宋素清沉默了,当着自己娘亲的面,她怎能回答自己没有亲人。“有……有的。” “那他们在何处?” “他们……他们不在这里,老夫人为何问这些?”以前老夫人也从来没有问这么多,难道是她哪里露馅了。 老夫人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看着你想起来我的女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和她爹都十分想念她。” “啪嗒” 宋素清的眼泪落了下来,是她不好,让爹娘一直为她担心。 “苏清,你怎么哭了?”看来她猜对了,眼前的人确实是她的女儿。 但是她不知道清儿这孩子为何不想与他们相认,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相信她的女儿一定是有苦衷的。 宋素清忙抬起袖子将眼泪擦干净,摇摇头。 “没有,就是听到老夫人的话一时有感触罢了。” 老夫人见此也就不再问东问西的,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这是我女儿送给我的衣服,不知怎么的弄破了,听轻语说你的女红好,看看能不能补好。” 宋素清点头,从她的手中接过衣服,翻看了一下,原来是袖口处划破了一点儿。 若是补的不好,抬袖子的时候一定会十分明显,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对她来说却不是难事。 “这个能补,老夫人这儿可有针线?”要不了多久的功夫,她就能补好。 老夫人示意一旁的丫鬟拿来针线盒。 宋素清坐在一旁就开始为老夫人缝补衣服。 老夫人看着她低头认真缝补的样子,眼前出现的却是女儿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这种对叉针法只有我的女儿素清会,苏清你怎么会?”她缓缓地开口。 宋素清的手一顿,针一下子刺进了手指,冒出了血珠也丝毫没有感觉到。 “清儿,你到底要瞒娘亲到什么时候?”她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说了出来。 宋素清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想到的就是逃离。 可是当她看见娘亲眼角的泪水,那脚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步也挪不动。 这些日子她的内心也是十分煎熬的,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够相认,每每看到母亲伤心难过的样子她的心就更加难受。 宋素清站起身,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熟悉清秀的脸来。 “扑通” 她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娘亲,是女儿不孝。” 老夫人也是热泪盈眶,双手颤抖着将她扶起来,也不知说什么好。“清儿,我的女儿。” 凤轻语站在门外多时,终于露出了微笑。 天知道这些天她帮着娘亲瞒着外婆他们,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现在好了皆大欢喜。 凤轻语推开门走进老夫人的房间。 “这样,我们一家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团聚了。”她笑着走过去。 宋素清突然看到凤轻语,不由的想到什么,之前她也来过娘亲的房间,娘亲都没有发现,怎么今日就这么凑巧娘亲就发现了。 “轻语,是不是跟外婆说了?”她盯着凤轻语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凤轻语正想着大呼冤枉,一旁的老夫人就帮凤轻语说话了。 “这你可别怪轻语丫头,是你自己露出的马脚,当日你做的川贝雪梨汤的味道,为娘一吃就吃出来了。”她笑道。 凤轻语别有深意的看着老夫人,外婆这救场救得太及时了。 老夫人拉着宋素清的手,“娘不管你过去发生了什么,娘也不会多问你,现在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待在一起,娘就知足了。” 宋素清抽泣着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凤轻语一拉开门顿时吃了一惊,这是…… 轩辕璃夜怎么又和那个便宜爹打起来了。 两人站在屋顶上飞快的过招,一招一式都是残影,顿时,屋顶上的瓦片往下掉落。 凤轻语嘴角一抽,这两人是要将宋府的房顶掀了不成。 轩辕璃夜璃夜也真够厉害的,连萧景钰的面子都不给,虽然凤轻语没有承认,但人家毕竟是她爹,也就是他的岳父大人。 女婿和岳父大人打得难舍难分的,凤轻语还是头一次见。 他们二人的打斗引得宋战峰一大家子全部出来观看,还有下人也不做事了出现看他们二人打架。 凤轻语顿时一阵无语,这也太丢脸了吧。 萧景钰突然瞥见了凤轻语站在走廊处,突然心生一计。 苦肉计! 他突然卖出一个破绽,轩辕璃夜本来就想与他分出个胜负,自然是不会多想,一掌打过去。 轩辕璃夜一掌的力度绝对比凤轻语的要重的多。 萧景钰顿时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心里暗呼这个臭小子,下手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轻重,他可是上了年纪的。 突然,一个绿色的身影冲了过去抱起他的头。 “钰,你有没有事?”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是他每个夜晚都只能在梦中听见的声音,就算是他轮回千年也难以忘记的声音。 这是清儿的声音。 萧景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刻在心里的面孔。 一个清冷的男儿终是流下了泪,“清儿……咳咳咳。”又咳出一口血。 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吓得宋素清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轻语,轻语,快过来看看你爹。” 凤轻语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萧景钰的身边。 说实话,她并不担心便宜爹的伤,在赛场上他和轩辕璃夜打的时候她就看出了他的武功在轩辕璃夜之上。 那么现在即使她受了伤也一定不会很严重。 可是她的娘亲有命她不敢不从。 凤轻语蹲下来为萧景钰把脉,果然如她所料,虽然受了内伤但并不是很严重。 以他的功力只要调息两天应该就会痊愈。 “怎么样,你爹的伤怎么样?”宋素清担心的不得了,她方才看了他吐了很多血。 站在一旁的宋战峰等人都瞪大双眼,生怕自己眼睛出问题看错了,这…… 素清是从哪儿出来的? 她什么时候回来宋府的? 为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在众人的脑中炸开。 还是宋战峰眼尖,看到宋素清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分明就是奶娘苏清平日里穿的那件,再稍作猜想,便不难猜到奶娘就是素清。 “他……”凤轻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严重呢还是说不严重呢,这是个问题。 突然,萧景钰坐起身一把抱住宋素清,“清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宋素清猛地想起来她方才看见他受伤了,一时心急就冲了出去。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已经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她现在是本来容貌。 慌张之下,她用力推开萧景钰转身离开了。 萧景钰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刚想起身追她就发现胸口处一阵闷疼。 就算是这样,他依然站起身朝着宋素清离开的方向追去。 宋战峰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来人,将族长抬到厢房休息。” 族长大人毕竟是在他的府上受的伤,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又要被有心人利用。 “娘亲不用担心,待我开两副药调养一下就好。”凤轻语回到宋素清那里,她知道娘亲担心所以特地来跟她说一声。 那边的萧景钰是无论如何在床上躺不下去,况且他的伤也不是很重,没有必要躺在床上。 他还要出去找清儿。 他的清儿。 凤轻语回到自己的房间,轩辕璃夜正在悠闲地喝着茶,她也是无语了。 “他怎么样?” 凤轻语坐下来,她知道他说的是她那便宜爹,“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在想你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因为以轩辕璃夜的实力,一掌下去即使便宜爹的功力再高也不应该是受这样的伤。 轩辕璃夜淡笑不语。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这聪明的娘子。 “那这次你们是为什么又打起来了?”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两人还是在眼神交流。 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打得不可开交,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轩辕璃夜依旧不说话,那个什么族长,仗着是娘子的爹,竟然跟他说他要为娘子在天幽族重新选夫君。 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忍,不打他才怪。 凤轻语摇了摇头,不说便不说,反正他们就是一言不合就打架。 萧景钰终究是趁着下人不在的时候找到了宋素清的房间,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入目就看到了宋素清独自一人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 她的双眸没有一丝神采,身子更是一动不动如同没有了灵魂,即使他推门的声音也没能让她回过神。 这样的清儿无疑是让他心疼的。 萧景钰轻轻地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抱住她。“清儿……清儿……” 宋素清猛地回过神就要挣脱他的怀抱。 她现在不想见到他,她…… “咳咳咳……”萧景钰又是一阵咳嗽吓得宋素清再也不敢挣扎,泪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从她的眼中流出。 萧景钰察觉到她的不自然,稍微松开一点点,仍旧保持着环拥着她的姿势。 他走到她的面前才发现她竟然哭了,他心疼的不得了,伸手帮她擦掉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见到我哭?”是因为太过想念他吗?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宋素清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她希望他能放开她,让她从此远离她的生活。 如今的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实在配不上他。 宋素清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心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趁着他在这里正好可以把话说清楚。 “族长,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你如今已经有了夫人,那就请还我一个自由,下笔写休书吧。”她抬眸看着他说道。 萧景钰瞪大双眼,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你叫我什么?” 族长?她叫他族长? 突然想到了她这句话的关键,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娶了别的女人。 不,不是的,他从来就没有爱过那个女人,也没有娶他,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荒唐至极的错误。 这件事不应该成为他和清儿之间的障碍。 萧景钰开口解释道,“清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违背与你的誓言,我没有娶那个女人。”甚至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仍旧没有娶那个女人。 他开始慢慢说道,他当初不顾族里长老的反对,一次又一次出族去找他们母女俩,可是就算他是族长,一年也只能出族一次。 最开始的那一年中,他几乎都是活在痛苦之中,每天借酒浇愁,不理族中事宜。 直到有一天,他在燕家家主的寿宴上喝醉了,醒来的时候燕然那个女人就躺在她的身边。 甚至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这样的事,最伤心的就是他,他一度觉得自己背叛了清儿,他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划出一道剑痕以示警醒。 从那以后他便滴酒不沾。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燕然竟然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他不接受,那就是一尸两命,他只能将她接进府中,没有任何名分。 当萧景钰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宋素清时,她反而哭得更凶,她听到他为了她划伤自己的时候,心忍不住的抽痛。 宋素清颤抖着手拉开他月白色锦衣的袖子,左手的手臂有一道足足有一尺长的疤痕。 这道疤痕凸起的很高,不难猜到他当初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划伤自己的。 原来,他不爱那个女人。 “清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你非要怨我恨我我也不会怪你,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好不好……” 他伏在她的身上,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愧疚和痛苦。 宋素清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只因这一句话而泣不成声。 “清儿,跟我回去好不好?”他继续提议道。 宋素清欲言又止,“不,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吗,为何要回去,轻语如今也长大了,我没有什么牵挂了,只想陪在亲人身边。”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淡。 “清儿,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还在怪我。” 萧景钰突然站起来,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梳妆台上有一把锋利的剪刀,他走过去拿起来。 他把剪刀放在宋素清的手中,握着她的手,锋利的那一头儿对着自己的心口。 “既然清儿不愿意跟我走,那么这是你的,你拿走。”他的心是她的。 宋素清吓得不敢动。 她生怕自己稍微挪动一点儿,剪刀就会插进他的心脏。 她认识的钰从来不会这样,为何要这么逼她。 宋素清摇着头,“不是你不好,是我……是我,我已经……” 她哭着将在暗宫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萧景钰。 萧景钰听后更加的自责,更加的内疚,他怎么会嫌弃她,他心疼她还来不及。 “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待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他紧紧的抱着她。 “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能滴出水的温柔,带着蛊惑。 宋素清在他的怀中点头,随即又抬起头看着他,“可是轻语那儿……”轻语估计是不会原谅他的。 轻语那孩子一向有主见又果决,不知道愿不愿意跟他们回萧府。 “语儿她虽不认我这个爹,可是却是真心心疼你这娘,只要你跟她说,相信她会跟我们会去的。” 他在下午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语儿似乎对他的成见很深。 语儿恐怕也是知道这件事才会如此对他。 宋素清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转而宋素清就去了凤轻语那儿。 凤轻语一看自家娘亲眼睛红红的,加上急匆匆的来她这里,她的来意她就猜到了。 她那便宜爹果然是厉害,之前娘亲还是发誓死都不见便宜爹,这才不大会儿娘亲就过来找她了。 “轻语,娘想让你回萧府,毕竟他是你的父亲,更何况他也是有苦衷的。” 凤轻语抬眸看着宋素清的眼睛,“只是让女儿回去吗,那娘呢?” “我……” “好了,只要娘高兴,我无所谓。”她算是看出来了,她的千言万语比不过爹的深情以待。 宋素清摇头,“不是的,娘更在乎你的感受,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娘不会勉强你,娘也不会回萧府。” 在凤轻语心中,娘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即使她对她再好也终究抵不过她能有一个温暖的家来的重要。 所以就算是为了娘亲,她也会答应。 “娘,女儿愿意回去。” 宋素清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还怕轻语不同意。 想了想她还是将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轻语,她不希望轻语对她的父亲有所误会。 凤轻语听完之后只觉得一阵无语。 古代的女人想要爬上别人的床都是用这种手段吗? 酒后乱性?这种几率简直小到可怜,这明显就是燕然想要嫁给便宜爹设下的套儿。 那个什么萧清清是不是便宜爹的女儿还说不定。 这样一说,她那便宜爹好像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娘的心的。 宋素清也跟宋战峰和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虽然不舍女儿,可是却不能不顾她的幸福,更何况族长大人亲自说的他们也不好违抗。 就这样,萧景钰带着宋素清和凤轻语回了萧府。 还没进门就看见燕然站在萧府的门口。 她看见宋素清来了忙笑着走到她面前,“姐姐和轻语回来了,快进来歇着。” 凤轻语看着她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就好笑,她是特意来娘面前炫耀。 这点儿心思是个人都能猜到。 “清儿的身子不好,你没有事不要在她面前晃。”萧景钰冷冷的说道,搂着宋素清就走了。 凤轻语点头,便宜爹的做法,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也在外公那儿听了一些风声,这么多年爹都顶着燕然的压力没有跟燕然任何名分,甚至连妾都不是。 这样看来,爹对娘确实是在乎的。 “娘子,我们也进去吧。”轩辕璃夜搂过凤轻语走了进去。 速风抱着剑也从燕然身边经过。 还有荣海,见了燕然,连礼都没行就直接走了进去。 少爷说了,她不是府里的主子,自然是不用行礼的。 站在一旁的燕然狠狠咬着牙,指甲划破了手心也不知。 她这么多年在府中任劳任怨,连个名分都没有,虽然她表面上让那些下人称她为夫人,可是她知道那些人在私下里肯定是嘲笑她的。 她的女儿也是,她好不容易求族长给女儿取个名字,他却随口说了两个字,清清。 凭什么她的女儿要用那个贱人名字里的字。 现在倒好了,那个贱人回来了,女儿也回来了。 她们母女俩的地位只怕更加低下。 宋素清自然是要住在萧景钰的主楼的,他让人将旁边一处最大的院子如兰苑收拾出来让凤轻语住了进去。 燕然回到萧清清的房间,看见女儿正坐在梳妆台前。 “清清你怎么了?” 萧清清转过头来看着她,哭丧着脸,“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脸开始疼了起来,现在看着好像又严重了。” 最开始的时候涂药确实会有刺痛感,可是后来就没有了。 不知为何今天涂药的时候,又感觉到了疼,甚至比以前更疼。 燕然走过去看她的连,不禁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清清的脸怎么开始红肿了,而且里面有血水冒出来,看的颇为吓人。 “来人!” 外面的丫鬟走进来,“夫……有何吩咐。”突然想到族长已经吩咐了,府里有夫人,但不是这一位,谁若是叫错了就别在萧府里待下去了。 此刻燕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去请大夫过来。” “是。” 萧府的下人办事自然是有效率的,片刻,大夫就到了府上给萧清清看脸。 大夫仔细查看了萧清清的脸,又将她用的药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位姑娘的脸老夫无能为力,她的脸应该是毁容了。” 燕然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大夫,你在仔细看看,我女儿的脸只是摔在地上,怎么可能毁容,你一定是看错了。”她一把拉住大夫。 大夫仍旧摇摇头,“还是另谋高就吧,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一旁的萧清清不肯相信,一定是大夫诊断错了。 前次大夫前来说了,她的脸只要坚持擦药过几天就会痊愈的,怎么可能毁容了,她不相信。 “娘,这个大夫的医术不高,还是另请一位吧。” 燕然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看清清的脸真的很严重,还是赶紧请大夫来看才是。 没有办法,丫鬟只能为她另寻了一位大夫,这可是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了。 然而他的回答依旧是跟上一位大夫一样,说萧清清的脸已经没救了。 这下子,燕然不相信也不行了。 萧清清一听吓得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不行,她绝对不能毁容,“娘,你救救我,娘,你让爹请大夫救救我。” “你爹现在正在跟那个贱人你侬我侬,哪里会管我们母女俩的死活。”她一想到那个贱人就一肚子气。 “娘,你在说什么?” “就是宋素清那个贱人回来了,还有萧轻语,他们一家人如今在府里团聚,你爹是不会管我们的。” 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在吃穿上少过他们,可是从来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走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走下去。 “娘,你去求求爹,他一定会救我的。”她拉着燕然的手。 燕然看着女儿的脸,血水不停的往外冒,现在都能看见里面的肉了,十分可怕。 她拉起萧清清,“走,我们一同去找你爹。”都是他的女儿,她就不信他不心疼。 燕然带着萧清清来到大厅的时候,萧景钰和宋素清两人正在用膳,他细心的舀起热汤放在嘴边吹吹再给喂她。 宋素清看到她来了,眼眸闪了一下没有说话。 燕然的恨意顿时如滔天洪水袭遍全身。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族长,求你救救清清,她的脸受了重伤,清清是您的女儿,求你救救她。” “爹,你救救女儿,女儿的脸……”她现在觉得脸越来越疼,好像整张脸要裂开了一样,疼的她受不了。 萧景钰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他的眸光扫过萧清清的脸。 只一眼他便看的出萧清清的脸是中毒了,根本就不是摔的。 “她的脸怎么回事?”虽然是在问燕然,但是萧景钰的眼眸还在宋素清身上,他继续喂她喝汤。 她的身子太虚弱了,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跪在地上的燕然看了一眼宋素清,哭道,“还不是凤轻语,是她出手伤的清清,虽然她是族长的女儿,可清清也是……” 她故意说给宋素清听,就是让她难受。 生了女儿如何,她也为族长生了一个女儿。 萧景钰的眉头一皱,一旁的宋素清立刻说道,“轻语那孩子…。”她正准备为凤轻语说话,萧景钰就出言阻止了。 燕然得意的一笑,她就知道族长听了这话一定会对凤轻语有所厌恶。 萧景钰看着燕然说道,“什么凤轻语,她是我的女儿,姓萧!”无情的声音响起。 他的女儿自然是跟着他的姓。 燕然没有想到他方才皱眉竟然是因为这个,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这是医治她脸的药,让她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见风吹,否则就真的没救了。”萧景钰拿出一个白瓷瓶扔给燕然。 萧清清拿过来如获至宝,这应该就是雪肌膏了。 只要用了雪肌膏,她的容貌不仅能恢复如初,反而会比以前更加美。 燕然看着萧景钰一眼也不肯赏给她们,只是恨毒了宋素清。 她一回来,族长的态度分明就对她们更差了。 如兰苑。 “萧清清的脸,是你让速风弄的?”凤轻语坐在桌子旁用膳。 本来萧景钰派人过来请了她的,可是她可不想打扰到爹娘单独相处,所以就在她自己的院子用膳。 轩辕璃夜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 风轻语就知道是他做的,“可惜我没看见她的脸,听下人说很恐怖。”她惋惜的摇摇头。 “娘子自己制的药,难道不知道效果?”轩辕璃夜笑着为她夹了一块鱼。 那药是他让速风从他们的房间拿的。 他知道语儿最近几天炼制了许多毒,其中有一种就是可是使人毁容的。 凤轻语嘴角一抽,这么说她倒是成了主犯了。 他们正在用膳,萧景钰搂着宋素清走了进来。 凤轻语一看,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萧清清的脸是我做的。”她声音冷清的道。 一旁的宋素清直接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萧景钰。 萧景钰反倒笑笑,“这个爹知道,爹不是为了这件事,爹只是来跟你商量另外一件事情的。” 啊?凤轻语的脑子显然没有转过来弯儿,不是为了萧清清的事情来的?她都说了萧清清的事情是她做的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事?” “爹明天在天幽族为你办一个招婿大赛,让我天幽族所有优秀的青年才俊都来参加,爹要为你选一门最好的亲事。” “我不同意!”一个冰冷的声音插过来。 轩辕璃夜黑着脸看着萧景钰,招什么夫婿,他就是语儿的夫君。 宋素清也是一头雾水,她提前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瞎闹吗,轻语已经跟轩辕璃夜拜堂成亲了,怎么能再选夫婿呢。 “我是语儿的爹,这事当然得听我的。”他女儿自然是要有最好的男人来配,这个男人太过霸道冰冷,不适合。 “我是语儿的夫君!”是语儿的爹又如何,语儿是他的。 “你有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轩辕璃夜,“……” “你下过聘吗?” 轩辕璃夜,“……” “所以语儿就算另寻他人也是合理的。”萧景钰笑道。 轩辕璃夜冷着脸,“我与语儿已经拜过堂成过亲!她是我的妻子。” “哼,拜堂成亲又如何,又没洞房自然是做不得数。”他听清儿说了,语儿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 听说是因为轩辕璃夜身体中毒的原因不能圆房。 所以说语儿就更应该令嫁他人了。 这下算是说到了轩辕璃夜的痛处了。 一旁的凤轻语无力抚额,便宜爹的火力简直太猛了,“爹,你别多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她叫他一声爹是想让他收回这个荒唐的决定。 谁知道凤轻语的一声爹彻底将萧景钰的心情叫的开心的不得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清儿,我们走吧。”他搂着宋素清直接出了如兰苑的大厅。 出来后,宋素清看着他,“璃夜那孩子是真心疼语儿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皇帝,后宫里也就语儿一人,夫君为何要拆散他们。” 她在宫里住的时日不多,但是事事都看在眼中。 萧景钰停下来看着她,“夫人难道还不相信你夫君我?这件事我自由分寸,若是他能经得过考验为夫自然不会为难他。” 他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十多年未见,她的男人他自然是要好好考验一番。 如兰苑。 “此事我若是不点头,爹他是没有办法的。”凤轻语也没想到爹突然来这么一套。 轩辕璃夜明显心情不快,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一想到萧景钰的话他就来气。 凤轻语想着明天有必要找爹好好商量一下。 她要想办法到禁地去一趟,然后帮轩辕璃夜解毒后就尽快离开天幽族。 反正娘亲已经和爹和好了,她在这里能够静心的修养身体。 轩辕璃夜毕竟是一国之主,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外面的局势动荡,靠轩辕清冽一人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 第二日。 萧景钰果然给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发了帖子,说是要为他的女儿招婿。 昨天夜晚更是派人连夜将场子都搭建好了。 此事一出,天幽族就沸腾了,族长大人的女儿,他们那日在制毒大赛上已经见过了。 不仅长的貌美更是制毒大赛的第一名。 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谁不想娶,所以纷纷到了招婿大赛的现场。 凤轻语一听简直是脑袋疼,昨天她还以为爹会就此作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样做。 她快步疾行一直走到萧景钰的阁楼。 “爹,你为何要这么做?” 萧景钰见她来了,知道她的来意,笑着走过去,“正好,跟爹一同前去,招婿大赛那边估计已经有很多人了。” 他的女儿要选夫婿,相信不用看就能猜到会有很多人前去。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还没说完凤轻语就已经昏了过去。 “语儿!”宋素清吓得上前一步。 凤轻语正倒在萧景钰的怀里,“夫人不用担心,我只是用了一点迷药而已。” 凤轻语压根就没有想到她爹竟然会给她用药才一时没有防备着了他的道。 “语儿若是醒来知道你迷晕了她,看她不翻了天。”宋素清听到他的话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心起来。 萧景钰倒是不在乎,他打横抱着凤轻语,“走,夫人,我们也去瞧瞧。” 宋素清无奈的摇摇头,她已经能想象到语儿醒来时的样子,定是要发脾气的。 两人一路出府上了马车,往招婿大赛的现场而去。 “爷,不好了。”速风慌忙地跑到如兰苑。 轩辕璃夜正准备出去寻凤轻语,“怎么了?” “属下看到族长和夫人带着皇后娘娘出府了,往……大赛的方向去了。” 轩辕璃夜的脸一下子冷了,眼中迸发出刺骨的冰寒。“你说语儿也去了?” “皇后娘娘好像是昏迷了,属下看到族长抱着她。”速风解释道。 他当时看到了就觉得不对劲就立刻前来跟爷报告了。 好,很好。 竟然敢将语儿弄晕也要为她选夫,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 轩辕璃夜飞也似的往大赛的地方掠去。 后面的速风简直目瞪口呆,爷的轻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以前还能看见一道残影,现在根本一丝痕迹都看不到,足以见其轻功的厉害。 萧景钰抱着凤轻语从后台走过去,前面有一道纱帘垂下来遮住了里面的人的真容。 他将凤轻语放在帘子后面的椅子上,然后走到帘子前面。 眼前的场景将萧景钰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相信大家之前已经得到消息了,没错,今日本族长就要为女儿寻找一位夫婿,参加的人不得有家室,且保证以后不得纳妾,还有一点,那就是武功必须第一,本族长的女儿才貌过人,自然是我的掌上明珠,须武功第一者保护我才能放心。” 他的意思很明显,比武招亲,武功第一者得美人。 凤轻语的容貌他们是见过的,绝对的绝色倾城,所以即使以后不纳妾也是值了。 一位男子率先走上擂台,“谁敢上来挑战?” 男子还没站稳身形,一道墨色的闪电突现擂台,男子的身影就飞了出去。 萧景钰挑眉,来的够快的,这才第一个人上台轩辕璃夜就赶来了。 轩辕璃夜看着帘子后面已经昏过去的凤轻语,全身的冷气外放,整个擂台就像是被冰冻上了。 他上前一步准备带走凤轻语。 萧景钰先他一步拦住,“轩辕璃夜,今日是比武招亲,你若想带走语儿就凭实力。” 棕眸一扫,“她是朕的妻子,你觉得朕需要吗?”冰冷的声音响起,这才是那个东璃的战神,是天生的帝王。 此刻的轩辕璃夜已经在发怒的边缘,无疑是恐怕的,仿佛是前来索命的黑无常,就连萧景钰也不禁眼眸微闪。 “轩辕璃夜,你别忘了,这里是天幽族,就算你现在带走语儿,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能够出得了天幽族吧,本族长还是劝你依规矩行事。” 如今也只能用威胁的手段了。 他的意思就是今日要想带走语儿,就要打败场上所有的人。 轩辕璃夜扫了一眼台下的人,这些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谁,还想一战。”他往前一步站在擂台中央。 萧景钰满意的笑了,暗地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轩辕璃夜来硬的。 光是轩辕璃夜的气势就吓退了一部分人,他们都感觉到擂台上的人太恐怖了,根本就是死亡的气息。 不过仍旧有人不怕死的敢上台叫嚣。 然而还没有靠近轩辕璃夜就被他一个拂袖打下擂台。 站在一旁观看的萧景钰嘴角一抽,难道他们天幽族的人如此差劲,还是说轩辕璃夜实在太厉害了。 不说有人能够打败轩辕璃夜,至少能与他过上几招就是好的。 可是眼前这情况,根本就挨不到他的衣角。 “谁,还敢一战!” 轩辕璃夜站在擂台上俯视着下面的众人,如同巡视的君王。 还有谁敢来一战! 当然有人,“赫连前来试试。” 一个清冷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擂台,他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的凤轻语的身影又收回目光。 轩辕璃夜抬眸望过去,赫连飞鹰?他可没忽略掉他方才的眼神,难不成也对语儿有兴趣。 既然如此,他就不必手下留情。 “出招吧。”轩辕璃夜的眼眸仍旧是波澜不惊的,在他看来这人也不足为惧。 话音一落,赫连飞鹰也不跟他客气,一道凌厉的掌风横批过去。轩辕璃夜疾如闪电侧身躲过的同时打向赫连飞鹰。 两人出招也是飞快,呼吸间就已经过了不下百招。 一旁的萧景钰也赞赏的点头,轩辕璃夜的功夫果然了得。 他那日之所以能胜过他,全凭他修习的时间长,以轩辕璃夜现在的实力怕是不消两年就会赶上他。 帘子后面的凤轻语终于悠悠转醒,她揉了揉晕乎的脑袋,撩开帘子走到前面。 这是做什么? 轩辕璃夜怎么又和人打起来。 萧景钰一侧过头就看到了走出来的凤轻语,他快步走过去,“语儿,看看,赫连飞鹰长得不错吧,而且武功很高强,要不要考虑一下。” 凤轻语脑门一黑,她总算想起来了。 真是亲爹啊,竟然将她迷昏了带过来,亏她医术精湛竟然也有着道的时候。 在空中打斗的轩辕璃夜从凤轻语醒来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在擂台上,听到萧景钰的话显然是发怒了。 他借着与赫连飞鹰对掌的瞬间后退一步,朝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掌,然后趁着空挡飞到地面,一把搂住凤轻语。 赫连飞鹰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时没有防备打在了擂台外面。 下面掌声四起,他们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斗了。 赫连飞鹰虽是败了同样面带笑容,他也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轩辕璃夜是个对手。 这对夫妇还真是他的克星。 他制毒输给了凤轻语,比武输给了轩辕璃夜。 一眼都没看萧景钰,轩辕璃夜直接搂着凤轻语离开了。 凤轻语在他身边自然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她伸手在抚在他的脸上,温柔至极。 “我也不知道爹会这么做?”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轩辕璃夜瞬间缓和了脸色,他哪里是在生她的气。 能让轩辕璃夜一秒从一座冰山化成水的人恐怕只有凤轻语了。 后面,萧景钰带着宋素清很快赶上了他们的步伐。 凤轻语看到娘竟然也到了比武招亲的现场,顿时抚额,一阵无语。 她发现娘跟着爹简直就是变坏了,“娘,你怎么不跟前跟我说,还亲眼看着爹把我迷晕了。” “你爹他事先也没告诉我,娘真的不知道。”她抬头瞪了一眼萧景钰,都怪他,现在倒好,女儿都开始怨他了。 他们回到萧府的大厅,凤轻语直接对着萧景钰说道,“我明天一定要去禁地!”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萧景钰端起茶杯的手一顿,他抬眸看向轩辕璃夜。 “你娘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到禁地是要寻找冰幽花,但是祖训传下来任何人不得进入天幽禁地,里面凶险万分,少有不慎就会丧命,爹绝对不会同意你去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爹知道你是要救轩辕璃夜的命,但是爹也告诉你,除了赤阳珠,冰幽毒无解,就算是再怎么研究冰幽花也是没有用的。” 不是他不让她进去,就算进入禁地也于事无补 闻此,凤轻语的双手紧紧捏着,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可是世上唯一一颗赤阳珠在我的体内……” “你说什么?赤阳珠在你的体内?”萧景钰的音量明显提高了,带着难以置信。 赤阳珠乃是天下至宝,竟然在语儿的体内当真是天意如此。 凤轻语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爹为何会这么惊讶。 萧景钰一个瞬移站到轩辕璃夜面前,执起他的手为他把脉。 轩辕璃夜想要挣脱的时候,萧景钰已经松开了手,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又看了一眼凤轻语。 “他身上的毒爹能解。”他平淡的说道,其实眼中带着笑意。 凤轻语只是太过着急轩辕璃夜身上的毒没有注意到而已。“爹真的能解冰幽毒?” 她有些不敢相信,“爹方才不是说了这世上除了赤阳珠之外,无法解冰幽毒吗?”怎么这会儿又说可以解。 萧景钰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爹自然有爹的法子。” 凤轻语半信半疑,可是爹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难道爹真的有办法? “夫君真的有办法解了璃夜身上的毒?”就连一旁的宋素清也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我还会说谎吗?”他反问道。 这下凤轻语是彻底相信了,爹是不会骗娘亲的,太好了,轩辕璃夜的毒有救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替他解毒。”一刻她也不想等。 萧景钰反倒端起茶杯悠闲的喝茶,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不急,要想给他解毒也行,爹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他的毒自然有解。” 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答应。”凤轻语想都没想就出口答应了。 她想爹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变态的条件吧。 萧景钰的目光却是在轩辕璃夜的身上扫了几下,“爹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留在天幽族五年,爹自然会说出解冰幽毒的法子。” 他知道若是不用这方法是绝对留不住语儿的。 轩辕璃夜身上的毒一旦解了,语儿势必会跟着他回到中土。 他的宝贝女儿才刚刚相认没多久肯定是不舍得跟她分开的,再说了,五年,足以考验那个男人对语儿是否真心。 这样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我绝不同意!”说话的是轩辕璃夜,哪怕是他的毒不解了他也不愿意跟语儿分别五年的。 别说是五年,就算是一天他也无法忍受。 凤轻语其实还在犹豫。 五年的时光换来他的长命百岁,说实话很划算。 轩辕璃夜看到凤轻语的迟疑,更是生气,这还需要考虑吗,当然不能答应。 “语儿慢慢考虑,爹先走了,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来找爹。”萧景钰拉着宋素清一同离开了大厅。 “夫君,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让他们夫妻分离吗?”宋素清皱着眉头,似乎不赞成他的做法。 萧景钰看着远处繁华似锦,淡笑,“夫人难道不想让语儿陪在身边吗?” 宋素清虽然也不舍得女儿离开,可是女儿的幸福自然是比任何事都重要不是吗。 轩辕璃夜这次显然是生气了,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他就知道萧景钰提的条件不是什么好的,竟然让语儿待在天幽族五年,没门。 夜晚。 夜空中的星星亮如宝石,一闪一闪的格外耀眼,一轮清月悬挂,周围都是淡淡的光晕,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微凉的风吹动着枝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很是清晰。 凤轻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爹的话。 爹说了轩辕璃夜的毒他能解。 她来天幽族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解轩辕璃夜身上的毒,现在有办法了她绝对不会放弃。 要她待在天幽族整整五年,那也是不可能。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爹松口答应呢,凤轻语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本来想着若是请娘出来说情说不定会让爹改变主意,可是爹提出的条件是她留在天幽族,只怕娘高兴还来不及。 这下子她可是真的犯难了。 凤轻语听见轩辕璃夜此刻正在内室沐浴。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爹的主阁楼,她想着要不要再找爹说说,让他解了轩辕璃夜的毒。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爹娘的对话。 “夫君当真能够解冰幽毒?”是宋素清的声音。 萧景钰不由地好笑,他白天的时候都说了几遍她竟然还是不相信,难道他的话听起来很荒唐吗。 “为夫都说了好几遍了,为何夫人还是不相信。”他无语了。 宋素清瞪了他一眼,“不是我不信,是你自己之前说了冰幽毒除了赤阳珠无解,你倒是说你是用什么法子解毒。” 不听到他的确切答案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门外的凤轻语一下子集中了精神,连内力都用上了,只为了隐藏气息。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爹知道她在外面。 她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说不定能听见爹的解毒方法,到时她自己也就能为轩辕璃夜解毒了。 她束起耳朵等着爹的下语。 谁知道里面的萧景钰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语儿跟那小子真是命中注定的。” “夫君为何这样说?”不是说解毒的法子的吗,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萧景钰摇摇头,“你以为为夫为何听见语儿说赤阳珠在她体内后就说那小子的毒有救?” “为何?”宋素清也是不解。 门外的凤轻语听到了,突然想到确实是这样的。 白天的时候,爹先开始分明就说冰幽毒无解,后来在她说完赤阳珠在他体内后转口就说毒他能解。 难道说解毒与她有关。 “因为解毒的关键就在语儿身上。”他继续说道。 这么一说,宋素清就更不能理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的凤轻语也是皱眉不解,解毒的关键在她身上? 难道是指她的血,可是她试过了,她的血虽然能够在毒发的时候缓解疼痛但是并不能彻底解毒。 当下次月圆之夜来临之时仍旧会发作。 “别着急,待为夫慢慢跟你说,赤阳珠确实已经融入语儿的血液之中,解冰幽毒是需要赤阳珠没错,但是还有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别人不知道,只有为夫知道……那就是中毒之人与身怀赤阳珠之人精血交融。” 精血交融?那不就是…… 凤轻语顿时想要昏过去了,她的嘴角一阵抽搐,差点乱了呼吸。 “原来如此。”宋素清听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夫君是如何知道的?” “夫人应该知道,当为夫没有当上族长的时候经常被前任族长带到藏书阁抄录各种毒方子,当时为夫正好抄过有关冰幽花的效用极其克星,里面就有这个方法,只是当初抄录的时候,为夫没有抄下这一句,所知当今世上知道这一法子的只有我一人。” “那语儿呢,语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个,为夫就不知道了。” …… 她轻轻地转身离去。 凤轻语在往如兰苑走的一路中还是懵的,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解毒之法。 若是她以前听到只觉得荒谬至极,现在却是不得不相信。 不对,南宫岑不是说了轩辕璃夜身中冰幽毒不能那啥吗? 可是爹也说了这个法子只有他知道。 她突然想到在师父的地下藏书室中找到的那本黄皮书,难道就是爹抄录的?她记得当时她还疑惑,黄皮书的纸张虽是陈旧但是字迹却不是很久远。 如此想来她的猜测该是正确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如兰苑。 轩辕璃夜刚沐浴完出来却没有看到凤轻语的身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不会是考虑好了要给岳父大人答复吧。 才拉开门就发现凤轻语站在门边。 还好,她没有离开。 “娘子怎么不进来?”轩辕璃夜说了一句话发现她竟然没有反应。 他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娘子在想什么?” 凤轻语突然回过神来,“啊,没有,你沐浴完了吗?” 她抬头看着轩辕璃夜,关键还是他刚沐浴完,衣襟微敞着,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肌肤,可能是因为未擦净的原因,上面滴着几滴小水珠,尽显极致诱惑。 他本来就生得俊美,如今这般不染半分纤尘的样子实在太过魅惑。 凤轻语突然想到爹的话脸不由的就红了。 她在想若是轩辕璃夜知道了只怕是要后悔当初没吃了她,要不然毒早就解了。 估计还会逮着南宫岑还会暴揍一顿。 “娘子,你的脸为何红了。”能让娘子红脸的次数屈指可数。 凤轻语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可能是热的,我要进去沐浴了,你不许进来。”说完她就直接进入内室了。 留下轩辕璃夜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疑惑不解。 现在很热吗?明明就是春天,夜里还有些凉呢。 凤轻语进了内室,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水和花瓣。 她解开衣带浸入浴桶,抬起手臂看到上面赤红的守宫砂,微微一笑。 凤轻语在内室沐浴的时间格外的长,外面的轩辕璃夜都快等不及了,可是娘子又不让他进入,他自然是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 凤轻语终于出来了,轩辕璃夜抬眼看过去,呼吸明显的一滞。 虽然他一直知道娘子很美,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她此刻的风情着实听他心动不已。 此刻的凤轻语,长长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如同丝滑的黑色绸缎一般,直直的垂下来,柔顺无比。 三千墨发没有任何的装饰去装点就已经美的有些不真切。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就已经能想象到发丝穿过手指的顺滑感。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因着沐浴时的水汽蒸染,她的双颊晕染出诱人的粉红,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滴着几颗小水珠,妩媚中带着一丝俏皮。 饱满的红唇,润泽而莹彻,仿佛要滴下水来,她的唇微微上扬,扬起了些微的弧度,更显魅惑动人,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事实上,轩辕璃夜也确实这么做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脚步是怎么走过去靠近她的,带着一丝丝不确定,因为他觉得这般绝美的人儿分明就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 虽美却带着一点儿不真实。 凤轻语暗暗好笑,一向淡定的轩辕璃夜也有呆愣的时候。 轩辕璃夜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低眸,透过薄纱般的衣服隐约看到了胸前美好的风光。 她的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轩辕璃夜,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反应。 这般致命的诱惑她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是的,她就是算好了要“勾引”他的,她知道以他的性子,必然是不会伤害她一丝一毫,若是不诱惑他,他哪里肯动手。 本来想着要狠狠吻她的轩辕璃夜,此刻却是如同一座雕像,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凤轻语的身上,都不舍得眨一下眼。 轩辕璃夜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容貌而乱了呼吸,只因这个人是凤轻语。 “夫君,你怎么了?”凤轻语出声。 若是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轩辕璃夜浑身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眼眸沉了几分,喉咙一紧。 他的语儿实在太过诱人,她软糯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撒娇,像是猫爪儿在他的心尖儿上挠着,酥酥的,痒痒的。 此情此景,心爱的女儿如此诱惑的站在面前,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啪” 轩辕璃夜甩袖关了房门。 长臂一伸,直接将凤轻语搂进怀里,他的唇更是急不可耐的地噙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芳香清甜的味道立刻窜入口中。 他的呼吸明显的乱了节奏,她的一颦一笑全部都在眼前,激起他每根神经的冲动。 现在他只觉得全身沸腾,就想吻着她,尽情的享受。 凤轻语满意地勾起唇角,白皙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贴近他,唇舌主动而又火热的吮吻着他的舌。 这样的主动给了轩辕璃夜一个全新的感受,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异常的敏感,想要更深的贴近她,占有她。 他的吻越来越急促,分明带了几分不满足。 是的,他渐渐开始不满足这样的深吻,他想要的更多,这些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手快过脑子将凤轻语抱起,往内室走去,吻依旧不舍得离开她的。 从外室到内室这段路分明就是几步的距离,轩辕璃夜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只因凤轻语时不时的舔舐着他的唇角,让他差点送了手臂摔到她。 稳了稳身形,快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上面,身子随即覆了上来。 “撕拉。” 布帛撕碎的声音在静谧的意外格外的明显,轩辕璃夜的动作带了几分急切和霸道,他现在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凤轻语已经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全身都配合着他的动作。 轩辕璃夜微微起身,看着她,她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也是红的,更加诱人。 “为夫好想要你。”真的好想,想了好久。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嘶哑,透着浓浓的**,仿佛要将凤轻语点燃了。 凤轻语听见耳边的声音,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更是紧了几分,她启唇轻语,“那就如你所愿。” 话音一落,红唇就贴上了轩辕璃夜的耳侧,她分明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轻颤。 因两人贴的极近,他身体的反应她最是清楚不过。 他的唇慢慢往下,沿着她微勾的唇角一路向下吻去,慢慢的,轻柔的,滑过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直到她的胸前。 事到如今,他想要继续却是知道已经不行,他怕他会忍不住。 抬起头,他看着她,“娘子……”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的顾虑,这个男人呐…。 她手臂下滑,从他的脖子滑到腰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不让他退开半分。 她抬头贴近他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在他的耳廓,恶狠狠道,“轩辕璃夜,你别逼我对你用药!”霸道的声音响起。 既然他不肯碰她,她倒是不介意用药。 反正他是她的,她对自己男人用药算不得阴损,更算不得卑鄙。 这一句话果然刺激了轩辕璃夜,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狂妄的男人,岂能忍受这种话。 他的手没有半分迟疑,扯下来自己的衣袍仍在地上,劲风扇灭了摇曳的烛光。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来,足以让他看清她所有的风情。 圣洁的红色花朵绽放,她终于是他的了。 轩辕璃夜稍微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的轻吻着她,缓解她的疼痛。“语儿…。语儿……语儿……”他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直到,疼痛过去,带来的是蚀骨的欢愉。 垂落的床幔,遮住了无尽的缠绵。 第二天。 轩辕璃夜率先惊醒过来才想到昨天夜晚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侧过身子看着身旁的语儿,睡得正香。 她的手臂依旧缠在他的腰间,紧紧的,小脸儿贴着他的手臂,好似怕他离开一样。 可是,他的心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他昨夜到底是没有忍住,不仅没有忍住反而要的疯狂,语儿身上的痕迹就足以见得。 轩辕璃夜一阵懊恼,但是心中却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满足,语儿终于是他的了,完完整整是他的。 轩辕璃夜见她睡得香甜,自然是不忍打扰,紧紧揽着她,陪她静静躺着。 可是,时间越久,轩辕璃夜越觉得不对劲。 他知道这种事情会很累,但是语儿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死,若不是耳边平缓的呼吸,他都快要以为她…… 渐渐的,手下的肌肤慢慢变得冰冷,亦如他之前的。 轩辕璃夜的心一下子沉了,也慌了,他推着凤轻语的身子,“娘子,你醒醒,娘子……” 他迅速的穿衣起身,推开房门准备去找萧景钰。 萧景钰会医术,他一定有办法! 刚出门就碰见萧景钰带着宋素清往如兰苑里来。 萧景钰就是来问问他的宝贝女儿考虑好了没,可是却看见轩辕璃夜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脸色阴冷的吓人。 “快,跟我进去,语儿出事了。”他声音中带着颤抖。 听他这么说,萧景钰忙加快脚步走进了如兰苑,来到了凤轻语的房间。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盖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手臂。 萧景钰立刻伸手为凤轻语把脉,刚触到凤轻语的肌肤就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 一旁的宋素清也是着急不已。 萧景钰缓缓收回手,冷着脸看向轩辕璃夜,像是要杀人的样子,“轩辕璃夜,你竟敢,你竟敢碰语儿……” 听闻他的话,轩辕璃夜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他现在也是后悔的想杀了自己。 “语儿她,怎么样?”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萧景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拜你所赐,你身上的冰幽毒通过……已经全部渡入了语儿的体内,所以她的身体现在才会这么冷。” 轩辕璃夜的呼吸猛地一滞,已经停止了。 怎么会这样? “那,娘子她……” 萧景钰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她体内有赤阳珠,正在慢慢化解冰幽毒,照这样的速度,估计还得几天的昏迷才能完全化解,你啊……” 他恨恨看着轩辕璃夜,竟然让他的宝贝女儿糟这种罪,实在是该死。 “这么说,她的性命……” “放心,没事,只是昏迷而已,如果语儿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以为我还会跟你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开玩笑,他会打死他的。 轩辕璃夜这才放下心来。 萧景钰看着宋素清,突然想到,怎么偏偏在他说完解毒的法子后,语儿就…… 若是轩辕璃夜要碰语儿早就碰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你的好女儿,竟然为了救别的男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酸气。 “夫君是什么意思?”宋素清没有听明白。 萧景钰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语儿定然是偷听了你我昨晚的对话,为了救这个臭小子,以身犯险。” 他虽然知道此法能解毒,但是解毒之人有何症状他也是不知道。 这种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语儿竟然就这样试了,真是气死他了。 “你是说,语儿是为了给我解毒?”轩辕璃夜算是听明白了。 萧景钰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什么你,不知道叫岳父大人吗?”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怎么样。 轩辕璃夜难得没有反驳,弯腰行礼,“见过岳父大人。” 这一鞠躬,他心甘情愿,他知道他是关心语儿才会这样。 轩辕璃夜是谁,那是从来没有弯过腰的人,现在竟然给萧景钰鞠躬行礼,足以说明他有多在意凤轻语。 他是凤轻语的爹,他才会如此。 萧景钰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样一位强大的女婿,其实感觉还不错,听说在中土他还是一国之主,他算是赚了。 他伸过手为轩辕璃夜把脉,“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其实不用把脉他就知道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因为他的身体现在是温热的,是正常的体温,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冰冷刺骨。 萧景钰也没想到此法解毒也能解的这么彻底。 “多谢岳父大人。”轩辕璃夜转过头看着昏迷中的凤轻语,心中隐隐作疼。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怪不得,她昨夜极尽诱惑他,原来是她要为他解毒 “好了,你好好照顾语儿,有事就来找我。”说完,萧景钰揽着宋素清离开了。 宋素清也没想到这个女儿真是令人担心,刚才听说她出事了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现在算是放下了。 “语儿多久能醒,她的身体一直这样冷着没有问题吗?”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萧景钰笑着,“没事,赤阳珠的乃是世间至宝,能够化解她身上的毒,再说了,轩辕璃夜在那儿,他会照顾语儿的。” 他们走后,轩辕璃夜就坐在床边。 他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扶到耳后,他触摸到她的肌肤,丝丝寒气不停的往外冒,甚至比他毒发之时还要冷上几分。 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轩辕璃夜将她扶起来靠在他的怀里,双手贴着她,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 这样至少她能舒服一些。 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直到第四天,凤轻语还在昏迷中。 期间萧景钰过来看过几次都说她的身体没事,轩辕璃夜才放心。 岳父大人说了,冰幽毒是天下至毒,霸道无比,自然不是轻易解掉的,即使有赤阳珠也需要些时日。 轩辕璃夜伸手准备继续帮她输真气的时候,才发现手下的肌肤实热的。 这是不是说明语儿快醒过来了。 她都不知道他这几天有多害怕,虽然岳父大人说她没事,但是他又怎能不担心。 因为他深刻的知道体内有冰幽毒时的痛苦,这种痛苦她怎么忍心让她替他承受。 凤轻语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妖孽的脸。 轩辕璃夜长臂一伸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娘子,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怎么了?” “还说怎么,娘子你整整昏迷了四天。”他道。 昏迷,凤轻语想起来她不是那个啥吗……怎么会昏迷,难道……不得不说她想歪了。 应该是解毒之后的后遗症吧。 她伸手搭上自己的手腕,轩辕璃夜在一旁慢慢的等着。 “娘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凤轻语伸出手臂摸了一下肚子,轩辕璃夜的神色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轻轻一笑,“我就是饿了,好饿啊。” 轩辕璃夜了然,昏迷了四天当然会饿了。 他立刻出去吩咐丫鬟端来膳食,又吩咐她们准备热水。 娘子爱干净,这几天他只是简单的擦身,没有沐浴,一会儿她还觉得不舒服了。 他将凤轻语抱起来放入浴桶中,细心的为她擦拭身子,动作缓慢而温柔。 擦到她的手臂,凤轻语转眸看出去,白皙的手臂光洁一片,守宫砂已经没有了。 轩辕璃夜又将她抱起来穿好衣服,这才平复了体内的燥热。 初尝个中滋味的他自然是经不起一点点的诱惑。 方才看到语儿的身子他差点就化身为狼了,可是语儿刚刚醒来,身体又虚弱,他哪里舍得折腾她。 将她抱出来的时候,丫鬟已经准备好了饭食。 轩辕璃夜直接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你这样我不方便吃饭。” “为夫喂你。”说着,就已经拿起筷子夹起她喜欢吃的菜送到她的嘴边。 凤轻语现在是饿极了,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张口吃下。 真的是越吃越饿,越饿越想吃,轩辕璃夜的筷子几乎没有停过,一口接着一口的喂她。 一顿饭几乎吃了半个时辰。 萧景钰听到下人说语儿已经醒过来了,立刻拉着夫人来看了。 入门就看到吃饱喝足的凤轻语躺在轩辕璃夜的怀中,闭着眼睛休息。 “咳咳咳。”他故意咳两声。 凤轻语一下子惊醒了从轩辕璃夜的身上跳下来,兴许是几日没有下床走路,腿一软差点摔倒,轩辕璃夜立刻伸手扶住她。 她又跌坐在轩辕璃夜的怀中。 看到爹娘在此,她反倒是更加不好意思,瞪了一眼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颇为无辜,他若是不出手她岂不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注意她的视线,他才将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现在感觉如何?爹为你把把脉。”萧景钰走过去,作势就要帮她把脉。 凤轻语一下子收回手,看着轩辕璃夜,爹怎么会知道?还要帮她把脉? 难道说她昏迷的时候爹知道的。 那岂不是说明爹已经知道了她和轩辕璃夜……还知道了她偷听他和娘的谈话。 她的脸……丢光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晚了!” 第一百二十章 凤轻语心痛 凤轻语的脸皮儿本来就薄,被萧景钰这么一说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好了,看你说的,语儿的脸都红了。”宋素清拍了一下萧景钰的肩膀,她看着语儿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凤轻语嘴角一抽,娘知道就好了,能不能别说出来。 “来,爹为你把脉。” 凤轻语仍旧不伸手,“爹,我已经没事了,刚刚起来的时候我已经为自己把过脉了,真的没事。” 一旁的轩辕璃夜捏着凤轻语的手伸到萧景钰面前。 “有劳岳父大人了。”还是让岳父大人亲自诊断后他才能放心,他是怕语儿不让他担心故意说自己没事。 对于她的身体,他自然是不敢有半分马虎。 凤轻语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璃夜,什么时候轩辕璃夜跟她爹的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一个眼神都是奢侈,现在竟然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带尊敬的叫爹岳父大人。 难到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凤轻语没有挣脱手,反手搭上轩辕璃夜的脉,随即一个像花一般的笑在唇边绽放。 他的毒,解了。 他的毒,终于解了。 萧景钰倒是对他这句岳父大人很是受用,笑着伸手为凤轻语把脉。 片刻过后,“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了,这几天多注意休息,毕竟中了毒的。”他嘱托道。 这句话明显是对轩辕璃夜说的。 他也是男人,也有过年轻的时候,自然知晓轩辕璃夜的心思。 “我都说了没事吧。”身体上的事情她怎么可能马虎。 “你娘这几天也没睡好觉,老是担心你,下次可不许这么吓人了。”萧景钰继续嘱托道。 他也是担心她的身体。 凤轻语看向宋素清,“娘亲,是女儿不好,让你担心了。” 宋素清拍拍她的手,“好了,别听你爹的,好好休养身体才是。” “对了,爹,我正好有一件事情问你。”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前几天她就准备问爹爹的,后来又忘记了。 “什么事?” 凤轻语走回里间,拿出当初大长老给她的那本天幽秘术,又走了出来。 “就是这个,当初大长老交给我的,说是与天幽族息息相关,可是里面并没有字,爹知道是怎回事吗?” 萧景钰接过来随便翻看了几页,便将书仍在桌子上。 “语儿不必操心这些,天幽族有爹在,不会出问题的。”他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字的说道。 他也是后来当上族长才知道的,原来当初几位长老带走语儿时为了保护她,将她培养成天幽的守护者。 可是这偌大的天幽族,语儿只是一个女子,这些实在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萧景钰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宋素清一同离开了如兰苑。 凤轻语望着他的背影,便能隐约猜到一些,爹是不想让她担上重担。 轩辕璃夜从身后将她揽着怀中,“语儿若是担心,可以找个机会问大长老。” 他是动她的,找到了爹娘之后,对于天幽族,语儿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不管前方的有多危险,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一直到永远。 凤轻语点头,只能这样了。 这几天,府里的那母女俩倒是安静的出奇。 只因,萧清清一直待在房间里治她的脸。 这药果然是灵药,她的脸一天天的变好不说,肌肤还越来越水嫩。 听娘亲说了,凤轻语现在就住在如兰苑,这么说那个轩辕璃夜也在,等她的脸养好了....... 几天过后。 轩辕璃夜寻着机会带凤轻语来了一趟祖祠。 其他三位长老都不在祖祠,只有三长老在。 看到凤轻语来了,他也没表现得多意外,“你想知道的问题,答案都在禁地中。”他只说了这样一句难以理解的话。 他站在院中的巨石前,望着祖祠的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轻语顺着她的视线,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答案在禁地中? 可是禁地不是不许任何人进入吗,连爹都没有进去过。 “听爹说,天幽族祖训传下来说任何人不许进入禁地,三长老为何又说我要的答案在禁地里?” 三长老摸着胡须,收回视线,“任何人中不包括你。” “还有你最想知道的黑衣人,禁地里都能给你答案。”末了,三长老又加上这一句。 凤轻语的心顿时紧了,黑衣人?真的和天幽族有关系。 回来的时候,轩辕璃夜直接说了,“为夫觉得那个三长老有些奇怪,好像一定要娘子去禁地一样。” 那个三长老总是提起禁地,着实有些奇怪。 不仅是轩辕璃夜,凤轻语也有同样的感觉。 “还有,他在说起禁地的时候,眼神总是望着组词的后面,可是我看了,祖祠的后面是一片空地,难道是与禁地有关系吗?” 毕竟外公也说了,禁地应该就在祖祠里。 轩辕璃夜微微蹙起眉头,“娘子是打算进去吗?” 凤轻语摇头,说实话她没有想好,爹说禁地里面凶险万分,若是进入里面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是她又想知道关于黑衣人的一切。 “娘子若是想进入我们就进去吧,反正有为夫陪着你。”他也想知道黑衣人的事情。 想知道他为何当年要谋害他的娘亲,更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凤轻语抬眸看着他,“可是爹那边......”不用说了,爹一定会反对的,从最先开始她提出要进入禁地爹就反对了。 “我想岳父大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他今日看到岳父大人在看向那本天幽秘术的时候,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那我再去问问爹?” 夜晚的时候。 凤轻语犹豫再三还是到了萧景钰的住处。 黑衣人的事情无疑与天幽族有关,只有了解完黑衣人的事情,他才能安心离开。 看到萧景钰书房的灯还亮着,凤轻语敲了敲门。 “语儿进来。”他就猜到语儿会来找他的。 这个女儿他太了解,做任何事情都十分的执着,跟他当年的性子是一模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他用过晚膳之后,就让夫人先睡了,他在这里等她。 她到底还是来了。 凤轻语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叹气声。 “爹爹好端端的叹什么气?”难道他已经猜到了她来的目的。 凤轻语看向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爹的书房,跟她想象中的一样简单儒雅。 古老的椅子后面是整整一面墙的藏书,上面有的空格处放上了精致小巧的木雕,沉闷中又不觉死气。 桌上也是,直简单的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茶壶。 墙上只挂了一幅画,看样子是天幽族的全景图。 如果凤轻语见过祖祠密室的那副图就会知道这幅与那一幅是一模一样的。 萧景钰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着她。 烛影摇曳,看着面前语儿倔强的脸,他就忍不住担心。 “叹什么气,还不是因为你,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安安分分的在家刺绣练字,偏偏我的女儿成天都是毒药银针,打打杀杀,我这当爹的能不发愁吗?” 凤轻语有些好笑,走到椅子旁坐下。 “听爹的语气像是有些后悔?”她笑道。 萧景钰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逗笑了,“反正你已经是爹的女儿,后悔?晚喽。” 他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自豪,多骄傲。 语儿的事情他都听清儿说了。 别人家的女儿都在父母身边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的时候,他的女儿却是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事情。 是他这个爹当得不称职。 “别以为爹不知道你们白天去了祖祠。”整个天幽族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去过祖祠他怎么不知道。 凤轻语见他知道了也不隐瞒,“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爹。” 他怎么忘了爹是族长,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亏她和轩辕璃夜还特意趁着爹不在府上的时候去了祖祠。 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傻。 “爹知道你来的目的,你若是真想进入禁地,爹知道就算拦着也没有用。”他这女儿的性子太执着。 若是不让她进入,只怕她也会跟今天一样偷着来。 所以,还不如直接答应,免得他操心。 可是这样,他也是免不了要担心的,毕竟禁地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的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作为族长自然是比别人的多一些,你口中的黑衣人应该就是阿七没错。 爹虽然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但是也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当初他是上任的族长带回来的,别人都只道他是外族人,只有少数人知道其实他也是天幽族的人,只不过他的父母因为触犯族规被驱逐了,最后死在了中土,他当时很小,族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了回来。” 族长还将他亲自带在身边,所以我与他的接触也就多了一些,但是他从不说话,也不让人看他的容貌,不过他的医术和毒术都是天幽族数一数二的。 后来,他擅自闯入禁地,族长才对他失望至极,想要将他撵出去。 就在那一晚,天幽族的灾难就发生了......” 后来的事情,凤轻语也是知道一些的,那场灾难是因为要夺走她身上的异能。 这么说,问题的关键就在禁地里面,里面一定藏着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然他不会放弃的,所以禁地,她是去定了。 “那阿七与娘......” 萧景钰身体微颤,眼眸中闪过心疼,“你娘应该不知道阿七就是黑衣人,阿七应该是喜欢你娘,在族里,他也就愿意与清儿说话,可是清儿从来没有理过他。” 所以清儿出了天幽族,他就想尽办法将她囚禁,甚至得到她。 这些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若知道是这样,他当年拼尽全力也要留下他们母女。 凤轻语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周围的灯都灭了。 晚风习习,吹在凤轻语的脸上只觉得舒服,耳边是树叶微动的声音。 她一路走回如兰苑,抬眼看过去,发现她房间的灯怎么也灭了。 难道轩辕璃夜也不在吗? 稍微靠近房间,凤轻语就能闻到一阵清香,这种味道虽然极淡,在这样的风中更是淡得几乎闻不出来,但是却瞒不了她。 这种味道......分明就是...... 耳边传来萧清清的声音,“璃夜......我,好爱你,我别比凤轻语更爱你......嗯......”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正在上演怎样的画面。 凤轻语只觉得心悸,好像要窒息了一样,心痛的有些穿不过气来。 耳边回荡着的仍旧是床榻的摇曳声,还有萧清清那声声魅惑人心的喘息。 那是她和璃夜的房间。 她知道这不是璃夜的本意,是那个女人用药的结果。 璃夜不懂药,一定是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儿。 但是一想到他的夫君跟别的女子在床上缠绵,她就恨得想杀人。 凤轻语的心仿佛一下子空了,想要推开那扇门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没有骨头,抬都抬不起来。 她怕推开门看到她最不想见的一幕。 她的心,真的好痛...... “娘子......”突然一个火热的怀抱从身后环住她,紧接着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她的颈间。 轩辕璃夜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还有几分急切。 还没等凤轻语开口,轩辕璃夜就一个打横抱起,然后就在房间门口消失了。 鼻尖儿是熟悉的檀香,还有怀抱也是熟悉的,凤轻语的心一下子欣喜起来。 这么说房间里的人不是轩辕璃夜,他没有背叛她,她真的好开心。 凤轻语抬眸看着他有些赤红的眸子,还有烫手的肌肤就猜到他是中了药了。 来到一间房间,轩辕璃夜一脚踹开门,随即关上,他将她放在床上。 凤轻语想要说话,可是他的唇随即落了下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时间,狂热的吻落在唇上,霸道至极,吞噬了她所有的呼吸,这根本就不是吻她,分明就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轩辕璃夜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靠着直觉分辨身下的人儿是他的娘子。 “娘子......娘子......”他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凤轻语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十分难受,紧紧搂着他,“我在这儿。” 听到她的声音,轩辕璃夜才敢放开了,不顾一切的要她。 “撕拉” 凤轻语的衣裙又报废了,若不是他此刻中了药,她定会咬他。 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胸前,惹得凤轻语一阵颤抖,就算是中了药,轩辕璃夜也是潜意识的想着不能伤害到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不让自己的动作粗鲁。 凤轻语感受到他的呵护,自然是既感动有心疼。 她伸手在他的背上抚摸着,直接让轩辕璃夜的动作更加猛烈了起来。 萧清清想要得到轩辕璃夜,下的自然是最烈的药。 轩辕璃夜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很晚的时候才放开,凤轻语累得实在是一动都不想动,昏睡了过去。 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轩辕璃夜就醒了。 昨夜的记忆慢慢回到脑中,第一反应是看向凤轻语。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语儿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错,吻痕,指痕清晰可见,他一阵心疼,昨夜他中了药一定没有注意力度。 凤轻语的皮肤本来就十分白皙,这些痕迹在上面自然是很明显。 轩辕璃夜轻轻地抚着她手臂上的痕迹,落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即使是这般轻柔的动作,凤轻语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轩辕璃夜。 “嘶。” 稍微动一下就觉得腰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酸疼的厉害,双腿更是难受的紧。 凤轻语暗恼,第一次的时候好歹她是昏迷了四天才醒过来,身体酸疼的感觉根本没有,这下子她算是彻底领教了纵欲过度的下场。 抬手的时候更是看见了手臂上轩辕璃夜的杰作,真是触目惊心。 注意到她蹙着眉,轩辕璃夜更是懊恼。 他伸手抚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捏着,为她舒缓。“娘子,都是为夫的错。” 凤轻语伸过手臂紧紧的抱着他,天知道当她知晓房间里的人不是他是她有多欣喜。 当初裴静依还问过她,若是璃夜与其他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她会如何。 现在她知道了,心痛到死。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知道。 轩辕璃夜搂着她,“昨天娘子走后,为夫就在房间看书,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身体一阵燥热,然后那个女人就推门进来了。 当时为夫就察觉到事情不对,把那个女人打晕后出去随便找了个男人扔进去。然后为夫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所以不敢出去寻你,只能在一旁等着你。” 后来的事情她就知道了。 他也想过出去快些寻到她,可是做完一切的时候,他的视线就开始模糊,他怕会认错人稚只能在原地等她。 他最终是等到了她。 那时他都快爆炸了,慌忙寻了一处房间就进来了。 轩辕璃夜环望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哪个房间他都不知道。 凤轻语听完只觉得惊险,也感动他竟然能在中药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 昨夜,她一闻到那药的味道就知道十分烈,若是她晚回来一会儿,估计轩辕璃夜的性命都不保了。 萧清清那个女人果然能作,她不动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来招惹她。 凤轻语准备起身,才发现地上她的衣服早已碎成了布片儿,嘴角一阵抽搐,轩辕璃夜昨夜可真够粗暴的。 “轩辕璃夜,我想咬死你,现在你让我怎么出去!”她吼道。这里肯定是没有她的衣服的,难道她要光着出去吗? 真是气死她了。 “那娘子就咬吧,为夫不介意。”他笑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凤轻语岂会跟他客气,张口就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没道理他身上这么完好无损。 轩辕璃夜的手臂上赫然印着一个齿痕,小巧而清晰,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地上,眼眸微闪了一下,怪不得语儿要咬他,他都忘记了他撕碎了语儿的衣服。 “咳咳,娘子先别动,为夫的衣服是完好的,待为夫传完衣服去帮你拿。” 他说得一脸欠揍,凤轻语懒得理他,除了这样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估计还在她的房间,他怎么进去? “娘子放心,昨天的衣服没收,应该有你的,为夫去拿来就是。”她的眼眸一动他就知道她想什么。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这样就最好。 轩辕璃夜一阵风似的闪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套衣服过来,耐心的帮她穿上。 凤轻语穿戴整齐后,脚落在地面准备站起来,谁知道,一下子腿软了。 轩辕璃夜忙伸手扶着她,她一巴掌挥开他的手,她这样还是怪他。 他笑着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的身上,“乖,一会儿又该摔了。” 一向强悍的凤轻语也不由地因他这句话而抚额,无力反驳。 她现在是急着找那渣女算账呢,当然是要快点儿,起的晚了没逮到现场版就可惜了。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刚出门就碰上了萧景钰和宋素清在散步。 因为凤轻语说过早起散步对娘的身体有帮助,所以每天早上爹都会陪着娘在院中散步。 “你们俩怎么从这里出来的?”宋素清率先问出声,他们不好好的待在如兰苑,怎么一大清早的从这儿出来了。 萧景钰同样是一脸疑惑。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爹爹和娘亲的院子。 她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她的如兰苑和爹娘的主阁楼挨着,昨天夜晚轩辕璃夜慌不择路竟然飞到爹娘的院落。 她现在该怎么解释? “如兰苑那边儿有两只大蚊子,吵得我和娘子睡不着,就到这边的厢房来睡了。”轩辕璃夜一本正经的说着。 凤轻语一阵无语,傻子都知道他在说谎话好吗。 精明的璃爷什么时候变得脑子不够用了。 “两只蚊子?什么蚊子?”宋素清偏偏还追问道。 这下子凤轻语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娘亲怎么也这般......唉...... “夫人想知道,去看看便是。”萧景钰直接提议。 两只蚊子?虽然不知道轩辕璃夜指的是谁,不过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已有所指。 凤轻语张了张口,又闭上,再张开又闭上,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提前跟爹说一下,要不然到时爹一点防备都没有受刺激了怎么办? 刚出了主楼就看见了顺路的燕然,她急急忙忙的就往这边的院子里赶。 燕然也看见了萧景钰,忙地身行礼,“见过族长,见过姐姐。” 她的视线落在轩辕璃夜的身上,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和清清...... 昨夜清清要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认的。 她想着若是清清能抢了凤轻语的男人一定能够让她心痛欲绝。 到时只怕宋素清那个女人心里也不好受。 只要能让她们俩不好受的事情她就双手赞同。 今日一大早她就准备来找族长,让他一同前去好拿到证据的,到时候轩辕璃夜就不得不娶她的女儿。 可是,这个男人为何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萧景钰一看到她心情就莫名的不好,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不客气。 燕然浑身一僵,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清清他昨晚不见了,我是出来寻她的。” “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她昨天夜晚不见了,你怎么现在才找?” “我......”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她与清清算计好的,一大早过来让府里的人都知道。 “你是说清清吗,她昨夜非要睡在我的房间,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让着妹妹,就跟夫君出来睡了。” 凤轻语接着她的话,冷冷地说道。 好你个燕然,竟然跟萧清清串通好了算计她,很好,她一定让这个女人悔不当初。 他们来到凤轻语的如兰苑。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在这安静的早晨格外的明显。 萧府的下人都被这声尖细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他们都站在如兰苑外不敢进来,这里毕竟是小姐和姑爷的院子,没有吩咐外人是不敢进来的。 这是萧清清的声音燕然再清楚不过了。 她吓得立刻上前,率先打开了房门。 看到眼前的一切,燕然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她想晕过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会这样,不是清清和轩辕璃夜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凤轻语刚想走进去,却被轩辕璃夜拉住了。 里面的画面可想而知,他当然不能让娘子看见,昨天他记得他是随便的找了一个男人,嗯,怎么说呢,那个男人好像还有点儿不正常。 不然他也不会在中药的情况下轻易就抓住他。 反正凤轻语也不感兴趣,这里这么多人,萧清清想要出丑估计是有机会了。 里面传来燕然和萧清清哭天喊地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景钰上前一步走进去,立刻挡住宋素清探寻的目光的。 里面的萧清清浑身*的躺在地上,还跟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关键是那个男人还是一个傻子。 就算是傻子那也是男人不是。 只要是男人在中了药的情况下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萧景钰立刻吩咐了下人过来将那个傻子穿上衣服拉走,偏偏那个傻子还念念不忘得赖着不肯走,一个劲儿的冲着萧清清叫媳妇儿。 一旁的萧清清本来就要晕过去了,被他这么一叫只想着要吐。 “滚!” 昨天夜晚她明明是和轩辕璃夜睡在一起,早上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傻子,不会的,一定是凤轻语。 一定是她气急之下这么做的,她就是想看见她出丑。 不得不说,萧清清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这样的事情也能想的出来。 下人没办法,这个傻子虽然脑袋不好使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他甩开下人的手,一下子冲过去抱紧萧清清,冲她嘿嘿傻笑,“媳妇儿,媳妇儿......”说完他的手还伸进她的衣服。 嘴巴里的哈喇子都流到了萧清清的身上。 “呕......”萧清清实在忍不住就吐了出来,哭喊道,“滚开,你滚开!” 傻子又是傻笑,“媳妇儿怀孕了,嘿嘿。” 说他傻这会儿倒是聪明了,萧清清方才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像是怀孕了。 下人也是看不过去了,走上前去直接将傻子给打昏了抬了出去。 这傻子是府里刘四的儿子,是个傻子,平时他爹都将他关在屋子里从来没有放出来过,府里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萧清清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燕然显然被方才的傻子吓得不轻,刚刚她甚至都不敢上前去拉开。 直到将傻子抬走了,凤轻语和宋素清才进来了。 一进来就能知道昨夜的战况到底有多激励了,床幔都撕碎了不说,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掉落在了地上,还有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也都碎落一地。 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萧清清抬头的时候恰巧看到轩辕璃夜,她笑道,“我昨夜是跟你在一起的对不对?”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希望。 她记得昨夜她明明见过这个男子。 对不对,对不对,当然不对。 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一般,“话可不能乱说,我昨晚可是跟娘子在一起。” 他转头看着凤轻语,一脸深情。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萧清清的眼眸。 “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昨天跟我在一起的就是轩辕璃夜,现在他竟然不承认,女儿,女儿没脸做人了。” 萧景钰皱着眉头一阵火大,他今早明明就看到轩辕璃夜和语儿是一同出来的,现在她却在这里胡说八道。 凤轻语冷下一声,即使萧清清是在胡说八道,她也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璃夜的名字。 那样只会让她想起她做的龌龊事。 “我劝妹妹还是看看自个儿身上,我家夫君岂会是这样?”看着都好笑。 听到凤轻语的话,萧清清下意思的看自己的身上。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 一旁的燕然也看见了,她女儿的身上全部都是黑爪子印,脏兮兮的,还有齿痕,这分明就是刚刚那个傻子留下的。 这下子萧清清是彻底昏了过去。 “让人把她抬回去。”萧景钰冷冷的开口。 下人又手忙脚乱的将萧清清给抬了出去,顺便将燕然也扶了出去。 如兰苑终于清净了。 萧景钰看向轩辕璃夜,这就是他口中的两只蚊子? “到底怎么会事?”今日的事情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知道,难保不会传了出去。 萧府的名声倒是无所谓,若是传出些其他的难听的话只怕又要掀起风波。 况且以燕然的性子,燕府那边一定会抓着不放。 “还不都是你的好女儿,竟然给我夫君下药,那也只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凤轻语没好气的说道。 若不是爹当年的感情债,至于弄成这样吗。 萧景钰叹了口气,他方才来的时候基本上就能猜到是这样。 傍晚时分。 萧景钰猜的没错,下人前来禀报说是燕然回了燕府,而且还是哭着回去的。 燕府。 燕然回去的时候就哭哭啼啼的,惹得一众人来询问。 燕昆仲更是习惯了,这个女儿隔三差五的就回到娘家哭诉,当年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又怪得了谁。 本来想着事情既然发生了,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族长夫人,他们燕家的势力在族里也就更上一层。 谁知族长根本就不肯给他女儿名分。 他作为燕家的家主自然是丢不起这个人,他明里暗里不知道跟族长提了多少遍,可是族长就是不同意。 人家毕竟是族长,他也不敢强逼。 久而久之,这件事反而成了天幽族最大的笑话,他们燕府可谓是将人都丢尽了。 “这次又是所为何事?”燕昆仲看着一直坐在一旁哭的燕然。 燕然抽泣了两声,“都是宋家的那个贱人和她的女儿一回到萧府,根本就没有我们母女的地位,以前族长还对我们看两眼,现在直接不拿我们母女俩当人看,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清清下药,让她被一个傻子给......” “啪” 燕昆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你个宋家! 宋战峰处处跟他作对也就罢了,现在他的女儿也要骑在他女儿的头上。 “族长怎么说?”即使族长对燕然没有感情,可是清清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燕然一听哭得更凶,“还能怎么说,那个贱人肯定会在族长耳边吹风,族长别说是惩罚,连骂都骂凤轻语。” 燕昆仲更是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族长怎么这样。 族长处理事情一直公正公平,清清也是他的女儿,他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天色已晚,你现在府里休息一晚,待明天我跟你一同到萧府找族长说理。”他就不信族长能当着他的面偏袒那个女人。 燕然这才缓和了脸色,有爹出面,族长就算不惩罚那个女人也该惩罚。 她出了大厅,一路往她以前住的庭院而去。 中途遇到一男子,穿着青布衣衫,看见她的时候分明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伸手在燕然的身上捏了一下,燕然立马怒嗔了他一眼,眼光中流转的更显风情万种,万千韵态。 那男子立刻会心一笑,趁机偷香,吓得燕然还望四周,看到没有人才送了一口气。 她拍掉那男子的手,娇笑一声。 燕然转身快速离开,那男子在后面望着燕然的背影,抬手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凤轻语早早的吃了晚饭,还换了一身衣服。 “娘子这是做什么?” 发丝尽数挽起不说,还换了一身夜行衣。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你难道看不出这身行头的作用吗,当然是去做梁上君子了。”这还用问吗。 难道她会吃饱了没事干喜欢穿着夜行衣。 她这是要去燕府,这对母女俩的事情不解决她始终不放心。 她终是要离开的天幽族的,爹爹他也总有疏忽的时候,若是她们再伤害娘亲可怎么办? “那当然得算为夫一个。”轩辕璃夜放下茶杯站起身,他怎么能放心娘子一个人去呢。 人们若是抬头看看漆黑的夜空,一定能看到两道人影从空中划过,不留一丝痕迹。 燕府。 两道身影落在屋顶上,借着月光凤轻语足以看清燕府的全景。 不愧是天幽族的第二大家族,比之萧府竟然也丝毫不差。 他们在燕府中快速的穿梭,寻找燕然的房间。 突然,他们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他还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才直起身子往前走,手上拿着把扇子,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凤轻语用眼神示意轩辕璃夜,轩辕璃夜点头,他们二人跟上男子的脚步。 这个男子看着明明像是这府里的主人,偏偏一副做贼的样子,实在古怪。 他们悄悄跟着男子,发现他走到一处阁楼前的房间,左右看了一眼才轻轻的敲门。 “谁?”里面传来女声。 凤轻语轻挑眉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是燕然的声音。 不过转念一想,这大半夜的一个男子跑到燕然的房间说明了什么,可想而知。 男子轻笑一声,“当然是我,你的亲表哥。” 随后,燕然将门打开,那男子迫不及待的就进去了,与燕然抱在一处。 坐在树上的凤轻语嘴角狠狠一抽,她这算不算是来对了,竟然知道这样的消息。 想想也是,自那以后爹就不可能再碰这个女人,她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里面很快灭了灯,传来脸红心跳的声音。 轩辕璃夜脸黑着伸手捂住凤轻语的耳朵,他若是不跟来,娘子岂不是要......想想他就郁闷不已。 他俯身贴着她的脸,轻声说道,“娘子打算在这儿待多久,难不成要一直在这儿吗?” “再等一会儿,说不定能听见什么劲爆的消息。”她回道。 她也没想到燕然这么奔放,竟然和自己的表哥苟合。 不对,在古代好像表哥与表妹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儿。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终于平息了,轩辕璃夜才将手拿下来,脸更是黑得彻底,这种偷听墙角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做过。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有好笑,刚想着说几句安慰安慰他,里面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凭空出现的禁地 “你今天回来又是做什么?”男子嘶哑的声音传来。 燕然柔若无骨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人家还不是想你了,你都不来找我。”声音酥到骨子里了。 外面的两人功夫高,听力自然是过人,两人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了两人的耳朵里。 树上的凤轻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平时在府里的时候,燕然说话要么跟个泼妇似的,要么跟个怨妇似的,什么时候这般娇媚动人过。 没看出来,燕然在这男子面前这么…… “想我,哈哈哈,难道族长大人满足不了你吗?”男子笑道。 “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族长又没碰我,人家从头至尾都是你的。”她作势又要捶他,被男子握住了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不过敢给族长大人带绿帽子我可是第一人。” “你还得意,现在清清在府里天天受欺负你都不过问。” “明天老爷子不是要过去吗。” ……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回到萧府后,凤轻语换了一身衣服,嘴边的笑都没停过。 “娘子至于这么开心吗?”轩辕璃夜道。 凤轻语躺在床上,笑得灿烂,“当然开心,你难道没听到燕然说了爹从来就没碰过她,说明那个萧清清根本就不是爹的女儿。” “所以呢?” “所以当然要给燕然唱一出好戏了。”她越想越觉得此举甚好。 她已经能想象到燕然的表情了,绝对是十分的精彩,十分的好看。 轩辕璃夜一看她转动的眼珠儿就知道她又在想注意坑那个燕然了,不过只要她喜欢他陪着她就是。 “就是还差一样东西。”凤轻语突然坐起身。 她突然想到还差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燕然的表哥,既然燕昆仲明天要来萧府,燕然的表哥肯定是不会来的。 她的想个办法才是。 轩辕璃夜站起身,“娘子,现在都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准备。”听了大半夜的墙角,她也不嫌累。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一想到明天的好戏她就一点睡意都没有。 轩辕璃夜一下子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站起身坐在床边,“既然娘子不困,不如我们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嗯?” 他突然靠近凤轻语,用他魅惑的嗓音一点一点诱惑她。 “咕嘟” 凤轻语吞了吞口水,这男人实在是太过妖孽,每次他这样她都没有抵抗力。 她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一想到今早的惨痛教训她就不想再尝试。 见凤轻语没有说话,轩辕璃夜又贴近了几分,“为夫的提议如何?” “不如何,你昨晚太粗暴了。”她控告他的行径,她的腰到现在还算着呢。 轩辕璃夜听到她的拒绝,不怒反笑,昨天的事情是他的错,可是他也是中了药的情况下才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为夫保证会温柔一些。”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腰间,束腰的丝带已经被他灵活的手指解开。 凤轻语回过神来握着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她愤愤地看着他的棕眸,“男人的话不可信。”尤其是在这方面更是不可信。 轩辕璃夜璃夜颇有些无辜,这言论她是打哪儿来的。 “为夫不是别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他说的对她话自然是从未食言。 凤轻语显然将他的话理解错了,“夫君难道不是男人吗。” 她的这么一句话,轩辕璃夜瞬间如同雷劈了一样,僵在一处,随即恶狠狠地说道,“你觉得呢?” 他现在的样子好可怕,凤轻语往后推了推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她的腰间,她已退不了半分。 “嗯?为夫在问你话?”他的身子前倾,逼的凤轻语不得不往后仰,直到躺在床上。 “我,我觉得…。唔。”后面的话轩辕璃夜不想听,直接以唇封唇,堵住她全部的话语。 大手抚在她的腰间,轻扯,衣袍便四散开来。 凤轻语被他吻得失了心神,得了一丝缝隙还不忘道,“不许……再嘶我的衣服。”话音未落,一阵惹人激颤的缠绵袭来。 …… 第二日。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想着有事要做也不再贪睡,坐起身来。 轩辕璃夜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衣裙帮她穿上,“娘子,昨夜为夫……” 她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她就知道他想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轩辕璃夜拿下她的手,“为夫是说昨夜我可没有食言,记得后来那次……娘子叫的特别大声。” 凤轻语快要把头低进被子里了,他能不能不说这么露骨的话。 “娘子不是还有事情做?难道要一直待在床上?若是娘子愿意为夫倒是不介意。”他继续道。 凤轻语一听立刻下床,生怕晚了一秒他又…… “你去将速风找来,我有事吩咐他。” 说完就开始忙活手上的东西。 一会儿,速风就到了如兰苑。 “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属下?”他抱剑站在一旁。 凤轻语看了一眼速风的身形,又点了点头。 速风脑门儿上直冒黑线,她怎么觉得皇后娘娘的眼神让他瘆得慌,有一种要被算计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速风颇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再次问道,“皇后娘娘到底让属下做什么?”杀人放火自然是不在话下。 “放心吧,不会让你杀人放火的,就是想让你帮点儿小忙。”凤轻语笑道,只是真别说,那笑容确实带着几分算计。 速风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宁愿上刀山下火海。 当凤轻语说出自己的要求的时候,她明显的看到速风的嘴角抽搐了。 她也是没有办法啊,她是女人总不能亲自上阵吧,轩辕璃夜就更不成了。 “难道你不愿意吗?”凤轻语问道。 速风立刻站直身子,恭敬无比的答,“属下不敢!” 他哪里敢说不愿意,主子有吩咐他们做属下的自然是要万死不辞。 凤轻语站起身安慰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告诉海棠的。” 速风心里暗道,真是无良主子! 才说话间,下人就已经来禀报说是燕家的家主来了,还有燕然也一同来了,现在正在大厅和族长说话。 凤轻语交代了速风几句就跟着轩辕璃夜前去前厅了。 一进门就听见燕昆仲咄咄逼人的声音。 “族长,此事若是没有个说法,我燕家说什么都不依,清清是我的亲外甥女,她不能就这么平白受人欺辱。” 燕昆仲今日是做足了准备要向族长讨说法,气势上自然是做的足。 他想的就是能让族长松口接纳燕然。 然而现实总是比幻想来的残酷,萧景钰一袭月白锦衣高坐在主位上,他的眼神冰冷看了一眼下手的燕然。 燕然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一想到爹爹在此她也就直起身子。 萧景钰的眼神放回在燕昆仲的身上,他的话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竟然拿燕家来压他,这么多年了,燕昆仲还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凤轻语正好在这时进来,她看了一眼旁边风情万种的燕然,面含讽刺。 “燕家主真是会说笑,这萧清清是你的亲外甥女没错,是不是爹的亲女儿那可就说不定了,你说是不是?” 后来的一问明显是在问燕然。 燕然没猛地抬头,瞳孔放大,盯着凤轻语,再想到她方才说的话,“凤轻语,你什么意思?” 凤轻语转头走到萧景钰的身边坐着,“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难道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她若不是个傻子就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她倒是忘了,这种时刻当然是装傻才最为妥当。 燕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里就想打鼓一样,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难道凤轻语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她在胡说,或者是在试探她。 不可能,凤轻语一定不知道。 她和表哥的事情除了他们二人谁都不知道,表哥更不会将此事告知旁人。 所以凤轻语一定是在瞎说。 这样一想,燕然在心底就松了一口气。 燕然若是现在照镜子一定会发现她现在的脸色足以跟白纸媲美了,她的手同时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显示了她此刻的紧张。 她恶狠狠地瞪着凤轻语,“凤轻语,你少在哪胡说八道。” 燕家主也以为凤轻语不过是信口胡说,气得咬牙。 这个女人果然厉害,他在这里她都敢如此侮辱清清,若是不在的时候,她仗着族长的宠爱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清清。 燕昆仲看着萧景钰,“族长,你可是听到了,她分明就是在侮辱清清,侮辱您,老夫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正好叫他逮了个正着,他就不信即使这样,族长也不惩罚她。 萧景钰确实在想凤轻语的话,他知道这种事情语儿若是没有证据定是不会胡乱说的。 其实他也怀疑过萧清清不是他的女儿。 因为当日他喝醉了酒,几乎是烂醉如泥,连行动都成困难,在那种情况下如何跟燕然做出那种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清清是早产的,但是产婆也说了清清出生时绝对不像一个早产儿。 现在想想还真是疑点重重。 可是他当年不放心还滴血认亲过,证明了清清是他的女儿,这又如何解释,他现在倒是猜不透了。 “族长,难道你还有包庇这个女人?”燕昆仲见萧景钰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再次开口。 反观凤轻语坐在一旁,惬意的不行,还有轩辕璃夜给她端茶倒水,燕昆仲看着就气不过。 凤轻语分明就是在挑衅! “族长,你是要燕某在此自刎才能还清清一个公道吗?”他提高音量。 萧景钰终于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燕家主何必如此冲动,你是在质疑本族长的决定,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族长当得不称职?” 他的声音带着绝对的霸气,与平时清冷的样子判若两人,一时间燕昆仲也说不出话来。 “燕家主可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就来找本族长兴师问罪。”他继续说道。 燕昆仲看了一眼燕然,不就是凤轻语给清清下药,还让一个傻子把她玷污了吗,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燕然被他看得低下头,不敢说话。 她也知道昨天与父亲说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不是吗。 不得不说,燕然的脑子果然是够蠢。 萧景钰明显不想跟他多说,却是不想让人误会语儿,“燕家主可知是清清先给别人下药不成反倒害了自己,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儿的满口胡言。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是一个大家小姐该做的事情吗,一个青楼的女子只怕要比她磊落几分。本来想着此事好歹是关乎到女儿家的明杰,就此作罢,没想到燕家主竟然大张旗鼓的来找本族长理论,是嫌我萧府还不够丢人吗。” 他将事实的真相全部说出来。 一旁的凤轻语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将萧清清说的比青楼女子还低下,爹爹真是绝了。 燕昆仲的一张老脸被他说的通红,他双眼瞪着燕然。 事情的始末竟然是这样的,可她的女儿明明说的委屈至极。 燕然只能把头低的更低,现在族长在此她自然是不敢再瞎说。 看到女儿的样子,他算是知道了定是她想要他来讨公道,故意将此事说偏。 现在他的人算是在族长面前丢光了,他燕家的脸也在这里丢光了。 燕昆仲尴尬地搓了搓手,站起身给萧景钰赔不是,现在除了这样还能如何,“族长,是燕某做事冲动,还忘族长见谅。” 以后,他是再也不敢相信这个女儿说的话了,今日竟然害他成了笑柄。 他还理直气壮的跑来跟族长理论,只怕知道真相的人只当他是跳梁小丑,他燕昆仲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嘲笑。 一旁的燕然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想爹以后肯定不会再为她出头了,本来夫家就不待见她现在又没了娘家,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既然这样,燕某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准备转身离开。 凤轻语立马开口,“方才的话,燕大小姐还没有回答呢。”她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有着强大的震慑力。 燕大小姐? 燕然这才反应过来就在说她,毕竟自从离开燕家之后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她了。 凤轻语是想着她在萧府又没有名分,只能这么称呼她了。 燕昆仲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他是想听凤轻语到底想要说什么。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凤轻语又提起来了。 燕然的眼光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是闪躲的,就连萧景钰都看出了异样。 “回答什么,凤轻语,你是嫉妒萧清清,也不用找出这样的理由污蔑我们母女。”察觉到萧景钰探寻的目光,她立刻反驳道。 凤轻语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由地笑出声来。“我嫉妒?萧清清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嫉妒萧清清?也亏燕然说的出来。 她是没有话说了吧。 要编理由也不知道编个合理点的,这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看来燕大小姐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不如让你见个人,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凤轻语轻笑道。 她转而对了坐在一旁的轩辕璃夜,“夫君?” 轩辕璃夜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立刻起身走到大厅外,一路往外奔去。 片刻的功夫,轩辕璃夜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他将人扔在地上,那人浑身世上,脸上又是青又是紫的很吓人,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血迹。 但是燕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哥,他们昨夜才缠绵过,现在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她算是知道了,凤轻语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 “贤山,怎么是你?”一旁的燕昆仲也认出了男子。 他看着凤轻语,“你到底有何目的,为何要将贤山打成这样?”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猖狂,竟然敢跑到他们燕府捉人。 轩辕璃夜一脚踩在那男子的胸膛上,男子立马一口血喷了出来。 速风暗中叫苦,爷,您能不能轻点踩,一会儿他就真该吐血了。 果然皇后娘娘的差事不是那么好做的。 地上的男子正是速风易容的,凤轻语昨天见过那男子的面容,自然就像想到了这样的办法,就看燕然上不上当了。 燕然在看到“贤山”吐血的时候,眼中就掩饰不住的心疼。 这一幕恰好被凤轻语看见了,她微勾起唇角,燕然对她表哥还真是真爱啊,看来她是算对了。 “怎么样,燕大小姐,不会认识吧,既然这样,他的命也没必要留着了。” 说完,轩辕璃夜配合着她的话,又是狠狠一脚踩下去。 “咳咳咳……”地上的男子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了一般。 速风是真的被轩辕璃夜踩得咳嗽了,爷,这只不过是演戏,您何必当真? 他真的承受不住爷的第三脚了,麻烦皇后娘娘赶紧的。 燕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过去抱着贤山,将他面上的发丝拂过去,“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放过他。” 她不能让他死。 她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贤山”,“表哥,你怎么样了?”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速风当然不敢说话,一说话岂不是要露馅了,毕竟他学不来贤山的声音,所以只能装死。 燕然以为他伤的很严重,哭得更凶了。 她心里虽然一直爱着族长,可也不是对表哥完全没有感情。 谁让族长一直对他冷漠无情,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只有表哥一直在默默关心她、爱护她,在他那里她能享受一个女人应该享受的温暖。 想比之下,她的心已经逐渐偏向表哥。 可是就是心里的那股不甘心导致她迟迟不肯放弃族长。 燕然狠狠的看着凤轻语,都是这个女人把表格害成这样,日后它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你倒是说啊,我等着呢?”凤轻语的目光在“贤山”身上扫视,意思很明显,若是不说,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说,我都说,清清她……确实不是族长的女儿,她是我和……表哥的孩子……当年什么都没发生。” 她誓死如归,终于说出了当年的秘密。 “娘,你在说什么?”站在门边的萧清清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然。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不是爹的女儿,不是族长的女儿。 难道她这么多年都是个笑话吗。 燕然没有想到清清会听到她的话,“清清,你听娘解释,娘不是……” “我不听,我没有你这样的娘!”说完她就哭着跑了出去。 这时,燕然怀中的“贤山”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恭敬地站着,“属下的任务完成了。” 燕然彻底懵了,什么属下?什么任务?表哥到底在说什么? 速风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抹掉嘴边的“血迹”,他笑道,“娘娘,属下的戏还演的不错吧?” “血喷的太假。”凤轻语直言不讳。 不就是踩了两脚,他有必要喷血喷得这么吓人吗,看把燕然吓得。 她给他“血”是为了让他摸在衣服上的,谁让他含在嘴里瞎喷的,也就燕然这女人相信。 速风嘴角一抽,他自我感觉还不错。 “他……。怎么会?贤山呢?”燕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凤轻语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哦,你的表哥啊,他好好儿在燕府待着呢,你要见他吗?”她说的自然而然。 燕然现在只想杀了凤轻语,但是她的眼睛却是下意识的看向萧景钰。 “族长,族长……我……”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是凤轻语,是她,是她设计陷害我的,族长……” “啪” 萧景钰一掌拍在桌子上,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个女人竟然那这种事情欺骗于他,实在是太可恨。 “好一个设计陷害,你说的那些话也是语儿设计你说的?”恐怕不是吧。 这次应该好好谢谢语儿,让他放下了这么多年的愧疚与自责。 “我……”这下子燕然真的是百口莫辩。 “燕家主,这就是你们燕家的好女儿,好,真是好,竟然欺骗到本族长头上来了。”他指着燕昆仲,一字一字说道,清晰无比。 燕昆仲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更加不知道燕然清清竟然不是族长的女儿。 那他方才讽刺凤轻语的话岂不是成了笑话。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燕昆仲也是气急,一脚踹在燕然的身上,“你这逆女,燕家的人都让你丢光了。” “燕家主要想教训女儿就回家再家训吧,她无名无份索性本族长也不用写休书了。”看来他当初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了。 燕昆仲反正是没有脸再在萧家待下去了。 他拉起地上的燕然一路出了萧家的大门。 明日,不知道族里又有多少人在茶余饭后谈论他们萧家,唉…… 望着他们的背影,凤轻语摇摇头,她已经能够想象到燕然回到燕家的日子了。 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有人都走了,前厅中就剩下萧景钰,凤轻语,还有轩辕璃夜三人。 反正轩辕璃夜全程都是坐在一旁看戏。 “语儿怎么知道燕然与她表哥苟合,还生下了女儿。”这一点正是他疑惑不解的。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发现端倪,偏偏语儿来到萧府没几天就能发现如此大的秘密,他实在好奇。 “咳咳……”她总不能说偷听了大半夜的墙角吧。 “就是觉得萧清清她长得跟爹一点儿也不像,就随便编个理由炸出燕然的话,没想到猜对了,就是这样。”她说的淡然。 轩辕璃夜明显的转过头看着凤轻语,不禁感叹,娘子说瞎话的本领见长。 萧景钰显然不信,不过她不愿意说就罢了。 总算解决了个麻烦,说实话,她们整天在萧府中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觉得看不顺眼。 因为总是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曾经对不起清儿的事实。 不过现在好了。 “爹记得当初跟清清滴血认亲的时候,明明血能够融合,怎么就……”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 凤轻语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跟爹解释。 滴血认亲这件事情本来就不科学,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也有可能融合。 “那个,只是巧合。”估计解释了爹也不一定明白。 萧景钰点头,“原来是这样。” 凤轻语回到如兰苑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睡觉。 昨夜她蹲墙角蹲了大半夜又被轩辕璃夜折腾了好久,早上更是起得早,现在她都快困死了。 还没躺下一会儿,一个身躯就钻进被窝。 不用看就知道是轩辕璃夜,“你不许动我,我现在只想睡觉。”察觉到他横在她腰间的手,凤轻语警告道。 “娘子想到哪儿去了,为夫只是单纯的给你暖被窝儿。”他笑着在她的耳边道。 “你跟个冰块儿似的,暖什么被窝儿…。”说完凤轻语才觉得错了。 她倒是忘记了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他的身体是暖的,很暖。 就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眸子还是棕色的,没有改变,估计就是因为他的毒师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虽然解了,但是眸子的颜色却改不了了。 不过还挺好看的。 轩辕璃夜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娘子摸摸,哪里像冰块儿了。”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你不许打扰我了。” 她都懒得跟他说话了。 轩辕璃夜知道她困了也不再逗她,揽着她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凤轻语就睡着了。 轩辕璃夜睁开眼睛,看着她绝美的侧颜,微勾唇角,又闭上了眼睛。 萧府是安静了,燕家那边就是吵翻了天。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是哪里走漏的风声,现在大街小巷里全部传着燕然的事情。 以讹传讹的事情他们也听过不少,可是这事却传的越来越难听。 “听说了没,燕家的那个女儿十几年前竟然就跟自己的表哥苟合,还生了女儿,就是那个什么萧清清……” “还不要脸的说是族长的女儿,亏得族长仁慈。” “那谁,什么萧清清,还一直自称是族长的女儿,她都不姓萧,呸……” …… 街头的话自然的传的快,不到一天族里都传遍了这件事。 一个路过的女子,羞愤难当,快速的走过,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而这个女子就是萧清清。 她今早跑出了萧府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萧家她是回不了,她根本就不是爹的女儿。 燕家她是不想回,因为让她觉得耻辱。 现在她只能四处游荡,以前出门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族长的女儿风光无限,所有人都正争相巴结,现在却如同过街老鼠。 这一切都是拜凤轻语所赐,她抢走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 凤轻语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轩辕璃夜更是对她死心塌地。 她好不甘心。 凤轻语不知道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族里的流言都满天飞了。 不过与她无关,她也不在乎。 凤轻语出了如兰苑到了宋素清的房间,爹现在估计在书房。 她听下人说了,娘这几天身体又开始虚弱了。 像这种间歇性的身体虚弱多半是与心理有关系,娘亲的心里藏着事。 凤轻语推开房门直接进去,就看到娘亲坐在窗边绣花,可是绣架上也就寥寥几针,可见娘亲的心思不在绣花上。 “娘亲若是有心事不防跟女儿说说,说不定女儿能帮你。”凤轻语坐在她身边。 宋素清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凤轻语,笑着摇了摇头,“娘没事。” 凤轻语伸过手将她的手拿过来,替她把脉。 她果然猜的没错,娘亲的身体上并没有大碍,应该就是心理上的问题。 “语儿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天幽族?”她突然问道。 “至少要去过禁地之后才离开。”现在估计是走不了。 她已经跟爹说过了,爹现在的意思反正是不打算阻止她。 “什么?你还要去禁地,璃夜他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为何还要去禁地。”宋素清的情绪似乎有几分激动。 凤轻语也疑惑,难道娘亲的忧虑跟她要去禁地有关? “娘亲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宋素清看着她,“禁地凶险万分,相传历代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平安出来过,语儿又何必要进去。” 凤轻语没有说的是,当年那个阿七不就出来了吗。 所以就算是再凶险也总有办法。 娘亲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担心吗。“爹都同意了,娘亲不用担心。” 宋素清也不知道这几天为何总是心跳很快,胸口郁结,而且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梦见语儿她被一个男人捅了一剑。 这件事她不敢说出来,甚至连萧景钰都没说。 加上听闻语儿要去天幽禁地,她更是担忧不已。 若是说出来给语儿听,只怕她也不会相信,毕竟梦境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 暗示她的梦就是很真实。 都说母子连心,她想她和语儿之间也是一样的。 宋素清最终什么也没说,凤轻语离开了她的房间。 几日后。 萧景钰亲自跟着凤轻语和轩辕璃夜来了祖祠。 四位长老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 “见过族长。”大长老上前一步,走到萧景钰的面前,视线却在凤轻语身上。 他的眼睛闪过欣慰,她终于还是来了。 萧景钰双手背负,看着祖祠的后面,“打开禁地!” 他率先一步走进祖祠,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跟着他进入。 四位长老都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多年的使命终于可以完成了。 几人一同来到祖祠后面的空地,这里除了芳草萋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块石头都没有。 凤轻语还在疑惑,天幽族的禁地难道就是这片空地。 萧景钰上前一步,右手两指并拢,在左手的掌心划了一道,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流。 他的手举起用血在空中画出古老的符。 渐渐的,周围的草木都发生了变化,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八边形的底座,看样子是一座塔。 “四位长老,祝我一臂之力!”萧景钰喝道。 四位长老同时伸出手,放在萧景钰的身上,将自身的内力全数传到他身上。 那空地上的底座慢慢往上延伸,逐渐显现出来,已经显现了五层。 第六层的时候,出现的速度开始减慢。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正准备上前助他们,萧景钰察觉到他们意图,立刻开口,“你们不要插手!” 他们如今保存实力才是,禁地里还不知会出现怎样的危险。 四位长老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他们依旧源源不断的传送着内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座九层的塔完完全全的出现在空地上。 这就是天幽族的禁地了。 萧景钰猛地后退几步才站稳,四位长老更是吐了血。 凤轻语上前查看萧景钰的伤势,被他出手阻止了,“爹没事,语儿,你将血滴在塔门上,禁地自会开启。” 本来他以为他还有余力跟着语儿一同进入,现在看来只会是拖累。 他全身的内力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萧景钰从怀中拿出一个银镯子戴在凤轻语的手腕上,“这是萧家的宝物,你们出禁地就靠它了。” 他们自然是没有余力再开启第二次。 凤轻语点头,她跟轩辕璃夜一同走到塔前。 她划破手指滴在塔门上,塔门缓缓打开。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快进去,塔门一会儿会关闭!”萧景钰在背后说道。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一个纵身跃进塔中。 在他们进入塔中的下一刻,塔门立刻关闭了,这座九层塔又从地面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萧景钰久久凝视着空地,叹了一口气。 但愿他们能平安归来。 四位长老也坐在原地打坐调息,没有离去。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进去之后才知道,这禁地为何称之为禁地了。 里面根本就不似一般的塔,有山,有水,还有大片的草地。 她看向四周没有任何异样,“所以这里是塔的第一层?” 轩辕璃夜点头,“应该就是了,我们要想知道答案,看来只能到第九层了。” “不知道当年那个阿七进来的时候,走到了第几层。” 其实她很好奇,阿七的功力到底强悍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凭一人之力打开了禁地的大门。 看刚刚爹和四位长老就知道,他们五人合力打开禁地都十分费劲,更何况是阿七一人。 而且他开启禁地后还有余力闯入,自然是更加困难。 “他闯到第几层为夫是不知道,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没有到达最后一层。”不然他的目的早就实现了。 “这要怎么进入第二层?” 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凤轻语向前走几步想看看。 “娘子小心!”轩辕璃夜快速地将凤轻语拉到身边。 还是慢了一步,草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约莫两尺的钢针,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一个飞跃落在远处的岩石上。 这些钢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直向着两人的方向移动,甚至刺穿了岩石。 凤轻语低咒一声,怎么会这样。 “这里应该有一个阵法,若是不找到生门,它们会一直跟着我们。”轩辕璃夜面色严峻。 他还没有找到破解阵法的关键所在。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飞来飞去吗?”他们不能落在地上,这样迟早会耗干体力。 才第一层就这样困难。 正在轩辕璃夜研究阵法的时候,四周的山壁缓缓移动,向中间聚拢。 凤轻语这下子真的不淡定了。 照这样的速度,必须在这山壁移动到中间之前破阵,要不然就会被这些山壁碾压致死。 破阵之事只能交给轩辕璃夜,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四周的山壁。 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若不是这些移动的山壁,为夫只怕还不会这么快找到破阵之法。” 他转头看着凤轻语,伸手直接揽过她的腰身,往其中一座山掠去。 两人直接从山壁中穿了过去。 原来这座山壁是虚幻的。 两人再次落到地面的时候,周围的景致已经全部都变了。 看来他们是来到第二层了。 凤轻语还在暗惊,若不是有轩辕璃夜在,她恐怕连第一层都过不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娘子,何为外挂 这九层塔的第二层,温度明显比第一层要高。 凤轻语吸取了教训,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打探周围的情况。 发现了周围都是焦黄的土地,地面因为缺水已经成了干裂的状态,裂出了许多纹路,没有任何植物。 凤轻语注意到地上的纹路,像是有规律一般。 她想着一般干裂的土地,若是裂开了,裂开的纹路一定是乱七八糟的,不会是想这样的。 这纹路难道有玄机? 轩辕璃夜同样不了解这一层,就他所知,第一层如果是阵法,那么第二层就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两人同时发现了地面的温度好像是越来越热。 不仅如此,周围的空气还想也弥漫着热气,让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很快,凤轻语的脸上就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他们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轩辕璃夜试探性的往前走一步。 “轰轰轰” 他的脚下,前方千里的土地全部塌陷,幸亏轩辕璃夜反应及时才收回脚步,不然也会跟着掉下去。 一时间,尘土飞扬,热气弥漫。 那烫人的热气像是从地面直冲云霄,整个温度一下子上升了许多。 “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纵使见过世面的轩辕璃夜看了也不由地皱眉。 凤轻语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不能后退,若是后退自然是要回到第一层,如今第一层还不知变幻成什么模样,所以我们只能前进。” 轩辕璃夜拧着眉说道。 他看向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纵使这样,也绝不能后退。 凤轻语眼望了一下四周,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下可怎么到第三层。 “好烫。”她惊呼一声。 轩辕璃夜回过头时才发现身后的地已经冒了青烟,鞋底都燃着了一些。 看来他们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轩辕璃夜伸手拉过凤轻语,“踩在为夫的脚上,这样舒服一些。”说着就将她抱起。 凤轻语摇头,推开,“不行,地这么烫,你也一样难受。” “为夫的内力是至阴的,感觉好一些。”他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抱起,她小巧的脚踩在他的脚上。 轩辕璃夜脸上的汗如同水一样,不停的往下流淌。 他继续向前走,从土地塌陷的地方往下看。 怪不得这么热,下面是岩浆! 赤红的岩浆跟火一般,不停的冒着泡,岩浆周围的土都烤成了赤红色,这就是地面不停地冒青烟的原因。 凤轻语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 “前方没有路,后面退不得,难道我们要跳下去?”凤轻语只觉得现在脑子都热的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再过一会儿,自己还能不能坚持。 “或许娘子说的没错,这里除了下面的岩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出路。”轩辕璃夜道。 难道下面的岩浆是幻化出来的?跟第一层的假山一样? 不可能,如果是幻化的,应该感觉不到温度,可是他们分明就能感觉得到热气。 “不如为夫先跳下去试试,然后……”他的话没有说完,凤轻语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生怕他把她扔下,独自一人去犯险。 “要跳就一起跳。”反正她是不会允许他一个人跳下去的。 轩辕璃夜搂着她的腰,“好。” 说完,他纵身一跃,带着凤轻语飞下岩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脸上的皮肤都快烤焦了。 凤轻语闭上眼睛,视死如归,手却是紧紧的丝毫不放松。 越来越热的空气袭来,凤轻语的心却是越来越冷。 难道他们想错了?下面不是出口。 就在凤轻语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眼前猛地出现一道白光,脑袋里的意识仿佛一下子全部清空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躺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看到他们是赌对了。 这就是第三层了。 简直和第二层是天壤之别,一个热到极致,一个冷到极致。 轩辕璃夜率先站起来,拉起凤轻语,“娘子有没有发现,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是白天,现在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这里就是黑夜了。” 要不是这冰天雪地的反射,显得亮一些,估计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凤轻语点头,“这里确实与外界不同,应该是两个空间,这里面没有日月的交替,时间仿佛也是静止的,也不知道外界到底过去了多久。” 难怪爹一直在说禁地凶险万分,她当时还不以为然。 现在看来是她小看了。 这里每一层都是性命攸关,一步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看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左右看了一眼,“先原地休息一会儿吧,恢复一下体力。”这里看上去应该安全一点儿。 两人坐下来靠在一起取暖。 这里真是比他们来时经过的无极之地还要冷得多。 不过相比较热,凤轻语更喜欢冷的感觉,幸亏轩辕璃夜的毒解了,如今这寒冷也奈何不了他。 其实这里看上去确实是很美。 到处银装素裹,所有的树木都像是冰雕,前方还有一座冰森林,看上去十分晶莹绝美。 脚下踩的都是冰块,很是剔透,跟钻石一般。 谁都知道,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致命的诱惑,这里到处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恢复了一些体力往前面的森林走去。 这一座冰雕似的森林仿佛看不到尽头。 树上有着非常茂盛的枝叶,不过这些树叶同样是透明的,走近一点,甚至能看见片片树叶中的叶茎。 只是这叶茎为何是冰蓝色的。 凤轻语感觉到奇怪,这些树木不是被冻成冰雕了吗,难道它们还是活的,甚至还在生长。 轩辕璃夜随手摘下一片冰叶子,放在手心观察,谁知叶子刚放在手心就融化成水了。 怎么这么快? 凤轻语也注意到了,这里很不寻常,还是小心为妙。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两人走后,那片融化成水滴落在地的冰叶子立刻凝结,回到树上,仿佛从来没有被摘下过。 只是那片叶子已经没有了叶茎。 冰蓝色的叶茎化蝶而飞,一闪一闪,在冰雪森林中并不十分明显。 两人不知在林中走了有多久,亦如他们最初看到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尽头。 有内力护体,冷倒是不会感觉到很冷,就是这走不到尽头总不能一直走下吧。 “我们一直错过了什么,这简直就是无尽森林,出口一定在林中才对。”轩辕璃夜分析道。 “那我们现在是要回头吗?”这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轩辕璃夜停下脚步,他方才眼睛的余光分明就看见了一道蓝色的闪电,现在回过头来看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凤轻语也停了下来,察觉到轩辕璃夜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娘子有没有看到一道蓝光?” “蓝色的光?我没有看到。”她一直眼观四周,并没有看见一道蓝色的光。 被他这么一说,凤轻语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一路而来的惊险让她不得不这般小心翼翼。 两人具是停下来,耳听八方。 突然一阵刺耳的蜂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再看时,整座森林已经弥漫在幽蓝的光亮中。 “那是什么?”凤轻语惊呼。 那些幽蓝的光迅速向两人聚拢,移动的速度飞快。 逮到蓝光稍微近些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光,而是冰蓝色的蝴蝶,是它们的翅膀散发出幽蓝的光。 这些蝴蝶所到之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蝴蝶,可想而知当这些蝴蝶接近他们的时候数量达到多恐怖。 “这些冰树上的树叶都不见了。”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响起。 听到他的话,风轻语才想起方才他摘下的那片叶子,叶茎就是这种颜色。 再结合看到的情况,就不难想到这些冰蓝蝴蝶都是叶茎形成的。 自从进入禁地之后,所有的一切已经不能用人正常的思维来判断了。 这些都太匪夷所思。 在蝴蝶靠近之前,两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跑,用尽全身的力气跑。 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蝴蝶,除了跑没有别的选择。 身后的蝴蝶也是肥的迅速,很快就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如果它们别发出刺耳的声音还好一点。 就是这中声音一响,整个头皮都是发麻的。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一刻也不停息的往前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接近。 一只蝴蝶飞的特别的快,就是轩辕璃夜摘下的那片叶子。 蝴蝶扑扇着翅膀一个猛冲,落在轩辕璃夜的手背上。 “嘶” 轩辕璃夜瞬间觉得手背上的一阵刺痛,顺着手背传到全身,最可怕的是他手臂上的血管瞬间变成了冰蓝色。 那只蝴蝶似乎还不甘心,顺着他手背上咬破的地方不停的往他的肉里钻。 凤轻语也看见了,她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她立刻转身停下来,手上没有丝毫的迟疑,从袖中拿出银针刺在他手臂的穴位上阻止蓝色液体的蔓延。 对于那只蝴蝶,凤轻语直接放出银子。 银子会意,扭着身子快如闪电,在蝴蝶钻入轩辕璃夜手臂之前一口吞了它。 银子吞了之后又回到凤轻语的手腕上。 轩辕璃夜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里面流出的血液也是蓝色的。 凤轻语不放心又拿出百寿丸喂进他的嘴里。“夜,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娘子不用担心。”他自己也在用内力逼毒,语儿出手的及时,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太大的影响。 “那就好。” 两人耽搁的时间,蝴蝶已经尽在眼前了。 凤轻语暗骂了一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抬起双手,催动异能。 一时间,所有的冰树在异能的催动下都往凤轻语的面前移动,迅速并拢成一面厚厚的冰墙。 这一堵墙冰墙挡住了蝴蝶,它们像是没有意识一样,纷纷撞在上面。 有的蝴蝶撞上冰墙之后直接融化成水,有的则不死心的钻入了冰墙之中,最终还是死在了里面。 凤轻语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若不是轩辕璃夜在后面扶着她,她估计就要倒下了。 以前使用异能只是控制一些物体,像这样直接凝结一堵冰墙她还是头一回。 精神力自然有些不够用。 “娘子!” 凤轻语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一会儿就好。” 趁着休息的机会,凤轻语开始为轩辕璃夜施针,将他体内蓝色的毒全数逼出来。 知道手臂上的血液不再是蓝色的才作罢。 “现在,我们可以安心的找出口了。”轩辕璃夜扶起凤轻语,向前走去。 他们刚向前踏出第一步,周围所有的景色都变了。 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飞沙走石。 这里与第二层不一样,第二层是干裂的土地,这里就是沙漠。 一望无际的沙漠,还有肆虐的狂风。 “难道我们已经到达第四层了?”凤轻语刚张口说话,一阵飞沙就飞进了她的嘴里,“呸呸呸。” 她都快吐不过来了。 轩辕璃夜抬起衣袖挡住面,“应该是第四层了,只是觉得奇怪,通往第四层的契机是什么?难道就是杀死那些把冰蓝色的蝴蝶?” “不管了,反正来到第四层就好,现在只剩下五层了。”凤轻语都不敢睁眼了。 这情况,一睁开眼睛直接就是想瞎。 “现在,怎么办?”寸步难行的节奏。 这都是什么破地方,凤轻语很想知道天幽族的禁地到底是谁设计的。 这么大的脑洞她也是服了。 轩辕璃夜一直是以袖遮面,现在他也没辙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每上一层似乎都很莫名其妙,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要不往前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之类的。”她想沙漠里自然是水最难得,最难得的东西自然就是出口所在。 说着容易,真正走起来就知道有多困难。 这么大的风迎面吹来,阻力太大,走路都困难。 如今外面怕是已经过去一天了,他们连一半儿都没通过。 照这样下去,越往上走肯定越是困难重重。 突然,凤轻语手腕上的银子爬出来盘在她的手背上,趁凤轻语不注意的时候,张口就咬在她的手背上。 凤轻语顿时感到一阵疼,她抬手看到手背上已经流血了。 “银子,你怎么回事。” 银子冲着凤轻语吐了一下蛇信子,又钻回她的袖中。 在轩辕璃夜还没来得及发怒的时候,凤轻语手上的一滴血滴落在沙漠中。 血滴落的地方,周围迅速向下塌陷,大约有一口井的大小,然后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出水流。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凤轻语不由得出声。 轩辕璃夜唯一想到的是天幽族的禁地应该跟语儿息息相关,甚至是一种更亲密的关系。 不然三长老当初也不会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但是不包括娘子。 凤轻语看了看手腕,“银子它怎么会知道我的血能……” “动物天生的感知能力就强,可能是他感知到沙漠下面的水,又恰巧知道引出水的办法吧。” 银子怎么说也是活了几百年的蛇,它的感知中一定有着人类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么说,这里就能通往第五层吗?”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应该就是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跳下水中,本以为这次会跟前几次一样是幻化而成的,谁知竟然是真的水。 下面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里面的水格外的清澈。 四周都是绿油油的水草,一眼往下看去,却是漆黑一片。 按说这样清澈的水,只有很深的时候才会看起来黑漆漆的,显然这里并不深。 两人现在是没有心情研究这个,全力向前游,只盼能够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在他们离开之后,第四层塔的沙漠处站着一个人。 如果凤轻语在此一定能够认出他就是黑衣人易主,他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还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天幽族,甚至进入了禁地。 其实阿七一直跟在两人的身后,他的武功够高,藏身的能力自让够强,所以一路过来凤轻语和轩辕璃夜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眼睛通过面具看着沙漠上的这出水源。 想想他当年就是在这里无功而返,原来是要用凤轻语的血才能开启,难怪他当年始终没有找到出口。 随后,他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这一路来,他跟在两人的身后,根本就是毫不费力。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在水中不知游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光亮,出了水面。 他们应该到了第五层了。 只要过了第五层,应该离第九层就不远了,毕竟已经过半儿了。 “这一路来又是水又是火又是冰的,身上的衣服都成这样子了。”凤轻语边拧着衣服上的水边说道。 然后再看向轩辕璃夜的时候,心里瞬间平衡了。 一向洁癖严重的轩辕璃夜竟然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历史性的一刻。 轩辕璃夜的衣摆在岩浆那里烤坏了一角,又在冰天雪地里挂烂了一角,再加上穿过方才的水中,沾了些污渍。 最主要的是发丝还凌乱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丝毫不似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娘子,你敢嘲笑为夫。”还沾着水珠的手甩向凤轻语。 凤轻语的脸上立刻就沾上了水珠,她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见我嘲笑你了?”她明明连笑都没有笑过好不好。 “为夫分明就从娘子的脸上看出来了。” 他笑着伸手,凤轻语以为他又要甩水,正准备躲开,他的手快她一步揽着她的腰,用内力帮她把衣服烘干。 难得一路惊险而来,两人还有心情开玩笑。 凤轻语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享受片刻的休息之后,两人起身继续往前走。 这里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远处青山焕然,到处绿意盎然,时不时还能听见鸟的叫声,清脆动听。 看着前方不远处还有一处很大的花丛,如果不是在禁地中,凤轻语真的会以为这里就是世外桃源。 这样舒适的环境中也是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危险。 “这里已经是第五层了,想来不是那么容易过的。”轩辕璃夜正色道。 虽说过了第五层就越来越接近最后一层了,但是这一层同样是一个分界层,应该不会很容易就过了。 凤轻语举起手腕,看着缠在上面的银子,她戳了戳它的触角。 “银子,这里你知不知道怎么过?”她想着银子既然知道第四层的入口,第五层有没有可能它也知道。 “它怎么会知道?”轩辕璃夜看着这条除了睡就是睡的懒蛇。 银子终于是被凤轻语给戳醒了,它的绿豆眼儿扫了一眼四周。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一样。 从主人进来的时候它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来过这里。 但是它一出生就在常鸣山,几百年了从来就没有出来过,按说不可能来过这里。 就想方才,它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有一个意识让它咬破主人的手。 “银子,你怎么了,干什么一直晃头啊。”凤轻语看着它有些不正常。 银子估计知道凤轻语在想它是不是不正常,它估计会晕过去,因为它思考的时候就是喜欢晃着脑袋,这样它会清醒。 银子晃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来,它好像记得前面有个湖泊。 凤轻语才抬起手臂,银子就从她的手臂上滑了下来。 它滑到地面之后,一直往前移动。 “跟着它。”凤轻语对轩辕璃夜道。 轩辕璃夜看着银子轻车熟路的样子,难不成它真的知道路? 银子带着他们一路往前走,一直到湖泊的边缘处才停下来。 “难道这里是通道?”她问银子。 银子当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它扭着身子游到一旁用身子卷起一片树叶甩进水中。 谁知那片树叶在飘落水面之后直接落入了水中。 “它是在告诉我们这湖泊有危险的东西。”凤轻语面色冷峻。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水面,“这水下明显不正常,一片树叶都能掉进去,怕是连羽毛都飘不起来。” 要么是这水有问题,要么就是水下有东西。 “银子,水下是不是有东西?” 银子头上的触角突然缩了几下,凤轻语还没有看出它是什么意思,湖泊中“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湖泊从正中央向两边分开。 里面渐渐的露出了很多触角,不仅如此,触角上都是毛绒绒的,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里面的的东西渐渐突出头。 这是蜘蛛?章鱼?还是它们的结合体?凤轻语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这种怪物了。 好恶心。 这个怪物整个身子都是光溜溜的,上面不停地冒着浓黑的液体,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可是它的触角却是长满了毛。 所以凤轻语才会不知道是叫它蜘蛛,还是章鱼。 尤其是怪物的一双眼睛,严重地凸了出来,铜铃一样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只觉得看一眼就恶心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轩辕璃夜带着凤轻语后退一步。 他看着这怪物的触角很是可怖,像是能够延伸一样,不停地朝湖泊的外面伸出。 事实很快证明,轩辕璃夜的猜想是正确的。 怪物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就看见了远处的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 它的触角先是猛地拍打水面,激起丈高的水花,随后触角迅速的向岸上的两人袭去。 而此刻的银子也不是吃素的,敢伤害它的主人,也不问问它蛇皇本人,哦不,本蛇同不同意。 它如一道闪电,鸣叫一声往水中冲去。 银子向来是以速度为最,一个眨眼间它就落在了怪物的一只触角上,张口就咬下去。 “呸。”银子嫌弃的将口中的肉吐出来,太臭了。 怪物的一只触角瞬间血液凝结成冰,但奇怪的是它的其他触角仍旧完好无损,身子也是完好无损。 甚至被银子激怒了,不停的拍打着水面。 它的另一只触角横飞过来准备卷住银子,然而银子的速度快如闪电,不停地在它的周围闪过。 怪物明显被银子激怒了,它所有的触角都调动起来,想要抓住银子。 银子显然是在逗弄它,每次怪物的触角快要接触到银子的时候,银子都能巧妙地躲开并飞地很远。 远处站在岸边的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明显不打插手。 在他们看来,银子对付这个怪物绰绰有余,而且银子似乎还玩的不亦乐乎,大概是它终于发现有比她智商还低的动物了。 很快,怪物的触角在银子的带动下缠绕在了一起,成了它自己把自己给缠住了。 就是现在,凤轻语一个飞跃,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入怪物的眼睛。 “嗷……”一声怪叫,它想要用触角缠住凤轻语凤轻语,却发现动都动不了。 凤轻语又是一刀插入另一只眼睛,这下它的两只眼睛彻底瞎了。 轩辕璃夜也上前一步,一掌打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又凄厉地叫一声之后,彻底无法动弹了。 不过随之而散发出来的臭气实在是令人作呕。 凤轻语皱着眉紧紧的捂住口鼻,心中暗自腹诽,这威力简直堪比生化武器。 轩辕璃夜同样皱着眉,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不过很快,被这个怪物分开到两边的湖泊慢慢向中间合拢,最终掩盖了怪物的尸体。 渐渐的,气味也散去了很多,凤轻语才敢将袖子放下来。 她看了一眼后,将目光放在银子身上,她现在还真是有些崇拜这个小家伙了。 此刻的银子正扭着身子顺着凤轻语的衣服往上爬,一直爬到她的手腕上缠着。 它还久都没这么费力了,现在它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以前在常鸣山的时候,它心情不好的时候朝天吼叫一声,方圆几里的动物都不敢靠近,也不需要它出手。 “银子它真的来过这里。”凤轻语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如果说上一层咬破她的手指是巧合的话,那么现在又作何解释? 银子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湖泊,而且知道湖泊下面有怪物,这些充分说明了它绝对来过禁地,甚至是很熟悉。 “可是这条蛇不是一直待在常鸣山吗,怎么回来天幽族,更别说是禁地。”轩辕璃夜对于这一点是想不通的。 “银子怎么说也活了几百年了,说不定就是很久很久之前来过这里。”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凤轻语看着手腕上呼呼大睡的银子,嘴角一抽。 以前只要提起它的名字它都会很亢奋的爬到她身上,现在怎么睡得这么死。 难道真的累着了? “既然银子曾经来过禁地,那么我们岂不是相当于开外挂?”她美美的想着。 轩辕璃夜疑惑道,“外挂?是何物?”他好像没有听说过。 “外挂,嗯,就是走后门儿的意思,有了银子不就相当于走后门儿吗。”凤轻语简单的解释。 “原来如此,为夫还是第一次听说走后门儿是用这样的词表示的。”不用想又是她那个时空的词。 “那现在我们该往哪儿找出口?”他看着凤轻语道。 凤轻语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娘子不是有外挂吗。”他的眼神扫在她的手腕上。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学以致用的本事还真不错,转眼就学会了。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 可是这只懒蛇现在睡得正香,她现在叫醒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 心里虽然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直接上来就是猛戳它头上的触角。 每戳一次,触角就会缩进去然后再伸出来,连着戳了几次,凤轻语就觉得好笑,这哪儿像一条蛇,根本就是一直蜗牛。 银子终于是醒了。 它到底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人,连觉都不让蛇睡了。 “银子,该起来吃饭了。”凤轻语笑道,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到处几粒毒丹在手心儿。 银子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主人真是太好了,原来是叫它吃饭来着。 某蛇显然是完全忘记了刚刚还在埋怨某人来着。 银子迅速的窜到她的手心儿,一口一颗毒丹,吃得不亦乐乎。 凤轻语淡笑,让蛇办事还是要先给点甜头。 一旁的轩辕璃夜看到银子在凤轻语的掌心儿,不停的舔着,显然是吃味儿了。 不就是一条蛇吗,凭什么每天待在娘子的身上,也不知道娘子洗澡的时候它有没有离开。 “看它的样子,分明就是狗。” 吃就吃,还摇什么尾巴。 凤轻语看向银子的时候,果然是,它吃东西的时候小小的尾巴不停的扫来扫去。 听到轩辕璃夜是在说它,银子抬起头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算了,它斗不过这个男人,还是低头吃自己的吧。 “银子,现在吃饱了,能不能告诉你主人这里的出口在哪儿?”凤轻语诱惑道。 “啪”银子叼在嘴里的一颗毒丹一下子掉了下来。 原来主人的目的是这样,它还以为……。这样欺骗蛇真的好吗。 “娘子何必跟它废话,若是不听话直接扔进湖泊中去给那怪物做伴儿。”轩辕璃夜冷冷的说道。 他冰冷的眼神更是在银子的身上扫视,仿佛下一秒就要扔了它一样。 银子立刻又顺着凤轻语的衣服爬下来,它不停的往前游走,这里……它记得应该是有一条铁链才是啊,怎么没看见。 凤轻语看着银子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不停的打着转儿。 她跟了过去,在上面踩了踩,没有发现一样。 “你确定出口在这里吗?”她问道。 银子不理凤轻语,还是在原地打转儿。 凤轻语走过去直接将银子拿起来放在手上,她用眼神示意轩辕璃夜,然后后退一步。 轩辕璃夜点头,伸出双手,将内力运至双掌,朝着银子方才所在的位置打下一掌。 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坑。 坑里就是一根生了锈的铁链而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那上面的铁锈都生了厚厚的一层。 银子看见了兴奋地扭着身子,它就记得这里有一根铁链,它果然没有记错。 轩辕璃夜用手拉起铁链。 突然,一座桥在湖泊的上方凌空出现。 桥的尽头是一团浓浓的烟雾,看不清对面的景象,不过是水中的怪物已死,应该不会有危险。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踏上桥,还未走一步,桥和人同时消失了。 在后面一直紧跟着他们的去阿七亲眼目睹了一切。 面具后面的眼睛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走到铁链前,将其再次拉起,湖泊上的桥又一次出现了。 阿七踏上去也消失不见。 凤轻语他们已经来到了第六层。 这一层才真正想是塔里面的景象,因为它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山水,更没有草木,四周都是墙壁。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地面。 “这地面时悬空的,若是走不对便会掉进下面的万丈悬崖。” 他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头脑才能想出建造这样的一座九层塔。 凤轻语也看向地面,若是他不说,她估计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她站在原地,踩了踩脚下的地,感觉就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地面看上去像一块块的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大理石上有许多纹路,看着不像是悬空的。 “你怎么知道地面时悬空的。”她明明就能真实的踩在上满。 轩辕璃夜侧耳,“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但是娘子仔细听便能听见微乎极微的风声,唯一的来源就是里面。” 听他这么说,凤轻语闭上眼睛感知。 果然感到有风的声音,而且是来源于下面。 “银子,你知不知道怎么走?”凤轻语直接问银子。 这回银子倒是没有反应,它不记得这里了。 看它的样子凤轻语就明白它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她又看向地面,她怎么觉得地面的纹路特别的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知道了!”她突然惊喜的叫道。 轩辕璃夜转过头,“娘子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怎么过这第六层了,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第二层的时候,焦土地面裂开的纹路,我当时觉得十分有规律就多看了几眼,现在看着这地面,竟然和第二层的纹路一样,只不过缺了很多,只要我们知道缺少的是那几块就能走出去。” “娘子知道?” “那是自然。”她对这种事情的记性当然好。 “我先走,你跟在我后面。”说完就率先踩上其中一块儿,脚下真实的感觉告诉她这一块儿没错。 轩辕璃夜跟着踏上这一块。 凤轻语有了信心之后开始加快脚步,七拐八拐的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块石上。 她踏上一步,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轰”的一声石块向下塌陷。 “啊……。”凤轻语落入下面,轩辕璃夜上前一个飞身抱住她的身子,两人一同往下落。 “娘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的语气满是担心。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他也看不见。 凤轻语摇头,才发现他可能看不见,又说了一句,“我没事,我们这是掉下悬崖了吗,可是最后一步我明明没有记错。” 怎么会这样。 “不清楚,先看看我们能落到哪里。”现在飞上去是不太可能了。 轩辕璃夜腾出一只手想四周探寻,根本没有摸到石壁之类的东西。 风越来越大,两人一直往下落,下面像是个无底洞,永远没有尽头。 凤轻语抱着轩辕璃夜的腰,这会儿倒是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只是累却不是困。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自从进入了禁地,时间就好像停止了,明明感觉过去了很久,但是他们从未觉得累,也不觉得饿。 “娘子可是累了?”他感觉到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 “那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往下落多久。 停着耳边温柔至极的声音,凤轻语轻轻闭上眼睛,她是真的累了。 一路上一直集中精神,不敢松懈。 就在她闭上眼睛不九,两人终于感觉到脚落在实处。 眼前的出现了光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怎么又是一个密室。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若不是地面与方才的不一样,她都要以为两人又回到了第六层。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假轩辕璃夜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第七层了。”轩辕璃夜低声说道。 “可能是踩完最后一步自动落入第七层了。”凤轻语猜想。 两人一直在打量着四周的墙壁,不难发现,四面墙壁上都有无数的大小均匀的孔。 这些孔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轩辕璃夜走了几步,准备仔细查看一下。 “小心!”凤轻语首先发现异样,惊呼出声。 轩辕璃夜运起轻功倒飞回原来的位置。 下一秒,这些小孔中全部都冒出青色的烟雾,这些烟雾明显是有毒的。 四面的墙壁上都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毒烟,照这种速度,一会儿整个封闭的空间里都会充斥着毒烟,他们迟早会毒死在里面。 凤轻语还好,她百毒不侵,可是轩辕璃夜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关键还是先过了这一层再说。 “先把这个吃了。”凤轻语拿出解毒丹递给轩辕璃夜。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抵抗得了这毒,至少能撑一段时间。 轩辕璃夜接过解毒丹喂进嘴里。 这一层分明就是想毒死他们。 青色的毒烟渐渐往中间蔓延,此时两人就站在正中间的位置。 “银子,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些毒烟停止?”凤轻语神色略有些紧张。 这些毒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她百毒不侵吸得多了也照样会对身体有影响。 银子溜出凤轻语的手腕,这些毒虽然它不知道怎么停掉,不过它能将它们都吃掉。 银子滑到地面,张开嘴不停的吸这些毒烟。 他们亲眼看到这些毒烟以一种集中的方式全部涌入银子的嘴里。 连轩辕璃夜也不由震惊,这样也可以? 看来这条兰蛇确实有些用。 “银子这么小,也不知能吸多少,还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凤轻语有些担忧。 轩辕璃夜倒是不这么认为,“为夫看它能吃的很,你看看这些毒烟涌出的量明显变小了。” 毒烟不仅用处的量变少了,速度更是减慢了不少。 听他这么一说,凤轻语才发现确实是这样。 银子平时就是专门以毒物为食,而且越是毒的东西他越是喜欢,每次都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这里这么多毒烟,估计能让它吃个够。 不知过了多久。 最后一丝毒烟窜进银子的口中之后,毒烟就彻底停止了。 银子打了个嗝,身子一翻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吓得凤轻语立刻走过去,直到看到它银色的肚皮一起一伏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没事。 “现在好了,既然毒已经没有了,我们就可以安心找出口了。”这次真是多亏了银子。 轩辕璃夜踱步到墙边,“既然毒是从墙壁上冒出来的,那么出口一定跟这几面墙脱不了关系。” 出口总是藏在最为危险的地方。 若是这里仍然不停的冒出毒烟,他们根本无法接近,所以出口一定和这些墙有关。 “你查看那边的两面,我查看这边的两面。” 凤轻语已经走到墙边,伸出手四处摸索。 墙壁上都是些光滑的石头砌成的,只要把每块石头按一遍,她就不信找不到机关所在。 轩辕璃夜在那边也不停的敲打石块。 凤轻语摸遍了一面前的每一块石头也没有发现机关。 她走到侧边继续摸向另一边。 刚摸下第一块,就发现这块光滑的石头是松动的,轻轻往下按,石头立刻向里面凹陷。 与此同时凤轻语脚下踩着的一块石头也塌陷了。 轩辕璃夜转过身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凤轻语在他的眼前消失。4 “娘子。” 他脚踏出一步,整个地面全部向下塌陷。 轩辕璃夜也往下掉落。 只是这一次,没有像上次那样下落很长时间,片刻之后凤轻语就落在地面。 她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轩辕璃夜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没有掉下来吗。 “璃夜,璃夜!”她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 凤轻语不由的担心,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璃夜,璃夜。”依旧没有人回答。 她方才一直紧张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现在看来,这里根本就是念语宫。 甚至连周围物品的摆放都跟念语宫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凤轻语走过去站在桌子前,伸手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壶,还是热的。 听到耳边的声响,她迅速的转身,然后扬起笑脸儿,“璃夜,你方才去哪儿了?” “我只是在你后面而已,你没有看到。”他笑着道,笑容比之春日的和风也不知暖了多少。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皇上,你怎么去了姐姐那儿,你说好了要来瑶儿这里的。”一个女子突然走进念语宫的大门。 虞子瑶?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虞子瑶补胎生莲,一袭大红的涟漪水纹牡丹长裙,将娇媚的容颜衬托地更加娇嫩。头戴着凤凰于飞的流苏金步摇,嘴边眉梢皆是风情万种。 她笑着走到轩辕璃夜的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怀中娇笑。 她的笑容仿佛是盛开的牡丹花,美艳而不失高贵。 偏偏轩辕璃夜竟然没有推开她的手,反而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揽着,顺便还在她肌肤似雪的小脸儿上偷香。 “咯咯咯,皇上,你真是,姐姐还在这儿呢。”虞子瑶看了一眼凤轻语,娇笑着。 那柔媚的声音像是刺穿了凤轻语的耳膜。 她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轩辕璃夜,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你根本就不是轩辕璃夜,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而一旁的虞子瑶仿佛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姐姐在胡说什么呢?就算是嫉妒妹妹也不应该这么说皇上。” “你闭嘴!”凤轻语一记眼神射向虞子瑶。 虞子瑶立刻闭了嘴,眼神幽怨地看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立刻立刻心软了,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朕一会儿就去你那儿。” 虞子瑶立刻展露笑容,挑衅地看着凤轻语。 她是正宫娘娘又如何,皇上真正宠爱的女人是她。 轩辕璃夜又转头看着凤轻语,“朕知道当初说了只娶你一人,可是朕如今是皇上,怎么可能就一个女人。” 凤轻语现在已经能肯定眼前的男人不是轩辕璃夜。 真正的轩辕璃夜不会在她面前自称“朕”,更不会碰别的女人。 但是看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搂着别的女人,她也看不下去。 “是不是只要把你杀了,这一层就算是闯过了。”她的眼中犹如一潭清澈的水,不带丝毫的感情。 轩辕璃夜眼眸一闪,“你说你要杀了我?” “凤轻语,你杀不了我。”他眼中有着绝对的自信。 “是吗?”她勾起唇角笑出声,“就算有了一张一样的脸有何用,你不及轩辕璃夜的万分之一,更加没有他身上一丝一毫的气质。” 她的璃夜,温柔似玉,淡漠无双,他的眼中从来只有她。 岂是这个冒牌货能比的。 听到风轻语的话,轩辕璃夜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既然这个女人想要杀他,那他当然不能容忍。 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抽出墙上挂的剑,一剑刺向凤轻语。 凤轻语闪躲的同时冷笑一声,“终于露馅了,你难道不知道轩辕璃夜从来不用武器吗?” “哼,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幻境之境。” 凤轻语抽出匕首格挡,“能不能离开就不是你说了算。” 一个冒牌货而已,他以为自己是谁,能抵挡的了她。 一旁站着的虞子瑶看到这种情景早吓得没了踪影。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一个用剑,一个用匕首,却丝毫没有分出胜负。 只是她使出异能,他以为自己还有能力阻挡吗。 凤轻语刺出匕首的同时暗动意念,“轩辕璃夜”手中的剑立刻飞了出去,全身动弹不得。 “噗”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 凤轻语的手下没有丝毫的迟疑,她只想速战速决,她不想看着别人顶着轩辕璃夜的脸。 “轩辕璃夜”没有想到凤轻语真的会杀他。 她不是爱这个男人吗,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凤轻语邪笑一声,举起匕首准备再补上一刀,反正他现在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你不能杀了我,你若是杀了我轩辕璃夜也活不成了!” “轩辕璃夜”的话成功的让凤轻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眼眸中闪过光亮,然而那光亮还没有消失凤轻语的匕首已经擦刺入了他的心脏。 “轩辕璃夜”瞬间化为飞烟。 凤轻语站起身看着化为乌有的人,冷笑。 还想拿这种话来诓骗她,他自己都说了这里是幻境之境,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笑声。 “哈哈哈,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这么快就破了我的幻境之境的人,可是那个男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哈哈哈……”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凤轻语抬头看着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声音也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你是谁,既然敢出声,为何不出来一见?”凤轻语朝天喊了一声。 空中一直回荡着她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仿佛消失不见了。 她从方才那个女声知道了璃夜肯定是掉落另一个地方了,而且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凤轻语不停地在念语宫中穿梭,试图找到出去的办法。 按说她已经破了幻境之境应该就能出去才对,现在为何还是在这个地方。 “是你,是你将我困在这个地方的对不对?”凤轻语朝空气中喊道。 一定是方才那个女人,是她故意将她困在这里的。 那个女人又是哈哈大笑,“你倒是还不笨,可惜实力不够强。”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些惋惜。 她果然没有猜错,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在塔里?还有,也不知道璃夜那边怎么样了。 轩辕璃夜在凤轻语掉落入幻境之境后,他也跟着掉了下来,只不过他掉落的是另外一个幻境。 轩辕璃夜此刻正站在东璃的皇宫中。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是个幻境,既然是幻境,往往就是人最不想面对的东西。 他一路走一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皇宫中没有一个人。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中间还有一个秋千,在风中荡来荡去。 耳力极好的轩辕璃夜听到了不远处宫殿里传来的婴儿啼哭声。 他看向那个宫殿的方向,一瞬间瞳孔放大,那里是……百灵殿,是她母妃身前住的地方。 母妃后面去世之后,那里就一直空着,再也没有其他的妃子住进去。 轩辕璃夜抬脚向百灵殿走去,然而一个嬷嬷却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慌慌张张从不远处的栖凤宫跑过来。 那个嬷嬷似乎看不见轩辕璃夜的身影,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 轩辕璃夜眼神轻瞥向她怀中的婴儿。 那婴儿张开眼睛正好看向轩辕璃夜这边,一双棕色的眸子格外的明显。 这婴儿是……是他? 正确的来说是刚出生时的他? 轩辕璃夜的心思一动,跟在嬷嬷的身后。 他亲眼看到嬷嬷一路进了百灵宫,他跟着嬷嬷走进去。 此时床上正躺着刚刚生育完,奄奄一息的母妃,轩辕璃夜伸了伸手才发现根本摸不到真实的人。 他看着嬷嬷将手中的婴儿放在母妃的身边。 那个嬷嬷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四下无人又悄悄地出了百灵宫。 栖凤宫。 “皇后娘娘,奴婢已经将皇子换了,相信皇上知道那个贱人生了个怪物一定不会再宠爱她。”嬷嬷恭敬的回道。 慕容婉同样虚弱的躺在床上。 门外的轩辕璃夜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冻结成冰,双手紧握成拳,上面的青筋暴起,全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是母妃的亲生儿子!绝不可能是这个妖妇的儿子! 对,这里是幻境,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轩辕璃夜正准备推门而入,质问慕容婉那个女人。 手一触碰到宫殿的门,周围的景象都消失了,他此刻正站在一个密室中。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轩辕璃夜就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在不远处,离他不到三米的距离。 “你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语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黑衣人用粗哑的嗓子出声,“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很熟悉。 轩辕璃夜突然想了起来,“你是易主,你果然没有死,还来了禁地!” 这黑衣人就是易主没有。 黑衣人哈哈大笑,“我当然没死,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死。” 黑衣人透过面具看向轩辕璃夜棕色的眸子,他亲眼看见轩辕璃夜的眸子里面隐隐有血红的丝线闪动。 轩辕璃夜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先要的东西,怕是永远也别想得到了。”只要有他在,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语儿。 “轩辕璃夜,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根本就是慕容碗的儿子,起手害死自己母亲的滋味如何?你比任何人都可悲,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斥着密室,像是毒虫一样钻进轩辕璃夜的耳朵。 “你以为这样的把戏能骗得了我,这里根本就是幻境!”所以方才的一切都是幻化出来的,都是假的。 他怎么会轻易地上当。 黑衣人倒是猜到轩辕璃夜会是这样的反应。 “幻境?你别忘了,幻由心生,虚中未必不是实,你不相信也罢。”他倒要看看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有多强。 轩辕璃夜快如闪电,一招打向易主,“既然你没死,再杀一次又何妨。”他的声音带着绝对的霸气。 易主却是比他更快的闪身躲过,在他眼前消失。 密室里传来一阵幽幽的笑声,“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 在易主消失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人,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率先开口,“你的对手从来就是我。”说着他一掌打向轩辕璃夜,出招的方式跟轩辕璃夜一样,丝毫不差。 轩辕璃夜快速出手迎敌,两人似乎实力相当,每次出的招数都是一模一样,谁也没有胜过谁,谁也没有败阵。 轩辕璃夜买了一个破绽,那人寻着机会就是一拳,就在这时,他闪身的同时一个瞬移来到那人的身后,照着后心就是一掌。 “噗” “噗” 两人同时吐了一口血。 轩辕璃夜的心口一疼,满眼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那人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朝着轩辕璃夜的方向邪魅一笑。 “现在知道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身上受的伤你也感同身受,怎么样?这种感觉不好受吧,哈哈哈……” 那人笑得奸邪无比。 若说轩辕璃夜是冷血无情的,那么那人就是黑暗奸邪的,身上的气息根本就是不同的。 见轩辕璃夜一双冷眸盯着他不说话,那人继续笑道,“哦,对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方才见到语儿了,她以为我是你,所以对我格外的温柔,我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轩辕璃夜的眼眸又是一闪而过的血红,他飞跃而起,一掌打在那人的胸膛上。 他不配提语儿的名字。 谁知那人根本就不闪躲,任由轩辕璃夜的掌打在他身上。 “噗” 轩辕璃夜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现,胸口火辣辣的疼。 暗处,易主冷眼看着一切。再满意不过了。 只要把轩辕璃夜除掉了,凤轻语就容易对付了。 “语儿的身体就是柔软,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怎么办,好想占为己有。”那人继续那话刺激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会儿倒是不急着出手。 这人分明就是那话激他。 语儿是谁,就算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一定能够分辨得出来。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寻找这个男人的弱点。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的! 暗处的易主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他还是小看轩辕璃夜了。 他以为他会一直跟这个男人打下去,直到死。 现在轩辕璃夜已经停手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这男人的弱点,倒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轩辕璃夜,你想知道自己为何中了冰幽毒吗,你以为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哈哈哈……本宫主告诉你,那是我亲手给你下的。” “不仅如此我还给你那个所谓的母妃下了毒,让你误以为是她亲生的,其实你的母亲根本就是慕容婉。” “你方才也看到了,其实一直是你无法面对而已。” “至于本宫主为何给你下毒,你要怪就怪风轻语,我十几年前就算出了你和她日后会有瓜葛,为了防止你成为她的助力,我只能对你下毒了,哈哈哈……” “所以,你的仇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婉,更不是我,而是凤轻语,你的妻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很意外,所以你才是最可悲的人。” “还有,我给你日后也算了一挂,你和我是一样的,天生孤星命,你终究会沦落到杀人如麻,成疯成魔的一天。” “你会杀尽天下人,杀了你爱的人,哈哈哈……” …… 易主的声音一直在暗处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犹如声声咒语,渐渐占据着轩辕璃夜的心,占据着他的大脑。 你会杀尽天下人,杀了你爱的人。 你会杀尽天下人,杀了你爱的人。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成了魔音。 轩辕璃夜的眼睛一会儿变成红色,一会儿恢复棕色,两种颜色不停的交替,十分恐怖。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也十分吓人。 不,他不会,他永远不可能杀了语儿,不可能! 就是现在,倒在地上的那人飞跃而起,不知从哪儿拿出的一把剑,一剑刺向轩辕璃夜。 “铛!”剑落在地上。 从另一个幻境赶来的凤轻语,一来就看见轩辕璃夜的面前有一把剑飞来,离他不足一米,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摸出一根银针飞出,弹开那把剑。 怎么又是这个人,她方才不是已经将他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璃夜,你怎么样?”凤轻语走到轩辕璃夜的身边。 轩辕璃夜眼中的血红褪下恢复了棕色。 听到熟悉的声音,轩辕璃夜伸出长臂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身,不容她退开一点点。“娘子……” “嗯。” “娘子。” “嗯。” 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远处的那人眼珠一转,趁着两人不注意飞快的拿起地上的剑,狠狠的朝凤轻语刺去。 因为凤轻语正背对着他。 那人的举动凤轻语虽看不见。轩辕璃夜却是看见了。 在剑离凤轻语的后背不足两寸的时候,轩辕璃夜迅速出掌,一击毙命。 那人叫了一声,消失不见。 凤轻语这才稍稍退开轩辕璃夜的怀抱。 其实方才轩辕璃夜抱着她的时候,她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一招杀了他。” 轩辕璃夜懂了。 那人虽然跟他的招式一模一样,却是一道幻影,只需要一招杀了他他才能消失,若是两人一直对打,估计最后的结局是致死方休。 凤轻语看着他墨色衣袍上的血迹斑斑,不由得心疼。 “娘子,为夫没事,一点儿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他怕她担心。 凤轻语哪里会相信他此刻的话,流了这么多血,是一点儿小伤才怪。 她伸过手替他把脉,轩辕璃夜就是想挣脱也来不及了,再说他也不想伤了她。 凤轻语的眉心儿一蹙。 这个男人,明明受了内伤还说是小伤,难道他忘了她会医术吗。 她立刻拿出一大堆药丸,一个劲儿的往轩辕璃夜嘴里塞。 轩辕璃夜知道她是生气了,只得由着她,她为什么他便吃什么,只要她别不说话。 “傻子,你也不怕吃中毒了。”虽然她拿给他吃的都是补药。 “娘子给的为夫自然要全部吃掉。”他笑道。 轩辕璃夜想到她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娘子,怎么过来的?” “我发现了这塔中应该还有其他人,那人一直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她没有回到他的问题,而是说了最主要的。 轩辕璃夜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娘子说的是易主?”他方才已经见过了。 他一直在他们的身边,跟着他们进了天幽族,现在又进了禁地。 “你说什么?易主也在这里?”她怎么不知道。 轩辕璃夜看着她吃惊的样子,“难道娘子说的不是易主?”她以为她口中的那人是易主,他以为娘子也发现了易主的存在。 凤轻语摇了摇头。 易主在禁地中她真的不知道。 “我说的不是易主,她是一个女人,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在方才她跟我说过话。”那个女人仿佛知道她的一切。 那个女人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十分凄惨的,让人忍不住同情的。 “一个女人?”他怎么没有见过。 “就是一个女人,我明明已经破了幻境之境,她却把我困在那里,直到方才,她又将我放了出来,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个女人很奇怪,总是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好了,人都到齐了。”两人正说话间,易主又从天而降,落在两人的不远处。 凤轻语转头,“阿七?” “阿七?已经有十几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现在我是易主,不是什么阿七。”语气虽重却是已经尽力放缓和了。 易主每次跟凤轻语说话的时候,语气就会不由自主的缓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 他爱宋素清,连着对凤轻语也有了几分同情。 “哼,改了名字又怎样,也磨灭不了你是阿七的事实,天幽族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想要毁灭整个族。” 听爹说,当初这个阿七还是前任族长亲自带在身边,教习武功。 凤轻语最见不得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之辈。 不仅如此,他竟然敢伤害她的娘亲,更是该死。 “嗬,好心收留我,是他们害的我家破人亡还假惺惺地装作好心收留,他们才是道貌岸然之辈!” 若是族长将他爹娘撵出天幽族,他也不会想要灭族。 阿七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那些都是他不愿回想的往事。 他转眼看着凤轻语,“你又知道什么,只不过是听你爹他们说的,我爹娘是为了让天幽族重见光明,他们做的都是对的。” 这话凤轻语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对于他的一切都是听爹和几位长老说的,毕竟她没有亲眼看见。 可是那又怎样。 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 让天幽族重见光明?原来他的爹娘是因为这个才被驱逐出族的。 他也不想想,天幽族已经隐世上百年,族人可愿意重见光明。 “萧景钰也是个小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素清,明明是我救了他,最后却是他与素清成婚!凭什么?”阿七吼道。 凤轻语这下子算是一点也不同情这个阿七。 他的思想根本就是病态的,爱情难道还分先后吗。 “族长也是,我样样比萧景钰强,凭什么他让萧景钰当族长,不过我现在也不稀罕了,等我夺了你的异能,成了这世间最强的人,自然能主宰一切,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是素清女儿的份儿上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轩辕璃夜挡在凤轻语的面前,“那就看你没有这个本事。” “哈哈哈,轩辕璃夜,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吗,若是之前还能一战,现在,我劝你还是省省。” “那就试试!”轩辕璃夜的眼中一瞬间迸发出睥睨天下的风华。 凤轻语也是冷眼看着他。 他知道阿七的实力恐怖,以前觉得拥有异能倒是能与他一拼,但是他的阵法能够禁锢她的异能。 看来若是不打败他,他们是到不了禁地第九层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空中又传来那个凄厉的女声,伴随着狂笑,在这幽暗的密室回荡。 阿七之前显然是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你到底是谁,何必在此装神弄鬼!”他怎么不知道这里除了他们竟然还有其他人。 密室中的三人瞬间消失,在出现时,就是在一个十分古朴的房间。 这里一看就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玫红色的床幔,古朴的梳妆台,整理的十分整齐。 “这里是什么地方,阿七怎么不见了?”凤轻语转头问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左右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那个人。 “这里是第九层,你说的那个男人我已经让他出了禁地,纵使他再强大,在禁地中我还是能够做主的。”那个女声说道。 凤轻语眼观四周,“你到底是谁,在什么地方?” 她总能听见声音,但是这声音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无法判断。 “看着你眼前的铜镜。”那个女声开口。 铜镜,这个屋子里唯一的铜镜就是在梳妆台上。 凤轻语走到梳妆台前,看向上面的铜镜,虽然铜镜很模糊,还是依稀能从里面看到一个人影。 一个绝美的女子。 一袭红色的嫁衣,头戴金步摇,红唇似焰,面容精致。 其实仔细看来这个女人倒是与凤轻语有几分神似。 “你难道不怕我?”她看到凤轻语的神情平淡,没有丝毫异样,不禁好奇。 凤轻语淡然的看着她,“你是鬼吗?” 那女人笑了笑,“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只不过是一缕残留千年的魂而已。” 轩辕璃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光幽深,他看了一眼镜中的女人,“你是天幽族的神女。”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记得当初在药王谷的藏书中看过一眼,神女传:天幽神女,封于镜中。 那女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没想到过了千年还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凤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他怎么知道? “你忘了,在药王谷的时候……”他提醒道。 凤轻语这才想到,她记得当初他看的时候,她当时还说不过时神话故事,没想到却是真的。 “可否请前辈告知如何通过这第九层?”既然这里是她的地方,那她一定知道。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很简单,只要你杀了你身边这个男人,我自然会放你出去。”这是她的规矩。 虽然千年来从来没有人到过这第九层,但并不代表她的规矩就会改变。 “你要的东西就在梳妆台的盒子里,只要你杀了这个男人,东西我送你,也会将你送出禁地。” 那女人见凤轻语不语继续说道。 “东西我不要了,这第九层我也不过了。”凤轻语冷着脸,她不可能杀了轩辕璃夜。 这是什么破规矩,让她杀人可以,但这个人绝不是轩辕璃夜。 “哼,我劝你最好看清现实,这里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那个女人的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既然这第九层你不闯了,很好,那就永远留在这九层塔中与我为伴。”那个女人笑着看向凤轻语。 反正这里上千年都没有一丝人气,来两个人陪她也好。 这里的岁月太过漫长,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如何了。 凤轻语看着四周,她就不信出不了这里。 “你也不用看了,这里是我主宰的地方,没有我你根本出不去,就算是方才那个男人照样奈何不了我。” 凤轻语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因为易主的实力确实很恐怖。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要杀了这个男人还是永远留在这里。”她又问了一遍凤轻语。 “不用考虑了,我是不会答应的。”凤轻语说得斩钉截铁。“他是我的夫君,我绝对不会杀他!” 这件事不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轩辕璃夜一双眼睛曜曜生华,看着凤轻语。 神女却不以为然的冷笑,“夫君,现在是夫妻,总有一日会成为仇人,他不过是知道你拥有异术,才会跟你在一起罢了。” 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在他们心中,握在手里的权势永远高于一切,包括爱情。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已经知道你拥有异术了。”所以这个男人跟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异术。 轩辕璃夜看着镜子中的女人,现在他想将这面镜子砸碎。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神女讥笑一声,她将这世间的男子看得透彻。 他们的野心都埋藏在昔日的柔情中,在你最沉溺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这就是她的教训,她被封在这镜中就是她相信男人的后果。 “我对语儿的感情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灭的,如论如何,我们都会出去!”他不想再跟这个疯女人废话太多。 神女看着轩辕璃夜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在她看来,不过是被她说中了恼羞成怒罢了。 神女看着凤轻语,“你看到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心虚了,因为我说中了他心中所想,凤轻语,你既然是我的转世,就逃不了相同的命运。” 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一直苦苦相劝。 凤轻语乍一听到她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你说我是你的转世?” 怎么听起来这么令人难以置信。 “你以为你身上的异术从何而来,因为那都是我曾经拥有的,是我万念俱灰之时放弃了所有!” 凤轻语一直奇怪身上的异能到底是从何而来,现在她知道了。 都是来源于这个女人。 接下来,神女就讲起了千年之前的故事。 当时的天幽族是这世间最大的种族,他们有着最辽阔的疆土,最丰富的资源,百姓安居乐业,无忧无虑。 这一切都归功于天幽族的神女。 没有人知道神女从何而来,更没有知道她为何身怀异术,他们把神女当作天幽族的守护神。 神女就像是有着自己的使命,她世世代代,不老不死,一直守护者天幽族。 所以当时的天幽族一度成为最强大的种族。 没有人敢来侵犯天幽族。 因为他们都知道天幽族有一位强大的神女,神女拥有着世上最强大的异术,可是操控一切,甚至主宰世间。 天幽族的百姓也一直坚信他们能够这样下去。 直到有一人,名叫游姜,是一国帝王,他骁勇善战,自称天下第一。 他的实力自然是配得上他的野心,要想成为最强的人,征服天幽族是他首先要做的。 游姜不会让一个种族成为他统一天下的阻碍。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游姜带领数十万的大军来攻打天幽族,试图将整个天幽族夷为平地。 不知是他太过自信还是他真的以为自己训练的大军能够伤害到天幽族的百姓。 总之那一战的结局可想而知,数十万大军全部死于神女的异术之下,只有游姜一人逃了出来。 兵败意味着国亡。 一向自负的游姜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他誓要铲除天幽族,然后复国。 也是这一次,游姜终于知道了异术的厉害,同时,也提醒他要想拿下天幽族靠强攻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智取。 智取的关键是神女,只要折损神女一人,天幽族便不足为惧。 数月之后,游姜自废左腿,乔装打扮,昏迷在天幽族的入口,他先借此机会混入天幽族中。 天幽神女没有见过他的真容,自然是认不出他就是月前带领军队攻打天幽族的人。 神女心软,将其带回天幽族医治腿伤。 游姜顺利进入了天幽族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神女,本以为她会是传说中巫女的模样,谁知竟然美得如此动人。 她随是天幽族的神女,却和普通人无异,而且为人极为善良,就游姜住在她家中养伤时便可知晓。 没有都会有人前来找神女看病,神女更是来者不拒。 在游姜的印象中,神女总是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衫,十分灵动,更是他后宫中所有女子都无法相比的。 意料之中的,神女爱上了游姜,但是他同样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不能离开天幽族。 所幸游姜明白她的苦衷,并且愿意陪着她一同留在天幽族。 在此期间,游姜从未表明自己的身份,神女也只当他是一个普通人。 直到有一日,神女被游姜迷晕。 外面大队的人马闯进天幽族,烧杀抢掠,全族几乎被灭。 神女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整个天幽族都弥漫在硝烟中,地上是成堆的尸体,这些都是她族人的尸体,然而游姜却不知去向。 她从仅剩的十几名族人那里得知,是游姜,游姜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一国之主。 他借用邻国的人马将他们天幽族剿灭。 神女心痛,自责,同样也恨,她恨游姜,更恨自己。 是她的一时心软害了整个族。 神女带着仅剩的十几名族人隐居避世,并用异术时时改变天幽族的入口,不让任何人找到,也不许任何族人轻易出去,这样就形成了现在的天幽族。 神女自知愧对族人,待族人的生活渐渐好转后,用异术造了天幽族的禁地九层塔,并将自己封于塔里的镜子中。 只因当初临死时的一抹恨意,所以便留下了一缕残魂。 她其余的灵魂已经转世轮回,已经上千年了,她竟然还能看到自己的转世。 所以凤轻语才会一出生在天幽族就拥有异能。 因为她就是神女的转世,是天幽族的守护神。 凤轻语听完了她的故事,确实有几分同情,也确实感叹于她为天幽族所做的一切。 但是她最终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决绝了。 她就没有想到了解当年的真相,或者说是找游姜报仇?仅听几个族人的话怎么就能半段事情发生的原因呢。 “你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是那个游姜带人将你的族人灭了呢?” 听她后来的描述,凤轻语觉得那个游姜对她的感情未必是假的。 “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接近我不过是忌讳我身上的异术,不过是要灭掉我的族人,所以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都一样!” 神女的情绪十分激动,像是看到了昔日的情景一般。 即使已经过了千年,她的恨意也一分不减,她始终记得那个男人是如何骗她的。 神女看着凤轻语,“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杀不杀!” 她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凤轻语杀了轩辕璃夜。 “我也最后回答你一遍,死都不会!”这个女人不能因为她自己的可悲就认为所有的人斗湖跟她有一样的遭遇。 至少她就不会。 “好,那你就别后悔!”说完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凄惨的笑声。 四周的墙壁不停的变换,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后退一步。 “嗖嗖嗖” 周围的墙壁上纷纷放出冷箭,那些箭像是有意识一般一直追着两人不放。 轩辕璃夜冷着脸看着镜中笑得张狂的女人。 不是说语儿是她的转世吗,为何她连语儿都伤害。 这个疯女人。 凤轻语侧身躲过一箭,转眼又看见一支箭飞过来,又转身躲开。 这里的箭这么密集,像是射不完似的,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跟轩辕璃夜的想法一样,这个女人现在明显是疯了。 不对,应该说她在千年以前就已经疯了,所以才会造就这么变态的九层塔,才会定下这么变态的规矩。 “其实游姜根本就没有背叛你,一切不过是你的误解!”凤轻语朝镜子中吼道。 突然,空中所有的箭都停止了。 “你说什么?”神女瞪大双眼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没有回答,眼神示意轩辕璃夜,轩辕璃夜会意,趁其不备一掌打向铜镜。 千年的铜镜就这样碎裂了。 凤轻语想着既然这神女被封于镜子中,镜子都不存在了她自然就无处栖身灰飞烟灭。 管她什么转世不转世的。 所以方才她和轩辕璃夜站在一处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负责吸引神女的注意,轩辕璃夜则趁机打碎铜镜。 然而到底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 空中传来神女更加瘆人的笑声,声声窜进耳朵,震得耳膜发疼。 “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消失吗,千百年来我早已与九层塔融为一体,塔在人在塔毁人亡,哈哈哈……” 瞬间,整个塔都在剧烈的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一样。 塔外,萧景钰几人虽然看不见塔身,却是能感觉到大地在剧烈的颤抖。 不仅如此,整个天幽族都在颤抖。 一定是语儿他们在里面出事了。 轩辕璃夜在房间中不停地用内力击打墙壁,然而,明明看上去很脆弱的墙壁却怎么也打不破。 凤轻语就算是动用异能也于事无补。 这个什么神女不是已经死了千年了,为何还会这么厉害。 “哈哈哈,没用的,我都说了你们出不去的,就跟我一起埋葬在这里吧,哈哈哈……”神女笑得一脸开心。 终于有人陪她了。 凤轻语抬手的时候才想起爹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银镯子。 爹说了,这镯子是个宝物,离开禁地的时候能用上。 凤轻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 整个房间中都是蓝色的光芒。 带到光芒消失的时候,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人影,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幻影。 “游姜,游姜,怎会是你!” 神女现出身形,她凌空飘忽在空中,看着眼前的人影,瞳孔放大,但是眼中的恨意却没有消减半分。 “萱儿,千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游姜的声音像是从尘封多年的地下传来的,悠远而又绵长。 他看向神女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思念。 他已经有千年没有见过她了,本以为生生世世他们再也无法相见,没想到,老天到底是厚待他的。 神女的墨发飞扬,赤红的衣裙飞舞,她看着游姜,像是在看仇人。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更没有资格再见到我!”他怎么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有何脸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毁了她的家乡,灭了她的族人,更是负了她。 “萱儿,你为何不听我解释。”游姜的话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当年他寻遍了整个中土也没有再见到她。 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杀我族人灭我天幽,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不信他还能否认事实。 一旁的凤轻语看了就猜到二人之间一定是有误会的,可是神女的恨意太深,根本不愿听游姜解释。 “我都说了游姜没有背板你,你还不相信。”凤轻语忍不住出言。 游姜转头看了一眼凤轻语,又回头看着神女。“萱儿,连一个外人都如此说,你为何不信我。” 其实细细想来这也怪不得他,当年的事情虽不是他所为却与他脱不开关系。 神女没有回答他的话,游姜继续说道,“我承认,当初我装受伤博同情确实是为了接近你,先要知道你到底有何弱点,但是我没有算到自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甚至忘记了国仇家恨。”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轻语明显看到神女的眼眸闪动,似乎有了丝丝动容。 “直到后来,我已决定放弃所有,跟你永远待在天幽族,但是那些等待我回归的旧部我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待,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我实在脱不开身但又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怕你会不愿相信我,所以才将你迷晕的,我没有想到的是恰巧邻国带人前来攻打天幽族…… 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天幽族中无一人生还,你也不知去向。我独自一人寻遍了整个中土也没有发现你的踪迹,直到死。 我从未送过你东西,那日出去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只镯子,准备将她亲手送你,谁知却没有机会,我死后魂魄便进入了这镯子,兴许是它知道我在苦苦寻你,最终流落到天幽族中,今日你我才得以见面。” 凤轻语将手中的镯子放到桌子上,让神女看到。 现在她终于相信他的话了,却是已经晚了,这九层塔已经快要坍塌了。 神女看着凤轻语,终是恢复淡然的笑容,“你是对的,你要的东西在梳妆台的盒子里,拿上它,我送你们出去,守护天幽族的众人就交给你们了。” 本来她就是已经死了千年的人,现在不仅能够再见到游姜,还解释了误会,如今她算是真正的了无牵挂。 轩辕璃夜走过去,拿起上面一个古朴的盒子,然后走过来揽着凤轻语。 神女催动身上仅剩的异能,将两人送了出去。 她转过头来看着游姜,谈笑,“没想到一见面就是永久的分离。” 游姜飘到她的面前,“只要跟萱儿在一起,即使在世间消散又何妨。”只要能与她再次见面,他都无所谓了。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离开后不久,整个九层塔都坍塌了。 “没想到存在了千年的天幽族禁地就这样消失殆尽了。”她站在空地上看着本就虚无的九层塔。 轩辕璃夜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层塔中所有的都是虚幻的吗?”凝望久久,轩辕璃夜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轻语转身看着他,“为何问这个?” “没事,只是一时想到的。”他的眼眸微敛看不出里面复杂的神色。 “神女也说了,这九层塔是她用异能幻化的,所以里面的一切应该都是虚幻的。”凤轻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语儿,你们终于出来了。” 远处,萧景钰正带着四位长老向他们走来。 凤轻语也走了过来,“爹,你有没有看到阿七?”神女说将他送出了禁地,那他应该还在天幽族才对。 “阿七,你说阿七他来了天幽族?”大长老显然十分激动,上前一步看着凤轻语。 二长老也十分激动,紧握的双手显示了他的愤怒。 至于四长老,她是后来才被选为长老的,所以对阿七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 三长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凤轻语点了点头,“我们在禁地中见过面了。”她如实说道。 “他还进了禁地!怎么可能,我们几人一个月以来日夜轮流守在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萧景钰回道。 若是有人从塔里出来,没道理他们看不见。 轩辕璃夜注意到萧景钰的话,“岳父大人说你们在塔外守了一个月?” 凤轻语也十分疑惑,明明他们才进去没几天的时间,怎么外面就已经过了一个月。 萧景钰点头,确实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还是让人把阿七找出来,他就在天幽族,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轩辕璃夜正色道。 那人没有抓到语儿只怕是不会死心。 大长老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族长,那老夫即刻下去吩咐弟子在天幽族各个角落巡查,争取早日找到阿七的藏身之处。” “好。” “对了,你们在禁地中可是拿到了什么宝物?”三长老突然说道。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宝物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是神女让我带出来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三长老很好奇吗?” 她盯着三长老的眼睛,三长老被她看得心虚,轻咳了一声道,“我也只是担心而已。” “是吗?”她怎么觉得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呢。 萧景钰看着凤轻语手中拿的盒子,“语儿说在里面看到了神女?” 神女,那可是千年前的人了,他们也只是在天幽族的记载中看到过,是天幽族的守护神。 “只不过是一律残魂罢了。”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萧景钰一阵懊恼,“瞧爹这脑子,忘了你们刚从里面出来,肯定是累了,走,快回家去,你娘一直念叨着你们,人都瘦了。” 三人一路往萧府走去,四位长老则回到祖祠中调动弟子挨家挨户巡查阿七的下落。 萧府。 下人提前回来报了说是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宋素清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远远地看见了他们三人的身影,她走过去,拉着凤轻语,“语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说着眼眶都红了。 “娘,好端端的哭什么,女儿这不是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吗?”她伸手扶着娘亲往府里走。 进了府里,萧景钰走上前揽着宋素清,“好了,先让他们换身衣服洗个澡,然后再慢慢说话不迟。” 宋素清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衣服皆是脏了,有的还划破了,就知道在里面一定是吃了苦的。 “好,你们先回如兰苑,娘在前厅帮你们准备膳食。” 轩辕璃夜带着凤轻语一起回了如兰苑,将盒子藏好,拿了要穿的衣服就到了西边的院子。 那里正好有一处温泉。 按照外面的时间算的话,两人算是一个月未沐浴了,哪儿是一点点水就能洗好的。 凤轻语来到西苑的一间屋子,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不由地暗叹,爹还真是会享受,这么大一处温泉竟然就在屋子里。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温泉又看向凤轻语,“娘子,我们洗鸳鸯浴如何?” 凤轻语嘴角一抽,她记得她当初进入璃王府的第一天他都想着洗鸳鸯浴的,结果却是没洗成。 现在他竟然还记得。 “不如何,我先洗,你在外面等着,等我洗完了你再进来洗。”她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这种时刻轩辕璃夜怎么可能会乖乖等着。 凤轻语在屏风里刚脱完衣服,就听见轩辕璃夜在外面道,“娘子,为夫浑身不舒服,一个月未洗澡了。” 他的语气隐隐带着撒娇的味道。 凤轻语在里面真是很难想象一向霸气侧漏的轩辕璃夜是何种表情。 轩辕璃夜说的话丝毫没有夸张,对于他这种严重洁癖的人来说,一日不沐浴已是煎熬,幸亏在塔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要不然他非疯了不可。 “娘子娘子娘子!” 凤轻语在里面差点倒在水里,他不知道这种喊人连着喊三次的威力有多大吗? “娘子娘子娘子!” 又来,凤轻语此刻已是满头黑线。 “得了,你进来。”她算是服了。 轩辕璃夜拿着衣服优雅的走入屏风内,入眼便是一副美人沐浴图。 凤轻语的如墨的发丝尽数披散在脑后,方才已经用水浸湿了,所以一瀑青丝紧贴着后背,将她的如玉曲线显露无疑。 此时的她香肩半露,醉眼微醺,带着淡淡的慵懒气息。 如果说在洞房之夜,她给轩辕璃夜的感觉是惊艳的,那么现在就是震撼的,震撼于她的美。 “不是说浑身不舒服么,怎么又站着不动?”凤轻语好笑地看着他。 从轩辕璃夜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她胸前微露的风光,想着水下的“风景”怕是更加迷人。 轩辕璃夜慢条斯理地解开衣带,扔在一旁,再是外衫,里衣…。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致的诱惑,凤轻语见了只能在心底暗叹妖孽。 心里想着这男人也不知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今生老天赐了他这么一副引人妒忌的容貌。 “娘子在想什么?嗯?” 凤轻语回过神时,轩辕璃夜已经下到水中,来到了她的身后。 “在想你长得好看。”她说出心中所想。 屏风后瞬间传来轩辕璃夜一阵爽朗的笑声,“娘子竟是现在才发现吗,难道为夫以前不好看吗?”他不停地问着。 “好看,以前好看,现在更是好看,满意了吗?” 凤轻语转头面对着他,笑靥如花。 轩辕璃夜刹那失神,她的唇看上去水润盈泽,如同花瓣一样柔软芬芳,唇边绽放的微笑还未收回,他已精准的噙住她的唇。 带着几分久违的感觉,他的动作有些急切,只是浅浅的描绘了她好看的唇形便是迫不及待的闯入,汲取她所有的香甜。 浴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许多,温度渐渐上升。 凤轻语渐渐的有些穿不过气来,他伸手抚过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抱坐在他的身上。 两人都是**着身子,这样的肌肤相亲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凤轻语浑身止不住的轻颤,偏偏他的唇舌一个劲儿的在她的脖子、胸前作祟,害得她不能好好呼吸了。 可是她仍旧没忘了,“璃夜,娘亲在前厅等着我们……用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谁知被他火热的吻全数吞了进去。 “不急。”他暗哑的声音传来两个字。 随后便是蚀骨的缠绵。 ……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璃夜终是放了她,他的样子明显是还没有吃饱喝足。 他想着等娘子补充完体力再继续不迟。 凤轻语哪里知道某人的心思,她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腿是软的,腰是软的,连手上都有写使不上力。 轩辕璃夜为勾唇角,满意于某人的反应。 于是,心情很好的璃爷细心的帮凤轻语擦拭身子,又帮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好了,娘子,我们现在去用膳,别一会儿岳母大热等急了。”他笑得一脸灿烂。 怎么办,她又想咬他了,不知道是谁方才说的不急,现在这是在装给谁看呢。 “你不是说不急吗?”她看了他一眼道。 轩辕璃夜搂着她纤细的腰身,笑道,“为夫是不急,不是怕娘子急吗?要不,我们……”余下的话,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说。 轩辕璃夜你要不要脸。 两人来到前厅的时候,宋素清和萧景钰确实等得急了,就差叫下人去叫他们了。 “怎么来的这么晚,菜都快凉了,要不娘再去热热。”她看了一眼桌子上菜。 凤轻语忙伸手拉着宋素清,“娘亲不用忙活了,天也热了,菜凉点儿没关系。”说完她瞪着轩辕璃夜。 后者只是无所谓的坐在她的身边。 两人的小动作额没有逃过萧景钰的眼睛,他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本以为他的宝贝女儿强悍,没想到还是被这小子吃得死死的,竟然任由他为所欲为。 “来,多吃点,都瘦了。”宋素清看着凤轻语的小脸儿,说不出的心疼。 这孩子从小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现在还不容易找到了他们,谁知还是要忙忙碌碌,她这做娘的如何不心疼。 “娘,您多吃点才是,女儿看娘是真的瘦了才是。” 说完凤轻语实在是憋不住了,拿起筷子猛吃,她是真的饿了。 现在她还真是觉得两只手都不够用了。 “慢点儿吃,一会儿该呛着了。”轩辕璃夜盛了一碗汤送到她的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又埋头苦吃。 宋素清满意的看着轩辕璃夜,有他照顾语儿,她倒是还放心些。 萧景钰感觉自己完全被隔离了一样,立刻夹了一根素菜放到宋素清的碗里,“夫人,你也吃。” “好。”宋素清笑着点头。 轩辕璃夜将剔了骨头的糖醋排骨送到凤轻语的嘴边,凤轻语一口吃下,几乎是来者不拒。 他满意地看着她吃得欢脱,又将剥了壳儿的虾放进她嘴边。 凤轻语嚼了几下咽下,真是太好吃了。 “娘子吃多些,才有力气。”轩辕璃夜又夹了一块香辣豆腐送到她嘴边。 “咳咳咳……”凤轻语着实是被他的话呛到了,她好端端的没事儿要那么多的力气做什么。 不是她想歪了,她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某些画面。 “娘子也真是的,不知道慢些吃吗?”他将香辣豆腐放在碗中,立刻端起汤喂她。 凤轻语下意识的喝了几口,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的轩辕璃夜别有深意的笑着。 她果然没有猜错。 轩辕璃夜!这是在饭桌上,她爹娘还在这边! 她看向娘的时候,娘正一脸欣慰地看着轩辕璃夜,“有璃夜照顾你,娘就放心多了,他说得对,你确实要多吃些。” 我……我……凤轻语的内心简直了,要崩溃的节奏。 我的娘亲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轩辕璃夜在说什么?反正她是无语了。 “乖,再吃一口,这个豆腐味道不错,为夫很喜欢,娘子尝尝。”轩辕璃夜继续乐此不疲。 凤轻语嘴角明显狠狠一抽,抚额,吃豆腐,吃豆腐? “你这孩子,璃夜喂你呢。” 宋素清见轩辕璃夜用筷子夹着豆腐送到她面前,她迟迟不张嘴,不由出声提醒。 凤轻语只得张口吃下,嗯,豆腐的味道是不错,她相信某人的肉味道更不错。 现在他算是得意了,连娘亲都为他说好话。 一顿饭吃得漫长,凤轻语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吃饭真是不容易。 “轩辕璃夜,你好不要脸。”在回如兰苑的路上,凤轻语转头看着某人,直言不讳。 真的太不要脸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以前高冷淡漠的轩辕璃夜去哪儿了,她现在无比怀念。 轩辕璃夜不以为然,“娘子夸得为夫都快不好意思了。”他眼眸微闪,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夸?他哪只耳朵听见她夸他了,这还能不能正常的交流了。 凤轻语索性不跟他说话了。 没一会儿,轩辕璃夜笑着将她揽得更紧,“娘子,你是在思考为夫说的话吗?” 思考?他的话她还用思考吗。 反正他说什么凤轻语也不打算理他了。 “真生气了?为夫错了。”轩辕璃夜的语气待时丝丝委屈。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错哪儿了?” “为夫不应该明目张胆的调戏娘子,以后这种事情应该在房间里做。”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加重了音。 嗯,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觉得怪。 在房间里做? “轩辕璃夜!”他……满脑子都是什么? “为夫在这儿,叫为夫做什么?” “我两个时辰之内不想看见某人。” “某人是谁,一定不是为夫。” 凤轻语:“……” 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沉默,嗯,保持沉默。 回到如兰苑,凤轻语首先将从禁地带回来的盒子拿出来,她在想,阿七是不是也在找这个盒子。 里面到底是什么,神女也没告诉她。 还是打开看看为好。 “娘子,为夫来。”轩辕璃夜从她的手中接过盒子,他担心里面会有危险的东西。 毕竟这盒子是千年前的东西,难保不会出现机关什么的。 轩辕璃夜伸手将盒子侧边的锁用力一拽,锁生生的被他拽断了。 他伸出手指将盒子的盖子挑开。 “嗖嗖嗖” 一排细密的毒针从里面飞出来,轩辕璃夜迅速侧身,那细雨一样的毒针全数射入他身后的墙上。 虽然这机关小巧,力度却是惊人的大。 凤轻语亲眼看着毒针刺入墙里只留了一小截儿的针尾,这若是刺入肉里,只怕拔都拔不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就装着一颗珠子。 一颗绿色的珠子,周围泛着绿光,在这光线微暗的屋子中格外的明显。 “这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一个珠子而已。”顶多就是比一般的珠子好看些。 凤轻语将珠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又将其举起来对着阳光,顶多能从中看到好看的光纹,仅此而已。 轩辕璃夜拿着盒子仔细翻看,想着能不能找出点什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娘子,这个盒子……” 凤轻语转头,“盒子怎么了?” “你不觉得跟大长老那天交给你的盒子极为相像吗?”他突然觉得这盒子有几分熟悉。 说到这里,凤轻语也发现了。 她进入内室将大长老交给她的装着天幽秘术的盒子拿出来。 两个盒子放在一起,却是很相像,不管是材质还是颜色都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上面雕刻的花纹。 凤轻语将盒子中的书拿出来,鬼使神差地将珠子对准书,透过珠子,可以看到书的封皮儿上的四个大字。 天幽秘术。 “原来这珠子的作用在这儿?” 凤轻语好奇的翻开书,里面密密麻麻的字透过珠子都能看清楚。 这本书应该是配合异能修炼的,原来异能还能达到这么厉害的境界,她才知道。 一直翻看到最后一页,凤轻语才抬头看着轩辕璃夜,“我终于知道为何阿七要进入禁地了。” 若是得到她身上的异能,再加上这本书,要想主宰世界,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难怪当初神女能将整个天幽族成为世上最强大的种族。 “娘子的打算是?” “毁了它。”凤轻语拿着书站起来,走到烛火旁,将书放在烛火上烧了。 轩辕璃夜眼中闪着光亮,“娘子难道不会觉得可惜?” “你会这么认为吗?”她反问道。 轩辕璃夜摇摇头,这些他从来都不在乎。 “那不就得了。”她也不在乎,关键是她不想让阿七得逞。 在两人的注视下,直到这本天幽秘术烧成灰烬。 凤轻语看着地上的一堆灰,“不知道大长老知道了会不会想要骂死她。”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的天幽族隐居避世,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样很好,实在没有必要重新站在顶峰,受万人瞩目。 相信爹爹也是赞成她的做法的。 凤轻语看了一眼手中的珠子,“废了好大力气得来的,现在秘术没了,这颗珠子岂不是成了废物了。” “怎么会?看着挺漂亮的,可以留着将来给女儿拿着玩儿。”他说得一本正经。 凤轻语顿时愣住了,女儿?她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小腹,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现在被轩辕璃夜提起,她倒是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娘子在想什么?”他说的难道不对吗,她怎么好像一副沉思的样子。 “为什么是女儿?”难道儿子不好吗。 轩辕璃夜被她问得愣住了,“至于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当然是娘子说了算了。”这种事情讨好娘子最重要。 凤轻语看着他,“现在该休息了。”她现在确实很累,在禁地中都没有休息过。 而且她觉得再讨论这个话题,一定会发生点儿什么…… “正好,为夫也想休息了,不如一起。”说完他立刻上前抱起凤轻语就往内室去。 看着她眼底的疲惫,轩辕璃夜到底是没有忍心逗她。 轩辕璃夜本来不困,也不知不觉渐渐沉睡。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皇宫,又看到了那个嬷嬷,这一次他清晰的看到了慕容婉生下了一个棕眸的男婴,将她与母妃生下的孩子换了。 梦境中的场景变换,这里是……空无一人的疆场,只有他有人驻足,周围都是堆积成山的死尸。 那些死尸的样子极其恐怖,四肢残缺不全,或是断头,或是挖眼,有的甚至没了心脏,死相十分惊悚。 他就站在那些人中间,满身的鲜血,双手更是沾满了鲜血。 身后一个紫衣的女子走到他的身边,容貌虽然看不真切他仍然能够认出那是娘子。 他的双目赤红,没有任何的感情,转身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掐住,丝毫不顾她眼中的伤心与绝望。 “娘子!”轩辕璃夜痛苦的叫了一声,顿时惊醒了。 凤轻语被他的声音吵醒,接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他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璃夜,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方才他的声音分明带着恐惧。 轩辕璃夜见她醒了,侧过身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 还好,那只是个梦,不然他会杀了自己。 “能不能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她有些担心。 轩辕璃夜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凤轻语却是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警告道,“你说了不会骗我的。” 轩辕璃夜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还有些好笑。 他启唇,“为夫梦见了我杀了你。”说完,他紧紧盯着她的脸,想看看她的表情。 凤轻语先是一愣,随即唇,“就这个?”她相信他的话,但知道他没有说完,方才她问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有明显的闪躲。 所以他一定有所隐瞒。 “还有,梦中的我是个杀人魔头,杀了许多人,那些人都死的很惨。”每一张脸他都不会忘记。 “还有呢?”她继续问道。 轩辕璃夜暗叹,娘子时时犯迷糊,有时候确实精明的根狐狸一样,任何的事情在她的眼神下都无法隐瞒。 “我还梦见了母妃……她……”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轩辕璃夜,你非要我严刑逼供吗?”她气道,他什么时候说话这般吞吞吐吐了。 轩辕璃夜笑着看她气急的模样,她知道他是在担心他。 “这件事要从禁地里说起,还记得在第八层的时候,我们都陷入了幻境之境吗?” 凤轻语点头,她直觉他要说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为夫在幻境之中看到了小时候,准确的说是出生的时候,为夫看见……自己是慕容婉所生,后来,黑衣人出现了,他告诉我之所以会给我下冰幽毒,是因为他未卜先知,他知道日后我会与娘子有所牵绊。” 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的心里猛地轻松了许多。 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却发现她紧紧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轩辕璃夜的内心不由地咯噔一下,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娘子,你怎么了?”他问道。 谁知凤轻语依旧是这一副表情,动都没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口味比较重 /等了半天,轩辕璃夜也没听到凤轻语说话,正想问她。 “轩辕璃夜,你是傻了吗?你相信他的话?”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为夫当然没有!”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当然不会傻到相信黑衣人的话,只是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掐着娘子脖子的感觉。 甚至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绝望。 所以他的心才会久久不能平静。 “第一,你的毒确实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如果你是慕容婉的孩子,她一定死得很惨;第二,那座九层塔是神女的异术幻化而成,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凤轻语生怕他心里有阴影,将事实仔细分明给他听。 “还有,我问你,就算是黑衣人会未卜先知,你和母妃都是因为我而遭受这一切,你会不会恨我。” 她看着他棕色的眼眸认真的问道。 其实这一点,黑衣人未必说的不对,因为阿七从头到尾的目的都在她身上,实在犯不着对轩辕璃夜下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确实会算,他算到了她会和轩辕璃夜相遇,算到了他们会在一起,所以他选择在十几年前就先下手为强。 “当然不会!”轩辕璃夜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 他当然不会恨娘子,这件事,她更是无辜,他怎么会恨她。 “那你会杀了我吗?”他不是在梦中他杀了她吗 。<> “当然不会!”他宁愿自己受伤,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更不会杀了她。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的答案。 她只不过是想让他更加安心而已。 “既然这样那有什么好纠结的,现在可以睡觉了吗?”看外面的月色,怕是已经接近午夜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在照顾一个智障。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既然娘子已经醒了,我们…。”后面的话不用说,凤轻语已经能领会得到。 果然,这个男人不能同情只能鄙视。 折腾了大半夜,天微亮的时候才放过她。 某人吃饱喝足的结果当然是美美的睡觉。 两人醒来的时候是萧景钰派人过来叫的,说是有事到前厅一趟。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走到前厅的时候,看到很多人,难得四大长老也在,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找到阿七的下落了?”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 萧景钰面色严峻,摇了摇头,“不是,而是族里出事了,刚刚有弟子来报,说是东边的许多人家出现了中毒的迹象,十分严重,已经死了不少人。” 这种事情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他们天幽族人个个自幼炼毒,对毒物都有最敏锐的分辨力,怎么可能中毒而死。 就算是不小心中毒,他们也该有自保的能力,不会致死。<> 他作为族长,现在族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十分担心。 大长老看着萧景钰,“族长,老夫准备先和几位长老亲自前去东部查探,一有消息立刻向族长回报。” “我和你们一同前去。”他身为族长理应前去。 大长老立刻摇头,“万万不可,族长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才好。” 若是族长前去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萧景钰转头看着凤轻语,“语儿可是有什么主意?” 他之所以叫她前来就是知道这个女儿心思缜密,考虑周详,可能会有办法。 凤轻语没有回答萧景钰的话而是看着大长老,“那些中毒的人原因是什么,中毒后有什么症状,还有死状如何?”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大长老皆是回答不上来。 弟子回来禀报只说了东部有族人中毒了,至于这些具体的他们是一概不知。 “老夫惭愧,这些都不清楚。”他的眼中却是对凤轻语满满的赞赏 。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凤轻语竟然能将问题想得这样细致。 他们听到事情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解毒,却没有想这么多。 “这件事听上去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三两个人中毒也罢,关键是这么多人中毒那就不寻常了,要么是天灾要么就是人为,无非就是这两种情况,大长老多带些人过去,一有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不要久留。<>” 若是人为的话,那么他们几人前去难保不会遇到不测,还是提前防范为好。 大长老眼中立刻闪过欣慰,不愧是族长的女儿。 “老夫知道了。” 大长老带着几位长老回了一趟祖祠召集弟子一同前往东部调查,三长老则留在祖祠看守。 他们走后,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娘子方才可是还有话没讲?” 凤轻语微勾唇角,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我猜此事一定和阿七有关,他在报复天幽族的人,这只是他的第一步,下一步他要做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萧景钰紧紧的捏着茶杯,其实方才他也有几分预感是阿七所为。 这个阿七,到底要做什么? “方才语儿为何不告诉大长老他们?”萧景钰不解。 “大长老对阿七嫉恶如仇,若是知道此事是他所为,一定会不计后果查找,阿七明显是有预谋的,我怕大长老他们会遭算计。” 阿七那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心机太深,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如此,爹倒是没有想到。”语儿果然是心智过人。 连这些细枝末节她都全部考虑到了,让他这个坐爹的不佩服都不行。 他天幽族的又一次大劫只怕是要来了。 “怕就怕他要做的远不止于此。”萧景钰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这件事先不要让娘知道,吩咐下人都瞒着,不许在府里乱传。”凤轻语看着萧景钰道。 娘子若是知道黑衣人还活着,而且还在天幽族,只怕又会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语儿说的对,爹立刻就下去吩咐。”说完,萧景钰就起身离开了。 他从语儿那里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夫人那边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一点风声。 “璃夜,你在想什么?” 爹走后,她看着他一直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轩辕璃夜抬头,“为夫在想,天幽族说打也不大,几位长老手下的弟子这么多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才对,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消息。”他就是觉得奇怪。 被他这么一说,凤轻语也觉得奇怪 。 她坐在轩辕璃夜的身边,手托着腮帮子,若是他不提醒她还没有想过。 现在细细想来确实有几分匪夷所思。 “还是不想了,吃完早膳再说吧。”轩辕璃夜立刻吩咐下人直接将早膳端到前厅。 一大早就被下人叫到这儿,语儿怕是早就饿了。 不说不觉得一说凤轻语还真是觉得饥肠辘辘。 本来他们是想着禁地之后就回帝都的,现在倒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只怕又要多待些时日。 下人将早膳端到前厅。 轩辕璃夜端起碗帮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不用担心,为夫已经派速风前去一同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的。” 凤轻语这才抬起头看着他,“方才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什么时候吩咐的速风?”她怎么不知道。 他们是一起过来的,而且之前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啊。 “就在娘子发呆的时候。”他有些好笑,顺便帮她夹了几样小菜。 “我是在思考好不好。”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发呆。 “好好好,吃完再接着思考。”他又夹了一个虾饺放在她的嘴边。 凤轻语张口吃下又低头喝了几口小米粥。 两人在前厅安静的用着早膳,外面就没那么平静了。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死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逐渐往天幽族中心蔓延的趋势。 几位长老前去查看了查看了死者的迹象,发现确实是中毒了,但是至今没有查出到底是何毒。 听了凤轻语的话,他们只是查探到消息就回来禀报了,并没有久留。 大长老让其他二位长老先回了祖祠,看看能不能配置出解药,他则一人到了萧府。 萧景钰正在前厅等他的消息。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也在。 他们也听说了,现在天幽族中心也出现了有人中毒,目前人数并不是很多。 大长老到了前厅,脸上都是汗,衣服也是沾上了脏污没有来得及换下。 下人替他倒了一杯茶水。 大长老端起来猛喝了几口才说道,“东部的人确实是中了毒,老夫无能,看不出是何种毒,死者全部是鼻子到额头的部分发黑,嘴唇泛白,并且身上出现了黑色的斑点。” 他将自己知道全部说了出来。 “那中毒的原因呢?”凤轻语问道。 只有知道了原因才能让其他人避免接触,从而避免中毒 。 大长老摇头,“这么多人同时中毒,本来以为是水的原因,可是老夫和其他几位长老都查过了,水中无毒。”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他留下了一批人仔细检查,自己则回来通知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他们中毒后大概有多久毙命的?”她想知道这种毒到底是慢性还是即刻毙命的。 这代表他们到底有没有时间。 “大概是十天左右。”大长老回答道,那些人中毒的人十天前就会感觉到身体不适。 十天的时间,算不得快,却又不慢。 她想她知道阿七的心思了,他就是想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死亡却无可奈何。 “族长,现在该怎么办?”大长老的语气说不出的着急。 照这样下去,族人岂不是都要遭殃。 难道十几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等等,十几年前的事情……难道…… “这次的事情一定是阿七做的,一定是他!”大长老突然叫道。 但是,他发现现场的人除了他没有一个人表现出震惊的深情,难道族长他们已经猜到了吗。“族长,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是阿七做的了。” 凤轻语替萧景钰回道,“这件事看上去确实像是人为,只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就是阿七,爹是不想长老轻举妄动。” 中毒的事情虽然迫在眉睫,却是急不得,越急越容易落入阿七的圈套。 关键是他们连阿七的行踪都掌握不了。 敌在暗,他们在明,一举一动说不定全都在阿七的眼中,看起来确实很棘手。 “族长,那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做?”他也知道族长的良苦用心。 萧景钰紧握着手,他此刻也是毫无头绪,毒解不了,阿七现在又下落不明。 “无论如何还是先查清中毒的原因才是,阿七随后再处理不迟。”轩辕璃夜开口道。 这时,速风回来了。 “爷,有发现!”他恭敬的站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轩辕璃夜仍旧是冷凝着脸,没有丝毫表情,“说。” “属下在族中的水中发现了这个。”速风将手中的东西拿给轩辕璃夜看。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类似于虫卵,有指甲盖大小,周身都是淡黄色的,他们从未见过。 凤轻语伸手刚想接过来看看,她手腕上的银子一下子窜出来飞到速风的手上,将那个“虫卵”一口吞了下去。 “银子你……”个吃货,她正准备拿来研究一下的。 这家伙自从在禁地的那间密室中吸了不少毒烟都一直陷入沉睡,怎么恰巧醒得这么是时候 。 “这是……蛇皇?”大长老惊呼。 蛇皇?什么东西,凤轻语还是第一次听说,大长老是在说她手掌中的银子吗。 不就是一只长得像蜗牛的蛇而已。 银子抬头看着大长老,嗯,终于有人识货了,不对,它不是货,应该是终于有人识蛇了。 萧景钰盯着凤轻语手中的银子,显然他也是知道的。 前血日子他就不经意将看到了语儿手腕上的东西,当时看的不仔细,以为就是个普通的银镯子,没想到竟然是一条银蛇。 不仅如此,还是蛇皇。 “语儿是从哪儿得来的这蛇皇?”蛇皇看样子与语儿的关系格外的亲密。 凤轻语将手举起,“爹是在说这条蛇吗?机缘巧合之下捡来的。”本来就是捡来的。 萧景钰着实惊着了,到底有多大的运气才能捡到蛇皇。 “爹知道吗?” “当然,它是我天幽族的东西,不过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了,爹在典籍中看见过,没想到蛇皇竟然流落到中土了,现在又回到语儿手中,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蛇皇算起来也算的上是天幽族的圣物,它长得奇特,毒性又十分剧烈。 银子是天幽族的东西,凤轻语着实震惊了。 它不是已经在常鸣山几百年了吗,怎么会是天幽族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它似乎对天幽族的禁地十分熟悉,说不定在进入常鸣山之前就是待在天幽族的。 凤轻语将银子放在地上,“东西既然被你吃了,自己却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过来,警告你不许再吃了,否则……” 后面的话凤轻语没说相信银子也是知道的。 当然是不停的戳它的触角。 银子飞快地扭着身子一路出了萧府。 大长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震惊,天幽族的蛇皇任凭人类差遣已是不可思议,它竟然这般温顺。 相传蛇皇极其残暴,鸣声似钟,毒性更是厉害。 现在他算是越来越佩服凤轻语了。 “蛇皇真的能找到中毒的原因吗?”萧景钰问道。 “放心吧,它天生对毒物敏感的很,它出马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凤轻语见识过银子的本领,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大长老回到祖祠等消息,萧景钰也派人继续查阿七的下落。 速风站在轩辕璃夜面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禀报 。 “爷,属下查到,半月前四长老去了一趟东部,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他这次去主子另外吩咐了查探异常。 他想这就是了。 听说族里的四长老无事不会出祖祠,而她竟然到了一趟东部,实在可疑。 听完速风的汇报,凤轻语的眼睛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轩辕璃夜,都说她的心智过人,真正有着玲珑心思的人却在这里。 “娘子为何这样看着为夫?”她的视线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速风见此处已经没有他的事情,转身离开了。 凤轻语的目光仍是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就是觉得夫君实在是聪明过人,无人匹敌。”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那是自然!” 轩辕璃夜显然是被她的夸赞愉悦了,绽放着惑人的笑,顿时,整个空间像是开满了曼珠沙华,妖冶无双。 凤轻语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说的确实是事实。 “那夫君可是有何高见?” “咳咳。”轩辕璃夜轻咳了两声,正色道,“为夫想着阿七既然能在天幽族内藏身,那就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而且这人能在这样密集的搜寻中帮阿七躲过,那么他在天幽族中的地位必然是不低,所以为夫就让速风着重盯着几位长老和四大家族的人。” 轩辕璃夜道明原因后,凤轻语是越发的佩服他,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可是查出了什么?” “娘子方才也听速风说了,四大家族的人倒是没有异动,就是祖祠中的四长老半月前去了一趟东部,而现在东部的族人恰好中毒,大长老也说了这毒是十天左右发作的,这时间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轩辕璃夜端起白瓷茶杯轻啜了一口,继续道,“当然了,这只是为夫的猜测。” 这样听来,四长老确实是有下毒的嫌疑。 凤轻语还不禁想到四长老似乎从第一眼看见她时就表现的十分厌恶,甚至是恨意,按说他们无仇啊。 “夫君是怀疑四长老在包庇阿七,甚至帮他下毒?” “也不是不可能。” 四位长老中她是唯一一个女人,女人的弱点多,自然就是最容易攻破的,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银子的闪电窜了进来,一路溜到凤轻语面前的桌子上。 是银子回来了,凤轻语眼眸微闪,它的速度够快啊。 银子的嘴里叼着一颗黄色的“虫卵”,跟速风拿回来的一样。 这次它可是忍着没吃。 凤轻语用手拿起桌上的东西,仔细看。 这个看上去不像是毒药,听速风是这玩意儿是在水中找到的 。若是毒药应该会融化开才对,况且大长老也验过水是无毒的。 “娘子小心些。”看到她的动作,轩辕璃夜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导致族里人中毒的东西,不能大意。 凤轻语点头,随手拿了一个茶杯,将“虫卵”放入茶杯。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虫卵”划开,这东西摸起来感觉软软的,没想到用匕首划起来这么费力。 她的匕首有多锋利她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虫卵”划破了。 看到里面的东西,饶是凤轻语的内心再强悍也忍不住想吐了。 这些都是什么? 轩辕璃夜低头也看到了茶杯中的东西,确实是很恶心。 待到凤轻语将整个“虫卵”划开,才知道有多恐怖,里面都是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很小很小,怕是再小一些用肉眼就看不到了。 这些虫子虽然小,却是很长,犹如细丝,不停的蠕动着,它们一坨一坨地紧紧缠在一起,而且是肉色的,若不是在白色的瓷杯中根本就很难看见。 “银子!” 凤轻语唤了一声然后别过脸去。 银子低头将里面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娘子可是知道这是什么?”既然她让银子吃掉想必是已经清楚了。 凤轻语的脸色一瞬间阴寒无比,没想到阿七竟然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她看着轩辕璃夜,“这是蛊毒,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将这种东西放入水中便会渐渐融化开,里面的蛊虫就会落在水中,蛊毒毕竟不是毒,大长老当然验不出来。” 速风见到的恰巧是它还没有融化掉的。 现在既然知道了原因就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采取措施。 “夫君继续让速风盯着四长老,我去爹那里一趟。”凤轻语站起身往外走。 轩辕璃夜也起身离开了前厅往如兰苑的方向去。 凤轻语直到萧景钰在书房中,她敲了敲门。 萧景钰放下手中的书,这时候来找他的一定是语儿了,“进来。” “语儿可是有什么进展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凤轻语点头,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进展。 “阿七这人心狠手辣,他竟然在水中下蛊毒,所以大长老他们在水中才会查不出毒,现在还是请爹赶快下令让族里的人停止用水。” 目前还没有解蛊的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 蛊毒,竟然是蛊毒。 萧景钰的眉头深深地拧着,他实在是没想到阿七竟然恨族里人到这种地步,他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从某个方面来说阿七的毒术确实是天幽族最厉害的,但是他却不会用在正道上。 只是不让族人用水,三两天还行,若是一直没有办法不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水是用来维持生命的,若是没了水人还怎么活。 “语儿是否能够解蛊毒?” “我可以一试,不过需要些时日。”虽然她没有接触过,但是相关的典籍她倒是看了不少。如果时间充足,她应该能找出解蛊之法。 但是他们现在差的就是时间。 “真是太好了,你先去准备,爹立马下令让他们停止用水。” “不过避免引起恐慌,还是不要让族人知道中的是蛊毒。”凤轻语又说道。 毕竟蛊毒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恐怖。 “这个爹自然知道。”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总算是有了好消息,这一切都得益于他的女儿。 他是何其有幸…… 萧景钰一刻也坐不下去了,他立刻起身走出书房,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语儿若是需要什么就吩咐管家,他会帮你准备。” “我知道了。” 现在的时间就是命,凤轻语是一刻也不敢多耽搁,她回到如兰苑就将需要的东西全部写下来,让下人去准备。 凤轻语在房中一待就是两天,连睡觉都很少,期间吃饭都是轩辕璃夜亲自喂的。 他没有劝她休息,只是在一旁陪着她,帮她的忙。 他知道这种时候她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会休息的。 外面也出过几次乱子,还在有萧景钰和几位长老镇压是族人安定不少。 听了凤轻语的话,萧景钰已经命令族里的任何人不得饮用各个井中的水。 所以这两天中毒的人数明显少了许多,但是之前已经中毒的人逃不了慢慢死亡。 发生了这样的时候难免会使族里人心惶惶。 他们想着是不是他们天幽族的大灾难要来临了。 这是天要亡他们天幽族啊。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有人忍受不住渴,开始出现发烧的迹象,这样下去还没有制出解药他们都会被渴死或是病死。 萧景钰当即回到萧府命令管家将家中的水窖打开,将里面的水盛出来分给族人饮用。 想萧家这样的大家族,家中必然是修建了水窖平时储着水以备不时之需的 。 这几天,家中饮用的水都是从水窖中取出来的。 萧家此举一出,其他三大家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纷纷打开水窖给族人发水。 四大家族难得这样团结一致。 所以每日都能看见四大家族的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他们手里都拿着盆等着发水。 大长老来巡视的时候,也感叹不已,差点红了眼眶,天幽族这次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虽然现在解了燃眉之急,可是萧景钰的心仍旧是放不下,语儿那边也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他也敢前去打扰。 可是即使是集齐四大家族的水也终是有限的,族人这么多,撑不了几日的。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凤轻语出来了。 也不枉她这几日的辛苦,这解蛊之法到底是研究出来了,只不过还没有真正拿人实验过也不知能不能行。 她沐浴完,换了一身衣服就跟轩辕璃夜出门了。 萧景钰看到凤轻语的时候别提有多激动,算起来,今天下午水就该都没了,这下好了。 萧景钰带着凤轻语来到了中毒的族人集中的地方。 这些人的额头已经渐渐发黑,身上也出现了许多黑色的斑点,怕是不日就会命丧黄泉。 凤轻语拿出炼制的药丸,让其中一个人服下去。 那人反正已经时日无多,能为族人做些贡献也是好的。 他毫不犹豫的将凤轻语给的药丸吞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他就浑身抽搐不已,身子里面更是疼痛难忍,恨不得立刻撞墙死去。 “你先在的感觉如何?”凤轻语急切问他。 “疼,全身都疼。” 疼?那就对了,一定时体内的蛊虫在作祟。 “不要咬到舌头,忍住!”凤轻语拿起旁边一根木棍放在那人的嘴里让他咬着。 那人疼得青筋都饱了出来,最终昏了过去。 “小北竟然死了,是你,是你害死了小北,你还我的儿子,还我儿子……”一个还中着毒的妇人发疯似的冲上去要打凤轻语,被速风拦了下来。 “她真的害死了小北,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这毒不起作用,一定是这样的。” “要么就是看我们没救了,要拿毒药毒死我们。” 族里的人纷纷吵闹着,要找凤轻语要一个说法。 “闭嘴 !”轩辕璃夜冷冷地开口,眼神更是冰冷地如坠冰窖,射向众人。 众人再不敢说什么,但却阻止不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凤轻语没有管他们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地上昏过去的小北。 突然,他右手的中指不停的抽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快要冲破皮肉一般。 “快看,小北没有死,他的手在动。”有人眼见得看见了,不由得惊呼。 他这么一喊,众人都发现了他的手在不停的动。 突然,小北的中指破了一个口子,里面钻出来一条虫子,很长很长,慢慢从里面全部钻了出来,有的人看了受不了当场就吐了。 这是什么虫子好恐怖,像是蚯蚓,却又比蚯蚓长了许多,而且通体都是血红色的。 “速风,用火烧了。”凤轻语立刻道。 “是” 速风上前一步,在蛊虫的周围点上火,蛊虫在火光中不停的扭动,看着十分恶心,直到她全部化为灰烬。 凤轻语猜的果然没错,中了蛊毒之后,不管当初喝进嘴里的蛊虫有多少条,进了身体它们必会相互争夺,吃掉对方。 所以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一条,也是最厉害的一条。 它会在人体中慢慢长大,吃干人体内的营养物质后才释放身体里的毒液将人毒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中蛊毒后十天才会致死。 一会儿,小北就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明显好了许多。 至少他身上的黑斑颜色淡了许多,脸上的黑色也下去了许多。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凤轻语问。 小北站起身来摸了摸胳膊又拍了拍胸膛,“没事了,我的身上不疼了,一点儿也不难受,多谢姐姐。” 他感激地看着凤轻语,笑着冲向刚刚那妇人的怀中。 妇人看了凤轻语一眼,十分尴尬,她方才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打她。 “多谢小姐,是我不好,误会了小姐。”妇人满脸的歉意。 对于这些凤轻语想来不会在意,她是救人也好杀人也罢从来都是自己的意愿,不会因他人而左右。 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朝那妇人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听到她的话了。 “速风,我已经将药的配方还有炼药之法写了下来,拿下去让他们多找一些人帮忙炼制,分发给中毒的人,还有水中也要撒。” 凤轻语从袖中拿出方子交到速风的手上。 眼前突然一黑,若不是轩辕璃夜扶着她只怕要昏了过去,轩辕璃夜满眼的心疼。 凤轻语稳了稳身形,对着她勾唇,“我没事 。” “还敢嘴硬,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娘子只管休息。”说完,轩辕璃夜也不管众人的眼光,将凤轻语打横抱起,一路往萧府走去。 速风得了命令自然是照命令行事。 一旁的萧景钰看着轩辕璃夜抱着语儿离开的身影,更是心疼不已。 “大家听着,今日大家能有解药全都是本族长的女儿几天几夜没睡研制出来的,总之,本族长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对她有半分不敬!” 这话他是替语儿说的,更是他这个当爹的要说的。 那些个刚刚议论纷纷的人都低着头,暗暗惭愧。 从萧小姐方才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长时间没有休息造成的,人家辛辛苦苦的为了族人研制解药,他们却在这里说着不是,实在是不应该。 况且方才他们口出恶言的时候,人家更是丝毫不计较。 小北的娘亲更是羞愧不已,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娘亲,你怎么了?”小北看到自己的娘亲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对劲。 妇人摇了摇头,摸了一下小北的发顶,“娘亲方才做错了事,若不是有人拦着,娘亲差点就打了小姐。” 现在想想幸亏是有人拦着。 “什么?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娘亲怎么能这么做?”小北仰着头看着母亲,若不是那个姐姐,他恐怕早就死了。 “娘……。娘已经知道错了。”她也是很后悔。 小北理解娘亲,可能是娘亲看他昏了过去,一时心里着急就误会了姐姐。 “那小北下次看见了姐姐一定跟她道歉。” “好。” …… 凤轻语调制的药果然是有效果的,族里的人按照她的做法都好转了不少。 水里的蛊虫也被人清除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天幽族由生转死,又由死转生,族人也都身心疲惫。 不知情的人只当是这是虫灾,也没往深处去想,只有知道内幕的人才清楚这事并没有结束。 阿七在暗中还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带回如兰苑后就一直陪着她休息,不问外事。 凤轻语从上午一直睡到深夜才醒。 “娘子,你醒了,饿不饿?”一醒来就听见他温柔而磁性的声音。 凤轻语转头看着窗外,现在已经很晚了,吵醒厨房的人多不好意思。 轩辕璃夜只看她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 。 他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 “夫君,你要做什么?”凤轻语疑惑,这么晚了他不会真的将府上的厨子都叫起来吧。 不得不说,确实是像他做事的风格。 轩辕璃夜回过头,“娘子先躺着,为夫去去就来。” 看他坚持,凤轻语只能道一声好。 她躺在床上,随手拿过床头边儿放的医术,举起来慢慢翻看,打发时间。 书翻了倒是没几页轩辕璃夜就进来了,手里端着……嗯,这是盆? “娘子,起来吃饭了。”他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 反正一会儿还是要睡下的,轩辕璃夜索性就给她披了一件外衫。 凤轻语下床走到桌边坐下来,她打开盖子,“这是面?” 轩辕璃夜将筷子递到她手上,“嗯,现在是夜晚了,吃了油腻的一会儿该不舒服了,所以为夫就给你做了面。” “这是你做的?”她倒是忘了他是会下厨的了。 “嗯。”轩辕璃夜点头,“快趁热吃。”他催促道。 “可是怎么做了这么多?”怪不得用这么大的“盆”盛,这也太多了,把她当猪了。 轩辕璃夜有些心虚,方才他放面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就放多了。 “这不是怕娘子饿吗,所以多下了些。”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凤轻语用筷子挑起面放进嘴里,抬头看着他,他的厨艺简直不能再好了。 这都快赶上大厨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轩辕璃夜见她抬头看着他。 凤轻语摇头,“不是不好吃,是太过好吃了,有些难以置信。”若不是他们天天在一起,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偷练厨艺。 “那就好,多吃些。”得到她的肯定他自然是愉悦。 凤轻语又吃了几口,喝了一口汤汁,真是越吃越有味道。 “你不吃吗?”凤轻语突然想到,她睡觉的时候他一定一直守在一旁,岂不是也没有吃法。 凤轻语挑起面送到他嘴边,他不说话她就猜到他也是没用餐。 眼睛盯着他,“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他只拿了一双筷子,只能她喂他了。 轩辕璃夜被她盯着,只能张口吃下,随即眉头就蹙了起来,“怎么有点咸?”她还吃得津津有味。 “是吗,我觉得正好啊。”可能她的口味比较重。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不能对不起夫人 “很咸吗?”她觉得吃得还不错,符合她的口味。 轩辕璃夜摇头,“不是很咸,只是一点点而已。” 凤轻语挑起面继续喂他,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倒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玩,若是以前,她看到情侣之间喂饭只觉得恶心,轮到她身上,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轩辕璃夜本来就没有吃饭,现在有娘子亲自喂的面,他自然吃得欢快。 一个喂一个吃,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儿。 凤轻语看着只剩下汤汁的面,不由地惊叹,方才她还说这么多面,怎么吃得完,现在就一根不剩了。 “爷,属下有事禀报。” 速风外出查探消息,回来看到主子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才敢过来。 轩辕璃夜回头看着凤轻语之披着一件衣服。 他起身走到门边,“什么事?” 速风就在门外低声道,“四长老独自一人又去了东部,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 凤轻语耳力过人,速风虽是低声说的,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轩辕璃夜转身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娘子这是做什么?”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跟踪了。”她倒要看看四长老到底在做什么。 “还是为夫去,你留在这里。”轩辕璃夜想着她这几天一直劳累,应该要好好休息才是,这种跟踪人的事而交给他就好了。 凤轻语走了过去,“我没事,已经休息好了,再说了刚吃完饭就睡觉对身体不好。” 总之她就是要去。 轩辕璃夜无奈得摇了摇头,她总是有理由,他还拿她没办法。 他们出了萧府一路跟着速风去追四长老。 一路过来倒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爷,那个女人轻功不错,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东部了。”速风说道。 这一路没有看到四长老的踪影,她应该是已经到了。 “那我们还不快些跟上。”凤轻语也就顾不得隐藏身形,将轻功运到极致,生怕去晚了就错过了。 轩辕璃夜和速风也加快脚力跟上。 他们达到东部的时候,从现场的清醒就能看出,这次的蛊毒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一路过来,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坟墓,进入了村子就更多了。 这里的房屋还在,但是亮着灯的根本没几家。 地上的到处都是焚烧的印记,还有撒下的纸钱。 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四长老的身影。 凤轻语看着速风,“你确定你看到四长老来了?” “是的,她虽然穿着黑色的披风还带着帽子,但是属下不会看错的。”他亲眼看见那个女人从祖祠中出来。 他听了爷的吩咐,一直盯着祖祠的动向,他一发现那个女人不正常就立刻回来禀报了。 凤轻语左右看了一眼,这里地方不大藏个人还是能藏的,四长老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村里人不经常去的。”轩辕璃夜沉声道。 速风想着一下,指向其中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荒废的小庙,村里人倒是不常去。” 这里他来过,周围的情况他也了解一些。 “娘子,我们过去看看。” 凤轻语点头。 几人从庙后面那条路过来的。 这庙看起来确实十分破旧,已经有些年头了,外面的墙壁已经有了坍塌的迹象,仿佛大风一吹它就能倒了一样。 凤轻语几人一靠近立马就觉得里面有人。 虽然发出很细微的声音,他们还是听见了。 好像是咳嗽的声音,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凤轻语几人稍微走近些才听得真切。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这是四长老的声音,她果然在这里。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在比划着什么。 这些凤轻语他们当然是看不见。 四长老又说道,“过些时日,等着风波过了我再想办法将你安排到祖祠中去,你不要着急。” 那人继续比划着。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所以没有过来,让人发现我的行踪我就完了。” …… 一直是四长老在说话,那人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凤轻语不禁好奇她到底是跟谁在对话,阿七吗。 凤轻语猫着腰,转到另一边,因为墙壁已经断裂了,所以可以透过墙壁看到里面的情景。 她看到四长老背对着她站着,穿着黑色的披风,戴着帽子,整个人隐藏在黑夜中。 但是她的身子挡住了与她对话的人。 凤轻语透着月光,能够看到墙壁上那个人比划的手影。 手语她也学过一些,当然能够看清那个人在跟四长老说什么。 那人在吩咐四长老别再来看他了,容易打草惊蛇。 不知是不是天意,四长老侧过身的时候,凤轻语正好从墙缝中看清了与她对话的那人的容貌。 这到底是怎样一张脸。 上面布满了划痕,像是棋盘一样,结着厚厚的痂,还有几块像是烫伤的,关键是她的眼睛凹陷,周围的褶皱堆积,将眼睛挤得有些变形。 凤轻语猛吸了一口气。 “谁,滚出来!”四长老看向凤轻语的方向,冷声喝道。 糟糕!被发现了。 四长老从庙里跳出来,风将她黑色的外衣吹起,帽子滑落,露出一整张脸。 既然被她发现了,凤轻语也没打算躲,直接从后面走出来。 四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更多的是狠绝。 她快速出手,朝着凤轻语的面门袭去,一只手更快的横挡过来,轩辕璃夜的实力无疑是惊人的,将四长老打得后退两步。 凤轻语则趁机进入庙中,看着那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人,她虚弱的躺在草堆上,脸上亦如凤轻语看到的那样恐怖。 四长老见凤轻语进了庙,发了疯似的往里面闯,然而她不是轩辕璃夜的对手,身上挨了几掌也没能进去。 “你到底是谁?”凤轻语问那个女人。 女人看到陌生人也表现得十分惊恐,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手在空中胡乱的画着。 外面的四长老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又被轩辕璃夜拦着进不去,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轻语见这女人是真的哑了,也问不出什么,转身就出来了。 凤轻语走出来就看到四长老的眼睛怨毒地看着她,带着十足的恨意。 见她出来了,轩辕璃夜便停了手。 四长老抹掉嘴角的血迹,冲进庙中。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凤轻语摇摇头,表示根本就不是什么阿七。 这一趟算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了。 “娘,你没事吧,娘……”里面传来四长老的痛哭。 娘?凤轻语才知道里面的女人是四长老的娘。 她就更不明白了额,既然是四长老的娘,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凤轻语再次走进庙中。 看见那个丑陋的女人倒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凤轻语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有哮喘症,并且还很严重。 只是没有想到她是四长老的娘。 她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四长老一双眼睛瞪着凤轻语。 轩辕璃夜一直站在一旁注意着四长老的动作,怕她会对凤轻语不利。 凤轻语没有回答她的话,拿出银针刺入女人周身的大穴。 她将女人的手掌拿过来翻看她的掌心,她的掌心呈现出一种紫红色,看来她猜的没错,这女人的哮喘病果然很严重。 在现代,她的病症叫做冠心病哮喘,应该算是比较严重。 一会儿过去,凤轻语拔下针的时候,女人的呼吸已经平缓不少。 “她的病若是再不治只怕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凤轻语冷冷的说道。 本来就是,看她发病是的症状,就知道这病已经有些年头了。 “可有法子医治?”四长老急着冲口而出。 凤轻语转头看着她,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费些时间而已。 “我只是想知道四长老三更半夜到东部来就是为了这个?”她只是想知道四长老到底有没有别的目的,是否跟阿七有关。 “你们跟踪我。” 她的眸光扫过凤轻语,轩辕璃夜,还有速风,这么多人,还真看得起她。 四长老冷笑一声。 “相信四长老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天幽族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任何的风吹草动我自然不能不留意。” 凤轻语说的是事实,谁让她行事诡异,被她跟踪又怪得了谁。 “今日这事,如果四长老不解释清楚只怕不好过了。”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四长老斜着眼睛看着凤轻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这个目光可没逃过凤轻语的眼睛。 “是吗,四长老的母亲……”剩下的话她没说相信四长老也该知道。 既然她将自己的母亲放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她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 她望了一眼四周,确实够破的,也够隐秘的。 堂堂天幽族四大长老之一,身份有了,地位也有了,而且是至高无上的,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对自己的娘亲无情。 她倒是很好奇什么原因让她将自己的母亲放在这么一座破庙里面。 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你敢!” 四长老的这两个字怒气最盛却是气势不足,摆明了没有底气。 通过这些时日的了解,凤轻语的性子四长老就是没见过也是听过一些。 跟她斗确实没有好下场。 关键是赌不起,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娘亲的存在。 “说吧。”凤轻语看着她。 轩辕璃夜眼神示意了一下,速风转身离开了庙中。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我说,我说。”四长老深深地望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才缓缓说道,“她是我的娘亲没错,但是历任长老是不允许有任何羁绊的,包括亲人;所以在我被选为长老的一刻起,我的所有亲人必须死,我拼下全力救下了娘亲,为了隐藏她的身份,毁容、毒哑,这都不算什么,所以她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地上的女人听了也流下了眼泪,是她拖累了女儿。 四长老看着凤轻语,“至于你说的天幽族下毒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那些与我无关,我来东部只是为了看娘亲。” 也是她每次来都带着吃食和水,娘亲才逃过一劫的。 凤轻语听了说不动容是假的。 她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更没有想到一向温和安宁的种族竟然有这样的毁灭人性的规矩。 果然,站得越高要承受的就越重。 四长老平时看起来一副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样子也会有这样令人心酸的往事。 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反正事情已经被你们知道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四长老不再看着凤轻语,而是转身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 凤轻语当然不会对她怎么样,她本来就是为了查阿七的事情。 她没有说话而是跟着轩辕璃夜离开了这座庙。 凤轻语走后,四长老望着外面如水的夜色,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夫君觉得四长老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回来的路上,凤轻语问轩辕璃夜。 “七分真三分假。” “何以见得?” “相信娘子也发现了,就算她是来看那个女人的,也不会挑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她明明知道现在整个天幽族都盘查的很严,这样不是更容易暴露那女人的身份吗?” 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轮清月,轩辕璃夜棕色的眼眸在这样清美的月色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听到她的分析,凤轻语也有几分疑惑。 “你的意思是她在故意吸引我们的视线?” “可以这么说。”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不是很在乎她母亲吗,她就不怕她知道以后会让她的母亲陷入危险。 “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在拖延时间也说不定。” 其实仔细想想四长老的话,她的家人遭遇了这些,难保不会对族里记恨,从而被人利用。 …… 祖祠。 一间幽暗的房间中传来暗哑的腹语,“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此人正是阿七,任谁也想不到外面搜查的这么严,他竟然就躲在祖祠中。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祖祠是四位长老镇守的地方,自然是最危险的,然而却是没有敢搜查的地方。 所以阿七藏身在此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 暗处的声音回答他,“凤轻语已经配置出了解蛊毒的解药,族人身上的蛊毒都被解了,井中的水也是安全的。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凤轻语,嗬,她倒是能耐!”说这句话的时候,阿七的语气中分明带着赞赏,眼神更是隐隐有几分骄傲。 就连在暗处的人看到了也不禁觉得奇怪。 按说计划失败了,他应该生气才对,怎么会是这样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听我的吩咐便是,其他的不该你问的最好别问。”阿七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寒,像是严冬的寒冰。 暗处的那人吓得立刻低头称是,不敢有半分反驳。 “我的藏身之处凤轻语迟早会知道,现在帮我做一件事。” “是。” 他说得话就是圣旨,他从来不敢违抗。 第二日。 轩辕璃夜将速风叫了过来,吩咐他一件事,速风就立刻离开了。 “夫君让速风去做什么了,这么神秘?” “很快娘子就会知道。”他先瞒着。 凤轻语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肯定又是在想什么注意找到阿七。 她用过早膳就去宋素清那儿了。 本来想着黑衣人的事先瞒着娘亲,可是现在天幽族发生的事情难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如今怕是想瞒着也是瞒不住了。 爹这几日一直在处理事务也是抽不出时间,所幸她有空能来陪着娘亲。 “语儿,你来了,坐。” 宋素清还是以前那副淡然的模样,今日倒是难得穿了一件紫红的衣裙,上面绣着细小的花纹,袖口处点缀了点点粉白的木兰,华美中不失典雅。 第一次看母亲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凤轻语也是惊着了。 娘亲本来就生地极美,只是平日的穿得素净,今日这么一打扮本来就年轻现在显得更加年轻。 柔顺的发丝挽了漂亮的发髻,娘的首饰多半是玉,翠绿的玉簪多了一丝温润,倒是与娘亲的性子极像。 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红润,看来爹把她照顾的很好。 “娘今日是不是穿的怪?”宋素清笑着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裙。 这是今早夫君帮她挑选的。 她从未穿过这样的颜色,倒是有几分不自在。 凤轻语一猜就猜到是爹准备的,她笑着摇头,“娘亲这样穿简直美极了,爹早上看到的时候是不是眼睛都直了。” “你这丫头,贯会说笑。”那有这样开玩笑的。 宋素清被她说得都有几分脸红。 “怎么样,这几天可还累。”族里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不少。 虽说家里那位包括下人都瞒着她,可她又不是耳聋,哪里又会真的一丁点儿不知道。 她知道夫君和语儿都是怕她担心,害怕。 她也知道了当年的阿七就是暗宫的易主。 说实话,那些痛苦的记忆虽然从未抹去,但不代表她会一直心生恐惧。 现在她有疼爱她的夫君,孝顺懂事的女儿,还有什么是不能忘记了。 凤轻语这才收起脸上的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娘亲。” 她就知道娘亲一定会听闻到一些风声,或许会觉得疑惑,看娘亲的样子只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当你娘亲是个傻的,听不到也看不见吗?” 宋素清佯装生气。 “娘,我不是……” “娘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娘好,娘怎么会怪你呢。”她看了一眼窗外,“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娘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再发疯了。” 凤轻语这次是真的从宋素清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这种笑容不比平时的,而是一种提起往事不再悲伤的笑容。 她也由衷的替娘亲感到高兴。 “其实,娘与阿七也算是一段孽缘,若是那时候不相识,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娘怎么能这么说呢,是阿七那个人太过贪婪,为人又阴险狡诈。” “唉……当年娘还未认识你爹的时候,也是个贪玩的女子,那时娘常常独自一人跑到山上寻找各种稀有的毒草,你外婆都拿我没办法,后来,有一次,我上山采摘毒草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了,当时腿就肿的跟柱子一样,我也懂得一些解毒之法,才保住了姓名,却无法行走。 恰巧遇上了在山中练功的阿七,是他背着我回到祖祠,一路上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娘也就是在那时认识的你爹,是你爹帮我解的毒。” 同时也认识了阿七。 “后来,阿七时常找我,我毕竟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随意见陌生男子,但是你爹不同,他倒是不找我只是时常出现在我出现的地方…。再后来,我终是动了心,嫁与了你爹,但是,阿七似乎不死心,暗地里还找过你爹的麻烦,再到后来,就是你的出声,然后天幽族发生变故。” 宋素清从来没有提及这些往事,今日是看到凤轻语在此她才一时想起,说与她听。 别的倒是没什么,凤轻语听到爹是这么追上娘的就有些好笑。 原来爹那个时候就懂得:我总是与你发生各种偶遇。 “那娘见过阿七的面容吗?” “没有,他一直带着面具,娘从未见过,只怕族里也没有人见过。” 那时的阿七从不与人来往,总是一人练功,炼毒。 “听说,阿七平日里也很少出祖祠,一般都待在里面。” 凤轻语一下子想到什么,既然阿七以前一直待在祖祠,那他应该是对祖祠最为熟悉才对。 他有没有可能待在祖祠中。 她猛地站起来。 “语儿,你怎么了?”宋素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疑惑。 “娘,我想起了一件事,现在要去办。”凤轻语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她这脑子,差点忘了正事。 凤轻语又折了回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于荷包的东西,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 “娘,你将这个带在身上,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来。” 宋素清接过来,什么也没问就将荷包带在身上。 语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知道。 凤轻语几乎是用跑的,跑回了如兰苑。 一推开门将看到轩辕璃夜坐在一旁十分惬意的品着茶,他将茶杯举起来,“娘子,要不要来一杯,为夫亲自泡的茶。” 凤轻语嘴角一抽,要不要来一杯?他以为是酒吗? “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轩辕璃夜放下茶杯,“正好,为夫也有一个消息告诉娘子。” “你先说。” “速风已经查到了,阿七就藏身在祖祠中。”轩辕璃夜说的云淡风轻。 凤轻语坐在他身边,笑道,“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正准备跟夫君说这件事。” 不得不说,速风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值得赞赏。 “不许想别的男人。”轩辕璃夜霸道的说道,语气中分明带着微微的酸气,只是这酸气凤轻语却是真切的问到了。 她猛地瞪大双眼,不是吧,连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娘子在想什么,为夫当然知道。”他笑得慵懒随意,被靠在椅子上。 轩辕璃夜,你混蛋! “娘子,你在骂为夫。”轩辕璃夜坐起身盯着她的眼睛。 这下凤轻语彻底是无语了,她低着头抚额。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引蛇出洞了,难不成要守株待兔吗?”轩辕璃夜说的淡然。 对付阿七这种人就不能走寻常路。 “如何引他出来?” 轩辕璃夜端起茶杯,晃了晃,“至于如何引他出洞就要看娘子的了。”他的眼眸望向她。 看她? 萧景钰将去了一趟祖祠,将几位长老召集了起来。 “相信几位长老也看到了此次天幽族的劫难,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发生了,前些日子小女去了一趟禁地,拿回来了千年前神女的宝物,是参详天幽秘术的宝物,现在正需要时间闭关领悟,我这当爹的自然是要守在萧府,希望族里的事情能够由几位长老代为处理。” 大长老一听,顿时露出喜悦之情。 真是太好了,只要修炼了天幽秘术,他们天幽族再也不怕任何灾难了。 其他几位长老也是神色各异。 有的同样面露喜悦,有的面无表情。 “请族长放心,我等一定尽心处理族中之事。”大长老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 萧景钰按照凤轻语说的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 说实话,他也不敢相信长老中竟然有人与阿七暗中勾结,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想是奸邪之人。 更何况四位长老都是前任族长亲自挑选的。 萧景钰回到萧府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外出。 凤轻语也是一直待在如兰苑中,膳食都是让下人直接送到屋子里的。 “主子,凤轻语已经拿到了宝物,现在正在修炼秘术。” 还是那间幽暗的房间,暗中传来一个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明显是个男人。 “哼,你倒是信了,他们只不过是知道我在祖祠,意图引蛇出洞罢了。” 凤轻语的性子他最是了解不过了,那丫头鬼主意多,这个办法一定是她想出来的。 只不过这次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暗处的人听到阿七的话,不由得一惊。 如果说,他们已经知道阿七在祖祠中,那不就能猜到有人是奸细了吗。 “慌什么,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是你。”阿七嫌恶的看了一眼暗处的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不是看他还有些用处,他也不会留着他。 “我让你办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回主子,萧府的守卫太过森严,一般人进不去。” “蠢货,又不是让你明目张胆的进去,连守卫都躲不了,这么多年你是怎样坐上长老之位的。” 暗处的人忙低着头,“我再想想办法。” “给你三天的时间。” “是。” 如兰苑。 凤轻语翘着二郎腿享受着一旁轩辕璃夜喂的水果。 速风站在下面目不斜视地汇报,“爷,夫人,祖祠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 速风在心中暗暗叫苦,爷和夫人能不能考虑一下他这个有媳妇儿不能见到人,秀恩爱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结果…… “夫君,我还想吃一个橘子。”凤轻语道。 轩辕璃夜立刻拿起果盘上的橘子剥了起来。 凤轻语抬眸,“本来就没指望他有所动作,这么明显的招数他一定一听到就能识破。” “啪” 速风的心碎裂了,那夫人您不早说,他可是在祖祠外蹲了一上午。 不过这话他没说。 速风恭敬的站着,“夫人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你下去吧,回头回帝都了让你家爷准你个假。”算是对他的奖赏,毕竟一天到晚劳心劳力的。 “谢夫人。” 速风转身离开了。 “娘子这是打算设个局中局?”他将剥好的橘子塞了一瓣到她嘴里。 “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安心的吃着橘子。 夜凉如水。 萧府的守卫一批在外面巡逻,一批在里面巡逻,每个人手中都有藏着铃铛,一人发现有一动摇响铃铛则所有人都能听见。 外面的虫儿的叫声有一声没一声,倒是显得格外的安静。 不知是不是人的错觉,总觉得会发生些不寻常的事情。 萧府的守卫来回的巡逻,每个人都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猫儿叫声,立刻就有一个守卫前去查看,直到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才回归。 突然,府内南边的院子起了大火。 这火来得突然又凶猛,一时间内院的守卫都前去救火,还有下人也都手忙脚乱。 屋里的萧景钰望着外面漫天的火光也不免担心。 “夫君,还是出去看看吧。”宋素清也醒了,看到外面的火光不由得担心。 萧景钰起身穿好衣服,还不忘嘱咐她,“夫人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我先出去看看。” “好。” 萧景钰一路出了屋子往南苑走去。 府里防护措施一向做的好,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了,下人是做什么用的。 萧景钰走得极快,到达南苑的时,那边已经烧毁了大半的房屋,下人正忙着灭火。 外面巡逻的守卫也都进来灭火了。 “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 一旁忙得灰头土脸的管家走过来,“族长,这边一向有人看守,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起火了。” “算了,赶紧将火灭了。” “是。”管家应了一声又转身跟着下人开始提水。 忙活了半天,终于将火给灭了。 不过一眼看去,这南苑的房子怕是得重新修了。 “不好了,夫人不见了!族长,夫人不见了!”伺候宋素清的丫鬟桃花一路急着跑过来。 萧景钰只觉得心都要抽到一块儿去了。 他冷寒的眸子看着桃花,“怎么回事,好好说!” 桃花也急得快哭了,“奴婢一直守在屋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惊叫声,推门进去的时候夫人已经不见了,窗户是开着的,奴婢就立刻来向族长禀报了。” 萧景钰已经听不见桃花后面说的什么话,满脑子都是夫人不见了。 不能,他已经弄丢了清儿一次了,这一次绝不能。 萧景钰赶到屋子的时候,里面站着凤轻语。 “语儿,你娘她……”他的心脏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 “别担心,娘她没事,爹跟女儿来就是。”风轻语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凤轻语带着萧景钰回了如兰苑。 一进门就看到宋素清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 也顾不得女儿女婿在场,萧景钰一个健步走过去,将宋素清紧紧搂在怀中,浑身都在颤抖。“清儿,你,没事吧。” 宋素清此刻虽然感动但毕竟女儿在场,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推了推他,“我没事,女儿还在这里呢……” 谁知萧景钰根本就像是么听到她话,依旧紧紧抱着。 “娘亲放心,我和夫君可以当作没看见。”凤轻语偏过头看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回以一笑。 过了好久,萧景钰终于是记起了放开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桃花说你娘不见了?”人却是在如兰苑,萧景钰看着凤轻语道。 凤轻语坐在一旁,“府里的火是阿七派人放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两个,一是拿到宝珠和天幽秘术,二是劫持娘亲。第一件事有我和璃夜在,他自然是无法完成,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在娘亲的身上。” 萧景钰听了是一惊再惊。 “那现在呢?” “现在嘛,有我和璃夜的精心布局,他的第二件事情自然也是无法完成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景钰怎么越听越糊涂的感觉。 “是娘子直接让人易容成岳母大人的样子,将那人与岳母大人掉包了,所以岳母大人才会在这里。”轩辕璃夜将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 萧景钰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他? “语儿为什么不提前告诉爹?”还有夫人也是,她应该也是提前知道的,怎么都不告诉他。 “这不是怕爹演的不像吗,再说了,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萧景钰顿时脸黑了。 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也不应该瞒着他啊。 “好了,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宋素清终于出来说了句话。 “我现在帮娘易容成别的面容,以防万一。”凤轻语带着宋素清进了进了内室。 外面只剩萧景钰和轩辕璃夜。 “你们到底是将那个姑娘易容成素清?”阿七凶狠,别到时害了人家姑娘。 轩辕璃夜正在喝茶,差点喷了出来。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这个,她没事。”这个还真不需要担心。 因为易容成宋素清的人是速风。 速风当初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是拒绝的,但是他只是一个做属下的,如何敢反抗主子。 所以一向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速风易容成了一个女人。 这真是人生的污点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是个男人,身高骨骼自然是与女人相差太大,所以不得不用缩骨功。 这种事情一定不能让那帮兄弟知道,好在他们不在这里。 还有,更不能让海棠知道。 要不然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定是毁得连渣都不剩。 凤轻语将易容好了的宋素清带出来。 萧景钰一下子愣神了,上次他也是见过语儿的易容术的,没想到真的这么神奇。 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们母女俩走进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夫人?”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凤轻语抚额,这还是它英明神武的爹吗,整个一懵圈人士。 宋素清显然也看不下去了,“好了,我们走吧,别在这里打扰女儿休息了。” 现在都很晚了。 宋素清几乎是一路拉着萧景钰回的屋子。 走到屋子前,桃花还在门外等着呢,一直等消息。 她看到族长笑得一脸春风,旁边还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而且族长还亲密的搂着那个女人。 桃花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以证明她没有看错。 族长怎么能这样,他不是向来疼爱夫人吗,怎么现在夫人不见了族长非但不找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女人。 桃花也顾不得她的身份合适不合适,反正族长不能对不起夫人。 她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族……族长,你怎么能这样薄情寡义,夫人还没有找回来你怎么就……就……”后面的话她到底是没敢说出来。 带漂亮女人也就算了,还将她带到夫人的房间。 哼,对于族长她这个做下人的不敢乱说,可是这个女人她还是敢说的。 “我告诉你,这里是夫人的地方,你若是识趣儿就早些离去。” 什么啊,真都是什么都什么?萧景钰显然是搞不懂了,他怎么就成了薄情寡义了。 直到看到旁边的素清笑出声才惊觉,素清换了一张脸,桃花只当他是领了个陌生女人回来。 桃花一时间不懂眼前的女人为什么笑起来。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桃花,你难道认不出我了?”也对,换了一张脸就连夫君都认不出何况是桃花。当初语儿帮她易容,她待在宋府很久都没有被人认出来。 桃花一听声音就觉得有几分熟悉,还是不敢确认。 “你是……夫人?”声音好像跟夫人一模一样。 宋素清笑出声,“你倒是不傻,方才不知道是谁让我识趣儿早些离开。”说完她没有忍住又笑出了声。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衣人怎么可能是你 桃花被宋素清说的脸都红了,她方才可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夫人,若是知道她自然不敢怎么说。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见她脸红,宋素清也不再逗她。 直到进了屋子,萧景钰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 刚刚确实把他吓得不轻,他总觉得这样做不是很稳妥。 万一阿七知道那人之假冒的,岂不是还会来,那素清她…… “夫君,夜已经深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又是救火又是找人,忙活了大半夜,他怎么也不觉得累 萧景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宋素清,这才走了过来。 “夫君,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在想万一阿七识破了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次,宋素清倒是比萧景钰还看得开。 其实她说的也对,再担心也于事无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该发生的想也没用。 萧景钰躺在上,侧过脸紧紧的盯着宋素清这张陌生的脸。 感觉到他的视线,宋素清睁开眼睛,“夫君总是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脸,他看不习惯。 他笑了笑,在烛光中格外英俊,“我是想多看几眼,怕夜晚醒来的时候吓一跳。” 宋素清被他的话逗笑了,也不语,闭上眼睛继续睡自己的,他不困她倒是困得厉害。 真别说,若是夜晚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见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绝对会吓一跳。 易容成宋素清的速风被关在一间密室之中。 其实他早就醒了,不过是在装昏迷,借机打探四周。 他来的时候一路留下了印记,以便爷和夫人能寻过来。 这里果然是祖祠的一件密室,长老中的确有人与阿七暗中勾结。 门打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影,带着银色的面具,不过这一次阿七没有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而是月白长衫,亦如萧景钰的那样。 外面清冷的月光洒进来,他能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速风的头发披散,遮住了半张脸,只能依稀看到宋素清那张脸。 阿七稍稍走进,蹲下身子,“素清,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一次他亲口说的,没有用腹语。 他伸出手指将他脸上的发丝拂开,露出一整张脸。 虽然这张脸跟他朝思暮想的人一模一样,但是她不是! 阿七的眼中瞬间溢满杀气,带着嗜血的光芒,他的手快速的袭向速风的颈部,想要杀了他。 速风自然不是吃素的,眼睛一睁就开始出手反抗。 他没有想到夫人的易容术那么厉害,这个人竟然一眼就能识破,他实在太恐怖。 速风一招快过一招,他只想拖延一些时间等爷和夫人过来。 “竟然是个男人!”低沉的腹语传来,他根本没想给速风活路。 速风终究是低估了黑衣人的实力,只是三招之内他就被阿七一掌击中,飞向身后的墙壁。 “砰”的一声撞在上面,五脏六腑都要扭到一块了。 阿七转身准备离开,如果他没有猜错,凤轻语很快就会来了,那个丫头的实力不容小觑。 如果可以,他倒是不愿意与她硬碰硬。 速风的手指弯曲,猛地腾飞而起从背后偷袭阿七,他不能让他离开。 阿七连头都没准过来,直接伸手对着身后就是一掌。 速风一口血喷出来,这下他彻底昏迷了。 “阿七,我终于找到你了!”两道身影出现挡在阿七的面前。 这样的动静怎么会瞒过祖祠中的长老们,他们纷纷出来,才看到凤轻语和轩辕璃夜站在院中围着一个穿着月白衣袍的男人。 那男人带着面具,只一眼,大长老就认出了那是阿七没错。 他竟然还敢来祖祠,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命留在这里给前任族长谢罪,给死去的那些族人谢罪。 “阿七,你的死期到了!”大长老呼喝一声,飞身就与阿七对打起来。 阿七从来没将这些人放在眼中,长老如何,就算是萧景钰过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其他几位长老见此情景纷纷出手。 空中,四个人打一个,情况一目了然。 下面的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现在倒是没有急着出手,不过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们与黑衣人总要有个了结,即使不是今日也是明日。 黑衣人一日不除,心便无法安宁。 四个长老的武功也不是虚的,更何况是一同出手,即使是这样,阿七依旧游刃有余。 大长老出招最为凌厉,招招致命,阿七在躲避他的杀招的同时还能应对其他几位张来,足以说明他的武功之深不可测。 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了结,阿七显然不想跟他们慢慢玩儿了。 寻了给空挡,一掌打向大长老的胸膛,只要他伤了其他几人就不足畏惧。 果然,大长老被打落在地,他抚着胸口吐出一口血,眼眸仍旧恶狠狠地盯着空中的人。 四角趋势不攻自破,其他几位长老皆是被打伤,全部倒在地上。 三长老更是直接昏迷了,立刻就有弟子将他抬了下去。 反观阿七,月白的衣袍在空中飞扬,甚至连衣角都不曾褶皱半分。 祖祠中所有的弟子都来了,清一色的灰布衣袍,他们举着剑摆出锁灵阵将阿七锁在中间,阵法不断变换,阿七站在中间却是不急不缓。 几个瞬移就脱离阵法中心,随即出手,一股强大的内力释放,整个祖祠的地都抖了三抖,所有的弟子也都被震伤了。 阿七站着,眸光阴寒,像是锋利的刀剑,射向大长老,“廖百辉,再过五十年你也打不过我,哈哈哈哈……” 他在空中立着,放肆的大笑,看着眼下的人如同蝼蚁。 凤轻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空中的那人,以前她与他对打过,那时看得不真切,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清晰无比地看着他出招。 那一招一式她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是来自骨子里的,不是突然就有的,他到底是谁,为何会给他这样的熟悉感。 她正想着,轩辕璃夜已经飞身上前,出手与阿七对打起来。 看到是他,阿七这才正色起来。 轩辕璃夜的实力恐怖,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可惜他终是要命殒于此。 “轩辕璃夜,你忘了我与你说的话,凤轻语是你的仇人,她害死了你的母妃。”他亦如那日说着刺激他的话。 轩辕璃夜勾唇,这里已经不是幻境,他以为他现在的话还对他有用吗。 凤轻语眉心轻蹙,飞身与轩辕璃夜并肩。 阿七的目光放在她身上,语气中带着意味深长,“没想到你我终究是要一战。” 他的话语中就是给人一种他与凤轻语很熟悉的感觉。 轩辕璃夜浑身的气势更胜,墨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凌人的线条,他周身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周围像是开满了死亡之花。 他掌风肆虐,袭向阿七。 阿七丝毫不退缩,迎面与他对掌。 “轰” 一股强大的内力外泄,震塌了祖祠周围的房子,上千年屹立不倒的祖祠,墙壁也出现了裂痕。 这才是最强者之间的争霸。 凤轻语趁机近身,手飞快的袭向阿七的脸,今日她一定要看到他的容貌。 阿七在与轩辕璃夜对掌的同时,空着的手反手打向凤轻语。 凤轻语挡住他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也袭向他的面门。 同时,射出银针。 他躲得过凤轻语招数却是躲不过她的银针,沾着毒的银针刺入他的衣袍,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调动内力抵挡那一针,这边轩辕璃夜又逼得紧,只能生生的中了她的毒针。 他侧身出手斩断与轩辕璃夜的内力对挡,寻着空袭飞快的点向周身几处大穴。 随后又吃下一粒解毒丹才勉强压下那毒。 一旁的凤轻语却是惊了又惊。 轩辕璃夜趁其不备飞快的出掌,阿七丝毫不落后的与他对打。 “你到底是谁?”凤轻语也加入了战斗,她看他方才竟然能够轻易地解了她的毒更是疑惑。 她自己配置的毒她当然是再清楚不过,普通人中了这毒必然是三秒也活不过。 他竟然……还能跟璃夜过了这么多招。 大长老受了很重的内伤,被弟子扶着站在一旁。 他看着空中的情况,即使是他练了几十年的内力竟然也敌不过两个小辈儿。 空中,一黑一白一紫,三道残影不停的在聚拢又分散,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只能通过光影依稀判断出他们高低。 这样大的动静,族里的人早就惊醒了,纷纷出来观看。 现在天已经微亮了。 他们后半夜开始打的,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分出胜负。 远处的萧府,萧景钰也看到了他们在战斗。 这个语儿,竟然连这事也瞒着他,他们早就知道了阿七的下落,竟然…… 萧景钰从萧府赶到祖祠。 “你们怎么没有通知我?”若不是听到动静,他都不知道。 大长老被萧景钰问得一时语塞,事发突然,他也是突然知道,然后就忘了通知族长。 “我去帮他们的忙。”说完,萧景钰也飞身上前。 “哈哈哈,正好,你们一家子倒是来齐了。”阿七看了一眼萧景钰,眼中止不住的恨意。 萧景钰看着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你们停手,我与他单独一战。” “正好,我也想知道萧大族长的功力如何。” 阿七的语气中难掩轻蔑,他记得,当初萧景钰的功夫根本没有他好。 听此,凤轻语还是有些担忧的。 “难道你不相信爹。” 说完他挡开她与轩辕璃夜,开始与阿七对招。 轩辕璃夜带着凤轻语飞身落在院中。 阿七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她与璃夜两人才与他堪堪平手。 而且,阿七方才还中了她的毒针。 凤轻语已经吃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不过仔细想了想她认识的人当中好像没有武功如此高的。 阿七到底是谁? 凤轻语抬头看着空中。 轩辕璃夜眸中微闪,他现在才知道了,当初在制毒大赛上与岳父大人动手时,岳父大人分明隐藏了实力。 “没想到十几年没见,萧族长的武功进步神速。”阿七阴寒的眸子盯着萧景钰波澜不惊的脸。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难免吃惊,看来这十几年来他确实是在苦练。 “可惜了,你仍旧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试试!” 对于素清的仇,他早就想报了。 两人对打不需要任何的兵器,只是强者之间的战斗。 萧景钰的每一招都是带着让阿七偿命的目的,掌风像是藏着刀。阿七一个不慎就被他划破衣袍,露出里面的皮肤,而且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就像是一个突破点,萧景钰的出招越来越快,专门挑不同的部位进攻。 下面的人看起来像是阿七处于被动。 但是只有萧景钰看得清楚,他没有用尽全力,而自己已经出了全力。 “现在,该我了。”他冰冷地道了一声。 回旋的瞬间,双手同时出掌,一时间,他的手掌化为数十个环绕在萧景钰周身,总有一掌能打中他。 不仅是萧景钰,就连凤轻语、轩辕璃夜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招数,实在太过吓人。 萧景钰到底是中了两掌,一滴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都给我住手!”三长老从祖祠外走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匕首横在宋素清的脖子上。 方才三长老死装昏迷的,为的就是能够出祖祠去萧府一趟,将这个女人抓过来。 这是主子吩咐他做的。 幸亏主子提醒他宋素清有可能易容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 “三长老,你到底在做什么?”大长老站起身,抚着还疼痛的胸口,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血。 三长老没有答话,而是看着一旁的阿七,“主子。” 主子? 原来三长老是奸细! “老三,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如何对的起族人。”二长老强撑着站起身死死地盯着三长老。 他想不通,老三为何会背板族人,投靠阿七,难道他不记得十几年前的仇恨吗。 “哼,为何这么做,他萧景钰有何资格坐上族长的位置,你我的能力皆在他之上,确只能屈居长老之位,一辈子,我不甘心。” “所以你就帮着阿七残害族人?” “那又怎样,只要主子统一了天下,我就去中土做一国帝王,再无人约束……” 嗬,一国帝王,到时阿七岂会容许他的存在。 阿七哈哈大笑走到三长老身边,将他手中的匕首拿开。 他伸出手准备撕了宋素清的人皮面具,她猛地将头偏向一旁不让他触碰。 她一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恶心,就想起在暗宫的那几年痛苦的日子,他天天折磨她,生不如死。 看到她的反应,阿七倒是不以为意,捏着她的下巴顺手撕了她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 “阿七,你放开我娘。” 凤轻语上前一步看着她,这人太过卑鄙,竟然拿娘亲威胁。 一旁的萧景钰紧紧地捏着手,手背上的青筋像是一条条的蚯蚓在爬,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阿七。 “你放开素清,有什么事冲我来?” “哈哈哈,冲你来?要想让我放了素清也行,拿你的女儿来交换。”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一个声音更快的插过来,轩辕璃夜盯着阿七,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语儿。 “我的本事,你方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他看着轩辕璃夜,丝毫不畏惧。 凤轻语冷凝着眸,看向他身边的娘,她绝对不能让娘亲落入他的手中。 宋素清看到凤轻语,心中开始出现恐惧,她摇头着头,“不可以,语儿,你不能,若是你出了事,娘也不会活下去。” 她已经欠了这个女儿太多。 轩辕璃夜已经拉着凤轻语的手,不让她动一步,她要是敢…… “怎么样,想好了吗?”阿七看着他们,像是在看着笑话。 他一手抓着宋素清,一手却是在袖中画着诡异的符,嘴上还念着上古的符咒。 突然,整个祖祠的中央被一道道紫色的光笼罩。 “引魂阵!”萧景钰惊呼,第一次想到的就是保护凤轻语。 “不要,不要,你放过我的女儿,你放过她!”宋素清不停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奈何根本就没有用。 凤轻语也知道引魂阵的厉害,她的异能不仅全部被限制,而且是一种撕裂灵魂的痛楚。 趁着引魂阵刚刚启动,异能尚未完全控制,她暗动意念,控制阿七。 “你以为你能动得我?”阿七看着凤轻语。 他的行为确实受了些许的限制,但并不是完全不能动,只不过会迟缓而已。 此时,轩辕璃夜已经顾不得岳母大人在阿七手中了,他不能让语儿出事,绝不能。 一个瞬移来到阿七的身边,快速出掌打向他,阿七早料到他会有此一举,反手迎击,轩辕璃夜却是转而一掌打向他怀中的宋素清。 阿七惊骇,他没想到轩辕璃夜会为了凤轻语做出这么狠绝的事。 为了不让宋素清受伤他只能生生地挨了他一掌,他准备出手还击,身体却被凤轻语的异能控制,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 趁此机会,轩辕璃夜一把拉过宋素清往后扔去。 “岳父大人!” 萧景钰飞身上前将宋素清接在怀中,“素清,你没事吧……” 宋素清摇了摇头。 她担心的看着凤轻语,凤轻语还在使用异能,她要为璃夜争取赢得机会。 突然,阿七加快了符咒,整个阵法已经全部启动。 “噗” 凤轻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 “语儿,语儿……”宋素清哭着趴在地上,怎么办,语儿会不会又想十几年前那样。 若真是那样,她的灵魂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回归。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凤轻语,双目一闪而过的赤红,还有,他的脸上……经络都是赤红的。 虽然随即就消失不见,但是阿七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就连阿七看到了也不免心惊。 突然,轩辕璃夜周围的地面全数碎裂,他的发丝飞起,整个人仿佛是从死人中走来。 每走一步,他脚边的地都裂开。 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黑暗的气息,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吞没。 他像一道影子,一道带着杀气的影子,袭向阿七。 阿七岂会坐以待毙,迅速出手与他对掌。 “噗”这次吐血的是阿七,他的五脏六腑全部被他的一掌给震碎了。 周围紫色的光罩全部散去,恢复了平静。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方才他与轩辕璃夜交过手,他的实力他是知道,他的内力根本就不想现在这么高深。 轩辕璃夜眼中像是没有焦距,只知道杀了此人。 他举起手又是一掌,打在阿七的腹部。 这下子他脸上的面具四分五裂,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并不像传说中的烧伤,丑陋的样子。然而轩辕璃夜却没有看到,扬起手准备再次打向他。 “璃夜……” 身后传来凤轻语虚弱的声音,轩辕璃夜一下子停住了手。 他转头,一个健步飞过来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娘子,你怎么样?” 凤轻语摇头,她只是觉得有些虚弱而已。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阿七,双目不由得放大,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师父……你就是暗宫的宫主,天幽的阿七,西垣的欧阳易,药王谷的药王,我的……师父。”凤轻语虚弱的扬起头,差点笑出眼泪。 原来这一切都是师父做的。 阿七倒在地上,也是笑了,“没想到我的乖徒儿还记得为师。” 一旁的萧景钰,还有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阿七的真容,但是恨意躲过了震惊。 轩辕璃夜是见过药王的,他也没有想到阿七就是药王。 他们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西垣的时候。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轻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曾经最爱戴,最信任的人成了自己的仇人,还有比这个更可悲的事情了吗。 他一定不知道他这个师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他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认识的第一个人。 是他,医好了她身上的伤,并且教她医术,教她武功。 在她从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温暖的时候,给了她父亲一般的温暖,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现在想来,所有的疑团都变得淡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她穿越过来第一个就是遇见他,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他做的。 这就是为什么黑衣人知道她的每一招每一式,因为那都是他所教,就算有些武功不是他所教,也是他给的武功秘籍,那些招式的弱点他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为什么她在药王谷藏书阁里看到的都是天幽族失传的毒术,还有记载着天幽族秘事的书籍。 这也就是她为何会觉得他熟悉的原因,朝夕相处了四年,怎能不熟悉。 只是凤轻语不能理解的是,既然他想得到她身上的异能,当初刚穿越过来她不呢个动弹的时候,他为何不夺走,还将天下至宝赤阳珠给她医伤。 对于凤轻语的问题,阿七没有回答。 他为何要这么做,最初的目的连他自己也忘了,现在他只想站在最高处,让众人仰视他。 但是他机关算尽却是漏了一个轩辕璃夜。 不是没有算到他,要不然也不会当初留一手,只是没有算到他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我问你,当初为何要救我,直接动手不是很容易吗?”她已经叫不出师父二字。 阿七看了他一眼,“因为当你的身体虚弱到极致的时候便会使不出异术,那时根本若是对你使用引魂阵根本没有作用,就像现在,你现在怕是已经使不出异术了。” 所以她为了让她的体能恢复到巅峰的状态,不惜使用赤阳珠。 “那璃夜呢,他应该在你的计划之外?”凤轻语继续问道。 阿七现在似乎是对凤轻语有问必答。 “他,我说了,我会卜算,我知道他日后会与你有所关联。”所以才会提前出手。 凤轻语闭上眼睛,她真的累了,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轩辕璃夜棕色的眸子,张了张口。 “娘子,为夫不在乎。”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我困了,想睡觉。” “好。” 轩辕璃夜抱起凤轻语一路出了祖祠,往萧府走去。 身后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们二人无关。 其实凤轻语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过去的四年中他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刻,当她是他的徒儿。 现在想想也没有必要问了。 萧景钰也听说过语儿在中土的师父,没有想到阿七就是她的师父,语儿心中一定十分不好受。 “阿七,你残害族人,违背族规,理应处死。” 如今他的五脏六腑已损,经脉已断,不再是任何人的对手。 阿七看了他一眼,“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他已是不在乎。 他的目光转向后面的宋素清,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他想要跟她说一句话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素清……其实,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在暗宫的那些日子都是我对你下的能产生幻觉的药,我只是想让你忘了萧景钰,只是想让你忘了他……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 说完他永远得闭上了眼睛。 最终他还是告诉了她真相,或许比起让素清恨他一辈子,他更愿意让她忘了他。 下辈子,只求能再让他们相遇,他一定好好守护她。 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 大长老忙跑过去试探他的鼻息,“族长,阿七已经没气了。”他终于死了。 萧景钰看了一眼地上的阿七,“埋了吧。” “族长……”这种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埋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他毕竟是语儿的师父。” “是。” 三长老也被弟子抓起来关进了祖祠的地牢。 一曲终究唱罢。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她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他将她一路抱回如兰苑,放在床上。 即使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是拧着,他知道对于药王这个师父她是很在乎的,以前虽然每次提及的时候她总是称其为老头儿,但是她的眉目间皆是崇拜。 轩辕璃夜伸出修长的手指抚平她的眉头,帮她盖好被子后,起身立刻了房间。 他飞身又来到了祖祠。 一路走到地牢,看了一眼里面的三长老,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掌将他打死了。 所有伤害过语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做完之后他又回到了如兰苑。 凤轻语还未醒,他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 宋素清过来了,走到床边看着她,掩饰不住的心疼。 她只吩咐了轩辕璃夜一句好好照顾她就离开了。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坐在窗边的轩辕璃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中像是在打着鼓,心跳声格外的大。 “夫君,我……”上次他说的时候她还能出言安慰,现在却…… 若是其他人她必然是不会在乎,可他是璃夜,是她的璃夜。 “娘子是要为夫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凤轻语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认真的摇头。 “娘子觉得愧疚?” “嗯。”她不想瞒他。 正是因为知道母妃于他而言的重要性所以她才会如此难受。 若不是她,若不是阿七要对付的人是她,璃夜也不会遭受这一切,他可能是东璃最潇洒的璃王,还有父皇和母妃的疼爱。 他的命中不该有的一切都是她带来的。 “娘子觉得自责?” “嗯。” 轩辕璃夜盯着她的眼睛,“那为夫惩罚你是不是心甘情愿?”他继续道。 “嗯。” 她的话音刚落下,轩辕璃夜俯身噙住她的红唇,狠狠地吻着她,唇舌快速的抵进她的口中,勾缠起她的小舌狠狠地吮着,似乎还嫌不够,将其吸回自己的口中慢慢平常。 良久之后,他的额头抵着她的。 “为夫已经惩罚过了。” 凤轻语看着他,他的眸光是她从未见过的闪耀,像是最璀璨的星光,却又比星光多了一丝神秘与妖冶,他的眸子真的很好看。 凤轻语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搂着轩辕璃夜的脖子,主动送上红唇。 对于这样的福利轩辕璃夜向来是不会放过。 她似乎是在学着轩辕璃夜,将自己的舌伸进他的口中,邀请他的舌共舞,轩辕璃夜当然是极尽的配合。 总之,已经分不清是谁主动谁被动,只有不断升温的暧昧气息。 他伸手搂着她的纤腰,轻轻抚着,从侧边滑至小腹,灵巧的手指挑开了她的衣带,如今已是春末夏初,衣衫单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衣衫早已是凌乱不堪。 凤轻语的吻像是花瓣,带着火的花瓣,落在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炽热。 轩辕璃夜早被她磨得浑身轻颤,这个小妖精,当真是他的克星。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娘子,嗯?”磁性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魅惑。 凤轻语的心尖儿都软了,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她纤白的手指放置在他的腰间。 拜他所赐,她早已经学会了善解人衣,没两下就解开了他的腰带,手移至他的肩膀,将他的外衫扒下来,动作分明带着几分急切,都怪他,不停的吻着她,她的身体像是有蚂蚁在钻,有些难受。 轩辕璃夜抬眸,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脸,她微眯着眼眸。 手下是他火热的肌肤。“夫君……”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异样的诱惑,轩辕璃夜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吻着她。 凤轻语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劲儿,轩辕璃夜一时没有防备竟真的被她压在了身下,瞬间愣神了。 随即眼角荡开了笑意,既然娘子想玩他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后来,才发现,她惯不得。 “小东西……你……”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 凤轻语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低头,便咬在他的胸膛上。 ...... 惨痛的教训告诉她,人呐,不能因为愧疚就作。 她就是血淋林的例子。 凤轻语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她的大脑渐渐苏醒,也就意味着她想起了她不久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那时……她的脑子是进水了吗,嗯,一定是。 眼角的余光看到某人还逼着眼睛,所以她果断的选择装死,装过一时是一时。 凤轻语轻轻的将被子往上拉,一点一点地拉,生怕惊醒了某人,最后,终于将被子拉到彻底盖住自己的脸为止。 耳边却响起一个十分好听但是她此刻并不想听的声音。 “娘子,你是冷了吗?”说完,将身子更加靠近她。 此刻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当然是什么都不要说,继续装。 显然这一招对付某人并不是太有效果。 轩辕璃夜见凤轻语不出声,更加肆无忌惮的将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这也就罢了,他的手为何在轻抚她腰间的肌肤。 算了。 凤轻语拉开被子,不去看他的眼睛。“没有。”她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娘子,你……”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凤轻语直接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巴。 这人,本来就脸皮厚,现在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 轩辕璃夜笑得开心,将她的手拿下了来。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知道就好了。 轩辕璃夜难得听话地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搂着她。 然而,他的行为并没有维持很久,就在凤轻语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翻片儿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 “为夫觉得娘子十分霸气。”特别是她在他身上恶狠狠地模样,如果有机会以后一定要哄着娘子多来几次。 凤轻语已经找不词来形容他的厚颜无耻了。 这人……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不能乱说话,抱不准他就会兽性大发,遭殃的还是她。 正犹豫着要不要起床,可是看外面的天已经暗了。 “小姐,姑爷,夫人叫你们去前厅用膳。”外面传来下人的回话。 “好,我们马上过去。” 凤轻语的内心是无比感激娘亲,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丝毫不打算动身的意思。 被子下的腿踢了踢他,“娘亲叫我们。” “娘子,我的衣服被你扔了,拿不够。”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无辜。 “轰。”凤轻语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的眼光落在地上的衣服上,天啊,她是用了多大的劲才将衣服甩到桌子边儿上挂着的。 这……目测一眼应该有三米。 凤轻语故作平静,看了他一眼,“不许看着我。” 轩辕璃夜果真偏过头朝着外面,凤轻语这才起身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走下床,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一件衣袍扔在床上。 那衣服掉在地上他不是不会再穿了。 轩辕璃夜微勾唇角,拿起衣服慢条斯理的穿起来。 凤轻语则出了内室,走到外面唤来丫鬟为她梳妆。 轩辕璃夜不喜欢别的女人近身,所以如兰苑也就没有固定的丫鬟,每次也都是唤了丫鬟过来给凤轻语梳妆的。 今日,这丫鬟给凤轻语挽发髻的时候总忍不住笑。 虽然她极力忍着,凤轻语哪会看不出来。 “绿柳,你笑什么?” 那个叫绿柳的丫鬟立刻抿着嘴,不再笑,一般主子的事情哪儿容得到下人说。 “我问你话呢?”凤轻语转过身。 绿柳想了想,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她虽然没有嫁人,却也是知道一些的。 凤轻语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的脖子,顿时…… 脖子上红了一片,一个接着一个的吻痕,可不就成了一片吗。 这……她如何出去见人。 “你先先去。” 绿柳福了身,道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恰巧轩辕璃夜从内室出来,凤轻语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你干的好事,我已经答应了娘亲过去陪他吃饭。”她指着自己的脖子。“而且刚刚还被丫鬟笑。” 她快气死了。 这个时候又不能穿高领的裙子,再说了多高的领子也是遮不住的,从脖子到下巴都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你二十个美人 最终,凤轻语也只好多擦些粉遮遮,勉强看不出来。 两人到前厅的时候,宋素清笑着起身将凤轻语拉到座位上做好。 凤轻语呆愣着看看娘又看看爹,这是什么意思,爹在这儿,她怎能坐在主位上。 “安心坐着便是,语儿时我们家的大功臣,理应坐在主位上。”萧景钰解释道。 既然爹这么说了,她也就安心坐了。 不过凤轻语才发现今日的晚膳格外的丰盛,就他们几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啊。 满满的一桌子,估计有二三十道,大多数都是她爱吃的。 “这怎么做这么多菜?”她忍不住问。 “璃夜的毒解了,天幽族目前没什么事了,娘也知道你们怕是过几天就要离开,所以今天我们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原来是这样,凤轻语也确实心想过解决完阿七的事就回帝都。 这次离开的时间这么长,朝堂上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所以还是尽快赶回帝都的好。 不过也要等速风的伤养好了再说。 这次速风的伤有些严重,直只剩了半条命。 “本来还想将语儿留在天幽一段时间的……。”萧景钰一出口,轩辕璃夜立刻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不过想想也就算了。” 估计他愿意语儿也不愿意,轩辕璃夜就更不用说了。 “臭小子,我们可是随时要去那个什么……帝都的,若是语儿瘦了,唯你是问。”他警告道。 若是他的宝贝女儿受了半点欺负,估计他会不顾一切杀到那个什么帝都去。 “岳父大人放心,我视语儿如命。”说完,举起酒杯敬了萧景钰一杯。人家都将女儿给他了,他自然会和颜悦色。 他的回答萧景钰十分满意,喝下了这杯女婿敬的酒。 “听说三长老死在地牢了,是不是你做的?”他看着轩辕璃夜,语气中分辨不出他的心情好坏。 本来这事轩辕璃夜也没打算隐瞒,他就是明目张胆的去的,所以他点了一下头。 杀了三长老?这事凤轻语还不知道。 凤轻语抬头看着轩辕璃夜,他侧过身低声道,“忘了跟娘子说。”他是真的忘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她也觉得没什么。 萧景钰倒是也没有计较这事。 本来三长老勾结外敌,残害族人就罪无可赦。 不过看轩辕璃夜一副事事都跟语儿报备的样子,更加的满意,男人嘛,自然就是要一切以妻子为先。 听说轩辕璃夜还是一国之主,能做到这一点就更不容易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时时注意身体,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打打杀杀了。”宋素清夹了一块肉放在凤轻语的碗中。 “现在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若是以后坏了宝宝就更得注意了……” 她是想将以后要注意的一下子都说了。 “娘,娘,打住,我都知道了,再说了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她生怕从娘嘴里再听到什么雷人的嘱托。 “好好好,娘不说。” “娘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女儿就放心了。” 说到这个,凤轻语倒是想起来,“我送娘亲的香囊可有时时带在身上?” “带着呢。”宋素清将自己香囊拿出来给她看。 “这里面放的都是珍稀药草,不仅能够安神还能调样身体,娘亲常带着便是。”虽然爹在回照顾好娘,但是这也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一份心意。 萧景钰看着他们母女俩,“好了,吃饭吧,菜都凉了,又不是以后见不着。”想去帝都他随时可以带着她去。 四个人这才安静的坐在一起吃饭。 回到如兰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也不知道速风的伤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毕竟速风是为了他们受的伤。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他的伤没事,为夫一会儿过去看一眼便是,现在夜深了,娘子去也多有不便。”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凤轻语去看别的男人。 凤轻语一想也是,还是让轩辕璃夜一会儿去看看。 在凤轻语注视下,轩辕璃夜当然不敢撒谎,将她送回屋子后转身就去了速风的房间。 轩辕璃夜推开门。 速风正躺在床上,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爷,挣扎着起身,“爷……” 不得不说,速风有些受宠若惊了,以前爷虽然对属下很好,有时他们受伤了也只是让南宫公子过来替他们疗伤,可从来没有亲自来的。 “不用起身。”轩辕璃夜清冷地道。 这下速风更是惊了。 难道他是为了皇后娘娘的母亲受的伤,爷心存愧疚,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这不符合爷的性子啊。 轩辕璃夜在速风的震惊中走到床边,双手悬在他的身体上空,为他输入真气疗伤。 “爷,万万使不得。” “闭嘴。” “……” 速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真的是天上下红雨了。 疗完伤之后,速风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坐起身来,“多谢爷。” “不必,爷只是想你的伤好了之后,才能早点离开天幽族。”说完一个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留下速风一脸受伤,心碎了一地。 他就说爷没有这么好心,原来是为了早日和皇后娘娘离开此地。 原来是这样…… 轩辕璃夜回到房间后。 “速风的伤怎么样了?”听说被阿七打了两掌,应该会半死不活了。 “没事,估计后天就好了,也许明天就好了也说不定。” “啊?你没看错吧,我看到的他明明受了很重的内伤,内伤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能好?”难道是她看错了? “那是他装的。” “……” 爷,你这么黑速风真的好吗,他的心又碎了。 轩辕璃夜说的是后天就是后天。 来了天幽族快两个月了,终于要离开了。 萧景钰将几人走到出口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信封,“这里写下了如何推算天幽族入口的方法,如是想回来看看回来便是。” “爹,我知道了。”凤轻语接过来仔细放好。 他们这次离开也只有爹娘知道,瞒着府上的人和几位长老,不然又免不了送行。 凤轻语看着宋素清,“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娘知道了,你也是。” 一生这么长分别是难免的事情,以前的凤轻语不管是分离还是重逢都是淡漠的,如今也变得感性了。 人就是这样,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待的时间久了自然会被环境所融化。 几人出了天幽族。 “这里是哪儿?我们来的时候还是在无极之地,这才两个月不到,入口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 他们是被一个漩涡推出来的。 眼前显然不是无极之地,他们应该是在一座山上,这山不太高,用轻功飞下去应该还行。 速风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又折返回来。 “爷,这里应该是一个村庄的后山,我们可以直接下去。” 三人的武功都不弱,转眼的功夫已经下了山。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站在原地,速风前去村庄中买了两匹马牵了出来。 “怎么只有两匹马?我们有三个人?”凤轻语看着速风。 速风却望向轩辕璃夜,这是爷吩咐的他不敢不从,“咳,他们村庄小,只有两匹马。”他只能违心。 是吗,凤轻语怎么有些不信。 她看前面那个村庄不小了,怎么可能只有两匹马。 “娘子,我们快上马吧,一会儿天快暗了。”轩辕璃夜上前将凤轻语搂着飞身上马。 速风也骑上马跟在他们身后。 凤轻语抬头望了望天,这明明就是上午,怎么就天快暗了。 “轩辕璃夜,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她瞎了吗。 “为夫的意思是快要下雨了,你看山那边有一块好大的乌云,一会儿一定会下雨。”轩辕璃夜扬鞭让马儿飞快的跑起来。 凤轻语也就安心的坐在马上。 他们一路是问着往前走的,原来还是在东璃不过是在帝都的最东北方向。 轩辕璃夜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起了一个多时辰的马,天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看样子是不能继续骑马了。 所幸前面就是一个小镇,可以歇息一下。 几人寻了一家客栈落脚,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湿了,马也跑累了,只能暂时在待在这里。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又用了一些饭菜才坐下来休息。 这是一个临街的客栈,凤轻语打开窗户能看见外面匆忙奔跑的行人,也有打着伞雨中漫步的人,那些小贩也在慌忙地收拾摊铺。 “娘子在看什么?”轩辕璃夜从后面走过来环着她,将脸放在她的肩膀上,随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凤轻语深吸了一口气,雨中的空气格外的好闻。 “只是在想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用做事,也就不用忙碌,果然,疲惫久了就会想念舒坦的日子。 难得听到她这样的感慨,轩辕璃夜也觉得心情十分好。 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也没有繁杂的事情来扰乱,这里只有他和语儿两人,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幸福。 以前只觉得这两个字是奢望,现在确实轻而易举就出现在眼前。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已经是出了太阳。 他们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只是休息了一个中午,下午就出发了。 按照轩辕璃夜的要求,速风寻了一辆马车,这样一来就舒服了许多,也不用风吹日晒。 凤轻语一直知道轩辕璃夜是个会享受的,所以对于安排马车她也不觉得奇怪,就是让回程慢了一些而已。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慢了,你就不担心?”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慵懒得靠在车壁上。 “担心什么?” “你觉得以轩辕清冽的性子能坚持处理朝廷事务?” “朝中的大臣难道是摆设,为夫给他们发俸禄可不是让他们在朝中玩儿的。” “……。” 轩辕璃夜真的是她见过最不负责的皇上了,没有之一,他这样治理国家难道就不会出问题吗。 虽然目前还真没有。 两人坐在马车中惬意的享受,可怜的速风就要充当车夫了。 现在还是初夏,不是太热,坐在马车中十分舒服。 凤轻语刚开始还跟轩辕璃夜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得不说,他们一路走的真是十分的慢,连速风都看不下去了。 这哪儿像是在赶路,分明就是游山玩水,不过既然是爷吩咐的他自然是不敢有半分怨言,但是他与媳妇儿分离了两个月了,肯定是想快点见面啊。哪儿像爷,有事没事就和皇后娘娘秀恩爱。 他的心里的哭只有自己知道啊。 这一趟算是把东璃不同地方的风光看尽了。 “这是到哪儿了?”凤轻语撩开帘子,看向外面的十分繁华的街道。 “回皇后娘娘,我们已经进帝都了。”外面的速风答道,听语气就知道心情不错,还有两个时辰就能抵达皇宫了,他能不高兴吗。 难怪如此繁华,原来是到了帝都,算算都过了十多天了,也该到帝都了。 “浑身都是酸的。”坐马车虽是舒服,可是坐久了就腰酸背疼。 一旁的轩辕璃夜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睁开眼睛看着凤轻语。 “为夫可以给娘子揉揉。” 还没等凤轻语拒绝,他就已经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腰间,轻轻的帮她揉捏着,力道适中,十分舒服。 凤轻语也就懒得推开,靠在车壁上享受。 腰间的手像是带着神奇的魔力,一点一点舒缓她的酸疼。 就在凤轻语彻底放松身心,意识渐渐沉睡的时候,轩辕璃夜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扯开了衣带,而且还有继续的趋势。 正当他的手伸向里衣的时候,凤轻语一下子惊醒了,瞪着他。“轩辕璃夜,你在做什么?” “为夫在谨遵岳母大人的话。” “我娘?我娘说什么了。” 见她在思考,轩辕璃夜猛地凑近,“岳母大人说了成了亲要赶快生小宝宝。” 凤轻语嘴角一抽,她娘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只怕又是他编乱造,知道她是乖乖女,一向听娘亲的话。 凤轻语算是知道了,这人最近几乎天天找各种理由就是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理由如下: 今夜太冷了,需要娘子安慰。明明就很热。 为夫已经很久没有和娘子在一起睡了,十分想念。明明昨晚还睡在一起。 为夫身上的余毒没有清除干净,需要娘子再治治。明明他的毒已经好了。 …… 算了,她以及不想列举了。 现在倒好,连娘亲都搬出来了。 以后他的话都不能信。 “轩辕璃夜。” “嗯?”某人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某人抬头,“娘子,你是在将为夫比作狼吗?” 说完更是直接埋头在她的颈间。 凤轻语,“……”她不能跟他好好交流了。 她想起来反抗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衣服尽数剥掉,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随即落下来的是星星点点的吻,像是一滴滴雨点洒落在凤轻语的细眉、眼眸、挺鼻、红唇、最后是胸前…… …… 轩辕璃夜想做的事情哪儿有做不了的。 凤轻语身子瘫软地倒在他的怀中,一双眼睛幽怨的盯着轩辕璃夜。 说好的按摩呢,现在倒好,比之前更酸了。 她的手撑在腰间,自己给自己揉着,这个“教训”告诉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娘子,你再这样盯着为夫,为夫会因为娘子没有得到满足……”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娘子,你还没有给为夫讲狼来了的故事。” “我现在不想讲了。” 这人太讨厌了,方才经过街道的时候,马车周围都是人来人往,他竟然……竟然故意要的又狠又重,害得她紧紧咬着下唇。 想想就可气。 太讨厌了! 马车驶向宫门的时候,守门的侍卫认得速风,能让速风当车夫的,里面一定是黄上和皇后娘娘。 宫门的两旁立刻跪了两派的侍卫。 “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在内宫的宫门停下。 轩辕璃夜率先走下马车,将凤轻语抱下来放在地上。 速风提前穿了信儿回来,叶秋和海棠几人早早地就在念语宫的宫门口等候,远远的看见两人走来。 两人眼巴巴的跑过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礼是不能废的。 “免礼。” 海棠的眼睛看着身后的速风,掩饰不住的欣喜。 “眼睛都看直了,果然,有句话说的好,嫁出去的丫鬟泼出去的水,好了,准你跟他走。”两人新婚就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思念是肯定的。 叶秋在一旁听见了这话只觉得好笑。 小姐就是会说,原话哪是这个。 海棠红着脸被凤轻语说得不好意思,刚想出口拒绝,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跟小姐说说话了。 “谢皇后娘娘。”一旁的速风早谢恩了。 凤轻语摆摆手,一路进了念语宫。 她转身对轩辕璃夜道,“你还是去御书房看看吧,轩辕清冽也不知处理国事处理的怎么样。”她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 “好。” 轩辕璃夜转身离开了念语宫,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一听到凤轻语回来了,裴静依自然是少不了要过来看看她的。 “轻语,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宫里我一个人有多无聊。”裴静依坐在凤轻语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诉苦。 这深宫大院果然是不适合她,待在这里浑身难受。 凤轻语看着她一脸的苦瓜相,不由地好笑,“无聊?不是有老五陪你吗,怎会无聊。” “他?有他在我更无聊。” “是吗?” 裴静依摆摆手,“好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你们出去办事办完了吗?”她知道轻语是和大师兄出去办事,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本来轩辕璃夜中毒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办好了,不然我也不会回来了。” “这次回来怎么没有看到伯母,她没有一起回来吗?”凤轻语前脚回宫她后脚就过来,一路过来也没有看到伯母。 “我娘没有回来是因为找到了我爹,所以她就留在那里了。”凤轻语解释道。 “可是你爹不是凤……”凤天城吗,他已经被处死了。后面的话她没有说。 “你说凤天城,他不是我亲爹。”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难怪当初凤天城死的时候,轻语并没有表现的太伤心。 那些人当初乱嚼舌根还说轻语是冷血无情之人。 外面的叶秋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进来放到桌子上,“小姐,外面有一个自称是连国公夫人的要见您。” 那个什么夫人身边还带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 凤轻语蹙眉,连国公的夫人?哼,消息可真够快的,她这才回宫,宫外的人怎么就知道了。 “让她进来。” “是。”叶秋听了吩咐出去了。 裴静依转过头看着凤轻语,“连国公的夫人是谁?” “我也没见过,且看她要做什么。”凤轻语摇头,她也不清楚。 两人正说话间,连夫人就进了念语宫。 “臣妇(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谢娘娘。” 连夫人抬起头看着凤轻语,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皇后娘娘,之前在封后大典的时候见过,不过看不真切。 难怪皇上对她痴迷不已,原来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凤轻语也在打量着连夫人。 她身着紫红的宫装,上面绣着金丝线勾勒的牡丹,头戴金步摇,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姑娘,怯生生的,还不敢抬头四处打量。 身着粉红对襟百褶戏蝶裙,腰间系着同色的丝带,将细腰束地紧紧的,玲珑曲线显露无疑,墨发用着细小的银簪固定,多了几分灵动。 “不知国公夫人找本宫做什么?”凤轻语的语气带着清冷,并不像私下与人说话那般平易近人。 一听她的声音,国公夫人心里倒是没底儿了。 不过自家老爷吩咐的她自然不敢不遵从,她扬起得体的笑看着凤轻语,“回皇后娘娘,臣妇今日来就是想让娘娘以皇家的未来为重,充盈后宫,让其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凤轻语的面色陡然一冷,她算是明白了。 她这才回宫呢,就有人迫不及待了,想要让皇上纳妃。 看这国公夫人连自家女儿都带来了,想必是要她优先考虑她的女儿吧。 这些个大臣还真是会办事,在朝堂上拿轩辕璃夜没有办法,就想办法将手伸到她这念语宫了。 好,真是好。 一旁的裴静依只想把这对母女俩打出去,大师兄才跟轻语成亲不久,他们就让大师兄纳妃。 再说了,他们怎么不自己找大师兄说去。 “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见凤轻语一直不做声,国公夫人想她一定是无法反驳。 本来就是,皇上作为一国之主,怎能只有一个女人,这不是要坏了祖宗的规矩吗。 “本宫以为国公夫人所言甚是。”凤轻语突然扬起笑,这笑似三月桃花,温婉而醉人。 只有叶秋知道小姐这是要发脾气了。 国公夫人一听凤轻语的话立马绽放笑容,看来她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以前都听说皇后娘娘是个厉害的主儿,今日一见也不怎么样。 “娘娘看看小女,名叫连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知书达理,放在后宫一定不会给娘娘添乱的。”她趁机说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带着女儿一起过来。 心想着娘娘心一软就将连惜放在后宫,日后也能荣获圣宠。 连惜?凤轻语一眼看过去,嗯,真够惹人怜惜的。 叶秋差点没有吐出来,这个什么国公夫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学着小姑娘的语气,嗲声嗲气的,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怪不得听说国公夫人受宠,估计男人就喜欢听这种声音,不过小姐就不一定喜欢了。 凤轻语冷笑一声,“国公夫人好建议,不知你女儿想要什么位分呢?” 啊?裴静依难以置信的看着凤轻语,她没听错吧,轻语是怎么了。 她要给大师兄纳妃?而且还问这个女人想要什么位分。 本来一直低着头的连惜猛地抬头看着凤轻语,今日来的时候她就不抱希望,听说皇上最娘娘十分宠爱,而娘娘也善妒,不给皇上纳妃,谁知…… 连夫人大喜,连连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女儿,但是连惜却好像还没有从喜悦中回过神。 “惜儿,皇后娘娘问你话呢。”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刻傻了。 连惜又低着头,“一切全凭娘娘做主。”只要她能进宫就好。 一旁的连夫人对她的回答也十分满意,这样才显得她的女儿识大体,更招娘娘喜欢。 全凭她做主?凤轻语满意的笑了,就等她这句话。 “既然是全凭本宫做主,本宫寻思着什么位分配得上这如水的姑娘…。”说完还故作思考。 连夫人听到就更喜了,连皇后娘娘都说惜儿水灵。 “叶秋,本宫记得浣衣局那边好像还缺人是吗?”她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叶秋。 叶秋忙上前一步站在凤轻语的面前,恭敬的答道,“回皇后娘娘,您没记错,那边儿确实缺人,前日强公公还让奴婢帮他寻两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呢。” 这主仆俩一唱一和,裴静依算是听懂了。 轻语简直太有才了,她好佩服。 “那还等什么,领着这个连小姐过去吧。” “奴婢谨遵娘娘懿旨。” 叶秋行礼完走到连惜的身边。“连小姐,跟奴婢过来吧。” 啊?什么?连夫人的脑袋直接处于懵圈的状态,娘娘不是说给惜儿安排位分吗,怎么就是浣衣局。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那是宫里最低下的地方,是帮宫里人洗衣服的地方,她的女儿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站在她旁边的连惜好像也吓傻了。 “不是,皇后娘娘……” “不是?难道方才你不是说的全凭本宫做主,还是你觉得本宫说的话不好使?”凤轻语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一分,更是带着几分威严。 下面的连夫人瞬间被唬住了。 她算是知道了,皇后娘娘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她的建议,这一切不过是她设下的套,让她们母女俩故意往里面钻。 “这念语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轩辕璃夜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轩辕清冽。 “参见皇上,参见冽王。” 轩辕璃夜登基后封了轩辕清冽为冽王。 “免礼。” 一见到皇上过来了,连夫人就忐忑,皇上的气势太过吓人,岂是她一介妇人能直视的。 “这不是连国公夫人吗,怎么到这念语宫了。”轩辕清冽走过来才看到。 轩辕璃夜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凤轻语的身边坐下。 “正是臣妇。”连夫人尴尬的回道。 方才还一脸羞涩的连惜这会儿倒是大起胆子来偷偷抬头看着轩辕璃夜的方向。 回宫以后,轩辕璃夜当然是穿着绣金龙袍,足蹬墨靴,头戴墨玉冠,加上他俊美的容貌,哪有女子不心动的。 连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小鹿在乱撞,难以平静。 这样的男子,只怕是世间少有,只要能做他的女人,哪怕只有一夜,那便是死也值了。 “臣女连惜见过皇上。”说着竟然低声的抽泣起来了。 凤轻语嘴角一抽,她算是知道了,这古代的女子,也别说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光是这哭就足以吓人。 “这好端端地怎么就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凤轻语冷眼看着,丝毫不心疼。 轩辕璃夜更是没将注意力放在连惜身上,他正低着头玩凤轻的手指。 “扑通”一身,连惜跪在地上。 “都是臣女不好,自不量力,请娘娘恕罪,还请娘娘收回成命,不要让臣女去浣衣局。”她声音柔柔弱弱,带着三分娇柔,七分娇媚,真真是惹人怜惜。 “噗呲。”轩辕清冽的一口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喷了出来。 皇嫂也太牛了,怎么着人家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她竟然让人家去浣衣局。 “难道你心疼了?”看到他的样子,裴静依忍不住说道。 “没有。”轩辕清冽的头不停的摇着,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还差不多。” 一旁的轩辕璃夜终于抬头了。“你说皇后让你去浣衣局?” 连夫人见皇上终于注意了,说明自家的女儿还是有魅力的,忙告状道,“回皇上,正是,臣妇本想着劝娘娘早日为皇上纳妃,谁知娘娘竟然小女去浣衣局。” 这样善妒的女人,她就不信皇上能够忍受。 “哦?”轩辕璃夜转过头看着凤轻语,“皇后怎能这么做,连小姐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怎能让她去浣衣局?” 连惜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原来皇上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宠皇后娘娘,她还是有机会的。 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十分的不好,想来是要受罚了。 连惜姑娘的眼神果然有问题,凤轻语哪叫脸色不好,分明就是无语了好吗。 “那皇上以为连小姐该如何安排?”凤轻语立刻笑着看着轩辕璃夜,一副贤妻的模样。 一旁的连惜看到了更加的幸灾乐祸,方才皇上没来的时候皇后娘娘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现在倒是老鼠见着猫了。 “朕觉得还是净房比较适合。”轩辕璃夜毫不犹豫的说道。 “噗呲”轩辕清冽这次喷的更凶。 净房,那不是宫里人如厕的地方吗,难道让连小姐去打扫净房。 这对夫妻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关键是能不能不要在他喝茶的时候说这么“吓人”的话,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有限。 但是心里真正承受不了的只怕另有其人。 当然是连惜了,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旁的连夫人更是冷汗直冒。 “对了,朕感念连国公为国事操劳,回头朕会寻二十个美人赐予国公府,告诉连国公,不必亲自过来谢恩。” 这下子连凤轻语都不淡定了,二十个美人,连国公可怎么消受。 轩辕璃夜这一招,绝了。 连夫人都不知是怎么出的皇宫,反正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脑子也是懵的。 现在女儿也没了。 “哈哈哈,你没看到那个国公夫人的脸,简直太好看了。”人走后,裴静依才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实她早就想笑了,不过人家在这儿,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幸灾乐祸是不是。 这就叫什么?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这样一来估计再也没有敢进宫来找轻语了,大师兄这是一劳永逸啊。 “明日朕上朝,一定好好讲连国公夸赞一番。”轩辕璃夜笑着对凤轻语道。 “你真打算寻二十个美人送到国公府上?” “朕是金口玉言,说话自然作数,怎么,娘子嫌少,要不然为夫再多寻一些,让整个醉春风的姑娘都过去。”轩辕璃夜说的无比认真。 一旁的轩辕清冽已经竖起了大拇指 说起让他佩服的人,除了皇嫂就是皇兄了。 整个醉春风的姑娘,也亏皇兄想的出来,估计连国公下半辈子也别想下床了。 “不嫌少不嫌少。”凤轻语还能说什么。 国公府。 烈电亲自带着从醉春风那里寻来的二十个美人站在国公府的门口。 皇上吩咐的事情,自然是要早些办完。 外面大街上的来往的百姓看到了,纷纷好奇的站在外面观看。 这些姑娘们可真是美啊,各种类型的都有,即使这样远远的看一眼也不免心神荡漾。 连国公真是好福气。 连国公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国公夫人也跟着出来了,国公府的上上下下也都跪了一地。 “传皇上口谕,连国公近日为国为民,劳心劳力,朕深感欣慰,故赐美人二十,以表朕之心意,钦此!” 烈电让二十位美人站在连国公的面前。 “连国公,还不快接旨谢恩。” 连国公立刻哆哆嗦诉地,“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起身看了一眼眼前的美人,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什么才是世间绝色。 这些个美人个个都是纤细如柳,穿着清一色的粉衣,梳妆精致的发髻,面容更是不必说,个顶个的美人。 连国公的眼睛都看直了。 一旁的国公夫人一口银牙都咬碎了,这是皇上下的旨她又能如何。 “还不赶快见过连国公。”烈电提醒道。 二十位美人齐齐施礼,“妾身见过国公大人。” 那声音着实是酥媚到骨子里了,连国公的心都要滴水了。“都起来吧,管家,安排她们住在府上。” “既然属下的任务完成了就先行回宫了。”烈电行礼转身离开了国公府。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以后国公府的日子一定是精彩无比。 只怕终日无法安宁了,让他还有精力管皇上的家事。 国公夫人见人都走了,忙走过来挽着连国公的胳膊,“老爷,您真打算让她们留在府上?”那些个一看就是小妖精,准把老爷迷得晕头转向。 连国公知道自家的夫人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可是发起狠来比谁都厉害,忙笑道,“夫人也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老爷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可是惜儿怎么办,她还在宫里,而且还是在……”她都快心疼死了。 她这个女儿自小就是养在深闺的,哪里会干活儿。 连国公爷皱起眉头,“这是皇上的旨意,身为臣子如何能抗旨,只能另寻机会将惜儿带出宫了。” 他的女儿他也心疼啊。 皇上才刚下旨不久,宫里人都注意着自然是不好有所动作。 国公夫人一听更加不乐意了,“你是国公,就不能动用权力将女儿带回来吗,惜儿在哪儿只怕是一天也待不下去。” “国公怎么了,国公能大过皇上?夫人安心在府上等着就是。” 国公进了府里,首先就是去看那二十个美人去了,身后的国公夫人更是气得脸都青了。 都是老爷出的主意,说什么让惜儿进宫。 现在倒好,惜儿是进了宫,却成了打扫净房的宫女,他倒是舒服了,得了这么些个美人,心里还不乐开了花儿。 转日,连国公夫人进宫劝皇后娘娘纳妃,反被皇上赏赐了二十个美人给连国公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帝都。 就连国公府的小姐也免不了要打扫净房,这件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自此再也那些大臣再也不敢打着让自家女儿进宫的注意了。 他们可没连国公那样的“好福气”。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史上最敷衍的战书 “好无聊啊……”海棠老远就听见自家娘娘的一声叹息。 她走过去看见凤轻语正在躺椅上盘腿坐着,嘴里吃着水果,手里拿着书,那书却是倒着拿的。 “小姐最近是在练习倒着看书吗?”她走过去将地上掉落的另一本书拿起来放到桌子上。 “海棠,你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啊,看这小脸儿红润的。”凤轻语眼睛一闪而过的光亮,盯着海棠。 果然,立马就能看见海棠的脸变红了。 海棠的脑门儿直冒黑线,她就不应该嘴快的去接小姐的话。 “小姐不如找点事做,这样就不会无聊了。”一旁绣着花儿的叶秋也说道。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能找到事情做还用你提醒吗?”她就是找不到事情做才会觉得无聊。 本来所有的事情解决后会觉得十分的轻松,谁知道会这么无聊。 前世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闲暇的时光,每天都有任务,想要放假还得得到组织的批准。 哪像现在,自己放自己的假,想放多久就放多久。 叶秋将自己手上的东西举给凤轻语看,“不如小姐也绣花儿打发时间。” “你是在嘲笑我吗?”让她绣花儿,她不把布撕烂就不错了。 “没有。” 叶秋老实的摇头,她哪里敢嘲笑小姐。 “今儿个裴姑娘怎么没有来找小姐?”以往皇上一离开念语宫,裴姑娘后脚就过来了,今天好像没有看见她。 凤轻语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这还用问吗,之前轩辕清冽一直在打理朝中的事没空陪她,现在皇上回来了,他好不容易得空了肯定是陪着静依了。”不用想也知道。 “这后宫怎么就没有个女人让我斗斗。”凤轻语小声地嘀咕着,以前总是能听说宫里的女人厉害,互相斗来斗去,整天耍着阴谋诡计。 海棠正在倒茶,手一抖,倒了一桌子。 她家小姐这是什么心态。 “小姐,你怎么这么想,宫里没有女人不好吗?”若是一大群女人多糟心呐。 一旁的叶秋也一直摇头,看来小姐是真的太无聊了。 “不如小姐去御书房找皇上,皇上一定很开心。” “不去!”凤轻语立刻回答。 去找轩辕璃夜,等于给自己找苦吃。 “为夫一来就听见娘子这么说,实在是太伤心了。” 轩辕璃夜穿着一身明黄的衣袍走了进来。 见轩辕璃夜进来了,叶秋和海棠两人自动出了念语宫。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御书房处理事务吗?”这么快处理好了。 “听娘子的语气像是不希望见到为夫似的。” 他走到凤轻语身边坐下,刚好凤轻语剥完了一颗葡萄,他一低头就吃了她的葡萄。 凤轻语看着他,脑中浮现出两个字:幼稚! “你手里拿的什么?” 轩辕璃夜将手中的东西拿给凤轻语看,凤轻语伸手接过来。 战书? 谁这么不长脑子敢给轩辕璃夜下战书,凤轻语倒是有几分好奇。 她打开战书,没有看具体内容,首先看下面的落笔,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凤轻语的嘴角一抽,这个人确实有资格。 北堂宿。 然后再看向战书的内容,凤轻语直想笑,那有人这么写战书的。 时间地点让轩辕璃夜定,北堂宿只想与轩辕璃夜一较高下。 轩辕璃夜如今是一国之主,那么北堂宿的战书就相当于两个国家的战争,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她见过的史上最敷衍的战书。 “北堂宿倒是个正人君子。”想来他是真的想与轩辕璃夜一较高下,不然也不会等到他回东璃后再下战书。 其实轩辕璃夜不在东璃的那两个月,若是北堂宿大肆进攻,光靠轩辕清冽必然是不行的,那时只怕他就能直接拿下东璃了。 由此说明,北堂宿是个值得一敬德对手。 “娘子在为夫面前如此夸赞一个男人真的好吗?”不用说轩辕璃夜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凤轻语已经见怪不怪了。 “夫君打算迎战吗?” “当然,本来我就打算收了北昌。”轩辕璃夜的眼中难掩自信。 既然当初决定了要统一天下,如今才完成一半不到。 只要北昌灭了就只剩下西垣了。 西垣……那是欧阳晨雾的国家。 “如果为夫要与欧阳晨雾一战,娘子会帮谁?”轩辕璃夜难得认真地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帮欧阳晨雾?”她反问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的眼中瞬间染上了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 他猜到娘子的回答是谁也不帮,却没有想到她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帮欧阳晨雾,为什么,想想确实没有理由。 其实凤轻语想的不是单纯的帮谁,而是她知道的欧阳晨雾也知道。 天下不可能一直维持多国动荡的状态,总有一天要统一,总有一个人要统一。 这些相信欧阳比她更清楚。 “那夫君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既然是与北堂宿的一战,自然是不能马虎的。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先不急,半个月之后再出发。” 这还叫不急,半个月的时间岂不是一晃就过了。 “我也要去。”她正愁在宫里无聊,出去打仗正好,她还能帮他的忙。 “好。” 轩辕璃夜知道她的实力,自然放心。 “对了,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凤轻语皱着没有一副不解的样子。 轩辕璃夜的心猛地一紧,“什么?” “就是我的异能,有时候会消失,有时候又会格外的厉害。”这正是她不解的地方。 记得上次她躺在床上懒得拿桌上的水杯,使用念力的时候,水杯竟然在空中摔了下来,她当时愣神了很久。 以她目前的异能,不可能连个水杯都控制不了。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璃夜更是担心,他一直在担心当初阿七催动的引魂阵是不是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现在看来还真是。 “那身体呢,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他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没事,早知道你这么紧张我就不告诉你了。”就是怕他担心,当时她才没有告诉他。 只是她方才突然想到,又不想瞒着他才说出来。 说真的,身体上她真的没有觉得有半分的不适。 “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为夫,不许瞒着为夫,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他到底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真的没有问题,我会医术,自己的身体当然是自己最清楚了,我方才只是说了,就是异能有时候会使不出来而已,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她再三跟他保证。 “是不是当初引魂阵的原因。” 一想起当初的恐怖情景他都心有余悸,岳母大人也说了,娘子小的时候因为引魂阵的原因魂魄离体了十多年。 他怎么能不担心。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她也猜是这个原因,但是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按照当时的情形,阿七的引魂阵应该没有启动完全,所以她才会没事。 轩辕璃夜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还有半个月就出发了,你难道不用去军营点兵吗?”军营那边一定很忙,他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 北堂宿级既然敢下战书就说明他又绝对的把握能赢,虽然轩辕璃夜的实力她也是知道了,但是总归是有些担心。 以北堂宿运筹帷幄的本事,一定早在轩辕璃夜灭掉南靖的时候就有所准备。 轩辕璃夜不急不缓道,“军营那边有蒋飞虎,点兵的事还有四大护卫,为夫不用担心。” 这么说,全是因为他有好属下,才会这么轻松了。 不过属下有能力又衷心,只能说明他这个做主子有魅力。 半月的时间就跟凤轻语说的那样,一晃就过去了。 估计这是有史以来调动最大的军队了。 整整八十万大军,其中有二十万的飞鹰骑,其余的六十万都是各位将军带领的将士。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骑马在前。 毕竟是行军打仗多有不便,所以风轻语竖起了头发装作男子。 后面紧跟着的是速风四人还有蒋飞虎,南宫岑毫无疑问也一起来了。 虽然他不会行军打仗,更不会充当军师出谋划策,但是军中伤员却是少不了他的照看。 南宫岑看到凤轻语显然比较激动,这几日他都想来找皇后娘娘奈何她一直在忙不得空所以就没有见到。 他可是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她的。 南宫岑打马来到前面,与凤轻语并排。 “皇后娘娘……”他话还没说,那边的轩辕璃夜的冰箭已经射过来了,他只能将余下的话全数吞进肚子里。 凤轻语斜眼瞥了一下,“说。” 南宫岑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轩辕璃夜,见他不再看他才鼓起勇气说道,“在下就是想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如何解的冰幽毒,娘娘是用冰幽花研制出的解药吗,解药是什么……” 南宫岑倒是倒豆子一样将自己这些天的疑问全都问了出来。 他们前些日子去了天幽族的事他是知道的。 他更是知道皇上体内的冰幽毒已经解了,所以才会这么好奇。 要知道他可是花了整整十年的功夫也没能解了皇上的都,而凤轻语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他肯定是想刨根问底知道个究竟。 虽然不是他配置出的解药,他知道了方法也算是了却了多年来的心愿。 这下凤轻语的脸是彻底……黑了。 南宫岑这都问的什么问题,如何解的冰幽毒,难道她要说她是…… 算了。 一旁耳力过人的轩辕璃夜自然是听见了南宫岑全部的话,他倒是好奇娘子会如何回答。 “皇后娘娘,你就告诉在下吧,要不然在下死都不会瞑目的。”南宫岑见她不说话有苦苦哀求。 这是一个医者该有的好奇之心。 “解毒之法自然是极其隐秘,不可广而告之。” 等了半天,凤轻语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且是一脸平静。 南宫岑顿时瞠目结舌,这就是答案,虽然他也知道有些医者的独家之法不能外传,但是他又不是外人,他又不会乱说。 “皇后娘娘……” “再问就将你的嘴巴毒哑了。”凤轻语威胁道。 南宫岑立刻闭了嘴,看了轩辕璃夜一眼,他可不敢问主子。 南宫岑掉转马头跑到速风旁边,“速风,爷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 “不知道。”速风冷着脸。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跟着爷一起去的天幽族吗?”他一定是在说瞎话。 “你就告诉我,我保证不外传。” “我真不知道。”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爷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好像突然之间就解了。 南宫岑左右看了一眼,也就闭了嘴。 这都什么人,一个两个都不告诉他。 “轩辕璃夜,我们来赛马如何?”凤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这样慢悠悠地骑马着实不痛快。 “只怕娘子要输了。” “又没比过你怎就知道我会输?”凤轻语扬起小脸儿,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一时间轩辕璃夜都快看傻了。 不是没有见过她穿男装时的模样,每一次都能给他震感的感觉。 “怎么样?”凤轻语又问了一遍。 “好!”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打马向前奔去,那扬起的尘土飞得老高,连后面的将士都看傻了。 他们的皇后娘娘竟然丝毫不输于皇上,看那并肩的马厩知道。 “我就说了,我不一定会输。”凤轻语压低身子,马跑得飞快,扬起她头发上的锦带,英气十足。 与他并肩的轩辕璃夜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他的语儿果然厉害,样样不输于男儿。 跑了好一阵也没分出胜负,后面的军队都快看不到影子了。 不过真是很爽,凤轻语拿出绢帕擦拭脸上的细汗。 “娘子。” 轩辕璃夜将马拉近凤轻语,头伸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凤轻语只能伸手将他额头的汗珠抹去。 他满意的笑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后面的军队,他们应该跑了好长的距离了。 凤轻语倒是觉得有些困了,果然是长时间没有锻炼体能就不行了。 “娘子,我们休息一下,估计他们需要些时间才能赶过来。”轩辕璃夜提议道。 他只不过是看到了她脸上的疲惫。 “嗯。” 两人索性下马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凤轻语更是懒,直接躺在上面,微闭着眼睛。 轩辕璃夜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疲惫的模样不由得好笑,是他昨夜累着她了吗。 已经是初夏了,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的,轩辕璃夜将手挡在凤轻语的上方,帮她遮着些微强烈的阳光。 凤轻语像是有意识一样直接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大会儿,后面的军队已经赶了过来,轩辕璃夜却发现凤轻语已经睡着了。 速风走过来,轩辕璃夜轻声说道,“传令下去,原地休息,记住,动静不要太大。” “是。” 速风立刻领命下去将命令传达给几位将军。 整个大军已经全部停了下来。 虽说已经吩咐了让他们动静小一些,可毕竟是八十万人同时行动,声音再小也放大了几十倍。 就是这样大的动静也没能把凤轻语给吵醒。 本来就已经到了下午了,也是时候稍作歇息了。 速风几人搭好了简易的帐篷,让轩辕璃夜进去休息。 轩辕璃夜起身抱着凤轻语进了帐篷,好让她能够舒服的躺在软软的棉被上休息。 随性的厨师已经做好了午膳,亲自端过来送到帐篷里。 凤轻语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周围的环境,脑袋懵圈了两秒钟才想起她明明是躺下休息一会儿的怎么就直接睡着了。 “娘子的鼻子真灵,膳食来了就醒了。”轩辕璃夜扶着她坐起身。 “这是?” “大军正好停下来稍作休息。” 凤轻语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看到小桌上摆满的菜。 “行军打仗也带着御厨吗?”这些菜色分明就是宫里的御厨才能做出来的。 凤轻语已经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儿清蒸鱼,肉质滑嫩,配料精致,入口的感觉更是丝滑,果然是御厨才能做出来的。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凤轻语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真正要说的话,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吃的。 还有这个酱鸭,怎么可以这么好吃,酱料像是秘制而成,微辣而带着丝丝的甜味,还有一些其他的香料,鸭肉全部浸入了酱汁,吃起来一点儿也不腻反而有种欲罢不能。 真的很难想象在这荒郊野外是怎么做出这样美味又好看的菜。 轩辕璃夜看到她吃得开心自然是开心。 她的口味一向很叼,难得她这么喜欢吃。 “这个汤也十分不错。” 轩辕璃夜给她盛了一碗放在旁边,怕她吃噎着了。 汤清香的味道一下子就蹿入了凤轻语的鼻尖儿,像是抓住了她的味蕾,她舍不得放下筷子又想喝汤。 一旁的轩辕璃夜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的心思。 他又将碗端起来,拿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凤轻语喝下了一口就彻底喜欢上了。 “这是什么做的?”真的好好喝。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应该是菌类吧,为夫也不清楚。” 管它是什么呢,只要好喝就对了。 凤轻语一口接着一口直到把一整碗都喝光了,其间还不忘用筷子不停夹着各种肉吃。 “我吃饱了。” 凤轻语摸了摸肚子,她好像有点吃多了。 眼睛再落在桌上,这…。哪里是吃多了一点儿,分明就是吃得太多了。 一只酱鸭她几乎吃了大半,清蒸鱼她也吃了不少,还有小肉丸儿、烤羊腿儿、糖醋排骨……而且还喝了一碗汤。 她真的成猪了。 突然想起轩辕璃夜好像还没有吃饭,塔一直在伺候她吃。 “夫君,要不……让御厨再给你单独做一些吧。”他对吃食一向挑剔,这桌上的菜都让她吃成这样了。 轩辕璃夜的眉梢染上了些许的笑意,难得看到娘子不好意思。 “不用麻烦,娘子吃过的为夫自然不嫌弃。” 说着他就直接拿过碗盛了一碗白米饭就着剩下的一些汤汁吃起来。 这样一来,凤轻语就更加愧疚了,她方才怎么就光顾着自己吃了,把他给忘了。 轩辕璃夜正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现桌上有一些菜竟然是娘子没有动过的。 她以前最喜欢吃的蒿菜、芹菜、萝卜丸儿竟然都是一口都没动。 他抬头,“娘子不喜欢吃素吗?”他怕自己记错了。 凤轻语下意识就回答,“怎么会?我很喜欢。”她从不挑食的,荤素她都喜欢。 轩辕璃夜夹了一根蒿菜放在她嘴边,凤轻语看着嘴边最喜欢的菜,刚想张口却发现没有吃的**了。 “我吃太饱了。” 她就是吃得太饱了才会吃不下。 轩辕璃夜将蒿菜送回自己的嘴里,没有再问。 用过午膳之后,就继续往前进。 两国约在交界处开战,所以他们的行程并不是很长,这样十分公平。 只用了十天不到,轩辕璃夜的军队已经抵达了交界处。 听前方探子来报,北昌的人马还在路上,估计会比他们晚两天天到达,这样也好,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轩辕璃夜正在主营帐中与诸位将军商量布局,而凤轻语就在他旁边的营帐中休息。 凤轻语本来是要等他来,她有事跟他说的,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就困极了。 轩辕璃夜回到旁边的营帐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正歪在椅子上睡了。 她最近是越来越容易困,而且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要么就是吃,这样下去也不知会不会出问题。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南宫岑过来瞧瞧。 睡了一夜,凤轻语终于养足了精神,侧过头的时候发现轩辕璃夜已经不在了。 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走出营帐,转身到旁边的营帐,她没听见里面有谈论的声音,那几位将军应该是不在。 凤轻语走进去的时候果真只有轩辕璃夜一人,正站在地图前。 听到动静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凤轻语来了。 “正好,为夫一会儿准备去叫娘子的,没想到娘子自己过来了。” “叫我做什么?” “用早膳。” 凤轻语才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放了熬好的粥,还有小笼包,蒸饺,糯米糕……都是她最爱吃的。 眼睛立刻就放光了。 轩辕璃夜已经见怪不怪了,走过来帮她盛好粥,“喝吧,早就端过来了,这会儿正好不烫。” 所以他才想着一会儿过去叫她。 凤轻语喝了一口,果然不烫。 “你也吃吧。”这回她终于记着了。 轩辕璃夜点头,拿起一个碗帮自己盛了一碗。 “我昨天正好有事跟你说,后来就不小心睡着了。”凤轻语抬眸,嘴巴仍旧没有离开碗。 “什么事?” “其实要想打败北堂宿很简单,我有最快的办法,而且不用损兵折将。”她想说的就是这个。 “为夫不准。”轩辕璃夜立刻就拒绝了。 他知道她所说的最快的办法,无非就是使用异能,他当然不允许她这么做。 “为何?”这样能最快解决,又能让北堂宿死心。 北堂宿这人执念太深,已经成了一种病态的思想,仿佛他活着的信念就是打败轩辕璃夜。 若是不亲手打败轩辕璃夜,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即使是被他打败了,他仍旧不会死心,这样一想确实是太过麻烦。 “不为何,总之为夫就是不同意。”他绝不答应。 “不同意总要有个理由吧。”除非他能说服她。 “娘子难道不相信为夫能打败北堂宿?”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战争变得简单一些嘛。”有可用的捷径为何一定要杀个你死我话。“更何况也没有什么损失啊,既然你想和北堂宿光明一战,你们单挑不就行了,我绝不插手,绝不!” 轩辕璃夜见她倔强的小脸儿就知道自己说不过她。 她要做的事情还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估计他不答应到时她也会插手。 “娘子不是说了使用异能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吗?” 听到他这么问,凤轻语就知道他是松口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是损耗一些精神力,睡一觉就好。” “这么说夫君是答应了?” “我要是不答应你能不插手吗?” “不能!” 那不就得了。 “好了,赶紧吃饭。”轩辕璃夜催促道。 哪会需要他提醒,凤轻语早就吃得不亦乐乎。 “为夫担心若是其他人知道了会……”毕竟这样的力量太过匪夷所思,万一被他们当成…… 凤轻语摇头,“神女说了,异术是一种很正常的力量,并不会像我们猜的那样很恐怖。” 她之前选择隐瞒她的异能也是猜想别人知道会不会吧她当作怪物,但是那种思想是对于前世而言。 在这个时代,尽管异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并不是接受不了,就像在前世若是有人会轻功、内力一定也会感到惊恐一样。 “你总是有理。”他能怎么办。 “不是我总有理,是我说的本来就对。”难道她不对吗。 “是,你本来就对。” 速风走到营帐外,“爷,北昌的人马已经到了,在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的位置。” “我知道了。” 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快上一天,看来北堂宿是迫不及待了。 为了公平起见,轩辕璃夜将战事定在两天之后,也给他们休息的时间。 北昌营帐。 “太子殿下,东璃的人马比我们早一天达到,方才那边派人来报,轩辕璃夜将战事定在两天之后。” “本太子知道了。” 北堂宿负手而立,他的面前整整一面墙都是各国的疆域。 他一身蓝色的长袍,墨发高高竖起,如鹰一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地图。 其中东璃和南靖已经在轩辕璃夜手中了。 若是他打败了轩辕璃夜,就等于拿下了两块肥肉,三方的趋势足以将小小的西垣形成了包围的形势。 他已经将东璃和南靖的疆域红朱笔圈画了出来,十分醒目。 北堂宿的想法是好的,同样也是完美的,但是他低估了轩辕璃夜与他之间的差距。 同时,他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若是他输了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不仅如此,他的国家也会落在他人手中。 “大哥!” 一双白皙的手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打断了北堂宿的思绪。 他抬起头看见是他那顽劣的弟弟,眉头一皱,他怎么过来了,此时她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 “胡闹!这里是战场,不是你随便玩耍的地方,赶紧给我回去!”北堂宿猛地一拍桌子把北堂梓吓了一跳。 “大哥,你干嘛这么凶,我是来帮你的忙的。” 北堂梓不顾他还在生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可是好不容易逃出宫来,一路赶到这里的,大哥竟然撵他走,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 北堂宿绕过面前的桌子走到他旁边,“你来这里,父皇和母后知道吗?” 北堂梓老实地摇摇头,在大哥面前他是真的不敢撒谎。 “我现在立刻派人将你送回去,不许再过来了,战场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的武功已经长进了不少,可以帮你的。”他不想一直被人保护。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立刻回去!” 北堂宿冷着脸,怒气更盛了几分。 “我刚赶过来,现在很累,下午在出发,反正你又不是现在与轩辕璃夜开战。”他不想惹大哥生气,只能妥协。 北堂梓不等他说话转身离开了营帐。 北堂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的心思他岂会不知道。 夜晚。 北堂宿的手下来报,下午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十三皇子。 难道那小子自己回去了?他不相信。 “多派些人到周围找找。”这种关键的时刻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北堂宿不禁有些担心,万一落在轩辕璃夜手中该如何是好。 “是。” 不得不说,北堂宿真相了。 “爷,外面抓住了一个细作。”奔雷禀报道。 轩辕璃夜正在和凤轻语在营帐中下棋,清冷的声音传来,“什么人?” “好像是北堂宿的弟弟。” “带进来。” 奔雷拉着北堂梓走进营帐。 凤轻语转头看了一眼,“噗呲”笑出声来,这是什么造型? 北堂梓是被奔雷五花大绑着进来的,头发揉得跟鸡窝一样,上面还插着一根稻草。 “小爷我就是北堂梓,赶紧放了我。”他也太挫败了,本来他是来轩辕璃夜这边刺探军情的,没想到刚到这边就被抓住了。 简直不符合他的计划。 “松开他。”轩辕璃夜开口。 一旁的奔雷虽然不明白为何,不过爷的命令他向来遵从。 奔雷给北堂梓松了绑,恭敬的站在一旁。 北堂梓也不理解,他可是敌方的重要任务,抓了他不是能够更好的威胁大哥吗,轩辕璃夜为何会放了他。 他将绳子都扯下来,又整理好自己的头发。 “你走吧。” 轩辕璃夜至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专注于眼前的棋局。 被他这么一说,北堂梓反倒站着不走了。 身后的奔雷见了伸腿就往他身上踹了一脚,“爷让你滚!” 他早就想打他了,这小子在他们储存粮草的地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更何况他还是北堂宿的弟弟。 北堂梓一蹦三尺高,捂着自己的屁股,怎么大哥一样都喜欢踹他的屁股,不是只有打小孩子才会打屁股吗? “小爷我还就不走了,不走了。”北堂梓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凤轻语忍不住又转头看着他,这不是孙猴子的台词吗。 原来是他? 她想起来了,她之前很轩辕璃夜去过一趟北昌,当初还是这小子把出城的牌子给他们的。 没想到两年不到,他竟然长大了,当年的小正太如今长成了英俊少年,眉宇间多了一丝成熟之气,不过性子还是那样。 凤轻语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凤轻语。 他见过她! “你是璃王的王妃!”不对,现在应该是皇后娘娘,她竟然也在这里。 “仔细你的眼睛!”轩辕璃夜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小子竟然一直盯着语儿,他自然是看不过。 北堂梓收回目光,说道,“当初你们离开北昌的时候可是我帮的忙,你们也太忘恩负义了。” 奔雷简直像踹死这个臭小子,竟敢在爷面前这么嚣张。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报恩。”凤轻语平静的说道。 有恩报恩,当初他确实帮过他们,那么他要提出要求也不为过。 北堂梓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好说话。 “我的要求很简单,若是这次我大哥兵败,我希望你能饶他一命。”他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不是他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只想以防万一。 他知道若是大哥兵败他们必不会饶了他。 他要用这恩情换大哥一命。 “你觉得这样划算吗?”凤轻语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反而问他。 她索性扔下手中的棋子,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品尝。 北堂梓被他问住了,仔细想想确实是他占便宜了,他要换的是命,所谓以命抵命,当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达成的。 “你要如何才能答应我的要求?” “你非要这个要求不可吗,不如换一个。”凤轻语抬眸,眸中有着太多的信息北堂梓看不懂。 “不换,坚决不换!” 凤轻语的眸子染上了笑意,他倒是有几分欣赏他了。 一旁的轩辕璃夜见娘子竟然跟这小子聊得这么开心,显然不高兴了。 早知道他方才就应该让奔雷直接杀了。 “如果你大哥真能幡然悔悟,不再挑起战争,你的要求不成问题。” 凤轻语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也相当于答应了,只不过前提是北堂宿愿降,永远对东璃臣服。 “奔雷,你当爷的命令是耳旁风?” 知道爷要发飙了,奔雷上前一步,将北堂梓拎小鸡儿似的拎出了营帐。 北堂梓挣脱不过,只能作罢,都被拎出营帐了还对着凤轻语大喊,“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凤轻语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已是没了心情下棋。 “这一局娘子已经输了。”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棋盘,说出事实。 凤轻语也看向面前的棋盘,当真是她输了。 “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轩辕璃夜起身打横抱起凤轻语,往旁边的营帐走去,“为夫陪你。” 不知为何,凤轻语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不过你不许折腾我。” 轩辕璃夜的唇角立刻绽放出笑意,“好。” “启禀太子,十三皇子已经找到了。”一个士兵站在北堂宿的营帐外回道。 “在哪里找到的?” “是……轩辕璃夜的手下亲自送过来的。”将士刚说完就感觉到里面传出一股寒气,看来太子是真的生气了。 奔雷将北堂梓扔在地上就飞身离开了。 北堂梓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暗骂奔雷也太粗鲁了,他都快被摔死了。 刚准备从地上爬起来,面前就出现了一双靴子,看着颜色应该是大哥的。 完蛋了,北堂梓暗暗叫苦,他一定会被大哥军法伺候的。 北堂梓装作看不见眼前的人,换了一个方向准备爬起来,谁知那双靴子的主人却比他更快一步再次站到他的面前。 北堂梓这才抬起头。 “咳咳,大哥,原来是你。” “说,你去哪儿了?”北堂宿强忍着怒气。 北堂梓挠了挠头,“没……没去哪儿,就是……就是在周围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我不是乖乖在这里吗。” 原谅他,真的不会对大哥说谎。 “好一个就是在周围转了一圈,我倒要看看你的一圈有多大能转到轩辕璃夜的军营!”他怒气冲天照着北堂梓的屁股就是一脚。 方才他听士兵说是轩辕璃夜的手下亲自送来的,他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生怕送来的是缺胳膊少腿的,甚至是一具尸体。 北堂梓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是他今天挨的第二脚了,他的屁股……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不再犯了。”北堂梓束起三根手指指着天发誓。 “你的保证不值钱。” “大哥……我的好大哥,我给你跪了行不行。”说完他还真就跪在北堂宿的面前。 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他也知道自己能回来全凭运气。 若是轩辕璃夜下令杀了他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等死。 “天色已晚,明天一早,你立刻给我启程回京!” 第一百三十章 娘娘确实有喜了 几个士兵将北堂梓扶着进了营帐。 北堂梓好不容易来的怎么会甘心离开,更何况他也是北昌的皇子,理应为战事做点事情。 第二日。 北堂宿来到北堂梓的营帐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他以为他又偷偷溜出去了。 正要出门去寻,才发现桌子上留了一封书信。 上面写着他昨夜连夜回京了。 北堂宿手里捏着信,没有拧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那小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不会这么乖乖听话的。 只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顾不得那小子。 只希望他是真的已经回京了。 北堂宿转身离开营帐回到自己的主营帐,里面已经等候了几位将军。 “参加太子殿下。” “免礼。”北堂宿负手走到主位上坐下。 他的眼前的桌子上是模拟的战场,上面的地势,布局情况一目了然。 “各位将军对此一战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他的目光仍旧在桌上,沉声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半点都马虎不得。 钱将军站出来,“末将以为此次不能强攻,轩辕璃夜有八十万大军,其中更是有二十万的飞鹰骑,况且飞鹰骑中个个以一敌百,若是硬拼,且不说我们能否有胜算,就是有也是伤亡惨重。” 其他几位将军纷纷点头,钱将军说的确实有理。 北堂宿站起来看着各位将军,“那你们的意思是?” “我等是希望将轩辕璃夜的人马引到这里,四面环击之下他们一定不敌。”钱将军指着其中一处地方。 北堂宿看着他手指着的地方,是一条很长的类似于峡谷的路,若是在道路两旁埋伏弓箭手,然后又在前后堵上骑兵,却是形成了四面环击。 “但是钱将军是否想过如何将轩辕璃夜的人马引到这里?” “这……”钱将军一时语塞,他只是想着此处地形于他们十分有利,却忘了考虑如何将人引到这里。 不得不说北堂宿的话简直一针见血。 “轩辕璃夜用兵如神,我们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对于轩辕璃夜他比任何人了解,轩辕璃夜在排兵布阵上永远比别人多想了一步。 别人想到的他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他照样能想到,这也就是他为何每次出兵必胜。 那人的心思太过深,一般人根本无法猜透。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吗?”钱将军不理解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北堂宿却点了头,对,就是什么都不做。 “本太子观察过了,这几日刮的皆是北风,这在夏季是十分罕见的,但同样也是于我们而言大大的益处,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先让弓箭手打头阵,再北风的助力下,射程一定远远超过之前。”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他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在借自然的力量。 不过…… 众人都离开以后,只有北堂宿一人还在营帐中。 他最担心的还有一点,方才他并没有言明,当年轩辕璃夜在与戎狄一战的时候,听说是他的王妃制造出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直接将当时固若金汤的彦城的城门炸开了。 若是这种武器用在他们的将士身上,那是数百万也不够的。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来人!” 外面守卫的士兵走了进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派人立刻前去打探,东璃的皇后娘娘来了没有。”他到底是不放心。 士兵虽然对他额度吩咐感到奇怪,还是立刻下去吩咐了。他奇怪的是太子殿下怎么会下这中命令,东璃的皇后娘娘?这里是战场,她一个女人怎么会过来。 再说了,就算是来了又怎样,怎么太子这么关心这件事。 北堂宿的担心虽然理所当然,但是是多余的。 当初凤轻语用炸药攻打彦城实在是无奈之举,她是不会将这样的武器用在战场上。 “你说北堂宿现在在做什么?”凤轻语忍不住问轩辕璃夜。 这男人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就是第一天来的时候将诸位将军召集吩咐了几句,剩下的时间不是看书就是陪着她下棋打发时间,看着实在不是像来打仗的。 “为夫为何要想他在做什么?” “北堂宿此次敢明目张胆的向你挑战,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就不担心?”这个男人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一向是这么淡定的吗,她有些怀疑。 “不管他作何打算,最终都是要败的,有区别吗?”轩辕璃夜慵懒的说道。 凤轻语嘴角一抽,好狂妄的话,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只觉得滑稽,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凤轻语索性不与他讨论这个话题。 轩辕璃夜见她半天不说话,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惊着了。 她竟然就这里趴在桌子上打盹了。 他起身走到营帐外,“去将南宫岑叫来。” 她最近一直这样,正说着话就能睡着,要么就是刚吃完饭就又饿了,他也不舍得饿着她只能吩咐御厨给她做。 可是她的饭量他作为男人看了都觉得吃惊,不知道这小身板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食物的。 一会儿,士兵前来禀报说是南宫先生不在营帐中。 轩辕璃夜蹙着眉头,不在?估计他又去周围采药了。 他走过去将凤轻语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已经陷入了沉睡。 转眼,与北堂宿约好的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两军各往前行了十五里。 轩辕璃夜的军队正好到达东璃边境的最后一座城,北兮城。这座城就是因为极其靠近北昌才有此一名。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自然是早早就进了城。 这日,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果然叫北堂宿猜对了,依旧刮着北风。 北堂宿穿着一身银色的战甲,手持长枪,脸上带着肃杀之气,头上的红缨被风吹得扬起,他的身后事数十万的将士,只等着他一声令下便于敌军杀个你死我话。 一阵铁链的声响,北兮城的城门缓缓放下,入眼的不是轩辕璃夜,更不是数十万的大军,而是一人一骑缓缓而来。 若是北堂宿没有看错的话,那人正是凤轻语,是轩辕璃夜的妻子。 她仿佛比两年前又美了许多。 凤轻语没穿银战甲,没戴铁头盔,一袭紫色的轻纱软袍,被风吹得扬起,三千墨发只用一根简单的带子扎起,显得干净利落。 “凤轻语,你是在看不起我北昌的将士吗,叫轩辕璃夜出来,本太子不与女人动手!”北堂宿冲着凤轻语身后的城门喊道。 他是内力喊出的这一句话,浑厚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城门传到里面。 凤轻语勒紧缰绳,勾唇轻笑,颠倒众生,“太子若是连我都打不过,自然是见不到我的夫君。” 她的意思很简单,若是想让轩辕璃夜出手就必须先过了她这一关。 北堂宿从没有想到轩辕璃夜竟然会如此卑鄙,让一个女人前来迎战,而且不带一兵一卒。 他若是出手必然落得个小人之名,若是不出手又无法逼得轩辕璃夜出来迎战。 当真是好计谋! 此刻轩辕璃夜就站在高强之上,紧紧地盯着城门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爷,我们何时出兵,怎能让皇后娘娘一人出城?”旁边的速风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不住出口。 方才爷下令的时候他们都下了一跳,虽然知道皇后娘娘身手了得,但是这毕竟是两军交战,皇后娘娘就是再厉害怎能敌过千军万马。 速风一出口,其他几人也纷纷出口。 “是啊,爷,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吧。” “爷……” “闭嘴!”轩辕璃夜冷冷地出声。 他的双眸涌动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仿佛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只是速风几人看不清他的情绪罢了。 “看来,不杀了你是见不到轩辕璃夜了!”北堂宿看着后面的紧闭的城门,看来轩辕璃夜是真不打算出来了。 “放箭!” 北堂宿一声令下,立刻调转马头,弓箭手迅速来到阵前。 数十万冷箭一齐伸向凤轻语,漫天的箭羽中她显得格外的渺小,凤轻语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急不缓地松开缰绳,掠起轻功飞至上空。 北堂宿冷笑一声,她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吗,笑话! 凤轻语看着北堂宿的表情,不由得好笑,希望他一会儿还能有这样的自信。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她的耳边是轻柔的风声,靠着这些来判断箭羽与她之间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连城墙上的速风都捏了一把汗,皇后娘娘太冒险了。 突然! 在冷箭距离凤轻语不到三尺时,生生的停了下来。 北堂宿的瞳孔猛地放大,这……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是北堂宿,他身后数十万的将士都震惊了,他们仿佛看到死亡正在向他们招手。 这一战,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轩辕璃夜倒是意料之中的松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敢让她胡闹了,他的心脏简直在饱受煎熬。 蒋飞虎等人看到了,才知道为何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出战,这……千军万马都敌不过她一人呐。 凤轻语控制着这些箭,使它们调转方向,这也是她第一次使用异能控制这么多的东西。 她已经能感觉到身体的异能像是用到了极限,再下去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快!快用护盾!”北堂宿回过神来,惊呼一声。 然而已是来不及,人的速度再快,如何能快得过念力。 “嗖嗖嗖……” 数十万的箭羽全数射向北堂宿的军队,这一次至少折损了三十万,后面的骑兵或许撤离的及时躲过一劫。 “撤,快撤!” 北堂宿的人马迅速调转马头往回撤离,北堂宿更是深深地看了后背一眼,轩辕璃夜,你好卑鄙! 突然,凤轻语体力不支,眼前猛地一黑,从空中落下。 城墙上的轩辕璃夜,立刻从城墙上飞身而下,接住了昏迷过去的凤轻语。 “娘子,你怎么了……” 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的用刀子在剜。 “快开城门!”他怒喝一声。 速风立刻前去再次放下绳索,若是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爷一定会发疯的。 城门放下,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冲进了城门。 “南宫岑呢,快把南宫岑给朕找来!”他将凤轻语放在床榻上,紧紧握着她的手,触手是冰凉的体温。 南宫岑正在房间里鼓捣他这几日收集来的草药,突然,门被人踹开,进来的是沐雨。 “沐雨,你能不能敲……” 现在是十万火急,沐雨已经懒得跟他解释太多,拉着他就往爷的房间走。 “喂,你干嘛,我正在炼药……” “你信不信你再晚来一会儿,爷拿你炼药!”沐雨恶狠狠地说道。 看沐雨的样子南宫岑就猜到可能是出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也不敢多言,跟着他走。 推开门,南宫岑只觉得眼前挂了一阵风,他就被轩辕璃夜拽到了床边,“快看语儿怎么了,她若是有事朕拿你是问!” 看到凤轻语明显是昏迷过去了,南宫岑自然不敢耽搁,何况爷的语气实在太过吓人了。 他伸手为凤轻语诊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南宫岑竟然还没有诊出个究竟,轩辕璃夜身上的气息又冷了几分,“她到底怎么了?” 南宫岑松手,转身站起来看着轩辕璃夜。 “爷,你确定皇后娘娘的身体出问题了?”怎么他觉得很健康呢。 “真要是能确认还找你来!” “回爷,娘娘除了身怀有孕没有其他的问题。”南宫岑无比确定的说道,他实在搞不懂爷为什么急得跟火烧眉毛一样找他过来。 轩辕璃夜:“……。” 他着实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消化掉南宫岑的话,他刚刚说什么?语儿怀了身孕,怀了身孕的意思就是……他要当爹了?是这么理解的吧,好像是。 南宫岑看着轩辕璃夜的表情,他怎么觉得爷才是那个需要被诊治的人。 爷现在是什么表情? 就是明明十分喜悦却又不敢笑得放肆,明明十分震惊却又一脸平静,明明难以置信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典型的矛盾结合体。 南宫岑伸出手在轩辕璃夜的眼前晃了晃,“爷,您没事吧?”他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爷今天十分的不正常。 轩辕璃夜一向洁癖严重的不喜人靠近,今日难得再一次拉着南宫岑的衣服,指着床上的凤轻语,“再诊一遍!” 啥?爷是在怀疑他的医术吗。 他可是号称神医,难道会连个喜脉都探不出来吗。 不过在爷的淫威之下,南宫岑还是低着头很小心很仔细的又替凤轻语诊了一次脉。 突然,他想到,爷不会是之前不知道皇后娘娘有孕了吧,所以现在才会表现的如此震惊,可是就算之前不知道,一向波澜不惊的爷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南宫岑再次站起身用无比确定的语气说道,“恭喜爷,娘娘确实有喜了。” “那她怎么会昏倒?”这是他最担心的。 “皇后娘娘只是劳累过度,体力不支才会昏倒,待她醒来,她自己会给自己调理身体的。”皇后娘娘不是自己也会医术吗,她难道自己不知道? “爷,那我现在能走吗?” “滚!” 南宫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果然利用完了就这种态度,这才是爷的行事作风。 南宫岑走后,屋里只剩下轩辕璃夜还有昏迷的凤轻语。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有些苍白的脸儿,掩饰不住的心疼,都怪他没有提前发现。 他伸了伸手,想要摸她的小腹,却又怕碰坏了,只能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这里有他的孩儿,流着他与娘子的血,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真的很难想象一个霸气的男人伸出食指点着一个女人小腹的画面,这画面实在太过于诡异,还是不要想象了。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轩辕璃夜跟个傻子一样盯着她的肚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吓得她立马看着自己的身子,还好,她还以为自己没穿衣服呢。 “夫君,你在看什么?” 轩辕璃夜这才发现凤轻语醒了,不禁一阵懊恼,他刚刚竟然没有发现。 凤轻语撑着手准备起床,轩辕璃夜忙伸手扶着她,却又不敢的样子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刚做起来,轩辕璃夜的脸就凑过来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紧接着又在她的左右脸颊各吻了一口。 等等,她怎么发现轩辕璃夜怪怪的,不会是中邪了吧。 凤轻语伸手抚在他的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正常的体温啊。 “娘子……” “嗯。” “娘子。” “嗯。” “娘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她快被他气死了。 “娘子,你怎么能说粗话呢。”万一被宝宝听见了多不好。 “我不仅说粗话,我一会儿还想打你你信不信。”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浑身透着一股邪气,对,就是邪气。 “娘子,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一定不能太吃惊,保持心情的平静。”南宫岑说了,孕妇不能情绪太激动。 “知道了,说吧。”他做了这么多铺垫就是为了跟她说一个消息?轩辕璃夜果然是不正常了。 “娘子,你坏了我们的孩子,在这里。”轩辕璃夜废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将话说出来了,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处。 凤轻语显然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我……我怀孕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丝毫的感觉。 “正是。” 轩辕璃夜这才放肆的笑出声,天知道方才他多想大声的笑又怕吵醒她才会一直憋着,可是真的憋得好辛苦。 凤轻语下意识的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过了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 “我真的……怀孕了?”枉她身为医者,竟然不知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们日日亲热怀孕是迟早的事,但是现在对她来说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突然想到这些日子,她真的觉得心惊肉跳。 她一路过来都是骑着马,那日更是作的要跟轩辕璃夜赛马,这几日他们是毫无顾及的欢爱,今日她更是使用了异能。 不到三个月的胎儿最是脆弱,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这孩子,真是顽强。 知道她的心思,娘子还小,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现在肚子里有多了一个,她的担心是当然的。 “娘子放心,为夫会照顾好你和孩儿的。” 凤轻语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她的思绪还没有回来。 “娘子会医术,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久久轩辕璃夜才说道,现在想想都觉得吓人,以后坚决不让她胡闹了。 凤轻语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我怎么知道,难道我没事成天给自己把脉吗,再说了,我有没有怀过孕,我哪儿知道。”她撅着嘴。 毕竟是怀了孕的人,之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只觉得娇贵无比。 轩辕璃夜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是为夫的错。”他没有照顾好她。 早在她变得能吃之后他就应该有所察觉的,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了那么多,摆明了就是肚子里还有一个,是他犯傻了。 “我以为就是最近胃口变好了,也没往这方面想。”总之她这个娘亲也失职了。 娘亲?如今她也是娘亲了。 她的手轻轻的抚在小腹上。 轩辕璃夜看着她的样子,只是笑得高兴,他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娘子现在饿不饿,为夫立刻吩咐他们做饭。”按照之前的习惯,这会儿也该饿了。 凤轻语点点头,“好。” 轩辕璃夜立刻唤了下人吩咐下去。 他们住的幸好是北兮城的城主府,若是像之前那样住在营帐中他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想想都不免担心,之前什么都没注意,娘子也不忌口,什么都吃,现在开始,他要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在床上,自己下床蹲下来帮她穿好鞋子。 “我没这么娇气,鞋子能自己穿。”她弯下腰准备自己穿。 虽说怀孕了要注意,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 “娘子别动,为夫来,以后有事叫为夫就行,不对,不用叫,为夫以后时刻站在一旁边。” 凤轻语怔怔地看着他蹲在她的面前,一直都知道他宠她,却从没想到他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这个天子骄子一样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只是她的夫君。 “好了。” 轩辕璃夜站起身将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夫君说话为何这样小的声音?”她都快听不见了。 “宝宝在睡觉,为夫怕吵到他。”轩辕璃夜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这个男人……好傻。 “宝宝才一个多月大,他现在就是一只豌豆那么大,哪里会睡觉,更听不见夫君说话。” “瞎说,娘子怎么就知道。”万一宝宝听到了该不高兴了。 凤轻语抚额,她当然知道了。“我会医术。” 轩辕璃夜这下子没有办法反驳了。 一会儿,下人将做好的膳食端了进来,全部都是凤轻语爱吃的。 知道她自从怀孕后便不喜吃素食,他只能让那些个御厨变着法儿的将素食做的精致些,好让她吃。 比如这道炒青菜,御厨就将青菜的叶子单独摘下来卷着香辣肉丝,凤轻语想吃里面的肉丝也就只能将外面的青菜叶儿一同吃掉。 还有那道炒西芹,御厨将羊肉剁成肉泥,然后用酱汁调好塞进西芹的杆儿中,再淋上煮好的汤汁儿,光是闻闻味道就垂涎三尺,凤轻语最是爱吃。 “夫君,接下来该怎么做。”凤轻语正低头吃着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怎么办?” “就是北堂宿啊,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她本想着一次解决,谁知道异能还没全数使出来就晕了。 “娘子只管安心养胎便是,接下来的交给为夫。”行军打仗本来就是他的事。 不过既然娘子怀孕了,那么就只能跟北堂宿速战速决了。 这里再好毕竟比不过宫里清净。 “那好吧。”凤轻语低头喝着汤。 “我觉得肚子里的一定是儿子,不仅爱吃肉还很顽强。”凤轻语小声着嘀咕。 轩辕璃夜低头看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默念着,一定是闺女儿,一定是闺女儿,可不能是个小崽子。 “你那什么表情?” 凤轻语抬头突然就看到了轩辕璃夜脸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不喜欢儿子吗?” “当然喜欢,儿子多好,为夫将来一定好好教他功夫。”轩辕璃夜笑道。 这还差不多。 “好了,我吃饱了。” 轩辕璃夜立刻起身抱着她进了内室,“娘子,在休息一会儿,南宫岑说了娘子是因为劳累过度才会昏过去的。” 他自然是不能再让她累着了。 “南宫岑来看过了?” “当然,要不然为夫怎么知道。” 轩辕璃夜将她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 “轩辕璃夜,盖着被子热。”现在都是夏天了,盖着大厚被子多热啊,非得捂出痱子不可。 轩辕璃夜想了想,到底没有掀开被子,“乖,娘子现在身体弱着呢,不宜受凉,先盖上被子,为夫一会儿让他们太冰块过来,这样不仅舒服些还不会着凉。” 听了他的话,凤轻语也就作罢了。 轩辕璃夜出了房门,立刻就吩咐了下人送来了冰块,还特意嘱托不能离床太近,要不然容易着凉。 城主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后娘娘,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他们可是记得早晨的时候,皇上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一张邪魅的容颜布满了寒冰,仿佛随时都能冻死人。 皇后娘娘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看皇上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几个丫鬟小心的将冰块抬进屋子里,皇上还嘱托了她们一定要小声。 不过她们还是忍不住好奇,透着青纱帐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后娘娘。 隔着薄薄的纱帐,依旧能够看到皇后娘娘绝美的容颜。 她们远在边城自然没有机会得见圣颜,更加没有几乎看到皇后娘娘的真容,只听说过生的极美。 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加上今日之事,外面早已经传了个遍。 说是皇后娘娘一指定千军,哦不,是定万军,虽然那样的场面她们没能亲眼看见,不过足以想象的出。 东璃百姓皆传言,皇后娘娘乃天神下凡,身怀异术,定可保东璃百年太平。 总之,这一战之后,凤轻语的名声算是传遍了整个东璃,乃至天下。 自从凤轻语怀了身孕之后都睡得格外的沉,若是以前,这样的目光早就让她惊醒。 几个丫鬟不敢多做停留,办完事只能赶紧离开,万一吵醒了皇后娘娘,她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轩辕璃夜是去了一趟南宫岑那里,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反观北堂宿那边,情况就远比这里糟糕了。 “太子殿下,我们还是赶紧撤吧,那东璃的皇后是天神下凡,现在东璃如有神助,我们必吃败仗啊!” 钱将军今日是亲眼看到了那样的场面,到现在还胆战心惊。 其实凤轻语的目的达到了,即使接下来的战事不用她出手,北昌的将士必然是军心不稳。 北堂宿狠狠地蹙着眉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什么天神下凡,纯属一派胡言!” “太子殿下,这样的事若非亲眼看到我们也是不信的,可是三十万大军瞬间折损您也是看到了,若是继续战下去,我们毫无胜算啊。” “太子殿下,且不说我们几位,现在旗下的将士纷纷要扔下兵器投降,甚至想要回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 几位将军全部都在苦苦相劝。 他们说的情况,北堂宿如何想不到,可是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他此刻下令撤兵,轩辕璃夜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们说的本太子都知道,但是几位将军有没有想过,我们回了北昌,难保轩辕璃夜不会趁胜追击,一直攻打到北昌。” 到时只怕情况更加糟糕。 “这……” 太子殿下说的确实有理。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是天要亡我北昌吗?” 北堂宿步出营帐,一路走到将士聚集的地方,入眼的不是整装待发、精神抖擞,而是垂头丧气。 果然跟将军说的那样,他们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若是轩辕璃夜的人马此刻攻打过来,你们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知道吗!”北堂宿大吼一声,如雷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上空。 见到是太子殿下,将士们才勉强站起身,但仍是没有精神。 有大胆一些的士兵回道,“就算大家伙拿着武器也照样没有还击之力。” “是啊。” “是啊” “没错。” 众人皆附和,他说得没错,上午在战场上的时候,难道那些死去的同胞没有拿武器吗,不也照样死了。 “我们都是凡人如何斗得过神?” “是啊。” “说的没错。” …… 北堂宿的耳边回荡的都是这些毫无斗志的话,他虽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那些是他们亲眼所见,恐惧早已深入脑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复的。 “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北昌的精英,北昌的寸土都是你们用双手打下来的,每一寸都来的十分不易,现在我们若是逃离,那么明日轩辕璃夜便会挥师北上,到时我们的国土都会沦落到别人之手,亲人都会惨死在别人的刀下,这样的事情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当然不愿意!” 北堂宿终于看到了他们振作了,心中甚至欣慰。“好,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打起精神,奋力抗敌。” “保卫国家,奋力抗敌!保卫国家,奋力抗敌……”将士们皆是振臂高呼。 远处的几位将军不免对北堂宿心存崇敬,还是太子殿下有办法,这下算是鼓舞了士气。 前方有士兵来报。 “报……轩辕璃夜带着人马在前方宣战,现在离军营不到五里的距离!” 北堂宿的面色瞬间严肃,“凤轻语可在?” “没有,是轩辕璃夜亲自带的兵!” “好!现在迅速到前方,我们与轩辕璃夜殊死一战!” 北堂宿的热血一下子被点燃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与轩辕璃夜真正一战了。 他倒要看看谁更胜一筹。 北堂宿召集所有的将士赶到前方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了。 “北堂宿,你终于是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敢了!”说完,他身后的东璃将士都哈哈大笑,今早他们可是见着了,北昌的士兵跑的比兔子都快。 这件事估计能小一辈子。 北堂宿的脸一下子黑得跟锅底一样,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想起折损的那三十万大军。 “轩辕璃夜,你卑鄙无耻,竟然叫女人出战!”他就不信他还有脸反驳。 如今轩辕璃夜是当了爹,嘴角的笑总也藏不住。 他轻笑两声,“有本事你也找一个朕这样的媳妇儿。”他的媳妇儿,独一无二。 后面的速风几人大呼不要脸,爷真是太不要脸了,两军交战之际竟然还有心情秀恩爱。 果然,下一秒。 北堂宿的脸又黑了几分。 “废话少说,今日本太子就要让你血战血偿。”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北堂宿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迅速向中间飞奔而去。 轩辕璃夜同样的朝中间奔去。 两国之争,一触即发! 随着两位主将的战斗开始,各自身后的将士迅速撕杀成一片,整个战场狼烟四起,扬起的尘土只怕比人还要高。 北堂宿对上轩辕璃夜,他的面容再不似往日那般温润的模样,而是狰狞的。 与他之间的战争,他早盼了多年。 早上凤轻语的举动无形之中增加了北堂宿的愤怒,一个人越是愤怒,他的破绽便会越多。 一个一心打败轩辕璃夜的男人,他的实力绝对不能低估。 而一个多年与轩辕璃夜齐名的男人,更是不能小觑。 东璃王,北太子。 今日注定是惊天一战! 战场上,两人皆是银色的战甲,只不过轩辕璃夜的胸前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轩辕璃夜和北堂宿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战马交错,发出嘶鸣之声。 他们的实力都没有做任何的保留,这既是对对手的尊重,同样是不能输的战斗。 一招一式皆带着十足的力气,兵器交接的声音,十分密集,足以见识到两人的出招之快。 是的,轩辕璃夜终于使用了兵器。 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 马上作战不比平常,手臂伸出的长度有限,只能借助兵器来弥补不足。 北堂宿与轩辕璃夜势均力敌,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和一个人打斗,但是,他出的每一招轩辕璃夜都能迅速挡开,已经数十招,他甚至都没有碰到他的衣角。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他是最强的。 他一直以为,轩辕璃夜的实力不过是世人吹嘘出来了,因为他从未见他真正的出手,哪怕一次。 现在他终于见到了这个男人真正的实力。 强! 除了这个字,他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 与北堂宿的想法不同,轩辕璃夜只是想快速的解决这场战争,这国家,这天下,从来不是他在乎的,他只想快些见到他的娘子,还有他的孩儿。 他要一个太平的天下赠予他的孩儿。 北堂宿的长枪一次又一次划过轩辕璃夜的战甲,终是没有沾上半分,反倒是轩辕璃夜的长剑越发的凌厉,他的胳膊上已经中了一剑。 轩辕璃夜双腿轻触乌虹,乌虹像是知道主人的意思一样,四蹄一蹬,已经旋到了北堂宿的身后。 在北堂宿的还未来得及拉紧缰绳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刺中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已经见了分晓。 突然,一个身影冲到轩辕璃夜的面前,举剑刺向他。 这样烂的招数,轩辕璃夜怎么放在眼中,只用了一招便将那人打下了马。 北堂宿看过去的时候,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北堂梓站起身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轩辕璃夜,“你答应过我,留我大哥一命!” 轩辕璃夜冷眸扫过去,“你大哥现在死了吗?” 没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孕妇不能做的事 北堂宿转过头的时候,身后的沙场早就被北昌将士的鲜血染红,刺了他的眼,痛了他的心。 这一战,他终究是输了。 输的彻底,输得心服口服。 轩辕璃夜是个强劲的对手,是他太过自负,以为能做着天下第一人。 “只求来生再与你为敌!” 北堂宿大喝一声,一把夺过北堂梓手中的剑,横在脖子上。 “不……大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在战场上空。 那朱红的鲜血洒在尘土上,溅了几滴北堂梓的脸上。 随即,北堂宿的身体从马上掉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风不动了,马儿不嘶吼了,连远处正在战斗的人也停下了。 这样的一世英豪就此陨落。 “啊……”北堂梓抱着北堂宿的尸体痛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兵败了可以再战,国破了可以重建。 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他看不起,他看不起大哥,这不是他的大哥,不是! 北堂梓扔下尸体,发了疯似的往远处奔去。 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主将已死。 “传令下去,降者,若是愿留便留、愿走便走;抗者,杀无赦!” 轩辕璃夜调转马头一路驶向城门,铁链放下,城门缓缓打开。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轩辕璃夜的人影,听到外面急促的鼓声,便能猜到此时怕是已经两军开战。 尽管知道轩辕璃夜的实力,却是不得不担心。 她起身走出房间,门口站着一粉衣丫鬟。 “娘娘,奴婢小环,是皇上让奴婢在此等候,皇上吩咐若是娘娘醒了就稍微歇息,他一会儿便到。” 小环将轩辕璃夜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与凤轻语听。 勾唇一笑,凤轻语望了望外面依旧灰蒙蒙的天,他倒是自信。 一旁的小环却是看傻了眼,娘娘笑起来真的好美,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知道了,我现在想出去走走。” 小环不敢违抗,只能小步的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皇上说了,娘娘不喜贴身伺候,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站在门外。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小环不禁想到。 凤轻语说是出去走走,却是一路往城门的地方行去。 通往城门的一路上都有士兵站岗,可是却无人敢拦着风轻语。 且不说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就是以娘娘的实力,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凤轻语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走近城门的时候才看到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一个银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一身银色的战甲更显魔魅,骑在马上,有着别样的风采。 这样的男子,怎能会引人注目,惹天下女人趋之若鹜。 轩辕璃夜显然也看到了凤轻语的身影,顾不得骑马,他轻功掠起,飞身来到她的身边。 刚要靠近风轻语。 “呕…。”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窜入鼻尖儿,凤轻语忍不住干呕一声。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孕吐的反应。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解释,“可不是我嫌弃夫君。”她指了指肚子,是里面那个。 轩辕璃夜难得见她娇俏的模样,只醉了心,哪里会计较这些。 他虽未受伤,却是从战场而来,难免沾染了血腥之气。 娘子怀了身孕,自然是闻不得这种气味,他知道。 轩辕璃夜稍稍推开一步,伸手解下神身上的战袍扔在地上,里面穿的是墨色的锦衣。 他试探性的上前一步,“娘子可是觉得好些了?” 凤轻语皱着鼻子特意凑近他,像小狗似的嗅了嗅,“里面的没有味道。” 这就好。 轩辕璃夜环拥着她一路往府里走。 他不知这小小的举动落在身后士兵和小环的眼中成了多么稀奇的事情。 皇上是谁? 东璃的战神,同样也是杀神,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杀气与冷绝的气势,何曾有过这样温柔的神色。 皇上宠妻,果然名不虚传! 回了房间,将凤轻语安置在椅子上。 轩辕璃夜立刻转身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清爽的墨色软袍坐在凤轻语旁边。 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她的小腹,“宝宝有没有很安静?” 凤轻语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提醒他了,他总是记不得。 她肚子的孩子现在就是一只稍微比受精卵大上那么一点儿的小肉团儿而已,当然是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安静安静,十分安静。”她只能这么说。 “那就好。” 这样他就放心了,要不然等这小崽子出来,非要好好打一顿屁股不可。 “前方战事如何?”既然他已经回来了就说明应该是胜了。 “虽然北堂宿死了,不过整个北昌应该不止这点人马,只怕还要更进一步拿下北昌的京城方能让其彻底覆灭。” 凤轻语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北堂宿死了。 她不知作何感受,她答应过北堂梓若是北堂宿投降,她就放过他,现在算不算她食言了。 “北堂宿他……” 轩辕璃夜看了她一眼接道,“他是自杀的。” “唉,既生瑜何生亮。”凤轻语靠在椅子上,不免多了几分感概。 轩辕璃夜虽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不要紧,他只是发现娘子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凤轻语转头的时候就看见他一直盯着她。 “娘子好看。” 凤轻语,“……” 当她没问。 不过照他的说法,“夫君是想趁胜追击,一路杀到北昌的京城?” 本来这种时候,轩辕璃夜是不该离开半分的,可是没有办法。 “嗯。” 他又贴近了一些,环着她,“娘子暂时在这城主府中等为夫,待为夫解决完北昌之事就过来找娘子。” 她既然怀了身孕就不能奔波。 “夫君打算何时启程?” “后日。” 凤轻语这样问就表示已经同意了轩辕璃夜的说法。 目前她确实不宜随军奔波。 说实话,凤轻语对于北堂宿的死有些耿耿于怀,其实那样一个骄傲的男子若真的放下尊严投降,她反倒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 可能最近她真的太容易感伤了。 初夏的天,说热就热了,夜晚下了一场大雨,特外的大,将血洗的疆场又水洗了一遍。 凤轻语躺在床上睡不着,她下午睡得多了。 听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声,思绪不知道飞向了何方。 虽然下着雨,屋内并不见得凉快多少,仍旧有一丝燥热的气息,不知是空气中的燥热还是内心烦躁,总之一向嗜睡的凤轻语难得失眠了。 看向床边空空如也的位置,轩辕璃夜去哪儿了? 他们明明是一起躺在床上的,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反正睡不着,凤轻语索性起床轻声走出内室。 入眼便看到轩辕璃夜正在外面的桌案上写着什么,烛光下,他的侧颜格外的绝美,一时间凤轻语都看得痴了。 直到轩辕璃夜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看着她时凤轻语才回神。 “你在做什么?” 凤轻语直接走过去。 “娘子怎么起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睡觉吗,不会是他吵着她了吧。 “下午睡得多了,不困。” 凤轻语伸手拿过轩辕璃夜放在桌上的纸张,上面潇洒的写着:孕妇不能做的事。 这是……抄的笔记? 凤轻语还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些书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医书,而且是关于女人孕期的书。 看样子他是在边看边做笔记。 他大半夜不睡觉就是咋研究这个? 凤轻语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笔记上,上面已经罗列了数十条,这,这都是什么呀。 “第一,要多休息,不能提重物,不能劳累;第二,忌口,凉、热、辣的食物皆不宜吃;第三,不能使用熏香;第四,不能生气,不能太紧张,亦不能太过激动;第五,孕前三个月后三个月皆不宜房事,期间可是适当……” 算了,剩下的凤轻语都不愿再念出来了。 “这都是为夫让南宫岑找来的书,为夫既然要照顾好娘子就一定要知道这些。”他说得一本正经。 “我懂医术,这些我都知道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只是怀孕,又不是丧失了行动能力。 “为夫不放心。” 他当然不放心,她自己平日都马虎的不行,半大的孩子一个,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子他自然是更不放心。 凤轻语发现最近跟他讲道理好像是不太管用。 “我现在又困了,夫君陪我。” “乐意之至。” 轩辕璃夜哪儿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是不想让他继续看这些。 两日后,凤轻语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睁开眼睛迷了一会儿,才想起轩辕璃夜他们应该是今日出发,可是开外面的天儿怕是已经出城了。 她还说了今日要早些起去送送他,谁知还是睡过了。 凤轻语起身坐在床上,侧眸的时候看到床头边放着一张纸。 一看就知道是轩辕璃夜的字。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等我。” 凤轻语笑了笑,将纸折好放在床头下。 “小环。” 凤轻语叫了一声,外面的小环立刻推门进来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娘娘可是要起床?”她一直在外面候着。 皇上已经告知了城主府的所有人,好生伺候娘娘,娘娘已经有了身孕,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半点不能马虎。 凤轻语伸了一下懒腰,点头。 小环立刻拿过一旁的衣裙帮凤轻语穿起来。 “轩辕璃夜他们是什么出发的?”凤轻语随口问起,她睡得太沉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小环愣了一下才想起娘娘嘴里的轩辕璃夜是皇上的名讳,心中不免暗叹,也只有娘娘敢如此称呼皇上了。 “回娘娘,皇上他们天未亮就已经出发了,那时娘娘应是正在熟睡。”她小心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不知道。 小环帮凤轻语穿好了衣服又帮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外面的丫鬟已经准备好的饭食端了进来,看到桌上摆的这些,凤轻语就皱起了眉头,这么是这些。 小环看到凤轻语的脸色微变,心中不免担心,忙开口,“回娘娘,皇上临走时吩咐了,让娘娘早晨吃的清淡些,中午再为你准备荤菜。” 凤轻语无奈的坐下,喝着没有一点味道的淡粥。 轩辕璃夜的手伸得够长的,人都走了还被他管着。 算了,清淡些就清淡些吧,养胃。 看着凤轻语终于开始吃了,小环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是皇上吩咐的,可若是娘娘不乐意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怕我?”凤轻语喝着粥听见她呼出的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不难伺候,而且也不会无辜发脾气。 小环一下子摸不准皇后娘娘为何会这么问,是不是她哪儿做错了。“不,不是。”一般的主子应该不想让下人怕的。 她是这样想的。 声音都颤抖了还说不怕。凤轻语喝了一口粥,“我长得很丑吗?” 小环想都没想赶紧摇头,皇后娘娘当然不丑,不仅不丑而且还十分漂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就连府上的小姐也不及娘娘的万分之一。 “那你为何一副像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凤轻语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小环一下子跪在地上,差点都哭了。 凤轻语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非常的无辜,她还想没有做什么,她怎么就哭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逗你的。”凤轻语无奈道。 小环抬袖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 皇上既然选了她伺候皇后娘娘,那她当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半分都不能懈怠。 “外面还在下雨吗?” 凤轻语终于将一碗粥吃完了,又吃了一个包子才作罢。 小环将她面前的桌子收拾好,说道,“回娘娘,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儿还阴着,不是很热。” “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吃完饭就该走走消消食儿。 小环是城主府的丫鬟,对府上的地形自然是十分熟悉。 北兮城的城主叫陆铭,是轩辕璃夜吩咐他没事不许来这边的院子打扰凤轻语休息,所以凤轻语一直没有见到。 这些都是从小环的嘴里知道的。 小环带着凤轻语一路到后花园中,那里的花开得正盛,娘娘看了一定心情愉悦。 凤轻语走得极慢,一边散步一遍打量着周围的景致,都说一城之主堪比土皇帝,这话真是不假。 光是看着城主府的装横就知道了。 更何况这北兮城距离帝都最是遥远,果然印证了一句话,天高皇帝远。 轩辕璃夜就是治理国家的手段再厉害,也不可能像拥有千里眼顺风耳一样知晓这边的情况。 这小小的城主府,比起帝都的太子府也是丝毫不差的。 远远看去,琼楼玉宇、水榭歌台、假山美湖、玉桥高亭、当真是应有尽有,若是凤轻语没有看错,那亭子四周挂的竟是琉璃灯。 在这个时代琉璃灯该是稀罕的物件儿,没有到这府上的主人竟用来作普通的灯用。 小环带着凤轻语来到后花园,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人。 凤轻语眯着眼,看着花丛中的几位女子。 其中一位穿着极是华美,想来就是府上的大小姐,陆欣芸。 凤轻语阅历十足,识人又准,自然是一眼便看出哪陆欣芸是个表面温柔,实则跋扈的绿茶婊。 走近了一些,方看清她的容貌。 一对长眉宛若初生的嫩柳,琼鼻丹唇,最美的应是那一双如玉般的水眸,说不出的楚楚动人,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小环似乎有些歉意,娘娘喜欢清净,她应该提前派人过来看一下的。 “娘娘,你若是嫌吵我们就回去。”她小声地在凤轻语耳边说道。 “无碍。” “我道是谁,原来是皇后娘娘,娘娘金安。”陆欣芸俯身行礼。 她都福身行礼了,她身后的那些丫鬟就更不用说了。 呼啦啦跪了一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陆欣芸看到凤轻语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定是传说中的皇后娘娘。 这府上的女人她都知道,影响中没有这般美丽的,除了南苑里那尊大佛。 “免礼。” 凤轻语的眼光只在她身上稍作停留就望向她身后的花。 对于这些花花草草她向来是不喜欢的,何况有的花对胎儿也不好,小环应该是不知道才会带她到这里来。 这个陆欣芸,真是好大的阵仗,出来走走身后的丫鬟就跟了一堆,生怕她受人欺负似的。 “小环,我们回去吧。” “是,娘娘。” 凤轻语转身离开了花园。 陆欣芸望着凤轻语离开时的背影,不由地微勾起嘴角,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们是我美,还是皇后娘娘美?” 后面的几位丫鬟对于这种问题早就见怪不怪了,小姐时不时就会拿她与别人做对比。 那些人跟小姐比起来自然是没有她漂亮。 可若是跟皇后娘娘比起来,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高低。 “你们都哑了!”陆欣芸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当然是小姐漂亮。” 这还差不多,陆欣芸终于扬起了笑容。 轩辕璃夜那边,因为北堂宿的自杀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昌,他带领的军队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 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拿下了三座都城了。 守城的将士一听说太子殿下都觉得救国无望选择了自刎,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坚持的决心。 再说了东璃皇上下令了,若是主动投降便不动城内百姓一分一毫。 一路行来,轩辕璃夜的军队纪律严明,作风刚正,传遍了整个北昌,北昌的百姓知道他们要来了反倒都大开城门迎接。 这便是所谓的民心所向。 他们抵达北昌的京城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京城的城门紧闭。 远远望去,昔日的繁华不再,几百年的古城如今俨然成了一座毫无生气的死城。 北昌的皇上北堂毅始终坚守着这座城,算是对北堂一族的列祖列宗最后一个交代。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自刎而死,留下这千金的重担。 如今正是夏季,北昌的皇宫却充满了无限的悲凉之感。宫女、太监,能跑的早就跑了,能拿走的东西也早就拿走了,这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 北堂毅就是其中一个。 金銮殿上,北堂毅高坐上在上方,一身明黄的龙袍,足蹬双龙戏珠黄金靴,腰配玉龙带,两鬓半百,眼角的周围仍旧遮不住那双明睿的双眼,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瞬间老了许多。这就是他守了几十年的北昌,如今却要拱手让予他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推开厚重的大门,让外面的光亮射进来,不知为何今日的阳光一点都不明媚,反而透着阴森的感觉。 老太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北堂毅沙哑的嗓音在这空荡的大殿格外的明显。 老太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北堂毅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回皇上,西垣不肯借兵……”后面的原因已经不用说了。 本来昨晚北堂毅连夜亲笔修书一封送往西垣,希望其借兵与轩辕璃夜一战到底,今天他就是坐在这里等消息的。 消息是等到了,谁知却不是好消息。 北堂毅扶着龙椅的扶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出金銮殿,往外面走去。 身后的老太监立刻跟上,“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为我北昌做最后的事。” 北堂毅一路走到城门处,站在高墙之上,轩辕璃夜的人马已经兵临城下了,不消半个时辰他们便能踏入京城的城门。 “开城门!”他高呼一声。 城内坚守的将士只能听从北堂毅的命令,将城门打开。 他走下城门,站在轩辕璃夜的马前,“若是要进入这最后一座城,就请从朕的尸体上踏过。” 这便是他为北昌最得做的最后一件事,让其免受纷扰,而自己也算是用血肉之躯为这个国家的灭亡祭奠。 轩辕璃夜的冷眸微抬,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他就了了他的心愿。 轻扯缰绳,乌虹嘶鸣一声飞速的向前北奔去,在马蹄快要踏上北堂毅的时候停了下来。 北堂毅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他以为自己已经进了鬼门关,没想到此刻他扔在在这里,睁开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轩辕璃夜。 “为什么?” 轩辕璃夜随意抽出一把剑扔在他的脚下,“朕杀你,犯不着。”说完轩辕璃夜已经侧身向前飞奔而去。 速风几人仍旧在城门口出看着北堂毅。 那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传来,回过神时一代帝王已经命陨。 速风叹息了一声,这世间的帝王与爷对上只怕都是一样的下场。 “来人,埋了。” 被云层掩埋的太阳总算是拨开了层层云雾,将所有的光亮照射大地,从城门一路铺到皇宫。 轩辕璃夜坐在马上,一路向北昌的皇宫行去,进了皇宫,下马,一步一步踏上宫墙。 北昌的皇宫是整个北昌最高的建筑物,站在宫墙之上,能够俯视整个北昌,现在脚下踏地这片疆土是属于东璃的。 清爽的风袭来,吹起轩辕璃夜的衣角,浓墨一样的衣袍在这宫墙之上尤为的明显。 他走到一旁,伸手拿下北昌的旗帜扔在地上。 一旁的速风立刻将手中代表着东璃的旗子插在上面。 “爷,我们何时启程。”事情远比想象之中要容易的多,应该已经没有重要的事情留下来了。 “即刻起程。”薄唇轻启,棕眸中带着喜悦。 剩下的事轩辕璃夜交代了蒋飞虎几人,虽然北昌已灭,难免会有余党,以防万一留下一批人为好。 轩辕璃夜带着剩下的几十万大军先行回东璃了。 脸将士都感觉到了皇上的回程似乎带着莫名奇妙的急切,这行军的速度可是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如今北昌已经被灭了,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将士们难得高兴,应该轻松些才是,怎么反倒紧张起来了。 一帮铁血汉子自然是不懂得轩辕璃夜急于想要见妻子,孩儿的急切。 本是五天的路程,轩辕璃夜硬是缩短成了三天,看到北兮城的城门之时,他的唇角已经抑制不住的上扬。 将士们这才知晓一二,这北兮城中住着皇后娘娘。 原来皇上是急着回来见皇后娘娘。 凤轻语提前得了消息,知道轩辕璃夜今日要进程,所以逼得自己早些起床。 他出发的时候她没来得及相送,他胜利回归她如何能不迎接。 凤轻语一袭天蓝的印花素锦长裙,怀了身孕的缘故,她的穿着旧变得简洁了许多,像那种拖地的长裙是不能再穿了。 这几天天气闷热,早晨小环给凤轻语挽了一个清凉的发髻,大多数的长发都挽了起来,只余下一小部分披散在脑后。 她的一整张脸儿都露了出来,显得格外的明艳。 这几日的相处,小环也清除了皇后娘娘的性子,她只是看上去清冷些,其实脾气好又容易伺候,所以渐渐的她的话便多了些。 “娘娘,你走慢一些,这路不好。”小环看着凤轻语步履生风,吓得不轻。 凤轻语没有放慢脚步,她本就说早些出门,可是在屋子里磨磨唧唧的耽搁了些时辰,只怕这会儿轩辕璃夜他们已经进城了。 果然,凤轻语刚走到半路上,已经看到轩辕璃夜他们过来了。 轩辕璃夜下马走过去。 身后的速风立刻会意将数万将士领到营地。 小环也自动后退了几步。 轩辕璃夜几乎是飞奔着过去的,前后算起来他已经将近十天没有看到娘子了,自然是十分想念。 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轩辕璃夜已经伸出长臂将他拉入怀中。 顾不得其他人在场,他低头,薄薄的唇覆在她的红唇上。 小环见了瞬间羞红了脸,立刻转过身去。 唇舌多了几分急切,带着浓浓的思念,闯入她的檀口。 分别几日,凤轻语也是思念他的,在他的舌进入她口中的瞬间她的小舌已经急不可耐的缠了上去,轩辕璃夜的棕眸随即亮了几分,带着丝丝欣喜,他更加霸道的席卷她口中的每一处空间,细细品尝,慢慢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璃夜才稍稍松开怀中的人儿,依旧保持着环拥着她的姿势。 “可有想为夫?”他的双眸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她的脸。 凤轻语抿唇,“嗯。” 他的唇角即刻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伸出修长的手指覆在她的小腹上,“宝宝可有想爹?” 凤轻语已经见怪不怪了,微勾唇角,“自然是想的。” 轩辕璃夜嘴角的笑一点一点放大,连眸子都沾染了几分笑意。“娘子如何知道?为夫可是问的孩儿。” 凤轻语嘴角一抽,难道是要她肚子里那个回答他。 她太后看着他的眼睛,“母子连心,我当然知道。” 娘子好有理。 轩辕璃夜没有说话,拥着她往前走去,没走两步,就打横抱起。 小环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 进入城主府的时候,陆铭已经带着府上的众人来到门前等候。 看到轩辕璃夜的身影,又看了一眼他抱在怀里的凤轻语,稍有错愕,瞬间便回过神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特在此恭喜皇上凯旋归来。” “免礼平身。” 轩辕璃夜越过陆铭直接抱着凤轻语进入了府里。 凤轻语歪着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铭,对于此人,她半点不喜的。 这几日,他天天想着怎么巴结她,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若是轩辕璃夜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她休息,估计他会做得更加过分。 陆铭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怨言,紧接着也进入了府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成为天下霸主指日可待,现在皇上屈尊降贵住在他的府上,他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 只盼着能与皇上沾上点关系。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一路回了南苑,他掂量着凤轻语的体重,怎么怀了宝宝还这么轻,这可不好,等回了帝都他一定让她胖起来。 “娘子这几日是没有吃饭吗,怎么看着像是瘦了。” 轩辕璃夜将她放在椅子上,捏着她的腰。 身后一直跟着的小环立刻就紧张了,皇上临走时已经吩咐了好生伺候娘娘,娘娘若是瘦了他的命就不用要了。 轩辕璃夜回眸看着小环,小环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 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伺候好娘娘。” 凤轻语见了忙开口,“怪她做什么,要怪就怪你儿子,这几天我都没什么胃口,加上天气闷热,自然就吃的不多。” 兴许是前些日子一直吃肉吃伤着了,她这几日是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 “下去吧。”小环看着像是吓了不轻的样子,凤轻语开口解放了她。 “谢娘娘。”小环忙转身离开了。 出了房间好大一会儿小环才回过神来,方才皇上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若是再晚一些出来,只怕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轩辕璃夜皱着眉看着凤轻语的肚子,“这几天这小子竟然不听话?” 拜凤轻语所赐,轩辕璃夜已经对她肚子是个儿子深信不疑了。既然是个小崽子,那自然就是不能惯着。 “也没什么,主要是天气热了才会如此的。” “回头让御厨做些开胃的小菜送过来。”娘子可不能饿着。 “北昌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吗?”这才几天,也太快了一些。 轩辕璃夜点头,“留下了蒋飞虎在那儿处理一些事情,过几日我们就会帝都。” 西垣他目前还不想动,娘子怀着身孕,他是一刻也不想离开,所以,就算是要有所动作也要等到娘子生产以后。 “那你在北昌有没有看到北堂梓?” “北堂梓?这倒没有,为夫到达北昌的京城时,那里基本上已经是一座空城了,皇宫里也只有北堂毅一人。” 如不是娘子提起,他都将北堂梓给忘了。 不过如今北昌已经是东璃的国土,北堂梓一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娘子为何突然问起那小子?” 凤轻语不是突然想起的,只是想到北堂梓倔强的性子,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在他面前自刎了,他难免会心存怨恨做出傻事。 “没事,就是想着之前那个人情到底是没有还上。” 他们提起的北堂梓,自那日后他就在北昌消失了。 不得不说,北堂宿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那日,他亲眼看着北堂宿死在他的面前,那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只觉得连皮肤都灼伤了。 北堂梓一路不停的向前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最后天下起了大雨,洗去了他脸上的血迹却洗不去他心中的悲伤。 大哥死了,父皇也死了,北昌国落在了轩辕璃夜的手中。 整个皇室只剩下他一人,现在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下去陪大哥。 说不定来世他们还能相遇,还能做一对亲兄弟。 北堂梓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生无可恋,脚步虚浮的他一个不慎就跌落山下。 他的脸上,身上都挂满了伤,衣服也被划出了一道道的布条。 再醒来时就是在一间简陋的房间,有多简陋呢,墙壁上都是蜘蛛网状的裂痕,头顶上还是破旧的瓦片,窗户更是用一张一张的纸和着黏糊糊粘起来的。 这房子不漏雨应该已经是万幸了。 这种简陋的房子对十三皇子来说还是头一次见。 北堂梓的浑身都疼的厉害,尤其是腿部,挣扎着坐起身,“嘶”,又重重地躺下。 兴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个姑娘走近了屋子,脸上带着惊喜。 “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唉唉,你别动,你的小腿处骨折了,暂时不能下床走动。”那姑娘又把北堂梓按在床上。 北堂梓看过去,是一个娇小的姑娘,梳着简单的辫子,身上穿着用水洗了很多遍的粗布衣裳。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嗓子都是哑的。 见他还强撑着要坐起来,姑娘忙伸手扶着他靠在床上,又走到桌子旁倒了一碗茶端过来。 若是以前,这样的茶,北堂梓喝都不会喝的,现在实在是渴,也就顾不得挑剔,从她手中接过来掉了瓷儿的碗猛喝了几口茶。 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样难喝,一点点淡淡的茶味,还是末子泡成的。 看到他喝茶,那姑娘没来由的脸红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俊美的男子。 “我叫冬儿,是村子里的医女,这里是林河村,你从山上摔下来摔骨折了,我采药的时候刚好路过就把你拖回来了,你身上还有很多伤。” 真的是拖回来的,他实在是太重了,她背不动。 “原来是这样。”他还活着,没有死,不仅如此还活得好好的。 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为什么? 北堂梓想起来大哥的死,想起了一切的一切,现在他只想着去陪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摔下山?”冬儿十分好奇,他们的村子比较偏避,又里城里远,按说一般人不会来这里才会。 “不关你的事!”北堂梓的心情不好,说话时语气自然重了一些。 冬儿没有怪他,反倒突然不好意思了,是她不该问东问西的。 看到她的表情,北堂梓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这些于她又没有干系,他何必将气撒在她身上。 “冬儿,对不起,我……心情不好。还有,我的名字叫北……叫北宿”宿,便是他的大哥。 冬儿连连摇头,“没事的,我不怪你。” 她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帮你做些吃的。”说完,冬儿就出了房间。 北堂梓躺在床上,望着周围的一切,他到底该怎么做。 从脖子上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梓字,这是他记事起就戴在脖子上的,母后说了,这是他出生时大哥送的。 这上面的字是大哥亲手刻的,当时大哥年纪小,雕工不是十分精细,所以字有些歪斜。 后来,他生辰时大哥说了要重新送他一块,他却是怎么也不愿意,他就喜欢这一块,就算以后遇上了再多再名贵的玉石,在他心中却是没有能比得上他脖子上的这一块。 大哥当初送这块玉佩的时候是希望他能一辈子健康无忧。 他不能一直这么堕落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戏耍白莲花儿 冬儿从外面再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看到北堂梓躺在床上,两眼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宿,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有几天没吃东西了。”冬儿将碗放在床头,又将北堂梓扶起来坐着。 北堂梓看着床头放着的面,只是很简单的手擀面,上面飘着葱花,但是闻起来却很香。 “你不喜欢吃吗?”冬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天她将他带回来的时候看他的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应该是不小心跌落山崖的。 他…。应该吃不惯这些。 北堂梓摇摇头,将那碗面端起来,“没有,我很喜欢。” 用筷子挑起面的时候,他发现碗底还有一个荷包蛋,他看向冬儿。冬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上次我帮李大伯治病的时候,他送的,还剩下了一个。” 北堂梓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这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味道,面热腾腾的很好吃,没有什么特别的佐料,但是却能吃出一种特别的味道。 他将一整碗面都吃完了。 冬儿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空碗,“你的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家在哪儿,我可以去通知你的家人。” 他毕竟受伤了,肯定是想得到更好的照顾。 “我没有家。”北堂梓的声音有些冷。以前他觉得整个北昌都是他的家,如今却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冬儿也不是粗心的人,从他的话中她能听出些悲伤的感觉,想来他是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没事,你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便是。” “谢谢你,冬儿。”北堂梓看着冬儿的脸。他现在却是无处可去,只能先养好伤再做打算。 冬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手里紧紧的捏着碗。 北堂梓望着外面昏暗的天色,现在他要代替大哥好好活下去,他不能辜负大哥的希望。 冬儿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北堂梓的侧脸,虽然他的脸上仍旧带着伤,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本来北堂梓的容貌就带了几分女子气,现在多了几道伤疤,倒是多了几分粗犷的感觉。 北堂子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冬儿正盯着他,冬儿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头弄得不好意思,她是不是太无礼了,竟然盯着一个男子看了这么久。 “我……我去洗碗。”冬儿拿着碗逃似的冲出了屋子。 身后的北堂梓一脸疑惑,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她为何这样看着他? 冬儿出去后,猛拍了几下脸颊,她方才真的是太丢人了,也不知道北宿有没有觉得她唐突。 心不在焉的洗完了碗,冬儿回到屋子里,手上拿着瓶瓶罐罐。 走到床边,“现在,该换药了。” 北堂梓第一反应就是看着自己的腿,他的腿已经上了夹板,应该不用换药吧。 “你的身上还有很多伤,若是不上药会好的很慢的。”冬儿解释道。之前他昏迷的时候都是她帮他换的。 北堂梓看向自己的身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我的衣服……” 冬儿忙解释,“你的衣服是我找来隔壁的大壮帮你换的,衣服也是他的。不过……你胸前的伤是我换的。”她毕竟是姑娘家,这些还是需要避讳的。 “哦……” 北堂梓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大了些,人家姑娘家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现在已经醒了,可以自己换药的,你把药给我吧。”他只是腿受伤了,他的手还是好好的,能自己换药。 “好,好的。”冬儿将药放在他手上就出去了。 北堂梓盯着手中的药,解开衣衫,才发现自己的胸前,肚子上都划伤了,不过因为上过药,有的已经结痂了。 他用竹棒挑起药膏抹在伤口上,“嘶……。”真的很疼。 所有的伤都上好了药,北堂梓已经疼出了一身汗。 冬儿在外面随便吃了一些便进了屋子。 她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铺在桌子上,一旁的北堂梓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好奇,“冬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冬儿看着他,“我们家只有一张床,这几天我都是这么睡的。” 睡在桌子上? 北堂梓看着那还没有他腿长的桌子,怎么能睡人?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知道,村子里这么穷,每人能有一间屋子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奢望家中有多余的床。 可是他一个男人怎能让女人睡在桌子上而他自己舒服的睡在床上。 “冬儿姑娘,你睡在床上,我睡在桌子上。”说着就准备起身。 冬儿一听忙走到床边,“万万使不得,你的身上还有伤,再说这桌子你也睡不下。”她睡着差不多,他一定睡不下。 “这几天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这么睡的。” “冬儿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 “怎么能怪你呢,你受了伤。”说着她已经回到桌子上躺下了。 这桌子短小,自然谁不下的,冬儿也不傻,她将平日里鼓捣草药的长案板拼接到后面,再躺在上面就差不多了。 北堂梓躺在床上看着冬儿蜷曲成一团,心里更是愧疚。 “冬儿姑娘,要不然你也到床上来睡。” 说完之后,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冬儿拽着被子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这……” “你放心,我将枕头放在中间,不会……”不会碰到你的。北堂梓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方才怎么就邀请一个姑娘家睡在一起。 这不是平白回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吗。 挣扎了好一会儿,冬儿才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躺下,两人的中间隔着长长的枕头,互相碰不到对方,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 城主府。 此刻,陆铭正在府上摆了酒宴为轩辕璃夜庆功。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坐在主位上,下面分别坐着陆铭,还有速风几人,南宫岑。 北昌的事已经解决了,明日他们便能启程回帝都,难得大家都如此轻松的聚在一起。 凤轻语穿着一袭紫色的纱裙,轩辕璃夜则一袭墨色衣袍,两人的容貌皆是上等,坐在一起只觉得是一对璧人。 小环从后面都端着汤上来,放在凤轻语的面前。 “这是什么?”小环没有回答,这是皇上吩咐的。 轩辕璃夜直接端起她面前的汤,试了一下温度,是温热的,喝着刚好。拿起一旁的勺子喂她,“为夫吩咐了御厨做的酸梅汤,喝了胃口会好一些。”听说有孕之人爱喝。 下面的南宫岑看了只摇头,这宠妻狂魔也不看看场合,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击他们这些没有媳妇儿的人。 凤轻语喝了一口,这是酸梅汤?应该还加了一些别的东西,不过味道她很喜欢。 直接从他手里接过来自己端着喝。 轩辕璃夜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他爱喝,微勾着唇角,看来娘子肚子怀的真是一个小崽子,这么爱吃酸的,都说酸儿辣女。 “皇上,微臣敬皇上一杯,恭喜皇上成功夺下北昌。”陆铭逮着机会站起身向轩辕璃夜敬酒。 明日皇上就要离开北兮城了,好不容易能与皇上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他怎能不殷勤些。 轩辕璃夜转头看了陆铭一眼,不过眸光又落在凤轻语的身上,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算是给他面子了。 虽然只是这样,陆铭已经觉得是莫大的恩赐。 “皇上,微臣还准备了歌舞助兴,不知皇上是否愿意欣赏。”陆铭趁机提出,说是歌舞欣赏,其实是他女儿精心准备的表演,就盼着能被皇上看上,带回帝都。 他的女儿生的乖巧,又十分懂得分寸,皇上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加上现在皇后娘娘怀着身孕,自然是不能伺候皇上,他的女儿这个时候待在皇上身边正好。虽听说皇上十分宠爱娘娘,娘娘现在身子不便,哪个男人能忍受那么长时间的寂寞。 轩辕璃夜正想着开口回绝,歌舞什么的多吵,岂不是打扰小崽子休息,一个声音却比他更快,“皇上,光吃饭也挺无趣的,边欣赏歌舞边用膳应该不错。” 轩辕璃夜转头看着凤轻语,这小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她从不称呼他皇上,自从成亲之后,总是叫夫君最多。 不过既然她想看,那又何妨。 “就依皇后所言。”他倒要看看语儿做什么。 陆铭一听大喜,拍了拍手掌,一群身穿粉红衣裙的姑娘鱼贯而入,她们轻纱飘逸,舞步轻盈,身子柔软无骨。 轩辕璃夜的注意力倒是没在歌舞上,他夹着菜喂凤轻语,难得她的胃口好了一些,当然是要多吃一点。 七八个女子穿着粉红的衣裙围成一朵盛开的牡丹,突然,一个黄衣女子从中间轻盈地跃起,其余女子的手都搭在一起成一个环状,黄衣女子的脚踩在她们用手达城的环上。 这样的舞姿没有个三五年是练不成的。 虽然蒙着面纱,凤轻语还是认出了黄衣女子是陆欣芸无疑。 她的唇角带着微笑,耐心欣赏着陆欣芸精心准备的舞蹈。 南宫岑成天待在屋子里哪里见过这样绝美的舞姿,整个人如痴如醉,别说,陆铭还真是用心了。 一旁的陆铭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他这女儿从小就喜爱练舞,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 陆欣芸长袖轻疏,动作极尽妖娆,水袖像是活的一般,随着她的轻舞,一会儿四散开来宛若一朵花,一会儿凝成一条长绳,说不清的灵动,道不清的妖娆,这两种极端的美这一刻竟然在她的身上融合。 八位女子的同时散开为两排,两两手臂相连,成一座桥的形状,陆欣芸轻踏其上缓缓向前飞舞,轻纱水袖舒展开来,一直延伸到轩辕璃夜的面前。 轩辕璃夜正在低头喝酒,突然一片阴影袭来,他想也没想一杯酒水泼过去。 “撕拉。” 歌舞声已经停止,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大厅中格外的明显。 陆欣芸的水袖被轩辕璃夜的酒水齐齐斩断,一直到手腕处,若是在往前一点,她的手腕就要被斩断了。 陆欣芸的心脏怦怦直跳,连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臣女冒犯了。” 说话间,陆欣芸脸上的面纱滑落,露出一整张脸来,这张脸分明经过精心的打扮,比凤轻语那日见到她时还要美上几分。 白皙的肌肤上涂抹了胭脂,不是很浓重,反倒有一种清新的感觉,柳叶眉经过细心的裁剪,越发显得明艳,眸光似星辰一般闪耀着,高挺的鼻梁,粉唇微润,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厅中上等的琉璃灯,光润温和,照在陆欣芸的脸上,更显得柔媚如水,像是下了凡的瑶池仙子。 这张脸不知道能迷倒世间多少男子,至少,旁边的南宫岑就看得痴了。 虽然美女他也见过不少,但是这种类型的确是少见,清纯似白莲。 当然,其中不包括轩辕璃夜。 陆欣芸跪在地上等着轩辕璃夜开口,可是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坐在一旁的陆铭也摸不清皇上到底是何意思,不敢出言,只是拿眼神看着陆欣芸。 这个女儿一向聪明伶俐,应该知道怎么做。 陆欣芸见此情景,只能自作主张的站起身,走到轩辕璃夜的身边,一旁的凤轻语低头吃着菜,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看着旁边的陆欣芸,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主意到凤轻语的表情才知她原来是想玩儿,既然她想玩儿,那他陪她就是。 在陆欣芸想要靠近的时候,轩辕璃夜轻咳了两声,“那就是城主的女儿陆欣芸?” 陆欣芸一下子顿住了脚步,难道她已经成功的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真是太好了。 陆欣芸忙福身行礼,“回皇上,正是。”她故意将身子低在轩辕璃夜面前,露出迷人的风景。 轩辕璃夜强忍着将她扔出去的冲动,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听说的舞剑武的不错……”其实他是瞎说的。 “小女子这就为皇上表演。” 陆欣芸急着表现,这时候就是轩辕璃夜让她下油锅她也照下不误,何况是舞剑。 不就是舞蹈与剑法融合吗,她的舞艺精湛自然是没问题,这剑法……她见过爹爹练过,所以想着应该是不难的。 “来人,拿剑上来。”轩辕璃夜立刻吩咐。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是哪里听说的陆欣芸会舞剑,嗯,舞剑,的确是一个新玩法儿,她佩服,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比她还要腹黑。 下人立刻就去取了剑过来。 这……这剑,足足将近四尺,真是一柄长剑,剑身上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十分的锋利,这是用来舞剑的剑吗,怎么看怎么像是用来杀人的。 不,用来自杀的。 坐在座位上陆铭见了也担心不已,他习武多年,一眼便看出了这剑是把好剑,但却不是舞剑用的,舞剑用的剑多半是木的,虽然也有铁的,但都是些钝的,伤不到人。 再说了,他作为欣芸的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舞剑啊。 剑一拿上来,陆欣芸就傻眼了。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但是她已经答应皇上了又不能反悔,可是这剑她拿起来都有些吃力更何况是舞起来。 陆欣芸看向轩辕璃夜的同时,他的眼眸正好扫过来,陆欣芸只能硬着头皮舞起来。 舞剑她是真的不会,不过她平日里学过扇舞,将这长剑当作扇子舞起来应该能蒙混过去。她只要让皇上高兴了,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过这见可跟扇子不一样。 陆欣芸举着剑轻旋身体,谁知一个不稳,剑重重的落下来,划在她的手臂上,她抬眼看过去皇上正看着,只能咬牙继续跳。 以扇遮面这一动作最是妖媚,陆欣芸正这样想着,谁知剑太长还没绕过脸前就已经倒下了,剑身一下子划在她的肩膀上。 “嘶……” 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旁的陆铭早就看出了她不会舞剑,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此刻回绝便是欺君之罪。 南宫岑倒是不懂了,皇上分明就是在为难一个姑娘,何必呢,这姑娘柔若无骨的样子,怎举得起这样的长剑。 他看不下去了。 南宫岑站起身,走到中间,“皇上,此剑女子不宜使用,若是再跳下去只怕会出人命。” 凤轻语抬眸看到中间义正言辞的南宫岑,不由得目光又落在他身边的陆欣芸身上,此刻陆欣芸已经停下来了,她的手臂,肩膀,甚至腿上都是划痕,有的地方都渗出了血。 这一点让凤轻语不得不佩服,都这样了还坚持着跳,难怪惹得一向冷静的南宫岑心疼,别说是南宫岑了,就是一个女子看了也该动恻隐之心,这就是绿茶婊的高明之处呐。 轩辕璃夜喝了一口酒,看着南宫岑,“要不然,你来舞?” 南宫岑被轩辕璃夜噎得无话可说,他手无缚鸡之力,更是握不得剑的。 他看了一样坐在一旁的速风,“要不让速风来,他一定会。” “南宫先生说笑了,要说拿剑杀人我会,拿剑跳舞我还真不会。” 这个南宫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那个女子给迷住了,竟然帮她说话,他难道看不出来爷实在故意整那个女人吗,敢在爷的眼皮下救人,他不想活了。 “速风,你……”太不仗义了。 “皇上,我也不会。” “小女子多谢南宫公子出言,这是小女子自愿的,所以不能怪皇上。”陆欣芸朝南宫岑微微施礼,眼眸流转着楚楚动人的水韵。 南宫岑的心就更软了。 他看到轩辕璃夜身边的凤轻语,“皇后娘娘,你还是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最是宠爱她,她说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轩辕璃夜转头看着凤轻语,他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凤轻语此刻更像一棒子敲死南宫岑这个不长脑子的,他的智商怎么就这么低下。 “南宫,你也知道,皇上平日里就喜欢看舞剑,要么就是水上舞,可方才陆小姐亲口承认自己会舞剑的,现在她又不会岂不是说明她欺君。你说呢?” 她眨着眼睛显得十分无辜。 “我……”南宫岑知道自己跟她说话就没占过上风。 一旁的陆欣芸却是听见了凤轻语的话,水上舞?皇上竟然还喜欢水上舞,舞剑她虽然不会可是水上舞她却是跳得极好。 “皇上,方才小女子舞剑技艺不精,恳请皇上再给小女子一个机会,移步庭外。”她要跳水上舞。 知道凤轻语是故意说的,他自然是点头。 众人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一同出了大厅往湖心亭的方向去。 轩辕璃夜则拥着凤轻语,走得缓慢。 陆欣芸身上的衣裙划破了,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她趁着机会回屋子换了一件更加轻薄的纱裙。 再出来时,凤轻语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女人,真够大胆的,方才还清纯似水,这会儿倒是不矜持了,热情似火。 如烟的青纱群裹在玲珑的身躯上,她甚至都能看到里面肚兜的颜色,粉红的,红配绿果然是绝配。 在这妖娆的月色中,陆欣芸的身姿更显得异常的有人。 水上舞,顾名思义,便是在水中跳舞,追下埋了各种深浅不一的石桩,以便叫踏在上面,因为桩子在水中并不十分明显,所以必须提前记好所有的位置,不然就会踩空落入水中。 脚在水中必然是受阻力的,这就要求跳舞之人的脚力非常,而且身子要显得轻盈,给人一种如履平地的感觉。 凤轻语也是那天逛花园的时候,看到书中的石桩子十分不解,问了身边的小环才知道最近陆欣芸在学习水上舞。 所以她方才才会故意提起。 陆欣芸站在岸边轻轻一跃,踏上其中一块石头,现在上面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随即轻挪脚步,带起点点水花,飞跃上另一块石头。 她越跳越有自信,脚步也越辣越快,不停的溅起水花,衣裙上也沾满了水滴,看上去格外的动人。 凤轻语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跳的如此好,连她也不免欣赏起来,听小环说她的水上舞也就练了两月而已,到这种程度已是十分不易。 收尾时,陆欣芸在中心的一块石头上不停的旋转,飘逸的发丝飞扬起,轻纱薄裙飞扬起,就连脚下的水花也被她带动的飞溅起一朵朵花来。 到底是经不起凤轻语在内心的夸赞,在旋转到第九圈的时候,她的脚一滑,摔入了湖中。 “噗通”一声。 这水花溅起的够大。 “救命……救命。”陆欣芸在水下不停的呼救,众人才回过神来,南宫岑刚想跳下去才发现自己竟然不会水,只能在亭子中干着急。 轩辕璃夜眼神失意了一下,下人才跳入水中将陆欣芸扯上来,不过她好像喝了不少水,那衣服……着实看不下去了,浸透地一目了然。 “娘子,可是困了?” 看着凤轻语的眼睛眨巴了几下,轩辕璃夜低头轻声问道,想着以前这个时辰也该困了。 凤轻语眨眼睛只是觉得眼前的景色太辣眼睛了,至于困,倒是没有感觉到。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戏看了。 “嗯。”她回了一声。 轩辕璃夜立刻起身抱着她会南苑走,身后的陆欣芸看到此情此景已然是晕了过去,这么会是这种结果? 陆铭一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没戏了。 “南宫先生,听说你会医术,能否替小女看一下?”现在天色已晚,如实再去请大夫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没有问题。” 丫鬟给陆欣芸换了一身衣服,南宫岑正在给她把脉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过来。 “陆小姐放心,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带我开几副药便能痊愈。” “多谢南宫公子。”她的声音略显柔弱,带着些许的有气无力。 “小香,你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峡谷单独跟南宫公子说。”陆欣芸转头对着一旁的额丫鬟说道。 “是。”丫鬟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将门给关上。 南宫岑不解的看着陆欣芸,“不知陆小姐有何事?” 陆欣芸已经坐了起来,“听说南宫公子在皇上身边多年?” “确实如此。” 陆欣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几分,“那南宫公子可知道如何才能获得皇上的宠爱?” 啊?如何获得轩辕璃夜的宠爱,他怎么会知道。 轩辕璃夜的宠爱因人而异,这人只限于凤轻语,其他女人在他眼中自然就是一文不值,更不会多看一眼。 难道……他突然看着陆欣芸,她是想得到轩辕璃夜的宠爱? 难得南宫岑想透了,像他这种智商到现在才想明白确实是是的夸赞一番了。 “陆小姐,你的问题我不知道。” “南宫公子在皇上身边多年,怎会不知道皇上的喜好呢,放心,南宫公子若是告诉小女子,小女子我……必有重谢。”说着陆欣芸的身子已经向他怀里倒过来,手覆上他的胸膛。 南宫岑一向躲在屋子里没有跟女人接触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得不淡定了。 “那个……陆小姐慢慢养病,我先走了。”南宫岑慌忙站起身,逃似的跑出了陆欣芸的房间,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女人太可怕了。 表面上看得像是水仙花,背地里却是一条水蛇,早知道在大厅他就不帮她说话了。 南宫岑回到自己的屋子,心海怦怦直跳。 陆欣芸恶狠狠地看着南宫岑逃离的背影,她有那么可怕吗? 皇上他们明日就要回帝都,她一定要想想办法才对。 然而,陆欣芸毕竟是落了水的,身子困乏,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娘子,有这么好笑吗,看你笑了一路都没听过。”轩辕璃夜将沐浴完的凤轻语放在床上。 拿过一旁的布巾帮她擦拭头发。 “嗯,确实不太好笑,只不过恰巧今日心情好而已。”难道他没有看到最后那个陆欣芸的表情吗,根本就是想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实在是想想都好笑。 “是不是为夫不在府上的时候,那个女人惹到娘子了?”要不然也不会演这么一出。 “这倒没有,只不过那天她看我的眼神太刺眼,还有说的话太酸气了,有些看不惯而已。”凤轻语指的是在花园的那天。 若她今日不出现,此事也就罢了,谁知道她自己要撞在她的枪口上的,那就不要怪她了。 “娘子是吃醋了吗?” “吃醋?我吃谁的醋,难不成是陆欣芸的?”她盯着他的眼眸。 轩辕璃夜依旧擦着头发,“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觊觎为夫,所以娘子吃醋了想教训她?”反正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觊觎你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要吃醋岂不是天天自己被自己酸死。” “娘子最近不就是爱吃酸的吗?难道为夫记错了?” 凤轻语“……” 这显然不是一回事。 吃醋这种事情从来就不适合凤轻语,她的男人,别的女人若是觊觎打杀了便是,何必吃醋惹得自己不快。 “娘子不必解释,为夫知道就好。”见她不说话,轩辕璃夜又补充道。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算了,他开心就好。 第二日。 陆铭已经按照轩辕璃夜的吩咐备好了马车。 跟来时不同,凤轻语怀了身孕,必然是不能骑马,就算是坐马车,马车也应该软的跟棉花一样才对。 轩辕璃夜带着凤轻语出了城主府,看到面前的马车,外观倒是满意就是不知道里面如何。 他率先一步进入马车,按照他的吩咐,坐垫全部换上最软的,而且还要是最厚的,他伸手摸了摸,还行。 轩辕璃夜下了车,才拥着凤轻语往里面走。 “等等,皇上……” 轩辕璃夜刚将凤轻语抱上马车,陆欣芸就从里面追了出来。 她差点睡过头误了时辰。 一旁站着的南宫岑一看到她像是看到猛兽一样,立刻往前走了几步骑在马上。 他的这番动作速风倒是不理解了。 “南宫先生,这就要回帝都了,你怎么不跟陆小姐告别?”昨天他不是还帮人家求情吗,今日怎么就这副样子。 南宫岑连连摆手,“还是别提了。” 昨晚陆欣芸的样子确实是吓到他了。 轩辕璃夜顿了一下,转过身,“有事吗?” “皇上,娘娘有孕在身,一路总要有个人伺候,不如带上欣芸吧,欣芸会照顾好娘娘的。”她说的情真意切,若是第一次见还真被她打动了。 凤轻语嘴角一抽,她看陆欣芸不是想伺候她而是想伺候轩辕璃夜。 “朕的皇后朕自己照顾。” 说完,轩辕璃夜直接进了马车。 留下陆欣芸在风中凌乱了,昨天皇上不是明明对她有好感吗?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样。 待她回过神时,马车已经走远了。 “爷,人家要伺候你,你怎能不领情?”凤轻语好笑道。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还敢取笑爷。”说着,他已经伸出长臂将她拉进怀中,让她坐在他的怀里。 他捏着她腰上的软肉,总算是长了些肉,也不枉这些时日让御厨天天换着花样儿做菜。 “我是不是长胖了些?”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腰上的肉多了。 “这不是娘子长胖了,而是儿子长大了。”轩辕璃夜解释道。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不是娘子说的吗?”所以他一直以为里面是个小崽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 她一直给他灌输的不就是肚子里是个小崽子吗,难道是闺女儿? “你少冤枉我了,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也就随便那么随便一听,再说了,他还小,把脉把不出性别的。” 轩辕璃夜:“……” 难得他被娘子说的无语了。 凤轻语的手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沾沾他爹的帅气,生出来一定能迷倒万千少女。” 轩辕璃夜的脸瞬间黑了,不是说不是儿子吗,怎么又…… “放心,孩子他娘这么美,他一定也很美。” “是了,儿子像我岂不更好,男生女相,一定更加好看。”说完,凤轻语略带嫌弃的将轩辕璃夜的手从她的肚子上拿下去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 轩辕璃夜这下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向强悍的娘子什么时候做过这般幼稚的事,果然怀孕后性子也变了。 马车走得极慢,凤轻语在车中几乎感受不到半分颠簸,只觉得舒服得想睡觉,本来早晨起得就早,现在更是困。 “娘子若是困了就睡。” 他已经看到她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怕她这样睡着起来身子会不舒服,他只能坐在另一边,将一整个坐榻让与她睡,好让她能够平躺下来。 刚将她放下一会儿,凤轻语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轩辕璃夜笑了笑,拿出一旁的薄毯子给她盖上,车底下放了冰块,若是不盖上只怕会着凉。 做好一切,轩辕璃夜才起身坐到另一边,拿起旁边放的书,随意的翻阅。 休养了几日,北堂梓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至少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冬儿帮北堂梓做了一个拐杖,他杵着拐杖就能下床了。 北堂梓走到院子里,看到冬儿正在翻晒草药。 “冬儿,我的腿什么时候不用这个自己走?”他想快些好起来。 冬儿回头看着他,北堂梓脸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露出本来的一张脸。十分英俊,加上他眉宇间气度不凡,说话时也是温和如风,冬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太快了些。 “冬儿?” 以为她没有听到,北堂梓走近些又说了一遍。 “你的腿,你的腿若想好全,至少需要一个月。”冬儿猛地回过神来。手不停的翻着草药,掩饰自己的异样。 “一个月?这么久?” “这已经算是快的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底子好所以好的快些。”冬儿看他询问这个,难不成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吗。 “你是有急事吗?” 北堂梓摇摇头,“没有。”便转身坐在院中的椅子上。 冬儿拍了拍手走过来,帮他倒了一杯茶,“你伤的是腿,急不得,若是以后留下后患就难办了。” 她想他一定是很不习惯现在的行动不便才会着急。 他的心情她能够理解的,换了谁也忍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行动不便。 “冬儿,冬儿你在家吗?”外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冬儿听出那是村里李爷爷的声音,“李爷爷,我在家。”她小跑着过去打开了门。 “冬儿,我的孙子发烧了,此刻正在昏迷着,你能不能到我家中去看看。”李爷爷说着说着就眼泪哗哗的。 他家的孙子冬儿知道,才两岁半,父母早逝,跟随着爷爷奶奶生活,可以说是李爷爷的命根子的。 “爷爷先别急,我这就过去。” 冬儿跑回屋里拿起医药箱就跟着李爷爷往外走,走两步又回头,“你先在家待着,我可能会晚些回来。” 看她着急的样子,北堂梓也想帮忙,“我跟你一起去。” 北堂梓站起身子已经走到门口。 “你腿不方便还是待在屋里吧。” 北堂梓没有听她的,将她肩膀上的医药箱接过来拿在手里,杵着拐杖就往前走,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 北堂梓和冬儿跟在李爷爷的后面一路到了他的家。 到了李爷爷的家,李奶奶坐在床头边不停地掉着眼泪,床上两岁半的小孙子眼睛紧闭,浑身通红。 冬儿来的时候,李奶奶立刻起身。 “冬儿,快来看看小牛,他现在身体很烫。” “李奶奶你先别急,我帮他看看。” 冬儿坐在床上为小牛把脉,又看了他的眼珠。 小牛虽然在发烧,但是他的嘴唇不应该是这样的乌紫的。 冬儿不敢迟疑,立刻掀开被子解开小牛身上的衣服,仔细的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处,直到在他的脚后跟处发现了两个芝麻大小的小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糟了,小牛根本不是风寒引起的发烧,而是中了蛇毒了。” 听她这么说,两个老人才注意到小牛的叫后面确实有像蛇咬的血洞。 “这……这可怎么办?”李爷爷一听是蛇毒,心都凉了半截,这可如何是好。 冬儿站起身拿过医药箱打开,在里面找出一味草药,将小牛的嘴掰开,把草药放进去让他含着。 “这毒虽然发现的及时,可光靠药是没用的,必须得吸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犒赏三军不如犒赏娘子 /“我来。”北堂梓伸手将冬儿扯过来自己坐在床边。 冬儿看着他,启唇又闭了口,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大概也知晓了他的性子,说出的话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是你将板子砸碎了也休想毁了钉子。所以她也就不出言相劝了。 李爷爷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冬儿身后的男子。 方才他一心着急自己的孙子,以是没有注意到北堂梓。 现在看来才惊觉,他们这偏僻的村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物。长长的剑眉斜插如鬓,眸子璀璨似星辰,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嘴唇,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 “这位是?” “哦,他叫北宿,不小心跌落山崖是我救了他。”冬儿简单的说道。 北堂梓已经俯身帮小牛吸毒,好在这毒性不是很大,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只是略微觉得头有些晕 。 直到冬儿说已经够了,北堂梓才站起身,若不是一旁的李爷爷扶的快,他就要晕倒了。“年轻人,快些做到一旁休息,多谢你救了我的孙子。”李爷爷将北堂梓扶到一旁坐下。 接下来的就交给冬儿了。 北堂梓看着他们几个忙碌,又想到方才李爷爷对他的感谢,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北堂梓是谁,北昌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谁见了不是躲他三分,畏他三分,剩下的几分就是吓得逃跑,什么时候有人对他说过感谢的话。 北堂梓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心思有些沉闷。<> “北宿,我们走了。”冬儿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北堂梓再抬起头时眼眸的光明显亮了几分,“小牛他好了吗?” “他身上的蛇毒已经全部清干净了,很快就会退烧,我已经给他开了药,喝完应该就好了。”冬儿将药箱背在肩上。 李爷爷走过来,布满皱纹的双手搓着,“冬儿,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小牛儿他就......” “李爷爷,不用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李爷爷走到桌子旁,拿起竹篓递给冬儿,“这是我早起摘的毛豆,你拿着回去煮着吃。” 冬儿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竹篓,“谢谢李爷爷,您不用担心,小牛已经没事了,若是他出现其他的情况您就来找我。” “好好好。” 冬儿跟北堂梓出了李爷爷的家。 北堂梓拿过冬儿肩上的药箱背在自己的肩上,让她只抱着竹篓。 “你给小牛看病为何不收钱?”北堂梓的意思不是让冬儿收钱,而是好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是个孤儿,是村里的老大夫将我带回来养大的,教我医术,他去世后便是我一直为村里的人看病,所以不会收他们的钱,村里人都很好,他们也会将自家种的菜送给我以示感谢。”所以方才她才毫不犹豫的接过李爷爷送的菜。 “原来如此。” 他没有想到她是个孤儿。 “你还好吧?”冬儿转过头看着他。<> “我?我能有什么事?”他不是一直好着吗。 “你方才不是差点晕倒了吗?” “我没事,就是方才晕了一下,然后就没感觉了。 他毕竟是大男人,身强体壮的,自然是小孩子不能比的。 北堂梓渐渐地也习惯了在这偏远的小村庄里的生活。村子里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没有宫女奴才伺候,更没有山珍海味,可是这里有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皇宫寻得的,那边是淳朴与善良。 一个月的时光眨眼就过去了 。 北堂梓的腿已经好全了,即使没有拐杖他也能够健步如飞。 他的腿好了以后,冬儿见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院中习武,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剑法,她不懂剑法,只觉得他的一招一式皆如行云流水一般,虽然只拿着一根木棍。 “这套剑法是我大哥教我的,可惜我以前贪玩没有好好学,只学了些皮毛。”现在他要好好练习。 冬儿坐在一旁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北宿的周身都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那悲伤像是一团雾一样将他整个包围,他看不清他的脸,亦是看不清他的想法。 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见到北宿笑过,至少他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有了笑容。 “北宿,你不是没有家人吗?”她记得他说过的,他没有家,她以为他跟她一样是个孤儿,既然没有家便不会有家人。 那......他方才说的大哥是怎么回事? 北堂梓方才只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练剑的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除了他就只有北堂宿,所以他才自言自语,没想到让冬儿听了去。<>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说完,他扔下木棍走进了屋子。 留下冬儿一人在院子里坐着,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一看北宿就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了一些事,那些事于他而言是悲伤的,不愿被提起的,那她的问题岂不是让他想起了往事。 冬儿站起身准备回到屋子里,却看到北堂梓从屋子里出来。 北堂梓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属于他的任何东西,所以又转身出来,正好长撞见了捡来的冬儿。 “冬儿。”他看着她纯净如水的眼睛,“能不能劳烦你送我出村子,我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所以不知道出村子的路。” 听到他的话,冬儿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定定地站在那儿,甚至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你......你要走了吗?” 北堂梓看着冬儿有些苍白的脸,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冬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 她此刻为什么会这般伤心,不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吗,是她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她一早就知道北宿不是普通人,就算他再怎么习惯也不可能跟她待在这给小村庄里。 “好,我这就带你去。” 冬儿没有看北堂梓的脸,转身出了院子一路往北而去。 北堂梓也没有说话,一直跟在冬儿的后面。 直到走到村口处,冬儿停下来,“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便能到达东璃的边城北兮城 。”连她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北堂梓怎可能听不出来。 北堂梓转身看着她,“冬儿,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这个送给你,算是对你的答谢,若是日后再相见,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北堂梓将手上戴的扳指取下来放在冬儿的手心儿。 冬儿看到手心儿躺着的还带着他体温的翠绿扳指,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啪嗒”一声地落在掌心。 “还有,我的名字不叫北宿。”说完北堂梓已经潇洒的转身离去。 冬儿抬起头时,泪水顺着眼见蔓延到脸上,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甚至连北堂梓离开的背影都看不清楚了。 他连自己真实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吗? 不知过了多久,知道眼前那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冬儿才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为何没有勇气问他是否愿意留在这里。为何没有勇气问他是否愿意带她走。 冬儿紧紧握着手里的扳指,握得指节都泛白了也不松手。 再见时他必好好报答她,她还有再见他的机会吗,这一辈子怕是再也没有。 其实北堂梓并非不知道冬儿对他的感情,他已不是以前那个只顾自己的北堂梓,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想儿女情长。 ......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此刻已经抵达了帝都,皇宫。 本来十天就能到达帝都硬是拖成了一个月,凤轻语全身都是难受的,终日躺在马车里,骨头是越躺越酸软。 宫门口已经备好了撵轿,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下了马车转身准备踏上撵轿。 “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走,我都不知道双脚触碰地面是什么感觉了。”凤轻语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控诉。 轩辕璃夜无奈,她说怎样自然就是怎样。 将她放在地上,吩咐了人将撵轿抬下去,他陪着她走。 几十万大军让速风,沐雨,奔雷,烈电几人带去了军营,这一次算是真正的回家了。 一路走到念语宫,凤轻语都觉得宫里的景色改变了不少,至少在颜色上明亮了几分。 “宫里是在进行修缮吗?” “不是修缮,是重建,西边儿的那些个宫殿已经陈旧了,拆了重新建造,还有宫里的一些景致也该改改了,千篇一律总是看得有些腻。”轩辕璃夜耐心的解释。他这么吩咐自然有他的理由。 “西边儿的宫殿不是好好的吗,虽说陈旧些,可是这些建筑不就是贵在有年代价值,住着舒服不就行了。” 显然凤轻语还停留着现代的思想,想着这些建筑都是百年之前制造的,都是无价之宝 。 在古代人的眼中,房子旧了就重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娘子的话虽然有些到底,可若是留着给宝宝住自然是要重建的,他将来得有自己的宫殿。” 原来他是做这样的打算。 凤轻语思量着,这孩子生下来估计还得八个月,刚出生自然是要跟她住在一起的,至少得等他长大了一些再搬离,这样想着时间还有好长,到那时宫殿必然已经建好了。 他倒是想的周全。 “娘子,为夫是不是运筹帷幄。” 运筹帷幄是用在这方面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凤轻语回到念语宫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还是她住的地方吗。 每个椅子上都放了金丝绣花儿软垫,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羊毛毯,不管是桌子上还是柜子上都被擦得光亮。 她转头看着轩辕璃夜,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提前吩咐的。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这些俨然就是过冬的节奏。 大夏天的这样未免遭人笑话。 “你不觉得有些夸张,哪有夏天铺着羊毛毯还垫上椅子垫的,不是将人捂出病来了?” 轩辕璃夜轻抿着唇角,扶着凤轻语进了念语宫。 一进来就觉得有种清凉之感袭来,又不会觉得太凉,总之很舒服就对了。 “怎么样,娘子觉得如何?”她想的他岂会想象不到。 现在还好,若是以后她的身子重了难免会磕磕绊绊,所以还是要提前做好防范。 外面叶秋和海棠两人进来了。 两人的手上各抱着一大摞的东西,快要把头都盖住了。她们见到了凤轻语自然是欣喜不已,也眼下有腾不出手。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在此,礼是不能免的。 “免礼。” 两人这才进了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凤轻语可是看清楚了,叶秋和海棠的手都勒红了,“你们拿的这都是什么?” 叶秋欣喜的看着凤轻语,她早些就知道了小姐怀了身孕,这当然是值得庆幸的事。“回娘娘,这些都是尚义局送过来的,太多了,奴婢就和海棠一起过去帮忙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一排宫女站在念语宫外。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凤轻语侧过身让他们进去。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拥着,让她坐在椅子上,一直站着容易腰酸 。 凤轻语坐在软软的垫子上,看着她们忙来忙去。 海棠这才走过来,站在凤轻语的旁边,“娘娘,这些都是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的衣服,还有娘娘你的。”她解释道,笑着看她们忙。 皇上早些日子就传信回来,吩咐宫里的人都时时准备着。 “这么多?”哪里需要这么多。 那些宫女将东西放下就转身离开了。 “这还叫多,尚义局的绣娘们还在忙活呢。”叶秋忙着整理这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衣服做好之后就放在盒子中免得沾上灰尘。 凤轻语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来看,是一件小衣服,手摸着很是柔软舒服,上面的针脚细密,连扣子都是绣着好看的花纹,十分精致。 “这衣服,怕是三岁的孩子都能穿吧?”凤轻语将衣服拿起来看。 “娘娘不知道,小孩子都长得快,眨眼衣服都穿不下了,所以多备了一些,这件衣服两岁也能穿。”叶秋在一旁说道。 凤轻语又抬眼看着桌上摆的,想想也知道连五岁的准备了。 算了,准备了就准备了吧。 叶秋和海棠将桌子上的衣服都收拾好放进新搬来的柜子中,也亏得这念语宫够大,要不然哦这么多的东西怎么装的下。 轩辕璃夜坐在一旁,看着凤轻语一脸的惊讶。 因为叶秋和海棠刚将衣服收拾好,一排宫女又来了,手上也是拿着一个个的盒子。 “这又是什么?” “这是你的衣服。”轩辕璃夜说道。 语儿的肚子渐渐的大了起来,以前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所以他让人重新准备了一些。这些凤轻语也知道,也就不再说什么。 他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孩子的衣服,孩子住的地方,包括她的衣服,她这个做娘的倒是没有什么可准备。 “从现在开始,娘子什么都不需要做,每天只需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就好了。” 轩辕璃夜看着她怔怔地看着一处,伸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拂到耳后。目前也没有要紧的事情,他可以天天陪着她。 一旁的叶秋和海苔两人闻言低低的笑起来,转身离开了念语宫。 “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我还真是什么不需要做。”凤轻语转过头看着轩辕璃夜,他的眸子里全是她,幽深的眸光里是藏不住的深情。 轩辕璃夜抚着她的肚子,“谁说娘子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做的才是最重要的,孕育他,将他生出来。” 这些都是他曾经不敢想象,也不敢奢望的,甚至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的,现在却都拥抱在怀中,这般真实的存在。他的怀中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便是他整个的世界。 其实细细想来,在遇见语儿之前的那些日子,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有漫无天日的黑暗,如今却是有一束光亮照进了他漆黑的世界,将他整个的黑暗渐渐驱逐 。 上天何其厚待他,在这人山人海只让他遇见了她。 他也在庆幸,她的心是他的,偏偏就是属于他,而不是那清贵无双的黎明月,不是那伴她左右的欧阳晨雾,单单就是他。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凤轻语见他半天不说话,而且眸光在她身上却好像又不是在看她,凤轻语就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轩辕璃夜微勾起唇角,瞬间回了神。 “为夫在想怕是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才会得上天赐一个你。” 凤轻语微抬起眸子,轩辕璃夜的神情格外的认真,他的眸子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他是谁,生来便高高在上的轩辕璃夜,怎会发出这样的感概。 他以为只有他觉得庆幸吗,不,她也一样。 两人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坐在一处,笑谈人生,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平日琐事。 却不知整个帝都已是将凤轻语传成了神一般的人物,加之如今又身怀龙种,更是被当成了东璃的福星。 不过半日的时间,帝都上下已经传遍了皇后娘娘有孕的事,就连凤轻语也不得不感叹,这古代虽没有网络,这人言倒是比之网络还快。 这样的传播速度,偏殿的那位自然是知道的。 轩辕雄打从听了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眼角的皱纹都笑得堆积在一起,可见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王公公端了刚煮的热茶过来,放在轩辕雄面前的小桌上,太上皇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变,一年四季,每天都要喝上几壶热茶,即使是这炎热的夏季也是如此。 王公公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奴恭喜太上皇,这下可是做了皇爷爷了,再过些日子便有小皇子或是小公主出世,您便是他的皇爷爷了。” “王公公,你说的对,宫里好久都没有添人了,如今倒是璃儿争气,为我皇室开枝散叶,看来当初将凤轻语赐予璃儿确是正确之举。老五那孩子生性风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娶妻生子。” 嘴里虽说道着轩辕清冽,眉目之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关心,还有想念。 王公公跟在轩辕雄身边多年,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淡淡的叹了一声,不忘给他倒茶。 要说太上皇的改变,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深有体会的,自从太上皇不问朝堂之事以来,他每天都散散步,练练字,有时与宫里的老人儿下下棋。 但是这些都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太上皇真正想要的是皇上来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也好。 可太上皇上次见皇上还是在皇上大婚的时候。 即使是那一次,也是皇后娘娘做主请太上皇过去的,虽然太上皇嘴上没说,心里到底是难过的 。 王公公就等着皇上什么时候解开心结亲自来看太上皇。 中午。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正在念语宫用膳。 “今日你岂不是要犒赏三军?”像是夺取北昌这样的战争,结束之后必然是要犒赏三军,大摆宴席的。 因着她有孕,路上便多耽搁些时日。 轩辕璃夜倒是不以为意,“若说犒赏,最应赏赐的人该是娘子才对。”她的功劳最大,不仅折损了北昌三十万的人马,让他们的士气低沉,就凭他的飞鹰骑,一路过关斩将也不会这么快就拿下北昌。 “瞧你说的,这话若是让数十万大军听见了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他们才是真正的有功之人,我倒是想做的更多一些,那日却是昏了过去。” 轩辕璃夜抿着嘴角仍是掩饰不住的想笑。 凤轻语一下子看得愣神了,什么叫做眉目如画,清姿卓越,这便是。 “娘子所言极是,择日就犒赏三军!”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小太监通传,说是孝亲王府的老王爷一家子已经回了帝都,眼下正在往宫里来。 凤轻语倒是疑惑了,东璃皇室的宗亲她都识得,可是这孝亲王府的老王爷是谁她倒是不清楚。 “孝亲王府的老王爷便是段青山段老王爷,他早年跟着皇爷爷征战四方,这东璃能有如今也仰仗他的一分力,后来就被封为异姓王,且世袭。后来,老王爷落了腿疾,一家子便搬去了文台山养病,前几日听说要回来,今日已经到帝都了。” 凤轻语听了他的介绍,心中对着段老王爷有了一些认识。 看来段老王爷确实是个人物。 “孝亲王府那边一直都是有人的吗?”凤轻语好奇,她待在帝都的时候也没听说过。 “这倒没有,听说段老王爷要回来,为夫前些日子才派了些人手过去,之前是没有人的。他在帝都的地位可不低,就是轩辕雄当皇上的时候也要对他礼让三分。”轩辕璃夜耐心的解释。 不过那也只是对其他人而言。 “方才小太监不是说段老王爷要进宫面见你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急,先让他等等,且让他老人家知道如今的东璃早已是变了天。”轩辕璃夜轻啜了一口香茶。 段青山如今回到帝都还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凤轻语嘴角抽了抽,轩辕璃夜果真不比旁人。 别人都是对段老王爷礼让三分,他却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 不过,想想轩辕璃夜是什么人,那是别人需要对他礼让十分的人物,自然是不将段老王爷放在眼里。 稍稍做了片刻,轩辕璃夜才起身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 轩辕璃夜到的时候,段老王爷正在御书房的外间坐着,旁边站着奉茶的小太监。 一眼看过去,段老王爷早已不是当年的英姿,岁月在他的脸上刻满了痕迹,头发胡子皆是花白,宽大的朝服穿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上格外的不合适。 许是这些年着实病得不轻。 看到轩辕璃夜来了,段老王爷忙放下茶杯,起身跪地,“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虽是年迈,声音却仍旧中气十足。 “段老王爷不必多礼,平身。”轩辕璃夜依旧是声音清冷。 一旁的小太监忙走过去将段老王爷搀扶着起身。 “一别多年未见,昔日的璃王如今却成了东璃的皇上,真是岁月如梭,老臣老喽。”段老王爷看着轩辕璃夜不禁感概。 轩辕璃夜淡看着前方,“像段老王爷这样看着三代帝王登基的才是真正有本事之人,岁月如梭也不会在老王爷的身上体现呐。” 轩辕璃夜难得多说了些话。 “皇上真是会说笑,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堂之上哪儿还有无老臣说话的地方。”段老王爷说笑道。 “只要老王爷想说,还怕没有说话之地,这无论东璃的天子是谁,段老王爷都是当之无愧的有功之臣。” “倒是皇上抬举老臣了。” 两人一个含沙射影,一个意有所指,都不是好惹的。 说了一些客套话,段老王爷就起身行礼告退了。 “来人,让人将撵轿抬到御书房前送段老王爷到宫门口。”轩辕璃夜起身吩咐道。 段老王爷倒也不推迟,谢了恩便坐上撵轿一路出了宫门。 只是在出宫门的一刻,段老王爷的脸一下子便阴沉了几分,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要快。 布满皱纹的双手紧紧捏着撵轿的扶手。 早些日子便听说轩辕璃夜处事雷厉风行,手段厉害他还不以为意,如今倒是亲眼见着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年别说是如今的太上皇就是先皇,也是要看着他段青山的脸色说话。 轩辕璃夜当了皇上竟然敢这么对他。 宫门口早有孝亲王府的马车在等候,马车通体黑色,前挂着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孝亲王府四个大字,彰显了无限的荣耀。 马车的两旁各站了一个黑衣侍卫,一动不动,如同木头人。 直到看到了段老王爷才上前一步,将他扶下撵轿。 段老王爷坐上马车,马车缓缓地往孝亲王府的方向驶去。 此刻太阳正是毒辣,车中因是放着冰块才觉得清凉,在马车驶入一条寂静的巷子时,一黑衣人落在马车边儿上 。 “老王爷。” “进来。” 黑衣侍卫进了马车,先是恭敬的跪地行礼,然后说道,“在接见老王爷之前,皇上一直在念语宫。还有,太上皇如今在偏殿,不理朝事。” “本王知道了。”段老王爷摆了一下手,那黑衣侍卫便悄无声息的出了马车。 念语宫?看来皇上果然如传闻那般宠爱皇后娘娘。 马车停在孝亲王府。 里面早有管家出来迎接,“老王爷,您回来了,白将军正在府上等候老王爷。” 段老王爷顿了一下看着管家,“白将军,那个白将军?”他这才会帝都,按说没有多少人知道才对,怎会有人来府上拜访。 “就是白裘白老将军。”管家解释道。 “原来是他。”段老王爷若有所思,没有回卧房而转身去了大厅。 说起这老将军当初也是个人物,征战无数,后来年迈便在家中闲着无事,早年与孝亲王府也有些交情,这不,段老王爷一回来就前来拜访了。 一进入大厅就看到坐着一位青布衣衫的老者,精神抖擞,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睛,“参见段老王爷,一别多年不见,老王爷还是如此精神。” “原来是白老将军,你这身子骨儿倒是看着比本王还硬朗。”段老王爷走进大厅坐在主位上。 一旁的下人立刻上前为他倒茶。 “段老王爷说笑了,老夫哪里比得过老王爷。” “不知今日白将军前来找本王所谓何事?”段老王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白老将军笑了笑,多年不见段老王爷倒是比起当年来爽快了不少。 其实,段老王爷哪里是爽快,是在轩辕璃夜那里吃了瘪心中不快罢了,所以此刻说话才会毫不客气。 “既然段老王爷如此说,那老夫就直说了,相信这些年段老王爷人虽不在帝都,可帝都的大事却也瞒不了老王爷的眼睛。如今东璃新帝轩辕璃夜登基,首先做的事便是铲除异己,现在的朝堂之上皆是皇上的人,老夫的儿子本是正一品的殿阁大学士,如今却成了小小巡抚;老夫的侄子本是朝中的八旗护军统领,现在却被皇上贬为散佚大臣......这些到不算什么,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对之声,皇上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老夫就是想请段老王爷出来主持公道,若是段老王爷坐视不理,如此下去,我东璃的江山必要葬送在皇上的手上啊,这江山也有段王爷的一份功劳,难道段老王爷打算就此不管吗?” 白老将军说得呕心沥血,明着是为了东璃的江山考虑,实际上还不是因为自家的人被贬了心有不满有不敢发作,只能盼望着他人主持公道。 说白了不过人的自私。 段老王爷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十年岂会看不出白老将军的意思。 不过他虽有自己的私心,却也说的不无道理 。 他这次回帝都,家中正有不少人需要在朝中谋职,此事若是不解决,于他也是大大的不利。 “白老将军说的本王亦是知晓,方才本王去见皇上时,皇上就不待见更何况是他人了。”他叹了一口气,似是万分无奈。 “段老王爷毕竟是开国功臣,皇上怎能如此待人,岂不是叫那些旧臣寒心。” 白老将军趁机表明,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白老将军放心,此事本王不会不管,到时还需老将军支持才是。” “那是自然。” 两人又谈了一些当下时局,不仅见解相同就连语气都十分相似。总之,这次谈话倒是拉近了孝亲王府与将军府的距离。 这是白裘没有想到的。 念语宫。 轩辕璃夜在接见完段老将军后便直接回了念语宫。 凤轻语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异样,“怎么样?” “段青山就是一只老狐狸,明里暗里在意指朕不重视他,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如今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若不是先皇的遗旨在那里放着,孝亲王府早就不存在了。” 轩辕璃夜白皙的手指捏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没有喝,又放在桌子上。 听着他自称朕就知道心情不好。 其实想想此事确实不好解决,孝亲王府毕竟历经了三代帝王,而且先皇有遗旨,孝亲王时代承袭王位,实在是不好办。 “那段老王爷是什么意思?”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见招拆招,只要知晓了他的意思自然好办事。 “他的想法无非就是在朝堂上有他孝亲王的人站着,他好说得上话。”轩辕璃夜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凤轻语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员一般都是世袭,富贵的便是世世代代承享荣华富贵,穷苦的便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 也有人因为才智过人由皇上钦点,直接任命的,但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段老王爷只怕一回府,朝堂上便不得安宁了。”轩辕璃夜倒不是怕他,只是懒得费心思去对付。 轩辕璃夜的话应验的十分快。 第二日早朝。 “启禀皇上,近日,太傅、督御史、提督皆无故被贬,朝廷人心惶惶,如此下去必出乱子啊。” “启禀皇上,吏部尚书所言甚是,如今朝中无一人不惶恐,还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启禀皇上,朝堂稳则国稳,国稳则百姓安,如今朝堂上下皆是动荡不安,国家如何繁荣,百姓何以安居?臣奏请皇上收回成命 。如若皇上决议如此,臣等只能告老还乡。” “臣等只能告老还乡......” ...... 下面不停的有官员上奏,轩辕璃夜只是端坐在龙椅上不言语。 这些都是段老王爷的功劳吧,才过一夜便能煽动如此多的人上奏,他的势力当真不容小觑。 当然朝堂之上也不乏轩辕璃夜的人。 “吏部尚书的理由怕是有些牵强,谁人不知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国泰明安,百姓安康,更是接连拿下南靖、北昌二国,让东璃一举成为最大的国家,这些难道吏部尚书不曾听过?”其中一名男子站出来道。 此男子名叫罗岬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臣也觉得罗将军所言极是,中书令,你可见朝廷是出乱子了?可见东璃出乱了?可见百姓出乱子了?” “本王倒是觉得是你们几位在朝上惹乱子吧。”轩辕清冽突然插嘴,只噎地方才几位上奏的大臣无话可说。 本来就是,皇兄如何做事哪里轮得到他们在这里指手画脚,不为东璃做些事也就罢了,成天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 轩辕璃夜的手指轻点着桌案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站起来,上前一步。 “好一个无故被贬,刘太傅,五年前西南洪水之灾,朝廷拨给西南的银子她倒好贪去了十分之三;督御史,更是可恨,儿子当街殴打百姓,他倒好不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反倒将人家一家几十口全数打杀了;提督,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尽做些与民与关的事,行贿受赂更是人尽皆知......还有你们,做得那些肮胀的事以为朕不知道,就是十年之前的事,朕也照样查个水落石出。” 轩辕璃夜直接走下台阶站在吏部尚书的面前,“尚书大人做的事需要朕一一说道吗?” 吏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没有调查清楚就上奏实在罪该万死。” 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大臣,只有那些个认为自己无愧于天地的人依旧站着。 那些人也正好是轩辕璃夜提拔的。 “朕方才听说你们都要告老还乡是吧,朕准了!” 说完,轩辕璃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这是在自找麻烦? 轩辕清冽看着他们跪在地上仍旧没有起身,“几位大臣,别是听了什么人的话葬送了大好的前程,现在追悔莫及了,哈哈哈。” 轩辕清冽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这话倒是直戳几位大臣的心窝子。 他们不该听了段老王爷的话奏请皇上。 现在倒好,丢了官不说,祖宗百年的荣华都要葬送在他们手上了,将来下去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段茗羽段世子 轩辕清冽随后便走出了大殿追上轩辕璃夜。。しw0。 “皇兄,你真打算让这帮人都辞官吗?”这么多的官员同时辞官岂不是会引起外面的风言风语。 “你以为朕在开玩笑?”轩辕璃夜看着他反问。 那帮人,不给点颜色便不知天高地厚。 轩辕清冽耸耸肩,皇兄好像没有开玩笑的时候。 回到念语宫,凤轻语正在低头写着书写。 听到声音知道是轩辕璃夜,凤轻语抬起头,微勾唇角,“朝廷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些人却是该惩治,不然他们真以为自己对这东璃很重要,不过是一群仗着家族荣耀四处显摆的人罢了。” 跟在后面的轩辕清冽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夫妻俩,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轩辕璃夜一扫阴霾,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凤轻语将写好的东西放到他的面前,“这是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科举制度?” “正是,如今朝堂上局势已经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采用科举制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公平公正,能够让下层有才华有能力之人在朝为官,虽然此举会引起士族的不满,但是却更为众多百姓接受。” 凤轻语不过是借用前人的智慧,就是她也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轩辕清冽看到皇兄的眼眸明显深邃了许多,这科举制度到底是什么他倒是有些好奇。 他伸手将轩辕璃夜手中的纸拿过来。 “科举制度,通过考试选拔官吏?” 凤轻语点头,“正是,那些个士族自认为自己理该享受这荣华富贵,那就拿出真本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 “科举可分为三试,乡试、会试、殿试。前两是可是由各个城中自行举行,而最后一试便是由皇上亲自选拔,如今朝堂正是缺有才之人,这三试可在一年之内举行,待稳之后,便可规定三年举行一次。” 凤轻语将其中的细节说与他们听。 虽然这么做确实会那些世代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有所不满,但却是无比的公平。 新的制度产生总要经历些挫折,能有助于东璃才是最重要的。 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夫君以为如何?” “我估计这种制度能逼死那些达官显贵。”轩辕清冽拍着桌子。 轩辕璃夜冷眸轻挑,冷冷的射向轩辕清冽,“问你了吗?” 轩辕清冽嘴角一抽,连他的醋也吃,皇兄也是够了。 “此制度甚好。就照娘子说的办,其余的为夫会解决。”这种的制度的后果他不会不知道,只怕首先反对的便是段老王爷那一类。 “只怕真正实施还需要些时日。”凤轻语想着,她记得科举制度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提出到真正实施,中间不知隔了多少岁月。 轩辕璃夜拿着纸立刻出了念语宫。 轩辕清冽也出了念语宫。 凤轻语拿起一旁的书,精心翻阅。 还没翻了两页,裴静依就过来了。<> “轻语,听说你怀孕了?”她惊喜的叫道,看着凤轻语尚未隆起的肚子。 凤轻语笑了笑,点头。 她看着裴静依风风火火的样子,“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在宫里,是不是有跑到哪儿玩儿了?” 裴静依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哪儿啊,是爹爹他老人家传信说是病了,我就回了一趟无云谷,谁知我爹他竟然装病,所以我又跑回来了。” “估计你爹也是想你了才会如此,谁让你总不回家。” 凤轻语放下手中的书与她聊天。 “那他老人家也不该装病骗我,吓得我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若是想我了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孝女,肯定会回家。”裴静依靠在椅子上,抬头望着,这一路上可是累惨了。 “日后等你做了娘,你便知道这其中滋味了。”凤轻语轻声说道。 裴静依猛地做直了身子,看着凤轻语,像是看到奇怪的东西。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儿?”凤轻语见裴静依一直盯着她忍不住说道,还是她说的话太过惊人,她仔细想想方才说的话,没觉得不正常啊。 裴静依又盯了她好大一会儿,然后又摇摇头。 “啧啧,轻语我发现你真的不一样了,太不一样了,果然是有了宝宝的人。” 她现在觉得凤轻语浑身上下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怎么说,仿佛比以前更加温柔,更加…… 凤轻语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她不一样吗,她怎么没有发现。<> “我哪儿不一样了?” “嗯,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就是感觉到的,若是真让她说又说不上来。 凤轻语觉得怀孕之后,心境变了许多是真的。 “你现在有事吗?”凤轻语站起身问裴静依。 裴静依摇摇头,她能有什么事。 “陪我出宫一趟。” 两人就坐在马车上一同出了宫,叶秋跟在凤轻语的身边。 “小姐,我们不用跟皇上说一声吗?”她有些担心,若是皇上知道小姐怀着身孕还出宫,保不准就会发脾气,到时小姐是没事,遭殃的就是她们了。 “不用,他现在估计正在忙。” 凤轻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赏花大会 段老王爷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门,更不知自己是怎么坐上的马车,等回过神时,他的双手已经僵硬成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不停地颤抖,上面的突起的血管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格外的吓人。 他到底是低估了皇上,皇上就是一只狮子,你以为他已经陷入了沉睡便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他一直醒着,看着你在他的面前如同跳梁小丑。 马车行驶了很远的距离,段老王爷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如今只怕皇上的面儿他是见都见不着了。 回到孝亲王府,门口的管家立刻上前一步将老王爷扶下马车。 府里的王爷段谨龚也走了过来,一袭藏青色的锦缎袍子,上面绣着华贵的暗纹,面目严肃,“父王,事情办得怎么样,皇上他知是否愿意收回成命?”他真正担心是这个。 皇上颁发的新制度与他们这些世袭传承的士族最是不利,就算他们不上奏,也会有人吐露不平,他就不信皇上的新制度能坚持下去。 再说了,父王是谁,那时跟随着先皇打江山的人物,皇上无论如何也会卖几分面子的。 段老王爷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额头的皱纹不知道堆成了多少个“川”字。 他在段谨龚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皇上不仅没有将为父的话听进去半个字,反而惹得皇上龙颜大怒,险些配上了我们孝亲王府,皇上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啊。” 段老王爷双手背负身后,只一个劲的摇头,如今他是真的没辙了。 段谨龚惊骇,他想到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甚至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想到竟然惹得皇上不快。 皇上本来就不待见他们孝亲王府,如今怕是打算直接斩草除根的吧。 段谨龚紧跟在老王爷的身后进了府,“如今父王打算如何,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等着皇上将孝亲王府一点一点收拾干净,那时只怕才是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虽然孝亲王府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手里还有些实权,若是皇上真的下了狠心将权利全部收回,孝亲王府才是真的完了。 “如今为父也没有办法,走,跟为父去落羽院,问问茗羽有何办法。” 落羽院是段茗羽的院子,虽然他是府上唯一的嫡出世子爷,但是却住在最偏远的院子。 不仅如今,不要任何丫鬟仆从,从来只有他一人。 段老王爷和王爷一同去了落羽院。 一进入落羽院就能闻到一阵莲花的香气,原是这院中有一个偌大的池塘,里面种满了稀有的并蒂莲。 如今正是莲花独领风骚的季节,池中的并蒂莲自然开的格外的繁多。 不仅并蒂莲十分少见,就是这样多的颜色也实属难以寻得。 粉的、白的、黄的……开满了池塘,一根花梗上开着两朵,难得稀奇的是有的一支上的两朵并蒂莲颜色不同。 时不时有蜻蜓早早的霸占了最美的花儿,即使微风吹拂它们也不舍离去。 段老王爷和王爷此刻却是没有心情欣赏这满池的荷花。 他们正准备去段茗羽的房间,才发现他竟然一个人坐在池中的亭子里。 段茗羽依旧是一袭锦白的绸缎长袍,袖口处用银丝线绣着几片错乱的竹叶,那竹叶看似错乱却又十分有规则。 他的面前摆着精巧的玲珑棋局,一手执白玉棋子,一手执黑玉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他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却又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他的眸光深邃,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怎么也进不去。 段老王爷走到他的跟前儿,段茗羽才缓缓抬头。 他站起身,“爷爷,父王,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平淡如丝毫不起波澜的湖面,与凤轻语说话时的激动语气判若两人。 “茗羽,爷爷今日来是想问你对于皇上的新制度有何应对之策,你一向才智过人,想必一定是有办法,所以我和你父王才会前来?” 虽然茗羽是他的孙子,可是在面对这个孙子时他总是有几分敬畏的,按说他是他的长辈又是嫡亲的爷爷,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 大抵是因为茗羽生性冷淡,不喜人靠近。 段茗羽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上的白子悄然落下,“新制度?爷爷说的可是科举制度?”他那天也在街上,皇榜的内容他看了,说实话,唯一的感觉就是对皇上的佩服多过于家族的压力。 “正是,茗羽可是有应对之策?”段老王爷再次问道。 段茗羽将手中握着的棋子尽数扔进棋盒中,棋子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为何要应对?皇上此举虽是对士族大家极为不利,却更得民心,为东璃收纳更多的人才,权衡之下,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主意。抛开这些不说,爷爷也该是知道,如今的士族早已不是先皇在世时那般为国为民,他们只不过是仗着家族的势力坐吃山空罢了,可曾为我东璃做过一分贡献。反对新制度的事,别人做做也就罢了,爷爷怎能也如此糊涂。今日皇上仍旧念着昔日的情分才未对孝亲王府有所动作,换了明日,就不一定了。” 段茗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他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起来都放入盒中。 他的话着实让段老王爷老脸一红,其实茗羽说的道理他未必不懂,只是放不下孝亲王府昔日的荣华。 他只想让子孙世代承享富贵。 “茗羽说的爷爷自然知晓,但是却不得不为孝亲王府的未来考虑,作为这王府的一员,便得时时刻刻谋划,不可能如普通人一般安享生活。” 段老王爷似乎有些激动,这些话虽然没有明说段茗羽不为孝亲王府,字里行间却有此意。 段茗羽如此玲珑心智,岂会听不出段老王爷话中之意。 “爷爷若真想改变这一切,便只能从皇上的弱点下手,此举成功便是永久的富贵,失败便是万劫不复,爷爷还是想好的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了,他在站起身的同时,哀叹了一声,死不可闻。 段茗羽的眸光似乎比方才还要幽深,他是一天是孝亲王府的人便一辈子都是,就像爷爷说的,这些都是逼不得已的。 从头至尾,王爷是一句话没说。 段老王爷倒是站着不动,细细想着方才段茗羽的话。 从皇上的弱点下手,皇上的弱点?皇上哪儿还有什么弱点?那个人分明就是坚不可摧。 念语宫。 方才宫里的老嬷嬷来传话了,说是五日后是宫里三年才举行一次的赏花大会,以往都是由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 凤轻语一听到这个就头疼,什么赏花大会,还不是邀请一群女人争奇斗艳,赏花对诗,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上演撕逼大战,毕竟有女人在的地方,总是难免会发生矛盾的。 这些事情她向来不喜参见,更别说让她一手操办了。 预期举办什么赏花大会,还不如睡觉来的舒服。 “小姐,你怎么愁容满面的,这样对肚子里的小宝宝可不好,别看他小,在娘的肚子里最是能够感受娘的心情,小姐你的心情不好,小宝宝也会跟着不开心。” 海棠难得出现在念语宫,果然是成了亲的人,跟个老妈子死的,从进门到现在嘴巴都没有听过。 “海棠,说的好像你当过娘似的……”突然想到什么,凤轻语突然从贵妃椅上坐起身,盯着海棠的肚子,眼冒金光,“海棠,你不会有了吧。” “小姐,你瞎说什么呢?”海棠的脸骤然一红,在小姐面前说话真的是需要强大的内心,要不然随时会被惊得心跳停止。 “奴婢没有,小姐别瞎猜了。”看着凤轻语依旧盯着她的肚子,海棠忍不住出声道。 凤轻语又躺下了,两眼望着棚顶。 赏花大会啊赏花大会,还真是难办了。 “小姐就是为了赏花大会的事情烦恼?嗯,这事也确实值得烦恼,这可是宫里三年才举行一次的盛会,帝都中的公子小姐们都要参见,光是维持秩序都要废些心神,小姐如今有了孩子更是操劳不得。” 叶秋刚陪着小蝶去看了她弟弟,一进门就听见了海棠的话。 小蝶看着叶秋,“赏花大会是什么?”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都是些上层人士举行的盛会,小蝶这样的穷苦人家当然是听都没听说过。 凤轻语听到是他们回来了,又坐起身,“怎么样,尚斌还好吧。” “回小姐,尚斌他如今跟着速风他们习武,这才几天的时间,身体就壮了不少,奴婢是他的姐姐,一眼看着差点都认不出。” 速风到底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训练人自然有一套方法。 “那就好。”凤轻语盘着腿坐着,手上还剥着橘子,“你方才问的赏花大会,就是请几个人赏赏花的意思。”凤轻语还不忘解释。 一旁的叶秋嘴角直抽抽,小姐这解释,神了。 “小姐如今是皇后娘娘,这赏花大会岂不是要小姐操办?”叶秋突然想到历年的赏花大会都是由皇后娘娘操办的。 凤轻语将手中的橘子,一瓣一瓣的扔进嘴里,还不忘回答叶秋的话,“所以我才发愁呐,我又没有举办这个什么大会,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弄。”当个皇后娘娘不是应该好好享受生活吗,干嘛要这么劳心劳神的。 叶秋走过去,将凤轻语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橘子皮捡起来,就势站在她的旁边。 “不如小姐找皇上帮忙,皇上肯定心疼小姐,不忍小姐操劳过度。”只要小姐表现出半分的不乐意,皇上一定请人包办了,到时小姐就什么都不用过问了。 “算了吧,他最近忙着呢。” 她可不忍心让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他。 “这还不简单,以前不是宫里不是举办过吗,照着再办一场就是了。”小蝶突然插嘴,她觉得就是这么简单。 凤轻语一双精明的眸子盯着小蝶,小蝶显然被凤轻语的眼神看得内心发毛,她怎么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蝶说的对,赏花大会而已,又不是搞创新,照葫芦画瓢不就好了。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三个了,务必将赏花大会办好,你们办的就等于我办的,都一样。” 这样一想,凤轻语彻底轻松了,靠在美人靠上舒服的吃着水果。 小蝶的嘴角抽了抽,她说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海棠哭丧着脸,“小姐,您真是太会开玩笑了,奴婢们身份低微,以前也没机会参加赏花大会,哪里知道是怎么举行的,更加不会操办,小姐岂不是要了奴婢们的命吗?” 海棠一说完,三人同时点头,海棠说的太对了。 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赏花大会,只是听说过而已,小蝶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凤轻语的仰着头,怎么就这么难。 算了,还是她自己来吧,不就是办一场宴会吗,有什么难的,她只管坐着吩咐就行,具体的事又不用她亲手做,动嘴皮子她还是很行的。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海棠内心有些忐忑,小姐不会生气了吧。 “你要我说什么?你们几个,关键时刻竟然背信弃义,见利忘义……”凤轻语似是十分忧伤,连橘子都不想吃了。 “小姐,是奴婢们不好,你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海棠立刻紧张了,小姐虽说好说话,可若是真生了气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 凤轻语依旧望着棚顶,不说话,索性直接将手中的橘子仍在桌子上。“真是伤心呐。”她的嘴里似是喃喃自语。 几人对视一眼,也都没有办法,他们方才是真惹得小姐不高兴了。 “好了,看你们的样子,逗你们的,都下去吧,我要睡觉了。”凤轻语站起身往床榻走去,好像已经是困极了。 几人无奈,只能都守在念语宫外。 凤轻语刚歇息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轩辕璃夜就过来了。 看到几个丫头站在外面,他就知道娘子是又睡了。 用过午膳之后她才休息的,这会儿又睡下了。 轩辕璃夜走进念语宫,一直走到床边,见她睡着正香他也不忍打扰,解了衣袍,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 许是轩辕璃夜睡在她的身边有些热,凤轻语一把掀开了被子。 虽然是夏天,但是店中各处放慢了冰块,倒也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所以凤轻语睡觉的时候一直盖着薄被子,毕竟多了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热了。 轩辕璃夜睁开眼眸,看着凤轻语的手紧紧的拽着被子角,生怕别人再给她盖上。 他伸手将她手中的被子拽出来盖在她的身上,又不放心,手隔着被子直接覆在她的小腹上,这样她掀不成了。 轩辕璃夜这才闭上眼睛。 毕竟中午已经睡过了,凤轻语只是小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整个身子都被人抱在怀里,不由得嘴角一抽,她说怎么睡觉的时候总是觉得热,原来身边就有一个大热源,她此刻倒是有些想念他冰冷的时候了,不过也只是一瞬。 凤轻语轻轻的侧过身子,面对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估计也是困了,凤轻语这种动作也没能将他弄醒。 看着看着,越发觉得这妖孽惊为天人,不管是眉目,还是鼻,亦或是唇,都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老天还真是厚待他,给了一张这样妖孽的容颜。 不过若是宝宝像他,一定也是美的一塌糊涂。 凤轻语下意识的就摸着自己的肚子,再抬眸轩辕璃夜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凤轻语稍稍往后退开些空间,方才是怕弄醒他她才没有乱动,如今觉得有些热了。 “能不醒吗,某人炽热的眸光一直盯着为夫。”初醒时的声音本来就带着几分暗哑,轩辕璃夜又是特意放缓了声音,自然是更加魅惑。 凤轻语晃了一下神,立刻回道,“反正不是我。”说完就觉得自己傻了,这里就他们二人,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常常犯傻,脑子像是不够用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连英明神武的凤轻语也不能幸免,她可不信。 果然,她的话音落后,轩辕璃夜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嗯,反正不是娘子。” 凤轻语识相的没有接话。 “听说五日后就是赏花大会,要不要为夫找人替你操办,你怀着身孕不能劳累,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办也罢。” 凤轻语的脑门儿上直冒黑线,他倒是霸道,不办也罢,怎么说这也是宫里的盛会,哪是说不办就不办的。 本来最近因为科举制度的事,大家都十分不满,敢怒不敢言,在这当口儿要是连赏花大会都免了,只怕他们真的要翻了天了。 “哪里会雷到我,不过就是小小的赏花大会,照着以前的办就行了,再说了也不用我亲自动手,还不是万事吩咐一声就行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 “那为夫多掉些人手到念语宫来,以供娘子吩咐。”轩辕璃夜轻轻抚着她的肚子,声音都是慵懒的。 “好。” 凤轻语翻过身仰躺着,方才侧躺着时间长了,手臂都有些发麻。 看到她的动作,轩辕璃夜就猜到了几分,伸过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胳膊。 “段老王爷的事情处理的怎样?” 轩辕璃夜没有答话反倒问起凤轻语,“娘子有没有觉得为夫最近仁慈了许多。”若是以前,哪里还会管别人有罪无罪,只要是惹了他的全都杀了。 如今这段老王爷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底线,他竟然也就放过了。 “不是夫君仁慈了,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了,自然不能事事顺着心来,如今夫君是东璃的皇上,考虑的事情多了,所以才会有所顾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凤轻语知道他指的是对待孝亲王府的这件事情上。 她说的也没错,以前他是璃王,手握重兵,东璃战神,自然是随心所欲,但凡有人惹了他半点不快,杀了便是,所以皇上的这个位置,看似高高在上,其实坐起来不甚舒服。 两人又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才起身。 轩辕璃夜立刻就调了些人手到念语宫,宫女、嬷嬷、太监,以供凤轻语吩咐。 叶秋,海棠,小蝶几人就更不用说了,都过来帮忙。 凤轻语坐在贵妃椅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片人。 “首先当然是将请帖制备好,不用太过华丽,雅致些就好,往年邀请哪些人今年还是哪些,不用更改;还有菜色,吩咐御膳房,做些精致清淡的菜,夏日热,想必大家是没什么胃口;百花园那边着人过去清理干净,要打扫的一尘不染,特别是那些个草丛花丛,想让提前撒些药除除虫……暂时就这些,回头有事本宫再吩咐。” “是。”众人齐声答道。转身有秩序的离开了念语宫,回去做自己手头的事。 他们还以为皇后娘娘年纪轻轻必是不会操办这些宴会,没想到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得心应手,着实令人佩服。 念语宫只剩下了海棠、叶秋、小蝶几人。 “小姐,我们需要做什么?”她们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当然是要做些事情的。 “你们的任务更加艰巨。”凤轻语沉声道。 “小姐请吩咐。” “你们的任务就是伺候我。” 啊,就是这个,她们未免也太轻松了吧,看着他们的表情,凤轻语抬头,“难道你们不认为这个任务很艰巨吗?” 叶秋、海棠、小蝶一致点头,确实很艰巨。 宫里人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他们要将请帖写好,送到各位的府上。 出宫采办食材用品的,多了便是浪费,少了又不够用,所以一分一毫都要把握好。 御膳房那边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皇后娘娘吩咐了,菜肴要做得精致,让人看着有胃口,不许是以前的那些老样子,所以他们天天在研究新的菜色。 打扫百花园那边的,工程更是庞大,他们不仅要将花丛中的杂草清理干净,路上的鹅卵石擦得发亮,还有一个虫子也不能留,免得吓到了贵族的小姐们。 皇后娘娘吩咐的也太精细了,虽说以往举行赏花大会的时候也会很忙碌,哪里像现在忙得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只有凤轻语最闲,没事就待在念语宫吃吃点心喝喝茶。 她也不是当甩手掌柜,有时会亲自去各个地方巡查,就但是散步消食了。 她也听说了,赏花大会是盛会,自然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她凤轻语做事当然是追求最大的完美,要么就不办,要么就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轩辕璃夜虽布插手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在他眼中,就没有凤轻语办不成的事,试想,在百万大军面前都面部改色的女子哪会被这些小事难倒,他只是不想她太累。 转眼间已经到了赏花大会开始的日子。 赏花大会是开一整天的,所以用罢早膳后便有马车陆陆续续的进宫。 这毕竟是邀请了整个帝都的贵族之人,安全方面自然要处理妥当。 一进宫门就站着两派禁卫军,凭着请帖进入,一个家族是一张请帖,所以一家只能同时进宫,若是错开了,没有请帖便是说破了天也进不去。 宴会邀请的人众多,难免会混入无关之人,所以进了宫门也需要严加排查,不允许携带任何的利器进入皇宫。 就算是进了皇宫,每个一段距离也是有重兵把守。 这种场面,参加过的人都清楚无比,自然也就自觉的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都可以在百花园自行赏花游完,吟诗作对,宴会是要到中午的时候才开始。 不过,那些小姐了已进入百花园就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亭子里,外面毕竟天热,精心打扮的妆容当然不能让这炎热的天气抹了去。 今日来的可不乏青年才俊,万一能遇上命中的两人,岂不是美事一桩。 每年的赏花大会都是在这个时候举行的,所以百花园中亭子最多,隔着三五步就有一座,而且每座八角亭都修建的庞大,可同时容得下二十几人。 不过他们一进百花园就觉得今年的赏花大会格外的不同。 且不说这百花园的布置,那叫一个精致,相信他们每个人一进来就觉得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吹散了全身的燥热。 百花园当然是采用了与璃王府同样的原理,这整个园子四周都埋了大量的冰块,自然是清凉无比。 还有这供人行走的小路,两旁都铺着鲜花,中间的鹅卵石更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让一众喜爱花草的小姐们欣喜不已。 八角亭的四周都垂挂这珠帘,随着人的进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人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最妙的是这亭子的八个角各挂了一盏荷花灯,等到夜晚,定是美不胜收。 不过眼尖的人发现了,那荷花竟是用真的荷花装饰而成,怪不得能闻到一阵都属于莲花的清香之气。 亭子中早就放上了精致开胃的点心,还有冰镇的酸梅汤,小姐们三三两两坐下来谈天喝汤,丝毫不觉得热气袭人。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赏花大会算是得了她们的心。 更有不怕晒的小姐们撑着伞四处欣赏这满园的花儿。 青年才俊们也在亭子中下着棋,谈论着国家大事,不过都少不了对今年的赏花大会夸赞一番。 而操办者一切的人这一刻倒是落得个清闲,不对,应该是一直都很清闲的凤轻语正躺在离百花园不远的一处绿柳荫下。 下人将她的美人靠抬了过来,凤轻语正靠在上面小憩。 以前没发现,原来这处地方这么凉快,这处绿柳荫的前面和后面个有一个人工湖,吹来的风形成了对流,倒是十分的凉快。 叶秋和小蝶站在凤轻语的旁边,海棠估计又被速风拐跑了。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百花园,那边儿可热闹了,估计现在的人多着呢。”叶秋朝百花园那边看了一眼,心生羡慕,今年她就能陪着小姐一起去了。 “不急,那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过就是一推花儿,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无趣的很。”凤轻语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不过嘴巴里还在吃着东西。 一旁的叶秋和小蝶直接无语了,不知说什么好,三年才举行一次的盛会在小姐的嘴里倒成了一堆花儿,一群人组成的玩意儿,不知道那些来参加的人听见了还会不会有兴致,估计是不会有的。 “你们若是想去看看,就自行去,不用管我。”凤轻语闭着眼睛说道。 她们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爱玩儿,她可是个开明的主子,怎能抹杀了她们的乐趣。 听到凤轻语一说,叶秋和小蝶的眼睛瞬间亮了又暗下几分,“我们怎能放心小姐一个人在这里,过一会儿小姐怕是又睡着了,身边怎能没人守着。” 所以她们还是在这里守着为好。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叶秋,“这里是皇宫,你以为是森林吗,难道还会有豺狼叼了我去不成,我今早起的晚,现在不困,不过是闭着眼休息罢了,你们去吧。” “真的?” “去吧去吧。”凤轻语直接不耐烦地摆摆手。 叶秋和小蝶开心的往百花园的方向去,听说那边开了许多好看的花,平时这百花园都是不开放的,今日她们能大饱眼福了。 她们两人走后,凤轻语才重新靠在美人靠上。 耳边是清风吹拂的声音,伴随着蝉鸣,还有水中鱼儿跳出水面又钻回水中的声音,交织成曲子,凤轻语听的陶醉。 本来信誓旦旦的跟叶秋保证不会睡过去,谁知一沾上柔软的靠垫就生了几分困意。 不过今日人多,就算是在宫里凤轻语也留了三分警觉。 她刚入睡就有人闯入这清凉的柳荫中。 那人似是无意,看到这边的美人靠上躺着一位姑娘立马就转了方向准备离去。 就在转身的刹那,端看仔细了凤轻语的脸,脚下的步子再挪不动半分。不仅没有离去反倒走近了几步,又觉得唐突才止住了步子站着不动。 他的一双如墨的眸子就那么紧紧的盯着。 她一袭紫衣倾城,梳着简单的流云髻,上面只用流苏百花簪固定住,发间隐隐埋着细小珍珠,仔细看方能看出来,她斜靠在美人靠上,说不出的惊艳,道不明的动人。 凤轻语睡觉的时候本就留了两分警觉,这样的目光之下更是惊醒了,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他倒要看看那人有何目的。 若是凤轻语此刻睁开眼睛,定会认出这人就是那日在茶楼遇见的段茗羽。 段茗羽自那日一别凤轻语之后,眼前便时时出现她的声音,那日在茶楼外她表现的睿智与才华他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一向清冷自持,哪会有女子入了他的心,可她就是这般让他毫无防备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不是不曾想过她是哪家的闺秀,可是他不知其名,更不知其住处便无从打听。 凤轻语倒是觉得奇怪了,这人是谁,不走也不出声,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都快憋不住了。 难道是傻了不成? 事实上段茗羽也确实傻了,动不得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阁下还要待多久。”终于忍不住,凤轻语到底还是出声驱逐。 她不喜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除了那人是轩辕璃夜。 凤轻语的话带着三分冷气,七分淡然,段茗羽却是真实地听出了她的逐人之意,奈何他实在不舍离去。 “这里倒是凉快许多,姑娘何不与人分享。” 凤轻语没有穿着大红的宫装,又没浓重的打扮,段茗羽只当她是哪家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小姐,哪会想到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其实他一出生,凤轻语便听出了几分熟悉感,毕竟是见过面,凤轻语猜到是段茗羽,也就睁开眼睛坐起身。 “与人分享是君子之行,我还真就爱霸占着这方寸之地。”凤轻语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这里是她的地方,而她又不愿与人分享,所以他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段茗羽刚问她是不是误会于他的地方,如若不然为何会待他如此疏离。 其实段茗羽想多了,凤轻语自从怀有身孕之后待人确实温和了许多,但是她的性子从来都是疏离的,她愿意接纳相熟的人,别人还真没办法引得她的半分瞩目。 凤轻语见此人说不通,站起身径直往百花园的地方走去。 轩辕璃夜还说段茗羽五岁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倒是没感觉到。 段茗羽摇头看着凤轻语的背影,到底是他唐突了。 凤轻语从踏入百花园的第一步起,不管是亭子中的还是正在赏花的皆出来跪在地上。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了不少人。 叶秋和小蝶二人看到凤轻语来了也不再贪玩了,规矩的立在她的身侧。 “免礼,今日是难得的盛会,诸位不必拘礼,自行玩乐便是。” “谢皇后娘娘!” 叶秋和小蝶扶着凤轻语到其中一处最大的亭子中休息。 就在凤轻语身后不远处的段茗羽,心像是被锋利的刃刺穿了一般,只觉得疼得令人窒息,加之太阳毒辣,他险些站不稳。 她是皇后娘娘,当今的皇后娘娘凤轻语。 难怪气度不凡,天姿国色,随远在云台山却也是听说过这位皇后娘娘的事迹。 当年一场宫宴上,不知惊艳了多少人,一曲高山流水更是将帝都的第一才女虞子瑶都比了下去,让她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废物,从此她便才气远扬。 进来更是听说她是天神下凡,身怀异术,一人可敌千军万马,拿下北昌着实有她一分功劳。 难怪当年一向不近女色,嗜血绝情的璃王誓她不娶。 原来如此。 他还想着今日能有幸得见传说中皇后娘娘,没想到她就是她。 段茗羽的眸光一直跟随着凤轻语,直到她的身影没入了珠帘之中再也看不到。 却不知这园中多少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们可都是多年不曾见到段世子了,如今再见,恍如隔世这四字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园中更是有不少小姐的目光紧紧的锁着段茗羽。 “真的是段世子呢,方才还以为是我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傻啊,如此清资卓越除了段世子帝都还有何人。” “段世子一向不外出,今日倒是能得见真容,当真是有幸。” “秦妹妹这话算是说对了。” “就是不知哪家的小姐能入了段世子的眼,那便是死也值了。” …… 帝都的深闺小姐们自从知道连惜的遭遇之后,哪还会想着嫁入皇宫得蒙圣宠,现在是见了皇上都要躲避三分,生怕被调去宫里做那最下等的宫女。 所以段茗羽的出现无疑是让他们平静的内心多了几分躁动。 如今她们都想着这赏花大会可算是来对了,就是不知哪位姑娘最有福气能得段世子青睐有加,只希望是自己才好。 段世子不仅是个谦谦君子,才华武功皆是上乘,孝亲王府又是唯一的异姓王,这莫大的殊荣是她们一辈子也求不来的。 段茗羽微敛下眸子,连带着敛去眼中的情绪,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往日清冷的模样。 他抬步向前走,一直走到最远的,没有人的亭子中。 挑开帘子坐了进去。 直到现在他的嘴角才扬起一丝自嘲,他怎么会以为她是贵族的小姐,能够在宫里摆着美人靠睡得安然的必定是宫中的女子,而这宫里的女子也就一个皇后娘娘,倒是他傻了。 她都说了宫里是她的地盘他当时怎么没猜到,是他傻了。 段茗羽紧握的手已经渐渐泛白。 他就该将自己的心封存起来,为何要打开,为何要放她进去,如今倒是怪得了谁。 “皇上驾到!”小太监高呼一声,众人皆走出来跪拜。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轩辕璃夜冷冷地说了一声便直接走入凤轻语所在的亭子。 见她正趴在桌子上喝着酸梅汤,不由低低笑出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降祸事 / 见到轩辕璃夜步入亭子,叶秋和小蝶自觉的出去站在亭子外。 “本来以为赏花大会十分隆重盛大,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亏之前我还担心烦恼,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值得。”凤轻语依旧趴在桌子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汤。 轩辕璃夜拿过一旁的清茶,抿唇轻笑,“那时娘子会持家,为夫这这一路来可是听见了不少称赞的声音,说是与往年的赏花大会与众不同。” 别人眼中的麻烦事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简单。 凤轻语嘴角一抽,这好像与持家无甚关系吧。说特别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指出,不过稍稍别出心裁而已,没想到效果如此明显,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她也只是随便吩咐吩咐,没出半分力气,若是被人称赞她反倒会不好意思。 凤轻语正出身间,外面所有亭子的珠帘全部打开到两旁,露出里面的人。 “他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轩辕璃夜隔着珠帘望向外面,“他们这是在对诗,是赏花大会上的一大特色,若是得了第一名便能像皇上求一个赏赐。”轩辕璃夜耐心地为她解释。 “什么赏赐都能求吗?”那岂不是天大的好处。 轩辕璃夜摇头,“当然不是什么赏赐都能求,前提是不能损害东璃的利益以及仁义道德,除此之外的任何要求为夫都要答应。” 原来是这样,这样还是赚到了。 怪不得每年来参加的人这么多,她还真以为这赏花大会的魅力有多大,原来都是冲着皇上的赏赐来的,这么便宜的事要是她她也会来参加。 外面的对诗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先开了一个头儿,底下纷纷是公子小姐们的答话声,一声比一声高。<> 当然其中少不了太傅对两人出诗的鉴赏,以判断胜负。 凤轻语想来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甚感兴趣,只是听着他们唇枪舌剑,口吐妙语。 她突然想起轩辕璃夜说的段茗羽应该是个奇才,怎的从来没见他答话,远远看去,只有最后的一座亭子珠帘紧闭,似是与世隔绝,不用想便知道段茗羽是在里面。 皇上的赏赐,一听就知道是极其难得的,他难道就不感兴趣? 这对诗大概对了有一个时辰才决出胜负,最后获得胜利的竟然是齐国公的小女儿,齐璇。 齐国公自然是高兴不已,她的小女儿竟然打败了那些青年公子,更是将其他家的小姐们给比了下去,这无疑是天大的骄傲。 如今帝都的有才之人都在这百花园之中,她的女儿能摘了桂冠更是彰显他齐国公的教养,这可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齐国公领着齐璇站在轩辕璃夜的亭子外。 “可是齐国公的女儿摘了桂冠?”方才的比赛轩辕璃夜也稍稍听了一些,此刻只不过是确认。 齐国公低着头,“回皇上,正是小女。” “不知齐国公的女儿想要什么赏赐。”轩辕璃夜问道。 齐璇这才从自家爹爹的身后站出来,她一袭水绿色的百褶拖地莲叶裙,裙摆处绣着大片的莲叶,张扬却不显庸俗,莲叶本就是高雅的东西,自然是显得娴雅恬静。 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挽了一个精致的飞天髻,上面簪花典雅无双,为了与她这一袭翠色莲叶相呼应,发髻上特意插着坠着荷花的宝石簪子。<> 眉目如画,琼鼻高挺,唇色殷红,好一个窈窕淑女。 怕是她之前不甚在帝都中露面儿,那些个公子小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公子则是一脸痴迷,想着若是能将这妙人儿娶回家真是美事一桩,小姐们则是一脸羡慕,其中也不乏有嫉妒了,想着她能得皇上的赏赐,还不知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说是可以求得任何的赏赐,但是往年若是公子得了第一名必是求功名利禄,若是女子得了第一名必是求姻缘。 若是求姻缘,那皇上必然是要赐婚的。 齐璇含羞带怯望着其中一处地方,说实话,一旁的齐国公也不知女儿要求何事,毕竟这事做爹娘的也不好参与,他也没想到女儿能夺了冠。 “回皇上,小女子齐璇对段世子仰慕已久,望皇上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那可是段世子,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段世子啊。 那些女子的眼中立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嫉妒,可人家夺了冠又有什么办法,不用说皇上一定会为他们二人赐婚的。 凤轻语看着齐璇,对这女子有着淡淡的欣赏,这个时代的女子敢于表达心意实在是不容易,看她羞怯的样子怕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 不过…… 女人都表白了,段世子怎的一句话一吭。 轩辕璃夜笑着点头,这女子倒是有眼力。<>“朕……” “启禀皇上,臣不同意。”段茗羽白皙的手指挑开珠帘站在众人面前。 人群中又一阵异动,有的为段世子的大胆捏着一把汗,他竟然公然反抗皇上;有的人则幸灾乐祸,嘲笑齐璇自不量力;还有的人纯属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毕竟这样的事可不多见。 齐璇的脸在段茗羽说出那句臣不同意的时候已经变得苍白。 她的眼眶也红了,强人着泪水,他就这般讨厌她吗,竟是不惜公然抗旨。 “段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女还配不上你吗,再说了,历年的赏花大会获胜者都能向皇上提出条件,如今段世子却如此行事,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说法。” 本来他的女儿提出与孝亲王府联姻的事他是再赞同不过了,如今却被人当众拒绝,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段茗羽也知道此举不妥,可是他没有办法。 “启禀皇上,不是齐国公府的小姐配不上臣,是臣配不上人家,臣如今虽站在人前但仍是拖着有病之躯,没有几年的活头,万万不可拖累了人家姑娘。” 段茗羽的话情真意切,透着淡淡地无奈。 他的浑身同样笼罩在浓重的悲伤之中,仿佛这强烈的阳光也照不进他的心中,他只愿待在自己黑暗的世界。 凤轻语仍不住抬头仔细的看一眼,她总觉得段茗羽不是病了,而是另有隐情。 可是这隐情自然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恰巧段茗羽抬头之时与凤轻语的眸光不期而遇,他的眼眸微闪了一下便错开目光。 不过这一动作却没有逃过轩辕璃夜的眼睛,他的眼眸阴沉,看着段茗羽。 上次语儿提起段茗羽主动找她说话的时候他便猜到了几分。 段茗羽是谁,一向不可一世,清冷孤高,怎会做出与人搭讪的事,必是那人入了他的眼。 他怎么会容许有别的男人对语儿有非分之想。 所幸语儿向来对这方面不甚开窍。 一旁齐璇虽然依旧红着眼睛,但是心里却舒服了很多,原来他不是因为讨厌她才出言拒绝的,而是身患疾病并未痊愈。 自从多年前的一遇,他的面容身影便像是刻在了她的心头,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知道他是东璃的奇才,她便从此淡出众人的视线,一心学习,如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 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站在他的身旁。 如今她做到了,也有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消息,她又如何会放弃。 齐璇抬步走到段茗羽的面前,略微福身,“小女子对世子实乃真情,必不会在乎这些,还望世子成全。”她转头看着轩辕璃夜所在的亭子,“还望皇上成全。” 人家姑娘都说不在意了还能如何。 轩辕璃夜伸手拂过珠帘走出亭子,“段世子不会不知道赏花大会的规矩,如今就算是世子拒绝那也是无用的,传朕旨意,齐国公之女齐璇贤良淑德,品德兼备,特赐与段世子为妃,择日完婚。” 轩辕璃夜再不给段茗羽半分反驳的几乎,直接下旨。 这时候段茗羽若是再不识趣,公然抗旨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段茗羽的头微低看不清情绪,再抬起头便一片清明,“臣,接旨。”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是光看表情就知道不会太高兴。 齐璇则看着段世子,眼眸中的爱恋更是毫不掩饰,如今她总算是达成所愿。 人群中的小姐们恨不得自己就是齐璇,方才段世子拒绝的时候她们还抱着一分希望,希望此事不成,没想到这才一刻钟不到,就从天堂掉落谷底。 段茗羽再不看众人一眼,转身回到自己原来待的那座亭子。 这一番折腾已是接近中午。 轩辕璃夜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一排排宫女端着精致的采药穿梭在百花园。 为了应景,凤轻语特意嘱托了宫女们都穿着色彩鲜亮的衣裙。 通往百花园中一共有八条小路,宫女从不同小路一排排的走来,一排着粉,一排着蓝,一排着黄、一排着绿……不停地在园中穿梭,一时间颇为好看。 那些个公子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奇景”,一时间,纷纷站起来观看。 宫女们如同五颜六色的丝带在这百花园中随风漂浮。 “这些也是娘子的主意?”轩辕璃夜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凤轻语脸上。 “当然,是不是觉得很好看,我可是训练了她们好久的,别以为这很容易,她们端着盘子,从八条路走过来的步伐要一致而且要快速,不然就会失了美感,再说了这鹅卵石的路可不好走。” 凤轻语看着她们的表现,果然没有白练。 “不是她们厉害,是娘子厉害,没有娘子这绝顶聪明的脑袋如何想出这别出心裁的主意。”轩辕璃夜毫不吝啬的夸赞。 他心里想的本就是如此。 “就你会说话。” “为夫说的是实话而已。” 宫女将御膳房那边做好的菜肴一一端过来,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直到他们看到桌子上的菜肴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美味,他们以前那么多年的山珍海味算是白吃了。 轩辕璃夜同样惊异于这些菜肴。 御膳房可想不出这些。 首先端上来的是一盘冰镇水果盘,上面各种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成不同的造型,上面还洒了一些奶白色的酱,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增。 这水果沙拉当然是凤轻语亲自提供的。 御膳房那边研究了几天也没能研究出什么新鲜好吃的菜色,凤轻语只能亲自上阵,当然了,不是亲自做,而是将制菜的秘方写下来让人送到御膳房。 接下来是百味珍珠鱼、口味虾、八宝鸭、什锦粥、还有冰沙冷饮…… 整整一桌子的菜那些自以为吃遍了天下美食的公子小姐们竟是一个名字也叫不上来。 见皇上那边已经执筷子了,他们也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什么叫做唇齿留香,什么叫做仙肴佳酿,什么叫做人间美味,这才是。 吃了一筷子却是怎么也停不住口。 “这也是娘子的主意?”轩辕璃夜抬眸看着她。 凤轻语正吃着起劲,懒得搭理他,算是默认了,不过这些美味因着没有现代的特殊的佐料,味道还是比不上在现代吃的,不过胜在一个天然。 在古代能做出这些已经实属不易了,她也就懒得挑剔太多。 凤轻语的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还没有咀嚼胃里就翻起一阵难受,“呕”,逼得她不得不将鱼肉给吐出来。 轩辕璃夜忙放下筷子,站起身坐到凤轻语身边的位子,端起一旁的清水给她簌口。 “娘子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凤轻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兴许是这孩子最近不喜欢这味道了,不过我也觉得这鱼味道怪怪的。” 宝宝在她的肚子里一向很乖,所以一般不会出现孕吐,只是偶尔问道刺激性的味道才会反胃。 “那就不要吃了。”轩辕璃夜立刻叫人将那道百味珍珠鱼给撤了下去。 “这小子,又是调皮了。”轩辕璃夜伸手摸着凤轻语的肚子警告道。 凤轻语笑了笑,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已经下去了。 突然,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有人口吐白沫。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看症状,明显是中毒了。 若是一人还好,这么多人同时中毒就说不过去了。 那些没中毒的人都站着不敢动,生怕被揪出了错处,更有胆小的人不由得尖叫起来,整个百花园弥漫在沉重的氛围中。 “快传御医。”轩辕璃夜扶着凤轻语站起身,立刻吩咐速风。 速风如一阵风一般直接运起轻功,往太医院的方向掠去,速风几乎是将太医院的院首提着过来的。 太医看到众人的症状也是惊骇不已。 他立刻上前去为中毒的人把脉,面色冷凝,“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他们确实中毒了,不过究竟是何种毒老臣不知。” 凤轻语从亭子里走出来,“检查一下桌子上的菜。”她直觉一定是菜出了问题,这么多人同时中毒一定是接触了相同的东西。 轩辕璃夜不放心,紧紧跟在凤轻语的身后,“娘子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若真是菜有问题,方才语儿也吃了不少,他不免有些担心。 凤轻语摇头,她没有觉得半分不适。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跟着太医走进其中一座亭子,仔细检查每一盘菜。 突然有什么在凤轻语的脑中一闪而过,“刘太医,检查这一道菜。”凤轻语指着那道百味珍珠鱼。 她方才吃的时候就觉得味道有些怪,却又说不上来。 太医根据凤轻语说的,立刻用筷子挑起一块鱼肉放在鼻尖闻,似是闻不出来又放入口中,刘太医的瞳孔瞬间瞬间放大。 “回娘娘,这道鱼里确实有毒。” “可查得出是什么毒?” 凤轻语摸了摸肚子,幸亏当时宝宝给了反应,她将鱼吐了出来。 轩辕璃夜周身的气息十分恐怖,一下比一下低沉,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菜里下毒,若是方才娘子吃了他不敢想象。 凤轻语的眸子也是如同含了冰块。 不管那人是什么目的,其结果必然是害了所有人包括他。 “回皇上,皇后娘娘,此毒乃是鱼钱毒,跟鱼的味道极为相像,所以才会下在这道鱼中,不过单独吃这毒是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有在闻了花香之后才会中毒。” 这里是百花园,若是不闻到花香才会觉得奇怪。 “可有解毒之法?”轩辕璃夜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一丝温度,只冰冷的可怕,仿佛这这个百花园都在冰窖之中。 “这……。” “不用麻烦了,小蝶,念语宫的柜子里有解毒丹,你速去拿过来。”凤轻语转头吩咐一旁的小蝶。 她知道小蝶的轻功很好。 “是。”这事半点耽搁不得,小蝶立刻如一道影子向念语宫的方向去。 片刻便拿来了解毒丹。 “立刻发下去,喂给中毒的人。” 凤轻语站着如一座雕塑,可是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园中的所有人,没有中毒的人少之又少,不足十人。 其余的全部中了毒。 她奇怪的是段茗羽也没有中毒,他欣长的身姿站在亭子边儿上,冷眼看着一切。 “立刻将所有参与到这件事的人给朕召集到百花园中来!”轩辕璃夜是真的动怒了,竟敢算计到宫里来了。 凤轻语的解毒丹效力如何她自然知道,那些人服下解毒丹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纷纷醒了。 不过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们的心情都十分不平静。 “怎么回事,历年参加赏花大会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事,如今倒是差点连命都留在这里了。” “说的不错,我等都是士族之人,莫不是想着就此毒死了好无人反对新制度。”人群中不知是谁多说了一句,场面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 凤轻语特意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一个小官,她没见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武将。 那人接触到凤轻语的目光立刻禁了口,不过眼中的闪躲凤轻语却不是没有看见。 “不错,今日我们都聚集在此,若是想毒死了岂不是再容易不过了。” “就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讨个说法。” …… 轩辕璃夜上前一步,“都给朕闭嘴!若是谁再多说一句就地斩首!” 轩辕璃夜的话是用内力扩散的,整个百花园都能听得见,瞬间鸦雀无声,有些胆小的吓得脸都是苍白的。 “你说本宫故意将你们毒死?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科举制度无论是你们反对也好推崇也罢必然是要实施的,你们以为自己起了多大的作用,说出这等话也不怕羞得脸红,还有,本宫若是想毒死你们就没有必要再大费周章的给你们解毒,现在想想倒是有些不值。” 凤轻语的话一出,众人纷纷低着头不再言语。 其实皇后娘娘说的对,别的暂且不提,既然是要毒死他们也就不会拿出解毒丹来替他们解毒。 “谁知道娘娘是不是故意如此,好洗清嫌疑。”依旧是那人说的。 轩辕璃夜眼神一动,速风立刻如一道闪电将那人绑到轩辕璃夜的面前。 “你是哪家的公子,朕怎么不曾见过?”轩辕璃夜盯着他的脸。 众人也看过去,确实是个生面孔,上层人士的聚会不少,互相也都认识,这人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眼光一闪。 “快捏住他的嘴!”凤轻语急声道。 速风的手更快,一下子捏住了那人的下巴,使劲往下一拉,“卡擦”一声他的整个下巴也脱臼了。 速风将他嘴里藏的毒囊拿出来,又把他的下巴接上。 这时,御膳房的御厨、宫女、太监们都过来了。 他们看到这种场面也猜到几分,怕是出了什么乱子,众人心中忐忑不安。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众人跪在地上。 “本宫问你们,这道百味珍珠鱼是谁做的,其中都有谁参与了。”凤轻语盯着地上跪着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回娘娘,这道菜是老奴做的。”掌厨的说道。 “这鱼是奴才亲自打捞的。” “配料都是奴婢准备的。” …… 他们都说自己在做事的时候未经任何人插手,都是一人完成,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烈电出现在轩辕璃夜的身边,用密语传音,说了一句什么。 “将尸体搬过来。” “是。” 烈电转身离开了。 再出现时他的手上提了一具尸体,随手扔在地上。 尸体是个女子的,不过她的面容众人再熟悉不过了,是连国公府的小姐连惜,怎么成了一具死尸。 前些日子听说连国公府的小姐自不量力想要进宫为妃,最后被皇上罚到宫里的净房做事。 连国公的老脸成了铁青,本来他就中毒了,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他差点没有昏了过去。 男人毕竟是承受能力强一些。 连夫人早就哭得死去活来,几度昏厥,碍着皇上在前面不敢上前。 凤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怎么回事?” “宫里人来传,说是有人服毒自尽了,为夫让烈电带过来。” 轩辕璃夜一说,众人不由猜测,是不是这个女人做得,所以畏罪自杀。 “她……”跪在地上的宫女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字,声音虽轻,但站在一旁的凤轻语还是听到了。 “你,见过她?”凤轻语指着那个宫女,方才她分明就是听见了她在出声。 那宫女吓得头低得快要埋在地上,脸更是吓得苍白,早知道就不胡乱开口了。 “怎么回事?说!”凤轻语的声音冷了几分。 “回,回娘娘,奴婢曾在御膳房见过她,也只是一眼,她就不见了,奴婢……奴婢还以为眼花了,方才见到这个女子才想起来,奴婢……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奴婢就是…。害怕。”她哆哆嗦嗦的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这样一想倒是有几分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凶手,她从小到大连杀鸡都没见过怎会杀人。”连夫人一直摇着头。 凤轻语盯着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 要说连惜能够下得了毒她倒是不奇怪,但是这么缜密的思维,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不是她一个闺中女子能想出来的。 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后操作这一切。 至于目的是什么,她也猜到了几分,无非是想将这士族之人毒死,嫁祸到轩辕璃夜身上或者她的身上。 轩辕璃夜的目光落在速风手中的男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煽动众人的?” 男人的眼神闪躲,“我不懂皇上说什么?” “不懂?速风!” “属下在。” 速风领命,抬脚一脚踩上男子的膝盖,立刻就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地上的男子疼得冷汗直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浑身不停的颤抖。“难道…。皇上打算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若是你想也未尝不可。”轩辕璃夜此刻的声音已经冷到极致。 那男子远远地看了一眼站在亭子边的段茗羽,闭上了眼睛。 “速风!” 速风伸手过去探男子的鼻息,“皇上,他已经死了。” 死了?方才他嘴里的毒囊已经被拿出来了,现在怎么死了。还有他最后望的一眼段茗羽太过意味深长,匪夷所思。 太医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立刻过去把脉,“皇上,此人身上本就中了慢性的毒,算算时间刚好到了发作的时间,所以他才会身亡。” 凤轻语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到底是谁,连时间都算的分毫不差,当真是神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百花园中的众人在这强烈的阳光下早已晒得头昏脑胀,小姐们更是花容失色,本就受了惊吓,又一直站着,已经昏了两人。 凤轻语抬眼看到依旧淡然的段茗羽。 “不知段世子对此事有何说法?”方才不仅是她,就是在场的人只怕都看到了,男子临死前看着他。 段茗羽这才穿过人群,从远处的亭子走过来,在离凤轻语不远处站定。 “娘娘想要羽说什么?或者说娘娘觉得羽与此事有关。”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凤轻语看着他,方才她确实是气着了才会如此,仔细想想确实没有证据。 不过……段茗羽的言语也太过激烈了,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再说了,方才她只是问他有何说法,没有便是没有,何必这样。 轩辕璃夜的脸却是更冷了几分。 “段世子似乎反应过激,还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皇上明察,臣只是不喜被人冤枉才会如此。”段茗羽哪怕是在面对轩辕璃夜的时候仍旧不卑不亢,保持着身上自有的清冷。 这样的气度就是凤轻语也不由高看几分。 “那段世子为何没有中毒?”轩辕璃夜盯着他的眼睛,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段茗羽看了一眼凤轻语,继续说到,“回皇上,臣不喜吃鱼,故没有食用那道百味珍珠鱼,相信没有中毒的人也跟臣一样。” 他说完还不忘看一眼那些没有中毒的人。 段世子说的没错,虽然那道百味珍珠鱼看着十分美味,但架不住他们不喜吃鱼,自然也就没吃,所以没有中毒也情有可原。 那些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不喜吃鱼的习惯有一天还能帮他们逃过一劫,就像今天。 如此,轩辕璃夜还能说什么。 线索到这里算是彻底断了,连惜服毒自尽,御膳房的人也问不出什么,唯一一个有嫌疑的人也毒死了,此事也查不下去了。 到底是谁将计划设计的这么完美,若不是凤轻语手上有解毒的丹药,这些人必死无疑,到时恐怕不只是帝都就是整个东璃也会掀起轩然大波。 如今这关键的时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放大数倍。 凤轻语扫了一眼四周,所有所思却也不再言语。只是走近轩辕璃夜,“此事就算了吧,也查不出什么。” 那些中毒的人虽然都愤愤不平,可是方才的情景他们也见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了,谁能保证下一个死的不是他们,所以都心生恐惧,只能作罢。 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还能怎样。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的眼睛,语儿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没有查到真想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如今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既然如此,来人,将这两句尸体抬走,御膳房的人都撤了,其他人暂到亭子中休息不许到四处走动。” 速风和烈电二人立刻将两句尸体抬了出去。 御膳房跪着的一众宫女、太监们也都起身离开了百花园。 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王公大臣,公子小姐们此刻虽然十分的想回府,奈何刚刚解的毒身子还疲软着无法动弹,只能被人扶着到亭子中休息。 轩辕璃夜阴沉着脸,棕色的瞳孔此刻快要凝聚成浓墨,他伸手揽着凤轻语。“娘子可是累了?”他扶着她往亭子中走去。 先走都过了晌午了,以往这个时候娘子都在午睡。 “本来是有些困,现在那股困劲儿过了,倒是精神点儿了,此事不解决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那人或者就在暗处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如何能够睡得着。 “娘子可是有头绪。”方才看到她的样子,似是知道些什么。 凤轻语就是靠在轩辕璃夜的怀中,低声说道,“夫君有没有发现,将军府今日竟然没有人前来,着实有些奇怪,帖子也送到了他们府上,而且将军府上的少爷小姐们不少,一个或许有事,怎可能个个都不来。” 凤轻语方才眼扫四周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所以她才说就此算了。 轩辕璃夜捏着她的腰,“娘子的意思,下毒之事是白将军做的?”想想也不无可能,前些日子将军府一门中许多官员被贬了,心中难免愤恨,做出这些事也就理所当然了。 况且他的眼线来报不久前白裘去了一趟孝亲王府,听说待的时间可不短。 结合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没有具体的证据,还有,孝亲王府是否参与了这件事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总不能闹大了放在明面儿上查,只能暗中查,是以方才我才就此作罢。” 孝亲王府和将军府都是帝都根深蒂固的两大家,若此事真与他们两家有所牵连,只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现在的一切都还在猜测之中,不能妄作定论。 “又是孝亲王府,朕已经对他们足够的仁慈,是他们触了朕的逆鳞。”轩辕璃夜的手放在石桌上微微弯曲,极力忍着怒气。 语儿是她最后的底线,任何人触之则死! 凤轻语伸手覆在他的手上。 “夫君何必动气,若真与孝亲王府有关,无论多艰难,连根拔起就是,是他们自己不会审时度势,哪怕是操了家也怨不得旁人。” 孝亲王府,曾经多么辉煌的存在,若是他们懂得收敛,必然存在千秋万世不成问题,怕就怕他们不懂得这些。 速风站在亭子外,“皇上。” “进来。” 速风走近亭子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继续道,“属下查到了,连国公府的小姐在死之前曾经去过一趟冷宫那边,而且那边的草地有踩过的痕迹,看脚印应该都是女子的,但不知连国公府的小姐所见的是何人。还有,方才死去的那个男人,曾是白将军府的门客,后不知犯了何事被撵了出去。” “朕知道了。” 速风抱拳离开了亭子。 凤轻语的眉头却是蹙的更紧了,见连惜的是个女人?怎么会是女人? 轩辕璃夜伸手抚着她的眉头,“娘子还是不要想了,休息一会儿就回宫,这里一会儿也让他们散了。” 他自然舍不得让她累着。 本来中午的午膳都没用完,午睡也没睡,又折腾了这么久,就算她不累孩子也该是累了。 “叶秋,立刻去御膳房熬一碗燕窝粥端过来,记住,你亲自熬。”轩辕璃夜冷冷的声音传来。 叶秋也知道皇上是怕小姐饿着了,她方才也是担心着。 低头道了一声是,转身往御膳房那边去了。 百花园中一片安静,再无人敢多言。 段茗羽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坐定,他的手敲打在石桌上,凝眉抿唇,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下毒之事摆明了有人在陷害他们孝亲王府,但是最后那男子别有深意的一眼便能看出。 起初他也以为此事是父王也爷爷所为,但是爷爷虽想保孝亲王府百年荣华,却不会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做代价。 那不是爷爷的行事作风。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若不是她出声不再追究,只怕他今日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到底是谁,想致孝亲王府于死地。 他如今也是猜不透了。 段茗羽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凤轻语所在的亭子,因着珠帘放下了,他看不真切,可依稀能辨出她是坐在皇上的怀中。 那样一个清冷淡然的女子,真的很难想象她依偎在男人怀中的样子。 他也没想到自己唯一的一次动心,竟是以碎心收尾。 突然想起前几日他跟爷爷说的法子,拿住皇上的弱点才可。 如今想想皇上的弱点便是凤轻语无疑了,回去他一定要阻止爷爷和父王,只盼着他们别做出什么事才好。 段茗羽紧紧的捏着手指,以前他是低估了皇上,如今看来,拿住了他的弱点不等于威胁而是更快的死亡。 不一会儿,叶秋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走进了亭子,放在桌子上。“娘娘,还是趁热吃吧。” 她看到小姐恐是累了,正靠在皇上的胸膛上闭目休息。 说完又悄悄出了亭子站在外面。 凤轻语睁开眼睛,闻到香味她还真有些饿了,中午都没吃两口,这会儿肚子里正空着。 叶秋的手艺自然好,这粥一看就好喝。 她刚伸手,轩辕璃夜就将碗端起来,“有些烫。”他用汤匙不停地搅着粥散散热,又不放心舀起一勺喂进嘴里。 凤轻语眼巴巴的看着轩辕璃夜手里的粥,又见他吃了一口,只觉得更饿了。 轩辕璃夜倒是对她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好了么?”她抬眼问道。 过了一会儿,轩辕璃夜也没有不适的感觉,才将碗放进她的手里,估计他要是喂她她就该急了。 “皇上,灵慧大师路过帝都,现今就在宫外……”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超级无敌大神棍 “灵慧大师?是谁?”凤轻语停下喝粥的动作,看着轩辕璃夜,想着应该是和尚之类的。 轩辕璃夜蹙着眉头,灵慧大师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灵慧大师是东璃寒灵寺的住持大师,相传他能点石成金,上通天界,下通地狱,无所不知,在东璃的名声很大。”虽然他不相信。 轩辕璃夜刚说完,凤轻语就摇头啧啧两声,一听这灵慧大师就是一超级无敌大神棍,还上通天界,下通地狱?她是无神论者,更加不信佛,所以这个什么灵慧大师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 还没等凤轻语有所反应,那位所谓的灵慧大师已经走到百花园中。 “参见皇上……”他的眼睛看向凤轻语却是不说话。 轩辕璃夜的眉头蹙的更紧了,灵慧大师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大师为何不请自来?”太监刚禀报玩他就来了,也太不把规矩当回事了。 虽然在轩辕璃夜的眼中,灵慧大师是无礼之举,但是在其他人眼中灵慧大师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因为他们都认为灵慧大师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的眼中都流露着崇拜,就差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膜拜了。 “真的是灵慧大师,他怎么来了宫里,以前在寒灵寺上香的时候想见大师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这你就不懂了,灵慧大师向来只见有缘人,若是人人都见,那灵慧大师岂不是要忙死。” “说的也是,听说灵慧大师最喜云游,常常几年都不回寒灵寺,如今能在宫里见到他实在是我等的福气。” “还不多看几眼,说不定就能得佛祖庇佑。” …… 他们仿佛忘记了方才才经历的一场生死徘徊,都纷纷小声议论。 凤轻语冷笑着看着亭子外站着的灵慧大师,和普通的和尚无异,剃着光头,头上还能看到戒疤,一身袈裟,脚上的布鞋光洁无比。 这干净的袈裟,光洁的鞋面儿还这不像是云游四方的样子。 一般的和尚都长的慈眉善目,凤轻语看着这个灵慧大师倒是没有半点和尚的样子。 眉毛粗浓,微微上挑,眼中虽是含着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留着灰白的胡须,实在是看不出他是得道高僧,寺庙住持。 段茗羽看到灵慧大师,一种不好的额预感袭上心头,他总感觉到有事情发生。 灵慧大师轻抚着胡须,看了一眼凤轻语又转头看着轩辕璃夜,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又似是欲言又止。 “大师有事不妨直说,朕这儿忙着,实在无法招待大师。”轩辕璃夜见他打量凤轻语,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 “皇上,老衲并非有意前来,只是云游路过帝都之时,望见者皇宫之中红光冲天,必是有妖邪之物侵入皇宫,是以老衲前来一探究竟。” 他的眼神仍旧看着凤轻语的方向。 他的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沸腾了,妖邪之物?妖邪之物可是会害人的,怪不得今日来到宫里差点丢了性命。 轩辕璃夜见他的样子就已经能够猜到几分,好,真是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灵慧大师,这妖孽如今藏身何处,还请大师早早动手,除了才是。”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若是不除,那妖邪之物必然还要出来害人的,只盼着能早些除掉妖孽。 “是啊,大师,赶紧的,把妖邪之物除了。” 轩辕璃夜扫了一眼众人,又看着灵慧大师,“灵慧大师,什么妖邪之物,这世上哪来的妖邪之物,别人信朕倒是不信,来人,请大师离去。” 红光冲天,真当所有人都无知。 “那是因为皇上早就被妖物迷惑了心智,已是是非不分,现今那妖物就附身在皇后娘娘的身上,她就是那妖邪之物!”见侍卫要来抓他,他忙指着凤轻语说道。 众人听到后虽不敢相信,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几步,远离凤轻语。 凤轻语轻挑眉,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若是这灵慧大师不说她才觉得奇怪。 轩辕璃夜已是狂怒,是谁借他的胆子敢这么说语儿。 “夫君不要生气,揪出幕后之人全在这灵慧和尚的身上,人家总不能连他也毒死了。”凤轻语的手捏着他的,用密语传音,只让轩辕璃夜一人听见。 轩辕璃夜眼神微闪,看着凤轻语,凤轻语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既然灵慧大师说本宫是妖邪之物就请拿出证据,莫不是大师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大家哄骗住吧。”凤轻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是能听出都灵慧大师的嘲讽。 灵慧大师的眼睛在凤轻语的脸上看了又看,他感觉到这个女子的眼光像是刀一样锋利,却又似镜子一样清明,直看到灵魂深处。 “妖物,休得胡言,昔日的凤轻语不过是一个痴傻之人,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琴棋书画,行军打仗,如今被你附了身自然是样样都会,如此还不能说明真正的凤轻语已死,而你这妖物就是附身在她身上,不仅迷惑皇上,更是残害生灵。” 灵慧大师的眼中满是凶光,一副誓要将妖物铲除的样子。 凤轻语低低地笑了,这大师不去编故事还真是难为他了,这样的事也能拿出来说,她以前痴傻的事帝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还以为他又多大的本事,不过是耍嘴皮子。 若是在以前,别人如此说她说不定还有几分忌惮,因为她毕竟是魂穿之人,如今她已知晓自己就是真正的凤轻语,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能笑出声,不代表轩辕璃夜能笑出来。 若不是娘子不让他出手,他早就将这灵慧和尚杀了,哪儿还轮得到他一口一个妖物的说娘子。 其实人群中也有不少人相信,毕竟灵慧大师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对于他的话人们下意识的就选择相信而不是质疑。 就算有人不是十分相信,但是想想也是,凤轻语以前是个痴傻的,怎能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才智过人,这的确不符合常理。 再说了,皇上是谁,一向不近女色,就是有女人靠近他也会死的很惨,怎么偏偏凤轻语就能靠近,能得皇上宠爱。 于是,他们就越想越不对劲,认为灵慧大师说的有理。 “本宫以前在右相府的时候确实呆笨但也不至于痴傻吧,难道灵慧大师没有算到本宫在被凤天城撵到庄子的四年中请了高人来教习吗,之前那是因为凤天城不闻不问本宫才会什么都不会,这个,大师不会也没有算到吧。” 反正这些事无人知道,也就随着她胡乱瞎编。 灵慧大师不知道凤轻语这般伶牙俐齿,他每说一句她就能轻而易举的推翻。 “那是你强词夺理!”灵慧大师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凤轻语。 凤轻语的眼神骤然一冷,她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她。 “强词夺理?哼,是本宫强词夺理还是大师胡编乱造,本宫想大师比谁都明白!”若是比气势,灵慧大师觉得比不过凤轻语。 “你……你……” 怎么,无话可说了? 众人也觉得今日灵慧大师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以前从未听说过灵慧大师恼怒过,听说大师说话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世外高人的感觉,虽然他们没有亲眼见过。 “妖孽,你还敢造次,那北昌的千军万马若不是你施了妖术如何会眨眼之间覆没,你还说你不是妖物!” “妖术?你是说这个吗?”凤轻语催动意念将灵慧大师悬浮在空中,控制着他的身体一点点上升。 “你……”灵慧大师的瞳孔渐渐放大,里面都是恐惧,他以为外界只不过是夸大其词将那日北昌之战说神了而已,没想到她真的会…… 众人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凤轻语使用异术,这就是传闻中能使千军万马顷刻覆灭的异术,今日他们总算是亲眼看到了。 “娘子。”轩辕璃夜有些担心,她还怀着身孕,不宜动用异术。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收起意念,灵慧大师随即摔在地上。 “来人,将这个造谣撞骗的人给朕抓起来!”轩辕璃夜懒得再跟他周旋。 灵慧大师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不买他的账,不由惊骇,突然,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什么药粉往凤轻语的方向一洒。 轩辕璃夜手快,一拂袖将药粉扇落在地。 凤轻语闻了一下便知道他用的是幻心散,传说中会使人产生幻觉的药,倒是没想到这灵慧大师行走江湖还真是准备齐全。 众人待烟雾散去的时候,再看向凤轻语哪里还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条扭着身子的巨蟒。 “啊……”那些小姐早就吓得昏了过去。 一些胆子大的男人也浑身颤抖,脸色苍白,此刻恨不得了多长了几条腿快些离开这里。 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真的是妖精! 段茗羽看着凤轻语也是一条蟒蛇,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凝聚起内力将身体里的吸入的药逼去。 再睁开眼就看到凤轻语在轩辕璃夜的身边毫不在意的笑着。 皇上的眼中的更是毫不掩饰的宠溺,没有半分惊异之色。 他的手松开又拽紧,心里渐渐被一种叫做苦涩的情绪占满。 恐怕此刻在皇上的眼中,看到的凤轻语也如同其他人看到那样,是一个妖物吧,可他仍旧眼含情意,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自认自己做不到。 方才他也有一瞬间的惊异,然后是理智战胜了头脑做出准确的判断,然而皇上却是从心底里相信凤轻语。 凤轻语袖中的一百零七根银针全数飞出,刺入那些人的身体中,化解幻心散的药效。 本来她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不过是不想让灵慧和尚太过嚣张。 众人感觉到身体的刺痛瞬间回过神来,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与正常无异,仿佛方才那条大蟒蛇从来未出现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难道方才是在做梦吗。 凤轻语暗中收回银针,“大家不要被神棍给骗了,他方才只不过是下了药,是你们产生幻觉而已,倒是不知灵慧大师身为得道高僧,如何会身藏此等下三滥的药物。” 众人这才想起刚刚灵慧大师确实洒了一把白色的药粉。 原来作用竟是这个。 其实凤轻语的银针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解幻心散的药,只不过就是普通的银针而已。怀了宝宝自然不能身上总是带着药物之类,方才她只不过是用了最快的方式让他们清醒。 那就是刺入人身上最疼的一处穴位,疼痛能使人最快的恢复清醒。 灵慧大师没有想到他最后的杀手锏竟然被凤轻语轻而易举的解了。 速风和烈电回来了,见此虽不知发生了何事,看到那和尚有逃跑的迹象,两人飞掠而起来到灵慧大师的面前。 两人一左一右将灵慧大师钳住,不让他动弹分毫。 灵慧大师一直在外招摇撞骗,哪里会什么高深功夫,更别说是面对速风和烈电这样的高手,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在此胡言乱语!” 轩辕璃夜的话无疑是一把把冰刀子射入灵慧大师的心脏。 灵慧大师显然已经有些慌乱,可见方才被吓得不轻。“皇上你千万不要被那妖孽迷惑啊,老衲死了可以,不能让天下的百姓跟着陪葬啊。” 他对着苍天大喊,眼中满身悲怆,似是要为了天下百姓愿意赴死一般。 凤轻语微勾起唇角看着灵慧大师,他是不是有些入戏太深了。也是,估计是造谣撞骗太久了回不过神来。 真是难为他了。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一个欺骗朕的人死得很惨,希望你能幸运些,速风!”轩辕璃夜依旧揽着凤轻语,冷眼看着灵慧大师。 灵慧大师眼中额恐惧逐渐增多,那些人不是崇敬他吗,为何不站出来说句话。 灵慧大师可能不知道,比起崇敬他他们更加不敢得罪轩辕璃夜。 速风松开手,不再钳制灵慧大师,转而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轻轻一挑,众人还没看到他是如何出的手,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百花园的上空回荡。 “啊……” 灵慧大师的一只耳朵掉落在地,鲜血淋淋,当场又晕了几位小姐。 灵慧大师抬手捂着自己已经没有右耳的地方,上面都是血。 “灵慧大师,听说你上可通天界,你怎么不搬来天兵天将来帮忙,哦,你还可下通地狱是吧,怎么不搬来阴兵小鬼儿来帮忙?” 凤轻语面含讽刺,笑着看着地上的狼狈如狗一般的灵慧大师。 众人听了凤轻语的话才想起来,是啊,灵慧大师不是很厉害吗,怎能连自己都帮不了,如何普度众生,如何拯救众人。 他们显然开始有些不相信了。 “不说?速风,继续。”轩辕璃夜见他的嘴竟然这么硬,他就不信敲不开。 “是!” 速风再次抽出长剑。 “不要!不要……我说……啊……。”已经晚了,速风拔剑哪有收回的道理,一个手起剑落,灵慧大师的另一只耳朵也被砍掉了。 顿时又是一阵惨叫声。 灵慧大师此刻哪儿还有大师的样子,他的脸疼得惨白,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浑身颤抖着,盼望着此刻立刻去死才好,就不用受此折磨。 那些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人也纷纷颤栗,如今是惹了谁也不能惹皇上,想想灵慧大师的遭遇,觉得皇上以前对他们都算仁慈的了。 “说!到底是谁指使!不说,接下来就只能砍掉四肢了。”轩辕璃夜声音冰冷,眼眸中更是卷起黑色的旋涡。 “我说,我说,前些日子是孝亲王府的管家找上我,然后我就被带到孝亲王府,段老王爷指使我要我说皇后娘娘是妖孽,借此将皇后娘娘除掉……” 他的话还未说完,轩辕璃夜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掌打过去。 然而空中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与轩辕璃夜的掌力对抗,生生的从轩辕璃夜的手下保住了灵慧大师一命。 随后,一人踏空而来,如同仙人一般,落在轩辕璃夜面前。 “哦弥陀佛,还请施主留他一命。”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灵慧大师。”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 凤轻语看着前面的人,拜方才那个超级无敌大神棍所赐,她现在对和尚没什么好感。“怎么,救兵来了?” 对于凤轻语的话,那人也不生气。 “老衲是灵慧大师,此人乃是老衲一母同胞的弟弟,还望施主手下留情,待我将他带走,定严加看管。” 他也是听到了风声才赶来东璃帝都,如今到了这里才知道这个弟弟闯下了弥天大祸。 他虽遁入空门,斩断红尘世俗,但却斩不断血缘关系。 凤轻语这才抬眸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灵慧大师,原来他才是真的,怪不得她方才看不出哪个神棍有何易容之处,感情那个神棍本来就跟灵慧大师长得一样。 “此物作为答谢,老衲先走一步。” 一只锦囊扔下,灵慧大师抓着地上已经掉了两只耳朵的人飞掠而去,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没了踪影。 速风正待要追过去,“不用了,你追不上。”身后轩辕璃夜说道,方才他与灵慧大师也算是对了一掌,那人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就足以说明他功力之高深。 凤轻语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锦囊,既然那人是真的灵慧大师,他赔罪留下的东西便是好东西了。 轩辕璃夜的眼光落在段茗羽的身上,今日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孝亲王府中的只有段茗羽一人。 段茗羽并没有任何的反驳。 其实当那个假的灵慧大师出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几分,这一定是爷爷的意思。 这事,是他害了爷爷,害了孝亲王府,他当初不该给爷爷和父王出此主意。 段茗羽上前一步,白皙的手指撩开衣袍跪在地上,“臣有罪,臣罪该万死,此事全是臣一人所为,与府中任何人绝无半点关系,望皇上不要牵连其他人。” 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跪过人了。 如今的一切全是他一人的过错。 轩辕璃夜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段茗羽,一向高傲的段世子也会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真是不多见。 远处看着的齐璇,正准备上前求情却被站在她旁边的齐国公拉住了胳膊。 “傻女儿,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求情,你没看到皇上正在气头上,万一牵连到国公府如何是好。”他的声音极低,只有齐璇能够听见。 齐国公现在后悔这门婚事也来不及了,皇上已经下了旨,他哪里知道孝亲王府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依着皇上宠爱皇后娘娘的程度孝亲王府的下场恐怕不止于此。 齐璇抿唇,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可是被父亲拉着胳膊她不能上前,如今该如何是好。 “你说是你一人说为,朕怎么听方才那人说是段老王爷指使的?还是你以为朕如此好骗,段世子最好是想好再说,别到时又加了欺君之罪此等重罪。” 轩辕璃夜的声音渐冷,逼的段茗羽再不敢多言。 “来人,将段世子请到牢房,另外,速风,带人到孝亲王府,不管是谁,只要待在孝亲王府中统统缉拿。” “是。” 烈电压着段茗羽走出了百花园,速风也转身带人往孝亲王府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段茗羽倒是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终于的感觉,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不过也好,从此就不必为孝亲王府的前程担忧,不必为孝亲王府的荣华打算,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几天。 轩辕璃夜转头看着凤轻语,“叶秋,扶着语儿回念语宫休息。”又对凤轻语道,“娘子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由为夫便好。” 凤轻语点头,正好她也累了。 叶秋和小蝶立刻上前跟在凤轻语的身边,往念语宫的方向走去。 众人见此不用轩辕璃夜吩咐也都纷纷往百花园外走去。 本来历年的赏花大会是要举办一整天,一直到夜晚,还有放花灯这一项,看来今年是不可能了。 凤轻语到了念语宫,身体猛地放松更是困得不行。 “小姐快些休息吧,别担心了,一切都有皇上呢。”叶秋边帮凤轻语铺着行李便说道。 小蝶则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凤轻语,“小姐喝口水,嘴巴都起皮儿了。” 凤轻语接过来,喝了一口,想着下毒的事,灵慧大师的事,这两件事她想不通会是孝亲王府做的。 后者她倒是相信无疑,但是下毒的事看着牵连甚紧,但是仔细想想觉得段老王爷没必要再请了假的灵慧大师之前再弄出下毒的事情来。 叶秋收拾完就看见凤轻语皱着眉思考。 “小姐,快别皱着没了,对宝宝不好,估计小宝宝也想休息了,以前这个时候小姐都是在睡觉的,估计……” “好了好了,我去睡。” 凤轻语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解着衣带,还不忘看着叶秋,“真是怕了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念念叨叨,诅咒你嫁不出去。” 以前觉得叶秋是个安静的人,自从他怀了孕,叶秋简直化身为唐僧,不对,比唐僧还可怕,一天到晚这不能碰那不能挨,她一反驳,叶秋这丫头就拿小宝宝说事,说是为了小宝宝好她不得不照做。 “小姐,您这诅咒奴婢爱听,奴婢还真就不想嫁人,嫁人多麻烦,还不如伺候小姐。” 叶秋走过去替凤轻语盖好被子。 凤轻语瞪着她,“瞎说,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到时候本宫就不要你了。”她说笑。 “小姐不要奴婢,奴婢偏偏跟着小姐,大不了奴婢再伺候小皇子或是小公主。”别的姑娘想找个好归宿,她却不想,她是真不想嫁人,可没跟小姐在开玩笑。 “好,你不嫁,不逼你就是了。”凤轻语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突然又想到什么坐起身。 “我的好小姐,你又怎么了,需要什么吩咐奴婢一声。”叶秋看着刚睡下的凤轻语又坐起来,不由得皱眉。 这么折腾何时能睡着。 “你去将小蝶叫过来。” 叶秋还未起身,小蝶就已经听到了凤轻语在叫她,走过来,“小姐,有何事吩咐。” 凤轻语招手,“你走近些。” 小蝶又走近了几步坐在凤轻语的床边,凤轻语低声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小蝶就起身往念语宫外去了。 叶秋也没多问,给凤轻语弄好被子就坐在一旁。 凤轻语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速风亲自带着禁卫军将整个孝亲王府团团包围。 段老王爷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着这阵仗,不用想就知道是皇上下的令,除了皇上谁还能调动禁卫军。 心中惊骇,面上却故作镇定。 “皇上这是何意,我孝亲王府到底犯了何错?”毕竟是久经沙场,就算交了兵权十多年身上的气势一点不减当年。 速风跟在轩辕璃夜身边多年,岂会被段老王爷吓着了,“属下只是奉皇上之命,请老王爷一家到天牢坐坐,至于孝亲王府到底有没有犯错属下想老王爷心中怕是早就有数,就不用属下多说了。” 段老王爷的脸色一变再变。 “还请老王爷跟属下走一趟,段世子已经在天牢等候多时了。”说是请,他身后的禁卫军已经举着长剑纷纷进入孝亲王府了。 段老王爷明显的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只能被禁卫军包围着跟随速风的脚步。 茗羽竟然已经被皇上拘留了,看来他们孝亲王府的气数已经尽了。 一代有功之臣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悲哀至极。 孝亲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数锒铛入狱,此事整个帝都都轰动了。 在阴暗的天牢中,段老王爷,王爷,段世子都在一间牢房中。 其余的人分别在其他的牢房。 “茗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计划失败了?不可能,灵慧大师是谁,他说得话没有人会不相信。 段茗羽依旧挺拔着身姿站在一旁,身上月白色的绸缎锦袍没有沾染上半分的灰尘,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父王和爷爷可知道那灵慧大师是假的?”他也没有问此事到底是否与爷爷有关,因为不用问就知道是爷爷他们做的。 此话一出,段老王爷和王爷两人面面相觑,那灵慧大师是假的? “你是如何知道?” “皇上此刻怕是已经查清了一切,知道灵慧大师是孝亲王府指使的,而且真正的灵慧大师已经来过宫里。”段茗羽简单的说明。 直到此刻段老王爷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怎么说当初跟灵慧大师提及此事的时候,大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原来那竟是假的。 “为父和你爷爷都不知灵慧大师是人假冒的,这可如何是好。”段王爷拍了一下床板,似有不甘心。 “如今一切只能全凭皇上做主了。”段茗羽转身看着年迈的父王和爷爷,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哪儿还有与皇上谈判的权利和筹码。 段茗羽走了两步又站定,“在假的灵慧大师来宫里之前,参加赏花大会的士族子弟因为食用有毒的善用,全数中毒了,不知此事与父王和爷爷可有干系。” 他到底是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 段老王爷手一顿,面露惊骇,“还有此等事?这事绝不是爷爷吩咐的。”他再怎么不明事理也不会拿整个士族的性命开玩笑,他还不曾老到那种地步。 段茗羽的眉头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 “看来是有人想将这笔账算到我孝亲王府的头上。”不仅如此,那人只怕一开始就知晓了爷爷的计划,故意如此。 好深的心机! “茗羽的话是何意?”段老王爷着急问出口。什么账?什么算到他们头上,他怎么越听越迷惑了。 “事前有人给参加赏花大会的人下毒,被皇上查出了下毒之人,不过那人已死,后来又出现了一煽动众人的男子,那男子也服毒自尽,不过在死之前看了孙儿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所有人都认为此事是孝亲王府所为。” 段茗羽的手握紧又松开。 “那,那皇上呢,皇上也是如此认为吗?”段王爷忍不住问。 段茗羽摇头,“皇上的心思哪是我等能够猜测的。”此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隔壁的牢房中关押的是孝亲王府中的旁系一脉,他们都不知此事,直到听到了段茗羽,段老王爷,段王爷的对话才从中猜到了个大概。 原来是老王爷自不量力妄想与皇上斗,才害的他们都连同入罪。 虽是这样,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孝亲王府再怎么说当家的还是老王爷,再不济还有王爷,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旁系多嘴。 须臾,轩辕璃夜带着速风走到天牢。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孝亲王府几百号人全部下跪行礼,整个牢房声音震天。 轩辕璃夜换了一身墨色的锦缎衣袍,不再是明黄的龙袍,但身上的其实仍是不减半分,如玉般的无关此刻冷凝着,双手背负在后。 “真是不容易,你们还知道朕是皇上?还知道这东璃是轩辕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孝亲王府能够翻了天。”轩辕璃夜的声音讽刺之意十足。 段老王爷跪在地上,轩辕璃夜没说起他们哪敢起身,低着的老脸红成一片,如今就算是他知错也于事无补。 段老王爷抬头直视轩辕璃夜。 “皇上,此事全是老臣一人所为,他们全然不知,还请皇上看在老臣年迈的份儿上饶了其他人,让老臣一人获罪。” 段老王爷拖着年迈的身体爬了几步,靠近牢门。 身后的段王爷也是悔恨不已,“父王,你怎能如此说。” 速风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轩辕璃夜的身后,轩辕璃夜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们。“是吗?不久之前,段世子似乎说过同样的话?段老王爷让朕信谁的话是好?” 段老王爷看了一眼段茗羽,“茗羽是想代替老臣认罪,请皇上明察,此事却是老臣一人所为,他人毫不知情。” “那朕怎么知道段老王爷不是在替他人开罪?” “老臣,老臣……”他突然发现在皇上面前任何的言语都会变得如雨点儿一般,看得见却听不见,皇上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话。 轩辕璃夜站起身,懒得跟他们废话了。 “朕就问一件事,下毒之事可与你们有关。” 段老王爷此刻已经全然知道自己的过错,自然不敢有半点隐瞒,“此事确不是老臣所为。”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段老王爷,“很好,来人,传朕旨意,查封孝亲王府全部财产上交国库,另留其府邸,释放所有人。”说完转身离开了。 速风虽不知皇上为何会如此,不过皇上的命令他从来都是照办。 轩辕璃夜都走远了,段老王爷依旧跪在地上,喃喃地说了一句,“谢主隆恩,谢皇上宽赦……”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速风亲自拿出钥匙,打开牢房的门,并亲自将地上的段老王爷扶起来。 “老王爷,这下您该是知足了,孝亲王府上下几百号人的命算是保住了,此事虽轮不到属下多嘴却又不得不多说一句,此等滔天大罪,就算是先帝爷在世那也是绝对不会饶恕半分的,皇上对你们孝亲王府的恩赐可不是一星半点。” 将段老王爷从地上扶起来之后,速风转身离开了天牢。 “茗羽,你说皇上此举是何意?” 段茗羽摇头,现在他也看不懂皇上了,不对,是从来没有看懂过。“无论如何,孝亲王府算是逃过了一劫,还希望爷爷以后万万不可再……”后面的话他没说爷爷也该知道。 段老王爷叹了一口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们在天牢还没有待到一个时辰就能出去是他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还能活着出去。 当皇上走进天牢的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孝亲王府的灭亡,看到了几百号人的死期,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 以后,他再不会如此。 皇上当的起这个皇上,是孝亲王府不识好歹…… 众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当真物是人非,里面值钱的物件儿尽数被搬走了,如今的孝亲王府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儿。 二房、三房、四房的全部苦着脸,这下可好,富贵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段老王爷倒是难得的喜笑颜开,“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根基在一切都在。” “父王说得对。”段王爷扶着老王爷往里面走,孝亲王府逃过一劫比什么都值。 段茗羽一句话没说径直回到自己的院子。 入眼的便是成片的并蒂莲,如今那些花骨朵儿全部盛开了,远远看去,一片连着一片,煞是好看。 可是却再也无当日的心境,再也无当年的淡然。 回到屋子里,段茗羽解下锦缎袍子,*着上身,低头看着自己沟壑纵横的皮肉,终是恨不得将其深深剜去。 …… 念语宫。 轩辕璃夜处理完天牢的事就回了凤轻语那边。 此刻凤轻语正睡着,知道她中午睡得晚,轩辕璃夜也没吵醒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 如羊脂白玉一般纯净的小脸儿也就巴掌大小,紧闭着眼眸,却能清晰的看清她长而微卷的睫毛,鼻梁的弧度很是好看,红唇更是水润。 轩辕璃夜看了一会儿,起身坐在床边,俯身覆上她的薄唇,带着些微的小心翼翼,却又丝毫不迟疑。 凤轻语像是下意识的微启一条缝,他的舌便趁势滑了进去,冉冉檀香窜入她的鼻尖儿,带着些许的迷醉。 唇瓣上有她独特的清香,轩辕璃夜只想索取的更多,本来想着轻啄一下,这下子倒好控制不住自己,不停的将这一吻加深。 这么大的动静凤轻语若是再不醒那就是她迟钝了。 “嗯……” 她睁开眼睛时,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颈间,轻轻的吮吸了一口,一朵极其妖艳的梅花儿便在雪白的肌肤上绽放。 察觉到她醒了,轩辕璃夜不仅没有停住动作,白玉般的手指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绕到她的后背,摸索着扯开她的肚兜带子。 中午天热,凤轻语自然不会穿着里衣睡觉,只着了一件肚兜,反正有叶秋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会进来,没想到却防不住他。 第一百三十八章 段世子的病 轩辕璃夜只是浅尝辄止,知道她此刻是特殊时期,碰不得,哪里会真的要了她。 “穿衣服。”凤轻语瞪着他,好好的将她的衣服全部扯散了做什么。 轩辕璃夜这才低眸,发现被子掉在地上,她的衣服更是不知飞到何处,肚兜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几乎遮不住迷人的风光。 “为夫帮你?” 她抬眸依旧瞪着他,“难道不是你弄乱的?” “是是是,为夫弄乱的,所以为夫帮你穿。”轩辕璃夜走到一旁的衣柜,为她重新挑选了一套样式简单的衣裙。 一件一件耐心的替她穿上。 “孝亲王府的事情,夫君是如何处理的?”凤轻语下床走到桌子边坐下,刚伸手就被轩辕璃夜夺下茶壶,帮她倒好水。 “抄了孝亲王府的家产,所有人无罪释放。” “嗯?”凤轻语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这不是轩辕璃夜的形式风格,还是他有什么打算。 轩辕璃夜知道她渴了,又替她倒了一杯。“娘子是对为夫的处罚不满意?”他的眸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似乎在听她的意见。 凤轻语挺略微想了一下才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夫君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如今的孝亲王府就算不做出任何的处罚,也是气数尽了,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让他们感念皇上的隆恩,不再反对新制度,而且又不违背先皇的遗旨,还能借此堵住士族子弟的嘴,关键还充裕了国库,当真是一箭多雕。不知我说的可对?”凤轻语眨着眼睛看着轩辕璃夜,她想他的用意便是如此。 这样一来,只怕孝亲王府再不会有任何的动作,反而还会极力维护新制度以表忠心,更是会对皇上感恩戴德。 毕竟……这样的滔天大罪不是说赦免就能赦免的。 就算是皇上下的旨意,也是难免堵住悠悠众口,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忠心。 轩辕璃夜看着她眸中闪着灵动的光,就知道就她能懂他此举的用意。 “知为夫者娘子也。” 凤轻语嘴角的微笑绽放的更大,她就知道她猜的不差。 “那下毒之事……” “下毒之事该是与孝亲王府无关,怕是有人想假借今日之事混淆视听,好将这黑锅让孝亲王府一并背了,此事为夫觉不会善罢甘休!”差点伤害到了娘子和孩子,这一点他决不姑息,誓要彻查到底。 “夫君觉得此事到底是谁做的?我总觉得那人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今日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众人,后来我仔细想了,下毒之人不能保证今日来参加赏花大会的所有人都吃那道百味珍珠鱼,但是那道菜却是我必吃的。” 自她怀孕之后,御膳房每顿都会做一道鱼,或是清蒸、或是红烧、或是水煮,事实上她也确实喜欢吃。 这样一想,那人的目标明显是她才对。 轩辕璃夜的手稍稍握紧,浑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对了,小蝶呢,她回来没有。”凤轻语突然想到自己吩咐小蝶办的事,不知道她办得如何了。 听到凤轻语的声音,小蝶才从外面进来。 “娘娘,奴婢早就回来了,不过见娘娘在休息不敢打扰所以一直没来得及禀报。”她见轩辕璃夜在这里,自让就称呼凤轻语为娘娘了。 叶秋跟她说了,在皇上面前该守的规矩一样也不能少。 “你倒说说,查到什么消息?” “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潜伏到将军府中,府中倒是一切如常,不过,白将军似乎在书房里跟一个女人说话,奴婢没敢靠近,不过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都罩住了,奴婢看不清她的样子,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凤轻语的手指一边把玩着茶杯一杯听小蝶的汇报。 自从她知道那死去的男子曾是将军府的门客,她就将视线调到了将军府,知道小蝶的轻功好,所以才会特意吩咐小蝶去将军府查探一番。 果然,将军府里藏着秘密! 轩辕璃夜的转头看着凤轻语,原来她早有打算。 “娘子怀疑下毒之事是将军府做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没必要留着将军府了。 凤轻语将手中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夫君可还记得速风曾说,连惜在临死之前曾经在冷宫那边见过一个黑衣人,而且现场的脚印全是女人的。” “娘子是觉得将军府里藏着的那个女人就是连惜见过那个女人。” “正是。” 通过小蝶的描述显然已经能确定了就是那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她就不能确定了。 既然那个女人要致她于死地,就一定是曾经有仇的,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又会使毒,又能找到将军府做靠山。 轩辕璃夜也在想到底是谁要害凤轻语,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凤轻语眼眸闪了一下,如果她真的中毒了,那人不知会不会现身。 到那时自然就知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娘子的意思是……”假装中毒,引蛇出洞。“可是,今日所有参加赏花大会的人也中毒了,但是他们身上的毒已解,那人如何相信娘子中了毒?” 今日之事定会传得沸沸扬扬,那么他们中毒之人的毒已解的事自然也会传了出去。 那人知道娘子手中有解药,怎会轻易上当。 “夫君莫不是忘了,我怎可与其他人一样。”凤轻语如玉般的手指放在肚子上,她如今怀了身孕,自然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中了毒无事可不代表她也无事。 轩辕璃夜见此便明白了。 第二日。 帝都的皇榜贴得到处都是,无非是皇后娘娘如今中了毒危在旦夕,希望医术高明的人能够进宫一试,若是能够解了皇后娘娘的毒,赏金万两,封官加爵。 如此丰厚的赏赐,不到半日便震惊了整个帝都,乃至东璃。 不过他们也都摇摇头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当中谁也不会医术啊,虽然这报酬丰厚的吓人,那也得有本事拿到才是。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惋惜。 有关于皇后娘娘的传言他们也听说过一些,那可是天神下凡,不仅长得绝色倾城,更是身怀异术,当初能够打败北昌又不让他们东璃损耗一兵一卒全是皇后娘娘的功劳。 如今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真是红颜薄命! 当然此事很快传入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书房,白裘正站在一个黑衣女人的面前,“听说皇后娘娘已经中毒了,接下来你打算该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进宫送她一程。”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连脸都没有露出来。 白裘虽然心中惊骇,面上却是平静无波,这个女人竟然想杀了皇后娘娘,这……万一皇上查出此事与将军府有关,只怕会给将军府带来灭顶之灾。 “此事会不会有诈,老夫昨日虽没有亲自参加赏花大会,可也听说了,那些中毒之人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皇后娘娘应该也是安然无恙才对。”白裘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女子走到书架前,“不会有假,凤轻语现在怀了身孕,她只要碰了那毒,定是必死无疑,就算及时服了解药只怕也丢了半条命,离死期不远了。” 她本来就想害凤轻语,下的毒自然是对付她的,别人吃了或许有两天的活头,她吃了便是必死无疑。 “那你什么时候替老夫的孙子解毒。”白裘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压抑,他怨恨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怕惹怒了面前的女人。 所以这些天他不得不听她的话,为她办事。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跟皇后娘娘有何恩怨,不过每次提及皇后娘娘时这个女人的就带着浓浓的恨意。 “不急,等我达成所愿自然会给你的孙子解毒。”那个黑衣女人站在一排书架前,盯着其中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烈焰红唇扬起一个阴狠的笑容。“你先下去,我要休息了。”她对白裘说道。 “是是是。”白裘连连点头,走出了书房。 走出房门的一刻,白裘停住脚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中的怨恨丝毫不加掩饰。 他唯一的孙子被这个女人下了毒如今仍在昏迷之中,他也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说查不出是什么毒。 此事能传进将军府,一定也传进了孝亲王府。 偏院的那位,一听到此事就已经坐不住了。 段茗羽站起身打开房门,脚刚踏出房门就顿住了,就算凤轻语如何还有皇上,何时轮得到他担心,他又有和理由担心。 这样想着又转身回了屋子。 人虽在屋子里,思绪却早不知飘向了哪里。 段茗羽站在窗前,手中的书还是那一页,索性放下,走到桌旁练字,下笔就成了一团化不开的墨水。 他将宣纸揉碎了扔在地上,背靠着椅子,仰头看着一道道的房梁,他这又是何苦……又是何苦。 念语宫中,那位被传出中毒的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吃着蜜饯。 凤轻语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她现在正在钓鱼,还真是急不得,不过这鱼儿什么时候上钩她就不知道了。 “小姐,你今儿个还出去吗?”叶秋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凤轻语摇头,“今儿就在床上待一天,不出去了,一会儿用膳也端到床上来,还有,让小蝶在外面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既然要演戏,肯定是要演全套,她出去蹦跶难免会让人看到,那样就坏了事了。 轩辕璃夜刚走进念语宫,速风就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揭了皇榜,要来给皇后娘娘解毒,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凤轻语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这么快就来了。 “你动作慢些,哪里像是怀了孩子的。”轩辕璃夜抚额无奈道。 他走到床边伸手放在凤轻语两边的肩膀上,让她慢慢的躺下才转头吩咐道,“让那人进来。” 凤轻语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一边的叶秋将床前的纱帐子也放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走到念语宫。 一路上速风都跟在女子的身后,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女子透着一股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女子穿着一身绯红的裙子,裙摆微微卷起,像是荷叶边儿,清凉飘逸的长裙在风中荡起好看的弧度,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儿,格外的好看。 她的头发束在头顶,只用了一根梅花簪子。簪子上连着面纱垂至面前,将整张脸都遮了去,不让人窥见一分一毫。 速风领着她走到了念语宫,因着轩辕璃夜吩咐过,所以女子直接进了念语宫。 一进屋她就感觉到这里与将军府简直不是一个档次,里面摆放的任何一个物件儿都价值连城,而且这宫里布置的格外的富丽却又不失淡雅。 总之,与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这就是凤轻语住的地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姑娘,请跟我来,娘娘在里面。”叶秋走过在站在女子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子跟在叶秋的身后一路走进内殿,才知道什么叫做金碧辉煌,地上铺着柔软又厚实的地毯,在这炎热的夏天却又不觉得热。 眸光落在那巨大的梳妆台前,上面的珠翠金银更是摆满了,就这么像白菜一样扔的到处都是,还有那白玉做的椅子,上等翡翠做的屏风,前面不远处玉珠子串成的帘子…… 她好生嫉妒,为何凤轻语就能享受这一切,她就这样的不幸,她不甘心。 等过了今天,这里的一切都将是属于她的。 “姑娘,姑娘?”叶秋叫了几声,心想着那女子怎么半天都没有反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子这才回过神,望着床上躺着的凤轻语。 目光却落在坐在床边的轩辕璃夜身上,隔着薄薄的纱帐,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俊美的容颜。 想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她的心忍不住跳动得越来越快。 轩辕璃夜注意到那抹视线,眼中划过厌恶。 白皙的手指撩开纱帐,走出来,女子的眼光紧锁在轩辕璃夜的身上。 轩辕璃夜的眸光微闪了一下,既然人已经在这里了,那就不用再说什么废话了,在女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轩辕璃夜出手就是一掌,打在女子的身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面上的轻纱滑落。 她的双眼瞪大,明显的难以置信,还有深深地受伤,突然想到什么,女子转头看着床上,凤轻语已经撩开纱帐下了床。 轩辕璃夜收起手掌,走过去帮她把鞋穿好。 这一幕更是刺痛了女子的眼睛,她的五脏六腑被轩辕璃夜的一掌震碎了,如今心脏就连心脏也碎了。 凤轻语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眉头微蹙,“萧清清?”她还真没有想到是她。 当初她就觊觎璃夜,还给他下药,一想起这件事她就忍不住杀了这个女人,不过最终害了自己。后来她就从萧府跑了出去,了无踪影,她也就将萧清清忘了,没想到她竟然出了天幽族。 “凤轻语,你没有中毒,是你骗我来的!”她的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凤轻语,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哼,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晚了一点儿,萧清清,当初饶你一命你还不知道珍惜,竟然到了东璃,还想下毒害我。” 凤轻语眼中的恨意一点也不比她的低,若不是她福大命大,这孩子只怕是要出事。 “娘子,何必跟她废话太多,速风,将她拖出去扔进蛇窟,盯着她,直到没气了你再离开。”轩辕璃夜直接下命令,一刀解决他怕便宜了这个女人。 速风立刻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也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个女人在背后作怪。 他伸手将萧清清从地上提起来运起轻功飞出皇宫。 望着速风离开的方向,凤轻语疑惑道。“蛇窟?哪里有蛇窟,我怎么不知道?” 轩辕璃夜笑着将她揽到一旁坐下,“在璃王府里,娘子之前去过的那个地牢,里面就有蛇窟,蛇窟里可是有上百种不同的毒蛇,都是速风几人一条一条抓进去的。” 那几天,速风几人没日没夜的抓蛇,简直苦不堪言,也就那几日一见到细长的蠕动的东西就恶心不已,堪称几人的噩梦。 一旁的叶秋听了,早就吓得哆嗦了,难为小姐竟然听的津津有味。 小姐,你还怀着小宝宝,听这样血腥又恐怖的故事,真的好吗。 毫无疑问,凤轻语觉得十分有趣。 经此一事,将军府才是真正的惨遭灭门,轩辕璃夜对孝亲王府仁慈是因为孝亲王府还对他有些用处,将军府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凤轻语或许不知道,白裘的女儿正是白玉兰,不过被凤天城休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将军府里,谁知最后终究难逃一死,可以说间接是因为凤轻语。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自己做过的错事就是自己不记得,老天也会记得。 眨眼间,已经过了一月。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科举制度已经遍及东璃各地,各个城中的考试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百姓大都欣喜东璃的新制度,如今就算那些士族子弟心中不满,被孝亲王府一事打击的也不敢再多言语。 总之,这是凤轻语见过的最快的制度改革。 这些当然少不了轩辕璃夜的手段,他真的很适合当皇上。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小腹可以看到明显的突起,凤轻语给自己把过脉,她肚子里的这个确实是个男宝宝。 轩辕璃夜对此深感怀疑,虽然知道凤轻语医术了得,但是她时爱吃酸时爱吃甜,他不明白怎么就是儿子了。 这天,凤轻语在念语宫跟着叶秋学刺绣。 是的,凤轻语在绣花儿,她实在是无事可做,又看着叶秋手中的素色丝绸上开着朵朵好看的花儿,一时心痒便叫叶秋叫她。 事实证明,想着永远比做起来容易。 “叶秋,我的线又缠到一块儿了,这玩意儿怎么这样麻烦,又是不同颜色的线又是不同的针法,我的脑子都是晕的。” 凤轻语将自己手上的绣品拿给叶秋看。 叶秋接过来,强忍住笑,若眼前的人不是小姐,她一定会咧开嘴笑得张狂,这……哪是在绣花,分明就是胡乱地缠着线玩儿。 一块大红色的布上,绣着一个黄色的圆,圆里面的线更是乱七八糟,毫无针法可言,而且那针脚都能清晰的看到。 叶秋耐心的将上面的针取下来,又将线一点点拆开,没办法只能拆开重新绣。 “小姐,你还是别学了,您要想绣什么就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帮你绣。”叶秋不好打击凤轻语,只能这么说。 虽然叶秋说的很委婉但是凤轻语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她绣得惨不忍睹。 “你是在嘲笑我笨吗?”她看了一眼自己绣得,她觉得还行啊,她是第一次绣,能绣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叶秋忙站起来,“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好了,你坐下来吧,快些把线弄好,我待会儿还要绣。”凤轻语一把将叶秋拽住,将她按到椅子上做好。 叶秋无奈,只能坐下来慢慢弄小姐的失败品。 小蝶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叶秋手里的绣品,也凑过啦,“叶秋,你好好的干嘛要绣一个鸡蛋黄在上面,而且……” 小蝶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这殿中冷了几分,再看向凤轻语的时候,她的脸正黑着,又转头看看叶秋,她的脸红红的正极力憋着气。 “你说这是鸡蛋黄?这明明就是一朵花儿。”凤轻语不自信的又看了一眼,根本就是一朵花,只不过还没有成形而已。 小蝶这才知道叶秋手里拿的是小姐绣的,完蛋了,她方才竟然说小姐绣的花是鸡蛋黄。 “那个……小姐,奴婢看错了,对,看错了,这分明就是一朵花。”小蝶嘿嘿笑两声,坐在叶秋身边。 凤轻语从叶秋那里接过来已经理清的线头,穿了针继续绣。 她就不相信有她凤轻语做不成的事。 “小姐,你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宫人去做就行了,何必学这些,在奴婢看来,绣花可比舞刀弄剑难多了。”小蝶拖着下巴,看着凤轻语一针一线地绣,她都觉得累,这要绣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凤轻语的头猛然抬起来,看着小蝶,眼中就差冒着金光了,简直是同道中人呐,她也觉得舞刀弄剑比较容易。 “小蝶,该不会你也也不会绣花儿吧。”否则她就不会这么说了,像叶秋、海棠这种会锈花的人都说绣花容易。 小蝶摇摇头,“奴婢从小家里就穷,哪有时间学这个,有时间都拿来赚钱维持生计了。”别说是绣花,她连针线都没碰过,以前衣服上的补丁还是隔壁的大娘帮忙缝补的。 如今跟了小姐,不用再穿打着补丁的衣服了,也就更不会针线活儿了。 叶秋抬起头看着小蝶,每想到她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 不过想想她应该比自己还惨吧,她还要带着一个弟弟,生活一定更加的艰难。 凤轻语也抬头看着她,小蝶被她们两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忙低下头。 “你的轻功是谁教的,看起来像是独门绝学。”凤轻语当初留下小蝶也是看她的轻功非一般人能比的,只怕向来以快著称的速风也要逊色三分。 “奴婢的轻功是一个老乞丐教的,奴婢出去…。偷东西的时候将小海放在他那里,后来为了答谢奴婢常常给老乞丐打酒,他就将轻功教了奴婢,奴婢想着有了一门绝学做事也方便点,自然就学得认真。”小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凤轻语点头,“原来是这样,想来那个老乞丐也不是等闲之辈。”所谓大隐隐于市便是这个道理。 “既然你也不会刺绣,那正好,你现在也开始学,我们做个伴儿,看看谁绣的好。”凤轻语从针线篓子里拿出一块崭新的布递给小蝶。 小蝶的脸立刻就垮了,这方面她向来笨手笨脚的,怎么可能学得会。 “小姐,奴婢可不可以不学这个。”她真的学不会。 凤轻语看着她,“难道你不想给小海缝制一套衣服?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这么多年,你总要送给他一个亲手做的礼物吧。” 见小蝶正在沉思,凤轻语就知道自己说出了她的心声。 “小姐,你学刺绣不会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皇子吧。”一旁的叶秋笑问道,要不然方才小姐也不会如此劝小蝶。 被说中了心思,凤轻语也不恼,反而笑道,“是啊,我这个做娘的怎能什么都不做,缝个小肚兜还是有可能的。”衣服她是真做不了。 “估计小皇子都出生了都穿不了小姐缝的肚兜,就小姐这进度,缝一针拆三下的。”小蝶一向是实话实说。 “那就比一比,看我能不能在他出生之前缝制成功。”凤轻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还要六个月才能生出来,六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轩辕璃夜走近念语宫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低着头无比的认真拿着针线绣东西,甚至连他进来了她也不曾抬一下头。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般这个时候语儿已经睡下了才是。 瞬间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轩辕璃夜走过去,才看清她手上的东西。 一块红色的绸布上绣着好看的花。 估计也就轩辕璃夜认为那花绣得好看了。 “娘子这是在做什么?不是最讨厌这些针针线线的吗,怎么倒学起刺绣来了。”而且还学得有模有样。 凤轻语忙得连头都没抬,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这古代的蜡烛就是没有现代的电灯好用,光太弱了,还总是闪来闪去的,眼睛都瞅瞎了。 “我在给儿子绣肚兜儿,要赶在他出生之前锈完,所以就得加紧时间了。”凤轻语这回事从此拿了一块红绸布,那块绣着“鸡蛋黄”的已经被她毁的不能看了。 这一块是叶秋帮她勾勒好了边框,她只需要慢慢将这些框填满就成。 虽然工程量减少了一些,任务还是十分艰巨。 轩辕璃夜显然更不是滋味了,以前娘子也没想过给他缝制衣服,这会儿,小崽子一来,她就忙着学刺绣,摆明了小崽子在娘子心中的地位比较高。 “晚上刺绣对眼睛不好,娘子不许绣了。”直接拿过她手上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将她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小崽子估计现在困了,娘子得为他考虑考虑。”见她要挣扎,轩辕璃夜忙说道。 凤轻语一想,也是,她不休息没事,不能影响了宝宝休息,以前这个时辰她早就睡了。“那好,我明天起来再绣。” 反正时间还长着,她应该能绣好。 轩辕璃夜的脚步一顿,望着怀里若有所思的人儿,她还想着刺绣。 “你怎么不走了,不是要睡觉吗?”凤轻语见他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娘子现在心里都是小崽子,都没有为夫半点的位置,以前娘子做什么都是先想着为夫,现在满口都是小崽子。”他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幽怨,活像凤轻语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凤轻语满头的黑线,他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是向来挑剔吗,你的衣服自然有专门的绣娘缝制,再说了,我目前也不会缝制衣服。”凤轻语解释道。 轩辕璃夜有多挑剔就算她不说整个东璃都知道。 “娘子做的为夫觉得不嫌弃,就算娘子不会做衣服那绣个荷包也是可以的,为夫的要求又不高。”他都降低要求了。 “那……好吧。”完了,绣完一个肚兜她都觉得一定会用很长时间,更别说绣荷包了。 凤轻语想着,她绣的荷包他只怕会当个宝贝一样戴在身上,若是绣得不好让人看见了岂不是会笑话。 轩辕璃夜听到她的答复总算是满意了,将她放在床上。 凤轻语就势爬到床里面,将外面足够的位置留给轩辕璃夜。 “娘子……”轩辕璃夜特意放缓声音,带着别样的诱惑。 “嗯?”凤轻语的声音懒懒的,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方才她是绣花绣得激动所以没有睡意,这会儿一挨着床就困了。 轩辕璃夜将衣带一点点解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凤轻语看得脸一红,目光有些许的闪躲。“喊我何事?”莫不是就为了叫她看他脱衣服。 “娘子……” “说!”凤轻语已经猜到了有些,每当轩辕璃夜这么叫她的时候,一定又是有事要求她。 “小崽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轩辕璃夜的话,再加上他此时的动作,凤轻语稍作联想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所以呢?”她装傻。 轩辕璃夜直接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娘子,为夫都好久没有……”后面的话他没说,却是已经用行动告诉凤轻语了。 薄薄的蚕丝被下,轩辕璃夜火热的肌肤几乎要烫伤了凤轻语,还有那处的触感实在是想忽视都难。 “娘子……”说着,不等她的回答,他就已经挑开了她的衣服。 火热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颈间,随即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吻,一路往上寻到她的红唇,含住,慢慢吮吻,带着十足的耐心。 身子越发的贴近她的,他的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以减轻自己的重量,衣服已经被剥落,露出如雪似玉的身体,怀了孕的缘故,凤轻语的身子越发的丰腴,比之以前多了几分妩媚。 轩辕璃夜几乎是强忍着*,小心地疼爱她。 …… 孝亲王府。 偏院。 外面的蝉声明明,漆黑的夜空没有半点星光,连月亮也不知躲在了何处不愿出来,泼墨似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暗沉。 微风轻轻吹拂,为这燥热的空气增添了一丝丝凉意,极是舒服。偏偏屋子传来的低低的惨叫声打破了沉寂的夜晚。 屋子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一声堪比一声凄厉,像是受着世上最严重的酷刑一般,在这寂静的夜晚尤其恐怖。 声音带着极尽的隐忍,似乎十分的痛苦,犹如困兽一般。 打更的下人路过偏院,听到里面凄惨的叫声,灯笼里的烛火一下子熄灭了,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这炎热的七月竟然生生吓出了冷汗。 今天打更的老人儿不在,他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想着王府里一向太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没想到…… “啊……”屋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吓得那人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那边好像是世子的屋子,莫不是世子出了意外,还是……这样想着,那人倒是鼓起勇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将灯笼里的蜡烛重新点燃,提着灯笼壮着胆子往里面走。 越往里走声音越清晰,一声比一声清晰。 声音就是从屋子里传来的,可是屋子里又没有掌灯。 “世子?”里面没有人回答。 那人哆哆嗦嗦走近了几步,就听到的声音,听着像是世子的声音,可是方才他叫的时候为何没有人回应。 “世子,您没事吧?”那人又试着叫了一声。 此时,段茗羽就在屋子里,赤着双脚坐在地上,他的头发全数披散了下来,遮住了面容,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的浑身不停的颤抖,身上的肌肉都在蠕动,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他想要阻止别人进来,可是浑身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尽力往桌子底下爬去,几乎是用尽了全是的力气。 就在段茗羽移动到桌子底下的时候,那人推开了屋子的门,朝里面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世子,你在里面吗?世子?”那人走了进来,擦亮火石将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这才看清屋子里的一切,看来看去并没有人影,也没有看到世子。 不过…… 那人突然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在不停的动,那觉得不是他的影子,而且这影子看起来应该在桌子底下。 一瞬间想到府上的老人讲的鬼神之说,那人当场就吓得呆楞在原地不敢动弹。 嘴里不停的念叨了,“鬼神莫怪,鬼神莫怪,小人无意乱闯,鬼神莫怪……”但是他的额头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了。 他现在后悔都来不及,早知道就不进来了,都怪那该死的好奇心。 这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桌子底下又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一声就在耳边听的无比的清晰。 不对,这分明就是世子爷的声音,不是什么鬼神才对。 这样一想,那人倒是安定了下来,只要不是鬼神之类的他就不怕。 那人伸手将桌上的烛台端下来,蹲在地上往桌子底下照,想要看清世子到底是怎么了。 挡住太凑近的时候,段茗羽正好抬头往这边看过来。 “啊……鬼啊……鬼……”那人扔下烛台拔腿就往外冲去,哪曾想出门就是一个偌大的池塘,“扑通”一声一头栽进了荷花塘中。 “救命……救命啊……” 段茗羽在屋内,浑身颤抖着保持着蹲的姿势,“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只要有人见到他一定会被吓死,这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人了,他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为何心还是会痛。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爱一个人,还有什么资格…。 水中的那人不停的挣扎,挣扎,带着深深的恐惧还有求生的*,终于没有了动静。 段茗羽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是他不想去救而是他无法去救,他现在的四肢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受控制。 就算是将人救起来了又如何,还不是会活活的吓死,所以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借着那倒在地上的烛台,才终于能够看清段茗羽的容貌。 这哪里还是那个如同白玉一般高贵无暇的世子爷,他的脸上有许多黑色的丝线在流动,整个一张脸都是,极其的恐怖。 那些黑色的丝线像是活的一般,四处攒动,难怪方才那人会直呼鬼。 他身上锦白的袍子也被抓破了好几处,一定是方才痛苦至极之时抓破的。 披散的头发因为汗水的浸湿都黏在了脸上,更加的可怖,段茗羽想的没错,这样的一张脸,只怕活人也会被吓死。 远处的火光渐渐靠近偏远……一定是方才的动静惊醒了前院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是病是毒 /王府的巡查一向密集,这样大的动静如何不惊动前院的人,就连老王爷也醒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比之常人疲惫一些,闭着眼睛问了一句身边伺候的人,“怎么回事,难道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外面值夜的老人走进内室,“回老王爷,似乎是世子爷那边出了事,老奴看着服府上的守卫都往那边去了。” 段老王爷立刻睁开了眼睛,心中一凛,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件事。 “快些扶我起身。”一旁的老人立刻上前一步,拿过旁边的衣服帮段老王爷穿好。 顾不得仪表,穿完衣服段老王爷下床就往偏院走去。 那脚步簌簌生风,不敢有半点的耽搁,生怕晚了出了什么事。 来到偏院的时候,府上的护卫正举着火把站在段茗羽的屋子外,他们明明听到声音hi从这里面传过来的。 “参见老王爷,是属下失职惊扰了老王爷,还请老王爷恕罪。”守卫的头儿立刻跪在段老王爷面前。 “到底出了何事?你们这般慌慌张张的。”段老王爷面上故作冷静,心中却是已然猜到了几分,就是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守卫的头儿朝着段茗羽的屋子看了一样才回答,“回老王爷,属下等都听到了世子这边传来惊呼声,担忧世子的安慰,故前来查看,不曾想竟惊扰了老王爷。” 是他们的动静大了一些,来到偏院也没听到任何的声响 。 屋子里的段茗羽听见了外面的对话,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爷爷及时过来了,不然那守卫定然都闯了进来,到时只怕是…… 段老王爷眼神暗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你先带着人下去,这里没什么事。<>” “这……”守卫的头儿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本王说话不管用?”段老王爷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绝对的威严。 “是,属下这就带人下去。” 眨眼间,偏院的人全部都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段老王爷,他的目光落在前面不远的屋子里,里面漆黑一片,连半点灯光也看不见。 段老王爷负手朝着段茗羽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凭着感觉走到桌子旁,将蜡烛点了起来。 他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的段茗羽,此时他仍旧披散着头发,不过脸上的黑色丝线消失了不少,颜色也渐渐变淡了,看上去没有方才那般恐怖。 段老王爷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将地上的段茗羽扶起来坐到椅子上,他的眼中带着深深地担忧和愧疚。 “茗羽,你当初为何要骗爷爷,你的病根本就没有好,一直都是这样的,甚至没有半点起色。” 这件事要从段茗羽十五岁的时候说起,那时的段茗羽才华横溢,武功更是在同龄人中占上等,可是天妒英才,一场大病过后他的性子就彻底改变。 外人只当是普通的生病,就连府上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少数人知道段茗羽的病有多严重,当然了这少数人中就包括段老王爷,他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孙儿竟然患上了这样的病。<> 每天白天的时候段茗羽与常人无异,只要到了晚上,他的容貌便会变得十分恐怖,满脸都是黑色的丝线在流动,就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十分恶心,不仅如此,全身更是坚硬的如同雕像一般,不得动弹,丝毫无法感觉到血液的流动。 每天夜晚都会发作,而每次发作又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约莫两个时辰。 这样的怪事,段老王爷当然不敢传了出去,只能暗中寻名医来为段茗羽诊治。 他们孝亲王府多年前搬去云台山居住就是为了医治段茗羽的怪病,对外只宣称是段老王爷养病,就这样在云台山一住便是数年。 知道前些日子,说是有了起色,已经渐渐好转,段老王爷才会回到帝都。 现在看来,是茗羽在欺骗他。 段茗羽的额头都是冷汗,身子倒是渐渐回暖,能够简单的移动,他抬起头看着段老王爷。“是孙儿不孝,瞒着爷爷和父王,孙儿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病影响了府上其他的兄弟姐妹的前程,所以孙儿才会让医治的大夫告知爷爷孙儿已经痊愈,其实孙儿知道,这种病只怕要跟着孙儿一辈子……” 段茗羽的手搭在膝盖上,头低着看不清表情,但是可以猜想到他此刻的痛苦 。 他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病影响了所有人,若是他的病不好,府上的其他人也要跟着住在云台山,那样岂不是害了别人。 段老王爷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这是造了什么孽,茗羽要遭受这样的事……段老王爷摇着头叹息。 “如今回了帝都,这里的能人该是多一些,应该能找到神医为你治病,在爷爷的身子埋进黄土之前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这是他的心头大患。<> 茗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生不是他该承受的。 段茗羽捏着椅子的扶手,紧紧的,恨不得将它捏烂了,“爷爷……” “你不说了,早些休息吧,爷爷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该回去休息了。”说着拍了一把衣摆上的褶皱,段老王爷走出了屋子。 对于茗羽要说的话,他知道,但是茗羽是他的亲孙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 段茗羽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样漆黑阴沉的夜晚总是过的极快,现在的天气真是一天比一天要热,一般的穷苦人家只怕要热的睡不着觉,富贵的人家自然夜凉安眠。 凤轻语一觉睡得天大亮的时候才醒,摸了摸腰,实在是酸软的厉害,暗骂了一句轩辕璃夜不要脸,转头看着床边,已经没人了。 “叶秋。” 在外面忙活的叶秋听到凤轻语叫她,立刻就放下手上的动作走了进来。 进来时就看到凤轻语掀开了蚕丝被,揉着腰,一脸的悲愤。 “小姐,一大早的怎么就生气了,早晨更应该保持好的心情,这样……” “这样宝宝生出来才会好看。”凤轻语抚额,接着叶秋的话往下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唠叨了。 凤轻语一手撑着头侧,看着叶秋,“你这是掉进面坑了吗,怎的衣服上都是面粉。” 叶秋低头看了一眼,可不是像凤轻语说的那样像是掉进了面坑一样,衣摆处沾了不少白白的面粉,“呀,怎么弄的。”说着就跑了出去,拿起湿布巾小心的擦拭,知道擦干净了才走进来。 走到柜子前,拿了一套衣裙放在床头。“小姐现在要起吗,还是再睡一会儿?” 凤轻语坐起身,手放在脸边扇着,“起吧,躺在床上也热,天儿怎么这么热,这出去了还不将人给晒化了。” 叶秋拿过一旁的衣服帮凤轻语穿起来,嘴里边念叨着,“小姐这还觉得热,殿里可是放了不少冰块,冰块一直就没断过,要是在平常人家,那才叫热。” 凤轻语一想,叶秋说的也是,平常的人家哪会奢侈到在屋子里放这么多的冰块,指不定还会被热得中暑。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衣服上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别的,今日可是百善节,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的,所以奴婢就和小蝶在宫里的小厨房里包饺子,奴婢是想着小姐快起床了提前过来守着,小蝶还在那边呢 。” 凤轻语愣了一下,百善节,这种节日她连听都没听说过,哪里知道。 肯定又是这东璃的风俗习惯。 “小姐,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她看着小姐怎么一脸迷惑的样子。 “我不知道很奇怪吗?” 叶秋摇摇头,一切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小姐的身上都不觉得奇怪。 穿好衣服,凤轻语自觉的坐在梳妆台前让叶秋帮她挽发,“把下面的头发也挽起来,太热了。”这么长的头发,若不是她怕被当成异类定会剪成一个齐耳短发,清凉又舒爽。 “好的。” 叶秋的手艺自不必说,三下两下就挽了一个漂亮又凉快的发髻。 乌黑亮丽的长发全被盘在头顶用一支金簪固定,余下的发丝被挽成一朵花置于耳边,十分好看。 叶秋梳完眼睛落在梳妆台上放的绣品上,“这是小姐昨夜绣的?”她拿在手里端详,比之之前绣的那个“鸡蛋黄”这个简直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凤轻语看了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是皇上绣的?”可不就是她绣的吗,若是后来轩辕璃夜“打扰”她,指不定她能绣的更多。 “小姐果然是心灵手巧,这才学了两天就绣的这么好,假以时日小姐只怕是要超过奴婢。”叶秋这话可不是恭维,凤轻语第二个确实绣得不错,虽然看上去仍旧有些粗糙。 凤轻语一听这话笑了,“那是自然。”对她来说没什么难能够难倒她。 “小姐可要用膳,离中午还有好大一会儿。” 凤轻语摇头,看着外面的太阳已是升的老高,现在用膳估计中午也就不用再吃了。“算了,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就成,我跟你们去小厨房看看。” “小姐到小厨房做什么?那里可没有这殿中凉快。”那里空间小一些,而且也没有冰块降温自然是要热一些。 “那还在小厨房里待着做什么?直接把东西拿到殿中来包饺子不就好了。”凤轻语提议道。 拗不过凤轻语,叶秋只能出了门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跟小蝶两人拿着揉好的面,剁好的饺子馅来了殿中。 凤轻语就坐在桌子旁吃着几块点心。 “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包多少饺子,这么大一盆饺子馅,得包到什么时候?”凤轻语不由震惊。 小蝶摇摇头,“小姐,我和叶秋的手快,要不了多大会儿就包好了。” 凤轻语看着小蝶的动作,包得确实很快,双手一捏便是一个。 凤轻语一时手痒,做到他们旁边,包饺子她也会,只不过是嫌麻烦懒得包罢了。拿起饺子皮儿,放上适量的饺子馅,学着小蝶的包法两只手一捏就包好了,果然比她以前方法简单。 不过包了几个就没了耐心,坐在一旁看着她俩忙活 。 轩辕璃夜处理完事情就回了念语宫。 “参见皇上。”叶秋和小蝶同时起身。 轩辕璃夜见她们在包饺子就知道是语儿吩咐的,加之今日又是百善节也就没说什么。 他径直走到凤轻语身边坐着。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轩辕璃夜揽着她点头,不过想到方才欧阳晨雾送过来的信,眼眸微闪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刚坐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外面的小太监就来了通传说是段老王爷求见。 凤轻语的眉头皱了一下,“段老王爷?他又来做什么?还以为孝亲王府经此一事能够从此淡出人们的视线,这才多久?” 轩辕璃夜刚从御书房那边过来,懒得再过去。“让段老王爷过来。”转而对着凤轻语说道,“他来此定是为了他那孙子。”轩辕璃夜已经猜到了段老王爷的来意。 “段老王爷的孙子不就是段茗羽吗,他能出什么事,还有,夫君是如何知道的。”凤轻语想起上次见到段茗羽的情景。 轩辕璃夜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子酸气,本来欧阳晨雾的信已经让他忧了几分,如今又来了一个段茗羽。 早知道方才就直接让人请段老王爷离开。“昨夜可是听说了孝亲王府的偏院不大太平,那偏院正是段茗羽住的地方。” 虽然之前的事情他是不追究了,不过不代表他就这么放任不管,整个孝亲王府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自然是瞒不了他。 凤轻语抬头看着他,他身上的气息变化的这么明显她岂会感觉不到,想必是她多问了段茗羽一句他吃醋了。 对此,凤轻语习以为常。 正说话间,太监已经领着段老王爷进了念语宫。 段老王爷看了一眼凤轻语,老脸一红,想起上次的事情顿感愧疚,亏得皇上不计较还让他进来,他今日进宫可是抱着被皇上撵出宫的心思。 “老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段老王爷跪在地上可是行了个大礼,头都快触碰到地面了。 “段老王爷不必多礼。”轩辕璃夜淡淡地说了一句。 段老王爷倒是没有立刻起身,依旧跪在地上,“老臣有罪,一直未曾亲自向皇后娘娘赔罪,是老臣愚钝,鬼迷心窍,竟串通那假的灵慧大师陷害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 虽然他一早不知那灵慧大师是假的,可这罪无可赦的事他毕竟是做了。 凤轻语低着眼眸,抬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起来,视线没有放在段老王爷身上。 以她有仇必报的性子,若是在以前,孝亲王府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她不过是跟璃夜想的一样,看着孝亲王府还有些用处罢了。 “既然段老王爷都亲自赔罪了,皇上也不追究了,本宫自然是不在意,不过段老王爷今日亲自前来恐怕不是单单道歉吧 。”凤轻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跪在地上的段老王爷却是暗叹了一声,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进宫打扰皇上,一是没有脸面在求皇上,二是不知如何开口求皇上。 “回皇上,皇后娘娘,老臣今日前来确实还有一事相求……老臣的孙子茗羽,昨夜又病发了,前些年请了不少名医皆毫无头绪,老臣听说南宫公子医术高明,请皇上批准让南宫公子随老臣回府为茗羽诊治。”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南宫公子是皇上的专用大夫,他就算拿着身份也是请不动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皇上同意才行。 “段老王爷倒是来的不凑巧,前些日子南宫岑已经离了宫,现今不知在何处,就连朕也不知道。”轩辕璃夜拿过一旁的丝帕替凤轻语擦净指尖的糕点渣。 他说的是实话,南宫岑已经离开皇宫的事情凤轻语也知道。 为了解轩辕璃夜身上的冰幽毒南宫岑才一直跟随在他左右,如今他的毒已解,他自然是想出去云游,过几天的悠闲日子。 “这……”段老王爷显然没有想到南宫岑已经离开了皇宫,这下可如何是好。 昨夜他瞧着茗羽的病似乎比以前还好严重许多,定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南宫岑不在宫中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做了。 “皇上,求你救救老臣的孙子,孝亲王府世世代代都将感念皇上恩德,誓死效忠……”段老王爷一直跪在地上,几乎是泣不成声。 段老王爷是真心疼爱段茗羽才会如此,看来段茗羽的病是真的很严重。 “要不我去瞧瞧?”凤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轻声说道。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不过是惜才之心。 东璃如今正是人才稀缺之际,若是段茗羽能够为朝廷效力自然是最好的。 轩辕璃夜的手一顿,显然不太乐意。 “我只是去看一眼,万一治不好就算了,于我又不会有损失。”她也有些好奇段茗羽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段老王爷才会如此。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的眼眸,他都不知怎么说才好,娘子到底知不知道那个段茗羽对她的心思。 他那日在赏花大会上一眼就看出了。 “为夫陪你去。”她既然要瞧瞧他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况且她还怀着孩子,行动多有不便,还得出宫,他就更加不放心了。 轩辕璃夜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段老王爷,“改日朕和皇后亲自去府上瞧瞧段世子,皇后的医术更胜南宫岑,皇后若是不能救,这世上也没人能救得了段世子了。” 此话一出,段老王爷只觉得受宠若惊,皇后娘娘凤体尊贵,竟然要亲自前往孝亲王府给茗羽看病她怎能不激动。 有关于皇后娘娘的医术他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比南宫公子还要厉害。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 段老王爷出了念语宫仍是激动的双手颤抖,这下茗羽的病算是有救了,想起之前他做的那些蠢事更加的羞愧,他都做了些什么。 “娘子为何要答应帮段茗羽看病,在为夫看来,死了便死了。”他就是忍受不了娘子将目光放在别的男子身上。 欧阳晨雾的事娘子还不知道,如今他只能选择瞒着,不然她知道了定是会拖着有孕的身子前往西垣。 欧阳晨雾在娘子心中的地位他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对黎明月的那种同情和欣赏,而是一种特别的感情,比起亲情和爱情都不同,却又似乎高于那些。 这样的感情连他都有些害怕。 “嗯,只不过是好奇罢了,能让一个人在一夕之间改变了性情的病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她对医术上的事情向来感兴趣,就算不是为了东璃,为了她的好奇心她也该去看看。 “有什么好奇的,不过是得了怪病而已。” “怪病,就是这病怪,才会觉得好奇。”凤轻语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是不高兴了,故意靠近他,捏着他的胳膊,“你不是说要陪我去吗?” 就是知晓凤轻语的性子,轩辕璃夜才会答应,真当他会有如此大的气度。“为夫只是答应娘子帮他看病,可没答应帮他治病,所以……” 所以段茗羽的病还是要另请高明。 凤轻语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好,轩辕璃夜太不要脸了,还能这样? “娘子不答应?” “答应答应。”她能不答应吗? “娘娘,饺子已经包好了,你现在要吃吗,不如奴婢先去帮你煮一些。”叶秋走了过来,脚步停在离轩辕璃夜三尺之外的距离。 她也是见小姐总在吃糕点,想必是饿了。 “好。”正好她也饿了,看着外面的天儿,也差不多快要到中午了。“多煮一些,吩咐御膳房那边不用做午膳了。” 估计把饺子吃完也不想再吃其他的东西。 叶秋站着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小姐光吃饺子不用传午膳,不知道皇上吃不吃得习惯,要不要让御膳房送些膳食过来。 “就依娘子的。”轩辕璃夜知道叶秋是在等他的意思。 “是。”叶秋行完礼就和小蝶端着包好的饺子去了小厨房。 念语宫中没有了包饺子细细簌簌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安静,轩辕璃夜静静的揽着凤轻语,想着这几天怎么将欧阳晨雾的事情瞒过去,但是想到娘子日后知道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外面的烫人的热气没有进入大殿一丝一毫,就是心里多了些许的烦闷。 凤轻语是何等敏感的人,她就觉得轩辕璃夜不对劲。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眸,想要从中看出一些别样的情绪 。 轩辕璃夜隐藏的极好,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嘴角甚至勾起淡笑,“为夫不过是不想娘子给段茗羽瞧病罢了,无事。” “是吗?” “当然。”轩辕璃夜说的面不改色。 这时,叶秋和小蝶两人端着煮好的饺子进了屋,放在凤轻语面前。 “娘娘,那边是素的,这里是肉馅的,你喜欢吃哪种就吃哪种。”她和小蝶一人端着一盘子,还有调好的汁儿,可以蘸着吃。 凤轻语闻着香味就胃口大开,再看向盘子里晶莹剔透的饺子,一个个圆润可爱,真是佩服叶秋和小蝶,将饺子皮儿弄得这般薄,紧紧的包裹着里面的馅儿,隐隐还能看到汤汁。 “今儿既然是过节,你们也早些用膳吧,不用再这里伺候了。”凤轻语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立刻就感觉到有汤汁溢满整个口腔,里面的馅儿味道知足,比之御膳房做的膳食也是丝毫不差的。 叶秋和小蝶看了一眼都退下了。 小蝶本来就像一会儿带着饺子去看看小海的,这下可以提前见到他的,叶秋索性也没事就陪着小蝶一块儿过去了。 凤轻语拿了一双筷子给轩辕璃夜,两人就在宫里吃着饺子。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去孝亲王府已经是两天之后。 段老王爷一早就带着众人等候在王府的门口,宫里已经传了话过来,说是皇上和娘娘一会儿要来府上。 整个孝亲王府的下人都打起精神,把府上打扫的一尘不染,连门口的地都擦得干干净净,半点灰尘也没有。 远远便看到了一辆奢华的马车驶过来,上好的沉香木打造的马车,通体黑色,马车四周挂着明黄的穗子,车辕更是包上了黄金,上面刻着金龙,一看便知是皇上的马车。 段老王爷往前迎了几步,王爷紧跟在他的身后,下人们不敢造次只能停在原地。 轩辕璃夜一袭玄色的绸缎衣袍,足蹬墨色金龙靴,金丝线勾勒而成的金龙栩栩如生,尤其是金龙的鳞片,层次感极强,一看就知道是出于最灵巧的绣娘之手。 他率先踏下马车转身将凤轻语抱下来,凤轻语则是一袭淡紫的轻纱水纹裙,上等的绫罗纱裁剪而成,上满绣着如画的水纹,那水纹随着人的走动在衣裙上流转,十分养眼。 凤轻语的青丝尽数挽了起来,后面坠着精致的流苏金簪,显得既高贵又不失淡雅,是叶秋的手艺。 段老王爷及王爷,还有一众下人纷纷跪地,“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 “谢皇上。” 段老王爷站起身,脸上的皱纹堆积仍旧是龙马精神,上前一步,“皇上、皇后娘娘请。”段老王爷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作为王府的主人自然是走在前面为轩辕璃夜带路 。 其余的下人都散了,只有段老王爷还有段王爷几人在场,段老王爷带着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一路往王府的偏院行去。 段老王爷为段茗羽寻医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是以今日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要来府上他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还待在屋子里。 走进了院子,凤轻语便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清香,是那中淡淡的香味,不是很浓郁,闻着很是舒服,又走了几步,她才看到一个巨大的荷花池。 心中了然,原来是从这里散发的清香。 不过等到她看清楚的时候才吃了一惊,这……荷花池中种的竟然都是并蒂莲,整个荷花池都是,开的格外的繁盛,而且还有不同的颜色,当真是无比的壮观绝美。 相信所有人走进偏院的第一眼都会被这满池的并蒂莲惊艳到。 段老王爷现行了一步,打开段茗羽屋子的门,入眼毫无疑问的是段茗羽正坐在桌边下棋,依旧是自己与自己对弈,沉浸其中。 直到注意到几道视线才回过神,他抬头,云淡风轻,却在看到凤轻语的一刻失了神,虽然只是一瞬间,轩辕璃夜还是捕捉到了,脸色立刻冷了几分。 空气中明显下降的温度几人都感受到了。 “臣参将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段茗羽立刻起身上前,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坐在主位上不言语,也不让段茗羽起身。 段王爷也觉得方才皇上的气息有些不对,还有此刻皇上的脸更是冷的下人,只看一眼就有一种跪地臣服的感觉,额头悄然滑落了几滴汗珠。 段老王爷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不知是哪惹到了皇上。 “平身。”过了半响,轩辕璃夜才沉声道。 段茗羽的心里以及有了几分计较,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够深,即便是将他的心挖出来摆在众人面前也无人看透,谁知却半点瞒不住皇上,方才皇上的表现分明是在警告他。 其实皇上多虑了,就算他真的对凤轻语有意也断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更加不会让她知晓一星半点儿。 段茗羽起身,耀如星辰的眸子再不看向凤轻语。 “不知爷爷,父王来此有何事?”他的视线落在段老王爷身上,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皇上,娘娘来此有何事。 段老王爷有些担心地看着段茗羽,他知道这个孙子的病一向不喜让外人知道,怕别人认为他是个怪物,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请来皇上和皇后。 “皇后娘娘医术高明,爷爷求得娘娘前来为你看病……” “我的病无事,爷爷怎能为此事打扰娘娘,娘娘千金之躯万不可为此事伤身。”段茗羽打断段老王爷的话,脸色冷了几分,袖中的双手紧紧捏着。 心里说着不在乎,哪又能真的半点不在乎,只不过是不想这件事让凤轻语知道罢了。 “茗羽,皇上和娘娘特意前来,是我等莫大的福气,万万不可说出这样的话 。”段王爷也在一旁劝着,他也是前日听父王说茗羽的病竟然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段茗羽张了张口,又闭上。 “既然本宫来了一趟,不防替世子瞧瞧,免得老王爷担心。”凤轻语适时的开口,段茗羽的反应倒是越来越让她好奇到底是什么病了。 轩辕璃夜看了段茗羽,没有说话。 段茗羽出神间,凤轻语的指尖轻弹,一根银色的丝线缠在他的手腕处,绕了一圈。轩辕璃夜怎会让她触碰别的男子,是以相出了这个法子。 悬丝诊脉凤轻语也不是不会,不过相比较传统的诊脉方法,这种不是太精准罢了,不过于她而言倒是没什么分别。 段茗羽抬起手的时候,凤轻语的指尖已经搭在了银丝上,他也就不在推脱。 段老王爷和段王爷互相对看了一眼,对方的眼中皆是震惊,还有淡淡的期待,震惊的是皇后娘娘的医术似乎比传闻中还要好,期待的是皇后娘娘能医治茗羽的怪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凤轻语的眉头紧锁。 段茗羽的病……是她从未见过的,不仅如此,他的筋脉似乎有多处被堵住了,也不知这事他是否知道。 “发病时的症状是什么?”她抬头看着段茗羽。 段茗羽错过凤轻语的视线不知盯着何处缓缓说道,“回皇后娘娘,每到夜晚的时候便会全身僵硬,而且……脸上会出现黑色的丝线,约莫两个时辰又会恢复如初。” 这样的怪病连轩辕璃夜听了也不免疑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凤轻语的眉头轻蹙,“每天夜晚都是如此吗?”轩辕璃夜如玉般的手指伸出来在她的眉头上抚了抚,他不喜欢看到娘子因为别的男子皱眉。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神色恢复如常。 段茗羽点头,“是。” 怪不得他看起来总有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得了这样的病无论是谁都会如此。 凤轻语没有再多问,将银丝线收回袖中。 看到她的动作,段老王爷忍不住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法子治好茗羽的病?” “段世子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这种毒就是以十二个时辰为一个周期发作,起初还是如同世子所说的那般,直到有一天,全身僵硬而死永不再苏醒。” 方才她也以为是以一种怪病,可是在发现他的筋脉堵塞之后便断定是毒物所致。 现在还只是堵塞了几处的筋脉,到后来就是全部堵塞,必死无疑! “中毒?”段茗羽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他向来不与人交恶,谁这么狠毒给他下这种剧毒,想要致他于死地。 段老王爷和段王爷也吃了一惊,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 “至于中毒的原因本宫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种毒必须是进入血液才成,解毒之法本宫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有人愿不愿意冒险 。”凤轻语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解毒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段老王爷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还请皇后娘娘告知,无论如何,老臣都会解了茗羽的毒。”不管有多艰难,只要有法子就好。 段茗羽的眼中也闪着光亮,他是第一次有了活着的希望,自从得了这个“怪病”开始,他就开始害怕夜晚的来临,就算是身处光线暗的地方也会心生恐惧。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此了结生命,可是一想到爷爷,父王,王府的一切,他都不忍心放弃,这一忍便是七年的时光。 谁知道他这七年是如何度过的,在漆黑的夜晚独自恐惧,舔舐伤口,盼望着黎明的到来,如今真的到来了。 “段世子的筋脉已经有多处堵塞了,要想解毒,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内功高深的人帮他打通所有的筋脉,这件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两人都会死,待所有的筋脉打通之后,再服用解药就能解了这毒,解药的配置方法本宫稍后会写下来。” 解药倒是不难治,只要有那些需要的药材便能制成,就是内功高深又不怕死的人难寻。 打通筋脉这件事非同小可,稍微有半点的差错就会被反噬从而两个人都活不了,这才是最棘手的。 段老王爷听了,眉头紧紧的拧着,果然如皇后娘娘说的凶险万分。 光是这内力高深之人就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人家又怎会舍生忘死救人性命,再说了万一失败了,茗羽的命也保不住了。 段王爷也是深深的担忧,这解毒之法还真是不易。 相比较段老王爷的担忧,段茗羽倒是很平静,本来这条命也活不了多久,何不一赌上一把。 “来人,拿笔墨纸砚。” 下人很快将笔墨纸砚拿过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凤轻语站起身,执起毛笔,蘸了墨水,将解毒的药方写在宣纸上。 字苍劲有力,风姿渐显,力透纸背,带着些微的秀气,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出自女子之手。 段老王爷的眼睛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眼中隐藏不住的欣赏,这皇后娘娘果然非一般人,试想一般的女子哪会写出这么好的一手字,这字若是拿出去只怕多少男儿也要自愧不如。 “这便是解毒的法子,世子收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宫就不打扰了。”话音一落,轩辕璃夜即刻起身揽着凤轻语往外走去,不愿再多停留一秒。 “臣,叩谢皇后娘娘。”段茗羽跪在地上。 本来段老王爷是打算留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府里用午膳的,不过看皇上的样子似乎是有急事,他也就不便多做挽留。 段老王爷、段王爷、段茗羽三人跟着轩辕璃夜两人出了偏院,一路走到府门口。 一辆黑色的马车仍旧停在原来的位置,速风在一旁站着,见到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的身影,上前撩起车帘。 “老臣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第一百四十章 北堂梓再现身 直到马车走了很远,段老王爷仍旧跪在地上,他不起别人自然也就不敢起身,孝亲王府的门前乌泱泱跪了一地,场面颇为壮观。 段王爷知道父王是在感念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段王爷站起身走到段老王爷的身边,伸手将段老王爷扶起来。 “是我们孝亲王府对不起皇家,是本王没有谨遵先皇的遗旨,没有遵守一个做臣子的本分,如此,皇上还对孝亲王府宽容以待,本王将来到了下面如何跟先皇交代。” 段老王爷看着前路早已经没有了马车的踪影,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回到皇宫已经接近中午。 念语宫。 “叶秋,你去把速风叫过来,我有事问他。”凤轻语拿出一本书随意的翻阅。 叶秋转身出了念语宫。 不过一刻钟,速风就来了念语宫,一身黑衣站在凤轻语的面前,他一头雾水,不知道皇后娘娘找他有何事。 入眼便是凤轻语斜靠在美人靠上,眼眸微敛,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 “我问你,御书房那边可有关于我的书信?”凤轻语头也没抬,依旧盯着手上的书,语气更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速风却是心里咯噔了一下,皇后娘娘难道知道了皇上他……不对,既然娘娘这么问就代表她现在还不知道。 可是皇上既然瞒着娘娘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要是他说出去了,皇上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娘娘,御书房的事属下怎么知道,这事儿您还是直接问皇上,皇上最清楚不过了。”速风难得露出笑脸,不过这笑十分的牵强,就连凤轻语看了都觉得尴尬,正说明有事瞒着她。 凤轻语索性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速风,“你确定你不知道?”若是她记得没错,一般送往御书房的书信都要经过速风之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速风被凤轻语盯得额头都起了一层细汗,与娘娘对上下场一定虎很惨。 娘娘这边根本就糊弄不了,皇上那边他也交代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娘娘,属下……” “你想好了再说,要不要本宫跟海棠说说你在天幽族发生的好事,相信海棠一定会很愿意听到,你说呢?”凤轻语眸中含笑,看着速风。 速风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娘娘怎能拿这事威胁于他,当初娘娘可是答应过他不告诉海棠的。 凤轻语站起身走到速风的身边,明明比速风的个子矮,她身上的气势却直接碾压速风,速风觉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娘娘,要属下说也可以,不过皇上若是追究起来……”他为难地看着凤轻语,他就怕皇上要了他的命。 凤轻语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保全你的性命。” 速风郑重的点头,只要性命还在一切都好说,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皇上知道后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所以他只求命在。 “就是前些日子西垣的皇上来了一封信,不过写的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皇上看了之后脸色似乎不太好,然后就将信给烧了。”速风干笑两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凤轻语,他没说的是,当时皇上的脸色岂止是不太好,根本就是狂风暴雨,就差把御书房给拆了。 “就这些?” 速风点头,“就这些。”不然还能怎样。 “那信封上写的是我收,还是轩辕璃夜收?”她在想信上到底写着什么让轩辕璃夜生气。 “没写,就写了落款。”速风想了一下想说的,当时他就是看着书信上没有写谁收信才将信送往御书房的。 凤轻语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能猜到信上写的定不是什么私事。 “好了,你下去吧。”凤轻语坐在美人靠上。 “娘娘,皇上那边……”速风陪笑着。 “将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大不了皇上打你的时候,我挡在你前面还不成吗,左右他也不能打我,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凤轻语抬眸看着他。 速风忙摆手,“不用,到时娘娘劝着皇上就成。”若是娘娘挡在他前面,以皇上的性子估计会直接杀了他。 凤轻语再三保证速风才离开。 在速风离开后,凤轻语起身便去了御书房,叶秋紧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方才的事情叶秋也听见了,大概是皇上瞒着小姐做了什么惹得小姐不高兴了,皇上一向对小姐极好,她可不希望小姐和皇上吵架,小姐还怀着身孕,万一动了胎气就更不能了。 叶秋上前两步走近凤轻语,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御书房,“小姐,你可别生皇上的气,皇上这么做兴许是有原因也说不定。” 凤轻语看着一脸担忧的叶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我的样子像是很生气吗?”她觉得此刻的心情再平静不过了。 叶秋摇摇头,小姐的样子还真不像是生气,难道是她多虑了。 “人呐,有时候想象力不能太过丰富,我觉得方才你的脑海里都演了一出戏了。”凤轻语伸手点着叶秋的脑袋,她知道这丫头是关心她。 叶秋摸了摸脑袋,好像是她多虑了,以皇上宠爱小姐的程度怎么可能会让小姐受半分气,她方才真是脑子不想事情。 凤轻语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抬眼便能看见轩辕璃夜端坐在龙椅之上,墨色的锦袍上绣着金丝龙纹,头上一根玉簪将墨发束起,余下的披散在脑后,虽静坐着身上的气势却不减半分,有着睥睨天下的风采。 他如玉般白皙的手指执着毛笔在低头批阅奏折,从凤轻语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轩辕璃夜如刀削成的精致侧颜,光是这轮廓就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 “朕说过不许任何进来。”有人进来他自然是有察觉的。 凤轻语不顾他的话继续往里面走,叶秋则站在门外。 “朕说过……”轩辕璃夜停下笔,猛地抬头,看见凤轻语。“原来是娘子。”他将笔放下,站起身走过来拥着凤轻语走到龙椅旁坐下。 “娘子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应该在休息吗?”他是趁着她休息的时候才来御书房处理奏折的。 凤轻语的眸光落在桌子上一摞摞的奏折上,难怪当皇上这么累,天天这么多的奏折简直就跟学生写作业一样,今天不批阅明天便会积累的更多。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凤轻语只字未提欧阳晨雾的书信。 轩辕璃夜见她盯着桌上的东西,不经意就想到了欧阳晨雾的书信,莫不是娘子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就他所知,娘子向来不喜来御书房,今日怎么就过来了。 “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凤轻语突然看着轩辕璃夜的眼睛,神情颇为认真。 轩辕璃夜的手顿了一下便猜到了几分,看来娘子是真的知道了。“娘子是指欧阳晨雾的书信?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就是他要娶妻了,邀请娘子参加而已,为夫是怕娘子怀着身孕不便周折劳顿才瞒着娘子,就这些。” 凤轻语瞪大双眼,她倒是没有想到轩辕璃夜竟然什么都说了,同时也吃惊欧阳竟然要娶妻了,不过她作为他唯一的朋友,他的婚礼她怎能不参加。 “信上就说了这些?” “不然娘子还以为说了什么?”轩辕璃夜的头凑近凤轻语,颇为酸气得说道,她还想让欧阳晨雾说一些别的吗。 凤轻语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着既然欧阳是邀请我们参加婚礼你为什么瞒着我,怀着孩子也不代表不能远行,他很乖又不会折腾我。”凤轻语抚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向来乖的很,她平时既不会孕吐也没有不适额反应。 轩辕璃夜盯着她的肚子,伸手覆在上面,“那是因为他的父皇很厉害,他怕打屁股才会这么乖的。” 凤轻语嘴角一抽,她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男人,更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男人。 轩辕璃夜的手下突然一下触动,他瞬间就愣神了,刚才那是……他抬头看着凤轻语,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凤轻语自然也感觉到肚子在动。 这是所谓的胎动,她知道,已经四个多月了,孩子应该会动了。 “宝宝不赞成你这个父皇说的话,所以他就动了。”凤轻语好笑的说道。 “他……他真的在动?”轩辕璃夜盯着凤轻语的眸子,从他眼中,凤轻语看到了异样的光亮。 这种感觉不似知晓她怀孕的喜悦,而是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存在的那中感觉。 轩辕璃夜惊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将手拿开,侧着脸贴在凤轻语的肚子上,等了好久,谁知宝宝动了一下就再也不肯动了。 “宝宝才刚学会动,动一下自然就累了。”凤轻语看着他傻傻的样子,笑着说。 轩辕璃夜微微抬起头,仍是不愿离开凤轻语的肚子,生怕一会儿孩子在动他就感觉不到。 凤轻语第一次觉得一向霸气的轩辕璃夜也会有这般傻气的时候,真是不多见,不对,应该是从未见过。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无比,眼中的神情像是把人吞没了,融化了一般,他的长臂不知何时缠上了凤轻语的腰身。 凤轻语眨了眨眼睛,“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喜欢看便一直看。”轩辕璃夜薄唇轻启,蕴含着别样的诱惑,如果说此刻他的眼神似水,那么他的声音就如酒,醇香醉人,一丝丝迷醉了心神。 看着凤轻语愣神的模样,轩辕璃夜万分的满意。 轩辕璃夜的手在他的腰间流连,却似是不满足,眼眸不经意间闪了一下,忽然翻身将凤轻语压下,薄唇准确的寻到她的红唇。 他那一闪而过的眸光如何逃得过凤轻语的眼睛,只是一瞬间,她便明了他的心思。 他的吻,温柔缱绻,带着深深地眷恋和情意,将凤轻语紧紧包围,容不得她退开半分,只能安心卧在他的怀中,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吻。 凤轻语哪里承受的住他的深情,脸如同火烧一般红,如雪的肌肤上也晕染成一片一片个的粉红,煞是好看。 轩辕璃夜就是喜欢看她在他身下动情的模样,凤轻语被他炽热的眸光盯得难受,伸手推搡着他的胸膛,触手的温度却是将她烫伤了,仍旧没有推动她半分。 他深处白皙的手指,绕到她的脑后,抽去她的簪子,青丝瞬间散开铺散在龙椅之上,墨发的映衬下她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诱人心神。 轩辕璃夜心思微动,抱起凤轻语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这是他平日里批阅奏折累了休息用的,龙椅太窄,他怕伤着她。 “轩辕璃夜,你成天就……”剩下的话全数被他吞入口中。 薄唇含着她的红唇,他的手再不迟疑,将她的衣服尽数剥落,露出水一半润泽的肌肤,触手的感觉如同绸缎一般,越发让轩辕璃夜不能自持。 他满意于在她的身上种下属于自己的红梅,一枚接着一枚,开得妖艳。 凤轻语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那欧阳晨雾的婚礼……。”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准备说的话又被轩辕璃夜堵住。 他的眸光幽深,该死的,都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敢提别的男人的名字,看来是他平时太过惯着她了。 唇舌连连在她身上的敏感点流连,却又如同羽毛一般触之便离开,惹得凤轻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偏偏又不让她满足。 许久之后,凤轻语终是受不住他的“温柔”,双手缠着他的脖颈,软着声音求饶,“夫君,我错了……” 她的那一声夫君似是能掐出水来,轩辕璃夜的身子猛地一颤。 低眸看着她,她眼中媚色点点,烟波流转,她一向是清冷疏离的模样,哪会如现在这般柔媚入骨,风情尽显。他一向冷静甚至无情,哪会如现在这般动情不已,只愿沉醉其中。 凤轻语等了半响不见他动作,蹙眉正将懊恼。 轩辕璃夜便用自己浓浓的火焰将她吞没了,偏偏她怀了身孕,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不然,就凭她方才的话,他定让她好看,看她好敢不敢提别的男人。 庄重的御书房终是被绵绵无尽的春意染尽。 外面的叶秋自然是听见了那一声声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只羞红了脸,稍稍退后了几步,让厚重的殿门隔去那只属于情人之间的乐章。 凤轻语几乎是昏睡过去的,最后残留的意识似乎听见了轩辕璃夜应允的声音。 至于他到底答应了她何事,凤轻语已经没有脑力再去想了,怕是他再不放过她她就要死过去了。 轩辕璃夜浅笑着看她昏睡的模样,脸色带着初开时的桃花应有的红润,点点熏熏,浸入肌肤,身上更是深深浅浅的红梅,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低头,吻落在她圆润的香肩上。 轩辕璃夜坐起身穿好衣服,又拿起一旁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帮她穿好,这才抱起她走出御书房,这里的软榻比不得念语宫的,睡得时间久了必然会不舒服,语儿这一睡不知要多久,自然是想让她睡得安心些。 叶秋见皇上抱着小姐出来,忙转过身子背对着。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一路走到念语宫,好大一会儿,叶秋才回来见殿内还摆着浴桶就猜到皇上定是为小姐擦洗过了。 “好生照看着,朕有事出去一趟。”轩辕璃夜起身,眼睛依旧盯着床上熟睡的凤轻语,轻声说道。 叶秋道了声是,轩辕璃夜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念语宫,轩辕璃夜浑身的气势一下子释放,阴沉着脸格外的吓人。“去将速风给朕叫来。” 站在旁边的小太监都快吓傻了,身后就跟有猛兽似的,立刻跑着去叫速风。 小太监见到速风的时候,他正在教尚斌习武,不过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尚斌的武艺长进迅速,不仅是速风,还有烈电、奔雷、木雨几人得了空也都教他,所以尚斌的武艺进步飞速。 速风一眼辨认出了那小太监是念语宫里负责打扫的,怎么来这里了。 若是娘娘有事叫他一定会叫身边的丫鬟过来,不会派个小太监,难道是……皇上? 速风的脸一下子沉了几分,连一旁的尚斌都看出来了。“速风哥哥,你怎么了?” “速风,皇上有事叫你去念语宫一趟。”小太监传完话不敢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完了,真的是皇上。 既然皇上找他去念语宫,皇后娘娘应该也在,皇后娘娘答应了会救他的,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转头对尚斌说道,“你先自己练习,我去去就回。” 速风,你确定你去真的回得来吗? 一旁的奔雷几人见速风神色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个个笑得一副做贼的模样。 木雨更在一手搭在尚斌的肩膀上,“走,小爷我带你去看大戏。”说完,还对奔雷、烈电使了一个眼神。 两人岂会不懂,毕竟速风被皇上训的场面可是不多见,这么难得场面不去看岂不是后悔终身。“木雨说的对,走,看大戏去。” “看戏?宫里今天有戏班子过来吗?我怎么没有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尚斌年纪小,自然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他才疑惑,按说有唱戏的应该老远就听见声音才是。 不管了,既然是几位哥哥都说是去看戏,那就不会错,左右几位哥哥是不会骗他的。 几人明显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来念语宫看大戏的。 速风低着头站在轩辕璃夜面前,眼角却扫向四周,怎么,皇后娘娘怎么不在?而且此地十分空旷,周围都没人,最适合打架了。 “爷,您找属下。”他的声音尽量放缓,可是还是能听出些微的惧意。 开玩笑,速风在轩辕璃夜身边多年,若是此刻看不出爷的心情他也不用再混了。 “木雨哥哥,你不是说大戏看吗?这里什么也没有。”尚斌看着木雨问道,这里根本既没有搭建的戏台子也没有唱大戏的人,哪里有什么大戏可看。 几人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木雨指了指速风那边,“喏,看着吧。一会儿准精彩。”木雨坏笑道。 尚斌顺着木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速风哥哥正低头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皇上了,是速风哥哥的主子,他虽未见过却是知道的。 尚斌没有木雨几人身后的内力自然听不到速风和轩辕璃夜的对话,只能干瞪着眼左顾右盼。 轩辕璃夜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朕似乎好久没有练练手了,不如速风陪爷练练。” 速风能说不吗,当然不能。 烈电悄悄竖起大拇指,爷真是太黑心了,教训速风就是教训速风,偏偏还要说成是练手,那速风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木雨、奔雷显然跟烈电想的一样,就没见过像爷这么奸诈的主子,估计速风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木雨哥哥,速风哥哥和皇上在做什么?”尚斌好奇的躬着身子看过去,他的个子太矮了,一顿下去就被草丛挡着看不清楚。 木雨伸手按在尚斌的头上,将他按得蹲下去,“小声点,被发现了我们就看不成戏了,不仅看不成还有可能会遭殃。”难保爷不会迁怒他们。 其实速风是这样想的,既然爷说了是比武而不是惩罚,那就说明他还是能还手的,哪有光打不还手的比武,你说是吧。 后来速风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岂止是想错了,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轩辕璃夜走才台阶,退出一步,一掌击出,带着凌厉的寒气,直直的打向速风。 速风虽知武功不敌轩辕璃夜,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去,用手臂去格挡准备以此化解他的掌力,谁知轩辕璃夜只用了三分内力,他却用了全身去抵挡,但是后果可想而知,在他收回手臂撤回内力的时候已是来不及,只能迅速躲过,脸还是被掌风擦伤了大片。 速风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上定是挂彩了,火辣辣的疼。 远处的木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爷简直太恐怖了,每次出掌都不用全力,却逼的速风不停的出手抵挡。” 这就是轩辕璃夜的高明之处,他才不一掌将速风打倒在地起不来,而是慢慢打,打的他全身是伤才足以泄愤。 就是不知道速风能够抵挡多久了。 尚斌看着两人的对打,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在他心中,速风哥哥已经是天下无敌,武功好的不得了,没想到在皇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可想而知皇上有多离开。 “真想将来有机会和皇上比武,他真是太厉害了。”尚斌的眼中对轩辕璃夜是满满的崇拜,这种崇拜甚至超过了对速风的。 木雨一脸吃惊的看着尚斌,伸手捂着他的嘴,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童言无忌了,这话也就小孩子敢说,跟爷比武?绝对碾压得你连气儿都喘不上来,看速风的样子就知道了。 轩辕璃夜依旧云淡风轻的站着,连位置都没有挪动半分,速风已经被打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脸上身上全是大伤没有小伤数都数不过来,爷下手实在太狠了。 “爷,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速风说话有气无力,心中暗暗叫苦,皇后娘娘,你在哪里啊,不是说好了救他吗,怎么还没出现。 凤轻语此刻可是睡得正香,自然听不到速风内心的呼唤。 “哦?知错了,朕可没说你错了。” 看见轩辕璃夜抬手,速风瞬间视死如归。“爷,娘娘说了要保属下一命。”若是爷把他打死了便是让娘娘食言了。 “啧啧,太残暴了。” “太血腥了。” “太不忍直视了。” 草丛中的几人纷纷摇头,速风,你自求多福吧。 轩辕璃夜的眸子轻抬,看着草丛中的一处,“怎么,你们也想试试?” 几人的头摇头的跟拨浪鼓一般,原来爷早就发现了他们几个,也对,以爷的功力他们几人不可能藏得住。 在轩辕璃夜没有迁怒他们之前都足尖轻点,掠起轻功一个比一个飞的快,木雨倒是没忘了顺便把尚斌夹在腋窝下带走。 速风肿着眼睛瞥了一眼他们几个,有这么当兄弟的吗。 这场比试可想而知,速风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身上的衣袍更是染了血,破烂得挂在身上,简直狼狈不堪。 轩辕璃夜没看他,转身离开了。 速风猛地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他就早些提起皇后娘娘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估计海棠见了又要心疼一番了。 回到念语宫的时候,不出意外凤轻语仍旧睡着,完全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 轩辕璃夜吩咐了下人准备马车,吃食,用具等,自己则静静地坐在宫里。 依着语儿的性子,不知道也就罢了只要是知道了她必然是要去西垣的,所以他只能准备好一切。 叶秋一见宫人的阵仗就知道了皇上和小姐定是要远行。 心里虽然疑惑倒也没有多问。 按说小姐现在怀着身孕不宜远行才对,不过既然有皇上在应该能够照顾好小姐的。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连午膳的时辰都错过了,她是被饿醒的,不过转头就看见轩辕璃夜笑得一脸妖娆,她的心情就不好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从拒绝变成任他予取予求的。 暗骂轩辕璃夜是个不要脸的,她还怀着身孕,他竟不知节制,害的她美美睡过了头错过了吃饭的时间。 “娘子再这么看着为夫,为夫会以为娘子似乎是还没满足,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轩辕璃夜俯下身子靠近她。 凤轻语瞪着双眼,“轩辕璃夜,你真是越发的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了。”以前好歹顾忌着,如今倒是不分时间地点的乱来,怎么能在御书房就……想想她都脸红得厉害。 轩辕璃夜对于她的书法倒是不以为意,轻笑着将她抱起来,“娘子要知道为夫在此之前可是隐忍了多次了,如今算是节制的了,再说了,娘子也不想想,一旦开了荤的狼再让他吃素还有可能吗。”显然是不太可能。 若不是体谅娘子有了身孕,估计他会放开了吃。 凤轻语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你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什么?” “你就是一只狼。”以前她说的时候他还死不承认,如今倒是自己说了,自己说的话可不能不认帐。 轩辕璃夜低眸,拿过一旁的衣服帮她穿上,“为夫也没否认过,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为夫就是一匹狼。”他承认的大方。 “可是,娘子方才不也十分享受,还说……”凤轻语的手一下子伸过去捂住他的嘴,她真是吃饱了撑着了才会跟他拌嘴,她可没有他这般的厚脸皮,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还是要脸的。 “不许说,你若是再提一个字便永远睡在御书房!”凤轻语几乎是恶狠狠地威胁。 轩辕璃夜拿过最后一件外衫给她穿上,偏还觉得凤轻语此刻生气时的娇俏模样着实好看,忍不住想要逗她。“为夫睡御书房也无碍,索性有娘子作陪,就如今日那般,为夫觉得十分新鲜,回头为夫让人直接将那软榻都拆了,你我便在那……” “轩辕璃夜!”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简直要气死她了。 叶秋正好走进来,看到凤轻语生气的模样,轩辕璃夜还在一旁笑着,也就放心了,还以为小姐在跟皇上置气。 她听念语宫的宫人说了,今日皇上把速风打得不轻,又想起早前小姐才找过速风,她还怕皇上对小姐生气呢,毕竟听宫人传言当时皇上确实是十分生气,不然速风也不会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娘娘,外面已经做好了膳食,一会儿该凉了。” 一听就知道是轩辕璃夜吩咐的,这还没到晚膳的时间。 凤轻语从床上下来,还不忘瞪了一眼轩辕璃夜,越过她走到外面的桌子旁坐着。 她的发丝还披散在脑后也顾不得梳了,现在还是解决肚子的问题比较重要,宝宝估计都饿的不行了,她这个当娘的也是,成天不按饭点用膳。 轩辕璃夜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吃饭的模样,恨不得再长一张嘴。“慢些吃,别噎着了。”是他不好,饿着她了。 凤轻语有气无力地横了他一眼,她如此是怪谁,还不是拜某人所赐。 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她就像饿了几顿没吃一般,胃里都是空的。 她在用膳,轩辕璃夜自然是不逗她了,用筷子夹起她爱吃的菜喂她。“是为夫的错,不该胡乱说话惹娘子不开心,以后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为夫觉得不反驳半句。” 一旁的叶秋听了也止不住勾起嘴角,皇上算是对小姐百依百顺了。 “娘娘可还有衣物需要带的,奴婢这就为您收拾。”外面那些收拾东西的宫人没有皇上的旨意自然不敢随意出入小姐的寝宫,所以小姐的衣物该是还没有收拾。 “带衣服?为什么?”凤轻语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轩辕璃夜。 “娘子难道不想去西垣吗,若是不去为夫这就让宫人别收拾了。”轩辕璃夜看着她,才想起他答应那会儿娘子应该是累得没听到,所以才会不知道。 凤轻语立刻笑了,“原来是这个,当然要去,欧阳大婚我怎能缺席。”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大婚她是一定要去的。 “叶秋,快去收拾吧,对了,你和小蝶的东西也带上,你们一起去。”凤轻语吩咐一句又低着头吃饭。 “是。”叶秋开心地不得了,能出远门当然好,还不用跟小姐分开就再好不过了。 轩辕璃夜的脸沉了几分,“娘子难道不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开心了吗?”见那个欧阳晨雾有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当然。”凤轻语瞥了他一眼,在轩辕璃夜没有发作的时候继续说道,“你方才说了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会儿,话还在我的耳边没散去呢难道你是糊弄我的?”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些得意,终于扳回一局了。 叶秋和小蝶两人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 今时不同往日,小姐路上用的东西都得带全,一样也不能落下,万一路上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她们没带上岂不是麻烦了。 凤轻语悠闲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忙碌,轩辕璃夜陪她用过膳之后也去处理事情了。 既然是前往西垣,总该有人负责处理国事,如今不比往日,接连着夺了南靖、北昌,难免有人心存不满,趁着轩辕璃不在的时候弄出乱子。 这一点倒是不得不防着。 “我说叶秋,你拿着棉被做什么?难不成还打算将棉被也带上,你脑子没坏吧,现在正是夏天。”凤轻语看着叶秋抱着一床棉被跑来跑去的,实在是惊着了。 小蝶没认出,“噗呲”一下笑出声,她也觉得叶秋抱着棉被的样子挺傻的,小姐说的没错,叶秋就是脑子坏掉了。 这算什么,方才叶秋还收拾了锅碗瓢盆什么的一大推,她还说一定用得上,都快笑死她了。 “小姐,奴婢就是怕天气突变会着凉嘛,所以带着以防万一。”叶秋从凤轻语起床到现在一直在收拾东西,这会儿凤轻语饭都吃完了她还在收拾。 凤轻语抚额,她算是服了叶秋。 “夏天的天气再怎么突变也用不上棉被,还有你那收拾的一推什么玩意儿全部扔下,就将我平日要穿的衣服带上就好,我们是远行不是游玩。”凤轻语再三强调。 “可是,小姐,那些东西……”都是有用的。 凤轻语摇头,“好吧,你若是带上那些你就不用去了。” “别啊小姐,奴婢不带了还不成吗。”说着叶秋立刻就跑过去将收拾好的一推东西又逐一放回原地,可把她累得够呛。嘴里嘀咕着,“小姐干嘛不早说……” 凤轻语是何耳力,岂会听不见她的话,笑道,“左右你也无事,这样收拾了一下,瞬间感觉这殿中敞亮了不少。” 叶秋脸冒黑线,她觉得小姐纯属胡说,念语宫一向很敞亮。 第二日。 轩辕璃夜、凤轻语几人一早便坐着马车一同出了宫,天都未亮。 轩辕璃夜出宫的事瞒着朝堂上下,理由可想而知,天下如今只剩下东璃和西垣两大国,两国目前虽实力相差悬殊,可是也不敢保证西垣不会借此有所动作。 所以满朝文武若是知道轩辕璃夜没带任何兵马便去了西垣,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为了不让人知晓,他们此行是足够的低调。 只带了叶秋和小蝶两个丫鬟,还有速风四人。 他们的行踪能够瞒过满朝文武却是瞒不过有心之人,皇宫不远处的客栈里,一双眼睛正正盯着皇宫的大门。 他每天都在这里盯着,今日还真让他得了机会。 若是凤轻语看见了,定会认出此人是北堂梓,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岁月在他的脸上却格外的明显。 如今看上去,北堂梓再不是以往那个满脸稚气,只顾玩耍的十三皇子。 他依旧穿着锦衣华服,脸上却总是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光洁的下巴已经长出了胡子,看上去十分成熟稳重。 他现在叫北宿,为北堂宿而活的北宿。 自从与冬儿分别之后,他便一路来了帝都,北昌虽然不复存在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任何人都知道。 北堂宿当太子之时,向来待人真诚,聚集了不少能人,北昌京城之中他的旧部不少。 虽然改了国名,他们的势力却是仍在,如今势力虽不受影响,但谁又能保证将来轩辕璃夜不会对他们赶紧杀局,毕竟他们曾跟随过北堂宿。 北堂宿一死,但他们却找上了北堂梓,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夺回北昌。 不过北堂梓的想法终究与他们不一样,他只想替大哥报仇,其他的他都不想做,复国什么他不在乎。 所以才会拒绝那些旧部的提议,只身一人来了东璃,买下了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客栈,为的就是找凤轻语讨要一个说法。 在马车使出皇宫之后,北堂梓紧跟着下了二楼出了客栈,跟在马车的后面。 轩辕璃夜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他身边的几个侍卫个个都实力不凡,他不能跟的太紧。 要想抓住凤轻语,恐怕还得费一番心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婚 /抵达西垣已经是半月之后,一路上相安无事。 刚到达西垣的都城便有士兵通报了宫里,欧阳晨雾听后就坐不住了,起身骑马来了城门处就看到了轩辕璃夜的马车。 轩辕璃夜撩开车帘,欧阳晨雾高坐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上,藏蓝色的锦缎衣袍裹着欣长的身子,墨发飞扬,风姿卓越。 “轩辕皇帝来我西垣,朕深感荣幸。”欧阳晨雾抱拳,如雪莲办悠远绵长的声音传来。 他的目光只在轩辕璃夜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望向他的身后。 “当初朕大婚,西垣皇帝不愿万里前来参加,如今朕怎能不来。”轩辕璃夜依旧平静无波,周身的气息却是冷了几分,只因欧阳晨雾的目光。 “语儿方才累着了,如今正在休息,不能见欧阳兄,勿怪。”他回首看了一眼在软垫上睡得正香的凤轻语,淡淡地道。 欧阳晨雾心神微动,小语累了?小语的体能和身手他再清楚不过,这点路程怎会累到,轩辕璃夜的话不得不让他想歪了。 敛下眼眸,准备掉转马头,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欧阳!” 是凤轻语的声音。 欧阳晨雾回过头,正看到凤轻语在轩辕璃夜的身侧,扬起笑脸看着他,那样的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似乎还是她大婚的时候看过的,如今已经很久了,久到他看见她的笑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娘子,你醒了。”轩辕璃夜揽着她,一脸宠溺。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又看着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对凤轻语回以微笑,“小语,你来了……”简单的几个字再无其他,只因他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她,怀孕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轩辕璃夜与小语成婚多日,她必然是怀孕了。<> 只是他从心里无法接受一向清冷的小语也会有嫁人生子的一天,他的潜意识里不敢相信小语会甘心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 。 “欧阳,恭喜你,上次我就说了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子,如今倒是已经遇到了,我还真想见见是哪个女子能让你动心。”凤轻语是真心祝福欧阳晨雾,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欧阳能够幸福她最是开心不过了。 “欧阳兄大婚的时候,娘子自然就能见到了,乖,我们先进宫休息如何,你是不困了,没准儿这会儿孩子还困着。” 他的声音宛如初春融化的白雪,温柔至极,魅惑至极。 “如此,便随我进宫。”欧阳晨雾再不迟疑,掉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士兵将城中的百姓隔开,百姓虽知道骑马之人是他们的皇上,却不知马车中的人是谁,不过能得皇上如此相待,亲自迎接的人想来是身份不低。 轩辕璃夜眼角的余光瞥向前面的一抹身影,随即放下帘子,眼中隐隐藏着冷意,没想到欧阳晨雾都要大婚了还是没有忘记语儿。 欧阳晨雾骑马走在前面,轩辕璃夜的马车紧跟其后。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前面,却没有真正的在看路,他在想着凤轻语的话,这世上能够让他动心的女子唯有一个她,如此,娶谁对他来说并无太大的意义。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堵住满朝文武的借口而已。<> “不知道皇太妃娘娘如何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她即将临盆,如今孩子怕是好几个月了,真想看一看。” 凤轻语背靠在车壁上,自言自语。 “这还不容易,进了宫,娘子便能知道了,只是有一点,一定不能累到,不然哪里也不让你去。” 他算是知道了,娘子越是有了身孕便越是闲不住。 凤轻语看着他,不再言语。 到了宫门口,按说马车是不允许驶进皇宫的,守宫门的侍卫正待拦着,欧阳晨雾立刻出声阻止,“他们是朕的贵客,放行。” 侍卫只能放下手中的兵器,放轩辕璃夜的马车进去。 车中的轩辕璃夜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清楚无比,他自认为自己在欧阳晨雾那里美誉这么大的面子。 宫里的住处早就安排好了,还是上次轩辕璃夜进宫的时候住的那处宫殿。 如今赐了名字,沉阳殿。 因着一直没有人住,前些日子欧阳晨雾才吩咐人将宫里收拾干净,知道轩辕璃夜最为挑剔,宫里的一应用具全部换了新的,就连地上也是擦得一尘不染,能做镜子用。 进了宫,是小太监带着轩辕璃夜和凤轻语进了沉阳殿,欧阳晨雾已经回了自己的地方。 叶秋忙着把车上的东西搬到殿里,虽说这西垣的皇宫小姐住不了几日,不过也得让小姐住的舒适才对。 凤轻语是被轩辕璃夜抱着进的宫殿,若是对以前的她来说,这种长途跋涉根本就不算什么,如今却是累得全身酸软,四肢无力 。<> 天气本就热,身子又软绵绵的,她实在是提不起半分力气。 虽然被轩辕璃夜抱着已经习惯了,可这毕竟是在西垣的皇宫,让别人见了总归是不好的,宫人们免不了在私下里说道。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在软榻上,殿中放了不少冰块,也算是清凉无比,凤轻语虽累却仍是睡不着,大抵是换了一个环境的缘故。 叶秋和小蝶将一切收拾妥当才离开。 “大婚是什么时候举行?”凤轻语躺在软榻上,微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轩辕璃夜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此刻慵懒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应该是三日之后,怎么,娘子想回东璃了。” 凤轻语索性睁开眼睛,“是啊,本来想着来瞧一眼的,不知是不是习惯了,换了个地方倒是睡不着了,我以前可是从来不择地方的。” 在现代她的杀手,每天奔走在不同的地方,怎么会存在换了个环境就不适应的情况,如今倒是越发的娇惯了。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 轩辕璃夜眼眸中闪着别样的光亮,好似最耀眼的宝石。 他仰着身子睡在她的身侧,“为夫陪着娘子躺一会儿。” “嗯。”凤轻语轻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休息。 说是睡不着,真是困极了便也安睡了。 听到里面没有说话声,叶秋和小蝶猜到他们估计休息了,也就下去做自己的事了。 晌午的时候,两人才醒过来。 殿中侍奉的宫女已经端来了午膳,叶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叫皇上和小姐用膳,这里毕竟是西垣的地方,总归不会像自家那般随意,想什么时候用膳便什么时候。 她刚转过身就看到皇上和小姐两人出来了。 “奴婢正要叫小姐起来呢。”叶秋走过去,端了盆子给凤轻语净手。 凤轻语看着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空气中飘荡着想起,“我这叫起来的正是时候。” “小姐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宫人们才把菜端上来还没走呢小姐就醒了。”如此更好,省得小姐一会儿又得吩咐御膳房的人。 用过午膳之后,凤轻语就坐在屋子里看书。 外面这么热的天儿也地方可去,本来以为西垣会比东璃凉快一些,毕竟隔着千山万水,地域不同,谁知也这般热。 看着外面如同白炽灯一样的阳光,凤轻语就没了出去逛的心思,她还想着得空了去看看皇太妃娘娘,如今身子疲软也不想动了。 “小姐,外面的……” 小蝶还没来得及禀报凤轻语,外面的人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华美的绫罗绸缎制成的衣裙,耀眼的金步摇,体态丰腴,雍容华贵,来的正是凤轻语心心念念的皇太妃 。 “皇太妃娘娘?”凤轻语抬头正好看见皇太妃往她这边来。 “这个丫头,好没良心,亏得哀家日日惦记着你,没想到你这丫头都来了西垣的皇宫也不肯去瞧瞧哀家这老太婆,倒是哀家拖着一把老骨头亲自过来,说说看,是不是你狠心。”皇太妃娘娘故意板着脸,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甚至手都有些颤抖。 凤轻语站起身,笑着走向皇太妃,“听皇太妃这么说,还真是轻语心狠了,没及时去看望太妃,可轻语心里也是惦记着太妃娘娘,本来想着一会儿便去,谁知皇太妃娘娘竟先轻语一步,再说了,太妃一口一个老太婆,若是让那些二十出头的姑娘听了去岂不是要羞愧,在轻语看来,太妃风采依旧,比之那些姑娘也是不差的。” 对于皇太妃,她是真心喜欢,以前在西垣的时候,皇太妃对她多有照顾,她心里感念着她的好,又怎会轻易忘记。 那时,她还没有找到娘亲,皇太妃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母亲。 皇太妃手里拿着镂空漆蓝木制折扇,笑得合不拢嘴,她身后的佳音也低低的笑出声,也就是凤姑娘能将娘娘逗乐。 “你这丫头,又在说胡话……呀,轻语丫头,你要当娘了!”皇太妃震惊地看着她的肚子,方才她一直忙着叙旧,又被见面的喜悦冲击,竟没有注意到轻语怀着身孕。 凤轻语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手覆在上面,笑得温柔,“是啊。”又抬头看着皇太妃,“太妃的小公主呢,怎么没见到?” 她记得当初诊脉的时候已经诊出了皇太妃肚子里是个小公主。 提起小公主,皇太妃就喜笑颜开,说起来,这都是轻语的功劳,若不是轻语当初医好了她的病她也不会生下孩子。 “她这会儿正在凤灵宫午睡,嬷嬷照看着,那小丫头若是醒了,便是一刻也不停歇的闹腾,才不足岁的孩子,真真是能闹。” 凤轻语见皇太妃一脸幸福的模样也替她开心,有人陪着她也是好的。 “轻语丫头这会儿可有空?” “我哪儿有事做,正闲着。”她上午就睡好了,如今又刚用完午膳不久,不困也不饿。 皇太妃拉着凤轻语的手,“如此甚好,不如轻语陪着哀家走走,说说话,哀家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说实话她的心里是拒绝的,大中午的外面的太阳正毒,这会儿出去不是被烤化了。 皇太妃像是知道凤轻语的心思一般,笑道,“瞧你的模样,哀家还能害你不成,放心,保证风吹不到你,太阳晒不到你。”她自己还嫌热呢,怎会不知道轻语的心思。 “那好吧。”凤轻语转身对小蝶说道,“去告诉璃夜一声,我出去走走一会儿便回来。” 轩辕璃夜此刻正在里面看书,外面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放下书,走出来,眼扫了一眼皇太妃,没有言语,转而对着凤轻语,“不可耽搁久了。” “知道了 。” 皇太妃是见过轩辕璃夜的,对于他的传闻,她虽身在后宫倒是也听说了不少,少年英雄,为人冷血,不到一年的时间,接连灭了南靖和北昌,其中的被灭的北昌国还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国,在轩辕璃夜面前也不堪一击。 如今见了,倒是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他对轻语丫头的一举一动,包括眼神都是温柔似春风拂面,想来是极宠她的。 皇太妃带着凤轻语穿过条条的回廊,过了许久,才来到一座略偏的宫殿。 凤轻语抬眼看着宫殿的匾额,冰曦殿。 佳音上前一步,推开殿门,立刻就感觉到一阵清凉之气拂面而来,很是舒服,倒是比放着冰块儿还要清凉几分。 “怎样,这里可是整个宫里最舒服的地方了。”皇太妃拉着凤轻语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 佳音带着几个宫女立刻摆上了茶水点心,站在一旁。 “这冰曦殿倒真是凉快,最适合夏天住了。”也没见宫里摆着冰块,竟然如此清凉,简直就跟吹空调一样,凤轻语确实有几分惊讶。 皇太妃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来放在一旁,笑道,“冰曦殿的后面有一处寒潭,皇上派人在寒潭旁造了一个风箱一样的东西,将寒潭的凉气都吹进了这冰曦殿之中,所以冰曦殿才会如此清凉,哀家常来这里闲坐,或是小睡。” “怪不得这般清凉,原来是寒潭的缘故。”那普通的冰块自然不能跟寒潭相提并论,这么说来,冰曦殿倒真是避暑圣地。 “轻语这次来西垣要待多久?” “我这次前来本就是因欧阳的邀请前来参加婚礼的,自然是等到他大婚之后便会回东璃。”一想到又要坐马车回去,她就觉得心累。 皇太妃眉头微蹙了一下有舒展开,拿起桌子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如此说来,倒是真待不了几天,皇上大婚是在三天之后,那你们岂不是三天之后就要走了,哀家还以为你会多待些时日,好陪陪哀家。” 宫里能够说的上话的没几人,皇上虽孝顺却是忙的很,好歹有个孩子能闹腾些,不然她就真的闷死在这宫里了。 凤轻语也深有感触,没想到在皇宫里待了几十年的皇太妃也会觉得皇宫闷。 “璃夜他是一国之君,自然不离开东璃太久,不然会出乱子的。”凤轻语道。 皇太妃笑着点头,这倒是不错,就平日里看皇上就知道了,成天待在御书房中处理国事,还要在朝堂上应付一种大臣,却是很累。 “对了,皇上他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我倒是有几分好奇。”凤轻语想着哪家的姑娘能打动欧阳,娶为皇后。 皇太妃在凤轻语没看到的地方,闪了一下眼眸。 她知道皇上立后不是因为他动了心,动了情,而是为了堵住那一帮老臣的嘴,那些朝臣自从皇上登基之日起就开始上奏奏请皇上立后。 西垣本就不是强国,皇上初登基,根基不稳,处处受限制,这些她都清楚 。 皇上的能力她是看得到的,如今的西垣已经不是先皇手上的那个西垣,在如今的皇上手中,西垣的兵力,百姓的生活都有了提高。 这个时候立后,不仅稳民心,还能堵住悠悠之口,皇上的做法是正确的。 皇太妃收回思绪,看着凤轻语,“其实未来的皇后娘娘,轻语丫头应该见过,就是怡倾郡主。” 怡倾郡主?秦怡倾?凤轻语想了一下才记起当初在宫宴的时候确实见过那个女子,她当初好像还跳舞来着,原来是她。 “怡倾郡主性格人长得漂亮,听说还十分有才,确实不错。”凤轻语记得怡倾郡主是功臣之后,又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自然是有才的,况且欧阳选的人怎会不好。 皇太妃点点头,“那孩子确实不错。” 只是那姑娘再好也不是皇上喜欢的,注定要在这宫里孤独无依。 就像她,先皇一直念着先皇后,先皇后去世多年先皇也不曾立后。 先皇虽宠爱她但却不是真爱她,她是个知足的人,能陪在先皇的身边她便知足了,就是不知道怡倾郡主能否如她一般。 皇太妃摇摇头,或许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说不定皇上到后来就喜欢上了怡倾郡主,感情的事情谁又能真的说的准。 “太妃娘娘,小公主醒了,正哭闹着要找娘娘。”外面的小宫女慌忙的跑进来。 皇太妃无奈地看着凤轻语,小丫头就是一粘人虫,半刻也离不得她。“让嬷嬷抱过来,这里凉快些。” “是。”那宫女转身出去了。 凤轻语想着,她的宝宝生出来了会不会也这样,一会不见她就哭闹。 想想也是不可能,有轩辕璃夜在,宝宝估计被他父皇管教的不敢哭闹,想着那样的场景便忍不住笑。 “到底是要当娘的人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凤轻语抬眸,“哪里不一样了,我怎么没觉得。” 皇太妃看着凤轻语的脸,“比以前爱笑。”不仅如此,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温柔,以前的轻语从来都是清冷的,遇上熟识的人或许会亲切一些但也绝不似现在这般爱笑。 凤轻语其实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是又说不上来,好像是比以前爱笑了。 嬷嬷将小公主抱来了,皇太妃伸手接过来,看着她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就知道方才一定是睡醒了没见到她就哭了。 小公主到了娘亲的怀里立刻就不哭了,安安静静的。 凤轻语起身坐到皇太妃的身旁,看着小公主,只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小公主不过才七个月大,人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皮肤白皙水嫩如同牛奶一般,圆碌碌的小眼珠如同琉璃一般,小嘴儿一张一合,小手还在空中比划着。她穿着粉红的小裙子,光着脚丫,还真是如太妃所说的一刻也不停的蹬着脚 。 凤轻语的心瞬间就柔软了,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脸蛋儿,果然像是果冻一样柔软,小公主转着眼珠看着凤轻语,一下就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奶白色的小牙。 “可见这小丫头是喜欢你的,一般的陌生人要了碰她,准得撇嘴哭出来,这会儿倒是笑了,这丫头估计是看轻语长得好看。” “咦?她都长牙了!”凤轻语的注意力没在皇太妃的话上,而是有些惊讶,她以为小孩子要很晚才会长出牙齿,原来这么早就长了。 “是啊,别看就长这两颗牙齿,她可是逮着什么咬什么,拦都拦不住。”皇太妃想起小丫头初长牙的时候,连她的丝帕都咬着不放。 “她叫什么名字?” “晨曦,欧阳晨曦,是皇上赐的名字。”皇太妃笑道。 晨曦,这名字好听,凤轻语才想起小公主该是和欧阳同辈份的。“小晨曦长大了定是美人一个。” 似乎知道凤轻语是在夸她,晨曦咧着嘴不停地笑。 “好可爱,好想抱抱她。” 皇太妃看着凤轻语的样子,“那可不行,你现在有了身孕,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伤着了可怎么办,若是想抱孩子还不容易,将来等肚子的生出来了有你抱的,只怕到时就嫌烦了。” 别看晨曦这小胳膊小腿儿的,闹起来可不得了。 凤轻语听了皇太妃的话,想想也是,便没有抱晨曦,只逗得她呵呵笑。 又坐了好大一会儿,凤轻语才回的沉阳殿。 轩辕璃夜正坐在桌子旁喝茶,看到凤轻语进来了才起身揽着她。“看娘子的样子似乎很开心?” “当然了,方才我见了皇太妃的小公主,好可爱,小小的就机灵得不得了。” 轩辕璃夜的眼神暗了一下,“不如将小崽子生下来后,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如何,娘子生的女儿一定更可爱。”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想着小晨曦呵呵笑的模样,喜欢不已,想也没想便说道,“好啊,到时我一定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轩辕璃夜揽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眼中的惊喜藏也藏不住,“这可是娘子说的。” “嗯。”她本来就没打算只生一个孩子,小孩子有个兄弟姐妹,不会觉得孤单还有人陪着玩儿,再好不过了。 轩辕璃夜眼中的欣喜藏也藏不住,他的娘子果然与他想的一样。 叶秋正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皇上和小姐正笑着,想着定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吧。 她把粥放在凤轻语的面前,“这是皇上吩咐奴婢给小姐煮的银耳莲子粥,怕小姐外出玩饿了,奴婢知道小姐不喜吃甜的,没有放糖。” 轩辕璃夜将碗端起来,舀了一勺,放在凤轻语唇边。 “我能自己吃吗?”凤轻语皱着眉。 “还是为夫喂你,将小崽子养得壮壮的,将来才好照顾妹妹 。”轩辕璃夜说得煞有其事,凤轻语差点都以为自己已经怀了女儿。 还没走开的叶秋,实在憋不住笑,皇上这是有多不待见小皇子,如今还在娘亲的肚子里就吩咐他要照顾妹妹。 轩辕璃夜冷眼扫了一眼叶秋,叶秋哆嗦了一下加快脚步离开了,她怎么会忘了眼前的人是皇上,她怎能失礼笑出来。 凤轻语抚额,颇为无奈。 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这么多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失了,三日眨眼就到。 既然要参加婚礼自然是不能去得太晚了失了礼数,凤轻语昨夜睡得格外的早,今晨自然就起得早。 叶秋为凤轻语挑选了一件略显庄重的裙子,深紫色的对襟拽地长裙,裙摆和襟口出绣着细小的繁花水纹,一匹梨花白的轻纱置于皓腕上,发髻也是叶秋挽的,端庄而不是灵动,金步摇插在左侧,随着凤轻语的走过,在耳边摇来摇去。 轩辕璃夜眼中划过一丝不自然,邪魅的眸子骤然深邃了一份,微微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如玉的脸上留下一抹剪影。 想了一瞬,到底是不愿她的美让他人看了去,伸手快速的将她左侧的金步摇拿了下来,一瀑青丝随即散在凤轻语的肩部。 凤轻语愣了一下神,回过头来看着她,“你弄散我的头发做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本来她就不喜梳发,如今热了倒是更喜欢了,叶秋废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挽的发髻竟叫他弄散了。 轩辕璃夜唇角微勾,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不是为夫弄散的,为夫是见你头发上有一缕没梳好,想要帮忙的谁知就弄散了。” 凤轻语明显的不相信他的话,别的不说,叶秋的手艺她是知道的,做事更是认真细心,怎会有一缕没有梳好。 “真的,为夫绝对没有撒谎。”他将手上的金步摇拿出来,“这簪子也没有插紧,轻轻一碰就掉了。” “那现在怎么办?”还得叫叶秋重新梳一遍。 轩辕璃夜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为夫帮你。” 凤轻语猛地转过头,她可是记得当初他的手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今日她可是要参加欧阳的婚礼,难道要她发丝凌乱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她不大在乎形象什么的,可也不能不知礼。 她摇摇头,不要,不能让轩辕璃夜碰她的头发。 轩辕璃夜伸手将她的头掰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道理娘子不知道吗,更何况这么多日,你怎知为夫没有进步,还是娘子认为为夫的才智做不了梳头这样简单的事。” 凤轻语低着头没有说话,内心是在流泪的。 不是她不相信他的才智,堂堂的战神当然才智过人,只是不相信他能将她的头梳好。 “不要低着头,为夫不好梳。”如玉的手将她的头微微抬起,“放心,保证让娘子满意。” 凤轻语依旧没有说话,索性闭着眼睛 。 轩辕璃夜的动作倒是十分轻柔,一点也不会扯痛她,一缕一缕的发丝被他挽起,最后拿了一只细小的白玉簪子将最后一缕头发固定住。 “好了。”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虽是挽的不如之前叶秋挽的,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 “怎么样?” “还行。”凤轻语只是不想让他太骄傲。“走吧,一会儿该晚了。”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一同出了沉阳殿,往前面的大殿走去。 不过站在外面的叶秋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小姐的发髻似乎变了,那不是她梳的,等到两人走远了叶秋才走到小蝶旁边。 “你有没有发现小姐的发髻变了。” 小蝶看了一眼,“肯定是皇上觉得小姐太美了,不希望别人看到才会如此。”不过皇上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如雷震的奏乐已经响起,一声更比一声嘹亮,不似平日的沉闷的铜器嗡鸣之声,而是带着激动人心的喜悦。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到场的时候,大殿上已经坐满了人,不过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的位置比较靠前,离首位不过几步的距离。 众人早先并不知东璃的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西垣,这会儿见到不由纷纷吃惊不已。 现在是什么时期,不用说大家也该是知道的。 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渐渐显现,只剩东璃和西垣两国,而且还是东西相对的位置,这一场战争迟早会来临。 轩辕璃夜在这个时期只身来到西垣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还是他以为西垣如今不能将他如何。 看看他们一个个的表情,凤轻语也知道这帮人在想着什么,她面无改色的坐到自己的位置。 在一阵急促的奏乐声中,欧阳晨雾一袭红衣步入大殿,金冠束发,如莲般优雅高贵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不少前来观礼的官家女眷纷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皇上。 欧阳晨雾看着凤轻语,见她笑着与轩辕璃夜说着什么,清泉一般的眼眸瞬间幽暗了几分。 随之而来的是今日的另一个主角,西垣的皇后娘娘。 凤冠霞帔,面若明月,肤如凝脂,眉含点点淡笑,唇带点点淡笑,就连那眼中也带着淡淡地笑,可见她时真的开心。 秦怡倾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欧阳晨雾,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能够嫁给欧阳晨雾是她从小的梦想,如今这梦想终于实现了,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指甲掐着手心儿,直到手心儿传来的疼痛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怡倾的目光接触到欧阳晨雾时,才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哪怕一丝丝都没有,他的目光一直在一处停留 。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正是凤轻语的侧颜,她偏着头正在跟身边的男子说话。 虽然只是一个侧颜,秦怡倾还是认出了那是凤轻语没错,她见过的。 心里顿时被一中叫做苦涩的情绪蔓延,似乎还有些疼,她的嘴边仍旧挂着笑,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自己又在奢求什么,奢求皇上爱她吗?不可能,她不是一直都知道皇上娶她是另有打算的吗,皇上已经亲口跟她说了,她也答应了,表示自己不在乎,那么现在又有什么不甘心的。 自欺欺人她也会。 凤轻语侧过脸来看着秦怡倾,欧阳晨雾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接下来便是一重又一重的行礼,祭天,朝拜,这些凤轻语早就见识过,所有的程序完成已经到了晌午。 秦怡倾在宫女、嬷嬷的拥簇下进了这后宫中最华丽的宫殿,凤仪宫。 早在两月前,凤仪宫已经重新修建过,这里的每一根木柱,每一处装潢都经过精心的装饰。 秦怡倾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后,这后宫女子的第一人,宫女嬷嬷们自然想着怎么巴结这个皇后娘娘。 “娘娘,你今日可真是漂亮,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 “就你知道的多,皇后娘娘当然是最漂亮的女人,要不然怎会得了皇上的心。” “也是,奴婢今日看皇上一直在看着娘娘呢。” ……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秦怡倾的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她如今是皇后娘娘,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礼数。“弦儿,赏。” “是。” 秦怡倾身边的丫鬟弦儿从怀里拿出荷包,打赏在场的宫女嬷嬷。 “多谢皇后娘娘,这里没有奴婢们的事了,奴婢告退。”宫女嬷嬷退出凤仪宫,规矩的站在殿外。 秦怡倾坐在大红的喜床之上,心里却是想着皇上方才的视线,一直在凤姑娘的身上,就算没有看凤姑娘也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 皇上的心里从来只有凤姑娘一人,他怎么会看别人。 方才那些宫女嬷嬷真会胡说。 “娘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奴婢先给你准备些膳食垫垫肚子,皇上这会儿估计在陪前殿的宾客,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过来。”弦儿提议道。 秦怡倾摇头,“不行,吃饭会将脸上的妆容弄乱,万一被人见了岂不是要笑话。” “娘娘,您早晨就没用膳,这会儿到晚上还得好久,不得饿坏了,妆容乱了大不了奴婢再为你补上,凤仪宫除了皇上没人进来的,娘娘就不用担心了,到时若是饿坏了只怕皇上要心疼了。” 弦儿站在秦怡倾的身边,不停地说着,要她说,娘娘就是太过小心翼翼,怎能连饭都不吃 。 “皇上会心疼吗?”秦怡倾似是自言自语,旁边的弦儿可是听的真切,“当然了,皇上定然是会心疼了。” 秦怡倾抬起头,“那好吧,你去准备,要清淡些。” “奴婢知道了。”弦儿满心欢喜的出了凤仪宫。 弦儿以前一直待在秦怡倾的身边伺候,于她来说,娘娘多年的夙愿一夕得偿所愿该是高兴的,该是激动的,为何她总觉得娘娘似乎不太开心,不知是为何。 兴许是她想多了,娘娘有多想嫁给皇上她是知道的。 弦儿走后,便只有秦怡倾一人在凤仪宫中,她抬眼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从今日起她便要在这里度过漫长的岁月。 秦怡倾仰着脸努力的微笑,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相信总有一天,皇上会为她所动,眼中只有她一人。这样想来,听着外面聒噪的蝉鸣也不觉烦躁了,泛着觉得是欢喜的歌唱。 入夜。 前来参加大婚的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皇宫,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早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今晚的明月格外的圆,格外的亮,燥热的空气中甚至夹杂着丝丝为夫吹拂的凉气,直直吹在人的心上,格外的舒适。 欧阳晨雾踏着月光撒下了的光辉,一路走到凤仪宫。 他的脸色如常,步态健力,像是滴酒未沾的样子,偏偏身上带着淡淡的醇香,那时上等的女儿红才能散发出来的酒香,最是醉人。 外面守着的宫女见到皇上来了不免脸红了几分,皇上穿起喜袍的样子他们从未见过,只觉得一样的俊美。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女嬷嬷行着最庄重的宫礼,今日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一丝一毫都要做到完美。 坐在床上的秦怡倾听到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就紧张了,放在膝上的两只手不停的捏着,屋内本不热,她的手心儿却出了一层薄汗。 紧接着一阵开门声。 站在旁边的弦儿立刻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免礼,你先下去吧。” 弦儿抬头看了自家娘娘一眼,“是。”起身离开了凤仪宫,将门带关上。 欧阳晨雾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终于走到床边,秦怡倾的心跳早就止不住的越来越激烈。 在离秦怡倾一尺的距离,欧阳晨雾坐下,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没有半分心动,有的只是歉疚。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耽误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 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他做不到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说着甜蜜的情话,更加做不到跟自己不爱的女人做着最亲密的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崽子胃口大 半响,欧阳晨雾转头看着红衣倾城的秦怡倾,心里想着若此刻身边的人是凤轻语,他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心境。 微叹了一口气,欧阳晨雾淡淡地道,“夜深了,你也忙了一天了,休息吧。”说完,站起身往旁边的软榻上坐下。 “皇上……”秦怡倾轻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开口,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幕她早该想到了,是她自己不愿去触碰,如今也怪不得谁。 “不用说了,歇息吧。”欧阳晨雾轻拂衣袖,那对燃得正旺的龙凤喜烛顷刻灭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淡淡的月光洒进来。 不知是不是月光的映衬,秦怡倾此刻的脸显得十分的苍白,他到底知不知道,大婚之夜龙凤喜烛是要燃着一夜的,他怎能就这么灭了。 “皇上,你明日还要早朝,还是你睡床臣妾睡软榻吧。”她极力掩饰自己不自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仍旧能听得出几分隐忍。 “不用。”淡淡的两字传来,紧接着是一阵细细簌簌的脱衣声,欧阳晨雾已经躺在了软榻之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秦怡倾解开衣带脱下凤袍,拿下沉重的凤冠,脖子上的酸痛感顿时轻了不少。 连梳洗也没顾不得便躺在床上。 这个夜晚格外的静,分外的冷,本想就这么忍着,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滴入枕芯,丝毫无声。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因为那边床榻那边已经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曾经幻想的幸福画面,如今竟是这般。 直到月挂柳梢,秦怡倾才睡过去。 翌日。破晓时分,秦怡倾醒来的时候看到欧阳晨雾正在换衣服。 她愣了一下神方想起昨天是大婚之日,如今她已是他的皇后,迅速起床穿好衣服,披散着头发走到欧阳晨雾的身边,“皇上,臣妾帮你。” “不用。”欧阳晨雾的手顿了一下,已经将衣服穿好了。 他转身走到床边,拿起床边的佩剑划破手指,将几滴鲜红的血滴在床上洁白的绢帕上,什么也没有说又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秦怡倾怔怔地看着床上的红色,这代表着什么家中的嬷嬷在出嫁之前就已经告诉了她。 欧阳晨雾出了凤仪宫,外面伺候的宫女才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进来。 “娘娘,你怎么光着脚踩在地上,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弦儿一进来就看见秦怡倾光着脚站在地上。 弦儿忙走过去将一旁的鞋子拿过来。“娘娘,您坐下,奴婢帮您把鞋子穿好。” 秦怡倾听话的坐在椅子上,仍凭弦儿帮她穿好鞋子。 几个进来收拾床榻的嬷嬷看了一眼床上的绢帕,低低地笑了两声,小心的将绢帕收起来,一会儿她们还要到皇太妃那边汇报一声。 秦怡倾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弦儿正耐心地为秦怡倾梳妆。“娘娘,你怎的这般憔悴,瞧瞧,眼睛都有些肿。”弦儿细心,自然看出来秦怡倾的脸色不对劲。 秦怡倾笑着看着镜子中的人,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而已。” 弦儿在一旁笑得暧昧,恐是昨夜皇上疼爱娘娘,所以娘娘才会没休息吧。 秦怡倾从镜子里看着弦儿意味深长的笑,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她眼眸微沉,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娘娘,一会儿我们还得去皇太妃那边奉茶,皇太妃随是皇上的养母,皇上一直那她当母后一般看待。” 秦怡倾转头对着弦儿,“我知道了。” “娘娘,你可不能再我我我的这么称自己了,您现在是皇后娘娘,应自称本宫才对,要不然那些个宫女们以为您脾气好,好欺负,咱们可得拿出正宫娘娘的气派来。” 弦儿挺直了腰板,都说宫里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她以后一定要时刻精灵着,照顾好娘娘才是。 秦怡倾一下子被弦儿的模样逗笑了,“本宫知道了,弦嬷嬷。” “娘娘,奴婢今年才十五,怎么就成嬷嬷了。”弦儿撅着嘴,对于秦怡倾的话不认同,哪有像她这么年轻的嬷嬷。 “你方才说教的模样,可不就跟府上教本宫礼仪的嬷嬷一模一样吗。”秦怡倾想着前些日子从宫里来到府上的嬷嬷,就是这样,板着脸,一直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弦儿扭着身子越发不满意秦怡倾的话,“娘娘……” “好了,不能再说笑了,赶紧去皇太妃那里,若是让太妃娘娘久等了就不好了。”秦怡倾站起身子,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面容,并无不妥才转身出了凤仪宫。 弦儿紧跟在她的身后。“娘娘,您还没用早膳呢,要不用完了再去吧。” 秦怡倾摇摇头,“用完早膳再去可真晚了,倒是岂不是让太妃娘娘觉得本宫不知礼数,才新婚第一天就不懂得孝敬长辈。” 弦儿想了一下,娘娘说的也在理,也就不劝了。 唠叨凤灵宫的时候,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凤轻语是来向皇太妃辞行的,明日她就要启程跟轩辕璃夜回东璃了,临行之前自然要跟皇太妃说一声。 她和皇太妃正说笑着,外面的人就通传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凤轻语这才想起今日是新婚头一天,新娘子是要来向皇太妃敬茶的,她当时也没有长辈,所以就免了这一项。 秦怡倾走了进来,看到凤轻语,又将目光放在主位上的皇太妃身上,她可没忘记今日的目的。 “臣妾参见皇太妃娘娘,娘娘万福。”她如今是西垣的皇后,凤轻语是东璃的皇后,她们二人身份算是相当,想来是不用行礼的。 一旁的弦儿立刻递上刚沏好的茶,秦怡倾接过来奉上,“太妃娘娘请用茶。” 皇太妃笑着伸手接过,“好,总算是喝到这杯茶喽,哀家可是等了好些时日了。”皇太妃转头吩咐佳音,“扶着皇后坐下。” 佳音走过来将跪在地上的秦怡倾扶起来坐到一旁,与凤轻语正对着。 凤轻语该说的话也都说了,站起身,“轻语就不叨饶太妃娘娘了,这是我送小公主的礼物,请太妃娘娘代小公主收下。” 凤轻语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递给皇太妃。 “既然轻语丫头明日就要离开西垣,哀家也就不多挽留了,不过日后若是有时间,定要常来看看哀家这个老太婆。”皇太妃伸手接过,眼睛却是看着凤轻语。 “那是一定。” 又说了几句话,凤轻语就离开了凤灵宫。 秦怡倾的目光跟着凤轻语的背影移动,上次她不曾看仔细,今日她可算是看清楚了,原来她就是皇上喜欢的女子,她输的心服口服。 皇太妃见凤轻语走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欣喜地像是自己收了礼物。 金黄色的丝绒上静静的躺着一块暖玉,皇太妃身在皇宫什么珍贵宝贝没见过,一眼便知这是最上等的暖玉,只怕整个天下也没几块。 一旁的佳音也看到了,眼中带着笑道,“凤姑娘真是有心了,这暖玉小公主带着对身体极好。” 皇太妃点头,“那丫头看着清冷,心肠确实好,哀家喜欢。” 秦怡倾的眼眸黯淡了一下,感觉像是被他们隔离了一般,她今日前来匆忙也没来得及给晨曦公主准备礼物,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皇太妃注意到秦怡倾,将手中的暖玉交给佳音吩咐她放好。转而笑着对秦怡倾道,“皇后在宫中可还习惯?” 秦怡倾忙起身,皇太妃却抬手阻止,“坐着就好,不必起身答话。” “多谢皇太妃,回太妃娘娘,臣妾一切都好。”秦怡倾坐着回答,早就听闻皇太妃为人和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一点架子也没有,早先她还有些担心,如今倒是完全放心了。 “那就好,哀家是怕你不习惯,你如今是皇后娘娘,后宫的事情就全权交予你打理了,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只有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安心处理国事,目前后宫中也就你一人,不必操心,日后保不准会有新人进来,这些你都应该知晓。” 皇太妃示意了佳音一下,佳音立刻下去了。 “臣妾谨遵皇太妃的教诲,一定细心打理后宫事宜让皇上和皇太妃安心。”秦怡倾低着头答道。 这些事情早先宫里来的嬷嬷已经跟她说过了,就算不说她也是知道的。 自小她就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佳音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径直走到秦怡倾的面前,秦怡倾想着应该是皇太妃吩咐的,所以就伸手接着,“太妃娘娘,这是……” “里面放的是执掌后宫的凤印,在哀家这里放了多年了,如今你来了,哀家就能彻底将重担交给你了。” 皇太妃似是呼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些年,凤印在她手中她还真有些愧疚,她身子不好,也没太过用心管理后宫事宜,所幸也没出乱子,如今倒是真的轻松了,这种将重担放下的感觉实在舒心。 听皇太妃这么一说,秦怡倾顿觉手中的沉重,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不过既然她身为皇后,这是她的责任,是她迟早要做的事情。 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 “对了,皇上昨夜可曾与你圆房,本来这是皇上个人的事,按理说哀家不该过问,不过关系到皇家的子嗣,哀家还是不得不多问一句。”虽然今早管事的嬷嬷已经跟她汇报过了,那绢帕她也见过了,可是她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秦怡倾的脸一白,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佳音又看了看身边的弦儿,最后落在皇太妃的脸上,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欺瞒皇太妃她不敢,可是说实话皇上那边肯定会…。 “但说无妨,佳音是哀家的贴身宫女,自然不会乱嚼舌根,站在皇后身边的也是皇后的信服无疑,不用有所顾忌。”皇太妃见秦怡倾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猜测更肯定了几分。 弦儿看着秦怡倾,正疑惑着娘娘为何不说话,昨夜娘娘明明与皇上圆房了,今早她都看见床上的落红了,而且娘娘早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怎么娘娘这会儿倒不说话了。 她虽想替娘娘说,但也知道这是在皇太妃面前,哪儿有奴婢开口的道理。 秦怡倾眼眶微红,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扑通一声十分地响。 “回皇太妃,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得皇上的欢喜,皇上才没有碰臣妾,臣妾以后一定努力……”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又觉得失礼,只能抬袖擦去,强忍着。 弦儿震惊了,她不知道皇上没有碰娘娘,怎么会这样? 皇太妃看着哭成个泪人儿似的秦怡倾,也心疼不已,她早猜到会是这样的,可苦了这个丫头。 皇太妃起身走到秦怡倾的面前,弯腰将她扶起来,“好孩子,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哀家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来日方长,皇上会明白你的好。”皇太妃拿出随身携带的绢帕替秦怡倾擦眼泪。 秦怡倾抬头看着皇太妃,抽泣了两声止住哭声。 她从小就没爹没娘,跟着爷爷一块长大,从来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温暖。“臣妾知道了。” “好孩子。”皇太妃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你可有埋怨皇上?”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如她一样几十年来不求任何的回应。 秦怡倾摇头,她从来没有埋怨过皇上,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怨亦不悔。 “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臣妾自小便想嫁给皇上,如今心愿已经达成也该知足了,不会埋怨皇上。” 皇太妃看着秦怡倾越发的满意,懂事的孩子谁都喜欢。 “那就好,佳音,将先皇赐与本宫的凤簪拿过来。”皇太妃吩咐佳音,第一次见儿媳,总要给个见面礼。 佳音微微失礼,“是,太妃娘娘。” 佳音走到内室,将皇太妃梳妆台上上着锁的盒子拿出来。 皇太妃打开盒子,将里面静躺着的一支凤簪拿出来,秦怡倾也看着皇太妃手中的凤簪,一时被它的精美闪了眼睛。 凤簪是一只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交织在一起构成的,金光闪闪,凤凰的每一片羽毛都刻的栩栩如生,像是活得一般,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金簪。 “这凤簪是哀家在第一年进宫的时候先皇赐予的。” 秦怡倾看着皇太妃一脸幸福地回忆,忍不住地羡慕道,“先皇当时是不是特别喜爱母妃,要不然也不会将如此贵重的凤簪赐予母妃。”这对于一个进宫的女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殊荣。 听到秦怡倾对她称呼的改变,皇太妃笑道,“不是,先皇不爱哀家,或许后来对哀家多了几分喜欢,但绝对不是爱,先皇爱的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先皇后,即使如此,哀家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几十年如一日,直到先皇逝世。” 这些话她很少跟人提起,以前她以为这些事是她的不幸,现在想来她是最幸福的,她将太子抚养成人,皇上宠爱她,如今更是有了晨曦,她的一生,值了。 别人或许当一个故事来听,可这些佳音也是知道的,如今听太妃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娘娘心里的苦她是知道的。 秦怡倾不知道皇太妃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在臣妾心中,母妃一向是高贵无比的,没想到母妃也如平常女子一般有诸多烦心事。” “不管站的多高,始终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便能活得快乐。” “臣妾知道了,多谢母妃。” 两人说了一些体己话,秦怡倾的心情好了许多,离开的凤灵宫的时候嘴角也是带着笑容的。 想开了心也就开阔了。 佳音望着秦怡倾离开的背影,淡淡的道,“太妃娘娘为何要跟皇后说这么多,奴婢看来,这世上的女子没人能够比得上太妃娘娘。” “佳音啊,哀家也是不希望那孩子钻牛角尖儿,将来走错路,对皇上不利,今日看来,皇后倒是比哀家想象中更懂事,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无愧于先皇。 “佳音明白了。” “明白就好,看看晨曦是不是醒了,哀家怎么耳边老是她的声音……” 凤轻语回了沉阳殿,叶秋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明日就要离开西垣了,以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这几日,她知道欧阳忙着婚事,也一直不得空,没有机会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她想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天下,欧阳是否也想分一杯羹。 “娘子,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你跟皇太妃道完别了?”听叶秋说她刚从皇太妃那边过来。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嗯,已经道别了,我是怕明天一早就要走会没有时间,所以今天就去了。”她睁开眼睛的看着轩辕璃夜,“我们明日什么时辰启程?” “当然是越早走越好,早上凉快一些。”轩辕璃夜坐在她的身边笑道,“娘子以为呢?” 凤轻语点头,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是她还没跟欧阳道别,岂不是显得她这个朋友太不够意思了。 “娘子,东璃那边也传信过来说宫里不大太平。”轩辕璃夜敛下眼眸,沉了几分。 凤轻语猛地瞪大双眼,不大太平?“什么意思,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难道是那帮朝臣趁着你不在故意找事?”要不然宫里还能出什么事? 轩辕璃夜故作茫然,摇头,“为夫也不太清楚,只能快些回宫才能知道,毕竟详情书信上也说不清楚。” “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凤轻语想着也确实不能耽搁太久,如今时局不稳,万事都得小心翼翼。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就依娘子所言,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去。” “你不是已经吩咐叶秋和小蝶在收拾东西了吗,还问我。”她横了轩辕璃夜一眼,她怎么觉得他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为夫不是说了一切听娘子的吗?当然是娘子说了算。”轩辕璃夜笑道,眼中满是真诚,证明他绝对没有撒谎。“娘子若是无事,为夫带娘子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去哪儿?” “到时候娘子就知道了。”轩辕璃夜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过了今天下午,明日就能启程回东璃了。 用过午膳之后,凤轻语只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被轩辕璃夜拉着出了西垣的皇宫,叶秋和小蝶被留在沉阳殿中看守。 他们是坐着马车出宫的,守宫门的侍卫认出是前几日进宫的那辆马也就没有多做阻拦。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刚出宫不久,欧阳晨雾就过来了。 “你们皇后娘娘去了何处?”欧阳晨雾看着殿中只有两个丫鬟在,不免疑惑,这个时候小语应该在沉阳殿中才对。 叶秋和小蝶互相看了一眼,这西垣的皇上也来的太不凑巧了,他们皇上和小姐刚刚出门,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宫了。 “皇上和娘娘一同出宫游玩了,走了有一会儿了。”叶秋回道。 欧阳晨雾眉头拧了一下,出宫了,这么巧,恐怕是轩辕璃夜算到他要来找小语,故意将她支开吧。 “他们可有说去哪儿?”说不定能找到。 “这个……皇上没说,奴婢也就没问。”小蝶摇着头,她们两个确实不知道皇上和小姐去哪儿了,只知道他们是出宫了没错。 “奴婢也不知道。”叶秋同样摇头。 欧阳晨雾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沉阳殿。 “轩辕璃夜,你是如何知道西垣有这样的好地方的,这里的景色当真美不胜收。”凤轻语仰天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天然无污染,带着最纯净的泥土的芬芳和花草的香气,闻着十分的舒服。 轩辕璃夜从身后搂着凤轻语,“娘子喜欢就好。” 凤轻语看着四周,这里简直就跟世外桃源一般。 准确来说,这里应该称之为山谷,他们将马车停在山谷外,轩辕璃夜抱着她掠起轻功飞进来的。 整个山谷被一棵连着一棵的参天大树遮蔽成整片的绿荫,这种天然的阴凉可不是一般的人工制造得出来的,四面八方都能感受到清爽。 绿草遍地,上面开满了凤轻语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各色的都有,宛若星辰,芬芳四溢,沁人心脾。 最美的便是远处的一处瀑布,汇入河中,如同倾泻而下的白玉,却又比沉静的白玉多了灵动的气息,真真是美不胜收,一方宝地。 凤轻语坐在草地上,轩辕璃夜随着她坐下来。“这里可比屋子里凉快多了。” 凤轻语转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夫君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这里是西垣,而且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没人发现才对。”难不成整个西垣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西垣的每一处地方他都知道?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为夫是不是可以认为娘子在夸为夫?” “你从哪里听出我是在夸你了。” 轩辕璃夜听了笑了两声,索性仰躺在草地上,伸手搂着凤轻语的纤腰,让她同他一样躺在草地上,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耳边是微微吹拂的清风,带来远方的密语,还有远处瀑布的滑落声,带来阵阵磅礴的声音,凤轻语眯着眼睛,仰头看着那强烈的阳光被一层层的树叶隔离的一点不剩。 “这里为夫以前来过,十七岁出征的时候与军队失了联系,被敌军追赶,最后一路厮杀落在了这个山谷中,后来出去了才知这里是西垣的地方,不过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这里的景致不错,所以就带着娘子过来了。” 轩辕璃夜声音平淡,仿佛在讲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但是凤轻语还是能想到当时的情况一定是凶险万分,十七岁就带兵出征,在现在,十七岁的男孩子应该还在上高中,他就已经在为国家征战四方。 “将来宝宝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个战神,一定十分骄傲。”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轩辕璃夜笑着,刚想开口就感觉到手下微微的触动。 他的眼中瞬间被喜悦占满,小崽子上次还只是动了一下便不再动了,这回倒是一直在闹腾,不停地触着凤轻语的肚皮,让轩辕璃夜清晰的感觉他的存在。 “怎么样,宝宝也在赞同我方才说的话……嘶……”一时没防备,方才那一下踢得重了。 轩辕璃夜的神色一下子紧张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他轻抚了几下凤轻语的肚子,“小崽子,你若再不听话折腾你娘,别怪爹打你屁股。”轩辕璃夜的话颇具威胁。 谁知,肚子里的那个依旧踢着凤轻语的肚子。 轩辕璃夜拧着眉头就没松过,紧张地看着凤轻语,“娘子,可是疼了?”他懊恼,不能减轻娘子的疼。 凤轻语笑着摇头,“不疼,真的,方才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看着他担心,凤轻语觉得感动,她真的不疼。 “小崽子,别折腾你娘亲了,大不了爹不打你屁股了。”轩辕璃夜的手一下一下下轻轻抚着她的肚子。 “呵,他哪儿听得懂你说的话……”很快凤轻语就发现肚子渐渐平静了,等了半响也没有动静。 轩辕璃夜轻笑,盯着她的肚子,“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威胁他他倒更加闹腾,说好话就听话。”如此,将来可不好管教。 凤轻语也觉得这孩子似乎能听懂他们的话,这也太过神奇了。 她的手也覆在肚子上,轻轻抚着,“将来这孩子生下来一定聪慧过人。” “这是当然的,为夫的孩儿自然才智过人,岂会有差。”轩辕璃夜侧躺着,看着凤轻语的侧颜,只希望时光走的慢一些,他想和语儿就这么长长久久。 凤轻语坐起身,看着不远处瀑布下面流淌的溪流,在想溪流中会不会有肥鱼,按说这里了无人烟,水质最是纯净,这样的水若是有鱼的话,鱼一定非常的肥美。 轩辕璃夜随着凤轻语的视线看过去,“娘子是不是也觉得这瀑布十分美。” “我是在想水里是不是有鱼。”她转头看着轩辕璃夜,“我觉得一定会有,这溪水是天然汇集而成,里面的鱼肯定比别人养出来的要肥美的多。” 轩辕璃夜明显愣了一下,“娘子,是不是饿了?” “没有,我刚用完午膳不久,哪里会这么快就饿了,就是想想而已。”她只是突然想到他们上次掉落山崖的时候,好像也有这么一条溪流,当时里面就有很多鱼,烤出来的味道不知道有多美味。 轩辕璃夜站起身,“等着为夫。” 足尖轻点,轩辕璃夜掠起,如一道流光落在溪水边,往里面看了一眼,水十分清澈,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游来游去的肥鱼。 娘子猜的果然没错。 轩辕璃夜转身向山谷外掠去,凤轻语依旧坐在原地。 不是她不愿意起身,而是坐的久了就懒得起身,这里舒服,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只想要睡觉。 不过片刻的功夫,轩辕璃夜就拿来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扔在凤轻语的面前,凤轻语皱了皱鼻子,便能猜到里面是佐料无疑,他真的要烤鱼。 轩辕璃夜已经转身走到溪边,手在水中随意一捞,便抓住了一条肥鱼,随手又抓了几条,凤轻语才起身走过去,“我们哪儿需要这么多的鱼,把那几条都放入水中。”她蹲下身子,把其中几条小一些的拿起来扔进溪水里,只留了三条大一些的,就是这些也吃不完。 不说她说,溪水里的鱼长得确实比外面的好,光是看着就知道,这肉一定又细又滑。 “用这个。”凤轻语抽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轩辕璃夜。 他伸手接过来的时候才想起之前叮嘱她的话,“为夫不是跟娘子说过不能将这锋利的匕首还有那些毒药带在身上吗?”她怎么还随身携带着匕首。“娘子还带着毒?” 凤轻语摇头,“没有,这把匕首我一直随身携带,习惯了,再说了留着防身也未必不可。” 轩辕璃夜没有说什么,将自己宽大的衣袖掀上去有带子系着。凤轻语看着地上活蹦乱跳的鱼,不免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娘子坐着就好。”将凤轻语安置好,轩辕璃夜才下手将鱼都开膛破肚,把里面的肠子什么的掏出来放进溪水里洗净。 凤轻语在一旁看着着实惊讶不已,什么时候轩辕璃夜的手艺变得这般娴熟了,连她都佩服。 记得上次他还什么都不会。 将鱼清洗完毕,用匕首削了一根木棍将鱼串起来,每条鱼都有两斤多,所以每次只能烤一条,轩辕璃夜拿起地上用纸包着的佐料一股脑塞进鱼的肚子里。 “等一下。”凤轻语看着不远处的树叶,走过去摘了几片,“用这个将鱼裹起来,烤得比较香。” “就依娘子的。”他接过宽大的树叶放进水中洗了洗,又在鱼身上撒了一些佐料,再用树叶将鱼包裹起来放在火上翻烤。 凤轻语则静静坐在一旁看着那裹在鱼身上的树叶被火烤过之后紧紧的缩在一起,伴随着淡淡的清香,她不时的提醒轩辕璃夜翻面。 须臾,鱼的香气渐渐越飘越远,方才不知是谁说自己不饿,这会儿倒是越发觉得饿了。 “好了。” 轩辕璃夜将鱼递给凤轻语,“鱼刚烤好,小心烫。”他小心地将鱼上的一层树叶剥落,里面的香气完全散发了出来,凤轻语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伸手接过来,张口在鱼肚子上咬了一口肉,肉质丝滑肥嫩,佐料完全渗入了肉里面,吃一口便觉得唇齿留香。 “娘子,味道如何?”凤轻语已顾不得说话,连连点头,抬头看着轩辕璃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差点呛到自己。 轩辕璃夜的右边脸上沾了一些黑色的烟灰,在如玉般白皙的脸上格外的明显,实在很难想象一脸冷峻的表情生出的滑稽之感。 “怎么了。”轩辕璃夜当然不知道。 凤轻语依旧抿着唇,“你的脸凑过来一些。”她伸手指了指,“脸上沾了脏东西,我帮你擦。” 轩辕璃夜的脸走近凤轻语,她才抬袖擦他的脸,不过似乎沾上了好大一会儿,有些擦不掉,“你等一下,我去沾点水,可能时间久了擦不掉。”她让轩辕璃夜帮她拿着鱼。 凤轻语索性拿出绢帕在溪水中打湿了再帮他擦,这回算是擦掉了。 “好了,已经擦干净了。”凤轻语笑着从他手中接过鱼继续吃,“就夫君方才的样子,走出去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哪家的庄稼汉。”哪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样子。 轩辕璃夜淡笑,“还能是哪家的,自然是娘子家的。”说着已经着手烤第二条。 凤轻语低低地笑着,不再言语,吃手中的鱼。 一条鱼很快就被凤轻语干掉了,轩辕璃夜的第二条也烤好了。 “你吃吧,我已经吃不下了,方才那条就两斤多,再吃肚子就真的撑着了。”凤轻语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胃口这么大。 不对,应该是小崽子的胃口大。 轩辕璃夜将烤好的鱼举到凤轻面前,“为夫中午吃过了。” “中午吃过了不打紧,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凤轻语的意思很明显,反正她已经吃不下了,剩下的一条只能轩辕璃夜解决。 之前还说烤三条鱼,还有一条没烤,如今已是吃不下了。 “娘子以为人人的肚子里都藏着一个小崽子,正常人刚吃过饭不久如何能再吃这么多。”轩辕璃夜好笑。 凤轻语接过轩辕璃夜手中的鱼。 “娘子还吃?” “当然不是,我带回去给叶秋,小蝶他们,扔了岂不是浪费。” …… 凤仪宫。 秦怡倾自皇太妃那边回来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宫殿中没有出去,旁边的弦儿见她不说话也就不敢多言。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却又不知该怎么问,按说这些事不该她一个做奴婢的操心。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若是有话憋在心里这丫头准得憋疯了。 弦儿撅着嘴,张了张口又闭上,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声,“娘娘,皇上他没有跟您圆房,你为何不告诉老将军,老将军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上奏皇上,皇上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一定会对娘娘客气几分。” 早先她还以为皇上是真心喜欢娘娘,才会下旨立她为后,如今,事实的真想却是这样的,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得娘娘受委屈的。 “你觉得皇上会因为爷爷的话对我客气吗,只怕会越疏离,弦儿,这样的话本宫只说一遍,你记住了。”秦怡倾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弦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本宫与皇上之间的任何事,都是本宫心甘情愿的,你不得在爷爷,不对,不准在任何人面前乱嚼舌根,若是有半点风声,本宫留你不得。” 弦儿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多管。”她低着头,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一向柔弱的娘娘如此的坚强。 秦怡倾伸手将弦儿扶起来,“本宫知道你的话都是为了本宫好,所以本宫不怪你,这些话万万不可在别人面前提及。” “奴婢知道了。” 弦儿站起身,她似乎知道了娘娘的心中所想。 “娘娘,秦老将军求见。”外面的宫女通传了一声。 秦怡倾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爷爷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她三天之后不是会回门的吗,若是有事那个时候说便可以了。 “请爷爷进来。” 随后一个白发苍苍,身穿官服的老者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怡倾忙走过去扶着秦老将军,“爷爷做什么,倾儿虽做了皇后,但永远是爷爷的孙女儿,爷爷行这么大的礼,岂不是折杀了倾儿。” 老将军笑着起身,“如今倾儿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爷爷身为臣子理应行跪拜之礼,这礼数可不能废。” “爷爷就是老顽固。” 秦怡倾将老将军扶着坐在椅子上,“这可不是爷爷顽固,若是让他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说娘娘的不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欧阳被下药了 弦儿为老将军倒了一杯茶水就退下了,既然老将军进宫一趟应该是想跟娘娘说些体己话。 “倾儿,皇上带你可好?”老将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放下,“若是皇上对你不好,你要告诉爷爷,你可是爷爷的宝贝疙瘩,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了去,皇上也不成!” 秦怡倾心下感动不已,鼻子微酸,差点又哭了出来,“爷爷说的什么话,皇上对我自然好,我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后。”她娇羞一笑。 老将军见她的样子也就欣慰了几分。 “爷爷今日进宫来找我所谓何事?”若是真的只是想看她过的好不好,也不必这么着急进宫。 老将军收起脸上的笑,看着秦怡倾,“东璃的皇上和皇后可是住在宫里。” 秦怡倾点头,“他们现今就住在沉阳殿,爷爷问这个做什么?”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东璃皇上和皇后来西垣的事似乎很隐秘,故意瞒着行踪,就连皇上也不曾提及,若不是上次观礼的时候见到,她也是不知道的。 老将军若有所思。 “爷爷问这个做什么?”秦怡倾又问了一遍。 老将军看着她,“无事,爷爷就是问问,倾儿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宫?”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具体的时间他还真不知道。 轩辕璃夜如今只身在西垣,这款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应该是明天早晨。”她今天看到凤轻语去跟皇太妃告别了,那就应该是明天走没错。 老将军又将被子端起来,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原来如此,那就好。” “爷爷在说什么?”秦怡倾只听见爷爷方才好似在自语,她没有听清楚。 老将军笑道,“爷爷在说,你在宫里一切要小心,不可再像在府中那样任性,争取早日怀上皇上的子嗣,虽在现在后宫里只有倾儿一人,但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以后一定会再纳妃,所以倾儿要在皇上纳妃之前怀上龙种。这些话本该你的母亲告诉你,可是……唉,爷爷说也一样,这些你都得记着。” “爷爷,倾儿知道了。”秦怡倾到底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倾儿不在府中,爷爷也要保重身体,不可顿顿饭都喝酒,对身体不好,还有晚上也要早些休息,府里的事物交给哥哥们处理就好,别什么事都亲历亲为。” “你这臭丫头,又不是见不到爷爷,说这些做什么,爷爷的身子骨儿硬朗着呢,得空就会来宫里看你,到时你别嫌烦就好。” 秦怡倾一下子破涕为笑,爷爷还跟以前一样,老顽童一个。 “倾儿想爷爷,怎会觉得烦。” 弦儿在屋子外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也开心不已,娘娘就该跟以前一样笑。 秦怡倾跟老将军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将军才离开皇宫,走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匆忙,像是记着去做什么事一样,秦怡倾也没多想。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回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天色很快就昏暗了。 叶秋和小蝶已经将明天启程用的东西收拾妥当。 凤轻语将树叶包裹着的鱼提到叶秋面前,“你们收拾东西幸苦了,这是赏你们的。” “小姐,这是什么呀,好香。”小蝶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飘散出来,伸手从凤轻语的手里接过来。 “里面是烤鱼,可能有些凉了,不过天热吃着也没事,你和叶秋分着吃。”凤轻语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说道。 此时,寂静的寝宫中,欧阳晨雾独自一人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几壶酒,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今日沉阳殿那边,他派了人几次过去问,都说凤轻语不在,明日她就要离开此地,这一别便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 欧阳晨雾锦白的衣襟上染了几滴酒,他白皙的脸已经被酒染得熏红,记得上一次这么喝酒还是在她的大婚上,如今却是在他的大婚上,呵呵,真是好笑。 “皇上,您别喝了,已经喝了四壶了。”站在一旁的红菱,看到皇上如此她痛的钻心,早在皇上从江中将凤姑娘救起的时候,她就知道皇上对凤姑娘动了心。 不过看他们的相处,似乎认识的更早,她自小跟在皇上身边保护他,在那之前她从未见过凤姑娘。所以,她不知道皇上对凤姑娘的深刻的感情从何而来。 看到皇上如今的模样,她更是无力。 欧阳晨雾从红菱手中夺过酒壶,嘴直接对着壶口大口的吞咽着。 红菱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恨凤轻语,为何要如此伤皇上的心,为何践踏皇上的感情,凤轻语到底知不知道皇上对她用情多深。 欧阳晨雾看着外面初升的月亮,痴痴地笑着,“小语,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是好朋友为什么不肯来见我,为什么!我是夜枫,我只是你的夜枫……” “啪”,手中的白玉酒壶被他捏的粉碎,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染得袖口都是红的,他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手紧紧的攥着,血越流越多。 红菱吓得也顾不得欧阳晨雾的规矩,执起他的手,拿出绢帕小心的为他擦拭手上的血,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治创伤的药洒在上面,细心的为他包扎好。 红菱的眼睛甚至都舍不得眨一下,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皇上,他离自己这么近却又远在天边。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欧阳晨雾的脸,欧阳晨雾伸手握住红菱的手,“小语,不要走,不要离开这里,我后悔了,我当初不该潇洒的放手,我没有不在乎,从来没有……” “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轩辕璃夜离开,为什么,十多年的相伴难道比不过轩辕璃夜的两年吗,为什么,你要选择他,为什么,我也爱你,更爱你……” 欧阳晨雾紧紧的捏着红菱的手,将她的手捏的泛白,可是红菱丝毫不觉得疼,疼的只是心而已。 他的嘴里不停的说着,每一句都不离凤轻语的名字,眼角更是挂着一滴泪,红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向冰冷的皇上,何时这般心痛过。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恨绝! 红菱不舍的将手抽出来,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包药粉,这是她很久以前的痴心妄想时买来的,可是痴心妄想终究是痴心妄想。 红菱将药粉倒入酒中,摇晃了几下,拿到欧阳晨雾的唇边,“皇上,喝酒。” 欧阳晨雾此刻已经有些不清醒,没有张嘴。 红菱的眸子暗沉了几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冷一些,“欧阳……”她记得凤轻语就是这么叫皇上的。 欧阳晨雾的唇果真微启了一条缝,将红菱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红菱眼角流着泪笑道,“皇上,等我一会儿,红菱去去就来。”说完红菱就走出了宫殿,往沉阳殿的方向走去。 沉阳殿中,轩辕璃夜已经去沐浴了,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烟灰,难为一向洁癖严重的他竟然能忍受这么久。 小蝶包了一嘴的鱼肉,腮帮子都撑起来了,突然想到什么,对凤轻语道,“对了,小姐,下午的时候,西垣的皇上来找过小姐,不过那时候小姐和皇上出去了。” 叶秋在桌子底下踢了小蝶一脚,眼睛还瞪着她,皇上最是不喜欢西垣的皇上来找小姐了,小蝶竟然这个时候提。 “他来找我做什么?” 叶秋低着头摇摇,“不知道,小姐不在,他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都怪小蝶,瞎说什么,他一看那个西垣的皇上就知道他是看上她家小姐了。 她家小姐是皇上的! 红菱正好走进沉阳殿,声音冰冷,“凤姑娘,皇上他找你有事。”虽然知道她是东璃的皇后,她还是想称呼她为凤姑娘。 凤轻语知道红菱是欧阳的贴身侍卫,点了点头,转身对叶秋和小蝶说道,“一会儿皇上问起就说我去欧阳那儿了。” 若是不说,估计那家伙又会吃醋。 “是。”叶秋和小蝶互看了一眼。 凤轻语跟在红菱的身后,一直走到欧阳晨雾的寝宫才停下,红菱停下脚步,“奴婢不能进去,皇上在里面,凤姑娘自行进去。” 凤轻语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立刻就闻到一股酒味。 欧阳不是找她有事吗,怎么会喝酒。 走到内室的时候才发现欧阳晨雾倒在桌子上,桌上和地上都是打翻的酒壶,难怪酒味这么浓,那锦白衣袍上的血格外的明显,凤轻语一眼就看到了。 “欧阳,欧阳?”凤轻语走近几步,才发现他的手受伤了,不过已经包扎过了,推了推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很傻,“小语,你终于来了。” “欧阳,你喝醉了。”凤轻语皱眉,这么浓郁的酒气,必然是喝醉了。 欧阳晨雾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喝醉,你该知道我的酒量,我怎么会喝醉?”他继续笑着。 不过这天儿似乎也太热了些,才说几句话,就觉得身上燥热的厉害。 凤轻语看了一眼地上撒乱的酒壶,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喝这么多吧,看来他还真是喝醉了,“既然这样,那就改日再说吧。”凤轻语转身准备离开。 欧阳晨雾酿跄着站起身,一把拉住凤轻语的胳膊,力道有些重,“没有改日,改日便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我爱你,比轩辕璃夜还要爱你,这句话即使是喝醉了他也无法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凤轻语看着胳膊上的手,伸手拿下,欧阳晨雾却捏的更紧。 他的几番动作已经将体内的药性发挥到极致,只想着靠近凤轻语才能平复这奇怪的燥热,他只想靠近她,“小语……” 欧阳晨雾凑近凤轻语,他的唇就要落在她的颈间,凤轻语的眼眸冷了几分,猛地一股力将欧阳晨雾打开。 可是此时欧阳晨雾的力气大的惊人,生生挨了凤轻语一掌也没能松开手,反而更加的靠近她。 凤轻语反手搭在他的脉上,欧阳被下药了!难怪会如此。 欧阳晨雾觉得此刻搭在手腕上的手格外的舒服,想要得到的更多,他的手终于松开了她的胳膊,转而抓着她的手腕,一手已经伸向她的腰间。 凤轻语心下着急,如今她怀着身孕,不能动用内力,异能更是不能用,伤了她的身子倒还好,她不能伤了孩子。 若是光拼力气,她绝对不敌欧阳。 “欧阳,你清醒些。”欧阳晨雾已经分辨不了其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士凤轻语,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想要她! 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子不停的贴近,唇更是贴近她的唇。 凤轻语皱着眉,使劲的推着欧阳晨雾,他像是着了魔一般,扯着凤轻语的衣服,不肯退开半分,她的心骤然一冷,不是怪欧阳,而是在想谁这么狠毒给欧阳下了药将她引过来。 脑海中出现一张脸,难道是红菱?可她不是欧阳的人吗?怎么会…… 欧阳晨雾的身体,越来越热,本能的想眼前的人据为己有。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不见温润的气质,有的只是更多的情动。 凤轻语的心,惊了。“欧阳,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难掩的严厉。 “你是小语,只是小语……”看着凤轻语脖颈处白皙嫩滑的肌肤,唇舌立刻变得干燥了起来,身上像是火在烧,越来越烫,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想着占有她。 欧阳晨雾的眼神迷离,衣襟已经被扯得散乱,他的双手紧紧钳制着凤轻语,让她动弹不得。 凤轻语心惊,她已经意识到危险。 “放开!” 已经顾不得其他,释放念力,直接将欧阳晨雾震飞。 砰! 欧阳晨雾的身子倒飞这撞到了墙上。 凤轻语摇了摇头,顿时觉得一阵头晕,她的异能果然不必之前了,她的手覆在肚子上。 孩子,你一定不能出事。 外面站着的红菱早将守夜的宫女撤走了,只有她一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只当事情已经成了,就算她心痛,就算皇上醒来会杀了她,她也不会后悔。 凤轻语强忍着不适,往殿外走。 她已经给你感觉到力气在流失,异能是不能再用了,只能尽快离开这里。 刚走了一步,地上的欧阳晨雾已经站了起来,他现在失了神智,就如同一只猛兽,方才凤轻语的那一击根本没能让他受伤,反而更加刺激了他。 身子一闪,他刚劲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搂住了凤轻语的肩膀,吻已经落了下来。 轩辕璃夜从内室里走出来,没看到凤轻语,见叶秋和小蝶都站在一旁。 “皇后呢?” “小姐她……”小蝶支吾了一声,叶秋立刻说道,“方才有一个女人过来说是西垣的皇上找小姐,小姐让奴婢跟皇上说一声。” 轩辕璃夜抬步就出了沉阳殿,往欧阳晨雾那里去。 走到欧阳晨雾的住处,看见只有红菱守在外面,眸光阴寒。 “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红菱冷着脸伸手拦着轩辕璃夜。 凤轻语耳力极佳,听到声音便能猜出这个时候来找的一定是轩辕璃夜。 “夫君……” 凤轻语微弱的声音传来,轩辕璃夜一掌将红菱击飞,踹开了大殿的门。 在欧阳晨雾的吻落在凤轻语脸上之前,他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弹开。 轩辕璃夜出手没有留余地,一掌直接击打在欧阳晨雾的胸口。 噗! 欧阳晨雾一口血喷了出来,撞倒在地,昏了过去。 凤轻语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方才她不顾安危用了异能,这会儿,她已提不起半分力气,一头栽倒在轩辕璃夜怀中。 她在他眼中,没有看到探寻,疑惑,满是心疼和担忧。 “抱我。” 凤轻语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他虽未说,但她仍是知道他生气了。 因为是她,所以他才没有将气撒出来。 轩辕璃夜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放在她的膝弯处,将她抱起来。“欧阳是被人下药了才会如此,他没对我怎样,你不要气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几分委屈,就算他不来,她拼死也会保全自己。 将头埋在轩辕璃夜的颈间,小心翼翼的呼气,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以后不许离为夫半步,为夫沐浴时你也要站在一旁。” 轩辕璃夜在极力压着胸中翻滚的怒气,淡淡的说道。 凤轻语的头依旧埋在他的颈间,“好。” 他的呼吸掠过,吻便落在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让凤轻语的身子止不住一颤,往他的怀中紧缩了一下。 “知道你累了,睡吧。” 月光下,他的脸俊美的不像话。 凤轻语听话地闭着眼眸,轻靠在他的怀中,方才她使用异能,现在确实是累到极致了。 “小姐她……” 走到沉阳殿,叶秋迎了过来,见凤轻语闭着眼睛,以为她是不舒服,轩辕璃夜一个眼神便止住了她的话。 叶秋看着小蝶,小蝶也摇头。 她们就觉得皇上此刻的表情有些怪,还有,小姐怎么是皇上抱着回来的。 凤轻语已经睡熟了,轩辕璃夜动作轻柔得将她放在床上。 望着她熟睡的容颜,他才扬起一抹笑,他如画的眉眼,满是温柔和宠溺。 轩辕璃夜伸手抚着她的脸,说实话,他进来的时候,看到欧阳晨雾抱着她,吻快要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只恨不得当场就杀了欧阳晨雾。 可是想起他听见她软软得叫夫君的时候,他就无法心狠。 天刚破晓。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上。 “我们这是已经启程了吗?” 她看着坐在身侧的轩辕璃夜,想起昨天夜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难不成娘子以为现在是在床上?”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 “我们走了多久了?” 她也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不知道已经启程多久了。 也不知道欧阳现在怎么样了,昨夜他明显是遭人暗算了才会那样,轩辕璃夜的那一掌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刚走不久,现在还未出西垣的都城。” 他见她睡得熟不忍弄醒,索性将行程延迟了一些,刚刚才出的皇宫。 轩辕璃夜捏着书的手一顿,他的耳朵微动,听到远处整齐的军队正在往这边赶来,眸子不由得冷了几分。 难不成是欧阳晨雾要拦着他。 凤轻语虽没有用内力,但是极强的警觉性能让她听清五十步以内的声音,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娘子待在马车上不要下来,为夫出去看看。” 掀开车帘,轩辕璃夜走下马车,看到秦老将军带着大队的人马拦截了去路。 “东璃的皇上既然来了,怎么急着走,西垣的大好风光恐怕还没欣赏完,不如多留几日,老臣一定好好款待皇上。” 秦老将军打马来到马车前,身后是大队的人马。 “秦老将军客气了,就是不知道西垣的皇上知不知道老将军带着军队来请朕,还是老将军得了西垣皇上的命令前来拦截。” 语气中分明带了几分不耐烦。 秦老将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是自作主张带着人马拦截的轩辕璃夜。 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错过了便永远不会再有了。 眼前的人是谁,东璃的皇上,只要他死了还怕东璃吗,所以,说什么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轩辕璃夜。 凤轻语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他不认识此人是谁,但听璃夜称她秦老将军,便猜到了他是秦怡倾的爷爷秦相渠。 他来此定是想着拦下轩辕璃夜,甚至想杀了他。 “那又怎样,皇上一定会明白老臣的苦心。”秦老将军想着皇宫的方向遥遥抱拳,以示奏请。 “西垣皇上能不能明白老将军朕不知道。”轩辕璃夜眸子微斜,淡淡道,“不过,秦老将军似乎太过自信,以为这点儿人马就能拦得住朕?” 轩辕璃夜从来就有一种风雨欲来色不改的冷静。 “那东璃的皇上就试试!” 秦老将军征战多年,什么时候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说过话,轩辕璃夜虽威名在外,但是他目前只身一人,如何敌得过万千人马。 “速风!” “是!” 速风、木雨、奔雷、烈电四人齐齐站在马车前,腰间的佩剑已经抽了出来。 轩辕璃夜冷冷的说了一字,“杀!” 他早就想如此了。 四人像是四道闪电冲进军队中与他们厮杀起来。 车帘隔开了车内与车外,凤轻语在车内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硝烟,今日的一战不知会不会演变为两国之战。 但是无论如何,今日他们都处在下风。 秦老将军明显有备而来,后面不知还有多少人马,他们硬碰硬的话,不受伤也绝对占不到便宜。 “皇上,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寝宫,头上的帽子都跑掉了,捡起来连滚带爬的冲进来。 欧阳晨雾还在昏迷之中,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手上的伤依旧。 “皇上,你怎么了,皇上!”太太监推着欧阳晨雾。 终于,欧阳晨雾咳了几声,又咳出一口血。 “皇上,您没事吧……”小太监十分的担心,他从没见过皇上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皇上,奴才帮您传御医来。” “不用。”欧阳晨雾轻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昨夜他喝醉了,然后看见了小语,接着……后面的一切他都记得。 他清楚地记得小语的无奈与反抗,他却丝毫不顾,只想着占有她。 他到底做了什么! 欧阳晨雾紧紧攥着手,倾尽暴起,一时急火攻心,又吐了一口血。 “皇上,您没事吧皇上?” “你找朕何事?” 小太监一派脑袋,瞧他这脑子,什么记性,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回皇上,大事不好了,秦老将军带着大队的人马拦了东璃皇上的去路,这会儿,恐怕已经厮杀起来了。”方才手宫门得到消息前来禀报。 “什么?”欧阳晨雾猛地站起身,酿跄了一下,小太监立刻伸手扶住,“皇上,您慢点儿。” “立刻备马,朕要出宫阻止!” 欧阳晨雾几乎是颤抖着说的话,他生怕晚了,小语还怀着身孕,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见小太监不动,“还不快去!” “是。” 欧阳晨雾刚准备出去,想到什么又回到桌子前挥笔写下一道圣旨,拿着出了寝宫,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红菱,此刻他也顾不得她了,加快脚步往宫外奔去。 宫门口已经备好了马。 欧阳晨雾翻身上马,差点摔了下来,他的胸口现在撕裂一般的疼,轩辕璃夜的那一掌用十足的力气,他伤得不轻,但是却不怨轩辕璃夜,反而庆幸他及时赶来。 赶到现场的时候,两方已经在厮杀。 速风四人的武功高强,在这么多人马面前竟也没落了下风。 “都给朕住手!咳咳……”欧阳晨雾大吼,此刻的脸色苍白地纸一般,仿佛风一吹他就能碎了。 所有的将士都停下了,秦老将军也看到了皇上,立刻翻身下马。 “老臣参见皇上。” “秦老将军还知道朕是皇上,没有朕的旨意,你私自调遣军队是要造反吗!”欧阳晨雾强忍着痛吼道。 秦老将军身子颤了一下,跪在地上,“老臣不敢,启禀皇上,此次机会难得,如果…。” “机会,什么机会?西垣如今已是东璃的国土,秦老将军此举是在枉顾西垣万千百姓的性命,你还有何话要说。” 欧阳晨雾拿出怀中的圣旨,“这是我西垣的降书,自今日起,西垣隶属东璃,再无西垣国,只有西垣城!” 他的声音嘹亮,每一字,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欧阳晨雾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轩辕璃夜面前,看了一眼马车,随即说道,“请皇上收下!” 他的话同样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凤轻语的耳中。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欧阳的性子她清楚,她想过他或许会与璃夜公平一战,却没有想到他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甘愿认输。 欧阳,同样的是骄傲的一个人。 他方才称呼璃夜皇上。 轩辕璃夜看着他,这样最好,免得他动手,伸手接过欧阳晨雾手中的圣旨。 跪在地上的秦老将军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璃夜手中的圣旨,皇上竟然甘愿投降,怎么可能。 “皇上……” “秦老将军再多言一字,就别怪我不顾颜面!” 他没有再自称朕。 欧阳晨雾转而对着紧闭的马车,似是叹息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小语。” 纤白的手指掀开车帘,凤轻语走下马车,星辰一般纯澈的眸子看着欧阳晨雾的,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悔恨、歉疚、懊恼…… 她就知道他是被人设计的,欧阳不会伤害她。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我相信你!” 千万言语敌不过四个字,我相信你。 这就够了,欧阳晨雾苍白的嘴唇终是扬起一抹笑,小语是相信他的,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开心的。 轩辕璃夜冷着脸,周身的冷气不停的释放,他气娘子竟然什么都不问就相信他,这样的信任他嫉妒,毫不客气的嫉妒。 凤轻语的眸光落在明黄的圣旨上。“其实你不必这样。”他们可以公平一战。 “我原本的想法便是这样,战争古往今来从来就是劳命伤财,生灵涂炭,那样的场面我不愿看到,这样挺好,你也知我并无意当皇上,如今做个王也不错。” 他不顾轩辕璃夜不断的放冷气,对凤轻语说道。 凤轻语淡笑,这倒也是。 轩辕璃夜虽然灭了南靖,北昌,这两国首领目前都是以王自称,仍可保留原有民俗制度,但必须对东璃朝拜,年年进贡。 欧阳晨雾了却一桩心事,瞬间轻松了许多。 凤轻语从袖中拿出一瓷白小瓶,扔给欧阳晨雾,转身上了马车。 目送着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的马车渐渐驶向远方,他才转身。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老将军,他深知老将军是为西垣着想才会有此一举,他也不忍重罚,“老将军自回府中思过。” “谢皇上。” 欧阳晨雾的脚步顿了一下,“如今我已不是皇上。” 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吃了,欧阳晨雾翻身上马往皇宫里去。 凤仪宫。 外面的宫外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宫内,秦怡倾更是心急如焚,她不知爷爷竟然带兵去拦东璃皇上的人马。 她忽然想到昨天爷爷前来宫中探望她时所问的话,心里更是着急。 才想出去看看,欧阳晨雾已经走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 欧阳晨雾没有说话而是进了凤仪宫,坐在椅子上。“相信外面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如今寡人是王,已经不是皇上了,寡人问你,他们要离宫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他已经知道了昨天秦老将军进宫来过凤仪宫,那么老将军的消息只能出自凤仪宫。 秦怡倾知道欧阳晨雾口中的他们是指轩辕璃夜和凤轻语。 “是。”秦怡倾看着欧阳晨雾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辩驳。 消息是她告诉爷爷的,就算她不知情也是她的错。 弦儿隐约觉得欧阳晨雾要发怒,跪在地上,“王,王后她不知老将军有何用意,老将军只问了东璃皇上启程的时间并未告诉王其他。” 这其中的隐情欧阳晨雾并不知道。 他看着秦怡倾,“你方才为何不说。” “臣妾说了,王会相信吗?”会吗,她在心中自问,还不如直接承认。 欧阳晨雾似乎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女子,她眼中有着坚定和决然。 张了张口,欧阳晨雾到底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一刻,秦怡倾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没有看见。 弦儿站起身,拿出绢帕帮秦怡倾擦拭眼泪,“王后快别哭了,王他该是相信了,要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没说。” 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不管是人还是物。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一路上丝毫不着急,如今算是真正的天下一统了,没有任何的战争和乱事。 “东璃如今已经不能再叫东璃了。” 轩辕璃夜看着手中的降书,自此天下都是东璃的,当然要改国号,立新年。 “如此也好,天下太平,再无纷争,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和平能否维持百年。” 凤轻语看着窗外不停移动的景物,时光匆匆,比之这个速度也丝毫不为过。 “那就不是为夫和娘子操心的事情了,该是他操心才对。”轩辕璃夜的眼睛盯着凤轻语肚子,可不就得他操心吗。 凤轻语摇摇头,“那倒是。” 百年之后,天下又是一番怎样的格局就留待后人去打破,去创造,如今太平就足够了。 “夫君想好国号为何字了吗?”凤轻语靠在轩辕璃夜的怀中问道。 轩辕璃夜执起凤轻语的手,在她的掌心中写了两个字。 凤轻语的心一动,这也……怎么说,太过草率了些吧。 一般一同天下之后,国号大多带着天、圣、元之类的,轩辕璃夜当真与众不同。 凤璃。 结合了他与她的名字。 “不好!”凤轻语直接摇头。 “如何不好。” 凤轻语抬眸看着他,“凤梨在我们那儿是一种水果,所以这个名字不好。”凤璃,可不就是与凤梨同音了吗,所以不好。 轩辕璃夜眉头微蹙,他们那里,他明了,知道她指的是她之前待过的那个时空,可是在这里并无凤璃这一水果。 “为夫觉得挺好,就这么定了。” 他就一副不打算改的样子。 凤轻语抚额,还好这里没有凤梨这种水果,不然还不得让人笑死。“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反正就是一个国号而已。 一路上,并不急着赶路,所以行程就彻底慢了下来。 轩辕璃夜不急,凤轻语自然就不着急,她也猜到了轩辕璃夜之前说的宫中出事是在诓骗她。 路过一间客栈,他们稍作停歇。 这里偏僻,路上行人不多,前后的小镇又离得远,只能在此暂住一宿,总不能睡在马车上。 进了房间。 “叶秋,我想吃你做的粥。”凤轻语对叶秋说,她几天没吃,有些馋了。 叶秋笑道,“小姐稍等,奴婢借他们的厨房一用。”难得小姐喜欢她做的吃食,她自然高兴,恨不得天天给小姐做,将来小皇子生下来白白胖胖的,多好。 凤轻语斜靠在椅子上休息。 店小二吩咐做活的人抬了热水进来,注入浴桶之中。 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是他吩咐的?她记得自己没有说过。 店小二走后。 “娘子可要沐浴?”轩辕璃夜拿出一套墨色的衣袍。 原来是他要沐浴,凤轻语摇头,“现在不要,我习惯吃完饭再洗,不然吃饭的时候又会惹出汗,岂不是白洗了。” “那为夫就先洗了。” “嗯。” 轩辕璃夜走到屏风后,将衣服搭在屏风上又走出来,“娘子不打算观看吗?” “你洗澡我为什么要观看。”她又不是变态,再说了,他的身体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夜夜都能看到。 轩辕璃夜直接走到凤轻语的身边,“难道娘子忘了答应为夫的?” 凤轻语装傻,仰头看着头上的棚顶,不看他,“答应什么,我没答应什么。” “是吗,为夫倒是不介意提醒娘子,昨夜答应了以后为夫洗澡的时候,娘子都在一旁站着,难道这话不是娘子答应的吗?嗯?” 轩辕璃夜故意凑近她,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在他的眼中,凤轻语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心虚。 果然不能一时嘴快什么都答应,如今…… “不就是站在一旁,我站!”凤轻语起身,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走到屏风后。 轩辕璃夜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觉得好笑,他深处手指解开腰带,接着是衣带轻轻一扯,身上的锦缎袍子便散落在地,微敞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继续脱了里衣,浑身**的站在她的面前。 凤轻语一下子不淡定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只不过那是在床上,还有被子遮掩着,这会儿,直接是“青天白日”的,毫无遮掩的,这叫她如何能淡定下来。 她没有他那样厚的脸皮,不过一眼,她的耳根就染红了。 微微侧过目光不去看他。 轩辕璃夜已经浸入了水中,滴滴水珠滚落在他结实的胸膛,墨发披散在身后。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缘无份罢了 从凤轻语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轩辕璃夜的后背,宽阔伟岸,背部不似初见时那边疤痕遍布,而是光洁无比。 是她为他调配的药将那些疤痕都抹了去。 此情此景,饶是凤轻语心里素质再强大也不可能淡定的看着一个男子脱光了衣服在她面前木雨,即使这人是她的夫君。 真心觉得难为情。 “你慢慢洗,我在外面坐着。” 转身绕过屏风做到桌子旁,猛地喝了一口茶,将热气压下去。 屏风后,轩辕璃夜笑得邪魅,手扶在浴桶边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娘子是害羞了吗?”邪肆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凤轻语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她的眸光盯着屏风,恨不得将它戳穿。 “娘子要想看便进来大大方方的看,隔着屏风又看不真切,对娘子,为夫可从来不小气。” 她的视线他感觉得到,故意调笑。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看够了。” 隔着屏风,她自然没什么好害羞的,他以为就他会调侃人吗,她也会,道行可能没他深罢了。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轩辕璃夜的脾性她知晓得彻底,整个就一厚脸皮,无下限,与众人面前的冰冷大相径庭。 所以越是保持沉默,他就越发得寸进尺,适时的回击的很有必要的。 “看够了,这可不行,为夫与娘子成婚不过一年的时光,娘子竟将为夫看腻了,这样的话着实伤为夫的心,为夫决定了……” 决定了,决定什么?凤轻语正疑惑,轩辕璃夜就从屏风后走出来。 “轩辕璃夜,你变态,竟然不穿衣服!” 凤轻语侧过脸,不去看他,但是脑子里仍是他**的身体。 门外的叶秋端着粥正准备敲门,听到小姐的惊呼,顿住了脚步。 轩辕璃夜身上只披着一件里衣,衣襟上的带子就这么散乱着,胸膛前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凤轻语一眼便看了个全部。 “娘子不是说看够了?嗯?” 见凤轻语的视线躲着他,他走近几步站在她的面前,除非她闭着眼睛否则一定会看到他的身体。 小东西,嘴里说得绝情,到底是害羞。 嘴边的笑像是染了桃花,轩辕璃夜笑得越发妖娆,几乎闪了她的眼睛。 “你快把衣服穿上!”她都听到了叶秋站在门外。 叶秋站在外面听到了自家的小姐怒吼的一声后,后面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她现在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 “娘子还没回答为夫的话。” 轩辕璃夜大有一副她不回答便不穿衣的气势。 凤轻语嘴角一抽,到底是没有他这般镇静自若的说着引人遐想的话。 “没有看够行了吧。”她横了一眼,真想将他的脑袋打开看看是什么构造。 “没看够?那好,为夫站在这里让娘子看个够。” 说着竟真的坐在凤轻语的帮旁边,好方便她观看。 凤轻语起身走到屏风前,拿起上面的墨袍,一个抛物线,扔进了轩辕璃夜的怀里。 “爱穿不穿!” 凤轻语转身走到门边,动作毫不迟疑,拉开了房门。 千钧一刻,轩辕璃夜如玉的手指捏起衣袍,行云流水般,在门打开的同时穿好了衣服。 叶秋仍旧站在门口,即使门开了,她也没有抬头看过去。 凤轻语走出来,“到大厅里吃吧,屋里太热了。” 方才在房间里沐浴过,都是蒸腾的水汽,当然惹。 叶秋点头,端着粥下了楼,凤轻语跟在她的身后。 凤轻语刚坐下时,轩辕璃夜已经出来了,穿戴整齐,墨发也干了。 “让人把饭菜端上来。” 店小二立刻上前,将小店的招牌菜都端上了桌子,他也看出了今日来住宿的几位都是非富即贵,当然要好生招待才是。 说不定他们打赏的钱比这顿饭钱还贵。 不大会儿,菜已经上齐了。 这偏僻的地方,饭菜谈不上山珍海味,但胜在原汁原味。 赶了一天的路,几人早就饿了。 速风、木雨、奔雷、烈电、叶秋和小蝶他们在一桌,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坐在一桌。 凤轻语只顾着喝叶秋煮的粥,倒是对眼前的菜没什么胃口。 轩辕璃夜优雅的夹起菜吃起来。 凤轻语很快就解决完一碗粥,却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这周围是不是太过安静了一些,抬头看过去,柜台上的掌柜的不见了,就连店小二也不见了。 不对! 警觉性一下子就提高了许多。 嗵!坐在旁边一桌的速风几人,纷纷倒在桌子上,叶秋和小蝶两人内力差些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菜有问题! 凤轻语看着一旁的轩辕璃夜,目光清明,丝毫不像中毒的样子,她可是看见了轩辕璃夜吃了这些菜。 “不要奇怪,一般的毒药对为夫没有太大的作用。” 才刚说完,轩辕璃夜的额头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在内功逼出毒。 凤轻语执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不是中毒?只是一种药性极强的迷药,她迅速出口,“不要用内力逼!要不然会加快迷药的药性发挥。” 才刚说完了,轩辕璃夜的眼眸闪了一下,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在他倒下来之前,凤轻语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趴着。 凤轻语皱起眉头,难道这是一家黑店?是吃了豹子胆竟然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 这样强劲的迷药,不是黑店是什么? 轩辕璃夜竟然能撑这么久才昏过去已经是不易了。 “出来。” 凤轻语耳朵微动就听到侧门出处有人站在那里。 吱呀一声,门打开。 一个蓝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出现在凤轻语的面前,烛光下,那人的脸清晰可辨。 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凤轻语,挺直的鼻子,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之间隐隐藏着倨傲。 这个人,凤轻语认识,可以说很熟悉,打了几次交道了。 如今再见到,才明白什么叫恍如隔世。 北堂梓。 “没想到你的警惕性比轩辕璃夜还要高,没有中了我的迷药,以前不管是大哥还是我,都以为轩辕璃夜才是最大的威胁,直到上一次的战争我才发现,大哥的侧重点错了,你才是那个需要提防的人。” 他一步一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看着他,觉得好陌生,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初见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正太,如今的他眉目间多了一分沧桑。 她很想认为自己看错了。 “你大哥的事我很抱歉。”别的她无话可说。 她确实没有想到北堂宿当日会做得那般决绝,不给自己一点退路。 南靖也好,北昌也好,轩辕璃夜的做法从来都是以收服为主要,不会对投降的皇族赶尽杀绝,只有对抵死不降之人才下令斩杀。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大哥能死而复生吗,不能!当初若不是你用那妖术灭我北昌将士,如何会是这种结局!” 北堂梓走到凤轻语面前,几乎是咆哮着,他浑身颤抖,抑制不住的愤怒。 都是这个女人,是她毁了大哥所有的希望。 “虽然这种结局是我没想到的,若是北堂宿与东璃的立场交换,只怕今日死的便是轩辕璃夜,又有何不同,说到底,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北堂梓是无辜的,她不想他钻牛角尖,甚至不想他活在仇恨里。 “那你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杀了我为你大哥报仇?” 恐怕不是这样,要不然饭菜里下的不是迷药而是毒药。 北堂梓的目光落在凤轻语的肚子上,他不是没有想过杀了她为大哥报仇,可是在跟踪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凤轻语怀孕了。 或许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想着就此放过她。 从他眼中的闪躲和挣扎,凤轻语已经明了了。 “你还是那个你,昔日的北堂梓。” 凤轻语笑了,一个人性格再怎么变化,他的本性是不会移的,北堂梓生性善良,就算心有怨恨仍能坚守本心,这一点,她是佩服的。 再抬头时,北堂梓的眸光清澈了不少,没想到凤轻语能懂他。 确实,在来的时候,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杀了凤轻语,杀了轩辕璃夜,将北昌夺回来,帮大哥完成心愿。 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却在挣扎。 他问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后果恐怕是他无法承担的。 不得不说,轩辕璃夜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在东璃待的那段时间里他也看到了,他的新制度,他的手段,他自认自己没有那样的雄才伟略。 “我今日来不过是向你要一个答案,现在这个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如此,我也没有遗憾了。”他敛下眼眸。 只希望大哥不会怪他的选择。 北堂梓一个潇洒的转身,转身离去。 “等一下。”凤轻语站起身,“北昌如今无人管理,轩辕璃夜只派人看守,如今你回来了,北昌可以交由你管理,如此也算是对你大哥的一个交代。” 早先没有遇见北堂梓的时候,她就跟轩辕璃夜提及了此事,北堂梓自小在北昌长大,虽顽劣成性,骨子里到底是熟悉北昌形势的。 没有比他更合适。 “好。”北堂梓停住了脚步。 他会将北昌管理好,即使不再是以前的北昌,可是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将来有一天,他下去了也有脸面见大哥。 凤轻语点头,她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 北堂梓离开后,凤轻语看着倒在桌子上的轩辕璃夜,从怀中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玉色的丹丸,放入他的嘴里。 以他的功力,一盏茶的时间估计就能醒了。 又给其他几人喂了解药,凤轻语才做回自己的位置,倒了一杯茶。 果然如凤轻语所想的,堪堪一盏茶的时间,轩辕璃夜就醒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凤轻语像个无事人一般喝着茶,才松了一口气。 其余的几人没有深厚的内力,只怕得明早才会醒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娘子你没事吧。”他还是有些担心。 凤轻语摇头,“你看我像是幼狮队额样子吗,至于到底发生了何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与你说。” 左右看了一下,掌柜的店小二依旧不在,估计是已经被北堂梓收买了。 轩辕璃夜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这药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种迷药无色无味,后劲很足,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仍然会觉得乏力。”凤轻语解释道。 “娘子说北堂梓来过?”轩辕璃夜的音量猛地提高。 回到房中,凤轻语才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轩辕璃夜,也难怪轩辕璃夜担心,毕竟北堂宿也算是死在他的手上。 “那娘子可有受伤?” “没有,他没有伤害我,只是来放飞自己的心罢了,而且我还答应了北堂梓,让他管理北昌,这样一来也好。”凤轻语替轩辕璃夜做了一个主,自然是要向他明说的。 轩辕璃夜眉头拧了一下随即舒展开。 也罢。 让北堂梓管理北昌正好能磨磨他的性子,看看他的能力。 翌日。 叶秋和小蝶才醒过来,因为昨夜倒在地上,身上都摔痛了,此时正在揉着酸痛的肩膀,苦着脸。 速风几人比他们两人醒得早,但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拔出剑就准备四处查探,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爷,是属下失职。”速风站在轩辕璃夜面前。 “爷,属下也有错,没有提前查清客栈的底细。”木雨抱拳也说道。 四人站成一排都低着头,他们还真是不配为爷的属下。 凤轻语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她倒是想听听轩辕璃夜能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中招了。 只是他昏倒的时候,速风几人没有看到。 现在又安然无恙的站在众人面前,速风几人当然以为轩辕璃夜是因为运筹帷幄,所以才会安然无恙。 轩辕璃夜瞥见凤轻语嘴边的淡笑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回去自己领罚,现在赶路要紧。” 凤轻语在心中大呼不要脸,他们几人这罚领的也太亏了。 “娘子就这么希望为夫在众人面前出丑?”坐到马车中,轩辕璃夜才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很惋惜似的。 “这倒没有,不过是想听听夫君如何回答而已,没想到还真出乎意料。”她以为至少会说此事与速风他们无关,顶多交代他们下次注意,他竟然直接下令处罚,还真是腹黑的主子。 叶秋和小蝶刚醒不久,体力还没有恢复,骑不了马,只能坐在马车外。 里面说话的声音她们也能听见一些,虽然听不懂,但也猜到了几分。 大概是皇上自己也没防备被人暗算了,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还罚了速风、木雨他们几人。 这话叶秋和小蝶听听也就罢了,可没胆子说出去。 再回到念语宫已经是半月后。 凤轻语躺在床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一束束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凤轻语斜看着头顶的棚顶,上面正好有一只幼小的蜘蛛正在结网。 因是蜘蛛太小,结出的网又细又小,若不是她的眼力好,一般人恐怕看不见。 脑袋略怔了一秒,才想起她如今已经回了念语宫而不是睡在摇晃的马车上。 昨夜她睡熟了,连什么时辰回的宫都不知道。 想来是轩辕璃夜璃夜抱她进来的。 “小姐,你醒了。”小蝶走了进来。 凤轻语坐起身揉了揉到脑袋,才彻底清醒了几分,“叶秋那丫头去哪儿了?”她一向爱在屋子里晃悠,这会儿这么没看到。 “是海棠,她有身孕了,叶秋过去看她了。”小蝶笑道。 叶秋临走时吩咐过了,小姐若是醒来就为她穿衣,梳妆,膳食自有人料理。 “海棠怀孕了?那真是太好了,速风岂不是高兴坏了?”没想到木头一般的速风也当了爹。 小蝶拿起一旁的衣服帮凤轻语穿上,边说,“还说呢,速风现在是见一个人说一遍,现在他估计是宫里人的公敌了。” 听说为此,木雨、奔雷他们几个还把速风给暴揍了一顿。 也是,当了爹可不就得瑟吗。 “一会儿吩咐太医院那边送些补身子的药材过去,还有告诉海棠一声,不用来宫里了,安心待在家里养胎就是。” 前三个月胎象不稳,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才是。 “奴婢知道了,一会儿就着人去办。” 如凤轻语猜想的那般,宫里根本就没出什么大事,不过堆积的公务很多倒是,轩辕璃夜估计正在忙。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差不多五个月了,身子越发的笨重,若是无事,凤轻语一般都不愿出宫。 “小姐,奴婢还听说了前日,孝亲王府的世子爷娶了齐国公府的小姐齐璇,那场面,气派着呢,宫里不少人在说道这件事。” 许是怕凤轻语无聊,小蝶在为她梳妆的时候捡些有意思的事情说。 “是吗?这么说来,他的病应该是好了。”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快便大婚。 “可不是,听宫里的人说,孝亲王府大摆了三天的宴席,今天怕是才渐渐散去,这齐国公府的小姐不知糟了多少人的嫉妒,毕竟段世子也是一个谪仙般的人物。” 虽然赏花大会那日她只匆匆瞥了一眼,便觉得段世子就是个如玉般的人,可远观但是血都不得。 “听你这丫头的口气,莫不是也看上了段世子,要不然我向皇上说一声,将你也赐给段世子得了。” 凤轻语嘴上逗她,心里其实希望她的婢女能有一个好归宿至少是一个一心一意对待她的人。 “小姐,奴婢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态,可没说喜欢段世子,小姐还是不要乱点鸳鸯的好,若小姐真的无事,还不如撮合撮合裴姑娘和冽王,今早裴姑娘来找过小姐,不过小姐在安睡,裴姑娘就没打扰。” 裴姑娘和冽王的事她不了解,不过也从叶秋那里听了一些。 这么一说,凤轻语也想起来了,现在裴静依和轩辕清冽的感情也不知怎么回事,不温不火,不似之前那么冷漠,却又不像情人那般腻歪,她也看不透了。 “裴姑娘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不知道,她也没说,不过奴婢似乎觉得裴姑娘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裴姑娘一直是个爱笑的人,大大咧咧,跟她的性子有几分相像,每次来念语宫看望小姐的时候都是逗得小姐笑个不停,她也很喜欢裴姑娘的性子。 不过今早来的时候似乎不太高兴,眉头蹙着,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只是小姐那个时候正熟睡,也就没有叫醒她。 “这样啊,那我一会儿用完早膳,还是出宫一趟出看看她,别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裴静依一直跟着轩辕清冽住在宫外的府邸,要想见她自然得出宫。 “小姐,你刚回宫还是不要出宫了,若是皇上知道了又该发脾气了,不如奴婢叫人将裴姑娘请过来。” 其实凤轻语也不想出宫,还得坐马车,麻烦。 这半月来,她坐马车都快坐吐了。 “那好吧。” 宫人已经将早膳端了过来,凤轻语刚用完膳,裴静依就过来了。 鹅黄的绣花百褶长裙,眉似远黛,明眸皓齿,只是脸上隐隐带着疲惫。 “听小蝶说,你今早来我宫里找我了,可是有事?” 裴静依抿了一下唇,似乎鼓起了勇气,“轻语,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你要去哪里?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轩辕清冽知道吗?” 轩辕清冽若是知道,怎么会同意裴静依离开这里。 “轻语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裴静依苦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她似乎觉得自己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她什么时候穿过这样淑女的裙子,什么时候这样规规矩矩的坐着,她感觉好累。 “他不知道,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我今日来找轻语,主要是来告别的,我……”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语,我觉得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轩辕清冽喜欢的从来都是温柔似水的女子,我这样,他迟早会厌烦,还不如现在走得潇洒。” 说着,裴静依的眼眶就红了。 她从来是爹的心头宝,自小什么委屈也没受过,在这里,她真实的感觉到自己不开心,如今在帝都无依无靠,只有轻语一个朋友,她还是珍惜的。 不然她昨天便会一走了之。 凤轻语其实也发现,就像她今日穿的衣裙,虽然美,虽然华丽,却不像裴静依。 “是不是轩辕清冽做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了。” 裴静依不停的摇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抱着凤轻语,脸搁在她的肩上,不停的抽泣,“轻语,借我哭一会儿就好,万一大师兄来了又该骂我了。” 她哽咽得话不成话,声不成声。 看来是真的受委屈了。 “想借多久就借多久,轩辕璃夜若是骂你,我便帮着你说他。”凤轻语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安慰人的事她向来不擅长。 凤轻语的手轻轻地拍在她的背上。 “轻语,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和大师兄,大师兄虽冷漠又不近人情,可却是真的对你好,其他女人都不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一切,这样的感情是别人千亩也羡慕不来的。” 裴静依依旧伏在凤轻语的身上哭,眼泪都将她的衣裙打湿了。 “你若当我是朋友,有事就与我说,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要不然我现在就将轩辕清冽那臭小子叫过来质问。” 裴静依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凤轻语,摇头,“不要,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个人。 “那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蝶腹诽,还是小姐有办法,她瞧瞧退开,将门关上。 她若在,或许裴姑娘会有所顾忌,不肯袒露心迹。 “轻语也知道,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虽然和好如初,但仍像隔着一层纸,不是我在纠结什么,而是在害怕,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就在昨晚……我亲眼看见他将一名女子带回府上,而且还……还抱了那个女子。” 本来她对这份感情就没有安全感,如今更多的是痛心。 “要不要我去找老五问清楚?或许事情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虽然她也不敢断定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但裴静依如今还爱着轩辕清冽,总不能看着她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逃避毕竟不能解决问题。 “皇嫂,静依她……”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轩辕清冽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看到裴静依正坐在凤轻语的旁边,似乎还哭过。 小蝶苦着脸也跑进来,“小姐,奴婢没有拦住。” 轩辕清冽若真想进来,小蝶怎么拦得住,“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静依,听府上的下人说你昨天夜晚就出去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昨夜你是住在念语宫吗?” 轩辕清冽的神色带着几分焦急。 凤轻语看着裴静依,原来她昨天夜晚就跑出了王府。 裴静依吸了吸气,平复心情,她看着轩辕清冽,“我离开王府,你竟是从下人那里知道的,若是下人不禀报,我哪怕是离开个十天半月你也不会知道。” “静依,你为何这样说,我……”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若是我没记错,上次你见我恐怕还是在五天之前吧。” 他们之间真的疏离了,她的心再痛也不想继续欺骗自己,她裴静依爱得起也放得下。 若是他不爱她,她会放手,更加不会死皮烂脸的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老五,我问你,昨天夜里你带回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直接问轩辕清冽,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轩辕清冽没有说话,眼光却是放在裴静依身上,原来她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完全没有必要,更不值得。 “皇嫂你听我说,昨天那个女子之前与我有恩,她如今生活困难,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其实静依不用担心……” “哼,有恩?恐怕是昔日的鱼水之恩,如今找上门来,你随便说了个借口将人手下罢了,又何必说的这般好听,若是为了哄骗我,完全没有必要。” 裴静依自嘲一笑,她算是清清楚楚地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裴静依,你瞎说什么,还鱼水之恩?这是一个女人该说的话吗?”他的眼中划过失望,他以为解释清楚了,她就会明白,谁知竟然无理取闹。 痛,心痛的麻木,却还要笑着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凤轻语紧锁着眉,“不是我说,老五你这事做的太欠缺了,就算有恩又如何,给些钱财就是,你将人领到府上做什么,帝都的风言风语向来传的快,不肖一日,整个帝都都会知道你冽王府进了一个女人,那便是你的人,到时就算你不想娶恐怕那女子的名声也败坏了,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别说是静依,就是她听了也气不过。 经过红梨一事,他难道还能长教训,指不定那女子就是算计好的。 老五和当今皇上的关系最好,又是唯一住在帝都的王爷,哪个女子不想沾上点关系,挤破了头得往冽王府里钻。 这个道理老五还猜不透吗。 被凤轻语这么一说,轩辕清冽也明了几分,但仍觉得她危言耸听了,哪儿会有那么严重,他不想娶的人,别人还能逼迫不行。 “皇嫂,你这话也太严重了,等找到住处我就会让那女子离开,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皇嫂放心便是。” “说的好听,可万一找不到住处呢?” 凤轻语现在看轩辕清冽,越发觉得他孺子不可教,难怪静依如此伤心。 她都已经将话说得一清二楚,再明白不过了,他还不懂。 “万一找不到住处那就在冽王府就此住下去,反正王爷又不缺一间房子,也不怕多养个人。”裴静依见轩辕清冽不答话替他说。 “静依,你不是也在王府住着吗,别人也没说闲话。” 他皱着眉看向裴静依。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来了就嫌本姑娘碍眼了。” 他虽明说,裴静依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 轩辕清冽站起身,看着裴静依,越看越觉得陌生,以前她娇惯任性,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无事生非,无中生有。 “裴静依!……” “王爷什么都不用说了,民女都明白。” 一声王爷,一声民女,她几乎是将他们之间的情分斩断了。 “既然你现在不冷静,那就改日再说。” 轩辕清冽一拂袖,离开了念语宫,头都不回一下。 看着轩辕清冽潇洒离开的背影,裴静依仰着头,不再去看,不再去想,视线渐渐模糊。 她嘴上说着不在乎,毕竟爱了十年,哪会真的不在乎。 还记得初见轩辕清冽的时候,还是在无云谷。 他那时才不过十岁,已是生的俊美无双,眉眼如画,对她笑着,像是暖阳,直直地钻进了她的心里,便再也出不来。 她爱了他,十年。 凤轻语扶着裴静依的肩膀,“静依,感情的事,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的看法,永远也代替不了你心中的感觉,不管你多爱一个人,当这份爱带给你的是痛苦而不是快乐的时候,它就已经变质了,但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身后。” 方才轩辕清冽的做法,只怕彻底寒了静依的心。 凤轻语的话,对于此刻的裴静依来说,无异于拨开云雾见青天,如一缕阳光吹散了阴云,心中的抑郁也少了一丝。 裴静依抬袖擦了擦眼泪。 “轻语,我想到外面转转,不想待在东璃了,至少不像在帝都。” 她只是想找一个没有轩辕清冽的地方,仿佛离他远一些,她的心就能好受许多。 她不想再围着轩辕清冽转了。 凤轻语哪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她虽然担心,却更不想她在这里过的不开心,轻声道。 “外面有很多地方很有趣,出去转换也好,北昌就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记得她当初逃婚的时候便去了北昌,那里气候风景都好,民风淳朴,是个好地方。 裴静依抬眸,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好,就去北昌。” “只有一点,要经常给我来信,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就行了。”她也想过了,静依一直跟在轩辕清冽的身边,万事都以他为主,已经失去了自我。 她最不希望静依变成一个没有自主的人,那样她不会快乐。 裴静依站起身,伸出手,“一定。” 凤轻语伸出手与她击掌,“一定。” “能不能借我些钱,还有马。” 她出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带,更别说银子了。 凤轻语轻笑,这才是她认识的裴静依,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笑道。 “没问题,不过你将来可得亲自还我,别等着我找你要。” 她是希望静依能够早些回来,毕竟总不能一直不回来。 裴静依撅着嘴道。 “真是小气,亏得你还是一国之母,东璃的皇后娘娘,不过是借点钱,我钱还没拿到手呢你就追着要债,没义气。”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裴静依总算是笑了。 凤轻语对着门口命令道。 “小蝶,进来。” “小姐,你有何事吩咐。”小蝶走到凤轻语身边,她虽未将里面的话听全却也知道了个大概,她绝对站在裴静依身边。 本来以为冽王和裴姑娘天生一对,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就如小姐平日里说的,看任何问题都不能只看表面,哪怕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去将我的百宝箱拿来。” 小蝶知道小姐有一个百宝箱,就放在梳妆台的下面,不过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走进去将一个盒子拿出来。 凤轻语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装的东西不少,有一大摞的银票,还有瓶瓶罐罐之类的,总之什么都有。 “不愧是叫百宝箱,还真是什么都有。” “这里面的银票够你周游整片大陆了,还有这些药,有的是毒药,有的是解毒丹,还有的是治疗一些疾病用的,至于用途,瓶身上的纸条上都写有,还有……” “好了,我识字,你就不用担心了。” 裴静依将百宝箱抱在怀里,这是她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她最大的幸运就是和轻语成了好朋友。 说了一会儿话,裴静依就出了念语宫。 她没有再回冽王府,凤轻语已经吩咐了人将马签到宫门口。 裴静依骑在马上,一路往北方而去。 有些人,即使在人生的道路上刻下很深的印记,深到你觉得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但也有可能只是个过客,重要的过客而已。 而有些人,你认为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交集,偏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个人,你会遇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裴静依走后,凤轻语反倒闷闷不乐。 说实话,她有些担心裴静依,她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出去过,她的功夫又不行,只会些花拳绣腿,万一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早知道她就该拦着些,怎么就任她离开了。 “小姐可是在担心裴姑娘?” 小蝶见凤轻语愁眉苦脸的,就知道她心里在为裴姑娘担心。“其实小姐也不用太过担心,裴姑娘机灵着呢,再说了,那百宝箱里不少毒药,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说的也对。” 叶秋正从外面进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难道她错过了什么。 “海棠她怎么样?”凤轻语问道。 “她好着呢,现在是速风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里,奴婢是受不了他们两人恩爱缠绵的样子索性就回来了。” 叶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 凤轻语想也能想到那个场面,难怪叶秋跑回来了,恐怕是看不惯速风得瑟的样子。 “谁叫你孤家寡人一个,若是有个疼爱你的人,不也能秀恩爱了么。”凤轻语挑眉,看着叶秋的脸色瞬间变换。 撅着嘴瞪着凤轻语,小姐总拿她说笑,她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小蝶看着叶秋的模样,笑了。 想着总算是有人陪她了,方才小姐还拿她说事儿呢,这会儿轮到叶秋了。 她严重怀疑小姐有当红娘的**,成天想着怎么把她们嫁出去。 叶秋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如烟姑娘 “皇嫂,静依她是不是在你这里?” 轩辕清冽冲进念语宫的时候,凤轻语和轩辕璃夜正在用膳。 “老五,你的礼仪就是未经朕的允许私自闯入朕的寝宫,滚出去!” 筷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拍,把轩辕清冽吓了一跳。 方才心急竟然忘了皇兄的规矩,他活该。 凤轻语抬头看了轩辕清冽一眼,没有说话,现在倒是想起来问静依了,早先干什么去了,如今在念语宫怎么能找到静依。 轩辕清冽触及到轩辕璃夜冰渣子似的眼神,自动后退,一直退到门外。 在外面站着的叶秋和小蝶两人都冷眼看着,皇上就应该好好罚罚冽王爷,谁让他老是擅闯念语宫。 轩辕清冽的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皇兄也太不讲人情了,若非特殊时期他怎会擅闯念语宫。 自家兄弟,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他伸手敲门,“皇兄,臣弟有事求见,还请皇兄通融。”他从来没有这样吃瘪过。 “朕在用膳,没空!” 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轩辕清冽捏着袖口,死死地盯着紧闭的门,他就知道皇兄不会轻易放过他,果不其然。 妖娆红袍在风中摇曳,轩辕清冽身上生出些悲凉之意,此刻他的笑可不是面带桃花,而是苦笑不已。 他忽然看到守在一旁的叶秋和小蝶,心中生出一抹希望,淡淡地道。 “静依在不在念语宫?若是不在,你们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裴静依已经三天没有回冽王府了。 “王爷,您问错人了,奴婢平时只顾着忙手上的事,哪里注意到裴姑娘的去处,再说了,裴姑娘不是一直在冽王府吗,奴婢们怎么知道?” 叶秋冷笑一声,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她现在很不爽。 小蝶看着叶秋,着实吃了一惊。 在她眼里,叶秋可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跟水做的一般,这样冷嘲热讽的话若不是亲耳听见,她还真不相信是从叶秋的嘴里说出来的。 轩辕清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怎么忘了眼前的两个丫鬟不是别人的,正是皇嫂的。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没有皇嫂的允许,她们怎会吐出半个字。 “冽王爷还是先回去吧,皇后娘娘用膳最低需要半个时辰,您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儿。” 叶秋没有看着轩辕清冽,而是低着头说的。 轩辕清冽差点没气死,这两个丫鬟真真是被凤轻语调教的胆子比天大。 他是谁,他好歹是东璃堂堂的冽王,一朝王爷,她们就这样跟他说话。 真的跟叶秋说的那样。 轩辕清冽足足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凤轻语才用晚膳,叶秋和小蝶直接进去收拾东西。 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她们不也是未经允许就进去了,怎么没说。 果然是差别对待。 “行了,你进来吧,老在外面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看他幽怨的小眼神,凤轻语摇摇头,轻声道。 轩辕璃夜坐在一旁,随意的翻看桌边的书,有娘子在,估计老五占不到上风。 “皇嫂,你跟我说说,静依她到底去哪儿,她都已经三天没有回府了,在帝都她除了你没有认识的人。” 轩辕清冽这回规规矩矩的站在凤轻语的面前,愁眉苦脸道。 他是真的着急上火,心急如焚。 “三天没有回府,你现在才来念语宫找人,也真够可以的。” 如果仔细听来,就发现凤轻语此时的语气跟方才叶秋的一模一样。 轩辕清冽皱着眉,他怎么觉得皇嫂有一种要大人的冲动。 “不是,我以为静依在念语宫,她那天心情不好,就想着她能在念语宫散散心,本想到她自己会回来……” “你以为?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实话告诉你,静依不在念语宫,至于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凤轻语看着他,越发的失望。 本来以为老五虽然花心,却也不是不分轻重。 现在看来,他对感情的事也确实太过草率了。 “皇嫂,你就别瞒着我了,静依的去向你一定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轩辕清冽上前一步,就差给她跪下来,然而轩辕璃夜一个眼神递过来,他就止步了。 凤轻语嫌坐着太累,索性靠在轩辕璃夜的身上,轩辕璃夜放下书,揽着她,让她放心的靠着。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个女人只怕还在你的王府,住得舒服自在。” “不是,她是因为生了病暂时无法搬离王府,过些时日她就会离开。”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那个女人头上去了。 他都说了那个女人跟他毫无关系了,他突然想到什么,问凤轻语。 “是不是静依的意思,是不是只要那个女人走了,她就会回来了。” 既然皇嫂提及就一定是静依的意思,一定是静依她吃醋了,以为他喜欢那个女人才会气得离开王府。 “静依不是吃醋,她在乎的只是你的做法,是你的做法伤了她的心。” 凤轻语也懒得跟他旁敲侧击了,根本就没有,还不如直接说明。 枉轩辕清冽还是一代情圣,情商是不是也太低了,还是智商也太低,怎么就不明白静依的心思。 “那个女人生病了就不能搬离王府根本就是借口,根本就是她不想搬离,她是赖上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凤轻语摇头,轩辕清冽算是没救了。 轩辕清冽干笑两声,奇怪的看着凤轻语,好像是在笑她想多了,生病了又不是装出来的,怎么就成了借口了。 皇嫂也太会想了。 看他表情凤轻语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凤轻语转头对着轩辕璃夜轻笑,“夫君,若是一个有恩于你的女子找到宫里来,夫君会怎么做?” “娘子,你这问题不合理,为夫没有……” “行了,我说的是如果,你就按如果的方式来回答。”凤轻语瞪他,哪儿来这些废话。 “给些钱财就是。” “那若是那女子生病了赖着不走呢?” “让速风直接扔了出去。” 凤轻语转过头再看向轩辕清冽,眼神示意他,你听到了吗,就该这么做。 轩辕璃夜笑着看着娘子一脸自信的样子,好像她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一样。 娘子还真是了解他。 “你若是还在坚持你心中所想,认为那个女子是无辜的,我不介意亲自到冽王府里走一趟,顺便让你死心,更顺便让你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凤轻语起身,大有现在就去冽王府的样子。 “娘子,你怀着身孕不许出宫!” 轩辕璃夜站起身,按着她的肩膀,老五的府邸虽离皇宫不远,可也出了皇宫不是。 “我没事,再说了,适当的出去走走对孩子有好处,老在念语宫里,他也会闷。”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一会儿要见军机营的大臣,没空,所以我带着叶秋和小蝶过去。” “什么会闷,为夫是看你会闷才是。” “那就当我闷了。” “为夫不放心,奔雷和烈电跟着。” 对于凤轻语的要求,轩辕清冽没有拒绝,他只是想证明皇嫂的想法是错的。 凤轻语坐着马车出了宫,冽王府离皇宫不愿,穿过两天长长的街道就到了,只是这清晨的街道上都是摆摊贩卖的人,马车自然就行的慢。 好在百姓认出了马车是从宫里出来的,纷纷让路,站在道路两旁。 马车安稳的停在冽王府。 凤轻语走下马车,吩咐奔雷和烈电两人站在府外就好,她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进了府,小蝶和叶秋站在凤轻语的身边。 这是凤轻语第一次到轩辕清冽的府邸。 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观看着四周的风景,这里的位置不错,地处最豪华的街道,占据着了大半个西城。 亭台歌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来到一处院子,这里花开繁盛,环境清幽,是个好地方。 悠心苑。 凤轻语抬头正看到拱门上雕刻的石字。 不由嗤笑一声,她看改为忧心苑最合适不过。 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何过人之处,能让老五紧张,气走了裴静依。 “皇嫂,你……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别太过直白。”轩辕清冽说道。 皇嫂的道行有多深他是知道的,平时在皇嫂面前,他说话都占不到半分便宜,更别说其他女子了。 身后的叶秋和小蝶翻了个白眼。 冽王爷可真会说笑。 她们也觉得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裴姑娘那天哭得那么伤心可不是假的。 凤轻语看着轩辕清冽,淡淡道。“一会儿进去了,你不许说话,若是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裴静依,还有那个女人,我一定杀了。” 凤轻语认真的表情,冰冷的语气,不是开玩笑的。 轩辕清冽怎么觉得让皇嫂来不是明智之举呢。 无论如何,他只能点头。 凤轻语推开房门,里面立刻有药味飘散出来,轻轻一闻,她便能闻出这些药的成分,确实是医治伤寒的药无疑。 听到动静,床榻上的女子眼睛立刻亮了几分,在看到来人不是轩辕清冽的时候,女子的眸子暗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 女子掀开被子,下床跪在地上。 “民女如烟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如烟?凤轻语淡笑,还真是如水如烟。 如烟一身雪白的纺纱轻裙,层层叠叠地裹在她纤弱的身子上。 纱裙上没有过多的复杂绣纹,只在领口处多了几多粉白的梅花,颜色与白色几近,若不是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她低着眸跪在地上,也就是方才那一眼,凤轻语还是看清了她的容貌。 弯弯细眉如柳夜,眸含春水,挺直的鼻梁,红润的朱唇,加上此刻生着病,当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西施当初生病的样子估计就是这样的。 难怪老五不忍心将她赶出府的,这样一双会滴水的眸子看着你,什么狠心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连叶秋和小蝶看了也不免唏嘘,这女子长的也太美了,而且说话的声音像是灵谷飞出的黄鹂,好听的不行。 简直和裴姑娘是两个极端。 也不是说裴姑娘不好,裴姑娘也很美,但是与如烟姑娘的美是两种类型。 凤轻语看了轩辕清冽,没有立刻让她起身,而是问道。 “如烟姑娘怎知本宫就是皇后娘娘,本宫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你才是。” “回皇后娘娘,如烟见过娘娘的画像,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又是东璃的大功臣,不少人家中都挂着娘娘的画像,所以如烟才知道娘娘,不过,娘娘似乎和画中不一样,却比画中更美了。” 如烟依旧低着眸跪在地上,声音轻柔,伴随着点点咳嗽,惹人怜爱。 “既然如烟姑娘还病着就起身吧。”凤轻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个女人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番话让她说的滴水不漏,就是有心挑错也挑不出,倒是她小看了。 如烟站起身又行了礼,“谢皇后娘娘。” “赐座。” “是。” 如烟轻咳了两声,坐在离凤轻语稍远些的椅子上,看上去还有些疲惫。 其实,如烟的内心是忐忑的。 她不知皇后娘娘来此有何目的。 她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坐在凤轻语身边的轩辕清冽,王爷也是一句话不说,她心里就更没底了。 凤轻语看着她,将她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全部收入眼底。 “本宫今日来也别的事,就是听说老五的府上来了个美人儿,本宫就过来瞧瞧,想着老五也到了适婚的年龄,都说长嫂如母,本宫作为老五的皇嫂对他的婚事自然是多操些心,所以一听说老五的府上多了个美人儿就想着来看看。” 凤轻语的这番话比起如烟,说的才叫好听。 轩辕清冽瞪大双眼,看着凤轻语。 皇嫂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婚事,什么操心,都是瞎说,他刚想张嘴,凤轻语一记眼神横扫过来。 他只能闭嘴。 如烟娇羞一笑,“皇后娘娘多心了,如烟只是暂住在王爷的府上,不是王爷的红粉知己,更不是王爷的良人,待如烟的病好了就会离开王府。” 她听到凤轻语的话,就立刻撇清关系。 轩辕清冽一双丹凤眼看着凤轻语,他说什么来着,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于是,凤轻语就表现得十分惋惜。 “如此,倒是本宫误会了老五和如烟姑娘的关系,之前老五还说府上住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本宫以为老五的心上人正是如烟姑娘才会过来一趟。” 凤轻语的心里都在佩服自己,没想到她还真有演戏的天分。 如烟一喜,但又随即想到之前住在府上的裴姑娘。 她猜到王爷口中的心上人一定是裴姑娘不是她,可能是皇后娘娘误会了。 可是听府上的人说,裴姑娘已经离开王府了。 说起来裴姑娘离开王府应该是因为她。 凤轻语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既然不是如烟姑娘就算了,本来在本宫这里也没有诸多的门第观念,关键是老五喜欢就行,前些日子,本宫看尚书府的小姐就不错,正打算求皇上赐婚,如烟姑娘若是对老五有意,本宫倒是可以一并求皇上赐了,看来是本宫误会了。” 说完还十分可惜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叶秋和小蝶在心中为凤轻语竖起了大拇指,佩服小姐。 轩辕清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心中的无奈了。 皇嫂这说的都是什么啊,意思他能听得懂,不过就是不明白她的意图。 如烟从椅子上起身,看了一眼轩辕清冽,这一眼包含的东西有太多,但是爱意肯定是少不了的。 轩辕清冽早就在女人堆打滚多年,她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 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 “回娘娘,其实……其实如烟的心里是爱慕王爷的,可如烟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才不敢有非分之想,若是王爷不介意,如烟愿意伺候在王爷左右,求娘娘成全。” 她跪在凤轻语的面前,说的娇羞。 本来这样的话她一个女子说出来肯定会觉得害羞,如今轩辕清冽又在场她更是羞红了脸。 她也没有想到娘娘竟然如此好说话,又介意她的身份。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烟看着轩辕清冽没有回绝,以为他也是对她有意的,心中更喜了几分。 不是轩辕清冽不说话,而是事先与凤轻语有过约定。 若是他开口便再也见不到裴静依。 现在他算是猜到了几分,如烟真的对他有意。 凤轻语的眸子轻闪,才这么几句话她就坐不住了,现在看来,是她高估了。 “只是,听老五说如烟姑娘病得不轻,短时间好不了,皇上若是赐婚,婚礼就是在五天之后,到时你的身体,要不然还是等身体好些再说吧。” 她倒要看看如烟到底有多蠢。 如烟抬头看着轩辕清冽,没想到他还跟娘娘提起过她的病,她缓缓说道。 “回娘娘,是王爷他太过担心如烟的身体了,其实如烟的病不打紧,已经好了不少,估计再用一天的要就好了。”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病,苍白的脸色是将脸浸入冰冷的井水中所致。 她不想离开冽王府。 还有屋子里的药味,也是她故意让人熬了药端进来的,她没有喝,全部都倒了。 轩辕清冽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大夫前来诊治的时候还说如烟的病没有个十天半月的好不了,连床都不能下。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说还有一天就能好了。 “这样最好,那本宫就先走了,回头就与皇上说说。” “谢娘娘。” 如烟满脸的喜悦和满足,她的心愿总算是达成了。 凤轻语看着她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摇摇头,如此沉不住气,可怪不了她。“老五,出来送送本宫。”随即对着如烟道,“如烟姑娘就不必相送了。” “是,娘娘。” 如烟微微福身行礼。 凤轻语出了悠心苑,转头看着轩辕清冽,她还奇怪怎么出来了也不见他说话,难不成是哑巴了。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凤轻语提醒道。 但是他现在不想说话,原来真的是他错了,错的离谱,原来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无辜的。 “剩下的事情该如何做,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了,只有静依,她已经离开东璃了,至于她到底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了,她说要出去散散心。” 虽然她是建议了去北昌,静依应该有自己的主意。 “皇嫂说静依离开东璃了!”轩辕清冽猛地抬头,看着凤轻语,他以为静依只是躲起来了,没想到她竟然离开了东璃。 “你的耳朵没有问题。” “那她有没有说……”还没说完,轩辕清冽就觉得自己傻,皇嫂都说不知懂啊她去了哪里。 以前在身边的时候,他没有感觉,现在只觉得整颗心都空了,像是随着裴静依的离开而掏空了。 为什么? 她不是说一辈子都要缠着他,在他的身边吗? 怎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就算静依再爱你也是需要回应的,你就是太过习惯她只围着你转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其实静依一点儿也不开心吗,她为了你努力让自己变温柔,努力学礼仪,穿你喜欢的裙子,只因为你喜欢的是温柔的女子,她就改变自己。” “可是长久下去,她也会累。” 凤轻语离开了冽王府,她也不管轩辕清冽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与她无关。 她今天出手收拾那个女人,也是想着若裴静依依旧对老五念念不忘,爱着他,至少她回来时能好受些。 不然,老五迟早会栽倒那个女人手里。 “小姐,你说裴姑娘会回来吗?”小蝶有些担心,她记得裴姑娘走的时候那么决然,好像永不回头的样子。 “她能不能跟老五破镜重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还说要当我孩子的干娘呢,怎能不回来看看她的干儿子。” 凤轻语笑道,手放在肚子上。 “那倒是。” 冽王府。 轩辕清冽像是没了灵魂,一直站在原地,跟凤轻语临走时的姿势一模一样,一点儿没变,仿佛入定了。 凤轻语的话无异于一块大石头,砸进他的心里,将他的心砸得血肉模糊。 他想起了裴静依出来帝都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五皇子。 她像个混世魔女,将他的皇子府搅得天翻地覆,吃饭穿衣挑剔的不得了。 还记得她跟在他的身后竟然进了醉春风,差点被人欺侮了,当时她嚎哭得特别大声。 就那,她也老师不到两天就又开始在府上瞎胡闹。 她在他府上的花园里建起了秋千,还将好看的花都摘了做花环。 记得他当时都快烦死了,恨不得立刻将她绑起来送回无云谷。 却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脑海里总有她的身影,或笑或闹,或哭或怒,都是她一个人的影子,那时他还以为自己魔怔了。 要不就是裴静依的祸害力太强了。 本想就此躲着她,谁知才半日不见就想她想得发慌,那时,他才知,裴静依进了他的心便再也出不来了。 再后来,他就很少看见她闹,听见她大声放肆的笑,在他面前她也会拘谨会不自在,他怎么没有想到她的变换都是因为他。 如今,他却将她弄丢了。 “来人!” “王爷,有何事吩咐?” “去将昨日为如烟姑娘的看病的大夫请过来,本王有事要问他。” “是。” 小人看到轩辕清冽的表情不对,也不敢多言,立刻就下去做事了。 轩辕清冽坐在前厅,下人都被他遣走了,偌大的厅中只有他一人。 以前有裴静依在的时候,府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府里的丫鬟下人们都十分喜欢她,爱和她玩闹。 现在的冽王府却这么冷清,不如之前。 大夫以为王爷是要问如烟姑娘的病情,匆匆忙忙地就赶来了。 “参见王爷。” 如烟姑娘可是跟他说了,在王爷面前好好说话,按照她教的说。 以后如烟姑娘就是冽王府的女主子了,少不了他的好处。 谁会跟钱过不去,所以他一口就答应了。 轩辕清冽一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本王问你,如烟姑娘的病是怎么回事,到底多久能好。”他倒要看看他如何说谎。 “回王爷,如烟姑娘感染了风寒,加上她身子本就虚弱,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 大夫依旧如之前那般说的。 “是吗,方才本王找了御医过来却说如烟姑娘根本没病,你是在欺瞒本王吗,在东璃,欺瞒本王的下场你是知道的,轻则满门抄斩,重则株连九族!” 轩辕清冽猛地一拍桌子,看着大夫。 那大夫立刻跪在地上,吓得哆嗦。 他怎么知道王爷竟然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如烟姑娘看病,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如烟姑娘让小的这样说的,她还说王爷听见了会心疼,到时她成了王府的女主人定会重谢,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会答应帮她欺瞒王爷的,小的知错了,王爷饶命。” 那大夫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脑袋都磕出淤血了。 轩辕清冽冷眼看着。 他平时虽然嬉皮笑脸的,若真是发起火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要本王绕你一命,可以,一会儿你若是说错了一个字,仔细你的脑袋!” 轩辕清冽起身,往悠心苑的方向去。 那大夫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血迹,弯着腰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 他可不能再说错话了。 本想着能借此打捞一笔,现在知道了,有些便宜不能占,要不然连命都丢了。 轩辕清冽推开门的时候,如烟没有再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描眉点唇。 看到是轩辕清冽,她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笑着说道。 “如烟参见王爷,王爷,我们不是刚刚才见过吗,你怎么又来了。” 轩辕清冽看着她的脸,只觉得恶心不已,与方才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她的眉画得又细又长,脸上涂了粉黛,唇色更是殷红得如同宝石。 轩辕清冽此刻并没有心情欣赏她的精致妆容。 “听说你的病还没好,本王又将大夫请过来了,仔细为你瞧瞧。”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如烟的手抖了一下,王爷请了大夫过来? 那她的没病的事岂不是要露馅了。 在她看到轩辕清冽的身后站着的是她熟悉的大夫的时候,猛地松了一口气。 “大夫,为她诊脉。” 大夫走上前去,将布巾搭在如烟的手腕,搭在她的手腕上探脉。 其实大夫清楚,她根本就没病,只是王爷吩咐的他不敢不从。 如烟注意到大夫的额头上有瘀血,不过这也不是她该多问的事情。 “启禀王爷,如烟姑娘没有病。” 如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大夫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还带着笑看着轩辕清冽,说道。 “大夫的意思是说,如烟的病已经好了,王爷就不必担心了。”如烟站起身走到轩辕清冽的身边。 轩辕清冽看都没看她一眼。 “回王爷,小的的意思是如烟姑娘从来没有生病过,她的身子没有问题。” 大夫见如烟理解错了,看到王爷的眼神,他只能将话再说一遍。 如烟眼神闪了一下,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大夫说什么呢,我……我之前是真的病了,王爷,你也知道我是还咳嗽,只不过现在的病已经好了很多,王爷你相信我的话。” “事实究竟怎样,大夫,你说,若是说错了一个字,后果你是知道的。”轩辕清冽不顾如烟我见犹怜,冷冷的道,“还有你,若是本王发现你欺瞒本王,死都不足惜!” 如烟吓得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握着,不知该怎说。 大夫将在前厅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如烟瞬间面如死灰,她没想到王爷竟然知道了她收买大夫的事。 “王爷,如烟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实在是如烟太过在乎你,如烟在很久以前就仰慕王爷,希望能伺候王爷一辈子,如烟……如烟知错了,王爷你就饶了如烟这一次吧,如烟以后再也不敢了。” 事到如今,除了认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她知道王爷对女人一向心软,所以他一定不忍责罚她的。 况且,皇后娘娘方才已经说了,娘娘回宫就向皇上请旨,将她赐给王爷。 如烟跪着向前抱着轩辕清冽的腿,哭得伤心,“王爷,您就原谅如烟这一次吧……” “原谅你?本王平身最恨有人欺骗本王,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欺骗本王!”看到这个女人哭,他只觉得烦心。 以前裴静依哭的时候,他的心也会跟着痛。 果然,人不同,感觉也不同。 如烟哪里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她抬头看着轩辕清冽,脸色阴寒,不似之前温和的样子,心里瞬间没谱了。“王爷,如烟确实有错,错在太爱你,才会不顾一切想要留在王爷身边,可是王爷在乎的裴姑娘呢,根本就不在乎王爷,她…。” “闭嘴!” 轩辕清冽抬腿,一脚踹到如烟的身上。“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更不配跟她作比较,若不是你,她怎会离开。” 如烟被踹倒在地,发丝散乱,狼狈之极。 “如烟没有说错,王爷,如烟是真的爱你,裴姑娘她……” “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扔出王府,不允许再踏入王府半步!”轩辕清冽直接打断如烟的话,直接下令。 外面立刻就有两名守卫进来,架起如烟往外走。 如烟的心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被侍卫拖出了出去,想要嚎哭求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早知道王爷无法容忍别人的欺骗,她就不冒险装病了,现在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好不甘心。 大夫还在原地,吓得已经动弹不得。 “王爷,小的…。”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黑如点漆的眸子凝着。 “滚下去!” “是。” 那大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的。 他一直以为冽王是好说话的,今日亲眼所见才知道什么叫做龙有逆鳞。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轩辕清冽一人,他叹了一口气,走出屋子。 突然想起了那天夜晚,如烟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往他怀里倒,让静依看见了,才会心灰意冷的离开。 轩辕清冽苦笑一声,现在才明白这些有什么用,若不是皇嫂点破,他只怕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所以如今的场面谁也怨不得。 冽王府的风不动了,蝉不鸣了,颜色也失了。 轩辕清冽失魂落魄的出了冽王府,他本想去寻裴静依,却发现他一点也不了了解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风景,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地方。 出了冽王府的门他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竟不知道去哪个方向。 最终,轩辕清冽翻身上马往皇宫的方向去。 “小姐,你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去休息。” 见凤轻语回来后就坐在外间儿的椅子上,斜靠着,说不出的慵懒模样。 凤轻语摇摇头,不是她不想休息,是某人不让她休息啊,她闭着眼睛,淡淡的道。 “你不懂,某人只怕是不会死心呐,一会儿又找来了打扰我休息可怎么办,还不如就在这里,不然我一会儿还得起来。” 语气中透着无奈。 “小姐说的是冽王?”叶秋想想又觉得不对,“可是小姐不是已经将事情都说清楚了吗?那个女人的事情,小姐也帮冽王解决了,冽王还能有什么事来找小姐的。” 小蝶直接接话,“这还想不明白,估计是冽王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悔了呗,他想找到裴姑娘的去处只能通过小姐。”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小蝶,淡笑道。 “没看出来,我们的小蝶也会揣测人的心思了!”凤轻语坐直身子,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不过,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叶秋又不明白了。 “小姐不是已经告诉了冽王,不知道裴姑娘去哪儿了吗,他再来还是这样的答案啊。”既然如此,冽王来找小姐也于事无补。 凤轻语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轩辕清冽不相信她也没办法。 才说着,轩辕清冽就步履生风的走到了念语宫。 “小姐,你真神了,外面守门的宫人前来通报,冽王要见小姐,现在就在外面。”叶秋惊呼了一句,好像还十分惊喜。 小蝶看了叶秋一眼,她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叶秋,你怎么这么高兴?” “我可不是高兴,只是觉得小姐太神了,竟然能猜到冽王会再次来念语宫。” 其实小蝶也觉得小姐厉害,竟能猜到人的心思。 “算了,让他进来吧,不是我神,而是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在帝都里静依就我一个朋友,她要是离开肯定会来找我,说不定就会告诉我。冽王来找我也就无可厚非了。” 凤轻语将茶杯放下,继续说道,“他是认定了我知道静依的去处,缠上我了。” 叶秋出去穿了话。 一会儿,轩辕清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着凤轻语,没有说话,而是跪在凤轻语的面前。 咚! 是膝盖跪地的声音。 凤轻语的眸子闪了一下,在想,若是裴静依看到了不知是何感想。 轩辕清冽虽然嬉皮笑脸,却也有自己的骄傲,这个时代,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下,他可是将裴静依看得比黄金还重。 “老五,你这是做什么,你的跪我可受不起,再说,你给我下跪也没用,因为你的忙我帮不来。” 凤轻语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思,不是在可以刁难他,而是他的忙她真的帮不来。 她当日之所以看裴静依走得潇洒没有阻拦,就是想看看老五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如今,她看到了。 “皇嫂,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知道自己太混蛋了,辜负了静依,皇嫂,你若是清楚静依的去处就告诉我吧,我想将她追回来,亲自给她道歉。不,只要她能够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皇嫂……你……” 轩辕清冽依旧是一袭红衣,妖冶魅惑,丹凤眼,挺直的鼻子,菲薄的嘴唇。 这样一个男子正跪在凤轻语的面前,说着发自肺腑的话语。 先前叶秋和小蝶对轩辕清冽都没什么好态度。 这会儿也都心有感触,动摇了几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轩辕璃夜失踪 一向潇洒肆意的人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凤轻语轻挑细眉,也是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去向,临走之时,静依只向我要了钱财和马匹就出宫了,至于她往哪个方向去,谁也不知道。” 怕轩辕清冽不死心,凤轻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她说过她会回来的。” “是什么时候?”轩辕清冽急着问道,他一刻也不想等。 凤轻语摇头,“不知道。” 若不是知晓轩辕清冽的执着,她早就去休息了,直接让宫人拦着来,也不会等着他来。 凤轻语的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轩辕清冽就算再纠缠于事无补,只能起身离开了。 “小姐,奴婢觉得冽王方才离开时的背影真的很悲凉,奴婢都要忍不住掉眼泪了,既然冽王已经知道错了,小姐为何不告诉他。” 叶秋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外面,摇了摇头说道。 凤轻语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小姐,你笑什么?难道奴婢说的不对吗?”叶秋转头看着凤轻语,不明白她为何而笑,她说的话好像没什么好笑的。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记得不久前你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恨不得折磨冽王,这会儿又满腹同情。真是看不懂了。” 凤轻语站起身,走进内室,忙了这么久,她也该休息了。 刚躺下睡了不到一刻钟,速风就来了念语宫,看着像是十分忧心。 却被叶秋和小蝶拦在门外。 “我有急事要见娘娘,你们去通传一声。”速风冷着脸,眼眸低沉。 叶秋直接两只手伸开挡在门外,“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进去打扰小姐休息,小姐才刚刚睡下。” 对于这个,叶秋实坚持的。 本来小姐就被冽王叨扰的错过了休息的时辰。 方才她进去看了,小姐都睡熟了。这会儿进去将小姐叫醒,估计她一个下午都没精神。 来了这么久了,小蝶也知道凤轻语的规矩,睡着了是绝对不能打扰的。 否则小姐的怒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叶秋说的没错,速风,你还是先回去吧,大不了等小姐醒了,我再去通知你一声。”小蝶说道。 反正她轻功好,通知一声也不费力气。 速风皱着眉,显然不想等,他是真的有急事。“事关皇上,我是一定要见娘娘的,晚了就来不及了。” 叶秋和小蝶互看了一眼。 事关皇上就另当别论了,小姐最在乎的人是皇上,她们也是清楚的。 看速风着急的模样,怕是出了大事耽搁不得。 “那你等着,我这就进去叫小姐。”叶秋对速风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速风看了一眼天色,似是十分着急,好看的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叶秋进了屋子,看凤轻语侧躺在床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映出一抹剪影,她实在不忍心叫醒小姐。 自从小姐身子重了以后,她就经常睡不好。 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她怎么忍心。 “小姐,小姐……”叶秋试着叫了两声,凤轻语没有任何的反应。 叶秋走近一步,附身,在凤轻语的耳侧叫道,“小姐,你快醒醒,皇上他出事了。”声音不是很重,凤轻语却一下子惊醒了。 “怎么回事?”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叶秋。 叶秋直起身子,“奴婢不清楚,外面速风过来说是要见小姐,而且事关皇上,看他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出事了。” 凤轻语听到以后,睡意消减了大半,立刻掀开蚕丝被,坐起身。 她才刚躺下不久,发丝也没弄乱,直接随着叶秋走出屋子。 速风看到凤轻语出来了才说道。“娘娘,皇上他……失踪了!” 凤轻语的心猛地一紧,轩辕璃夜不是在御书房跟军机处的大臣商讨事情吗?怎么会失踪。 “说清楚!” “皇上之前确实在御书房跟刘大人商讨军事,在刘大人走后,皇上不知为何去了一趟军营,后来带了一队人马往西山去了,去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属下见事情不对劲,就带着木雨赶去了西山,飞鹰骑的人马全部死在那里,而且死相极其恐怖,皇上也不见了踪影,属下让木雨前去军营调遣人马寻皇上,属下就回来跟娘娘禀报了。” 速风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了凤轻语。 他亲自去了西山。 皇上带去的飞鹰骑皆是精英,竟然死的那样惨,他不敢想象皇上会如何。 凤轻语捏着手,星辰一般的眸子凝聚成墨。“把我的马牵过来,我要亲自去一趟西山。” 轩辕璃夜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这世上谁能把他如何。 她不相信他会好端端的失踪。 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小姐,你如今怀着孩子不能骑马!”叶秋说道。 小姐肚子里的小皇子已经五个月大了,怎能受得了马上的颠簸,再说了,西山是什么地方,山路崎岖,如何能行。 小蝶皱着眉,也担心道。 “小姐,奴婢也不同意。”说什么她也不会同意。 速风看着凤轻语坚决的样子,也劝道。“属下将此事告诉娘娘就是希望娘娘能拿一个主意,有何吩咐让属下去办,若是娘娘有任何的闪失,属下难辞其咎,皇上也不会放过属下的。” 他知道娘娘担心皇上,可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何况,娘娘肚子里还有小皇子。 若是娘娘少了一根毫毛,估计皇上回来了会让整个宫里的人陪葬。 “你们不用多说,我心意已决,速风,立刻备马!”她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速风站着不动,他不能让娘娘冒险。 凤轻语看着速风,“你还不去,还是你想让我动用轻功掠去!” 说着,凤轻语作势就要飞出皇宫。 “属下,这就去!” 速风立刻转身,心里却是止不住担心,都怪他。 “小姐,奴婢陪你去,奴婢会功夫还能保护小姐,小姐若是不让奴婢跟着,奴婢就绑着小姐。” 小蝶站在凤轻语面前,拦着她。 “小姐,奴婢也要去!”叶秋说道。 虽然她不会武功,至少能照顾好小姐。 凤轻语看着她们拦着,心中一暖,感动不已。“小蝶跟着我去,叶秋,你留在念语宫。” “小姐……”她不愿意留在这里等消息。 “不用多说,就这样!”说完一刻也不停留,转身出了念语宫,小蝶紧跟在她身后。 宫门口。 速风已经在等候,他的身后站着奔雷和烈电。 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皇上失踪了的消息。 木雨已经先行一步带着飞鹰骑到西山寻找轩辕璃夜的下落。 小蝶扶着凤轻语上马,自己则上了另一匹马。 几人往西山的方向奔去。 西山坐落在帝都的西边,是一座绵延很长的山脉,那里地势险要,听说江湖上的第二大帮派飞龙帮占据了整个西山。 因飞龙帮与朝廷一直不相往来,倒也相安无事。 他们随是一大帮派,除了习武,走镖,也做些买卖的行当,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容小觑。 速风几人知道凤轻语的身子不便,也都故意放慢速度,尽量与凤轻语相当。 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终于到达了西山。 凤轻语远远望去,一眼就能看清西山形成一个包围的地形,像一条盘卧在此的巨龙,只有一个入口能进入西山。 难怪江湖上的第二大帮派占据此地,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地方,易守难攻,地势复杂。 速风翻身下马,“娘娘,前面已经不能骑马了,只能步行。” 小蝶率先下马,走到凤轻语的马旁,伸手扶着凤轻语下马。 不由得担心道,“小姐,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白。” 凤轻语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连嘴唇都是白的,小蝶皱着眉,更加的担心。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赶紧进山吧,天色晚了就更不好走了。”她感觉到身子不太舒服,强忍着跟在速风几人的身后进了山。 西山的地形本来就复杂,如今已经是下午,若是到了晚上就更不好走了。 再说,西山是飞龙帮的地盘,若是惹了他们还不知会有何麻烦。 “小姐,先喝一口水顺顺嗓子。”毕竟太阳这么大,正常人都会不舒服,小姐还怀着身孕。 凤轻语接过水袋,轻抿了一口就不愿再喝。 几人刚进山,正好碰到了木雨。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璃夜?”凤轻语着急地问。 木雨看到凤轻语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速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将此事告诉娘娘,万一娘娘出了事该怎么办。 “我在问你话!” 凤轻语火了。 “属下带了五百飞鹰骑,四处寻找,已经找了半个时辰了,依然没有关于皇上的任何消息,西山太大,这么找也不是办法。” 若想搜遍西山,别说飞龙帮的人不答应,就算答应了他们也需要时日。 没有个三五天是休想将整个西山翻遍的。 凤轻语的眉头紧锁着,看着荒草丛生,怪石嶙峋的西山,也知道这偌大的山找一个人不容易。 “璃夜他到底为何来西山?” 这才是解决事情的关键。 几人都摇头,他们也不知道,皇上带兵出来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得到消息。 “不过……爷他似乎和飞龙帮有些恩怨。”木雨想到一件事,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 “什么恩怨?” “就是飞龙帮的三帮主是个女的,人称封三娘,当年爷剿匪的时候借道西山,那三帮主看上了爷,说什么也要做…。爷的女人,爷当时绝情冷血,一气之下就挑了飞龙帮数十个舵,就这样,与飞龙帮结了仇。” 速风、奔雷、烈电齐齐看着木雨。 “有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三人异口同声。 木雨挠了一下脑袋,“当时你们都外出执行任务了,只有我跟在爷身边,所以知道。” “只不过,飞龙帮也知道爷的实力,一直没有寻仇,此事不知道是否与他们有关。”木雨小心翼翼的看着凤轻语,他不是故意要揭爷的旧事。 再说,那封三娘也没跟爷怎样。 凤轻语听了木雨的话,也确实像是轩辕璃夜的作风。 “先带我到出事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有什么线索。”凤轻语看着速风道。 速风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 “娘娘,属下劝你还是不要去看了,那些飞鹰骑死的太恐怖了。”他和木雨身为男人,第一次看到的事情,都没忍住,翻江倒海的吐了。 若是娘娘看了,指不定得昏过去。 所以娘娘还是不要去看了。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凤轻语怒道。 前世她身为杀手,什么样的恐怖场景没有见过,不过是死得惨了一点而已,与她来说,都是尸体无异。 木雨抚额,他怎么忘了,娘娘的心不是一般的强大。 “那好吧。” 奔雷和烈电没有来过,自然是没见过他们口中的恐怖场面。 不过,能让速风和木雨同时面露异色,一定不是什么好画面。 速风和木雨带着几人一路拨开杂草,往事发地走去。 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 “呕!” “呕!” “呕!” 三声呕吐声齐齐发出,一声是奔雷的,一声是烈电的,还有一声是小蝶的。 因为速风和木雨之前来过,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吐出来。 再看着凤轻语。 她紧紧是皱着眉,没有翻江倒海的吐,也没有闭上眼睛,更加没有转过身去。 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死者。 “他们都是飞鹰骑的人?”凤轻语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看着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盔甲,身前的标志都一模一样。 奔雷和烈电吐了几口,直起身子,深呼了一口气,才敢将目光落在这些尸体上。 小蝶毕竟是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吓得脸色苍白。 没有吓得当场昏过去已经是厉害了。 她看着小姐跟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研究这些尸体,不由地心生佩服。 叶秋还非要来呢,若是她见了一定会昏死过去,三天也醒不来。 也不怪他们吐得厉害,实在是怪这些人死相太过吓人。 没有一个人的尸体时完整的。 缺胳膊少腿,断肢残臂到处都是,鲜血横流。 这些都不算什么,有的被拧断了头,依旧双目圆睁着,死不瞑目,那凸出的瞳孔足以说明他们死前经历了恐怖的事。 还有的被开膛破肚,里面的五脏六腑、肠子,散落了一地,还带着黏糊的血水,潺潺地流着。 简直跟凤轻语前世看到的丧尸片有的一拼。 这些人根本不想是人杀的,更像是被凶残毫无人性的野兽撕碎的。 无法用言语形容。 猛地看到,冲击力实在太大。不吐才怪。 速风几人纷纷看着这些尸体,还有他们的脸,点头道。 “这些确实都是飞鹰骑的人,他们名字属下有的都叫得上来,不是他们假冒的。”他想着,娘娘既然这样问一定有她的道理。 凤轻语自从看到这些尸体,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她也见识过不同的杀人手法,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 而且她断定是人为不是野兽。 一来,飞鹰骑个个身手了得,就算是凶猛的野兽,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打不过。 二来,他们的尸体虽然不完整,但是,肢体都在这里,若是野兽,一定会吃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片空地的四周都是比人还高的草丛,若是有人伏击他们一定会留下痕迹才对,可是周围除了我们进来时踏出来的痕迹,再没有其他的痕迹。”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缓缓说道。 听凤轻语这么一说,他们也注意到了。 飞鹰骑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这么多人同时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 可况,当时爷应该也在现场。 “娘娘说的对,怎么这样奇怪,周围一点痕迹也没有。”奔雷还特意到四周查看了一下。 别说是一个脚印,就是一个鸡爪子印也没有。 凤轻语的手腕上突然一凉,她撩开衣袖看了一眼。 原来是银子。 自从她怀孕后,轩辕璃夜就不让银子待在她的手腕。 凤轻语就将银子放了,任它在皇宫里胡乱穿行,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银子了。 估计是她出宫的时候,它跟了上来。 凤轻语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动物的嗅觉天生灵敏,更别说银子这种活了几百年的动物了。 “你能不能找到轩辕璃夜的下落?” 她知道银子能够听得懂不他的话,而且对于轩辕璃夜的味道它应该也是熟悉的。 速风几人也看到了凤轻语手腕上的银子。 他们怎么将这家伙给忘了。 记得当初在常鸣山的时候,银子可是一方“霸主”,百兽见了都要绕道的厉害角色。 银子溜下凤轻语的手腕,扭着身子不情愿的在草丛中游走。 它才刚找到主人就要干活,自然是不怎么情愿。 不过看主人的样子,像是十分着急的事。 原来是那个冷血的人不见了,难怪主人这么着急。 凤轻语看着银子游走的方向,“我们跟着它。” 刚走了一步就顿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横尸,对着速风说道,“回头叫人来将他们都埋葬了,查清楚有那些人,厚待他们的家人。” “是。” 这是他的兄弟,他们死了速风心里也不好受。 木雨看着银子在前面快速的游走,就猜到它一定是知道爷的下落,立刻面露喜色,“早该将银子放出来,有了它,我们应该能很快找到爷。” “但愿吧,只要爷还在西山,银子应该能找到,怕就怕爷已经不在西山了。”奔雷叹道,他也希望能赶快找到爷。 烈电瞪了一眼奔雷。 这人怎么说话的,没看到娘娘在此吗。 本来娘娘就担心爷,他还说这种丧气的话,不是让娘娘更难受吗。 速风也看着凤轻语,怕她难过。 凤轻语却是很平静,奔雷说的话她不是没有想到,不管轩辕璃夜在哪里她都会找到他。 银子在草丛中快速的穿梭,几人紧紧地跟在银子的后面。 只是银子穿梭的都不是寻常路,一会儿是陡峭的山壁,一会儿是深涧。 小蝶都有些吃不消,喘气喘得厉害。 她看着小姐,除了额头上的汗珠,面色却是如常,这才放下了心。 别人或许不知道,银子却是十分敏感,尤其是对凤轻语的事,它似乎注意到主人的不适,特意将速度放慢了不少。 “小姐,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该顾忌小皇子,小姐中午都没有用膳,这会儿,小皇子指不定饿了。” 小蝶拉住凤轻语,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速风、木雨几人也都停下脚步担心地看着凤轻语。 他们早就想说了,若是以前他们绝对不会多说,可如今娘娘怀了身孕,如此奔波,他们尚且有些吃不消,何况是娘娘。 “娘娘,你就听小蝶的,暂且休息片刻,找爷也不急在这一会儿。”速风劝道。 奔雷索性坐在地上,“就休息片刻吧。” 木雨和烈电也看着凤轻语,对娘娘,他们是打心底里佩服。 这世上能够配得上爷的也就只有娘娘。 如实其他女子,谁有这样的气魄。 凤轻语看着他们几个,她伸手覆在肚子上,也罢,她姑且还不累,可这孩子太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颠簸。 小蝶将地上的石块擦干净,让凤轻语坐下。 银子见主人都停下来了,只能停下来折返回去,顺着她的身子爬到她的手腕上休息。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和包子递给凤轻语。 “小姐,先喝口水,吃一点,好受一些。” “你还带着包子?”带水也就罢了,他们走得匆忙,她还能想着带包子。 小蝶将油纸包里的包子拿出来放到凤轻语的手里,“出发的时候,奴婢用轻功飞到小厨房拿的,就是怕小姐会饿,所以带在身上,这会儿应该凉了,不过,天儿热将就着吃应该没问题。” 凤轻语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心中不由得一暖。 包子确实凉透了,不过吃起来仍旧美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还有没有多的,给速风他们也发几个。”凤轻语看了一眼小蝶手上的纸包。 速风忙站起身,“还是娘娘吃吧,属下几个中午的时候用过膳了,现在不饿。”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就算饿个几顿也不成问题。 可娘娘就不同了。 小蝶临走的时候只拿了三个,想着够小姐吃就行了,还真没多带。 凤轻语吃了两个包子,给小蝶留了一个。 恢复了些力气,她看着四周。 这里应该是山林深处了,璃夜来这里做什么?她猜测。 “这一路来也奇怪,竟然没有看到飞龙帮的人。”木雨似是觉得疑惑,他们都来了几个时辰了,竟然一个人也没见到。 “很容易碰到飞龙帮的人吗?”凤轻语听到木雨的话,问道。 “那当然了,整个西山都被飞龙帮的人占领了,别说是我们在山中任意穿行,若放在平时,我们一进入西山,飞龙帮的人就应该知晓。” 木雨站起身,四处眺望,“所以属下才觉得奇怪,整座山像是空了一样,没有见到一个人。” 他们地处山林深处,应该属于龙的腹部位置,最容易看清整个西山的景色。 只是林子中静的可怕,没有飞禽走兽,连蝉鸣也不曾听见。 总觉得透着一股子阴森。 虽然一路过来并没有遇到危险,但是他们都觉得此处比当初进入常鸣山还要恐怖几分,也不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凤轻语在想着木雨的话。 按照他的说话,整个西山都遍布飞龙帮的人马,他们一路过来确实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难道是飞龙帮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巡逻放哨的人马全部召集了回去,所以整个西山才会看不到飞龙帮的人。 凤轻语不得不这么想。 “木雨,你知不知道飞龙帮的具体位置?”若是找到他们的老巢,事情可能会简单许多。 “属下当年跟着爷进入西山的时候确实去过飞龙帮的老巢,只不过我们走得不是这条路,如今我也不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景色都是陌生了,没有半分印象。 “不过,飞龙帮的具体位置应该是龙头部分,我们现在还在龙的腹部,只怕还有一番路要走。”木雨拧着眉说道。 龙头位置。 凤轻语看着整个西山的地势,“银子带领我们走的方向,正是去往龙头的方向,若是我没看错,我们进来的时候是那个位置,那里应该是龙尾,现在正好走了大半的路程。” 凤轻语指着其中一处狭窄的山岭。 那里刚好是他们进来的时候经过的地方。 “这么说,爷他在飞龙帮里。”木雨惊呼,他好像想明白了。 娘娘让银子找爷的下落,而银子带着他们的方向正是去往飞龙帮的方向。 这就足以说明,爷在飞龙帮。 “这样的话,就不用飞鹰骑的人马四处寻找了。”木雨道。 凤轻语点头,确实不用满山的寻找。 速风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这是他们飞鹰骑用来联络的,现在他就召集飞鹰骑的人马前来。 飞龙帮可不是开玩笑的,江湖上的第二大帮派。 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还是谨慎些的好。 多带些人手在身边总好过单枪匹马。 凤轻语、速风几人没有继续赶路,索性等着飞鹰骑的人马一同前来。 不到一刻钟,五百人马全部集齐,他们看到信号之后,都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 “速风护法!” 领头的名叫拜齐,对速风抱拳行礼。 随后看到坐在石头上休息的凤轻语,惊了一下,便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北昌之行,没有飞鹰骑不知道凤轻语,他们更是在城门上亲眼看到凤轻语的厉害。 五百人马纷纷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既然人都来了,赶紧出发吧。”凤轻语站起身。 放出银子在前面带路。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太阳挂在山边,好像随时都能落下去。 他们加快速度往西山龙头方向去。 脚下的路不再是草地,都是些怪石堆积而成的山路而已,十分难走。 一路上,小蝶都扶着凤轻语,生怕她有任何的闪失。 越往深山里去,越觉得阴冷,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逐渐加深。 银子一直不远不近的走在凤轻语前面不到两步的距离,像是刻意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它天生敏感,似乎察觉到有危险的气氛,所以才会一直礼凤轻语不远,若是出现危险它还能再第一时间保护主人。 拜齐走到速风身边,皱着眉,冷而淡的说道。 “速风护法,你怎能让皇后娘娘来西山,这里凶险尚且不知,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如何向爷交代。” 他这话一直憋着没说。 速风看着拜齐,他也后悔,不该告诉娘娘。 “娘娘担心爷,如何能在宫里安心等待消息。”他叹了一口气。 拜齐不再言语,继续跟在速风的身后。 他看着在前面步履生风,丝毫不输于他们,关键是皇后娘娘还挺着大肚子,顿时心生敬佩,娘娘的气魄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木雨低声说了一句,他觉得周围的景色有几分熟悉。 奔雷看着木雨,“我们都没来过,哪里知道到没到,唉,你不是跟爷来过吗,难道就印象?” “我说,木雨,你的记性什么时候管点儿用。”烈电直接不客气,一巴掌招呼到木雨的头上。 平时,吃饭的时候,他最积极,关键时刻竟然不管用。 “我当时是随爷一块过来的,也没特别注意周围的环境,再说,时间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 木雨说的实话。 跟着轩辕璃夜,他自然不用顾忌太多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 “别说话,我们应该是到了。”凤轻语看着面前一整面山壁,说道。 众人站住身形,看着眼前的景色。 一座巨大的石门嵌入整块高大的山壁之中,石门上雕刻着巨龙,四周祥云环绕,门的上方雕刻着三个大字。 飞龙帮。 石门紧闭,门外更是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这才是让人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江湖上第二大帮派什么时候沦落到连个守卫的都没有。 “对,飞龙帮的老巢就是这里!我想起来了!”木雨惊呼道。 “马后炮!”奔雷直接好不客气的打击道。 这上面不是写些飞龙帮三个大字吗,只要认识字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他提醒。 凤轻语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要贸然进去,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凤轻语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现在,天已经黒透了。 今夜没有半点的星光,浓如泼墨,只有一轮清月,光辉暗淡。 众人都站在凤轻语的身后,听候她的吩咐。 “银子,去探探虚实。”凤轻语直接对着银子吩咐道。 周围的安静的可怕,没有丝毫的动静,感觉里面像是没有人一样。 银子扭着身子进了石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出来了。 它滑上凤轻语的胳膊,不停地扭着身子,他们都看不懂这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轻语的眸光幽深,周身的气息不由得寒了几分,她缓缓道,“银子说,里面没有一个活人,飞龙帮的人全部死了。” 银子立刻扭着身子钻进分凤轻语的手腕。 还是主人聪明能够听得懂它的话,别人都是笨蛋。 “怎么可能?”木雨上前一步,看着紧闭的石门,“飞龙帮人手不少,其中更不乏高手,就是大帮主的武功,那也是响当当的,什么人能这么厉害,挑了飞龙帮。”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凤轻语沉声道。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速风、拜齐几人合力退开石门。 轰! 石门被缓缓推开,上面的石灰纷纷往下落,像是尘封多年一样。 石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传了出来,空气中迅速弥漫着血腥味,这味道比之飞鹰骑死的地方还要浓。 这回,凤轻语没有忍住,转身干呕了起来。 只是一小会儿,凤轻语就缓过劲来,“我们赶紧进去。” 速风捡起地上一个丢弃的火把,点亮了,身后的几人也都纷纷拿起火把,点亮。 眼前一片明亮,他们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几个身经百战的人都着实惊了一把。 又是这样! 跟飞鹰骑的人一模一样的死法,丝毫不差。 不过这里死的人更多,残肢断臂都堆积成山,浓郁的血腥味到处都是。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凤轻语的心也渐渐发凉,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小蝶的脸色很不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方才在山下的时候,她就已经吐得直不起腰了。 现在更是难受的厉害。 胃里不停地翻滚着,胆汁儿都要吐出来了。 凤轻语侧过头看着小蝶,火光的映衬下,她的小脸儿苍白的可怕。“小蝶,你就在外面等着我,不要再往里走了。” “我不。”小蝶立刻摇头。 她生怕凤轻语丢下她,紧紧跟在她的身侧,她抬袖捂住口鼻,“小姐,奴婢这样就好了。” 凤轻语点头,没有再说话。 看来飞龙帮真的经历了一场非常恐怖的杀戮,一场毫无人性的杀戮。 “靠,他们都是谁杀的,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木雨伸手捂住鼻子,也挡不住这么浓的血腥味。 他们在战场上杀敌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 “拜齐!” “属下在。” 凤轻语看着他,命令道,“你带着飞鹰骑立刻四处查看,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记住,有危险立刻通知。” “是。” 拜齐立刻带着五百人马迅速四散开来,四处查探。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飞龙帮火光冲天,亮如白昼,他们的人马四处飞快地穿行,也让凤轻语看到了飞鹰骑的实力。 远处,一道火花冲天而起。 “娘娘,东边有情况,我们过去看看。”应该是拜齐有消息了。 凤轻语点头,脚步随着速风一同往东边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都是尸体堆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速风几人走在前面为凤轻语开路,将地上的尸体都踢开,将道路清理出来,方便她行走。 即便是如此,凤轻语粉红的绣花鞋底都被血水浸湿了,淡紫的裙摆处也沾了不少血。 几人都是同样的状况。 主要是飞龙帮的人太多了,死的也太多了。 终于来到了东边的一处房子,拜齐站在外面等着他们,“娘娘,我们发现了一个活口,不过被吓得神志不清,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眉头紧锁,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谁知竟被吓疯了。 “在哪里?让我看看。”凤轻语沉声说道。 拜齐带着凤轻语进了屋子,一个人正被飞鹰骑的两个人牵制住了。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发丝撒乱。 他的衣服上、脸上都是血迹,双眼空洞无神,头不停地摇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即使凑近了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凤轻语走过去,看着那人的样子,确实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之下疯的。 “将他抓好,我试试能不能让他恢复神智。”凤轻语说道。 速风直接上前,将那人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凤轻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出针就直接刺入他的头顶,那人镇定了一秒看着眼前的人。嘴里大呼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凤轻语紧接着又猛刺入其中一个穴位。 她刺入的都是大穴,为了知道真相,她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说,那些人到底是谁杀的?说!”凤轻语猛地提高音量,震得耳膜发疼。 找了一天,她全部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尽了。 “恶魔,是恶魔杀的,他是恶魔……”那人嘴里不停的说着恶魔。 “恶魔是谁?” “恶魔是……”那人的头一歪,已经断气了。 “娘娘,他……咬舌自尽了。” 速风一掌打向身后的墙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口,现在又没了。 一个士兵突然冲进屋子,站在凤轻语面前。“娘娘,找到皇上了,但是皇上他……” 还没说完,凤轻语就冲出了屋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动了胎气 速风、木雨、奔雷、烈电才反应过来,互看了一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喜悦。 总算是找到爷了! 若是爷再不出现,不仅娘娘会疯,他们也快疯了。 这一天,经历的都是什么,太恶心了。 速风几人跟在凤轻语的身后,向士兵带领的地方奔去。 这里是飞龙帮后山的一处湖泊,周围都是人高的草,将这一处天然的湖泊围了起来。 一路过来,他们也能看到不少残缺的尸体,一直蔓延到后山。 凤轻语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担忧。 她怕轩辕璃夜出了意外,虽然知道他的武功高强,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可是,人外有人天山有天的道理她更是知道。 终于看到了轩辕璃夜的身影。 “爷!”速风上前一步冲过去,木雨几人也快速跑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轩辕璃夜倒在湖泊边,浑身都是血,脸上也是血,已经昏迷了过去。 凤轻语踉跄了一下,身边的小蝶立刻扶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摇头,可是脸色却是苍白了几分。 几人将轩辕璃夜抬上来,让他平躺在地上,速风首先伸出手探他的鼻息,“爷还活着,应该只是受了重伤。” “废话,爷能出什么事,以爷的身手,肯定能平安。”木雨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凤轻语一步一步走过去,甚至不敢靠近。 终于走到轩辕璃夜的身边,她蹲下身子,伸手替他把脉。 “娘娘,爷他怎么样了?伤严不严重。”奔雷凑上前去,他可是亲眼看着爷的身上都是血,一定伤得不轻。 凤轻语没有说话,细细把脉。 “怎么了?皇上他没事吧?”小蝶看着凤轻语蹙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皇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要不然小姐真挺不住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小姐太辛苦了,她看着都心疼。山路跑了一天不说,还只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几口水。 凤轻语的眉依旧蹙着,不说话。 只是觉得奇怪,从脉象上看,璃夜他根本没有受伤,更像是累及了昏过去了。 她伸手抚在轩辕璃夜的脸上,抹去血迹,“这些血不是璃夜的,他没有受伤,只是累了。”她的手将轩辕璃夜脸上沾的血都抹了去。 露出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 剑眉如刀削,眸子紧闭着,挺直的鼻子,薄唇轻抿着。 轩辕璃夜忽然睁开眼睛,一闪而过的血红,快速的出手,一手掐住凤轻语的脖子!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咳咳咳……”他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凤轻语的脸憋得通红,一双眸子看着轩辕璃夜的,里面满是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璃夜会这么做。 他到底是怎么了? “爷,爷你快放手,她是娘娘,爷!”速风快速的伸手,紧紧地扳着轩辕璃夜的手腕,但又怕伤到凤轻语。 此刻的轩辕璃夜就像听不见他的话,依旧掐着凤轻语的脖子。 “夫……夫君。”凤轻语轻吐两字,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汽。 轩辕璃夜的棕眸在触及到她的眸子时,手顿了一下。 速风就趁着这一下,手迅速扬起,一个手刀劈向轩辕璃夜的后颈,“爷,属下得罪了。”他不能看着爷伤了娘娘。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一定不是爷的本意。 “娘娘,爷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速风的话还未说完,凤轻语就已经昏了过去,倒在小蝶的怀里。 小蝶惊呼,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她都恨死皇上了,若不是速风及时将皇上打晕,皇上指不定得掐死娘娘。 一旁的拜齐上前一步,“属下会医术,为娘娘看看。” 情势所逼,拜齐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直接搭在凤轻语的手腕上,面色冷凝。 “拜齐,小姐她没事吧?”小蝶担心的问道。 “娘娘的情况不太乐观,应该是动了抬起,此刻不能再颠簸了,只能先派人回去抬了轿子过来将娘娘接回去。” 娘娘的身子如今太虚了,若是一般人,这孩子只怕要保不住。 如今是半分也移动不得,只能原地休息。 速风站起身,扫了一眼四周,爷被打昏了,娘娘也晕了,飞龙帮的事情只能改日再查清楚了。 “拜齐,你现在立刻下山,吩咐人抬轿子上来。”转头对奔雷吩咐道,“你们先看着爷,若是爷醒来情况不对,再将他打晕!” 他随着拜齐走出飞龙帮。 此刻天色正黑,下山不好走,若是沿着原路返回,娘娘可能挨不了太久。 这飞龙帮一定有通往山下的捷径,必须得快点找到才行。 速风沿着山壁一路摸索,“大家都找找,看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能够通往山下。” 听了他的命令,飞鹰骑的人纷纷在山壁上摸索,拜齐也一同查探。 他们现在是时间紧迫,半分也耽搁不得,若是晚了,只怕娘娘会有危险,那样就糟了。 “速风护法,这里应该是一处机关。”远处一名士兵惊呼。 速风立刻拿出旁边一人的火把照到山壁的一处。 是一个圆形的凸起,上面雕刻着飞龙,正好隐藏在山壁上的一块大石的后面,不易发现。 速风将火把交给身旁的士兵拿着,自己则伸手转动那圆形的凸起,大概转了三圈之后,不远处的一块石壁缓缓向一旁移动。 出现了一条很长的通道。 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楚。 拜齐用火把照了一下,“里面的楼梯一直蜿蜒向下延伸,这里应该就是下山的通道无疑,属下立刻带人下山。” “嗯,你们小心些,有事就发信号。”速风点头。 “属下明白!” 拜齐举着火把率先进入通道,身后的数十位飞鹰骑随他进入了通道。 速风这才回头走近飞龙帮,四处查探。 小蝶看着凤轻语苍白的脸色,还有越来越低的体温,向来不喜流泪的她红了眼眶,眼泪啪嗒一声滴落。 “拜齐他们已经下山找人手来帮忙了,你就别担心了。”木雨不会安慰人,看她哭得伤心才忍不住出声。 奔雷和烈电两人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昏迷的轩辕璃夜。 他们也不清楚爷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方才爷仿佛入了魔,谁都不认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相信爷会对娘娘出手。 爷对娘娘的宠爱他们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娘娘说,怎么可能掐着娘娘的脖子。 所以,爷方才一定是魔障了。 小蝶像是没听到木雨的话,依旧一个劲的哭个不停,眼泪像是决堤的江水,滔滔不绝。 “哎呦,你别哭了,你一直哭难道不怕吵到了娘娘休息吗?” 没办法,木雨只能搬出凤轻语。 果然,在木雨提及凤轻语时,小蝶才抽泣了几声,止住哭。 小蝶坐在地上,凤轻语躺在她的怀里,他们还在靠近湖泊的一块空地里,因为拜齐说了,凤轻语的情况不能随便移动。 可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随是夏季,山中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尤其是山涧里吹来的风,夹杂着冷气。 连小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行,小姐不能在这里等着,温度太低了,小姐她受不了。”小蝶苦着脸看着他们几人,想让他们想想办法。 小蝶说得对,这里实在有些冷,不适合病人待着。 木雨起身,拍了拍沾了尘土的衣袍,看了一眼四周道。 “飞龙帮这么大,一定还有干净的屋子,我去寻一间,让娘娘暂时休息。” 小蝶点头,“好。” 木雨从后山走到前面的寨子,各个道路上都是些残缺的尸体,各个屋子里也都是些尸体。 要想找到一间干净的屋子真不容易。 木雨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里面除了尸体就是尸体。 直到走到拐角的位置,才找到一间干净的屋子,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看起来还行。 不过就是有些简陋,这里应该是因为之前没有人住才会没人被杀。 他原路返回到后山的湖泊旁,“我找到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可以先让娘娘休息一下,拜齐应该会很快带人过来。” 在木雨几人的帮助下,小心地将凤轻语抬到了床上。 顺便将轩辕璃夜也抬到了床上,他们都坐在屋子里守着,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小蝶,你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估计一会儿还要下山。”木雨推了推小蝶,他也是看到她似乎很疲惫。 小蝶看着昏迷的凤轻语,摇摇头,说道。 “我不困,我要这里守着小姐。”小姐睡着,她不放心。 木雨见她坚持也没有多劝,只能任由她守在凤轻语的身边。 速风到四处察探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的危险才与他们汇合。 “速风,有没有什么发现?”奔雷站起身走到速风的身边。 速风摇头,“整个飞龙帮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三个帮主都死在了前面的一间屋子里,死相同样十分恐怖,看来挑了飞龙帮和杀飞鹰骑的是同一帮人。”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仅杀了数百飞鹰骑,更是灭了江湖第二大帮派,而且还将爷害成这个样子。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透。 速风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这个答案恐怕只有爷一个人知道了。 奔雷、木雨、烈电跟速风想的一样。 不过半个时辰,拜齐已经带着人再次上了山,不仅抬着轿子,更是雇了马车在山底等候。 拜齐站在速风面前,“属下已经派人将轿子抬上了山,现在可以下山了,娘娘的情况需要尽快回宫请御医诊治。” 速风拍了怕拜齐的肩膀,“辛苦你了。”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我们这就启程!留下一对人马守在这里,等爷醒了再做决定。” 他们留下一半的飞鹰骑守在飞龙帮,另一半的人马跟他们下山,回了帝都。 轩辕璃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他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后脑勺,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 他这是怎么了。 浑身疲惫的厉害不说,后颈竟然这么疼。 说实话,速风那一掌可没留有半分的余地,轩辕璃夜的后脑勺疼是对的。 当时情况紧急也怪不得速风了。 “来人!”轩辕璃夜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速风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叫声才推门而入,看到轩辕璃夜已经起身了。“爷,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着,还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生怕爷一个生气,掐死他。 “爷能有什么事?”轩辕璃夜穿好衣服,转身看着速风依旧呆愣着,“对了,我怎么睡在凤鸾殿?” 凤鸾殿自从大婚那晚睡过后,他就没来过,平时一直歇在念语宫。 “爷,你不记得了?” 速风觉得轩辕璃夜正常了才走近一步,看着他,他怎么觉得爷还是不太正常,他难道不记得自己昏过去了吗? “记得什么?” “娘娘她……”速风刚想说,也觉得不妥,才顿住了。 见速风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一下子紧张了。“娘子她怎么了?” “皇后娘娘她动了胎气,如今还在昏迷之中……” 速风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掠过,还没看清楚,轩辕璃夜已经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个残影都看不见。 不禁暗叹道,爷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 轩辕璃夜像一道闪电,却又似一阵清风,总之,叶秋和小蝶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轩辕璃夜就已经站在了床边。 “怎么回事?”他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凤轻语。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泛白,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够低了,凤轻语的额头还是渗满了汗珠,叶秋站在一旁为她擦汗。 轩辕璃夜的话没人回答。 屋子里唯一知道真相的小蝶也默不作声。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将小姐害成这个样子,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小蝶低着头站在一旁,看也不看轩辕璃夜一眼。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骤冷,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叶秋直接被这股压力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叶秋的心跳都变得急促。 “朕再问一遍,她怎么会动了胎气!” 轩辕璃夜的怒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叶秋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心中更是气血翻涌。 叶秋跪在地上,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回皇上,奴婢不知,娘娘从外面回来就动了胎气。” 轩辕璃夜听明白了她的话,从外面回来?什么意思。 下跌上前一步跪在轩辕烈面前,缓缓道。“皇上,你还是等娘娘醒来后亲自问娘娘,奴婢等都不知。” 任谁都能听出小蝶的语气带着埋怨,甚至是恨意。 别人能听得出来,轩辕璃夜怎会听不出。 以轩辕璃夜的玲珑心智,心中自有计较,也不再逼她们,“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娘娘动了胎气,只能安心静养,等娘娘醒来后再为她开安胎药。”叶秋低着头,将御医的话重复一遍。 说实话,她也不知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问小蝶她也不说。 “你们都下去。”轩辕璃夜坐在床边,沉声道。 叶秋和小蝶都出了殿,站在殿外守着,叶秋见四周没人,才走近小蝶,低声说道,“小蝶,你就告诉我,小姐她到底是怎么动了胎气的。” 她猜到可能是因为骑马奔波造成的,可是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就想着一定有隐情。 “还是等小姐醒来再说吧。”小蝶是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 毕竟当时的情况她也不清楚,看皇上方才的样子,根本就不记得在西山发生的事。 她又何必多言。 叶秋见小蝶铁了心的什么也不说,也就不再多问,心中却是更加疑惑。 轩辕璃夜低眸看着凤轻语,只觉得心揪着疼,白玉一般的手指抚上她的脸,眸光猛地触及到她的脖子。 她的皮肤白皙嫩滑,五指红印在她的脖子上尤为明显,分明是被人掐着脖子弄的,心里一紧。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丝毫没有迟疑,站起身,一阵风似的出了念语宫。 到了速风在宫里的住处,为了方便执行任务,速风、木雨、奔雷、烈电四人在宫里有一处偏殿歇脚。现在多了一个尚斌而已。 轩辕璃夜刚落到院子里,速风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冲进屋子。 紧接着就被拖出了屋子,见此,木雨、奔雷、烈电也走出了屋子。 一出来,就看到速风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要你一字不差的说出来,若是有半分隐瞒,就不要跟在朕的身边了。”轩辕璃夜全身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速风也感觉到了。 以前的爷虽然冷漠,无情,甚至冷血,但绝不会有这样黑暗,阴寒的气息。 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实话实说。“爷可还记得,两天前在西山的事?”他问道,他觉得爷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这段记忆。 “西山?什么意思?”轩辕璃夜问道。 果然不记得了,速风的眼眸闪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若是不说,爷只怕不会放过他。 想了一瞬,速风才缓缓道来。 从他失踪,到凤轻语去寻他,再到那些飞鹰骑和飞龙帮的死,最后,连他失了神智掐了凤轻语的事也说了出来。 越说轩辕璃夜的眉头蹙得越紧,这些事情他完全不记得,就连他昏迷了两天的事他也丝毫没有印象。 当听到语儿脖子上的红痕是他掐出来时,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怎能对娘子出手,还伤了她。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属下告退。” 速风站起身,看了轩辕璃夜一眼,他分明看到了爷的懊悔和挣扎,没有作声。 轩辕璃夜一步一步走回念语宫,难怪他觉得小蝶那丫头看他的眼神充满怨恨,原来是这样,他还问是谁伤了娘子,原来是他。 轩辕璃夜回了念语宫,坐在凤轻语的身边。 “娘子,是为夫不好,都是为夫的错……”他怎么就能伤了娘子。 轩辕璃夜好看的眉皱成一个川字,眼睛舍不得眨一下,一直看着她。 凤轻语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睁开眼睛,正看进轩辕璃夜的眼中。 “娘子,你醒了。”他俯下身子,搂着她,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只是轻轻地,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 凤轻语刚醒来,还是懵的,“嗯?” 轩辕璃夜放开她,“娘子,是为夫的错,为夫也不知怎么了。”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她的脖子。 就算他不记得,也能猜到娘子当时的心痛。 脖子上传来的疼刺激着凤轻语想起那天夜晚在西山发生的事情。 “夫君,你……” 轩辕璃夜捂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他缓缓说道,“事情的经过,为夫都听速风说了,但是为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那天发生的事为夫都不记得了,还有……为夫掐你不是……” “不是夫君的本意,我知道。”凤轻语拿下捂在嘴上的手。 她清楚他现在定是万般的后悔,她不怪他。 凤轻语想要坐起身,轩辕璃夜扶在她的肩膀上,“御医说了,这几天娘子不要下床,安心躺在床上静养,有什么事吩咐为夫就好。” “我渴了。” 就着他的话,凤轻语立刻吩咐道。 轩辕璃夜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清水,指尖触及的温度不烫,才折回床边,伸手将凤轻语的头微微抬起,茶杯放在她的唇边。 凤轻语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儿,凤轻语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抬眸看着他,“还要。” “好。”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下,又倒了一杯,喂她喝下。 一连喝了三杯水,凤轻语才觉得没那么渴 她是真的渴了才会如此。 恢复了些力气,凤轻语伸手为自己把脉,眉头只皱了一下,便恢复如常。御医说的没错,她确实不能再下床随便走动了,孩子还在已经是万幸。 “娘子?”轩辕璃夜在她耳边轻呼一声。 “不用担心,孩子没事,休息几天就好。”她不想让他担心。 凤轻语心下的疑惑虽然多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是看着轩辕璃夜的棕眸,她记得那日好像看到了他的眸子呈现出血红的颜色。 虽然只是一瞬,她还是看清楚了。 “夫君不知道自己为何到西山吗?”凤轻语轻声问道。 轩辕璃夜仔细回想了那日发生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不知道,为夫记得那日在御书房见了几位军机处的大臣,商讨一些军队的问题,后来的事情就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为夫曾去过西山。” 对于这种情况,凤轻语也觉得十分疑惑。 她的手伸出被子,捏着他的,纤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把脉。 还是如那日一样,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一丝丝异样也没有。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夫君的身体没有问题,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没有异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这种情况就像是身体被人控制了一样。 凤轻语不由得想到西山上的那些死尸。 她的眸子看着轩辕璃夜,希望不是她想的那般。 “娘子在想什么?” 凤轻语回过神,“没有,我的肚子有些饿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她感觉自己昏迷了很久,肚子都是空的。 “好,为夫这就去给你做,不过你要躺在床上不许动。” 轩辕璃夜起身步出寝宫,往小厨房那边去,念语宫的小厨房离寝宫还有些距离。 估摸着轩辕璃夜已经走远了,凤轻语才对外喊了一声,“小蝶。” 小蝶立刻走进内室,站在床边,“小姐,你醒了!”她松了一口气,小姐终于醒了,她都快担心死了。 “你现在去找速风,告诉他,将西山守卫的人马都调回来,将那些尸体都埋了,不要留一丝痕迹,还有,让那些跟着去西山的飞鹰骑不要到处乱说。” 小蝶点头,正准备出去,身后凤轻语又道,“小心些,不要让人看见你。” “奴婢知道了。”小蝶从侧门出了念语宫找了速风,将凤轻语的话传给他。 速风虽然心有疑惑,但娘娘吩咐的他照办就是。 轩辕璃夜的动作快,一会儿就做好了,炒的都是凤轻语喜欢吃的菜。 他端着菜回到了寝宫,凤轻语正在闭目休息,闻到饭香才睁开眼睛,顿时更饿了几分。 轩辕璃夜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轻轻地把凤轻语抱在怀里,走到桌子旁坐下。 没有将她放下,轩辕璃夜直接将她抱坐在腿上。 端起一碗汤,“先喝汤,娘子两天没有进食,先养养胃再吃。” 凤轻语捧着碗,也不等不得一勺一勺的喝了,直接将碗放在唇边,大口大口地喝光了。 两天没吃饭对于以前或许不算什么,现在却像是饿了好久,恨不得多长一张嘴。 轩辕璃夜小心的为她剃掉鱼刺,将滑嫩的鱼肉放在她的碗里,知道她喜欢吃鱼,他挑拣了最大的一条做了清蒸的。 这条鱼足足有两尺长,连凤轻语也吃了一惊。 她再饿也吃不了这么多的鱼。 “你也吃吧,你不是也没有用膳吗,正好,一起吃,我吃不了这么多。”凤轻语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到碗里,递给轩辕璃夜。 “好。” 两人就这么你一嘴我一嘴的吃着,吃了大半个时辰。 “娘子,现在要休息吗?”轩辕璃夜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凤轻语摇头,“我躺了两天了,睡够了,现在不想睡。” “那为夫就这么抱着你。” “好。” 凤轻语头往后仰,靠在他的怀中,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听到他的心跳更让她安心了。 凤轻语轻轻闭着眼,享受片刻的安宁。 她心里清楚,璃夜嘴上虽没有说心里一定十分痛苦,她总是不经意的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他总是看着她的脖子出神。 这就足以说明他内心的痛苦,那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没有记忆,这样反倒更加难受。 因为他无法知道当时最具体的情况。 凤轻语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轩辕璃夜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悔她没有忽视。 她伸出手覆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夫君不用愧疚,我真的没事,孩子也好好的,那时你失去了神智才出手伤我的,我知道那不是夫君的本意,夫君这般我看着心疼。” 这是凤轻语第一次毫无顾忌的说自己心疼他。 轩辕璃夜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的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脖子。 都两天了,她脖子上的红痕还这么明显,可想而知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要不然也不会让娘子动了胎气。 “就算是失了神智,为夫也不该伤了娘子。”他就算伤了自己也不该伤害娘子,神志不清不是借口。 他现在就是在恨自己。 “夫君自己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凤轻语问道。 “没有,没有感觉到不适,就是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十分疲惫,除此之外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其他的异样。”对于这些,轩辕璃夜不会隐瞒她。 没有觉得不适?只是疲惫。 凤轻语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西山上的那些人恐怕都是死于璃夜之手,所以他的身上才没有半点伤,却浑身是血,还有身体疲惫。 这些都说明她想的没错。 这一点一定要瞒着璃夜,若是他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兄弟,一定会更加难受。 “难道是冰幽毒的后遗症?也不像是。”凤轻语喃喃自语,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冰幽毒没有这样的症状。 夜晚,浓如泼墨的夜空,清凉如水。 轩辕璃夜却是难以如睡,他的身侧,是凤轻语平缓的呼吸。 他总觉得娘子有事瞒着他,却又想不透到底是何事,还是与西山的事情有关? 闭上眼睛,轩辕璃夜努力回想当日的情况,记忆永远停留御书房,后面的事情却是再也想不起半分。 想来想去仍旧没有半分头绪,自然也就睡去了。 梦里。 他面前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那些尸体的样子狰狞恐怖,如同乱葬岗,那一双双可怖的眼睛圆睁着,像是在无声的指控。 入眼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周围除了大片的尸体再无其他。 突然,身后一双温柔的手环着他的腰,他缓缓转身。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一张脸,他永远不可能忘记。 可是他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像是不受控制的,他伸手掐向她的脖子,狠狠地,不留一丝余地。 他看着她眼中的伤痛,他想停下手,却控制不住。 …… “啊!” 寂静的夜晚,传来一声沙哑的吼声。 凤轻语瞬间惊醒,侧过头正好看见轩辕璃夜痛苦的闭着眼睛,五官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夫君,夫君,快醒醒!”她伸手推他。 轩辕璃夜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的,跟梦中他转头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身后穿过她纤细的腰身,紧紧搂着她。“娘子,娘子…。”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处的跳动更是强劲有力。 一声一声直击凤轻语的心房。 她猜到他是做了噩梦了,就跟在天幽族的那个夜晚一样。 虽然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但她能确定他梦到的一定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场面,不然他此刻的表情不会这么害怕。 “我在。” 他搂着她不再说话,甚至能感觉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里,孩子的心跳,这是他孩儿。 是融合了她与他骨血的孩子。 “娘子,如果有一天,为夫再像上次那样想要伤害娘子,娘子一定要在为夫出手之前杀了为夫。” 半响,轩辕璃夜才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凤轻语的眉头轻蹙了一下。 难道他梦见的和上次一样。 “好。”为了让他安心,她只能答应。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也舍不得伤害他分毫,在她心中,他是最重要的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听到想要的答案,轩辕璃夜抱着她闭上眼睛,再不敢入睡。 他想起了当初阿七说的话,阿七说过他终有一日会成魔,杀尽天下人。 不,他绝不会。 万籁俱寂的夜晚,念语宫只低低地传出两个呼吸声,一个平缓,一个凌乱。 翌日。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天刚破晓,轩辕璃夜已经去上朝了。 这几日御医说了她必须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索性就躺在床上。 叶秋和小蝶都守在门外,没有她的吩咐也都没有进来。 她们也觉得念语宫最近的气压有些低,应该是在小姐出宫回来之后才有的,小姐不吱声她们也不敢多言。 轩辕璃夜下了朝没有直接念语宫,而是派人去了西山。 派去的人不是速风、木雨几人,而是从飞鹰骑中挑选的人,他仔细交代了那人一些事才回的念语宫。 不出意外,凤轻语依旧躺在床上。 轩辕璃夜走过来坐在床边,“娘子,可是用过早膳了?” “已经持吃过了。”刚吃完他就过来了。 他的手抚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掌心底下微微的触动,“小崽子又在调皮了。” 凤轻语自然感受得到,笑道,“吃饱了自然是要闹腾一下的,这几日都是如此,每次吃完饭他都特别活跃。” “小崽子还有四个多月就要出生了。” “是啊,夫君可是想好了他的名字。”凤轻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也该想了,不然出生了还没名字多不好。” “为夫这一辈是清字辈,下一辈应该就是子字辈了,不如就叫子琰如何?”轩辕璃夜略微思考便脱口而出。 凤轻语轻笑,“子琰,好听是好听,怎么感觉像是女子的名字,是哪个琰?” 轩辕璃夜执起她的手,在手心儿上写下,“一个王字,一个炎字,寓意美玉。怎会是女子用的名字。” 凤轻语明了,原来是这个琰。 这么一想,确实是个好名字。 还是轩辕璃夜厉害,信手拈来,若是她,可想不出。 “那就叫子琰,好听。”凤轻语说道。 许是听见了凤轻语的声音,肚子里的孩子动的更加欢快,都能看到凤轻语隆起的肚子上一个一个小鼓包了。 应该是子琰的小脚丫子提出来的。 看着轩辕璃夜担心,凤轻语笑道,“我没事,他刚学会动,自然总是闹个不停,一会儿就好了。” 轩辕璃夜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难受,这才放心。 宽大的手掌在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果然,一会儿,肚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我说什么来着,他自个儿玩儿累了自然就停下了。” 这几天都是如此,她都习惯了。 躺在床上,就是容易越躺越懒,凤轻语才醒来不久,眼皮又开始打架。 轩辕璃夜看了好笑,“娘子若是困了就睡,不必强忍着。”她的身子虚,睡觉反而能好好休养。 凤轻语听话的闭上眼睛,知道他守在旁边她便能睡得安稳,不到片刻,就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轩辕璃夜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到耳后,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才起身离开。 出门正看到叶秋和小蝶两人站在外面。 “你们好好照顾语儿,若是醒了,就来告知朕一声。” 叶秋和小蝶福身,“奴婢知道了。” 小蝶看着轩辕璃夜离开的背影,这两日她也看到了皇上是如何照顾小姐的,几乎是寸步不离,连小姐的吃食都是皇上请教了御厨亲手做的。 以前她更是知道皇上对小姐的宠爱。 看来那日,皇上真的是失了神智才伤了小姐的,应该不是皇上的本意。 叶秋和小蝶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一旁,若是小姐有吩咐,她们也好立刻去做。 轩辕璃夜走到一处宫殿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眼才走了进去。 里面正有一个男子在等候,穿得正是飞鹰骑特有的服饰。 那人行色匆匆,刚从西山那边赶回皇宫,按照轩辕璃夜视线命令的那样,在这里等候。 看到轩辕璃夜进来,那人立刻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免礼,朕让你到西山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前往寒灵寺 “回主子,属下去西山查探了一番,发现江湖上第二大帮派飞龙帮惨遭灭派,不仅如此,飞龙帮上下的死相极其恐怖,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八℃∮八℃∮读℃∮书,.⌒.o≈但是尸体已经被人掩埋了,掩埋的时间并不长,土还是湿润的,属下是将尸体挖出来查实的。” 轩辕璃夜背对着那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继续。” 那人继续说道,“还有……飞鹰骑的弟兄也死了不少,而且被杀的书法跟飞龙帮一模一样。”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厚重的大门推开又关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轩辕璃夜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在思考方才那人的话。 外面强烈的阳光透过层层窗户照射进来,一缕阳光正好射在轩辕璃夜的脸上,他的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血红。 跟上次凤轻语见到的一样。 出了宫殿,轩辕璃夜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轩辕璃夜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白皙的手指抚在额头,似有千般思绪。 眼前的龙岸上堆积了不少奏折。 轩辕璃夜睁开眼睛拿起一旁的毛笔,又拿起一本本奏折批阅起来。 门被推开,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他向来都是这个时辰过来御书房擦桌子,擦地。 进来的时候看见轩辕璃夜正在批阅奏折,他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奴才前来打扫御书房。” “免礼。” 轩辕璃夜的头也没有抬一下。 小太监起身,提着水桶,拿着抹布,进行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先是擦地。 皇上有严重的洁癖,御书房的地每天都要擦的一尘不染,像镜子一般明亮。他尽量放轻动作,避免打扰到皇上。 小太监走到龙岸旁,继续擦地。 抹布从桶的拿出来,水没有拧干净,拿出来时不小心沾上了轩辕璃夜垂地的衣摆。 轩辕璃夜握着笔的手一顿。 小太监察觉到皇上的气息不对,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皇上恕罪,是奴才一时疏忽,皇上恕罪。” 啊! 一身惨叫,小太监已经毙命了。 速风正好站在御书房的门外,虚掩的门缝中看清了一切,他一阵胆寒,爷,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轩辕璃夜抚了抚衣摆,站起身,走出御书房,看了速风一眼,吩咐道。 “将尸体清冽干净。” “是。”速风低头回道。 他走进御书房,看到倒在龙岸旁的小太监,看来是一招毙命,他的眼中情绪复杂,弯腰将尸体提着出了御书房。 爷从来没有像这样二话不说便出手杀人。 速风心中自有千般思绪,万般计较。 凤轻语在床上躺了好些天,终于能够下床了,骨头都躺得酥软了。 “小姐,你要出去走走吗?”叶秋站在凤轻语身后为她按摩。 凤轻语侧头看着外面的天儿,强烈的太阳已经高挂在天边,就是有想出去的心思,也没了出去的胆量。 “算了,还是待在屋子里得了,至少屋子里凉快,出去了也没地儿待,一出去准得出一身臭汗回来还得花时间洗,麻烦。” 凤轻语直接回绝,不想出去了。 小蝶拿了新的茶叶进来,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小姐不出去是对的,我的脸现在被晒的发烧。” “这些让宫人送过来就成了,你何必亲自去?”叶秋看了一眼说道。 小蝶将手上的茶罐放在桌子上,“我不是怕他们拿错吗,小姐只喜欢喝这一种的。” 凤轻语笑了,心中一暖,小蝶竟然知道她爱喝的茶,不过怀孕后就很少喝了。 “娘娘,属下有要事求见。”门外是速风的声音。 凤轻语一愣,自从上次西山之行,她就没再见过速风。 “进来。” 速风推门进来,看到凤轻语正坐在椅子上,想着娘娘应该是好些了。 凤轻语见他进来又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说有要事求见吗,何事?但说无妨。”什么时候速风也这般支支吾吾了。 速风抬眸看着凤轻语,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眼睛看向一旁的叶秋和小蝶,意有所指。 还没等凤轻语开口,叶秋和小蝶就走出了屋子。 “现在说吧。” 速风低头,想了一瞬,说道,“娘娘有没有发现爷他最近性情大变,不似以往?”起初他以为只是他的错觉,后来就连木雨他们也发现了。 爷的态度,不仅是对宫人还是对他们都冷漠了许多。 这些还好,主要爷最近总是无缘无故就打死宫人,这是前所未有的。 “性情大变?我没有感觉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凤轻语突然想到西山上的那些死人,心有余悸。 她最近一直待在宫里,并未外出,是以对外面的事情也不太了解。 “爷他最近嗜杀成性,常常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人,上次在御书房,属下亲眼看见一个小太监不小心将水沾上了爷的衣摆,爷一掌把他打死了;昨日也是,一个宫女只是从爷的身边经过,就被杀了;还有今早,一个小太监也死了。尸体都是属下清理的,那些人全部是被爷一掌震碎心脉毙命。” 一次也就罢了,接连几次,实在不正常。 所以他才来向娘娘禀报。 凤轻语的手慢慢收紧,这些她都不知道。 “璃夜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凤轻语略微思索一下,问道。 “属下没有仔细观察,不过,爷的表情倒是很奇怪,后两次属下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御书房那次是属下亲眼看到的,爷在杀完人之后似乎很愉悦。” 那次他亲眼看到爷在杀完那个小太监之后,嘴角勾了一下。 凤轻语的眉头蹙着,在想着前前后后的问题,她实在想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璃夜变成这样。 “你先下去吧,此事先不要声张,我想想办法。” 如今她也不知道原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速风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直接前来找娘娘,娘娘的主意总归是比他们多。 “参见皇上。”门外是叶秋和小蝶的声音。 门推开,轩辕璃夜走了进来,看到速风有些微的诧异,随即恢复如常。 “属下参见皇上。”速风跪在地上。 轩辕璃夜说了声免礼,就径直走到凤轻语的身边坐下。 速风起身离开了念语宫。 “速风来这里做什么?”他看着凤轻语,一如既往的温柔。 凤轻语侧过头看着他的眸子,这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里面只有爱意,没有杀戮,她轻笑。“没什么,就是找他帮我办件事。” 轩辕璃夜没有多问,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伸手覆在上面。 “他可有听话?”记得前几天的时候,天天闹腾。 “他这么小,当然听话,每天只折腾一会儿就安静了,也不会让我难受,所以还算听话。”她笑着回答。 “那就好。” 其实凤轻语想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但是触及他的眸光,她就不知该从何说起 至少他对她是温柔的。 更多的是她狠不下心。 还没说几句,凤轻语就接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问题是她才起床不久。 “娘子困了就去睡。”轩辕璃夜揽着她,凤轻语的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抱着走进内室。 凤轻语抬眸看着他,“问题是我才起床又睡,别人知道岂不是要笑话我,你不觉得我现在的习惯跟某种动物很相似吗?”她笑道。 一吻落在她的额头,“那又如何,娘子的肚子里有小崽子,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再说了,他的女人,谁敢笑话,杀无赦。 “乖,困了就睡。”他的声音尤其温柔。 将凤轻语放在床上,刚想抽身,凤轻语伸手扶住他的脸,轩辕璃夜低眸看着她,似有不解,但仍是依着她,将脸凑近,好方便她抚摸。 脸上是她掌心的温度,暖暖的,心里都是暖的。 凤轻语仰头看着他,扬唇微笑,她的手滑过他的脸,勾缠住他的颈子,将他的头拉低至她的面前。 在轩辕璃夜错愕的目光中,凤轻语的红唇贴上他的凉薄的唇。 唇舌顺势窜入他的齿间,温柔缱绻,勾缠住他的,愈发温柔。 轩辕璃夜感受到她软软的舌在他的齿间流转,再也忍不住,大手抚上她的纤腰,将她拉近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呼吸交织,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芬芳而醉人。 过了很久,轩辕璃夜才放开她,早已是衣衫凌乱,呼吸错乱。 凤轻语微闭着眸子,不去看他,娇羞不已,“我要睡觉了。” “好。”这一声好分明带着调笑的意味,让凤轻语的脸越发红了。 索性侧过身子,将背留给他。 “哈。”轩辕璃夜这次直接笑出了声,肩膀不停的抖动,像是停不下来似的。 凤轻语翻过身子瞪着他,“你笑出声,吵到我了。”脸色黑沉,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娇嗔,加上方才亲吻的晕染,她的眉眼染上了些许媚色。 轩辕璃夜的喉咙一紧,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忍不住要了她。 转身离了念语宫。 轩辕璃夜走后,凤轻语并没有睡着,辗转反侧。 叶秋和小蝶就站在床侧,看着她仰着头,眼睛睁着,并无半点睡意,好像自从速风来过之后,小姐就郁闷了。 “叶秋,上次灵慧大师来宫里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锦囊,你放在哪里了。”凤轻语索性坐起身。 叶秋略微想了一下,“小姐,你问哪个做什么,奴婢帮你收起来了。” “你帮我找出来。” “好。” 叶秋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将梳妆台上的铜镜移开,从里面的夹层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锦囊,正是上次灵慧大师为了救那个假和尚留下的。 虽不知小姐要它做什么,叶秋还是手脚伶俐的拿了过来。 凤轻语接过锦囊,她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当日她没来得及看。 拆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纸条,还有一颗黑色的丹丸。 凤轻语拿起丹丸放在鼻尖儿闻了一下,出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再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 天意。 这是什么意思,那灵慧大师为何要写这两个字送给她,还有这丹丸,她竟然闻不出里面的成分。 难道这就是人家常说的一切自有天意。 “灵慧大师是哪家寺庙的住持?”凤轻语问道。 “小姐您还真不像是东璃的人,东璃的人都知道灵慧大师,他是寒灵寺的住持,就在咱们帝都。”叶秋说道。 寒灵寺,对,就是寒灵寺。 她记得上次璃夜还跟她说过,不过一时忘了。 “寒灵寺离皇宫可远?” “远是有些远,坐马车的话至少需要两个时辰,小姐,你要去寒灵寺吗。”叶秋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凤轻语。 她不懂小姐为何突然问这个。 凤轻语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去一趟寒灵寺了。 璃夜的情况特殊,没有中毒,更加不是蛊之类的,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为何会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 灵慧大师被传上通天界,下通地狱,若是之前她定是不信的,现在却是不得不信几分。 因为很多事情不是用常理说得通的。 “嗯,准备一下,我打算去一趟寒灵寺。”她已经决定了。 小蝶皱眉,“可是皇上那边,皇上一定不会让小姐出宫的,更别说去寒灵寺,那里路不好走,上山之后马车便不能通行,小姐还是不要去了。” 叶秋也是这么想的。 小姐的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了些,怎能又外出。 叶秋直接撅着嘴,不满道,“小姐,奴婢认为小皇子在你肚子里太遭罪了,那寒灵寺几乎在北丘山的山顶,山路崎岖,马车有不通行,如何上去。” 她反正是不同意小姐前去。 “不用说了,快去收拾东西。我去意已决。”她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叶秋和小蝶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凤轻语走出念语宫。 正准备到御书房去找轩辕璃夜,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看到轩辕璃夜正好坐在一处凉亭中。 凤轻语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轩辕璃夜抬眸正好看到凤轻语,立刻起身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不是睡了吗,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 以她以往的习惯,得睡一个多时辰。 “睡不着,就出来了。” “是有事找为夫吗?”他也坐下来,好让她能够靠在他的身上。 “璃夜,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凤轻语的话还未说完,轩辕璃夜的手一紧,因为他搂着她,她清晰的感受到了。 所以她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但,更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瞒着他。 轩辕璃夜的手紧紧地揽着凤轻语,似是吸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凤轻语的错觉。 “为夫…。感觉到了,为夫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些人我本不愿杀,但是却忍不住……” 他的语气有着懊悔,还有浓浓的害怕。 他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连娘子都…… 原来他都知道,凤轻语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眸,“不会的,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还是璃夜,她的璃夜。 “夫君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寒灵寺,或许会有办法。”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好。”轩辕璃夜答应道。 既然是娘子想去,他便陪着。 翌日。 轩辕璃夜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就停在宫门口。 带了叶秋、小蝶,还有速风四人。 除了叶秋和小蝶,其他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但是叶秋和小蝶也不是傻的,自然是猜到了几分。 恐怕是与皇上有关。 凤轻语坐在马车里,轩辕璃夜就坐在她的身边,“娘子若是感觉不舒服,立刻告诉为夫,不许有半点隐瞒。”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的身子才刚刚好了没两天,他怎能不提心吊胆。 “我的身子没那么虚弱,上次…。是特殊情况,我现在已经好了。”凤轻语笑道。 轩辕璃夜的眸光暗了,上次确实是他的缘故,娘子才会动了胎气,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才休养好。 “说好了不许自责的,我真的没事。”凤轻语看他的表情就知他心中所想。 伸手捏着他的脸,在他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见他真心笑了,才说道,“若是身子不适,我会说的,这样夫君该放心了吧。” “嗯。” 轩辕璃夜轻笑,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个软垫垫在凤轻语的背后,让她舒服些。 木雨几人骑着马走在前面,叶秋和小蝶则坐在马车外的木板上。 穿过街道的时候,百姓看到是宫里出来的马车,纷纷让道。 马车一直驶向郊外,才清净了不少。 轩辕璃夜特意吩咐了速风,将马车赶得极慢,凤轻语在车内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自然是舒服的靠在软垫上休憩。 只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北丘山,是帝都北部的一座山。 前面都是山路,马车已经无法继续前行。 因为上山拜佛的人不少,早年已经修建了通向山顶的阶梯。 阶梯从山底至山顶都修建了,一直通向寒灵寺,越往上去越是陡峭。 路上的行人不少,以为寒灵寺的名气不仅在东璃盛,更是有其他的地方的人慕名前来。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下了马车。 看着蜿蜒的阶梯,皱眉,这么高,不知得走到什么时候,他倒是无所谓可就是怕娘子受不了。 那些拜佛的人都讲究心诚则灵,一步一步的走上山顶。 凤轻语却是不讲究这些,她看着轩辕璃夜,“不如夫君用轻功抱我上去。” 轩辕璃夜正有此意,“娘子倒是和为夫想到一快去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吩咐了速风他们一句,“你们随后慢慢上来。”说完,足尖轻点,已飞了数丈之远。 路上的行人纷纷抬头望天,惊叹不已。 速风几人左右看了一眼,他们用轻功飞上去都没有问题。 小蝶的轻功更是好的没话说,可苦了叶秋一人,不会武功,更没有半点内力。 “你们先上去跟在爷和夫人的身后,也好照顾,我就陪着叶秋走上去得了。”小蝶说道,总不能他们都走了将叶秋一个人扔在这里。 速风想了一下,也对,“那你们小心些,我们先走了。” 速风、木雨、奔雷,烈电运起轻功纷纷掠起,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叶秋叹息一声,扶着小蝶的肩膀,“还是你讲义气,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一起上去,那这慢慢长路,我还不得寂寞死。”她笑道。 “知道就好。” 小蝶抬头看着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山路,顿时想哭了,算了,慢慢走吧。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一盏茶的功夫就飞上了山顶。 入眼便是一座庞大的寺庙。 不愧是香火鼎盛的寒灵寺,来的人真不少,络绎不绝。 寒灵寺的寺前有一座千斤重的大鼎,里面香烟袅袅,寺内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翁鸣阵阵。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下,刚站定,就有一灰衣小和尚走过来,“哦弥陀佛,你们可是轩辕施主和凤施主?” 凤轻语凝眉,他怎么知道。 “贫僧在此等候多时,住持师父猜到两位施主近日会来寺中,特吩咐贫僧在此等候,两位施主请跟贫僧来。” 小和尚解释道。 凤轻语没有多问,两人跟在小和尚的身后,进入寒灵寺,正殿里正立着一座金佛,慈眉善目。 轩辕璃夜只看了一眼那金佛便不愿再看。 小和尚领着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绕过正殿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的环境清幽,鸟叫蝉鸣。 院正中央最醒目的就是一颗参天的古树,两人也合抱不拢,古树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藤蔓,像是给古老的树皮批上了一层翠色的心意。 “住持师父就在里面,两位施主自行进去便是。” 小和尚将两人领到一间禅房处停下。 凤轻语站在门外,伸手正准备敲门,门从里面自行打开,却没有见到人。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走了进去,才发现这禅房不像是外面看到的那样小,简直是内藏乾坤。 禅房内分为两室,只用了一面移动的墙隔开。 外室有一座金佛,与大殿上的那座一模一样,只是小了许多,还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桌子和几把椅子。 旁边的一面墙缓缓移动,凤轻语和轩辕璃夜继续往里走。 墙的另一面才是内室,里面才像是住人的地方,摆放的十分雅致。 正中央的墙壁挂着一副丹青,气势磅礴,周围皆是摆着木制的古来物件儿,灵慧大师正闭目坐在塌上,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木制小桌,桌上有一副棋。 玲珑棋局。 “凤施主可有法子破解者棋局?”灵慧大师依旧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明明他就在眼前,凤轻语却感觉灵慧大师的声音像是从悠远的天边传来。 凤轻语的目光落在棋局上,看来她若是不解开这玲珑棋局,灵慧大师是不会睁开眼睛了,下棋,从来都难不倒她。 只是片刻,凤轻语便将黑子白子熟记于心。 她在心里想着每个棋子的走向所造成的结果,不管怎么走,黑子和白子都难逃一死,谁也赢不了谁也输不了。 这是要同归于尽吗? 凤轻语在心里计算着,轩辕璃夜的心思倒是不在棋局上,他的眸光一直锁在凤轻语的身上。 她皱眉的样子,思考的样子,都印在他的脑海里。 凤轻语终于从棋盒中各拿三枚黑子和白子,同时落子。她看着灵慧大师,“大师并未严明我是白子还是黑子,那么我既是白子也是黑子如何?如此,可算是破了这玲珑棋局。” 她淡淡道,若是只执一方棋子,绝对毫无胜算。 灵慧大师睁开眼睛看着棋局,尤其看着凤轻语落下的那六子。 满意的笑了,“哦弥陀佛,古往今来,凤施主是第一人解了这棋局却不被心魔控制的。” 心魔?凤轻语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解棋局的人会被心魔控制吗?凤轻语的目光再次落在棋局上。 “第一人,恐怕不是吧,灵慧大师难道没有解开过?”她不信,况且她方才落下的那几处分明像是有人动过。 所以她不信灵慧大师没有解开。 灵慧大师听了她的话,淡笑不语,他是解了,可是心魔难除,是以不算那第一人。 “灵慧大师,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请教大师,还请大师告之……”凤轻语的话还未说完,屋内的格局瞬息万变,眨眼之间,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就已退出了内室。 “施主的问题,老衲明日解答。”内室传来灵慧大师的声音。 轩辕璃夜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墙,扶着凤轻语,“娘子,我们在此暂住一宿,待明日再来。” “也好。”她也觉得灵慧大师不是一般言而无信之人。 他说的话自然会办到,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出了禅房,依旧是那个小和尚,走到凤轻语的面前,“两位施主请随贫僧来。” 不远处正有一个灰布衣袍的和尚在扫地,他的耳朵用布包着。 只一眼,凤轻语就认出了那是赏花大会那日出现的那个假的灵慧大师。 那人注意到凤轻语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立刻就低着头继续扫地。他可没忘记是谁下令割了他的耳朵。 两人跟在小和尚的身后出了院子,去了另一个院子。 同样是清幽的环境,少了灵慧大师那里的沉重,多了几分静雅,总之给人的感觉十分舒适。 “这里的屋子,施主可以任意挑选,斋饭随后便送来。”小和尚说完便离开了。 轩辕璃夜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整个院落都是空着的。 正在这时,速风几人过来了。 他们早就上来了,只是找不到爷和夫人,还好碰见了方才那个小和尚,问了一声才得知他们在这处院子。 “叶秋和小蝶呢?”他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凤轻语问道。 速风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她们在后面,随后就到。”总觉得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将两个小姑娘扔在山下十分不仗义。 凤轻语没有说话,挑了一件院子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进了屋子,里面的布置跟凤轻语想象中的一样,简陋而不失雅致,四处打扫地一尘不染,门帘和窗帘都是洗得发白的灰布,不远处有一张方桌,床挨着窗边,靠着墙的地方还有一个书架,上面的书并不是很多,却很陈旧。 轩辕璃夜抱起凤轻语放在床边,“累不累?” “不累。”她的身子已经好了,他却还当她若不惊风,这几步路都不让她走。 看着凤轻语的脸色红润,确实不像累着的样子,轩辕璃夜才放心。 他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清茶喂给她喝。 凤轻语也一路赶来也确实渴了,就喝了几口。 歇息的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敲门,轩辕璃夜起身开门。 还是那个小和尚,手里端着膳食,“施主,这是斋饭。” 小和尚的话不多,轩辕璃夜接过膳食后,他转身就离开了。 寺庙里没有山珍海味,有得只是素食,小和尚送过来的是四个菜,还有一个罐子,两碗米饭。 菜都是寺庙里的人自己种的,亲自采摘的,极为新鲜。 本事粗茶淡饭,凤轻语却吃得香甜。 “那小和尚倒是个懂事的。”凤轻语揭开罐子的盖,里面是蒸的鸡蛋羹,恐怕是见她怀孕了,寺里又无荤食,怕她吃不惯。 轩辕璃夜见她吃得开心,他自然开心。“那娘子就多吃一些,这些菜吃起来爽口不说,味道也不错。” 他一看就知道菜是对了娘子的口味。 “速风他们不知道用没用膳,叶秋和小蝶也一直没有看到人影。”凤轻语边吃边念叨。 “娘子不用担心他们,不吃也无碍。” 轩辕璃夜在一旁替她夹菜,无所谓地说道。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这主子做的…… “我不明白,灵慧大师既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为何不立刻告诉我答案,非要等到明天才说。” 而且她觉得灵慧大师看璃夜的眼神有些奇怪。 难道他是看出了什么? “大师自然有他的规矩,娘子安心等到明天就是,反正这里环境优美,用完膳之后,为夫可以陪娘子四处走走。” 他来的时候看到了院子后面的景色颇为优美。 “好。” 凤轻语轻笑。 两人用完了斋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四处走走。 出门的时候就见到叶秋和小蝶了,凤轻语问道,“你们可用过午膳了?” “小姐不用担心,我和叶秋已经吃过了。”小蝶满脸黑线,小姐不会是现在才想起来问她们吧。 “那就好。” “小姐是要和皇上出去吗?”看到小姐身后跟着皇上,她们也就不便跟着。 凤轻语点头,“你们可是要一同去?” “不了,我和叶秋正好得闲,在屋子休息就好。”开玩笑,她们可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腿早就酸胀不已。 正好有空休息。 既然她们不愿去,凤轻语也不勉强,就跟轩辕璃夜一同出了院子。 路上都铺着圆滑的鹅卵石,一直通向院子后。 踩在上面,脚底极是舒服。 院子的后面原来别有一番风景,五棵粗壮的柳树并排栽在后面,每棵都有上百年,整个后院连成一片绿影。 “怪不得屋子里凉快,原来是这些柳树栽在这里,太阳就照射不到那些屋子。”凤轻语叹道。 凤轻语往前走,她好像看到树的后面有泉水了。 “娘子小心,这里是阵法,不能乱走!”轩辕璃夜伸手挡在凤轻语的面前。 嗯?阵法,凤轻语错愕,她还真不知道。 方才她还觉得奇怪,怎么会将五棵柳树栽成整齐的一排。 轩辕璃夜抱起凤轻语,足尖轻点,七拐八拐就绕过那五棵柳树。 凤轻语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五棵柳树已经全部改变了位置,“它们的位置都变了!”关键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如果为夫没有猜错的话,每当有人经过,这些柳树的位置都会变化一次,一共有六十四种阵法,循环往复。”轩辕璃夜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他们就不怕有香客过来困在了阵法之中。” “寒灵寺有规矩,他们不允许香客借宿,所以不会有香客进入后院,自然不会困在阵法之中。” 这么一说,凤轻语就彻底知道了。 怪不得偌大的后院,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怪不得那小和尚让他们任意挑选,原来除了他们根本就没人。 “那我们呢?我们应该也算是借宿了。”他们不是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为夫与娘子是例外。” 灵慧大师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 “好了,放我下来,前面该没有阵法了。”见他抱着不松手,凤轻语提醒道。 在外面也就算了,这里毕竟是寺庙,让寺里的和尚看见了不好。 “为夫抱自己的娘子,别人看见了又如何,谁又敢说什么?”轩辕璃夜笑道,依旧抱着她不放。 霸道! 凤轻语暗道。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处泉水,清澈无比,潺潺流水从山涧处留下来。 “没想到寒灵寺的后面竟有这样的风景,真是难得。”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顺着泉水的流向,往上走去,果真凤轻语说对了,这里真的有人,山涧下有人在打水。 看样子是一个小和尚,也对,这里除了和尚还能有谁。 不过看背影却是十分熟悉,定睛一看,怪不得,原来是帮他们引路的那个小和尚。 似是注意到有人来了,小和尚转过头正好看到轩辕璃夜他们,眼中闪过错愕,住持师父说了他们不是一般人,果真不一般。 轻易便破了阵法,来了这后山。 小和尚挑了两桶水,路过他们,手竖在胸前行礼。 凤轻语微微点头,小和尚便离开了。 “这小和尚好生奇怪,他怎么不住在寺庙里,住在这后山茅屋中。”凤轻语看着小和尚挑着水往山上而去,才看到,山壁上有一座茅草屋。 “这为夫就不知道了。” 凤轻语这才注意到轩辕璃夜还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那方才小和尚岂不是看到了。 怪不得那小和尚错愕地看着他们,怕是心里说他们对佛祖不敬,竟做出此等不守规矩之举。 “娘子这般瞪着为夫做什么?”他不解,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你说呢?” “为夫不知。” 凤轻语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放我下来,万一一会儿又有人来怎么办?”寺庙中的人应该都是用这里的水,保不准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提水。 “不放。” “回去,我要睡觉。”既然不放,她便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不是娘子说要出来走走的吗?”轩辕璃夜笑道,胸腔都在震动,可见他笑得张狂。 凤轻语瞪着他,“我现在是在走走吗?”整个被他抱着,就没走过几步。 长此下去她的一双腿都要废了。 闻此,轩辕璃夜笑得越发大声,整个山涧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回去!”他笑得越开心,凤轻语越是怒气横行。 “好。” 轩辕璃夜不再逗她,抱着她回了屋子。 翌日。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两人出了屋子,准备再去找灵慧大师,小和尚却来传话说是让他们在偏殿等候。 偏殿就在正殿的隔壁,却比正殿还要大上许多倍,平日里依旧不开放,只有举行大型的讲禅香会才打开。 凤轻语一走进去就知道了原因。 原来却是这偏殿中放了十二尊金佛,每一边放了六尊,怪不得比正殿大了数倍。 只不过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灵慧大师。 “灵慧大师?”怎么不见人影。 凤轻语回过头问身后的小和尚。 “两位施主稍等,灵慧大师稍后就到。”小和尚低头说道,是灵慧大师吩咐他一早就来为两位施主传话的。 小和尚出了偏殿将门带关上。 凤轻语也无事,站在正中央观看着这些佛像。 一眼看去,每尊金佛都是一样的,可是细细看去,他们的表情却是不尽相同。 有的慈眉善目,有的悲天悯人…… 轩辕璃夜看过去,这些佛像在他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一个个都是狰狞的看着他,面露凶光。 “啊!” 他的双目一闪而过的赤红。 凤轻语转身看着轩辕璃夜,他的额头正冒着汗,浑身颤抖,而且十分痛苦。“璃夜,看着我,是我!”她抱着他大声说道。 难道使这些佛像?()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化身成魔 凤轻语拉着轩辕璃夜的身子,走到门后,准备拉开偏殿的大门,却发现无论使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门拉开。 轩辕璃夜眸子里的血红越凝越多,渐渐浓重。 “璃夜,你看着我,我是凤,轻,语!”她一字一字说道。 他的眼眸一瞬间的清明,又恢复为血色。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凤轻语心急如焚,她冲着佛像怒吼,“灵慧大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将我夫君骗到此地到底是何居心?” 回答她的是空荡的偏殿传来的回音。 “灵慧大师,你出来!”凤轻语继续吼道。 轩辕璃夜费了全身力气来控制自己,他的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他一直在心中默念着凤轻语的名字,他时刻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他最爱的娘子,他不能动手。 他不能!绝不! 轩辕璃夜双拳紧握,紧咬着牙关,脖子上青筋暴起,汗水直流。 吱呀! 偏殿的门从外面推开,灵慧大师走了进来,他快速的走近轩辕璃夜,伸手在他的身上点了几处大穴。 轩辕璃夜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你到底对我夫君做了什么?” 凤轻语怒视着灵慧大师,对他再不像之前那样尊敬,她现在恨不得杀了这个和尚。 什么狗屁灵慧大师,凤轻语生平第一次这般生气。 她蹲在地上,执起轩辕璃夜的手替他把脉,直到确定他身体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老衲方才只不过是在试探轩辕施主,事实证明,轩辕施主还没有到达无可救药的地步,凤施主暂且不必担心。” 灵慧大师走近轩辕璃夜,眼睛在左右的十二尊金佛在浏览了一遍,淡淡地说道。 凤轻语这才正眼看着他,看来灵慧大师真的知道些什么。 “灵慧大师是是什么意思?”她站起身,跟在灵慧大师身后。 “老衲的意思是天意如此。” “天意?什么叫天意?”她只知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灵慧大师转身看着地上的轩辕璃夜,“那日在皇宫,老衲便看出轩辕施主戾气太重,日后必会发作,轩辕施主如今如今发生的事情正验证了老衲当日的想法。” 凤轻语蹙眉,灵慧大师的话她怎么感觉听得懂又有些听不懂。 “那我夫君为何会这样?”凤轻语问道。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灵慧大师眼神凝聚,摇头,“老衲也不清楚,万事有因必有果,这因全在轩辕施主身上,果自然由他承受。” 什么因什么果,凤轻语不在乎,她只要璃夜恢复如常。 “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全靠轩辕施主自己,别人帮不了。”灵慧大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衲当日赠与施主的药可以暂时压制,但终究治不了本。” 后面的事情他已是无能为力,泄露天机的事他更是做不得。 凤轻语想起那锦囊里确实有一颗丹丸,原来是压制璃夜的药,她当时还奇怪灵慧大师为何要赠药给她。 “多谢大师。” 灵慧大师的话,却是提点了她,道谢还是有必要的。 灵慧大师反而笑得意味深长,“凤施主是老衲的有缘人,老衲理应如此,轩辕施主身上的戾气虽有,但是一引子引致,所以轩辕施主才会出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 灵慧大师说完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偏殿。 速风、木雨几人才冲了进来。 方才他们在外面听见了娘娘的呼声,费尽力气却进不来。 “娘娘,爷他怎么了?”速风走过来,看到轩辕璃夜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凤轻语摇头,“璃夜没事,你们将他抬回屋子里。” “是。” 凤轻语在想方才灵慧大师的话。 灵慧大师的意思是璃夜现在如此是有一个引子导致的,所以只要找到了这个引子便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是吗? 轩辕璃夜昏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凤轻语正坐在床边,担心地看着他。 “娘子…。”出声时才发现嗓子有些沙哑。 凤轻语起身准备给他倒茶,衣摆微沉,被什么牵扯住。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轩辕璃夜的手指捏着她的衣摆,不让她离开半步。“为夫不渴。” 凤轻语又坐回床边,从怀里摸出早先灵慧大师给的丹丸。 手指捏着丹丸送到轩辕璃夜的唇边,“把这个吃了。” 轩辕璃夜张口将她整个手指含在嘴里。 舌尖将她指尖的丹丸卷进嘴里,吞了,依旧不肯放过她的手指,那温热的感觉,顿时让凤轻语浑身一颤。 凤轻语抬眸横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 “娘子,为夫是怎么了?不是在偏殿吗,怎么会在卧房里?”轩辕璃夜努力回想还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凤轻语眸子微敛,他又忘记了。 “夫君在偏殿突然昏了过去,吓了我一跳。”她看着他说道。 轩辕璃夜坐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他和娘子明明早晨去的偏殿,现在都中午了。 原来他竟昏迷了这么久。 “用过午膳,我们便启程回宫吧,还能在天黑之前抵达皇宫。”凤轻语提议道。 “好。” 反正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娘子既然这么提议,一定是知道了答案。 用过午膳,灵慧大师竟然亲自过来了,身后跟着小和尚。 “大师还有何事。”凤轻语站起身,他们正准备启程。 灵慧大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和尚,“老衲确实有一件事劳烦施主。” “大师请将。”凤轻语道。 “老衲的小徒儿寒灵,请凤施主带在身边,他的尘缘未尽,待在寺中也于他无益,说不定还能帮到施主。”灵慧大师说明来意。 身后的寒灵惊了,师父为何要将他逐出寺。 “师父……”寒灵猛地抬头,触及到灵慧大师的眼神,又闭了嘴。 凤轻语好一阵错愕,见过送礼物的没见过送徒弟的。 “凤施主有所不知,老衲这徒儿自幼习武,武功高强,放在施主身边就当是为施主护身了。”见凤轻语犹豫,灵慧大师继续说道。 轩辕璃夜冷漠斜睥,“大师该是知道,皇宫不缺武功高强之人。” 意思很明显,他不愿带着这个和尚。 凤轻语看了一眼灵慧大师身后的寒灵,见他苦着脸,一副可怜的样子。 也是,被师父送人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人还不接受,搁在谁的身上谁都不好受。 “算了,夫君,不过是多一人做武夫罢了,就留下他如何。”她拉着轩辕璃夜的胳膊,轻晃,颇有撒娇的意味。 轩辕璃夜看着她的眼眸,“娘子说如何便如何。” “多谢施主。”灵慧大师抚着胡须笑了。 转身对着寒灵说道,“徒儿跟着凤施主必要尽心尽力,她的话如同为师的命令,不得有违。” “弟子知道。”寒灵低头不敢反驳,虽然心中不情愿却不得不答应,他从不违抗师父的话。“师父,弟子何时再能回来。” “你的尘缘了尽,便可自行回来。” 灵慧大师转身便消失了踪影,仿佛从来不曾来过。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一行人下了山,坐着马车回了皇宫。 总之,这一趟,也不算毫无收获,虽然那个灵慧大师说话深奥隐晦,却还是有迹可循的,引子,关键是引子…… 轩辕璃夜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 就连他进来了也不曾发现。 “娘子在想何事想得这般出身?”他坐在她的身边。 凤轻语看着他,“我在想灵慧大师的话,他说了你的情况是由一个引子导致了,我在想这个引子到底是什么?”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所以郁闷。 她问轩辕璃夜。“夫君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可还记得?” 轩辕璃夜明了,原来她是在忧心这件事,他也在忧心。 “仔细想想,第一次好像是在杀阿七的那天,为夫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功力大增,最后才将阿七杀死了,现在想来,那时就已经……” 这么一说,凤轻语也想起来了,那日,璃夜根本无力跟阿七抗衡,就连爹也打不过阿七,他最后却将阿七杀了。 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这么说,是在天幽族导致的。 在那之前,璃夜并未出现这种状况。 凤轻语仔细想在天幽族发生的事情,在天幽族,她和璃夜每天都在一块,没道理他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 “想不透就不要再想了,娘子的眉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如玉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将拧成的川字抚平。 “小姐,寒灵过来了。”叶秋站在门外,看到寒灵正往这边走。 凤轻语抬头,寒灵,他过来做什么?“让他进来便是。” 寒灵进了念语宫,看着凤轻语,依旧是手竖在胸前行礼,“凤施主,贫僧前来是帮轩辕施主的,师父说了,贫僧的尘缘未了,想着必然是帮凤施主完成心愿后就可了却尘缘,届时,贫僧便可再回寒灵寺。” 他左右考虑,想要早日回到寒灵寺就一定要先助凤施主。 “你有办法?”凤轻语燃起一抹希望。 寒灵摇头,“待贫僧看过之后方能断定是否有办法。” 寒灵从怀中拿出一块铜质的圆形法器,上面是一个阴阳八卦的图案,周围刻了许多复杂的纹路,又像是古老的图案,看上去神秘又诡异。 “轩辕施主的病不可用常理判断,这是贫僧自幼携带的宝物乾坤锁,必能断出轩辕施主的病情。”他缓缓说道。 凤轻语也是半信半疑,就连灵慧大师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这小和尚能有办法。 “凤施主不妨一试。”寒灵继续说道。 “我夫君该如何做?” 寒灵将乾坤锁放在桌子上,“将轩辕施主的血滴在上面即可。” 凤轻语这才看清,乾坤锁上的八卦图案都是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凹陷条纹。她看着轩辕璃夜,“夫君……” 后面的话凤轻语还没说,轩辕璃夜就已经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乾坤锁上。 突然,乾坤锁上放出红光,轩辕璃夜滴在上面的血随着八卦纹路不停的往四周蔓延,就在这时,寒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 两边的血不停的往中间汇聚,一红一金两种颜色的光在乾坤锁上对抗。 红色的是轩辕璃夜。 金色的是寒灵。 凤轻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不免惊奇。 渐渐的,红色的光芒彻底吞噬了金光,溢满了整个乾坤锁。 噗! 寒灵一口血喷了出来,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抬头看着轩辕璃夜,眼神充满惊悚,随即又恢复如常。 “你没事吧?”凤轻语见寒灵伤得不轻,反观轩辕璃夜,一点事也没有。 “哦弥陀佛,是贫僧道行太浅,无法帮助轩辕施主?”寒灵低着头。 凤轻语看着桌上的乾坤锁,上面的血迹已经完全淡去,仿佛方才的一幕不过是一场虚幻的的影像。 “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贫僧在与轩辕施主体内的东西对抗,若是贫僧将它打败了轩辕施主自然无事,可是……”他终究不敌。 轩辕璃夜皱眉,他注意到寒灵的话。 “你说我的体内有东西?是什么?”他急着问,他自己也觉得身体像是有一个东西在控制他一样,有时他能抵抗,有时也无能为力。 寒灵抬头看着轩辕璃夜,秀气的眼微敛,然后又看着凤轻语,点头说道。 “轩辕施主的体内确实有一个东西,不过是什么贫僧也不知道,就像方才,贫僧正是与那东西对抗,它实在太过厉害。” 寒灵的话让凤轻语的心猛地一紧,抑制不住的担心。“若是那东西不除会怎样?” “完全控制轩辕施主的心智,变成一个杀人不止的魔物。”寒灵淡淡地说道。 凤轻语的心像是被冰冷的刀剜着,生疼。 轩辕璃夜的双手紧紧捏着,不松开。 “灵慧大师他可知道?”凤轻语问道。灵慧大师当时怎么没跟她说明。 寒灵低着头说道,“师父他知道轩辕施主体内有东西,却也不知是何物,是以不知解决的办法。” 师父的道行比他深,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来。 只可惜他不能帮凤施主解决,看来他还是要待在这里。 寒灵离开念语宫后,凤轻语便一直忧心忡忡,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半分精神。 轩辕璃夜想了很久才做出决定,他不能这么冒险的见娘子留在他的身边,若是如寒灵所说的终有一天,他杀人不止化身成魔也不能伤了她半分。 夜凉如水,窗外明月正好。 “娘子。”两人躺在床上,轩辕璃夜轻搂着她的腰身,隆起的肚子撑着,他的手臂快要环不住她,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嗯?” 凤轻语的头正埋在他的怀里,听闻他的声音,她抬头,往进他的眼眸中。 他的眼中映着小小的她,像是有着一股强大的漩涡,将她整个吸了进去,再不愿出来,只想这么一直看着他。 “为夫是想,娘子不如暂时离宫,或者回天幽族……” 她的唇直接贴上他的,逼得他将话深深吞回肚子。 凤轻语近乎疯狂的深吻之后,抬眸看着他,“轩辕璃夜,你休想让我离开,若我出了皇宫半步,便立刻带着你的儿子嫁给他人,天下想要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差……” 这回,是轩辕璃夜以唇封唇。 不是不知道她的话玩笑成分,却始终不愿听见那些,她是他的,永远都是,别的男人休想! 轩辕璃夜的吻比之凤轻语的更加热烈,带着炽热的火焰,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唇舌霸道的抵进她的齿间。 近乎急切地寻找她的舌,与她纠缠。 一手抚在她的腰间,一手霸道的握着她的后颈,将她拉近。 凤轻语就这么睁着眼睛回应他火热的吻,他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次动情她都看进眼里,细白的玉臂缠住他的颈子,一只手不知何时以及将他的衣带扯开。 吻落在颈间,凤轻语的身子轻颤。 凤轻语亦学着他的样子,红唇轻轻地在他的耳廓撩拨,轩辕璃夜瞬间被她生涩不已的动作点燃。 衣衫尽解,一室温情。 激情过后,轩辕璃夜低眸看着埋在自己怀中昏睡的人儿,脸上晕染着粉红,煞是好看。 寂静的夜晚,传来一声轻叹,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谁能告诉他。 拥着她,轩辕璃夜一夜好眠。 接下来的每一天,除了上朝,凤轻语几乎跟轩辕璃夜寸步不离。若是以前,轩辕璃夜自然是开心不已,如今倒是哭笑不得。 他心疼她,怀着孩子怎能一刻也不停歇。 御书房。 “娘子,午膳用过了,你不困?”轩辕璃夜坐在龙椅上,看着坐在他身边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凤轻语,放下笔,将她的身子掰正。 凤轻语抬头看着他,又看看他面前的奏折,摇头,“不困。” 轩辕璃夜索性站起身,凤轻语立刻跟着他站起来,“夫君要去哪里?” “送你回念语宫睡觉。”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步出御书房。 最终,他还是陪着她躺在床上她才肯放心睡觉。 叶秋和小蝶站在门外,她们也发现了,小姐最近是越来越粘皇上了,连她们也不要了,那黏糊劲连她们见了都脸红。 等到凤轻语睡熟了,轩辕璃夜坐起身,低眸时才发现她纤白的手指竟然捏着他的衣带,顿时笑了。 罢了。 他还想着等她睡熟就去御书房,这会儿,倒是走不开了。 吩咐了叶秋一句,让她将御书房的奏折都搬到念语宫来,他坐在床边批阅就是。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看到轩辕璃夜在床边摆了一张桌子,他坐在床边,低头批阅着堆积成山的奏折。 低低地笑声传来,轩辕璃夜转身,发现她正看着他。 “娘子笑什么?” 他放下笔,扶着她坐起身。 “当然是在笑夫君,古往今来,坐在床榻上批阅奏折的君王还真是没听说,不过东璃的百姓知道了,定会夸他们的皇上辛劳为民。”她笑道。 轩辕璃夜好看的眉头微挑,“为夫这样是为谁?” 凤轻语这回事放肆的笑出声。 自从知道轩辕璃夜的身体之后,她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她已经让速风前去天幽族了,看能不能让爹亲自出族过来一趟,为璃夜看看,既然问题出在天幽族,爹没道理不知道。 只要璃夜在这段时间里不发作就好。 事情的发生往往总是在人的意料之外。 南靖的使臣来访,朝贡东璃。 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珍稀宝物,包括美女。 南靖如今的王是东方沿邢,正是南靖先皇的弟弟,性子温吞,此次他是亲自前来带着诚意,愿永远臣服东璃。 今年是东璃天下一统的第一年,北昌、西垣都要派人过来朝贡,只不过南靖是第一个前来的罢了。 轩辕璃夜将他们安排在皇宫外的驿站。 金银珠宝,珍稀宝物尽数手下,那数十位的异域美人却被轩辕璃夜下令赏了朝中官员。 东方沿邢虽对轩辕璃夜此举不满却无可奈何,如今他们南靖隶属东璃,东璃的皇上便是他们的皇上,皇上下旨他们自然要遵从。 隔日夜晚,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 凤轻语本来就不喜热闹,加之怀了身孕,听到那悦耳的丝竹声只觉得心烦,宴会才进行一半就带着叶秋和小蝶离开了。 轩辕璃夜作为皇上,自然是不能轻易离去。 东方沿邢一身藏青的锦缎衣袍,慈眉善目,留着垂胸的黑色胡须,站在大殿中央,双手抱拳,“皇上,臣不远万里亲自前来就是为表忠心,我南靖上下皆臣服东璃,世代不改,小女更是精心准备了节目请皇上欣赏一二。” 说完,小心得看着轩辕璃夜,见他没有反应。 啪啪! 两手拍掌,一女子从殿外飞跃进来。 忠臣惊呼不已,因为这女子竟然脚步凌空,像是踩在空中,一步一步轻盈地步入大殿中央。 她一袭绯红的轻纱对襟长裙,手上挽着素色披帛,一进入大殿,众人便能闻到一阵淡淡地香气拂面而来,十分醉人。 女子一直用宽大的水袖遮面,直到飞跃在轩辕璃夜的龙案前才垂落水袖,露出真容。 大殿中一阵抽气的声音,天啊,这该是怎样的美人。 眉心一点朱砂,两弯细眉如柳,那双水眸似天边的弦月,挺直的鼻子,粉唇如樱,整个一天宫仙娥下落凡尘。 她水眸微抬,淡看轩辕璃夜一眼,随即后退两步,旋至大殿中央。 长袖轻舒,仙气十足。 雪白的皓腕,纤白的玉足,在莹润的烛光下交织成一副绝美的仕女图。 主位上的轩辕璃夜始终神色如常,端着酒杯轻啜,直到那女子跳完才堪堪鼓了一下掌。 女子微勾唇角,露出妖娆至极的一笑,跪在地上,“东方如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吐气如幽兰,声音更似空谷传出的鹂鸟,听得在场的人心神好一阵荡漾。 没想到相貌平平的东方沿邢竟生出这般绝色的人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轩辕璃夜低眸,淡淡道了一声,“免礼。” 东方如婳对于轩辕璃夜的冰冷似乎不以为意,微微起身点头,步出大殿,没有丝毫留恋之色。 一场宴会就这样结束。 轩辕璃夜起身从端阳殿走出,一路往念语宫而去。 举行宴会的端阳殿正是一处偏远的大殿,与念语宫的距离不近,要需要穿过一个偌大的御花园。 漆黑的夜,繁星点点,回廊两旁皆挂着宫灯,轩辕璃夜向来不喜人伺候,独自一人走在静无声的回廊。 耳朵微动,轩辕璃夜侧身,伸手夹住了黑夜中横劈过来的一把寒刀。 目光如炬,泛着幽冷的寒光,反手一推。 噗! 刀身插入血肉的声音,那人双目圆睁,他低估了轩辕璃夜的实力。 这一幕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紧接着一大批杀人涌进御花园,全部举着刀冲向轩辕璃夜。 “既然想来送死,朕成全你们。”黑夜中传来轩辕璃夜冰冷的声音,像是带着死亡之气,那些杀手周围涌起寒冷的气息。 还未看见轩辕璃夜是如何出手的,那些杀手都倒在地上,死得凄惨。 御花园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侍卫,侍卫提刀赶来的时候,所有的杀手已经全部倒地无一生者。 侍卫跪在轩辕璃夜面前,“属下参见皇上,我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待他们抬头看着轩辕璃夜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侍卫大惊。 “啊!” 一声惊悚的叫声自御花园中传来,跪在地上的侍卫全部被轩辕璃夜释放的内力震开数丈,有的闪躲不及已经当场死亡。 轩辕璃夜的眸子已经完全化为猩红的颜色,十分恐怖。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同行尸走肉。 闻声前来的太监在触及轩辕璃夜的目光时,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皇上……”还未说完,身体已经被轩辕璃夜掐住了脖子,提在空中。 下一秒,轩辕璃夜握住他的胳膊,徒手撕碎了。 尸体,断臂,扔在地上。 轩辕璃夜似乎还不满足,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御花园周围的太监、宫女、侍卫,全部被轩辕璃夜撕碎了。 那些人的死状跟西山上飞鹰骑,飞龙帮的死相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撕碎的尸体,扯断的四肢,挖出的心脏,拧掉的头颅……整个御花园被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那些娇艳的花儿染上了血色,越发的绚烂。 此刻的念语宫,仍旧一片祥和。 直到一声呼救划破长空。 凤轻语从梦中惊醒,冷汗不满了整个额头,她睁开眼睛起身,“小蝶,璃夜回来了吗?” “小姐,端阳殿那边的宴会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没见到皇上过来。”她一直守在念语宫。 端阳殿那边的丝竹奏乐声早就熄了。 凤轻语的心跳猛地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快替我更衣,我要过去。” 虽不知小姐为何这样急,叶秋和小蝶两人还是拿过一旁的逸群快速帮凤轻语穿上。 凤轻语穿上鞋子,也顾不得梳妆,起身出了念语宫,往端阳殿的方向去。 月挂柳梢,凤轻语才知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了。 走了不过几步,就看到木雨飞奔而来,蓝色的衣袍上染了血,她的心一紧,脚步越发的快。 木雨却拦在凤轻语的面前,说道。 “娘娘,现在请随属下出宫,爷他已经失了神智,谁也不认得,娘娘此刻前去必死无疑,奔雷和烈电在前面拦着爷,恐怕也拦不到几时,娘娘快跟属下走。” 他们和爷的实力太过悬殊,现在爷的宫里大增,他们根本不是爷的对手。 木雨此刻顾不得许多,拉着凤轻语的手就往宫门出拽。 凤轻语却站在原地不动分毫。 “娘娘……”木雨顿脚,看着凤轻语,“爷交代过属下,若是出现意外,必要拼死护娘娘出宫。” “我决不离开!” 凤轻语说完,甩开木雨的手往前走。 叶秋和小蝶向来只听凤轻语的话,她不走,她们便不走。 她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没有人比她更爱,她绝不能离开。 木雨皱着眉,只能跟在凤轻语的身后,爷难道就没想到他们根本拦不住娘娘吗。算了,大不了爷动手的时候,他挡在娘娘面前,也好过将来爷后悔。 走到御花园,入眼的便是成堆的尸体,没有一具完整的。 “糟了,爷怎么不见了?奔雷和烈电呢?”木雨惊呼一声,突然草丛中传来一丝异动,凤轻语忙走过去。 正是奔雷和烈电,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 “爷呢?爷去哪儿了?”木雨着急问道。 “咳咳咳……”奔雷咳出一滩血,“爷……他出宫了,寒灵已经跟过去了。”说完昏了过了。 木雨颤抖着去叹鼻息,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有气,应该是寒灵从爷的手下救下来的。 凤轻语抬手扔下一瓶药,便往宫门的方向去。 木雨看了一眼凤轻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奔雷和烈电,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看奔雷和烈电,我去保护娘娘。”他对叶秋和小蝶说道。 叶秋和小蝶只能留下来,小姐那边她们也帮不上忙。 木雨上前一步,紧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在出宫门的一路上都是尸体铺地,宫门处守门的侍卫也被杀了。 轩辕璃夜只当那些杀手是东方沿邢派来的,去了驿站,事实上,那些杀手也确实是东方沿邢派来的。 他先派自己的女儿在殿中起舞,东方如婳身上的香味能够迷惑心智,使人无力,然后在御花园埋了杀手,本想着一举杀了轩辕璃夜,他们便能夺回南靖。 谁知轩辕璃夜根本就没受那迷药的影响。 凤轻语和木雨跟着一路的尸体和血迹赶到驿站的时候,驿站里所有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了。 不仅是东方沿邢,还有驿站里的下人。 寒灵正守在驿站外,看到凤轻语来了,伸手拦住,“凤施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轩辕施主已经彻底被那东西控制了,谁也不认得。” 师父吩咐的,他不能让凤施主白白送命。 凤轻语看着寒灵,“怎么会这样,璃夜不是已经吃了灵慧大师给的药吗?” “师父的药只能压制,轩辕施主体内的东西太过厉害,师父的药已经压制不住了,还有今晚该是有人对轩辕施主起了杀心才会如此。” 要不然,师父的药也不可能这么不管用。 对璃夜起了杀心,难道是南靖的人? “你让开,我要进去!”凤轻语冲着寒灵吼道。 “不行,贫僧答应了师父要护凤施主周全,贫僧绝不能让凤施主轻易冒险。”寒灵拦着不让。 “你师父还说了,出了寒灵寺,我的话就相当于他的命令,难道你要违抗师命?”凤轻语沉声说道。 寒灵犹豫了,师父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在。 师命,他自是不敢违抗。 在凤轻语的眸光下,寒灵放下了手,让凤轻语进去。 凤轻语走进屋子的时候,轩辕璃夜坐在椅子上,像是杀人杀累了,低垂着眸子,他的衣摆处滴着血水,浑身都是血,脸上,手上…。 他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把剑,紧紧握着。 听到门被推开,他猛地惊醒,一个瞬移站起身,剑横在凤轻语的脖子上。 因为太过用力,凤轻语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就这么看着轩辕璃夜。 “爷……你不能……”木雨上前一步,话未说完就被轩辕璃夜一掌打出了屋子,倒在大厅中。 他看着凤轻语,“你也是来反抗朕的?” 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是冰冷,仿佛眼前的人他根本不认识。 轩辕璃夜的瞳孔已经全部化为血红,是那种极为暗沉的血红,看上去十分恐怖。 凤轻语强忍着鼻子的酸涩,她不相信昨夜还躺在身侧温声细语的璃夜,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他的眸光更是刺伤了她。 “不是,我是来投降的。”既然他问她是否反抗,那么她臣服。 她唇边绽放微笑,微微扬起的弧度让轩辕璃夜的手轻颤了一下。 轩辕璃夜看着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明明想杀了,却迟迟下不了手。 察觉到轩辕璃夜的迟疑,凤轻语唇边的笑彻底绽放,她就知道璃夜就算失了心智也断然不忍心杀她。 “放下剑,我投降,绝不反抗。”凤轻语轻声说道。 铛! 剑掉落在地。 轩辕璃夜伸手霸道的揽着凤轻语,“你是第一个向朕投降的人,朕不会杀你!”冰冷的声音在凤轻语的头顶响起。 他身上的血染红了凤轻语梨白的衣裙,她却笑了。“谢皇上。” 出了屋子,被轩辕璃夜打趴下的木雨才站起身,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轩辕璃夜的眸子看着他,正欲出手。 凤轻语的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轻声说道,“他是我的属下,我头投降了他自然也甘愿投降。” 凤轻语眼神示意木雨。 木雨立刻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属下愿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他本就是爷的属下,这话说出来全凭真心。 轩辕璃夜渐渐收敛了杀气,揽着凤轻语出了驿站。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凤轻语的脸上,视线不曾错开半分。 他很疑惑,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却好像很久以前便认识她一样,这世间只有她能入他的眼。 注意到轩辕璃夜的视线,凤轻语侧过头来看着他。 轩辕璃夜并没有被人看穿后的窘迫感,反倒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眸,“你到底是谁?” 她方才竟然不怕他,还敢冲进屋子,他很好奇。 凤轻语的眼眸闪了一下,她没想到,轩辕璃夜会有一天问她她是谁。 “我是轩辕璃夜的娘子,你呢?”她着他,笑道。 轩辕璃夜眼中的血红依旧,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闪动了一下,这句话好像对他来说很熟悉。 “我是轩辕璃夜。”他回道。 “那正好,我便是你的娘子。” 轩辕璃夜的脚步停顿,似乎在为这个事情开心,他的眉梢都是向上挑起的。 两人具是一身血衣,却都笑得像个孩子。 身后的木雨不敢多言,只是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前面的一幕,心中顿时叹道,看来娘娘不走是对的。 可是皇上却像是不认识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速风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走了几步,轩辕璃夜自然而然的抱起凤轻语,像是身体的本能一般,抱起她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动作。 轩辕璃夜怔了一下,随即恢复。 两人回了念语宫,轩辕璃夜才反应过来,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来这里,只不过是觉得这条路像是走了许多回。 刚送奔雷和烈电回到住处的叶秋和小蝶,看到凤轻语一身血,吓了一跳。 上前一步,“小姐,你没事吧?” 轩辕璃夜猛然侧过头,满身杀气的看着她们,以为她们是来抢凤轻语的。 凤轻语伸手扶住他的脸,“她们都是我的婢女,不会伤害我的。” 她转而对叶秋和小蝶说道,“我没事,你们下去吧,没事不要进来。”璃夜现在情况不稳定,随时可能杀人。 她不能冒险。 “是。”叶秋和小蝶看了一眼,虽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她们看出,皇上好像不认识小姐了,他的眼神十分陌生。 进了屋子,轩辕璃夜依旧舍不得将凤轻语放下来,仿佛她是自己的私有物,就该一直抱在怀里。 第一百五十章 只对她温柔 凤轻语凝眸,“皇上,你该换身衣服了。”她提醒道。 两人的身上具是染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凤轻语有些难以忍受。 轩辕璃夜这才注意到身上的墨袍滴着血水,一路走来,干净的地面都是血脚印,不由得皱眉。 将凤轻语放在地上,“你伺候朕沐浴。” 他不喜别人靠近却唯独不排斥她。 “好。” 凤轻语牵着轩辕璃夜走到后面的浴池,伸手帮他解衣带,他的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朕自己来。” 她松开手站在一旁,眸低敛着,他的戒心太重,到底是不肯信任她。 没有注意到凤轻语的情绪,轩辕璃夜扯开衣带,步入浴池中。 他的周身皆是洗下来的血红,知道颜色慢慢变淡,清澈的水洗去了全部的血迹。 轩辕璃夜拿起一旁的布巾,递给凤轻语,“帮朕。”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过相比较在驿站,此刻已经好了许多。 凤轻语很满足。 她走下浴池,接过他手中的布巾,细心的为他擦拭后背。 温热的水浸湿了凤轻语的衣裙,她隆起的腹部格外明显,轩辕璃夜似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肚子的脉搏跳动。 这种除了她与他之外还有人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喜。 轩辕璃夜的眸子血红凝聚,侧身伸手覆在凤轻语的肚子上,“这里是谁?”他的语气中分明带着杀气。 凤轻语捏着布巾的手一顿,心顿时凉了几分。 她怎么忘了,此刻的璃夜不比往日,人命如今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这里是我的命,没有他我会死。”她看着他红色的眸子,缓缓说道。 她不能让璃夜伤害孩子。 然而轩辕璃夜却不这么认为,这种不被凤轻语重视的感觉让他发狂,他的手下渐渐用力,“拿掉他!” 凤轻语的嘴唇泛白,下意识就是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此举无疑更加激怒了轩辕璃夜,手下凝聚的内力越来越多。 突然,掌心下传来一阵触动,隔着凤轻语的肚皮,微微的踢着轩辕璃夜的手掌。 这种奇怪却又不排斥的感觉让轩辕璃夜瞬间撤去了内力,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惊奇,“他在动?” “他很喜欢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她好不好。”她的语气近乎恳求。 手指紧紧捏着他宽大的手掌。 这个孩子向来与璃夜亲,以往也是这样,只要璃夜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孩子总会兴奋得动个不停。 轩辕璃夜看着她的眼睛,这样的她,他竟不忍拒绝。 “好。”他点头。 虽然也不知为何会答应她的要求,不过在看到她脸上的笑时,他不后悔。 凤轻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或许灵慧大师的判断是错的,璃夜即使化身成魔也不会杀人不止。 至少他没有杀她,没有杀了她腹中的孩子。 这就够了。 “轻了。”轩辕璃夜轻吐两字。 凤轻语立刻回了神,才知他是嫌她搓背轻了,低低地笑出声,想起以往都是他替她搓背的,如今,换过来了,不过她喜欢。 “你在笑朕?”他的声音微冷。 凤轻语摇头,又察觉她是站在他背后摇头的动作他当然看不见,又说道,“不是,我是在笑我夫君。” 夫君? 轩辕璃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懒得多想。 凤轻语倒是觉得轩辕璃夜变了个人之后,智商似乎也下降了。 好不容易帮他搓完了澡,凤轻语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手腕都酸了,自己却还没洗,甚至衣裙还穿在身上。 她绕到轩辕璃夜的身前,将布巾塞到他的手中。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凤轻语毫不客气的说道,“现在该你为我擦背了。” 为她擦背? 开玩笑,他是天下之主,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这个女人竟然让他给她擦背。 她一定是不想活了。 心里明明想着这么教训这个女人,手上却已经将布巾接了过来。 凤轻语轻笑,转过身对着他,张开双手。 “做什么?”他看着她。 “皇上难道要让我穿着衣服沐浴吗?”她反问。 轩辕璃夜微怔,伸手扯开她的衣带,夏日的衣服本就单薄,轻轻一扯,衣服就四散开来,露出里面锦白的肚兜。 手指下是她滑如凝脂的肌肤,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还有一件。”凤轻语低眸,提醒道。 轩辕璃夜的手绕到她纤细的脖颈后,扯开肚兜的系带,这下子算是真的片缕未着,胸前的迷人风光展露无遗。 “愣着做什么,搓背。” 凤轻语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轩辕璃夜的眼前的是光洁雪白的美背,水汽的蒸晕下呈现成粉红的颜色,颇为好看,他一下竟手足无措。 她的肌肤软软的,很嫩,如玉的手指捏着布巾抚上她的背,生怕擦破了皮儿。 “轻了。”凤轻语学着他的语气。 轩辕璃夜一下子没了耐心,将布巾扔在她的手上,起身出了浴池。 他是谁,天下之主,多少女人挤破了头往他身上扑,这个女人真不知好歹,他亲手伺候她还不够还敢挑三拣四。 凤轻语低头看着手中的布巾,笑笑,他都不认识她了,做到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怎能要求他想以前那样。 心里虽这样想着,到底是有些委屈。 凤轻语愣神的瞬间,轩辕璃夜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 “呀!”凤轻语皱着眉惊呼一声。 轩辕璃夜立刻转身奔到浴池边儿,“怎么了?” 她抬头看着他,柳眉微蹙,“我的腿抽筋了,大概是泡得时间太长了。” 话音一落,轩辕璃夜已经重新走下浴池,将凤轻语抱起来,拿过一旁干布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拿过一旁的衣裙帮她一件件套上。 他蹲在地上,捏着她的小腿,“是这里吗?” 他看着她,眼睛虽然的是血红的,但里面的一抹柔情始终在。 凤轻语点头。 他就轻轻地帮她捏着腿,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做这一切,等到他想的时候动作已经快过了他的脑子。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就像是被人需要的感觉。 一番折腾,天已经大亮了。 宫里的尸体,血迹都被木雨带人连夜清理干净了。 不过,尸体能够清理干净,血迹可以洗刷,但是人言却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住的,一夕之间,东璃皇上化身杀神,屠杀上百口人的事早就传了出去。 以讹传讹向来是百姓茶余饭后的乐趣。 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更有甚者传言轩辕璃夜嗜杀成性,六亲不认,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杀。 “小姐,皇上他……”轩辕璃夜好不容易离开了一会儿,叶秋走进屋子,为凤轻语准备早膳。 凤轻语执起筷子,低着头像是没事人一样吃着饭。 “没事,你们没事不要待在屋子里,尽量和璃夜保持距离,等速风的消息吧,也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 凤轻语已经告诉了速风天幽族的入口,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到了。 “小姐,奴婢觉得你这样太冒险了,皇上他的性情不定,奴婢担心他会伤害小姐。”小蝶始终放心不下。 她亲眼看见西山那天皇上掐着小姐的脖子。 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昨夜也是,宫里发生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她们更是亲眼所见,如此,她就更不放心小姐了。 凤轻语低头抚着肚子,小蝶说的她都明白,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她相信孩子也一样。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但是我不能离开皇宫。”凤轻语放下筷子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人,“要不然我先送你们出宫……” 叶秋和小蝶立刻跪在地上,“小姐,我们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她们不肯离开。 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吩咐御膳房重新做一份早膳。”她说道。 叶秋站起身,“小姐,你没吃饱吗?” “我是送到御书房去,那些宫人都怕璃夜,他一定还没用早膳,我亲自送过去。” 经过昨夜一事,宫里的人估计都吓得不敢靠近,若不是碍于宫规,私自出逃者株连九族,那些人只怕都逃出了宫。 “奴婢这就差人去准备。” 叶秋转身出了念语宫往御书房的方向去,小蝶则留下来收拾桌子,帮凤轻语梳好妆。 凤轻语一走出念语宫就能真切的感受到宫里的气氛十分不对,虽然已经以前也是这般沉闷无比,现在却透着一股死气。 深吸了一口气,凤轻语往御书房的方向去,小蝶紧跟在她的身后,手上端着托盘。 走到御书房门口时,里面正好传来轩辕璃夜的怒斥声。 “朕不过一日没来,御书房竟然无人打扫,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冰冷而狠厉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一群人的求饶声,“皇上饶命,皇上……” 凤轻语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猛地推开门,已经晚了。 十来人一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她的心顿时冷了几分。 听到门被推开,轩辕璃夜正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人没有他的命令竟然敢闯进来。 抬头时,却看到是凤轻语,她的背后是一片金色的阳光,一袭淡紫的衣裙,倾城动人。 凤轻语转身从小蝶的手中接过托盘,对她说道,“你留在外面不要进来。” 小蝶虽担心,小姐的命令她却是不敢违抗。 方才的皇上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地狱里出来的修罗,顷刻间便要了数十人的姓名,眼睛都不眨一下,让人的心中一阵泛寒。 本是夏季,她的胳膊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凤轻语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又看着轩辕璃夜,面露心疼。 轩辕璃夜对凤轻语的表情丝毫不以为意,他以为她是在心疼这些死人,却不知她心里真正心疼的人是他。 “你来做什么?朕的御书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轩辕璃夜坐下来,背靠在龙椅上,一副慵懒肆意的模样,声音更是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凤轻语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龙案上,“皇上还没有用早膳,我特意送过来的,一会儿还要早朝,皇上还是先吃一些。”她解释道。 守在外面的侍卫,到底是轩辕璃夜亲自训练的,快速走进来讲地上的尸体清理干净。 轩辕璃夜血红的眸光落在托盘上。 一碗清粥,几样小菜,还有小笼包,水晶虾饺,点心,都是些普通的东西。上面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做出来的。 他还真有些饿了。 “皇上是担心有毒吗?”见他不动筷子,凤轻语执起筷子,“我先为皇上试毒。” 一只手早已夺过凤轻语手中的玉著,狂妄而邪肆的声音响起,“这世上还没人能杀得了朕!”从来只有他杀别人的份儿。 凤轻语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那神情却不再是她熟悉的,语气更是与之前天差地别。 即便如此,她也爱。 “皇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说道。 轩辕璃夜正在喝粥,幽深的眼眸邪睥了她一眼,“看在你是朕唯一的宠物的份儿上,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宠物? 原来她此刻再他心中就是一个宠物,他只是觉得她稀奇才留在身边。 罢了,宠物就宠物吧,好歹是唯一的。 “皇上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随便杀人。”想了一下又说道,“除非别人想杀皇上。” “那些人对你很重要吗?” 凤轻语知道她若是说重要,他觉得会变本加厉,所以她摇头,“我不想看到尸体,所以,皇上能不能答应我这唯一的要求。” “朕若是答应你有何好处。”他的眼中只有利益。 好处? 凤轻语想了一下,靠近了他几分,红润的唇轻触他的脸,“这样可够?”她记得他最喜欢的就是她主动吻他。 那温软地如同羽毛一般的感觉让轩辕璃夜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这种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让他有些错愕,他侧过头看着她,血红的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难道不够? 在轩辕璃夜惊异的眼神下,凤轻语的唇再次靠近,不过这次却是落在他微凉的薄唇上,一触即离。 轩辕璃夜似乎还未来得及品尝她的芬芳她就离开了。 眼中明显带着怒气,他的手贴在她的后脑勺处,将她拉近自己,唇立刻就覆了上来。 这一次不似上一次,他真切的感觉到她的柔软与清甜,让他欲罢不能。凤轻语的唇微分,他的舌下意识地抵进她的齿间。 他的吻好不温柔,甚至是疯狂的啃咬,亦如他第一次吻她那般,只凭着本能在她的唇齿间扫荡。 凤轻语的眼眸闪了一下,她怎么忘记了,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以往的事,对于失了心智的他,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轩辕璃夜的吻霸道无比,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吻得又急又猛,直将她的舌尖都咬得疼,她的呼吸渐渐急促,一声声喘息窜入他的耳朵,成了最致命的诱惑。 手不由的上移,放在她的胸口。 凤轻语的呼吸一滞,费了好大的力气别开脸,轩辕璃夜似乎对她的拒绝不甚满意,唇再次落下来。 她却是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夫君再吻下去,我就要死了。”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而且,这个时辰,夫君该去上早朝了。” 轩辕璃夜皱眉,他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件让他感兴趣的事,可是听见了她说死这个字他心里又莫名的一阵抽痛。 也罢。 轩辕璃夜站起身,不放心的又嘱托一句,“你在此等着朕,不准离开半步。” “好。” 凤轻语坐在他的位置上,回以一笑,“夫君记得答应我的,不可随便杀人。”她用行动表示自己绝不会离开,轩辕璃夜才放心的出了御书房。 走到大殿的时候,满朝文武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轩辕璃夜坐上龙椅,他们的目光具是一凛,迅速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昨夜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他们自是知道了。 外面皆传言皇上因嗜杀成性,已经化身为魔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皇上的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 这根本就是成魔的征兆。 他们可得谨慎些,不然惹怒了皇上,还不得落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众卿可有事要上奏。” 宽宏的大殿回荡着他冰冷的声音。 众大臣浑身一颤,不敢言语。 “启奏皇上,西北部连月干旱,颗粒无收,臣奏请皇上开仓赈灾。”尚书大人左移一步,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细汗,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实在是因为皇上的眼睛太过恐怖。 “准。” 尚书大人松了一口气退回原位,脸色已经不似方才,早吓得惨白。 礼部侍郎也出列。 “启禀皇上,臣听闻昨夜住在驿站的南靖新王去世,是否重新挑选大王驻守南靖?” 说完,整个大殿被一股诡异的冷气包围,胆子小的大臣已经双腿发抖,不知所措。 谁不知道,昨夜南靖的大王东方沿邢派杀人刺杀皇上,皇上一怒之下亲自前往驿站将南靖的来人权属杀死,这个时候,礼部侍郎竟然还敢提这件事。 他是活腻了吗? 果然,下一秒,轩辕璃夜血红的眸子阴沉的可怕。 “礼部侍郎的意思是南靖的那些不该杀?”他的眸中杀气尽显,紧握的双手已经运了内力。 礼部侍郎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请皇上息怒,臣,臣不是这个意思。”他已经结巴的不会说话了。 轩辕璃夜正准备一掌结果了他,耳边却回荡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夫君记得答应我的,不可随便杀人。 紧握的手随即松开,凝着的眉也展开。 他起身,看着下面跪地不住磕头的礼部侍郎,只说了一句,“退朝!” 轩辕璃夜离开了,大殿中那渗人的威压已经不存在了,礼部侍郎仍旧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他以为脑袋此刻就要搬家了。 一个大臣走过去,扶起地上的礼部侍郎。 “大人,皇上已经下朝了。” 礼部侍郎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怔怔地看着已经空了的龙椅,彻底松了一口气。 “皇上虽杀戮心重,却也不似不讲理之人,否则方才也不会轻易便放过了大人。” 礼部侍郎点头,表示赞同。 轩辕璃夜出了大殿便直奔御书房而去,那里有人在等他。 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推开御书房的大门,眼睛已经落在那黄金龙椅上,他记得临走之前她就坐在那里,此刻那里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滔天的怒气瞬间溢满胸腔,她竟敢骗他!该死! “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娇俏的声音传来,凤轻语从后面的屏风处走出来。 看到的就是轩辕璃夜阴沉的脸,却不知到底是谁得罪了他。 轩辕璃夜一个瞬移到了凤轻语面前,伸手捏着她的胳膊,力气有些重,“以后不许离开朕的视线。” 见不到她,他的心便会变得烦躁,烦躁得想杀人! 不知他为何这样,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你方才去哪儿了?”平复心中的怒气,轩辕璃夜才问道。 “一直坐着太无聊了,我就在后面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看,就躺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 她看着他的脸,轻声道。 轩辕璃夜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却落在她粉嫩如樱花的唇瓣上,他方才上朝时一直惦记着她的味道,让他不能专心,索性早早便下了朝。 就是为了她。 触及到他的目光,凤轻语有片刻的闪躲。 轩辕璃夜长臂一伸,卷着她,一个瞬移倒在龙椅上,唇已经落了下来。 他的唇在靠近她的唇时,一只纤白的手伸过来挡住了,在他快要发怒的时候,凤轻语轻声说道,“不许再用力,夫君记得温柔一些。” 她可不想再次尝试快要窒息的感觉。 温柔是什么,轩辕璃夜不太明白。 大手将她的手拉下来,唇准确而又用力的落在她的红唇上,那样的力度,凤轻语吃疼,他是拿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想到她话,又注意到她微蹙的眉。 轩辕璃夜终是放轻了力度,柔软的舌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慢条斯理的吮吻。 勾着她香软的小舌,不停地深入,舍不得离开半分。 这样轻缓的力度凤轻语还是能够适应的,微闭着眼眸,慢慢回应他。 轩辕璃夜的眸色一亮,原来可以这样,他像是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揽着她的腰不按向自己的怀里。 只是……她隆起的肚子实在不容忽视,让他不能完全靠近她。 可是,她说了,肚子里的是她的命,他又不能…… 几番折腾,凤轻语单薄的衣衫早就松散不已,只能堪堪遮住,却挡不住那万般风情。 轩辕璃夜的眸光瞬间加深,血红地可怕,几近墨色,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扯开了她的衣带。 凤轻语虽情动,却比他多了几分理智。 此刻的他不知轻重,若是在进行下去难免会伤了孩子。 如玉的手指捏住轩辕璃夜宽大的手掌,阻止他的动作,“夫君……不要。”她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会伤了孩子。” 她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含着担忧。 “孩子?谁的孩子?”他看着她问道。 凤轻语被他一时的愣神都笑了,“当然是夫君的,我与夫君的孩子。” 轩辕璃夜凝眉,她与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有碰过她? 才想着,他的心已经抑制不住地被杀气侵袭,“你竟然敢骗朕?这世上没人敢骗朕!” “只是夫君忘记了。” 她不顾他眼中的杀气,淡淡地道。 “你如何证明?” 忘记了,开玩笑,他自己的记忆他难道会不知道,他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她,昨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岂会忘记。 凤轻语才想到,他只是失了心智并不代表失忆,他的记忆或许是完整的但没有她。 这让她如何证明。 “我与夫君很久之前就认识,那时你还是东璃的璃王,第一次见面便不顾我的意愿强吻我,甚至抢娶,后来……” 凤轻语将他们相识以来的事情说与他听。 当说到大婚之日他放了漫天的孔明灯,她为他解毒,他为她受伤,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消失不见。 回过神时,凤轻语低着头不再言语。 轩辕璃夜清晰的感受她的难受,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抬头。 两行泪珠顺着眼睛滑落在脸上,她哭了。 他的心骤然一紧,心脏像是被人拿刀在捅,痛得他呼吸都有些停滞。以他的性子,若是有女人在他的面前哭,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 现在却是心疼不已。 他执掌天下,却不懂如何叫她的眼泪止住。 见轩辕璃夜依旧不说话只盯着她,凤轻语的眼泪一下子来的更加凶猛,带着十足的委屈。 她很少掉眼泪,从小到大哭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夫君难道不信我吗?夫君腋下三寸的部位有一颗红痣,大腿内侧有一颗黑痣……”她几乎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说了个遍。 其实在她说起那些事的时候,轩辕璃夜就已经信了,只是不知如何去哄她。 凤轻语却是越哭越凶,想要将这几日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本就挺着个肚子,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得轩辕璃夜胆战心惊。 “为夫相信你。” 为夫,相信你。 凤轻语一下子愣住了,隔着满眼的水汽看着轩辕璃夜,哭得更凶了,像个孩子。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他自称为夫。 “你刚刚说什么?”她不确定的问道。 轩辕璃夜回想起方才的话,他只是脱口而出并未多想。 为夫?他为何会这样称自己。 凤轻语见他蹙眉思索的样子,她就知道是自己听错了,“哇……”不再是默默地流泪,而是放声大哭。 轩辕璃夜没辙了,她怎会是一个爱哭的女子。 他不喜欢看到她哭的样子。 “为夫相信你,孩子是为夫的。”他又将话重说了一遍,怕她听不清楚,特意加大了音量。 凤轻语盯着他,这才忍住不哭。 低头,将满脸的眼泪都擦在他上等的锦缎墨袍上。 轩辕璃夜哭笑不得。 她就是他的劫,一辈子。 抱起凤轻语,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将她没擦干净的眼泪抹去,动作虽不甚温柔但看得出他以及尽力了。 “朕为何不记得这些事?” 他虽然相信了她的话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出了何问题。 凤轻语摇头,她也想知道为何他就成了这样,“寒灵说了是因为夫君的体内有一个东西控制了心智,所以夫君才会忘记一切。” 她只知道这些。 “寒灵?是谁?”下意识的觉得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不喜从她嘴里说出男人的名字。 凤轻语顿时被他的侧重点弄得无语了。 “寒灵是一个和尚。” 他虽失了心智,但是爱吃醋的本质却没有改变。 “体内有东西,为何朕感觉不到?” 轩辕璃夜对于凤轻语说的并无半分感觉。 凤轻语的眸子暗了,若是他有感觉便不会被控制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轩辕璃夜没有继续问下去,却是对她的话信了全部。 御书房中,两个人相拥而坐,谁也没有说话,却又十分安静美好。 凤轻语其实想着他若是能忆起以前的时候是不是就能拜托控制,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然而想想就觉得十分困难。 他的记忆完全是不同的,她再怎么说与他听,他也只会有听故事的感觉。 “我们以前很恩爱吗?” 半响,轩辕璃夜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他在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熟悉,像是认识了很久,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 “当然,夫君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我也是。”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他不记得她了她一定十分难过。 他的手渐渐收紧,揽着她的腰身。 “我知道那不是你愿意的,若有一天你记得了所有的事,我一定会好好折磨你。”凤轻语毫不客气的说道。 竟然让她这么伤心。 凤轻语或许现在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轩辕璃夜恢复了心智,不用她“折磨”他,他自己都会“折磨”自己。 门外。 木雨一直站着,耐心地等凤轻语出来。 搁着以前,他早就冲进去了,昨夜的事情他可是记得清楚,爷毫不留情地就一掌将他打得吐血。 若是他再不长记性,估计小命儿甭想要了,奔雷和烈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奔雷和烈电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不省人事,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在外面等着就好。 等了好大会儿,两人才从御书房里出来。 木雨立刻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轩辕璃夜皱了一下眉,随即想起来他是凤轻语的侍卫,“免礼。” 不过他还注意到了眼前的人对凤轻语的称呼,她真的是他的皇后,这个认知让他心中莫名的一阵喜悦。 木雨站起身,看了凤轻语一眼,触及到轩辕璃夜冰冷的视线又低下头。 他怎么忘了,爷以前就是一醋缸。 “回皇后娘娘,速风穿信回来,他出了天幽族,现在正在回帝都的路上,族长和组长夫人也一同前来。” 他等着就是为了告诉娘娘这个消息。 凤轻语抿唇,“本宫知道了。” 轩辕璃夜侧过头看着凤轻语,“速风是谁?族长和族长夫人又是谁?” 为何她在听见这些人的时候这般开心,她只是他一个人的,别人休想引得她半分注意。 知道他是吃醋了,凤轻语不稀奇,解释道,“速风是我另一个属手下,族长是我爹,族长夫人自然就是我娘。” “他们为何要来?” “当然是想我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爹娘了,自然是十分想念,所以才会派速风将他们二老接过来。” 暂时她还不能对他说明爹娘的来意。 “不许想念他们,你是朕的。”他霸道的宣布。 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人,不能有其他人存在,爹娘也不行了。 “好,我不想念他们。” 一旁的木雨惊呆了,他虽未抬头,可两人的谈话却是一字不差的落在他的耳朵里,只是觉得惊奇。 这还是他英明神武的爷吗? 与昨夜充满杀戮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皇上,娘娘,属下告退。”再待下去他估计会疯,或是忍不住笑而被爷杀死。 “嗯。” 凤轻语看了一眼木雨,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了。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送回念语宫,自己则折回御书房。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 刚坐下,寒灵又过来了。 “哦弥陀佛,轩辕施主的情况似乎稳定了许多,但是贫僧不得不劝凤施主还是小心为好,他随时可能再次动杀念而发狂。” 寒灵也在暗中观察过轩辕璃夜,他的情况相比昨日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轩辕璃夜已然被控制了心智,随时可能爆发。 那样的后果不是凤轻语能承受的。 凤轻语皱着眉,他说得她不是不知道。 “寒灵小师父认为我该怎么做?” “贫僧以为,凤施主还是远离轩辕施主为好,等找到解决的办法再回来不迟。”他答应过师父要保护凤施主,自然要护她周全。 “小姐,寒灵小师父说的对,您还是听他一句劝,暂时离开皇宫。”小蝶也说道。 她是见过皇上发狂的样子,十分的恐怖。 “凤施主切莫因为一时的心软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见凤轻语蹙眉,寒灵接着说道。 她觉得以现在的轩辕璃夜也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他还是在乎她的。“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走得了吗?” “若是我现在走了,只怕他会发了疯的寻我,到时遭殃的恐怕是天下人。” 凤轻语看着御书房的方向。 寒灵倒是没想到凤轻语会这么说,“是贫僧考虑不周。” “算了,事到如今,走一步且看一步吧。”事情已经不是她能够掌控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寒灵抬头看着凤轻语。 怪不得在寺里的时候,师父就对凤施主刮目相看,说她是难得的奇才。 她的思想果然异于常人。 “凤施主既然如此考虑,贫僧就不多言了。” 他弯身行礼,转身离开了念语宫。 几天后。 听闻了此事的欧阳晨雾已然在西垣待不下去了,且已经在赶往东璃的路上。 如果真的按照东璃传言的那样,轩辕璃夜嗜杀成性,那么第一个受伤害的一定是小语,以小语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离开。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语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坐视不管。 西垣离东璃的距离自然要比天下第一庄离东璃的距离要远得多。 黎明月此刻已是到了帝都住在客栈里。 他正想着如何进宫一趟察探究竟。 很明显,黎明月也是听闻消息赶到东璃的,他的心里同样放不下凤轻语。 “主子,属下前去皇宫周围查看了一番,皇宫的守卫远比属下想象的要森严,恐怕,要想混进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轩辕璃夜的手段太过厉害,属下劝主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左岩站在黎明月面前,将自己打探到的汇报给他。 黎明月捏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顿,他还是担心轻语,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听闻轩辕璃夜现在六亲不认,见谁杀谁,轻语的处境一定十分危险。 “准备一下,我今晚要亲自潜入皇宫查探一番。” 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去一趟。 左岩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主子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虽然主子一向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是只有在面对凤姑娘的事情时才会变得不淡定。 这些年,主子虽身在天下第一庄,却没有一天不关注着凤姑娘的动向。 阳光从客栈的窗户中洒下来,月牙白的衣衫在阳光中显得格外的圣洁而高贵,清冷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 推开房间的门,黎明月走了出去。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他的身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美得好不真实。 这就是传说中的俊逸无双,清贵无双,气质更是无双。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她是朕的皇后 黎明月从二楼走下大厅,所有的人都是石化的状态。 这样的目光他早已习惯,出了客栈就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左岩说的果然没错,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将皇宫围了三层,层层都是铁甲加身,手持长矛,这只是他看到的,恐怕他看不到的还有更多。 看来要想进到皇宫里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明月心中自有一番打算,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左岩一直跟在黎明月身后,看到主子如此,他也难受,他真不明白主子为何要为凤姑娘做到这种地步。 主子再怎么对凤姑娘好,她也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用感情回报。 主子这是何必呢? “主子打算何时潜进宫中?”左岩问道。 黎明月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收起你的心思,我一个人去,你留在客栈不许跟着。” “主子……”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人多反倒容易暴露目标。” 他当然知道左岩的心思,只怕是知道他何时动身,左岩定会先他一步进宫打探。 夜微凉,浓如墨。 念语宫,凤轻语终于将之前心血来潮,中间有搁置很久的小肚兜给绣好了。 虽然比不得宫里绣工精致的绣娘,好歹是她的一番心意。 “小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叶秋拿过凤轻语手中的小肚兜,仔细端详,缺失比之前的那个好了太多。 小蝶有些心虚,小姐还说要跟她比划死,不过她只绣了那一天便再不可碰一下。 “那是当然,本小姐只是不想绣,真绣起来你们都比不过。” 凤轻语呵呵笑,毫不谦虚的夸赞自己。 门外,轩辕璃夜驻足,听见里面的笑声,蹙眉。 她从未再他面前笑得这般开心。 猛地推开门,轩辕璃夜踏进来,身后的门因他的大力而不停摇晃。 叶秋和小蝶目光一凛,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出去!” “是!” 叶秋和小蝶起身,担心的看了小姐一眼,他们似乎觉得皇上的心情不好,脚下却不敢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屋子,还不忘将门关上。 “因为何事笑得这般开心?” 语气冰冷,亦如之前你。 凤轻语将手中的东西拿给他看,“今天才将小肚兜个绣起来,明日得空了再为你绣荷包。” 荷包? 他怎么会带那种东西? 轩辕璃夜走过去,坐在凤轻语的身边,手自然而然的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你绣的?” 可真丑! 不过他每说。 “嗯,以前夫君还夸我绣的十分好看,缠着我非要我帮你绣一个荷包。”这话她可没假说。 轩辕璃夜微怔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夫君喜欢什么颜色?” 凤轻语知道他喜欢穿墨色的衣袍,她总不能绣一个黑色的荷包吧,想想都觉得好笑。 “紫色。” 他几乎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凤轻语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是这样的紫色吗?” 她也喜欢紫色,所以她的衣裙大都是紫色的。 轩辕璃夜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正是紫色,压下心中的疑惑,只应了一声。 凤轻语立刻就在针线篓里挑拣不同颜色的丝线,想着绣些什么好,璃夜是皇上,最好还是要绣龙。 不过以她的绣工,绣龙恐怕有些困难。 轩辕璃夜夺过她手中的东西,不愿让这些琐事占据了她的心思。 “明日跟朕出宫一趟?” “出宫?去哪里?”凤轻语疑惑不解。 轩辕璃夜抱起她走到床边,“明日你就知道了。” 凤轻语躺在床上思索,如果可以她不想他离开皇宫,这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牢笼,将他们圈禁在此,出了皇宫,她总怕事情不似自己想象中那样。 “为何还没入睡?” 轩辕璃夜侧过头,看着她。 借着外面清冷的月光,凤轻语能够清楚的看清他的每个表情,“今天下午已经睡过了,不是很困。” 她最近也不是十分瞌睡。 所以此刻正精神着。 “不是很困?正好。” “什么正好?”凤轻语微怔。 轩辕璃夜翻身,眼神幽暗,血红的眸子在清冷的月光下尤为可怖,他俯身,唇落在她的耳侧,用很沉很磁性的嗓音说道,“我想要你。” 凤轻语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在通知她,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 手下的动作毫不犹豫,甚至带着几分急切的扯开了她的衣带,将她所有的衣衫剥落,扔在地上。 炽热的吻像是雨点般落了下来,细细密密,从她的颈间滑落一直往下蔓延。 凤轻语眸子闪动了一下,看来不依着他他是不会罢休的。 “你轻些……”她的声音轻若细蚊。 火热的舌钻进的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大手用力的抚着她的腰身,激情的火花在寂静的夜晚燃烧。 那醉人的芬芳几乎吞噬人所有的理智。 轩辕璃夜就像是着了魔,不肯停歇的要她,理智渐失,却仍记得不能伤她分毫。 与此同时。 皇宫的一个角落,一道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宫,直奔念语宫的方向。 身形隐在黑夜中,黎明月一身夜行衣,带着银色面具,在皇宫中穿行,自从腿好了之后,他一直苦练武功,如今已是个中佼佼者。 如他所料,他虽进得了皇宫却进不了念语宫。 念语宫外的侍卫更加的密集,每个三步就是一人在守卫,实在没有丝毫的空挡,他到底该如何进去,顿时犯了难。 黎明月的身子隐藏在一座假山后,借着月光仍旧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轩辕璃夜是万万惊动不得。 这可如何是好。 黎明月一直注意着那些铁甲侍卫的动向,看了一眼天边,子时已经快要过去,这些侍卫也该交接了。 可以趁着交接的空挡潜进念语宫。 连老天都在帮黎明月的忙,不远处打更的太监吆喝几声,立刻就有大批的侍卫前来换岗。 黎明月正好藏在一处假山的缝隙之间,月光根本照不到他的位置。 一队侍卫路过他身边,最后一人路过假山的时候,黎明月快如闪电,伸手捂住那侍卫的口鼻将他拖进假山中。 侍卫的双手不停地比划,挣扎,黎明月一个手刀劈在他的身后。 所有的侍卫都走了,黎明月才拖着那人从假山后出来,一路急掠,躲过层层侍卫的巡查,飞出了皇宫。 宫外。 左岩正心急如焚的等在原处。 主子本来是让他在客栈里等候,他实在不放心,可又不敢贸然进宫扰了主子的计划,所以只能在主子回客栈的原地等候。 老远就看到了主子的身影,左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主子,申请进行的可顺利?” 黎明月见左岩在此就猜到了他可能是不放心。 “念语宫守卫森严,我进不去,不过有了此人兴许能打探到消息。”黎明月将背上的侍卫扔在地上。 左岩一看此人的衣着就猜到是宫里的守卫。 他拿出一瓶药膏放在那侍卫的鼻子上轻晃了几下,侍卫悠悠转醒。 双眼猛地睁大,四处打量着,才知道方才那个黑衣人袭击他,现在已经出了宫。 一把银亮的刀横在此人的脖子上,黎明月踩在他的胸膛上,语气清冷,“说,念语宫如今是什么情况?” 念语宫? 那不是皇后娘娘的住处吗,此人到底是谁,为何打听皇后娘娘的事情?侍卫的心中千思百想。 刀子又逼近了他的脖子一寸,“说!如若不然,你的命就留在此地!” 黎明月现在没有心情跟此人周旋。 那侍卫吞了一口唾沫,“我说……我说,念语宫如今的情况除了皇上谁也不知道,我等只能在念语宫外巡逻,不可踏进念语宫一步,若有违者,杀无赦!” 他根本就不知道念语宫的情况,让他从何说起。 “好汉饶命,我……真不知道。”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黎明月的眸子凝聚,手下的力度却是重了几分,“那轻……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我这几日在念语宫外巡查的时候,并不曾见皇后娘娘出来过,所以不知……”那侍卫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刀剑无眼,一不留神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 凤轻语这几日确实没有出过念语宫,也难怪侍卫不知道她的消息。 黎明月拿下刀,飞踢一脚,那侍卫便昏了过去。 “此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看来轻语的处境……” 黎明月收回刀,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 “主子,属下以为凤姑娘应该是无事,若是出事了,该是早就传了出去,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见黎明月皱着眉,左岩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说的没错,轻语应该还在念语宫。” 可是他不见她一面,总归是不放心。 左岩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过去的侍卫,“主子,那侍卫不杀了,等他醒来会不会向别人高密,到时只怕主子会有危险。” 他不能留任何对主子不利的隐患。 黎明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摇头,“不会,第一,那个侍卫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就算他说了也无人知道事是我做的,第二,他自己失职让人捉了去,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轩辕璃夜不会留着他的命,他才不会这么傻。” 他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杀了那人。 回到客栈,黎明月只是休憩了片刻就醒来了。 原因是左岩暗中守着宫门,得了消息,说是轩辕璃夜离了皇宫,凤轻语应该也在马车上,他当然坐不住。 马车里。 凤轻语睡得正香,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一旁的轩辕璃夜无事可做,双眸只锁在某人的身上,昨夜,她确实累着了,虽然他未完全尽兴。 若是让凤轻语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定会气得牙痒痒的。 睡了好大会儿,直到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凤轻语才皱着眉醒过来。 愣了有三秒钟,她才发觉自己是在马车上。 “夫君,我们这是去哪儿?” 见她醒了,轩辕璃夜别过脸去,随手拿起一本书,“到了自然知道。” 凤轻语看着他冷酷的样子,也懒得再多问,毕竟问了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起身,撑着自己酸疼的腰,她的眉皱得能夹死苍蝇,心中不知将某人骂了多少遍,搁在以前,他哪儿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肚子也有些饿。 凤轻语抿唇,看了他一眼,“我的婢女呢?” “朕将她们留在皇宫了。”他不喜欢看着那些人围着她转。 凤轻语顿时气了,“那谁伺候我?”难不成让他亲自伺候,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她怀着孕,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轩辕璃夜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不说话。 随即马车停在一处客栈门前,轩辕璃夜下车,顺便将凤轻语抱下来。 她身子酸软,挣扎不得才被他一路抱进了客栈,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吩咐了店小二一声。 瞬间,整个客栈的客人全部被清空,掌柜的更是吓得跪了地。 红眸,墨袍。 虽然他没有见过皇上,但是这样的标志只有皇上才会有,顿时脸色苍白,想要逃离。 侍卫站在掌柜的面前,“立刻吩咐厨房,做一桌上好的膳食,皇上和娘娘要享用,若是慢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凤轻语这才知道他是带她吃早膳,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几分。 不过用个早膳而已,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 不仅把客栈的人都赶走了,还将掌柜的、店小二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罪过。不过那侍卫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果然是璃夜培训出来的。 片刻的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小粥,还有各种点心。 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的东西实属不易,估计厨房的师父也是被逼得急了,毕竟现在的轩辕璃夜太过可怕。 稍有不慎,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凤轻语低头喝粥,看着轩辕璃夜也在慢条斯理的吃着,跟以前一样优雅。 “夫君,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霸道,你看那些人的目光,都是惧怕,这样不好。”她不想他成为别人眼中恐怖的人。 轩辕璃夜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 啪! 筷子拍在桌上上,格外的响。 跪在地上的掌柜的,店小二浑身一颤,差点尿了裤子。 他们不知又是哪儿招惹了皇上。 轩辕璃夜血眸盯着凤轻语,“朕做事,轮不到你说!”声音比之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将凤轻语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扔下筷子,轩辕璃夜起身出了客栈,直接踏上马车。 凤轻语苦笑一声,她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看着轩辕璃夜吃剩下的半碗粥,她垂下眼眸,低头吃着手中的包子,却是怎么也吞不下去,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咙一样难受。 一口一口,像机器一样嚼着。 身后一片浓重的阴影袭来,凤轻语转头看见轩辕璃夜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眸中复杂的神色她看懂。 “用个早膳用的这样慢,你倒是有本事,竟然让朕等着你!” “我又没有让皇上等我。”凤轻语低头嘀咕了一句,继续慢慢吃自己的,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他到底是担心她的。 轩辕璃夜索性坐在一旁,等着她。 凤轻语可以说吃得格外的漫长,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她本来就是故意的,这样的感觉她喜欢。 轩辕璃夜虽然不耐烦,却也没有说什么。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凤轻语抚着肚皮,吃得格外高兴。 “吃完了就上马车,一会儿误了时辰,朕饶不了你!” 轩辕璃夜站起身,就等着她。 凤轻语摸了摸肚子,抬头看着他,“我吃的太饱了,走不动了。”意思很明显,她需要免费的“软轿”。 一只手臂横过来,凤轻语立刻腾空而起。 轩辕璃夜抱着她上了马车。 隐在人群中的黎明月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猛地一抽,却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堵得难受。 原来轩辕璃夜真的变了。 他比以前更加嗜血,无情,就算是这样,轻语也不愿离开,依旧愿意在他怀中笑。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死心的。 马车已经走远。 左岩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着自家的黎明月,“主子,我们还要继续跟着吗?” 他们亲眼看到了,凤姑娘很好很安全,轩辕璃夜也没有将她怎样,而且她还怀了身孕,主子也该死心了。 黎明月低沉着眸子。 “先看看他们去哪里吧。”反正他也无事,反正他来了东璃。 左岩似乎叹了口气,主子到现在还惦记着凤姑娘。 轩辕璃夜带着凤轻语来了郊外的军营。 这是飞鹰骑驻扎的地方,凤轻语之前已经来过,“夫君来这里做什么?” 轩辕璃夜挑开马车的窗帘。 “当然是亲自查看他们训练的如何,这些士兵可是我东璃的精锐之师,保东璃帝业千秋万代当然需要他们,朕的宏图霸业也需要他们。” 轩辕璃夜看着宽阔的校场,霸气的说道。 凤轻语的心中却是有些后怕,幸亏如今已经天下一统,否则以璃夜现在的心思估计整个天下都会不得安宁。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将天下放在眼里,更不会担心东璃千秋万代屹立不倒的问题。 他果然还是变了许多。 “你怎么不说话?” “我认为皇上说的对。”为避免他再出况状,她只能如此说。 轩辕璃夜笑了,他就知道她是懂他的,果然不假。 蒋飞虎正在校场上训练新一批的飞鹰骑,侧眼时看到一辆奢华的马车,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爷的马车。 飞鹰骑的军营是一个完全封闭的训练基地,对于外界的任何消息他们还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如今的轩辕璃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轩辕璃夜。 蒋飞虎飞快跑过来,走到马车旁。 “恭迎皇上。” 轩辕璃夜走下马车,顺便将凤轻语抱了下来。 蒋飞虎这才看见凤轻语,立刻道,“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蒋飞虎看到轩辕璃夜血红的眼眸时,瞬间愣神了,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是强大的,只有一瞬便恢复如常。 “你就是训练飞鹰骑的将军?”轩辕璃夜问道。 蒋飞虎更加迷惑了,爷怎么好像不认识他的样子。 “正是。”虽然如此,但还是压下心里的疑惑,回答了。 轩辕璃夜飞起一脚,踹在蒋飞虎的胸膛上,蒋飞虎被踹倒在地,嘴里一阵腥甜。 “太弱!” 丢下两个字,轩辕璃夜继续往前走。 凤轻语看着倒在地上的蒋飞虎,有些担心,这个时候,璃夜正在一旁,她也不便解释什么,只能凭蒋飞虎自己领会了。 蒋飞虎咳了几声,从地上起来。 刚好看到凤轻语的目光,他也是心智过人,心中有了几分思量。 轩辕璃夜一直走到校场中央,看着场中一群精神抖擞的士兵,他们穿着银色的战甲,胸前刻着威武的雄鹰,比宫里的铁甲侍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参见皇上!” 全部的人跪地,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你们,全部来,朕要看你们真正的实力。” 场中的飞鹰骑愣了,他们没听错吧,在场的少说也有两三百人,皇上就是厉害,可双拳难敌死守啊。 “你们是没胆了?若是如此,全部离去,飞鹰骑中不需要废人。” 轩辕璃夜站在中央,眼扫四方,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士兵的志气一下子被激起来了,他们还不信这么多人打不倒皇上,只要皇上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就是。 不知是谁先飞起与轩辕璃夜对打,所有人一拥而上,目标仅仅是轩辕璃夜一人。 凤轻语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轩辕璃夜。 她反倒有些担心那些士兵,她怕那些激起了璃夜的杀心,再造成血流成河的场面。 所以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墨色的身影,心高高的悬起。 蒋飞虎悄悄走到凤轻语的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以后再说,璃夜他如今失了心智不记得任何人,你让手下的人都机灵些,不要随意招惹。” 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凤轻语只是寥寥数语让蒋飞虎明白意思就好。 说话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经将场上所有的士兵都打趴下。 所幸没有人死亡。 凤轻语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们,太弱。” 轩辕璃夜冷冷地说道。 他的身后倒了一堆人,颇为壮观。 那些士兵都叫苦连连,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几乎都被轩辕璃夜打上了,起初还以为皇上是在开玩笑。 现在他们算是知道了皇上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军营里自然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有的只是驻扎的营帐。 不过轩辕璃夜的营帐也堪比一般富人的府邸了,里面应有具有,就连御书房里常用的书架这里都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凤轻语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向来知道轩辕璃夜是个会享福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传膳!” 早晨从皇宫出来的,如今已经快到晌午了。 侍卫亲自端了菜肴上来。 轩辕璃夜不知在想着什么,对于眼前美味的菜肴竟然视若无睹。 凤轻语识趣的没有多问,只低头吃自己的。 用过午膳,轩辕璃夜将上午那些训练的飞鹰骑全部聚集在校场中,他负手而立,站在高台上。 “现在,你们自行分成两队。”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飞鹰骑还是快速的分成两队,站成两排。 “很好,你们现在两两对打,至死方休,活下来的人继续留下这里!”他倒要看看他们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至死方休?岂不是要逼得他们杀死自己的兄弟。 大家在一起训练了几个月,早就有了感情,彼此之间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们无论如何也下不去那个手。 若是比试可以,但杀兄弟的事,他们不能做。 “怎么?当朕的话是耳旁风?”轩辕璃夜扫了他们一眼,血红的眸子尽是蔑视,“既然如此,那就都去死!你们的家人也因此会受牵连,到底怎么做划得来,你们自己考虑,朕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邪肆的唇角微勾,仿佛在看一场戏。 蒋飞虎远远地就看见到校场上的情况,心中不由一凛,他不知道爷为何会变成这样。 “娘娘,还请您劝一劝皇上,他要让那些士兵自相残杀!” 蒋飞虎顾不得许多,直接到营帐里找凤轻语。 凤轻语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里面的水险些洒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下令,让飞鹰骑分成两队,让他们自相残杀,活的人才能留下来。”他着急地说道,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了。 凤轻语站起身,出了营帐,果然看见校场那边尘土飞扬。 轩辕璃夜正站在高台上,看着他们的动作。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她不再随便杀人吗?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变成这样。 凤轻语加快脚步走到轩辕璃夜身边。 注意到凤轻语过来了,轩辕璃夜的眉豆没皱一下,眼睛一直盯着台下的士兵,似乎对于他们的表现不甚满意。 “夫君不是答应我不再随意杀人吗,又为何下这样的命令。” 这不是逼得他们不得不杀吗。 对于凤轻语所说的话,轩辕璃夜不以为意反倒轻笑,“你可见朕杀人了?”又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自然算不得他杀的。 又道,“朕这是在训练他们的实战经验,若是不用真刀真剑,他们如何会提高实力。” 凤轻语看着场上的那些人,他们谁都不愿意真的下狠手,他们都是讲义气有血有肉的人。 她不愿再看下去,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他,索性转身离开了。 回了营帐,她拼命的安慰自己,轩辕璃夜的做法或许没有错,她前世被训练成杀手之前也是这么真刀真剑的与人拼杀过来的。 她也杀了不少人。 或许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才会有些接受不了。 闭着眼睛,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 军营的侧边忽然一阵异动,凤轻语猛地睁开眸子,“谁!” 一个白色的身影窜到她的面前,凤轻语正准备还手,那人开口。“轻语,是我,明月。” 此人正是前来的黎明月。 凤轻语停手,虽然他一身白衣,戴着银色的面具,凤轻语还是认出了,他是黎明月。 “明月?你怎么在此?” 她的首先反应就是千万不能被轩辕璃夜发现了。 “我是到东璃来办事,听说了轩辕璃夜的情况,有些……担心你,所以就前来看看。”他轻声说道。 凤轻语以为他是在东璃巡查天下第一庄的产业,却不知他是特意为她而来。 “不过,你来看我也就罢了,为何戴着面具?” 黎明月笑了,“这不是为了方便行事吗?” 他总不能说是怕别人认出他来。 黎明月想了一下,到底还是打算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轻语,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听我一句劝,跟我走吧。” 在凤轻语错愕的目光下,他继续说道,“方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轩辕璃夜已经不是以前的轩辕璃夜,他迟早会伤害你。” 现在还真是杀别人,或许有一天就会将刀放在轻语的脖子上。 轩辕璃夜似乎根本不将轻语的话放在眼里。 “轩辕璃夜的眼中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他依然成魔。”黎明月的脸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虽然凤轻语看不到面具后的表情,却能猜到。 她皱着眉,虽然璃夜确实如他所说,但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不好的言语她就是会难受。 黎明月犹豫着伸手,拉着她的胳膊。 “轻语,你就跟我走吧。” 营帐外一阵脚步声,凤轻语的心顿时紧了。转身对着黎明月,“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我是不会离开的。” 轩辕璃夜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与此同时,黎明月从后面离开。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凤轻语此刻正站在离软榻不远处的桌边。 “没什么,就是渴了,过来倒杯茶。”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她见了明月,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轩辕璃夜走近桌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 眉头微蹙,“这里可有人来过?” “蒋飞虎来过,他是来找你的,见你不在又走了。”凤轻语说完,走回软榻上坐下。 轩辕璃夜轻啜了一口茶,“他?来找我何事?” “兴许是为了飞鹰骑的事,不清楚。” 她此话也不算说谎,因为蒋飞虎确实来过营帐。 轩辕璃夜血红的眸子一寒,盯着凤轻语,“不是他,还有其他人!” 他的耳侧一阵异样,身形一闪,已经从营帐的后面冲了出去,凤轻语的心中已经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只能期盼明月已经离开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外面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黎明月怎么可能是轩辕璃夜的对手,她不免担心。 “你到底是谁?来此有何目的?”轩辕璃夜飞快出掌,黎明月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他的掌风已经扫了过啦。 砰! 不过一招,黎明月就被打倒在地。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轩辕璃夜的实力到底到达了怎样的地步。 恐怕是别人修习一辈子也无法抵抗的。 轩辕璃夜飞快的出手又补上一掌,手却在中途停了下来。 只因凤轻语挡在黎明月的面前,“你不能杀他!”她回头看了一眼黎明月,就知道他已经受了伤,“他是我的朋友,此次不过是来看我。” “你为何要瞒着朕?” 他凝眉看着挡在身前的凤轻语,胸腔里的怒气越来越盛。 她竟然敢欺骗他,甚至用身体挡在别的男人面前,这个认知几乎让他发狂,眼中的血红越凝月深,仿佛要滴出血来。 连凤轻语看了也不免心里一阵发颤。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璃夜杀了明月,明月是无辜的。 “我怕你生气,才会瞒着你。”凤轻语走近他,握着他的手,“不要杀他。” 这个女人竟然不让他杀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 轩辕璃夜随手一甩,他的理智已经被怒气吞噬,丝毫没有想到凤轻语怀着身孕,哪里经得住他的力气。 凤轻语立刻向后倒去。 “轻语,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黎明月从地上跃起伸手接住她的身子,才避免她摔倒在地上。 轩辕璃夜反应过来时,眼眸虽然沉了一下,当他听到那个男人叫她轻语,手还放在她腰间的时候,彻底疯狂。 一把将凤轻语拉过来。 “她是朕的皇后!” 只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今天,这个男人必须死! 凤轻语才刚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心里一阵慌乱,她抚着肚子,还好孩子没事,若不然她定然要心痛死。 “今日,朕一定要杀了他!” 凤轻语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她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轩辕璃夜止住怒气,更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住明月一命。 轩辕璃夜飞起,一掌已经运集了千钧之力。 他要让这个男人从此消失。 凤轻语闭着眼睛,催动意念,控制住轩辕璃夜的身体,将他定住,随即凤尾银针自袖中飞出,刺入他的穴位。 然后,收回意念。 虽然她只用了不过三秒,脸色已是苍白了许多。 轩辕璃夜倒在地上,眼睛看着凤轻语,充满恨意,“朕要杀了你!” 说完,昏了过去。 银针上,凤轻语已经涂抹了最强劲的迷药,以轩辕璃夜现在的实力,估计只有三个时辰的效力。 她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为了保护孩子自然要留些手段。 本以为不会用在他身上,却没想到…… 泪眼朦胧,凤轻语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轩辕璃夜,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转身,扶起地上的黎明月。 她现在却是不得不离开了,轩辕璃夜醒来一定会杀了她,为了孩子,她必须离开。 “明月,能不能帮我将宫里的叶秋和小蝶接出来,还有通知木雨他们一声。”凤轻语现在十分疲惫,说话都得费些力气。 她怕轩辕璃夜醒来后见不到她会迁怒叶秋小蝶,还有木雨她们,毕竟是璃夜知道他们是她的丫鬟和侍卫。 轻叹了一声。 她恐怕等不到速风了,也等不到爹娘了。 “好,我立刻让左岩去办。” “多谢。” 黎明月轻咳了一声,扶着凤轻语离开军营。 方才的事情,蒋飞虎已经知道,他立刻派人去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让凤轻语他们离开。 凤轻语看着蒋飞虎说道,“帮我照顾好他,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黎明月方才车帘,让她靠在软垫上休息。 虽然他不知方才轻语是如何做到让轩辕璃夜动弹不得的,可是她的疲惫他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帝都,离开东璃,不能让轩辕璃夜找到轻语。 “轻语,我们可以先回天下第一庄,方才轩辕璃夜并未见到我的容貌,自然不知我是谁,回天下第一庄是最安全的。” 毕竟那里机关重重,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 就算轩辕璃夜找到了,也能保轻语的安全。 “听你的。” 凤轻语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 黎明月看出了她的伤心,不舍,可是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毕竟此事算是因他而起。 出了帝都,左岩带着叶秋和小蝶站在城外,旁边还有一辆马车停着,还有木雨,两只手,一手扶着奔雷一手扶着烈电。身后还站着一个尚斌。 一帮人,像逃难似的。 他们好歹是当当四大护法,却落得如此地步,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见凤轻语的马车过来了,叶秋和小蝶上凤轻语的那一辆。 知道他们主仆在一起,轻语的心情会好些,黎明月走下马车,骑上马。 木雨则是和奔雷、烈电他们上了另一辆马车,毕竟他们二人的内伤没有痊愈,骑不得马。 “小姐,你没事吧?奴婢还以为你……”叶秋几乎是带了哭腔。 那个左岩,说话也不说清楚,害的她们以为小姐出了事。 “我没事,不用担心,休息一会儿就好。” 凤轻语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淡淡道。 见她脸色苍白,叶秋和小蝶依旧担心不已。 马车外,黎明月说道,“快些启程,不能在耽搁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是别人家的菜 马车缓缓移动。 他们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必须得在天黑之前赶到天下第一庄,否则,轩辕璃夜醒后,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另一辆马车中,是木雨、奔雷、烈电三人。 自从上了马车,木雨就没有停止过唉声叹气。 为何? “你们说我们惨不惨,明明是第一侍卫,爷的左右手,现在却沦落到逃难的地步。”说出去就觉得好笑。 奔雷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算什么,老子自从学会骑马就没坐过马车,现在搞得跟个重伤残人士一样。”说起来就觉得憋屈。 而且这伤是爷打的,他又怨不得。 木雨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你难道不是重伤残患者吗?” 奔雷立刻吃疼的“嘶”了一声,丫的,这人竟然不知道腿下留情。 烈电看了二人一眼,沉声说道,“这话,你们在你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可别在娘娘面前提起,爷之前吩咐过我们一旦出现意外,首先保护好娘娘。” 他知道现在更难过的一定是娘娘。 毕竟走得这般匆忙,傻子也该猜出发生了何事。 木雨和奔雷立刻闭了嘴,烈电说的对,现在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娘娘,其他的以后再说。 “糟了,速风不是这几日就要到帝都,万一他不知道,将娘娘的爹娘领到了皇宫该怎么办?” 木雨突然想到速风的事。 奔雷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呼在他的头上,算是报了方才那一脚的仇,“你是傻子吗,娘娘肯定能想到这一点,到时派人在帝都外拦着他们就是。” 他就说木雨的脑子成天就是做摆设的,没有一点用处。 “外面骑马的那个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黎明月,整个天下都遍布着天下第一庄的产业,拦截一个人岂不是小菜一碟。”奔雷继续说道。 木雨和烈电同时露出惊异的表情,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那人戴着面具我虽看不到脸,可他身边的左岩我却是见过的。” 奔雷之前见过黎明月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护卫,就是左岩。 所以他才会知道骑马的那人就是黎明月。 “那我们现在是前往天下第一庄吗?” 要说,天下第一庄也是一个好去处,听闻那里机关之术最是厉害,天下闻名,有了这一层保障,也不怕凤轻语会出事了。 “废话,如今,天下第一庄是最好的去处,想想,整个天下都是爷的,要想找到我们岂不是轻而易举,可是天下第一庄历年不属于任何国家,是一个独立的存在,爷不会那么快的找到。”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缓缓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少了一个人?”奔雷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木雨笑道,“你是说尚斌?他在娘娘那边。” 奔雷摇头,“不是,寒灵,寒灵小师父怎么不见了?”不会是不知道他们的行动,所以现在还在皇宫吧。 那他岂不是…… “你们是在找贫僧吗?” 一阵风吹起车帘,一个人影飘了进来,悄无声息。 三人具是吓了一跳,怒视着寒灵,“你这和尚,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竟一点察觉也没有。 寒灵一手竖在胸前,“哦弥陀佛,贫僧一直跟在你们的身后,不过,一直不曾现身。” 师父派她保护凤施主,他自然不会就此离去。 况且,他也没有去处。 “那,小师父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吱一声?”木雨瞪着寒灵,他觉得这个小和尚的轻功不是一般的高。 跟了他们一路,他们这几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寒灵点头,“哦弥陀佛,贫僧下次定会提前说一声。” 吓到别人,他也觉得罪过。 凤轻语靠在软垫上,渐渐地困了,索性就睡了过去,她实在太过疲惫。 尚斌太小,对于其中的详细情况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他心里对凤轻语是当救命恩人一样对待的。 他小心的抬头,轻声问小蝶,“姐,小姐她怎么了?”他看着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心里有些担心,而且他们此次行路匆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蝶摸了摸尚斌的头,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她覆在尚斌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在休息,姐姐以后慢慢跟你说。” 尚斌懂的点头,不再言语。 从帝都到天下第一庄正好需要四个时辰,那是相对于骑马来说的,不过他们乘坐马车,加上凤轻语的身子故而行得慢。 不过三个时辰他们已经行得足够远,轩辕璃夜就算派人前来追捕也来不及。 蒋飞虎找人将昏迷的轩辕璃夜抬回军营。 凤轻语配置的迷药自然不同于一般的迷药,平常的人若是中了这种迷药少说也要昏迷个十天八天,对轩辕璃夜来说也就三个时辰的药效。 三个时辰已过,他自然会醒过来。 轩辕璃夜睁开眼睛立刻坐起身,眼望四周,血红魅眸里聚满了杀气,“来人!”冰寒的声线似是有十万支冰箭齐射,稍有不慎便会尝试射成刺猬的感觉。 蒋飞虎正站在军营外,外面都能感受到爷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他只能硬着头皮挑开帘子进去,一股强大的威压几乎让他穿不过起来。 看来,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参见皇上。”跪在地上,蒋飞虎已经在想如何承受爷的怒气了。 轩辕璃夜坐起身,低眸看着跪在低山的人,凌唇微勾,此刻却不是笑而是阴冷。 “那个女人呢?”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女人,杀了她,不,不能杀了她,他要千倍万倍的折磨那个女人。敢背叛他,就要想好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轩辕璃夜的手紧握成拳头。 “回皇上,皇上在昏迷之后,突然出现一大群黑衣人,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将她带走了,属下等追赶不及又担忧皇上的安慰,故而撤兵。” 为了不牵连他们,这是娘娘叫他说的。 轩辕璃夜是谁,这样的把戏如何能瞒得了他的眼睛,魅眸微微眯着,里面寒光闪动,若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 “现在,朕命你立刻带上全部的人马前去追赶,记住,朕要活口!”他要亲自折磨她! 轩辕璃夜站起身,周身的凛冽气势在一瞬间显露无遗,说不完的狂傲睥睨,道不尽的风华绝代。 他大步跨出军营,足尖轻点飞掠而弃,落在不远处的马上,甚至连衣袍也不曾褶皱半分,只是身上的冰寒之气实在不容忽视。 一声不吭,打马而去。 马屁奔驰的方向正是皇宫。 轩辕璃夜离开久久之后,跪在地上的蒋飞虎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站起身,方才他还真就以为爷会就此要了他的命,谁知却是下令让他带兵去将娘娘追回来。 他能将皇后娘娘追回来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以爷现在的生气程度,皇后娘娘只怕会凶多吉少,他当然不能让皇后娘娘出事,可爷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也罢,大不了说娘娘不知去向,到时爷要杀要剐我受着便是。”蒋飞虎低声道了一句,转身除了营长,开始点兵出去。 轩辕璃夜一路急奔回皇宫,甚至来不及用走的,脚底运起轻功,落在念语宫门前。 这里的守卫依旧,却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那一层层的侍卫看到轩辕璃夜,眼里都是惊异,恭敬地跪在地上。 轩辕璃夜进了念语宫,怒气更胜!好一个凤轻语,两个婢女已经消失不见,不用去看也能猜到她的那几个属下应该也不在了。 真是他的好皇后! 这一切仿佛跟早就谋划好的一样,她是在怕他迁怒那些人,故而将他们都接走。 轩辕璃夜走了几步,魅眸中的怒气一层层加深,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带,唯独带走了那些人,看来那些人对她真是重要! “来人!” 一个侍卫走进来,“皇上,有何吩咐?”侍卫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四处乱看,皇上规矩他们也是知道的,就是不能乱看,不能乱听,更不能乱说,否则,杀无赦! 墨色的衣袖轻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他矮身坐在椅子上,唇角扬起一抹诡异莫测的弧度。 “吩咐雷毅,让他带着所有的禁卫军前去捉拿皇后!”白皙的手指抚上光洁的额头,顺着将垂下的一缕墨发撩起,“记住,活捉!若是她少了一根毫毛,你们的命都别想要了。”慵懒邪肆的声线传来,地上的侍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立刻答了一声“是”。 侍卫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出去办事。 轩辕璃夜斜靠在椅子上,说不出的慵懒肆意,剑眉轻挑,天下都是他的,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够逃到哪里去。 他很是好奇! 飞鹰骑的蒋飞虎看上去跟他的小皇后关系还不错,他当然不能放心将事情只交给蒋飞虎做,到时只怕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张空。 帝都中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派了出去,不仅是东璃、还有西垣、北昌、南靖,轩辕璃夜都下了死令,但凡发现凤轻语的踪影立刻上报,重重有赏。 至于赏赐到底是什么,那就无人知道了。 凤轻语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通缉,而且这哪儿是全国通缉,根本就是国际通缉。 这下,凤轻语就是想不出名都难了。 马车上,凤轻语已经睡醒了多时,只是不愿睁开眼睛,直到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气才睁开眼睛。 她还是中午在军营里胡乱吃了些,已经赶了三个时辰的路了,不饿才怪。 见凤轻语睁开眼睛,小蝶立刻将饭食推到她的面前,“小姐的鼻子真是灵,方才木雨路过客栈的时候,买了些饭食,奴婢正想着等小姐醒来呢,小姐自个儿倒醒来了,正好,快趁热吃。” “好。” 凤轻语接过小蝶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吃着饭食。 “我们此刻走到那里来了,还有多久到天下第一庄?”凤轻语见马车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人家都点上了蜡烛。 “小姐,我们已经出了东璃,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天下第一庄。” 叶秋回话,方才木雨已经说过了,所以她才会知道。 原来已经出了东璃,这么说,璃夜现在已经醒了,估计他现在气急,动用整个东璃的兵力在寻找她。 西垣那边是欧阳晨雾,自然会帮着凤轻语拖延,北昌那边的北堂梓也有些交情,唯一的南靖,经过上次的事情早已经衰弱的不成样子。 这么想来,她的时间应该很充足。 念语宫里,浴池旁,水汽氤氲,一绝美慵懒的男子站着,欣长的身姿有些傲视天下的气势,旁边的一排女子却不敢多看一眼。 皇上的洁癖严重她们都是知道,美色虽重要,可也得注意自己小命儿。 况且此刻的皇上实在太过吓人。 一排绝色的美人站在浴池旁,她们的手上都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里装的是锦衣华服。毫无疑问,她们都是宫里的绣娘,因为皇上十分挑剔,她们亲自带着自己的衣服前来供皇上挑选。 轩辕璃夜从她们的面前一一走过。 绣娘们的心都悬了起来,这位爷到底有多挑剔她们是知道的,但凡有一丝瑕疵,她们的命算是留在这里了。 白玉手指捏起一件华贵的紫银锦袍,嘴角微微翘起。 “朕不留无用之人!” 外面的侍卫立刻冲进来,将其余的绣娘拉了下去,不用想也能猜到她们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只有一位绣娘侥幸活了下来,仍是惊魂未定,连自己怎么出的念语宫都不知道。 那位绣娘的运气无疑是好的,只因她绣了一件紫色的锦缎长袍,其他的绣娘准备的都是墨色的锦衣,因为皇上向来喜欢着墨色衣袍。 狭长的魅眸微微挑起,拿起那件紫色的锦缎衣袍,大步跨向翠玉屏风后,衣带尽解,露出一具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身子,步入水汽缭绕的浴池。 雾气中,轩辕璃夜似乎卸下了全部的杀气,慵懒随意的靠在浴池边儿上,眼睛微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能逃到哪里去?微眯着的眼眸中尽是疑惑。 而此刻的凤轻语已经到了天下第一庄,所幸这一路上还算太平,没有遇上轩辕璃夜的追兵。 左岩早就先他们一步回了庄上安排一些事,此刻正在入口处等候他们。 黎明月翻身下马,拿出怀中的令牌,一路上通行无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已经上了天下第一庄。 “不是说天下第一庄的机关之术最为厉害,怎么一路过来这般风平浪静,别不是外界胡乱传闻的。” 木雨有些担心,万一这天下第一庄的防御系数不高的话,娘娘的人生安全岂不是没有保障,这可万万使不得。 左岩翻了个白眼,看着木雨就跟看一傻子似的,还以为轩辕璃夜身边的人有多厉害,他这个智商是怎么混上四大护法之一的。 他严重怀疑里面参了水分。 “我早就提前到了,吩咐驻守各个关卡的人撤了机关,若是我们慢慢破解机关在上山,恐怕到了明天早晨也休想进庄。难道你是想睡在路边吗?” 说完左岩还赏了木雨一个你是傻子的表情。 木雨顿时被噎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人格遭受了严重的侮辱。 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奔雷和烈电,他们可都是自己的好兄弟,能不能说句鼓励他的话,可是触及到他们的眼神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兄弟。 因为——奔雷和烈电也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噗” 凤轻语没忍住,笑了出来。木雨的表情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而且抵死不还的样子,实在太逗了。 见到凤轻语笑了,叶秋和小蝶终是松了一口气。 一路以来,她们都觉得小姐周身的气压太低了。 同样高兴的还有黎明月。 凤轻语其实知道他们都在担心自己,甚至不想看到她难过,她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办脆弱,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第一杀手,哪会弱不经风,悲天悯人。 她想了,璃夜现在不过是失了心智,总有一天会好的,既然他活得好好的,她就该放宽心好好吃好好睡,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崽子呢。 黎明月将众人领到大厅。 “轻语,我已经派人打扫了一处院子,你先住进去,接下来的事明日再说。” 黎明月看出了凤轻语有些疲惫。 “多谢。” 不愧是天下最豪华的地方,踩在地上的石板恐怕都是玉石雕琢而成,更别说屋子里摆的一物一件儿了。 木雨简直两眼放金光,我的乖乖,那墙壁是用黄金砌成的吗,这么闪,住在屋子里也不怕把眼睛给闪瞎了。 老实说,他跟着爷,什么样的奢华金贵没有看到过,不过这般高调的奢华却是头一次见,也不怕糟了贼上来。 木雨拍了拍身边的人,“唉,你说那墙壁是不是金的,要不你去啃试试,看能不能啃出痕迹。” “哦弥陀佛,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望施主切勿沉迷。” 木雨一转头,靠,他拍的人竟然是寒灵,他还以为是奔雷或者是烈电那个家伙。顿时有一种尴尬的气氛。 黎明月亲自带着凤轻语他们走到一处院子,这里跟方才金碧辉煌的大厅简直是两个模样。 下人早就在四周亮起了灯笼,凤轻语一眼便看出这是一处极其雅致的地方,亭台小楼,竹林小溪,皆是天然而成,她很喜欢。 转而对奔雷他们说道,“几位的院子就在隔壁。左岩,带他们过去。” 黎明月清楚木雨几人都是对凤轻语极为忠心的,这样安排也能让他们保护凤轻语。 左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木雨、奔雷他们领到隔壁的一处院子,这里离凤轻语的院子很近,仅有一墙之隔,那边若是有动静,这边也能听到。 黎明月将凤轻语领到屋子里,没有再多说这么,转身准备离开。 “明月!”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凤轻语叫住了他,黎明月转过头就看见她唇角的淡笑,宛如樱花,真实而又美好。 “谢谢你。” 黎明月等着她的下文,她只是道了一声谢。 黎明月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眸似琉璃,看着凤轻语,唇边亦扬起一抹浅笑,“我们是朋友。” 叶秋和小蝶一时间看呆了,他们跟着小姐也算见过不少美男子,皇上、欧阳晨雾、北堂梓……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今日看到黎明月,才知什么是天下无双,他的浑身都散发着似天山雪莲一般高贵却又不可亵渎的气质,更是担心这尘世沾染他半分。 这样的男子当真是个人物! 他是和皇上,欧阳晨雾都不同的气质。 黎明月转身离去,唇边的笑依旧挂着。 比起昔日轻语帮她医腿的恩情,他为她做的实在不值得一提,就像昔日她也没有要求任何回报一样,他这么做也是出于真心。 脸下耀如星辰的眸子,黎明月回了自己的住处。 凤轻语看着黎明月离开的地方,是的,他们是朋友。 “小姐,奴婢出去看看,帮你打些热水沐浴。”如今的天儿虽不是太热,可做了几个时辰的马车,身上还是觉得粘腻。 凤轻语点头,正好,她也想沐浴完早些歇息。 叶秋刚准备走出房门,外面就来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主子吩咐我们帮凤姑娘准备的热水。”带头的丫鬟说道。 原来黎庄主都吩咐好了,叶秋笑道,“好,你们进来吧。” 那些丫鬟提着一桶桶的水进屋,没有往四周多看,将热水全部注入准备好的浴桶之中,又低着头都出去了。 小蝶暗叹,大户人家的丫鬟就是不一样,这般训练有素,整个过程除了倒水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一丝其他的声音。 叶秋走过去正待将门关上,外面又来了一个丫鬟,稍年长一下,穿着深绿色的衣裙,手上端着精致的小菜。 “主子怕凤姑娘饿了,故差遣奴婢做了些膳食前来,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胃口。”那女子一直低敛着眼眸。 叶秋想着小姐在马车上就没吃两口,现在估计也饿了,就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饭食,“有劳姑娘了。” “不必客气,叫奴婢绿意就好。” 那女子淡笑,转身离开了院子。 绿意的心中也是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女子能得主子刮目相看,不惜亲自去接了回来,还特意吩咐了她做膳食送过来,不仅如此,还特意交代了那姑娘的喜好。 在她心里,主子就谪仙一般的人,这世间哪有女子会让他动心,看来,她是想错了,主子这不就明显对凤姑娘动心了吗。 叶秋还在想,绿意这名字倒是符合她的形象,一身绿衣,可不就是绿意吗。 “小姐,你还是先吃些东西,之后再沐浴吧。小皇子向来胃口大,小姐的那几口饭哪里喂得饱他,估计夜里又得折腾的小姐不自在了。”叶秋将菜肴放在桌子上,说道。 凤轻语此刻正站在屏风后,衣服还没脱完,只是扯开了衣带。 她虽然不饿,但听到叶秋这么说,摸了摸肚子,想想也是。 孩子渐渐长大,所需要的营养自然要多一些,那时在马车上,她虽饿却只吃了几口,现下肯定是撑不到半夜的。 索性将衣带系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看着桌上摆的饭食,“这是你做的?”这么快,她记得方才叶秋还在屋子里。 “当然不是奴婢做的,奴婢连这里的厨房都找不到,这是黎庄主吩咐一个叫绿意的丫鬟做的,说是怕小姐饿了。” 黎庄主想得真是周到,连她们这么做丫鬟的都没有想到。 “原来是这样。” 凤轻语坐在桌子旁,执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很合她的口味,尤其是这一道醋熘鱼,味道极是鲜美,比之宫里的御厨也是差不了几分。 “她的手艺倒是不错,我喜欢。”凤轻语边吃边说了一句。 叶秋立刻撅着嘴,她感觉自己要失宠了,以前小姐只夸赞她的手艺,现在随便一个人的手艺小姐就说满意。 她还以为绿意做的不符合小姐的胃口,毕竟绿意又没有在小姐的身边伺候过,她哪里知道小姐的口味如何。 凤轻语抬眼就看到叶秋的嘴翘得跟鸭子似的,不由调笑,“叶秋,你的嘴巴能挂油瓶了,而且是二斤重的油瓶。” “噗呲!” 一旁的小蝶一下子被凤轻语的话都笑了,仔细看看,还真是。 叶秋幽怨的眼神看着凤轻语,“小姐,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你可不能因为一顿饭喜欢上别人。”她口中的别人说的就是绿意。 小姐不是常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吗,这么说,绿意已经抓住了小姐的胃,可不就是意味着已经抓住了她的心了吗。 “照你这么说,那宫里的御厨你家小姐我岂不是都喜欢,我的心可没那么大!”凤轻语笑道,很快解决完一条鱼,又去进攻别的菜。 叶秋一想,也是,小姐也常说宫里的御厨做的菜好吃,“这么说,奴婢没失宠?” 对于这个认知她十分开心。 凤轻语毫不吝啬的嘴角抽了一下,她觉得最近叶秋的智商已经和木雨持平了。 “叶秋,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蠢萌啊?你是不是恋爱了?”据说恋爱会改变一个女人的性格,叶秋的性子向来沉稳,何时这么不靠谱了。 叶秋翻了个白眼,小姐说的什么啊。 “小姐,什么叫蠢萌?是说奴婢蠢的意思吗?”她自动忽略了凤轻语后面的半句话。依旧苦着脸,她果然还是失宠了。 凤轻语夹了一口酱汁豆腐放入口中,本来不饿的,越吃越觉得饿了,谁知叶秋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呛到。 “蠢萌的意思就是说你可爱。”凤轻语解释道。 “那奴婢觉得小蝶比较蠢萌,因为她长得就很可爱。”叶秋十分谦虚的说道。 小蝶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好像不关她的事情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小姐的笑怪怪的,蠢萌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不会的,小姐总不会坑她们的。 凤轻语强忍着笑继续吃自己的,有了她们两个,她才不会显得太无聊,没事还能逗逗,多好。 “好了,我吃好了,去沐浴了。”凤轻语伸了个懒腰起身,瞬间有一种肚子快要撑破的感觉。 叶秋看了一眼桌子,风卷残云似的,只剩下一下鱼刺还有几片菜叶,可不得吃饱了吗。不过——那个绿意的手艺有那么好吗。 小蝶先凤轻语一步试了一下浴桶的水温,“也不知道水冷了没有。” “水凉点没有关系。”反正她也不觉得冷。 沐浴完,凤轻语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 凤轻语一醒来就得了一个好消息。 速风回帝都了,带着她爹娘回来了,此刻黎明月正派人前去,将他们都接到天下第一庄来。 速风也是到帝都才发现这里的排查竟然这般森严,甚至还有娘娘的通缉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清楚。 萧景钰担心凤轻语的处境,一旁的宋素清也着急不已。 轩辕璃夜不是十分宠爱轻语吗,怎么会这样。 虽然在来的路上,速凤已经说明了情况,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是速风?”左岩看着他们站在城门处,似是想着如何进程。 速风他之前是见过的,有些印象。 速风转头看左岩,“阁下是……” “我是左岩,皇后娘娘让我在此等候各位,现在请随我走一趟。” “轻语她怎么样了?”宋素清担心不已,听速风说,轻语还怀着身孕,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萧景钰搂着宋素清,“夫人不必担心,轻语那丫头机灵,不会有事的。” “两位就是皇后娘娘的爹娘了。”左岩抱拳算是行礼了。 “正是。”萧景钰点头。 “两位不必担心,娘娘如今在天下第一庄,安然无恙,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边走边说。”左岩将凤轻语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宋素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语没事就好。 左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马匹,几人翻身上吗急速奔驰而去。 “轻语也不知怎么样,没有亲眼看到她我总归不安心。”宋素清与萧景钰共乘一骑,她侧过身子对萧景钰说道。 轻语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这当娘的如何能不担心,况且轻语还怀着孕,若是照顾不好身体,她不得心疼死。 她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听夫君的,将轻语留在天幽族,留在他们身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萧景钰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你难道就不担心女儿吗?”看他的样子,这么淡定。 萧景钰伸出手指,轻浮鼻翼,他有些无辜,不过是叹了口气就被夫人如此指责,他实在是太过冤枉了。 “轻语也是我的女儿,我如何能不担心,你方才也听那人说了,轻语现在没事,再说了,一会儿不久见到了吗?” 所以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对于萧景钰的回答,宋素清不甚满意,索性侧过头不与他言语。 萧景钰立刻无奈了,一遇上女儿,他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不对,应该是一落万丈。 凤轻语此刻正在大厅里悠闲地吃着早膳,黎明月也坐在一旁。 “轻语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他的唇角挂着淡笑,似乎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爹娘要来了,我自然是开心。” 想着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到爹娘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以前没有亲人的时候不觉得,等到拥有的时候才知道,这种对于至亲之人的想念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原来如此。 “哥,我说你怎么不来陪我吃饭,原来是有美人相陪,真是没义气!”这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个身穿火红衣裙的姑娘从外面走进大厅,明眸皓齿,倾城之姿,一袭红衣竟让她穿出了几分俏皮的感觉。 黎明月似乎被她说穿了心事,脸色微窘,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腮边一抹可疑的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女子坐定,一双眼睛毫不收敛的盯着凤轻语看。 好美的女子,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她惊呆了,身为女人,她竟然看到一个女人泛起了花痴。 实在难为情。 “咳咳…。明蕊,收敛些。”转而看着凤轻语,“这是舍妹黎明蕊。”黎明月颇有些尴尬的介绍。 他这个妹妹整个一顽劣成性,行为举止更不似大家闺秀,他又不让她出庄,她闷得慌就整日在庄上生事。 “原来如此,难怪瞧着有几分相似。” 黎明蕊的样貌确实与黎明月极为相似。 “我与妹妹是龙凤胎,自然生的像。”黎明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 黎明蕊终于从发呆中回过了神,讨好的凑近凤轻语,“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做我的嫂子可好,我哥他生的俊美无双,性格又极是温柔,而且他没有小妾…。” 某人正在极力推销自己的亲哥哥,真的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咳……” “咳咳……” “噗!” 凤轻语着实呛到了,黎明月也呛到了,还有下面一众丫鬟,实在是忍不住呲笑出声,她们不是故意的。大小姐的话太过直白了,她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也该习惯的,比这更雷人的话她们都听过,应该有点心理承受能力了,奈何这次被说的对象是主子,他们就不太习惯了。 凤轻语的脸更是不停的冒黑线,听这姑娘的语气,明月像是没人要一样,怎么可能。 “那个,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夫君了。”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好意思,还不是明蕊如此“呕心沥血”的推销她哥哥,结果还没有推销出去,她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啊?”黎明蕊猛地站起来,吓了凤轻语一跳。 这姑娘也太猛了,比之裴静依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可怕了,她的小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已经是别人家的菜了?”黎明蕊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太伤心了,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姑娘竟然嫁做人妇。 她的视线落在凤轻语的肚子上,心里就更难过了。 本来想着嫁人了又怎样,凭她哥哥的条件还能抢不过来?谁知连孩子都有了,还这么大了。 她的心,碎了。 凤轻语惊悚,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菜,还是别人家的菜,如此说来,璃夜岂不是成了那头拱了菜的猪。 实在很难想象轩辕璃夜的形象跟猪画上等号。恐怕这个世上也只有凤轻语敢这么想轩辕璃夜了。 殊不知,远在天边的轩辕璃夜莫名的打了个喷嚏,魅眸微眯,想着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自从知道凤轻语已经嫁人之后,黎明蕊的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尤其是伴随着她不时的唉声叹气,凤轻语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关键是她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 一旁的黎明月更是尴尬的不想抬头,他此刻就是在淡定也有一种想把他家妹子扔出去的冲动。 “你不是吃过了吗?吃过了就回去!”黎明月温柔的声线想起,只是那温柔中分明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黎明蕊丝毫不以为意,对着凤轻语傻笑。 “既然不能当我嫂子,能不能当我姐?”她笑得一脸灿烂,就差没给凤轻语端茶倒水了。 “啊?” 这回,换成凤轻语瞪大双眼了。 “我一直想要有个姐姐,一点儿也不想要哥哥,所以你能不能当我姐姐。”黎明蕊十分真诚的表现了自己想要凤轻语当她姐姐的决心。 真是好妹妹,连哥都不想要了。 黎明月的脸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这就是为何他常常头痛。 凤轻语也觉得这姑娘实在太“实诚”了,就算不喜欢哥,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儿说,这多伤人家的心,是不。 “那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黎明蕊摇着凤轻语的胳膊,似是在撒娇。 凤轻语终于知道她为何能将一袭妖艳的红衣穿得如此灵动俏皮了,她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俏皮灵动。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抱娘娘的大腿 凤轻语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与这姑娘正常沟通,她故作为难,“这个,难道不应该先问过你的父母,还有哥哥吗?” 认姐姐这样的事总要请示父母一下。 黎明蕊一下子皱了眉,有些不高兴。 难道美女是在嫌弃她吗?她觉得自己挺讨人喜欢的啊。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歪着头看凤轻语。 凤轻语嘴角一抽,这姑娘的脑子是不是转得也太快了。 “凤轻语。”她低声说道。 “凤轻语?真好听,比我哥的名字还好听,我总觉得我哥的名字太娘了。”明月,可不就是听起来很娘吗。 “噗。” 大厅中的丫鬟已经憋出内伤了,他们可不可以请求不要站在大厅里了,她们实在是不想在贵客面前失礼,可是大小姐的话太过——震撼!对,就是震撼。 黎明月的脸已经不受控制的黑了,若不是他们是一同生出来的,他都要怀疑明蕊是不是从外面见回来的。 黎明蕊故作思索,双手托着下巴,“认凤姐姐做姐姐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做主,我娘已经死了好些年了,凤姐姐肯定是不能问她的意思;我爹他老人家就是一野人,经常不回来,一年也见不到几次;至于我哥,就更不用问他的意思了,他都是听我的。” 她的眼睛眨个不停,表明自己是可以做主的。 凤轻语彻底被这姑娘的思维打败了,娘死了?爹成野人了?哥还不管用?是这样理解的没错吧。 “怎样?凤姐姐?”见凤轻语半天不给任何反应,黎明蕊有些急了,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可是很认真认真的想收凤轻语做姐姐的,呸,不是收,是认她做姐姐。 凤轻语转头皱眉,向黎明月求救。 他怎么没有提前说明他有这么一个性格怪异的妹妹,也好让她提前做个准备。 黎明月收到凤轻语的求救信号,转而说道,“黎明蕊,不许胡闹,轻语她经不起你这样闹腾。” 她的磨人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轻语还真受不了。 站在一旁的叶秋和小蝶一直没有说话,却也是对黎明蕊的行为感到无比震惊,难得有人竟然让小姐也招架不住,实在是件稀罕事。 黎明蕊嘴巴撅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凤轻语。 “凤姐姐,我的好凤姐姐,你就答应我吧,我从小就没有娘,爹不疼,哥哥也不待见,一天三顿饭都吃不饱,你忍心拒绝一个可怜小姑娘对你的请求吗?忍心吗?” 水眸流转,仿佛只要凤轻语说一个不字,她立马就能飙出眼泪,还是那种倾盆大雨似的眼泪。 “呵呵,正好我也没有妹妹,那就答应吧。” 凤轻语干笑两声,她若再出声拒绝,这姑娘不知还要说些什么雷人的语句。 她表示心里承受能力很差! 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竟然连一天三顿饭吃不饱的话都能说出来,她若是再拒绝,估计她就变成“上街乞讨了”。 黎明月暗叹了一口气,果然,连凤轻语都敌不过这丫头。 “真的吗?太好了,姐姐,我决定了,我最爱的人是你!” 黎明蕊跳起来,给了凤轻语一个个大大的拥抱,差点没把凤轻语从椅子上掀翻了。 身后的叶秋和小蝶立刻上前,一阵胆寒,她们的小心脏也快承受不住了。 “黎明蕊,以后再轻语身边,动作斯文些,你轻语姐姐怀了身孕,不可这样莽撞!” 黎明月蹙着眉,警告她。方才他也吓了一跳,这丫头,没轻没重的。 黎明蕊吐了吐舌头,笑道,“知道了。” 她真是太开心了。 “现在,可以让你姐姐好好吃饭吗?”黎明月看着她,无奈的说道。 他们才开始吃早膳就被黎明蕊打扰,结果她一直说的不停,害的轻语也没办法好好吃饭,这下,她终于安静了。 黎明蕊似乎不好意思。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黎明蕊笑道。 一旁的丫鬟立刻在黎明蕊的面前摆了一副碗筷,仔细瞧着,黎明蕊面前的碗,似乎比凤轻语和黎明月的都要大上一些。 只因方才大小姐说了,她在天下第一庄一天三顿都吃不饱,丫鬟记住了,所以特意给她拿了一个大碗。 凤轻语淡笑不语,低头吃饭。 “姐姐,这个菜好吃!” 黎明蕊特别的殷勤,一直拿公筷给凤轻语布菜,还询问她的口味,连带着问问一些其他的事情。 凤轻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 一旁的黎明月从头到尾都皱着眉,这丫头的话,什么时候能够少一些。难为轻语竟还能笑着听她说个不停,若是他,早就借口做别的而躲开明蕊。 吃完了早膳,黎明蕊扶着凤轻语,“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带你参观庄子。” 还不容易有了个姐姐,她自然是一刻不想离开她。 凤轻语笑着点头,正好,她也想四处走走。 “明蕊,不许胡闹!”黎明月好看的剑眉微蹙,转而对凤轻语道,“轻语若是想休息就去休息,不必理会这丫头。” 孕妇一般很容易累。 “你果然不是我亲哥,天啊,我太可怜了……”黎明蕊仰天长叹,那些收拾碗筷的丫鬟齐齐踉跄。 我的大小姐,你可真能乱说。 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今儿天儿好,也不热,出去走走也不错,我可是第一次来天下第一庄,总得好好参观一下,也不虚此行了。” 其实她真没什么,明蕊虽然话多了些,但是人很热情,心肠也好,她不排斥。 “我姐都这么说了,哼。” 黎明蕊冲着黎明月就是重重的一哼,她现在可是有凤姐姐这一强大的靠山,就不怕哥能拿她怎么办。 其实,就算没有凤轻语这座靠山,黎明月也不能拿她怎样。 自小两人就没了娘亲,是爹一手将他们带大的,对这个家唯一的女儿,不管是他爹还是黎明月都十分宠爱,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给这个妹妹。 家里的人都宠着,久而久之就养成这纨绔的性子。 黎明蕊带着凤轻语出了大厅,叶秋和小蝶跟在她们身后。 “姐姐,不如我带你到我的藏宝阁去瞧瞧,那里的宝贝多着呢,都是我这些年收集的。除了我谁也不敢进去。” 她得意的向凤轻语说道。 “好。”凤轻语点头。 走了不远就碰见出来的木雨,寒灵。 “他们是谁?” 黎明蕊看着木雨和寒灵正往这边走来,她在庄上似乎没有见过这些人。 “他们是我的侍卫,木雨和寒灵。” “姐,你的侍卫竟然是和尚?和尚不是应该待在寺庙中,不能喝酒,不能吃肉,也不能逛妓院吗?”黎明蕊偏着头问凤轻语。 不过一想,那和尚肯定是那种不讲佛门清规的花和尚。 凤轻语嘴角一抽,不知道寒灵听到之后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寒灵是寺里的和尚不错,他只是听从师命暂时跟着我,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回寺庙中。”她为寒灵解释,不然让人家一守规矩的小和尚蒙受误解就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花和尚呢?” 黎明蕊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有些遗憾。 凤轻语实在不想跟她讨论寒灵的问题,不然她又该说出什么雷人的话语了。 寒灵正好走到凤轻语的跟前,就听到了黎明蕊话后面那“花和尚”三个字,他抬头看了黎明蕊一眼,不言语,转而看着凤轻语。 “凤施主的身体可有好些了?”他手竖胸前行礼。 凤轻语笑道,“有劳费心,我的身体已经无碍。” 寒灵低眸,“那就好。” 经过这些时日,寒灵已经不似当初到凤轻语身边时那般沉默寡言,只知道一本正经的念佛经,现在他也会时不时说一些家常话,也会和木雨他们说一些家常话。 “娘娘,不是说速风他们已经到帝都了吗?怎么这会儿还不见来?”木雨有些着急。 凤轻语看着木雨皱眉的样子,调笑道,“难不成你是想他了?” “谁会想他,属下不过是关心爷罢了,也不知道速风能不能带好消息回来。”木雨站在凤轻语的身后,跟着她边走边说。 凤轻语心中也带着几分希望,希望爹能顾有办法帮璃夜。 “娘娘?姐,你是皇后娘娘?” 黎明蕊刚消化完木雨说的话,差点跳起来,不对,是已经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凤姐姐竟然是皇后娘娘,东璃唯一的皇后娘娘。 “这么说,我就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哈哈,真是赚到了!” 黎明蕊见凤轻语点头,立刻给了她一个拥抱,外加香吻一个。“啵”的一声亲在凤轻语的脸上。 寒灵自有在寺里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使是一个女人亲另一个女人,他忙侧过脸去,不去看她们。 “是,你赚到了。”凤轻语无奈道。 她岂会不知明蕊是随便说说,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又怎么会在乎这么名利,身外之物。 身后的叶秋和小蝶也低低地笑着,黎姑娘真是小姐的开心果。 “娘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木雨发誓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娘娘,万一娘娘再发生点什么,等爷醒过来他的命也甭想要了。 黎明蕊转过身冲着木雨喊道。 “本小姐要带本小姐的姐姐去参观藏宝阁,看在你们是我姐的侍卫的份儿上,就一起去吧。我哥他老人家都没这个殊荣。” 黎明蕊是明显的爱屋及乌,只要与凤轻语有关的她都接受。 藏宝阁? 木雨一听,眼睛都泛着金光,他可算是知道了天下第一庄的奢华程度,藏宝阁,一听就是个好地方,里面定是珍宝无数。 他虽拿不到看看也是很好的。 “几位施主慢慢观看,贫僧就先离开了。” 寒灵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请他观看珠宝,还不如请他抄几遍佛经。 木雨一下子跳过来搂着寒灵的肩膀,“回房间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们去长长见识,你又没出过寺肯定没见过那些好东西,再说了,灵慧大师可是说了让你好生保护娘娘,难道你要违抗师命?” 他就知道一搬出灵慧大师就没有寒灵不答应的事情。 寒灵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点头了。 木雨立刻笑得跟贼一样,怎么样,他猜对了吧,他就知道灵慧大师简直是对付寒灵最好的法子。 寒灵嫌弃的看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后将木雨的手打下去,然后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木雨一脸受伤的看着他,怎么搞的自己好像瘟疫一样。 寒灵只说了一句“哦弥陀佛”,然后就不与木雨说话。 走在前面的黎明蕊一直转头看着后面的两人,“我觉得那个寒灵太有意思了,哪里像和尚,跟个呆瓜一样。” 她问凤轻语,“姐姐,你怎么想着带一个和尚做侍卫。”在她看来,和尚的规矩最多了,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麻烦。 “不是我带着他,是他必须得跟着我。”凤轻语解释道。 “啊?什么意思?” 她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呢。还有这种事? “寒灵的师父是灵慧大师,他师父吩咐他留在我身边,说是他的尘缘未了,日后再回寒灵寺。” “原来是这样。” 黎明蕊点头,怪不得那和尚一直跟在凤姐姐的身边,原来是师命难违。 叶秋也转头看了一眼寒灵,只见寒灵低着头,嘴里一直念着什么,手还一直摆在胸前,看着确实很呆。 不过,像呆瓜跟有意思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木雨的手被寒灵拍了下去,仍不死心又搭上他的肩膀。 “寒灵小和尚,你做小爷的跟班如何,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他拍拍胸脯做保证。 说实话,他很早就想收一个小弟玩玩儿,奈何一直合适的人选,现在他看寒灵就不错,人虽木讷点儿,但贵在听话。 凤轻语走在前面听到身后木雨的话,不禁好笑。 因为木雨的智商,总是被速风他们几个鄙视,如今他也想找一个人鄙视。 寒灵再次打掉木雨的爪子,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木施主的武功不如贫僧。”寒灵淡淡的说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差点没把木雨给气死。 说自己的武功不如他也就罢了,木施主?木施主是什么鬼? “寒灵小和尚,小爷警告你一句,小爷我虽叫木雨,但是我不姓木!”他怒瞪着寒灵,恨不得咬他。 这小和尚,怎么这么笨。 他和速风、奔雷、烈电的名字都是爷赐的,是风雨雷电的意思。 要是照寒灵这么说,那奔雷还不得性奔,想想都搞笑好吗? 寒灵向来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和尚,经过木雨的提醒,他又一次说道。 “是贫僧说错了,木雨施主。” 这下,木雨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跳到小蝶面前,“你知道吗,我昨天睡的那个屋子,竟然用一块玉石垫桌脚,太奢侈了。”简直跟爷有的一拼。 小蝶看了他一眼,她并不想跟这个庸俗的说话。 “这算什么,我家如厕用的手纸都是金的。”黎明蕊扭过头来说了一句。 木雨立刻张大嘴巴,惊呼了一声。 不是吧,就算奢侈也没必要奢侈到这种程度。 金箔做手纸,想想菊花都是疼的。 “你说的是真的?”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哈哈哈,骗你的,你真信啊。”金子做手纸?亏他敢想。 木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有这么戏弄人的吗?他的小心脏都被伤着了。 走了几个回廊。 黎明蕊带着凤轻语来到一处阁楼,阁楼看起来与其他的屋子无异,实则暗藏玄机。上面放着刺金的牌匾,横写三个大字:藏宝阁。 确实有够招摇! 凤轻语的眼睛落在那门锁上,忍不住一阵好笑,这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一把厚重的铜锁上一共有八个孔,得需要八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将锁打开。 黎明蕊看着凤轻语,干笑了两声,她不是怕有人潜进去吗,保险起见就找人设计了这把八宝玲珑锁。 她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正好有八把。 开了锁,走进去,还不忘对凤轻语说道,“我先进去将机关都关掉。”里面的每走一步都是一处机关,她怕伤到凤轻语她们。 其实门一打开,木雨就感觉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珠宝之气。 “好了,你们进来吧。”她进去,将墙上的一处轻敲了几下,阁中所有的机关都撤了。 木雨已经迫不及待的越过凤轻语直接飞了进去。 藏宝阁中是一排排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放了不少盒子,这些盒子里才是珍贵的宝物,全部都整齐的摆放好了。 木雨好奇的一个个打开看。 反正黎姑娘也说了,可以随意观看。 “天啊,这里的奇珍异宝也太多了,这是什么,暗器榜上排名第三的夺命珠,这是悲鸣剑,兵器谱上排名第七,靠,这么大的珍珠,还是粉色的,足足有老子的拳头大了……” 木雨自从走进来就惊呼个不停,比起凤轻语的淡定,他的表现分明就像是一个土到掉渣的土包子。 人家寒灵也没有像他那么夸张。 木雨却心里暗道,什么叫做有钱人,这就是有钱人,太任性了。 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这些兵器、暗器、药材之类的,这些东西竟然都藏在天下第一庄。 “我说木雨,你也太给小姐丢人了,没见过世面一样。”小蝶嫌弃的看着木雨的德性,实在很难想象他是皇上亲自调教的侍卫。 她虽然也很惊奇,却也没有像他那样两眼放光。 “你懂什么,这些东西,甭说是收集起来,就是看上一眼也是极为难得。”木雨得意的说道。 在有生之年能够亲手摸一摸这些兵器,也不枉此生。 对于他的话,小蝶严重鄙视,简直嗤之以鼻。 黎明蕊听到木雨高度的评价,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本小姐决定了,免费送你一件,随便挑。”转而又对凤轻语道,“姐姐喜欢什么尽管拿!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这些世所罕见的东西你是如何收集的?” 凤轻语也有几分好奇,一个人要想收集这么动奇珍异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黎明蕊歪着头看着凤轻语,很无所谓的说道。 “很容易啊,这些都是用钱买来的。” 咳咳,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有钱任性。 木雨跳到黎明蕊面前,“真的可以免费送我一件吗?随便拿?”他想要再确定一遍。 黎明蕊点头。 “你是我姐的贴身侍卫,当然可以送你一件!”她颇为豪迈的说道。 反正这里的宝物这么多,她虽喜欢收藏更喜欢它们能为人所用。 木雨开心得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了,他真是赚到了,看来跟着娘娘绝对的好处多多,他走过去拿起一个狭长的盒子。 “我要这个。” 里面装的正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七的北冥剑,习武之人趋之若鹜的兵器,他拿着准能在速风他们面前炫耀。 黎明蕊霸气的摆摆手。 “你要就拿去吧。” “多谢。”木雨就差没有喜极而泣了。 反观寒灵,正站在一排架子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嘴里还无声的念着,颇为入神。 木雨蹦过去,仔细瞧了一眼寒灵手中的书。 他还以为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之类的,谁知道就是一本佛经,随即耸肩,不愧是和尚,走到哪儿都忘不了念经。 “喂,你看得懂这是什么吗?” 木雨轻瞥了一眼,那书上的字都跟道士画的符一样,若不是他看封皮儿上有一座佛像,他一定忍不出这是佛经。 寒灵被他打扰,似乎不悦。 “贫僧叫寒灵,不叫喂。” 还有,他若是看不懂也就不会在这里看了这么久,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句话他没说。 “噗。” 黎明蕊陪着凤轻语四处参观,正巧听见寒灵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哪里找来这么有趣的小和尚,太搞笑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到黎明蕊在说他,寒灵侧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经。 这本佛经可是失传已久的,这里的应该算是孤本了,他只在师父手抄的佛经上看过不完整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完整的。 一想到一会儿就要离开了,他一定地抓紧时间记下来,回头默下来带回去给师父看,师父他老人家一定特别高兴。 黎明蕊扶着凤轻语,偏过头问她。 “姐姐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她也没见凤轻语拿,所以才这么问。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怎能要你的东西,本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送你东西才对。”凤轻语淡笑。 黎明蕊立刻不高兴了,撅着嘴,皱着眉。 “姐姐这是在嫌弃我吗?所以才会看不上这么东西。”她表示十分委屈,这些都是她从小收集到大的,都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不过想想也对,姐姐贵为皇后娘娘,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见过,自然是瞧不上这些东西。 “哇……原来是我自动多情了,姐姐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哇……我果然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我太可怜了……” 黎明蕊张嘴就嚎哭起来,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显得格外的可怜。 把旁边的寒灵、木雨、叶秋、小蝶都吓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更是无奈到抚额,这孩子的理解能力怎么存在障碍,还有,自作动情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不是,我不是嫌弃你。” “那你就是讨厌我?”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宝物?”她挂着泪珠问凤轻语。 凤轻语这些彻底服了她,真不知黎明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了的,摊上了这么个妹妹,实在是太头疼了。 请问,讨厌一个人与不接受她的宝物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反正她是不清楚。 “好了好了,我接受。” 看着黎明蕊又要进行新一轮的眼泪大战,凤轻语决定她暂时服输。 黎明蕊听到凤轻语答应了,立刻就止住了眼泪,比关掉水龙头还要来的快些,看到这一神奇的现象,凤轻语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服了她。 因为奥斯卡也不过如此。 “我就知道姐姐是喜欢我的。”黎明蕊呵呵笑着,随即扶着凤轻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将最最珍贵的宝盒全部搬下来堆到凤轻语的面前。 “姐姐慢慢挑选自己喜欢的,若是都喜欢就都送你了。” 她现在心情好,就是这么任性。 一旁的木雨吞了好大一口唾沫,所有的东西送给娘娘都可以?他真的好想抱娘娘的大腿。 不对。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爷知道了估计会把他当成乳猪烤了。想想都觉得可怕,摇摇头,还是安分的抱着自己的北冥剑吧。 凤轻语左右看着,随意拿了一株千年雪莲。“就这个吧。” 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千年的雪莲有多珍贵,不过相比较其他的,雪莲对她更有用处而已。 “其他的不用再挑挑吗?才拿一株破花儿。” 黎明蕊似乎对于凤轻语挑选的东西不甚满意。 木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黎大小姐真是*裸的在炫耀呐,千年的雪莲,世间恐怕也就此一朵,起死回生的功效啊,竟然被这姑娘说成一朵花儿,还是破的。 他都替这朵千年雪莲心疼。 凤轻语心里想的跟木雨差不多,这姑娘的话的思维不能按照正常的方法去理解。 几人在藏宝阁里几乎待了一上午。 凤轻语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而木雨几乎把每个盒子都看遍了,每看一次,总免不了惊呼一声。 寒灵则一个人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的看佛经,不对,是在背佛经。 “凤姑娘,主子让奴婢来传话,说是速风,还有凤姑娘的爹娘过来了。”外面一个丫鬟对里面喊道。 凤轻语站起身,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叶秋拿着,“我们先去前厅。” 说完就步出了藏宝阁。 木雨紧跟在凤轻语的身后,还有叶秋和小蝶。 黎明蕊看出凤轻语像是有急事,也准备离开,将藏宝阁锁上。 眼睛看到寒灵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都不舍得离开书半分,她走过去,将寒灵手中的佛经夺过来,合上。 “你喜欢就送你了,我们快走吧,凤姐姐都已经离开了。”她皱眉看着寒灵。 寒灵低着头,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又后退了一步。 “哦弥陀佛,无功不受禄,姑娘将此佛经借与我两日便好,不必相赠。”此佛经如此宝贵,他怎能接受。 黎明蕊对于寒灵的动作十分不满意,她逼近一步,掐着腰说道。 “本小姐是凶神恶煞吗,你为何这么怕我?” 本来黎大小姐对于寒灵的动作十分不满意,谁知他还不知悔改的又退后一步,而且是很大的一步。 寒灵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严重打击了黎大小姐的自尊心。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就连凤姐姐都喜欢她,这个小和尚竟然敢瞧不起她。 别以为他是凤姐姐的属下,她就不敢把他怎么地。 “施主息怒,是贫僧无礼,贫僧这就离开。” 寒灵低着头正准备离开,谁知道黎明蕊一个壁咚将他摁在墙边儿,她算是跟他杠上了,什么施主,她长的像施主吗? 开玩笑。 寒灵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甚至能闻到黎明蕊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不对,他在想什么? 寒灵立刻低头闭着眼睛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喂,本小姐长得很丑吗?你干嘛闭着眼睛?” 寒灵心里直叫苦,他睁开眼睛左右看了一眼,木雨不在,凤施主也不在,这里就剩他一个人能,这可怎么办。 想起凤施主与这位施主交流时的方式,他现学现卖。 “施主…。不丑,很好看。” 奈何他词穷,夸人只会用好看二字,除此再无其他。 黎明蕊满意的放开寒灵,嘴角立刻扬起一抹笑,“这还差不多,本小姐本来就长得天姿国色,天下第一,就比凤姐姐差那么一点点儿。” 算他会说话。 “小和尚,你太有眼光了。”说完还豪气冲天的在寒灵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寒灵浑身的毫毛都竖起来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嘴里默念着“罪过,罪过。”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是有意的。 怪不得乐亭寺里的师兄们说,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在他看来,比老虎还要可怕。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 “施主,贫僧要离开了。”他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生怕一会儿黎明蕊又为难他。 这下,黎明蕊豪气的摆手,“走吧走吧,本小姐要锁门了。” 寒灵脚下生风,逃也似的往藏宝阁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传来黎明蕊灵动的声音,“等一下!” 寒灵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心里懊悔自己怎么不再快些,眼看着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全身僵硬的缓缓转过身子,“施主还有何事?” “这个,本小姐说了送你的,怎能食言?”将手中的佛经扔给寒灵。 寒灵下意识的接过来,想着不如他回头抄录下来再归还给黎施主,“多谢施主,贫僧告退。”说完就离开了。 凤轻语大步的跨着,一路飞奔到前厅的。 一脚刚踏进大厅,宋素清就看见了,“唉唉,你这孩子,慢一些。”吓得她走过去扶着凤轻语。 轻语哪儿像有了五个多月身子的人,还这么步履生风的,冒冒失失,她都害怕。 凤轻语看见她自然开心,笑道,“娘,你和爹终于来了。” 她都等了他们好久了。 萧景钰也走过来,摸着她的发顶,“好孩子,苦了你了。” 轩辕璃夜的事情他都听速风说了,而且一路过来他也听到了不少传闻,现在整个东璃乃至整个大陆都在通缉她。 “我哪里受苦了,吃好喝好的,倒是爹和娘一路奔波,女儿都快不好意思了。”他们从天幽族一路赶路回到帝都,又从帝都一路过来,恐怕都没停歇。 娘的身子又不好,她还觉得过意不去。 “傻孩子,跟爹娘还客气。”宋素清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萧景钰对黎明月抱拳,“多谢黎公子救了小女,老夫感激不尽,以后黎公子但有所求,老夫却不推辞。” 黎明月惊了。 若不是听见轻语叫他们爹娘,而眼前的人又称自己老夫,他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已经年近四十了。 这也…。 “伯父不必客气,轻语是我的朋友,又帮我医治了腿伤,怎么说都是我欠着她的。” 黎明月同样回以抱拳。 萧景钰赞赏的看了一眼黎明月,大陆果然出人才。 “几位一路奔波劳累,晚辈已经让人准备了膳食,我们边吃边谈。”黎明月吩咐了一声,数位丫鬟端着精致的菜肴放在桌子上。 萧景钰笑着坐下。 宋素清、凤轻语也都落了座。 吃吃赶来的黎明蕊才从外面进来,她的眼前顿时一亮,我的乖乖,这就是凤姐姐的爹娘,简直是妖孽好不好。 这么年轻? 她摸摸自己脸上的皮肤,好像还比不上坐在凤姐姐身边的女子。 “明蕊,在哪儿站着做什么?无礼。”黎明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 黎明蕊缓缓走过去,无视黎明月给她留的位置,而是坐在凤轻语的身边。 黎明月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位就是凤姐姐的娘亲了吧,难怪凤姐姐长得这么没,夫人也好漂亮。”黎明蕊笑道。 天逆天了有没有。 凤轻语一家的颜值也太高了。 宋素清也看着这个水灵的小姑娘,这小嘴儿也太甜了吧。 凤轻语笑着向宋素清介绍,“娘,这是我认的妹妹,以后您又多了一个女儿了。” 对于凤轻语的这个介绍,黎明蕊简直不能太满意了,她笑着冲宋素清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宋素清也是笑着应了一声。 一旁的黎明月简直就是一脸无语的样子,他可不可以将妹妹送人,真是太丢人了,平日里在家里丢人也就算了,今天有客人在也这么丢人就不好了。 萧景钰执起筷子,夹着凤轻语喜欢吃的菜。“多吃点,怀着孩子还如此瘦。” “爹,我都觉的自己长胖了,您还说我瘦。” 她是真的长胖了许多,也不看看她自从怀孕以来有多能吃,一天吃几顿不说,每次都吃得特别多。 在每个父母心中,长时间不见,总觉得孩子瘦了。 这个道理凤轻语自然知道。 萧景钰笑着继续帮她夹菜,另一旁的宋素清也是不停的给风凤轻语夹菜,她都快吃不过来了,碗里堆得跟小山一样。 “哇……” 正是家人团圆,温馨的时刻,这么一声嘹亮的嚎哭还真是把众人给吓到了。 众人望向声线的来源。 黎明月没看就知道是他的好妹妹。 “你又怎么了?”语气中透着深深地无奈。 黎明蕊看着黎明月又看看凤轻语,“从小到大,我都没享受过家人的温暖,实在是太羡慕了……。哇……” 这话说出来,黎明月倒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娘在他们兄妹三岁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爹又担心天下第一庄的生意,常年在外,不曾回来,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明蕊平时虽大大咧咧的,到底是女孩子,心里自是十分想念爹娘。 宋素清也想到自己与轻语分别多年,不曾见过面,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夹起菜放进黎明蕊的碗里,“快别哭了,娘给你夹菜。” 黎明蕊抽泣了两声,泪眼婆娑的看着宋素清,“谢谢娘。” “乖孩子。”宋素清笑着将自己的绢帕递过去给她擦眼泪。 黎明蕊又抽泣了几声才止住哭声,低头吃菜。 她的眼泪就是雷阵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用过午膳,凤轻语就带着爹娘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黎明蕊知道他们有要事谈,也就没粘着凤轻语。 “璃夜的事情相信速风也告诉爹了,灵慧大师说璃夜的情况乃是往日的因造成的果,可是璃夜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不知道爹可有头绪?”凤轻语坐在椅子上皱眉。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方才她一直忍着没问,现在才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敢打岳父大人 “灵慧大师?轻语口中的灵慧大师可是寒灵寺的住持?”萧景钰问道。 凤轻语点头,“正是,爹认识灵慧大师?” “爹以前到大陆的时候遇见过灵慧大师,当时爹也问过灵慧大师关于你们的下落,他就说日后自会相见,后来,爹果然再见到你们了。” 所以在他心中也十分敬重灵慧大师。 这么一说,凤轻语对灵慧大师的说法又确定了几分。 “轻语的意思是璃夜在天幽族遇到的事情导致了如今失去心智。”萧景钰仔细想着轩辕璃夜的症状。 不会是在禁地里…… “阿七也曾预言夫君会堕入魔道,杀尽天下人。” 凤轻语皱着眉,想起璃夜之前跟她说过的关于阿七的预言。 直到如今,璃夜成了这个样子她也不相信璃夜会成为那样的人。 “阿七?预言?恐怕这件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萧景钰知道阿七的性子,他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既然阿七这么说了,他一定是知道璃夜日后所发生的事情。 “爹的意思是此事跟师…。跟阿七有关?”凤轻语差点就说成了师父,毕竟那人是她唯一的师父,即使做了那么都伤天害理的事,她也没办法恨他。 可是,如果璃夜的事真的与他有关,才叫人毛骨悚然,因为,阿七已经死了。 萧景钰负手,踱步到窗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景致,淡淡地道,“至于事情究竟如何,还要等爹亲自去看一眼才能知晓。” 凤轻语的心一下子紧了。 “爹是要去找璃夜?” 不行,现在的璃夜只怕不是爹能对付的,璃夜根本不认识爹,万一出手伤了爹可怎么办? 萧景钰转身看着凤轻语,淡笑,“爹就不信那个臭小子敢打他的岳父大人,若是他敢动手,爹就把你带回天幽族,让他永世也见不到。” 凤轻语好看的细眉拧到一块儿去了,爹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璃夜如今谁也不认识,若是爹贸然前去,他肯定是要动手的,这还用说吗?”她都在怀疑爹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是一个大大的玩笑。 萧景钰摇头,似是觉得自家的女儿不成器,到这个时候还帮着那个臭小子说话,他这当爹的能不吃醋吗。 “你爹的意思是尽量不与璃夜动手,他有分寸。” 坐在一旁的宋素清,看着他们父女俩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 璃夜的事情她是不太了解,不过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也知晓了一些情况,他爹这是在吃自己女婿的醋呢,轻语竟然听不出来。 凤轻语一瞬间懂了,怪不得觉得爹他老人家的语气不太对,原来是这样。 她走过去挽着萧景钰的胳膊,“爹,女儿当然是担心爹才如此,璃夜他下手每个轻重,女儿自然是站在爹这一边。”凤轻语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萧景钰这才缓和一下脸色。 “我明夜夜探皇宫,看看那臭小子的情况才能判断究竟是和原因,放心,爹就算打不过他别忘了爹还会使毒,我就不信制服不了那个臭小子,失了心智又怎样,竟然敢通缉老夫的女儿,还有老夫的亲外孙,就凭这一点,老夫也不会饶了他。臭小子。” 萧景钰抚着凤轻语的发顶,义愤填膺的说道。 凤轻语嘴角一抽,一口一个臭小子,也就爹敢这么说璃夜了。 不过——通缉她?怎么回事? 凤轻语抬起头看着萧景钰,满脸疑惑。 “通缉我?” “是啊,那臭小子真是气死老夫了,爹刚到达帝都的时候就看到了满城贴着通缉令,正是通缉轻语的。” 说起这个就更来气,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通缉了。 听了萧景钰的话,凤轻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通缉令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她就怕璃夜为此大开杀戒。 “爹不要生气了,明日爹去皇宫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帮女儿出气就是。”既然爹已经有所准备她自然就不用担心爹受伤了。 “那是自然。” 萧景钰想着,不仅要好好教训那个臭小子,还要把他打得跪地求饶才能解了他的气,当初那臭小子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一辈子对他的女儿好,一辈子宠着她,他才同意轻语跟他走的。 现在倒好,这才多长时间,他竟然就抛妻弃子,太气人了。 宋素清站起身将萧景钰拉到椅子上坐着,“行了,看你的样子,有这么生气吗,璃夜又不是故意如此,他不过是迷失了心智,在天幽族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对轻语的,当时你不是也对这孩子挺满意的吗?” 无论如何,宋素清对轩辕璃夜还是满意的。 毕竟在没有找到轻语之前,他就一直在轻语的身边,保护她,爱护她。 她虽心疼轻语,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哪像他,脾气来了就什么也不顾,就想着教训人家。 到时候吃了亏就知道了。 萧景钰转头看着宋素清,“夫人的意思是我不该教训那个臭小子吗?”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素清懒得跟他多说,这人呐,越老就越沉不住气,她都不想跟他计较了,以前,钰的性子最是沉稳,就算火烧眉毛也不动声色。 现在呢,一点小事就急得跳脚。 当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跟个小伙子似的。 凤轻语看着他们二人拌嘴,只觉得好笑,她都不知道原来爹娘的私下的相处模式如此奇怪,她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虽然呢,爹早做了准备,女儿还是不得不提醒爹一句,如今的璃夜可跟往日不一样,他的武功可是已经到了逆天的程度,爹还是小心为妙。” 虽然她知道爹的武功也很厉害,但是实话说,和如今的璃夜相比只怕难以匹敌。 所以她忍不住提醒。 她只是不希望爹到时被打得太惨。 萧景钰显然对女儿抬高别人贬低自己不甚满意,“那个臭小子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二十年的功力,你爹我可练了差不多四十年,还能比不过他?在天幽族的时候,爹跟他打过,他的功力也就比同龄人厉害一些,跟爹相比,还是差一点。” 凤轻语惊讶,爹现在也没到四十岁,难道他还未出世就已经开始练功了?她表示很不相信爹的话。 宋素清侧过脸不去看他吹牛,转而看着凤轻语,眼睛闪动了一下。 凤轻语自然是看到了。 “既然这样,那女儿的担心就是多余了,爹的实力定是无人能及。”凤轻语笑道,说着完全“发自内心”的话。 萧景钰满意于女儿对他的肯定,笑呵呵的摆手,“那是自然。” “好了,我有些体己话儿要跟轻语说,你先出去吧。”宋素清把萧景钰往门外撵。 萧景钰一愣,“你们母女俩有什么体己话是我这当爹的不能听的吗?”他又不是外人,如此说太伤他的心了。 “女儿总有些女儿家的心事,你一大男人听到多不好。”宋素清瞪他。 萧景钰这才走出了房间,顺便将门给带关上。 直到萧景钰离开后,宋素清才做到凤轻语身边,“方才若不是轻语机智,适时夸你爹,你爹还不知吹牛要吹到何时。” 她看着萧景钰离开的方向笑道。 凤轻语也笑道,“还不是娘提醒的。” “爹他似乎比之以前活跃了不少。”不管是说话的方式,还是做事的方式。 凤轻语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萧景钰的变化,也就说他活跃了,但似乎又觉得此词甚是不妥。 听到凤轻语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宋素清的脸有些红。 轻语的话她还真不敢接,难道她要说她爹之所以变得“活跃”了一些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天无意中说了钰一句他不懂情趣吗? 这种话,她还真不好意思跟女儿说。 “娘的小外孙已经五个多月大了吧?”宋素清转移话题,看着凤轻语隆起的肚子。 凤轻语笑着点头,随即又疑惑。 “娘怎么知道女儿怀的是男孩儿。”爹也是,一口一个小外孙的叫。 “还不是速风说的,轻语都不知道,你爹知道你有了孩子该多高兴,他可是还不到四十都做了外公自然是高兴坏了。” 宋素清想起那时钰知道轻语丫头怀孕时的样子,都觉得好笑。 凤轻语点头,原来是速风说的。 母女俩整个下午都待在屋子里,聊天。 翌日。 萧景钰一大早就骑马向帝都出发了,天下第一庄离帝都不近,最好是早些出发。本来黎明月要派一些人手跟随他的,但是被萧景钰拒绝了。 人多了反倒打草惊蛇。 再说,他只是潜进皇宫查探一下轩辕璃夜的情况,顺便教训他一顿,实在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轻语,我怎么有些担心你爹。”宋素清嘴上说着不担心萧景钰,谁知他一离开她就忍不住担心。 凤轻语放吃完早膳,擦了嘴,才说道。 “娘不必担心,就跟爹说的,就是爹他不是璃夜的对手,他会使毒,大不了将璃夜迷昏了,脱身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凤轻语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爹只是查探一下情况,说不定还轮不到跟璃夜动手的地步,爹可能只是随口说说,哪能真的教训璃夜。” 虽然她的心里也有几分担心,但是现在还是安慰娘比较重要。 自从娘跟爹重聚之后,几乎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爹,就连这次出族也跟着爹,她一定是不习惯爹不在身边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清楚。 就像她习惯了璃夜在她身边,现在离开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块,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被凤轻语这么一说,宋素清放心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娘,要不女儿陪你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心情自然放松一些,爹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凤轻语站起身,拉着宋素清。 总得找点事情转移一下娘亲的注意力,她就不会太担心爹了。 “也好。” 宋素清站起身,随着凤轻语走出屋子。 叶秋和小蝶正在门外守着,才刚出房门就看到了走过来的黎明蕊,依旧是一袭火红的长裙,十分显眼。 “姐姐,娘,你们要出门吗?” 她也是刚吃完早膳,想着过来看看凤姐姐的。 “不是,我带着娘四处走走。”凤轻语笑道。 黎明蕊走到宋素清的另一边,学着凤轻语的样子,挽着她,“走吧,我带你们走走,这里我最熟了。” “好。” 凤轻语本来也想找个人带路的,这里她还真不熟悉。 三人就这么出了屋子,在府上四处散布。 黎明蕊带着她们到了后园,这里的景色最是一人,入门处就有两棵垂柳,如今正枝繁叶茂,那柳枝都快垂到地上了。 走进后园,才知道什么叫做鸟语花香,四季如春,这里完全感受不到夏季的丝毫。 里面有两个特别大的人工湖,中间用一座白玉桥连接,这还不算,两个湖的四周都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种了不少名贵的花。湖中央各有一座八角湖心亭,修建的极为雅致。 凤轻语第一次感觉到了对称之美。 宋素清也面露惊奇,她一直以为自然的景色才是最美最宜人的,没想到这人工雕琢的精致也能美得这般惊心动魄。 “怎么样,这里的景色不错吧?” 黎明蕊得意的说道,“这后园都是我爹按照我娘的喜好请人修建的,这么多年,我娘虽然不在了,这里还是保持着最初的样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黎明蕊没有丝毫的悲伤,有的只是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遇到一个男子,像爹对待娘那般。 凤轻语看着黎明蕊的侧颜,这丫头,平日里一副大剌剌的样子,想今日这般温声细语的她还真不适应。 “那你爹一定很爱你娘。”宋素清说道。 就这一处风景便能看清一个人的心。 黎明蕊笑道,“那是自然的,虽然我不记得小时候的时候,不过从爹的房间就能看出,他至今摆的都是娘喜欢的东西。” 她指了指那边的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 黎明蕊和凤轻语一人一手边扶着宋素清,往湖中央的亭子走去。 跨过白玉桥,穿过花丛小路,就走进了亭子。 亭子里不似一般的石桌或是玉桌之类的,而是用上等的梨花木制成的桌子,椅子同样是梨花木的,看上去十分雅致。 几人坐下来,就有丫鬟过来沏茶。 微风吹拂着轻纱帘,伴随着阵阵花香,还有湖面阵阵晚莲的幽香,十分舒服。 萧景钰就没有这么舒服了,他一路几乎是飞奔着骑马赶到的帝都。 然而他发现进城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他就搞不懂了,轩辕璃夜通缉的是轻语,为何连男人进城也要排查的这般仔细。 突然想到语儿会易容术,轩辕璃夜一定是怕语儿女扮男装混在城中。 可是——那样一个大肚子要怎么伪装。 萧景钰将马拴在城外的一片树林中,自己则跟随着百姓一同进城,刚走到城门口处就被士兵给拦截了下来。 “你,过来。”一个士兵指着萧景钰。 萧景钰仍旧一副淡然的样子,负手走到士兵面前。 士兵手里拿的正是凤轻语的画像,他将画像拿到萧景钰的脸侧,进行对比。 萧景钰差点没有笑出声,这是他的女儿,自然长得有几分相似,没想到士兵的眼睛竟然这么尖,这都能看得出来。 “我说官爷,老夫明明是男人,你拿个女人的画像对比我是不是有些太伤人心了。”萧景钰看了一眼士兵手中的画像,笑道。 士兵没有理会他,继续盯着他。 “皇上说了,皇后娘娘十分狡猾,意思差错也不能出。”所以他才会仔细查探。 萧景钰见士兵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心道不好,万一闹到轩辕璃夜哪里去,他的计划岂不是要失败了。 “官爷,我真是男人,你见过有这么高这么壮的女人吗,还是说官爷要验明真身才肯放我过去。” “哈哈哈哈……” 路过的行人听见了萧景钰的话纷纷笑起来,这人说话也太有意思了。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不就是抓个女人,有必要将整个帝都搞的这么严,吓得老百姓半夜都不敢出门了。 因为半夜大街上还有巡逻的队伍。 前些日子,也是这样,一个女人长得像画像上的女人,结果再三解释还是不肯放人,直到将那姑娘的祖宗十八代给翻了个遍,确定不是皇后才放了。 现在竟然连男人都盘问,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士兵朝着萧景钰拍拍手,“走吧走吧。” 萧景钰这才转身进了城。 他堂堂族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心情自然不好,他将这笔账全数算在轩辕璃夜的头上。 早知道他就等到天黑的时候再进城,到时候直接用轻功跃过去。 真是失策。 萧景钰进了城,首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顺便用些膳食,只有等到夜晚,才好方便行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缉令的事还是因为其他,萧景钰坐在客栈中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街道,行人稀少,就连客栈中也是没有多少人。 要不然这么好的位置哪会轮到他来做。 这时,店小二正好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还有一壶酒送到萧景钰的桌上。 “唉,小二,这帝都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不太对劲儿啊。”萧景钰叫住了店小二,轻声问道。 店小二顿住脚步,左右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萧景钰。 “客官看着不似本地人吧。”若是住在帝都的人肯定不会问这个。 萧景钰倒也不隐瞒,大方的点头,“我就是个赶路的,路过帝都而已,看着城中排查甚严一时疑惑不解,还请小二告知一二,免得触犯了规矩。” 店小二见他话说得有理,也就走近几步低声说道。 “这事儿小的也不是十分清楚,听传言是说当今的皇上因杀戮太重入了魔,稍有不如意的事就以杀人泄愤,十分可怕,是以帝都的人都不敢随意外出,生怕触怒了皇上。客官看见的算好了,听说当初南靖的王就是因为冒犯了皇上,皇上亲手将他们都杀了,那场面可吓人了。不过听说只有那个叫什么东方如婳的不在才幸免于难……” 店小二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根一话匣子似的,将当今皇上的罪行说了个遍,就差没说皇上走路的时候踩死了蚂蚁了。 完了还特意交代了萧景钰一句。 “这些话,客官记在心里就好,千万不可随意乱说,不然被人听到了告到皇上那里,那就是…。” 他的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景钰点点头,“多谢小二。” 店小二背着布巾又去了其他的地方干活了。 萧景钰一边吃了饭,一边分析店小二所说的情况,看来轩辕璃夜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吃了午饭,萧景钰便一直待在客栈的房间里不曾外出。 一直到了夜晚,子时,萧景钰才打开房间的后窗,足尖轻点飞跃而出,一路向皇宫的方向略去。 如墨的夜色中,萧景钰的白衣应该十分明显才对,可是夜空中只能看见一道灰白的残影,此刻城中的人早已安睡,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认为那是个人。 萧景钰的速度极快,几个起落就已经落在了一处宫殿的屋顶。 蹲下身子,他从怀里拿出图纸,借着月光查看,皇宫的地形他不了解,这是凤轻语事先画的。 按照凤轻语说的,不出意外,轩辕璃夜应该栖在念语宫。 收起图纸,萧景钰一个急掠便如同一片羽毛落在了念语宫的屋顶。 他的轻功卓越,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声,然后屋内的轩辕璃夜还是醒了,漆黑的房间里,他的血眸微睁,又闭上。 萧景钰从屋顶跳下,落在门外。 远处巡逻的士兵恰巧走出来,萧景钰伸手轻推窗户,在士兵到达念语宫门外的同时他的身子已经跃了进去。 黑暗中,一掌袭来,带着伶俐的劲风,几乎要把萧景钰的胳膊削断的劲力。 好在萧景钰也不是吃素的,侧身躲避,一个回旋,已经站在了离轩辕璃夜三尺远的地方。 轩辕璃夜魅眸轻挑,宽大的绣袍一甩,将屋子里的蜡烛全数点上,整个念语宫亮如白昼,突然的亮起的烛光让萧景钰睁不开,眼睛微眯的同时,轩辕璃夜的另一掌已经朝他的面门袭来。 “臭小子,你敢跟你岳父大人动手!” 萧景钰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的。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继续巡逻,因为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们不得入内,否则,杀无赦! 轩辕璃夜的眸光凝聚,丝毫不顾萧景钰的话,继续出招。 萧景钰暗骂了一声,他终于知道为何临走之时语儿那丫头再三的叮嘱,原来轩辕璃夜这臭小子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 一个侧身,萧景钰几乎躲避不过,被轩辕璃夜削掉了一缕发丝。 看来,这臭小子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臭小子,连你岳父大人都打,也不怕遭雷劈!”气死他了! 轩辕璃夜一袭紫色衣袍,邪魅的眼睛像是泛着幽幽的光,紧盯着萧景钰,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岳父大人? 他什么时候有岳父大人? “胆敢私闯朕的寝宫,找死!”冰冷的声线在寂静的屋子想起,萧景钰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一掌已经来到他的胸前。 砰! 萧景钰被轩辕璃夜一掌击中,倒飞出去,毫无容易抓住了桌子角稳定了身形,五脏六腑一阵翻滚,险些吐出血来。 他的脸在淡黄的烛光下黑的彻底,简直堪比锅底,伸手指着轩辕璃夜,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抛妻弃子也就罢了,连老丈人也敢打,还有没有天理了。” 轩辕璃夜就站在殿中,听着此人一句一个臭小子,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血红的眸子更是觉得疑惑。 “你是凤轻语的父亲。”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既然他满口称自己是他的岳父大人,那就一定是那个女人的父亲无疑。但是此人又如此年轻,看着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所以他才会觉得疑惑。 见萧景钰没有反驳就正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一想到那个女人对他的做的一切,他就咬牙切齿,想要将她捉回来好好教训一顿,竟敢跟别的男人跑了,关键是还带着他的儿子跟人家跑了。 他如何能不气。 萧景钰抚着自己的胸口,忍住那不停翻滚的疼痛,冲着轩辕璃夜道。 “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女人吗?” 他的女人就轻语一人,他都说了是这个臭小子的岳父大人,那就肯定是轻语的父亲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凤轻语,在哪里?”他眼中泛着幽冷的寒光。 既然他是凤轻语的父亲就好办了,抓住了他还愁凤轻语不肯现身吗?倒时将她爹掉在城门口处,估计那个女人不到一天就会回来。 萧景钰幸亏是不会读心术,若是他知道此刻轩辕璃夜心中所想,估计会气死也说不定。 “岳父大人?很好。” 轩辕璃夜身形一动,已经移到萧景钰的面前。 萧景钰也是狐狸似的狡猾,岂会猜不到他的意图,想利用他引语儿现身,真是大白天做梦,不对,现在是夜晚,应该是痴人说梦。 在轩辕璃夜动手的同时,萧景钰的袖中吹起一阵风。 瞬间眼前都是迷雾,轩辕璃夜惊骇,紫袖轻拂,却挡不住那雾气的蔓延,瞬间全身的内力就像抽空了一般,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臭小子,还敢跟你岳父大人斗,老夫告诉你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萧景钰伸手拍拍轩辕璃夜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还真以为他会束手就擒,等着他来抓。 轩辕璃夜洁癖严重,最恨别人靠近他三尺之内,更别说直接碰他,这个人简直找死! 血红的魅眸迸发出骇人的杀气,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估计现在的萧景钰已经被轩辕璃夜削成碎片了。 此人果然是凤轻语的父亲,跟她一样,喜欢用阴招损人。 萧景钰盯着他血红的眸子,丝毫不畏惧。 笑话,轩辕璃夜都无法动弹了他还有必要害怕吗? 在轩辕璃夜杀人的眼光下,萧景钰执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很快他就发现轩辕璃夜的脉搏跟语儿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臭小子,你瞪什么瞪,要不是老夫的宝贝女儿担心你的身体,老夫至于这么千里迢迢地赶来吗?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打伤老夫,看我回去不跟小语儿告状,你就等着失宠吧。” 萧景钰边说着,一根银针已经刺入轩辕璃夜的脖颈处。 轩辕璃夜已经看出了此人并不是来刺杀他的。 是凤轻语让他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的胸腔莫名的震动,像是被一种叫做愉悦的东西填满,不过,随即想到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凤轻语,现在在哪儿?”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萧景钰正要说话。 突然,银针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反弹了出去,倒飞入墙壁中。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快速的执起轩辕璃夜的手,替他把脉,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有东西在抵抗他的银针。 “你可感觉到有异样?”他问轩辕璃夜。 “并无。” 萧景钰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他将一股内力打进轩辕璃夜的体内,手同时捏住他的手腕,这次,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作祟。 内力刚进入轩辕璃夜的体内,就有一个虫卵一样的东西将那股内力完全包围,直到将它完全化解。 就在这时! 砰! 轩辕璃夜一圈打在萧景钰的脸上。 “你……臭小子,你怎么能动弹?”萧景钰带着满眼的难以置信,他用的可是毒,意思就是没有解药便不可化解。 这个臭小子的宫里到底到了一个怎样可怕的程度。 “这还要多谢岳父大人赠的内力。” 轩辕璃夜勾唇轻笑,菲薄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好,既然他能够动弹的话,岂不是……萧景钰甩动衣袖,在雾气散发出来之前,早被轩辕璃夜一掌打散。 “同样的招数,你以为还能使用吗?” 简直可笑。 萧景钰知道再多做停留就麻烦了。 足尖轻点,如一道闪电急掠出了念语宫,融化在漆黑的夜空。 轩辕璃夜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他伸手覆在自己的脖颈,正是方才萧景钰的银针扎下去的地方,那时他说身体并无异样,其实是在骗萧景钰。 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东西从身体里的在抵抗那根银针。 包括,萧景钰将内力打进他体内的时候,他也清晰的感觉到了有东西将那股内力化解成为己用,所以他才会这么快的解了萧景钰下的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明白,难道,他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轩辕璃夜嫌恶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袍,伸手解开,扔在地上,步入后面的浴池。 在他走进浴池的时候,一个女子悄悄地的打开念语宫的大门,将地上的紫色的衣袍捡起来,放在椅子上。 她的美眸看了一眼后面,似乎还能听见水撩起的声音,一阵心神荡漾。 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屏风前。 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步,就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击倒,趴在地上,女子神色委屈,依旧深情的看着屏风。 似乎想要看清屏风后那人的真容,甚至靠近他。 屏风后传来轩辕璃夜冰冷的声线,“朕沐浴时任何人不许进来!” 那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的出了念语宫。 不是轩辕璃夜不杀他,而是自从凤轻语消失以后,每当他想杀人之时,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许杀人。 轩辕璃夜甩了甩被水汽润湿的发丝,从浴池中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一件新的紫衣穿上。 目光落到椅子上他方才脱下的紫色衣袍。 手指微曲,一股强大的内劲将衣服撕碎了。 上面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他不喜。 躺在床上,闭目睡去。 萧景钰一路急掠出皇宫一边不停的回头,直到没有看到身后有追兵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个该死的臭小子,竟然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现在他的脸不用看都知道已经肿了,太气人了。 不过他没有派追兵前来他倒是有些意外。 虽然没有追兵,萧景钰也不敢多做停留,飞出了城外,马还停在远处,他骑上马飞快的向远处奔驰而去。 至于萧景钰做了对轩辕璃夜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能放他一马,完全是因为凤轻语。 萧景钰忍着饥饿狂奔了一夜,直到天刚破晓的时候,才抵达天下第一庄。 山下,左岩早就在此等候。 第一眼看到萧景钰,他很没礼貌的笑了。 不过萧景钰思夫人,思女儿心切,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某人笑了一路。 进了府。 凤轻语几人正等在大厅。 萧景钰一个健步踏入,然后就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然后…… “哈哈哈哈……” 整个前厅弥漫着一阵张狂的笑声,连平日里一贯温婉的宋素清都笑得飙出了眼泪,凤轻语的肩膀更是一耸一耸,若不是看她的表情,还以为她在哭泣。 作为主人的黎明月自然不会失礼到笑客人,只是他伸手捂着口,不停的咳嗽,好像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萧景钰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知道轩辕璃夜朝他的脸打了一圈,难道很难看吗?他只感觉到肿了而已啊。 真的很难想象,萧景钰一身锦白的衣袍,长得也俊美,就是那脸上的一处败笔,毁了他所有的气质。 “叶秋,拿镜子过来。” 凤轻语勉强忍住了笑声,她觉得很有必要让爹认清现实。 叶秋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低头道了一声“是。” 旁边早有丫鬟已经拿来了镜子。 叶秋接过来送到萧景钰的面前,他动作迟缓的接过镜子,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吗? 别人没有惊呼一声“鬼!”就很给他面子了。 只见他的脸上,其他部位都是肤色白皙,只有左眼眼下的位置好大的一片黑,而且是暗中青黑青黑的颜色。 就像是几年没有睡觉积累下的黑眼袋一样。 那黑色的大小,正好是轩辕璃夜的一个拳头大小。 顿时,萧景钰的脸,青了、紫了、黑了…… 转身走出大厅,嘴里还念叨着,“轩辕璃夜璃夜这个臭小子,老夫饶不了他……”身后回答他的正是哄堂大笑。 想想一贯温柔似水的宋素清都笑哭了,足以证明萧景钰此刻的脸有多精彩。 刚出大厅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向这边过来的黎明蕊。 “呀,怎么摔得这么严重,要不要请大夫?”关键是她的表情十分认真,十分担忧。 身后又是一阵大笑。 萧景钰连话都不说直接回了凤轻语的院子,他决定了,在脸没好之前绝不出门。 太丢了! 太有损他堂堂族长的颜面了! 太折损他在夫人、女儿面前高大威武的形象了! 黎明蕊挠了挠头,走近前厅,“干爹他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因为黎明蕊有爹,便退一步称呼萧景钰为干爹,称呼宋素清为干娘。 宋素清和凤轻语母女俩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起身随萧景钰走了出去,凤轻语还不忘向黎明蕊解释。 “我爹他老人家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爹那么要面子,总不能说他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吧,关键还是被自己女婿打的,估计他就更没脸见人的。 璃夜也真是的,大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明吧,更何况爹还是他的岳父大人。 黎明蕊点点头,原来真的是摔的,不过也摔得太严重了些,脸不仅黑了,还肿了。 回到屋子,萧景钰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手里捏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直到门被推开,才看到是宋素清母女俩,他立刻把脸侧过去,不让她们看到。 真是! 别人笑也就罢了,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竟然也跟着别人笑。 他太受打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杀还是娶本小姐 凤轻语强忍着笑,走出去将萧景钰手中的茶杯接过来,重新替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上。 “不管爹变成什么样子,在女儿的心中爹都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相信娘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的眼睛悄悄观察爹的脸色,不过还是不要看了,因为她一看就想笑怎么办。 她很好奇璃夜到底是怎么打的。 怎么就刚好打在眼睛下面,嗯,这个效果跟熊猫眼又不太像,因为它不是围着眼睛一圈。 “爹,您就别气了,就算您的另一只眼睛也成了这样,我和娘也不会嫌弃您的。”凤轻语撅着嘴巴说道,说完还看着宋素清。 萧景钰猛地抬头,看向凤轻语。 有语儿这么安慰人的吗?什么叫做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成了这样?听着感觉挺遗憾似的,难不成她还想来个对称就是美? “女儿说的对,在我们母女俩的心中,你永远都是俊逸非凡,英明神武的。”宋素清附和道。 萧景钰这才喝了一口清茶。 “爹,你到皇宫查探消息查的怎么样?”凤轻语问道。 萧景钰这才正色,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说道,“我去见了璃夜,确实跟灵慧大师所说的一样,他的体内该是种了东西,不过这东西是什么爹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璃夜的身体不仅能够抵抗外来的东西而且能够吸人内力,再加上性情大变,倒是和天幽族里的一种东西很像……。” 萧景钰将在轩辕璃夜身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说了出来。 凤轻语一下子有了希望。 “爹说的和天幽族里很像的东西是什么?”说不定就是治好璃夜的关键。 萧景钰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 “爹快说啊。”凤轻语急了。 宋素清也看着萧景钰皱着眉不言语,出声道,“知道什么就说,你没看到语儿正在着急吗?”她看着语儿着急的样子就揪心。 生怕她情绪激动对孩子不好。 “幻影蝶。”萧景钰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幻影蝶是什么东西,璃夜应该没有遇到过这种东西才对啊?” 萧景钰摇头,“其实爹也没见过幻影蝶,只是天幽族的古籍中有记载,幻影蝶是一种冰蓝色的蝴蝶,全身几近透明,相传它不仅能吸食人的内力还是制造幻象,是一种很诡异的东西。寿命只有三年,三年之内除非找到宿主,要不然便会从此消失,但是这种东西也只是古籍上的记载,族里千百年来也没见过幻影蝶,所以爹才会觉得不太可能。” 萧景钰见凤轻语思索的样子,又接着说道,“但是璃夜的情形又确实跟幻影蝶很像。” 不仅能够吸食他的内力还能抵制外来力量。 还有,他怀疑里也根本不是失了心智,而是活在幻影蝶制造的幻象中。 “幻影蝶?爹你是说幻影蝶是冰蓝色的?”凤轻语激动的问道。 方才她确实是在思索,冰蓝色的蝴蝶,她和璃夜在进入天幽族禁地的一片的冰雪森林中遇到了一种冰蓝色的蝴蝶。 不过又不像是蝴蝶,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树叶形状的,后来不知怎么全部活了过来。 “正是,冰蓝色的,语儿难道见过?” 看语儿的表情,应该不止是见过。 凤轻语重重的点头,“我和璃夜在禁地里遇到过,本来只是一片冰叶子,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冰蓝色的蝴蝶,而且我记得当时还将璃夜咬伤了,不过,我当时为璃夜把过脉又喂他吃了解毒丹,应该没事才对。” 听了凤轻语的描述,萧景钰点头,“应该是了。” “按照爹的说法,我和璃夜当时并未感觉到内力被吸食,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因为你们身处禁地之中,对于身体上变换并无太大的反应。” 爹说的对,凤轻语也想起他们当日进入禁地之后不会感觉到饿,也不会觉得累,若是体内的内力流失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有一点她就更不明白了。 “幻影蝶不是能够制造幻象吗,为何当时没有感觉到?” 萧景钰摇摇头,缓缓道。 “难道语儿忘了,禁地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幻境。” 这么一说,凤轻语全都明白了。 “但是,当时那只幻影蝶已经死了,它是怎么进入璃夜的体内的?”她是亲眼看着那只幻影蝶死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语儿也说了,幻影蝶咬了璃夜,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已经进入了璃夜的身体,只不过一直处于休眠的状态,看样子应该是最近才苏醒的。” 发展成现在的状况,萧景钰也十分担心。 若是别的东西,他还有把握,但是幻影蝶这种东西毕竟太过诡异邪门了,他之前也没有见过,对之更是不了解。 一向自信的萧景钰此刻却是半点主意也没有。 “阿七,一定是阿七,他也进入了禁地,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和璃夜的一举一动,怪不得他会预言璃夜会嗜杀成魔,因为那时他就已经知道璃夜被幻影蝶控制了。” 萧景钰按着凤轻语的肩膀,“语儿先别着急,既然我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那——爹有办法吗?” 她抬头看着萧景钰。 既然爹知道幻影蝶,就一定知道怎么对付。 凤轻语的问题确实把萧景钰给难住了,他也只是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关于幻影蝶的介绍,但是上面并未记载像璃夜这种特殊的情况。 经过他的判断,应该是幻影蝶在禁地的时候就已经通过血液进入了璃夜的身体。 幻影蝶进入人的身体的这种情况从未见过。 “爹,没有办法。” 凤轻语呆坐在椅子上,没有办法,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怎么可能? “语儿,不要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爹他只是健忘了等他想起来了自然会有办法的,不要多想了。” 看到凤轻语失魂落魄的样子,宋素清怎能不心疼。 她走过去将凤轻语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朝萧景钰一个劲使眼色。 萧景钰却为难了,他不想骗语儿,不想白白给她希望。 “语儿,你也不要太过会心了,说不定会有办法,爹只是随意翻看的古籍,说不定其他的书上有相关的详细记载。” 萧景钰只能这么说。 凤轻语缓缓地抬头,“那我们回天幽族,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当初璃夜身上的冰幽毒不是也说没有办法吗,最后还不是解了,所以这一次也一定有办法的。 只是她没有找到而已。 萧景钰轻叹了一口气,“要回天幽族也不在这一时。”语儿还大着肚子,赶路实在不适合,况且就算回了天幽族也不一定会有办法。 “爹,我的身体好的很,真的没事。” 她知道爹现在的犹豫是在担心她,她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真的没有问题。 宋素清的心里也是不希望凤轻语回天幽族的,若是以前她一定巴不得让她回去,可是现在她都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实在是不适合长途跋涉。 “语儿,你听娘说,实在不行就让你爹先回天幽族,娘陪你待在这里。” 她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语儿托着有孕的身子奔波的。 萧景钰对于宋素清的提议虽不满意,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娘说的对,明日爹就回天幽族,一定会有办法的。” 凤轻语低着头不再言语。 宋素清更是心疼不已,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午膳的时候,凤轻语就在房中草草的吃了些。 “叶秋,小蝶,你们将要收拾的东西收拾好,明日我们一同出发。”她到底还是决定好了。 叶秋吓了一跳。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明日我们跟随族长和夫人一同回那个什么天幽族?”小姐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小姐,你不是同意了先让族长回去吗?”小蝶也不放心。 上午的时候,小姐和夫人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说是让族长先回天幽族,然后夫人留下来照顾小姐。 现在小姐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先别说了,收拾东西吧。” 凤轻语转而对小蝶说,“跟速风他们也说一声,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不是她不信任爹,而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爹回了天幽族还得分心处理族里的事情,必然没有太多的精力,左右她也没有事情,说不定能找到办法。 璃夜体内的幻影蝶她是一定要去除的。 知道凤轻语做的决定其他人无法改变,叶秋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小蝶则跑去速风他们的院子通知一声。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不曾变化的景色。 如果可以,她本不愿离开璃夜所在的地方,即使不能见面,也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等回到天幽族,就真的与世隔绝,再也无法知道关于他的半点消息。 夜凉如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香气。 木雨将自己的衣服和宝剑收拾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不停地叹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本来以为速风回来,爷的事情就有转折,再不济我们还能在这里住一些时日,现在倒好,又要开始过逃难的日子了,真是浑身透着一股不爽。” 这里住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没有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特别的保护娘娘,反正也没有外人进来,还能每天赏赏花看看美女,还有美味的山珍海味。 真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奔雷和烈电的身体已经好了大概。 “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吧,还说什么逃难,我们这是在逃难吗?”奔雷手上一个橘子砸过去。 木雨伸手刚好接住,道了一身“多谢”,剥开橘子就往嘴里喂。 速风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他其实是在担心海棠。 听娘娘说,爷已经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更不记得他,所以海棠应该是安全的,就是这样,他也不放心。 “难道你不想爷恢复正常,娘娘决定回天幽族也是为了找救爷的办法。”烈电也说道。 一根黑线毫无预料的出现在木雨的脑门,他看到眼前的气氛如此沉闷,只是随口一说想活跃一下气氛好不,谁知竟成了众矢之的。 他也太不遭人喜欢了。 门突然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寒灵,他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木雨身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木雨施主,能否请你出来一趟。” 木雨终于有一种自己受到重视的感觉,这寒灵小师父可是灵慧大师的弟子,这里这么多人,不找别人偏偏找自己。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还有非常有魅力的,只是奔雷他们不识货罢了,不对,是不识人。 木雨走出来,颇为自豪的拍着寒灵的肩膀。 “说吧,找小爷我有何事?” “贫僧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木雨施主帮忙。”寒灵手里拿的正是那日在藏宝阁黎明蕊送他的佛经。 他这两日已经将其全部抄录了下来,明日就要离开了,自然不能将佛经带走。 “找我帮什么忙?” 木雨一听,来了兴趣。 寒灵唯独找他帮忙,说明这件事速风、奔雷、烈电都无法办到,只有他能。 寒灵将手里的佛经拿给木雨看,缓缓说道。 “就是这本佛经,贫僧明日要跟着凤施主离开这里,还请木雨施主帮贫僧将佛经还给黎施主,有劳了。” 寒灵说得十分诚恳。 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木雨施主的,因为其他几人他不太熟悉,不便麻烦。 木雨显然一脸吃屎的模样,还是吃噎着了的模样。 “你大张旗鼓的找小爷来就是为了让小爷给你还佛经?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木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什么?”寒灵傻傻的问。 “杀鸡用牛刀!”木雨朝木雨吼道。 寒灵左右看了一眼,“木雨施主,贫僧是出家人,不能杀生,更加不会杀鸡。” “你……” 木雨伸手指着寒灵,差点被气死,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自己去!小爷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回了屋子,还将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屋子里的各个皆是内力高深,门外的话早就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木雨的脑子——果然不够使! 寒灵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经,若是今日不还,他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可若是就这么留在屋子里,这么珍贵的佛经,万一叫人偷了去就更不行了。 可是一想到黎施主,他就心慌,所以才会找木雨施主帮忙,可现在木雨施主也不肯帮他了。 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亲还给黎施主为好。 寒灵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黎明蕊住的地方,是一处很大的阁楼,装横颇为华美。 看见里面的灯还亮着,寒灵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想着黎施主出来的时候,他就将佛经交还于她然后道一声谢便转身离开,这个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演练的数遍,想着应该是没有问题。 敲了几下,可是没有反应。 难道黎施主不在?不可能啊,她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呢。 寒灵不死心的又敲了一遍。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就是黎施主的。 寒灵愣了,他想的是黎施主直接出来,他就可以将佛经还给她了,现在黎施主让他进去。 可是? 深夜进一个女施主的闺房是不能的。 “都等了你半天了,进来,你想急死本小姐啊。”黎明蕊的音量提高了几分。 寒灵想,难道黎施主已经猜到他会来还佛经,既然是这样,他就不好意思再让黎施主一直等着了。 小心的推开门,左右看了一眼,里面并无人。 “还愣着干什么?本小姐在这里!” 声音来自屏风后面。 寒灵深吸一口气,走到屏风前,绕过去。 “黎施主,还你的佛经,谢……” 一秒,两秒,三秒,数秒,两人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屏风后,黎明蕊正在沐浴,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黑亮的发丝挽起,纤长的脖颈显露出来,香肩暴露出在空气中,胸前的风光也显山露水。 大片的雪白肌肤暴露在外,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任谁也吓呆了。 寒灵首先反应过来,快速的转身,不停的对着外面鞠躬。 “黎施主,对不起,对不起,贫僧不是有意的,对不……。”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个不停。 黎明蕊也反应了过来。 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没有大声的尖叫,她又不傻,若是惊叫出声,一定会惊动府上的丫鬟守卫,说不定哥哥也会过来。 到时她就真的无从解释了。 方才她的贴身丫鬟香儿说去帮她拿一套新衣服,刚走不久,然后就有人过来敲门,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来了。 谁知竟然是…… 黎明蕊虽是大大咧咧的女子,可骨子里的传统思想却是根深蒂固的,现在她被一个男人看光了,即使那个男人是一个和尚,她也接受不了。 而且越想越委屈。 “呜呜呜……。” 身后传来黎明蕊低低的哭声,若是平常,她早就嚎啕大哭了,哪会像现在,哭得这么隐忍。 听到黎明蕊的哭声,寒灵觉得更愧疚了。 他真不该没有问清楚就闯进来,现在可怎么办。 师父知道他看了姑娘的身子,肯定不会再收留他,这可怎么办。 “黎……黎施主,都是贫僧的错,都是贫僧的错……” 黎明蕊还浸在浴桶里,望着寒灵的背,哭得更伤心了,“呜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当……事情没发生吗……呜呜呜。若是被别人知道本小姐被男人看光了身子,本小姐一辈子都嫁不出了…。呜呜呜。” 黎明蕊越哭越伤心,寒灵的眉头确实越皱越深。 他才想到自己闯了多大的货,他简直是毁了一个姑娘一生,哦弥陀佛,佛祖,你一定要原谅弟子的过错,一定要保佑黎施主找到如意郎君。 寒灵一直在心里默念着。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帮本小姐将衣服拿过来,一会儿本小姐的丫鬟就会回来。”黎明蕊哭着说。 “黎施主……。的衣服,在?” 现在的寒灵说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都是急出来的汗。 “在柜子里,你的右手边!”她没好气的吼道。 寒灵低着头,再也不敢乱看,直到用手摸到一个柜子,打开,随意拿了一套衣裙,递过去。 黎明蕊瞪着眼睛,“你站那么远,本小姐够不到。” 她的手有那么长吗,他以为他站在柜子旁她就能拿到衣服吗?真是一根木头,还是一根笨到不行的木头。 她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才遇上这么个呆瓜。 若不是看在他是凤姐姐的属下的份儿上,她一定饶不了他。 寒灵硬着头皮,后退了两步,手拿着衣服伸到后面。 “还是够不到,你自己看看离本小姐有多远!”黎明蕊摆明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难道让本小姐从浴桶里出来,自己拿吗?” 这一句话把寒灵吓得不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猛地后退几步,再次伸出手。 不过,这一次又推得太猛了,一伸手直接碰到了黎明蕊胳膊上的肌肤,吓得他赶紧将衣服扔了。 不凑巧,衣服刚好掉进了浴桶里。 黎明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你叫什么寒灵是吧,你是佛祖派来整本小姐的吗?”她现在完全冷静了下来了,就是气未消。 寒灵一听她提起佛祖,立刻低着头闭眼,“哦弥陀佛”个不停。 黎明蕊已经不指望他再次帮自己拿衣服了,只能将一旁换下来的脏衣服又接着穿上。 身后是细细簌簌的穿衣声,听在寒灵的耳朵里却成了催命符。 终于,身后平静了下来。 黎明蕊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寒灵的面前,正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这次,黎明蕊放聪明了,先问一声。 “是奴婢啊小姐,你的新衣服奴婢已经取过来了,方才有一处出了问题,奴婢已经让绣娘改好了。” 门外正是黎明蕊的贴身婢女,香儿的声音。 黎明蕊暗骂一句,该死的绣娘,衣服早不出问题碗不出问题,偏偏在她洗澡的时候出问题,还有,该死的香儿,早干嘛去了。 “知道了,本小姐累了,你先下去吧。” 她只能让香儿先离开,要是她进来看到房中有个和尚,还不得惊动府上。 香儿站在外面,正疑惑,小姐不是说要沐浴完之后试试新衣服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不过,小姐向来一阵风一阵雨的,可能是现在又不想试穿了。 香儿摇摇头,抱着衣服离开了。 听到门外的香儿已经走了,黎明蕊才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寒灵身上,只见寒灵仍旧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仔细听听,应该是“哦弥陀佛,罪过罪过,哦弥陀佛,罪过罪过……” 黎姑娘顿时怒了,看光了她的身子就是罪过吗,那她成了什么,岂不是成了那个罪过的罪字。 气死她了。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黎姑娘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了。 “说吧,看光了本小姐的身子,你打算怎么办?”她要是治不了这个小和尚,她就不姓黎,不仅不姓黎还改了跟他姓。 寒灵对着黎明蕊不停的鞠躬。 “是贫僧对不住黎施主,施主要杀要剐贫僧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以命相抵也是应该的,况且师父也说过犯了错误就应该勇于面对而不是逃避。 “你想让本小姐背负杀人的罪名,到时小姐岂不是成了杀人犯,更嫁不出去了,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黎明蕊索性拿了把椅子坐在寒灵面前,好好的跟他算账。 被她这么一说,寒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额头上,脸上,还有后背都是汗,薄薄的僧袍都汗湿了。 寒灵的肤色本就白净,现在又着急不已,他的脸颊耳根处都是红的,看上去更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 黎明蕊顿时有了几分想要都弄他的心思。 “本小姐的名节已经被你毁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本小姐也没人要了,要么你自尽而死给本小姐赔罪,要么你就娶了本小姐免得本小姐被世人唾骂,二选一,你选一个吧。” 黎姑娘如今是完全厚着脸皮,翘着二郎腿,一副女流氓的模样,而寒灵就是那个抵死不从她的小姑娘。 这一幕,十分滑稽。 寒灵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了黎明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娶了她? 不可能! 他可是和尚,娶亲是破戒的,绝不可能娶黎施主,况且自古以来也没有和尚娶妻的先例,简直是无稽之谈。 自尽? 不可能! 他还没有跟着师傅学习高深的佛法,怎能死去,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可也损伤不得。 两番挣扎,权衡之下。 寒灵选择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墙上正挂着一把宝剑,走过去,拿下来,“黎施主,贫僧这就以死谢罪!” 说着,就将宝剑架在脖子上。 他决定了,比起娶妻他还是去死吧,打不了死后求佛祖,让他来生再做师父的弟子,再跟他学习佛法。 此举不仅没有消了黎明蕊的怒气,反而让她的怒气更胜。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个臭和尚,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娶她,她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黎明蕊上前一步,将寒灵手中的剑夺过来。 铛! 剑落在地上。 “难道你想死在本小姐的屋子里,要是明日别人看到本小姐的屋子多了一具尸体,那本小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的脑子就这么不想事吗?” 她肯定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烧高香。 寒灵一想,也是,他都没有想到,万一他死在黎施主的屋子里,别人岂不是要误会是黎施主动的手,到时黎施主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寒灵把地上的剑捡起来,对黎明蕊说。 “那贫僧走远些再自尽,免得连累到施主。”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黎明蕊简直不知道此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这么年纪的,他难道不会被自己给蠢死吗。 还走远些再死?他怎么不直接娘胎。 好好交流有那么困难吗。 “行了,本小姐不追究了,你走吧,不用死了,也不用娶本小姐了。”黎明蕊夺过他手里的剑。 她算是知道了,放过他就等于放过自己。 她可不想摊上一个逼死无辜小和尚的罪名,那罪名,可大了。 寒灵明显因为黎明蕊的话愣神了。 这样一来他只会更加的愧疚,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师父的教诲,还有愧于黎施主,她的心胸宽广,他自叹不如。 “你还不走,难道要本小姐请人用轿子抬你吗?” 她都快气死了。 “多谢黎施主宽宏大量,贫僧一定会没有为施主诵经一百遍。”寒灵无比真诚的说出自己的心声,然后转身离开。 黎明蕊猛了喝下一口茶勉强压下郁结在心口的那团东西。 为她诵经一百遍,诵你头啊诵,难道是想超度她吗。 总之,寒灵这号仇人黎明蕊算是记住了,来日方长,她一定要报仇。 等到下次他洗澡的时候,她也要去看。 呸呸呸。 她在想什么呢,下次等到他洗澡的时候,她一定往水里扔蛇,扔最毒最毒的蛇。 带着满腔的怒气,黎明蕊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此刻,凤轻语屋子里的灯却是还亮着。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一直往黎明月的住处而去。 本来想不告而别的,可是想想又觉得不是十分仗义,明月是她的朋友,总不能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 走到黎明月的门前,手刚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正是黎明月。 看到是凤轻语,他耀如星辰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连天上的那轮清月都失了颜色,一身锦白的衣袍不染尘埃,宛如天神。 “明月,你有事外出吗?” 要不然这么晚怎么准备出去。 黎明月轻笑,“没有,不过是睡不着,准备出去走走。”没想到一开门就遇上了她。“轻语找我可是有事?” 凤轻语也学着他的语气,“没有,不过是睡不着,不如一起走走。” 黎明月点头,“好。” 两人步下台阶,缓缓地往庭院中走去。 这个时辰,府上的人大部分都歇息了,院子里格外的静,连草丛中微微的虫鸣也能听到,还有远处落叶的声音。 是啊,现在都快到秋季了,树叶也该落下了。 两人一步一步的走着,脚步声深深浅浅,却十分动听。 侧脸看着凤轻语,曾经,这是他最向往的事情,与他并肩而立,看尽世间繁华。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包括让他失去站立的机会。 “明月,我,明天要离开了。” 凤轻语转过头对黎明月说道,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散。 但黎明月还是听到了,清晰的听到了,呼吸不由得一滞。 “不是说你和伯母留在这里,伯父他一人离去吗?”他的声音分明带了几分急切,又觉得自己似乎失礼了才放缓了语气。 她来这里不过两天的时间,他还没有跟她好好的说话。 “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她想璃夜快点好起来,她想他们一家可以早些团聚,她想好好抚养孩子。 她想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所以她必须离开。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动手,等待等来的永远是后悔,她不想后悔。 这些话,她都藏在心里,谁也没说。 甚至,至今爹娘都不知道她的决定。 黎明月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轻语想要靠近轩辕璃夜的心,他也阻挡不了。 如此,还不如放她离去。 “好,我明日派人护送你离开。”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他不拦着。 凤轻语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摇摇头。 “不用了,帮我被一辆马车就行。” 若是太过张扬反而会引人耳目,出了天下第一庄,离天幽族的入口还有好些距离,不能出现意外。 黎明月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天上的明月,没有再说话。 “轻语。” 良久,他侧过头来叫她。 “嗯?” 他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冒着与她再无相见的可能的危险,问了一句久久藏在心底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遇到轩辕璃夜,会不会爱上……别人。” 他到底是没有说出那句“会不会爱上我。”只用了一句“别人”代替。 凤轻语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黎明月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夹杂着无可奈何。她的心一紧,天下无双的黎明月不该有那样的表情。 她竟生出了几分不忍。 “嗯?会不会?” 黎明月仍旧等着她的答案。 凤轻语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没有遇到轩辕璃夜,会不会爱上别人?会不会?就在这一刻,她问自己。 却是没有答案。 或许不会吧,只是或许,细细想来,轩辕璃夜太过霸道,他的人霸道,他的行为霸道,就连他的爱也霸道。 她当初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她的心硬是他横冲直闯的闯了进来。 等了良久。 久到黎明月以为凤轻语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凤轻语才堪堪说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就像是刀剑。 “不会。” 这是她的回答。 不会吗,就算没有遇到轩辕璃夜,轻语也不会爱上别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别人里面包括他。 也好,她的回答至少没有欺骗他。 “你明天打算回天幽族,而且不和伯父他们一起?” 黎明月转移了话题。 既然她不打算让他派人跟随,就是不希望自己的行踪暴露。 凤轻语笑道,“当然要瞒着我爹娘,若是他们知道了我也走不成了,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你要替我保密。” 月光下,她娇俏的模样,似仙姝,更像精灵。 “好,我答应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到房间。 翌日。 天还未亮,一轮清月还悬挂在天边的时候,凤轻语就已经整装待发了。 打开门。 门前站着速风四人,还有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寒灵。 “好了,我们出发吧。” 出了院子就看到站在外面的等候的黎明月。 “山下已经备好了马车,我送你们下山吧。” 凤轻语走到黎明月的身边,“昨晚不是已经道别了吗,我还特意说了不用相送,你竟来了。”她有些意外。 黎明月负手,一身月牙白的锦衣没有褶皱。 淡淡的笑道。 “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再说了,友人远行自当相送。” 凤轻语也是轻笑,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天下第一庄。 跟来的时候一样,山上的机关都提前撤了去,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下了山。 山下确实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外观普通,与平常的马车无异,却是内藏乾坤,黎明月派了府上最厉害的机关师连夜打造的,能保轻语路上安全。 黎明月将凤轻语送上了马车,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转身回去。 马车在路上不急不缓的行驶,驾车之人正是速风。 叶秋和小蝶跟随凤轻语坐在马车中,其余的人则是骑马护在马车周围,宽大的管道显得有些拥挤。 马车行驶到一个岔路口。 “停下。” 速风拉紧缰绳,停下马车。 “娘娘有何吩咐。” 凤轻语挑开车帘,看着岔路,“从这里可是回帝都的路?” “确实是回帝都的路。”速风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条路,难不成娘娘不去天幽族,改回帝都了? “速风,你回帝都吧。”凤轻语说道。 “娘娘……” “海棠还在帝都,而且她怀着孩子一个人待在府上,肯定每日担心你,所以你还是回帝都,我们去天幽族就好。” 凤轻语心里也知道,速风心里定是十分担心海棠,一面又操心璃夜的事。 “娘娘,属下决不离开!” 现在爷的事更加困难,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听着,我们回天幽族是去找救璃夜的办法又不是去打架的,要那么多人做什么?还有,你在帝都还能留意璃夜的动向,若是出了大事,来通知我便是。还有,海棠她也需要你。这么多的理由,还不足以说服你留在帝都吗。” 凤轻语将事情都想好了,她本来就打算让速风留在帝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姨妈来了 凤轻语的话让速风丝毫无法反驳,但是他作为爷的属下,当然就要为爷出生入死,况且爷之前也吩咐过务必要保护好娘娘。 他怎能违抗爷的命令。 见速风还在犹豫,凤轻语冷着脸,沉声说道。 “速风,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既然说好话不行,那下命令他总该听从吧。 “速风不敢!速风遵命!”速风抱拳握剑跪在地上。 此举就连木雨、奔雷、烈电都吓了一跳,他们是知道的,速风从来只跪爷,除了爷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让她下跪。 当初还是太上皇当皇上的时候,速风每次跟着爷进宫也没见他跪过,现在居然跪了娘娘,说明娘娘在他的心中与爷是同等重要的位置。 奔雷翻身下马充当车夫,将自己的马留给速风。 凤轻语放下帘子吩咐奔雷继续赶路,方才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她不想让爹娘他们追上来,等到天亮他们肯定会知道她离开的时候。 直到走远,速风才从地上起身。 爷这辈子能遇上娘娘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福气,若没有娘娘,爷至今还每月忍受冰幽毒的痛苦。 寒灵骑着马与马车有一段的距离,在最后面跟着。 木雨平时最喜欢和寒灵开玩笑,今天,他是第一个发现寒灵不正常的,而且他发现寒灵不是一星半点的不正常。 顶着个黑眼圈也就算了,还魂不守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一小和尚能有什么心事? 木雨故意放慢马速,与寒灵并排。 “寒灵,你在想什么呢?看路啊。”木雨提醒道。 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石头挡着好不好。 然而寒灵依旧低着头,嘴里念念叨叨的,丝毫忽略了木雨的话。 还好他的马比较聪明,知道绕过那块大石头,不过木雨又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寒灵骑马竟然连缰绳都没拉,他双手合十不停的念经。 这和尚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喂,寒灵,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小爷说话,小爷在跟你说话呢喂!”木雨猛地提高音量,顺便将手中的马鞭摔到寒灵的面前。 寒灵这才回过神来,瞪了一眼木雨又继续念自己的佛经。 他已经答应了黎施主要每天为她诵经一百遍,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为止。 嘿! 这小和尚竟然还敢瞪他! “喂,不就是小爷昨天没有帮你的忙吗,你怎么这么记仇!” 木雨显然对寒灵的态度很不满意。 寒灵现在正在诵经,不仅代表了对祈福之人的尊重,更代表了对佛祖的虔诚,在诵经的时候他最不喜被人打扰。 毫无疑问,木雨又被寒灵瞪了一眼。 “佛曰,在别人对你说话的时候不要瞪他,要尊敬的回答。”木雨一本正经的说道。 佛祖有曰过这句话吗? 这下子,寒灵的诵经算是彻底被打断了,转过头,已经不是在瞪木雨而是在仇视他,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敢亵渎佛祖。 唉…… 那是因为寒灵小和尚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他以前在寺庙里,身边都是和尚,自然是人人都尊敬佛祖。 现在他终于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是有坏人的,比如他的身边现在就有一个。 看来,以后他诵经得选择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才不会被人打扰,骑在马上诵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喂,你要是有事就跟小爷说,小爷可是无所不能的。” 木雨拍拍胸脯担保,他一眼就能看出寒灵肯定是摊上事儿了才会如此,至于摊上了什么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不得不说木雨的脑子终于管用了一回了。 寒灵半信半疑的看着木雨,他怎么觉得他的可信度很低。 “木雨施主说的……可是真的?” 木雨一听他这么问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看来寒灵小和尚真的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儿了。 “说吧,小爷都能帮你解决。” “可是……木雨施主对于昨晚贫僧的要求都拒绝了。” 说实话,他心中还有些不自在,想着若是昨夜木雨施主答应了他的请求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虽然黎施主已经原谅他的过错,但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昨晚?昨晚是个意外,昨晚是因为小爷太困了才拒绝你的,现下小爷精神着,说吧,有何事?” 寒灵低着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询问一下木雨施主的意见为好。 师父也常教导他,不耻下问,他现在就很困惑,兴许木雨施主真的能顾帮到他。 “就是,如果,你看到一个姑娘沐浴,你该怎么做?” 啊?啊?啊? 木雨的脑袋现在有一些转不过来弯儿,这是什么问题?如果你看了一个姑娘沐浴,你该怎么做?他没有听错吧。 这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小和尚该问的问题? 在愣了数秒之后,木雨的脑子终于在噔的一下之后亮了。 不对,寒灵小和尚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昨夜寒灵要求他将佛经还给黎大小姐,而今日他又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木雨想这个问题几乎用了毕生的智慧。 “寒灵!你行啊行,竟然偷看姑娘洗澡,你完蛋了!” 木雨的嗓门可是比敲铜锣还要响,方圆百米都能听见,更何况是不远处的众人,一时间,奔雷、烈电,包括马车中的几位都惊了。 寒灵竟然偷看姑娘洗澡?不会吧。 凤轻语挑开窗帘,朝后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寒灵那透红的脸,而且带着明显的黑,显然是被木雨气的。 难道木雨方才要喝的事儿是真的。 “木雨施主,你怎能如此戏耍贫僧。” 他现在确实很生气,他的名誉损坏了也就罢了,万一对黎施主的名节有所损害就不行了,黎施主毕竟是女儿家。 “我说寒灵,你也太牛了,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姑娘洗澡,你这才出寺多久就看过了姑娘洗澡,确实厉害!” 木雨特意拉紧缰绳,将马靠近寒灵的马,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木雨的表情,就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外加羡慕嫉妒恨。 寒灵低头微窘。 “寒灵,说吧,你到底看了哪位姑娘沐浴?” 木雨笑得特贼,其实不说他也能猜到个大概,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心里的想法罢了。 寒灵抬头看了木雨一眼,选择了沉默。 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相信木雨施主的话了,简直没有半点可信度,说好了帮他出主意,结果成了笑话他。 “你不说小爷我也能猜出来,说,是不是黎大小姐?” 他一脸胸有成竹,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 韩灵猛地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木雨,木雨施主果然厉害! “寒灵,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看娘娘的妹妹沐浴。你就不怕娘娘知道了将你大卸八块!” 木雨摇头,表示对寒灵的同情。 他们二人的对话全叫凤轻语听了去,放下窗帘,凤轻语若有所思,寒灵偷看明蕊洗澡?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 其中大概是有什么误会。 不过,明蕊那个小妮子竟然沉得住气,而且没有对寒灵实施“报复”,对于这一点,她还是觉得比较奇怪的。 算了,还是想着怎么快些到天幽族吧。 这个时辰,爹娘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离开了天下第一庄了。 天下第一庄。 宋素清醒来之后用过早膳才到的凤轻语的屋子,一进门,离开空无一人。 难道语儿出去散步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直到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宋素清的心理才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走过去,将纸条拿起来。 “爹、娘,女儿先回天幽族了。” 什么! 语儿回天幽族了? 宋素清拿着纸条回了自己的房间,萧景钰此刻还未出发。 “景钰,语儿她走了,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宋素清皱眉,担心不已。轻语还怀着孩子,怎么能说走就走。 “什么叫她走了?” 萧景钰也惊了,停下了收拾东西。 宋素清将手中的纸条拿给他看,萧景钰接过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这孩子,如今连你我的话都不听了,我们也快些出发,说不定还能追上。” 宋素清瞪着他。 “女儿的脾气还不都是像你,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是是,都像我……”萧景钰无奈道。 心里想着,乖女儿,你这一走可是让你爹在你娘心目中的形象大大有损呐。 “她还不知是什么时辰出发的,现在我们怎么可能追得上。”宋素清的捏着袖口,急得在原地不停的走。 萧景钰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 “女儿做事有分寸,而且她身边有不少人照顾,应该没事。”就那个小和尚,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和尚武功高强,应该无事。 看到萧景钰这么放心的样子,宋素清反倒更加生气。 “女儿都偷偷出走了,你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还有心思说这些,走,我们现在就离开。”宋素清将萧景钰拉着就往外走。 萧景钰颇为无辜的摸了摸眉头,他真是被乖女儿害死了。 走到前厅的时候,黎明月像是知道他们要过来一样,已经在等候了。 “不知黎庄主知不知道语儿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萧景钰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黎明月笑道。 “轻语他们先族长和夫人一步,已经出发了快两个时辰了。”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黎明月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如实说了。 宋素清急了,他们竟然走那么早。 岂不是天儿还没亮就赶路,那语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丫头,是存心想要让他们二老担心。 “既然如此,我和夫人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告辞。” 黎明月点头,“我已经让护卫在山下备好了马匹,并且让他带二老下山,这样方便许多。” “多谢。”萧景钰抱拳。 转身带着宋素清离开了,一刻也不敢停歇,轻语出门肯定坐的马车,他们骑马说不定能够追上她。 而黎明蕊这边,经过昨夜一事,一向没心没肺的她破天荒的第一次失眠了,导致日上三竿了才起来。 香儿已经站在一旁等候多时了。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黎明蕊揉了揉微酸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您可真能睡,凤姑娘他们一大早就离开府上,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亏小姐还是凤姑娘的妹妹,姐姐出远门的做妹妹的还在睡大觉。” 香儿拿过一旁的衣服准备替她穿上,黎明蕊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 “你说什么?本小姐的脑子还未苏醒,你再说一遍!” 香儿站起身,翻了个白眼,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吼道。 “奴婢是说,凤姑娘他们已经离开了!小姐,您再听清楚了吗?”香儿的声音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她保证小姐一定能够听到。 黎明蕊愣了一秒、两秒、三秒…… 在香儿确定她已经知道后,黎明蕊偏着头看着香儿,“你说什么?” 香儿已经彻底无语了。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不正常,相当的不正常。 香儿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封信,还有一把精致的匕首,交给黎明蕊,“小姐,这是凤姑娘留下来的。” 黎明蕊接过来,打开信: 明蕊,姐姐有事要先离开一段时间,事情紧急来不及告别,抱歉。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也该送你一件,这把匕首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的,削铁如泥,是我最趁手的兵器,现在送你。待姐姐回来,必来见你。 凤轻语留。 “哇哇哇……凤姐姐她竟然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 黎明蕊抱着匕首坐在床上嚎哭起来。 香儿知道小姐是真心喜欢凤姑娘的,凤姑娘走了,小姐肯定会很伤心。“小姐,你快别难过了,凤姑娘不是给你留了书信吗,说明她心里是很在乎小姐这个妹妹的。” 香儿安慰道。 黎明蕊抽泣了两声,点点头,香儿说得对,要不然凤姐姐也不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她。 不过…… “那个跟着凤姐姐的和尚也一起走了吗?” 香儿疑惑,小姐为何好端端的问那个和尚,不过还是说了。“不仅是那个和尚,跟随凤姑娘过来的丫鬟,侍卫,就连她的爹娘也离开了府上。” 什么! 寒灵竟然跑路了? “王八蛋!”竟然就这么走了,他以为她已经原谅他了吗,混蛋! “啊?小姐,你是在骂凤姑娘吗?” 香儿皱眉,就算凤姑娘不告而别,人家不都已经留了书信吗,还送了小姐这么珍贵的礼物,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 黎明蕊瞪了一眼她。 “本小姐指的当然不是凤姐姐,指的是寒……是一个混蛋。” “哦。” 香儿点头,原来小姐说的不是凤姑娘,是她理解错了。 黎明蕊坐在床上,咬牙切齿,那个王八蛋看了她的身子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连个交代都没有。 待她再见到他,她一定让他好看。 “凤姐姐有没有说他们去了哪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黎明蕊突然问道。 说不定她还能去找凤姐姐,到时候顺便找寒灵那个混蛋算账。 “小姐,您就别瞎想了,凤姑娘去的十分隐蔽,一般人都找不到,就连庄主也不清楚,所以小姐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吧。” 香儿早就看穿了她的心事,想要去找凤姑娘,别说庄主不答应,就是庄主答应了小姐也不一定找得到。 黎明蕊锤了一拳棉花被。 “王八蛋,本小姐报仇十年不晚!” 香儿被黎明蕊突然的一下子吓了一跳,小姐这是在骂谁呢,一直在骂王八蛋,难道是哪个人惹了小姐? 不过小姐有仇不是当场就报了吗,哪会等到十年后。 “不行,我赶紧起床,我要扎小人,天天诅咒那个王八蛋!” 远在小路上的寒灵惹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的后背一阵发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对于他这一明显的动作,一旁的木雨早就看到了,“寒灵小和尚,你好端端的打什么冷颤,莫不是做贼心虚?嗯?” 木雨笑得猥琐,就寒灵的事他能笑一路。 寒灵如实说道。“贫僧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详的预感?我看八成是黎大小姐醒来后发现你畏罪潜逃,现在在诅咒你吧。”木雨骑在马上,笑得前仰后翻。 就在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前方突然冲出来一群人。 木雨立刻收起笑,打马向前,护在马车前面,烈电也上前一步挡在马车的前面,这些人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一个彪壮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众人,个个手拿大刀,凶神恶煞,掐腰站在前面,似乎是在打量马车中的人是富还是贵。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为首的一人,站出来,指着马车。 “噗” 凤轻语坐在车内,听到这样经典的台词,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个,能不能有点新意。 还有,一口气说这么些话难道不觉得有损气势吗?说到最后,气都不通畅了好不好,就不能想一个简单粗暴的口号。 叶秋皱着眉,透着帘子旁的缝隙,看到外面的一群人,这些人摆明了是山贼,要来抢劫的,难为小姐还笑得出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 叶秋急了,这些人来者不善,肯定是要谋些钱财的。 “叶秋,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是几个小毛贼而已,木雨他们就能对付,别说他们我都能对付。”小蝶拍拍叶秋的肩膀,让她放心。 尚斌拍着胸脯,略显稚气的说道,“我都能打倒几个。” “听到没有,留下买路财!” 见他们丝毫没有反应,为首的一个拿刀指着马车,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了。 “小爷平生最恨有人拿刀指着小爷了。”木雨飞身下马。 凤轻语在马车里说道,“木雨,教训他们一顿便是,不必伤他们的性命。” 她方才看到了,那些个山贼手里拿的刀都是钝的,说明他们之前并没有杀人,只是拿着吓唬过路人的,谋些财物。 本来木雨想大开杀戒的,正仇没有机会试试北冥剑的威力,不过娘娘既然说了不能伤他们的性命,那就只能等到下次了。 将手中的剑抛开,木雨上前一步。 旁边一个瘦瘦的小个子男子在首领的耳边说道,“老大,我们好像遇到高手了,他们各个看着都实力不凡。” “怕……怕,怕什么,老子手里还拿着白晃晃的刀呢,没见到他们赤手空拳吗,兴许他们一会儿就吓傻了。” 为首的那人紧了紧手中的刀,还是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木雨又上前一步。 为首的那人急了,拿着刀就冲了过来,“小的们,上!” 只见一条空旷的大道上,一人举着刀在原地胡乱的砍,气势十足。 事实却是…… 他根本就没挨到木雨的衣角,木雨就在一旁抱着拳看着面前的人耍大刀,不过他有些担心,那人就这么举着刀转悠,难道不怕砍到自己吗。 那人身后的一帮弟兄都站着不动,纷纷摇头。 老大只会些花拳绣腿,哪里会什么拿刀砍人,现在好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那人刷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停下来回头一看,靠!他的那帮弟兄没一个动手的,都躲在后面看热闹。 “你们还等什么呢?上啊!”竟然让他“孤军奋战”,太不讲义气了。 “老大,我们,我们……”他们打不过啊。 木雨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耍把戏,“喂,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小爷我了。” 勾起食指,向他们做了一个挑衅的姿势。 随即一个瞬移,窜到众人当中,那些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出的手,但人群中已经哀声阵阵了。 等到木雨停下来的时候,那些山贼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他们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还有没有人来与小爷一战。” 因为娘娘的吩咐,他都手下留情了好不好,以他的实力就算不拿兵器这些人也不会有这么好运。 “哎呦,哎呦……” 那些山贼都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逃了才好,谁会笨到还与此人对打,再说了,他们以前都是拿着刀吓唬一下,人家就会扔下钱财,谁知会遇上这些个不怕抢劫的。 木雨回到马车旁,问了一句。 “娘娘,该怎么惩罚他们?” 凤轻语微敛下眼眸,撩开窗户上的帘子,扔出了一袋银子。 “你们拿着钱去做些正经营生去,不要再做山贼了,以后还会碰到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到时就不会像今天一样幸运了。” 凤轻语说完就吩咐他们继续赶路。 为首的那位透过窗子清楚的看清了凤轻语容貌,一时竟呆了。 等到马车走远了才回过神。 一个小喽啰走过去将钱袋捡起,打开,“老大,我们发财了,里面足足有三百两银子!” 小喽啰惊呼一声,跑到头儿的面前。 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钱袋,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喊道,“多谢姑娘,在下名叫老虎……” 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他都记得那姑娘的恩情。 他们做山贼本也不是甘愿的,只是想着先劫些本钱,然后带着弟兄出去谋生,现在好了,他们已经有银子了。 马车中的凤轻语自然是听到了后面的喊话。 “小姐,奴婢不明白,你不惩罚他们就好了,为何还要将我们的银子给他们?”叶秋问道。 万一那些山贼不懂报恩,继续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办。 “你可看仔细了?” “看什么?”叶秋不明白。 “那些山贼,身上穿的都是些粗布衣裳,还缝着补丁,说明他们抢劫钱财并不是为了自己舒坦,些许是为了别的事情,还有他们的拿的刀,估计连只鸡都杀不了,还指望杀人?他们不过是吓唬人的,所以本性并不坏。既然我有能力帮一把自然就帮一把,说不定日后相见又会是一番光景。” 凤轻语将其中的道理慢慢讲与叶秋听。 叶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们走的都是不寻常的路,或是避过管道,或是故意捡一些偏远的小路走,为的就是既能避开轩辕璃夜的通缉还能与萧景钰他们错开。 本来凤轻语是想比爹娘先一步到天幽族的,谁知却落了后。 萧景钰和宋素清回到天幽族的时候才知道凤轻语竟然没回来。 “语儿不是说回天幽族吗,怎么没有看到她,不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宋素清的心都紧了起来,越想越担心。 “夫人难道忘了,我们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语儿他们坐着马车自然要比咱们慢一些,说不定下午就到了。” 萧景钰坐在椅子上也有些担心,嘴上却在安慰宋素清。 “不行,外面到处都在通缉语儿,万一他们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被困住了可怎么办?”宋素清连口水也不顾不得喝准备出去。 “夫人去哪儿?” “我要出去找轻语去!” 说走就走。 “夫人,你又不知语儿走的那一条路,万一你们岔开了,她回来了你又不见了怎么办,你先坐下休息,我这就派人到入口处守着,一有消息就来通知你。” 被她这么一说,萧景钰也有些担心,毕竟轩辕璃夜的手段他是见过的,现在那臭小子谁都不认得,万一抓到了语儿可怎么办。 宋素清刚出了大厅,脚步就顿住了,景钰说的也是,她不知道轻语走的那条路,这可怎么办? “夫人先坐下。” 将宋素清揽着,按着她坐到椅子上。 “族长,夫人,小姐回来了!”下人冲到大厅来禀报。 宋素清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往外走,萧景钰也跟着她出了萧府,刚出门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帘子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凤轻语。 入口处马车无法进来,他们进入族里只能另外雇一辆,所以就耽搁些时间,没想到爹娘竟然比她还先到。 宋素清立刻走过去扶着凤轻语。 “来,娘看看,有没有瘦,娘这就吩咐厨房做几锅补汤好好补补。”她上下看了凤轻语,就是看她哪儿瘦了。 顿时觉得全身都瘦了不少。 “娘,女儿吃好喝好,没有瘦。”凤轻语立刻说道,天啊,娘还要让人顿几锅补汤,岂不是得喝死了。 “好了,你们母女俩就不要站在这里了,轻语还累着呢,赶紧进去休息才是。”萧景钰提醒道,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他不用担心了,夫人也能安心了。 凤轻语跟着宋素清一起进了萧府。 “你们回神了吗?反正我的脑子还晕着呢,寒灵,扶笑小爷一把。”木雨一下子倒在寒灵的肩膀上。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眼前一阵流光,然后就进了这个地方。 众人显然都十分吃惊,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天幽族的,速风之前跟着爷来过一次,不过也没在他们提起过。 他们才知道历史上传言的天幽族真的存在,还是与世隔绝的。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进来。” 凤轻语走了几步,没有发现有人跟上来,回头一看,他们竟然还站在原地不动,一副痴呆的模样。 几分这才回身,走进了萧府。 听说娘娘的爹是天幽族的族长,那她家岂不是族里最有钱的人家了,木雨是这样想的。 “我们简直从一个金窝掉进了另一个金窝。”他喃喃道。 众人纷纷赐给他一个无比闪耀的鄙视,连尚斌都不例外。“木雨哥哥,你的眼睛放金光了。” 木雨回瞪。 “小斌,你姐姐没有教过你小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吗?我的眼睛怎么可能放光。” 小蝶选择无视他。 凤轻语进了大厅,“我还住以前的那个院子,他们就安排在我隔壁的院子就好,还有给他们准备一些膳食。”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丫鬟带领着木雨他们向一旁的院子走去。 萧景钰也吩咐了厨房做了膳食,端过来,正好,他们也没吃。 “轻语,路上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比我和你爹还晚到。”宋素清问道。 凤轻语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总是让爹娘操心。 “我们走的都是些偏避的路,所以才会晚到。” 若是娘亲知道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山贼,估计会吓个半死,虽然那些山贼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所以凤轻语还在明智的没有将此事说出来,回头她也要吩咐叶秋和小蝶他们也不许乱说,免得娘又担心。 宋素清给她盛了一碗鱼汤。 “娘知道你喜欢吃鱼,特地让厨房里炖的鱼汤,尝尝味道?” 凤轻语接过来喝了一口,“很好喝。” “那就好,厨房里还炖着山药乌鸡汤、乳鸽红枣汤、人参汤……娘知道你不喜欢药味,就没让他们放药材,一会儿吃完了饭把汤都喝了再去休息。” 把汤……都喝了? 没搞错吧,她就一个胃,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而且还是在吃完了饭的情况下。 “娘,我可不可以只喝完这个鱼汤就好了,然后多吃些饭也是一样的。” “不行!饭哪有那些汤有营养,再说了,娘怀着你的时候你外婆也是这么吩咐的,你看,现在你不是长得既健康又水灵吗?” 宋素清又给她夹了一些菜,催促着她吃。 凤轻语无语望天,她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她一想到吃完饭还要喝那么多汤,瞬间就没有了食欲。 吃完了饭,凤轻语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秋和小蝶已经在她的房间里了,见到她回来了,“小姐,你怎么走这么快。”好像后面有猛兽一样。 “晚了就来不及了。” 啊?什么来不及了? 小姐说的话她们怎么听不懂呢? 凤轻语瘫软地坐在椅子上,送了一口气,生怕晚了就被娘抓到喝那些补汤。 想想都可怕。 不过…… 她刚坐下还没有一刻钟,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小姐,开开门。” 叶秋走过来拉开了门,顿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阵仗? 每个丫鬟的手里都端着一个砂罐,里面飘着浓郁的香气。“小姐,夫人吩咐厨房熬的汤已经熬好了,让我们端过来。” “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儿就喝。” 凤轻语打了个嗝,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小姐,夫人说了让奴婢看着小姐喝完,奴婢们再回去做活。”为首的丫鬟说道。 看来,娘已经猜到她不会好好的喝,所以才吩咐了丫鬟看着她喝。 凤轻语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也喝不完,娘的一片心意我一定不会辜负的,一会儿我喝完了会让我的丫鬟收拾的,你们先下去吧。” 凤轻语反正是打定主意不会喝的,这些都喝完,她一定会被补得流鼻血的。 她的身体本来就没什么问题,用不着这么大补。 “这…。那好吧。” 丫鬟本来有些为难的,但看到小姐如此诚恳的样子也就放心了,所以将手上的汤放在桌子上就转身离开了。 “小姐,这么多?” 叶秋数了一下,足足有四锅。 “所以,本小姐打算犒劳你们,这些汤都赏给你们喝了。”凤轻语大手一挥,扫过这些汤,将它们都赐给叶秋和小蝶了。 小蝶看了一眼汤,都是很好喝的样子,不过…… “小姐,这都是夫人给你补身子的汤,你怎么能给我们喝呢,我们岂不是抢了小皇子的营养。” “我方才在前厅已经喝过了,所以这些就交给你们了。” 凤轻语十分大方的说道。 “可是,小姐,这有四锅,我和小蝶也喝不完呐。” “去给奔雷他们也送上两锅,就算我赏赐的,务必要喝了。”凤轻语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们过去的时候不要让人看见了。” 不然娘亲知道还不得说她。 叶秋和小蝶一人端了一罐子往木雨他们院子去。 “靠,娘娘,对我们也太好了,还送了补汤过来。”木雨笑着接过来,闻了一下,果然很香,跟着爷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 烈电也看了一眼罐里的汤,千年人参汤、鸡汤。我去,娘娘也太体恤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了。 “这些汤都是荤的,自然没有寒灵小和尚的份儿了,我们就不用给他留了吧。”木雨笑了。 小蝶翻了个白眼。 就没见过既贪财又贪吃的男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秋和小蝶回了凤轻语那里。 “小姐,你真不喝吗,这个乳鸽很新鲜,肉质也很嫩,特别好吃,还有这个红枣,味道也很好,汤更是美味。”小蝶咂咂嘴,吃得嘴巴上都是油。 凤轻语摇摇头,她已经吃得够饱了,现在什么美味在她面前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小蝶暗道一声,真是可惜,小姐竟然不吃。 “小姐,这个乌鸡汤也好喝,你真的不尝尝?”叶秋舀了一碗,只喝了一口就彻底喜欢上了。 “好了,你们就不用拿你们那*的表情诱惑我了,我不想喝,一点也不想。” 凤轻语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躺在椅子上,仰着头不去看他们。 叶秋和小蝶互看了一眼,看来小姐真的不想喝。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喝的汤小姐竟然一点食欲也没有。 两人也就没有再问凤轻语,把剩下的两罐子汤喝的一滴也不剩,完了还意犹未尽。 凤轻语在马车上睡得多了,现在倒是一点儿不困,可是又懒得不想做别的事情,索性就躺着。 突然,小蝶“呀”了一声。 “怎么了?”凤轻语皱眉,“一惊一乍的,吓死本小姐了。” 凤轻语坐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小蝶衣裙后染了一片血迹,不以为然,“不就是来大姨妈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吓了她一跳。 小蝶皱眉,这还算不是大事吗? “小姐,什么大姨妈来了,小蝶的大姨妈怎么会在这里?”叶秋对凤轻语的话十分疑惑。 凤轻语摆手,“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的。”她怎么忘了,说大姨妈她们当然不知道。“小蝶,你先下去换一身衣服吧。” 小蝶红着脸捂着身后的裙子跑了出去。 真是太丢脸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血鞭子伺候 小蝶换了一身衣服又回来了,不过脸依旧很红,在她看来这种事情被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看到会不好意思的。 “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必捂着脸。” 凤轻语抚着自己的肚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小蝶坐在椅子上都快把头低到桌子底下去了,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待一会儿再出来。 “小蝶啊,本小姐的桌子底下可没有金子,你再瞅也瞅不出啥来。”凤轻语继续逗她,别看小蝶平时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害羞。 真是想不到啊,凤轻语摇摇头。 小蝶抬起头看了一眼凤轻语又将头低下了,小姐怎么这样,明明知道她不好意思还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 “唉,小蝶,你干嘛一脸悲壮的样子,这里就我和小姐,有没有其他人,不用害羞的。” 叶秋坐过来搂着她的肩膀,顺便安慰她。 小蝶看着她,“我不是一脸悲壮,只是觉得奇怪,我的……月事一向来的准时,这次怎么突然提前了,六天。”她还特意扳着手指算了一下,确实是提前了六天。 这也太不正常了。 “过来,我替你把把脉。” 凤轻语招手,让她过来,按小蝶的说法,她的月事一向准时,这才提前了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小蝶想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到凤轻语身边,手伸到她的面前。 凤轻语伸出两指搭在她的脉上。 “噗呲”凤轻语收回手指,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蝶皱着眉,“小姐,你笑什么?”难道她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哈哈哈……” 被她这么一问,凤轻语彻底笑出声来,她一手掐着腰撑着自己的身子以防笑得太厉害了摔下来。 叶秋可从来没有看到小姐笑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小蝶真的得了什么怪病,不对,小姐也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小姐,小蝶她到底怎么了?” 凤轻语笑得都快抽筋了,“哈哈,脉象显示小蝶她……气血太旺,就是说她补得太过了,又是乳鸽又是红枣的,都是补血的,不来月事才怪……” 原谅她又想笑了。 “啊?” 小蝶瞬间更窘了,原来是因为喝补汤。 “那叶秋怎么没事?那两罐的汤我和叶秋都喝了,怎么只有我的……月事不正常,叶秋怎么没有?这不合理嘛。” 小蝶撅着嘴巴,大家应该有福同享有月事一起来才正常吧。 叶秋瞬间松开了搂着小蝶的手,顺便拍了她一巴掌,有这么说话的吗。“你这语气似乎还很遗憾啊。” 小蝶摇摇头,不说话。 “呀。” 叶秋站起身,她方才发现屁股底下一阵潮湿,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小姐,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虽然叶秋跑得很快,小蝶还是还是看到了她衣裙后面的血迹。“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 凤轻语显然也看到了。 “得亏奔雷他们是男的,要不然还不得集体来大姨妈,啧啧。”凤轻语感慨道。 “轻语,娘进来了。”宋素清站在门外。 凤轻语坐直身子,“娘,进来吧。” 宋素清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汤的香气,笑了笑,“厨房里熬得汤你都喝了吗?” “娘,那汤,好喝是好喝,只是你的外孙他有些不喜欢,我一喝就反胃。”凤轻语皱着眉,似乎很苦恼。 宋素清看着她的肚子,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语儿还好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凤轻语看着宋素清满脸担心的样子有些后悔了,她不该骗娘的,不过现在话已经说了也并不好再收回。 她拉着宋素清的手,“娘,你忘了,我自己就会医术,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宋素清点点头,一着急她倒忘了,轻语是会医术的。 “这样,娘吩咐厨房不用给你炖汤了,不过膳食要更精致可口一些。” “这样最好了。” 凤轻语搂着宋素清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用喝那种催大姨妈的汤,她的心情简直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你这丫头,不喝汤了怎么这么开心。” 宋素清抚着她的头,嗔怪道。 凤轻语收起“猖狂”的笑容,她刚刚好像笑得太开心了,差点露馅儿了。 站在一旁的小蝶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憋得脸都红了。小姐不喝汤的原因恐怕不是这个吧。 “小蝶,你去看看叶秋干什么了怎么还没过来。” 看着小蝶的肩膀不停的耸动,凤轻语解救了她。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看看。”小蝶转身离开了屋子,她真是太感谢小姐的及时相助了,要不然她就成为了历史上第一次憋笑憋死的人。 “娘,爹他什么时候带我去祖祠的藏书阁?” 凤轻语抬头看着宋素清,她已经问过爹了,他当初看的有关于禁地中的幻影蝶的是在祖祠的藏书阁中。 所以想要去查看,还得进入祖祠,而进入祖祠必须得到爹的批准,现在她只想快些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救璃夜。 一刻也不想等。 宋素清坐起来,“语儿,我和你爹的意思是一切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就算你真的找到了救璃夜的法子,你能拖着有孕的身子救他吗?别说娘不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你还是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 她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说这件事。 本来她就打算在外面陪着语儿直到她生产完,可是这丫头脾气倔的竟然自己跑回了天幽族,说什么她也不同意她再操心忙碌。 所以她已经和他爹商量好了,一切等语儿生完孩子再说。 “娘……” 凤轻语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她想璃夜亲眼看着孩子出生,她想…… “这次就是喊爹也没有,我和你爹都是这么认为的。安心在府上养胎,什么都不许做!”宋素清的语气格外坚定,丝毫不顾凤轻语祈求的小眼神。 凤轻语眨巴眨巴眼睛,打算装可怜,谁知宋素清直接站起身,“好了,娘要回去了。” 唉…… 本来以为来了天幽族爹娘就不能阻止她,再不成她也能自己做主,现在好了,除了吃饭睡觉,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这样的日子,她的头上会长蘑菇的。 轩辕璃夜却是在外面近乎疯狂的寻找她的下落,原本以为天下都是他的,找个人不是难事,谁知道现在却毫无音讯。 那个女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了那个女人的爹,说不定他现在都能抓到那个女人了。 轩辕璃夜斜躺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听着下面侍卫的汇报。 一袭魅惑的紫衣随意的披在身上,衣襟微微敞开,玉色发冠高高束起,纤长的手指随意的翻看着龙岸上的奏折,心思却不在上面,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慵懒魔魅,尤其是那一双赤血妖瞳,仿佛能看穿世上的一切。 “一帮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朕要你们何用?来人!” 冰寒的声线传来,就像是雪山顶峰的白雪,刺骨寒冷。 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在御书房中,将跪在地上的一群侍卫绑了起来。 “记住,将他们折磨致死!”如玉的手指抚上凉薄的唇线,微微勾起一抹嗜血的轻笑,刹那间芳华尽显,连太阳都不及。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将侍卫全部带了出去。 这样的事情黑衣人显然已经做了无数次,他们的动作十分熟练,因为,皇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杀一批无用之人。 宫里的侍卫,宫女、包括太监都是最新换掉的。 只因皇上的要求实在太过严格。 这群龙影卫是轩辕璃夜精心培养出来的,每个人都有着最残忍的杀招,记住,是最残忍的杀招,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杀招。 御书房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仿佛方才那群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一个脚步声突然出现在御书房门外,声音虽然很轻,但像逃过轩辕璃夜的耳朵似乎很难。 轩辕璃夜坐起身子,宽大的袖袍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释放出,将御书房的门打开,将外面走过的人吸了进来。 砰! 那人摔在地上,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东方如婳。 关键是轩辕璃夜已经不记得此人了,谁知这女人不仅当日没死还混进了宫里,看她的服饰,应该是宫女。 东方如婳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 轩辕璃夜低眸看了一眼,血红的眼眸中尽显厌恶,他不喜欢女人! 抬手正准备杀了。 “皇上,奴婢知道怎么找到皇后娘娘!”东方如婳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逼着眼睛。 她知道皇上抬手是要杀了她,更知道皇上最近在找凤轻语的下落,她在赌,赌皇上会因为她的话而手下留情,甚至对她另眼相待。 东方如婳从上次在宴会上第一眼看到轩辕璃夜开始,就认定了这个男人是她的,所幸父皇的意思也是让她做轩辕璃夜的妃子。 可是有关于轩辕璃夜的传闻她是知道的,除了凤轻语以外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甚至连高看一眼都不会。 她费尽了心思才进了宫,从最低等的宫女做起。 上次在念语宫里也是,她还未靠近,皇上就让她滚蛋了。 “说!” 冰冷的声线响起,东方如婳面前咽下一口唾沫,不敢抬头。“回皇上,凤轻语她……” 啊! 轩辕璃夜一掌过去,东方如婳飞出了数米倒在地上。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东方如婳这才知道轩辕璃夜出手,只是因为她方才直呼了凤轻语的名讳。 “回皇上,皇后娘娘其实有四个属下,还有一个叫速风的,应该就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宅子里,听说他是近日才回的帝都,他一定知道皇后娘娘的下落。” 凤轻语不是最重情重义吗,她倒要看看若是皇上杀了她的属下,她该当如何。 轩辕璃夜的血眸微睁,速风?这个名字他也从那个女人口中听到过。 “来人!” 又有一群龙影卫i悄无声息的落在御书房。 轩辕璃夜看着跪在低山的东方如婳,“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是,奴婢告退。” 东方如婳退出了御书房,低敛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阴狠。 她奈何不了凤轻语,那就先借皇上的手将凤轻语的左膀右臂全部去除了。哦,对了,听说速风的妻子以前是凤轻语的婢女,现在还怀着身孕。呵! “将速风给朕抓来,押到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是。” 龙影卫撤离御书房,一路出了皇宫。 当初凤轻语赏赐给速风的宅子本就离皇宫十分近,那些黑衣人能力非凡,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都纷纷落在屋顶。 速风的警惕性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龙影卫刚落在房顶就有所察觉。 速风侧耳,眉头深深的蹙起,看来对方的人很多。 “速风,你怎么了?”坐在一旁的海棠察觉到速风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速风站起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无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出这间屋子,答应我好不好。” 他的深情严肃,眼中的东西更是让海棠看不懂,为何不能出这间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答应我?” 见海棠蹙眉,速风又嘱咐了一遍。 海棠点头,“好。” 速风伸出双臂将海棠搂在怀里,只是一瞬,便转身提剑出了屋子,他刚走出房门,屋顶的龙影卫就落在了院子里。 为首是龙一。 既然皇上要亲自审问此人,那就说明要活得,不过看此人的武功似乎不弱,看来要费一番力气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速风的剑已经出鞘,泛着幽冷的寒光,剑尖儿正指着面前的一群黑衣人。 龙影卫是轩辕璃夜秘密培养的,速风当然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更加不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不过他们身上凛冽的杀气却是不容忽视的。 若是速风知道这些人是轩辕璃夜派来的,估计不会反抗。 “废话少说,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龙一也拔出剑,对着速风。 “走?笑话,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速风后退一步,猛然跃起。一出手便是杀招,这些人来者不善,他不必手下留情。 屋子里的海棠自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外面的情形隔着窗户虽然看不真切,却是能看出对方来的人不少。 就算速风再厉害,怎么敌得过这么多人。 “你的武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龙一难得夸赞了一句。 一剑过去,速风迅速出手挡住,然而旁边有几把剑同时刺过来,速风又转身挡下所有的剑还得同时出手。 这么多的龙影卫和速风堪堪战了个平手。 这些龙影卫的武功都是轩辕璃夜调教的,自然和速风相差无几,但是速风胜在时间上,他自小就跟在轩辕璃夜的身边,又是他的四大护法之首,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速风随手挡下一剑,问道。 他们的武功他很熟悉。 龙一飞跃而起同时剑落下,“皇上!” 速风一下子顿住了忘记了反应,龙一的原本就是准备刺入速风的胸膛,但是不至于致命,见他停下不动,龙一心念一转,一剑刺入了他的手臂。 “既然是皇上派你们来的,我走一趟便是。” 速风将手里的剑扔在地上。 不用说他也知道,若是爷派人来抓他,应该就是为了娘娘的事情,虽然他绝不会出卖娘娘,但这一趟他却是必须要走的。 龙一没想到速风答应的这么爽快。 早知道就直接说是皇上的命令了,也不用浪费时间捉拿他。 这时,屋子里的门推开,海棠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速风流血的胳膊,忙拿出绢帕帮他缠上。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答应过我不出这间屋子吗?” 速风皱眉,转而对龙一说道,“爷应该只是派你们来抓我,我夫人是无辜的,还请你们放过他。” 龙一点头。 “这是自然。”皇上的原话也是让他们将速风抓起来。 海棠担心的问道,“皇上为何好端端的抓你?” “你不用担心,安心在家里就好。”速风笑着说道,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脸上并没有半分难过。 速风转身跟着龙一他们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海棠的声音,“速风,我和孩子都在等你!”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不过速风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 海棠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速风离开的方向。 她总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的心里从速风出了那扇门开始就一直突突的跳着。 海棠的转身回了屋子,静静的坐着。 速风被龙一带到了天牢,这里他再清楚不过了,以前总是他跟着爷前来审问犯人,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被送进去了。 轩辕璃夜随后就过来了,紫色的衣袍在幽暗的天牢显得格外的魅惑。 走到关押速风的牢房停下。 速风已经被绑在了十字的刑架上,他抬眼看着轩辕璃夜,只觉得无比的陌生,这还是他认识的爷吗? 即使他站着不动,浑身也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那个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速风当然清楚轩辕璃夜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皇后娘娘,他也早就猜出了爷将他抓来的目的。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爷不动怒的情况下保全自己。 若是之前也就算了,他的这条命本来就是爷的,爷要拿去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他又海棠,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所以,说什么他也不能将命留在这里。 “朕在问你话!” 轩辕璃夜猛地提高音量,伴随着强大的气流,速风清晰的感觉到牢房的地面一阵震颤。 他的瞳孔收缩,心中惊骇不已,爷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难怪娘娘的父亲也没在爷那里讨到便宜。 “属下不知。” “不知?看来是朕的威慑不够了?”菲薄的唇角扬起浅淡的笑,在这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有些恐怖。 “皇上,属下真的不知,属下之前的确见过娘娘,不过,后来娘娘的父亲来了就将娘娘带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速风说的是实话。 凤轻语本来就回了天幽族,就算轩辕璃夜将整个大陆翻遍了也不可能找到关于凤轻语的意思痕迹。 见轩辕璃夜似乎有些动摇,速风继续说道。 “娘娘担心皇上的身体,才让属下回到帝都时刻关注皇上,要不然也不会让属下一人返回帝都。” 轩辕璃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缓和,可是一想起那个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将他打晕,他就恨不得咬死她。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他要杀了。 速风愣了,什么男人?他不知道啊。 当初凤轻语发生的事情,速风并不知道,所以不知道轩辕璃夜口中的男人是谁。 结合轩辕璃夜的脸色和说话时的怒气,在根据以往的判断,速风大概推算出爷的表情应该是吃醋了没错。 能让爷吃醋的男人,无非就是那几个。 欧阳晨雾?不可能,爷失去理智之后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黎明月? 应该就是了。 娘娘当时不就是住在天下第一庄吗?那爷口中的男人就一定是指黎庄主。 “娘娘被带走的时候只有娘娘的爹娘在,属下没有看到其他人。” 速风在说谎。 他当然不能将黎庄主供出来。 轩辕璃夜是什么人,玲珑心智,速风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还是能分辨得出。 血红的魅眸骤然一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带着几分肃杀。 “来人!”紫袍浮动,声线冰冷,整个天牢的气压尤为低。 龙一悄然立在轩辕璃夜的身后。 “动刑,直到他肯说真话为止。” 龙一对于轩辕璃夜的命令向来只有听从,他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说实话他对速风也是有几分佩服的。 拿起一条血红的皮鞭。 啪! 一鞭子抽在速风的身上,衣袍立刻被划破,皮开肉绽。 因为这鞭子上都是倒刺,上面的倒刺尖细又锋利,抽在人的身上能带起一片血肉,疼得钻心。 速风依旧面不改色,连声都没吭一下。 心里却是苦笑不已,以前他拿着血鞭子抽在别人的身上啪啪的,听得那叫一个爽,不过现在这声音从自己的身上发出的,就不是这么动听了。 血鞭子可不是一做出来就是这样血红的颜色,而是染得鲜血多了就成了这样的颜色。 轩辕璃夜没有说停龙一只能不停的抽,很快,速风的衣袍已经破损不堪,身上的血都染红了衣裳。 他的脸色也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怎样?” 轩辕璃夜冰冷邪魅的声音响起。 “皇上,不是属下不说而是娘娘不让属下说。”速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轩辕璃夜的怒气一下子升到了顶端。 那个女人竟然还在袒护那个男人,他自然不能忍受。 “因为那个男子是娘娘的大哥!” 在轩辕璃夜亲自出口之前,速风适时的开口。 他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娘娘认了黎明月的妹妹做妹妹,那么黎明月自然就是娘娘的大哥,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 “说清楚!” 轩辕璃夜扬手,龙一立刻收起血鞭子立在一旁。 “那个男人确实是娘娘的大哥,不过皇上已经忘记了,娘娘素来知道……皇上,喜,喜欢吃醋,所以才未向皇上说明,也吩咐了属下不许说,娘娘她,也是为了皇上考虑。” 速风现在磕磕巴巴总算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毕竟他说了皇上喜欢吃醋,不过这个娘娘原来也说过,所以不算他撒谎。 轩辕璃夜一直看着速风,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可信度。 还有,他在想那个女人说这些话的表情。 随后,轩辕璃夜竟然在速风错愕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 这样就完了,他本来想着还有再来个大刑伺候的,谁知道这样就结束了,不过心里真的松了一口气是真的。 龙一看了一眼速风。 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上辈子一定烧高香了。” 他从来没见过在皇上的手下还能有活口的。 速风在牢房里傻傻的笑了,他不是上辈子烧高香了,他是有娘娘这个保命符啊,幸亏他知道爷的德性。 爷就算再怎么改变,但是骨子里对娘娘的感觉是抹不掉的。 翌日。 速风就成了第一个住进天牢又被无罪释放的人。 虽然是布条子挂在身上,浑身上下也挂了彩,他的心里仍旧是无比的高兴,就差没有哼着歌跑回家了。 爷也不是想象中那般无情嘛。 速风一瘸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走,脸上已经挂了一路的笑容。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在旁边等候的海棠,海棠也看到了他。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速风……”话未说出来眼泪就已将流了下来,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事,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笑道。 不过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加上破碎的衣袍,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海棠重重的点头。 他说的没错,活着比什么都好。 …… 其实欧阳晨雾也来了帝都。 不过他比黎明月晚了一步,来的时候凤轻语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满城的关于的凤轻语的通缉令。 他是现行一步独自一人来的帝都,前来进贡的使臣还在来东璃的路上。 没想到,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主子,属下已经打探了消息,当日凤轻语似乎在军营中发生了意外,惹怒了东璃皇上,后来就不知所踪,不过轩辕璃夜似乎也没有找到她。” 红菱恭敬的站在欧阳晨雾的身后。 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右手边的袖子是空荡荡的,正是欧阳晨雾命人斩断的。 红菱毕竟跟了欧阳晨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他留她一命,砍下一条手臂作为当初她对凤轻语下药的惩罚。 “皇宫呢,皇宫也没有任何消息吗?” 说不定是轩辕璃夜自己囚禁了小语,又做出此等掩人耳目的事来。 当初他就不应该相信轩辕璃夜! 欧阳晨雾的手狠狠地捏着。 站在他身后的红菱,不敢再露出一丝丝的情意,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宫里属下也查探过了,凤轻语确实不在,不过,昨夜属下查探皇宫的时候,发现,轩辕璃夜进了天牢审问一个凤轻语的手下,不过今早又将他放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欧阳晨雾紧抿着唇,若有所思。 “帮我查那个人的下落,查好了不要轻举妄动,我亲自去!” “是。” 红菱恭敬的点头,转身离开客栈。 欧阳晨雾紧紧的捏着茶杯,几乎要将它捏碎了。 速风的宅子离皇宫不远,十分好找,红菱不肖半个时辰就查清楚了,立刻就回来向欧阳晨雾禀报。 欧阳晨雾一刻也不停歇起身就出了客栈。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小语的下落,不知她是否安全,是否需要帮忙。 红菱紧跟在欧阳晨雾的身后,一步不敢落下。 欧阳晨雾却顿住脚步,对她说了一句,“你不必跟着。”生生的止住了红菱的脚步。 抑制住内心的苦涩,望着欧阳晨雾快速离开的背影,她早该知道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主子就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她。 虽然留了她一命,却比直接杀了她更加让她难受。 以前,她一直以为主子是个温柔的人,至少她从未见过主子发脾气或是杀人,后来她才知道主子只有在凤姑娘的事情上才会失了所有的冷静。 欧阳晨雾来了速风的住处,左右看着无人才进去的。 “西垣的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速风本来躺在床上,听到有人要见他才出来的。 谁知竟然是欧阳晨雾。 如今西垣已经隶属于东璃,欧阳晨雾本是无诏不得进入东璃,现在他竟然明目张胆的站在东璃的帝都,他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欧阳晨雾这才知道原来红菱口中的人是速风。 速风是轩辕璃夜的贴身侍卫,他自然识得。 “我来此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知道凤轻语究竟在哪里?”欧阳晨雾的声线是一贯的清冷。 速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苍白的脸加上不善的神情,显得格外的严肃。 也不想想,皇后娘娘的行踪他连爷都没说怎么会对一个外人说,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爷的情敌。 不管怎么说,他是爷的属下,自然是站在爷的一边。 “西垣王似乎问错人了,想必你也知道了,现在连皇上都没有找到皇后娘娘,我一个做属下的又怎会知道娘娘的行踪。” 欧阳晨雾的眉头轻蹙,显然对速风的话不肯相信。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是不知道轩辕璃夜他知不知道。” “西垣王未经皇上的允许就私自进入东璃,是否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速风的声音冷了几分,别以为就他会威胁。 他也会。 欧阳晨雾没有想到速风竟然如何油盐不进。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你不肯说她的行踪也行。”欧阳晨雾退而求其次。 不知道她的下落可以,至少他要确定小语的安全。 速风想了一下,也不想太过为难。 “皇后娘娘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都找到,西垣王可以放心。”天幽族,再安全不过了。 欧阳晨雾一直在袖中紧握的手终于松开了。 随即,一直提着的心也松开了。 没有多说什么,欧阳晨雾便转身了离开了。 既然速风说小语所在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找到,那就说明轩辕璃夜也找不到,这样他就放心了。 “速风,你为何不跟西垣王明说。” 海棠从外面走进来,方才他们之间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速风将海棠揽过来坐下,“你忘了,西垣王可是爷的情敌,我自然不能向他说明娘娘的行踪,万一他去找娘娘该怎么办?” “可是我看他是真的对小姐好。” “我是爷的属下。” 海棠:“……” 好吧,她服了,果然速风是个衷心的属下,连主子的感情事也要操心。 “也不知道小姐他们怎么样了。”海棠坐在椅子上,十分担心。 “不用担心,娘娘的身边有木雨他们,还有叶秋照顾,他们此刻应该早就到了天幽族,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救爷的办法。” 速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房顶飞走了一个黑影。 那黑衣人正是龙九,轻功卓越。 龙九一路飞回了念语宫,此刻轩辕璃夜下完朝正在念语宫里的休息。 “说吧,打听到什么消息。” “还是皇上英明,属下在速风的屋顶听到了皇后娘娘前往了天幽族,不过这天幽族是什么地方属下就不知道了。” 龙九将听到的话如实汇报。 他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手段,皇上昨天将速风抓到的时候就猜到他不会说实话,所以故意用刑却不失大刑,然后放他回去。 待到速风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让他去听墙角,果然就听到了皇后娘娘的下落。 可怜的速风,还真以为轩辕璃夜对他手下留情,却不知他早就落入了轩辕璃夜提前为他挖好的陷阱。 “朕知道了,你退下。” “是。” 龙九抱拳,转身离开了念语宫。 轩辕璃夜若有所思,天幽族?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知道了具体的地方,他早晚也会查出来! 凤轻语现在每天倒是落个悠闲自在,赏赏花,吃吃东西,一过就是一整天。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不用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补汤。 此刻她正舒适的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喝着茶,吃着水果。已是立了秋,一场秋雨过后,空气中莫名的多了丝凉气,阳光也不似之前那般毒辣。 在院子里休息最是舒服不过。 凤轻语微闭着眼眸,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小蝶。” “小姐,找奴婢何事?” 小蝶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站在凤轻语的旁边,难道小姐又想吃什么了? “看看本小姐的头。” 小蝶的目光落在凤轻语的头上,“小姐,你的头怎么了?”她没看出什么异样。 “有没有长青草,有没有长蘑菇。” 小蝶立刻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小姐的头不舒服呢,感情是小姐太无聊的。 “小姐,你的头没有青草,更没有蘑菇,况且小姐不是有我和叶秋陪你说话吗,怎么会闷?”她就得小姐的生活都快成为神仙似的。 不用动手,不用动脚,需要什么、想吃什么的时候,只要嘴巴轻轻一动,府上的丫鬟都抢着做。 叶秋将剥好的小橘子送到凤轻语的口中。 “小蝶说的没错,小姐若是觉得闷,我和小蝶可以陪你聊天。” 凤轻语睁开眼睛,看了她们一眼,又闭上,待嘴里的橘子都嚼烂了咽了下去,才说道。 “我不想和两个来了大姨妈的人聊天。” 叶秋:“……” 小蝶:“……” 这些天,她们大概也知道了,大姨妈大概就是月事的意思。 小姐真的是太坏了,到现在还记着这事。 “小姐,你太坏了!”小蝶直接说出了心中的话。 凤轻语托着笨重的肚子侧过身子,看着小蝶,“不是你们要陪我聊天的吗,现在不就是,况且本小姐说的也是事实不是?” 小蝶被凤轻语的话噎住了。 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儿了。 还是叶秋比较聪明,选择了沉默,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当小姐一本正经的想跟你聊天的时候,千万不要乱说话,不然就是……小蝶的下场。 准确来说就是被噎死。 “奴婢觉得小姐这样会带坏小皇子的。”小蝶看了一眼凤轻语的肚子。 凤轻语笑道,“我的孩子自然是要比我还厉害。” 后来,她就知道了自己简直就是预言帝。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这下,小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表妹真是好会享受!”一个温润的男声自院子外传来。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身穿蓝衣的翩翩少年,一手执玉箫,敲打着手心,一边缓缓走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踩烂你家门槛 凤轻语抬眼看过去,可不就是她的亲表哥宋君霄吗,他来做什么? “你来干嘛?”她正郁闷着呢。 宋君霄轻笑,刹那间如同暖阳耀临,整个院子都明朗了几分。 叶秋和小蝶都看呆了,原来小姐的表哥长得这么好看,还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 果然,跟着小姐不仅能吃美食还能看美男。 在宋君霄没有走过来之前,凤轻语看着他们俩一副花痴的样子,露出鄙视的表情,作为她的贴身带刀丫鬟,能不能敬业点儿。 “你们的口水流出来了。”凤轻语小声说道。 两人同时抬手擦拭嘴角,然而并没有擦到一种名为口水的液体,才知道是被她们的小姐嘲笑了。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小外甥。”宋君霄身子一转顺便坐在凤轻语的美人靠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凤轻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你能看到吗?” 难不成他还会透视眼,透过肚皮看他的小外甥。 宋君霄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以作掩饰,笑道,“其实呢,我是来看看表妹的。” “得了吧你,我看你是来我这儿躲避外公的追杀吧,还说什么来看我,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凤轻语再次翻了个白眼。 他的那点儿破事儿她早就知道了。 宋君霄瞪大双眼,看着凤轻语,她不是成天待在家里没出去过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别用你那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会吓坏你的小外甥的,前天外婆来看我的时候说的,啧啧,你是没有看到外婆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遭雷劈的事儿。” 凤轻语摇摇头。 宋君霄惊呆了,他什么也没做好不好,怎么凤轻语就一副他是人渣的样子。 “唉,别这么无辜的看着我,我可都听说了,燕家的那小姐为了你可都跳河了。”就算外婆不跟她说,她长了耳朵也该听到了外面的传言。 “而且,燕家向来是宋家的死对头,外公又是极好面子,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有损宋家的名誉,外公不追杀你才怪!” 凤轻语摇摇头,表示十分同情。 她还好奇宋君霄到底是怎么骨气勇气出门的,难道不怕出门被仍臭鸡蛋什么的。 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宋君霄的。 人渣,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情意。 败类,玷污了人家姑娘的一世清誉。 混蛋,伤害了人家姑娘的一颗痴心。 ……。 再怎么说,人家姑娘都寻死觅活了,宋君霄一点表示也没有,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所以大家下意识都以为是他辜负了人家。 宋君霄拍了拍胸脯,表示他是真的很无辜,很纯良的。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那女的跳河真的跟我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宋君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燕家的那个女人。 “那人家干嘛哪条河不跳非要选择宋家附近的河往下跳,而且人家姑娘个寻死觅活之前死活非要见你。” 宋君霄倒好,不仅没有出来劝几句,反而让下人不要管了,也难怪人家的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哪儿知道,燕家那些没事找事的家伙,竟然要让我负责。” 宋君霄这几天都快被这件事给烦死了,明明就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燕家的人偏偏赖上了他。 还说出了让他负责的话。 靠! 没见过燕家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一没拉人家姑娘的小手,二没亲人家姑娘的小嘴儿,更加没有……睡了人家姑娘。 他就想问: 凭啥让他负责! “嗯,确实有些难办,毕竟人家姑娘要死要活的,又喝了一肚子河水,至今还躺在床上昏迷着。” 凤轻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得负点儿责任。 “照你这么一说,那要是整个族里的姑娘都跑到宋家的那条河里跳,我岂不是都要负责。”宋君霄两腿儿一摊,作生无可恋状。 真是逢年不顺呐,怎么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 在凤轻语探寻的目光下,宋君霄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那姑娘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苦着脸,本来是来她这么寻求安慰和温暖,外加寻求解决办法的,可这表妹的态度也太伤他的心了吧。 难道女人之间比较容易同情,还是因为表妹怀了孩子所以母性光辉太过光芒万丈? 他记得以前表妹特别义气,特别彪悍啊。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可没能力对人家姑娘负责。”凤轻语两手一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君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能不能友爱一点,能不能不要句句都提起“人家姑娘”四个字。 “表妹,你可是我的亲表妹,你说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爷爷这会儿估计正在到处找人追杀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所以呢?”凤轻语毫不在意。 “所以你得帮我想个办法,不让燕家人找麻烦。” “办法我方才就跟你说了。” 她不是早就说了吗。 宋君霄一脸茫然,她什么时候说了,他怎么没听见? 抬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叶秋和小蝶,眼神示意:你们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在宋君霄的瞪大双眼的情况下,叶秋和小蝶同时点了点头,她们都听见小姐方才已经说了解决的办法了。 宋君霄仔细回想了一下凤轻语所说的话,真的没有啊?难道是他听漏了。 “表妹方才说的办法是什么?”宋君霄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确定一下。 凤轻语看着他,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我不是说了吗?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简直不能再简单了,直接娶了燕家的姑娘就是,何必这么麻烦,再说了,听说那个叫什么燕沫的长得还十分漂亮,大美人一个,你作为男人又不吃亏!” 她方才说的让他对人家负责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怎么没说? 宋君霄猛地站起身,“关键是我不想娶那个女人!” 管她是不是大美人。 “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他竟然看不上,那就自己想办法去,她可没有那个闲心管这些破事。 “真是天要亡我啊!” 宋君霄抬起举起双手冲着天,一脸沮丧。 “表妹啊,那个女人叫燕沫,那是会把我淹没的,你真的忍心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偏偏少年年纪轻轻就折损吗。” 他说什么也不会娶那个女人的,关键是不仅燕家那边不好交代,就是爷爷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虽然老爷子护短,可这种丢面子的事情爷爷是不会出手的。 不管事实如何,在别人的眼中,燕家的那个女人始终是因为他。 “噗” 不仅凤轻语,就连叶秋和小蝶也忍不住笑了。 燕沫等于淹没。 这个理由真够充分的。 “感情你不愿意娶人家是只是因为人家的名字取的不好,那好,让燕家的姑娘改了名字就行!” 凤轻语随手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我……我……”宋君霄手执玉箫指着自己,他真的哑口无言了。 “不是名字不名字,老子就是不会娶她。” 在这一点上,宋君霄的态度坚决。 凤轻语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了他眼中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样的表情或许她以前不懂,现在却是能瞧出几分。 她这表哥八成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怕人家误会才会死了心的不肯娶别的女人。 “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跟我说一遍。”凤轻语谈谈地道。 毕竟外面的传闻总是以讹传讹,早就失去了原貌,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说实话,她也不是十分清楚。 “啊?” “啊什么啊,我不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怎么帮你想办法。”凤轻语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他可怜的样子,她都懒得管这事儿,乐得自在。 宋君霄立刻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喜笑颜开,就差冲过去给凤轻语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还是表妹对我好。” “行了,赶紧说。” 然后,宋君霄就娓娓道来,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是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日子。燕沫正在光顾一家有名的珠宝首饰店,恰逢被登徒子调戏,咱们一向正义见不得女人受欺负的宋君霄同学自然是当即就把家族恩怨放一边上前救了燕沫一把,顺便很大方的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好像是:你没事吧之类的。 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而已,意料之中的事情就是,姑娘看上了英雄而已,而且是见鬼的一见钟情。 奈何妾友情郎无意,燕沫那姑娘也是个大胆的,后来的一天,他再次见到了宋君霄,直接冲上去跟人家表白了,而且是当街表白。 听到这里凤轻语也是无语了,在这个时代敢当街表白且不把拒绝的女人一定有一个汉子心,要么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咱们宋君霄同学也是个耿直的,直接当街拒绝了。 然后……燕沫觉得自己的面子在整个天幽族都丢尽了,不止如此,燕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燕家的面子也丢尽了。 燕沫一时气急,就找了一个离宋家最近的河而且还是归宋家管辖的那条河,当着众人的面儿就这么大喊了一声“宋君霄”,然后就……跳了下去。 唉…… 跳河之前虽然不能拉着宋君霄陪葬,喊着他的名字去死也是另一种宣示。 听完整个故事,哦不,整个事实,凤轻语只觉得太过戏剧化,太过戏剧化的事情总是透着一股怪异。 “你一个大男人到卖女人的珠宝首饰店里作什么?”这是凤轻语比较关心的问题。 想想,如果宋君霄不到那个什么首饰店里去,那后来所有的事情不都没发生的可能了吗? 宋君霄:“……” 这不是重点好吗?现在事情都发生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我只是路过,路过的。”宋君霄轻咳了两声。 凤轻语看着他,她怎么觉得宋君霄有些尴尬,而且在掩饰什么。 “好吧,我只是想送一个朋友礼物而已。” 在凤轻语刀剑一般的目光之下,他要快呼吸不过来了,还是选择了如实交代,否则会被她的目光刺穿。 “朋友?女的?” 要不然怎么会去专卖女人首饰的店里。 宋君霄:“……” 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 “姐姐,你能不能说些有意义的话?”现在是想办法不是聊天好吗。 凤轻语看着他快要抓狂的样子,十有*就是帮心上人买东西,只是不好意思在她的面前说罢了。 顿了一下,凤轻语提醒道。 “我是你妹妹不是你姐姐,如果你非要叫我姐姐的话我也是不会介意的,就是不知道外公同不同意。” 宋君霄:“……”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凤轻语见逗他逗得差不多了,收起了笑缓缓说道。 “如此听来,你还真是有些无辜,英雄救美没有落到个美名反倒被骂了,啧啧,你也够倒霉的。” 这跟扶起老人反被讹的事情有什么区别。 凤轻语现在是真的有些同情宋君霄了,以燕家人的性子,此事若是不妥善解决的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关键是那个燕沫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燕家利用这件事恐怕吸引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凤轻语直接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什么都不能做?燕家的人岂不是会越来越嚣张,现在他们借着这件事已经不知道派人到我们宋家闹了几回了?” 凤轻语皱眉,“他们闹什么?” “说是非要让宋家给一个说法,要不然就请族长出来主持公道。” 所以他才不敢待在家里。 凤轻语笑了。 “你笑什么?” “笑他们竟然如此嚣张。”他们怎么就她爹就一定站在燕家的一边,还是以为她爹真的能够不顾娘亲对宋家怎么样。 燕家人的脑子果然不怎么样,就如同燕然,还有她那个女儿。 “他们嚣张的资本不过是燕沫还在昏迷之中,不死不活的,要不然燕家的人说话哪会这么硬气。” 就算那个女人真的死了,与他何干,他看燕家的人就是存心找事。 “燕沫昏迷了几天了?”凤轻语问道。 宋君霄想了一下说道。 “三天了,过了今天就是四天。” “不是听说燕沫跳下河的时候就被人救上来了吗,不就是喝了几口水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凤轻语倒是觉得奇怪了,这古代的河水又没有被污染过,纯天然得都能喝了,不过是喝了几口,或者是受了些惊吓昏迷了也不至于昏迷三四天吧。 “表妹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还需要多问? “啊?” “他们燕家的大夫不行,毕竟燕家的人是因为你才跳水的,你当然是要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去瞧瞧,比如…。我。” 凤轻语伸出手指指着自己。 “多谢表妹!” 宋君霄拱手,站在凤轻语的面前鞠了一个深深的躬,若不是她,他还真没折。 凤轻语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你可别谢的太早,要知道本小姐帮忙可不是白帮的,别说你是本小姐的表哥,就是本小姐的亲哥也不带这么免费的。” 她的出诊费就不低好吗,她看病全凭自己的心情。 很明显,燕家的人不在她的服务范围之类,就拿燕然对她便宜爹做的事,她就有一万个理由不进燕家的大门。 宋君霄本来弯着腰笑得正开心,凤轻语的话一下子让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什么? 还不是免费的。 难道还有收他的钱不成。 “瞧你那一脸痛心的样子,你觉得我缺钱吗?” 凤轻语摇摇头,吐出口中的葡萄籽儿又随手拿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宋君霄立刻走过去,将手中的玉箫放在小桌子上,立刻端茶倒水,外加帮她剥葡糖皮儿,送到凤轻语的面前,只要她一张嘴就能吃到。 “你的手洗了吗,干不干净?” 凤轻语嫌弃看了一眼他的手,不张嘴。 宋君霄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手,呵呵笑了两声,将葡萄喂进自己的嘴里。 一股清甜的葡萄汁水溢满口腔,真是会享受,他也算是富贵人家了,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 “既然表妹不缺钱,那需要什么?只要表妹一句话,我立刻办到。” 宋君霄顺便又多吃了几颗葡萄,抬头看着凤轻语,她不缺钱就好。 “就是缺给跑腿儿的人。” 跑腿儿的人?偌大的萧府,她爹还是族长,下人多得用都用不完还会缺跑腿儿的人,看表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的表情是在告诉我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绝对荣幸之至。”宋君霄赶紧摇摇头。 不就是跑腿儿又不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如何燕沫的事情不解决,爷爷会要了他的命。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嘛?”凤轻语横了他一眼。 一盘子的葡萄都快被他吃光了,她吃的葡萄可是爹亲手种了,外面想买都买不到,她还没吃几颗全部宋君霄给吃了。 “表妹需要做什么准备,我好帮你跑腿。” 这么敬业,凤轻语难以置信。 她看了看天儿,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着,去一趟燕家也不是耽搁不了多长的时间,随即拿出绢帕擦了擦手上的汁水。 “叶秋,你去一趟我爹那里就说我要去燕家瞧瞧,至于你,回宋家将外公叫过来,我们一同去一趟燕家,免得他们说我们有失公允。” 凤轻语云淡风轻,族长大人都亲自驾临了她就不信燕昆仲那个老家伙还敢多说什么。 “得令。” 宋君霄转身出了院子,叶秋也跟着出去了。 萧景钰让人备了一辆马车,带着凤轻语一起去了燕家,后面宋君霄,宋战峰,宋君锡也跟着了过来。 毕竟人多显得有气势。 远远地就看到宋家的几人骑着马,燕家的下人立刻跑进去汇报给燕昆仲。 难得燕昆仲亲自出来相迎。 一身锦衣华服,步态如风,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宋家的人,呲笑一声,他们终究是来了,“还以为宋家是个缩头乌龟,不敢来了,老夫的孙女被你的孙子欺负了,老夫必定是要为孙女讨回公道的。” 萧景钰从马车上下来,将身后的凤轻语也扶下马车。 “族长大人,您怎么来了?” 燕昆仲一见到萧景钰就立刻走下台阶,弯腰鞠躬,衣服十分讨好的样子。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萧景钰的身后,眼眸猛地收缩,这个女人也来了,他可没有忘记了当初她的女儿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被撵回娘家的。 还有他的外孙女,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不过燕昆仲应该不知道他的外孙女萧清清已经死在了大陆。 “听说燕家主想要本族长主持公道,本族长自然就前来了。” 萧景钰双手背负身后,语气平淡。 燕昆仲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当初他只是在宋战峰面前随口一说,谁知道宋战峰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真的将族长请了来,将族长请来也就算了,那个女人跟来做什么。 他有预感,凤轻语一来肯定没有好事。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不知族长前来……” “这还用问,族长当然是来看看你们家那娇贵的孙女,顺便将此事说清楚。”宋战峰上前一步,指着燕昆仲的鼻子。 整个天幽族敢指着燕昆仲的鼻子的就只有宋战峰了。 “你……老夫跟族长说话哪儿有你说话的分儿,你少插嘴。”燕昆仲瞪着宋战峰。 “你什么你,老夫还是族长的老丈人呢。”着你能比得了吗。 萧景钰:“咳咳……” 宋战峰收回自己的手指,抚着胡须,他就不信燕昆仲还有话反驳。 果然燕昆仲脸色铁青,吹胡子瞪眼却奈何不了宋战峰。 凤轻语终于知道为何外公每次跟别人吵架总能占上风,原来是专挑人家的痛楚说。 她记得以前燕昆仲的女儿燕然还住在萧府的时候,燕昆仲总是以族长大人的岳父自居,现在倒好,啪啪哒脸了。 燕昆仲看着萧景钰笑道。 “族长大人向来公正严明,大公无私,就算如此也断然不会有失公允。” 凤轻语心道,燕昆仲一顶高帽子砸下来,爹就是想徇私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不过——她也不需要爹偏私,只要爹做一个见证人就好,免得到时候燕昆仲这个小人抵死不承认。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进去。” 族长都下令了,他们自然不敢不从,都往府里走。 凤轻语走在萧景钰的旁边,宋战峰紧跟在他们身后。 回头一看,宋君霄还站在原地不动,宋战峰回过头来看着他,恨铁不成钢,“臭小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跟上。” 丢人,太丢人了。 他们是来讨债的又不是来认错赔罪的,用得着这么不硬气吗。 作为宋家的人,那就是要抬首挺胸的跨进燕家的大门,并且将他们燕家的门槛踩烂喽。 砰! 燕家大门上好的木制门槛就这么成了一堆稀巴烂的木屑,随风飘散,场面十分壮观。尤其在看了燕昆仲的脸色之后,那叫一个爽。 宋战峰是个有想法就去实现的人。 不过是心念一动,就真的踩碎了燕家的门槛。 “是,爷爷。” 有了这一出,宋君霄抬头挺胸,十分硬气的走进了燕家无门槛的大门。 宋战峰看着燕昆仲吃屎的脸色,不好意思的道。 “呦!对不住了,不怪老夫,是你们家的门槛不结实,要老夫,你们燕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天幽族的名门望族,怎的门槛这么烂。” 说完还万分的抱歉的笑笑,只是那笑分明就是嘲笑。 凤轻语的嘴角抽了,这也太……牛了,她在心里默默的为外公点赞呐,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什么叫做骂人不留痕,这就是。 她佩服! 燕昆仲在袖中的手紧捏成拳,恨不得上前去教训宋战峰一顿。 废话,他那带着内力的一脚,再好的门槛也会被踩烂了。 后来的后来,听说燕家新换了门槛,用铁做的,而且是那种非常之稀有的玄铁,惊呆了众人。 当然了他现在的心情却不是很美丽。 “族长大人,老夫的孙女在左边的一处院子里,至今还昏迷未醒。” 燕昆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燕家主带路。”萧景钰淡淡的道。 在燕昆仲的看不到的地方,凤轻语转身对宋战峰竖起了大拇指,外公的太厉害了。 方才她可是亲眼看到了,燕昆仲做出请的姿势的时候,他伸出来的手都是颤抖的,可见气得不轻。 宋战峰看到了凤轻语的小动作,笑呵呵的摆摆手。 表示:方才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 一旁的宋君霄和宋君锡同时摇头,动作出奇的一致,他们总算是知道了凤轻语剽悍的性子虽谁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过他们很是怀疑,为何素清姑姑就那般温婉呢。 燕昆仲的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步子走的格外的慢,穿过一个回廊就到了燕沫的屋子。 他推开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有大夫在一旁守着,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凤轻语唇角微勾,笑得有些讽刺,燕沫不过是燕昆仲的二儿子燕北的一个小妾生的女儿,想像燕家这种等级观念极重的家族,怎么会对一个妾生的女儿这么在乎。 “族长请。” 不知为何,他这三个字说的特别大声,像是在故意给某人提醒一样。 走进了屋子,萧景钰侧身对凤轻语说道,“语儿,你医术高明,过去给燕家的小姐瞧瞧,看看是否有救。” 凤轻语抬眸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点头,走了过去。 燕沫的脸确实苍白的有些吓人,但还是能看得出他是一个美人,眉如弯月儿,鼻子高挺,嘴唇饱满而小巧。 不过——凤轻语的视线落在燕沫的嘴唇上的时候,发现她的嘴唇竟然是水润的,显然是不久前才喝过水。 “你们有谁喂她喝水了吗?” 凤轻语转头看着一众丫鬟,她要提前问清楚。 丫鬟们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摇头,她们平时都是站在门外的,只是方才管家吩咐了,她们才进的屋子。 没有喂她喝过水,那就是她自己起来喝的了。 燕昆仲不知道凤轻语问此话的目的,心里却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难道她不能沾水吗?”一旁的大夫也问道。 凤轻语看了大夫一眼,懒得跟他多废话。那大夫见凤轻语不言语,低着头十分尴尬,也不说话了。 凤轻语走近几步,拿起燕沫的手为她把脉。 脉象虚浮,身体确实十分虚弱,但是不至于昏迷不醒。 凤轻语从身上拿出包着银针的布包,摊开,三排凤尾银针整齐的排列。 一看这架势,燕昆仲惊了。 “你要做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老夫的外孙女在给你的孙女诊治,我说燕家主这么激动做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 宋战峰毫不客气的回击。 凤轻语在一旁轻笑,外公还真是逮住机会就让燕昆仲的心里不舒服。 燕昆仲瞪着眼,“那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了。” “是不是血口喷人,老夫想燕家主的心里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还需要老夫言明吗,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燕家主了。算了,老夫向来宅心仁厚,还是不让燕家主现在丢这个人了。” “你……” 在宋战峰和燕昆仲争吵的时候,凤轻语一根银针已经刺入了燕沫的穴位。 不过她却丝毫没有反应。 燕昆仲看着床上的燕沫,转而又对萧景钰道。 “族长大人也见到了,老夫的孙女被银针这么扎都没有知觉,老夫的孙女是真的危在旦夕,还请族长大人做主。” 宋君霄眼睛都不眨一下得盯着床上的人,怎么会没有反应。 表妹不是燕沫应该是装的吗。 凤轻语也有几分疑惑,她方才扎的是痛穴,按说燕沫不该没有反应的,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她真的在昏迷之中。 不可能。 凤轻语拿出银针有刺入另一个穴位,燕沫还是没有反应。 燕昆仲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等着族长给他们燕家一个交代。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没有知觉,要么是用药,可是她方才已经为燕沫把过脉了,若是提起服用了药物,她一定会发现的才对。 要么就是…… 突然,凤轻语伸出两指在燕沫的身上点了几下。 “啊……” 一声嘹亮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燕沫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上都两处疼的钻心,脑子还未苏醒便下意识的尖叫出声,这完全是人的一种本能反映。 凤轻语淡笑,将她身上的那两根银针拔下来。 身上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燕沫看到了满满一屋子的人,爷爷,族长大人,还有宋家的人,她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下意识的朝燕昆仲看过去,只看得见他一张铁青的脸,燕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十分恐惧。 “燕家主,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燕家的小姐昏迷未醒,药石无医吗。这是怎么回事,本族长听着方才她的惊叫中气十足,倒是比普通人还要有力气。” 之前,燕昆仲说了那么都多萧景钰都不曾答话,现在一开口就让燕昆仲无话可说。 “我看燕家的门槛不怎么样,就连大夫也不怎么样,老夫的外孙女随随便便扎了两下,倒是比府上的大夫诊治了三四天还管用。” 宋战峰讽刺十足的说道,他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凤轻语站起身缓缓走过来。 “还要请燕家主,给个说法才是,我方才发现燕家小姐可不是因为昏迷而是被人点了穴道,让她失去知觉,这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让燕昆仲更加的无话可说。 “燕家好歹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恐怕有*份吧。还是说燕家的姑娘都嫁不出了,非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行。” 凤轻语的一字一句宛如刀剑,一刀一剑全部刺入燕昆仲的心里。 床上的燕沫也吓得不敢说一句话,本来她当时跳河也是一时冲动,被人救起来之后,还没有两个时辰就醒了。 可是,爷爷非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说是要对付宋家的人。 她身份低微本来就不得爷爷宠爱,她若是答应了说不定还能嫁给宋君霄,而且能得爷爷另眼相看。 所以,她就答应了。 前几天,她一直都在屋子里躺着未曾出门,屋子里就连一个丫鬟也没有,为了掩人耳目她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而且还是深夜的时候送进来的。 方才,管家来了一趟,二话没说就点了她的穴道,后来就没了知觉,发生了何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应该是露馅了。 这可怎么办,爷爷是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 “族长大人明鉴,老夫对此事并不知情,这个丫头竟然连老夫都骗,实在罪大恶极,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说道教训的时候,燕昆仲的眼睛不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燕沫。 眼神中带狠戾,还有警告。 燕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敢多说什么,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此刻她若是多说了一个字以前她在燕家的日子觉得不会太好过。 而且,她的娘亲也会受到牵连。 “燕家主的话未免也说的太过牵强了,明明是好端端的人却被人点了穴故意装成昏迷,老夫就不信她是自己点了自己的穴。” 还不是你们中的谁做的,现在倒好,事情败露了就推三阻四,随便编造接口,真当他们一个个都是傻子,看不清事实真相吗。 “宋家主,你怎么说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儿乱说!” 燕昆仲彻底急了,本来计划好的事情现在却成了这种局面他能不生气吗。 又是这个女人,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他方才那种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凤轻语挑眉。 “证据?要证据还不容易,这大夫不是号称每天都为燕沫看病吗,难道说他不知道燕沫的身体状况。” 凤轻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大夫。 大夫早就被燕家买通了,凤轻语自然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燕小姐之前确实在昏迷之中。”大夫精明,不敢多说。 “哦?是吗?还记得之前我问的是否有人给燕小姐喂过水,结果却是无人,可是燕小姐……”凤轻语将再次将目光落在燕沫的脸上,更准确是说是她的唇上。 众人看过去,是个傻子也该猜出了凤轻语想要表达的意思。 燕沫的唇色殷红水润,与苍白的脸色相比实在太过于明显了。 “如此?你还敢说他之前是昏迷的!”凤轻语厉声一喝,大夫立刻傻了眼,没想到早就掉进了凤轻语设的陷阱里面,现在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燕家主还有什么话要解释,本族长倒想听听。” 萧景钰一如既往的声音平淡。 燕昆仲现在的脑子里面就是一团浆糊,完全忘记了该如何做。 “咳咳,老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只要燕家主当众向我宋家道歉,此事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老夫定要闹得整个天幽族都知道燕家到底是怎样的家族,根本不配为四大家族之一!” 宋战峰清楚的知道要想真正的将燕家打压下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能让他有所忌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宋战峰,你别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你我心知肚明,族长大人也在此,若是燕家主还是不服气,那就将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过来,一个个审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夫就不信没人知道实情。” 宋战峰也不是吃素的,怒喝一声。 凤轻语看着他,她还以为外公只会耍赖,没想到讲起道理来也是一道一道的。 也对,外公作为族里四大家族之一的宋家家主,怎么会没有实力。 燕昆仲自知理亏,若是真让宋家的老东西闹起来还不得将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既然这件事真的是燕家主有错,那就按照宋家主所说的,本族长还有事,先走一步。” 萧景钰走出了房间,站在外面等凤轻语。 “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燕家的那位在耍手段?”出来后,凤轻语问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 便宜爹太腹黑 “你当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陪着你过来。” 萧景钰之前自然将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所以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探虚实,二是为了凤轻语。 凤轻语摇摇头,爹果然是知道了。 她就说爹来的怎么这么爽快。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天幽族可是有好些年没有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听说,燕家的家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向宋家的家主赔罪道歉。 不过,燕家的家主并未明说是因为何事,但大家也不是傻子,之前发生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此事竟然有这么大的隐情。 现在大街小巷里人们谈论这件事谈论得津津乐道。 都说是燕家的人不讲理,竟然让自家的小姐装昏迷,好以此要求宋家负责,没想到身为四大家族的人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 燕家向来注重名声,这一次,可算是臭名远播。 人人看到燕家的人都避之不及,生怕人家又使出什么手段来。 燕昆仲气得闭门不出,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凤轻语现在正悠哉游哉的逛街,身后跟着叶秋和小蝶,还有……一大群丫鬟下人,都是萧景钰吩咐的,只有她一出门就会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最主要的是,她的跟班中有宋君霄,所以就引得无数人侧目。 “想不到风度偏偏的我有一天还做起了人家的跟班。”说完,宋君霄还哀叹了一声。 “听你这语气像是不服气似的,要不然我跟外公说说让你娶了燕沫。” 凤轻语轻瞥了他一眼。 宋君霄立马上前一步与凤轻语并肩,弯着腰讨好的说道,“表妹说的哪里话,做表妹的跟班我感觉无比的光荣,无比的骄傲,表妹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他还是有些后怕,若是不讨好这小祖宗,说不定她真会在外公面前说。 外公又一向疼爱这个表妹,对她更是言听计从。 他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去堵了。 凤轻语轻轻一笑,看着他说道,“既然表哥觉得无比的光荣,无比的自豪,正好,我想吃柳记的桂花糕,你去买了来,我在对面的茶楼等你。记住,我喜欢吃热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表哥这就去给你买。” 宋君霄苦笑一声,大步的跑到前面的柳记点心铺。 果然不出他所料,排队的人都排到了街道上,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摇摇头,飞快的跑到后面去排队。 柳记点心铺是这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里面都是现做现卖,虽然很慢每天仍然有许多的人前来排队。 因为每天每种点心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来晚了就买不到了。 现在这个点儿,前面还有那么多人,估计轮到他的时候都卖完了,到时候若是没有表妹爱吃的桂花糕,估计他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表妹帮了他一个大忙,况且他也答应了做她的跟班,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当然不能食言。 凤轻语带着叶秋和小蝶进了柳记点心铺对面的茶楼里休息。 鉴于凤轻语身后跟的人实在太多了,都影响了交通,所以凤轻语让他们都等在外面,以免她被当成猴子一样的围观。 其实,在她一路走来的时候已经被当成了猴子围观。 试想,一个容貌绝色的小姐挺着个大肚子,身后跟着十来号人,能不引得众人瞩目吗。 凤轻语看着四周的眼光,自己悠闲的喝着茶。 不过心里却是想着下次出门一定要让爹把这些人都撤了,她真的有一种游街示众的感觉。 唉…… “小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叶秋给凤轻语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她的面前。 她看小姐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怎么这会儿倒是叹起气了。 凤轻语纤指捏起茶杯放在嘴边喝了几口,她还真有些渴了。“我在想怎么甩掉这些人。”她的声音很低,在谈话声不断的茶楼听不清楚。 “小姐,你方才在说什么?” 凤轻语摇头,“没说什么。表哥她不过是买个桂花糕,怎么过了这么久,他不会是溜了吧。” 凤轻语将茶杯里的清水都喝完了才放下。 小蝶朝外面看了一眼。 “小姐,柳记点心铺的人都排到街道上了,宋公子才去的,现在还排在后面呢。”小蝶看到了宋君霄,果然站在最后面。 “是吗,人这么多。”凤轻语不以为意。 “小姐当然不知道,前几日你吃的桂花糕是夫人吩咐府上的下人一早起来排队才买上的,现在都这个时辰了,自然是要等上很久。听说这个柳记点心铺很有名,说不定等宋公子排上的时候都卖完了。” 叶秋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 凤轻语只知道前几日她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想吃桂花糕了,谁知道娘亲就记住了,第二日就吩咐了人去买了。 她只看了包着桂花糕的油纸包上印着柳记点心铺的字样。 原来这个柳记点心铺这么出名,还需要排队才能买上。 怪不得方才她看见宋君霄一脸苦笑,看来让堂堂的宋家的公子爷亲自排队买糕点真是难为他了。 叶秋和小蝶轻笑,要不是今日亲眼看到她们之前也不知道。 凤轻语才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青衣戴着面纱的姑娘走进了茶楼,她扫了四周一眼,最后看到了凤轻语,笑着走了过去。 青衣女子站在凤轻语的旁边,含羞带怯,轻搅着绢帕。 “萧姑娘也在这里,好巧。”声音温和,隐隐带着几分窃喜。 萧姑娘? 凤轻语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是姓萧没错,不过叫凤轻语叫习惯了也就懒得改过来了,名字而已她也不是很在意。 不过眼前的姑娘搭讪似乎搭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青衣姑娘看凤轻语蹙眉,又走近了一步,“我是燕沫,前几日我们见过的。”她小声的说道,生怕周围的人听见。 也难怪燕沫会如此装扮,现在燕家的人一出来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不过,这姑娘竟然在这个风口浪尖里出门,凤轻语还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就是不知道燕沫来找她做什么。 “不知道燕小姐找我做什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燕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应该与她脱不了关系吧,如果没有她当初爱慕表哥又表白又跳河的燕家也不会先今天这样。 而且燕沫不怪她当初拆穿了她的诡计?凤轻语不相信。 燕沫尴尬的笑笑,凤轻语没有让她坐,她只能厚着脸皮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其实,我今天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亲自向萧姑娘道歉,当初是燕沫不好,不该欺骗宋公子,还将此事闹得这么大,都是我的不对,还请萧姑娘能够原谅我的过错。” 燕沫说得真诚,眼眸中也流转着水色,看上去楚楚动人。 怪不得人家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凤轻语不得不承认此时淹没的眼神确实能够引起所有人的同情和怜惜。 但是不包括凤轻语。 她就不信当初的事情燕沫不恨她,或者是她今天前来还有别的目的。 “燕小姐莫不是搞错了对象,你又没有对不起我,这道歉我恐怕受不得,再说了燕家也为此事在众人面前道歉了,你现在又来是什么意思,这……恕我不明白了。” 凤轻语的语气并不是十分好,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漠。 燕沫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只不过挡在了面纱的后面,别人看不到,她没想到凤轻语看着很温柔,这么不好说话。 她干笑两声。 “小姑娘说的对,听说这几日宋公子都跟着你,这会儿怎么没有看到?我亲自向他道歉。”燕沫继续说道。 她的态度比方才更加的诚恳,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气。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凤轻语在欺负弱女子。 凤轻语显然对于燕沫的态度有些吃惊,她以为她将话说的都清楚的了,这姑娘若是不傻此刻就应该快速离开。 不过看着燕沫坦然坐在她的对面,又想起这姑娘曾经当街表白还跳过河的事,她就释然了。 毕竟比起那些事,她的冷言简直就不算什么。 “你说我表哥啊,他在柳记点心铺给我买点心去了,你去那里找他应该找得到。” 既然燕沫都说了要亲自去给宋君霄道歉了,她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去。 燕沫站起身,对凤轻语微微失礼,“那燕沫就去了。” 我去! 她还真的去啊,凤轻语表示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佩服这个燕沫的。 燕沫出了茶楼就收起了微笑。 她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凤轻语,还看到了宋君霄也在,所以她才会跟过来,可是在茶楼里竟然没有看到宋君霄。 燕沫走到了对面的柳记点心铺,果然看到了宋君霄的身影。 正好轮到他买了。 燕沫也就没有好意思前去打扰。 “老板,我要一份桂花糕。”宋君霄拿出碎银子。 “不好意思,最后一份桂花糕已经被方才那个姑娘买走了,就方才那个。”点心铺的伙计指着前面一个身穿粉衣的姑娘。 宋君霄看着前面的那位姑娘有几分熟悉,也没细看,转而急着对老板说。 “真的没有了吗?” 这可是他作为跟班给小祖宗第一次买东西,要是没有买到,表妹肯定会不高兴,她不高兴的后果可是很严重。 伙计态度好,十分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真的没有了,明日公子再早些过来就是。” 如此,宋君霄也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 燕沫看到了他从点心铺里出来立刻上前,宋君霄却好像没有看到他,而是去追前面的姑娘了。 “姑娘,能不能将你的桂花糕让给我。” 那粉衣姑娘转身看着他,“不行!”面无表情的说道,仔细听还能听出她语气中有几分不对劲。 宋君霄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落樱,是你?” 他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 “不好意思,你挡着我的路了。” 赫连落樱依旧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在宋君霄的身上。 宋君霄心里一下子失落了,想着她肯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有所误会才会如此的,等找个时间他解释清楚就好了。 “落樱,既然是你,那你能不能将你的桂花糕先让给我。” 凤轻语还在茶楼里等着,他总不能空手而归,何况那小祖宗的嘴巴向来挑的很,又是孕妇,她想吃的东西自然要吃到嘴。 赫连落樱看着自己手里的桂花糕,她确实不爱吃,她亲自前来给娘亲买的。 “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就连赫连落樱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宋君霄笑了笑,没想到她还记得他不爱吃甜的。 “桂花糕不是我要吃的,而是…。” “是我想吃的。”燕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宋君霄的身边,手还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 宋君霄一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得就甩掉了胳膊上的手,甚至都没有看燕沫一眼,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锁着赫连落樱。 “落樱,不是这样的,我……” 赫连落樱看着他,声音愈发的冰冷,“原来这就是你要我将桂花糕让给你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本来在传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就认为宋君霄是无辜的,就算别的姑娘爱慕他那也是别人的事,他至少不会…… 看来是她赫连落樱太傻了,看错了人。 “表哥,我不就是让你买个桂花糕,你是要让我在茶楼里等到天黑吗?” 凤轻语不知何时从茶楼里出来了,走到这边。 她可是老远都看见了这三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凤轻语转移视线落在赫连落樱的身上,原来这为就是宋君霄的心上人,真别说,她表哥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赫连落樱可是比那个什么燕沫漂亮多了,而且人家的气质就甩了燕沫不知多少条街。 一身粉色衣裙,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显得甜美,更多的美艳和冷淡,眉如远黛,美眸流转,挺鼻红唇,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 不过,表哥要想拿下这个美人儿恐怕得费一番心思。 至少方才的事情若不是她及时出马,宋君霄就解释不清楚了。 燕沫见到凤轻语过来了,脸红得滴血,她方才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宋君霄此刻在心里简直是感谢凤轻语一万点,幸亏表妹及时出现,要不然他就真的被燕沫这个女人给坑了。 他眼神冰冷得看着燕沫,带着十足的厌恶,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燕沫心里咯噔一下,现在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早知道她方才就不一时嘴快了。 “这位是……” 赫连落樱看着凤轻语,老实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尤其是怀着身孕还这么美,一袭紫衣魅惑,当真称得上是美人。 方才她称宋君霄为表哥,难道她是…… “她是我的表妹,也就是族长大人的亲女儿,凤轻语。”萧景钰急着为赫连落樱介绍,“方才我是帮表妹买桂花糕。” 他怕赫连落樱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遍。 “凤轻语?” 族长大人不是姓萧吗,这个姑娘怎么姓凤。 听到她语气中的疑惑,凤轻语笑着解释,“以前未跟爹相认的时候姓凤,后来嫌麻烦就懒得该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赫连落樱点点头,她倒是很喜欢凤姑娘的性子,为人落落大方,而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们几人一直在聊天,站在一旁的燕沫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隔离了一样,没有半点存在感,更说不上话。 “咳咳,我方才只不过是和君霄开了一个玩笑,落樱姐姐别当真。” 燕沫适时的插嘴,故意装作很天真的样子,扬起笑脸儿。 不过那笑隐在面纱后面可就看不真切了。 君霄君霄,叫得真是亲密,不知道还真以为她和宋君霄已经到了非常亲密的程度。 “燕小姐还真是开玩笑,莫不是当初跳河也是开玩笑,在府上装死也是开玩笑?那么,燕小姐本身也太过玩笑了。” 凤轻语看着燕沫,笑着说道。 她的语气轻松缓慢,丝毫看不出是在损人,可是这说出来的话就太过……嗯,意味深长了。 燕沫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红,最后全部黑了,那叫一个好笑。 “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君霄从头至尾看都没看这个女人,等到她转身的时候,他叫住了她,“燕沫。” 燕沫欣喜的转身,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爱意。 “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因为她不配。 燕沫的心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而且是十八层地狱。他叫住她就是为了让她以后不要叫他的名字,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宋君霄转头对着赫连落樱,笑道。 “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要不要去对面的茶楼坐坐。” 他都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落樱了。 赫连落樱沉眸,“不用了,我跟母亲说了早些回府。”她看着凤轻语,“这个给你,孕妇最大。”既然是凤姑娘想吃的,她让了也罢。 她将手中的桂花糕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淡笑,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来,“多谢赫连姑娘,有空到萧家来玩儿。” “一定。” 赫连落樱就这么无情的转头走了,留给宋君霄一个美丽的背影。 “表哥,佳人已经走远了,你还看着做什么?”凤轻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君霄收回目光,“你说什么?” 凤轻语一副你已经没救了的表情。 “我是说你的心上人很漂亮。” “那是当……”宋君霄沉吟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落樱是我的心上人了。” “你当然没说她是你的心上人,不过你的眼神还有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你的内心,难道表哥没有发现,你看落樱的时候,那*的小眼神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能瞒得了我这么精明的人吗?” 叶秋和小蝶相视一笑,小姐还真是厉害! 凤轻语拍拍宋君霄的肩膀,这孩子,还是太过单纯,有什么事都放在脸上,想不让别人看出来都难。 “难道我的眼神……很明显吗?”宋君霄看着凤轻语道。 “明显,简直不能太明显了。” 凤轻语重重的点头。 要不然她能从茶楼里冲出来吗,为的就是看一看他的心上人是何方神圣。 宋君霄低着头沉思片刻,难道他的眼神和表情真的很明显吗。 “不过,赫连落樱似乎对你有些冷淡,要想拿下她的心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表哥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宋君霄下意识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凤轻语不说话转身往茶楼里走,身后依旧跟着一群丫鬟,随从,看着她进了茶楼,他们才守在外面。 “什么心理准备,你快说!” 宋君霄见她不说话,急了。 谁知凤轻语反倒悠闲自在的喝着水,将桂花糕打开慢慢地吃了起来。 “表妹,你倒是快说啊。”他的心里不上不下,就等着凤轻语的下文,实在是难受的紧。 凤轻语将茶杯放下,“就是需要长久的心理准备。”这还用问吗。 “赫连落樱的性子一看就是冷冷淡淡的,尤其是对你,若是你真想获得美人的一颗芳心,岂不是要长久的等待,说不定到最后还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凤轻语说话的时候中间故意停顿了一下,吓得宋君霄的心也跟着堵了一下。 不是吧。 “那怎么办?表妹你一向有主意,要不然你帮我想有个办法。” 既然燕沫的事表妹都有办法解决,此事对她来说岂不是更加容易。 凤轻语又不言语,只顾吃自己的。 宋君霄伸出三指对天起誓,“表妹,若是你能帮表哥想想办法,表哥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凤轻语的眼睛闪过一丝算计,面上却带着微笑。 “这做牛做马就不需要了,我呢,现在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表哥帮忙。”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 数十位随从还守在门外。 “什么事,表妹但说无妨。”宋君霄的表情格外严肃。 废话,关系到他下半辈子的幸福,能不严肃对待吗。 凤轻语低头轻咳了一声,拿出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四个字,又指了指门外。 爹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随从,个个精明得跟耗子似的,耳力,内力皆是惊人,她才不敢说话。 爹表面上说是派人保护她、伺候她,实际上那些人却是监视她,不让她乱跑,爹的良苦用心她知道,但是她还是要按自己的意思来。 宋君霄故作为难,正准备说话,凤轻语抢先说道,“那好吧,你就等着落樱大美人落入别的男人……” “我答应!” 凤轻语的话还未说完,宋君霄就同意了。 不就是甩掉外面那些人吗,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被姑父知道了大不了教训他一顿,他受着就是。 可是,他的落樱若是嫁给了别人,恐怕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此想来这个交易划算。 凤轻语起身往后面去了。 守在门外的随从丫鬟们一听到凤轻语的脚步声立刻就进来了两人,只看到宋君霄一人。“我家小姐呢?” “哦,表妹她方才不小心将茶杯的水沾到了裙子上,去后面的屋子里清理了。” 宋君霄指了指后面的一间屋子。 那丫鬟一听立刻冲了过去,房门已经被打开,“凤轻语”挺着肚子从屋子里出来了,身后的小蝶正扶着她。 丫鬟看到小姐在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守在门外。 宋君霄看到从屋子出来的“凤轻语”,吓了一跳,表妹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还在这里,难道她没有脱身。 叶秋扶着肚子里的枕头,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表妹,你……” 叶秋摇摇头,表示她不是凤轻语。 真正的凤轻语还在方才那间屋子里,她从后窗户早就出了茶楼。 现在坐在这里的“凤轻语”不过是叶秋带了人皮面具,为了装成小姐,她还要在肚子里塞枕头,小蝶方才都快要笑疯了。 宋君霄仔细看着叶秋的脸,简直太像了,他坐得这么近都看不出丝毫的破绽,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他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表妹要去做什么,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姑父还不得杀了他! 宋君霄想来想去,觉得不放心。 招呼了一声店小二,让他拿了纸笔过来,写下一行字:你家小姐到底去做什么? 让后拿给叶秋看。 叶秋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小姐昨晚就跟她们说了今日的计划,可是她们问小姐去做什么小姐也没说。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宋君霄的脸垮了,不是吧,连她们也不知道。 等等! 他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呢。 看表妹这两个丫鬟的反应她们主仆应该是昨天就商量好的,可是表妹并没有提前跟他说明,那么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会答应。 左右思考了一番,宋君霄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被凤轻语给坑了。 早先她故意拿落樱的事情刺激他,然后让他一口答应帮她做掩护。 也不对,她怎么就能猜到会碰到落樱呢。 算了,表妹的心智实在太过让人难猜了。 其实,凤轻语原本的打算就是找个理由让宋君霄替她打掩护,谁知今天凑巧碰到了他的心上人赫连落樱。 于是,凤轻语就改变了策略。 事实证明,效果十分不错,宋君霄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凤轻语的套路像宋君霄这种单纯的孩子是理解不了的,而且只有跳坑的份儿。 凤轻语出了茶楼,一路往祖祠的方向去了。 毫无意外,祖祠外面有许多灰衣弟子持剑把守,根本就进不去。 凤轻语也没打算偷偷摸摸的进去,她做的事爹迟早会知道,不过瞒过一时是一时罢了。 “告诉你们大长老,我要见他。”凤轻语沉声道。 守卫的弟子之前见过凤轻语,知道她是族长大人的女儿,而且于他们天幽族有莫大的恩情,所以转身进去通报了。 大长老正在和几位长老商讨事情。 “大长老,凤轻语要见您。”弟子前来汇报。 大长老站起身向其他几位长老交代了一句,就跟着弟子出了祖祠,凤轻语正在门口等候。 “见过大长老,轻语今日前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进藏书阁一观,还请大长老行个方便。”凤轻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她知道藏书阁除了他爹以外的人若是没有大长老的允许是进不了的。 若是硬闯,里面有高手守卫,她定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所以她才会直接见大长老。 “姑娘请跟老夫来。” 凤轻语跟在大长老的身后。 大长老没说让她进去也没说不让她进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将凤轻语带到藏书阁门前停下,指着紧闭的大门。 “不是老夫不让你进去,而是现在没有人进得去。” 凤轻语看过去,藏书阁一座八层的阁楼,外面泛着金色的光芒,应该是每一层的匾额反射出的。 “什么意思?” 什么就做没有人进得去。 凤轻语不明白了。 “自从天幽族的禁地毁坏之后,与禁地相通的藏书阁就紧闭了大门,老夫请了不少懂机关术的人前来查探,都打不开这扇门,族长大人也来试过了,仍是不行。” 大长老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与凤轻语听。 藏书阁的大门打不开了,爹怎么没有告诉她?而且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着急。 她不知道的是藏书阁竟然和禁地相通。 “那以前是如何打开的?” 以前能打开,现在为何不能。 大长老从怀里拿出一块菱形的青铜,上面布满了奇奇怪怪的沟壑,“以前藏书阁的门上有一处凹陷,这就是开启大门的钥匙,族长大人手里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可是后来门上的那处凹陷竟然消失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开启了。” 凤轻语看过去,果然,大门上一片光滑,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古老字迹,根本没有大长老所说的凹陷。 好端端的凹陷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凤轻语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没有丝毫的异样。 “老夫已经查探多回,上面的凹陷确实已经消失了。” 起初他还以为禁地的消失出动了这里的机关,没想到所有的机关都消失了,就连门上的印记也消失了。 只留下门上这些古老的文字。 不就是个门吗,拆了还不行。 凤轻语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大长老摇摇头,“不可,藏书阁中记载了天幽族数千年的秘密,不可有一丝毁损。” 即使任何人无法进去藏书阁,那些流传下来的古籍总是完整的保存在里面的,没有毁损就好。 依着凤轻语的脾气,直接炸了就是,这么麻烦。 可是看大长老的样子是行不通了。 看来今日注定无功而返,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到祖祠中来。 “若是我他日有法子能让藏书阁的大门打开,而且不损坏里面的典籍,大长老看愿意让我进藏书阁一览。” 凤轻语觉得还是先提一个要求为好。 “自然。” 既然如此,凤轻语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她离开了祖祠,原路返回又回到了茶楼。 半个时辰一锅,叶秋按照事先跟凤轻语商量好的,绕道走到茶楼的后院。 外面的丫鬟立刻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叶秋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凤轻语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叶秋和凤轻语穿回了各自的衣服。 “终于不用再带着这个了。” 叶秋将肚子里枕头拿出来扔在一旁,还有,她今天为了配合小姐的计划,特地穿了一件跟小姐一样宽大的衣袍,简直太难受了。 “嘘。” 凤轻语提醒她。 叶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她差点忘了外面还守着人。 外面的丫鬟已经听到了叶秋的声音,不过还是觉得疑惑,因为他们方才就只是看到小姐进去了,并未看到小姐的婢女。 虽然疑惑也不敢真的就闯进去查看,毕竟小姐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叶秋,方才我让你在屋子里休息一下,你竟然睡着了,还得本小姐亲自来找你。” 凤轻语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外面的人听到。 “小姐,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叶秋苦着脸说道。 “我们现在回府吧。” “是,小姐。” 两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那些丫鬟才知道方才叶秋是在这屋子里休息,怪不得方才在茶楼的大厅里没有见到他,只看到了小蝶。 走到大厅,宋君霄看到了凤轻语,又看了跟在她身后的叶秋,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她出什么事。 “多谢了。”凤轻语说了一句就往外走。 宋君霄起身跟在她的身后,“那表妹答应帮我的忙……” “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 凤轻语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其实,赫连落樱对她这个表哥还是有意思的,只是他们之间没有说破而已。 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 凤轻语回了萧府,才一进门就听到下人传话说是让她到前厅用午膳。 她心想,平时她都是在自己的院子用膳的,有时候娘亲也会过来陪陪她,今日才一回府怎么就被爹叫到了前厅。 难道爹已经知道她甩开那些随从的事? 不会这么快吧。 凤轻语心里有些忐忑,倒不是她怕爹会对她怎么样,只是不想爹知道后将她看得更紧。 走到前厅,凤轻语乖乖的坐到椅子上,“爹,你叫我。” “先吃饭。” 萧景钰沉声说道,听不出喜怒。 一旁的宋素清拿了碗替凤轻语盛好饭,放在她的面前,又帮她夹了些菜。“出去了一上午,也该累了,多吃些。” 娘亲倒是很正常,跟以前一样温柔。 “谢谢娘。” 凤轻语微微松了一口气,低头吃饭。 可是,她还是觉得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在低气压的氛围下,凤轻语终于吃完了午饭,而且吃得很饱。 等了一下也没见爹开腔,凤轻语站起身,“爹,娘,我先回屋了。” “好。”宋素清笑着说道。 凤轻语特意看了一下萧景钰的脸色,确定他没有要“大刑伺候”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前厅。 “你吃饭的时候为何一直冷着脸。” 方才女儿在她不好说,等到轻语走后她才说的。 萧景钰看着她,无奈道,“你都不知道语儿她……唉,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语儿她怎么了,你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宋素清急了,只要与凤轻语有关的事她都急。 萧景钰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不用担心,她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她竟然骗过了那些随从,自己一个人去了祖祠。”萧景钰说道。 宋素清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去了一趟祖祠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瞧你的样子,女儿现在是大人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只要她好好的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她方才的心脏都骤缩了了一下。 却原来是这样一件小事。 萧景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他还不能跟夫人说。 凤轻语回到屋子后,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按照爹的表情推测,大概是已经知道了她去祖祠的事。 可是,他方才怎么就没说什么。 “小姐,你皱着眉做什么?” 叶秋放下手中的茶壶,她发现自从小姐回了屋子就愁眉苦脸的。 “我……” 凤轻语刚准备说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爹,开门。”萧景钰的声音。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爹还是来了。“进来吧,爹。” 萧景钰推开门走了进来,叶秋施礼完转身离开了屋子。 “爹,坐。” 萧景钰坐在凤轻语身边,“语儿今天去了祖祠?”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凤轻语就不明白了,明明发生事情还不到一个时辰,爹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快。 “爹怎么知道。” 凤轻语干笑两声算是承认了。 就在凤轻语努力思考的时候,萧景钰说了一句她意想不到的话。 “因为语儿去祖祠找大长老的时候,爹也在。” 凤轻语无语了。 那个时候爹竟然也在祖祠里,那她岂不是被逮了个正着。 第一百六十章 关键还得靠寒灵 凤轻语心里堵得慌。 那她今天出门准备这些计划有什么用,又是易容又是从后窗户逃跑,还拉着宋君霄作掩护,都是在做无用功。 最主要的是,爹明明就在祖祠,她还让弟子传话让大长老出来。 估计当时爹也在场,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在祖祠的时候,爹怎么不来见我。”想想都觉得爹太腹黑了,谁都没有他腹黑。 “爹只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她要做什么还用看吗,想都能想得到。 “爹,藏书阁的门打不开了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凤轻语突然想起今天大长老的话,这件事爹应该早就知道才对,可是爹一次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萧景钰站起身走到床边叹道。 “爹也是怕你担心,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若是爹没有猜错,你现在的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把藏书阁的门给毁了。” 萧景钰转身看着凤轻语,笑得云淡风轻。 语儿的心思他太了解,所以才会一直瞒着她。 本想等到她生产之后,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开启的办法,谁知她一刻也停不住,不仅甩开了他派去的随从还独自一人去了祖祠。 凤轻语腹诽,不愧是她亲爹,连她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 她恐怕不找出办法就寝食难安。 就算是这样,他也应该提前告诉她,说不定她早就想出了办法。 “藏书阁的大门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直接用内力震碎,或者在保证不毁坏藏书的情况下炸掉不行了。” 她想的就是再做一次火药直接炸掉。 萧景钰锁着眉头,摇头。 “相传藏书阁的门是用天外飞来的一块陨铁制成,十分坚固,内力根本震不碎,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炸掉,也是不行的。” 族里的人也想过不少办法了,皆行不通。 天外陨铁,不还是铁,难道用现代的化学试剂也融不掉,她不相信。 总会有办法的。 她唯一觉得困难的是,大长老和爹的意思都是在不毁坏门的情况下开启,这恐怕真有些困难。 “藏书阁就没有别的门,或者是地道之类的。” “整个藏书阁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进去。”萧景钰直接将凤轻语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爹,女儿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凤轻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总之,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什么?”萧景钰看着她微笑的样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能不能将女儿身边那些随从撤去。”不是她说,身后成天跟着一群人的感觉太难受了,就连如厕她们都站在外面。 出门的时候也是,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觉得会被当成黑社会。 萧景钰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爹,你答应了!” 凤轻语激动的惊呼,她本来还以为要跟爹周旋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萧景钰摇头看着凤轻语,“但是有一点,你出门之前一定要跟爹汇报。” “知道了,谢谢爹。” 他看着语儿高兴的样子,不由叹气,语儿以为他想监视她,还不是担心她不好好养胎到处找救轩辕璃夜的办法。 现在看来以语儿的心智,那些随从根本就不管用,语儿为了逃开她们的视线只会做出更危险的事。 他能有什么办法。 萧景钰又交代了几句才出了屋子。 凤轻语躺在椅子上,现在好了,没有人干涉她,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祖祠研究怎么打开那扇门。 一想到这个,凤轻语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舒舒服服得睡了一觉之后,凤轻语就动身准备再去一趟祖祠。 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萧景钰,“爹,你也要出门?” “还不是陪你一起。” 爹也要去? 爹是打算了撤了那些人亲自监视她? “你可别以为爹是监视你,爹不过是刚好有事要去祖祠一趟。” 萧景钰看着凤轻语身后的小蝶,“回去再给你家小姐呐一件披风。”他又看着凤轻语,“现在已经入秋了,早晚有些凉,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拿披风。” 凤轻语心里一阵感动。 难得像个小女孩似的挽着萧景钰的胳膊,笑道,“我记住了。” 小蝶拿了一件披风出来,几人才出了萧府往祖祠去。 萧景钰吩咐了守卫的弟子一声,以后凤轻语可以自由出入,不必再通报各位长老。 “这个你拿着,或许有用。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不陪你到藏书阁那里了。”萧景钰拿出跟大长老一模一样的那块青铜牌子交给凤轻语。 “爹,你去忙你的吧,女儿自己过去就好。” 凤轻语将青铜牌子接过来,看了一眼,果然跟上午大长老拿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叶秋和小蝶紧紧的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她们才知道原来小姐上午离开就是为了进这祖祠里的藏书阁。 凤轻语走到藏书阁的门前,伸手摸了一下门的材质又摸了摸手上拿的青铜牌,似乎是一个材质的。 她看着躺在手心儿的钥匙,“原来这不是青铜,而是陨铁制成的。” 凤轻语将手中的钥匙仔细翻看,上面除了一些文字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小姐,奴婢倒是瞧着这门上的东西像是佛经。” 叶秋走近藏书阁,凑上去自此看了看,还真的很像佛经。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被凤轻语这么一盯,叶秋才发觉自己方才不过是随口说的。 凤轻语走过来仔细看着门上的字,虽然这些鬼画符她是不认识,不过叶秋方才说像佛经,她还觉得有几分道理。 至少她看懂了一个一个字,不对,应该叫做画。 应该是正上方的一个地方,画着一个类似于佛像的东西。 “真的有可能是佛经。”她转头看着叶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是看寒灵成天就喜欢写这么鬼东西,所以再看这门上的字,就觉得像佛经。”叶秋不好意思得说道。 她看到小姐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难道说她猜对了? “小蝶,你的轻功好,去将寒灵叫来,就说本小姐要送他一本失传已久的佛经。”凤轻语笑着对小蝶说道。 小蝶无语了。 小姐这么欺骗人家一个单纯的小和尚真的好吗?若是说小姐有其他的事找寒灵,他一定拖拖拉拉,可是一说到佛经,那小和尚一定会马不停蹄得赶过来。 不过她还是足尖轻点,呼吸之间就已经飞了数丈。 “小姐,万一把寒灵叫来了,这上面的又不是佛经看怎么办?”叶秋有些担心。 “大不了再让他回去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轻语又转头自己摸索门,不放过每一寸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机关。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是傻了才会这么做。 因为之前大长老已经说过了,他已经请了不少能人异士来查看藏书阁的门,就连爹也来亲自看过了,他们都没找到机关。 她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寒灵怎么还不来,不会还在睡午觉吧。” 查看了一会儿没有结果,凤轻语索性坐在藏书阁门前的台阶上等候。 “小姐,这祖祠离府上还有一段距离。” 怎么会这么快就来。 叶秋的话音刚落,两道人影自天边飞来,立刻惊动了祖祠中巡视的弟子,他们都跑到了藏书阁门前。 “什么人?竟敢闯藏书阁重地!” 凤轻语摆摆手,“他们是我请来的,没事。” 巡视的弟子知道凤轻语是得了族长大人和大长老的允许才进来的,没有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凤施主说要送贫僧一本稀有的佛经?” 寒灵的语气中带着激动。 “就是这个,你瞧瞧怎么样?”凤轻语依旧坐在地上,指了指身后的大门。 寒灵抬头看着藏书阁的大门,照着上面的字念着。 “你能看懂上面的字?”凤轻语站起身走到寒灵的身边。 寒灵像是没听到凤轻语的话一般,嘴上不停的动,越念越快,很快他的额头便渗出了一层细汗。 见此,凤轻语也不再打扰他。 知道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寒灵才回过神来看着凤轻语。 “这佛经似乎是残缺的。” “你能看得动上面的字?” 寒灵点头,他自幼跟着师父学了许多古老的文字,这上面的字就是其中一种,他自然能看得懂。 “那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寒灵的视线又落在门上,过了良久才蹦出了四个字: “贫僧不懂。” 一道黑线从凤轻语的脑门后掉落,不懂就不懂,还至于想了这么久才说自己不懂吗。 “哦弥陀佛,贫僧虽然能看得懂上面的字,可这佛经的内容博大精深,贫僧修行尚浅自是比不得师父他老分家。” 寒灵对着这扇大门深深地鞠躬。 凤轻语托着自己的肚子,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你师父在此,他就有可能这佛经的意思,你的话是这样理解的没错吧。” “师父他老人家当然知道。” 在他心中,师父是万能的。 “不是说青出于蓝,寒灵小师父,你怎么就超过你的师父呢。”凤轻语有些惋惜。 寒灵淡淡一笑。 “师父他修行一生,别人要想超过他,除非修行两辈子。” 凤轻语想对寒灵竖起大拇指,真是会说话。 那么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了,难不成她要出天幽族将灵慧大师请来,然后再回到这里,想想都不怎么现实。 “那你方才说的上面的佛经是残缺的是什么意思。” 寒灵指着其中两处地方,“这里和这里应该还有一段文字,要不然就读不通。” 凤轻语朝着他指的地方,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在她看来,这门上面的都是鬼画符而已。 “那你有没有办法知道缺失的地方是什么?” 凤轻语刚说完,寒灵就摇头,“这既然是上古流传的佛经,后人根本无法猜测其原本的文字。” 寒灵的心中也觉得十分惋惜。 这佛经如果是完整的,他抄录回去就能让师父讲解给他听了。 “根据你多年休息佛法的经验随便猜猜缺失的文字到底是什么?”这天下的佛经总有融通的地方。 凤轻语的话是寒灵想都不敢想的。 在他看来,佛经是无比神圣的东西,容不得别的亵渎。 他抬头看着上面的佛经又想着凤轻语话。 “会不会是‘无’和‘有’?”寒灵低声说了一句。 声音虽然很轻,凤轻语还是听见了,他说的是无和有。 “你再看看这个,与那些佛经有没有什么联系。”凤轻语将手中的菱形钥匙拿给寒灵看。 寒灵接过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又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钥匙尖锐的一端,将那缺失的两处用力的写上。 突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门上的字迹全部都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佛经全部都消失了。”寒灵吓得赶紧扔下了菱形钥匙,看着凤轻语,“这下子该怎么办?” 这么稀有罕见、独一无二的佛经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上。 他怎么对师父交代,怎么对佛祖交代。 “罪过,哦弥陀佛。” 就在寒灵闭着眼睛不停念叨的时候,凤轻语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门,这样奇怪的场景她也从来没有见过。 在凤轻语的眼皮子底下,大门中央的一处渐渐的凹陷下去。 看上去正是一个菱形。 凤轻语惊喜得都快尖叫了,她捡起地上的钥匙,放在上面。 钥匙与大门融为一体,门缓缓地打开。 “藏书阁的门打开了!”小蝶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轻语回头看了一眼叶秋和小蝶,“你们先在外面等我。” 藏书阁不比其他地方,这里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她也是得了大长老的允许才能进来的。 “小姐,你小心些,我们在外面等你。” 凤轻语点点头,看着寒灵还在低着头不停的念叨着。 转身走进了藏书阁。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光亮。 果然如爹所说的那样,藏书阁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外面的光线根本就透不进来,这里有大量的书籍又不能点蜡烛。 刚往里面踏进一步就有一个老者出现在凤轻语的面前。“藏书阁的大门的是你开的?” 修习内力的人眼力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好,凤轻语看清了是一身穿灰布衣服的老者,留着花白的胡须,站在她的面前。 “算是吧。”更准确的来说是寒灵。 这老者应该就是守护藏书阁的人了。 老者转身走了几步,“你难道不知道藏书阁未得允许不得进去吗?” 他的手出动墙上的机关。 转眼间,整个藏书阁亮如白昼,原来这里都是用的都是夜明珠。 凤轻语看着他,“前辈怎么就知道我是未得允许。” 老者被凤轻语说的无话可说了,冷哼了一声,“不要将书带出藏书阁。”说完老者就消失不见了。 其实他方才是被门再次开启的喜悦占据了心思,镇定之后就知道了凤轻语所言不假。 要知道进入祖祠不易,靠近藏书阁就更加不宜。 这个姑娘能开启藏书阁的门,一定是得了长老的允许。 凤轻语这才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第一层应该都是些植物之类的书籍。 她一层一层的往上走,每经过一层,她都抬头看着头顶上匾额。 记载幻影蝶的地方应该是关于天幽族的楼层,一直走到最后一层,凤轻语才看到一扇紧闭的门。 这里是第八层。 之前的每一层都是直接进入的,根本没有像这样的一扇门。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劝你最好别进去!”那个老者不知道又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挡在凤轻语的面前。 “为何?” 不过就是些典籍而已。 “既然你非要进去,老夫也拦不住。”他伸手将紧闭的门打开,随即又消失不见。 凤轻语愣住了,那老者不是在搞笑吧。 突然出现劝她不要进去,她还没说什么他就伸手打开了门让她进去,而且还说什么拦不住她。 不过老者的话倒是没说错。 就算他拦着,她也是要进去的。 凤轻语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应该与其他几个楼层是隔开的,漆黑一片,与她刚进来时一模一样。 这里潮湿阴暗,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这些书还能完整的保存真是不容易。 凤轻语捏着鼻子,在黑暗中摸索。 靠。 这里为什么没有夜明珠。 老者就站在门外,看着凤轻语走进去,他在墙上轻拍了几下。 凤轻语所在的楼层立刻亮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的夜明珠比外面的还有多,平均每走三步就能看到一颗拳头大的。 不用猜也能知道机关定是那位老者开启的。 她就不明白了,那老者一直住在这里面常年不曾外出,难道就不会生病吗。 还有,这藏书阁的大门若是几十年也开不了,那他岂不是要死在里面。 不想那么多了,还是找书吧。 凤轻语走过一排排的书架,她发现这里的书十分杂乱无章,关于什么的都有,根本就没有分类。 不过她要找的书应该就在这里了。 她大致看了一下,这里的书架大概有三十来个,每个书架至少有千本书籍,而且又没有分类,要是一本本找下来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凤轻语在走过一排书架的时候,一本书不小心被她蹭掉了。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封面:上古阵法。 摇了摇头,准备放回去,她向来对阵法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放回去的时候,凤轻语忽然发现书籍中有一页折叠了起来,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翻看了那一页。 上面印着对她来说万分熟悉的三个字: 引魂阵。 当初她穿越而来不就是师父,哦不,阿七使用了引魂阵吗? 这么说,阿七来过这里,他是在这本书上看到的阵法。 凤轻语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后将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怪不得那老者劝她不要来这里。 因为这里记载了太多外界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找来找去,凤轻语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 “前辈,请问记载天幽族禁地的古籍在什么地方?”凤轻语朝空中喊道。 她觉得那老者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且他应该知道她问题的答案。 之前听爹提起过这个老者,没人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但是他却一直守在这里,所以,这里的书籍他一定清楚不过了。 “你左手边第六个书架。”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线。 凤轻语果然没有猜错。 “多谢前辈!” 凤轻语左转,走到第六个书架前停下。 抬眼看着书架上一排排的古籍,都是记载天幽族禁地的。 幻影蝶,应该属于禁地的动物,那就在……凤轻语的手从一本本书划过,突然停在一本书上,“就是你了!” 凤轻语将古籍抽了出来。 上面写着:禁地毒物。 幻影蝶应该是属于毒物一类的。 凤轻语翻开厚重的书籍,才发觉就算找到了是哪本书要想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没有目录。 她只能一页页的掀开看。 不过她有的是时间。 凤轻语惊喜道,“我果然没有找错。”上面记录的许多怪物她确实在禁地里见过,还有一些是她没见过的。 关键是上面还有关于银子的记载。 “蛇皇?”我去,银子竟然这么厉害! 凤轻语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惊叹。 银子现在通体银色,等到它完全成年的时候就会变成金黄色,而头上的触角也会消失。到了那时,蛇皇才是真正的没有弱点。 看来她真的见到宝了。 不过,银子既然是天幽族禁地的东西,是怎么出的族?她却是想不明白。 凤轻语一直往后翻,直到翻到了有关于幻影蝶的记载。 “通体冰蓝,性寒,平时易伪装成树叶,然则是蝴蝶。寿命仅为三年,若找到……宿主,破茧成蝶后可重生……可控制心神,制造幻境!” 越读下去凤轻语的心越紧,忍不住往下翻看。 然而记载幻影蝶的不过两页,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可怎么办? “第十一排第三列!” 空中又响起了老者的声音。 凤轻语随着老者所说的,走到第十一个书架,找到第三排。 第三排放着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本书,但是却没有封皮。 凤轻语迫不及待的掀开。 “幻影蝶乃神女之力幻化而成,世间本不存在,万物有因皆有果。” 原来这本书上也记载了有关于幻影蝶的事,这么说,世上本没有幻影蝶,它是神女幻化的。 万物有因皆有果…… 让凤轻语想起了灵慧大师的话,灵慧大师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吗?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因便是你,果便是幻。这本书就请姑娘拿走吧,放在这里也是无用!”老者继续说道。 凤轻语正在思考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就听到了老者的话,她感激的朝空中拱手,“多谢前辈指点。” 拿着书,凤轻语转身下了楼阁。 正好看到大长老和萧景钰走了进来。 “语儿,这门?”他疑惑地看着凤轻语。 “是寒灵发现门上记载的是佛经,而且还缺失了两个字,他将两个字补上之后,这门上的钥匙孔自己显现了出来,然后我就用爹给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凤轻语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寒灵?” “就是外面那个小和尚,他是灵慧大师的徒弟。” 萧景钰点头,怪不得。 “说到底还是凤姑娘厉害,老夫请了许多人也未有能打开这扇门的,谁知道你一来便有了办法。”大长老抚着胡须笑道。 这下好了。 要不然这么多的古籍后人无法阅览,实为一件憾事! “大长老过奖了。” 萧景钰上前一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你找到有关于幻影蝶的古籍了吗?” “就是这个,我拿回去慢慢研究。”凤轻语将手里的书举到萧景钰的面前。 “藏书阁的书是不允许拿出去的,只能在藏书阁中观看。”萧景钰说道。 凤轻语抬手指了指上空。 “可是方才那个老者说了,他已经将书送给我了。”不过好像没有看到他在哪里,她只能指着空中了。 大长老惊了,抬头看着四周。 “你说的是博渊老人?”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凤轻语不解,她确实是看到了一个老人,是不是大长老口中的博渊老人她就不知道了。 萧景钰也惊了。 “语儿见过守在这里的老者,还是她将书送你的?” 凤轻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点头。 “我确实在这里见过一个灰布衣裳的老者,花白头发,花白胡须。” “那就是了!”大长老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博渊老人出现。 “这很意外吗?” 凤轻语不明白为何爹和大长老都十分吃惊,既然那老者是这里的守护人,那见到他不是很正常吗。 萧景钰这才跟她解释道。 “轻语有所不知,博渊老人虽然在这里守护了几十年,但从未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所以方才她说见过博渊老人,他和大长老才会如此惊奇。 博渊老人向来以守护藏书阁为命,平时别人得了大长老的命令前来,也不得他待见,不一会儿出声撵人,更别说将里面的书送人了。 现在竟然将书送给语儿,所以更加吃惊。 “连爹没有见过博渊老人的样子吗?” 萧景钰点头,他也没有见过。 凤轻语突然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原来她是几十年来第一个见到博渊老人的人。 “既然是博渊老人送我的书,那是不是就能够拿出藏书阁了?”凤轻语问大长老。 “那是自然。”大长老笑着说道。 博渊老人都发话了,这书自然就归凤轻语了。 出了藏书阁,叶秋和小蝶一直守在外面,寒灵由起初站着念经变为打坐,嘴里还是不停地念着。 凤轻语走了过去。 “佛祖念在你为天幽族做了重大贡献的份儿会原谅你的。” 寒灵停下,抬头看了一眼凤轻语又低着头继续念道。 小蝶走到凤轻语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会儿还好,方才寒灵小师父都跪在地上给佛祖磕头了。” 凤轻语无奈的摇摇头。 “你要是再不动,我回头写信让我的黎妹妹给你说说。”凤轻语装作毫不在意的说着。 “贫僧这就离开。” 说完运气轻功,比谁都跑得快。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寒灵的耳朵红得跟柿子一样。 “小姐,你说寒灵真的看了黎姑娘沐浴吗?”叶秋凑近凤轻语,小声的问道。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这当然还是要问寒灵小师父了。”凤轻语看着寒灵离开的地方,“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离十。” “啊?不会吧。” 叶秋和小蝶同时说道。 她们当初听木雨说的时候以为木雨不过是在开寒灵的玩笑,现在看来此事倒像是真的。 这个寒灵小师父,也太…… 凤轻语回了萧府用过晚膳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她手里拿的正是从藏书阁里带回来的那本书,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 细细研读之后,凤轻语才发现这本没有名字的书除了记载了有关幻影蝶的事,还有一些诡异高深内功心法,最后面还写了一串奇怪的数字。 凤轻语想起博渊老人的话:因便是你,果便是幻。 她起初只是以为博渊老人是指她承了神女异术,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现在看来倒不尽然。 凤轻语合上书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念着书上的心法。 突然,屋子里的桌子就悬浮在了空中。 凤轻语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惊奇。 她方才没有动用异能,只是默念了几句心法而已就能将桌子悬浮起来,而且她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的不适。 自从她怀孕之后,她的异能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每次用完异能之后,她的身体就特别的虚弱,需要很久才能修养过来。 现在她却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 凤轻语又将书打开,照着上面的心法念了一遍,然后暗动意念,桌上的茶杯自动飞到她的手中。 好像真的不会难受。 这么说来,这内功心法是配合异术练的。 既然不会身体不会出现异样,那么她修炼这内功心法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凤轻语将书摊开放在床上,她则盘腿坐着,按照上面的心法开始打坐修炼。 很快凤轻语就发现了,每当她运起内功的时候就有一部分在体内消失了。 一连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凤轻语疑惑不解,没有继续运功,而是伸手替自己把脉。 手刚搭上手腕上的脉,肚子就传来一阵翻天蹈海似的闹腾,凤轻语的手覆在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你在跟娘开玩笑吗?” 轻轻摸了摸,凤轻语笑道。 已经快六个月了吧,她很快就能和孩子见面了,想想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孩子像是能听懂一样,提了提她的肚皮,圆鼓鼓的肚皮上立刻出现一个个小鼓包,不知是哪个是他的小手,哪个是他的小脚。 凤轻语笑了,她儿子是个天才! “娘要练功了,这样才能早日与你爹爹见面,你要乖乖的。”安慰似的抚摸了几下,凤轻语又开始练内功。 不过,还是跟方才的那样,内功莫名的消失了一小部分。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她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这个部位应该是…… 凤轻语心惊,不敢相信似的又运了一次功,果然,她的内力有一部分出了丹田流入了腹部。 所以她才会觉得心惊。 难道是这孩子在吸收她的内功? 凤轻语吓得赶紧为自己把脉,可是并没有查出有任何问题,孩子也是好好的。 她抚摸着肚子,轻声说道,“子琰,是不是你?” 肚子里的孩子立刻回应了一下似的,踢了一下她的肚皮。 原来是真的。 凤轻语在确定了孩子没事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再练。 将书扔在一旁后就躺下休息了。 一夜无话。 凤轻语起来之后,先躺在床上修炼了一会儿内功心法再起了床。 叶秋和小蝶进了屋子帮她梳洗。 “方才宋公子来找小姐,不过小姐正在睡觉,现在宋公子正在前厅陪族长说话。”叶秋一边挽发一边说道。 “我知道了。” 不用想,表哥一定是来向他讨债的,昨天她答应了帮他做媒。 说出去的话总不能食言,凤轻语伸了个懒腰,“等吃完了早膳再过去吧。” “小姐,你今天起床起得也太晚了吧。” 小蝶正在帮凤轻语整理床铺。 “是吗,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已经快到巳时了。” 什么! 快到巳时了,岂不是相当于九点了,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日上三竿了。 天啊,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你们怎么也不叫一下我。”怎么能让她一直睡。 等她慢条斯理的吃完饭估计快到十点了。 “小姐,你还说呢,你以前可是下过死命令,在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被打扰,不然你是会杀人的。”叶秋站在她身边,放下梳子。 凤轻语转过身子,“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叶秋无比郑重的点头。“奴婢可想留着这条小命,所以不敢叫小姐起床。” 凤轻语起身坐在桌子旁,既然是她的命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姐,现在要用膳吗?”小蝶问道。 凤轻语喝了一杯清水,点头,“让他们快些端进来吧。”她一会儿还得帮表哥的忙,忙他的终身大事。 她这表妹做的也是真够意思了。 “是。” 打开门,片刻就有几个丫鬟送了早膳过来。 凤轻语一边慢慢吃着,一边在想到底该怎么帮宋君霄。 “表妹,你这尊大佛一般人可真是请不动。”宋君霄走了进来,看到她正在吃饭,“你这是在吃午膳?” “不不不,这是早膳,表哥吃了吗。”凤轻语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若是没吃就一起。” “你请我吃午饭还差不多。”宋君霄指着外面的天儿,继续说道,“这个时辰还在吃早饭的也就你一人了。” 凤轻语不急不缓地咬着包子,丝毫不在意。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只要别忘了他的终身大事,她想吃多久就吃多久。 凤轻语抬头瞪着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喝了一口汤,又将碗放下,“这种事呢还真就急不得,就得水到渠成才行。”凤轻语十分严肃的说道。 宋君霄表示怀疑,皱着眉,“你不会开玩笑吧。” 他怎么突然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 凤轻语拿出一旁的绢帕擦拭了嘴角,她看着宋君霄的眼睛,眼神无比的真诚,“你要知道我是一个过来人。” 叶秋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小姐说话也太有意思了。 宋君霄想了一下,凤轻语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她现在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自然要比他又经验。 他应该相信表妹才对。 “我待会儿会写一个计划书,你就按照我写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来,我保证要不了半个月一定让你抱得美人归。” 这追女孩她虽然没经历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见多了现在那些男人追女人的招数,照搬过来便是。 “真的?要不了半个月。” 宋君霄有些吃惊,他追求了落樱三年才能让她跟他说话,表妹真的能用半个月的时间让她西环上他。 “不用怀疑,你觉得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凤轻语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她觉得自己说的话也不像是开玩笑。 宋君霄想到之前的事,也是表妹三下两下的就解决了,所以表妹的人品还是能够相信的。 “怎么样?小君子,笔墨伺候!”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活像老佛爷。 宋君霄立刻站起身,走到一旁拿了笔墨纸砚端到凤轻语的面前,“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凤轻语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一条条的招数。 “先写这些,你按照上面的做,不懂的来问我,不要擅自做主张,要是出了什么叉子我可不管。” 凤轻语将纸交给宋君霄。 宋君霄像是珍宝一样捧在手里,仔细看上面的每一条,越看越迷糊。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表妹,这玫瑰花是何物?” 第一百六十一章 燕沫惨死 凤轻语刚喝下的一口水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你不知道玫瑰花?”问完了,她才想起来这个时代或许真的没有。 “不知道。”宋君霄茫然地摇摇头,难道是大陆的花?反正他在天幽族没有听说过。 “小姐,玫瑰花长什么样子奴婢也没有见过。”叶秋老实说道。 凤轻语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就是一种红色的话,代表爱情。没有就算了,就用别的花代替,只要是红色的就好。”看来这里真的没有玫瑰花。 宋君霄将纸上的内容认认真真地全部看完了。 “我真的要按照上面写的做吗?” “当然!”凤轻语挑眉看着他,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除非你不想……” “好吧,我答应。” 只要落樱真的能够明白他的心意,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凤轻语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似是在给他鼓励。 走出了院子,凤轻语就发现那些随从果然已经被爹撤走了,现在好了她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有所顾忌。 “表妹,你去哪儿?” 宋君霄见凤轻语走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这里哪座酒楼最出名?做的菜最好吃。”凤轻语顿住脚步转过身问宋君霄。 她想这么简单的问题对于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宋大公子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表妹问这个做什么?”她不是刚吃完早饭吗,这还不到一刻钟,又打听酒楼的事情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吃饭。 不过孕妇吃得多也说的过去。 “问你你就说,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废话。”凤轻语想着,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最好的酒楼当然要数天香楼,那里的环境雅致,菜色多而美味,族里的贵族子弟常常前去光顾。”当然了,他也时常前去。 天香楼的菜确实做的精致到无可挑剔。 天香楼? 凤轻语听得尴尬,怎么像是某些风月场所的名字,怎么就是吃饭的酒楼了。 “表妹还未告诉我为何打听这个。”按说这萧府的厨子也是数一数二,算得上顶尖了,难道还伺候不了表妹的胃口。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 “当然是约你的心上人,赫连落樱吃饭,有问题吗?” 上次人家将买好的桂花糕让给了她,不管是为了答谢还是礼尚往来,她请赫连落樱吃饭于情于理。 况且还能顺便帮宋君霄的小忙,何乐而不为。 “真的?你要请落樱吃饭。”宋君霄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比烟花还要灿烂。 要知道他之前也约过落樱一起吃饭,可是每次都会被拒绝了,这次是表妹出马,落樱应该不会推脱才对。 他要是跟去了,不就能够见到落樱了吗。 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想法。 “我说了请你一起去了吗?”凤轻语朝他犯了一个白眼,“少自作多情,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自己府上,想着我给你写的策略。” 她只是单纯的请人家姑娘吃一顿饭,可不想带着“阴谋。” “不是吧,表妹,你不是说了要帮我的吗,不带这样言而无信的。”宋君霄哭丧着脸,表妹真的不能狠心剥夺他好不容易能够见到落樱的机会。 “我不是已经给你写了策略了吗,那就是帮你的。” 说完,凤轻语也不管他是否还保持着悲催的表情,径直出了院子,往萧府外走去。 叶秋回头看了一眼落寞的站在院子中的宋君霄,有些好笑。 想着若是此刻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这个意境就太棒了。 宋君霄落寞的小眼神儿一直盯着凤轻语的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纸。 本来他想着偷偷跟着凤轻语,必然能都见到落樱,可是一想到表妹的威胁之意,他就不敢跟随了。 万一计划都泡汤了他找谁哭去啊。 凤轻语写了一张请帖,让小蝶送去了赫连府,自己侧和叶秋提前去了天香楼。 跟宋君霄说的一样,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清幽雅致。就算是大厅中也不见嘈杂纷乱,大家的聊天声都十分小,若是不仔细倒听不真切。 大厅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绝色的女子,免不了要引来众人的视线。 凤轻语一袭紫衣,墨发微松的挽在脑后,留下了一些披散着,细小精致的簪花插在墨发之间,灵动而温婉。 怀孕之后,她的脸色时常红润,气色比之以前还要好。 众人看了不过数秒,立刻就反应过来她应该就是族长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 上次炼毒大会上的冠军,他们都见过凤轻语的样子。 店小二也认出了凤轻语,立刻前来,“姑娘有何吩咐。”声音不卑不亢,即使知道了她是族长大人的女儿也没有区别对待。 “我要一件干净雅致的房间。” “姑娘请随我上楼。”店小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店小二将凤轻语*二楼左拐的第二件房间的门口,“里面没人,姑娘可在此用餐。”他帮凤轻语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房间一尘不染,一进去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闻着有不似熏香,到像是梅花盛开时遗留的香味。 凤轻语可不认为这房间里有梅花,现在才刚入秋。 “姑娘可是需要现在点菜?”店小二已经将茶沏好了放在桌子上,转身过来问凤轻语。 “不用,我还要等一个人,一会儿再点菜。”凤轻语的眼睛还在四处打量着。 “好咧。” 店小二将雪白的布巾背在肩膀上,转身出了房门,顺便把门关上。 “小姐,这个屋子好像啊,好好闻。”叶秋深吸了一口气,是梅花的香气,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梅花?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点点头,“我也闻到了。” 所以她方才才四处打量。 “小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这个季节梅花可还没开放。” 叶秋走过来帮凤轻语倒了一杯茶水,也在此处看。 她想看看屋子里是不是真的摆放了梅花,要不然怎么会有梅花的香气。 “小姐,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原因?”叶秋见凤轻语不说话反倒笑了起来。 凤轻语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摆放的一个翡翠屏风,“若是我没有猜错,梅花的香气就是从那上面散发出来的。” 叶秋看向凤轻语手指着的方向,屏风?不过,这屏风上确实有一枝梅花,不过不是活,而是和翡翠融为一体,像是嵌在里面的。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走了过去,鼻子凑近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浓郁的梅花香,那么屋子里的香气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小姐,真的是因为这个!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叶秋惊奇的叫道。 小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才是,怎么会知道这些。 “猜的。”在叶秋小丫头无比期待的眼神下,凤轻语就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凤轻语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是猜的,她方才看了一眼四周,整个屋子唯一和梅花有关的只有那个翡翠屏风,所以香气只能是从屏风上散发出来的。 门外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 “姑娘,就是这个房间。” 凤轻语一想,应该是赫连落樱过来了,她之前跟店小二说过了若是赫连家的小姐过来就将她带到这里。 门推开,果然是赫连落樱。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湖水蓝的长裙,腰间一根细细的同色丝带将纤细的腰身束紧,袖口处绣着淡色的蝴蝶,宁静中带着意思活泼。 赫连落樱没有带婢女,她的身后跟的是小蝶。 “赫连姑娘来了,请坐。” 凤轻语没有起身,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凤姑娘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不过是几块桂花糕而已,竟麻烦你请我吃一顿饭。”在她看来,她的这一顿饭要抵过一大推的桂花糕了。 “桂花糕虽小,情义更胜。”凤轻语轻笑,拿过一旁的茶壶,一只纤白的玉手横了过来接过凤轻语手中的茶壶。 赫连落樱笑着说道。 “我来就好,轻语怀着身孕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赫连落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凤轻语的茶杯注满了。 凤轻语微怔,方才那一声轻语倒是叫得亲切,不愧是表哥看上的女人,不管是气质还是气度皆是上乘。 “怀孕而已,落樱还真以为我连倒茶的能力都没有了?”既然她都叫她轻语了,她总不好再叫她赫连姑娘。 那样就太过生疏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有意思。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将菜都上齐了。 凤轻语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道,“老实听表哥说起落樱,如今近距离的接触才知道表哥所言果然不虚。” “宋君霄他……说我什么?” 赫连落樱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的。 说完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问了什么?脸不由得红了,她一向心思谨慎怎么方才就失态了。 凤轻语看到她的反应,嘴角的笑彻底绽放,美得夺人心神。“我的表哥可不止宋君霄一人,还有宋君锡,宋君莫,落樱怎知我指的是宋君霄表哥?” 本来就不好意思的,被凤轻语这么直白的反问,赫连落樱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有火在上面烤。 是啊,人家又没说指的是宋君霄,她干嘛那么冲动。 她怎么有一种个被人捉奸的感觉,摇摇头,她在想什么。 殊不知,就是凤轻语挖的坑,赫连落樱这是掉坑里了。 连她这般英明的人都逃不过凤轻语的“算计”。 凤轻语见她害羞的样子,知道不能在逗她了,笑着说道,“落樱猜对了,确实是宋君霄在我面前提起的你,他说你……。”凤轻语故意拖长语气,赫连落樱的心好像跟着一起提了起来,“他说落樱是他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姑娘,自从见了你之后,他就觉得其他的女子与落樱一比就失了光辉。” 凤轻语心里一阵打鼓,暗道,宋君霄啊宋君霄,本小姐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你将来可真得做牛做马报答本小姐。 “他还说……” 赫连落樱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快要埋在碗里了。 宋君霄!她怎么能在外面这么说她,虽然是称赞的话但是说出来也太令人误解了吧。 “轻语,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好。”落樱及时打断凤轻语的话。 凤轻语也适时的没有再说。 说实话,这么肉麻的话她也是第一次说,而且还是对一个女孩子,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不少。 两人又聊了一下其他的话题,总之,凤轻语对赫连落樱是越看越满意。 宋家和赫连家又同为四大家族,两家也素来交好,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她的表哥应该还不知道赫连落樱也是对他有意的,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高兴疯了。 出了天香楼。 凤轻语决定了,还是不将此事告诉宋君霄了,让他自个儿慢慢折腾。 天香楼正处于天幽族中心的繁华位置,萧府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不过也不是很远,凤轻语来的时候就没有坐马车,现在也是步行着回去的。 凤轻语为了少走些路,就绕过了繁华的街道从巷子里小路走的。 刚走进巷子,就有一群凶神恶煞拦住了凤轻语的去路。 为首的那位脸上横着一道蜈蚣似的刀疤,十分吓人,手上的刀泛着幽冷的寒光。“真是好漂亮的小妞儿,老子捡到便宜了。”刀疤汉吸了吸鼻子,“不过是个孕妇,哈哈哈……老子还没试过孕妇呢,味道一定更鲜美……” 尖锐的笑声充斥着整条巷子。 这里极为偏避,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这些人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我家的小姐是族长的女儿吗?”叶秋挡在凤轻语的面前,试图吓走这些人。 她来这里时间久了也知道族长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有人敢在族长面前放肆。 凤轻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叶秋,明明害怕得腿都是抖的,还站在她的面前,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冰冷的眸子缓和了一下。 刀疤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猖狂。 “族长的女儿?老子就是族长大人!”说完,他身后的小混混统统大笑起来。 “老大,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妞似乎长得也不错,老大待会儿若是吃饱了也给弟兄们留口汤喝。” “是啊,老大,六子说的没错,也让弟兄们尝尝。” 刀疤汉将手中的刀一举,身后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放心,一会儿都有份儿。” “小姐,你和叶秋先走,奴婢留下来挡住他们。”小蝶在凤轻语的耳侧说道。 后面不远处就是街道,到时候这些人恐怕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凤轻语伸手拉着小蝶的袖子,“不用,我能对付。” 小蝶的轻功自然是厉害,可若是对打,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她不能小蝶陷入危险之中。 “小姐……” “不用说了!” 刀疤汉看着她们在说着什么,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在想一会儿如何求饶的。 他拿着刀逼近凤轻语。 凤轻语的眼眸骤然凝成冰,意念微动,刀疤汉手中的刀立刻脱离了他的掌控飞到空中。 刀疤汉的瞳仁猛地放大,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银白的刀子笔直得朝着他飞过来。 他正准备转身逃离却发现他的身子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眼见着大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摊上这么厉害的人了。 都是那个女人,不是这个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吗,这么会这么厉害。 刀在离刀疤汉的胸膛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来。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凤轻语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窖,敢伤害她的孩子,她绝对不会放过。 一见到是这种情形,刀疤汉的手下都准备逃离。 太可怕了,这还是人吗。 凤轻语左手一吸,所有的人都动弹不得,纷纷倒在地上。 一个墨绿的身影在巷子的拐角处,凤轻语的眼眸微动,那人直接倒飞。 砰! 砸到凤轻语的面前。 “是你?” 燕沫!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思,自己设的诡计被人识破了,竟让这帮人来找她的麻烦,正好拿他们试试昨晚修习的内功心法。 小蝶眼里掩饰不住的吃惊,小姐,她也太……厉害了! 她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小姐的身手。 叶秋早就知道凤轻语的武功高深莫测,也知道小姐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此刻并不是很吃惊。 她只是有些担心小姐的身体。 “求求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燕沫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她现在知道了凤轻语是她这辈子也惹不起的人。 她太恐怖。 凤轻语的嘴角微微勾起,“现在求饶?你不觉得晚了么?” 眼神一动,停在刀疤汉面前的刀飞到燕沫的面前,“一到杀了真是便宜你了。” 刀子落下。 啊! 燕沫的一只手臂被齐齐地斩了下来,她疼得冒起了冷汗。嘴唇泛白,连求饶的声音也发布出来了。 关键是身体还不能动弹,这疼像是放大了数倍。 余下的人感同身受,仿佛那就是他们的下场,也吓得惊慌失措,有的甚至尿了裤子。 “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刀疤汉现在只想留个全尸,来世投胎的时候绝对要好好做人。 一旁的叶秋虽然也吓得够呛却是面色平静,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个女人竟然敢害小姐,死不足惜。 小蝶更是面色如常,在她看来,小姐的做法再好不过了,这个女人就该好好折磨之后再杀了喂狗,哼,她早就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 凤轻语眼中的怒气未消减半分,刀子再次落下,这次是燕沫的右腿。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招惹凤轻语,不该…… “既然知道错了,就让你死个痛快!” 刀子直接插入燕沫的心脏。 她死不瞑目。 刀疤汉已经全身麻木,他觉得这具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股刺骨寒冷从脚心一直往上涌到了头皮。 “现在该你了。”凤轻语薄唇轻启,仿佛在宣判他的死刑。 刀子飞起,一条手臂落在地上。 “今日就断你一只右臂,这件事既然是这个女人指使的,我且饶你一命,若是他日再见到你行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收起异能,所有人的身体都能动弹了却瘫软在地走不动了。 她向来恩怨分明,是非分明,这个刀疤汉算是个从犯,她就留他一命,不过他却要付出些代价。 “对了,尸体别忘了处理。”凤轻语的声音依旧冰冷,“怎么?还不走,是想将命留在这里?” 刀疤汉这才反映过来,忍者剧痛,“多谢女侠不杀之恩。”他清楚,以这姑娘的实力要想杀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扛起地上燕沫的尸体和残肢,刀疤汉带着手下的弟兄很快就消失了。 “怎么,害怕了?” 凤轻语看着叶秋害怕的申请,心中了然,一般的女子见到这样的场面确实吓傻了,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本就是这样的冷血。 只是怀孕之后,她尽量掩藏不杀人,今天的事情她是实在忍不住才出手的。 “奴婢确实害怕……”叶秋看着地上燕沫留下的血迹,“奴婢是害怕小姐会有麻烦。” “嗯?” “哎呀,燕沫啊,她不是燕家的小姐吗,若是燕家的人知道是小姐杀了她只怕要来找小姐的麻烦。” 凤轻语心里一阵触动。 每想到叶秋这丫头是害怕这个。 “这里就你我三人,那些人现在躲着还来不及,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凤轻语稍微缓和了下语气继续说道,“再说了,被燕家的人知道又怎么样,本小姐没找他们的事就是他们的幸运。” “叶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看燕沫那个女人在燕家也受宠,加上上次的事情,燕家的据更不待见她,死了也就罢了。” 见叶秋还皱着眉,小蝶忍不住说道。 就跟小姐说的那样,就算燕家的人知道了也是他们没理,燕沫那个女人竟然找人杀小姐,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小蝶说的对,我们回去。” 凤轻语转身继续往前走,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因为她发现了她的异能似乎比以前还要厉害,方才她用了那么长的时间,身体也没有出现异样。 似乎不放心,她又伸手到袖中替自己把脉,身体果然一点事也没有。 “这件事回之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我爹。”凤轻语突然顿住脚步对叶秋和小蝶吩咐道。 “为什么?族长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燕家的。”这样岂不是更好。 凤轻语无奈的摇头,“若是爹知道我出去遇到了危险,一定会将之前撤走的随从再调回来,难道你们也想过着上茅厕也要有人守着的日子吗?” 叶秋摇头,她才不要。 那些人个个耳力非凡,一点点声响都能惊动他们。 “那不就得了,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凤轻语眯着眼睛,“不然,乳鸽红枣汤伺候。”威胁的意味十足。 小蝶立刻咽了一口气,她这辈子都不想吃乳鸽了。 不对,是这辈子也不想吃乳鸽和红枣了。 叶秋同样的想法。那简直是她这辈子的噩梦,可能是上次的补汤喝杂了的缘故,她的月事提前不说,还一直血流如注……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凤轻语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威胁是很有作用的。 几人刚回到萧府,凤轻语还没坐下一会儿,宋君霄就冲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落樱她跟你说了什么?”宋君霄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凤轻语倒是不急不缓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走回来的还真有些累了。 “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往我府上跑,别人见了还以为我府上出了什么大事呢。”凤亲故有依旧闭着眼睛说道。 “我不是着急吗,你快跟我说说落樱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急什么,这么多年还不是过来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凤轻语故意跟他东扯西扯就是不告诉他。 她靠在椅子上,腿翘起来搁在另一个椅子上,好不惬意。 “落樱呢,她说……”凤轻语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便秘的脸,吓了一跳。 “落樱她说什么?” “我和落樱就是单纯的吃吃饭,聊聊天,完全没有提到你,就是这样。”凤轻语觉得不能让他太得意。 “不过你也别会心,按照我说的做,一定没有问题。” 宋君霄再不吭声,转身默默的离开。 “小姐,你这么做真的好吗?”小蝶看着宋君霄失落离开时的背影。 凤轻语点头,“年轻人呐,不能让他觉得做任何事都太容易,得磨练磨练他的意志,免得日后经不住打击。” 说完,凤轻语还自我夸赞了一番,她觉得自己说的话简直太有哲理了。 小姐不是说要帮宋公子吗,她怎么看着,小姐不像是在帮忙反而更像是在添乱呢。 “小姐,奴婢想知道你到底给宋公子出的什么主意?”叶秋凑过来坐在椅子上给凤轻语捶腿。 凤轻语笑着,“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 总之,保准能让落樱……嗯,眼前一亮。 宋君霄回到宋府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凤轻语写给她的策略,他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实施! 凤轻语可是保跟他保证了不出半月,落樱会喜欢上他的。 翌日。 赫连落樱刚起床,就听到外面的婢女在议论着什么。 “兰儿,你在说什么呢。”赫连落樱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她的门前有一大束花儿。 红牡丹? 这是什么鬼? “小姐,早晨宋府的公子来给小姐送花,就是……这个。”兰儿指了指地上的老大的一束红牡丹。 宋家的公子?难道是宋君霄? 赫连落樱看到地上的花儿,又想哭又想笑,红牡丹这般艳俗的花宋君霄觉得很适合她吗? “小姐,这花要怎么办?”兰儿似乎有些为难。 赫连落樱看了一眼,沉声道,“送给三姨娘吧,她喜欢红牡丹。” “是。”兰儿抱起地上的红牡丹,她觉得这花其实还挺鲜艳的,可是小姐不喜欢。 “等等。”赫连落樱叫住了兰儿,“还是放在房中,三姨娘那边应该不缺牡丹花。”府上的三姨娘向来喜欢牡丹,而且是大红的牡丹,她院子里就种了不少。 赫连落樱看着兰儿将花搬到房间里,无奈得摇头。 宋君霄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此刻的宋君霄正兴高采烈的冲到凤轻语的院子。 真是不凑巧,凤轻语又在用早膳。这几天她天天夜里修习那本内功心法,所以睡得比平时要晚一些,早上起来就自然的晚一些。 “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照我写的策略来,是没有问题的。” 凤轻语喝了一口粥,看着宋君霄一副捡了钱的样子。 “我就是来告诉你,策略上的第一步我已经开始实施了,第一步写的每天早上要为心爱的女子送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我今天早上已经送了落樱。” 他就是想来告诉凤轻语一声,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该实施第二步。 “你哪儿来的红玫瑰?”凤轻语随意一问,这里不是没有玫瑰花吗? “所以我送的红牡丹……” “噗”不好意思,凤轻语口里的粥已经喷了出来。他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她喝水或者是喝粥的时候说这么雷人的话。 “谁让你送红牡丹的?”她瞬间想到了妓院老鸨最喜欢往头上插一朵大红的牡丹,她简直不敢想象落樱收到花时的表情。 一定是相当的无语,有可能还会质疑宋君霄的人品。 红牡丹这么艳俗的花当然不适合落樱这样的女子。 “不是你让我送的吗?”宋君霄一惊,难道他送错了不成。 凤轻语拿着绢帕擦嘴,“请问宋公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她怎么不记得她让他去给落樱送红牡丹。 “不是你那天说的,若是没有红玫瑰就随便找红色的花吗?红牡丹也是红色的花。” 凤轻语无语了,合着还是她的错。 她只想说,这孩子听别人的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断章取义,她的意思是找一种其他的代表爱情的花。 “那我……” 看着凤轻语的表情,宋君霄似乎有一种想去死的冲动。 “算了,就这样吧,明早再换一种。”凤轻语简直佩服他的智商。 宋君霄的脸一下子垮了,怎么能算了,他力求每一步都要完美的完成,现在第一步就被他搞砸了,后面的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回头替你解释解释。” 对此,凤轻语只能表示深深的同情。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进行第二步?”宋君霄问道。 凤轻语又解决了一个包子,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一直坚持送花,至于第二步就七天之后再进行吧,不过,明天你送花的时候一定要在花里夹上小纸条。” “小纸条?做什么用的。” “笨蛋,当然是写上你想对落樱说的话。”凤轻语想了一下,怕他又做出什么蠢事,提醒道,“你可别乱写,最好是些一些情话,但又不能太直白。” 不能太直白? 宋君霄拧着眉想了想,既然是情话怎么可能不直白,“写情诗不行吗?” “你说呢?”凤轻语瞪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落樱是一般女子吗?你若是写情诗,她会以为你这个人没趣,你真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听凤轻语这么一说,他又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要是写情诗,估计落樱会以为他这个人很死板,酸不拉几的,肯定不会喜欢。 “还是表妹说的对。” 终于送走了宋君霄,凤轻语没什么事就拿着书往下修习。 经过凤轻语的提点,宋君霄一下子好像被人打醒了一样,第二日,他亦如往常的来到赫连府。 将花递给下人,让下人拿给落樱。 赫连落樱推开门时候一束蝴蝶兰引入眼帘,粉白相间,娇艳欲滴。 “这是?”不会还是宋君霄送来的吧,他到底想干什么? 兰儿将手中的塞到赫连落樱的手中,“这是宋公子一大早送来的,说是希望小姐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么漂亮的花,然后一天的心情就都是好的。” “对了,小姐,花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奴婢没瞧。” 赫连落樱将花拿着回了房间,拿出花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花虽美,不敌你。 意思是说,她比这花还要美。 赫连落樱这才相信了那日凤轻语说的话…… 一连几天,宋君霄都是接连不断的送鲜花,现在整个赫连府的下人都知道了宋家的公子爱慕他们家的小姐。 “落樱,听说这几日宋公子前来给你送花了,你也是大姑娘了,到了婚配的年龄,娘瞧着宋家的公子不错,前些日子的事也不是他的错,你若是喜欢就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一家人一起坐在前厅里用膳,赫连夫人忍不住提到。 她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听府上的下人说的,女儿大了,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娘,你别听下人胡说。” “宋家的公子难道没有每天来送花吗?娘可还没到耳聋的地步。”她虽不是亲眼看到的,可是下人说的应该错不了。 赫连落樱果断的选择了沉默。 宋君霄,真是把她害惨了,现在府上的人都以为他跟她怎么样了。 “娘,女儿吃好了,爹、大哥,你们慢慢吃。”赫连落樱实在如坐针毡。 赫连家主看着自家的夫人,“女儿是害羞了,你跟她说这么干什么,她有自己的主张。” 他们赫连家的女儿,婚事向来由她们自己做主,落樱素来又是有主见的人,这件事她会有分寸的。 “妾身还不是担心这丫头倔脾气。”赫连夫人笑着说道。 赫连落樱出了前厅,回到屋子里。 她的屋子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水仙,建兰,蝴蝶兰……还有红牡丹。 她明日一定要早起,等在门口,若是宋君霄再来她就跟他言明,不要再送花过来了。 现在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了,若是再送下去,保不准整个族里都会知道。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翌日。 赫连落樱早早的就起床了,站在赫连府的门口。 她今天一定要跟宋君霄说明白了。 “小姐好。” 前来打扫的下人向她问好,嘴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难道小姐是想亲自收到宋公子的花才早早等在这里的。 赫连落樱看着下人嘴角的笑,觉得莫名其妙。 “小姐,按照以往,宋公子还得一会儿,小姐怕是来早了。”下人提醒赫连落樱。 什么? 赫连落樱觉得下人的眼神怎么也这么奇怪,她怎么有一种私会情郎的感觉。 没有理会越来越多的人的目光,赫连落樱就等在原地。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宋君霄还是没有来,赫连落樱不由得在想,他不会是厌烦了,所以今天不来了吧。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闷。 “小姐,你还是先回吧,一会儿太阳该出来了。”兰儿走了过来。 宋公子也是的,平日里这个点儿早就来送花了,今日小姐好不容易等在这里他怎么又不来了。 “宋公子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才没有来。” 兰儿觉得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出声安慰道。 赫连落樱轻甩衣袖,转身回去了,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宋君霄来了。 “落樱。”宋君霄的语气有些激动,落樱竟然刚好就在门口,正好他也不用下人通传了。 赫连落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看着宋君霄。 他的双手都是空的。 “你来干什么?”她也不知自己的语气怎么会带着怨气。 下人见此都识趣的离开了。 宋君霄走进大门,走到赫连落樱的身边,“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不送花了!”他的声线带着喜悦。 他能不高兴吗,终于要实施第二步了。 这就等于他离落樱的心又尽了一步,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更让他开心的了。 赫连落樱见他脸上的笑,觉得十分的刺眼。 不用送花,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不送就不送,用得着亲自来说吗?”她又没有逼的他每日送花,本来她今日等在这里就是让他不要再送花了。 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心里就是觉得不痛快。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包子子琰出生了 宋君霄察觉到赫连落樱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心里一下子紧张得不得了。 “落樱,我今天来见你是为了约你游船的,听说城东那边的湖里有许多漂亮的画船,所以我特地来约你同去。” 根据表妹的指示,第二步就约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然后最好还下着蒙蒙细雨,这样更加的……浪漫? 嗯,表妹就是这么写的。 赫连落樱还停留在方才他说的“从今天起不打算再送她花了”那句话里,心里还是沉闷的,对于他的提议不甚感兴趣。 “今天看样子要下雨,我觉得还是不要出门了。”赫连落樱正愁找不到理由拒绝他,抬头看天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太阳竟然躲在了云彩里,看起来灰蒙蒙的,应该是快要下雨了。 “应该不会下雨,何况我们是在船里,就算下雨也不会淋湿,难得有机会,落樱你真的忍心拒绝我吗?” 宋君霄的表情看上去分外的落寞,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一样。 表妹说了,在适当的时候,男人若想达成目的绝对不可太过强势,最好是学会卖萌。至于这卖萌,表妹说了,说白了就是装可怜。 赫连落樱一看他可怜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的气似乎生的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真的?太好了!” 宋君霄在心里夸赞了凤轻语千万遍,表妹果然是料事如神,他决定了,从此以后唯表妹马首是瞻。 宋君霄带着赫连落樱一路往城东去。 今日的天气虽不是特别好,但是依旧热闹,尤其是城东这边,果然如宋君霄说的那般,湖里停留了许多漂亮的画船。 这些画船五颜六色,姹紫嫣红,船的四周都挂上了彩色的穗子,随风摇摆,十分好看。 赫连落樱的性子虽冷淡些但好歹也是女孩子,看到漂亮的东西自然是抱着欣赏的心态,说实话,这些画船她以前都没有见过。 “我已经提前跟船家订好了一艘,我们过去吧。”宋君霄见赫连落樱脸上浮现欣喜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嗯。” 岸边一处最大的画船就停在一棵垂柳下,宋君霄走了过去,吩咐了船家几句率先跳上了船,向赫连落樱伸出手: “来,我牵你上来。” “不用。” 淡淡的吐出两字,赫连落樱自己跳上了船。 这里人来人往,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宋君霄牵她叫其他人看了去只怕少不了些闲言碎语。 宋君霄收回手,淡笑了两声,落樱跟他这般温柔的说话他已经很满足了。就像轻语表妹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赫连落樱和宋君霄进去画船中,小船就缓缓地往湖中心游去。 赫连落樱才知道画船中的也十分漂亮,四周轻纱轻拂,隔着薄薄的轻纱能看到两岸秀丽的风景。 船的顶棚和船壁上都画了浓重的彩画,看得出来废了一番心思。 “宋君霄,你到底想干什么?”船已经离了岸边好些距离赫连落樱才说道。 “落樱指的是什么?”宋君霄洋装不懂的样子,眼神更是无比的真诚。 赫连落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她就不相信他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既然他说不知道,那她就说与他听。 “每天送花,还有今天约我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落樱,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是在追求你。”宋君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极为缓慢的说着,生怕她听漏了或是听错了一个字。 这是他的心意,也没必要瞒着她。 本来,这是表妹策略山上的最后一计,但是方才逢上她的眼神,他就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如今,也顾不得后果了。 宋君霄的话无疑让赫连落樱惊了,而且不是一星半点儿,是非常吃惊,简直可以用震撼形容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三年前的一瞥,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这辈子的劫数,躲不开也根本不想躲开的劫数,因为我甘之如饴。落樱,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心上人,更加不知道这番话是否会给你带来困扰,我的心都是不会变的,至于你,我不想逼迫,但仍抱着一丝希望,仅仅一丝丝,就足够让我有勇气说出这番话。” 说完,宋君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一直以来堵着的心似乎一下子拨开云雾了,因为他已经将压在心底的话都拿了出来,才会觉得猛地放松。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赫连落樱的表情。 小心翼翼的,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的就这么看着她,生怕错过一丝丝的表情。 然而,赫连落樱,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已经忘记了反应,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海中不停的在重复着宋君霄的那番话。 如果说宋君霄之前的那句话给她的感觉是震撼,那么现在这番话就是暴击着她的心。 赫连落樱咽下一口气,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抑制不住的狂跳。 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落樱,你的答案是什么?” 过了良久也不见赫连落樱有任何的反应,宋君霄的额头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紧张,不对,仿佛那颗心都不属于自己了。 他看着她,在等她的答案。 她的答案是什么?赫连落樱的心乱了,一点也不像平时冷静的她了。 她赫连落樱什么时候这么慌过。 “我……” 话音被船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淹没。 “落樱,你方才说了什么?”她的声音实在太轻了,原谅他极力去听也未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赫连落樱见他猛地凑近自己,下意识的就往后仰去。 方才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忘了。还是她没有勇气说第二遍。 “落樱,你说了什么?告诉我。”他都快急死了,他的心正在油锅里煎炸,难受的呼吸不过来了。 真的太过难受。 “我方才什么也没说。” 看他急切的样子赫连落樱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船外缓缓变换的风景。 “公子,下雨了,可要返回?”外面传来船家的吆喝声。 宋君霄的心思哪还在这些上面,他现在只知道落樱拒绝了他的心意。 “不用回。”赫连落樱朝外面喊道。 船家点头,穿上了蓑衣,继续画船。 赫连落樱现在像是想通了某些事,心里豁然开朗,外面的景色在她眼中都成了跟画船一样的彩色,而看在宋君霄的眼里却成了灰白的。 他的心就跟这外面的天气一样,下雨了。 不对,不一样,外面下的是蒙蒙细雨,他的心里下的磅礴大雨。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吼两嗓子。 “落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不死心的想要知道她拒绝他原因。其实他也知道,像落樱这样优秀的女子一定有很多男子喜欢,不止他一人。 赫连落樱看了他一眼,终是在他的注视下,轻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啪! 宋君霄的心碎了。 他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火山爆发了。 宋君霄看了一眼外面的湖水,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船夫正在疑惑下雨了他出来干嘛,然后就看见了宋君霄“扑通”一声跳下了湖。 “唉,公子,生命如此珍贵怎能轻易放弃!”船夫吓得见竹篙扔在一旁,朝着湖面喊去,希望宋君霄能够听见。 赫连落樱也吓傻了,冲了出来。 宋君霄也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不会是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生命吧。 “宋君霄!宋君霄!”她亦朝着湖面喊了几声。 湖面从宋君霄跳下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根本就没有一丝痕迹。 船夫也急了,“这可怎么办?老朽虽然会水不错,可这湖也太深了,会水的人掉下去也会没命的,这可如何是好。”船夫又朝着湖面吆喝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赫连落樱的心慌了,凉了。 “宋君霄,你快出来,宋君霄!我答应你了……”她朝着湖面吼道。声音有些哽咽,鼻音颇重。 久久,湖面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赫连落樱向四周看了看,他们此刻正在湖中心,岸边的人根本过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记得跺脚的时候,宋君霄突然从水面浮出了头,伸出手扒在船边,“落樱,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喜欢我?” 赫连落樱猛地看到她,只觉得眼眶一阵酸涩,再不敢跟他玩笑,重重的点头。 水中的宋君霄笑了,笑得无比开心,发丝都黏在了脸上还在傻傻的笑着,仿佛他的周身不是湖面而是一片花海,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落樱。 “你快上来。” 船夫看着宋君霄双手一撑就爬上了船,才松了一口气,总不能让他在自己的船上闹出事来。 “公子,你好端端的跳什么湖,难不成你也要学燕家的那个女人,求爱不得偏偏跳河,最后还没死……” 在宋君霄幽冷的眼神中,船夫终究是没有继续往下说。 宋君霄黑着脸,这个多嘴的船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年旧事总是拿出来说做什么? 他看着落樱,傻笑道,“落樱,那件事我是无辜的。” “船夫,快些靠岸吧。” 赫连落樱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吩咐了船夫一声就进了船舱。宋君霄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你方才为何要跳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怎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宋君霄一想,落樱这语气分明就是误会了他要寻死,他冤枉啊。 “我没有想要寻死,只是想跳入湖里冷静一下,没想到…。就听见了落樱的真心话,我觉得现在去死也值了。” 宋君霄从湖里上来后就一直对着赫连落樱傻笑。 若不是赫连落樱一早知道他的为人,寻常人只怕是要认为他疯了。 事实上,他确实疯了,高兴疯了。 “落樱,你的心上人真的是我吗?”他要确定自己在水下没有听错,他觉得自己快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不是。” 赫连落樱看着他的傻样,冷声说道。 “嘿,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你就是喜欢我的。”这下他不上当了。 宋君霄瞬间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似乎轻风一吹,他就要飞上天了。 赫连落樱瞪着他,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害臊,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书写,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不着边际”。 “落樱,我想做一件很久就想做的事?” “什么?” “就是……” 宋君霄凑近她的脸,微凉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心驰神往,这是他第一次离落樱这么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近得能唇舌纠缠。 赫连落樱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她的双眸就这么紧紧的盯着他近若咫尺的俊脸。 他在她的唇上流连了一会儿便缓缓退开,入目的是她一脸呆愣的模样,不由好笑。原来,一向冷静的落樱也会有这般失神的时候。 “公子,到了。” 本来还想静静的就这么多看她一会儿,谁知外面传来船夫的喊声。 赫连落樱回过神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船已经到了岸边。 她不敢再去看宋君霄的脸,目光甚至都不往他那边看去,生怕自己微窘的模样被他看到了。 “你的衣服都湿了,先回府吧,我自己回去就好。”赫连落樱低着头朝宋君霄说道。总不能让他湿着衣服送她回府。 “我的身体很好的,没事,先送你回府我再回去。” 宋君霄只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毕竟已经入了秋,浑身湿透冰凉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但是比起送她回家,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现在只觉得身体凝聚了好大一股力量,怎么都不会累。 见他这么说,赫连落樱本来想再劝劝他,可是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古来她反倒不好意思了。只能由着他。 真不知道这下着雨的天儿,外面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人。 一个是宋府的公子,一个是赫连府的小姐,走在外面谁人不识,都纷纷侧目。 赫连落樱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脸皮薄,现在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红透了。 “落樱,你离我近一些,要被雨淋到了。” 宋君霄撑着油纸伞,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啊?” 赫连落樱方才在思索,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话,一抬头就撞进他温柔得仿佛让人沉溺的眸子里。 看到她的反应,宋君霄无奈的摇头微微向她靠近,免得她被雨淋到。 “你方才说什么?”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赫连落樱问他。 宋君霄摇头,“我方才说,小心被雨淋到了。” 赫连落樱偏过头看着伞外,蒙蒙细雨洒下,微风吹拂,很容易就被淋到,怪不得他……靠他这么近。 宋君霄将赫连落樱一直送到赫连府的门前。 抬头正看到兰儿拿着伞冲出来,“小姐,奴婢正准备去接你呢,还好你回来了。”兰儿又看着打着伞的宋君霄,吓了一跳,外面的雨好像没下太大啊,为何宋公子的衣服湿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理解。 “好了,我们进去。” 赫连落樱推着兰儿回了府,连个头都没回。 宋君霄也不恼,笑着摇摇头,打着伞转身离去,不过没有回宋府而是去了萧府。 凤轻语是他的大媒人,怎么说他也该跑这一趟好好谢谢她才是。 外面下着雨,凤轻语当然不可能出去闲逛,只能待在屋子里看看书。 叶秋则在一旁煮香茶。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宋君霄。 “呀,宋公子,你怎么全身都湿了?”叶秋惊呼,看了看外面,不过是蒙蒙雨而已,何况宋公子手里拿着伞,应该不会淋成这个样子啊。 凤轻语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 “无非就是跳河了。”淡淡的说道。 宋君霄的眼睛睁大看着凤轻语,表妹简直神了,这也能猜到。不过他不是跳河是跳湖,算了,也差不多了。 他走过去刚准备坐下,凤轻语出声阻止,“你别把本小姐的椅子坐脏了。”他的衣服都是湿的,岂不是要把椅子也都弄湿了。 叶秋赶忙拿过一旁的垫子垫在椅子上,宋君霄这才坐下。 “表妹怎么知道我跳河了?”他很好奇。 不是吧,凤轻语惊了,她真猜对了,方才她不过是随口一说。 “结果呢?”她避过他的问题而是问他跳河的结果,这才是她比较关心的事情。凤轻语当然知道她今天约了赫连落樱出去,至于发生了何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 看他满面春光,夹带桃花的样子,应该是心情不错。 难道—— 他和赫连落樱的事情成了?不会吧,这么快! 宋君霄就在凤轻语惊诧的目光下将他约出赫连落樱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凤轻语的内心是崩溃的。 感情这货是误打误撞,成其好事。 赫连落樱以为这货是想不开跳河了,所以情急之下就袒露了心声。 她顿时想到,宋君霄这么好的运气不去买彩票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这里也没有彩票可买。 “表妹,如论如何,我要谢的人就是你,你可是解决了表哥三年来的心头之事,表哥实在无法表达出心中的感激之情,请受我一拜。” 宋君霄站起身朝着凤轻语就是深深地鞠一躬。 “呵呵……”她还能说什么。 凤轻语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 宋君霄反正是兴高采烈的出了萧府,一路回了自己的府邸,他要回去让爹娘准备准备,到赫连府提亲去。 翌日。 一大早,宋战峰就带着宋君霄,还有一众仆从浩浩荡荡的出了宋府,往赫连府而去。 两家的府邸不过是隔了几条街道而已,走去也容易。 一路上不少人议论纷纷,看这宋家的阵仗就知道前去提亲的,看来宋府和赫连府的好事将近了。 宋战峰站在赫连府的门口,今天他特地换了一身藏蓝的锦缎衣袍,显得精神。脸上也是笑呵呵的,一路上嘴都没有合拢过。 “爷爷,你怎么亲自过来,爹出马就行了。”站在宋战峰身后的宋君霄有些无奈。 爷爷怎么看着比他还有激动。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种大事当然是老夫亲自出马,老夫作为宋家的家主,这样才显得我们宋家对那丫头的尊重。” 这小子,脑子真是…… 赫连淼亲自出门迎接,“宋家主,这是……”看着阵仗,他似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战峰拱手,笑道,“我是来向赫连家提亲的。” 提亲? 赫连淼惊了,看到他身后的宋君霄,难道是为了落樱?可是前几天女儿还否认来着,怎么这会儿就来提亲了? “宋家主请进。” 人家来都来了,自然不会有假,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他总不能让人家站在门口不是? 宋战峰笑呵呵的走进了赫连府,吩咐随从将东西都拿进来,整整六十六箱的聘礼,排了一条街道,带的绫罗绸缎,金珠宝贝更是不计其数。 看来宋战峰是真的来提亲的。 走进门,赫连淼立刻叫住了下人,“让落樱来前厅。” 宋战峰跟在赫连淼的身后到了前厅,两人坐下,立刻就有下人过来沏茶。 “小姐,小姐,老爷叫您去一趟前厅。”兰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冲进了赫连落樱的屋子。 “爹有没有说什么事?”赫连落樱起身正准备往前厅去。 兰儿跟在她的身后,神秘一笑,“老爷找小姐做什么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一定和宋公子有关……”她故意停顿,偷看赫连落樱的反应。 果然,赫连落樱的脚一顿,转身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姐,奴婢听说那个宋家的家主前来提亲了,八成是宋公子回去让宋家主前来的。”兰儿笑得脸都成一朵花儿了。 “你说什么?提亲!”赫连落樱确实被吓了一跳。 “啊呀,小姐你去不就知道了,奴婢又说不清楚。” 赫连落樱加快脚步走到前厅,果然就看到爹和宋家主正在交谈,两人都笑呵呵的,她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宋君霄。 宋君霄首先看到了她,“落樱,你来了。” “女儿见过爹,见过宋家主。”赫连落樱走到前厅中央微微施礼。 宋战峰看着赫连落樱,这丫头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样貌皆是上乘,他再满意不过了,还是他家的那小子有福气,能得了这么好的姑娘。 “今日宋家主前来为宋君霄提亲,但是咱们赫连家女儿的婚事向来由自己做主,你若是不喜欢宋家的那小子,爹就是冒着得罪宋家主的风险也不会答应,你若是喜欢,这事儿爹就接受了。” 赫连淼当着宋战峰的面儿也这么说,但是宋战峰并未生气。 赫连落樱看看宋君霄又看看爹,她……是喜欢宋君霄的,也想过会嫁给他,但是也太快了吧。 他们昨天才……今天就来提亲了。 她一时倒拿不定主意了。 宋君霄看着赫连落樱犹豫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落樱她还没想好,还是他昨天吓到她了,也有可能是她回去仔细想了又后悔了? 他在心里自己吓自己。 “落樱?”宋君霄站起身子,眼睛紧紧的看着她。 赫连落樱朝他看去,他的眼眸有着担忧和紧张,他在等她的回答。 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心疼,也罢,自己是喜欢他的,早晚也会嫁给他,那么早与晚又有何区别。 “爹,我答应。”她转头看着赫连淼。 赫连淼笑着点头,“那就好。”转过来对宋战峰个说道,“如此,你我便是亲家了!” “哈哈哈,估计老夫做梦都要笑醒了。”宋战峰送了一口气,他昨天能臭小子回来说了要去赫连家提亲,还吓了一跳。 宋战峰现在是彻底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宋君霄可是小一辈里最先成家的,他能在有生之年当上曾爷爷,自然是高兴。 “爹,如果没有女儿什么事,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好。” 赫连落樱不愿再在这里多待,转身离开了前厅。宋君霄眉眼带笑看她离去,知道她是又害羞了。 一晃四个月已经过去了。 凤轻语也就是这几天生产了,可是那本内功心法却似乎练到了瓶颈,怎么也突破不了下一层,只能作罢。 “小姐,夫人让你这几天在屋里休息,你怎么又出来了。”叶秋拿了披风披在凤轻语的身上。 如今外面的风已经到了刺骨的程度。 “就是因为快生了才要出来多走走,利于生产。”一说到这个,凤轻语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毕竟古代没有医院,更不能做手术,只能顺产。 不过想想她会医术,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小姐,你这是什么歪理,生孩子之前就要好好休息,到时才有力气。”小蝶忍不住插嘴。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叶秋和小蝶一左一右的扶着凤轻语在花园里散步,看着小姐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快要把衣服撑爆的感觉,她们就有些害怕。 “小姐,那边有处亭子,我们过去休息休息,已经走了好大会儿了。”叶秋指着不远处的亭子。 “好。” 凤轻语想着反正走了不少路了,休息一下也好。 可是刚走一步,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一股阵痛袭来,紧接着就是热流涌出,应该是……羊水破了。 “小姐,你怎么了?” 察觉到凤轻语不对劲,叶秋停下来看着她。 “快,快扶我回去,可能使要生了……”凤轻语扶着肚子,感觉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比他想象中还要猛烈。 果然女热生孩子才是最痛苦的。 “那怎么办,小蝶你快去请产婆还夫人,我扶着小姐回去。”叶秋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凤轻语抚着肚子往回走,看着叶秋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真怀疑不是自己生孩子而是叶秋,本来肚子有些痛的,看到叶秋的样子就想笑了。 “小姐,你还有心情笑。” 叶秋侧过头就看到凤轻语看着她笑。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没事。”脸上说着没事,可是肚子里传来的痛是忽略不了的,凤轻语忍着痛加快了脚步。 知道凤轻语生产就是在这几天,产婆早早的就请来住在府上。 凤轻语回到了屋子,产婆已经在里面等候,丫鬟也都烧好了热水,宋素清也一脸焦急的等在一旁。 第一次听说有人生孩子让产婆等着的,一般不都是生孩子的等着产婆赶紧来吗? “语儿,你感觉怎么样?赶紧躺下。”宋素清过来,看着凤轻语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发丝都粘在了脸上。 “娘……我还,好。”凤轻语想说话,才发现说不出了。 屋子外,萧景钰站着,一脸凝重。 屋子里很快传来产婆的着急的声音,不过倒是没有听到凤轻语的喊叫声,她一直紧紧的咬着牙,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那床单都被她的扯碎了。 好在这个孩子向来知道心疼她,不过半个时辰,屋里就传来“哇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站在门外的萧景钰才松了一口气,语儿没事就好。 “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宋素清从产婆手里接过小外孙,又着人赏赐了产婆。 低头看着只用棉布包着的小外孙,宋素清的心都要被这小家伙融化了。 他小小的脸,眼睛还未睁开,只是刚开始嚎哭了几声就安静的睡着了。这会儿,他的小手蜷曲着,小嘴儿抿着,可爱的不得了。 凤轻语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叶秋和小蝶在一旁伺候,拿了热布巾给她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丫鬟端了盆热水放在宋素清的面前。 “夫人,奴婢来吧。”知道夫人是要给小小少爷洗澡。 “不用,我自己就好,你去再添些炭火,别让他们娘儿俩冻着了。”宋素清打开棉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小宝宝的身子,他的额头还沾着血迹呢,不擦拭干净怎么行。 做好了一切,宋素清想起萧景钰还站在门外呢,就将孩子放在凤轻语的身边,自己出去了。 打开门又赶紧关上,生怕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 “怎么样,语儿她……”萧景钰上前一步。 宋素清笑着说道,“语儿没事,母子平安,你要当外公了!” “那就好,那就好。”萧景钰一连说了几个那就好。 “语儿这会儿正在休息,我在这里守着等语儿醒来,你就先回去,一会儿再让你过来看孩子。”现在若是进去,准该吵到他们母子俩。 萧景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可没忘吩咐厨房多做一些补汤,给语儿好好调养身子。 宋素清回了凤轻语的屋子,见他们一大一小都睡得正香,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孩子,这孩子的眉眼一看就知道像轩辕璃夜…… 想到这里,宋素清又免不了一阵心酸,语儿生孩子的时候一定想轩辕璃夜陪在身边,现在却…… 叹了一口气,宋素清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叶秋和小蝶帮凤轻语擦拭了身子后就到了外室待着了。 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凤轻语就醒了,身体虽然虚弱但好歹是习武之人,也没有那般弱不经风。 她撑着手准备坐起来,才发现身边躺着宝宝。 “语儿,你醒了。饿不饿,娘已经让人准备吃的了。”宋素清走过来坐在床边。 凤轻语摇头,她还不是很饿。 宋素清将凤轻语扶起来,拿了一个软垫放在她的身后。 正在这时,旁边一直睡着的小家伙却醒了,眼睛微眯着似乎在看四周这个他所不熟悉的世界。 宋素清笑着将孩子抱起来,放在凤轻语的怀里。 凤轻语第一次抱这么软糯的一团儿,一开始颇有些不得要领,总是怕孩子会不舒服,宋素清教了几次后她就能以舒服的姿势抱着他。 “语儿,孩子可起了名字?” “娘,他叫子琰,轩辕子琰,是璃夜起的。”凤轻语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儿,心简直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眉眼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鼻子呢,也有些像,就是小嘴巴不似他爹那样菲薄,这样一看,她岂不是太吃亏了。 宋素清听了才点点头,子琰,确实很好听的名字。 久久没听见宋素清说话,凤轻语抬头就看到娘正疼惜得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凤轻语笑了,“娘,我没事的,等孩子再大些了,我就回大陆。” 宋素清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拦不住女儿。 “小姐,汤已经熬好了,你趁热喝吧。”叶秋端了排骨汤走了进来。 宋素清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汤,“语儿,不饿也要喝,这样身体才会恢复的快,生孩子是最伤身体的,一定要好好调养,半点也马虎不得,娘是过来人……” “我知道了娘,把汤给我吧。”她是看到了娘手里是排骨汤才接受的,她可忘记之前那些奇怪的汤。 宋素清把碗递给凤轻语,顺便从她手里接过孩子。“我抱去给奶娘喂奶,估计我们小琰琰也该饿了。” 不过宋素清走出去还不到一刻钟又将孩子抱了回来,神情带着十足的无奈。 “娘,怎么了。” “还说了,琰琰他不肯吃奶娘的奶,这可怎么行?”看着怀中的子琰,两只黑葡萄似的小眼珠精神无比,一直左右看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我来吧。” 宋素清无奈,只能把孩子给她。 凤轻语的身体一直不错,奶水很足,小家伙寻到了奶源,立刻将嘴凑山去,不停得吮吸,似乎吞咽不过来,看来是真的饿了。 “这孩子,吃奶还认人,不是亲娘就不吃。”宋素清站在一旁,忍不住小声说道。 “让奶娘回去,以后子琰我亲自喂。”凤轻语低头看着自家的儿子吃得无比欢实,笑着对宋素清说道。 本来她就打算亲自带孩子,奶娘再好总归是不放心的。 “好。” 既然子琰挑食,她也没办法。 吃饱喝足之后,子琰就在凤轻语怀里呼呼大睡,小手还紧紧的捧着自己的“饭碗”。一旁的宋素清见了,忍不住好笑。 喂奶之后,凤轻语又吃了些清淡的饭食才睡过去。 翌日。 凤轻语醒来后就看到了身旁的子琰转着眼珠,一直盯着她的脸。这小家伙,醒得倒是比她还要早。 “怎么了,不认识娘亲了?嗯。” 凤轻语凑过去轻轻触在他柔软的脸蛋上,立刻就问道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再看她儿子,正咧着嘴笑,眼睛都眯到一块儿了。 凤轻语又逗了他一会儿,才想起一会儿爹他们要过来看孩子,她总不能还没有梳洗。 “叶秋。” 叶秋一早就起来了,等在外室没有进来打扰。 听到凤轻语的声音,知道小姐是要起来了,她走了进去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帮凤轻语穿上。子琰正躺在床上,挥舞着小手,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姐,你看小皇子,好可爱。”小蝶也进来了,就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独自在床上乐呵的子琰。 叶秋正在给凤轻语挽发,她侧过头,果然就看到那小子自个儿在那儿观察自己的手指,随即低低的笑出声。 梳洗完毕,凤轻语起身又吃了早膳,萧景钰和宋素清才过来。本来还以为凤轻语在睡觉,所以他们才故意过来的晚,没想到她早膳都用过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外孙,来,外公抱抱。” 萧景钰将床上的子琰抱起来,笑得一脸灿烂,可是——子琰显然很不给这个年轻的外公的面子,将膀胱里存了一晚上的货全部洒在了萧景钰的身上。 萧景钰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流流淌在胸膛,他的脸黑了,手抖了。 “子琰真给面子,一见面就给你外公这么大一份礼。”一旁的宋素清显然看到了萧景钰胸前一片湿润。 凤轻语将孩子接过来,“爹,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忘了给子琰……垫上布片了。”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反观子琰,在凤轻语的怀里笑得开心。 “我先回去换身衣服。”这么冷的天儿,胸前一片冰冷的感觉还真的不太好受。 萧景钰转身离开屋子,还有一点,他是怕一会儿胸前的衣服都快结冰了。 “哈哈哈……”身后传来宋素清母女俩的笑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么做是要遭雷劈的 由于子琰小朋友尿了一泡,很不小心的将自己的软袍子也弄湿了,凤轻语只能将他放在床上,重新再换一套。 萧景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月白锦袍回来了。 “看来子琰他不喜欢外公喜欢外婆呐。”宋素清将换好了衣服的子琰抱在怀里,忍不住在他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萧景钰用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儿看着子琰,跟他那臭小子爹一样,不给他面子。 “爹,要不然你再抱试试?”凤轻语出声了,好歹爹是子琰的亲外公。 萧景钰听到凤轻语的话立刻喜笑颜开,伸手从宋素清那里将孩子抱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也没见子琰尿尿,萧景钰终于放心了,笑得一脸开心,“子琰还是喜欢的外公的。”低头看着子琰圆溜溜的小眼珠,笑道,“子琰将来一定是个有用之才!” “爹,他还这么小,你怎么看出来的?”凤轻语抚额。 “你看子琰,出身不过一天就如此精神,将来必是倾世之才!”萧景钰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他可不是玩笑之说。 宋素清看着他,忍不住回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语儿本就聪慧过人,轩辕璃夜更是智勇双全,这孩子必是青出于蓝。” “爹,娘,你们也……”凤轻语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是刚出生的小孩子,不一会儿就困了,萧景钰笑呵呵的将子琰放在床上休息。 萧景钰和宋素清都出去了,凤轻语还在月子里,自然不能踏出这个屋子半步,没办法只能乖乖的待在屋子里。 子琰小朋友的满月宴格外的热闹,顶着族长大人小外孙的头衔,他的满月宴几乎整个天幽族里所有的贵族都来参加了。 一个月的时间,子琰小朋友已经完全长开了,粉雕玉琢,琥珀一眼的小眼珠常常闪着精明,小嘴儿更是粉嫩如樱桃,小小的一团儿就足以见得是妖孽一枚,而且已经会咿咿呀呀的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外星文,不过凤轻语倒是能够通过他的哼唧声判断他是饿了,还是尿了。 今日,凤轻语特意给他挑了一件水蓝的小袍子,显得特别水嫩,不知道的准以为子琰小朋友是一枚小闺女。 凤轻语在屋子忙活了一阵,就抱着孩子到了前厅。 “呦,这就是我的小外甥了,来抱抱。”宋君霄远远地就看到了凤轻语抱着孩子过来,搂着怀里的赫连落樱走了过去。 从凤轻语手中接过子琰。 “表哥,表嫂,你们来了。”凤轻语笑着点头。 宋君霄和赫连落樱三月前就已经成婚了,如今凤轻语该叫她一声表嫂了。 赫连落樱也笑着点头,看向宋君霄抱着的子琰,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你会抱孩子好,别一会儿弄得子琰不舒服。”见他的手一会放在子琰的腰间,一会儿放在他的脑后,赫连落樱实在忍不住就出声了。 “我这不是想提前练习一下,要不然等有了孩子岂不是要手忙脚乱了。”说完还冲着凤轻语傻傻一笑,“你说是吧,表妹。” 凤轻语没说话,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模样,在前世,他们这样也算闪婚了,毕竟确定关系一个月后就成婚了。 “不过……表哥今日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你们也该快了,他提前练练手也是好的……”不过凤轻语的话还未说完,就传来宋君霄一声惊呼。 “怎么了?”赫连落樱瞪着他,叫这么大声,一旁的宾客都看过来了。 宋君霄哭丧着脸看着凤轻语,“表妹,你儿子他,尿了。” 因为他正感觉到一故热乎乎的东西在胸膛上自上而下的蔓延。 若不是还存折一分理智,宋君霄会直接把子琰小朋友扔在地上不管他了。 “咳咳,这说明,子琰他很喜欢你这个舅舅,当初爹他老人家都受了子琰的赏赐,你不会嫌弃吧,毕竟子琰一直觉得他舅舅十分温柔。”凤轻语在他发脾气之前将子琰抱过来,顺便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这顶帽子宋君霄绝对带着舒服,不过脸似乎还是黑的。 “我先抱着子琰去见见外公、外婆。”说完,凤轻语就溜了。 她还仔细的看了一下子琰的小袍子,很好,没有弄湿一点点,给了儿子一个赞赏的微笑,抱着她进了前厅。 宋君霄看看凤轻语的背影,又看看赫连落樱,最后视线落在自己衣袍的一片水渍上,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先换衣服吧。” 凤轻语在前厅正好看到宋君霄离开时的样子,心里暗道,不知道表哥以后抱孩子会不会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她想一定会的。 “哎呦,子琰又长大了不少,上次见他还是出生没几天的时候,这才多久就长得这般好看。”宋老夫人看着凤轻语怀里的子琰,笑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宋战峰也看过来,“族长只怕是族里最年轻的外公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外公就会成为族里最年轻的曾爷爷。”表哥不是都成婚了吗,所以外公迟早会升级为曾爷爷。 凤轻语这话无疑是说尽了宋战峰的心坎里。 她又抱着子琰去见了见其他的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凤轻语之前不曾见过的。 忙碌了一天,她的骨头都散架了,好在子琰懂事不曾哭闹。其实仔细想想,子琰除了出生时嚎了几嗓子就再也没哭过,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心。 “小姐,我抱着小皇子,你先去沐浴。”叶秋走过来,已经帮她拿好了衣服。 虽然在天幽族,下人都称呼子琰为小小少爷,但是叶秋和小蝶他们还是一直称呼他为小皇子。 不禁又让凤轻语想起了轩辕璃夜,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 小蝶也在一旁将沐浴用的水都准备好了,知道小姐在外面忙了一天,一定是又累又难受,正好洗完澡就休息。“小姐,你站着做什么,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快些去吧。” “那好。” 凤轻语微眯着眼睛,走到屏风后,衣衫轻解,浸入水中,今天实在有些疲惫,不对,应该说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累了,几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稍微活动一下就受不了。 闭着眼睛不禁感叹,人呐,果然还是要经常锻炼。 凤轻语洗完澡之后,子琰已经睡下了,她虽累却睡不着,索性坐在床上将那本搁置已久的内功心法拿起来修习。 意料之中的,每当练到第九层的时候就停滞不前,不管怎么做也突破不了第十层。 凤轻语见身旁睡得正香的子琰,笑了笑,躺了下来,顺手将书扔在床头边。 每天清晨,子琰小朋友似乎都要比他娘亲醒得早,不过也不哭闹,睁着眼睛四处观看,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图形。 子琰小朋友偏着头看着凤轻语,哼唧了一声,可能是凤轻语昨天确实累到了,练完功之后很晚才睡,所以子琰的哼唧声并没有吵醒她。 子琰蹙着还未长全的淡淡眉毛,不对,应该称之为绒毛。 眉头蹙了有半响,最后归为舒坦的笑脸,因为子琰小朋友方才,尿床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尿床。 实在是因为叫不醒熟睡中的凤轻语,他才会有此决定。 凤轻语是睡到自然醒的,她只是觉得身下有些不对劲,热乎乎的,湿湿的,嗯,在确定了她不会尿床之后,转头看着子琰。 “子琰,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还说呢,她穿在身上的软袍都被他弄湿了。 子琰小朋友在自家娘亲的注视下,终于觉得有一丝愧疚,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看他的模样,凤轻语反倒笑了,他还知道自己错了?不错,有态度就成。其实,子琰小朋友只是——害羞了。 凤轻语起身换了一件衣服,无奈的摇头,走过去将子琰抱起来,才发现子琰的小屁股底下压着什么。 赫然就是她平日里修习的内功心法。 大概是昨晚她随手一扔,然后子琰睡觉又十分的不老实,就给弄到了屁股底下,眼下,内功心法被子琰小朋友的一泡尿浇了个彻底,湿漉漉的,凤轻语简直都不敢直视了。 天啊,她都还未练完。 “叶秋,小蝶。” 两人走了进来,“小姐。” “将床单换了,还有将子琰的衣服也换了。” 叶秋和小蝶两人一人换床单,一人从凤轻语的手里接过子琰,帮他换身衣服。凤轻语则仔细翻看沾着子琰小朋友尿尿的内功心法,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 当凤轻语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才发现,最后一页特别的厚,被水浸湿以后隐隐可以看到里面应该还有一层东西。 凤轻语拿着书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用手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页的夹层撕开。 果然有一张像是油纸一样的东西夹在里面,凤轻语将夹层里的纸拿出来,小心的打开,上面仅有寥寥数字,却让她的心彻底惊了。 幻影蝶若入人体,六月必死!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幻影蝶如果进入人的身体里,六个月内必死无疑吗?这个死到底是是指人死,还是指幻影蝶死? 凤轻语仔细算算时间,不对,她和璃夜自离开天幽族以后怎么也不止六个月,璃夜不还是好好的吗,那这个“死”就是指幻影蝶。 可是,她想不通,幻影蝶既然死了,那璃夜为何会边变成这样。 还有这本书…… 凤轻语再也坐不住了,将子琰放到宋素清那里,她则去了祖祠,祖祠四周的灰衣弟子早认识了凤轻语,见她进去也未拦着。 她拿着上次爹给她的菱形钥匙,直接去了藏书阁。 内功心法是博渊老人给她的,那博渊老人一定是知道什么才对。 钥匙开启了藏书阁,凤轻语走了进去,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依旧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凤轻语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博渊老人的眼皮子底下。 凤轻语猜的没错,从她踏进这座门的时候博渊老人就在离她不远处。 只是,博渊老人的内功太过深厚,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凤轻语在漆黑的空间里眼观四周,却仍旧没有发现博渊老人的踪影,“晚辈有事特来请教前辈,还请前辈现身一见,晚辈不甚感激。” 空间里除了凤轻语自己的回音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等了良久也不见博渊老人现身,凤轻语凝眉,试着往上走,想着说不定就能见到博渊老人。 “你不必上去了,该说的老夫都已经告诉你了。”苍老的声线在漆黑的空间里响起,凤轻语想听声音判断出博渊老人的具体位置,然而是她天真了,声音来之四面八方,根本无从探 寻。 “晚辈愚钝,不明前辈的意思,幻影蝶侵入人体六个月便会死亡,为何我夫君会受其控制?” 这次倒是没有人回答了。 凤轻语内心焦急,一心想知道答案。 听爹说过,博渊老人乃是世间少有的智者,他一定知道她问题的答案,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从博渊老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 “晚辈听说前辈乃是天下智者,不如晚辈和前辈比试一番,若是前辈输了就请回答晚辈的问题。” 仍旧没有回答。 凤轻语倒也不恼怒,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前辈听好,有两只狗在路上赛跑,一只狗跑得快,一只狗跑得慢,到达终点的时候请问哪一条狗出的汗更多。” 又过了良久,阁楼中传来一声叹息,“老夫不知。” “那前辈是不是可以告诉晚辈方才的疑问?” 博渊老人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凤轻语的面前,指尖轻弹,四周的夜明珠亮起,凤轻语爱看清这个白胡子老者。 “幻影蝶本就是虚幻的,只有宿主才能唤醒它们,至于你说的那人,他练的内功可是至阴至寒的?” 凤轻语点头,“前辈猜的不错。”璃夜以前深受冰幽毒的折磨,他所练的内功为了配合冰幽毒只能练至阴至寒的内功。 “那就对了,幻影蝶本就是世间最阴寒的东西,它吸食那人的功力早就逃过了一死。现在只怕奈何不了它,而且……” “而且什么……”凤轻语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一下,疼得传不过气来。 “而且照你所说的,幻影蝶应该是被人提前动了手脚,所以它才会如此容易存活。”虽说幻影蝶喜欢阴寒的内力不错,可也难以在人体内存活。 凤轻语仔细思索着博渊老人的话,什么叫被人动了手脚? “蛊毒。”博渊老人抚着胡须,“幻影蝶的体内有易生蛊,让它能够在体内更好的生存。” 凤轻语现在的内心被两种极端的情绪控制,一方是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喜悦,一方是无计可施的愤懑,两种情绪几乎将她的心搅碎了。 “前辈是能者,必然有解决之法,还请前辈告知。”凤轻语眼神凝了一下,素手撩开裙摆跪在地上。 膝盖触碰地板的声音在这沉寂的藏书阁尤为明显。 这一跪,凤轻语一是答谢博渊老人的解惑,一是肯求他告诉解决的法子。 她凤轻语从未跪过任何人,不跪天地,不跪皇上,就连自己的父母他也没有跪过,今日却跪了博渊老人,足以见了她的决心。 博渊老人也没想到凤轻语会由此一举,在他看来,这女娃娃一身的傲骨,生来就直脊梁的人,如何肯跪他人。 “破解之法,老夫之前已经给你了,你走吧。” 话音刚落就消失在凤轻语的眼前,而藏书阁里的夜明珠也失了光辉,化为一片黑暗。 凤轻语站起身,走出藏书阁。 破解之法,想来就是那本内功心法了,博渊老人之前给过她的,也就是那本内功心法,再无其他。 凤轻语走后,博渊老人才现身在藏书阁中央,笑道,“哼,你真当老夫不知道,狗不会流汗……”说完,自己都笑了。 凤轻语回到萧府之后,问了萧景钰当初埋葬阿七的地方,随后又去了木雨他们的院子。 “娘娘,你找我们做什么,难道我们要回大陆了?”木雨站在凤轻语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 奔雷真想一脚踹死木雨这个没脑子的笨蛋,娘娘回大陆难道不带着小皇子吗? 烈电更是一脸我不认识这傻子的表情。 凤轻语根据萧景钰说的,找到了当初埋葬阿七的地方。 这里离中心城有一段距离,是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这一片荒地上有很多墓碑,唯独有一座坟没有碑,应该就是阿七的了。 不过一年多而已,这座坟已经长满了杂草,无人清理,凤轻语走过去,黑如点漆的眸子平静无波,“挖开!” 木雨一个酿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的耳朵没有问题吧,方才没有听错吧,他瞪大双眼看着一旁的奔雷和烈电,以求证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奔雷和烈电同时点头,表示他并没有听错。 “娘娘,随便挖人家的坟是要遭雷劈的,而且这种行为是……很缺德的,我们真的要挖吗?”木雨硬着头皮道。 不知娘娘心里在想什么? 凤轻语细眉轻挑,目光冷若冰霜,看着木雨。 木雨强行咽下一口口水,点头,“娘娘,属下挖,属下这就挖。”比起挖人家的坟,他还是觉得娘娘的眼神更加恐怖一些。 三人拿着就这么到远处的村庄里借了锄头,铁楸开始挖坟。 不仅是木雨,就连奔雷和烈电的心里也是崩溃的,他们身为爷的四大护卫,只会拿着刀剑杀敌,挖坟这件事还是头一次干。 “奔雷,你有没有觉得周围阴风阵阵,这坟里的人不会夜晚来找我们讨债吧。”木雨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奔雷瞪了他一眼,“什么阴风,这是寒风,寒风!赶紧挖!” 木雨憋屈,低着头继续挖。 很快坟上的土都被三人给铲到了一旁,露出了漆黑的棺椁,扫去棺椁上的土,奔雷爬了上来,“娘娘,已经挖好了。” “打开棺椁。”她要求证一件事。 木雨的心里咯噔一下,娘娘与这棺椁里的人什么仇什么怨,不仅要挖了人家的坟,现在还要将人家暴尸荒野。 心里虽然这样想,木雨和烈电还是将棺材撬开。 木雨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这位爷你行行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挖你的坟,也不想害你成为孤魂野鬼,你千万不要来找我。 烈电猛地用力将棺材的盖子打开,木雨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往里面看。 “娘娘,棺材里是空的!”烈电惊呼一声。 木雨这才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得看向棺材里,果然是空空如也,没有尸体,更没有他想象中的骷髅架子。 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轻语的面色冷凝,眼中的神色更是复杂。 看来她猜的没错,棺材里果然是空的……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的坟墓,为何会是空的。”奔雷察觉到凤轻语的神色不对,忍不住问道。 凤轻语知道他们不是外人,沉声说道,“这坟是我师父的,也就是暗宫的宫主易主,璃夜的诡异大概与他脱不了关系,看样子,他好像没有死,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是空的。” “什么?易主?听速风说了易主不是被爷亲手杀了吗?怎么会还没死!”木雨直接跳脚了。 感情这暗宫的易主是打不死的蟑螂,还是九尾妖狐,有九条命不成。 “那爷的情况……”奔雷也拧着眉,易主死没死倒是不重要,他最担心的还是爷的身体。他想爷早日恢复正常。 “璃夜的事我自有办法,不过还需要时间,你们不必担心。”那内功心法她已经练到第九重了,还差一层。 博渊老人不也说了,破解之法的关键就是那本内功心法。 听到了,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凤轻语的心却并没有放下,她不知道阿七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是一如既往的野心勃勃。如果他真的悔悟了,那么璃夜的事到底是他悔悟之前做的,还是他在“死”之后做的。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 本以为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她就会少一些担忧,多一份希望,现在看来,事情怎么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回了萧府,首先从宋素清那里将子琰接了过来,忙活了大半天子琰小朋友也该饿了。 凤轻语给他喂了奶他才沉沉睡去。 看来她要加紧时间将博渊老人给她的内功心法练成,这样才能让璃夜恢复正常。 “小姐,你怎么了?”小蝶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凤轻语一直坐在那儿发呆,好像小姐回来之后就这样了,方才喂小皇子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她不禁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秋走过去眼神示意小蝶,叫她别问了,若是小姐真的有什么事自然会说,可是小姐不愿意说的事,她们问了也没用。 凤轻语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在想帝都的事情。” 这么说,小蝶就明白了,小姐估计是想皇上了。 凤轻语拿过早上被子琰小朋友一泡尿浇湿了的内功心法,这会儿已经干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第十层她怎么也突破不了,不管她照着心法练了多少遍都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了。 前面的九重,她练起来丝毫不费力气,甚至是在子琰吸走了她一半内力的情况下,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都能一路顺利的练成。 偏偏这第十层,就像跟她作对一样。 凤轻语又将书放在一旁,她的心思总不能聚集,练下去也是白练。 她一直想着练成了第十层的时候就带着子琰回东璃,回帝都。没想到这第十层生生的耗费了她半年的时间。 “语儿,你真的决定了要回帝都了?万一……”宋素清一听到凤轻语的决定回帝都就忍不住担忧,如果可以她希望语儿一直留在天幽族,留在他们的身边。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萧景钰愣了半响才说道,“爹陪你回去一趟。” 他想着若是轩辕璃夜那个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好歹,他就带着语儿和他的小外孙立刻回天幽族,并且再也不让他们回大陆了。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也明白爹娘都是担心她。 但是她非回去不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 凤轻语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坚决,“爹,你身为天幽族的族长大人,总不能老是借口去大陆,族人还需要你。”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博渊老人也告诉了我解决之法,璃夜的事我有把握,不会贸然硬拼。” 凤轻语这番话就足以郑明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语儿,至少让子琰留在这里。”宋素清想着就算出了意外,以语儿的身手全身而退不是问题,但带着孩子总是有诸多不便。 况且子琰才七个月大,还不足岁,总不好四处奔波。 其实宋素清说的凤轻语也考虑过,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跟子琰分开,一刻也不想。 “娘,你也看到了,子琰他半步也离不开我。” 这一点娘应该再清楚不过,子琰不是调皮的孩子,但就是一点,特别的爱粘着凤轻语,小半天不见就不吃不喝眼睛四处找凤轻语的身影。 为此,凤轻语常常头疼的不得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娘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万事都要小心,有事立刻让木雨他们前来通知一声。” 不是不想多说,是宋素清知道凤轻语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怎么也劝不了。 “你娘说的对,万事一点要小心,不可硬来。” “爹娘,女儿知道了。” 翌日。 萧景钰将凤轻语他们一直送出了天幽族才回去。 族外的正值初夏。 索性他们还在东璃的国界。 木雨一出了天幽族就仰天大吼:“东璃,小爷我终于回来了,帝都,小爷我来了!”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也不和此人同行。 凤轻语抱着子琰站在一旁,看着四周,这里应该是东璃的郊外,而且地处偏僻,十分荒凉。恐怕离帝都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娘娘,属下还是先雇一辆马车在继续赶路。”奔雷提议道。 他们几人总不能就这样走回帝都,且不说小皇子受不了,就是他们也说不了。再说了,时隔一年,东璃目前形势如何他们也不清楚。 “好,我们先打听好形势再回帝都。”凤轻语也是这样想的。 “娘娘,我们先在哪儿落脚。” 这才是个问题。 估计他们还没进帝都就被抓了起来。 “天下第一庄。”她之前都跟明月说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凤轻语说完“天下第一庄”五个字后,寒灵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眼神更是变得有些奇怪。 奔雷的办事效率向来快,片刻就雇来了一辆马车还有几匹马。 凤轻语抱着子琰坐在马车上,叶秋和小蝶自然也是跟着她坐马车。木雨他们则骑马前行。 天年第一庄。 黎明月正在书房里处理名下产业的事,下人突然就来汇报说是有个自称凤轻语的姑娘在山下。 轻语? 黎明月立刻起身,出了府,下了山。 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马车,木雨几人黎明月是认识了,那么马车中就是轻语无疑了。 凤轻语掀开帘子,抱着子琰走下了车。 “明月,你还是这么客气,竟还亲自相迎。”凤轻语笑道。 黎明月就这么站着,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只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竟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轻语她似乎……变了许多。 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皆是。 凤轻语依旧是一袭淡紫的轻纱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三千墨发被叶秋松松的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细钿银花点缀其间。 眉间浅笑淡淡,琼鼻高挺,粉唇水润,眉宇间多了一分柔和,大概是生了孩子的缘故,让她浑身都有了一丝别样的韵味,这是以前不曾见到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黎明月也是浅笑。 湖水一般莹彻的眸子看到凤轻语怀里熟睡的婴儿,“这是轻语的孩子?”跟轩辕璃夜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凤轻语点头。“说起来,子琰是否该叫明月一声舅舅。”怎么说,明蕊也算是她的妹妹。 黎明月的眸子暗了一下又恢复正常,“子琰?” “嗯,他的名字。”他爹取的。 黎明月没有说话,带着凤轻语他们进了庄子。 然而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凤轻语出现在天下第一庄的消息就传到了宫里,并且传到了轩辕璃夜的耳朵里。 一年的时间,轩辕璃夜不知派去了多少人前去寻天幽族。 然而,终是无果,天幽族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代名词一样,怎么也查不到半分痕迹。 所以轩辕璃夜就借此机会扩大势力,现在整个大陆都布满了他的眼线,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凤轻语的行踪。 轩辕璃夜此刻一身紫银衣袍松松裹在修长的身子上,白玉般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杯,翠绿的酒杯就这么在他的指尖旋转。 “你说那个女人在天下第一庄?”邪魅的声线在空旷的大殿响起,他的下首跪着龙一,龙一刚得到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了。 “是。属下亲眼所见。” 狭长的眸子猛地一亮,将窗外灿烂的阳光都比了下去,血眸中有着欣喜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恨意。 那个女人竟然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了。 “龙一,派五百龙影卫,将那个女人给朕抓来,记住,毫发无损!” “是。” 凤轻语!你死定了! 轩辕璃夜的血眸紧紧盯着手中的酒杯,将里面醇香的液体倒入口中,白皙的手指轻拂上自己的唇,哪怕是过了这么久他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味道。 很甜美! …… 凤轻语还住在以前的院子里,可是凳子还没有坐热,黎明蕊就提着小裙子跑了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 嘹亮的声音方圆几里都能听见,凤轻语怀里的子琰哼唧了一下就醒了,抬头看了一下,是自家的娘亲也就不闹了,安静的睁着眼睛四处观看这个陌生的地方。 “我是不是吵醒他了?”黎明蕊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子琰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好像在说她就是噪音的来源。 “没有,反正他在马车上也睡了好久了,这会儿也该醒了。”凤轻语见她愧疚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 子琰小朋友的眼神一下子从黎明蕊的身上转移到凤轻语身上。 娘亲也太偏心了,明明就是这个姐姐吵醒了他,他睡得正想呢。 “姐姐,他叫什么名字。” “轩辕子琰。” “好好听的名字,长得也好可爱,姐姐,我能抱抱他吗?”黎明蕊有些手痒,她看着子琰小朋友柔软的小脸蛋就想亲一口。 凤轻语笑道,“当然可以。” 可是子琰小朋友显然不想让方才吵醒他的人抱,小手指紧紧的捏着凤轻语的衣襟,不肯松开。 凤轻语像是没看到一般,将子琰交给了黎明蕊。 黎明蕊学着凤轻语之前的样子将子琰抱在怀里,真的是软软的一团,好好玩。忍不住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子琰身上好香啊。” 子琰小朋友很高冷,他不喜欢除了娘亲以外的女人亲他。 所以他现在很不开心,子琰笑朋友表达不开心的方式就是……尿尿。 “啊……姐姐,姐姐。”黎明蕊撅着嘴快要哭了,“姐姐,子琰他尿了,他全尿在我身上了。”她都已经感觉到了衣襟上是湿的。 凤轻语见此,忙将子琰接过来。 子琰一到了娘亲的怀里就格外的听话,小脸儿埋在她的脖颈间,手指捏着她的衣襟。 “明蕊,不好意思,子琰刚睡醒可能就……憋不住了。”凤轻语尴尬的笑两声,她心里可是清楚八成又是这小子淘气了。 子琰向来懂事,几乎都不尿床的。 黎明蕊苦着脸,她也没有办法,“那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又看了一眼躲在凤轻语怀里的子琰“子琰,我可是你的姨姨啊,你就这么对我。”她真的要哭了。 看着黎明蕊走了出去,凤轻语才将躲在她脖子间的子琰拉出来。 “子琰,你是不是又淘气了,娘不是跟你说了不能随便在别人身上尿尿,你是男子汉。”凤轻语说的一本正经,一直站在旁边的叶秋和小蝶却笑了。 “小姐,小皇子还这么小,他怎么会懂你说什么?”叶秋道。 “就是,小孩子不就是这样吗?又不会说话,想尿尿了自然就尿了。”小蝶也说道。 凤轻语低头看着子琰,这小子分明咧着嘴在对她笑,一个在她肚子里就知道帮她避过毒药的孩子,哪会听不懂她的话。 想当初在赏花大会上,就是子琰提醒的她,她及时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坐了一会儿,黎明月就过来,见她收拾好了才坐在凤轻语的对面。 “明月,现在,东璃的局势如何?”她没有直接问轩辕璃夜的情况,是清楚明月应该没办法知道宫里的情况。 黎明月的心到底还是有着些微的苦涩,面上却平静无波。 “现在已经没有东璃了,轩辕璃夜他很久之前就改了国号为凤璃,传说中他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现在整个大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黎明月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不过……他似乎还在找你,更准确的说是在找天幽族的具体位置。” 凤轻语的眼眸闪动了一下,没有言语。依照轩辕璃夜现在的脾气,找到她,恐怕更多是想杀了她吧。 “轻语接下来打算如何?”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凤轻语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缓缓才说了一句,“进宫,找他!” 黎明月清楚地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轩辕璃夜。 现在她的内功心法已经练到了第十层,将璃夜体内的幻影蝶逼出来完全没有问题。但,难的是如何接近璃夜。 璃夜估计因为上次她迷昏了他,早对她失了信任,甚至正想着怎么教训她。 这样的情况下,要想接近璃夜并且获得他的信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轻语打算何时出发?”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决定,黎明月也就不劝她。 “庄主,山下围了数百金甲士兵,来势汹汹!” 左岩慌忙地跑进来禀报。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个吻便足以承受 “金甲士兵?怎么回事?”黎明月蹙眉,他倒是不担心那些人会攻打上来。 毕竟天下第一庄不是吃素的,当初祖辈将府邸建在山上就是考虑到了借助自然的优势加上人工造成的机关,一般人想要闯上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属下不知。” 那些人全都是一身金甲,看上去不是善茬儿。 左岩的视线在凤轻语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收回。虽然凤姑娘医好了主子的腿,但是主子为凤姑娘做的也够多了。 在他看来,主子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凤姑娘的心里从来只有那个凤璃的皇上,根本就没有主子,主子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他不懂。 凤轻语当然察觉到左岩的眼光,她只当他是因为外面的人是她招来的。 她想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会不会是璃夜的人?”得知了她的下落,所以派人前来绑她。五百金甲侍卫,璃夜还真是看得起她。 “轻语……”黎明月到底是忍不住担心。 “我这就去。”凤轻语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子琰就先放在你这里,叶秋和小蝶会照顾他。” “你就放心吧,我是子琰的舅舅,任何人都伤不了他半分!” 有了黎明月的保证,凤轻语就安心了,她要去见璃夜,结果是怎样还未可知,不能带着子琰冒险。 “娘娘,我们也要去!”木雨、奔雷、烈电三人站在门外。 山下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 寒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三人的身后,他自从进了天下第一庄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他好紧紧的跟在他们几人的身后,不能落单。 “你们先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凤轻语淡淡的道。 三人互看了一眼,让娘娘只身前去他们实在不放心,现在的爷太恐怖了,万一伤了娘娘待爷日后清醒了只怕要杀了他们。 “娘娘,就让属下也去,说不定还能……” “你们有把握能够打得赢璃夜?”凤轻语打断他们的话反问道。 不得不说凤轻语的话简直是一阵见血,将木雨三人噎住了,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几人确实不是爷的对手,不仅不是爷的对手,恐怕连爷的衣角也碰不到。记得上次爷把奔雷和烈电打伤了,他们可是休养了十天半个月才下得了床。 见他们不再吭声,凤轻语转身离开了。 她本来想再打听一些情况好做准备,谁知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她一点防备也没有。 凤轻语下了山,远远就看到了排列整齐的金甲士兵,为首的正是龙一,不过凤轻语之前并没有见过。 这批龙影卫是在凤轻语走后训练出来的,她当然不会知道。 龙一显然也看到了凤轻语,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可是关于她的画像却看了不下百遍,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凤轻语。 “属下恭请娘娘回宫。”龙一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虽然皇上是派人抓娘娘没错,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一国之母,皇后娘娘,他作为臣子自然要行此大礼。 况且皇上格外吩咐了,要娘娘毫发无伤。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娘娘跟他们走一趟,而不是动手将她绑了去。 “恭请?这就是恭请?” 凤轻语呲笑一声,声音冷得吓人,她的视线落在龙一身后的金甲侍卫身上。他们个个面无表情,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龙一的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凤轻语会如此说。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这是皇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龙一的心里也十分没底,他也听说了有关于皇后娘娘的不少事情,一人破万军的气魄就是一个男儿也办不到,皇后娘娘却轻而易举的办到了。 他有预感,就算真的动手,他们这些人也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要不然,皇后娘娘此刻也不会面不改色,如此波澜不惊。 凤轻语双手背负身后,嗬,她本来也没打算反抗。“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又有何妨。”她看着龙一的身后,“给我一匹马。” “是。”龙一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马签过了给凤轻语骑。 他本来准备了马车,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龙一走到马车旁,抽出剑斩断了马车上的缰绳,将马签了过来自己骑。 前面的凤轻语早已经翻身上马,准备出发了。 见此,龙一也骑上马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凤轻语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快意潇洒的骑过马了,好像自从怀孕之后就再也没有骑过马了,现在猛然骑马,似乎格外的兴奋,她不停地打马跑在最前面。 龙一知道凤轻语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再逃跑,所以也就没紧跟着追上。 凤轻语跑了好大会儿才渐渐放慢马速,与他们保持一致。 “你们是轩辕璃夜的新侍卫?”凤轻语问龙一。既然璃夜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对于飞鹰骑的那些人只怕不会再信任,这些金甲侍卫应该是他新训练出来的。 对于凤轻语直呼皇上的名讳,龙一有一瞬间的愣神,在他的印象中,自从被选为皇上的龙影卫之首,他就没见过有人敢挑战皇上的权威。 凤轻语毫不避讳地称呼皇上的名讳,他才会觉得不适应。 “属下龙一,正是皇上的护卫,他们都是皇上的龙影卫。”平日里,他们都身穿夜行衣穿梭在不同的地方,这次是皇上吩咐的,所以才会…… 凤轻语有了一丝了然。 “轩辕璃夜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吗?”她心里其实是不敢问这些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一切的心思。 对于凤轻语的问题龙一似乎不解。 以前,皇上以前是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 看他的样子,凤轻语就猜到了几分,龙一是在璃夜失了心神之后才到皇宫的,当然不知道璃夜之前如何。 “那他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 啊? 从来面瘫的龙一头一次愣神了,什么叫皇上身边有没有女人,皇后娘娘的问题实在太过……嗯,直白,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算了,我回去自己看。” 凤轻语暗暗咬牙,若是轩辕璃夜敢碰其他女人,就别怪她不客气! 天黑之前,凤轻语就已经抵达了皇宫。 龙一将凤轻语“押送”到了念语宫,皇上一般无事的时候就会待在念语宫里。这会儿,皇上应该在那里。 “属下就送娘娘到这里,娘娘自行进去。” 龙一站在念语宫的殿门外顿住了脚步,若是无召,按说他是不能入内的。 凤轻语点头走了进去。 跟她离开的时候似乎不太一样,空荡荡的大殿有些阴冷,风吹起垂地的纱幔,那纱幔用的是沉寂的黑色。 凤轻语继续往里面走,才发现一个婢女从她的身边经过,那个奴婢胆子大的很,一双眼睛睁圆了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还夹杂着狠意。 凤轻语?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东方如婳狠狠地捏着手,她好不容易才混到念语宫里做宫女,她还没有进一步接近皇上,这个女人就回来了。 绝对不行! “你终于来了!”邪魅的声线不知从哪里传来。 却是凤轻语熟悉的声音。 腰上猛然一紧,凤轻语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怀里。 轩辕璃夜像是鬼魅,没有一丝声息地将凤轻语卷入怀里,带到不远处的一座龙椅上坐下,长臂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让她半分也动弹不得。 看到一贯的墨袍换成了紫色,她心中暗笑,这下他们倒是穿了情侣装。 凤轻语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你竟然对朕下迷药,还敢回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凤轻语的耳畔响起,刺得她的耳膜都是疼的。 凤轻语却笑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忍心伤她,掐在脖子上的动作虽狠却没有多大的力气,她甚至能够欢畅的呼吸。 “你笑什么?”似乎觉得她的笑有些刺眼,轩辕璃夜蹙起长眉,血眸凝聚。 他好久都没见到她了,记忆还停留在那晚,她带给他的蚀骨滋味,让他回味无穷。想到这里,轩辕璃夜的眸子不由得幽深了。 “我在笑你。”她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惧。 轩辕璃夜的眸色猛地沉淀,带着怒气,“你敢笑朕!”若是其他人敢说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 对她,他却有着不舍。 凤轻语刚想说话,眼角的余光却落在远处的东方如婳的身上。 这个婢女好生无礼,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凤轻语不悦的皱着眉,转头看着东方如婳,好一个妖艳的女子。 当初在接见南靖的宴会上,凤轻语提前走了,是以没有见过东方如婳,不认识她,只当她是一般的宫女。 可是这个女人看着他夫君的眼神明显带着爱慕甚至是占有,她的男人,也是别人敢肖想的。 “不要皱眉,朕不喜欢。” 轩辕璃夜早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掐在凤轻语脖子上的手,却看到她蹙眉的动作,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不喜。 “她的眼神,我不喜欢。” 凤轻语转过头来看着轩辕璃夜,伸出食指指了指站在远处的东方如婳。 “那就挖了!”冰冷的声音响起,东方如婳浑身一颤,犹如在寒冬腊月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连心都是凉的。 皇上,无情至此。 “那倒不用。” 轩辕璃夜正待出手,凤轻语出声阻止,她可不想让那女人的眼珠子脏了她的地方,污了她的眼。 东方如婳心里没有对凤轻语一丝的感谢,有的只是恨意。 都是这个女人,一回来就迷惑了皇上,皇上最恨别人背叛他,这个女人却这么轻易地就让皇上对她不再追究。 让她如何能甘心。 东方如婳眼睛一闪而过的阴狠,她绝对不能让凤轻语这么得意。 “皇上,你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她之前还跟别的男人勾结将皇上迷昏了,谁知道这次来是不是又想对皇上做什么?皇上……” 东方如婳跪在地上,字字说得呕心沥血,一心为了他好的样子。 凤轻语的心一紧,抬眸看着轩辕璃夜,他眼中的血红越凝越深,几近墨色,任谁看了也会发怵。 凤轻语却嫣然一笑,“我没有。” 说完,不等轩辕璃夜发怒,她就微微坐起身子将红唇覆在他冰冷的凌唇上,温柔至极,却也藏着几分思念的急切。 不可否认,一年未见,她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轩辕璃夜的怒气一下子吞没在她的唇中,心神也被她一个吻勾了去。心念一动,他的大手抚在她的脑后,插入她的发丝,将她猛地拉近,反被动为主动。 唇舌像是燃着火,霸道的吞噬着凤轻语的理智,连带着她的思绪也一同被吞没。 他的唇含住她的,几近疯狂的吮吻,将凤轻语的舌根都啜得有些发麻,也让她的理智回神了几分,微阖着眼眸,她看向东方如婳,那个女人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那又如何? 她就是要告诉那个女人,轩辕璃夜就算是天大的怒火,她一个吻就足以承受。 轩辕璃夜动情得品尝着久违的美味,哪里还顾得了凤轻语的小动作,一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往里面走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东方如婳。 她双手的手心都掐出了血痕,一口银牙更是要得酸疼,她费劲了心思也没能靠近皇上的床,哪怕是连皇上的衣角也没碰到过,凤轻语凭什么! 转身离开了大殿,她知道若是这个时候,她惹了皇上半点不快,她的命就会留在这里。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在墨红相间的龙床之上。 凤轻语一瀑青丝早就散乱,铺在床上,倒是与这床融为了一体。 轩辕璃夜的唇自方才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凤轻语虽动情,却仍带着几分小脾气,她纤长的玉臂撑着轩辕璃夜的胸膛,不让他靠近。 他的眸子血红一片,却又不似平时的样子,更像是暗流在里面涌动。 “那个女人是谁?”凤轻语的眸子还存着一丝的清明,抬眼看着轩辕璃夜。她就不信一般的婢女哪会胆子这么大,哪会长相妖艳得跟只狐狸精似的。 轩辕璃夜因为他她突然的打断十分的不悦,他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做。 凤轻语倒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眸子里涌动的*,一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若是不交代清楚那个女人的事他就别想继续。 “什么?” “你少装傻了,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凤轻语猛地提高音量。 她可从来不是大度的人,大度到将一个觊觎她男人的女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想到有可能那个女人在他身边待了很长时间,她的心就堵。 装傻? 如是别人敢这么说他,轩辕璃夜一定会让龙影卫拨皮抽筋,对于这个女人,他好像有天生的,本能的容忍。 “朕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他甚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因为一个婢女生气。是的,他看出她是在生气,而且是生闷气。 “你若是不喜欢,朕明天让人杀了她便是。”轩辕璃夜淳郁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几丝醉人的芬芳,还有他独特的味道。 凤轻语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郁结才消散,看来,璃夜对那个女人丝毫不在意。 见她不再生气,轩辕璃夜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 低头埋在她的颈间,辗转吮吻,有着十足的耐性。 凤轻语敞开了心扉,自然动情的与他吻在一处,唇舌纠缠,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情人之间的气氛。 …… 芙蓉帐暖,*一度。 轩辕璃夜倒是吃饱餍足,心情大好,可苦了前朝一干苦等的朝臣,皇上一向准时,今儿个竟然没有来上早朝。 大臣们不禁纷纷猜测是不是皇上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睡得正香,是被某人的爪子乱摸弄醒的,侧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妖孽一般的某人。 轩辕璃夜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在被子下作乱。面上却平静无波,像是陷入了沉思,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凤轻语才知道他的行为有多么无耻。 偏偏这个妖孽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微微敞开的衣襟透着十足的诱惑,就算是见惯了他美色的凤轻语也不免咽了一下口水。 “皇上难道不用早朝吗?听说凤璃的皇上最是勤政,日日早朝从不拉下,皇上今日不去,岂不是让一众大臣纷纷揣测?” 凤轻语刚睡醒,声音分明带着几分惑人的慵懒,让轩辕璃夜的血眸又是一沉。 显然凤轻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诱惑力有多大,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某人昨晚无耻的“罪行”。 然而,轩辕璃夜一向是霸道的,他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种东西,他从来不会压抑。 长臂微曲,将她整个揽在怀里,唇随即覆下,昨晚的痕迹还未消失,今时只怕又要新添。 “轩辕璃夜!你……唔……”凤轻语已经被他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呼吸都乱了。 他又怎么了? 她不记得自己哪儿有撩拨到他。 凤轻语不知道的是,一年未见,轩辕璃夜早就惦记她多时,只一夜如何够起码要…… 皇上下令,整个念语宫不许任何人靠近,否则,杀无赦! 凤轻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她这次是被生生的饿醒了。本来她连夜赶到天下第一庄的时候就饿了,还未休息一下,就被轩辕璃夜派来的龙影卫逼到这里。 紧接着又被他接连者折腾了一晚上,加大半天。 她就是一铁人也该饿了,何况她现在浑身酸软,手臂更是跟面条一样,抬都抬不起来。反观她身侧的人,依旧精神迥异的看着她,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丢丢别样的情绪。 死妖孽,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若是以前,他哪会舍得这么折腾她,果然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不行,她再不吃饭会死的。 “我饿了。” 轩辕璃夜眼眸微闪,清冷的声线响起,“来人,传膳。”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小太监简直要哭了,皇上终于吭声了,皇上终于知道要吃饭了,他踉跄了两步,迅速通知御膳房赶紧准备。 轩辕璃夜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凤轻语这才有心思看看四周。 虽然念语宫是变了不少,不过没有女人用的东西,她就放心了许多。目光落在地上碎成沫的衣服,简直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凤轻语的眼角到底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凤轻语躺在床上,欲哭无泪,她总不能就这么一直不下床吧。 “我没有衣服。”凤轻语再次出声。 轩辕璃夜看到地上的碎布,眼眸沉了一下,随即走到衣柜前打开,拿了一件自己的软袍子扔在床榻上。 凤轻语眼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下,轩辕璃夜是傻了吗? 他的衣服,她怎么穿得下。 再说了,就算她勉强穿了,可是没有穿小衣的感觉很奇怪好不好。 “将就一些,朕已经吩咐了宫里的绣娘为你做。”轩辕璃夜坐在一旁,正好看到了躺在床上犹豫的凤轻语。 算了,有的穿总比什么都不穿要好。 凤轻语还是打算就这么将就着穿他的衣服好了。 可是,她就发现穿他的衣服跟没穿真的没什么区别。衣襟处敞开的太大,加上她里面根本就没穿小衣,所以胸前大片的风光都显露了出来,这还是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胸前、脖颈都是某人吻出来的红痕。 腰带根本就不管用,尽管凤轻语已经小心翼翼的将腰间的带子系好了,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它松松垮垮的本质。 这么看来,只会更加的诱惑。 凤轻语勉强撑起身子将衣服穿好,赤着脚走下来床,因为她的鞋也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 注意到凤轻语的光洁的脚,轩辕璃夜的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走过去将她抱起又走回椅子上坐着。 凤轻语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震惊了,还没来得及挣扎,外面一排婢女已经走了进来,人人手里都端着盘子,里面盛着精致的菜肴。 凤轻语注意到为首的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婢女,她的眼神也刚好看着凤轻语,见她身穿的衣袍,眼睛里闪过嫉妒,那是皇上的衣服她自然认得,可是为何会穿在凤轻语的身上。 还有,皇上竟然亲自抱着她! 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皇上有着严重的洁癖宫里谁人不知,偏偏皇上竟然允许那个女人穿他的衣服,还将她抱在怀里。 东方如婳的没一丝表情的变化都落在凤轻语的眼里。 凤轻语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猜到她的心思,无非就是羡慕?嫉妒?恨? 嗯,虽然她一向不屑于在别人的面前秀恩爱,还一度认为这种行为十分的“无耻”,不过,现在,她很想“无耻”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凤轻语安然得坐在轩辕璃夜的怀里,伸出手指指着为首的东方如婳。 东方如婳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垂着手,站在凤轻语的面前,距离她三尺之远,微微施礼,“奴婢名叫如婳。” 自从她进宫为奴就丢了自己的姓氏。 “如花?真是好名字,你留下来布菜。” 东方如婳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儿,凤轻语凭什么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那儿炫耀,要不是皇上,她什么都不是! “是。”看了一眼皇上,他似乎不悦,他不敢造次只能答应。 “我要吃那个。” 凤轻语指着盘子里的鱼。 东方如婳立刻执起银筷子,将盘子的鱼夹了一块放进凤轻语面前的碗里。凤轻语皱眉,表示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不还没有把鱼刺挑掉。” 东方如婳身子一颤,凤轻语这分明就是在整她,这笔账,她记下了,来日她一定好好奉还。 愤愤地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鱼肉剔掉刺。 也不知今日御书房做的是什么鱼,刺这么多,东方如婳一直弯着腰挑刺,腰饰酸的,手是酸的。 挑了好大会儿才直起身子,“好了。” 凤轻语蹙眉看了一眼碗里的鱼,鱼刺却是已经挑了,不过这鱼已经被她弄得稀巴烂,一看就没了一丝的食欲。 “鱼已经凉了,我不喜欢吃了。” 东方如婳猛地吸了一口气,差点被气死。 皇上一直在一旁看着凤轻语,东方如婳委屈的不行,眼眶红红的,以表示自己才是弱势,是凤轻语咄咄逼人,鸡蛋里挑骨头。 轩辕璃夜修长的手指执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鱼,三下两下的将鱼刺挑了个干净,夹起来放在凤轻语的嘴边。 到嘴的美食不吃才怪,凤轻语张嘴将嫩滑的鱼肉吃进嘴里。 轩辕璃夜又夹了鱼,一如既往的挑刺。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剔刺的动作为何这般娴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做来却觉得十分得心应手。 真是奇怪! 一旁的东方如婳虽然看着心里一阵难受,但同样也是雀跃的,至少皇上是在为她解围不是吗。 轩辕璃夜似乎还抬眸看了一眼下首的东方如婳,让东方如婳的心更是忍不住一阵砰砰直跳。她一直的等待果然是值得的。 唉,人要是自欺欺人起来真是非常的可怕。 东方如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朕的宫里不留无用之人。”意思是指这个婢女连个鱼刺都挑不好,已经不配在待在念语宫。 东方如婳的连煞白,差点没有昏过去。皇上说什么,说她是无用之人?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在念语宫,无用之人的下场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要,她不要忍受那样的折磨。 话罢,屋子里凭空多出来一个黑衣人,将东方如婳的嘴捂上拖了出去。 没了讨厌的人在,凤轻语吃饭吃得格外的舒畅。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很好奇。 凤轻语偏过头看着轩辕璃夜,“皇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依旧是冰冷的声音。 “你不是说念语宫不留无用之人吗,那我什么作用。”方才他就是这么说那个女人的,所以她才会好奇她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数秒之后,凤轻语恨不得咬断舌头再也不再轩辕璃夜面前说话。 只因,轩辕璃夜放下筷子,看着她,缓缓道,“伺候朕。” 伺候?伺候?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差点没被她气死。 “你可是吃饱了?”轩辕璃夜血眸中带着几分探寻。 凤轻语看着桌上风卷残云一样场面,点点头,“吃饱了。” “那正好。” “好什么?” “伺候朕。” 说罢,一举将凤轻语抱起来走到离开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地方。 接下来又一阵缠绵。 整整四天,没有见过皇上出过念语宫的大门,只有每日三餐的时候派人送了进去。 凤轻语揉着自己酸疼的小腰,叫苦连连,当初她是怎么吃饱撑着送到他面前的,这个人,不,轩辕璃夜根本就不是人,就是一个永远不知道满足的恶狼。 四天了,也不知道子琰怎么样了,听不听话。 看着轩辕璃夜躺在她身侧小憩,他还没发现她身体的异样,就意味着他还不知道孩子的事。 她现在在想若是璃夜恢复正常之后,看到子琰的样子,那种场面一定很奇特,怎么用了奇特这个词,她也不知道。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尽快将他的体内的幻影蝶逼出来才是。 要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可是眼下,轩辕璃夜的心里不知是否对她保持着戒心,她又不敢冒险,怕再次激怒了他,到时就真的难办了。 轩辕璃夜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气,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甚至连他都没有看到。 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凤轻语看着他。 “你在想何事?” 他不喜欢她被其他的事占据思绪,也不喜欢她在他的面前皱眉叹息,这些他都不喜欢,所以不允许。 凤轻语直直的看进他血红的眸子,虽然不似以往的情深似海,却跟以前一样时刻注意她的情绪。 若不是担心幻影蝶会伤害到他的身子,他这样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能爱她一次就能爱她第二次。 “告诉朕!”见凤轻语不回答,轩辕璃夜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 生生的拉回了凤轻语的思绪。 凤轻语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身体里有东西你知道吗?”凤轻语边说边注意着轩辕璃夜的情绪。 果然,轩辕璃夜的眸子凝着浓郁的血红,一年前,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也这么说过,还自称是自己的岳父大人。 “我说的是真的,刚开始的时候,你只是会觉得自己行为不受大脑的控制,后来就完全……” “闭嘴!” 轩辕璃夜猛喝一声,起身离开了念语宫。 凤轻语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能跟他说好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姑娘,你的衣服,还有鞋子。”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将衣服放在凤轻语的床边,她是新进宫的宫女,之前没有见过凤轻语的样子,只能称呼其为姑娘。 她不敢四处多看,将衣服放好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一出了念语宫,方才那个婢女就忍不住偷偷的笑,怪不得这几日不见皇上出门,原来是因为这个。 凤轻语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正好合身。 又将鞋子穿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出了念语宫。也不知轩辕璃夜去哪儿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小太监,凤轻语岂能放过。 “我问你,轩辕璃夜现在在哪儿?” “哎呦,你这…。这…。皇上的名讳岂是你直接称呼的?”小太监一脸惊悚的看着凤轻语,这是哪里来的姑娘,不想要脑袋了,竟敢就这么称呼皇上。 今天得亏是碰见他了,要是旁人听到了告到皇上那里,保不准就将她凌迟了。 这么漂亮一姑娘,若是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凤轻语轻扯嘴角,她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好吧,你说皇上在哪儿?” 小太监没有回答凤轻语的话,反倒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以为凤轻语又是哪家大臣的小姐,来打听皇上的去向,好借此博得皇上的关注。 虽然皇上确实冷血,但是皇上美若天神的容颜还是引得不少女人不要命的往上扑,哪怕丢了小命儿也不后悔。 他看着凤轻语就是其中的一人。 “小壳子我就是心善,还是劝姑娘早些离开,不要想着勾引皇上了,皇上是看不上任何人的,你还是不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以姑娘的资质,有的是青年才俊,就不要想不开了。” 小壳子一副了然的姿态看着凤轻语。 这小太监,说的都是什么鬼?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凤轻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过就是想知道轩辕璃夜的去向,怎么就成了想不开了。 “我就是去勾引皇上的,所以小壳子是吧,你还是指条路吧。” 凤轻语也懒得与他多做解释。 小壳子仰天长叹,怎么这姑娘就是不听他的劝告,非要去寻死呢,他就不明白了爱情难道比小命儿还重要吗。 “既然如此,那姑娘就去吧,奴才方才看到皇上往摘星楼的方向去了。” “摘星楼是什么地方?”凤轻语有些疑惑,摘星楼她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小太监一脸茫然,这个姑娘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连摘星楼都不知道,她是帝都的人吗? “看到没有,前面那个最高的阁楼,就是摘星楼,这是年前才修建的。”小太监还是热心的给凤轻语指路。 随着小壳子指的地方,凤轻语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处阁楼。 阁楼很高,似乎离宫里的中心建筑有些远。 “摘星楼?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奴才劝姑娘还是不要贸然前去了,那里除了皇上就没人能够进去,所以除了皇上,没人知道摘星楼的作用。” 小壳子耐心的给凤轻语解释,以免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么陨落了。 “能否劳烦你带个路。”凤轻语看着宫里的许多路都做了变动,她还真不知怎么过去。“放心,你带完路就自行离开,我不会拉着你进去的。” 小壳子一想,反正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也做完了,不过是带一下路而已没什么难的,也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傻,简直白白送命。 罢了,人家自己要求的,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这姑娘听不进去就怨不得他了。 小壳子叹了一口气,七拐八拐的将凤轻语带到了摘星楼前。 远处瞧着到没有感觉,现在走进了才发现摘星楼原来这么高,怪不得取名为摘星,果然是手可摘星辰。 “姑娘,奴才还是要一句嘴,你看这周围连个守卫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人勿进,你若进去了非丧命不可。” 小壳子忍不住又劝了一句。 “多谢你带路,嗯,这样吧,如果我真的没命了记得替我收尸。”凤轻语一脸严肃,煞有其事的样子。 “姑娘既然知道会没命又为何要进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小壳子一见凤轻语犹豫了心中一喜。 这姑娘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证明她还有救。 “这个嘛,事在人为。”说完,凤轻语当着小壳子的面径直走了进去。 小壳子站在外面还未离开,看着凤轻语走进去不停地摇头,他现在已经能够想象这个姑娘是怎么被人抬着出来的。 哎呦,他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问这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他也好好人做到底通知一下家人替她收尸,要不然,她岂不是就成了孤魂野鬼。 小壳子站在摘星楼前的假山处,焦急的看着里面。 方才他看着那姑娘也不像是个痴傻之人,怎么就非要见皇上呢。唉…… 既然那个姑娘信得过他小壳子,让他收尸,他就等在这里。 凤轻语走进摘星楼的时候没有看到轩辕璃夜的身影,这里更没有一个侍卫、宫女之类的,果然跟小壳子说的一样,没人敢靠近。 那么轩辕璃夜就应该是在上面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怎么又被通缉了 凤轻语抬头往上看,这摘星楼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层,这么高。一年之内就建成了,简直令人吃惊。 她看到一旁的楼梯,慢慢往上爬。 要是有电梯就好了,这个时候开始想念前世的便捷了。 凤轻语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少层的楼梯,只知道等她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已经累得一丝力气也不剩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才发现轩辕璃夜正站在不远处的窗户前向远处眺望。 背后紊乱的气息让轩辕璃夜的血眸猛地一凝,一股强大的黑色雾气从袖中飞出,将凤轻语卷到了身前。 这是凤轻语第一次见识轩辕璃夜失了心神后的身手,实在太过恐怖,怪不得连爹都不是他的对手。 恐怕就连她,也是不敌。 轩辕璃夜这才看到眼前之人是凤轻语,撤回了自己的劲气,凤轻语暗运内功勉强稳住身形。 “你过来干什么?”语气冰冷。 凤轻语却丝毫不在意,走到轩辕璃夜的身边,看着他方才看过的景色,她惊奇的发现,原来,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帝都的景色,视野开阔得不得了。 想必这也是他当初修建摘星楼的目的了。 “朕在问你话?”轩辕璃夜侧目看着她,他发现了,这个女人总是爱无视他的存在。 “皇上这话问的实在没有水准,我来当然是为了找皇上。”凤轻语回头亦是看着他,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 轩辕璃夜不知心里为何突然有一种被人挠了一下的感觉。 “找朕做什么?” 看着她身穿着和他一样质地的衣服,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部,上面还有他昨晚和今早宠爱的痕迹,眸光漠然变得幽深。 “找皇上非得有事要做吗,就是想皇上了,一刻也不想离开皇上。”如此露骨的话凤轻语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轩辕璃夜一时间倒找不出话来回答她。 虽不甚了解她的脾性,但是潜意识里却不认为她是能说的出这种话的女子,这中莫名的潜意识更让他心烦意乱,这也是他躲着她的原因。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既能看尽帝都景色又有一种世间万物皆掌控于手间的感觉。不过,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给看的真切,总是给人虚无缥缈的错觉,当真是万物有其盛必有其衰啊。”凤轻语看着外面的景色淡淡的说道。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概。 轩辕璃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这种的感觉他似乎也有过,不过是什么时候连他都忘了。看了一会儿又看向窗外的景色。 高处不胜寒是没错,但是他更享受万人敬仰的感觉。 他本就是天下的霸主! “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 凤轻语再没在他的面前提起幻影蝶的事情。 “不是才吃过吗?”轩辕璃夜撤回视线看着她的脸。 “可是我又饿了。” “……” 凤轻语幽怨的眼神似乎在对某人无耻行为的控告,她这么饿是怪谁?还不是因为某人毫无下限的压榨她。 好吧,是他的错。 在这方面一向迟钝的轩辕璃夜第一次看懂了她无声的意指。 “我走不动了。”凤轻语见轩辕璃夜起身就准备往下走,完全就是不管他的意思,凤轻语有些恼了,他当真不知道何为怜香惜玉。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轩辕璃夜折返,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来,直接从窗户飞身而下,不过呼吸之间就已经稳稳地落在地面。 凤轻语傻了,疯了。 方才她怎么没有想到直接用轻功飞上去,偏偏要一步一步跟个蜗牛一样往上爬,现在目测一下,摘星楼应该相当于普通房子的十几倍,真不知方才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连她这么英明神武的人都逃不过这一“魔咒”? 凤轻语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轩辕璃夜没有忽略,却也好奇她为何这么惊奇得看着他。 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的小壳子露出半个头,看呆了。揉了揉眼睛,外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以证明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也不是在做梦。 “谁!” 轩辕璃夜冰冷的声线响起,血眸注意到假山后面。 小壳子猛地咽下一口口水,从假山后面滚了出来,是的,你没有看错,他就是这么直接滚出来的,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奴才参见皇上!” “摘星楼任何人不许靠近,你不知道吗,来人!”轩辕璃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突然溢满的杀气。 小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完了,他冒犯了皇上,坏了皇上的规矩。 今日,他的一条小命儿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个黑衣人悄然落在轩辕璃夜的面前,“皇上。” “拖出去!” “慢着!”凤轻语搂着轩辕璃夜的脖子,“这小太监是给我指路的,也是我让他等在这里,万一一会儿你不跟我出来,我岂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凤轻语不是一个喜欢胡乱求情的人,可是小壳子毕竟帮了她的忙,他之所以等在这里也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她说让他等在这里给她收尸。 所以,小壳子的命她是一定要救下的。 轩辕璃夜血眸闪动,示意黑衣人,黑衣人微微点头又前无声息的离开了。 然后,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走了。 小壳子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就以为他再也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还好,他的脑袋还在脖子上,他的小命儿还在。 不过…… 方才那真的是皇上? 皇上下的命令什么时候改变过,更别说说出的话收回,还有那个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能够改变皇上的主意,而且皇上还…。亲自抱着她。 皇上可是有着严重到极致的洁癖,平时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三尺之内,今日,他竟然看到有人靠近了皇上,不仅靠近了还贴的很近。 小壳子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不放心似的,伸手摸了摸脑袋,真好,还在。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抱回念语宫后就立刻吩咐了御膳房。 “这个东西,可是你的?”轩辕璃夜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 “什么?” 凤轻语伸手接过来,打开,一根凤尾银针安静的躺在方巾上,这可不就是她的吗? 看她的表情轩辕璃夜就猜到了东西是她的。 他只是有一日猛然发现身上一直带着这么一块方巾,里面包着一根银针,不过他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将银针放在身上的。 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按说没人能够近他的身,若是别人放在他身上的他不可能毫无察觉。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是他自己放的,只不过忘了。 “银针是我的,不过早被你抢了去。”凤轻语笑着将银针包好,顺手塞到轩辕璃夜的衣襟里。 想想都好笑,原来他真的一直将她的银针放在身上。 “抢?” 轩辕璃夜认为这个女人在说瞎话,天下都是他的,只不过是一根银针而已,他用得着抢吗?他想要多少要多少。 “可不就是你抢的吗?”凤轻语瞧着他似乎还不肯相信,“当初你身中剧毒,昏倒在药王谷的入口,我出谷时正好碰见顺便救了你,也将这银针落在你的身上,可是后来,你再不肯还给我,这么说来,可不就是你抢的吗?” 说起来,那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算第一次见面,因为她倒是见了轩辕璃夜的容貌,而当时轩辕璃夜昏迷了没有看见她。 凤轻语说的话,轩辕璃夜现在的脑子里根本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轩辕璃夜把玩着凤轻语纤长的手指,魅眸忽然闪耀着的光芒,就连天上的繁星也比不上。他的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的片段瞬间又被一片血红淹没。 “你说的,朕好像……有印象。”缓缓地,轩辕璃夜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句话,就足以让凤轻语的内心激起千层浪,心跳如雷,轩辕璃夜不可能没有听到。 “你说你有印象,那你还记不记得别的事情?”凤轻语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她是真的急了,若是轩辕璃夜自己能想起一些什么那就好办了。 可是轩辕璃夜却摇头,“你的意思是朕应该还记得其他的事情吗?” 什么叫应该?凤轻语瞬间失望了,他这么问就表示对于其他的事情他还是不记得,可能方才他只是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从天堂掉落谷底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凤轻语已经完全失了耐心,她本来想着等轩辕璃夜慢慢接受她,彻底信任她之后再为他逼出体内的幻影蝶。 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有些天真。 凤轻语情绪的变化轩辕璃夜也察觉到,他不是不相信凤轻语的话,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记忆明明都在,从小到大的都在,但是那些记忆里没有她的影子也没有她所说的那些事。 不过,方才那些残缺的片段提醒他,他或许真的忘记了一些事。 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你不记得就算了。”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她从不能逼着他想起一切吧。 宫女将饭菜都端了上来,凤轻语低着头默默地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晚上朕要批阅奏折,你先休息。” “哦。” 如此,凤轻语就更没什么胃口。 吃完饭之后,轩辕璃夜就走了,不过不是批阅奏折,而是将所有的龙影卫都召集了,足足有千人。 他们整齐得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朕现在吩咐你们放下之前所有的任务,查朕之前的在凤璃发生的所有事,朕要一件不差的知道。” 轩辕璃夜一袭紫银绸缎锦袍,站在大殿之上,俯视众生。 龙影卫虽然都十分疑惑,皇上以前的事皇上自个儿难道不知道吗,为何要让他们去查。不过,皇上的命令他们从来只需遵从不需多问。 数千龙影卫顷刻之间消失在大殿,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轩辕璃夜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清冷的孤月,转身出了大殿,他要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真的出现了问题。 若是出现了问题,到底是为何?难道真的像凤轻语说的他的体内有…… 一下想到这里,轩辕璃夜的头猛地一疼,脑海里瞬间被一片血红替代。 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如玉般的手指轻弹了一下袖口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毫无声响,只留下淡淡清辉。 念语宫此刻一片漆黑,只有主殿还亮着烛灯,照亮方寸之地。宫殿还是那处宫殿,却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的,轩辕璃夜推开了紧闭的殿门,走了进去。 凤轻语已经躺下了,但是并未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耳边的声响触动了她的神经,想来应该是轩辕璃夜回来了。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细细簌簌脱衣声,然后被子被掀开,温热的躯体靠近她。 轩辕璃夜侧目看着“熟睡”的凤轻语,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瞬间窗外的明月都失了颜色。“若是不困,就不要睡了。” 不困? 开玩笑,她怎会不困,被某人接连着折腾了几个晚上,不困才怪。她是困到极致反倒睡不着了。凤轻语没有理会他继续眯着眼睛装睡。 轩辕璃夜伸出长臂搂着她的身子,侧眸瞥见她眼底的疲惫之色,难得放过她。不是他不想,甚至一靠近她就被莫名的吸引,但此时,他更多的是……心疼。 凤轻语在感觉到他的手臂伸过来的时候身体有一瞬间的绷紧,却又没感觉到他有接下来的动作,刚觉得奇怪,耳畔就传来一个魔魅的声线。 “睡吧。”声音很轻,凤轻语有一瞬间的错觉,以前他还是以前的璃夜。 指尖轻弹,掐灭了桌上的烛光。 轩辕璃夜也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缓。本来困到极致的凤轻语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淡淡月光,她看着他的侧颜。 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相信她的话。 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凤轻语也闭上了眼睛。 这样寂静的夜晚,凤轻语的那一声但系格外明显,像轩辕璃夜这种警惕性极高的人不可能没有听见。 他却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这可以说是轩辕璃夜一年多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甚至忘记了身体的本能,忘记了这世上都多少了人要取他的性命,他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 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身侧的凤轻语,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魅眸中凝聚着血色,掀开被子起身床上衣服走出了念语宫。 轩辕璃夜离开的瞬间凤轻语也醒了,他的动作她虽为看见却也知道个大概,她不禁想到璃夜这么匆匆离去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轩辕璃夜直接去了御书房。 昨晚他吩咐龙影卫查的事,一个夜晚也该有消息了,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切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轩辕璃夜走进御书房的时候,龙一已经早早在御书房等候了。 “皇上。” “朕让你查的事情。” 龙一将查到的事整理成一本册子,拿了出来放在轩辕璃夜面前的龙岸上。 “你可以下去了。”清浅的声线在空荡荡的御书房内格外明显,轩辕璃夜伸手拿过龙岸上的一摞纸张,从他出生到现今的资料都在这里。 龙一砖转身消失在御书房。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轩辕璃夜一人,还有时不时翻阅纸张的声音,仔细看就会发现,轩辕璃夜的面色凝重,仿佛在看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心跳伴随着他的翻阅越来越快,几乎要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龙影卫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里面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那些人更是把命都留在他这里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虚构这些事情。 但是—— 上面记载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都没有任何的印象,更是记忆之中没有的。 怎么会这样? 脑海中的记忆真是存在,他是当今皇后的嫡子,一出生便享受着他人一辈子也奢求不到的荣华。三年前更是顺利登基为帝。 可是龙一交给他的资料上却显示他只是一个妃子的儿子,自幼封为璃王。三年前,先皇上赐婚凤轻语为璃王妃…… 此后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桩一件记载的无比详细。 凤、轻、语。 真的是他的皇后,真的是他的女人! 这是唯一一个让他内心抑制不住高兴的实时。 轩辕璃夜随手将这些资料放在一旁,起身离开了御书房,往念语宫的方向而去。 然而,凤轻语却不见了踪影,甚至了无痕迹。冰冷的气息瞬间溢满整个大殿,“来人!” “皇上。”一直守在念语宫外的侍卫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去哪儿了?”他的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还有几分担忧。那个女人,不会又一声不吭的走了吧。 毕竟上次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轩辕璃夜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气,十分可怖。整个念语宫仿佛是一座冰雪的宫殿。 站在轩辕璃夜面前的侍卫腿都是软的,强行镇定了心神。想到皇上方才问的问题,皇后娘娘?难道是住在念语宫的那个姑娘。 “回皇上,皇后,皇后娘娘她出去了,往宫门的方向。”侍卫颤抖地指了指方才凤轻语离开的方向。 完了,皇上的眼神,要杀人了。 在侍卫以为自己的小命儿要交代出去的时候,轩辕璃夜轻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侍卫大哥摸了一把额头上如雨水般的汗水,顺便摸了摸自己砰嗵扑嗵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作为安抚。 若是以往,皇上的眼睛流露出杀气的时候,一定会杀人的,可是这次竟然放过了他。嗯,一定是他临走的时候拜佛的缘故。 今天回去,他还要给老祖宗烧烧高香,这真的是老祖宗保佑啊有木有。 轩辕璃夜如一阵狂风,守在宫门的侍卫险些直接被掀翻在地。他们握好手中的佩剑,正待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小兔崽子,才定睛看清眼前是他们邪魅冠天下,气质清华的皇上。 接着就是乌泱泱的跪了一地,有的甚至扶了扶头上的盔才勉强撑得住皇上身上释放的威压。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是无比的嘹亮,气势是无比的磅礴。 轩辕璃夜显然没有时间跟他们废话。 “凤轻语是不是出宫了?” 凤轻语?守卫的侍卫愣住了,听着象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从皇上的嘴里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真是难得。 “回皇上,确实有一个姑娘方才出了宫。” 若是以前,一般人是不允许随意出工的,可是那个女人手上有皇上的扳指,见扳指如见皇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阵骨头相磨的声音,轩辕璃夜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个女人果然是逃走了。 “给朕全城搜捕!” 而再一次被通缉的凤轻语,此刻正在速风的府上玩得不亦乐乎。 海棠正挺着大肚子,招呼凤轻语,速风也站在一旁。他可是天天盼着娘娘早日回来,娘娘回来就意味着爷有救了。 “海棠,你也快生了吧?”凤轻语低头喝着茶,四处打量。 她在宫里待着也实在是无聊的很,突然想到速风的府邸距离皇宫不远,她也很久没有看到海棠和速风了,所以就过来了。 海棠笑着抚着肚子,“还早着呢,小皇子呢怎么没有看到?”看着凤轻语平坦的腹部,才想到小姐应该已经生了。 “他由叶秋她们照顾着,不在这里。”说起来还真有些想念那个调皮蛋了,也不知子琰有没有听话。 “速风也真是的,海棠都快生了,怎么也不请些家丁、丫鬟到府上做事。”凤轻语发现自她进来后就没看见过一个家丁,也没有丫鬟在海棠身边伺候着。 方才的茶还是海棠亲自倒的。 “小姐,你冤枉速风了,他要请家丁,是奴婢不让的。奴婢本就是丫鬟,这些事奴婢都会做,也就没有请他人。” 凤轻语表示无语了,海棠还真是…… “娘娘此次回宫是不是已经有了救爷的办法。”速风突然打断她们主仆俩的叙旧,忍不住说道。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办法应该算是有了,不过你也知道,你家主子现在的情况……”她还为提起此事,他就已经表现的十分冰冷。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硬来,大不了还是跟上次那般用药迷晕他然后再逼出幻影蝶,但是仔细想想这么做的风险太大,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事情会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趋势。 “属下也知道爷现在是六亲不认,上次爷还把属下打个半死。”想起上次去天牢的事情,他就一把心酸一把泪。 简直堪称不堪回首的往事。 “怎么回事?”凤轻语见速风一脸哀怨。 “爷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属下与娘娘的关系,然后就派人将属下抓到天牢,严刑拷问了一番,爷无非就是想弄清楚娘娘的下落。”速风一脸苦逼相,“爷让人拿着鞭子把属下抽成烤乳猪了,不过,属下绝对没有吐露娘娘的下落。” 想想那血红的鞭子,速风都忍不住一阵恶寒,此生他是再也不想进入天牢那个鬼地方了。 那就是噩梦! 此事海棠也记忆犹新,上次速风从宫里回来后确实全身都是伤,丢了半条命。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本以为让你回帝都是为了你好,没想到却害了你。”说到底还是与她脱不开关系。 “娘娘,这怎么能怨你呢,属下也没有想到。” 娘娘当初让他一个人回帝都也是为了他,为了海棠考虑。说什么,他也不会怪娘娘。 “对了,木雨他们,怎么不见跟娘娘一起回来?”按说木雨、奔雷、烈电、还有尚斌应该时刻跟在娘娘身后保护娘娘的安慰才对。 “我让他们先留在天下第一庄了,我先回帝都看看情况。” “原来如此。” 速风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娘娘,不过鉴于那人是爷的情敌,可是知情不报也不是他的作风。“娘娘,还有一件事……” “什么?” “西垣的王欧阳晨雾曾来过帝都,是来找娘娘的,不过那时候娘娘不在,属下想着娘娘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属下就没告诉他。” 其实他死心里也有替爷考虑的成分。 “我知道了。”她已经想到了欧阳若是知道了她的处境,一定会来帝都寻她,只是她当时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通知他一声。 “他有没有说什么?” 速风摇了摇头,当时他说了不知道娘娘的行踪后,欧阳晨雾转身就走了,也没有说什么中重要的话。 凤轻语正准备倒茶的时候,府上突然冲进来一群金甲侍卫,跟上次在天下第一庄围堵她的人是一样的。 为首的还是龙一。 凤轻语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皇上下的通缉令,属下也是秉公办事!”龙一拿出一张通缉令摆在凤轻语的面前。 靠! 凤轻语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她只不过是出宫了一趟,怎么通缉令就派上了用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被通缉了吧。 如果她还是没有记错的话,每一次都是轩辕璃夜下的命令吧。 该死的! 她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现在估计整个帝都,哦不,整个凤璃没有不知道她凤轻语的大名的,她可能是唯一一个靠通缉令火了的人。 “你说这是轩辕璃夜下的命令?” 凤轻语看着龙一,音量明显提高了许多,也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还不得生气。 龙一虽然已经习惯了皇后娘娘直呼皇上的名讳,但终归是有些不习惯的,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正是。” “王八蛋!”凤轻语低骂了一句,转身对着海棠,“我下次有空再过来看你。” “小姐,你没事吧?”海棠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皇上是下了通缉令了,不知道会不会对娘娘不利。 “没事。” 凤轻语瞪了一眼龙一,“还不走?” 龙一的脑子显然还停留在凤轻语骂的那一声王八蛋上,他及其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率先出了府。 海棠抚着肚子靠在速风的怀里,“你说皇上会不会为难小姐,万一皇上像上次对付折磨你那样折磨小姐可怎么办?” 越想海棠就越是焦急。 “显然你是想多了,爷再怎么糊涂了也不会对娘娘出手。”他觉得即使爷失去了理智也会对娘娘有所不同的。 速风,你家爷知道你在背后骂他糊涂吗? “怎么不会?听说皇上上次就对小姐动手了。” “那是个意外,意外……”速风安慰道。“再说了,娘娘的身手了得,应该会没事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不用操心了。” 他会时刻注意宫里的情况,若是娘娘有难,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凤轻语就跟在龙一的身后不急不缓地走着,龙一虽心里着急却也知道皇后娘娘不是他能够命令的人。毕竟,连一贯霸气的皇上都要让娘娘三分。 可是,皇上还等在宫门口,照娘娘这速度,几时能到宫门? 速风的府邸到宫门最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凤轻语愣是走了半个时辰,刚走到宫门口,凤轻语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初夏了,为何她感觉到阴风阵阵,在她的后脑勺吹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一身紫银衣袍的男子伫立,墨发银冠,有着清贵清华,睥睨天下的霸气,不是轩辕璃夜又是谁?他所在的地方,万物都失了光辉。 “你怎么没告诉我轩辕璃夜守在这里?” 凤轻语侧眸看着龙一,他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龙一后退了几步与凤轻语保持了距离,因为他已经察觉到皇上此刻正在盛怒的边缘,他还是不要踩到皇上的底线为好。 等了半响,龙一才说了一声,“娘娘也没问属下。” 他是知道皇上在此等候的,可是当时皇后娘娘似乎正在气头上,他也就没说。 凤轻语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不愧是轩辕璃夜亲自训练出来的属下,龙一是啊,她凤轻语记住了! 龙一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怎么觉得自己被皇后娘娘仇视了?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呵呵,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在此等臣妾,臣妾还真是受宠若惊!”凤轻语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亲昵地挽着轩辕璃夜的胳膊。 轩辕璃夜的眼角有轻微的颤动,随即化为冰冷,“你去哪儿了?” “没,就是出去转转。”凤轻语赶紧摇头,表示自己哪儿也没去。 不对,这画风不对啊。怎么搞得她好像出去偷人被轩辕璃夜捉奸一样,难道不是她很霸气的对着他“颐指气使”吗? 轩辕璃夜冷哼一声,手捏着凤轻语纤细的胳膊,渐渐加重手上的力气。 “很好,只是出去转转!谁准许你擅自出宫!” “是皇上您啊?”凤轻语眨眨眼,表示自己真的非常的无辜。 “朕?” 凤轻语见他不相信的样子,从脖子里扯出红绳,红绳的下端正坠着墨玉扳指,正是轩辕璃夜当初赠她的,只不过轩辕璃夜自己忘记了。 那墨玉扳指轩辕璃夜当然识得,那是他身份的象征,只不过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到了凤轻语的手中。 跪了一地的守门侍卫,心里是忧桑的。他们就说了,肯定不是他们擅离职守才放走了娘娘,根本就是因为皇后娘娘手中的有“通行令”。 轩辕璃夜的眼眸微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揽过凤轻语的腰身将她扛起,就像是扛麻袋一样将凤轻语扛在肩膀上。 突然的动作吓得凤轻语不由得惊呼了一下,肚子正好磕在轩辕璃夜的肩膀上,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是晕眩的。 “那你为何不告诉朕!”就算她手中有任意出宫的东西也不该一声不响地就立刻了皇宫。 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我走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什么时候跟朕说过了?” 轩辕璃夜仔细回想方才的事情,确定了她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要出宫的事,所以她一定是在找借口。 轩辕璃夜的脚步奇快,不过呼吸之间就到了念语宫,一脚踢开了殿门,扛着凤轻语走了进去,将她放在椅子上,定睛看着她的眼睛。 他在等她的解释,她不是说跟他说过吗? 凤轻语挺直腰板,明显的底气十足,指着桌上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纸条,“喏,我给你留了消息。” 轩辕璃夜眉心微跳了一下,走过去将纸条拿了起来。 蝇头小字,却隽秀刚劲:有事出宫一趟。 “我就说了跟你说了,你自己没有看到又怪得了谁?”凤轻语一副就是不怪我的样子,你你能奈我何。 轩辕璃夜平生第一次觉得说话有些无力。 这么小的纸条,这么小的字,还十分小心的压在杯子底下,这要是能发现才怪。看她得意的样子,轩辕璃夜虽气却也不忍心苛责。 凤轻语翘着二郎腿看着他,“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吧。” “相信。” 轩辕璃夜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相信她,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包括她说的所有的事。 看着轩辕璃夜突然凝重的神色,凤轻语总感觉他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具体到底是哪里她也说不清楚了。 吞了吞口水,他不会还在为此事恼怒吧。 毕竟现在轩辕璃夜的脾气不是她能控制的,其实,她出宫一趟确实有戏弄他的成分,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现在看来,他确实依旧很在乎她,更多的却是生气。 “你怎么了?”凤轻语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就是出个宫,又不是逃了,他有必要板着脸做出这么吓人的神情吗? 血眸一点一点淡化,若是仔细看不难看出轩辕璃夜的眸子有些接近粉红,这是凤轻语从来不曾见过的。 难道是他体内的幻影蝶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璃夜,你……”感觉怎么样? 话未说出口已经被轩辕璃夜突然的吻打断了,他的吻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不带半分的*,有的只是情动。 血眸忽而血红忽而粉红的变换,凤轻语都看在眼里。 她现在哪儿还有心情与他缠吻,她更担心他的身体。似乎是对凤轻语思绪不集中的惩罚,轩辕璃夜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吻着她的唇。 她本来就没对轩辕璃夜有太多的防备,微微启开的牙关更方便了他的进入。 轩辕璃夜温柔的描绘着她的唇形,最后深入其中,慢慢品尝这几乎让他疯狂的味道,渐渐,身心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凤轻语才微颤着推开他,却没忘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的手执起他的手腕,搭脉。 轩辕璃夜难得温顺的任由她的动作,甚至十分配合的撩起衣袖方便她把脉。 凤轻语的眉轻轻蹙起,看着他的眼睛,又恢复了血红色。怎么会这样,那方才是怎么回事?方才怎么会变成血红色。 “怎么了?” 看着她蹙眉,轩辕璃夜出声问道。慵懒的声线已经不似以往那般生冷,明显柔和了许多,凤轻语不会没有感觉。 “吻我。”她看着他眸子,轻声说道。 难道是因为放才他吻她,所以眸子才会变了颜色,凤轻语猜想。要不然,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乐意之至。”勾唇轻笑,轩辕璃夜显然对她的提议十分满意。覆唇在她水润的红唇上,温柔舔舐,细细吮吻,情动之余,他的唇自她的唇角一路流连到她的脖颈,种下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他微阖着眼眸,全部的心神皆在吻她这件事上,这世间没有比跟她唇舌纠缠更让他愉悦。哦不对,还有他们床榻之间进行的事,同样让他愉悦到极致。 与他相反,凤轻语却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轩辕璃夜的眸子,果然又出现了血色的退减,指尖仍旧搭在他的脉搏上。 现在,她已经能够轻易地感觉到他体内幻影蝶的窜动。 那个东西仿佛也有心跳。 第一百六十六章 璃爷您就装逼吧 一吻罢。 轩辕璃夜稍稍退开,看着她嫣红的唇色,喉咙一紧,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 “我信你。” “嗯?” 凤轻语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瞬间愣神了。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色,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神跟以往一样的充满宠溺。 她还意识到一点,方才轩辕璃夜自称“我”而不是“朕”。 “我都说了,出宫的事我提前告诉了你了,这会儿倒是信了?”凤轻语淡笑,只当他是指出宫的事。 “不是这个。”轩辕璃夜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长臂一伸将凤轻语整个提起来抱在他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三千墨发垂在脑后。说不出的慵懒邪魅,道不尽的肆意狂放! “是什么?”凤轻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摸不清头脑,方才他们说的不就是这件事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不单单是这个,还有别的。” 轩辕璃夜的话越发让凤轻语迷惑,内心忍不住又是对他一阵吐槽,这人!真是……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就算一次性说不完也别这么想挤牙膏似的,搞得她的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跟坐过山车一样,难受! “别的什么?”凤轻语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 轩辕璃夜血红的魅眸似乎闪了一下,渐渐化为暗沉。“我知道了过去所有的事情。” 他们相识之后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原来,他们真的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可是那些他都忘记了,甚至一丁点的痕迹没剩下。 他为了她甚至逼得轩辕雄让位,她为了他不惜以一人之力面对千军万马。 这些事,他都知道了。 凤轻语本来是靠在轩辕璃夜的怀里的,听了他的话猛地坐直了转头看着他的脸,“你都想起来了!”语气中无疑带着喜悦还有喷薄而出的激动。 “没有。” 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情,但是更不想欺骗与她,他没有想起来,这些都是他派龙影卫查出来的。 果然,凤轻语的眼神灰暗了许多。 就在刚刚他说知道了一切事情,她还以为他至少恢复了记忆。 原来,是她想多了。 如玉般的手指覆在她的脸上,“不要难过,我会心疼!”他的心真的疼了,为她而疼,多久了,至少记忆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虽然难受,却甘之如饴。 “那你想不想恢复记忆?想起以前的事情,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你的……体内真的有东西,它叫做幻影蝶,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呃……” 凤轻语的话未说完,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脖子,力气逐渐加重,瞬间她的脸就成酱紫色。 凤轻语看着他,眼中的血红太过可怕,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 糟了,她怎么忘了,幻影蝶就在他的体内,她说的那些话一定是激起了他体内的幻影蝶。 “璃夜……璃,夜……我是,你的娘子……”凤轻语双手不停的扯轩辕璃夜掐在脖子上的手,然而她的力气远远不敌。 正当凤轻语准备使用异能的时候,轩辕璃夜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掐着她脖子的手,强忍着把它掰开。 “快,点住,我的穴位!”轩辕璃夜的眼眸不停的变换,一会儿呈现血红色,一会儿恢复棕色,看上去极其诡异。 他仿佛在强忍着什么,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浑身不停的颤抖。 掐着凤轻语脖子的手,力气分明小了许多。 凤轻语不再犹豫,伸出两指,点住了他的穴位,从他的掌下脱离出来。其实,她方才看出了,璃夜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只不过幻影蝶的力量太过邪门,瞬间将他控制了。 轩辕璃夜不停的颤抖,额头上都是汗水,脸色也是苍白的。 这样的他,让凤轻语心疼。轩辕璃夜是谁,自幼便是东璃的战神璃王,高高在上,无人能敌,现在更是天下之主,他咬牙指控自己的模样莫名的就让凤轻语想起了他忍受冰幽毒的嗜心之痛时候的样子。 察觉到轩辕璃夜在冲穴道,凤轻语心惊,拿出银针接连刺入他周身几处大穴,将他的内力彻底封死! “贱人!你到底是谁?朕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轩辕璃夜眼中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仿佛要将人的血液都冻结了。 轩辕璃夜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冰冷。“凤轻语是吧,原来你是想刺杀朕才故意接近朕,哼,你以为你有这个能耐!” 轩辕璃夜冷哼一声,虽然全身已经没了内力,还是不肯死心继续冲穴道。 “我劝你最好别试图冲开穴道,到时候只怕穴道没有冲开,你直接就经脉逆行而亡,若是我猜的没错你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大脑充血。” 轩辕璃夜的声音冷,凤轻语比他还要冷。 因为她知道,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璃夜。而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果然,在听到凤轻语的话之后,轩辕璃夜感觉到一阵头昏,不敢再强行运功。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具完美的躯体,暂时还不想放弃。 “朕的龙影卫何在?” 轩辕璃夜虽不能运功,动动嘴还是可以的。 凤轻语眼神一暗,她怎么将龙影卫给忘记了。 偌大的殿中突然闪现一群黑衣人,一共二十人,皆持剑跪在轩辕璃夜的面前。“皇上!” “把这个女人给朕杀了!”他血红的魅眸几乎要滴出血来,看着凤轻语如同在看一具尸体,这个女人妄想取他的性命,没门! 龙一看了一眼凤轻语,有片刻的犹豫。 龙影卫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所以皇上的命令他不敢不遵从。“皇后娘娘,得罪了!” 二十人同时抽出佩剑,直指凤轻语。 凤轻语眼神霎时间变得冰冷如雪,她现在懒得跟这些人动手,意念微动,所有龙影卫手中的佩剑皆是飞离,他们的身子也动弹不得。 龙影卫的眼中皆是惊悚,看着凤轻语不由得心生恐惧。 凤轻语一个闪身来到众人之间,同时手中的银针飞出,二十人同时倒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 凤轻语当然不会杀了他们,银针上抹了药,他们都被迷晕了而已。 转身看着轩辕璃夜,下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一个手刀将他劈昏了。在轩辕璃夜倒在地上之前,凤轻语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费了些力气将轩辕璃夜搬到床上。 凤轻语坐在床上,将他身上的银针都拔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也就没有解开他的穴道。 现在他昏了过去,应该是逼出幻影蝶最好的时机。这样的时机凤轻语当然不会放过,她本来想等取得了他的信任之后再做这件事。 现在,她等不了了,也不想等了。 凤轻语将轩辕璃夜扶着靠在床边,伸手解开他紫银的衣袍,露出白皙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腹部,此刻她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的身材。 时间紧迫,她不知道自己的药对如今的妖孽能起多大的作用,所以她必须要快! 凤轻语双掌与轩辕璃夜的双掌相连,按照她之前练得内功心法,打入轩辕璃夜的体内,随着凤轻语打入他体内的功力越多,两人的周身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雾气。 浓浓的雾气将两人包围在其中,渐渐的,凤轻语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一滴滴的滴落在床上,她的后背也汗湿了,衣服黏在身上,虽然很难受却不足以扰乱凤轻语的心神。 直到将最后一股内力输入轩辕璃夜的心脉,凤轻语才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体内将她的内功尽数吸了去。 凤轻语这才睁开眼睛,明显的看到轩辕璃夜的心脏处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看来这就是幻影蝶了,不过还没有破茧成蝶罢了,不对,也不应算是幻影蝶,博渊老人说了,幻影蝶的体内还有一个易生蛊。 所以,它现在是蛊虫? 管它是什么,她今天非要将它取出来不可。 凤轻语将自身最后一丝内力输入轩辕璃夜的体内,突然,那蛊虫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地蠕动,像是要破皮而出的样子。 凤轻语冷哼一声,看来这蛊虫是要承受不住这股内力了。 她的身体现在也是极度的虚弱,没有丝毫的力气,全靠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若是这蛊虫还逼不出来,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最可怕的是,凤轻语感觉到她的丹田处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痛难忍,牙龈都要咬出血了,却还在坚持着。 凤轻语现在已经看到了幻影蝶越来越接近皮肤表面,是一个血色的虫子,十分的恶心,想要冲出皮肤却还死撑着不肯出来。 实在没有办法了! 凤轻语暗暗运起空空的丹田,她以为自己的内力都耗费完了,谁知还能提起一丝,再次将它打入轩辕璃夜的心脉。 噗! 丹田炸裂似的疼痛。 凤轻语没有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倒向床的内侧。脑海中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她撑起身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她以前那把匕首送了黎明蕊,这一把是在天幽族的时候特意命人打造的。 凤轻语的手都在颤抖,却还强忍着镇定心神,化开轩辕璃夜心脏处的皮肤,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伤到他。 那只蛊虫就在凤轻语划开的地方。 凤轻语却小心的避开它,不敢将它弄死,万一它体内的血液流进了璃夜的体内,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可是,就算凤轻语划开了皮肤,蛊虫也不肯出来。 反而有一种越往里面钻的趋势,凤轻语急了,她现在已经内力全失,已经没有能力再次将蛊虫逼出来了。 突然想到她的血…… 凤轻语毫不犹豫的一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顺着手掌流淌下来,染红了床单,她将手慢慢靠近蛊虫。 蛊虫像是闻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餐食,从里面爬了出来,往凤轻语的手腕爬行。 它的速度奇怪,眼见着就要从凤轻语的伤口钻进去,可是它的速度怎么敌得过凤轻语,一个白玉净瓶横在蛊虫的面前。 凤轻语手一抖,蛊虫就已经掉进了玉瓶中。 凤轻语来不及替轩辕璃夜和自己止血就已经昏了过去。 若是此刻谁走近这念语宫,估计会吓得直接昏死过去,一男一女同时晕倒在床上,男的神身上还一丝不挂,胸膛上淌着血。女的也是,浑身湿透了,手腕处留着血,嘴角处也是一道鲜红的血迹。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哦,对了,屋里还倒了一堆的黑衣人。 这场面简直堪比恐怖分子袭击了。 轩辕璃夜的穴道自动解开之后,就醒了过来,第一感觉就是心脏处钻心的疼,像是被人划了一刀。 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脑袋,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还有,他的心脏处真的被人一刀划开了,还在流血,怪不得他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抬手的动作都十分的困难。 “娘子?”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倒在一旁的凤轻语的身上。 脑袋里突然一疼,一段他不愿意接受的记忆冲进脑海,那些事……他真的做过?真的都是他做的? 不敢多想,轩辕璃夜坐起身,扶起倒在一旁的凤轻语。 还好,娘子没事,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能被他这样抱在怀里。 “来人,传太医!”轩辕璃夜几乎是用内力在狂吼,站在很远的侍卫都能够听见他的声音。 太医来了。 轩辕璃夜已经随意披了一件袍子,胸前还在流血,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情顾及这些,他只想确定娘子的安危。 太医替凤轻语诊脉之后,连连摇头,怎么会伤成这样。 “朕的皇后到底怎么回事?”轩辕璃夜的声音比之任何时候都要骇人,不过他此刻的眸子已经化为以往的棕色。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她,周身多出经脉受损,尤其是丹田处亏损的最为严重,而且失血过多,导致内力全失,昏迷不醒!” 太医每说一个字,轩辕璃夜的眉头蹙得就深一分。 “朕不是听你说皇后的伤势,而是医治之法!”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想通过体温给她温暖,她的身体太凉了,若不是那微弱的心跳,他几乎都要以为……不能,他不能失去她。 老太医被轩辕璃夜这么突然一吼,吓得心脏病差点犯了。 不是皇上他自个儿问的皇后娘娘怎么回事吗,他就如实回答了,怎么这会儿倒是他不对。这年头,当个太医难,当个不被皇上骂的太医更加的难。 若不是还有一家老小,他都要辞官归乡了。 唉……一大把年纪被皇上骂成这个熊样儿,心里实在不怎么好受。谁让人家是当皇上,他是当臣子的呢,就该如此! “皇上,这经脉受损,老臣可以开些药方子医治,可是这…。失血过多、内力全失老臣就没有办法,只能靠娘娘醒来之后慢慢调理,至少在两个月内,娘娘万万不可使用内力,不然暗受损的丹田可真的没救了!” 失血过多,他总不能将那些留掉的血再让它留回去。内力全失,他一个当太医的也是没有办法的。 轩辕璃夜皱着眉,似乎对于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 老太医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念语宫,回去煎药了,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好心的留下了一瓶上等的金疮药,他看到皇上的衣服上都是血,想必也是受伤了。 皇后娘娘也是,手腕处的伤口明显是被利器所划伤的。 轩辕璃夜的眼睛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凤轻语的脸,手指轻轻的抚摸她如月的细眉,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 最后,手指落在她的脖子上,那上面有一道清晰的红痕,很深,很明显。 他都记得,这是他掐的。 他怎么能对娘子下手,怎么能! 想到此,轩辕璃夜恨不得杀了自己,若是他没有猜错,娘子体内耗尽的内力还有她的伤都是为了救他。 轩辕璃夜的喉咙一阵血腥,又生生的咽下去了。 一直到深夜,轩辕璃夜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床上染血的床单已经换下来了,凤轻语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下了,地上倒着的一群黑衣人也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念语宫就剩下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两个人。 轩辕璃夜就躺在她的身边,手臂揽着他,突然,脑子中的突然闪现了什么,他的手覆在凤轻语的腹部。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 如今…。应该是出生了。 孩子呢,怎么没有看到。 轩辕璃夜的心因此又是紧了起来,侧过身子,“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上次差点就失去她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哪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不会放开娘的手,他要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执手百年。 如今,他却食言了。 伤害娘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若是一开始,他就不曾招惹她,不曾要了她的心,如今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局。会不会此刻她正在欧阳晨雾的身边安然自在…… 一想到此,他的心更是疼得如刀在剜。 到底是他自信了。 轩辕璃夜的手轻轻抚过凤轻语的鬓发,他的心里是想着让娘子快些醒来,一面却又不敢面对他曾经做过的事。 现在他最怕就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娘子。 还是就这么装聋作哑,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以前,他一直认为他爱的人就要绑在身边,现在,他觉得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哪怕他舍不得,哪怕他心痛…。 轩辕璃夜的薄唇落在凤轻语的颈间,一滴眼泪滚落,在寂静的夜晚悄无声息,却又像是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凤轻语躺在床上毫无知觉,更加不会知道轩辕璃夜心中所想。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下午。 如蝶翼一般的睫毛闪动了几下,一直守在旁边的轩辕璃夜当然看到了,忍不住充斥着胸腔的狂喜,他刚想俯身却又停住了。 转身离开了屋子。 凤轻语睁开了眼睛,旁边站着一个宫女,一身粉色的宫装,笑起来很甜。“姑娘,你醒了,奴婢去请太医。”说完着急跑了出去。 太医提着药箱就过来了。 替凤轻语把了脉,抚着胡须笑了。唉……这皇后娘娘终于是醒了,他这几天不知道受了皇上多少的冷眼,挨了多少骂,心都是累的。 “娘娘,老臣为你换个药方,好好调理身体定能恢复如常。”娘娘已经醒了,显然已经不能用之前的药方了。 老太医坐在拿起桌子上的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张方子,交给一旁的宫女。 凤轻语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回神,看了看身侧,她记得在昏迷之前,璃夜也昏了过去,他呢? “我昏迷了几天?” 一旁的宫女贴心的为凤轻语倒了一杯清水,“姑娘,您昏迷了三天。” 宫女喂凤轻语喝完水,不禁笑了笑。姑娘真是天大的福气,竟然在念语宫里养伤,还能睡在龙床之上。 宫里谁人不知,皇上的洁癖,那是半分也容忍不得别人触碰皇上的东西。如今这姑娘不仅能和皇上同塌而眠,还能得皇上亲自伺候。 她没来之前可是听说了,皇上对这位姑娘十分的在乎,事事亲为容不得别人插手。 “皇上呢?” 凤轻语的嗓子还有些干,可能是昏迷了几天的缘故。 她突然想到,幻影蝶已经逼了出来,璃夜也不知道恢复了没有? 宫女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奴婢方才还见到皇上就在这里,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了。” 方才还在这儿? 那么方才就不是她的错觉了,虽然是在昏迷之后,她也并非没有感觉,至少将要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 那种感觉,分明就是璃夜。 璃夜已经恢复了? “我要见皇上,你去将他叫来!” 凤轻语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手上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又躺了下去。 凤轻语的话显然让那宫女有些为难。 皇上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况且,她也不敢接近皇上。 一旁的太医收拾好了药箱,转身离开了念语宫。刚出了殿门就被龙一拦下了,太医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这又是怎么了。 “这位大哥,有事?” 一向严肃的龙一也不免眼抽了一下,这太医一大把年纪的管他叫大哥,亏他叫得出口,自己还怕折寿呢。 “是皇上要见你。”龙一冷冷得说道。 然后,老太医就被带到了朝阳宫。 轩辕璃夜一袭墨袍,正站在大殿中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龙一进来的时候他也回过神来。 “皇上?”龙一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轩辕了璃夜转过身,“她的身子怎么样了?” 她?谁啊?老太医蒙了,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就想起来皇上问的应该就是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她,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身体依旧很虚弱,要想调理到之前的状态,没有两个月恐怕是不行的。” 老太医还在心中暗自腹诽,皇上若是想知道娘娘的情况,怎么不自己去问,为何要问他。 轩辕璃夜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她的身体竟是伤成这样…… “没事了,你下去。” “臣告退。” 老太医一头雾水,他怎么觉得皇上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呢。说话的声音这么温和,太奇怪了,难道天上下红雨了?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确定没有下红雨。 太医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念语宫听到的话。“皇上,老臣多一句嘴,方才皇后娘娘要见你来着。” 说完也不等轩辕璃夜回复,飞也似的溜走了,丝毫不想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轩辕璃夜棕眸闪了一下,也离开了大殿,往念语宫的方向去。 有些事,总是要说的。 凤轻语真是服了这个叫香草的宫女,看她挺机灵了,胆子却这么小。让她去找轩辕璃夜,她就一副要去赴死的样子,若不是她行动不便,她就亲自去了。 “姑娘,真的不是女婢不肯帮忙,奴婢只是不敢靠近皇上。”香草站在床边不停的解释。 凤轻语摆摆手,算了,也不怪香草,谁让轩辕璃夜此前确是十分恐怖,无人敢接近。 轩辕璃夜走进屋子的时候,凤轻语正躺在床上皱着眉。 “奴婢参见皇上。”香草注意到轩辕璃夜,身子颤了一下,随即退开了站在不远处璃轩辕璃夜三尺之外的距离。 凤轻语侧头就看见了轩辕璃夜,首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眸,是她熟悉的棕色,难道……璃夜已经好了。 “夫君?” 轩辕璃夜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冷着眼看着凤轻语,“养好了伤,就尽快离开这里,这是朕的地方!” 声音冰冷的如坠冰窖,一下子将凤轻语的心冻成了冰块。 她撑着身子做起来,丹田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眉头紧紧的拧着,十分痛苦的样子。 轩辕璃夜心下一紧张就忘记了所有,脑海中只剩下她的伤势。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将茶杯放在凤轻语的唇边,手掌覆在她的后背,输入一股真气帮她稳住伤势。 “乖,快喝了。”他的声音已经不自觉的放柔和了许多。 凤轻语不肯张嘴,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脸,一动不动。他方才的语气分明就跟以前的他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没有恢复。 怎么可能。 看到她眼中探寻的神色,轩辕璃夜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紧张之下做了什么。他看到她吐血的一瞬间什么都忘了。 “你,过来。”轩辕璃夜指着站在远处的香草,“这位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若是她出事,朕拿你是问!” 说完,扔下茶杯就转身离开了。 他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能…… 语儿自从跟他在一起总是不停的受伤,不停的难过,与其这样,他宁愿放手,换取她一生安然。 凤轻语靠在床边,伸手摸去嘴边的血迹。 她还以为只要逼出了幻影蝶璃夜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来是她奢求了,他还是不记得她。 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幻影蝶已经不能伤害到他,这样就足够了。 香草不知道皇上与这姑娘之间的关系,不过,她看得出来皇上其实是关心这位姑娘的,方才皇上的脸上都是担心的神色,她不会看错的。 香草端起方才轩辕璃夜放在桌子上的茶杯,走到床边。 “姑娘,您喝一口水吧,太医说了,您的身子没好情绪不可起伏太大,否则药石也无用。”香草将茶杯放在凤轻语的手中,“而且,奴婢看着皇上方才可担心您了,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个样子呢?” “你说什么?”凤轻语突然回过神看着香草。 “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个样子?”香草不明白凤轻语为突然就抓着她的手,很紧张的样子。 凤轻语摇头,“不是,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上一句?”香草想了想,“奴婢看姑娘吐血的时候皇上好像特别的紧张。”不仅很紧张而且十分的担心。 就是这一句,凤轻语在心里思量着。 若璃夜真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那么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才对,他怎么会担心她。 “姑娘,您怎么了?” 香草看着凤轻语呆住的样子有些担心。 “我没事。”凤轻语喝了一口水。香草说的没错,方才她分明就感觉到有一股真气涌入体内,肯定是璃夜做的,可是他为何又一副不记得任何事的样子呢。 算了,不想了。 凤轻语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疼,摇摇头躺下了,她还是等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璃夜要是真的忘记了,那么她就想尽办法让他想起所有的事情,若是假装忘记,那么…… 凤轻语喝了药就睡下了,深夜时分,一道黑衣站在床边,邪魅的棕眸就这么紧紧的看着她,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轩辕璃夜尽量放轻脚步坐在凤轻语的床边,伸手抚着她两鬓的发丝,帮她把被角掖好。 若非是凤轻语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加上喝了药的缘故,此刻不可能还安然睡着。只怕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轩辕璃夜情动的眸子,也就能发现他白天的一切都是装的。 轩辕璃夜在床边就这么一坐就是整整一夜,直到天微亮的时候才离开去上早朝。 他走后不久,凤轻语就醒来了。 她有些热,所以掀开了被子,随即愣了一下。她记得昨天夜里很热,她明明将被子掀开了,怎么又盖上了? “姑娘,你醒了?” 香草走进了屋子,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苦着脸。 凤轻语看到她的异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天奴婢好好的在外面守夜,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然后醒来的时候脖子就很疼。” 香草当然不知道她是被龙一直接打昏了。 “那我的被子是你盖的吗?”凤轻语忍不住问道。 “被子?奴婢没有动。”香草依旧在揉着自己快要断掉的脖子。 凤轻语也没多想,可能是她夜里冷了自己盖上的自己给忘记了,毕竟也不是不可能的。 “扶我起来吧,我想吃早膳了。” 香草走过去将凤轻语扶起来替她穿好衣服,又吩咐了外面的宫女端来清淡的膳食,凤轻语吃罢后喝了药又躺下了。 这一躺几乎就是五六天,也就是她身体好才能下得了床,太医预测可是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 不过,唯一让她难过的就是其间轩辕璃夜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其实,凤轻语不知道的是每天夜里轩辕璃夜都会来念语宫,而且一待就是一个晚上,知道快天亮才离开,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难怪每日早朝的时候,大臣都觉得他们的皇上似乎是憔悴了许多。 不仅如此,轩辕璃夜每天也都从太医那里了解凤轻语的身体情况,知道她有所好转才放心离开。 只是这些,凤轻语都毫不知情。 凤轻语坐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几天下来,她的腿都快不会走路了,腰酸背疼的,浑身不舒服,谁说养病要一直躺在床上,她觉得没病也能躺出病来了。 “姑娘,可以吃早膳了。” 门外的宫女已经端进来一些精致的吃食,凤轻语一连吃了几天清淡的食物,胃里正难受着,还好早膳就有她喜欢吃的肉。 坐在椅子上,凤轻语胃口大开,几乎是风卷残云。 还没吃完,老太医就提着箱子就过来了,“娘娘,您正在用膳,要不,老陈待会儿再过来?”太医已经来的够晚了,没想到此刻凤轻语还没用膳了。 “不用了,你等在这里吧,我一会儿就吃好了。” “是。” 老太医就在一旁站着等候,香草就替太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香草一直不明白为何太医称呼姑娘为娘娘?难道姑娘真的是皇后娘娘?她再偏过头看着凤轻语,总觉得十分的熟悉。 哦,她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宫外到处张贴的通缉令上不就是姑娘吗? 她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姑娘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那么皇上为何会通缉娘娘? 算了,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做丫鬟该操心的事情,她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足够了。 “走,出去走走。”凤轻语终于吃饱喝足放下碗筷。 “娘娘,老臣还未替你把脉呢。”老太医急了,站起身走到凤轻语的面前,他待会儿还要去给皇上汇报,没把脉怎么成。 “不用了,我自己也会医术,不用张太医每天都过来了。”她的身体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就是内力耗竭,丹田受损,她自己能够调养的好。 再说了,张太医一大把年纪,总让他拖着一把老骨头往念语宫跑她也过意不去。 “娘娘,老臣是不是医术不精,未能让娘娘满意,老臣有罪啊。” 张太医冲到凤轻语的面前,险些给她跪下了。娘娘还是不要为难他,毕竟他一大把年纪混口饭吃真的是很不容易。 这年头,当太医简直堪比杀手,那也是刀口上舔血呐。 “张太医这是何意?我没说你医术不精,况且前些日子我昏迷不醒全靠太医救治,我只是觉得身体大好了,所以不需要再诊脉了。” “可是老臣没法儿向皇上交代啊。”张太医都快哭了。 凤轻语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向皇上交代,这是什么意思?” 张太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闭了嘴,他怎么忘了,皇上吩咐过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后娘娘,完蛋了,方才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要是皇上知道了,那他的小命儿不就…… 张太医越想越害怕,跪在凤轻语的面前。 “老臣什么也没说,是娘娘听错了,对,就是娘娘听错了。”张太医正试图给凤轻语洗脑,让她认为是产生错觉才会听到那些话。 凤轻语呲笑一声,听错了,她自认为她的听力很好,而且她也没糊涂到分不清现实与幻听。 “是吗?是我听错了?可是我分明就是听到了张太医方才说你没法儿向皇上交代,要不然,我亲自去向皇上交代交代。” 凤轻语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威胁之意,敢糊弄她?没门。 张太医心慌了,完了,他洗脑失败了。 没想到他日夜小心翼翼,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儿,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行了,你也别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可以考虑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要不然,你是知道了……” 后面的话凤轻语故意不说,让张太医自己领会。 张太医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儿才是最要紧的。“若是老臣说出实情,娘娘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还是要提前问清楚的,要不然被娘娘坑了他就真的没地儿哭了。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本宫的话?”凤轻语的一句“本宫”足以表明了她的身份和权威。 皇后娘娘是谁?一国之母,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璃爷你死定了 看着张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样子,凤轻语不禁抚额长叹,“张太医还是起身回话吧。”他一大把年纪总不能让人家一直跪在地上答话。 “是,是……”张太医站起身子。 “皇上吩咐了老臣,每天都要给娘娘诊脉,而且结果都要去禀报皇上。但是……皇上他下了命令,不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包括,娘娘。” 张太医将事情的经过说与凤轻语听,他就搞不懂了,皇上若是担心娘娘的身体直接过来不就得了,还让他每次来回的折腾。 他这几天,腿都快走断了。 “你说你每天都要去向皇上禀报我的身体情况?”这就更奇怪了,璃夜不是不记得了吗,那她的身体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 “正是,老臣可是违抗了皇上的命令,所以,娘娘,你可一定要不能说是老臣说的。”张太医不放心的又提醒了凤轻语一遍,他能不担心吗,性命可都握在娘娘的手里。 “张太医每日都去哪儿向皇上汇报?” “朝阳宫。”说完,张太医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 朝阳宫,她记住了。 “张太医这会儿是不是要去给皇上汇报了?”凤轻语轻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若是叶秋和小蝶在此,定知道她们家的小姐又要坑人了。 张太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般这个时候他确实要去朝阳宫向皇上汇报情况。“正是。”他点点头答道。 这样啊,凤轻语嘴角的笑意加深。“你去吧。” “可是,老臣还未给娘娘您诊脉。”没有诊脉,他拿什么跟皇上汇报,还汇报给毛线啊,娘娘岂不是要让他去送死。 娘娘,您不是答应了老臣要保住老臣的命吗。 张太医的心里简直崩溃了,他已经决定了,等这事儿完了他就去辞官,做个太医真是太难了。皇后娘娘,他得罪不得,皇上,他更是得罪不起。 “不用诊脉了,你去告诉皇上,本宫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凤轻语也不打算出门了,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的磨指甲。 这几天没剪指甲,长得也太长了,碍事。 “娘娘,这…。”这怎么行,难道他除了违抗皇命之外还要再加上一个欺君之罪,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怎么了,张太医是不拿本宫的懿旨当回事?”凤轻语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笑道,“既然张太医不愿意,那本宫还是亲自去走一趟,亲自去朝阳宫,亲自跟皇上说说得了。” “老臣,这就去,这就去……” 张太医挺直了腰板儿走出了念语宫,他今天出门怎么就没有看黄历,怎么就没有。早知道他就装病待在家里拒不出门,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茬了。 太难受了! “娘娘,奴婢瞧着张太医的背影好像挺悲伤的。”既然姑娘真的是皇后娘娘,那么她就能总是“姑娘姑娘”的叫了。 这几天,也亏得娘娘没跟她计较,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担得住以下犯上的罪名。 “嗯,他是挺悲伤的。”凤轻语没有否认,她方才确实在用权利威胁张太医,也怪不得他了。 张太医一把辛酸一把泪的走到了朝阳宫,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他心里更是像在打鼓,要不然,现在他直接装死得了。这样一来,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 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他方才怎么就没有想到。 “张太医,你来了,皇上在里面等着你。”正在张太医准备装死的时候,龙一冲了出来,他正要去找张太医,一般这个时候张太医已经来汇报了,今天竟然迟迟未到,所以,皇上就吩咐他出来瞧瞧。 张太医两眼一翻,这次是真的差点背过气去。 连老天爷都跟他作对,他还能说些什么。 “老臣,这就进去。” 推开了通向死亡的大门,张太医怀揣着无比绝望的心情走了进去。大殿的光线有些昏暗,他想象中的地狱就是这个样子。 “老臣参见皇上,回皇上,皇后娘娘她……”娘娘让他说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皇上又不是傻子,一听就能听出他说的是假话,前几日他汇报的就是娘娘的身体在好转,今日怎么可能会病入膏肓。 “她怎么了?” 轩辕璃夜本来在写东西,握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 张太医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不管了,“皇后娘娘她药石无医,已经……并入膏肓了。”说完,是死一般的沉寂。 啪! 毛笔断裂的声音。 轩辕璃夜风也似的消失在朝阳宫,整个大殿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张太医,还有龙一。 龙一忍不住一阵摇头,终于见识到皇上的功力了,太恐怖,太震撼,太过非人类。不对,这好像是骂人的。 轩辕璃夜几乎是呼吸间就到了念语宫,凤轻语早就料到轩辕璃夜会过来,因为她不过是想证明心中的猜想。 她脱了穿好的衣服躺在床上,脸上一层厚厚的粉遮住了红润的脸蛋,看起来特别的苍白下人。 站在一旁的香草几乎快要憋不住笑了,娘娘这是做什么?装病吗。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大罪,是要杀头的。娘娘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门哐当一声响,把屋子里的香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皇上,忙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轩辕璃夜此刻哪儿还顾得了这些,心里担心的要命,那种几近要将心撕裂的疼。 坐在床边,轩辕璃夜扶着凤轻语的脸,昨天夜晚他来看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医!太医!” 轩辕璃夜朝着门外吼道,他忘了,此刻的张太医还在朝阳宫。 “皇上不是不认识我吗,怎么担心做什么?”凤轻语睁开眼睛,看着轩辕璃夜的眼睛,他的眼中分明就是担心,还有爱…。 若是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如何能信。 可是,既然他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为何要这么骗她?想到这里,凤轻语不由得心冷,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他吗? 看着凤轻语唇边讽刺的笑,轩辕璃夜愣了数秒,才知道他是被骗了。 方才他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来得及仔细思考。 几天前语儿就醒了,就算没有张太医,她的医术也不会让自己出事,他方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反而受了骗。 他的语儿是谁,整个一精明的小狐狸,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轩辕璃夜站起身,面色一冷,“朕是担心你没错,不过是想你什么好了就尽快离开这里,这里是朕的寝宫!” 凤轻语看着他的样子,还在装,还在装是吧。 “这念语宫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地方,若是我没记错,皇上已经将这座宫殿赏赐给我了。”凤轻语坐起身,直视他,盛气凌人,比轩辕璃夜还要厉害几分。 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香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娘娘威武。 这话娘娘也能说出来,她实在是佩服至极。 “朕什么时候将这座宫殿赏赐给你了?”虽然之前念语宫是赏赐给语儿了没错,但是现在他不能承认。 凤轻语冷哼一声,“皇上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就知道这座宫殿没有赏赐给我。” 比无情是吧,没人能比得过她凤轻语。 轩辕璃夜!你死定了!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自然包括这里!”轩辕璃夜冷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说理这方面,他自认敌不过语儿,若是再说下去,估计只会露馅儿,到时就麻烦了。 轩辕璃夜不知的是,凤轻语从他踏进这个屋子的第一眼就一定猜到了他是装的,只不过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原因。 “皇上这话说的真是对,既然这样,等我病养好了自然会离开,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凤轻语笑得两腿一蹬躺在床上。 既然他想玩儿,她就奉陪到底。 不过,轩辕璃夜,欺骗她的后果有多严重,她想他日后就会知道了。 轩辕璃夜却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心里反而有种莫名的失落,仿佛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说离开竟然说的这么潇洒。 “这样就最好。”轩辕璃夜甩袖转身离开。 一直跪在地上的香草才颤抖着站起身子,“娘娘,你说皇上会不会生气,到时候,杀无赦!”说完她还惊悚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凤轻语无奈的摇头,这孩子,能不能脑洞别这么大,能不能有一些正常的思想。 她都快无语了。 “放心,你就等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给本宫下跪吧。”说实话,就算轩辕璃夜下跪她也一定不会原谅。 香草显然不相信,皇上是谁,天下人臣服的对象,怎么会向别人下跪。 “那笔墨纸砚。” “娘娘,您要写遗书吗?”香草十分担心的问道。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也写遗书。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呸呸呸,瞎说什么,写遗书这种掉档次的事是本宫应该做的事情吗?”她是在拿杀手锏出来教训轩辕璃夜。 让他知道,宁可得罪阎王爷莫得罪她凤轻语。 轩辕璃夜回到朝阳宫之后,一肚子的气,“张太医呢?” 真是好本事,竟然联合语儿连他这个皇上都欺骗,他看张太医是活腻了。 龙一愣了一下,想到张太医的原话,“张太医,他说……他家祖坟冒烟了,他回去瞧瞧,可能一年半载回不来了。”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轩辕璃夜的脸彻底黑了,他看不是祖坟冒烟了,而是张太医离进祖坟不远了。 接下来的一天,凤轻语果真很悠闲的修养身体,好吃好睡,啥也不担心,过得那叫一个舒服自在。 特别是在想到如何惩罚某人之后。 凤轻语今日穿了一件绯红的衣裙,梳妆打扮过后就带着香草逛御花园了,说实话,宫里的建筑变了许多,她都快找不到路了。 不过,一处念语宫的大门倒是遇见了一个小太监。 叫什么来着? “你是叫小壳子是吧?”凤轻语叫住了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她记得上次就是他帮她带路的。 “回皇后娘娘话,奴才正是小壳子。上次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小壳子叩谢娘娘。”小壳子是打听了宫里的一些老人儿,方知凤轻语竟然是皇后娘娘。 一想到这个,他都觉得羞愧,上次他还以为是哪家大臣的女儿要勾引皇上,他还劝人家莫想些不切实际的事,谁知人家竟然是正宫娘娘,以皇上宠爱娘娘的程度哪儿还用得着勾引。 “不必感谢,上次你也是替本宫带路才受难,本宫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凤轻语语气亲和,小壳子瞬间感动不已。 他们这些进宫做奴才的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然也会在乎他这条贱命。 “你是在哪儿做活?”凤轻语问道,她看这小壳子倒是挺机灵了。 “回娘娘,奴才就在前面的宫殿里做些打扫的杂活儿。”小壳子低头回道。 凤轻语看到他手上拿着扫帚,应该就是做些打扫之类的,“你可愿跟着本宫在念语宫里做事?” 她身边正好缺一个机灵的,会跑腿的人。 小壳子懵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在他的头上,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忙扔下了扫帚跪在凤轻语的面前,“奴才愿意,多谢娘娘。” 在念语宫里做活自然要比打扫舒服得多,是多少人也求之不得好差事。 “你换身衣服就直接去念语宫吧。”凤轻语还要到御花园散散步呢。 小壳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太监服,因扫地沾了不少的灰尘,确实有些脏,是该换一身衣服了。 “奴才遵命。” 小壳子别提多高兴了,起身就往念语宫的方向走。 香草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娘娘,皇上允许念语宫有其他的奴才,奴婢当初还是因为要照顾娘娘才被批准进入的。” 娘娘这样做会不会惹得皇上不快。 “念语宫是本宫的,本宫想想谁进来就让进来,哪里轮得到他来管?” 好吧,香草早该知道娘娘的个性,那就是和皇上反着来。 不过,皇上似乎对娘娘格外的宽容。 到了御花园,凤轻语才知道什么叫做皇家式奢侈,这也太奢侈了。足足比之前扩大了三倍也不止,而且花的品种比之以前更多。 “娘娘,奴婢还是第一次来御花园呢,听说很久之前就修好了,真的很漂亮,那边还有不少草药,与这边是分开的。” 香草笑着跟凤轻语提到。 凤轻语的视线随着香草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种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不过这些药材刚上去应该是刚种上不久的,周围的泥土都是新的。 “那边的草药是御花园修建好之后就种上去的吗?”说着凤轻语已经抬步往那边走了过去。 “不是,奴婢听说草药是前几日才刚种上的,不过这些花是很久之前种的。” 凤轻语已经走到了一片草药地前,若是她没看错,这些都是治疗失血过多用的草药,其中有几味还是治疗内伤用的。 嗬,又是补血又是内伤的,轩辕璃夜确定他失忆了? 凤轻语转身准备离开,香草不解,“娘娘,您这就走了,不是还不容易出来一趟吗?”那边的花草都还没看完呢。 “不急,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凤轻语停下脚步问香草,“你可知道朝阳宫在哪儿?” “朝阳宫,奴婢知道,不过娘娘去那里做什么?”不是要逛御花园吗,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朝阳宫。 不会是?难怪,朝阳宫是皇上召集大臣的地方。 香草走在前面为凤轻语带路,朝阳宫离御花园不算远,穿过两个回廊就能看到。 轩辕璃夜确实在朝阳宫里没错,这几日他夜晚守在凤轻语的床边白天就在朝阳宫里处理事务,有时也会歇在这里。 不过,昨夜他却是没去,现在凤轻语的身体大好了,以她的警惕性即使没有内力难免会发现轩辕璃夜。 凤轻语来的时候,一直在暗处守卫的龙一早就看到了。 龙一悄无声息的落在大殿中,看着正在龙案上批阅奏折的轩辕璃夜,“皇上,属下看到皇后娘娘正在往这边,估计一会儿就来了。” 轩辕璃夜顿住,还没来得及欣喜,眼眸就转为低沉。 语儿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来此?他知道以语儿的聪明才智,装失忆根本就不能骗她太久,只能让她尽快离开这里。 轩辕璃夜的视线落在远处打扫的宫女身上。 “你,过来。” 凤轻语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刺激眼球的一幕,一旁的香草已经吓得转过身去不敢多看。 轩辕璃夜正压在一名宫女的身上,靠得极尽,那名宫女的脸因为有龙案挡着看不真切,却也能看出那小脸儿是含羞带怯的。 其实若是走近了看,就会发现,轩辕璃夜的根本连挨都没有那名宫女的衣服。以他的洁癖怎么可能忍受其他女人的触碰,光是像这样靠近他都难以忍受,眉头微蹙着,身体僵硬。 不过用长长得桌子挡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事实,从凤轻语的视线看过去,二人就是十分亲密。 轩辕璃夜看到凤轻语进来,抬眸,似乎带着怒气,“谁准许你进来的?” 反观凤轻语,根本就是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吃醋伤心难忍之类的表情,还有,怎么她的唇角还带着微笑。 她不回答轩辕璃夜的问题,反倒好整以暇地靠在大殿的门边,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唇边的微笑放大,“皇上,继续啊,我也好学习学习,将来用在别的男人身上。” 要论到说绝情话,谁能比得过凤轻语。 该死!她竟然敢这么说!别的男人,亏她敢想! 轩辕璃夜正待要发怒,突然想到语儿根本就是在炸他,他不能自乱阵脚。 “对了,我提醒皇上,做戏就要做全套,最起码也要将衣服脱干净了,还有,皇上的表情还是不要这么视死如归的好,最最重要的一点,皇上难道不该在胸膛或是脖子上制造一些吻痕,抓痕之类的吗?毕竟这种事情皇上也不是没有做过,我想皇上总该不会是没有经验。香草,我们走!” 说完也不看轩辕璃夜的表情,凤轻语直接转身离开了朝阳宫。 一直隐藏在房梁上的龙一,惊得差点掉下来。 皇后娘娘,真是让他又一次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再看向皇上的脸,简直跟锅底有的一拼,不对,是比锅底还要黑。 也对,皇上精心设计没想到被皇后娘娘一眼就看穿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轩辕璃夜坐起身子,也离开了大殿,现在他要去洗澡。 凤轻语出了朝阳宫还不忘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轩辕璃夜,很好。为了赶走她,甚至连这种戏都做得出来。 他难道就不怕她心痛吗。 这是,一只黑色的雄鹰落在凤轻语的肩膀上,雄鹰低头亲昵的在凤轻语的肩上蹭着。这体重,让凤轻语的肩膀直接歪向一旁。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长得这么大了,还这么重,看来是不能再叫你小黑豆儿了。” 凤轻语将黑豆爪子上绑的纸条拿出来,上面写了三个字:冠琼楼。 “娘娘,你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回念语宫的……路啊。”香草见凤轻语的脚步忍不住加快,跟在她的身后。 “你先回念语宫。” 凤轻语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若不是她现在毫无内力,直接就用轻功了。轩辕璃夜不是想让她走吗,如他所愿,他最好不要求她回来。 香草愣在原地,娘娘走的方向,分明通往宫门的道路。 难道是娘娘看到方才那一幕,刺激太大,所以一气之下要离开皇宫,这可怎么办? 凤轻语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可没有上次那么顺利,自从她上次擅自离宫,轩辕璃夜就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放她出宫。 这几天轩辕璃夜忙得忘记了撤销禁令了。 “皇后娘娘,还请回去!”两边的侍卫伸出长矛拦住凤轻语的去路。 凤轻语的眼神骤然变冷,声音更是冰冷的吓人,“让开,否则休怪我不要客气。” 这些侍卫都是要命的人,轩辕璃夜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违抗,哪怕凤轻语如此威胁,他们仍旧拦着。 很好,她的内力是没有了,不过异能还在。 催动意念,将所有的侍卫都掀翻在地,他们一个个疼得在地上打滚。趁此机会,凤轻语走出了宫门,不带回头的。 轩辕璃夜沐浴完出来之后龙一就站在一旁,“皇上,方才守门侍卫来报,娘娘将他们打伤之后出宫了。” 轩辕璃夜呼吸猛地一滞,语儿真的离开了。 “她有没有受伤?”不是内力全失吗,她怎么打伤那些侍卫的。 “属下不知,不过听方才的侍卫来报,娘娘,应该是没事。”龙一实在不懂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逼得娘娘离开,在他看来,皇上应该是很在乎娘娘的才对。 那就好,语儿没事就好。 估计她是用异术脱身的…… 可是,他心里为何这般的疼,明明是希望她离开的,现在这般又是为何? 轩辕璃夜跌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几乎抽干了,只觉得浑身疲惫。索性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龙一见皇上这样也不敢打扰,转身离开了。 凤轻语出了宫门就直接往冠琼楼去了,她知道应该是明月来了,那么子琰应该也来了。这么多天未见,她还真的有些想子琰了。 刚走进冠琼楼,掌柜就过来了,她认识凤轻语,“凤姑娘,主子在二楼左边最后一间,您自行过去。” “好。” 凤轻语提步上了二楼,推开门,黎明月正抱着子琰,叶秋、小蝶、木雨他们都在,就连黎明蕊也过来了。 “子琰。” 本来黎明月抱着子琰站在窗边,子琰的眼睛朝着外面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立刻转过头,果然是他娘亲。 子琰高兴坏了,立马就伸手要凤轻语抱,他可是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娘亲了。 凤轻语伸手从黎明月的怀里接过子琰,黎明月的眼眸漠然一沉,“轻语,你的身体?”他离得这么近怎么丝毫未察觉轻语的内力。 凤轻语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我没事。” 子琰小朋友一到了娘亲的怀里,就立刻往她怀里钻,头更是埋在她的肩窝处,乖乖的蹭着,蹭得凤轻语的心都软了。 “子琰果然还是跟姐姐亲,我们平时抱着他都是一脸嫌弃,也就是大哥每天抱,子琰跟他熟悉些,也就没冷着脸。” 黎明蕊吃醋得拍着子琰的后背。 子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冷冷的,随后又将脸埋在凤轻语的肩窝儿。 “姐姐,你看他?刚刚又嫌弃我。” 凤轻语笑道,“他这几日可有听话。” 子琰小朋友猛地抬头,看着自家娘亲,哼唧了一声,他可是很听话的,一直乖乖的,没有吵也没有闹。 “还说呢,起初子琰没见到姐姐就不肯好好吃饭,非得不停得哄啊哄的才肯吃。夜晚睡觉也是,一挨到床就睁眼睛,没办法,叶秋他们几个就轮着抱着子牙睡。” 黎明蕊简直吐槽吐个没完,完全没有注意到子琰小朋友“恶狠狠”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子琰小朋友记住她了,竟然在娘亲面前说他的坏话。 其实这些不用黎明蕊说,凤轻语也能想得到,毕竟子琰自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她,夜晚睡觉的时候也是一直睡在她的身边,她突然离开了,子琰还这么小不习惯也是应该的。 “轻语,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黎明月突然问道。 他实在有些担心轻语的身体,好端端的怎么会内力全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凤轻语抱着子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算顺利。”她不想提其中细节,也懒得提。 就算她不说,黎明月也能看得出她的疲惫和无奈。 “那爷他……”奔雷忍不住问道。既然事情进展顺利,爷应该是恢复正常了才对。 “他死了!”凤轻语冷声说道。 她现在严重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一听就来气。 知道凤轻语说的是气话,木雨几人还是有些担心,爷他不会是出了别的状况吧。 凤轻语看着他们几个一脸担心的神色,他们作为轩辕璃夜的属下应该十分担心他的情况,凤轻语也就直接说了,“轩辕璃夜体内的幻影蝶是去除了,不过他失忆了。” 虽然她以及知道他是装的。 “什么?失忆!”木雨惊呼一声,“那爷现在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了?” “是,你没听错。”凤轻语瞪着他,就他聪明。 奔雷胳膊肘捣了一下木雨,爷连娘娘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要记得他。 木雨接收到奔雷的信号,一下子懂了,“那个,娘娘,你别担心,我相信以爷的心智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的。” 屋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离开了。 就连黎明蕊和也离开了,屋子里就剩凤轻语和黎明月,不过,子琰小朋友刚刚见到娘亲,死活不肯离开她,凤轻语就一直抱着他。 “轩辕璃夜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黎明月看着凤轻语,问道。 凤轻语轻挑眉,“明月为何这么问?” “你的语气。”若是轩辕璃夜真的失忆了,轻语该不会是这个表情才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 凤轻语笑了,知她者莫若明月也,从她的语气中就能听出端倪。 “确实,他没有真的失忆,不过是装的,为的就是逼我出宫,我现在就如他所愿了。”现在四周没人,黎明月又是可信之人,所以她就直接说了。 凤轻语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并如此。 子琰小朋友似乎察觉到自家娘亲的心情不好,伸出小爪子抓着她的脸,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凤轻语低头在子琰脸上亲了一口,他立刻就呵呵笑,方才娘亲就没亲他。 “装失忆?” “是,虽然他说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从一些事中我还是能察觉到他是装的。”凤轻语淡淡的说道。 轩辕璃夜的心思她现在根本就猜不透。 黎明月的眸子沉了一下,“我想我或许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原因?什么?” “轩辕璃夜确实是恢复了,他想起了之前对你做的事,也想起了你曾经受到的伤害,他觉得你之所以受伤都是因为他,现在也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轻语之所以会失去所有的内力,应该也是为了救他。他为了让轻语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只能选择,放手。”黎明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轩辕璃夜了解你的性子,若是他直接跟你说让你离开的话,你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他才假装失忆,好让你知难而退。换句话说,为了保护你,他选择了,放手。” 这些话,他出自私心完全可不跟凤轻语严明,可是,他不忍看她表面无事,内力悲伤的样子。 听完黎明月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对于轩辕璃夜的做法,她却是仍旧不认同。 其实,黎明月在心底也是佩服轩辕璃夜,轩辕璃夜他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有几分霸道与决然,以他对轻语的感情,做出放手这样的事,他心底还是震撼的。 换做是他,若是得了轻语全部的心,哪怕是死都不会放手。 他当初之所以选择放手,就是看到了轻语的决心。说到底,轩辕璃夜还是太过自私,完全没有考虑到轻语的感受。 “那轻语打算如何?” 他知道她是不会放弃的。 凤轻语低头逗着怀里的子琰,她的心确实轻松了许多,不过仍旧十分生气,所以她现在打算什么都不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倒要看看轩辕璃夜能否沉得住气。 “轻语难道就不想报复吗?” “报复?” “嗯。”黎明月看着子琰,笑道。 对于黎明月的眼神,凤轻语似乎看懂了,既然轩辕璃夜不仁,她就不义,是这么理解的没错吧。 “明月,我发现你太腹黑了。” 一贯气质清华的黎明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腹黑,是何意?”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就是说表面温和,内心……有谋略的人。”凤轻语换了一种委婉的说话,本来她也不觉得腹黑是个褒义词。 黎明月笑了,他总觉得轻语的这句话才是玩笑之语。 正在皇宫里的轩辕璃夜,浑身充斥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冰冷的吓人。 “皇上,属下查到了,娘娘现今在冠琼楼住下了,不过二楼的最后一间雅间,别人似乎不能进去,属下怕让人察觉就没进去仔细看。” 龙一落在轩辕璃夜汇报。 皇上明明让娘娘离开了,现在又这么放不下,何必呢。 “朕知道了。” 冠琼楼,冠琼楼,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冠琼楼是什么地方?” “回皇上,冠琼楼是帝都最大的酒楼,是天下第一庄的名下的产业。”这些龙一自然清楚,不过还有一点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又似乎跟皇上交代他的事情无关,也就闭了嘴。 轩辕璃夜这才想起来,冠琼楼确实是天下第一庄名下的产业,以语儿和黎明月的交情,住在那里也无可厚非。 “你下去吧。” “是。” 龙一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还有……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黎明月似乎近日在巡视名下产业,此刻应该也住在冠琼楼。” 他也不知道为何说这些,总觉得该跟皇上禀报一下。 轩辕璃夜瞬间坐不住了,“你亲眼所见?” “是,属下看着黎明月从皇后娘娘的雅间里出来,似乎很开心。”龙一如实说道。 轩辕璃夜这下真的急了,黎明月对语儿什么心思他自然是无比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语儿只身一人,他肯定会趁虚而入。 “皇上,我们要去冠琼楼瞧瞧吗?”龙一提议道。 “朕为何要去!”轩辕璃夜冷眼看着他,浑身冷气不停得往外放,龙一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皇上为何突然之间发怒了,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 龙一十分不解,“不过,属下还听说一件事,说是冠琼楼过几日就要换主子了,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说完也不等轩辕璃夜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他觉得还是远离皇上比较安全。 冠琼楼要换主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黎明月要将冠琼楼放在语儿名下,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之前,黎明月都将天下第一庄的信物都送了娘子。 可是,黎明月为何要这么做?想要借此打动娘子?不可能,这些身外之物娘子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娘子不会接受黎明月的,轩辕璃夜在心中安慰自己,娘子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他,所以她不是不会爱上黎明月的。 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不知道是听谁说过,女人最是容易心软的,心里的感动之情久而久之也会变成爱情也说不定。 黎明月为娘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又陪在她的身边,何况他才伤了娘子的心,说不定娘子一个心软就会…。 不行,他后悔了。 后悔放手,后悔装失忆。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到娘子的身边,搂着她睡觉,跟她说悄悄话。他真的很想拍死自己,为何要想出装失忆这么一出,现在就连找借口都不知道怎么找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轩辕璃夜却怎么也睡不着,若是没有之前的那出,他现在肯定抱着娘子。 现在呢,独守空房,黯然神伤。 这又怨得了谁? 一直挨到天亮,轩辕璃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出了宫。 轩辕璃夜还未走到冠琼楼就听说了一件事:今日是冠琼楼的新主子接任仪式,全天的酒水、菜肴都是免费的。 帝都的百姓都往冠琼楼那边去了。 笑话,那些百姓又不傻,冠琼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帝都第一大酒楼,他们平时哪有这个福气在里面吃饭。 现在不仅能够在里面吃饭,而且还是免费的,这样的好事谁都不想错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当初何必作呢 “不愧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果然出手阔绰,全城的百姓免费吃喝一天,这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也就是天下第一富的黎庄主能出的起这个价。” 龙一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小声地说着,光是看这往冠琼楼涌去的人群就能得知。 别以为他说话小声,轩辕璃夜就没有听见。 “要不,朕也让你去免费吃吃!”轩辕璃夜冷冷的开口。任谁也能听得出他的语气不善,龙一低头不再说话,生怕自己哪儿说错了得罪了皇上。 其实吧,免费去吃吃也不错。 当然了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轩辕璃夜一袭墨袍,墨发用银冠束起,双手背负在身后,气派十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那些女子更是差点没昏过去,她们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 “明月,此事你为何没有提前与我商量?”凤轻语蹙眉,显然觉得黎明月此举有些不妥。怎么能将冠琼楼…。 黎明月抱着子琰,笑道,“我跟子琰说了就行了,而且他也答应了。” 今日子琰小朋友穿得格外隆重,水蓝色的小袍子套在身上,软袍上绣着各种的“福”字暗纹,本就粉雕玉琢似的,现在倒显得更加的水嫩。 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哪家的小闺女。 凤轻语无语的笑了,子琰这么小能懂什么,明月也太惯着他了。 “再说了,我这个舅舅送小外甥礼物当然说的过去,子琰,你说呢?”他没问凤轻语而是问怀里的子琰。 子琰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听到黎明月叫他的名字就哼唧了一声,低头继续玩着黎明月垂在胸前的墨发,扯得不亦乐乎。 “可是……”将冠琼楼直接挂在子琰的名下,这也太贵重了。不仅如此,天下第一庄名下不少的产业都归在了子琰的名下,这就更让她受不起这份情了。 黎明月反倒觉得没什么,径直出了雅间往大厅里去。 “现在子琰还小,不必理会这些事,那些个产业也有人打理,等他大些了再交与他不迟,况且我可不想等子琰长大了说起我这个舅舅来,脑海中只冒出两个字:小气!” 他都这么说了,凤轻语还能说什么。 “不过今日为何在冠琼楼交代此事。”就算是要送子琰礼物也不必弄得这样轰动,这样的人尽皆知吧。 黎明月淡笑不语,若是他没猜错,宫里那人听说了这个消息还能不能坐得住。 他放出消息,只说将冠琼楼送人,并未提及送谁。轩辕璃夜下意识里肯定以为他是送给轻语的,他就不信轩辕璃夜还能沉得住气。 凤轻语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黎明蕊也来了,还有叶秋、木雨他们。 不过,黎明蕊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的眼睛紧紧的瞪着躲在木雨身后的寒灵,十足的怒气冲冲,凤轻语摇摇头,也不知寒灵哪儿又惹到她了。 “今天,是我冠琼楼交接之日,从今天起,冠琼楼就由我的小外甥子琰掌管,今日冠琼楼所有的酒水全部免费,还请诸位吃好喝好。” 黎明月站在大厅中央宣布,众人一阵呼声,不过,他们左看右看,也没看到黎明月的小外甥是谁? 只到注意到黎明月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孩子,难道说这个小孩子就是黎庄主的小外甥。 不过,这孩子只怕还不足岁吧,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 黎庄主也太会开玩笑了。 这些也都只是他们的心里话而已,不管怎样他们是得了好处的,哪儿还会管这座酒楼的人是谁? 黎明月转身正准备抱着子琰上楼,大厅实在是太吵了一些。 在他转身的刹那,就看到了一个墨色的身影,轩辕璃夜!他果然还是来了,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 黎明月索性顿住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坐在大厅的百姓有的是见过轩辕璃夜的面容的。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整个大厅的人都跪在地上,那些不明原因的也都跟着跪在地上。 他们这才清楚眼前的人是皇上。 不过,像皇上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是冲着冠琼楼的免费酒水来的,他们显然不相信。 皇上是谁,宫里的御厨恐怕做的菜比这里还要好。 “平身。” 轩辕璃夜所到之地,百姓自动退避三分。 他们甚至有些要想逃离的心思,谁都知道皇上的暴戾,但凡有半分不如意都会杀人泄愤,所以他们在考虑吃饭重要还是小命儿重要。 “哎呀,刘兄,我突然想起家中的衣服还未收,我回去收衣服。”这位仁兄,现在大白天的又没下雨,回家受什么衣服。 “李兄,真是不凑巧,我小姨妈要生孩子,我过去看看。”这位仁兄,你小姨妈生孩子跟你又什么关系,难道…… “王兄,那个,什么,我家还炖着汤呢,我得回去看看火。”这位仁兄,你家都炖着汤了你还出来吃饭,难道家里炖的汤是喂狗的吗。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空了,只剩下凤轻语,黎明月,轩辕璃夜,还有一干围观群众,包括黎明蕊,木雨他们,当然了,还有子琰小朋友,他不明白刚刚还十分热闹的地方怎么瞬间变得这么安静。 不对劲啊。 木雨刚想站出来说句话,比奔雷拉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多嘴,一会儿又该说错话了。木雨果断的选择了闭嘴。 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许的怪,告诉他,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错觉。 凤轻语也看到了轩辕璃夜,他来这里做什么? 轩辕璃夜的目光落在凤轻语的身上,不再是冰冷无情,而是如以往那般温柔,仿佛要将人溺毙。 “娘子……” “哎呀,叶秋,你去看看今儿这帝都刮的是什么风,怎么就能把宫里的皇上给刮来了呢,名女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皇上来此作甚,若是没事就请离开,我这儿还要开门做生意的,您这尊大佛一过来将人都吓跑了。” 凤轻语这番话说得是要多尖酸有多尖酸,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还夹带着讽刺,差点没把轩辕璃夜给噎死。 “还有啊,青天白日的,皇上还是不要乱叫的好,我都是孩子的娘了,可当不起皇上的娘子。” 凤轻语声音冷得直接能将人冻死。 轩辕璃夜的眼眸沉了沉,他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娘子可能会对他冷眼加白眼,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 身后的龙一更是惊得吞了吞口水,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他佩服。 奔雷和烈电他们虽然不知道爷和娘娘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们却知道娘娘不是一个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是爷做了什么惹了娘娘。 这一年多,他们可是跟娘娘同生共死的,所以一致的选择站在娘娘这边。 轩辕璃夜猛然想起凤轻语的话,她方才说了什么,她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视线转到黎明月的怀里。 黎明月正抱着子琰,可是子琰小朋友显然对他的亲爹不太感兴趣。 子琰刚才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物件儿,所以正低着头玩自己的。他的手中握着一块暖玉,一会儿翻转的玩儿,一会儿用指甲抠抠。 也就是方才,子琰本来一直玩着黎明月的头发,黎明月为了以防子琰将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见不得人,索性就将随身携带的一块暖玉取了下来给他玩儿。 子琰因此对黎明月的喜欢程度又上升了一层。 “他是……”轩辕璃夜发现自己完全不会说话了,声音都是颤抖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轩辕立刻可是战神,杀人从来不手软的,现在手却是抖的。 凤轻语知道轩辕璃夜是第一次见到子琰,冲击力太大,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但也不会成为她原谅他的理由。 “子琰,来,娘亲抱。” 子琰小朋友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娘亲,又转头看看黎明月,到底还是娘亲比较亲,立刻挥着小手让娘亲抱抱。 不过手里仍旧握着暖玉不肯松开。 凤轻语低笑了一声,“小财迷。”伸手将他抱了过来,看也没看轩辕璃夜一眼,径直往楼上走去。 “娘子,为夫错了。” 轩辕璃夜也顾不得许多人在场,直接追了上去。 这句话再次刷新了龙一的三观,惊得他下巴都掉下来了。哪怕是木雨几人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可都是见惯了爷的无耻,饶是这样也少不了了。 黎明蕊则是疑惑,难道这就是姐夫?凤璃的皇上? 似乎跟她想想中的不太一样,似乎跟传闻中的也不太一样。 很快,木雨、奔雷和烈电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娘娘不是说爷现在失忆了吗?他们现在看着爷很正常啊,他认识娘娘不是吗。 “爷,你知道属下是谁吗?”木雨往前走了一步,傻傻的问道。 奔雷和烈电心里一阵摇头,选择无视他。木雨真是太自恋了,他以为他是谁,爷为何要记得他。 轩辕璃夜很不耐烦的看了木雨一眼,摆明了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完了,爷这眼神,肯定是不记得我了。”木雨幽幽地转过头,看着奔雷和烈电,眼神似乎很受伤。 轩辕璃夜双眼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凤轻语,想要知道她的反应。 凤轻语果然停下了脚步,轩辕璃夜看着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不过凤轻语显然不让他好过。 “不是跟皇上说了,这称呼可不是随便乱叫的。皇上莫不是要当街强抢民女?”声音当真是无情至极,不带丝毫温度。 当街强抢民女?亏得娘子说的出来,他要追自己的夫人还要用抢的吗?轩辕璃夜直接被她气死了,看那又如何,还不是怨他自己。 “语儿,为夫真的不是有意要…。” “皇上要玩儿什么是皇上的权利,民女无权干涉,还请皇上莫要过多纠缠。”没有给轩辕璃夜过多的解释,凤轻语转身到了走上二楼。 轩辕璃夜还想追上去不过却被黎明月毫不留情的拦了下来。 “轻语现在不想见你,还请你离开,自己做错了事三言两语就想当作一起都没发生,你不觉得对轻语很不公平吗。轩辕璃夜,我有时候是很羡慕你,但是,直到你选择放手的时候我打心底里看不起你。你可知道,你失去心智的时候,轻语为你做了什么,你若是知道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你就真的不配拥有她!” 黎明月难得说出这样冰冷,不近人情的话,是他真的气急了才会跟轩辕璃夜说这么多。 一旁的黎明蕊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觉得大哥太帅了,从来没有觉得大哥这么帅过。 叶秋和小蝶也惊了,在他们眼中,黎庄主从来都是温润如玉,清姿卓越的,哪里会动这么大的气。 若是平日里,轩辕璃夜早该发火了,现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件事是他做错了。 没有说什么,轩辕璃夜转身离开了,龙一跟在轩辕璃夜的身后离开了。 “我突然觉得爷好可怜,我表示很同情。”木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靠在奔雷的肩膀上寻求安慰。 奔雷猛地一抖肩将他逗到一旁,“你没骨头吗?” 木雨:“……”真是没有爱。 轩辕璃夜走在路上,一直在想黎明月方才说的话,他说的很对,是他不配拥有语儿,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如今语儿不肯见她也是应该的。 “皇上,现在是要回宫吗?” “朕发现你最近的话有些多。”轩辕璃夜看了他一眼,声音颇冷。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语儿的生气的表情,还有,子琰。语儿生产的时候,他竟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子琰都长这么大了,他却没有抱过他一次。 看到子琰亲昵的待在黎明月的怀里,他头一次生出嫉妒的情绪。 子琰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轩辕璃夜的心里现在特别不是滋味,像是有什么生生拽着他的心脏,牵扯着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袖中紧握的手拽出了汗,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掷地有声。 龙一:“……” 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不用皇上说他都发现了,可能是皇上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狠戾,所以他的话就不自觉的变多了。 轩辕璃夜确实是回了宫,他不奢求语儿的原谅,但是却奢望语儿能多看他一眼。 冠琼楼。 “他走了?”凤轻语坐在椅子上逗着子琰,看到黎明月正好走进来。 黎明月走过来坐在凤轻语身旁,“是我让轩辕璃夜离开的,轻语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他只是说出心中所想。 “你做的很对,我本来也没打算原谅他,若是轻易就饶了他,保不准他以后就经常作,那我岂不是有生不完的气。” 凤轻语就是想让轩辕璃夜知难而退,先好好折磨他一番再说,至于要不要原谅他还得看她的心情。 “那轻语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先吊着他,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凤轻语眼眸中低敛,看着坏中的子琰,看他一个劲的想把暖玉往嘴里塞。 估计这孩子是饿了。 凤轻语捏起盘子里的糕点,掰成更小的一块,塞到他手中,子琰小朋友立刻将暖玉换一只手拿,然后捏着糕点就往嘴里吃。 “子琰能吃这些?”黎明月虽照顾了子琰几日,显然还是对小孩子不太了解。 凤轻语见他一脸惊奇的样子,不由好笑,“当然了,子琰的牙早就冒了出来,现在已经有四颗了,这些软东西他是可以吃的,不过不能多吃。” 子琰小朋友在自己娘亲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一块很小的糕点解决了,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子琰,让舅舅看看你的牙。” 凤轻语将手指放在子琰的嘴唇处,他立刻张着嘴要吃的样子。 一张嘴就能看到里面的四颗小奶牙,上面两颗,下面两颗,嘴里还沾了不少糕点屑,子琰小朋友正在用小舌头舔着。 “原来,这么小的孩子都已经开始长牙齿的。”他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子琰抬眼看着凤轻语的脸,不停的哼唧,显然是方才的那点食物满足不了他的胃,他还想吃。 “来人,传膳吧。” 黎明月朝外面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人下去准备了饭食端进来,至于子琰小朋友的食物,自然是专门准备的。 “我来喂子琰,你先吃。”黎明月伸手就要将子琰接过来。 “你不用吃吗?让叶秋他们喂就好。”凤轻语叫了叶秋和小蝶过来,让她们把子琰抱下去了。 黎明月没有说话,两人坐在桌旁一同用膳。 这边倒是其乐融融的,不过轩辕璃夜就黯然神伤了,方才龙一来报,说是黎明月一直待在凤轻语的屋子里未出来,时不时还传来笑声。 轩辕璃夜胡乱的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批阅奏折的时候没心思,睡觉又睡不着,就连喝口水也能呛个半死,轩辕璃夜俨然觉得他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了。 轩辕璃夜索性起身在大殿中转圈,隐在暗处的龙一,忍不住一阵摇头,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有一种皇上得了某某综合症的感觉。 太可怕了,太不正常了! 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轩辕璃夜在转圈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桌脚,疼得他当即就变了脸色。 龙一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直接现身在大殿中。 “皇上,恕属下多嘴,其实,要想让娘娘原谅您很容易。”在他看来女人都是心软的,表面上说着硬话,心里其实不是这样的,所以得对症下药。 轩辕璃夜突然停下了脚步,“什么办法?”他绝对是下意识问的,因为平时他是不屑于跟龙一说这些的。 “要属下说,皇上您不如装病,娘娘一心软,一心疼,直接就原谅您了。”龙一说完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个方法简直太好了。 皇上应该为此好好夸赞他一番才对。 轩辕璃夜沉声说道,“闭嘴!” 还装病!娘子就是因为他之前装失忆才生气不理他,若是还装病,娘子岂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本来还等着夸赞的龙一,识相的闭了嘴,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 轩辕璃夜也不转圈了,索性坐在椅子上,想着怎么才能让凤轻语消气,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主要是凤轻语的态度太过强硬了,但凡她有一丝丝的悦色,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想破了脑袋。 轩辕璃夜坐在椅子上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站了起来。 “皇上,您一会儿要见容将军?”龙一提醒道,他方才已经跟容将军穿过话了,这会儿皇上出去恐怕会…… “朕做何事需要你的批准?” “属下知错。” 轩辕璃夜继续提步离开了朝阳宫,往宫外走去。 叶秋将子琰喂饱了,抱到凤轻语的房间,正好凤轻语也吃完了。叶秋将子琰交给凤轻语,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 “小姐,皇上他……。”叶秋特意观看了一下凤轻语的表情,确定她没有生气之后沉声说道,“皇上他就住在小姐的隔壁。” 凤轻语眉头微蹙,“你说轩辕璃夜在我隔壁。” “是的,小姐。奴婢刚刚看到皇上跟掌柜的说了什么,然后就住进了小姐隔壁的雅间,不过黎庄主好像不知道。” 叶秋觉得此事很有必要跟小姐汇报一下,让小姐有些心里准备。 “哼,堂堂的皇上,舒服的皇宫不住,跑到这里做什么。”凤轻语没好气地说道,将子琰哄睡着了放在床上,这才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 叶秋不说话,她相信小姐应该比她更明白皇上要做什么。 “小姐,你真不打算原谅皇上吗?”叶秋说这话当然不是站在轩辕璃夜的角度,她是为了她们家小姐考虑,她只是希望小姐能够幸福,仅此而已。 凤轻语当然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刚想说话,就发现门外一个身影。 轩辕璃夜! 他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了,本小姐打算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了,他爱咋地咋地,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想潇洒得过我的自由日子。” 叶秋显然是一脸懵,小姐说话的声音怎么突然就变大了。 凤轻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门上,直到那个身影离开了她才收回视线看着叶秋。 “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别吓她好吗? 结果凤轻语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就是在开玩笑。” 叶秋果然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小姐来真的呢,那小皇子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没有爹爹的疼爱吧。 小蝶风风火火得冲进来,“小姐,不好了,黎大小姐跟寒灵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为什么?”凤轻语站起身,不敢相信,寒灵会是打女人的人?不可能,他连女人都不敢直视,怎么可能打女人。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后院吵起来了,然后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小蝶也是一脸紧张。 “你们看着子琰,我出去看看。” 凤轻语起身走了出去,果然听见一阵吵闹声,她在二楼都能听见,可见后院的战况有多激烈。 下了楼,绕到后院,凤轻语简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小蝶到底是怎么看出寒灵跟黎明蕊在打架的,他们这是在打架吗,显然不是。 寒灵就像一苦命小媳妇儿一样,被黎明蕊不停的暴打,身上的僧袍都扯破了一些,黎明蕊边打还边恶狠狠地道。 “本小姐很丑吗,很恐怖,每次你见到本小姐不是躲起来就是绕道,刚刚竟然还敢装作不认识我!” 寒灵不敢吭声,左边的脸都青了,那是黎明蕊下手打的。 连凤轻语看到了都不由得皱眉,她一直以为明蕊只不过是神经大条了一些,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狠。 也亏得寒灵让着她,不跟她计较,若不然以寒灵的武功,明蕊近他的身都困难,怎么会达成这个样子。 再看向一旁,竟然站着一群吃瓜围观群众。 细数过去,有木雨、奔雷、烈电,尚斌竟然也在,他们几个,这样带坏小孩子好吗。 他们几个的心里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寒灵吃瘪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结果他们显然是很满意。 因为,寒灵遇上黎大小姐似乎毫无招架之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凤轻语瞪了他们一眼,木雨几人立刻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逃离了,娘娘一来应该是没有好戏可以看了。 “明蕊,你在干嘛,若是让你大哥看到了,还不知怎么说你。”凤轻语摇摇头,走过来将黎明蕊拉起来,顺便将寒灵解救出来。 一替到黎明月,黎明蕊就立刻起身了。虽然她一向不将黎明月当成大哥,但是在心里还是怕他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他做什么?” “姐姐,此事真的不怪我,他在后院里练功,我刚好路过想跟他打招呼来着,谁知道这人太没礼貌了,竟然转身就跑了,头都不回一下。”黎明蕊仍旧瞪着寒灵,“本小姐有这么可怕吗?姐姐,这事不怪我,你别跟大哥说。”说完又看着凤轻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凤轻语伸出食指点着下巴,“如此说来,还不怪你。” “我就说了不怪我。” “寒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蕊好心跟你打招呼,你为何转身就跑,这这样多伤人家的心。” 寒灵站起身,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 他也不知是为何,一见到……就控制不住的想逃跑,他表示真的不是故意的。 凤轻语见寒灵不吭声的样子,也明白他的心思,毕竟将人家姑娘给看光了,见面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都是正常的现象。 “明蕊你也是,怎么说也并不能动手打人,你看你将人家打的,亲爹都认不出来了。”凤轻语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感觉自己现在更像是居委会和解大妈,操碎了心。 黎明蕊被凤轻语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寒灵。好像……。是挺惨的,他的左边脸上一块青,右边脸上还沾了不少灰尘,僧袍还破了好几处,加上他那幽怨的小眼神,简直就是一个凄惨来形容。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她方才也是气急了,本来一看到寒灵就想起了他看了她洗澡的事,加上他又无视她,所以火一上来就…… “好了,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寒灵也不是故意的,他那次只是想将经书还给你,谁知你在沐浴,他也就……那样了。” 这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见一次打一次吧。 寒灵立刻感激的看着凤轻语,他就是想跟黎施主说这些,但是话一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黎明蕊本来以为那件事没人知道,现在突然被凤轻语说出来就感觉到特别的不好意思,“姐姐,其实我…。” 她还没说话,就被凤轻语拉着离开了。 凤轻语知道黎明蕊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说的她应该都明白,再说了,这种事情对总不好拿到门面上来说。 走上二楼的时候,黎明蕊撅着嘴道,“姐姐,我真的不是想报仇,就是心里气不过才会动手的。” “我知道。”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黎明蕊有些疑惑,这件事不是只有寒灵和她知道吗,姐姐怎么会知道,不会是寒灵到处说吧。 额…。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凤轻语给拦住了,她若直接说是从寒灵那里知道的,不光是他,就连木雨他们也都知道了,估计明蕊现在要去杀了寒灵。 可是此事应该除了明蕊应该只有寒灵知道,这让他怎么说。 “这件事确实是寒灵私下跟我说的,他是担心你会生气,我毕竟是你的姐姐,他想来问问我的意见,如何能让你消气。” “真的吗?” “当然。” 凤轻语呼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说这样的谎有些心虚,她回头一定要嘱托木雨那几个不要随意乱说,不然真的会闹出人命。 黎明蕊听了心里反倒舒服一些,她还以为寒灵就这么一直装傻呢,他还知道问姐姐。 “既然这样,我就原谅他的了,以后都不再找他的麻烦了。”黎明蕊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上次的事情寒灵确实不是故意的,他也道歉了,她总不能一直咬着不放,这也不是她的做派。 “这样就对了。” 凤轻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居委会和解大妈也不好当。 黎明蕊到了二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凤轻语则拐回自己的房间,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隔壁的门打开,轩辕璃夜从里面走了出来。 “娘子……。” 凤轻语也没看他,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将门关上,一只手伸过来卡在两门之间,“皇上这是做什么?”她的目光却是落在门边白皙的手上,她方才关门的时候本来就是带着气的,用的力气自然就大,一时没有防备将轩辕璃夜的手都夹红了。 “娘子,你能不能听为夫说一句话。” 他只从方才听见屋子里娘子跟叶秋的对话就有一种快要疯了的感觉,娘子说她要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他真的不能忍受…。 “我如是说不能,你会松手吗?”凤轻语站在门里,声音淡淡。轩辕璃夜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外加摇头。 就算娘子不同意,他也是要说的。 “娘子,为夫知道装……失忆的事做的不对,在为夫心里,娘子比一切都重要,我不想娘子再因为为夫的事受到任何的伤害,曾经,为夫发誓,再不让娘子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但是为夫却食言了,所以,就算娘子不原谅为夫也是对的,只是,不要离开……” 轩辕璃夜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浅,更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哽咽。 屋内的叶秋和小蝶也是感动不已,虽然她们并不知道皇上和小姐之间发生了何事,但是皇上都如此了,小姐怎么着也该心软了。 凤轻语却是冷哼一声。 “是吗,因为你,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自己,从来不是因为你!”趁着轩辕璃夜怔住,凤轻语猛地一推,将门关上。 她说的没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心受煎熬,不想尝试心痛的感觉。 轩辕璃夜站在门外,显然是被凤轻语的话刺激得不轻。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早知现在,当初怎么…。 轩辕璃夜轻叹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叶秋和小蝶见小姐靠在门边不说话,她们也没多言,小姐这次恐怕是铁了心的不肯原谅皇上。 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属下已经让容将军回去了。”龙一刚好落在轩辕璃夜屋子里。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那些事了,娘子这次是真的不肯原谅他。 龙一也察觉到皇上的情绪似乎不对,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不用想就能猜到,皇上肯定是因为娘娘的事在烦心。 他也帮不上忙,唉……最近皇上的气压太低了。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做坏事。 轩辕璃夜一袭墨袍,完全就是隐匿在了黑夜之中,自从凤轻语将内力尽数打进他的体内之后,他的内功简直可以用逆天来形容。 稍微提起一丝丝内力,就跟鬼魅一样毫无声息。 风轻轻的吹动着窗户,轩辕璃夜悄悄无声息的闪现在凤轻语的屋子,层层床幔之后,凤轻语躺在床上熟睡,她的身边隆起小小的一团。 应该就是他的小崽子了。 轩辕璃夜的手有些颤抖,撩开床幔走了进去。 目光温柔的一塌糊涂,小崽子睡得正香,小小的手捏着凤轻语的衣襟,依偎在她的怀里,嘴巴不时嘟了一下。 再看向凤轻语,手搂着子琰,将他整个抱在身边。 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酸气,不用想也能猜到,小崽子肯定是日日睡在语儿的身边,不仅能够让她抱着,还能让她哄着。 突然,黑夜中,子琰小朋友不知怎么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轩辕璃夜,葡萄似的眼珠转了一下,似乎在疑惑这里怎么有个人。 轩辕璃夜当然注意到他醒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小崽子不要出声,吵醒了娘子。 可是,子琰朋友有很不想给这个亲爹的面子,咧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凤轻语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个黑影,根本就没多想也没多看,随手就甩出了三枚银针,轩辕璃夜根本闪身不及,三枚银针全数没入肉中。 “谁!” 凤轻语坐起身,借着月光才看清。“轩辕璃夜,你来做什么?” 轩辕璃夜见他被发现了,也没有闪躲,甩袖点亮了屋里的蜡烛。 “小姐,怎么了?”叶秋和小蝶就住在隔壁,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结果发现小姐屋子里的灯亮着。 凤轻语看着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轩辕璃夜,沉声说道,“没事,子琰醒了。” 可是,叶秋和小蝶透过门分明就看到小姐的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影,看样子应该是男人,难道是皇上? 叶秋和小蝶互看了一眼,随即都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应该就是皇上来了,小姐才不会让她们进去。 “轩辕璃夜,白天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难道听不明白?”凤轻语转身将床上蹬着腿的子琰抱起来。 子琰从不会无缘无故就哭起来,八成是他醒了看到了璃夜所以才会哭起来。 “娘子,为夫就是过来看……看。”轩辕璃夜在凤轻语面前整个就是一老鼠见了猫,连说话都是低声低气的,不敢大声。 邪魅的棕眸就这么看着凤轻语怀里的小崽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之前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小崽子长得竟然这般招人疼,小小的一团,穿着浅色的小软袍,估计是刚睡醒,心情有些不好,靠在凤轻语的怀里嘟着嘴。 不过那小眼神就精明得不像话,一直瞅着轩辕璃夜。 凤轻语也注意到轩辕璃夜的目光落在子琰的身上,她已经发现了,璃夜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子琰。 像是在看一个神奇的“物种”。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爷的三观已然是毁了 轩辕璃夜伸出手又颤抖着收回去,他看着凤轻语,小心翼翼,眼神中带着希冀,“为夫能抱抱他吗?” 见此,凤轻语也不忍说重话了,走近了一步将子琰往轩辕璃夜的怀里送。 可是,子琰小朋友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哪怕是亲爹。他两只胳膊紧紧的搂着凤轻语的脖子,不肯松开半分,生怕娘亲将他送人了。 轩辕璃夜伸出的手有些尴尬,心里更多的是苦涩。 子琰明明就很喜欢黎明月,不仅让他抱着,还很开心的样子,他这个亲爹子琰反倒不认了,说不难受是假的。 凤轻语对子琰的小脾气了解得透透的。 子琰向来不喜欢陌生人碰他,跟某人的脾气十足的像。就算是熟识的人,只要他不喜欢也是不让人家碰的,比如,黎明蕊,到现在,子琰也不让明蕊碰他,也不知明蕊是哪儿得罪了这小祖宗。 注意到轩辕璃夜的情绪,凤轻语解释道,“子琰子出生就与我一起比较多,他不喜陌生人,等他慢慢习惯了就好。” 不说还好,一说轩辕璃夜就更加的难受。 在小崽子的心里,他就是一陌生人,连黎明月都比他要来的亲。 “对不起。”低沉的声线自幽暗的房间传出,凤轻语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 轩辕璃夜又说了一遍。 气氛正是沉闷的时候,子琰小朋友倒是很会破坏,一个小喷嚏打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关键是子琰小朋友自己打喷嚏把自己给逗笑了,咯咯的笑了两声就埋在凤轻语的怀里。 轩辕璃夜看着子琰,视线舍不得挪开半分。 “子琰困了,我带他去睡觉了。”子琰到底是不足岁的小孩子,瞌睡本来就多,现在是深夜,他很快就困了。 轩辕璃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他转身离开凤轻语的房间之后,凤轻语吹灭了蜡烛,抱着子琰回到穿上躺下。 子琰果然是困了,一沾上床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凤轻语却没了睡意。 方才轩辕璃夜是在说对不起?确实有那么一刻的松动,可是一想到他做的事她就忍不住生气,若是她轻易地就放过他,保不准遇到什么事他又会如此行事。 一夜无话。 凤轻语在屋子里用完早膳,让叶秋和小蝶照看子琰,自己则去找黎明月了。 黎明月正在他的屋里查看账本,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就知道是凤轻语,应该是为了他即将离开的事。 “进来。” 凤轻语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听明蕊说了,你明日就要离开帝都?” “正是,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到各地巡视,正好帝都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也就打算这几日离开了。”黎明月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凤轻语坐下来。 本来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的话,她也不便多做挽留。 “一直没来得及跟你道一声谢,之前的事还有如今都要谢谢你。”凤轻语只是说几句话也就没坐。 黎明月的眸子暗了一下,心中虽然是从未消逝的苦涩,但是面上仍旧挂着温润的笑。 “轻语该是记错了,你可是一直在跟我提谢字,以前是朋友,说谢字为免生疏了,如今我是子琰的舅舅,再说谢字,那可是伤情分了。”黎明月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挂着浅浅的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的话反倒让凤轻语不好意思了,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她在麻烦他,虽然之前是帮他医腿,但他做的一切早就超过她当初医腿的恩情。 这份恩情怎能让她不提谢字。 不过,既然明月都这么说了,她再客气就显得她太过矫情了。 “那以后我便不跟你客气了。”凤轻语轻笑。 “跟就该如此。”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帝都?”她突然想到明蕊还在这里,难道他要带着明蕊吗。 黎明月想了一下以前巡视的时候费的时间,“快的话大概四个月,若是其他地方的产业出了问题,可能会待得更久。” 天下第一庄名下的产业众多,爹平时也会去巡视,要不然,花费的时间只怕比现在还多。 “明蕊呢,你是带着明蕊前去?” 一提起黎明蕊,黎明月就忍不住抚额,一阵头疼。这次来帝都她非要跟过来,现在还真是麻烦。 “这个我得问问她的意思,还是派人将她送回庄比较好。”明蕊的性子洒脱,他若在还能管教一些,他要是走了,指不定会闯出什么滔天大祸。 不得不说,黎明月对他这个妹妹的性格了解的透彻。他走后,黎明蕊确实闯了滔天大祸,凤轻语险些兜不住。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黎明月才打开门将凤轻语送到门口。 “我明日我会走的比较早,轻语就不必想送了,日后再相见。”站在门口,黎明月说道。 “那现在我就当是在道别了。”凤轻语正对着黎明月微笑,隔壁的门突然打开,轩辕璃夜就看到这一幕,瞬间酸气缭绕。 “轻语,我先回去了。” “好。” 没有顾及轩辕璃夜,黎明月拍了拍凤轻语的肩膀,示意她进去。 轩辕璃夜立刻感觉到有根针在心里不停的扎,刺疼刺疼的。 黎明月走后,凤轻语也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什么犹豫的,直接将站在旁边的大活人给无视了。 轩辕璃夜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到屋里,里面的空气都冻结了,“来人!” 龙一闪现在轩辕璃夜的面前,“皇上。” “去查查黎明月在干什么?” 啊? 龙一懵了,查黎明月,在,干什么?皇上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居然让他去查一个男人在干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 “是,属下立刻就去。” 龙一的心里虽然有着一万点的疑惑,不过皇上的命令他还是要照做的,黎明月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那就是大忙人一个,能做什么,还不是做生意赚钱。 龙一正想着怎么查黎明月在干什么,凤轻语屋子里的门就打开了。 出来的是叶秋,龙一知道这女子是皇后娘娘的婢女,而皇后娘娘又跟黎明月相识,那么这个婢女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姑娘。” “你有事吗?”叶秋的语气平常,说不上友好更谈不上温和。此人在小姐的房间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 “你可知,黎庄主最近在忙些什么?” “不知道。”黎庄主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叶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龙一感觉自己又受到伤害了,在皇上那儿受伤他也就认了,为何别人也如此对他,难道是他的长相有问题,还是他的人品有问题。 最后的最后,龙一费了些心思才打听到黎明月原来明日就要离开了。 “皇上,黎明月明日要离开帝都。”龙一在各给轩辕璃夜汇报。 “离开帝都?可知他是要去哪儿?” 龙一想了一下,“听说黎明月是要巡视天下第一庄名下的产业,至少要小半年才会回到帝都。” “小蝶,帮我拿一下东西,我提不动了。”隔壁传来叶秋的声音。 轩辕璃夜就住在凤轻语的隔壁,就算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再好也防不住轩辕璃夜过人的耳力。 “谁让你一次提这么多东西的,反正还早着,慢慢收拾也不迟,小姐不是说了不着急吗,你非得一次那这么多。”是小蝶的声音。 “提前收拾着,免得走的时候手忙脚乱嘛。”叶秋回道。 “好了好了,我帮你提。” 龙一同样内力深厚,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全部。转头看着轩辕璃夜,“皇上,她们似乎在收拾东西,估计也要离开。” 轩辕璃夜的心猛地一簇,离开?也?难道娘子是要跟着黎明月离开? 绝对不行。 轩辕璃夜想也没想就出门冲进了凤轻语的屋子,叶秋和小蝶果然是在收拾东西,凤轻语则抱着子琰坐在一旁玩儿。 门被猛地推开,凤轻语显然愣了一下,子琰小朋友正在观看美美的娘亲,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赶紧转头看着门边站着的男人,又是他?昨晚就是他吵得他睡不着。 “娘子,你要离开?”轩辕璃夜大步走到凤轻语面前。 原来是因为这个?凤轻语站起身直视他,“如你所愿。”之前他不就是他让她离开的吗?现在她如他所愿不是吗。 叶秋和小蝶一见到这样的场面,自动离开。 轩辕璃夜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男人的尊严,什么身为皇上的尊贵,什么天下之主的尊贵,他只知道不能让娘子离开。 接下来,轩辕璃夜做的事觉得尽毁三观。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凤轻语的大腿,“娘子,你不要离开为夫,为夫真的知道错了。” 子琰小朋友十足的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男人要给娘娘下跪,还这么“浮夸”。 凤轻语显然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轩辕璃夜,你起来。”若是让别人看了去,他这天下之主的颜面往哪儿放。 “除非娘子答应不走了。” “你威胁我?”凤轻语反问。 “为夫不是威胁,是恳求。”他急着解释,他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半分威胁的意思。 凤轻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子琰也还没回过神,没明白这到底是在干啥。就在这时,木雨一个推门,还没来得及说话,瞬间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哪个知道实情的出来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跪在地上,一副虔心认错的样子,关键是还抱着娘娘的大腿。 木雨的嘴巴张得都快塞下一颗鸡蛋了,不过他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同样目瞪口呆,两眼无神的奔雷和烈电,瞬间心里平衡了,还好不是他一个人表现出这样的震撼。 “轩辕璃夜,你快起来。”若不是她抱着子琰不方便,她都要将轩辕璃夜给拉起来了。 现在好了,木雨那些人都看到了。 “娘子答应了不走为夫立刻起身。”反正那些人已经看到了,轩辕璃夜也不急着起来了,那些人,哼,等着,他以后再慢慢收拾,竟然进娘子的房间不敲门。 现在最重要的是娘子的答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了?”凤轻语无语了,他从来都知道轩辕璃夜是无赖,可是没想到他无赖到这种程度。 “娘子的婢女不是在收拾东西吗,难道娘子不是要跟着黎明月一起离开。”娘子肯定是在骗他,他都知道了。 “谁说收拾东西就是离开,难道我要一直住在酒楼吗?”她本来想着明月走后,若是轩辕璃夜态度诚恳,诚信认错的话,就回宫。 子琰还小,她总不能一直住在酒楼里,这里嘈杂实在不适合长时间居住。 谁知道叶秋是个急性子,一听到了她说要离开的事就开始收拾东西。 怪不得轩辕璃夜会如此,原来他是误会她要跟明月离开。 轩辕璃夜思考了一下,娘子若是真的跟黎明月离开就不会特意回帝都了,他怎么这么不会想事。 不过,他仍旧搂着凤轻语的大腿,“娘子这是原谅我了吗?” “先来三个月的观察期,若是你诚心悔过,可以考虑原谅。”凤轻语自然不会让他太过得意,得让他印象深刻,不敢再犯。 轩辕璃夜这才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冲着凤轻语傻笑。 他现在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不过,轩辕璃夜的眼神在看向门口的时候,似乎很不善,岂止是不善简直可以用杀气腾腾来形容。 木雨、奔雷、;烈电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暗道,完蛋了,他们这次是真的完蛋了,别说老天爷救不了他们,估计就连娘娘也救不了他们。 他们竟然看到了爷一生中最最窘迫的场面。 爷这眼神简直就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他们太害怕以至于不敢挪动脚步了。 “唉,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黎明蕊推了一下木雨,走了过来。 她怎么觉得她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姐姐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诡异。 “姐姐…。” 黎明蕊刚叫了一句,就发现了站在凤轻语身边的轩辕璃夜,又闭了嘴。 木雨几人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寻着这个空挡,一溜烟似的溜走了,恨不得多长几条腿。 “明蕊,有事吗?”凤轻语问道。 黎明蕊看了一眼轩辕璃夜,不知为何,有种不敢开口的感觉。 “就是,那个,大哥不是要去各地巡查吗,他想将我送回庄,但是我若是回去了府上就剩我一个人了,多无聊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姐姐能不能跟大哥说一声,让我留在这里。”她知道这种事找姐姐最有用了。 姐姐的话一向对大哥最是管用。 “你是想留在帝都?”凤轻语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头疼了。 “姐姐不会不欢迎我吧,我保证不会乱跑,也不会闯祸。” “当然,没有。”可是如果不是怕她闯祸的话,明月为何这么着急的找人将她送回府上,而不是让她留在这里。 凤轻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就好,姐姐,你去跟大哥说一声。晚了就来不及了,大哥已经在收拾东西,马上就会派人将我送回府。”黎明蕊确实是有些急了,不停地在原地转圈。 “好。” 凤轻语侧身看着轩辕璃夜,“将子琰抱着,我去找明月说一声。” 轩辕璃夜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我抱着?” “难道你不想抱吗?”子琰还不情愿呢。 “不,不是。” 轩辕璃夜不会说话了,伸出手又不知道想抱着子琰,又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这么小,他的力气把握不好,会不会伤到他。 “子琰又不是面团儿,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像我这样,搂着他的腋下,另一只手放在腿弯处就好了。” 凤轻语一直在想,他们父子俩第一次接触是什么样的情景。 嗯,现在看来,似乎跟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轩辕璃夜是知道诀窍了,可是子琰小朋友偏偏不肯配合,就是扒在凤轻语的身上不肯下来,说什么也不肯。 “子琰,你若是不听话,夜晚就自己睡。” 子琰抬头看着自家美美的娘亲,十分委屈,娘亲怎么能拿这个威胁他呢,他还是小孩子。 没办法,权衡之下,子琰还是向轩辕璃夜伸出了手。 轩辕璃夜的动作一再放轻,将他搂过来,他以为会很重,没想到这么小、这么轻。让他不由得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抱在身上软软的,子琰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轩辕璃夜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觉。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太过惊奇,他才体会到。 子琰偏过头看着一眼轩辕璃夜,看了一会儿,又看着凤轻语,伸出手要她抱。 凤轻语直接无视子琰小朋友伸出的希望之手,对轩辕璃夜道。 “他一般不会哭闹,你抱着他,我一会儿就来。” “好。” 反正黎明月明日就要走了,娘子现在去见他也就罢了,他现在还在…。观察期,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再让娘子生气。 所以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有一点点的吃醋,还得十分“大度”的笑着送娘子离开。 凤轻语不由多看了一眼,可能是轩辕璃夜第一次抱孩子,十分掌握不好,生怕让子琰不舒服,所以子琰只要稍微动一下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她想轩辕璃夜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就跟着黎明蕊过去了。 “姐姐,我觉得姐夫方才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感觉浑身都僵硬了。”出了门黎明蕊才跟凤轻语小声的说道。 凤轻语也想起方才轩辕璃夜的样子,确实很僵硬。 “他现在是不习惯,多抱抱就好了。”她决定了,以后就让璃夜带孩子,磨磨他的脾气。 别看子琰看上去十分听话,那小祖宗发起脾气来谁也哄不住。 她倒是很期待看到璃夜哄子琰的样子。 “明蕊,我跟你大哥说让你留在帝都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帝都不比你们府上,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跟你大哥交代。” 凤轻语觉得还是提前跟明蕊约法三章的好,免得这丫头一件明月离开了就活泛的不行。 “姐姐,我知道了,我保证乖乖的,听你的话。”黎明蕊笑着竖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 她是朕的想留在帝都,大哥一走,府里肯定又是冷冷清清的,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自己跟自己说话,想想都难受。 帝都多热闹,有姐姐,叶秋他们,还有木雨他们,一大帮人,肯定比她待在府里好。 凤轻语听到黎明月正在收拾东西。“明月,我进来了。” 推开门,黎明月抬头看到凤轻语身后的黎明蕊,就知道了她来的目的。 “明蕊她想留在帝都多玩一些时日,又担心你不肯同意所以才让我来跟你说说。我刚好在帝都也能照看她一些,再说了,你这一走,她回府去不就剩下她一人。” 凤轻语直接说明来意。 还是姐姐说的好,全是她的心里话。 黎明蕊躲在凤轻语的身后,一个劲的点头,“姐姐说的对,大哥你这一走就是小半年,我一个人在府上多孤独。” 黎明月皱眉,显然对此事不太同意。 轻语是不知道他这个妹妹的破坏力有多强,等她知道了,就不会想将她留在帝都了。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我去巡视你不都在府上待得好好的吗,怎么偏偏现在觉得孤独了?”黎明月当然知道这丫头装可怜最有一套,轻语八成就是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了。 “那,那是因为之前也孤独,只是没在大哥面前提起而已。”黎明蕊朝着黎明月说了一句,又躲回凤轻语的身后。 她现在就当凤轻语是盾牌了,反正大哥就是不能逼她回府。 “明蕊说的也有礼,她肯定是不想你担心才一直没有提及,帝都有我在,她能闯什么祸,就让她留在这里也无妨。” 凤轻语也不是盲目的就答应帮黎明蕊的忙,只是觉得她虽大剌剌的,但是说出的话却是真的,自小就没有爹娘的陪伴,大哥也时常忙,她一个人当然会觉得孤独。 “既然轻语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留在帝都好了。” 看到凤轻语的坚持,黎明月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黎明蕊立刻喜笑颜开,她就知道,姐姐这尊大佛绝对的有用。 “但是,你可要好好听轻语的话,若是像在府上那样瞎胡闹,我知道了立刻派人送你回去。”黎明月看着黎明蕊得意的样子,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 “现在你高兴了?”凤轻语转过身来看着黎明蕊。 “高兴,十分高兴!”她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能留在帝都当然高兴,这里她还有好多地方没有玩过,皇宫她也没去过,想想就能猜到一定很好玩。 “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吧,我就不打扰你和姐夫了。”黎明蕊现在是浑身都舒服了。 凤轻语这才转身往自己的屋子去,黎明月却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凤轻语转身离开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丝苦涩,只因明蕊的那句“姐夫”。看来轻语已经原谅了轩辕璃夜。 “大哥,你怎么了?” 黎明蕊拿手在黎明月的面前晃着,她怎么觉得大哥走神走得有些太远了呢。顺着他的视线,心中了然,原来大哥是在看姐姐。 “唉…。” 黎明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黎明月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唉声叹气的黎明蕊,“你不是开心了吗,还叹什么气。” 叹气这种行为实在不适合她。 “我是在为大哥你叹气。” “为我叹气,我有什么好让你叹气的。”黎明月倒是有些不理解她为何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出,让他点防备也没有。 难不成她是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大哥,你这个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了好吗,你就不怕伤了我的心,亏得我还为你担心。”黎明蕊没好气得说道。 “为我担心什么?” “当然是姐姐啊,别以为我大大咧咧的就看不出来,大哥你,喜欢姐姐对吧。但是,姐姐似乎只拿大哥当朋友,她心里都是那个皇上。” 黎明蕊第一次挡着他的面前将他心里藏的话都说了出来,黎明月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又恢复正常。 “你呀,管好自己,我就能省心了。”黎明月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到桌子旁继续收拾东西。 黎明蕊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在言语,帮他把门关好就高高兴兴的出去玩了,反正她不用走,这下可以放宽心了。 在关上门刹那,黎明月收拾东西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没想到他的心事连明蕊都能看得出来,那么…… 凤轻语回到屋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干瞪着眼,不过轩辕璃夜的表情更加悲壮一些,额头上都是汗水,脸都青了。据她行医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轩辕璃夜这种症状应该是便秘。 “怎么了?” 怎么大的不高兴,小的却如此高兴。 难不成子琰还能欺负了璃夜不成。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小崽子他尿了,尿了为夫一身。” “噗呲。”凤轻语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这算什么,被子琰尿了一身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这个亲爹。 “娘子……” 轩辕璃夜抱着子琰动都不敢动,不过胸前一片湿润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子琰,娘亲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尿尿吗?不然人家是会嫌弃你的。”凤轻语将子琰接过来抱在怀里,笑着说道。 “娘子,为夫没有嫌弃小崽子。”轩辕璃夜的声音饱含幽怨。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凤轻语低头看着子琰的小袍子也湿了,不由得看着他的小脸儿,似乎在问怎么回事。 子琰小朋友对于此事还是知道害羞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凤轻语。 凤轻语摇头,这小子,太嚣张了,捉弄别人也就罢了,连亲爹都捉弄。 轩辕璃夜看看凤轻语,又看看她怀里的子琰,只能哭丧着脸回隔壁的屋子沐浴更衣,这会儿还好,等到这衣服上的“湿润”干了之后,气味一定不会太好闻。 凤轻语将子琰放在床上,边给他换衣服,边低低地笑出了声。 子琰小朋友一直盯着自家美美的娘亲,感觉疑惑,如是以前他干了这种事,娘亲都是会不高兴的,今天怎么这般开心。 不管怎么,只要娘亲开心了他也开心。 子琰小朋友咧着嘴咯咯笑个不停,一共就四颗牙齿全都露了出来。 “你笑什么?”凤轻语停下来看着子琰,不知道他为何也笑了出来,难道是觉得尿了亲的一身这件事很光荣吗。 见娘亲突然收起笑容,子琰小朋友觉得不对劲,但仍是咯咯笑着。 “你可知道,你亲爹可是有着病态的洁癖,你尿了他一身,他就当场将你扔出去就足够仁慈了,你还笑。” 子琰小朋友虽然没有听明白娘亲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觉得娘亲此刻应该不是很生气,所以就继续笑着。 凤轻语将他抱起来,又将他小袍子的系带系好了。 这时,轩辕璃夜也沐浴好了走了进来了。 第一次抱儿子就遇上这样的事,轩辕璃夜顿时觉得有损自己霸道威武的形象,所以不太敢直视凤轻语,生怕被她嘲笑。 “娘子,为夫来抱。” “你不怕又尿了?”凤轻语反问,却是已经将子琰递了过去。 “他不是刚刚才尿过吗,应该不会再尿了吧。”是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说这话都有些底气不足。 “我哪儿知道他会不会再鸟,反正他早起的时候是喝了不少水。”凤轻语说得一本正经,却让轩辕璃夜的心紧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一脸不乐意的子琰,“小崽子,尿尿的时候要告诉爹一声。”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是小崽子的爹,以前觉得这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现在想着几年之后,或许还要不了几年,就能听到小崽子跟在他的身后叫着爹。 这样的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幸福。 “他还不会说话,尿尿的时候一定不会告诉你。”凤轻语无情的戳破他的幻想。 “难道娘子就没有被小崽子尿过吗?”肯定比他好不了哪里去。 “很不凑巧,这还真的没有,子琰很小的时候就比其他的小孩子懂事,他不管是饿了还是想尿了都会提前吭一声。”想起这个就让她省心。 子琰小朋友显然听得懂自家娘亲是在夸赞他,扭着小屁股笑得不亦乐乎。 轩辕璃夜听她说的轻松,心里到底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小崽子刚刚怎么没有提醒为夫?”轩辕璃夜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没有。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什么,“难道他哼唧一声就表示要尿尿了?”因为他只记得小崽子在尿尿之前确实哼唧来着。 凤轻语在轩辕璃夜疑惑的眼神下点了头,没错,就是这样的。 “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况且他早上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现在为何又说对不起。 “在生子琰的时候没有陪在娘子身边,也没能照顾娘子和他,更没有…。” “你不必自责,其实,有爹娘在,他们将我和子琰照顾的很好。”凤轻语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之前生气的时候,她也不愿看到高高在上的璃夜表现出一丝卑微的姿态。 这不是高高在上,清贵无双的璃夜该有的姿态。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这辈子有娘子,还有小崽子真的知足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幸运,比起这些,过去所经受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 “东西都收拾好了,下午就回宫吧。”凤轻语提议道。璃夜以前是一国之主,现在是天下之主,总不能一直住在酒楼里。 他不说她也该知道每日的事务有多繁忙。 轩辕璃夜愣了一下,“下午就回宫?” “怎么?难道你又想赶我走吗?” “不是,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为夫的意思是娘子决定原谅为夫了吗?”轩辕璃夜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从胸腔喷发出来的喜悦。 “我不是说了吗,三个月的观察期,看你的表现。” 轩辕璃夜重重的点头,只要娘子肯跟他回宫,管他几个月的观察期,他都能忍受。 下午的时候,轩辕璃夜就已经派人备好了马车。 不过让凤轻语感到奇怪的是,怎么木雨、奔雷、烈电一个都不见了,就剩下寒灵和尚斌了。还有黎明蕊也跟着她回宫。 坐在马车里,轩辕璃夜一直抱着子琰,他现在是抱上瘾了,当然更多的是想让子琰亲近他,因为之前子琰对黎明月表现出很亲的样子他吃醋了。 “木雨他们去哪儿了,怎么没跟着?”凤轻语不经意的提起。 轩辕璃夜的眸子闪了一下才说道,“他们,他们最近无事可做,太闲了,为夫就拍他们三个去南靖一趟了,最近南靖似乎不大太平,正好给他们找找事情做。” 凤轻语嘴角抽了一下。 这都是借口吧,公报私仇才是真的,木雨他们几个见到了他小媳妇儿似的样子,他自然觉得很没面子。 不过这些,凤轻语也懒得说破了。 木雨他们在天幽族的时候确实也一直闲着,如今出去锻炼锻炼也好。 木雨若是知道凤轻语的想法,估计都要哭了,本来他还想着等到了南靖,过一段时间给娘娘飞鸽传书,让娘娘替他们求求情,说不定爷就将他们都调回来。 木雨、奔雷、烈电此刻正在去南靖的路上,表情一个比一个还要悲壮。 他们干嘛要在那个时候找娘娘,而且还忘了敲门,就导致了现在的悲剧,早知道啊早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宁愿当一个瞎子。”木雨骑在马上,仰天长叹。 “为何?”烈电不解。 “我若是个瞎子就看不到爷三观尽毁的样子,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我的帝都,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啊。”木雨欲哭无泪。 奔雷与木雨并肩,伸脚踹了一下他的马,差点将他从马上惊下来。 “你不是说过些日子就跟娘娘飞鸽传书吗?以娘娘与我们的交情,她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木雨皱着眉,“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此举甚是不妥。” “为何?”烈电又不明白了。 “你想啊,爷时时刻刻跟娘娘在一起,若是我的飞鸽传书娘娘没收到反而让爷看了去,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木雨难得一次变聪明了。 奔雷和烈电想了一下若是爷知道他们向娘娘求救后的下场,那肯定就不是派去南靖那么简单了,说不定那就得终身流放,永不得回帝都。 这样一想,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算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算是他们倒霉了。 “不过,怎么每次我们受罚都没速风的事儿,太不公平了。”木雨突然看到他们是三个人,似乎少了一个。 “人家有媳妇儿你有吗?” “人家有温暖窝你有吗?” 这不就得了,速风又有家又有媳妇儿,有空的时候当然是回家陪着媳妇儿了,哪像他们,成天无所事事,无聊到极致才会到处瞎晃。 这不,就晃到了爷的枪口上。 “唉……”想到此,三人又是一阵凄凉的叹息。 凤轻语回宫后当然是直接住在念语宫的,还好轩辕璃夜有先见之明,派人将念语宫恢复了原样。 轩辕璃夜抱着子琰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凤轻语的身后,一路引得不少人注目。 众人纷纷停下手头的活儿,看着这诡异的画风,他们一向暴戾成性,狠辣无情的皇上怎么变成一个小跟班了,还是抱孩子的小跟班。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难道皇上是人假冒的?不像是。 进了念语宫,香草一抬头就看到了凤轻语,正待迎接,突然就看到了她身后的轩辕璃夜,愣了一下神,立刻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念语宫里没那么多规矩。”出了这念语宫也罢,在这里她向来不喜别人动不动就下跪。 香草似乎不敢起身,看着皇上,皇上没吭声她怎么敢起。 第一百七十章 皇上怎能如此怂 “以后都听皇后的。”轩辕璃夜冲着凤轻语邪魅一笑。 啊? 香草又愣了一下,才敢起身。 心里还是懵的,什么叫以后都听皇后的,意思是说皇后的话才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不听皇上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凤轻语坐下,叶秋立刻过去给她倒了一杯茶,凤轻语喝了几口润润嗓子,“子琰交给叶秋抱着吧,他可不轻,一直抱着也累。” 轩辕立刻低头看着怀里玩着他发丝的小崽子,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不用,为夫有的是力气,再说了,小崽子喜欢他爹抱着他,为夫一直抱着也不累。” 本来小崽子还在娘子肚子里的时候,他就想着等他出来非得好好打他一顿屁股,可是,直到看到小崽子的时候,他的心都软了,哪还舍得打他疼着还来不及。 所幸小崽子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从起初抱着他时他满脸的不愿,到现在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玩自个儿的。 血浓于水大概就是如此,在怎么说,小崽子都是他的种不是? 他不跟自己亲跟谁亲? 凤轻语才发现,轩辕璃夜似乎很喜欢带孩子,嗯,这是一个不错的现象,以后生二胎她也不用担心了。 “这是……小皇子?”香草低声地说着,又像是在问身旁站着的叶秋。 这话轩辕璃夜却是听见了,“不是小皇子……”沉吟片刻,才说道,“是太子。”他的嫡子自然是太子。 太子? 不只是叶秋几人惊了,就连凤轻语也不由得愣住了。太子二字说起来容易,可是在这个时代意义却是非同凡响。 凤轻语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地了解,古往今来,兄弟相残为争夺太子之位而罔顾情分的不计其数,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二字连命都不要。 她不希望璃夜这么轻率的就做决定。 子琰还小,或许他长大之后更加向往潇洒肆意的生活,现在将“太子”的头衔给他会不会让他的成长有压力。 以前这些她没没想过,现在却不得不想。 “娘子,为夫知道你的顾虑,为夫只是想给子琰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至于以后,他若是不想要这个位置,为夫不会逼迫。” 见凤轻语样一直不说话,轩辕璃夜才出声解释。 凤轻语转头看着他,一瞬间明白了他的顾虑,倒是她考虑不周了。她生子琰的时候整个帝都并无人知道,现在皇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儿子,自然免不了一些有心之人的肆意挑拨。 拿此事大做文章,不过,若是子琰是太子便无人敢说什么。 太子意味着最尊贵最纯正的血统,如此一来,就不会给世人诟病的机会。这样一想,她就明白了璃夜的用意。 “这样也好,但你要跟我保证,若是子琰日后不想为帝,夫君绝不能逼迫他。”她要将话说在前头。 凤轻语的一句夫君着实让轩辕璃夜的心情好了不少,自从娘子生气之后就没这么叫过他。 “娘子放心,为夫说到做到。”他也不是一个受礼教约束之人,抛开皇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顾活得自在。 他从小就没有享受到父爱,一定不会让子琰成为他这样。 听到他的保证,凤轻语就放心了。 香草吃惊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皇上手里抱着的是小太子,岂不是说明是娘娘的孩子,娘娘竟然生孩子了,孩子还这么大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蝶去哪儿了?我还有事让她去办。”凤轻语看着父子俩玩得不亦乐乎,似乎不用她操心了,才跟叶秋说道。 叶秋看了一眼门外,“奴婢差点忘了,方才小蝶说要将尚斌安顿之后再过来,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尚斌在木雨几人的调教下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可以将他安排到军营里,蒋飞虎那边就不错。” “回头为夫就让人安排。”轩辕璃夜一边逗着子琰一边听凤轻语说话。 “明蕊呢?” “黎小姐说是头一次进宫,非要四处看看,所以她现在应该在宫里闲逛,不过她身边跟着小壳子,应该没事。”叶秋知道小姐一忙起来什么都能忘了,所以是她吩咐下去,让小壳子跟着黎大小姐的。 凤轻语不由感叹,有叶秋在身边的感觉真的不错,她没想到的事情叶秋都想到了而且还帮她做了。 “黎大小姐?黎明月的妹妹?”轩辕璃夜之前没听凤轻语提起过,不过听这个名字也不难猜出她跟黎明月的关系。 “是明月的妹妹,也是我妹妹。” “这是什么意思?”黎明月的妹妹怎么就是娘子的妹妹了?轩辕璃夜的眉头轻蹙了一下,不太明显,显然是不想让凤轻语瞧出来。 听他的语气凤轻语也能猜到某人又是吃醋了。 “明蕊认了我娘做干娘,我是她姐姐,她自然就是我妹妹了。”凤轻语淡淡地道。 轩辕璃夜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在他不在的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么一来,黎明月岂不是成了娘子的大哥,子琰的舅舅? 这个认知真的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愉悦。 可以说,看到轩辕璃夜的表情,凤轻语就能将他心中所想猜的一字不差。 “小姐,奴婢回来了。” “正好,你去冽王府一趟,看看冽王可在?”小蝶的轻功好,来回速度快,她办事凤轻语也放心。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娘子找老五做什么?”他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也很久没有看见过老五了,不知道他躲在府上忙什么。 就连他失去心智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出来过,难道是不在府上? “我找他有私事。” 凤轻语确实找轩辕清冽有私事,算算日子,静依离开帝都已经一年多了,当初静依离开帝都的时候可是跟她说好了一年之内必然会回来,而且中途会给她来信。 现在,她一封信也没收到,静依更是没有回来,说实话她还真有些担心。 “娘子有什么私事为夫不能知道吗?”轩辕璃夜一手抱着子琰,一手拖着椅子坐在凤轻语的身边,靠得她极近。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能不能不要总露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我找他是为了静依的事情,没别的。”凤轻语无奈道。估计她不说,他会一直这幅表情。 轩辕璃夜这才恢复正常,微勾着唇角,笑得邪魅至极。 小蝶一来一回总共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小姐,冽王不在府上,奴婢问了他府上的下人,他们都说冽王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府了,他们也不知道冽王的行踪。” “我知道了。” 原来真的不在。 等等! 轩辕清冽离开了帝都一年多,怎么跟静依离开帝都的时间一样,难道他真的去找静依了?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他又不知道静依的去处,怎么去找。 “老五不在帝都的事看来是真的?” “你已经知道了?”凤轻语偏过头来质问,知道了怎么不早说。 轩辕璃夜一脸无辜,“为夫只是猜的。”若是老五真的在帝都也不可能一年多也未曾进宫,更是连早朝都没来过。 凤轻语摇摇头,一方面感叹轩辕清冽竟然为了找静依而放下一切琐事甚至是王爷之位,一方面又觉得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姐,速风来了。”叶秋站在门边说了一声。 “让他进来。”速风肯定是得到消息知道璃夜已经恢复了,所以特地前来确认的吧。 速风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不过自从他当了爹以后,脸上多了那么一些别样的情绪。 “属下参见娘娘,皇上。” 轩辕璃夜抬眸看了他一眼,“爷之前对你用刑的事欠缺考虑,但是你隐瞒语儿行踪的事爷还没找你算账,如此,就算功过相抵了。”说完,表情似乎还有些别扭。 速风立刻单膝抱拳跪在地上,“属下知错了。”太好了,爷终于恢复正常了。 “起来吧,你家爷的意思是之前是他对不住你。”凤轻语将轩辕璃夜的话简单的翻译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速风更是受宠若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属下从未怪过爷。” “行了,起身。”轩辕璃夜都发话了,速风也就站起身。 他看着凤轻语,“听说木雨、奔雷他们也回帝都了,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他们几个也好久没见了。 “咳咳,他们都出去执行任务了。” “执行任务?怎么没有告知属下,属下也好去帮他们的忙。”速风惊诧,他竟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没有来宫里的缘故。想起来都有些惭愧,他这个做属下的太不尽责了。 “你也不用自责了,我之前就允诺过你,此次回帝都,放你的假,如今宫里没什么事你就留在府上陪着海棠。”凤轻语直接发话了,海棠母子俩正需要人照顾,速风多陪陪他们也好。 “是。” 速风见爷都不反对了,就放心答应了。 皇宫的一隅。 古老的木质躺椅放在一棵大树下,轩辕雄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小憩,王公公在一旁给他打着扇子。 如今的轩辕雄已经不似当初那般虎目威严,帝王的威煞之气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轩辕雄睁开眼睛,眼角的周围堆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璃儿怎么样了?” 轩辕雄现在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轩辕璃夜怎么样了,他为此事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睡好觉了。 也不知璃儿是怎么回事?从一年前开始变成一个嗜血如命的人,朝堂动荡、东璃百姓更是怨声四起。 别以为他住在这与世隔绝一般的偏殿就不知道外面的事,这些事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其间,轩辕雄出过偏殿一次,去见轩辕璃夜,可是却差点被他杀了,轩辕璃夜看他的眼神就想是仇人,从那以后,轩辕雄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院子,只是每隔几天让王公公出去打探消息。 可是,这一次,王公公却是笑得眼角都眯成一条缝了。 “太上皇,老奴这次有两个好消息,保证太上皇听到之后离开远离愁眉苦脸,从此喜笑颜开。” 轩辕雄却不以为然,神色淡淡的看着王公公。 这个时候,不是坏消息就不错了,哪里会有什么好消息,在他看来,一定又是王公公无中生有,好让他高兴的。 “太上皇,这回,真的是好消息。”说完,王公公自个儿到忍不住又笑了出声,“皇上他已经好了,恢复正常了!” “当真?”即便如此,轩辕雄仍旧不敢相信王公公所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王公公应了一声,顺手将蒲扇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具体的情况老奴也不清楚,不过老奴也听说了一些,皇上之前神志不清是被人下了蛊。皇后娘娘只身出宫寻找解蛊之法,这不,皇后娘娘回来了,皇上就好了。” 王公公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皇后娘娘还真是万岁爷的贵人。”更是个巾帼英雄! 轩辕雄这下算是信了王公公的话,心里虽然高兴面上却带着一丝歉疚。 “王贵啊,难怪皇上自始至终都不肯认我这个父皇,之前我还以为凤轻语她是因为璃儿变了才离开皇宫,没想到她出宫却是为了璃儿。” 轩辕雄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宫殿,语气中满是悲哀。 “到底是我心胸狭隘了。” “太上皇,您也别对自己太过苛责。”王公公轻声道。 轩辕雄摇摇头,靠在椅子上,淡淡道,“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好消息么?” 王公公见太上皇不再纠结于心,这才说道,“皇后娘娘,她带回了小皇子!现今就住在念语宫,老奴一早就听人说了。” “什么?小皇子?” 轩辕雄猛地睁开眼睛,声音都是颤抖的。 “太上皇难道忘了,之前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王公公提醒道。 这岂不是说明他真的当了皇爷爷?轩辕雄真的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边笑着边不住的点头,“好好,真好。” “可不是吗,老奴虽未亲眼看到,却是听到念语宫里的奴才说了,小皇子长得别提多惹人疼了,皇上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整日抱着。” 王公公就猜到太上皇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轩辕雄的眼睛正是看着念语宫的方向,如今璃儿都是做父皇的人了,他报复老真的不行了,不过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璃儿成婚生子,死也瞑目了。 “那孩子叫什么?” “小皇子叫子琰。”王公公回道。他知道太上皇定是想知道更多小皇子的消息,所以能打听的他都打听了。 “子琰,子琰,是了,这一辈正是子字辈。”轩辕雄点点头,真是好名字。 王公公眼睛眨了一下也随着轩辕雄的视线看过去,见他正看着念语宫的方向,心里难免一阵悲凉。 太上皇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见到小皇子。 可是,当初,太上皇退位的时候曾跟皇上言明,此生不再出偏殿,不再过问朝廷之事。上次因为皇上的事,太上皇已经破例出去了,这回说什么也会出去。 王公公暗暗将此事记了,他还是寻个时间去求见皇后娘娘让太上皇见一面小皇子的好,毕竟太上皇可是小皇子的爷爷。 浓墨似的夜晚。 各个宫殿一片漆黑,只有念语宫还点着蜡烛,照亮方寸之地。 偌大的龙床之上,轩辕璃夜睡在最外面,子琰小朋友睡在中间,凤轻语睡在最里面。 可能是突然换了一个地方,子琰小朋友格外的兴奋,两只小短腿不停得踢着被子,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两只眼睛更是睁大大的看着头顶,手好够着床顶垂下来的穗子。 凤轻语皱眉,十足不乐意。 这个时辰,他早该睡了,这会儿竟然这么精神。 “小崽子跟为夫小时候一模一样。”突然,轩辕璃夜淡笑,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轻语微怔,“你是指长相,还是性格。” 长相么,确实是挺像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起来,她当初还为这个吃醋来着,子琰可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谁知道除了嘴巴有些像她,其余的地方都长得像璃夜。 至于性格,她就不知道了,毕竟璃夜小时候怎样她可不知道。 “都有。” “子琰还这么小,你怎么就能看出他的性格?”连她都看不出子琰是什么性格,在她看来,小孩子不都是一样的吗? 性格这种事要大一些才能看出来吧。 “父子连心,为夫当然知道。” 凤轻语已经对轩辕璃夜时不时的雷人语句有了心理准备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父子连心,不应该是母子连心吗。 “好,父子连心,那你们父子就慢慢玩儿,我困了,先睡了。” 她正好找个理由让他们玩儿去,反正她是要休息了。 不过,子琰小朋友在爹娘面前,永远是向着娘亲的。一见到凤轻语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他立刻就乖乖的,不踢被子不抓穗子,打了一个滚儿就滚到凤轻语的身边,贴着凤轻语的身子,也闭上眼睛。 圆鼓鼓的小屁股对着自家亲爹。 轩辕璃夜双眼冒火,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福利被某人占了表示不满。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凤轻语嫩粉色的睡袍敞开的光景,可能是因为生了小崽子,她的身子丰腴了不少,皮肤更是水嫩得吹弹可破。 轩辕璃夜的喉咙不自觉地一紧,有些难受。 只见子琰小朋友的脸紧紧得贴在凤轻语的胸前,小爪子也放在上面。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分清的,比如,娘子是他的。轩辕璃夜直接上手,将子琰小朋友的爪子拿下来,自己的手放在上面。 “轩辕璃夜,你干什么?”凤轻语睁开眼睛瞪着他,没看到子琰还在中间吗? 轩辕璃夜闭着眼睛装睡,不说话,手仍旧放在上面。 子琰小朋友压根就没睡着,睁着眼睛看了看轩辕璃夜,又看看他的手,十分的不满,美美的娘亲是他的,别人不能碰! 子琰小朋友不满的后果就是…… 放屁崩死你! 黑夜中,被窝里,一声惊雷似乎的响声发出,伴随着某种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气体在空气中蔓延,轩辕璃夜真的装不下去了。 睁开眼睛看着子琰,只见这小东西躲在凤轻语的怀里咯咯的笑出声。 轩辕璃夜的眉皱了,脸黑了。 手果断的离开了凤轻语的胸,掀开被子散散臭气,这小崽子,真是可恶,竟然敢对着他放屁! 等白天的时候,他非得逮着小崽子好好教育一顿不可。 这都是什么习惯,不高兴了就尿别人一身,再不高兴了就放屁崩你,下回是不是要拉屎了。 “子琰,干得太漂亮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娘亲就这么办!”凤轻语侧头在子琰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轩辕璃夜的双眼真的喷火了,真是气死他了。 他终于知道小崽子为何这般嚣张,目中无亲爹了,都是娘子给惯的。 “娘子,你摸着良心说为夫是在欺负你么?”那明明叫疼爱好么,小崽子懂什么。 轩辕璃夜的话让凤轻语的脸蓦然一红,不去理会他。 根据以往的经验,若是她再说下去,轩辕璃夜说出来的话已经比现在无耻百倍不止,所以她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轩辕璃夜摸了摸鼻子,似乎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 索性躺在床上,挥袖将桌上的烛火扇灭了。 黑夜中,轩辕璃夜长臂一伸,将子琰从凤轻语的怀里捞了过来,不让他享受福利也行,应该一视同仁,小崽子也不能待在娘子怀里睡觉。 子琰小朋友现在已经是困极了,可是还是能感觉到贴着他的身子不似娘亲一样的柔软,不过也懒得动了,就这么沉沉得睡去了。 翌日。 凤轻语还未醒,轩辕璃夜就已经起身了,不过在他穿衣服的时候子琰也醒了,整个两只大眼睛四处观望。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不过偏过头看着自家娘亲在就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着轩辕璃夜,嘴巴一嘟,他也好想起床,可是,娘亲还未醒。 轩辕璃夜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子琰小朋友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走过去将子琰抱起来,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衣服小心翼翼为他穿,可是这衣服小小的,他又怕扭伤了他的小细胳膊,一件小袍子还没穿好轩辕璃夜的额头就起了一层细汗。 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凤轻语,轩辕璃夜果断的抱起子琰,拿着衣服走出了内室,坐在外殿的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穿起来。 先是小袍子,再是小鞋子,最后将他头上浓密的发丝捋了捋才满意的笑了。 虽说是第一次穿,他还是很厉害的。 可是,子琰小朋友明显感觉到哪儿有些不对劲,两只腿不停地蹬着。 轩辕璃夜低头的时候才发现,他方才一时着急竟然将子琰的小靴子穿反了,左脚穿成了右脚的鞋,没办法,又脱了重新穿。 最后子琰才觉得舒服了。 子琰今天穿的是一件绣着金黄色的蟒袍,虽然小小的,但丝毫不影响蟒袍穿上身上给人的感觉。 轩辕璃夜终于将子琰给伺候好了,他感觉后背都湿了。 看着这个男人鞍前马后伺候自己的份儿上,子琰非常慷慨的赏了自家亲爹一个大大的微笑。 就是这个微笑,轩辕璃夜顿时感到无比的自豪。 “来人!”轩辕璃夜怕吵醒内室的凤轻语,不敢大声说话。 一直守在门外的叶秋和小蝶推开门走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才看到只是皇上和小太子,没见到他们家小姐,难道小姐还在睡觉?那,小太子的衣服不会是皇上穿的吧。 “帮太子准备些吃食。” 他知道小崽子现在不用喝奶了,吃些稀粥之类的都是可以的。 叶秋和小蝶早就准备好了子琰要吃的东西,小太子一般都是这个时候醒,所以她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一小碗鸡肉粥,鸡肉剁成碎沫沫,合着粥一起熬得糯糯的,还有一小碗鸡蛋羹。 叶秋走过去,又想起皇上的规矩,只能停下脚步。“皇上,让奴婢来吧。”皇上肯定没有喂过小孩子,恐怕不会。 “朕自己来。” 轩辕璃夜拿起银汤匙舀起一汤匙的粥,他皱着眉,这么小的汤匙,他几乎稍微用力就能捏断了,确实不怎么好用。 “皇上,你舀的太多了,会呛到小太子的。”叶秋在一旁适时的提醒。 轩辕璃夜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这还叫多?汤匙还没有他大拇指的指甲盖大,他也不过就是舀了满满一汤匙而已。 既然叶秋这么说了,他只能将汤匙放回去,再次舀起,这次少了一些,只有小半汤匙的糯粥。 子琰小朋友也十分的不高兴,他正饿着,在轩辕璃夜舀起粥的时候,他的小嘴巴就已经张开等候了,谁知道轩辕璃夜又迟迟没有喂他,所以哼唧个不停。 “皇上,您赶紧喂小太子,他这是饿极了,一会儿就该哭闹了。” 轩辕璃夜将汤匙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到子琰的嘴里,子琰吧唧吧唧嘴巴就吞了下去。 “他怎么不嚼?”虽然是粥,但小崽子也不能连嚼都不嚼一下就吞了。 叶秋似乎听到了好笑的问题,在轩辕璃夜的面前都不敢笑,只能生生的憋着不出声。一旁的小蝶倒是开口了,“皇上,小太子一共就四颗牙齿。” 四颗牙齿还都是长在上下的正中央,怎么嚼,再说了,这粥都是熬得极软,直接吞下去也不会噎到。 原来是这样。 轩辕璃夜趁着喂子琰的时候,小心得观察了一下他的牙齿,确实只有四颗。 “皇上,您别总是喂粥,要配合着鸡蛋羹一起,不然一会儿小太子吃腻了就不肯再吃粥了。”叶秋见轩辕璃夜一勺接着一勺的喂粥,才忍不住说道。 还得这样?轩辕璃夜只好又舀起鸡蛋羹慢慢的喂着。 小崽子还真是难伺候! 子琰是真的饿了,汤匙刚接近他的嘴,他就自动伸头将汤匙吃进嘴里,然后轩辕璃夜一拿出来就是一空勺子。 一会儿,两碗都见了底儿,轩辕璃夜才察觉小崽子的胃口实在不是一般的大,也是,他还在娘子肚子里的时候胃口就不小。 子琰吃得特别舒服,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嘴边儿还沾着一点儿肉末,小舌头一伸就将肉末卷到了嘴里,还砸吧了一下嘴。 看到他的样子,轩辕璃夜都笑出声了,胸腔不由得震动。 都吃了两大碗了,还一幅没吃饱的样子。得亏是生在富贵帝王家,若是平常百姓哪个养得起这小崽子,还不得吃穷了。 轩辕璃夜顺手拿了绢帕将他嘴边儿的粥糊糊都擦拭干净,省得他一会儿想起来又舔。 他回头看了一眼内室,凤轻语还在睡,又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朝堂上怕是已经等了一干大臣了。 抱着子琰,起身,“朕先去早朝,等皇后醒了记得跟她说一声。” “是。” 叶秋和小蝶福身行礼恭送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走后,小蝶凑近叶秋小声的说道,“不是吧,皇上要抱着小太子去上早朝,皇上就不怕被大臣们嘲笑吗?” 哪有抱着孩子上朝的皇上,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皇上这是要将小太子宠上天了,一刻都不离。抱着小太子上朝算什么,你方才不也看到了,皇上亲自帮小太子穿的衣服,又喂他吃饭。” 叶秋方才得知是皇上伺候小太子起床的时候,着实惊了。 小太子虽然不认生,但是像穿衣服、喂饭这样的事情,若不是熟识的人小太子准会哭闹,不肯妥协。 可是方才皇上给小太子喂饭的时候,他吃得别提多香甜了。 “所以啊,还是皇上厉害!” “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大清早的。”内室,凤轻语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声,伸手摸向身边,空的? 睁开眼睛,子琰不见了,轩辕璃夜也不见了。 在看看窗户,天色确实不早了。 “小姐,是奴婢们说话吵醒你了?”叶秋听到声音走了进来,小蝶也跟在她的身后进来了。 凤轻语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一幅不想起来的样子,“你觉得你这句话应该用疑问的语气吗?”应该用肯定的语气好不好。 她睡得正香,而且是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饱了。 可能是回到熟悉的地方,轩辕璃夜在她身边,她也不用担心子琰,只需要安心睡自己的就好,所以这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叶秋瞬间表现的十分愧疚,“是奴婢不好……” “算了算了,本来这个时候也该起来了,要不然岂不是被人笑话。”凤轻语撑着身子坐起来。 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轩辕璃夜的身影。 “子琰呢?” “皇上抱着小太子去早朝了。”小蝶说道,叶秋则走到一旁的衣柜前帮凤轻语挑选衣服。 “什么?”凤轻语眼中怀疑自己的听力有问题,“带着子琰去上早朝?”轩辕璃夜的心真大,他就不怕子琰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拉。 抛开了这些不说,就是那些大臣估计都不会同意,少不了在背后说三道四,说不定有胆子大的直接上书弹劾了。 毕竟古往今来,哪儿有带着孩子上朝的,轩辕璃夜岂不是拿朝堂当玩笑吗。 他怎么也不顾及一下。 “子琰可有吃饭?”她想一会儿子琰饿得哭闹,轩辕璃夜就该知道他的厉害了,那是除了她哄都哄不住。 叶秋将衣服放在凤轻语的床头,然后站在一旁汇报。 “小姐就放心吧,小太子的衣服是皇上穿的,饭也是皇上喂的,就连小太子尿尿都是把的。” 凤轻语拿着衣服的手一顿,险些没将衣服扔在地上。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向冰冷的璃夜给子琰喂饭穿衣时的情景,真的想象不到。凤轻语顿时觉得可惜,这样千载难逢的场面她怎么就睡着了没有看到呢。 “叶秋,给我讲讲,高大威武的皇上是怎么伺候子琰的。”她十分想知道。 叶秋就站着巴拉巴拉像是倒豆子一样,将轩辕璃夜喂饭的过程说得绘声绘色。不过,皇上给小太子穿衣时的情景她倒是没看到。 因为她和小蝶进来的时候,小太子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哈哈哈……”凤轻语也顾不得穿衣服了,躺在床上笑个不停。 小子琰吃东西时候的样子她是见识过的,可爱到不行,不过,肯定吓到璃夜了。 “不过,小太子今天穿的衣服特别的好看,跟皇上的一样,都是金黄的袍子,皇上再抱着小太子,真是太养眼了。”小蝶不禁感叹道。 小太子不愧和皇上是父子俩,长得本就像,再穿一样的衣服,就更加的像了。 小太子这么小就俊美得不行,若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金黄色的袍子?子琰有金黄色的袍子吗?”凤轻语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子琰的衣服都是爹娘还有外公外婆他们准备的,那一大摞的衣服,子琰穿到三岁都绰绰有余。 不过,子琰的衣服里好像没有金黄色的。 “太子身上那件小袍子应该是皇上准备的,奴婢之前也没见小太子穿过。”小蝶说道。 凤轻语点了点头,起身穿好了衣服。 她现在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们父子俩了,穿一样的衣服?那不就是亲子装了么?两人长得都是一样的妖孽,穿一样的衣服一定很好看。 “娘娘……”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小壳子的声音。 凤轻语已经洗漱好了正好走出内室,“进来。” 小壳子走了进来,“皇后娘娘,外面有一个自称王公公的太监要见您,他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念语宫的规矩别人都是知道了,未得允许不得擅自入内,否则杀无赦。 “王公公?哪个王公公?”一个太监要见她做什么? 况且她这才刚刚回宫,谁这么着急的要见她。 “奴才也不知道了,他只说有重要的事求见娘娘。”小壳子直接将王公公的原话说与凤轻语听。 见与不见全凭娘娘的意思。 “让他进来吧。” 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她?若真是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找轩辕璃夜偏偏找她。凤轻语一时到猜不出来人是何意了。 王公公一听说凤轻语答应见他了,高兴的不行。 本以为要见皇后娘娘一面很难,谁知竟然答应了。王公公搓着手跟在小壳子的身后,进了念语宫。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念语宫,以前他帮太上皇打听消息的时候都不敢进来,只是等在外面问一些在念语宫做活儿的宫人。 进了屋子,王公公跪在地上。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王公公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皇上没在。这会儿,应该还没下朝。 凤轻语突然觉得此人很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起身,你是谁,见本宫有何事。” 王公公拂了一下膝盖上的灰尘站起身,仍旧低着头,十分谦卑,“老奴是在太上皇身边伺候的。” 太上皇,那不就是轩辕璃夜的父皇,轩辕雄? 不提起她都快忘了轩辕璃夜的父皇还住在宫里,怪不得她觉得这个老太监有些面熟,她以前应该是见过这个太监的。 “太上皇有何事?”既然是轩辕雄身边的人,那么他来此就应该是得了轩辕雄的命令。 王公公被凤轻语清清冷冷的语气问得答不出话了。 皇上一向与皇后娘娘的感情好,皇后娘娘会不会因为皇上之前的事不肯原谅太上皇,那么他此次来就没有意义了。 “没事的话,本宫要用膳了。”凤轻语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让她微笑着跟不熟识的人说话她还真办不到。 “老奴此次是私自前来求见娘娘,太上皇并不知情。”王公公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太上皇听说皇后娘娘回来了,还带回了小皇子,高兴得昨夜一夜没睡,嘴里一直念叨着小皇子。老奴……老奴知道太上皇的心里苦,他其实是想见见小皇子,所以老奴就冒着得罪皇上的下场前来求见娘娘,希望娘娘能体谅一个当爷爷的想见孙子的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璃夜你有病吧 凤轻语抬眸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宫中老人,心底也不禁感叹,王公公将话说得满满的,她竟没有丝毫的余地拒绝。 他说的是一个爷爷相见孙子的心情,而只字不提皇家子嗣,这一点倒是凤轻语生出了许多赞赏。 “想必公公也该打听清楚了,太子他一直由皇上抱着,本宫若是带他去见太上皇必然是要让皇上知道的,此事本宫还是告知皇上一声。” 凤轻语语气平平,声音淡淡,一时听不出她的意思。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璃夜对轩辕雄之前做的事还是介怀的,她倒是无所谓,再怎么说轩辕雄也是子琰的爷爷。不过,她只是不想璃夜为难。 所以,这事她不想瞒着璃夜。 王公公到底是在轩辕雄的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凤轻语如此说也没能让他变了眼色。 缓了一下,“如此,老奴都谢过皇后娘娘了,皇上那边老奴不方便言语,还得麻烦娘娘。” 说完,就退下了。那疾走的背影像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他心里自有计较,若是让皇上看到了他,难免会误会太上皇,他不希望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闹得更僵。 哪怕是目前这般永不相见,不再说话,太上皇已经很难受了。 不能因为他这个奴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 “小姐,奴婢觉得太上皇其实挺可怜的。”叶秋知道这话不该她说,她也只是仗着小姐对她好才敢逾越。 其实,方才那公公说的也没错,太上皇虽身份尊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老人,想要见见孙子罢了。 可怜之人?从如今的情况来开,轩辕雄确实是一个可怜之人,但是那句话却也不失没有道理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如今的下场并不能抹去之前所做的一切,既然给不了一个女人完整的爱又何必去招惹,既然招惹了又为何让她受到伤害,是红颜薄命使然么?她不信。 抛开这些不说,从始至终,轩辕雄难道最对不起不是璃夜么? 他在娘胎就中了那样阴狠的毒难道就不可怜么。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怀疑身世,直到后来失去了父爱的同时也失去了母爱。只能在活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他只道只有成为最强站在最高处才能将过去伤害他的人踩在脚底。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何尝不是别人逼的。 她也懂了为何璃夜这样疼爱子琰,恨不得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予他一人,还是觉得不够的样子。他是不想子琰向他一样…… 谁生来就是冰冷无情,嗜杀如命?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轩辕雄,若是没有他当初做的一切,如何会有如今的场面。 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会同情。若换做是她,只怕会做的更绝情。 可是,为了璃夜考虑,她不得不原则原谅轩辕雄,只因她不想璃夜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轩辕雄始终是皇上心上难以拔掉的刺,这刺若是不拔便是日夜疼痛难忍,可若是拔了也势必会留下很深的疤痕。毕竟,这刺已经存在了十多年,不是说没了就能没了的。” “小姐,你说的这些奴婢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叶秋也不知道小姐具体是什么意思。 凤轻语刚想着起身看着是否下早朝了,就看到远处走来的一人。 她终于明白为何小蝶说璃夜抱着子琰的一幕养眼了。这一幕,知道很多年之后仍旧难以忘记。 初夏的阳光斜斜倾泻而下,透过不远处的树木,只有浅浅的几束阳光投在轩辕璃夜的身上。一身明黄的龙袍,腰间束着翠玉腰带,再看向那妖孽似的脸,两处剑眉斜飞入鬓,轮廓分明,像是上帝精心修剪过,眉下是狭长的魅眸,棕色的眸子泛着如同月光一般匀润的光辉。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勾起,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本事冰绝的气质,此刻却又有一种恍如幽兰的感觉。 他怀中的孩子,与他长得极像,同样是一身明黄的小袍子,质地样式竟与轩辕璃夜的一模一样。 这样一幕着实让凤轻语移不开视线,不知是她,众人就都愣在原地,连礼都忘了行。 只是…… 注意到子琰小朋友的发型,凤轻语到底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许是凤轻语的声音惊醒了一帮丫鬟太监,众人不禁懊恼,忙跪在地上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太子。” 他们都暗骂自己的定力太不足了,在念语宫做事首要的就是心理素质要好,不管发生了何事都要做到不动声色,哪怕是皇上没穿衣服站在你面前也要面不改色,当然了,这样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可就在方才,他们一个个竟然沉迷在皇上和小太子的美色之中,真是太羞耻了。 “起。”清浅的声线传来,轩辕璃夜已经抱着子琰走进了殿内。 凤轻语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表情,难得笑得花痴。谁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是迷人,叫她说认真带孩子的男人才是最迷人的。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沉迷“男色”之人,这一刻还这是被轩辕璃夜浑身散发的奶爸之气折服了。 “娘子为何这般看着为夫?” “当然是因为你好看……”注意到旁边叶秋的笑声,凤轻语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多么荒唐离谱的话,面上不由得染上了一层红晕,更像是醉酒熏红的。 用手挡着唇轻咳了几声掩饰了不自在,妖孽就是妖孽,果然是有惑乱人心的本事。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本就不会太过拘泥害羞,可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难免有些心虚。 叶秋使了个眼色,小蝶、香草还有就一同出去了。 小壳子还有些不适应这种画风,就这么愣着不知作何反应,小蝶叶秋走的时候十分仗义的将他拖了出去。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棕色的眸子荡起阵阵波澜,又似乎藏着点点星光,总之胸腔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为夫倒是不知娘子竟如此沉迷……。”为夫的美色,头一次觉得这副皮相给了他很大的优势,至少能让娘子痴迷也不错。 “不许说!”凤轻语本就不好意思,怎么会让他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不要脸她还要呢。这妖孽,贯会做些无耻的事。 子琰小朋友不懂娘亲为何这般怒目瞪着亲爹,不过他还是心情很好的笑了,伸手要娘亲抱抱。 凤轻语此刻正尴尬着不知作何反应,顺手将子琰抱了过来逗着他玩儿。轩辕璃夜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若是搁在以前,他一定变本加厉的“欺负”娘子,可是如今,他还在该死的观察期,不能做让娘子恼怒的事。 “来人,传膳。” 凤轻语愣了一下,她以为他已经吃过了。 “听叶秋说你不是喂过子琰了?怎么还没用早膳?” “为夫当然是要陪着娘子一起。”一句话说的凤轻语又是一阵无语。今儿起的晚,她都没打算吃早膳了,既然他已经传她也就吃吃罢了。 香草和小蝶将早膳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又将自要抱了过去,好让凤轻语能用膳。 “今早,为夫已经下旨立子琰为太子了,现在,他是凤璃的太子爷。”短短几字说明了上早朝的目的。 凤轻语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想到怪不得今天下朝下得格外的晚,想必那些大臣又是诸多不满。毕竟一出生就封为太子的真没见过,虽然在凤轻语看来没什么,那些个迂腐的大臣可就不这么想了。 子琰还未足岁,心性品德都看不出来,而一国太子又是国之根本,若是不谨慎选择日后与国家的影响自是不小。 “那些人肯定是反对的诸多,赞成的少之又少吧,说起来子琰也确实太小,虽然皇室立太子向来立长立嫡,可是品行似乎最重要,皇上还会有其他子嗣,说不定将来会有更合适的人选,那些大臣自是不肯同意现在就立太子。” 凤轻语说完之后,久久不见轩辕璃夜发话,以为他是在想事情没有听见,视线从碗挪到他的脸,突然发现,他为何这么……这么欣喜的看着她? 轩辕璃夜的眉梢微微挑起,嘴角也是上扬的,分明就是欣喜。 她不过是与他商讨前朝的事,他有必要这么欣喜吗?还是她说了什么让他高兴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轩辕璃夜的眸子像是染上了醉人的色彩,本是神秘之极此刻却端的给人一种清润的感觉,凤轻语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了,仔细看去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人,难道是病了么,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她是神医啊,病没病她一探便知。凤轻语伸手正准备为轩辕璃夜把脉,空中横过来一只白玉般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握着。 暖暖的温度在两人的手心儿传递。 “你没病吧?”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因为不让她把脉的行为实在太可疑了。凤轻语不禁怀疑轩辕璃夜是不是真的病了,若不是,他为何总是冲着她笑个不停。 她可不记得轩辕璃夜是个爱笑的人。 “娘子方才说的话可当真?”说完自己又点点头,“不过,为夫是当真了,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不知是不是凤轻语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轩辕璃夜有些不正常,准确来说是很怪异,她分明就听见他故意加重了“努力”二字。 她说的话自然都是真的,她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当然不会收回来。”凤轻语不禁想到,她方才看没说什么郑重无比的话吧。 “那就好。”某人唇边的笑放大。 “好什么?” “娘子自己说的话莫不是忘了。”颇为受伤的表情,活跟凤轻语做了什么不负责的事一样。“娘子难道不记得方才的话么,若是真不记得,为夫倒是也不介意多说一遍,娘子方才说皇上还会有其他的子嗣,娘子的意思是要给为夫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么?为夫这样理解该是没有错。因为除了娘子,为夫的子嗣也不会从其他的地方蹦出来。” 凤轻语低头,黑脸,抚额。 她真是服了轩辕璃夜的侧重点,她正在说大臣对子琰当太子一事的看法,这么就扯到生孩子这件事上了,他的思维已经跳跃到她跟不上的地步了么。 还有,谁告诉他孩子是蹦出来的,身为天下之主说话能不能有点基本的常识。 “娘子方才还说了,娘子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会收回,所以……”意思没明显,他对于她的话很满意,满意得快要上天的感觉。 凤轻语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此人的笑点她完全get不到。 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身为皇上自然不可能只有子琰一个子嗣,当然了,我也不希望子琰没有兄弟姐妹。若是皇上的子嗣从其他地步蹦出来本宫也是不会介意的。” 凤轻语的信条就是,不能让某人太过得意。 现在换成是轩辕璃夜的脸黑成锅底了,娘子竟然这么说,难道她就不吃醋吗。眸子猛地凝聚,盯着凤轻语,身上的气息更是突然变得冰寒,方圆几里全是他制造的冷气。 凤轻语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后颈有些发凉,吞了吞口水。 触及到轩辕璃夜的视线,凤轻语更是一阵心虚气短,因为他的眸子满是孤傲、受伤。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心里无比的清楚轩辕璃夜除了她不会碰其他的女人,方才她只不过是玩笑之说,轩辕璃夜一定是以为她不在乎他,才会如此受伤。 “那个,夫君,我……唔。”轩辕璃夜已经扔了手中的银筷子,长臂伸出将凤轻语捞了过来,狠狠地吻住。 不像动情时的缠绵细吻,只是单纯的发泄自己的怒气,还是几日来压抑的情绪尽数淹没在这一吻之中。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她愧疚,这么好的机会轩辕璃夜怎么会放弃。 火热的吻席卷而来,几乎吞噬了凤轻语全部的理智。她实在不明白,好好的用着早膳,怎么就变成了激吻的戏码。 他的吻根本就让凤轻语毫无招架之力,像是恶狼扑食一般狠狠地咬着她的唇,毫不犹豫的攻城掠池,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一处。 粗重的呼吸萦绕在凤轻语耳边,轩辕璃夜的手更是紧紧得搂着凤轻语的纤腰,将她拉近自己,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柔软的身子一触及他就忍不住一阵轻颤,喉咙也不自觉的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低语。 她的喃喃细语对轩辕璃夜来说简直是莫大的鼓舞,隔着薄薄的衣服已经满足不了他,手掌绕到她的身前,指尖挑动,衣袂翻飞。 小崽子不在,正是他吃娘子的最好时机。 “姐姐,你有……。” 黎明蕊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愣了一秒立刻转过身去,俏脸染了红,手更是不知道往哪儿放。 “滚出去!” 某人沙哑的嗓音带着狂怒,欲求不满的男人最是可怕。 他现在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黎明月,他倒好,人走了留下个妹妹在这里坏他的好事。他在想要不要给黎明月制造点儿麻烦让他永远回不了帝都。 “对不起。”黎明蕊转身就冲了出去,脸上依旧带着红。 也知道自己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十分不礼貌,她在府上都习惯了,府上的任何房间她都是想进就进,所以到了皇宫一时没有改过来这个坏毛病。 凤轻语回过神的时候,脸红得滴血,抬眸瞪着轩辕璃夜,都怪他,害得她在明蕊面前丢脸,她一会儿还怎么见明蕊。 “娘子,你的眼神是在告诉为夫,继续?”嘴上虽是这样说着,轩辕璃夜已经幽怨的将她的衣襟拢好,系上了衣带。 继续你妹! 凤轻语现在是一头火,恨不得咬死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男人。 “黎姑娘,奴婢刚刚还没来得及提醒你你就冲了进去……”见到黎明蕊冲了出来,小蝶也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方才一个人影闪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影就冲了进去。 然后,就是黎姑娘冲了出来。 “明蕊,你找我何事?”屋里,凤轻语已经穿戴整齐,凌乱的发丝也整理好了。 黎明蕊这才红着脸走了进来。 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只能低着头不敢乱看,生怕有又惹到了姐夫。 “就是,那个,听说今天是美食节,一到夜晚帝都的几条街道都摆满了各色小吃,我就是想叫姐姐一起去……” 黎姑娘低着头,难得这般低声细语的说话。 凤轻语想了一下,黎明蕊来帝都,她这个做姐姐怎么着也应该尽地主之谊,带她四处光逛逛,于是就答应了。 “真的,我这就回去准备,晚上我来找姐姐。”黎明蕊一见凤轻语点头应允了,瞬间抬起来笑着看着她,完全忘了方才尴尬的一幕。 轩辕璃夜的脸又黑了。 为何不管在哪里总是有诸多不相干的人来跟他抢娘子。 “我想经过夫君这几日带子琰的经验,应该是能够独当一面了,如此,我跟明蕊出宫逛逛也该是没有问题了。”黎明蕊走到,她才缓缓说道。 凤轻语将一顶高帽子戴在轩辕璃夜的头上,他就是想拒绝也不行。 他能说自己带不好小崽子么?不能,因为娘子会以为他这个当爹的很没用。 他能说自己也想跟娘子出宫么?不能,因为娘子会以为他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由此可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好子琰安心在宫里等娘子回来。他突然发现,自从被娘子抓到小辫子之后,他就再难有翻身之日,除了,在床上。 然后,他连爬上娘子的床的机会也是极少的。 小壳子进来将桌上的盘子和碗收拾干净之后,凤轻语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跟轩辕璃夜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夫君?” 轩辕璃夜显然还沉浸在娘子也夜晚要出宫而他要独守空闺的苦闷之中,没有听到她的话。 “轩辕璃夜!”凤轻语猛地提高音量,伸脚就是往轩辕璃夜的椅子踹去。 “娘子有何吩咐,请说,为夫一定办到。”这句话似乎是他这几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只要凤轻语情绪稍微有那么些许的浮动,轩辕璃夜立刻戒备,然后随时摆出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随时听候差遣。 “我跟你说一件事…。” “好,娘子请说,为夫听着。” “子琰也回宫了,该见的亲人自然是要见的,所以,我想带他去看看轩辕雄,若是你不同意,那便不去了。” 说到底,她最在乎的还是他的感受。其他的人跟他比起来自然微不足道。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闷,轩辕璃夜银润的眸子瞬间低沉,指节泛白。凤轻语有些担心得看着他,“要不,就不去了?” “是他要求的?”轩辕璃夜的语气冷清,似乎不是太高兴。 这个时候,凤轻语当然不能傻到直接说是轩辕雄的意思,只怕他的心情会更不好。“是我的意思,不管轩辕雄做了什么,他到底是子琰的皇爷爷,总不能不让子琰见见吧。” 轩辕璃夜侧眸看着她,凤轻语的眼神有片刻的闪躲,他不会是知道她在撒谎吧。 其实,他哪会猜不到是那人的意思。 娘子怎么可能突然跟他提这些事,就算是子琰要认认亲人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能拿这件事……。 随即,他勾唇一笑,“为夫同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既然是娘子要求的总该有些报酬……” “说吧,你要什么报酬?”傻傻得问。 银澈的眸子闪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更是意味不明,“为夫要什么,娘子应该知道才对。”语气莫名的变得暧昧。 凤轻语想也没想,“你要什么我怎么……。”知道。触及到他的视线,后面的“知道”二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想,她秒懂了。 轩辕璃夜!果然有够无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竟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还将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夫君难道忘了自己还在观察期么?难道夫君不是应该听我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威胁。 笑话?她凤轻语是谁,岂会怕他!想当初前世她做杀手的时候,刺杀w国的首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个为夫自然是知道的,其实,为夫也没说什么,为夫要的也是不过是娘子能够时时在为夫身边,娘子难道想歪了?误会为夫的意思了?”轩辕璃夜现在是满脸的无辜加懵逼,一副不懂凤轻语在说什么的样子。 凤轻语咬牙切齿,无耻,太无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而且这人还是她的夫君。 她当初是脑子抽了才会看上他么? 还说什么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轩辕璃夜敢摸着良心说自己方才指的不是那个那个…。她就不信。 “哼,那还是真是我误会了,既然如此,那今儿个晚上,皇上就睡在御书房吧,听说那边比较凉快,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说完,也不顾轩辕璃夜哭丧的表情,直接起身出了屋子,她现在要去找子琰了。 果然,还是子琰比较可爱。 轩辕璃夜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这种行为就是,现在,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碎了吞下去。 叫他多嘴,本来跟娘子睡在一起有个小崽子挡在中间他就不能做什么。现在倒好,连睡在一起的机会也没有了。 作死啊…。 到最后,轩辕璃夜到底是同意了让轩辕雄见子琰一面。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原谅那个人了,他是看在娘子的面子上,既然娘子说了是她的意思那就算是她的意思。 用过午膳,凤轻语就抱着子琰往皇宫的一隅走去。身后只跟着叶秋和小蝶两人,轩辕璃夜到底是不愿意见轩辕雄,不肯一起来。 对于这个,凤轻语从来不会逼他。 不过,轩辕雄住的偏殿可真够偏远的,七拐八拐,凤轻语的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小姐,奴婢抱会儿小太子吧,您歇歇。”叶秋见凤轻语似乎有些累。 可是,子琰小朋友一听这话立刻八爪鱼一样扒在凤轻语的身上,不肯松手。 “算了,我抱着就好,估计也快到了。”凤轻语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又在使小性子了,无奈的摇摇头。 本以为轩辕璃夜会是一位严父,至少对孩子比她要严,因为之前她怀着子琰的时候就常听到他说要打他一顿屁股,可谁知,竟是比她还要宠着子琰。 她一度就要怀疑轩辕璃夜这样会不会将子琰给宠坏了。 男孩子嘛,就应该严厉教育,可是,最近子琰的小脾气明显见长,她算是见识到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就在凤轻语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是到了传说中轩辕雄住的偏殿。 轩辕雄就住在这里?凤轻语的眼睛明显带着难以置信,因为这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荒废了很久的宫殿。 因为宫里许多的宫殿都重新修缮过了,唯独这处偏殿,跟宫里的其他建筑想必显得格格不入。 走了进去,没有见到一个宫女或是太监,还是王公公听到动静,激动得走了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激动,却不曾忘了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今日整个宫里,哦不,整个帝都都传出了皇上立不足岁的嫡子为太子的事。 “起身,不必多礼。” 王公公领着皇后娘娘进了殿,这里也是十分简陋,丝毫看不出奢华富贵的影子。轩辕雄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不知是否会习惯这样寡淡的生活。 “皇后娘娘先坐着,老奴这就去叫太上皇。”王公公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手也是颤抖着为凤轻语沏了一杯热茶。 这个时候,太上皇还在午睡,若是平时,王公公说什么也不会吵醒太上皇,太上皇夜里本就睡不好,白天正好能补补觉。不过,这会儿,他相信太上皇一定不会怪罪于他。 王公公离开后,凤轻语端起桌上赐白的茶杯,不是皇家一贯用的玉杯,只是单纯的陶瓷,却十分干净好看,凤轻语忍不住好一阵观看。 瓷杯的杯身印着点点红梅,煞是好看。 清茶中带着淡淡清香,好闻的不行,显然子琰小朋友也闻到了香味,他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嘴巴吧唧个不停,眼睛更是看着自家美美的娘亲,他要吃。 凤轻语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好笑。 “小姐,小太子这是想喝茶了?”一旁的小蝶也觉得好笑,太子爷就是一吃货,一闻到好吃的,眼睛就转个不停。 不过,小孩子似乎不宜喝茶。 凤轻语笑笑,“我当然知道。” 怀着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就是一只馋猫。 凤轻语试了一下水温,将杯口放在子琰的唇瓣,滴了一滴在他的嘴边,子琰小朋友砸吧了一下嘴将茶舔进嘴里。 不过,小小的眉头很快蹙了起来,闻着怪香的一点也不好喝。 凤轻语笑着喝了一口茶,眉眼间皆是惊喜,这茶,真不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压住了茶的清苦,很好喝,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她怀里的子琰看着直撅嘴,娘亲怎么一直喝这个,一点也不好喝。 “好茶!” 凤轻语忍不住一阵感叹,真的是好茶。 “这话倒是说对了,哈哈哈…。”凤轻语抬眼看过去,才发现是轩辕雄。叶秋和小蝶正待要行礼,被他挥手阻止了。 凤轻语不禁感叹一句岁月如梭,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轩辕雄了。上次见他还是和璃夜成婚的时候,她一时想起将他请了出来。 想起第一次见轩辕雄的时候还是她初到这里,参加宫宴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觉得轩辕雄威严如虎,十足的帝王之气。 如今看他,只不过是一位沧桑的老者。 还是一位孤独的老者。 轩辕雄双鬓斑白,身上穿着墨色的袍子,不过似乎瘦了许多,有些撑不起那袍子,看着竟有几分悲凉的感觉。 “这茶可是我去年冬日从梅花瓣上收集的雪水,放在玉坛中,然后埋在松树下足足一年了,近日,王公公才将它挖出来,一共就两坛子,你来,倒是赚到了。” 轩辕雄坐在凤轻语对面的椅子,嘴上虽与她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在子琰的身上。 这就是璃儿的孩子了,不用说他也知道,跟璃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那眉,那眼,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禁让他想起了璃儿小时候,也是这般小小的,精神得不得了。可是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甚至因为那双棕眸就怀疑他的身世。现在想想,当初他错的有多离谱。 如是当年他没有行差踏错,这时候也该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想着,轩辕雄就红了眼眶,手不停的颤抖。 凤轻语本想说几句玩笑话,但见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刻,她对他的那些怨气似乎消散了许多。 “茶却是好茶,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要不然出了这偏殿可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还请父皇替我抱着子琰。”这一声父皇就当她是替璃夜叫的。 “好好,好……”轩辕雄也想抱抱小孙子,可又怕凤轻语不同意才不敢提及,唯恐她将孩子抱走。 轩辕雄伸过手接着子琰,凤轻语生怕这小子耍小性子不肯同意,谁知他倒是看得懂娘亲的眼神,伸着小手让轩辕雄抱。 “跟璃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似乎比璃儿小时候要听话的多。”轩辕雄一见子琰竟伸着手让他抱,心里自是高兴得不行,脸上的皱纹都皱到了一起。 一旁站着的王公公抹了一把眼泪,他总算是做了一件令太上皇高兴的事。 念语宫的一趟,他算是跑对喽! “璃夜小时候难道不听话么?”说实话她真有些好奇轩辕璃夜小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么傲娇,一副万物不屑的样子。 凤轻语轻笑,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得品尝,难怪她觉得这茶有股淡淡的幽香,原是梅花的香气,又似乎有松针的味道,味道真是不错。 一杯茶见了底儿,王公公立刻走过来往凤轻语面前的杯子注满了热水,他此举不过是想让她在此刻多做停留。 “璃儿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他啊…。最是不喜别人触碰,有时候人家碰他的脸,他直接就上嘴咬了,就连朕也被他咬过……” “哈哈哈…。”凤轻语忍不住笑出声,她还真不知道轩辕璃夜小时候就有这么严重的洁癖。还咬人?那样的画面她还真有些不敢想象,一定不会很好笑而是很诡异。 “这么说来,子琰的性子还真不像他父皇。”子琰虽也不喜外人触碰,但也没有轩辕璃夜那般直接上嘴咬人。 他是尿尿而已。唔,不过,好像也好不了哪儿去,比起尿尿,她还是觉得咬人更正常一些。这么说来,这小子跟他爹的性子还是有些相像的地方。 另一面,轩辕雄自从抱着子琰就不停的笑着,眼角的笑意连站在屋内的叶秋和小蝶看到了也不免心生感触。而,子琰小朋友也很给面子的时不时笑得咯咯作响。 轩辕雄突然心念一动,从怀里摸出一块龙行玉佩挂在子琰的脖子上,看着明黄小袍子前坠着的玉坠,满意的笑了。 这块龙魂玉,他当年没有来得及在璃儿出生的时候送给他,后来他再给璃儿的时候他却是怎么也不肯收下,如今,送给子琰也是一样的。龙魂玉,是他皇家身份的代表,历代帝王只有一块,这一块,是他们轩辕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现下,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凤轻语注意他的动作,并未说什么。 她的视线在子琰胸前的龙魂玉上,这玉晶莹透彻,泛着月白的光泽,一看就是世间难寻的珍品,至于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她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回去之后倒是可以问问璃夜。 因着凤轻语不忍打断,她在这偏殿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夕阳斜下之时才起身准备离开。 轩辕雄将子琰给凤轻语,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凤轻语抱着子琰走出偏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依旧站在殿门口的轩辕雄,“我有空会带着子琰再来。” “好好……” 凤轻语走后好大一会儿,轩辕雄才收回视线,转身看着王公公,王公公有些心虚,毕竟这事他没有经过太上皇的同意擅自去找了娘娘。 “王公公,是不是你?”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虽已年迈,若是发怒气势必然还是在的。 凤轻语不会无缘无故的带着子琰过来,一定是王公公去说了什么。 他又不傻,岂会猜不到。 王公公心里咯噔一下,忙跪在地上,太上皇方才不是十分高兴吗,现在这又是为何。王公公一头雾水,想要出声为自己辩解,可有不觉自己做错了。 因此,不知该从何说起。 “多事!”等了半响,轩辕雄才淡淡的吐出了两字。 听到他的语气,王公公大着胆子抬起头看,轩辕雄的嘴边分明噙着笑意,眉眼皆带着笑意。 王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他还以为太上皇真的生气了,方才他可是吓得不轻。 见王公公还跪在地上,轩辕雄才幽幽得说了一句,“起罢。” 他又不是真的生气。 王公公见太上皇不生气了,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于是继续大着胆子说道。 “其实,要老奴说,皇上的心里对太上皇也并非是怨恨的。老奴去求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娘娘就说了要看皇上的意思,如今皇后娘娘带着小太子来看太上皇,不正说明是皇上的意思吗?”他这样理解应该是没有错的。 轩辕雄看了他一眼,“你啊,又没娶妻生子,懂什么!” 对于璃儿是否能原谅他一事,他早就看得淡了,如今能够活过一日是一日,还能时常见到孙子,他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其他。 王公公还是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这跟娶妻生子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宁愿撑死 轩辕雄侧眸的时候就看到王公公呆头鹅似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不禁失笑,他一个太监还真不知这男女之情。∝八∝八∝读∝书,.◆.o+ “太上皇,恕老奴愚钝,实在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也猜不透此事与娶妻生子有会关系。” “你真当是璃儿的意思,不过是璃儿宠着那丫头,她说什么自然是什么。这其中的道理你都猜不透,如何在我身边侍奉多年。” 璃儿在这一点到底是比他要好得多。 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也是他向往的,可是身为帝王只不过想想罢了,真正要办到谈何容易,且不说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就是那一种大臣宗亲也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可是,璃儿却能做到。 说白了,还是他当年不曾努力尝试,如今又怪得了谁。 王公公被轩辕雄这么一提点,瞬间明白了,一拍脑袋,“是老奴愚笨了,原来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走过去帮太上皇倒了一杯茶,顺便说道,“要说还是皇上他慧眼识珠,想当初,帝都多少人以为那凤家的小姐是个胸无点墨的痴傻之人,倒是皇上一眼就能从人群中看出娘娘的不同,如今,到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想起这个王公公就不禁感概。 轩辕雄也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摇摇头,“谁说不是呢。” …… 凤轻语带着子琰回到念语宫的时候,就看到轩辕璃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 “你不会是在这里等了一下午吧?”凤轻语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娘子以为呢?”轩辕璃夜站起身,语气带着十足的幽怨,伴随着冷冽。他还想着处理完事情来陪陪娘子和小崽子,谁知道,一个两个全都不见了。 凤轻语走过去将子琰塞到他怀里。 “正好,你们父子俩自个儿用晚膳,你知道的,我跟明蕊约好了,一会儿出宫。”凤轻语丝毫不顾某人想杀人的怒气,进了内室换衣服。 轩辕璃夜含冰带箭的眼神都快将凤轻语的后背看穿了,凤轻语不由得觉得背后一阵阴凉,摸了摸脖子,还真是见鬼了。 凤轻语换了一身紫罗兰色的纱裙,粉白的抹胸前绣着金丝牡丹,这纱裙层层叠叠,飘渺若仙、如云似雾,走起路来,高齐不齐的裙摆荡起丝丝弧度。墨发松松的挽着精致的发髻,白玉素簪固定,鎏金流苏垂至脑后,典雅而不失灵动。走出来的时候,轩辕璃夜的眼神倏然炽热,下腹更是燃起一股热潮。 “凤轻语!换一身。”她这个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出宫的。 “我这样,很难看吗?”凤轻语低着头转了一圈,她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啊。在衣柜前的立着的铜镜照了照,更觉得没什么不妥。 轩辕璃夜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小崽子,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的衣服撕碎了,顺便…。 “你倒是说话啊,很难看吗?”见他不说话,凤轻语又问了一遍。“算了,你不说,我出去问问叶秋和小蝶。” “不许出门!”轩辕璃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单手抱着子琰,另一只手将凤轻语从前殿拉到后面。然后,果断的将子琰“仍”在床上,转身,动作迅速,布片翻飞,凤轻语身上的华美衣裙瞬间报废了,成了一推废布。 凤轻语身上就剩下亵衣、亵裤。 “轩辕璃夜,你疯了,干嘛撕碎我的衣服!”凤轻语瞪着他,她有些搞不懂他在发什么风。 “不许穿那个,太…。好看了!” 被她这么一吼,轩辕璃夜面上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迥异。 凤轻语眨眨眼睛,险些以为是自己瞧错了。太好看了?所以不让她穿,这是什么逻辑?突然,她脑子闪过一道光。 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待她想进一步探寻轩辕璃夜眼中的信息时,轩辕璃夜已经轻咳一声转身走到衣柜前,帮她挑选衣服。 “轩辕璃夜,不会是吃醋了吧?”她的语气带着试探。 “是。”薄唇微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额…。回答的这么干脆凤轻语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是,为什么?” 轩辕璃夜已经挑了一件十分中规中矩、样式简单的衣裙走了过来,一件一件为她穿上。在为她套上外袍的时候,邪魅的声线在凤轻语的耳边响起。 “这样美的你,为夫不舍得让别人看见一分一毫。”这才是他不允许她穿那件衣服的原因。 凤轻语抬眸时正好撞进轩辕璃夜的含情的眸中,微微怔住。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更多的是暖心。 她喜欢他霸道的样子。 帮她穿好了衣裙,又打量了一番,虽然还是很动人,不过比起方才那件似乎好了许多。依旧是淡紫色的纱裙,不过领口处经过处理,遮住了一半纤白的脖颈,腰间是同色的暗纹丝带,下面坠着玉坠儿,很是好看。 突然,轩辕璃夜一个瞬移到了床边,伸手接住差点掉在地上的子琰。 “这小崽子,为夫明明将他放在正中央,这么一会儿他就爬到床边儿差点摔了下来。”轩辕璃夜的心紧了一下,若是小崽子摔倒了,他指不定会心疼。 偏偏子琰小朋友还觉得自家爹爹这么接住自己很好玩儿,正在咯咯的笑着。 轩辕璃夜的眸子在看到子琰胸前的龙魂玉的时候沉了一下,那人,竟是将龙魂玉给了小崽子么?是不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吓了我一跳。”凤轻语也走了过来,她方才正背着子琰,并没有看到,不过转身的时候就看到轩辕璃夜接住子琰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子琰方才做了什么。 “子琰现在当然是一天一个样儿,今日会下床,明天指不定就会走路了。身边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人。” 以前未当娘的时候以为像子琰这样大的小孩子不会说话也不会走,最好带了,可真正有所体会的时候才知道,并非如此呐。 “姐姐,你准备好了么?”外面传来黎明蕊的敲门声。 她现在是长了记性,进凤轻语的屋子一要先敲门,不然撞见了她和姐夫那啥就不好了。 “我尽量早些回来。”交代了一句,凤轻语就转身出了内室。 虽说要出宫好好玩儿,可到底是担心轩辕璃夜带不好子琰,璃夜毕竟跟子琰接触时间不长,子琰的好多“习性”他可都不知道。 “为夫等你。” 凤轻语踏出的脚步莫名的顿了一下,轩辕璃夜这句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在家等着外出丈夫归来,而她是那个丈夫,他是那个啥。 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出了门,就看到黎明蕊站在门边等候。 “你是明蕊?”凤轻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确定一下此人的身份。 “姐姐,我只是稍作装扮你就不认识我了么?呜呜呜…。太叫人伤心得想流泪了。”黎明蕊撅着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两手还在凤轻语的胳膊上蹭了蹭。 这还叫稍作装扮吗? 一身锦衣华服套在她的小身板上还真有一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关键是她的嘴巴上面粘着两支八字胡是什么鬼,生生的破环了整张脸的美感好不好。 就算要扮作男子,也至少是个偏偏美公子,而非猥琐之徒好么? “额……那个,你既然做了这身装扮还是不要一直蹭着我,还有,千万不能撅嘴,这样人家就更容易误会那啥了。” 原谅她,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一旁的叶秋和小蝶已经是强惹着笑意,不过快要憋出内伤了。以前总觉得小姐扮起男子来是怎么扮怎么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可,这黎姑娘装扮起男子怎么就给人一种怪异加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嗯,一定是她们的错觉。不过再看小姐此刻的表情,应该不是她们的错觉。 “姐姐,人家也没有装扮过,不会嘛?” 她哪里知道这些,她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一些女子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为了方便行事会装扮成男子。 想着这有什么男的,不过就是穿着男子的衣服,束着男子的发髻,外加弄点胡子就好了。哪里知道还有许多讲究。 “好了,也不怪你,叶秋,我的衣柜里应该有男装,明蕊的身形与我相差不多,可以穿我的衣服。” “是。” 叶秋折回去给黎明蕊拿了衣服,让她换上。 黎明蕊换上凤轻语的男装之后,感觉立马就出来了,一身月白锦袍,上面勾勒着银丝松枝,宛如一个翩翩美少年。 不过,还是有点不对劲。 凤轻语捏着下巴,看了一眼之后,摇摇头走过去,将黎明蕊黏上的那两支八字胡给扯掉了。这样一来就好多了。 这下,又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凤轻语走到书架旁将上面的玉骨折扇拿下来,放到黎明蕊的手中,“把这个拿着,不用扇风,拿着就好。” 她特意嘱咐一下,就是怕黎明蕊这丫头会拿着扇子一直扇风,毕竟这才像是她做出来的事。 黎明蕊将玉骨扇拿在手中,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瞬间愣神了,这……这真的是她么?分明就是一遗世独立的公子。“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发自内心的赞叹。 凤轻语淡笑不语,这算什么?若是时间允许她保证让黎明蕊成为时间最俊美的公子,迷倒一众少女不成问题。 “姐姐,我快要爱上自己了!” 豆大的汗水在凤轻语的脑后滴落,有这么夸自己的吗,她还是头一次见。 “好了,你在自己臭美下去,我可不保证一会儿那些好吃的都还在。”美食节么,自然是吃货们的福利,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有十分多的美食。 听她这么一说,黎明蕊也顾不得欣赏镜子中的自己了,拉着凤轻语就往外跑。 本来叶秋和小蝶准备留在宫里照看小太子的,可他们家小姐也说了,小太子有皇上照看没有问题,所以她们也就跟着去了。 出了宫,黎明蕊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停的在草原上奔腾。 凤轻语不由得一阵黑线挂在脑门上,这古代的迂腐教条是怎样培养出黎明蕊这样的女子的。 “姐姐,我虽对皇宫好奇,不过还是觉得宫外的空气新鲜,宫里实在是太闷了,真不知那些个宫女是怎么熬过一年又一年的。” 黎明蕊双手举天,像是发出掩藏内心深处的感慨。 “你现在是一枚安静的美男子,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凤轻语两指尖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意思是说,不用收敛太多,这么一点就足够了。 “哦。” 对于凤轻语的话,黎明蕊还是很愿意听从的。 况且她现在确实是在扮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所以,黎明蕊就规规矩矩的走在凤轻语的身侧。 “姐姐,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一对夫妻?”说完,还将手臂放在凤轻语的肩膀上,揽着她。可惜,她的身高没有凤轻语高,只能踮着脚。 凤轻语:“……。” 她就知道黎明蕊安静不了三秒钟 “黎姑娘,你这话可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说,不然的话……”皇上很有可能会下旨杀人! “为何?”她只不过是玩笑之语罢了。 叶秋沉默了,凤轻语沉默了,小蝶也沉默了。 黎明蕊见她们都不说话,自己又仔细想想方才的话,瞬间懂了。以姐夫的性子,姐姐的夫君怎么可能是其他人,玩笑的也不行! 所以,她还是谨言慎行,可千万不能在没见到大哥之前把脑袋弄没了。 还未走到繁华的街道,她们就闻到了阵阵飘香,各种各样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却不会让人觉得腻,只会有一种胃口大开的感觉。 “好香啊。”黎明蕊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肚子似乎很配合她的话,适时的叫了起来,提醒它的主人要进食了。 “叶秋、小蝶,你们银子带够了吗?”凤轻语转身问跟在身后的两人,她们可都是没用晚膳就出来的,估计一会儿会吃很多。 叶秋和小蝶同时摸了摸钱袋,“小姐,放心吧,带的足够多。” “那就好。” 直到进了街道,才知道什么叫做美食,当真是样式繁多,香味扑鼻。 交错的四条街都摆满了各色的小吃,几乎没有丝毫的空隙,好在帝都的街道够宽,中间留有足够的余地供行人行走,不过,仍旧十分拥挤。 每个小吃摊上都挂满了灯笼,整整四条街被照得亮如白昼。 黎明蕊已经有了吃的忘了姐,跑到一家小吃摊前拿起一块糯米团子就吃了起来。“哇,姐姐,这个真的好好吃。” 黎明蕊还不忘给凤轻语拿了一个。 那小吃摊的老板见黎明蕊和凤轻语一行人的衣着不凡,必然是富贵人家,肯定不会赖账不给钱的,也就任由他们拿着吃。 “叶秋,给钱。” 叶秋从钱袋里拿出碎银子付给了老板。 “几位算是来对了,小店的糯米团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吃过的人没有说不好吃的。这可是家里人亲自种的糯谷,打磨成面,里面的馅儿是枣泥儿的,裹在糯米里面再放进这油锅一炸,然后捞出来就能现吃了。” 老板见几人出手阔绰,也不怕将自家的秘方说出来。 黎明蕊已经懒得说话,一个劲的点头,竖起大拇指。 “唔,姐姐,那边的东西也好香,我们去看看。”黎明蕊刚想拉着凤轻语,却发现两只爪子上都是油,只能掏出帕子擦干净。 叶秋将没吃完的糯米团子用油纸包包起来,边走边吃,味道真是不错。 凤轻语看过去的时候,黎明蕊已经转战下一个地方了,醉虾?好香啊。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一个胖胖的厨子正在现做。 那虾还是活的从水里捞出来,活蹦乱跳的小河虾,就这么洗干净然后放进黄酒中,之后仔道上蒜末、姜末、各种调料,便可立刻食用。 这处的人还真不少,一些贵族子弟也等在此处只为了吃上一口醉虾。 不过,贵族子弟可不敢坐在这路边摊上,要不然让人看到了多折损身份,只能让身边的小厮去买。 不过,这醉虾就是要新鲜才好吃,放久了可就失了味道。 凤轻语和黎明蕊了不会估计太多,坐在路上的小桌旁等着厨子做好。 那胖厨子做的极快,卖得也快。 终于等到黎明蕊了,她端着一盘醉虾,先是顶礼膜拜似的闻上一闻,再用筷子夹进嘴里,嗯……真的好好吃。 满口都是新鲜虾子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酒味,酒味又不是特别的浓郁,正是适合的时候。“姐姐,快尝一口,真的好吃!”黎明蕊夹起来一只虾子放在凤轻语面前。 凤轻语也尝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这古代的东西,配料虽有限但是胜在天然,光是这鲜活无污染的小河虾在前世就是极为难得的。 “叶秋,小蝶,你们也坐下吃吧,老板,再来一份!”凤轻语冲着那胖厨子叫了一声。 眼见着黎明蕊已经快将一盘子解决完了,可是叶秋和小蝶她们还未尝到。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会儿就好。” 胖厨子又低着头忙活起来。 “嗯,姐姐,当你的丫鬟可真是幸福,不仅能出来随便玩,还能随便吃…。”黎明蕊低头嘟囔了一句又低着头吃。 叶秋和小蝶相视一笑,她们当然知道做小姐的丫鬟很幸福。 一直以来,不管小姐吃什么都会惦记着她们,吃穿用度上不知比起其他做奴才的好了多少。每月小姐给的理由例银也是极多的。 “客官,您的醉虾。” 胖厨子又端来一份醉虾放在凤轻语面前的桌上,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谁叫他们这行人难得俊美,女的漂亮呢,就连丫鬟也生的如此秀气,当真是名门中的公子小姐。 叶秋和小蝶开动了。 “小姐,你怎么不吃?”小姐还只是方才尝了一只虾。 “这醉虾中有酒,我怕一会儿吃多了回去的时候会让子琰闻出来。”估计他都不跟她睡了。 原来是这样,叶秋和小蝶这才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她们还以为是黎姑娘的表情夸张了,原来真的很好吃。 “出来吧,跟了一路也累了,就算是不累也该饿了吧。”凤轻语朝空中的某处淡淡的说道。 黎明蕊、叶秋、小蝶三人具是一愣,小姐在跟谁说话呢?什么叫跟了一路啊,难道有人跟踪他们吗? 突然,众人面前闪现一个身影,正是龙一。 他的脸上明显带着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这么厉害,竟然发现了他。皇上还说,娘娘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在他看来,若是娘娘恢复内力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属下参见…。” “参见什么,闭嘴!”凤轻语冷冷的开口。 他难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皇后娘娘,然后引起轰动么? 龙一也意识到此刻人多眼杂,自然是不会跪在地上大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估计,他说了,娘娘不打死他皇上也会打死他。 “是轩辕璃夜叫你跟踪我的?”龙一是轩辕璃夜的暗卫,除了他谁还能命令龙一。 龙一已经对皇后娘娘直呼皇上的名讳见怪不怪了,低着头。 “皇上吩咐属下在暗中保护娘娘,皇上说了帝都人多眼杂,娘娘如今失了内力,他担心娘娘的安危,又恐娘娘玩得不进行,故让属下暗中跟着。” 龙一一板一眼的重复着轩辕璃夜的话。 这么一说,凤轻语心中更是一阵愧疚,突然觉得她自己出来玩儿,将轩辕璃夜留在宫里带孩子十分的不地道。 算了,出来都出来了。 大不了她回宫的时候带些好吃的安慰一下他的内心。 “你也坐下来吃吧。”凤轻语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龙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属下不敢,属下…。”他怎能跟皇后娘娘同桌吃饭,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误会他以下犯上,目无皇权!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您是。” “那还说什么废话!” 龙一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椅子上,不过浑身都是僵硬的,屁股只是轻轻地挨着椅子,若是凑近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是悬空在椅子上方的,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坐上去。 凤轻语眼尖,一见他的姿势就知道他是怎么“坐”的。 算了,她也懒得说他了。 既然都是一起出来的,叶秋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能独吞好吃的,将其中一半醉虾夹进碗里,放在龙一的面前。 龙一看着面前的瓷白小碗,心里一阵感动,可是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到底不敢吃。 叶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禁腹诽,难道这人不吃虾?也不像啊?看他那一副嘴馋又憋着的样子就不像。 “主子让你吃你就吃。”叶秋学着凤轻语的语气。 凤轻语淡笑。 龙一看了一眼凤轻语,伸手取了一双筷子,别扭地夹起碗里的虾,放进嘴里。顿吃,一股鲜虾的香味沾满口腔,简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忍不住又夹起一只。 如此下去,也没有不好意思了。 方才他一路跟着皇后娘娘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是饥肠辘辘,闻到这里的美食更是垂涎不已,现在真正吃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美味。 他想起刚刚听黎小姐说的一句话,做娘娘的丫鬟简直太幸福了。现在他终于知道这句话的意义所在了。 怪不得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都长得珠圆玉润的。 两盘子的醉虾就这么解决完了,凤轻语接过小蝶手上的钱袋,“老板,结账。” “好嘞,一共四十钱。交给小儿就好。”胖厨子还在忙着做虾,根本就没有空收钱。 这时,旁边的桌子旁蹦过来是一个小男孩,伸着手,“姐姐,我爹他在忙,给我就好了。” 凤轻语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小男孩的掌心,“不用找了。” 小男孩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皱着眉,“不行,我爹说了,不能占别人的便宜,你们点了两盘虾是四十钱,就该是四十钱,姐姐等着,我这就去拿零钱。” 说完,不等凤轻语说话就转身跑到胖厨子的身边,拿起钱匣子,在里面翻找零钱。 凤轻语倒是笑了,她没想到这胖厨子倒是教出这样懂事的孩子,在那孩子找零钱的时候,凤轻语忍不住问那胖厨子。 “老板的手艺这么好,这一盘醉虾为何只卖二十钱,若是放在酒楼里,这一盘可是值几两银子。” 这么一来,岂不是太亏了。 胖厨子顺手又捞出一捧活虾,笑了笑,“姑娘有所不知,我这都是小本生意,这虾是我亲自到河里捞的,制作醉虾的配料都是家里的媳妇亲手调制的,我媳妇儿腿不能走所以没来,便由小儿代为收钱。哪里比得上那些个小酒楼,再说了,大酒楼里有大厨子,我这莽夫的手艺别人也看不上。” 说话间,那小男孩已经找出了零钱,一推的铜板拿到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身后接过,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之人,却也不是无情之人,那老板的话却是让她有些触动。 凤轻语带着黎明蕊她们起身走的时候,几锭银子自袖中飞出,落在小男孩面前的桌子上。 小男孩微微愣了一下,站起身往凤轻语的方向看去,可是她们几人早就淹没在人群之中无处可寻。 “爹,爹,方才那个姐姐留下的。” 小男孩捡起桌上的银子,虽然面露惊奇,却不带丝毫的贪婪之色。他只是惊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子。 胖厨子转身就看到了躺在小男孩手心儿里的几锭银子,吓了一跳。 这可是够普通人家几年的用度的,一手拿过小男孩手中的银子,“那位姑娘人呢?”他怎能平白无故受人如此大的恩惠。 小男孩指了指远处,“姐姐已经走没影了。”挠了挠脱头发,他抬头看着胖厨子,“爹,有了这些钱,我们是不是可以给娘亲看病了?” “嗯。”胖厨子重重的点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这样的糙汉子。此刻却是红了眼眶,那姑娘真是好人呐。 “太好了,这样,娘亲的腿就能好了!”小男孩高兴蹦起来。 几人一路逛下来吃了不少东西,也买了不少东西,正是累了。所以就找了一处酒楼暂时歇息,黎明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感觉都成圆的了。 坐在椅子上锤了锤小腿儿,“姐姐,我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说完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不是说要将所有的美食都吃个遍么,这一条街还没有逛到头就说累了?”凤轻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给黎明蕊倒了一杯。 “喝喝茶润肠的,油腻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黎明蕊依旧趴在桌子上,摆摆手,“不行了,我实在喝不下了,估计再喝下一杯茶肚子都要撑破了。” “让你每一种吃一点点就好,尝尝味道,谁让你一见到好吃的就猛吃,这下好了,估计还有好多好吃的都没有吃到。唉……真是可惜,这美食节一年一度,过了这村儿就只能等到明年了。也不知你明年还在不在帝都,或许又被关在府上了。” “姐姐,别说了,我快难受死了。”黎明蕊坐直身子,苦着脸。 早知道她就听姐姐的少吃一些,现在好了,撑死了,就像姐姐说的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她都没有吃到嘴。 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突然,酒楼里传来阵阵飘香,像是……。烤肉的味道?黎明蕊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真的是烤肉的味道。 还有烤鱼,烤羊腿、鹿腿…。 店小二将那些刚刚烤好的东西端到每个桌上,“各位客官,我们家老板说了,今儿个是美食节,凡是在酒楼里的客官都可以免费品尝烤肉,若是满意了就再付钱点。” 一盘子切好的烤鹿腿肉已经放在了凤轻语的桌子上。 盘子里的肉不多,只有几块,但是烤得金黄,因是刚刚烤好还嗞嗞得冒着油。 凤轻语笑了,这家酒楼的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先是让顾客免费品尝,吊住顾客们的胃口若是满意就付钱再点。 黎明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伸手拿了一块烤肉放进嘴里咀嚼。 凤轻语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刚刚不是还在说若是再吃肚子就该撑破了么,怎会又吃了起来。 “黎小姐,你,你不怕肚子撑破啦?”小蝶吞了吞口水,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黎明蕊唯一一张嘴已经用来吃东西了,没有最嘴可以说话,直到将肉都嚼完了咽了下去才嘟囔了一句。 “你不懂,撑死总比看着吃不到的好,所以我还是选择撑死。姐姐,记得给我收尸。”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然后,叶秋尝了一块,小蝶尝了一块,龙一也很厚脸皮的吃了一快,盘子就这么空了。 “小二,真是太好吃了,给我再上一份儿,付钱就付钱,老子也不缺那点钱。”一男子拍了桌子站起来,真是,尼玛太好吃了,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烤肉。 “小二,我这儿也要一份,这肉确实烤的不错,肉质鲜嫩可口,外面的皮儿脆脆的,太好吃了。” “小二,还有我的…。” …… 一时间,小二忙坏了也乐坏了。没想到这烤出来的肉这么受欢迎。 黎明蕊也举手了,“我也要,两份。” 众人纷纷看向他们这一桌,黎明蕊看过去,怎么了?她不过是要两份儿而已,没见他们人多吗,一份儿哪里够。 叶秋和小蝶也赞同的点点头,方才那味道真的是很美味。 二楼的一男子,只是随意朝他们那桌看了一眼就撤回了视线。一袭银色的袍子顿时有一种出尘绝世的感觉,他的周身像是自带一层白色的烟雾,飘渺虚幻。暗紫色的眸子像是妖邪之人,可是那绝美的容颜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断定他是正是邪。 剑眉邪飞,如玉高挺的鼻梁,微勾的唇角不是在笑而是在嘲讽。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黑衣男子,“霍城这样的叛徒,如何劳烦教主亲自前来。” “还不是你们没用。”唇边嘲讽之意更加的明显,清浅的声线像是踏月而来,又像是登云而去,如玉如墨。 那黑衣男子立刻低着头,这话教主算是说对了,是他们没用才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还抓不到霍城那个叛徒,还要劳烦教主出动。 “那人在帝都出现过?” “正是,前些日子我们的人确实看到他在帝都出现过,不过到底藏身何处,属下等人还未查到。” 男子捏起桌上的茶杯,在指尖把玩着,那茶杯就像是黏在他的指尖,不停地转动,明明里面的水是满的,却不见洒出来一滴。 他身旁那个名叫“陨陌”的男子面露钦佩,教主的武功就是厉害。 “既然人在帝都,那就将帝都给本教主翻过来,本教主就不相信人能插翅飞了。”茶杯稳稳的落在桌子上。 “可是……”殒陌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二字重重得吐出,说话之人带着明显的怒气。 “回教主,帝都守卫森严,到处都是轩辕璃夜的眼线,若是我们的人肆意搜寻,难免会惊动他,到时候只怕……” 啪! 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粉碎,“你以为,本教主会怕轩辕璃夜?” “不敢。”殒陌立刻低着头,饶是他做了多年的杀手,面对教主的时候也不免心生惧意。“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如同鬼魅一般从窗子飞了出去。 凤轻语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二楼的位置释放,她抬眸去看的时候内力已经消失了,不过却看到了坐在二楼窗边的宫擎寒。 只是淡淡的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酒楼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有高手存在也不是奇怪的事。 宫擎寒当然知道凤轻语朝这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应该是察觉到方才殒的动作了。好敏锐的洞察力。 等了老半天都见到烤肉的黎明蕊简直快要气死了。 “不如我们回去吧,那烤肉也没什么好吃的,还没有我做的好吃,反正你方才也吃了不少,等改天我有时间了就给你烤。” 不是凤轻语不相等,也不是她怕麻烦,她只是觉得这里的烤肉真的没有她做的好。 以前当杀手的时候,她除了杀人的技术一流,厨艺更是一绝,尤其是烤肉。 “真的?” 姐姐还会做烤肉,不会是哄她的吧。 可是,凤轻语的话正好让路过的一个店小二听到了。他的眼神看着凤轻语,十分奇怪,忍不住出声,“这位姑娘,我们酒楼里的烤肉那可是专门的厨师做出来的,你怎么可能比他做的好。” 店小二的话也没恶意,只是觉得凤轻语有些夸大其词了。 专门的厨子做的?在凤轻语看来还没有前世随便一个路边烤肉摊的人做的好吃。好多配料这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用。 还有,这烤肉也是讲究时间火候的。 “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凤轻语站起身,四处看了一眼。 “小姐,你要做什么啊?”叶秋也跟着站了起来。 凤轻语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转头问店小二,“你们的厨子是在后院里烤肉吗?” 因为烤肉不可能在厨房里,要不然厨房准会被烟雾攻占。所以一定是露天的地方烤出来的。 “正是在后院。”店小二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老实的说了。 凤轻语起身走到后院,店小二跟在她的身后,“姑娘,你要干什么?” “烤肉。” “啊?” 不是说她不可能比厨子做的好么,总该让人家眼见为实。 叶秋和小蝶起身也跟在凤轻语的身后,龙一当然不可能坐在这里,他还要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所以,桌子旁只剩下黎明蕊一个人了,她怎么可能坐的住,索性也到了后院。 凤轻语走到后院的时候,果然看到一厨子站在一推木炭前烤着肉,根本供不应求。 “路子,你怎么将客官带到这里来了?”那厨子道。 店小二苦着脸,“这位姑娘说了,您做的烤肉没有她做的好吃,所以想来试试。”他们这儿还是头一次有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也怪他最多,插什么话。 “哦?那我可真的见识一下了。”厨子看着凤轻语美艳的脸,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烤肉。 第一百七十三章 魔教中人都这么拽么 那厨子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凤轻语的话,认为她不过是瞎胡闹。可是,眼下见这几人个个衣着不凡,非富即贵,万一是哪位管家的小姐那可得罪不得。 凤轻语看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不过,她还是从容的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新鲜鹿肉,依旧用他们店里准备的酱料腌制好,然后放在烤架上翻烤,一刻也不停歇。 厨子看凤轻语熟练的手法,心里一阵疑惑,难不成这位姑娘真的会? 不对啊,这烤肉的秘方可是他们家祖传的,只传男不传女,他烤出来的肉从来是极受欢迎,更是靠这精湛的烤肉技术成为这个酒楼的顶梁柱。 “好香,真的好香……”黎明蕊这个吃货已经闻到了一股极品食物的气息,忍不住猛吸空气里散发的香气。 凤轻语的面部肌肉一阵抽搐,黎明蕊这样子就跟吸了那啥一样,实在是……难以形容。 这还只是完成了一半而已,等到肉烤到六分熟的时候,凤轻语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往肉上撒去,瞬间一股极致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慢慢的肉质彻底成了金黄色,滴着油的时候基本上是已将快要烤好了。 在前厅吃饭的人闻到这烤肉的味道早就按捺不住,纷纷很不顾形象的跑到了后院。他们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站在烤架前,认真的翻烤着手上的肉。 这难道不是酒楼里的厨子做的吗?可是真的好香! 厨子见此才知道是碰到行家了。 “已经烤好了,明蕊,你先尝尝味道如何?”凤轻语取下烤架上的鹿肉,拿给黎明蕊,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她的话最具有权威了。 “好。” 黎明蕊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过来,顾不得烫嘴,很不顾形象的撕咬下一块肉。嗯……外焦里嫩,皮儿脆的里面的肉却是鲜嫩的很,在加上不知放了什么调料,所以吃起来格外的美味。比起姐姐做的,她觉得方才那厨子烤的肉简直弱爆了。 看着黎明蕊吃得一副享受的样子,一旁的叶秋和小蝶早就在吞口水了。 那厨子光闻香气就知道这姑娘比他厉害,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输了哪里。按说这代代传下来的烤肉秘方该是“天下无敌”才对。 他从凤轻语烤好的肉上撕下一块,放入嘴里咀嚼。 “姑娘,这……”他颤抖着手指着烤架的肉,“你是放了什么调料,怎么会这么特殊?”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她只能用特殊来形容。 凤轻语淡笑,烤肉怎么能少得了孜然粉、花椒之类的,只不过是这里的人不知道罢了。因着她时常在外,所以就随身携带着这些东西。 见凤轻语不愿意说,厨子也能猜到,一定是秘方之类的不便向外人透露,他也就没再多问。可是,这肉,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本就是常年烤肉的,自己早就吃腻了,是以很少吃,但是,现在却忍不住一吃再吃。 那边,黎明蕊已吃得忘记说话了。 围观的一众人中传出了好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们还怕丢人,故而看向了其他人,意指是不是你吞口水的,反正不是我。 “老板,能不能让我们也尝尝。”围观人群不知谁说了一句立刻引起大家的赞同,暗暗给这个说话的人投了一记感激的眼神,他们也想说来着,只是没太好意思。 厨子为难的看着凤轻语,毕竟这肉也不是他烤出来的,总要问问人家的意思不是,不过,想想,这些人估计吃了这位姑娘烤的肉就不会在想来吃他烤的了。 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可以。” 凤轻语从取了一些烤好的肉下来,分给叶秋、小蝶、还有龙一,剩下的就让他们自由品尝反正她烤得足够多,估计叶秋他们几人也吃不完。 “太好了,早就闻到香味了。” “喂喂,这位仁兄,你怎么哭了?难不成是有社么伤心事?没事,说出来。” “不是,太好吃了,好吃到流泪。”那人还抬袖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有很多人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 哼,等他们尝到了,就知道什么是世间美味了。 最后的结果是,吃完了烤肉的一帮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大呼过去吃的那些自认为是美食的东西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狗屎。 凤轻语嘴角一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龙一感动地也快要流泪了,他现在心里无比的感激皇上将保护娘娘的重任交给他,要不然他一辈子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小姐,奴婢从来不知道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小蝶对凤轻语竖起大拇指,抹了抹嘴上的油继续吃着。 “你不知道的事儿还着呢?”她只是会做饭但并不代表她喜欢做,相反,她是一个十分怕麻烦的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今日也只不过是玩得高兴了、一时技痒,顺便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不过,凤轻语此举可以说彻底收了黎明蕊的心。 她现在对凤轻语已经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两只眼睛看着凤轻语都是闪闪发光的,仿佛看到了移动的美食。 可不就是吗,既然姐姐的厨艺这么好,那么以后时常跟在她身后不就能时常享受美食了。 想想就觉得当初不回天下第一庄简直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我决定了,我以后一定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一定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样,姐姐就会给她做好吃的了。 不过,在黎明蕊吼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周围人吃烤肉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目光怪异的看着凤轻语,完了又看着黎明蕊。 咳咳…。一个“男子”大庭广众的对一个女子说要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话怎么想怎么怪异。 也难怪他们的眼神带着探寻。 凤轻语的脑门后已经挂着黑线了,她虽然已经习惯了黎明蕊的神经大条,但是这句话她还是需要心里准备才能承受的。 “吃完了的话,我们就走吧,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凤轻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挂天边,估计再晚宫门都要关闭了。 虽然她是不怕麻烦,但总归不好以权压人。 黎明蕊将手上最后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又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才点头。 几个人出了酒楼的后院,来到前厅的时候,殒陌恰好从窗户外飞进来落在宫擎寒的面前,“教主,属下已经吩咐了我们的人在帝都撒网,相信不日就能抓住霍城。” “嗯。” 淡淡的声音传出,不带丝毫的感情。 殒陌给宫擎寒汇报的时候用的是密音传耳,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听不见,凤轻语却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宫擎寒的方向。 这一眼,她才看清,此人的眼眸竟然是暗紫色的。 帝都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暗紫色的眼眸?她怎么觉得在哪儿听人说起过呢,一时倒是想不起来了。 她一直以为轩辕璃夜的眼睛棕色的已经够特殊了,那也只是当初冰幽毒所致,可是此人的眼眸是暗紫色的,着实感觉很奇怪。若是在前世,她会以为此人是戴了美瞳的缘故,看这是在古代,哪儿有美瞳可戴。 宫擎寒察觉到一抹探寻的视线,转头看过去,正好与凤轻语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随即勾唇扬起了一抹风骚至极的笑容,瞬间桃花盛开,芬芳一地,可是凤轻语却暗骂了一声神经病。 撤回视线,带着叶秋他们离开了酒楼。 站在一旁的殒陌还不知自家的教主为何露出那样的笑容,心里只是一阵奇怪。 “殒陌。” “属下在。” “你说那个女人听得到你方才说的话么?”声音很轻,不知是与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殒陌环视了楼下整个大厅,别说是女人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好么?教主口中的女人到底是谁?他没见到啊。 不过,教主既然已经问话了,他总不能不回。 “教主,属下放在跟您汇报的时候用了密音,任何人都听不见。”殒陌老实的回答。 宫擎寒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身上的银袍在烛光中泛着幽冷的光,就连殒陌也不知道教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他脑海上闪现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教主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不过瞬间就被自己的愚蠢打败了,这世上除了教主谁人还是暗紫色的眸子。 所以,教主是不可能被人冒充的。 “可是,本教主怎么觉得那个女人听到了呢。”戏谑的声线传来,宫擎寒瞬间消失在酒楼之中,就这么消失在了殒陌的面前。 殒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教主……天下无敌! 凤轻语走在回宫的路上还在想方才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在帝都撒网,这霍城又是谁? 很显然宫擎寒猜的没错,凤轻语确实将殒陌给他汇报的话听了去。不是因为她的内力有多高深,相反她的内力至今也没有恢复一星半点。她纯属靠自己的听力…… 黎明蕊缓慢的跟在凤轻语的身后,不是因为她走不快,而是根本就撑得走不动路了。她掐着腰站在路边。 “不行了,姐姐,我实在是走不动路了。”说完这句话,黎明蕊直接就蹲在了路边儿。 凤轻语只能停下来等着她,“叫你别吃太多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要不然我先回宫让后派人抬着轿子来接你?” 当然了她说这话是开玩笑的,毕竟这漆黑的路边,放她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确实不太安全。 谁知黎明蕊听了瞬间来了精神。 “姐姐,你这主意简直太好了,你们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反正她真的是一步也不想走了,估计她走动皇宫会累死。 凤轻语摇头,无奈的叹口气。早知道在她疯狂猛吃的时候她就该拦着,也不会让她撑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秋,小蝶,扶着她走。” 没办法只能这么做。 “啊?姐姐,你方才不是说要先回宫去让人太轿子过来吗?”难道是哄她的?不要啊,她真的不想走路了。 “你确定不走?” “确定,非常确定!”黎明蕊重重的点头,说什么她也不会走路。 凤轻语两手一摊,表示她也没办法,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既然你不想走就算了……” 难道姐姐同意让人抬着轿子过来了?黎明蕊不经这样想。 “那我们就先回去,让寒灵过来接你。反正寒灵小和尚呢,对你心中有愧,相信只要我说一声他立刻就会鞍前马后的来伺候你!” 黎明蕊本来蹲在路边儿的,这下,一下子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姐姐,你不是说……” “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算是知道了,上次她劝说明蕊在客栈劝说明蕊之后,明蕊表了态度说绝对不责怪寒灵了,所以明蕊就去找寒灵了,并说明已经原谅了他。 然,翰林根本就是一根木头,而是还是一根智商眼中掉线的木头,所以就更加懊悔,更加的自责。 你想啊,本来他看光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是要负责的,就算不负责人家也该恨他一辈子的。可是明蕊偏偏选择了原谅他,于是乎,寒灵就更觉自己罪孽深重,对黎明蕊是有求必应。 至于这件事凤轻语是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寒灵他自己说的, 至于寒灵为何会跟凤轻语说呢,当然是因为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在凤轻语的目光下,黎明蕊还是站了起来,估计等寒灵来接她她又少不了一番受气。 “算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叶秋和小蝶忙走过去扶着她,往前走。 “我说,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撑得走不动路,你们怎么都没事?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况且我吃过的东西你们也都吃过了。” 黎明蕊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她怎么命苦。 “黎小姐,那是因为你吃得太多了。”虽然她们吃的东西是一样的,但是,吃的量可是相差太多了。 凤轻语本来走在前面的,突然顿住了脚步。 声音冷冽,“谁?出来!” 一道银光闪过,宫擎寒落在凤轻语不远处,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就这么看着她,暗紫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幽深而恐怖。 龙一已经站在了凤轻语的身侧,来者不善。 “阁下是何意思?”凤轻语素来直觉准的很,她觉得此人十分不好惹。 突然,宫擎寒笑出声。 凤轻语倒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摸不着头脑,她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好笑之处。 “姑娘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他说明了来意。 如此说,凤轻语便明白了,他是指之前在酒楼里,她听到了他的属下汇报的话。看来她真是听到了什么秘密,此人打算来杀人灭口的。毕竟,死人才是最令人放心的不是么? 一见她的表情,宫擎寒就猜到她是想到了。 “哼,酒楼本就是公共的场所,既然阁下还不避讳的说着机密,也不该怪别人听到吧。毕竟,我总不能捂着耳朵。” 凤轻语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听到他的机密?她又不是故意的?给她听她要不乐意听呢。 宫擎寒显然没想到凤轻语会如此说,她果然是听到了,不过,他很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听到殒陌跟他汇报的事情。他根本就察觉不出这个女人的内力。 往往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这个女人没有一丝内力,不过她能够听见殒陌的话这一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第二,这个女人内力高深,连他都探不出来。 显然,他不相信是后者。 “照姑娘这么说,倒是在下的不是,不该在酒楼里商谈机密,否则叫人家听了去也是活该?”照这姑娘的说法,是这么理解的没错吧。 凤轻语十分“宽容”的摆手,“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 宫擎寒的眼莫名的抽了一下,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个女人好大的口气,居然好妄想他道歉。 龙一注意到那人暗紫色的眸子,心沉了一下,走近凤轻语。“那人是魔教的教主宫擎寒。” 魔教?教主? 凤轻语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她像是在哪儿听说过这号人物。原来是江湖上第一邪派,魔教!不过,据她所知,魔教中人向来是藏身江湖从不在帝都这样的地方现身,跟朝廷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他们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她不由得多想一层。 宫擎寒自然是听见了龙一向凤轻语说的话,不过他很好奇这个女人知道他是魔教教主之后有何反应。 魔教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邪教,多少人听见了他宫擎寒的名字都吓得尿裤子,更何况是见到他本人了。 但是,凤轻语的反应显然让他失望了,因为她跟本就没表情。 “魔教中人都这么拽吗?”凤轻语淡淡的开口,她不过是无意之间听到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话,他就要杀人灭口,那她岂不是太冤了,比窦娥还冤屈。 拽? 暗处追上来的殒陌一来就听见了凤轻语的话。他们魔教中人本来就拽,这位姑娘的话欸有说错。 “既然姑娘都如此说了,本教主岂不是想不拽都难,那就请姑娘将命留在这里!”宫擎寒的面上仍是带着淡笑,狭长的眸子都染上了笑意,仿佛他说得不是要人命的话而是一句“你吃了吗?”这么简单。 像凤轻语这么惜命之人怎会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 她的眼神越发的冷冽,连一旁的龙一都不面胆寒,这样的杀气他只在皇上的身上见到过。可是,心里却不得不担忧,若论身手,他是决计打不过魔教教主宫擎寒的,眼下里皇宫还有一段距离,就是找人也来不及。 叶秋、小蝶、黎明蕊几人显然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个什么魔教教主为何要小姐的命。 黎明蕊向来是极其维护凤轻语的,又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向前几步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管你什么教主,我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黎明月,识相的赶紧让路,否则我……断了你们魔教的财路。” 黎明蕊掐着腰,加之之前吃了不少东西,所以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凤轻语心里一阵感动的同时,忍不住替明月默哀三分钟,他若是知道他妹妹打着他的名号挑衅魔教教主会不会直接气昏过去。还有,以后明月遇上魔教中人会不会被暴打。 叶秋和小蝶脑门上满是黑线。 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她们看黎小姐简直是天下第一装的装主,太能装了。 不过,这话她们都不相信,人家能信吗? 黎小姐这是…… 宫擎寒的视线落在黎明蕊的身上,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黎明月他是见过的,此人似乎…。女扮男装? 哼,这样的把戏还妄想骗过他? 他们魔教中确实有不少生意是和天下第一庄有往来的,此人虽不是黎明月,但应该与黎明月有些关系。 因为此人确实长得跟黎明月有几分相似。 黎明蕊见他犹豫了,以为是怕了自己,更加的得意。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若是你放过我们,以后一切好商量,若是你执意要杀人,那就别怪本庄主不顾情面让你们魔教一个铜板也赚不到!” 她学着平时大哥平时说话的语气。 凤轻语已经抚额了,黎明月,我开始同情你了。 “嗬,本教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下第一庄什么时候换了庄主,竟然是女人?本教主的消息还真的闭塞。” 宫擎寒似乎很有心情,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凤轻语。 呀,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女的。黎明蕊瞬间就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小姐是黎明月的妹妹,我说的话跟我大哥说的一样。” “即是如此,那就请便,但是,你,命留下!”如玉的手指伸出来,指着凤轻语。 凤轻语眼神冰冷,看来他真的不打算放过她了。 后退一步,“龙一,带着叶秋、小蝶,明蕊她们离开,我自由办法对付他。”既然他只要她的命,其他人他应该会放过。 虽然她对魔教中人不是太过了解,但是像她这么一位名震江湖的教主,该不会恩怨不分才是。 龙一为难了,他是受皇上之命保护娘娘,怎能将皇后娘娘一个人留在这里。 “属下不能…。” “听我的。”三个字已经表明了凤轻语的态度。而且她的命令不容别人违抗。 龙一只能硬着头皮将叶秋她们先带走,虽然叶秋她们几人千般不愿,可是在凤轻语的眼神下却不得不离开。 她们应该相信小姐,她们若是在这里只会成为小姐的累赘。 宫擎寒倒是很佩服这个女人的举动,半分内力没有,竟然敢让她的护卫离开,这样的胆识,他欣赏,但是坏了他的规矩,必须杀! “阁下若是想取性命就来罢,恭候!”凤轻语宽大的袖中已经捏好了银针。 她的动作怎会逃得过宫擎寒的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怪不得这个女人如此自信,原来是有后招,不过,她以为他会怕? 凤轻语嘴角扬起一抹笑,在宫擎寒举掌飞向她的时候,衣袖翻转,五枚银针同时射出,宫擎寒早有防备,侧身准备躲过,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停在空中停了那么一刻。 于是,所有的银针都没入了宫擎寒的体内。 暗紫色的眸子在闭上的同时,闪过浓浓的诧异,他行走江湖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这么诡异的事情。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说,她到底是人是鬼,若是人怎么会这样恐怖的身手。 然而他还未想出答案就已经昏迷了。 凤轻语冷笑一声,暗中收回银针。 这凤尾银针上的迷药,当初轩辕璃夜只中了一根就昏迷了整整三个时辰,宫擎寒中了五枚,估计能睡个好几天。她可不认为宫擎寒的内力比轩辕璃夜还厉害。 暗处的殒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英明神武的教主,从未败过的教主,竟是折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中么?还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女人,这叫教主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殒陌想起来正准备去杀了那个女人,可是宽大的道路上哪儿还有凤轻语的影子。宫擎寒此刻还躺在地上,他又担心教主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不敢去追。 只能扛起宫擎寒回到他们临时居住的客栈。 凤轻语一路玩儿命的跑着,终于看到了紧闭的宫门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看到了龙一他们也才走到宫门口处。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小蝶眼尖的看到了凤轻语。 龙一惭愧的低着头,他身为侍卫竟然扔下主子自己走了,就算是娘娘的吩咐也不足以作为他失职的理由。 “娘娘,属下失职,请娘娘责罚。” “是我的命令,与你何干。还是赶紧回宫。” 龙一叫了一声守门的侍卫,他们打开了宫门,凤轻语几人才进去。 “娘娘,此事要不要跟皇上汇报一声。”此事干系重大,自然是不能瞒着皇上,而且还不知宫擎寒是何目的。 “这事我会亲自跟他说,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凤轻语带着叶秋和小蝶回了念语宫,黎明蕊也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走进念语宫的时候,凤轻语的心瞬间暖了,将方才的惊吓都抛在脑后了。轩辕璃夜正斜靠在床边批阅奏折,而子琰正枕在他的腿上,手抓着自己脖子上玉佩玩儿。 轩辕璃夜听到动静,抬起头,棕眸中含着一丝浅笑,想站起身才发现小崽子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他的推上了。 “娘子回来了。” “嗯。” 凤轻语自觉走过去。 子琰一听到凤轻语的声音,立刻松开了手中的龙魂玉,伸着手要她抱。 凤轻语笑着俯下身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没有什么抱他,她的衣服脏着呢,又是烤肉又是打架的。 “为夫的?” 轩辕璃夜将手中的朱笔扔在桌子上,顺便将奏折也扔了,侧脸对着凤凤轻语,意思很明显。她不能厚此薄彼。 凤轻语眼神微闪,看在他辛苦在宫里在带孩子的份儿上,赏一个也无妨。 刚想俯身…… 啪! 这一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十分响亮,凤轻语懵了,轩辕璃夜懵了,而一旁子琰的爪子还在他亲爹脸上放着。 嘴角的笑说明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然后,轩辕璃夜的脸黑了。 “子琰!” 轩辕璃夜气急了,拎小鸡一样将子琰拎起翻转过来,大掌挥下,招呼他的屁股。 可是,子琰小朋友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屁股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并没有打屁股这件事,是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被亲爹打了之后,仍旧没有哭。因为,不疼。 轩辕璃夜虽是气急,可到底是不敢太用力,他样子虽然凶狠,可手掌落在子琰的屁股上并没有太大的力气。 他心里都子琰本就带着一份歉疚,没有亲自看他出生,子琰长这么大他也没出过力。所以,对他,轩辕璃夜真的是打心里疼爱。 他也不怕将子琰惯坏了,因为,他有那个自信,他轩辕璃夜的儿子必然是人间龙凤,旷世英才。 “这可是子琰不让的,不怪我。”凤轻语笑着起身,“我去沐浴了。” 轩辕璃夜的脸更黑了。 好好的气氛,全让这小崽子给破坏了,他在想要不要将子琰另准备一座宫殿,让他自个儿睡。 子琰小朋友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巴掌,葬送了跟娘亲睡觉觉的机会。 凤轻语沐浴完之后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袍,坐在床边,才跟轩辕璃夜。 “我今天出宫的时候遇到魔教教主宫擎寒了,而且似乎结了梁子。”不是似乎,应该是已经结了梁子。 轩辕璃夜的眉头微蹙,屋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魅眸燃起了火光,凤轻语甚至有一种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的错觉。 “怎么回事?” “不过就是我不小心听见了他的属下在给他汇报事情,然后被他知道了,为防止泄露要杀我灭口,不过,他已经被我用药迷晕了,要不是时机不对,我准备直接杀了他。” 提起这个她就来气,那个男人简直是恶劣到极致,不就是一句话而已至于杀人么? 那时若不是她察觉暗处有人,估计会直接下手杀了。 轩辕璃夜长臂一伸,将凤轻语抱进怀里。“娘子有没有受伤?”她现在内力全无,对上宫擎寒他怎能放心。 “没有。”凤轻语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虽没有内力,可是异能还在,他伤不了我的。”这也是她为何自信到让龙一先走。 “宫擎寒!” 轩辕璃夜此刻眼神阴凉,似乎比那寒冰铸成的冷箭还要冷上几分,敢伤害娘子,他会让他后悔的。 凤轻语怎么感觉此事还是瞒着璃夜要好一点。 然而她已经说了。 璃夜毕竟是宫里的人,又是这天下之主,历年来朝廷从不卷入江湖的纷争,江湖也不得干涉朝中之事。这是千百年来无形之中的规矩,规矩自有它存在的道理,若是打破了…… 宫擎寒是魔教的教主,在江湖中的地位自是不必说,而魔教又是江湖上第一邪教,从未衰败,也自有它的厉害之处。她,不希望璃夜卷入这些无谓的纷争。 宫擎寒若是不再麻烦,那此事也就作罢。 若是他有心找事,相信以魔教的势力,一定会很快就能查到她在皇宫。 “璃夜,其实这件事想想也没什么,我没有受伤,宫擎寒也没有讨到好处。不如就此作罢,宫擎寒的势力我们未可知,还是不要贸然招惹的好。” 她不是怕了,只是不想惹上无谓的麻烦。 “就此作罢,为夫办不到。” 他不可能放过宫擎寒! 凤轻语太阳穴都疼了,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她的本意也不是让璃夜给她报仇,而是担心宫擎寒会因此事有什么动作,也好提前防范着。 不过,现在好像晚了。 因为以轩辕璃夜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宫擎寒可是只身前来?” “应该是,他的身边只跟着一个手下。”凤轻语见此也就知道拦不住他了。 轩辕璃夜眼神流转的瞬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唇畔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浑身的杀气却是想黑雾一般倾泻而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但是,却不包括凤轻语。 “睡罢。”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躺下,眼眸瞥过里面的子琰,不过多大会儿,就已经自己睡着了。眼眸低沉,看来,小崽子已经完全不用要人哄就能自己睡觉。 所以,以后娘子就归他了。 凤轻语也注意到子琰睡着了,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她也累了,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轩辕璃夜察觉出身边之人的呼吸渐渐平缓,知道凤轻语是熟睡了。 掀开被子,起身披了一件袍子走出念语宫,站在一处回廊,抬眸看着斜挂天边的一轮清月,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思,眼中的杀气丝毫未消散,反而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龙一。”冰冷的声线响起,龙一已经落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他一直在等着皇上,他也猜到皇上若是知晓一定会找他。 “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其实,属下也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娘娘应该是听到了魔教的机密,被宫擎寒知道后,他就动了要杀娘娘的心思。” 跟凤轻语说的一样。 “查!”轩辕璃夜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从雪上上流下来的潺潺冰水,刺骨而致命。一旁的龙一就深有体会,因为他的周身都被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包围,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他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对皇上来说,皇后娘娘就是那不可触碰的逆鳞。别说不可触碰,就是多看一眼,皇上的眼神也能将人千刀万剐了。 “还有,自行领罚。” 留给龙一一个背影,轩辕璃夜转身走进了宫殿。龙一依旧跪在地上,他早该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自责。 轩缘璃夜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伸手揽着凤轻语,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翌日。 轩辕璃夜并未上朝,龙一领罚之后,带着龙影卫连夜彻查,终于让他查出了蛛丝马迹。 “查到什么?” 轩辕璃夜身处朝阳宫,负手而立。孤傲的背影,嗜杀的气势,无一不令人望而生畏。然而最可怕还是他那一双狭长的棕眸,包容万物却也能吞噬万物。他的帝王之气仿佛就是生而具来的,无人不臣服。 龙一就跪在不远处的地上,脸色十分的不好,可以说是毫无血色,身子更是摇摇欲坠,靠一股心念支撑着。 想来,是昨夜受到的刑法不轻。 “皇上,属下查到了,魔教教主此次亲自来帝都是为了捉拿叛徒霍城,而娘娘听到的机密应该就是这个。宫擎寒是怕娘娘泄露,破坏了他的计划才会下杀手。” 要不然,宫擎寒是没有理由杀娘娘的。 “霍城?无名小卒而已,竟能劳烦宫擎寒亲自出手!”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属下还查到,霍城应该是从魔教中带出了什么东西,此物必是对宫擎寒来说十分重要的。” 龙一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传令给速风,让他带着龙影卫和飞鹰骑挑了青桐派和峪龙派,嫁祸给魔教。记住,手脚干净些,不要让人生疑。” 青桐派、峪龙派,江湖八大门派之一,且不说端了他们不宜,而且还要不露痕迹的嫁祸到魔教的头上,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对于龙影卫和飞鹰骑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魔教却是染上大事了。 估计会被整个江湖追杀也说不定。 皇上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妙! 龙一开始有些同情宫擎寒了,撞上皇上,是他的不幸! 轩辕璃夜转身,不染尘埃的踏出朝阳宫。 行至门边,顿下脚步,轩辕璃夜自袖中摸出一瓶药扔在龙一的面前,“下不为例。”若是以前,他早该杀了。 得了他的命令保护娘子,就应该拿命去护。 龙一将药瓶捏在手里,“多谢皇上。” 这一次,他明白,皇上放过他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儿上,若非如此,他早该到阎王殿报道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寒灵快到碗里来 两日后,宫擎寒才醒过来。 如玉手指拂上太阳穴,脑袋更是像炸开一般的疼,记忆涌现,他记得是那个女人的银针刺入他的体内,才会导致他昏迷。 “教主,你醒了?” 殒陌刚从外面进来,他这两天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明明大夫说了教主只是中了迷药,但他却迟迟不醒。 若是教主再不醒过来,他就要找那大夫算账了。 “我昏迷了几日。”语气中分明带着自嘲,宫擎寒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数年,多少英雄好汉命殒在他的手中,如今,倒是他折在了女人的手中。 哼,还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回教主,您已经昏迷两日了。”殒陌如实汇报。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教主现在为何笑了,还笑得…。这般开心?真是诡异。 “要不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然后……”殒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个女人竟然如此伤害教主,说什么教主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不必。” “为何?”殒陌不明白。 “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女人那日身上穿的衣服是天山素丝缝制而成。”天山素丝乃是天下绝品,世间少有,那是天山上的蚕吐出的丝,价值千金,一年也出不了几匹。然,那独有的几匹也作为贡品送进了皇宫。 这些,殒陌自然是知道的。 “教主的意思,那个女人是宫里的人!”若真是宫里的人那就难办了。江湖从不与朝廷纷争,即使是他们魔教。 宫擎寒抚着眉,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一笑,竟是比女子还有艳丽几分,只是那暗紫色的眸子里却是无心也无情,寡薄至极。 “那教主是就打算放了那个女人,毕竟,那女人若真是宫里的人,我们恐怕不好动手。届时,绕乱了朝廷和江湖的格局就得不偿失了。再者,轩辕璃夜还在宫里,我们若贸然进宫定然会被发现。”轩辕璃夜可不是好惹的。 他虽这么说,但也知道以教主的性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以为,本教主会怕轩辕璃夜?” 声音霎时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轩辕璃夜么?三岁才识名震天下,十岁便足以带兵除敌,倒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惜没有撞到他宫擎寒的手上。也是可惜了,可惜他更喜欢潇洒肆意的日子,不然,这天下之主他还真想与那人争上一争。 殒陌就知道自家教主是个连天都敢捅一个窟窿的主儿,自然不会怕轩辕璃夜,不过这样做的后果,他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考虑一下的。 突然,天空升起一道红色的信号。 “教主,是我们的魔教的紧急信号,难道是教中出了什么大事?”殒陌一下子紧张了,毕竟教主如今不在教中,若是真出了大事该如何是好。 “本教主什么时候教过你遇事急躁了。”宫擎寒语气不悦。 “属下知错。” 殒陌低头认错,他如何能做到像教主一样火烧眉毛也不皱一下眉头。 殒陌出了客栈就收到了魔教中人传来的信。 再回到宫擎寒的房间时,脸色阴沉,十分不善。 “说吧,出了什么大事?”宫擎寒妖孽般惑人的脸仍旧是平静无波。此刻他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尽管头还是有些晕眩,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教主,有人挑了江湖八大门派中的两派,假货在我们魔教的头上,现在,整个江湖的正义之士都在商讨这件事,准备对魔教出手,恐怕我们不能在帝都久待了。” 殒陌的语气明显带着愤怒,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借刀杀人,惹上他们魔教,不想活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堵住那些武林人士。 “哈哈哈……。”宫擎寒放肆的大笑出声。 殒陌瞪大双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的耳朵好像也没有问题啊,教主他为何笑得这般开心。难道是教主没有听见他方才汇报的事情吗? 还是教主已经吓傻了。 “教主,属下方才是说……。” “知道了,你当本教主是聋子,听不见的吗?”宫擎寒冷冷的打断殒陌的话。 “那教主为何还笑?”他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哭更合适吧。 宫擎寒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昨天那个女人来头不小。他可不相信世上会有如何巧合的事情,他才对那个女人展露杀心,转日八大门派中的两派都没端了,端了也就端了,还嫁祸在他的头上,这岂不是太过巧合了。 他魔教虽是江湖中的第一邪教,但向来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虽然手段是毒辣了一些,却不至于挑了两大门派来解气。 此事若是跟那天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教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人家都要杀上门来了,自然是迎敌。”说的再轻松不过了,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可是,整个江湖……”殒陌吞了下口水,教主的意思莫不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还是要与江湖上的人都撕破脸,这哪一样都是危险之举,下下策啊。 “本教主就是这个意思。” 谁来就杀谁,不过相信杀了几个出头鸟之后,那些人自然会惧怕,毕竟,这个世上谁会嫌自己的命够长。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教主是要继续留在帝都?” “当然。” 殒陌知道教主的身手,这个世上能够伤害到教主的人屈指可数。不过,那天那个女人,一定是用了阴损的招数才使得教主着了道。如此,他也就不必为教主的安危担忧了。 宫里。 六月初,正是垂柳繁盛,清风拂面的时节。 轩辕璃夜也是闲着,抱着子琰,带着凤轻语在亭中玩耍。速风来了,远远地看着,没有靠近,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倒是不急着打扰爷和娘娘了。 “速风,你可是有事。” 淡淡的声音自亭中传出,凤轻语斜靠在美人靠上,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速风。她记得不是放了速风两个月的假吗,他此刻怎么会在宫中,难道到是有急事。 速风凝眉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然后走近了几步。 “回皇上,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青桐派和峪龙派给灭了,嫁祸在魔教头上,现在整个武林都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要将魔教除之而后快,估计,这会儿,有宫擎寒忙的了。” 速风虽不知魔教是如何惹了爷,不过谁跟爷撞上就是谁的不幸。 凤轻语显然不知道轩辕璃夜的计划,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轩辕璃夜摆摆手让速风先下去。 “是你让速风挑了青桐和峪龙两派?” 如今,莫说是江湖中人,就是身在深宫的凤轻语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璃夜做的。 这样,太过冒险了。 万一留下一丝丝的痕迹,势必会引起朝廷和江湖的纷争,那时,事情就复杂了。 “娘子该相信龙影卫和飞鹰骑的实力,也该相信速风的办事能力。”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完全没有必要。 好吧,看着轩辕璃夜云淡风轻的模样,凤轻语自认没有那样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你应该提前与我说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若非今日见到速风,她都怀疑他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她。 “为夫昨晚本来打算跟娘子说的,奈何娘子睡着了,为夫自然是没有那个机会。” “那今早起来到现在,这么多的时间怎么一直不提及此事。若不是速风来向你汇报,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 “若真是存心瞒着娘子,也就不会让速风直接过来汇报了。” 凤轻语:“……” 她就知道说不过他。 凤轻语想想也能知道不在暗中做点什么就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想必你也已经查出了宫擎寒来帝都的目的了,是什么?”她想知道。 轩辕璃夜狭长的魅眸有一刻的阴沉,冰冷的气息更是犹如从雪山倾泻而下,暗沉的眸子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的怀里,子琰小朋友自然最是敏感,自然是感觉到了亲爹的情绪不对,就跟那天他打了一把掌后一样,黑着脸。 凤轻语也不知道是哪儿惹到他了,突然之间怒气这么盛,连她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许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许久,才从轩辕璃夜的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许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难道他是因为吃醋了?凤轻语彻底领教了某人的脾气,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醋,好像没有必要吃吧。 她之前根本就认识那个什么宫擎寒好不好,什么魔教教主,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那天要不是龙一跟她说,宫擎寒就是站在她面前她也并不会瞧上一眼。 “叫你这么说,那我以后岂不是连速风,木雨他们的名字都不能提了,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只能叫‘喂’?” 轩辕璃夜冷眸邪睨,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宫擎寒这个人太过危险,魔教虽是邪教,可宫擎寒这个魔教教主却是亦正亦邪,性情更是捉摸不定。 照着娘子的说话,她听到了魔教的机密,按照以往的宫清寒只怕直接就动手杀了,哪会一路跟踪娘子,所以,光是此举就让他不得不防。 凤轻语一看他的样子,适时的闭了嘴,没有多问。 可是,轩辕璃夜却自己开始说了。 “宫擎寒此次来帝都是为了捉拿魔教的叛徒霍城,龙一调查的事实是霍城偷了魔教重要的东西,宫擎寒才不得不亲自出手。若是为夫没有猜错的话,那霍城偷出来的应该是藏宝图。” 若是一般的金银珠宝,武功秘籍之类的,宫擎寒不会亲自前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霍城拿出来的就是藏宝图。 可惜,世人只怕不知。 “藏宝图?” 在她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藏宝图这样的东西总是能引发不少的灾祸,甚至是国家的颠覆。这个世上,恐怕很少有人不受金钱的诱惑吧,毕竟,金钱的背后可不是只有金钱,还代表着权势。 有了金钱,可以招兵,可以买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不过,轩辕璃夜提及藏宝图的时候却是不屑一顾。 “十年前,就有人传出魔教得了一幅藏宝图,当时曾在朝廷和江湖引起莫大的轰动,不过宫擎寒也算是厉害,竟然将藏宝图当着武林中人的面拱手让给了少林寺。谁都清楚,少林寺恐怕是武林中最为无欲无求的门派,不过,很快,少林寺就惨遭灭门,藏宝图也不知所踪。” 轩辕璃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在为夫看来,那藏宝图自始至终都在宫擎寒的手中,从未交与他人。” 听轩辕璃夜这么说,凤轻语倒是明了几分。想必当初灭了少林寺跟魔教也脱不开关系。 “所以,宫擎寒根本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不光明不磊落的人渣,这样的人为夫不收拾也自会有人收拾。” 这个,璃爷,您说事就说事,不带这么在背后说人坏话贬低人家的。再说了,事实究竟如何,又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瞎说。 万一人家魔教教主真的是无辜的呢。 退一万步了说,您也不也是将青桐派和峪龙派给端了然后嫁祸给了魔教吗。这难道就不卑鄙不无耻了。 轩辕璃夜端起面前的清茶啜了一口,子琰小朋友睁着眼睛望着亲爹手中的杯子。 “怎么?想喝?”他笑着将茶杯放在子琰的唇边。 子琰小心的抿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味道还不错。随即,嘴巴放在茶杯口上,不停的喝。 凤轻语无奈的摇摇头。 “他还小,不能喝茶。” 轩辕璃夜抬眸,淡笑,“这不是茶。” 凤轻语仔细看着,还真不是茶,不过是晒干了的陈皮泡的水,去火的,他怎么好端端的喝起这个来了,她记得他向来喜欢喝茶,不喜这些东西。 “你最近上火了?” 凤轻语有些不放心,已经伸手替他把脉,也没发现他有肝火旺盛之类的啊?难不成是她的医术不够精,当然不可能。 轩辕璃夜的手翻转过来握着她的,煞有其事的点头,“嗯,为夫最近火气是有些大,关键是无处可发泄,自然要喝这个了。” 嘴角隐着淡淡的笑,笑得那叫一个风骚迷人,还有那一双狭长的棕眸,里面闪动着异样的火焰,凤轻语在触碰到他眼神的时候就猛然就懂了。 拜他所赐,她已经很很快领略某人心中猥琐的想法。 上火?她岂会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喝个几天的菊花茶,陈皮茶,薄荷茶之类的,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他不说破,她自然就装傻。 这几天子琰一直睡在她身边,某人当然无法进行某种无耻的行径。 轩辕璃夜的眸子却在听到凤轻语的话后猛然沉了,娘子还真敢说。菊花茶?陈皮茶?薄荷茶?这些能消除他的火吗? 这几日,小崽子一直睡在他们两人之间,他只能看着不能吃,不上火才怪。 “娘子的医术超群,难道不知道要对症下药么,难不成娘子方才把脉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娘子忍心看着为夫日日上火。” 凤轻语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她算是服了轩辕璃夜,这般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一本正经。 “子琰在这儿,你能不能收敛些?” 子琰虽然听不懂,但是她就是觉得轩辕璃夜这话太过羞耻了。 轩辕璃夜反倒是“含羞带怯”的看着凤轻语,那眼眸更是隐隐含着“羞涩”,凤轻语正想问他发的什么疯,他才缓缓开口。 “娘子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为夫不过是单纯的上火而已,难不成是为夫方才的话让娘子误会了,若是误会了也就罢了,毕竟,为夫是不会介意的。就按照娘子误会的那样治疗上火如何?嗯?” 说完,还侧过脸看着子琰。 凤轻语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自从她回宫之后,这妖孽就变得不正常,简直就是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 时常风骚装傻也就罢了,现在竟是连三观也不要了么。 “娘子思考了这样许久,是在考虑为夫的话么?” 凤轻语一头的黑线,考虑他的话?考虑个毛线,她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轩辕璃夜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娘子不说话,这是默认了为夫的话么。” 凤轻语:“……。” 起身就走出了凉亭,轩辕璃夜,你要是再约老娘出来散步,老娘觉得不出来。 轩辕璃夜唇边的笑渐渐放大,瞬间这亭子外的景色都失了颜色,连那天上的太阳都不失了光辉。 “小崽子,你娘亲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子琰似乎对亲爹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是你惹了娘亲生气又不是他,所以,娘亲不爱你了只爱我。 “小崽子,我觉得你娘亲不是生气,是害羞了。” “小崽子,你今晚还是搬出念语宫吧,我要哄你娘亲。” “小崽子,你不说话,父皇就当你答应了。”说完,十分大方的赏了子琰小朋友一个吻。 子琰小朋友:“……。” 子琰十分不领情的偏过头去,他倒是想反抗,倒是想说话,可是……。他还不会。不过这样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娘亲是不会忍心让他一个人睡觉觉的。 所以,亲爹,父皇,爹爹,您还是自己睡吧。 凤轻语离开亭子,边走边暗骂轩辕璃夜的无耻,不对,不是暗骂是明骂。仔细听便能听见凤轻语的忿忿之语,大概是骂轩辕璃夜无耻云云。 路过巡逻的侍卫纷纷跟见了鬼一般看着伟大的皇后娘娘。 跪在地上行礼的同时,还得思考一下伟大的皇上是怎么得罪了娘娘,能让娘娘骂了一路,娘娘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浓浓的鄙视。 他们就更加的好奇皇上是做了什么毁三观的事情了。 侍卫呐,也是存在着一颗八卦的心。 凤轻语走到念语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黎明蕊蹲在地上,肩膀不停的耸动。这是怎么了?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她走过去拍拍黎明蕊的肩膀。 “明蕊,你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黎明蕊抬起头,满脸的泪痕,眼睛更是肿的跟桃子似的,显然是哭了很久的。 凤轻语的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倒是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明蕊哭的样子,也似乎以为她这大剌剌的样子不会有伤心的事,可如今真的见她哭了,她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明蕊,跟姐姐说,若是别人欺负了你,姐姐一定帮你。” 可黎明蕊张了张嘴,还没说就哭得更大声了。 这里可是念语宫的宫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侍卫在巡视,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明蕊,先跟我进来,慢慢说。”凤轻语将黎明蕊拉起来,走近了念语宫,让她坐在椅子上,凤轻语则站在她身边。 “姐姐,我……”她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轻语抱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的身上,她答应了明月会好好照看明蕊的,就是明月不提她也会如此,若是别人欺负了明蕊她是觉得不会坐视不管的。 “明蕊,有事就说,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解决,你若是什么都不说,姐姐如何能帮你。” “不是,姐姐,这事……你帮不了我。” 黎明蕊可得十分伤心,一个劲儿的摇头。都是她不好,她不该,她做错了…… “你不说怎知我帮不了你,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么?这世上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凤轻语一面是在安慰黎明蕊,一面是在思考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她说知,明蕊应该没有离开过皇宫,那就应该是在宫里发生的事。可是她就更觉得奇怪了,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明蕊与她的关系,别人自然是不敢欺负她的。 她哭得这么伤心,不是欺负,那就是……为情? “是不是寒灵又惹着你了?”凤轻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除了寒灵那个不谙世事的木头,谁还能将明蕊气成这个模样。 黎明蕊猛地停住了,抬头看着凤轻语。 “真的是他?”一看她的反应凤轻语就知道了。 “姐姐……。”她不知该不该说,她不敢保证姐姐听了之后会不会骂她,也不敢保证别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她。 “既然你不说,我就去问寒灵,我倒是要好好问寒灵,他是怎么欺负了我妹妹,我就不信他敢跟我作对。” 凤轻语已经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外走,说到做到。既然明蕊不肯说,她就去问寒灵,直觉告诉她让明蕊伤心的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像是寒灵欺负了明蕊,而是…… “不要,姐姐,不要去,我求求你,不要去!”黎明蕊猛地站起来,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抽搐了一下,她不能让姐姐去问寒灵。 她已经够丢脸的了。 “那你就说怎么回事?” “我说,我说。”黎明蕊坐回椅子上,凤轻语拿出绢帕帮她把眼泪擦干净,“现在,说吧。” “是我,都是我的错,不怪寒灵,我喜欢他。” 说完,屋内陷入了沉默,很静很静,甚至能听得见外面清风拂柳的声音。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黎明蕊十分不适应,她就猜到姐姐知道后会是这个反应,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抬头看着凤轻语。 额……姐姐这是什么表情,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淡然,还是觉得惊讶,黎明蕊一时倒看不明白了。 半响,凤轻语的唇边才扯出一丝笑,眸中亦是了然。 她早该猜到的。 “就是因为这个?不过喜欢别人而已,喜欢也就喜欢了,那你哭什么,是寒灵拒绝你了?还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凤轻语一时倒是不明白黎明蕊是为何而哭了。 难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都自己觉得很伤心吗?这是什么逻辑,她似乎好像大概也没有听说过这种逻辑。 “可是寒灵他是一个和尚,姐姐难道不觉得我……” “和尚怎么了?和尚就不是人了?他现在不是已经离开寒灵寺了吗,更何况寒灵只是作为灵慧大师的弟子,头上连戒疤都没有,算不得真正的和尚吧。” 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原来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哭,似乎挺不值得的。 黎明蕊听凤轻语这么一说,心境倒是开阔了不少。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寒灵的,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有时更是恨不得千刀万剐了,现在怎么有喜欢了?” 明蕊总不会错把兴趣当成了喜欢吧。毕竟也不是不可能,明蕊本就神经大条、不着边际,感情上只怕更是如此。也有可能是她以前一直看不惯寒灵,猛然间看顺眼了所以就觉得那是喜欢。 “是叶秋。” “这关叶秋什么事”凤轻语不理解了。 “我问叶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她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在你面前时你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若是那人不在,你的脑子里心里都是那人的影子,挥之不去也抹不掉。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他,相见他……。” 黎明蕊说了一大堆,将凤轻语都说的愣住了。 “你确定这些话都是叶秋告诉你的?”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呢,至于是什么只能问问叶秋那个丫头了。 “嗯。” 黎明蕊郑重地点头。 “你的心思告诉寒灵了吗?”凤轻语也就纠结是不是叶秋告诉她这些了。 黎明蕊摇了摇头,她不敢说,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估计寒灵根本就以为她疯了,再不就是以为她是吃错药了,反正应该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原来明蕊还没跟寒灵说。 不过,凤轻语安慰明蕊是一回事,可事实又是一回事,寒灵就是一根说不醒的木头,满脑子都是佛经、佛祖、再不就是自家师父。 他的脑子里是绝对不会有儿女之情的观念的。黎明蕊若是真的喜欢他只怕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这件事,凤轻语不会去劝黎明蕊做什么,一切都靠她自己决定。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凤轻语真的犯难了,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劝她鼓起勇气脉一步吧,害怕她到最后会受伤,毕竟,她又没有喜欢人的经验。 劝她放弃吧恐怕以明蕊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让他知道吗?我虽然可以给你出主意是没错,但是感情的事情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关键是你的心。” 凤轻语伸出食指点了点黎明蕊的心,她真正该问该是自己的心。 “关键是我的心?”黎明蕊似乎是在消化凤轻语的话。 她的心里本就是乱的,像是一团线,找不到头也摸不到尾,就是这么乱糟糟的占满了整颗心。从她发现喜欢上寒灵时就成这样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倒是为难了,看样子,她自己到现在还是迷糊的。 “这件事不急,等你真正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必能想出你想要的答案,到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凤轻语又将她安慰了一番,黎明蕊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叶秋和小蝶刚从外面回来。 “小姐,黎姑娘到底怎么了?我方才看见他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的样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秋走到凤轻语的身边,不免有些担心,黎姑娘大大咧咧的,十分豪爽,她和小蝶都很喜欢她。 凤轻语撑着下巴,狐疑的看着叶秋,她倒是想起了明蕊方才的那番话。 明蕊说是叶秋告诉她的,这叶秋小丫头一没谈恋爱,更是没成婚,怎么将情爱之事了解的这般透彻,那番话连她听了都不免触动。 难道这丫头是有什么好事瞒着她?不对啊,她日日跟在她身边,若是真有事,她这做主子的怎么不知道。 “叶秋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许有半点隐瞒。” 凤轻语拿起一旁洗好的葡萄喂进嘴里,十分“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姐,你问吧,奴婢一定不会有所隐瞒。”她跟小姐自然是没有秘密的,小姐问什么她就会说什么,绝对不会期满小姐的。 可能叶秋作为当事人并不了解凤轻语此刻的表情,而一旁的小蝶就看出来了。一般小姐露出这种神情一定是严刑逼供前的温柔,简单点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觉得叶秋说话的时候很有必要慎重考虑,以防掉进小姐的陷阱。 不对啊,她怎么能将小姐想象成狐狸呢,真是无比的罪过。 “叶秋啊,你最近是不是有好事瞒着你家小姐我,你看我平对你不错吧,有了好事也该告知小姐我一声才对。” 凤轻语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眼中暗藏着小光芒。 她的心里是认定了叶秋一定是那啥恋爱了,但是怎能不告诉她呢,好歹主仆一场。再说了,她又不会干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奴婢若真是有好事怎会不告诉小姐,小姐快别说笑了。” 凤轻语差点被刚吞下的一颗葡萄卡到,干咳了两声。她的样子像是在说笑么?莫不是她温柔的太久了? “咳咳,既然你不愿承认也就罢了。” 既然她说不愿说,她也不能逼迫人家不是,说还没有个心事,她又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奴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事瞒着小姐。”她看不喜欢小姐不信任她。 “那我问你,你跟明蕊说的那番言论是怎么来的?” “我跟黎姑娘说的话?”叶秋想了一下,她跟黎姑娘说了很多话,小姐指的是哪一句。 看她的样子,凤轻语就知道她是忘记了,要么就是在装傻。 “就是那个什么喜欢的人什么的……”凤轻语也懒得把话再重复一遍了。 “黎姑娘是来问过奴婢怎样判断是否喜欢一个人,奴婢就如实告诉了她。”叶秋想起了,她确实跟黎姑娘说过类似的话,很奇怪吗。 “那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轻语直视着叶秋的眼睛。 “哦,那些话,是在话本里看到的,黎姑娘问的时候奴婢恰好在话本中看出类似的问题,所以就告诉了她。小姐,是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凤轻语:“……。”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叶秋拿手在凤轻语面前晃了晃,小姐怎么愣住了。难道是她说的不对吗? 不好,莫不是黎姑娘是因为她这些话才哭了。要不然小姐也不会单单问她这个问题,黎姑娘个若真是为此事哭了,倒真是她的不是了。 毕竟,那些话她也不清楚是真是假,若是误导了黎姑娘可就不好了。 凤轻语终于在小蝶和叶秋两人轮流的呼唤中回过了神,原来竟是个大乌龙,她还以为叶是个谁在一起了呢。 真是白白让她大费周章的“审问”一场。 她知道叶秋一定没有说谎,一来,叶秋从来不会跟她撒谎,二来,叶秋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脸红心跳的样子,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好了,我,只是被葡萄噎到了。”凤轻语随便编一个理由。 叶秋和小蝶明细的不敢相信,小姐竟然会被葡萄噎到?会不会太扯了一点? 虽然觉得是有点扯,小蝶还是为凤轻语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边。 “小姐,你还没说黎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呢。她从念语宫出去的时候,眼睛都是又红又肿的,根本就是哭过了。” 小姐肯定是不会欺负她的,可是念语宫除了小姐也没别人了,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好奇。 叶秋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小姐,黎姑娘不会是因为奴婢那些话而哭吧,那奴婢真的就太对不起她了,那些奴婢也清楚,奴婢就是……。” “你想多了。” 凤轻语适时的打断叶秋的自我谴责,这事儿真的不怪叶秋,不仅不怪她,估计明蕊还得好好谢谢她。 叶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黎姑娘是为什么哭了。” “大概是因为不足所措吧。”凤轻语随口一说。 啊? 这是什么答案。 叶秋就知道自家小姐是在开玩笑,什么叫不知所措,不知所措怎么会哭了?再说了,以黎姑娘的性子,若非是遇上伤心至极的事情怎么会哭泣,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大事,小姐不方便与他们明说? “你们也别一脸担心的了,明蕊她不过是喜欢上了某人,有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哭了。” 凤轻语是怕她们担心得瞎想,才明说的。 这才是黎姑娘落泪的原因?叶秋心里惊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怪不得黎姑娘会问她那个问题。 “唉……。”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顶棚。 “小姐,黎姑娘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好事吗,小姐为何要叹息?”小蝶听到她的叹气声,一时倒是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她喜欢的是个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可寒灵偏偏是根木头,不对,木头还有逢春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块石头啊。 不知道明蕊那丫头何时才能将他捂热,她能不叹气么。她总不能逼着寒灵直接到明蕊的碗里吧。 唉…… 小蝶怎么会明白凤轻语话中的意思,她只当她说的是字面意思,“难道黎姑娘喜欢的不是人?”难不成是鬼,还是妖怪? 看她一脸惊悚的模样,凤轻语满头的黑线,她的脑洞能不能不要那么大。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奴婢了?”小蝶急得跺脚。 “我说你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是鬼或者是妖怪吧。”若真是这样,她都想把小蝶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凤轻语大概是忘了,这个时代的人本就十分迷信,对于鬼怪之说更是深信不疑。 若是凤轻语一直不说话,估计真的能把小蝶吓得不轻。 小蝶呆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不过小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会是被她气的吧。 “黎姑娘喜欢的是不是寒灵小师父?”叶秋想了一下,才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秉烛夜谈 凤轻语猛地看向叶秋,眼中满满的都是赞赏,再看向小蝶,十分的“担忧”,啧啧了两下才开口说道,“小蝶,你瞧瞧叶秋的智商,直接碾压你。” “小姐,何为智商?”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一下,“意思就是叶秋比你聪明。” 小蝶识相的闭了嘴,小姐竟然是在嫌弃她,太伤她的心了。不过,转念想到叶秋方才的话,这下,她终于知道小姐为何叹气了。 黎姑娘若真的喜欢寒灵,还真的不太好办。 且不说寒灵小师父是个和尚,断然不会想些情情爱爱之事,就算他不是个和尚,以他的性子怕是也不会接受黎姑娘。这样一来,黎姑娘肯定少不了要伤心的,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她虽未尝试过,不过想也能想到不好受。 唉……。 现在连她都忍不住为黎姑娘叹息了。 黎姑娘喜欢谁不好,以她天下第一庄大小姐的身份,天下不知有多少好男子追求她,可是她偏偏看上了寒灵小师父。 不过,这感情的事谁又说的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现在知道了我为何叹气了吧,寒灵那个榆木性子算是个正常人吗,我是怕明蕊到最后会受到伤害。” 明蕊是个好姑娘,当然值得一个真正待她好的人给她幸福。可是,寒灵却未必能明白明蕊的心,说不定还会伤了她的心。 “小姐打算怎么帮黎姑娘?”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以小姐和黎姑娘的关系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还能做什么?我要是真的能帮明蕊还用坐在这里叹气么?” 不过,也许是她杞人忧天了,万一寒灵就是被不按常规出牌的明蕊给拿下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明蕊的磨人功也不容小觑不是?这样一想,凤轻语心境倒是开阔了不少。 “皇后娘娘,寒灵过来了。”小壳子走进来通报。 寒灵?凤轻语抚额,这是怎么回事,有一个两个都来找她,她又不是情感专家,找她有何用。 “让他进来。” 寒灵依旧是一件灰色的僧袍,手上拿着珠串,白皙的皮肤,如清泉一般澄澈的眼眸,若是有一头墨发,估计会以为他是一个儒雅的书生。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难看。 “怎么了?来找我有何事?”好似自从回了皇宫,她就没见过寒灵了,加之木雨他们也都离开了,寒灵在宫里除了明蕊也没有说话之人。 他和明蕊之间的谈话内容往往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她听过几次就知道了。 寒灵缓缓地抬头,看着站在凤轻语身边的叶秋和小蝶两人,“贫僧……” “叶秋、小蝶,你们还是去外面吧。”她一看就知道寒灵是有事要跟她说,而且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叶秋和小蝶离开了屋子,寒灵才低着头,半响才说了一句。 “娘娘,贫僧想回寒灵寺。” 凤轻语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但是也看出了寒灵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不是直接走掉而是来跟她说一声,就足以证明他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 相信也不止她一人发现寒灵其实变了许多,从最初不与任何人说话只顾着低头念经,到如今多了些许的人情味。 跟木雨他们混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受到他们的影响,这些对寒灵来说不是坏事。 “我能问原因吗?”凤轻语看着他手中不停转动的佛珠,说道,“你该知道的,并不是我拦着你,当初你也是奉了灵慧大师的命才下山跟在我身边,灵慧大师虽说我的话形同他的,但是,你也该清楚,我们既不是主仆也不是师徒,所以,你要走,我拦不住,也没有理由拦。” 她在猜想寒灵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明蕊的心思,不知怎么面对,或者说不敢面对才选择逃离这里。 寒灵对于凤轻语说的话都是明白的,但明白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当初,师父赶他下山的时候说了一堆当时他还不理解的话,如今,经历了一番,倒是明白也一些,不过,他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不可能在这凡尘俗世里飘零。 “是不是因为明蕊?”若非是因为明蕊,他怎么到现在才提起要回寒灵寺。 寒灵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就算不是因为黎施主,他出来也有一年多了,该回去看看师父,然后就留在寺里再不出来。 “是不是明蕊跟你说了什么?”凤轻语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恼火,是他来找她的,他倒还沉默起来了,她能不生气吗。 寒灵似乎察觉出凤轻语有些生气,心里却也明白她是为了什么,黎施主是她的妹妹,她生气是应该的,不过,他还是要离开。 “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若是要走便走罢,腿长在你自己的身上。” 凤轻语又是叹了一口气,看他的态度,明蕊估计是没戏了。这人,根本就说不通,满脑子都是他那师父,再不就是佛经,跟他提及感情的事他就保持沉默。 寒灵弯腰向凤轻语鞠了一躬,“哦弥陀佛,多谢娘娘。” 然后,转身离开了念语宫。 谢她?她能说不用谢么? 寒灵走后,叶秋和小蝶两人就进来了,她们都发现小姐的心情比以前更差了,那如月的弯眉蹙在了一起。 “小姐,寒灵小师父来做什么?” “他是来告别的,他决定会寺里了。”凤轻语就觉得应该是明蕊找他说了什么,要不然以寒灵那木头脑袋是决计不会明白明蕊的心思。 难不成,明蕊跟他表白了? “告别,那寒灵小师父走了,黎姑娘怎么办?”小蝶吃惊了,以黎姑娘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放弃。 “小姐,你怎么也没拦着寒灵小师父?”叶秋也说道。 凤轻语抬眸,看着她们一脸着急的样子,明蕊该得意了,这么多人为她的终身幸福操碎了心。 “你们觉得我能拦得住寒灵吗,脚是他自己的,他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怎么拦着他?”她倒是想把人留下,明蕊若是知道寒灵走了,还不得跟着他。 完了!明蕊那边…… 凤轻语现在知道了,有些事还真是掌控不了的,尤其是人的情感。 轩辕璃夜抱着子琰回屋子的时候就看到凤轻语唉声叹气,暗自神伤,不由得担心,方才不还是好好的么,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明蕊的事,她现在喜欢上了寒灵,可是寒灵根本就没想过这回事,他倒好,直接走人了,明蕊现在估计正伤心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所以她才会一直在这儿坐着,不用想也能知道明蕊知道寒灵离开后的样子。 明蕊光是清楚了自己对寒灵的感情就哭得跟什么似的,若是知道他一走了之,还不得将皇宫给淹了。 “原来就是这事,为夫还以为是何事?” 吓了他一跳。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果然什么事在这妖孽的眼中都是尘埃一样小,不足为奇。 “你说的这样简单,你倒是出个主意?”她倒要看看有何办法能让寒灵那颗和尚心变为正常的男人心。他若是真有法子,她就打心底佩服。 轩辕璃夜点漆似的眸子含着笑意,低头看着子琰,缓缓道,“为夫为何要想着这种无聊的问题。” 不该他操的心他绝对不会多此一举。 “我现在不想和一个叫轩辕璃夜的人说话。”凤轻语翻了个白眼又靠在椅子上,直接将眼睛闭上了,她就不该问轩辕璃夜这个问题。 “不巧,为夫还就愿意跟一个叫凤轻语的人说话,而且只愿与她一人说话。” 这回,凤轻语算是见识到了某人的无耻,不过也不会觉得惊奇,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恐怕也只有在人前的时候才会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轩辕璃夜寡薄的唇扬起一抹浅笑,将子琰放在地上,子琰的小脚上穿着明黄的绣金龙小靴子。 他当真是疼爱子琰,金龙历来只有皇上可着,哪怕是贵为太子也绝不可穿着绣金龙的衣服靴子,可这子琰身上、脚上穿的皆绣着腾空的金龙。 “去,你娘亲生气了,去哄哄。” 邪魅的声线在里凤轻语不远处响起。 凤轻语此刻头正偏向另一面,根本就没往这边看。 听到他的声音,才好奇的侧眸,这一看不要紧,着实让她惊了。 子琰就这么站在地上,轩辕璃夜也没有扶着他,他就这么踏着小脚一步一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等到离凤轻语稍近些,子琰兴奋得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 咯咯的小声传了出来。 这一段距离照着常人的脚步也不过就是两步,可子琰是走了好几步才走过来了。 凤轻语的眉眼处皆是难以置信,看着轩辕璃夜。 “也不枉为夫教了小崽子一上午,他倒也不笨,起初还需要倚着桌椅慢慢走,后来,直接就松开了。” 子琰这才从凤轻语的怀里抬起头。 琥珀一半晶亮的眼睛,闪烁着光,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真是聪明。” 一个响亮的吻落在子琰的脸颊上,子琰笑得更加的开心,咯咯笑个不停。 轩辕璃夜这回倒也不生气,不吃醋,只是那魅眸中满是算计。 “娘子,小崽子都会走路了,这也说明他长大了,为夫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一人住宫殿,如今,小崽子也该早日独立。”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凤轻语眼角为扬,浅含着笑意。 “话虽是这样没错,可子琰他毕竟不足岁,现在恐怕还有些早。” “哪里早了,娘子不也看到了他夜晚睡觉乖的很,为夫觉得完全没问题。” 小崽子怎么说也都八个多月了,真要等到足岁还不知要等多久,宠爱他是一回事,但涉及到他的性福又是一回事。 “娘子也不想想,小崽子毕竟是天朝的太子,自当独立,若是总待在你的怀中是被别人嘲笑的。再说了,有叶秋她们照看着,不会有事。若是娘子不放心,就先将小崽子安排在念语宫主殿旁边的偏殿中,待他再大一些,再搬离念语宫不迟。” 他表示已经退了一步。 轩辕璃夜这态度是铁了心要让子琰一个人睡。 凤轻语到底还是有些犹豫的,她清楚皇家的子孙独立的早没错。 但她还是希望子琰能与其他的皇家子孙不同,她想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享受父母的疼爱。 至于那些独立,日后自有锻炼的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可看璃夜的态度,十分坚决。 他的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说什么为了子琰好,说到底还不是…… “娘子觉得为夫的提议如何?” 轩辕璃夜眨着眼睛等她的回答,那狭长的魅眸中诚恳得不知叫人说什么好,完全就是一副为子琰考虑的样子。 “我觉得不如何。” 微微扬起的嘴角表示某人并没有因此生气。 “娘子或许不知道,皇家的子嗣大多是满月后便离开母妃独自入寝,最晚的也是不满三月,小崽子很快就足岁了。” 意思是他已经比别的孩子晚了更久。 轩辕璃夜一旦有了决心,便不会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况且,目前子琰小朋友的武力值为零,自然是斗不过他这亲爹的。 皇家还有这一规矩? 凤轻语倒是第一次听说。 若是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以往皇上的妃子以防失宠,大多在子嗣足月后便交由奶嬷嬷照看。 如此,这样的规矩也就一直承袭了下来。 规矩终究是规矩,实在没有必要人人效仿。 尤其是像这样的陋习。 可,子琰也不能太过特殊……这下,她还真有些犯难了。 “为夫知道娘子担心小崽子,可,他夜晚不用吃奶更不会哭闹,当是更加的好带。” 最终的最终,还是让轩辕璃夜达成了所愿。 子琰小朋友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乐呵,完全不知道自家亲爹已经剥夺了他跟娘亲睡觉的权利。 当晚,子琰就被叶秋抱到了一旁的偏殿。 凤轻语还十分不放心的过去看了一下。 布置得舒适温馨,子琰平时的衣物也都拿了过去。 轩辕璃夜又调了两名宫女过来,凤轻语这才彻底放心。 凤轻语去瞧了一趟子琰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才进门就被轩辕璃夜姿势惊到了。 的确是惊到了,而不是撩到了。 轩辕璃夜斜靠在宽大的龙床上,墨色的睡袍贴合在欣长的身躯上,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却又半敞半合,十足的诱惑心神。 披散在脑后的墨发,许是刚刚洗过的缘故,还是湿润着却没有滴水,就这么随意松散的垂在胸前。 刀削一般的剑眉斜飞入鬓,张扬而肆意,狭长的丹凤眼,泛着莹润的光辉,高挺的鼻梁,如樱花般粉色的薄唇微微抿着。 这一切无异于神来之笔。 太阳神阿波罗也不过如此了。 凤轻语脑补了一下,若是在轩辕璃夜的后背黏上一堆黑色的羽翼,他是不是就成了那邪魅的修罗。 “娘子,为夫可是等了好久。” 温润的声线传来,说不出的性感,道不尽的邪肆,与往日冰冷的嗓音判若两人。 饶是凤轻语见惯了某人的美色,此刻也不免愣神,外加些许的痴迷。 当然只是些许的痴迷,不然,轩辕璃夜该是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等我,做什么?” 虽知晓他的心思,可是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 “当然是等娘子,秉烛夜谈。” 那最后的四字,某人格外加重了语气,让人不误解都不成了。 凤轻语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好一个秉烛夜谈,她若信了他的话就是傻子。 “娘子此刻应当快去沐浴,还是说,为夫代劳。”说罢,轩辕璃夜已经优雅的起身,墨色的锦袍垂落在地上,不染半点尘埃。 凤轻语见他走近,拔腿就往后面的浴池飞奔,边跑还边说,“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让他代劳?呵呵,她没那个胆子,某人一定会借着代劳的名义行不轨之事,所以,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的好,尤其是像洗澡这种事。 寡薄的唇扬起一抹淡然的笑,他,似乎不急于这一时。 如今,小崽子不在此处打扰,他有整夜的时光。 凤轻语沐浴完,随意套上了一件锦白的睡袍,柔软而舒适,赤着脚走了出来。 邪魅的眸侧过去,眼中不加丝毫掩饰的惊艳,他的语儿,他一直知道她绝色,美艳。 自从生了小崽子之后,她的身材比之以前更为丰腴,肌肤水嫩的如同初生婴儿。此刻,她滴水的湿发披散在脑后,紧紧的贴着美背,面上不施粉黛,脸颊因着沐浴被熏成好看的粉红,细眉如月,红唇微抿,赤着足一步一步走过来。 每一步都像踏在轩辕璃夜的心上。 轩辕璃夜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起身,走了过去。 凤轻语看着他走来,心莫名的一紧,如今她也不算不谙情事,怎么就紧张了?真是奇怪! 才想着,轩辕璃夜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低眸,接过她手中的布巾,替她擦拭墨发。 突然,凤轻语的鼻尖儿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从轩辕璃夜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凑近了一下。 “你喝酒了?” “嗯,只喝了一点点儿。” 磁性的嗓音在凤轻语的耳畔响起,带着醇香的酒味,不刺鼻却醉人。 白玉一般的手指在她的墨发中穿梭,一点一点,像是擦拭着最心爱的物品。魅眸注意到她后颈白皙的肌肤,喉咙一紧,小腹升起一股热潮。 他,等不及了。 手中暗运内力,将她湿润的墨发烘干,布巾也被扔在地上。 轩辕璃夜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凤轻语本来还沉浸在他为她擦头发时的舒适之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了一声。 瞬间天旋地转,凤轻语已经落在了宽大的龙床之上。 修长的身躯随之而来。 “不是要秉烛夜谈么,皇上这是做什么?”凤轻语仰头看着轩辕璃夜,语气中满是调侃。 轩辕璃夜的唇已经落在她的颈间,闻此,微微勾唇。 “至于秉烛,桌上的蜡烛似乎燃得正旺,至于夜谈,估计一会儿皇后该声声细语,或是……”后面的话已经吞没在火热的吻中。 无耻啊无耻,凤轻语在心中大呼轩辕璃夜无耻。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秉烛夜谈是这么解释的么? 余下的话自是不不必说,凤轻语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身上的衣襟被尽数剥落。她的身子在他灼热的目光之下染上粉嫩。 他的手,扣上她纤细的腰肢,唇更是毫无预兆的缠上她的唇舌,空气的暧昧气息越来越浓,像是醉人飘散着醉人的芬芳。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的缘故,凤轻语沾上了,只觉得自己也醉了。 身子的感觉太过强烈,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小姐……” 轩辕璃夜正沉浸在极致的欢愉之中,外面却响起了叶秋的声音。 他自然不会理会。 叶秋在外面又叫了两声,声音难掩的着急。 凤轻语这回却是听的真切了,理智瞬间回来了,想着莫不是子琰哭闹着要她,还是子琰不肯睡觉。 她的手推着轩辕璃夜。 “嗯……” 这妖孽,不但不停下来,反而……越发的无耻。 “璃夜,子琰……。可能……。在哭闹。”一句话,却是分了几次才说完整。 轩辕璃夜停下,棕眸中尽是阴寒,表情更是不用说了,十足的阴森恐怖。勉强克制住下腹的火焰,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除非娘子答应……”他的唇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幽兰,“除非娘子答应每夜秉烛夜谈,不然为夫绝不起身。” 说完,微微撑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眸。 凤轻语的嘴角狠抽了一下,他还真是会威胁,每夜“秉烛夜谈”?做梦。 “娘子若是不答应,那为夫就……” 轩辕璃夜已经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会怎么样,火热的唇再次落在她的面颊上,一路向下。 凤轻语知道,此刻若是不答应他,只怕他真的会不让她下床。侧眸看了一眼窗外,叶秋的身影还在,想想都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轩辕璃夜,你停下,我答应,答应还不行么?”凤轻语气恼他,却不得不出声答应。 轩辕璃夜这才满意露出一个邪魅至极的微笑,驱散了那恐怖阴森的气息,宛若雪山之上盛放的樱花,十足的迷人。起身,走下床,到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袍子。 顺便也给凤轻语拿了一件。 之前穿的已经落在了地上,脏了。 他自己穿好衣袍,又帮凤轻语穿好了。 凤轻语这才下床,于是,她就发现浑身像是散架了,尤其是腿。猝不及防的又栽回了床上。 一旁的轩辕璃夜笑得更盛,眼底染着灼热。 “娘子这是,舍不得起床?正好,为夫也不想。”说罢就要走过来。 一记白眼飞过来,凤轻语已经再次落在了地上,混蛋,才这么一会儿,就将她折腾成这副模样,若是夜夜如此,她也不用活了。 凤轻语打开门。 叶秋神色焦急,见凤轻语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在触及到她身后轩辕璃夜阴寒的眼神之后,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小姐的样子,就知道了。 难怪皇上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 “是不是子琰那边……”凤轻语蹙眉,抬步就要往一旁的偏殿去。 叶秋赶紧摇头,拉着凤轻语,“不是,不是小太子,是黎姑娘,黎姑娘失踪了!” “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 在她说不是子琰时,凤轻语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在听到黎明蕊失踪后,她放下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好端端的在皇宫里怎么会失踪。 “派人在宫里找过了吗?” “是伺候黎姑娘的宫女跑来找奴婢的,说是,黎姑娘下去说要在宫里逛逛,可是晚膳的时候没有回来,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是没有回来。” 叶秋想着,这么晚了,宫里四处都有巡逻的侍卫,黎姑娘若真的还在宫里不可能没人知道。 “黎姑娘会不会想不开啊?”叶秋有些担心。 凤轻语摇头,不会,明蕊是个开朗的女孩,绝不会因为表白被拒了就想不开。 她看着轩辕璃夜。 “龙一!” 龙一落在轩辕璃夜的面前,“皇上。” “带着侍卫出宫到附近去找黎明蕊,找到了务必立刻回来禀报。” 凤轻语就就知道他最是了解她的心思。 龙一领命下去了。 “叶秋,你先回去。”子琰那边还需要她照看,估计也是因为明蕊那边的宫女找不到她才直接找叶秋的。 凤轻语回了屋子,坐在椅子上。 虽然她嘴上安慰叶秋,明蕊应该无事,可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明蕊不会武功,自小又在天下第一庄从未外出,外面人心险恶,万一着了骗或是遇上坏人了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有些担心,眉蹙得更深。 轩辕璃夜走过来,宽大的手掌抚着她的脸,“娘子不必太多担心,龙一一定很快就能查到黎明蕊的行踪。” “嗯。” 说起来,凤轻语还真有些疲惫,靠在轩辕璃夜的身上。 她是真的困了,轩辕璃夜低眸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微勾,是他的错,累到她了。伸手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天大亮。 她是被饿醒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 想起昨夜的事情,明蕊失踪了不知道龙一找到她了没有,凤轻语猛地坐起来,环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轩辕璃夜的身影。 刚起身走下床,轩辕璃夜就身着一身明黄的绣金龙袍从外面走进来。 原来,他是去上朝了。 “明蕊有下落了么?” 轩辕璃夜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又吩咐宫人端了早膳过来,才缓缓地开口,“龙一昨晚已经查到了黎明蕊的下落,她在去寒灵寺的路上,龙一带的人没有拦着她,只是暗中保护。” 凤轻语这才彻底送了一口气。 伸手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寒灵回了寒灵寺,她出宫定然是去找寒灵了。”她也有脑子不够用的时候。 轩辕璃夜已经换了一身墨袍坐在她的身边。 “吃饭吧,不用再担心了,龙一会护送她安全到达寒灵寺的。”轩辕璃夜夹了她最喜欢吃的水晶虾饺放在她的碗中。 “嗯。” 知道明蕊是安全的,凤轻语也就安心的用早膳了。 吃罢早饭,叶秋和小蝶才将子琰抱过来。 一夜没有见过娘亲的子琰格外的粘着凤轻语,伸着手只要她抱。 本昨晚睡觉的时候是娘亲陪在身边的,可是今早醒来的时候,不但娘亲不见了,睡得还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的心情当然不会太好。 “子琰昨夜可有闹腾?” “小姐,太子没有哭也没有闹,睡得可香了。”叶秋回道。 小太子从出生开始就十分听话,几乎没有让小姐太累。 “那就好。” 轩辕璃夜坐在凤轻语的身边,凑近她,低沉的声线传来,“为夫说什么来着,小崽子可以独自睡一个宫殿了。” 那东宫空着也是空着,暂且让小崽子睡在念语宫,待他足岁的时候就搬到东宫去。 凤轻语偏过头瞪着他,不说话。 …… 黎明蕊已经上了山,她抬头看着山顶一座巍峨庞大的寺庙,想着应该就是快到寒灵寺了。 一路上,她几乎是问路问过来了。 越是接近寒灵寺她的心情不是激动,反而是愈加的愤怒。 “寒灵那个王八蛋,不就是跟他表白了么,不喜欢本小姐就是不喜欢,做什么要跑掉,还跑到这个什么破寺庙里,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 黎明蕊的嘴里不停的骂着寒灵,恨不得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个遍,她实在是气得够呛。路过的香客纷纷侧目,看着这个貌美的姑娘,觉得诧异。 来这里上香的人哪个不是带着满心的虔诚,祈求佛祖保佑,尤其是上山的路上,更应该双手合十,诚心诚意。 可这姑娘倒好,不仅不虔诚,反而满口骂言,佛祖能保佑她么。 黎明蕊出来的匆忙,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带,她现在是又饿又渴又累。 从没有想过,她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也有为这些所迫,她能不气吗,不气才怪! 她抬头看向那看不到头的阶梯,心中顿时绝望了,怎么还有那么长,她现在真的好累,腿都快要断了。 终于逮到一个下上的大婶,黎明蕊走上前去,“大婶,能否问一下,寒灵寺还有多远。” 那姑娘看了一眼黎明蕊,指着上山的阶梯。 “寒灵寺是在山顶,姑娘你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黎明蕊的心,瞬间凉了个彻底,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什么!她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 她想知道寒灵寺到底是谁修建的,这不是缺心眼儿么,建在哪里不好非要建在山顶,这不是平白将人给累死吗? 真不知道有什么寒灵寺有什么好的,这么多人往上爬。 黎明蕊转头看着一个个从她身边超越的人,心里不禁感叹,这些人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么都不觉得累,还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她实在是佩服。 提起裙摆,继续悲催的往上走。 她发誓,见到寒灵的第一件事,就是二话不说将他一顿,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可是…… 她觉得现在她爬上山就已经成了一个问题。 “算了,还是继续爬吧。” 可以说,黎明蕊现在完全是靠着一股信念在支撑着,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是头昏眼花,眼前的东西都成了移动飘忽的。 她依旧缓缓地往上爬。 暗处的龙一看到了,还想着要不要上前去帮忙,可是皇上吩咐了只需要暗中保护黎姑娘的安全就好,她要做什么就由着。 这样一想,龙一也就没有现身。 终于走到了寒灵寺前,黎明蕊眯着眼睛抬头望着那金光闪闪的匾额。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直直的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纷纷聚拢,大家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都对这个姑娘的诚心打动了,人家为了拜佛累的昏过去了,其诚心那是天地可鉴啊。 打扫的僧人怀灵看到了,走了过来,看到昏迷的黎明蕊,出家人向来慈悲为怀,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他将黎明蕊扶起来,叫了两个僧人过来将她抬到后面的厢房。 黎明蕊微眯着眼睛,稍稍缓过来,眼前正是身穿灰布衣袍的僧人,她只当是寒灵,嘴巴裂开,傻笑着,“寒灵……”说完,又昏了过去。 怀灵一脸茫然,寒灵?是指他们这寒灵寺,还是指寒灵师兄? 怀灵将黎明蕊安顿好就去找了住持师父,灵慧大师。 走进禅房之时,寒灵正在跟灵慧大师下棋,师徒俩都陷入了沉思,下得极是认真。怀灵就站在不远处,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 “怀灵,有何事?” 灵慧大师落下一子,侧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怀灵,这个时辰,他该在前面扫地才对。 怀灵向着灵慧大师深鞠一躬,右手鲤鱼胸前。 “回住持,方才有一位姑娘昏倒在寺前,我将她安排到厢房了,不过,那姑娘似乎是来找……”他看着另一侧的寒灵,“她是来找寒灵师兄的。” 怀灵也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那个姑娘在昏迷之前确实叫着师兄的名字没错。 寒灵抬眼,目光闪烁,手中的子依旧是落了下来。 灵慧大师目光虽放在外面,可眼角的余光却是不自觉的瞥向一旁的寒灵。 “寒灵,你可知那姑娘是谁?”灵慧大师抚着胡须,侧目看着他,又看向他方才落下的那一子上。 寒灵站起身,“师父,徒儿不知。” “出家人不打诳语。” 灵慧大师亦是起身,向外走去。 寒灵顿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那姑娘,应该就是黎施主了。 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他方才对师父说了什么?他说他不知,明明心中有了答案,他为何会说不知。 他不该说谎。 “寒灵师兄,你怎么不去看看?”怀灵也站在原地,他怎么觉得寒灵师兄有些奇怪。 寒灵这才抬头,跟在怀灵的身后往厢房走去。 进了厢房,灵慧大师已经在里面了,他为黎明蕊把过脉,只是累过度又长时间未进食体力不支才会昏倒,索性不是什么大问题。 寒灵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人,的确是黎施主,可他却不敢看。 黎明蕊一身粉色的衣裙,衣摆处挂破了一个洞,脸上也沾了不少灰尘,可见她这一路是真的吃了苦的。 “寒灵,你不认得这位姑娘?” 灵慧大师转身看着尾随而来的寒灵,目光满是慈善。 寒灵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半响,才低低地说道,“认得。” 灵慧大师笑了笑,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厢房中只剩下寒灵一个人,怀灵也离开了,他不知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随着师父离开。可,眼下,这里没人,黎施主又昏迷了。 只是一瞬间的思考,寒灵到底还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低着头,转动着手上的珠串。 嘴里不停地念经,不知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更静一些。 娘娘怎么会允许黎施主一个人长途跋涉,跑来寒灵寺,竟也没有看着她么?他那天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清楚了,黎施主为何还要来。 他一心向佛,绝无旁念,黎施主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寒灵猛地回神,才发现他的思绪什么时候偏离了都不知道,他明明在念佛经怎么会想这些事。 暗呼了声罪过,又继续念起了佛经。 黎明蕊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声沉重的钟声,还有耳边那无法忽视的嗡嗡声,像是蚊子在耳边翁叫,实在是让人恼火。 “吵死了!”黎明蕊捂着耳朵吼道。 寒灵睁开眼睛,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黎施主,你醒了,贫僧这就去准备斋饭。”师父说了她是被饿昏了头,再加上累极了才会昏过去。 黎明蕊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坐起身,完全不像是一个无力虚弱之人。 “寒灵?”声音带着欣喜。 转过头的时候,黎明蕊才发现方才还在说话的人此刻已经消失在屋子里了。想到他方才说的,要去给她拿吃的,她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黎明蕊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虽然浑身还是累的不行,不过,到底是见到寒灵了,她的心里顿时拨开了云雾。 门被推开,黎明蕊欣喜的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僧人,笑瞬间僵在脸上。 “贫僧怀灵,寒灵师兄有事,所以让贫僧来给施主送斋饭的。” 怀灵将斋饭放在桌子上,低头呼了一句“哦弥陀佛”便退下了。 黎明蕊的心都凉了半截,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笑得一脸悲惨,什么有事?寒灵就是不想看见她。 混蛋! 她大费周折、千辛万苦的来找他,他竟然还避而不见。 黎明蕊晃了晃晕眩的头,走下床,坐在桌边。顿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斋饭。 一碗稀饭,两个馒头,还有一盘看上去没有油水的青菜。要不要这么对她?她现在是虚弱人士好么,能不能来点儿肉。 不过她内心的呼唤似乎没有人理会。 黎明蕊苦着脸,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难吃,她还以为会是那种里面有馅儿的包子,原来只是白面馒头。 “我要吃肉啊……” 仰天长叹了一声,黎明蕊流着面条泪,继续低头跟面前的馒头抗战。 到底是饿极了,嘴上说着难吃,却是将两个馒头吃得一点儿也不胜,那粥也喝完了,就是青菜她只吃了几口。 因为,确实与外面的山珍海味没有办法比较。 黎明蕊吃饱喝,总算是有些精神体力,本来想出去走走,瞬间找寒灵,可是看到衣摆上破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的衣服,怎么穿出去见人。 她环视了四周,这里肯定是没有她可以穿的衣服,这可怎么办。她还打算在这里跟寒灵长久的耗下去,没有衣服怎么成? 早知道就多带些衣物,银两了,也怪她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 傍晚的时候,黎明蕊终于见到了寒灵。 是他自己主动过来的。 寒灵依旧是面无表情,走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黎施主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离开?”黎明蕊跳脚了,这是打算赶她走么,“寒灵,你个混蛋,本小姐为你吃了这么多苦,你要赶我走?你有没有良心啊,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 黎明蕊趴在桌子上就嚎啕大哭,寒灵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就不善言辞。 如今,真叫他犯难了。 黎施主是一介女流,住在寺里当然是有诸多不便,黎施主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于她的名声也不好。 这些话他本打算跟黎明蕊说的,可是见她哭成这样,寒灵哪里说得出口。 黎明蕊嚎哭了一阵,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寒灵还在。 这里她也没有认识的人,只能找他帮忙了,“这里有没有我穿的衣服,我的衣服破了。” “没有。”寒灵也注意到了她的裙摆处破了,应该是上山的时候被树枝挂破的。寺里自然没有女子穿的衣服。 “那可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穿着破衣服啊?”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寒灵,从小到大,她还没有穿过这么破的衣服。 寒灵秀气的眉皱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寺里僧袍倒是有干净的,只怕黎施主也不愿穿。 “要不,贫僧帮你补补?”这破洞不大,补补还是能穿的。 黎明蕊脸上的泪瞬间就凝住了,她没听错吧,寒灵要帮她补衣服,虽然心里被幸福填满了,面上却故作为难,“那也,只能这样了。” 寒灵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拿出一个针线篓,放在桌子上。 他缓缓抬头看着黎明蕊,这…… “我是要脱了么?”穿在身上怎么缝?黎明蕊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话有诸多不妥,至少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事实上,她只是说了一句很正常的话而已。 寒灵的脸毫无预兆的红了,连耳根都是红的,“不,不用。” 偏偏黎明蕊根本不是一个看人脸色的姑娘,她向来就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丝毫不会顾忌,“寒灵,你是害羞了么?” 寒灵的脸,轰的一下,像是被炸到了,比方才还要红。 他立刻蹲下身子,将那处破损的裙摆拿在手中,一针一针的缝,他也知道女儿家的心思,自然是不想穿补过的衣服,所以缝制的时候格外小心,尽量不让阵脚看起来太过明显。 而,黎明蕊就像一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寒灵。 她觉得此刻的寒灵若是身穿一袭锦衣,三千墨发飞扬,一定是一幅格外唯美的画面。 算了,她只是想想罢了。 若是黎明蕊低头看着寒灵的手就会发现,他的内心其实很紧张,他的手都在颤抖。 “寒灵,为何你跟寒灵寺的名字一样啊?”黎明蕊突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也是她很想问的问题。 “名字是师父赐的。”原因他也不知道。 “哦。” 黎明蕊点头,她想着,估计灵慧大师也是胡乱给他起的。 “你们寺里就没有肉吗?我都吃了两顿的斋饭了,若是夜晚还吃斋饭半夜里定然会饿醒的。”黎明蕊皱着眉,显然是不想再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斋饭了。 寒灵的手明明显的抖了一下,嘴里念了一句,“偶弥陀佛。” “喂,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到底有没有肉啊。” 以前有肉的时候,她不知道珍惜,现在没有肉了反倒想念的紧,这难道就是那所谓的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吗? “没有。” 寒灵淡淡的说道,手上的动作渐渐加快了。 “没有?你的意思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还是没有肉吃?”他不说清楚,她哪里猜得到他的意思。 寒灵没说话,将最后一针缝好,扯断丝线站起身。 黎明蕊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再纠缠,低头看着自己裙摆,那个破洞已经不见了。“寒灵,你真是心灵手巧!”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可寒灵的脸却是红了个彻底。 心灵手巧难道不是形容女子的么? 黎明蕊在原地转了一圈,荷叶边儿的裙摆随即荡起丝丝弧度,像极了盛开的花朵。她脸上明艳的笑容在夕阳下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美,寒灵竟一时看晃了神。 “一点也看不出来缝补过。”她停下来,笑着看向寒灵。 寒灵猛地回神,逃也似的跑出了黎明蕊的厢房,额头上还带着些许的汗水。 黎明蕊看他的样子,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她又不是洪水猛兽,他至于吓成这样,至于跑得这么快吗? 这样想着,刚刚恢复的好心情就消散了。 黎明蕊坐在床上,左想右想,也不对劲,她不能就这么等着,得做点什么才是?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又是怀灵来给黎明蕊送斋饭了。 “你们寺里的晚饭都吃得这么早吗?”黎明蕊看着窗外,太阳还没落山呢?这么早就吃饭,夜晚不是更容易饿吗? 怀灵笑笑,低头说道,“晚上我们要做晚课,所以晚饭就吃得较早。” “原来是这样,那这位小师父,你知不知道寒灵他住在那个厢房?”黎明蕊视线落在桌上跟前两顿一样的斋饭上,就瞬间没了食欲。 怀灵好奇的看着黎明蕊。 这位施主真的认识寒灵师兄?怪不得来找他,看来他早晨是猜对了。 “寒灵师兄不住在寺里。” “不住在寺里?那他住在哪里?”寺里的和尚不都是住在寺里吗?难道寒灵是个例外。 怀灵想着这位施主找寒灵师兄可能有事,便开口说道,“寒灵师兄住在寺庙的后山上,不过施主要是找寒灵师兄,还是等他下山了为好,不可贸然前去,后山有机关。” 说完,怀灵就离开了。 黎明蕊坐在椅子上,她没想到寒灵竟然不住在寺里,好端端的怎么就一个人住在后山了,岂不是很寂寞无聊。 黎明蕊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起身出了厢房。 前殿的诵经声传了过来,想来是他们在做晚课了。不过,照方才那个小和尚说的,寒灵难道不在前殿做晚课吗? 不知不觉绕过寺庙走到后山,远远地就能看到那陡峭的岩壁上确实有一处房屋,想来,寒灵应该是住在那里的。 机关? 这世上还有地方的机关比天下第一庄的更多,更难吗?她不相信。 黎明蕊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了五颗百年的柳树毫无章法的排列着,虽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到底是见识机关的人,也就大着胆子往里面走。 黎明蕊哪里知道,这是机关与阵法的结合,机关她或许知一二,可是阵法她却是一窍不通。 刚走了不过三步,那些柳树就开始移动,并且有向黎明蕊靠拢的趋势。 黎明蕊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这可怎么办,似乎跟她预想中不太一样。 “啊……” 那柳树像是活了一般,带着倒刺的柳条瞬间缠在她的身上,勒出了血痕。 僧人都在前殿诵经,哪里会听见她的呼叫。 只是,寒灵此刻正在山脚的溪边打水,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声,他以为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声音越来越大。 “救命啊,救命啊……” 是黎施主的声音! 寒灵扔下水桶,飞奔上来,远远就看到了那柳树不停的移动,暗叫了一声不好,黎施主定是陷入了阵法之中。 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黎明蕊的身上染了不少血迹。 运起轻功飞到黎明蕊身边,黎明蕊一看是他,疼得直呼呼,“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死在里面了……” 寒灵在五棵柳树上轻拍了几下,那些数都停了下来,这才将黎明蕊带离了中间。 黎明蕊的胳膊、腿上都是柳枝勒出的血痕,她却还在傻笑。 她方才还想着,若是寒灵知道她受了伤会不会心疼,可眼下亲眼看见他的紧张,她才知道他的心里并非对她毫无情义的。 至少他担心不是么? 倒在寒灵的怀里,黎明蕊笑得很贼,浑身都是疼的,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颤抖。 她说,“寒灵,你是不是喜欢我?” 寒灵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耳畔回响哲她的那句,“寒灵,你是不是喜欢我?” 偶弥陀佛! 他一心向佛,怎么会想这些问题,不可能! 他不回答,黎明蕊就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不肯放过他眼中闪过的任何一丝变化。她就不相信寒灵真的对她毫无感觉! 不然,知道她受伤之后他怎么会这般紧张。 等到最后,寒灵到底是没有回答。 黎明蕊的眼睛黯淡了。 寒灵也注意到她的神色,到底什么也没说,抚着她往山崖上,她现在受了伤,师弟师兄们在前殿做晚课不知要多久,肯定不会有人照看她。 黎明蕊方才是被寒灵突然出现扰乱了心神,不会觉得疼,这会儿,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 她从小到大也受过这样中的伤。 若是在平日,以黎明蕊的性子早该嚎啕大哭了,可是,现在虽疼的钻心也抿着唇忍着不哭,也不闹。 为的也只不过是不想让寒灵更讨厌她。 “寒灵,你是不是讨厌我?” 既然她不回答方才的问题,那她现在的问题呢?不喜欢难道不是讨厌么? 寒灵顿住了脚步,现下他只想逃离,似乎每次跟黎施主说话都能让他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的情况在别人身上时不曾出现过的。 松开扶着她的手,寒灵径直往前走,不再看黎明蕊。 陡峭的山壁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梯蜿蜒而上,石梯旁并没有栅栏之类的,黎明蕊一瘸一拐的靠着山壁往上走,不敢往下面看。 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也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该死的寒灵,竟然一个人走了,也不知道体谅她。 她现在浑身都是伤,腿脚都不利索,她难道都不怕她稍有不慎就掉下山崖吗?该死的寒灵! “呀……” 黎明蕊在后面惊呼一声,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的寒灵疑惑的停下脚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黎明蕊歪在一旁,身子摇摇欲坠。 他怎么忘了,她被那些柳树的刺条勒伤了腿,自然是不方便走这样陡峭的山路。 低着头想了一瞬,转身折了回来。 “黎施主,你怎么样?” “你不是在前面跑得挺快的吗?有本事别管本小姐的死活,滚开!既然讨厌我就不要再见管我了。” 黎明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寒灵推开。 若不是寒灵武功高强,只怕她这用力一推将寒灵推下山崖。 “我,我没有。”声音细若蚊蝇,被这山风一吹便瞬间消散,黎明蕊却也听见了他的话。 没有?是没有讨厌她么? “那你就是喜欢本小姐!”黎明蕊的语气十分的肯定。 “不,不是。” 寒灵伸过去的手又缩了回去,不过,黎明蕊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抓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两人双手交握,一股奇异的感觉划过两人的掌心,像是电击一般酥麻刺痒,寒灵的脸忽然红了。 黎明蕊倒是比他还要大方,直接挽着他的胳膊。 “我的腿本就受伤了,方才走的急又崴到了,现在是一步也走不了了。”黎明蕊抬头,像只受伤的小兽,倔强之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她是真的觉得委屈,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她能不委屈吗,现下又受了伤就更加的难受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寒灵皱着眉,犯难了。 这里离他的屋子还有些距离,可是下山似乎更远。 “笨蛋?我的腿受伤了,你的腿难道也伤了吗?背我上去就好了,这很为难吗。”果然,怪不得姐姐一直说寒灵是个榆木脑袋。 真的是这样。 “背,背你?” “你是结巴么?怎么与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磕磕巴巴的说不顺畅。”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以前在天下第一庄的时候,寒灵跟木雨他们说话也没见这样,可是与她说话就会变得结结巴巴。 她难道很可怕吗,所以他一见到她连话也不会说了。 寒灵识相的闭了嘴,蹲在她的面前。 这种时候,黎明蕊是绝对不会跟他客气的,纤长的玉璧缠上他的脖子。 寒灵起身,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只能木讷的像是机械一般的往前走,脖子上的触觉无疑是像火一般灼伤了他的皮肤。 黎明蕊与他贴近,他的身体僵硬,她岂会不知。 趴在他背上,低声笑了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不好好调戏调戏寒灵以后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红唇凑近他的耳畔,轻吐幽兰之气,“寒灵,还有多远啊?” 黎明蕊本就是极美的女子,只是平日里大剌剌的惯了,若真是故意装作温柔似水、妖娆娇媚的样子,那自然是一装一个准。 娇媚的声音像是水草一样,钻进寒灵的耳朵,缠进寒灵的心中,让他的心就此停留,仔细听去,连那声声心跳也变得尤为明显。 黎明蕊本就是组线条的人,哪里会注意这些。 她注意的不过是寒灵越来越红的脸,还有他的耳根、脖子。 笑声再也忍不住,咯咯得笑出声。银铃似的笑声在空谷中传开,与远处那飞流而下的瀑布汇成一曲,煞是好听。 寒灵轻咳了两声,避免自己再结巴。 “还有一段距离。” 黎明蕊乖乖的趴在她的背上,没有再闹。 看来,叶秋看的那些话本也并非全然没用。至少,能让寒灵手足无措。 现在他对她冷淡又如何,她黎明蕊向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若是拿不下寒灵她誓不回帝都。 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到了一件小木屋。 十分的简陋,搭建在这山壁上,走了进去,屋子里只摆放了几件简单的用品,桌子、椅子、床、都是一件,想来只有寒灵一个人住在这里。 将她放在椅子上,转身倒了一杯茶放在黎明蕊面前。 黎明蕊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简陋的房子。 不过,她倒是没嫌弃,只是觉得新奇好玩。 “这里能住人吗?狂风暴雨一来,岂不是直接将屋子掀翻了。” 黎明蕊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寒灵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听到她的话,眼神有些闪躲。“不会。”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也不曾遇到那样的情况。 这屋子看着简陋,摇摇欲坠的样子,实则暗藏玄机,这些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黎明蕊抿了一口水,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角,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寒灵看着她染血的衣裙,转身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桌子上,“黎施主,你的伤还是先上药,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说完,他走出了屋子,顺手将门带关上。 黎明蕊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本来还以为这件衣裙是寒灵亲手为她缝的,她还打算一直保留着,可眼下实在是穿不来了。 “寒灵,我没有衣服。” 屋内传来黎明蕊的声音。 是了,黎施主的衣服都染了血,自是不能再穿了。 “柜子里还有一件未穿的僧袍,黎施主若是不介意就先换上。”寒灵想了一下,也只能如此了。 “不介意!” 黎明蕊笑了一下,打开柜子,里面果然还有一件僧袍,看样子是寒灵的。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也就放心的解开衣带,脱下染血的衣袍。不过,布料黏在了伤口上,脱衣的过程实在不好受。 忍着痛终于将衣服脱了下来,已经是疼得满头大汗。 黎明蕊拿起桌上的伤药洒在胳膊和腿上,好在后背和身前没什么伤。 涂好了药,黎明蕊才手忙脚乱的将干净的布条缠上伤口。 整整一日的时光,她经历了太多人生的第一次,就连包扎伤口也是第一次。虽然包扎得很丑,心里还是有些微的成就感。 黎明蕊整理好了才将门打开。 寒灵看到她的样子,愣住了。 宽大的僧袍套在黎明蕊纤细的身子上着实有些不太合适,光是看那托在地上的衣摆上就能看出。 还有…。胸前也是,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寒灵立刻转移了视线,不去看她。 黎明蕊皱眉,低头瞅了一眼,“是不是很难看?”她就说嘛,僧袍穿着怎么会好看。可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倒好,嫁了和尚就穿僧袍。 如此看来,她与寒灵穿着一样的衣服还是挺般配的。 黎明蕊沾沾自喜,侧眸看着寒灵,在等他的回话。 “不难看。” 在她的视线下,寒灵真的保持不了沉默,只能说了实话。 “不难看那就是很好看喽?” 黎明蕊最大的本事就是总是能曲解别人的意思。 突然,接连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安静,黎明蕊不好意地低头摸着肚子,她饿了,晚上的那斋饭她吃不下。 “寒灵,你这儿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对此,黎明蕊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民以食为天,饿了就是饿了,她自然不会客气。 寒灵看了一眼,他这里怎会有吃的。“没有。” 黎明蕊瞬间表现的十分痛苦,还有慢慢长夜,就这么饿着怎么能行。 她窝在椅子上,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我本就受伤了,若是再饿着,伤就更难好了。”说完,又是一阵尴尬的肚子叫。 “旁晚时分,难道怀灵师弟没有给你送斋饭?” 她的斋饭都是怀灵师弟负责的,不可能没有给她送。 黎明蕊撅着嘴,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喝了几口茶,又重重的将茶杯放下。“你也说了,是斋饭,我又不是出家人,如何吃得惯斋饭?” “可是这里并没有吃的。”他虽独自住在这里,但是一日三餐都是和寺里的师兄师弟们一起吃的,所以,这里没有吃食。就算有,也还是黎施主口中的斋饭。 黎明蕊捂着肚子,她真的饿得受不了了。 别的能忍受,可就这肚子饿忍受不了。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受伤的缘故,黎明蕊的脸色看起来本就不似平日红润,而是失了血之后的苍白,若是再饿着,她的身子自然是受不住的。这一点,寒灵也知道,但是他却没有办法。 “你屋子的后面不就是山林吗?难道就没有野鸡野兔子之类的?肯定有!”问完,她自己都回答了。 屋子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又是寒灵寺,寒灵寺是什么地方,可以说是最神圣的地方了,周围不仅没有猎人捕猎,别人也不敢进来。 要多纯天然有多纯天然,所以,山后肯定有野鸡、野兔子,有野猪也说不定。 “偶弥陀佛,出家人不可杀生。”寒灵立刻低着头不停的念经。 知道黎明蕊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听寒灵念经,对她来说,就是魔音穿耳。听着就让人恼火,偏偏寒灵还毫不自知,一个劲的念经。 “又不是让你杀生,本小姐亲自来还不行吗?” 黎明蕊扶着椅子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的腿确实难以行走。别说是爬到后山,就是走出这扇门都困难。 “嘶……”她疼得咬牙。 比起饿肚子的痛苦,这些疼算什么。该死的寒灵!一点也不体贴,没看到她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了吗?他也不知道帮忙。 寒灵面上虽平静,心里却十分的挣扎,甚至是痛苦的。 他实在不愿杀生,可眼下黎施主又…… “我下山帮你看看寺里可还有吃的。” “不要,我要吃肉!”现在就要吃。 黎明蕊一副就算你拿了斋饭过来我也绝不吃的样子,生生的止住了寒灵的步伐,他的眉蹙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吃肉? 真的不行! “你若是不愿去,那我就一个人前去,要是我不幸死在半路上,麻烦你替我收尸顺便再好好安葬,来生,我再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黎明蕊说的视死如归,声音带着几分决然。 寒灵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替她收尸?这样的画面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他愣神的时间,黎明蕊已经爬到了门边。 说爬也不夸张,她的腿被阵法中带刺的柳条勒伤了,上山的时候又不小心崴了脚,现在每走一步的痛苦不低于踏在刀尖上。 可她还是咬牙忍着,脸上苍白得不像话,额头上都是汗,那宽大的僧袍套在身上显得她特别的单薄瘦弱,仿佛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了。 关键,她还在装腔作势的咳着。 “咳咳……”黎明蕊伸手捂在嘴上,那颤抖的肩膀显示了她咳得有多狠。若是她此刻拿着绢帕,估计都能咳出血。 心里却是一声比一声“恶毒”的骂着寒灵。 该死的寒灵!没看懂本小姐都咳嗽了吗?你是不是真想看到本小姐的尸体才开心。 不就是让你抓只鸡吗?又不是要你破戒,又不是咬了你的命,大不了你将鸡捉来,本小姐亲自杀。 混蛋,王八蛋! 你就这么对待本小姐。 ……。 黎明蕊刚踏出屋子的门,身后的寒灵就跟了过来。 “你跟来做什么?等着给本小姐收尸?”语气十足的凶狠,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她是生气了。可寒灵就是那个傻子。 “不是,贫僧只是跟在你身后,以护你安全。” 心里想着,总不能真的闹出人命。 若是黎明蕊知道了寒灵内心的想法,保不定得打死他。 就这样,黎明蕊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寒灵跟在她的身后,只隔着一步的距离,不去扶她也不去阻止她的动作。 绕到屋子的后面,然后爬上山,几乎就要了黎明蕊的半条命。 她现在就跟一张纸片一样脆弱,眼前更是变得模糊起来。天渐渐的黑了,在树荫浓密的树林中,光线格外的暗,很多时候,黎明蕊都是差点摔倒在地上。 寒灵果然如他说的那般,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扶一把,待她站稳身子之后又松开。 不过,照黎明蕊现在的身子,别说是抓到一只野鸡,就是抓到一只虫子都是难事。 来到一片稍微宽敞的空地,黎明蕊实在是累得不行,只能坐在地上休息。 要是她没有一气之下跑来这寒灵寺中找她,她现在一定躺在皇宫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吃着御厨做的精致的美食,喝着美味的汤。 哪像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呜呜呜……。”委屈至极的时候,也顾不得太多。黎明蕊就这么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中,低声的抽泣。 她知道寒灵就在身后,哭声自是越来越大,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寒灵顿时手足无措,他真不知她为何哭了。 难道是饿的? 他望了一下四周,像是做了一个十分痛苦的决定。 寒灵运起轻功在林中不停的穿梭。 黎明蕊抬起头,然后转身,身后寒灵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已经完全昏暗下来的林中,不时的响起各种动物的声音,黎明蕊的心里有些发毛,不会遇上蛇、野猪之类的吧。 寒灵这个混蛋去哪儿? “寒灵,寒灵。” 叫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应,林中只是传来阵阵回音,还有风吹树叶草丛的声音,十分的恐怖。 黎明蕊吞了吞口水,心里越来越紧张。 寒灵真的走了,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哇……。”哭声一下子响起,若说方才她是假哭,现在可是来真的了。 周围的一切都好恐怖的感觉。 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在黎明蕊的面前,她的眼睛正被泪水模糊了,没看清来人是谁,“啊……”尖叫一声,已经出拳揍了过去。 寒灵快如闪电,身子往旁边一侧,躲过了一击。 黎明蕊这才看清是他,拳已化为掌,一巴掌拍在寒灵的身上,“混蛋!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一生气就将我扔在这里喂狼了……”后面的声音都化为呜咽。 她一掌接着一掌拍在寒灵的身上,不知疲倦。 寒灵也不做声,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怒气,还有恐惧。 黎明蕊拍到了十几下,着实也没力气才罢手。 不过,她的眼睛在看到寒灵手中的野鸡时,瞬间亮了,竟是比那天空中悬挂的明月还要亮上两分。 原来,他不动声色的离开就是为了给他抓鸡。 可是,他不是说出家人不能杀生吗? 寒灵像是知道了黎明蕊心里的想法,他将野鸡扔在地上,声音低沉,“它还是活的。”他只不过是将野鸡打晕了而已。 “活的?” 黎明蕊蹲下来,戳了戳地上的野鸡,还是温热的,应该只是昏了。 那么他的意思是,让她来杀?她不会杀鸡啊。 “寒灵,你难道不知道你怎么做跟直接杀了这只鸡没区别么?反正它这条命是葬送在你的手中的,与本小姐无关。” 她就是看不惯他一副佛祖挂嘴边的样子。 她就是喜欢看他破戒。 “偶弥陀佛……”寒灵像是被人一棒子打醒了,低着头,口中不停的念经。 黎施主说的没错,他虽未亲手杀这只鸡,可是他将其打昏了带到她的面前让她杀是一样的后果。 这只鸡到底是因为他才殒命。 他才是罪人! 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连这样的错误都犯。 …… 寒灵在低头不停念经的时候,黎明蕊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将鸡给杀了,这只匕首还是当初凤轻语送她的礼物,十分锋利。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好在匕首足够锋利,一刀下去,野鸡已经死了。 不过,这开膛破肚她着实不会。 不知是不是受了寒灵的影响,黎明蕊竟然觉得杀鸡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尤其是杀完之后还要将它吃进肚子里。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内疚,但饥饿感再次传来的时候,黎明蕊已经将那一丝可怜愧疚心抛在脑后了。 “喂,寒灵,你会不会处理。” 她将染了血的野鸡拿到寒灵的面前。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寒灵的最恶心一下子上升到了极点,转身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闻不到血腥味,寒灵的脚步在停下来。 他的嘴里依旧念着超度的佛经。 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一只野鸡超度了。 黎明蕊看了一眼他的样子,瘪了瘪嘴,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果然,她就是受苦的命,唉…。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要来这里吃苦。 虽然未见过鸡飞,但到底是吃过鸡肉的人,想来清理内脏也不是什么难事。 用匕首划开野鸡,忍着恶心将里面的内脏都掏出了出来,好在这里有往山下流淌的泉水,黎明蕊就着清澈的泉水将鸡洗干净。 或许是她的工序不太对,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寒灵,你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黎明蕊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寒灵,只见他盘着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叨个不停,不用听就能猜到他又是觉得罪过。 算了,还是她自己来吧。 她是傻了才会问一个和尚,怎么做烤鸡。 林中干枯的树枝很多,她就近捡了一些,堆在一起,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火石,升起了一堆火。 等火烧得正旺的时候,黎明蕊才终于想起来她到底是忘了哪道工序。 她忘了,给鸡拔毛了。 内心都是忧伤的。只能将死透了的鸡拿到泉边,蹲在那里,耐心的拔毛。她真的觉得今天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心酸的一天了。 可那鸡毛却偏偏跟她作对,根本就拔不掉,她现在全身都是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转身看了一眼寒灵,他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瞪了他一眼,黎明蕊继续蹲在地上拔鸡毛。她身为千金大小姐,哪里知道,拔鸡毛是要在烧滚了的热水下才能快速又干净的拔完,这泉水是凉的,只会让鸡毛更加的难拔。 才顿了一会儿,黎明蕊就觉得头昏目眩。 她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拿起匕首,直接将鸡皮都割了下来。 终于折腾好了,那边方才生的火也烧没了。 “寒灵,我的火快烧灭了,你添些柴,这总不算破戒吧。”她对着寒灵说道。 寒灵看了一眼只剩了一推火星的炭灰,伸手捡起一旁的干枯树枝扔在里面,又拿起一根木棍拨了拨,火势很快就上来了。 “还是你厉害,方才我可是弄了好久才把这火点着。”谁知他只是拨了一下就烧起来了。黎明蕊毫不吝啬的夸赞。 第一百七十七章 闯下滔天大祸 寒灵闻此,心颤了一下,又稍稍退后一步,坐得离火堆稍远了一些。 在黎明蕊的注视下,他确实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一团火憋在心头,上不来下不去,十分的难受。 黎明蕊想起了上次在酒楼里看凤轻语做烤肉,想来烤野鸡也不过如此,都是抹上调料放在火上翻烤罢了。 应该不会很难。 等到真正轮到她自己做得时候才知道拷东西并非是想自己想象那般简单。 还有一点,她并没有随身携带调料。 不过,荒山野外的,又饿着肚子,也顾不得许多了。现在解决她快要饿穿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况且,她这是第一次拷东西,自然是不能和姐姐做的烤肉相比较。 黎明蕊将那只被她折腾的不堪入目的野鸡用细长的木棍串上,放在火上小心翼翼的翻烤。之所以小心翼翼的,是因为她心里清楚,若是她十分不小心的将烤鸡掉在地上的话,寒灵是不会给他抓第二只的。 很快,黎明蕊的额头就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黎明月要是看见自己的妹妹平生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做一件事,却是为了烤鸡,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寒灵,你有没有带盐巴之类的?”没有调料也就罢了,可若是没有咸味,就是烤得再好也不会太好吃。 问完黎明蕊就觉得自己是傻了,寒灵怎么会带着盐巴呢。 他又不是一个需要时时在外风餐露宿的人。 寒灵抬眼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可那神情就已经告诉了黎明蕊,他没有。 黎明蕊摇摇头,算了,她还是不要要求太高了。 野鸡渐渐散发出一股别样的香味,这里的森林最是纯天然,养出来的野鸡自然也就和别处的不一样。 肉质鲜内,经过漫长的烤制,啪嗒啪嗒地滴着油,发出嗞嗞的响声。黎明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黎明蕊心里不免生出一种自豪感,她竟然将鸡烤的这么好。 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事实证明,烤野鸡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在寺庙的后山烤野鸡更加的瞒不住。 前殿的和尚做完晚课,走出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烤鸡味。那些年长的和尚,心中默念着罪过,可那些刚入寺庙心性不定的和尚自然就没有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飘散的香气。 走在前面的正是寺里德高望重的高僧,灵聪大师。 他面色铁青,转而化为暗沉的黑色。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佛门重地里杀生,开荤,简直有辱寒灵寺的名声。 “怀灵,今日晚课可有谁没到?” 他们都是一同出来的,若是谁没到,那杀生的事必定就是没到的人干出来的。 “哦弥陀佛,灵聪师父,弟子点过人数,都在这里,没有缺少的人。”他觉得灵聪大师不该这么断言,也有可能不是寺里的人。 那些围观的小和尚中不知有谁低低的说了一句,“寒灵师兄不是没在么?” 怀灵一眼瞪过去。 “寒灵师兄住在后山,向来不与我们一同做晚课,再说了,寒灵师兄心性坚定,又是住持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怎可能犯戒,一定不会是寒灵师兄。” 寒灵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杀生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怀灵师兄自己也说了,只有寒灵师兄一人住在后山,他的嫌疑最大。” “你……”怀灵似乎有些生气。 他对寒灵师兄一向敬重,不愿看到别人污蔑与他。 “这还不容易,直接到后山看看便知,何必在这里妄自猜测。”灵聪大师一甩袈裟,脸色十分难看。 寒灵寺之所以成为最神圣的地方,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它是天下灵气汇集的地方,他绝对不会让人将这一方宝地给污染了。 灵聪大师走在前面,怀灵跟在他身后,一众弟子也都跟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佛门之地杀生。 后山有机关,但却拦不住灵聪大师,他带着一众弟子往山上走。 越往上走,那股烤鸡的香味越是浓,一些小和尚早就忍不住吞口水,一边还要装作清心寡欲的样子。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速度自然要比一般的人要快上许多,很快就到了寒灵的屋子前,里面还亮着灯。 怀灵走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寒灵师兄?” 没有人回应。 又敲了两声,“寒灵师兄?你在吗?”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怀灵这才伸手将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不过……。 地上有一件染血的衣裙,看样子是女人的衣服,还有桌子上放的伤药,这一切不让人产生联想太难了。 灵聪大师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寒灵不仅犯了杀戒,还敢……如此*!真是荒唐至极!”灵聪大师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 怀灵四处看了一眼,心下焦急,也不知寒灵师兄去哪儿? “灵聪师父,寒灵师兄的性子您该是知道的,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我相信此事一定是有误会,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寒灵师兄,问清楚事实才是最重要的。” 说什么他也不相信寒灵师兄会破戒。 “灵聪师兄,弟子看到屋子后面的山上似乎有火光。”一个小弟子走过来说道。 灵聪大师板着脸走出了屋子,往后面看去,果然能够看看点点火光,在漆黑的夜晚尤为明显。 “随我去看看!” 可怜的黎明蕊丝毫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在美滋滋的盯着还差一把火的烤鸡。 肚子早就饿得在唱空城计,她抿了抿唇,将烤好的鸡拿下来。 小心翼翼地扯下一只鸡腿,忍着烫放在唇边大口撕扯下一块肉,指尖都被烫红了也不舍得放开。 没有咸味的烤野鸡,本来就没有太好的味道,黎明蕊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向有着良好教养的她竟然吃得咂砸作响。吃完肉还不忘吮了吮手指上上油。 坐在一旁的寒灵心里越发的罪过,他问自己,若是再有一次机会他会不会去抓这只野鸡,理智的想法是不会,可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想不出答案。 黎明蕊又解决完另一只鸡腿,肚子的饥饿感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强烈了,她偏过头看着寒灵别扭的样子,心里生出意思戏弄他的想法。 “啊……” 黎明蕊惊叫一声,寒灵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转头的同时,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嘴巴里竟然是一只鸡翅膀。 他惊呼一声,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皱着眉正要发怒。 突然,一群人跑了上来,为首的正是灵聪大师。 寒灵立刻低着头,上前一步站在灵聪大师的面前,“灵聪师叔……”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祈求大人的原谅,声音更是带着些微的颤抖。 灵聪大师的眼睛看了一眼寒灵,冷嗤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黎明蕊身上,见她竟然穿着一件僧袍,只觉得胸中的怒气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他指着寒灵,“寒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师兄唯一的弟子,不仅杀生,还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灵聪大师也确实是气急了,手颤抖着指指他又指指他身后的黎明蕊,最终叹了一口气,将手背负在身后。 他跟师兄一样,也十分看好寒灵这孩子,可眼下……他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怀灵更是不相信寒灵师兄会犯戒,他正准备出声为他辩解,可是看到他嘴角沾上的鸡肉,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灵聪大师此刻的脸色十分难看,更多的严肃,黎明蕊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本就不是寒灵的错,这个老和尚干嘛要这么说他。 “这位大师,其实……” “灵聪师叔,都是弟子的错,弟子甘愿受罚。”寒灵跪在灵聪大师的面前,低着头,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错已无法弥补,只有接受惩罚才能让心情好受一些。 灵聪大师平日虽对寺里的弟子十分的严厉,可私心里也是为了他们好,可是如今,他真的不得不处罚寒灵。周围这么多弟子看着,他不能有失公允。 轻叹了一声。 “今有弟子寒灵,罔顾佛法,犯下杀生之大戒,先关押在云佛殿,三天三夜诵经悔过,滴水不得沾。” 灵聪大师也是一心慈手软之人,他只说寒灵犯了杀戒,丝毫未提他犯荤腥,也未提黎明蕊之事,为的就是他能够回头。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寒灵,“这只是我的惩罚,但我还要请示住持,看他如何罚你。” 灵聪大师看着她身后的黎明蕊,没有说话,她既不是寺里的人,更不是出家人,他自然管不了太多。 黎明蕊的心里一下子不好受了,像是针扎一样,她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灵聪大师,你错了,这野鸡是我杀的,寒灵什么也没做,至于他嘴角的鸡肉,是我为了报复他,故意抹上去的,他什么戒也没犯,还请灵聪大师明察。” 黎明蕊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是方才寒灵已经亲口承认了,岂能有反悔的余地。 “怀灵,带着寒灵前往云佛殿。” 说完,灵聪大师转身就走了。 寒灵站起身,没有看黎明蕊,而是跟在怀灵的身后,往云佛殿的方向走去。整个寒灵寺的人恐怕都知道,云佛殿是惩罚犯了戒的僧人的地方。 在那里,就算什么也不做都会收到良心上的谴责。 众人走后,林中只剩下黎明蕊一人,那个老和尚怎么都不听她的话,还一意孤行地处罚寒灵。还有那个混蛋寒灵,是不是傻,明明他都没有杀生,他抓来的野鸡是活的,是她亲手杀死的,与他毫无关系。还有,他也没有犯荤腥,那鸡肉是她强行塞到他嘴里的,他立马就吐了出来,所以,他真的是无辜的。 既然是这样,寒灵为何还要承认那些与他无关的事,他是不是个傻子! 她真的是快要气死了! 剩下的那半只鸡她也丝毫没有了胃口。寒灵被那个灵聪大师罚到什么云佛殿三天三夜都出不来,最可恶的是竟然连一口谁都不能喝。她随即想到,既然连喝口水不行,那就更不可能给饭吃了。 三天三夜!那还不得将人活活饿死在里面了。 不行,让她眼睁睁看着寒灵被饿死在云佛殿,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黎明蕊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月挂柳梢。 她又绕回了寒灵的屋子,那群和尚已经走了,四周都空无一人,下山的路也不好走,她也不能一个人摸黑下山的。 算了,就在这屋子里将就一宿吧。 黎明蕊走进屋子,就在寒灵平日睡觉的那张简陋的小床上将就着睡了。 天微亮。 寺里就响起了钟声,因着昨夜黎明蕊一夜失眠,直到很晚才睡着,所以那响亮的钟声也没能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灵聪大师一早就到了灵慧大师的院中。 昨晚事发突然,后来他来的时候见住持房中的灯已经灭了,也就没有打扰。 “住持!”灵聪大师在禅房外敲门。 灵慧大师早就醒了,此刻正在禅房中诵经。“进来。” 灵聪大师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四周,师兄的禅房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师兄向来不喜人打扰,所以寺里的事都是他在处理,可寒灵是师兄的弟子,他自是要跟他禀告一声。 “师兄,昨夜……” “你想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不必顾忌我,照规矩办就好。”灵慧大师睁开眼睛,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手中的佛珠慢慢的转动,仔细看去,他手中的佛珠跟寒灵手中拿的竟是一模一样的。 灵聪大师有片刻的愣神,师兄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可是,昨晚师兄禅房的灯不是很早就熄了吗?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缓缓地,灵慧大师才出声说道,“我自己的弟子我自己知道。” 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叫灵聪大师有些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也从未猜透过师兄的心思。 可是,师兄方才的话也说明了,不必顾及他,照规矩办?可是……按照佛门的规矩,犯了戒的僧人是要逐出寺庙,永不得再回。 师兄的意思难道是要他将寒灵逐出师门吗? “师兄,你到底是何意?” 灵慧大师却是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不肯说话。 灵聪大师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师兄的意思他到底也没明白,但应该不是他理解的那样,寒灵向来是师兄最得意的弟子,他该不会忍心看着寒灵被逐出师门的。 在灵聪大师走后,灵慧大师才睁开眼睛,悠悠的说了一句,“命该如此……” 黎明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猛地想起寒灵现在还被关在那个什么云佛殿里,云佛殿是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黎明蕊迅速的起身,看着自己的身上仍旧穿着僧袍,好看的眉瞬间蹙了起来,再看看她昨天扔在地上染了血的衣服,更是穿不得。 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黎明蕊捡起地上的衣服,走下山,这个时候,寺里的和尚都在前殿做早课,没人到这后山来。 她打算将这衣裙拿到山下的水潭里洗洗将就着穿穿。 她总不能穿着僧袍四处乱晃。 黎明蕊下山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了一个小和尚,正是上次那个给他送饭的和尚,好像是叫怀灵。 “黎施主,这是寒灵师兄让我给你准备的斋饭,还有衣服。” 他将手中的东西塞到黎明蕊的怀里,转身就走了。 黎明蕊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那个怀灵对她的态度简直与昨天的差别太大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必然是因为寒灵的事对她有成见。 看着手中的馒头和衣服,她心里生出些感动。 寒灵那个傻子,明明身陷囹圄还能想着她,想着她一夜醒来会饿肚子,还担心他穿不惯是僧袍。 他真是个傻子! 还说不喜欢她,谁信? 黎明蕊索性扔下脏衣服,现在,她有衣服穿了也就不用费工夫洗这件破损不堪的裙子了。 看着手中的馒头,黎明蕊狠狠的咬了一口,差点噎到,明明是跟昨天一样难以下咽的馒头,此刻她却能从中吃出些糖饴一样的甜味。 折回山上的屋子,黎明蕊换上了新衣服。 是一件浅黄色的十分简单的衣袍,样式有些陈久,布料更是比不得自己平日穿的上等绸缎,黎明蕊穿上却美滋滋的在屋子里转圈。 在屋子将整个馒头都吃下了肚子,黎明蕊才下山。方才她还打算问问怀灵云佛殿在什么地方,可他竟转身就走了。 黎明蕊走到前殿,已经很晚了,前殿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上香的香客。 她看了一会儿,不禁好一阵唏嘘,原来寒灵寺竟是让天下人都这么向往的地方,现在又不是庙会,又不是节日的,寒灵寺竟然这么多的人前来。 黎明蕊拉了一个在外面打扫的小和尚,“请问一下,你知道云佛殿在什么地方吗?” 那小和尚一脸惊悚的看了一眼黎明蕊,赶紧低着头扫地,像是从来没有看到黎明蕊这个人。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问你话呢?” 既然是寒灵寺的和尚,怎么会不知道云佛殿,但是,这个小和尚好生的奇怪,不仅装作看不见她的样子,还低着头神色怪异。 她实在不理解。 小和尚见黎明蕊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立刻转身走掉了。 黎明蕊顿时七窍生烟,掐着腰,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都要破口大骂了。这里的和尚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转身的同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怀灵! 怀灵刚好从大殿里出来,也看到了黎明蕊,眼神暗沉了一下,立刻就往一旁走去,分明就是在躲着她。 黎明蕊现在已经没有了耐心。一个健步冲到怀灵的面前,张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 怀灵脸色十分难看,若不是这个女人,寒灵师兄也不会被罚到云佛殿。 云佛殿是处理犯了大戒的僧人,自是十分残酷的。 “你告诉我云佛殿是什么地方,为何我刚刚问那个小和尚,他神色怪异,云佛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瞪着怀灵。 若不是出家人不能随意与人动手,他真想将这个女人扔出去,她已经将寒灵师兄害的够惨了,竟然还敢问云佛殿的事情。 “告诉施主也无妨,云佛殿是寺里处罚犯戒的僧人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人间地狱,寒灵师兄已经进去了一夜,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三天三夜,就算寒灵师兄能出来,只怕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怀灵的语气不善,眼神更是充满了鄙夷。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寒灵师兄从未离开过寒灵寺,也没有认识过个黎施主,那么他现在一定还是寺里最优秀的寒灵师兄。 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进入云佛殿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黎明蕊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她以为……只是关押寒灵而已。 况且,佛门不是一向讲究慈悲为怀吗,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地方。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提起云佛殿那个小和尚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原来如此,云佛殿真的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云佛殿中有四位师父驻守,专门折磨那些犯戒的人,佛门是慈悲为怀不错,可是,若是犯了戒也就不配作为佛门中人。” 怀灵说完,看着黎明蕊。 黎明蕊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她都不知道。“寒灵他知道这些吗?” 怀灵嗤笑一声,“寒灵师兄从小便在寺里长大,比我们更加熟悉寺里每一处,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他昨晚为何不替自己辩解,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死吗? 黎明蕊袖中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着,心里一阵难受,她现在似乎明白的寒灵心里的想法,他是在寻求救赎,若是能活下来,说明佛祖饶恕了他犯的错,若是死在了云佛殿那就是他用命在抵偿犯下的过错。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云佛殿在哪儿?”黎明蕊的声音像是冰水,凉彻透骨。 寒灵那个混蛋,她都说了那些都不不关他的事,他却还要这么做。他可曾有一丝丝的想过她的感受,若是他死了,她难道就不会内疚一辈子吗。 “施主想做什么?”怀灵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贫僧劝施主还是不要再给寒灵师兄添乱了,云佛殿你是进不去的。” 他就不明白了,寒灵师兄为何对一个女人这么好。 难道……不会的,一定不会是那样。 “若是你真的为了寒灵好,就该将云佛殿的位置告诉我。”黎明蕊不想给怀灵多废话。 怀灵还是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真的能将寒灵师兄救出来?说什么他也不信。 听说早晨灵聪大师还去了一趟住持大师的禅房,连灵慧大师都没说什么,这个女人能有办法? 黎明蕊见他还在犹豫,“你是等寒灵出来的时候成一具尸体吗?” “往西走,最后一个殿。”怀灵沉声说道。虽然他也敢相信这个女人能够将寒灵师兄救出来,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三天三夜下来,就算寒林师兄的武功再高强恐怕也扛不住。 黎明蕊丢下一句“多谢”就往西边走去。 一路走到最后一个佛殿,抬头看着上方的匾额,上面写着云佛殿。黎明蕊终于知道为何方才怀灵说她进不去。 因为,云佛殿的大门紧闭,而且这样的机关门她在天下第一庄也见过不少,除非有人从里面打开,不然,外面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黎明蕊颓废的蹲在云佛殿的外面,不死心朝里面叫了一声,“寒灵!” 若是她猜错,就算她在外面嗓子都喊哑了里面也是听不见声音的。 此刻的寒灵正倒在一个蒲团之上,浑身都是伤,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气若游丝,仅仅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成了这副姿态。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以为外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侧过头看着紧闭的大门,难道是黎施主?心里难免有些担心,若是黎施主知难而退,就此离开也就罢了,可若是她不肯放弃做了傻事,那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黎明蕊确实在外面叫了好几声,不过都没有人回答,她又怎么肯死心离开。她站起身看着没有丝毫缝隙的门,既然外面的人进不去,那么将里面的人逼出来还不行么。 她心中的想法一出,就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大哥还成天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可能。 黎明蕊绕着云佛殿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理位置,一个适合干坏事而且不会被人看到的位置。 她眼观了一下四周,果然这里没有人过来。 黎明蕊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堆干柴,府堆在云佛殿后面的木柱处,哼,她将整个云佛殿都烧了,她就不信里面的人不出来。 她搜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火石。 糟了,她换了一身衣服,没有带上火石,这可怎么办? 黎明蕊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关键时刻出了岔子。她又绕到前殿,找了一个小和尚,“小师父,你知道厨房在哪儿吗?”厨房肯定有火石之类的。 小和尚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 黎明蕊连谢字都忘了说,转身就往厨房的地方奔去,她拔腿的速度,那叫一个惊人,小和尚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位施主怎么饿成这样? 很快,她就找到了厨房,说起来这厨房还是挺偏的。 估计是怕那些经不住饿的小和尚偷吃。 黎明蕊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四周,这个时辰,早饭刚吃完,午饭还早着,所以厨房里并没有人。 她沾沾自喜,却也没因此乱了步伐,而是直奔烧火的地方。 两块火石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黎明蕊伸手将火石拿起来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故作镇定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然后,一路飞奔到云佛殿。 还是那个位置,黎明蕊两只手搓打火石,嘭的一下点燃了,放在木柴上。这些木柴都是干枯的,若是再点风很快就会烧起来。 “嘿嘿嘿……”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黎明蕊的心中既紧张又觉得十分刺激,她要不忘时刻注视周围,以防被人看见了。 事实证明,她选的这个位置十分好,这么久也没见有人路过。 黎明蕊一心想让这伙烧得更旺,蹲在地上不停的吹,一股烟不小心呛进了鼻腔,“咳咳咳……”她忍不住一阵狂咳,又怕自己的声音引来人,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这时,一阵风吹过来。 轰! 火苗一下子窜的老高了,一旁站着的黎明蕊笑得要多贼有多贼。火烧得越旺她越高兴,谁让那帮和尚处罚寒灵来着,她怎么也要替寒灵报仇。 云佛殿中。 四位师父折磨完寒灵,两两结伴在一旁下棋。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烟味?”其中一个老和尚摸着花白的胡须说道。鼻子凑到空气中猛地吸了几口气,真的有一股烟味。 另一个老和尚落下一子,“要我说,你就是喜欢疑神疑鬼,这里哪有什么烟味。” “就算有,那也是厨房那边在做斋饭,不为奇怪。” “瞎说,这个时辰,怎么会做斋饭。” “不好……” 四人同时站起身,看着云佛殿东南一角已经烧了起来,滚滚浓烟不停的往屋子里涌进,还有那窜起的火苗。 “走水了!” 寒灵此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寒灵寺着火,这是从来没有过事情,更何况是这密不透风的云佛殿,该不会是……黎施主?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四位师父将云佛殿的大门打开了,可是身在东南方的黎明蕊并不知情,还在那里“煽风点火”恨不得将那火烧的更旺。 她将一旁没烧到的木柴又抱了过来,散在周围。 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吹,火势比起之前不知大了多少倍。眼见着一半的云佛殿都烧得差不多了。 这下子,里面的人应该都出来了吧。 黎明蕊满意得看着眼前的火势,拍了拍手,绕过东南方往前面去。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走后,风的方向明显的转变了,火势也渐渐往一旁的佛殿转移,周围都是噼里啪啦的木头炸开的声音。 四位师父瞧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寒灵。 叹了一口气,回头又将寒灵给提了出来,虽说寒灵是个罪人,可到底也是一条人命。 寒灵道了一声谢,勉强站稳身形,那眉头却是蹙得难看的紧。 周围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救活的呼声,一时间,所有的和尚都拿着木桶往这边跑。可是,他们平日里吃用的水都是从后山挑回来,这会儿,要救火,自然是要从后山挑水。 前殿拜佛的香客也惊吓得纷纷往外面跑,生怕火势蔓延过来。 灵聪大师也从禅房里走了出来,拉住一个匆匆而过的和尚。 “前面怎么回事?” “回师父,云佛殿那边着火了,现在所有的弟子都往那边去,要去救火。”说完,那和尚拎着木桶往云佛殿的方向去。 灵聪大师一听着火,一贯冷静的他也忍不住加快步伐往那边去。 云佛殿? 眼下寒灵不是正在云佛殿受罚吗?怎么又跟寒灵扯上了关系,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在寒灵寺里待下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聪大师站在云佛殿的面前,看着已经烧毁了一半,还有那火势似乎还未降下来,一直往旁边的佛殿烧去。 四位大师纷纷摇头,“我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突然就着火了。” 这时,黎明蕊刚好走过来。 看着众人忙碌救火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会是闯下大祸了吧。再抬头往不远处的佛殿看去…… 黎明蕊瞬间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只点着了云佛殿,那些佛殿怎么会烧了起来。 灵聪大师一见到黎明蕊就立刻走过去。 “这位施主,纵火之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他记得这为女施主就是昨晚跟寒灵待在一起的那个。 黎明蕊低着头,双手缴在了一起。 “我……我……” 她抬头看着一旁的寒灵,像是快吓哭了,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严重的地步,她明明只想放火逼他们放出寒灵,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寒灵捂着唇咳嗽了两声,对着黎明蕊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此事他心里依然是知晓,一定是黎施主放的火,但是眼下事态严重了,若是她承认了只怕少不了一顿苦吃。 烧了寒灵寺是多大的罪名连他都不敢想象。 就算寺里的师父、长老不追究责任,天下的百姓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不知道……”她本想大方的承认。她黎明蕊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可是触碰到寒灵的目光,她反倒开不了口。 黎明蕊显然不知道她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说滔天大祸也丝毫不夸张。 黎明蕊虽是这么说了,可灵聪大师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不是这为女施主做的,她的神色为何如此紧张,为何刚好从云佛殿的东边过来。 这一切都说明,此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火势果然越来越大,已经连续烧了三座佛殿,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些和尚要从后山挑水过来,花费的功夫自然是很大的。 黎明蕊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似乎真的闯下大祸了。 这可怎么办? 整整一个时辰才将火势降下来,最后灭掉。 三座佛殿被烧得连渣都不剩,还有一座佛殿也被烟熏得黑不溜秋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好在没有伤亡,不然,黎明蕊就是把命留在这里也是不够抵偿的。 事情远没有黎明蕊想象中的那样的简单。 那些前来拜佛的香客都没有离开,而且纷纷往云佛殿的方向走过来。 “大师,寒灵寺这样灵气汇聚,万分神圣的地方,怎会突然着火,一定要找出凶手,不然我们是觉得不会离开的。” “说的没错,到底是谁,竟然敢跟佛祖过不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一定不能放过,就是绑在柱子上烧死也不为过。” “是啊……” ……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都是咒骂的声音。 由此便能看出寒灵寺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地位,他们的心中不允许这个神圣的地方有一丝一毫的不好。 灵聪大师见此,虽然无奈,但也觉得他们所言有理,就是他,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纵火之人。 “各位施主放心,寒灵寺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纵火烧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黎明蕊的脸早就吓得苍白一片,看不出丝毫的血色。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寒灵,没有办法,在这里,她只认识他一人,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找谁求救。灵聪大师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纵火的人。 她真的完了。 寒灵的心里也在受着煎熬,他有心帮她却也无能为力。 寒灵寺有寒灵寺的规矩,任何人不可打破。 “女施主,老衲再问你一遍,此事果真与你无关?”灵聪大师盯着黎明蕊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了,语气也颇为严肃。 周围都是香客,此事若是没有个结果,这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要知道,舆论的压力远远要比你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黎明蕊抬起头又低下,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她根本就说不来谎。 本就是她做的事,她实在说不出与她无关的话来。 “灵聪大师,纵火之事的确是我做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竟是直接没了声音,她实在愧疚至极。 她打小性子顽劣,可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这一次,她一听到寒灵有难就失了所有的方寸。 忘记了这是万人景仰的寒灵寺。 寒灵闭上了眼睛,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黎明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到底知不知道这样说的后果。 这是他在心里第一次叫黎施主的名字…… 第一百七十八章 皇上惧内的事不能说 黎明蕊此言一出,已然是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是这个女人?喂,你到底跟寒灵寺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敢放火少寒灵寺,此举必然是要遭天谴的……” “就是,说的没错,既然这个女人已经承认了,大师,还是说说怎么处罚她吧。” “惊扰了佛祖、菩萨,此等罪名就是死也不足惜。” ……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黎明蕊紧紧的咬着下唇,直到渗出了血丝也不肯松口。 她一眼看过去,那些人都在指指点点,有的甚至毫不留情地谩骂着她的出身、教养。那些人的嘴脸像是无限放大在她的面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现在,就算她有心辩解只怕也是无用的。 灵聪大师也是第一次睁眼看这位女施主,她的勇气他固然是佩服,但是,她的做法着实令人难以原谅。 烧了寒灵寺三座佛殿,损坏了一座佛殿的罪名到底有多重连他也不敢想象。 “这样吧,先关押在后院,等候发落。”灵聪大师沉默许久,终于说话了。他面向香客,“各位,我寒灵寺是佛门重地,不会滥杀无辜也绝不会放任故意破坏之人,此事我们一定会处理,还请各位早些下山,以免耽误了行程。”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高挂在正中央。 寒灵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眼见着黎明蕊被带走了。 他抬头看着那只剩下灰烬的佛殿,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现在云佛殿已经没有了,他也不必被关在里面了。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怀灵。 他站在寒灵面前,似乎很愧疚。 “寒灵师兄,是我的错,不该告诉黎施主云佛殿的位置,也不该对她说明云佛殿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我的错。” 他知道云佛殿被烧了的事就已经猜到是黎施主干的了。 现在倒好,寒灵师兄是被放出来了,可是黎施主却因此闯下了滔天大祸,还被灵聪大师关了起来。 寒灵听了,只是微微诧异,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点头笑笑,似有些自嘲,“不关你的事。”要怪也该怪他,当初若不是他……罢了,往日的事不提也罢。 寒灵绕过怀灵向后山走去。 怀灵转身看着他单薄的身子,踉跄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总觉得,自从寒灵师兄这次回来后变了许多。 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何事都淡漠,心中只有佛祖的寒灵师兄了。 他的心里似乎藏了许多的事,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寒灵回到自己的屋子,四周看了一眼,又看了床上乱成一团的被褥,才想起,黎施主昨夜该是在这里歇下的。 他没有多做停留,换下一身脏脏的僧袍,穿上干净的。 浑身的伤,他也顾不得上药,转身下了山。 现在,能救黎施主的唯有师父,但是,他不保证师父能出面。寺里的事情都是灵聪师叔在处理,师父虽是住持,却很少出来。 走到灵慧大师的院子,寒灵自动放轻了脚步,他知道,以师父的耳力,就算是这样,在他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师父也该知道了。 他没有走进禅房,而是停留在禅房门外,轻拂僧袍,然后跪在地上。 膝盖触地的声音十分的明显。 屋内,盘膝而坐的灵慧大师微微侧目,望向窗外,那木然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的乖徒儿,什么时候这般不知分寸…… 出去了一趟,到底是沾上了红尘的是是非非,不是以前那个寒灵了。 对此,他早该知道的。 寒灵就这么顶着毒辣的太阳,一动不动的跪在门外,也不说话。可是,那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倔强。 他是在为黎明蕊求情,可是他这番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犯了大错被罚跪于此。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灵慧大师走了出来,站在寒灵的面前。 寒灵低着头,看着师父那一双有些破旧的布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此做什么?跪在此地是在告诉整个寺里的人,为师在罚你?还是你觉得自己错了,在此赎罪?” 灵慧大师意味不明的将所有的可能都说了,就是不说那最关键的一点。 “师父,我……” “跟为师进来!”灵慧大师打断了寒灵的话,轻甩衣袖转身进了屋子。 寒灵朝里面看了一眼,起身走了进去。 师父的禅房还是跟以前一样,十分的简陋,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有些晃眼,他几乎不敢直视师父的眼睛。虽然以前他也从未看懂过师父,但是,此刻,他却总觉得师父跟平日不一样。 “跪下!”清冷不失威严的声线响起。 寒灵不明所以,却是乖乖的跪在蒲团之上,面朝灵慧大师,却只能看到他背影。外面的阳光洒进来,在地上投了一片光晕。 “你可知错!”灵慧大师转身,低头看着这个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儿。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徒儿知错。” 这次,他知道师父是真的生气了。师父从未这般生气过,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在师父的面前总能化为云烟,随风消散。但是,这一次,恐怕不行了。 “你错在哪儿?” “徒儿不该杀生,不该破戒,不该……因私人之事损坏了寒灵寺。”烧了寒灵寺,虽然是黎施主做的,与他也脱不开关系。 一连三个不该,灵慧大师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甚至,有些失望。 “那你,方才是在作什么?” “师父,火烧寒灵寺都是徒儿的错,求您放了黎施主,此事与她无关。”寒灵此刻像是一个千古罪人,不求原谅,只求赎罪。 灵慧大师的视线瞬间凝聚,“寒灵,为师问你,此事真的与你口中的那位黎施主无关吗?” “……。” 寒灵不敢作声,他知道天下之事没有能瞒得过师父的。 “师父……”寒灵的情绪有些激动,抬头看着灵慧大师,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师父开口放过黎施主的过错。 灵慧大师走到一座佛像前,站立,抬头看着慈眉善目的佛祖。缓缓地,“若是你就此不能再进佛门,就此与为师断绝,你,也要为那位施主求情吗?” …… 皇宫。 下午的时候,一般轩辕璃夜的政务都处理完毕,待在念语宫里陪着凤轻语和子琰。 虽然已经是初夏,念语宫还是铺上了厚厚的毛毯。 只因,子琰小朋友最近学会了走路,稍不留神便会满屋子的跑,但那两只小短腿还走不稳,总是能摔倒,轩辕璃夜就吩咐了将整个大殿都铺上了毛毯。 将子琰扔在地上,他就能安心的抱着自己的娘子。 此刻便是,子琰正在满屋子的跑,而凤轻语则窝在轩辕璃夜的怀中,视线随着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移动。 “子琰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聪明,这才几天,就已经走的稳当了。” 凤轻语笑得一脸自豪,子琰从小就聪明,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抱着他的轩辕璃夜,脸色森然,看着不远处那个流着口水,拐着小叉花儿一扭一扭的小人儿,心里瞬间不是滋味了。 寡薄的唇落在凤轻语的脖颈,重重一吸,昨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凤轻语浑身一颤,不由得看向一旁,好在叶秋和小蝶不在。 “你又怎么了?”她方才似乎没有说错话吧。 轩辕璃夜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温热的唇沿着脖颈一路往上,大手扣在她的脑后,薄唇准确的覆在她的红唇之上。 棕色的眸子瞬间暗沉,舌头一抵,霸道的分开她两片粉嫩的唇,强势的闯进她的口中。 暧昧的气氛自两人中间蔓延。 凤轻语历经情事,却也着招架不住他强烈的攻势,身子被迫往后仰,此举无疑是方便了轩辕璃夜的亲吻。 唇舌在她的口中研磨,大手扶住她的腰身,像是将她揉进身体里。 凤轻语的身子粉烫的厉害,忍不住嘤咛出声。 女子娇媚的声音无异于世上最厉害的催情物,轩辕璃夜的眸子很快染上了一层红,手已经扯开了她的衣带。 啪! 轩辕璃夜的后背遭受了“重重”一击,他的眉头拧了一下,不予理会,继续沉浸在火热诱人的吻中。 然后,背后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一只肉锤子不停地捶打,那力气可不小! 一声比一声重的声响,让凤轻语瞬间回了神,她怎么忘了,儿子还在这里。抱着轩辕璃夜腰身的手移到他的胸膛,伸手将他推开。 轩辕璃夜退开的时候,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简直能与包公媲美了。 凤轻语的脸被羞得粉红一片,子琰还在这里,她竟然就…… 她挣扎着从他的膝盖上下来,轩辕璃夜却紧紧的扣住她的腰,唇凑到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娘子若是再动,为夫可不保证……” 后面的话他不说,让她自行体会。 两人贴在一起,凤轻语怎么会感受不到他身体的变化,再不敢动一下。 轩辕璃夜这才满意地勾唇,脸色也好了许多。转头看着方才的“始作俑者”,子琰靠在椅子旁,两只小手还在不停地拍打着轩辕璃夜的后背。 “子琰行啊,连他老子都敢打!” 轩辕璃夜一出声,子琰就仰着头看着他的脸,笑得挺贼。轩辕璃夜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瞬间黑了个彻底,他总觉得这小子是在跟他作对。 看着他们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凤轻语只觉得好笑。 “子琰,到娘亲这里来。”凤轻语朝他伸手。 子琰立刻笑着,露出六颗小白牙,踏着小脚步,绕过椅子来到凤轻语的面前,伸着手要她抱。 轩辕璃夜皱眉,“他一直在地上踩,脏死了!” 凤轻语的胳膊肘捅了一下,不满地瞪着他,弯腰将子琰抱起来。“前两天还疼得跟什么似的,这才几天就嫌弃了?再说,这地上都铺着毯子,哪里会脏?” 轩辕璃夜突然被凤轻语说了,脸色瞬间变得不自在,却也没有反驳,反而笑得一脸讨好,“娘子,为夫可没有嫌弃小崽子的意思,你冤枉为夫了。” “是吗?”可他方才的表情分明就是嫌弃。 “当然,小崽子也是为夫的儿子,为夫怎么可能嫌弃。”轩辕璃夜几乎要对天起誓了。 凤轻语这才缓和了脸色,其实,方才她只是随口说说,璃夜疼子琰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不过看他小心翼翼认错的样子,心中一暖。 这下,成了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凤轻语抱着子琰。 子琰安静的趴在凤轻语的怀中,不过,那双精明的小眼珠子提溜着转,看着轩辕璃夜,笑得很……得意。 轩辕璃夜瞪着眼睛,这小子果然是在看他的笑话。 很好! 他现在要考虑考虑是不是白天也让他自个儿待在自个儿的宫殿里玩儿了。 “皇上,龙一求见。” 叶秋站在门外朝里面喊了一声。 轩辕璃夜面无表情,不再跟子琰小眼瞪小眼,沉声道,“让他进来。” 凤轻语趁着他失神的空挡,立刻抱着子琰起身,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四下无人的时候也就罢了,他的属下来了,自然不能太过…… 轩辕璃夜眼神不明的看着他一眼,没有吭声。 可他的眼神告诉凤轻语,夜晚由她受的。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龙一跪在地上。 “是不是明蕊出什么事了?”凤轻语忍不住问道,毕竟龙一这两天被派去暗中跟着明蕊,他此刻神色匆匆,难道真的是明蕊出事了? 龙一的眼中闪过诧异,娘娘真的神了,简直堪比神算子。 “黎姑娘是出事了。”龙一接继续说道,“自从黎姑娘进了寒灵寺之后,属下就在寒灵寺外等候,所以对里面发生了何事并不是太清楚。不过今早,黎姑娘不知为何纵火烧了三座佛殿,不过所幸没有伤亡,现在被寺里的大师关在后院,还有不少前来上香的香客,说黎姑娘亵渎佛祖,要她偿命!” 凤轻语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没有听错吧,烧了三座佛殿。 这……。 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多信佛,明蕊烧了三座佛殿无异于是对佛祖的大不敬。若是别处也就罢了,可寒灵寺偏偏又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那些人还不直接将明蕊绑在柱子上烧死了。 这下,明蕊真的闯下大祸了。 “寒灵呢?寒灵不是在寺中吗?他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明蕊就这么被关起来。”凤轻语的声音有些大,一旁的子琰蹙着小眉头,扯着凤轻语的衣襟。 凤轻语低头,看了看子琰,她方才是不是吓到子琰了。 轩辕璃夜从凤轻语手中接过子琰,顺便揽着她的肩膀,“此事交给为夫,不用太过担心。黎明蕊只是烧了佛殿,并没有造成伤亡,应该好办一些。” “属下没有见到寒灵。”龙一低着头如实说道。 他也只是在寒灵寺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凑近,所以皇后娘娘口中的寒灵她并没有看看到。 他也知道事态严重,拿不定注意,又清楚黎姑娘跟皇后娘娘的关系,这才赶着回来向皇后娘娘禀报的。 眼下,他也不知道黎姑娘在寒灵寺中是什么情况。 “不行,我不放心,寒灵寺里都是一帮迂腐的老和尚,哪里懂什么人情,明蕊烧了他们三座佛殿,他们还不将明蕊往死里折磨。” 凤轻语站起身,“背马,我要去一趟寒灵寺!”明蕊出事了,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相信明蕊虽性子顽劣,却也不会不明事理,随意胡闹之人。纵火烧寺,其中一定有隐情,说不定就与寒灵脱不开关系。 龙一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皇后娘娘竟然将寒灵寺里那德高望重的大师称呼为老和尚。天下敢这么说的也唯有娘娘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凤轻语见龙一还站在不动,似乎很不悦。现在明蕊一个人孤立无援,一定又惊又怕,她得快些过去。 “去吧。” 轩辕璃夜淡淡的开口,他一向对娘子有求必应。“多准备一匹,朕也去。” 龙一得了命令,转身出了念语宫。 凤轻语刚想说她自己去就可以了,可是想到,轩辕璃夜毕竟是凤璃天朝的帝王,寒灵寺的人总会卖几分面子的,所以也就没阻止。 子琰交给叶秋和小蝶看着,凤轻语和轩辕璃夜两人就骑马离开了皇宫,往寒灵寺去。 寒灵还跪在灵慧大师的禅房中,对于师父的问题,他久久也没有想出答案,索性就在这里跪着。 他想着,什么时候心里有了答案再起身不迟。 禅房中,灵慧大师已经不知去处,只有寒灵一人,还在与自己的灵魂做挣扎。 师父的话还回荡在耳畔,“若是你就此不能再进佛门,就此与为师断绝,你,也要为那位施主求情吗?” 不能再进佛门,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就此与师父断绝关系,他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师父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他一意孤行为黎施主求情,那么从此之后便再不是佛门中人,与师父也再无干系。 可是,这是救黎施主唯一的办法。 叫他,如何选择。 寒灵抬头看着面前的佛像,“佛祖,你可愿告诉弟子答案?” “佛祖并不能告诉你答案,答案在你的心中。”身后传来灵慧大师的声音。寒灵转过头看着灵慧大师,“师父……” “行了,你走罢!” 灵慧大师不在看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可是他还没有告诉师父的他的答案,师父为何就让他走? 凤轻语一路几乎是飞奔着过来的,轩辕璃夜对于别人的事向来不太放在心上,不过凤轻语如何着急,他也没办法只能奉陪了。 “娘子,你何必这么赶,黎明蕊毕竟是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那些秃驴不会拿他怎么样的。”轩辕璃夜的马与凤轻语的并排而行。 身后不远处的龙一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皇上和皇后娘娘果然是夫妻,皇后娘娘将寒灵寺的大师称之为老和尚,皇上倒好,直接叫人家秃驴。 寒灵寺的高僧知道皇上私下这么称呼他们么? 估计知道了也会被活活气死。 凤轻语斜眼看他,“那些老和尚哪里知道她是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就算是知道,必然也不顾情面。” 灵慧大师还好说,其他人也就说不准了。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将马停在山下,剩下的路只怕骑马是上不去的。 她走过来抱着轩辕璃夜精壮的腰。 轩辕璃夜轻咳了一声,四处看了一眼,娘子何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的对他投怀送抱了?不过看到周围艳羡的目光,不得不说,她此举还是大大的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毕竟,每个男人都希望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依赖,尤其是像娘子这样小鸟依人般的依赖。 “咳咳咳……娘子,现在时间、地点,皆是不宜,不如我们回宫后再……”亲热。 说完,还不自觉的小娇羞了一下。 龙一赶紧转过身去,只觉得皇上此刻的样子,有点…。不忍直视。太过辣眼睛了,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宫里也就罢了,他就想说说,皇上在外面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这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凤轻语仰着头,皱眉,不知他突然的娇羞是为了那般。“轩辕璃夜,你发什么呆,快些用轻功,带我直接飞上去。我的内力还未恢复……” 她的话还未说完,轩辕璃夜的脸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最初的阳光明媚变成了阴云密布,估计一会儿就该下冰雹了。 不对,那冰渣子一样的眼神,就是在下冰雹。 大掌扣住凤轻语的腰,足尖轻点,腾空数丈。怀中,凤轻语拍了他一下,“你怎么突然就飞起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她吓了一跳。 轩辕璃夜的脸依旧阴沉了。 哼,所有的账,晚上算! 龙一亦落在轩辕璃夜的身后,看着皇上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才在山下,皇后娘娘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原来是皇上,自作多情了! 轩辕璃夜冰冷的转头,看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笑容的龙一,“回去之后,在炼狱待个几天,直到笑不出来为止!” 冰冷的声线像是染上了一层寒霜。 龙一的脸一下子僵住了,那笑还僵在脸上,十分的滑稽。 不是吧,他又没有招惹皇上,不是皇后娘娘惹得皇上不高兴吗,关他什么事,冤枉啊!当然了,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他也别想从炼狱里出来了。 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就会拿属下出气,她还能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对于寒灵寺凤轻语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上次因为璃夜的事她来过这里,说起来她还欠灵慧大师一个恩情。 可她今天不是来还恩情的,只怕还有冷脸以对。 凤轻语没有去前殿,而是直接绕过前殿去了后院,灵慧大师的院子,她依稀还记得。 轩辕璃夜就跟在她的身后,脸色并不是太好看。龙一也跟在后面,这此,他放聪明了,只是远远地跟着,并没有离得太近,不然一会儿皇上要发脾气又会殃及到他。 停在灵慧大师的禅房前,凤轻语敲了敲门。 “进!”浑厚的声音自禅房中传出来,是灵慧大师的声音,凤轻语还有些印象,看来她记得没错。 推开门走了进去,轩辕璃夜亦抬步进去,龙一就等在门外。 灵慧大师坐在桌旁,手中握着狼毫,在抄写经文。 “凤施主,轩辕施主,别来无恙。”没想到一别就是一年之久。 灵慧大师放下手中的毛笔,招呼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坐在一旁,又亲自沏了茶,丝毫没有住持的架子,倒叫凤轻语放松了不少。她也猜到,灵慧大师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 “灵慧大师,别来无恙。” 轩辕璃夜淡淡的说道。话语并没有过多的起伏,客套话他一贯不屑说。 “不知两位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灵慧大师心里早已了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凤轻语端起茶杯,没有喝,又放在桌上。笑道,“灵慧大师,我和夫君今天前来是为了黎明蕊的事,听说,她今早烧了……寒灵寺三座佛殿,但是,黎明蕊本心不坏,其中定是另有隐情,还请大师让她出来与我一见。” 她现在是有求于人,语气自然客客气气,带着十足的诚意。 一旁的轩辕璃夜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凤轻语。 灵慧大师摇头,“不是老衲不肯放人,只是此事全由老衲那师弟做主。还有,黎施主亲口承认,那佛殿是她放火烧的,其中该是毫无隐情。” 师弟?难道是那位号称灵聪大师的? 凤轻语的眉微微的皱起,她怎么觉得灵慧大师今天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灵慧大师作为寺里的住持,此等小事该不会做不了主吧?”轩辕璃夜依旧是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笑得邪魅。 那慵懒的口气中实则暗藏威胁,帝王之威向来不容忽视。 况且,轩辕璃夜一贯是邪肆冷血的作风,他的话就算不带着嘲讽也会让人觉得压力难以承受。 “既然如此,那就让黎施主与你们见上一面又何妨。” 灵慧大师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正常,笑得一脸慈祥。 凤轻语见目的达到,也懒得在这里多做停留。 出了禅房,她仰头看着轩辕璃夜,“夫君有没有觉得灵慧大师怪怪的,与上次的感觉不太一样。” “是吗?”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从头至尾,这个男人就没看过灵慧大师一眼,跟他说了也是白搭。 算了,还是先见到明蕊再说吧。 灵慧大师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敢不从。 在一个小和尚的带领下,凤轻语和轩辕璃夜走进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周围的墙壁都裂开了,摇摇欲坠,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寒灵寺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和尚拿着从灵聪大师那里要来的钥匙,打开了门。 凤轻语走进去,一股潮湿的味道立刻窜入鼻子。 他们竟然将明蕊关在这样的地方。明蕊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受得了。 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正好照在黎明蕊的脸上,她的眼睛眯着用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突然,从指缝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蕊……。”凤轻语轻声地换着她的名字。 黎明蕊拿下手,看到凤轻语,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写在脸上,起身就冲了过去,“姐姐,呜呜呜……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 黎明蕊伏在凤轻语的肩膀上哭个不停。 你永远不会想象到在自己最落魄最难受的时候,碰到一个亲人是什么感觉。是那种极尽安心,亲切的感觉,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顾,只需要哭诉自己所受的委屈。 黎明蕊现在就是那种感觉。 轩辕璃夜眼神飘忽,似乎还有些冷,怎么一个个的都如此依赖语儿,小崽子是,黎明蕊也是。 黎明蕊哭够了,从凤轻语的怀中退开,十分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是她将姐姐的衣服都弄脏了。 方才迎着光线凤轻语看不真切,现在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明蕊的脸上都是黑乎乎的脏东西,经过泪水的洗礼,已经花成一块一块的,跟个花猫没两样。 她的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伤心至极。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闯祸了?”黎明蕊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毕竟,她烧了寒灵寺是事实。 “是龙一,她在暗中保护你,得知你出事了立刻回宫向我汇报。” 黎明蕊看了一眼外面的龙一,低着头,“哦。” 不管怎么说,姐姐都来了,她有了靠山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儿不保了。 “我问你,火烧寒灵寺的事真的是你做的?”凤轻语的表情严肃、认真,眼神更是可怕。她方才可是跟灵慧大师保证了其中定有隐情的,可别让她啪啪啪打脸才是。 黎明蕊在凤轻语如炬的眼神下,低着头,十分心虚。“是我做的。” “你说什么?” 黎明蕊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凤轻语着实听不太清楚。也只有黎明蕊知道,姐姐不是没听到而是难以置信。 “姐姐,那把火真的是我放的。”黎明蕊鼓起勇气,大声的说道。 凤轻语的脸色已经不知道是青的,还是紫的了。她方才还拍着胸脯说,明蕊是个知分寸的人,火烧寺庙的事她是绝对干不出来的,这下倒好,她真的打脸了。 黎明蕊也觉得不好意思,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了。 “姐姐,我也没想到火势会蔓延的那般厉害,最后……烧毁了三座宫殿。那时,寒灵被关押在云佛殿,有性命之忧。云佛殿的门有机关,我打不开,一心急就想着在外面放火将里面的人逼出来。后来…。事情就发展到我控制不了的地步了。” 她也没算到风会发了狂的吹,最后,连着烧了三座宫殿。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她这么一解释,凤轻语的心里倒还好受一些。 “那寒灵呢?你出事了,他在哪里?”若是寒灵真的对黎明蕊不管不顾,她真的看不起他。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明蕊喜欢。 提起寒灵的名字,黎明蕊的眼神就一阵暗淡。 “他一定是有事脱不开身。”黎明蕊的眼神有片刻的闪躲。 “这是寒灵寺,他能有什么事脱不开身。” 黎明蕊对寒灵的感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还深,她起初以为明蕊不过是一时的小女儿心思,对爱情的憧憬,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他…。”就连黎明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她就是不相信寒灵会对她不管不顾,他一定是没有办法。关押她是灵聪大师下的命令,灵聪大师又是寒灵的师叔,他自然不敢忤逆,就是这样的。 凤轻语轻叹了一声,“走吧,回去!” 黎明蕊顿住了脚步,“回去?姐姐的意思是我能离开这里了吗?”她的语气中除了开心,还有淡淡的不舍,只因这里,有寒灵。 她的小心思凤轻语岂会看不出。 “怎么,你还想继续被关在这里吗?”凤轻语反问。 一旁的轩辕璃夜已然是不耐烦了,那蹙起的长眉,阴沉的眼神,无一不在说明他忍着怒气。“娘子,她若愿意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我们回去。” 黎明蕊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她是不想离开,但被他这么说出来还是不自在的。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凤轻语横了一眼轩辕璃夜,后者立刻闭了嘴。 龙一别过头只当自己没有看到,毕竟皇上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作为属下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 要知道,知道太多的人向来活不长的。 所以,皇上惧内的事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明蕊,你若是还不死心,那就先在这里留下,姐姐陪你。”凤轻语拍拍黎明蕊的肩膀,给她安慰。 明蕊表面上看着坚强,实则内心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她明明很难受却要咬牙忍着。这些,凤轻语都看了出来。 “嗯,谢谢姐姐。” 黎明蕊眼睛红红的,点头。 这样一来,轩辕璃夜也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她住下来。 一天转眼就过去了。 凤轻语和轩辕璃夜在后院的一间禅房借宿,不过,轩辕璃夜可不管什么佛门重地,他白天受到的“委屈”夜晚尽数讨了回来,而且是加倍。 整整一夜,凤轻语几乎没有合过眼。 最后大骂了一声“禽兽”才昏睡过去,那时,已经是天微亮了。 轩辕璃夜享受到了预想中的饕餮盛宴,自然是心满意足,搂着凤轻语的纤腰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晨,轩辕璃夜就已经醒了,侧眸看着累极了的某人,心情颇好的勾唇,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起身穿了衣服。 推开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和尚。 “施主,灵聪大师请施主过去!”小和尚毕恭毕敬,从灵聪大师那里,他得知了此人是凤璃王朝的皇上,更是天下之主,而寒灵寺则坐落在帝都,他自然要对轩辕璃夜恭恭敬敬。 轩辕璃夜皱眉,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禅房。 娘子在这里睡着他实在不放心,这里也没有个奴才守着,若是那个不开眼的小和尚闯了进去他可是会杀人的。 “龙一!”冷冷的声线响起。 龙一落在轩辕璃夜的面前,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心情不好,难道是欲求不满? 哦,原谅他又想歪了。 好在皇上没有读心术,不然有几个脑袋也不够他掉的。 “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 轩辕璃夜这才跟在小和尚的身后,绕了几座佛殿才走到灵聪大师的面前。 “哦弥陀佛,老衲参见皇上!”灵聪大师对着轩辕璃夜深深鞠躬, 轩辕璃夜点了一下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知大师找朕前来所为何事?”就他所知,应该还是为了黎明月那个妹妹的事。 他方才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西边的几座佛殿都烧得连渣都不剩,只有一片黑灰。周围的几座佛殿也被火熏得黑黑的,还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秃驴怎么会找上他,该不是什么好事。 灵聪大师早年也听说过轩辕璃夜的威名,总以为世人有夸大的成分,可今日一见,才知世人所言不虚。 他,当真是人中之龙! 轩辕璃夜的眉宇间皆是帝王的威煞之气,难怪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统一天下,一举成为天下之主。 “相信皇上也该听说了,我寒灵寺的佛殿被黎施主烧毁了三座,听说,黎施主是皇上的妹妹。现下,天下人都让老衲给一个说法,不知皇上以为该如何?” “灵聪大师真是会说笑,这不是你们寒灵寺的事吗?朕的话似乎不管用。” 轩辕璃夜说话从来就不知委婉,此刻更是语气不善,甚至冰冷无情。冰山上留下的潺潺细水,与轩辕璃夜此刻的语气相比也不值一提。 灵聪大师的脸有些僵硬。 天下人都让寒灵寺处置黎施主,可是黎施主如今是当今天子的妹妹,这可如何是好。烧了三座大殿,他心中虽有气却也不至于拿一个女施主的性命相抵。 所以,他才想问,皇上有何主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璃爷醋了 灵聪大师要表达的意思轩辕璃夜也清楚。 “大师说的朕都知道,大师放心,回头朕回宫立刻从国库拨款为寒灵寺重新建三座佛殿,想来天下之人也不会再有诸多不满。至于黎明蕊,她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朕听皇后娘娘的意思。” 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般轻蔑,比之前稍微客气了几分。 灵聪大师稍微放下心,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揉着酸疼的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心里又将轩辕璃夜骂了一顿,昨夜她明明“抵死不从”来着,谁知到最后还是…… 凤轻语起身穿好了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衣裙,此次匆忙前来也没带有多余的衣服,也只能将就着穿了,想来也不会在这里待上太久。 凤轻语收拾好自己,还未来得及出门就看到轩辕璃夜推门而入。 她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禁想起昨晚所受的“折磨”,忍不住又是一顿白眼招呼他。 不过,凤轻语方才醒来,神情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俏皮。她的怒瞪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而让轩辕璃夜的眸子幽深了几分。 “娘子醒了,正好,吃早膳。” 轩辕璃夜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桌子旁坐下。凤轻语这才看清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有很多层的食盒,饭菜的香气自里面散发出来。 不提还好,一提凤轻语便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 昨晚在寺里用的斋饭,虽然她一向不挑食,不过一路飞奔过来饥肠辘辘的,那些斋饭吃起来却是十分乏味。昨夜又几乎一宿没睡,肚子早就饿了。 轩辕璃夜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肚子定是饿了。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红烧肉、糖醋茄子,叉烧包、清蒸鱼……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不过……“这些恐怕恐怕不是寒灵寺里的东西吧,寒灵寺可是佛门圣地,该不会沾染半点荤腥才对。”凤轻语淡淡道。 看在他拿了她喜欢吃的菜的份儿上,决定暂时原谅某人了。 “不是,为夫吩咐龙一在山下小镇的酒楼里买的,他可是一路将轻功用到了极致,所以这些菜都是热的,娘子还是趁热吃。” 轩辕璃夜毫不在意的说着,手已经自觉的捏了筷子为凤轻语剃鱼刺。 龙一是在轩辕璃夜见完灵聪大师之后才下的山,所以,这么短的时间来回一趟也实属不易了。 当然了,这些轩辕璃夜没有说,娘子只需要对他一人表示感谢就足够了。 “为夫知道娘子昨晚劳累了,所以一早就吩咐龙一。” 凤轻语:“……” 终于吃饱了,凤轻语拿出绢帕擦拭了嘴角才想起黎明蕊。“你有没有吩咐龙一,让她给明蕊也准备一份。” 她都吃不惯寺里的斋饭,估计明蕊就更吃不下了。 轩辕璃夜喝了一口清茶,“别的女人与为夫何干?为夫只要伺候好娘子一个人就够了。”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好。 凤轻语抚额,她也是的,早知道方才吃饭的时候就为明蕊留一些。 明蕊就住在对面的屋子,若是知道她吃了好吃的不叫她岂不是会很难受。 “龙一。” 凤轻语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龙一推门而入,站在两人面前。 “麻烦你再去买一份饭食,给黎明蕊送过去。”她也不想如此麻烦龙一。 “属下这就去。”龙一的内心是崩溃的。刚才皇上让他下山去酒楼买饭食的时候,他就提过要不要给黎姑娘也买上一份,可是皇上说不用。 这会儿又…… 这年头,当属下的也不容易啊。 龙一“泪流满面”的出了禅房,提起轻功往山下掠去。 凤轻语转过头来,眼神中有些埋怨轩辕璃夜,却没有说话。后者反倒毫不在意,悠闲自在的喝着茶,十分的惬意,仿佛是来寒灵寺游玩的。 “这不是贡茶么?这里怎会有?”凤轻语平时虽然不怎么喝茶,不过轩辕璃夜喜欢喝,她也对茶有所了解,这茶的香气跟他在宫里喝的一样。 寒灵寺该不会有这么好的茶才对吧。 轩辕璃夜坐直身子,帮凤轻语也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早晨吃得太油腻了对身体不好,娘子喝一杯清茶会舒服些。” 本来还想吩咐龙一买一些清淡点的,可是这个时辰,早膳的时间早就过了,只能让他买午饭了。 凤轻语似乎还在跟某人生气呢,岂会对他平白无故的献殷勤所迷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茶是为夫让人从宫里拿过来的。” 凤轻语满头的黑线,这厮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享受,哪怕是匆匆出门,也丝毫不会让自己过得有半点不舒适。 他还注意到他身上的袍子也不是昨天的那件。 虽然都是墨色的,可是上面的花纹明显变了,应该不是昨天的那套。 “还让人送了衣服过来?”凤轻语似乎也一点不为奇。 轩辕璃夜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指了指床边的柜子,“那里面有娘子的衣服,昨晚让龙影卫送过来的。” 凤轻语嘴角一抽,他怎么不早说,早说她也就不用穿昨天的脏衣服了。 还有,昨晚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他什么吩咐人送了东西过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龙一提着食盒再次落在凤轻语的面前,“皇后娘娘,现在要不要将食物送到黎姑娘房中。” 凤轻语的眉微微一蹙,不自觉的望向院子对面的屋子,那门依旧紧紧闭着,明蕊怎么这么晚还未起床。 “先放这里,我亲自送过去。”男女有别,这里又没有丫鬟,让龙一出入明蕊的房间也不好。 凤轻语拿起食盒起身推开门走到对面的屋子,敲了敲门。“明蕊,你起床了吗?” 没有人回应。 “明蕊?”凤轻语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明蕊,你不出声我就进来了啊。”说着,凤轻语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黎明蕊确实躺在床上,蜷曲成一团,眉头深深地锁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小脸也是通红的。 凤轻语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明蕊,你怎么了?” 黎明蕊眯着眼睛,看到是凤轻语,“姐姐,你来了……。”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凤轻语坐在床边,那拿起她的手为她把脉。 “明蕊,你发烧了?”触到她的手腕,凤轻语就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十分的不正常。脉象也显示她应该是发热。 凤轻语起身到了一杯热水,又将黎明蕊扶起来,“来,先喝点水舒服些。” 黎明蕊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嗓子被水浸润过后,果然舒服了很多。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凤轻语的,“姐姐,我发烧了?” “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这大热的天儿也能病了,还病得这般严重。”凤轻语顺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让她躺下去,又替她掖好了被角。 “我去看看寺里有没有草药之类的,若是没有,还得麻烦龙一去一趟山下,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的以后再说。” 凤轻语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丫头,为了那个寒灵也是够了,定是昨晚在外面哭得久了着了凉才病的。她以为她那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她看不出来么。 “姐姐,什么味道,好香啊……” 本来极其难受的,凤轻语来了到叫她好受了不少,然后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似乎还有肉…。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闻到肉的味道了。 黎明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饿昏了头,出现幻觉了。 凤轻语好笑,真是病了还不忘吃。 她拿起桌上的食盒,打开看看,确实都是烧鸭、爆炒鸡丁、酱牛肉之类的,是黎明蕊的最爱,怪不得她的鼻子如此灵敏。 “是我让龙一到山下小镇中的酒楼给你买的。” “太好了,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黎明蕊掀开被子,挣扎的就要起身,她已经好几顿没有吃到好吃的了。 手刚伸过去,就被凤轻语打了一下。 “姐姐……”黎明蕊抬头看着凤轻语,这菜不就是给她吃的么,为何要打她? “但是你现在染了风寒,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不利于养病,这个时候还是吃吃寺里的斋饭最好了。这些东西,等你好了,回到宫里想吃多少吃多少。别为了图一时的嘴瘾,让身子难受。” 凤轻语也是为了她好,现在她的胃确实不适合容纳这些东西。 黎明蕊在她说话的期间不知已经咽了多少口水,那小眼神更是由方才的迷糊变得晶亮,可一听凤轻语的话眸子立刻黯淡了。 “姐姐,你就让我吃一口嘛,我保证就吃一口,我真的饿坏了,那些斋饭我是觉得吃不下去的,你忍心看着我生病的时候还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吗?” 黎明蕊双手合十,撅着嘴,不停的拜托凤轻语。 她的性子凤轻语岂会不知,吃一口就想吃第二口,吃了第二口就想把这些全部吃完了。 黎明蕊实在受不了了,舔了一下嘴唇,手已经伸向了食盒,拿起一块鸡丁喂进嘴里。因为生病,她的嘴里没有什么味道,不过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她已经很满足了。 见她嘴馋的样子,凤轻语到了嘴边的话也忍心说出口了。 “那你先在这里慢慢吃,我去看看寺里有没有草药,不过,你不许多吃!”风轻语似有些不放心,由嘱托了一句才起身离开。 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见轩辕璃夜还在悠闲的喝茶。她早晨吃得有些,这会儿也有些口渴,端起方才他倒的那杯茶喝了几口,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明蕊她染了风寒,我去看看寺里有没有草药。” 轩辕璃夜抬眸,表情似有不悦,“让龙一去!” “龙一哪里懂医术,况且他也不识得草药,万一拿错了岂不是浪费了。”凤轻语看了他一眼,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怪不得他如此会享受,这茶的味道透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普通茶那种苦涩的味道。她虽不知道这茶的名字,不过很好喝就对了。 “我来是跟你说一声的,可不是寻求你的意见。” 凤轻语放下茶杯,转身出了禅房。 门外的龙一耳力过人,自然是将里面轩辕璃夜和凤轻语的对话听了个全,看到凤轻语出来,他自当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心里暗忖,皇后娘娘果然威武。 凤轻语出了门才想起她似乎并不认识寒灵寺的路,也不知哪里有草药。 好在寒灵寺的僧众够多,来来往往的也不少,凤轻语拉了一个问起来,才知道寺里的僧人若是病了都到后院一个将哑僧的那里求医。 那小和尚给凤轻语指了路,根据小和尚指的路,凤轻语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这里离后山很近,属于独立的一个院子。 凤轻语走过去,看到一个老和尚正在院子里翻晒干草药。 老和尚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只当是过来看病的僧人,也就没转身。 “请问,您是哑僧吗。”凤轻语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她的声音向来清清冷冷,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哑僧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这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之所以叫哑僧,也是因为他不会说话。 他看了一眼凤轻语,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哑僧。 想着她可能是前来上香的女施主,随即他打着手势问凤轻语前来有何事。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这位女施主应该看不懂他的手势,准备回去拿纸笔。 凤轻语上前一步,出声阻止,“不用麻烦了,我的妹妹昨晚借宿在寺里,不幸感染了风寒,所以特来此求药,我只需要桂枝、白芍、炙甘草、黑附子、生姜即可,还请哑僧行个方便。” 毕竟是做过杀手的人,关于聋哑人的手势她虽不精通,却也知晓一些。 哑僧顿住脚步。 转过身子,不由得正视凤轻语。 看样子,这位女施主应该是动医术的。 她要的那些药正好是治疗风寒中的发热之症的。 哑僧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屋子。片刻就走了出来,手中拿的正是凤轻语要的那些药,不过还多送了她几颗干红枣。 凤轻语感激的看着他,“多谢。” 红枣加入其中会让药效更好,方才她也是怕麻烦人家才少说了一味药。 没想到,这哑僧倒是个热心肠的人。 凤轻语拿着草药就走出了这个偏僻的院子。 她走后,哑僧却久久凝视着她离开的地方,眼中似乎还藏着愧疚。 凤轻语走在路上就发现了一个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周身的气息兀然一冷。 这里是寒灵寺,谁的胆子这么大! “阁下到底是谁?”凤轻语朝空中喊了一句。 她确定那人就离他很近的。 突然,一道银光闪现,修长的身影就落在凤轻语的面前,手中拿着鎏金的折扇。 再看向他的脸,张扬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寡薄的唇,无一不是老天的神来之作。 这人,凤轻语认得。 “怎么?凤姑娘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本教主给忘了?”语气中带着戏谑,鎏金折扇打开,风骚的在脸边儿扇着。“还是说,凤姑娘对本教主的印象不深刻?” 宫擎寒! 他怎么在这里? 还知道她姓凤?难道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凤轻语的心里早已百转千回,想着宫擎寒此次前来的目的。 凤轻语的眉微微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不好意思,我不姓凤,姓萧!”凤轻语呲笑一声,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的牵扯。况且,她本就姓萧,只是叫凤轻语这个名字习惯了懒得改罢了。 她记得上次她对宫擎寒下药,他怎么着也该在床上躺个几天。 还有,轩辕璃夜让速风带兵挑了两大门派嫁祸给魔教。这事儿虽然是轩辕璃夜做的,可与她脱不开关系。 现在见了她,岂不是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啊。 看宫擎寒的样子,倒不是找她算账,更像是来找她聊天的。 宫擎寒的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似乎不肯相信凤轻语方才的话,她姓萧?怎么可能,他的属下明明的已经查清了她的身份,她叫凤轻语,是轩辕璃夜的正宫娘娘,也是他唯一的女子。 轩辕璃夜似乎很宠爱这个女人。 上次嫁祸给魔教的事应该就是轩辕璃夜干的,不过他手下的人却是查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只能让魔教白白背了黑锅。 宫擎寒不认为自己手下的情报有误,那就是这个女人在说谎。 从上次的事情,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尤为的狡猾,一般人只怕不是她的对手,就连他折在了她的手中。 她虽然没有一丝内力,但那身法却是十分诡异。 想起那天的情景,他就一阵好笑,倒是没想到冤家路窄,在寒灵寺遇上她。 “姓凤也好姓萧也罢……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他的唇扯出一丝上扬的弧度,在这暖阳下显得十分的温柔和邪气。 轩辕璃夜也说了此人亦正亦邪,心思难猜的很,她邪脾着不远处的宫擎寒,“魔教教主似乎很闲,要不要我再给你找点事做做?” 凤轻语此话分明已有所指,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的出来。 不过,宫擎寒倒是丝毫不介意凤轻语说的,反倒哈哈笑起来,折扇挡在面前,“凤姑娘当真是知晓人心,本教主还真就十分悠闲,凤姑娘要是想给本教主找事做,本教主心里还是乐意的。” 凤轻语别过视线,这个人,她一时倒看不透了。 “怎么,难道是本教主长相俊美如斯,凤姑娘不好意思看了。”他低低的笑声自胸腔散发出来。 透着一股子玩味。 凤轻语心中腹诽,当真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是你的衣服和扇子太晃眼了!”银色的衣袍,金色的扇子,又站在阳光下,看久了不闪瞎眼睛才怪。 宫擎寒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只觉得脑门后挂着一粒豆大的汗珠。 凤轻语趁着他微怔的时候,加快脚步,越过他向前走去。 她还要给明蕊煎药。 在凤轻语与宫擎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明明有能力拦住她的去路,却没有出手…… 不过宫擎寒突然注意到躲在暗处的一抹身影。嘴角扬起弧度,身体更是快过闪电,伸出长臂像凤轻语袭去。 凤轻语察觉到耳边一阵风吹过,她的反应也是极快,暗动意念迅速转身出拳。 砰! 好大一声响。 凤轻语知道是宫擎寒,她就是打算朝着他眼睛打的,可能是因为宫擎寒的个子太高了,凤轻语好巧不巧就揍到了他的鼻子上。 我们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此刻正流淌着两柱鼻血,在风中凌乱了。 谁能告诉他,他竟然被人打了,两次,还是同一个女人。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太特么丢脸了,丢脸丢到寒灵寺了。 趁着四下无人,宫擎寒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足尖轻点,瞬间便没了踪影。 这样的形象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在暗处的龙一,浑身一颤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眼神看了看凤轻语,又看了看落荒而去的魔教教主宫擎寒,他瞬间觉得皇后娘娘都皇上实在是太好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皇后娘娘还未将皇上揍得流鼻血。 凤轻语微勾唇角,转身往黎明蕊的房间去。 龙一则回去给轩辕璃夜汇报。 门还未推开,凤轻语就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心下着急,猛地推开门走进屋子,就看到黎明蕊倒在床上,捂着肚子,额头上冒着冷汗。 她脚步加快走到床边,替她把脉。 视线落在桌上。 “黎明蕊!你竟然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贪嘴么?你难道想一直待在床上?” 她真的快被她气死了,这么多的菜,几乎够正常三个人的分量,她竟然一个人都吃了,还将其中一份汤喝的一滴不剩,身子不难受才怪。 黎明蕊脸发烫,不停地冒冷汗,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凤轻语摇摇头,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跟老妈子似的。“我已经吩咐了寺里的小和尚帮你熬药了,先忍忍。” 她从怀里拿出银针,刺入几处穴位让她能够好受一些。 不一会儿,穿来敲门的声音,凤轻语起身去开门。 “施主,你要的药已经熬好了。”小和尚直接将整个药罐子拿了过来。 凤轻语就着小和尚手中的布巾将药罐子端在手中,“多谢小师父。” “哦弥陀佛。” 凤轻语转身走进屋子,拿了一个瓷白的小碗儿,将药汁倒入碗中。 “明蕊,先起来将药喝了再睡,不然一会儿又该难受了。” 凤轻语将黎明蕊扶起来,也不顾她皱着眉,将整碗药“灌”进了她的嘴里,又扶着她躺了回去。 “乖乖睡一觉,我保证你一觉睡醒就好了。”帮她掖好被角,凤轻语才转身离开,把门也带关上了。 凤轻语回到对面的厢房,猛地就看到了轩轩辕璃夜的清冷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 那眼神就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不光是他的眼神,就连周身的气息也有几分阴沉。 凤轻语坐在离他稍远些的椅子上,轩辕璃夜的薄面蒙上了一层寒霜,薄唇微抿着。 “你去哪儿了?” 一出声便是带着浓浓的阴寒之气,魅眸似寒潭碧波,幽深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这样的他,是凤轻语从未见过的。 可凤轻语偏偏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别人若是对她冷言以对,她只会比别人更加的无情。 现在就是这样。 凤轻语翘起二郎腿,丝毫不在意,“我去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她从哑僧那里出来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注意她。 而且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宫擎寒没错,那么另一个就是龙一。 龙一的气息她是知晓的。 轩辕璃夜竟然派龙一在暗中跟踪她,既然已经知晓她做了什么,他现在又为何问她,难道不觉得累吗。 还是说他不相信她,觉得她会说谎。 “宫擎寒为何会在这里?”轩辕璃夜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脸上已经强忍着怒意。 凤轻语冷哼一声,“那你应该去问宫擎寒,问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叫来的。” 她还觉得奇怪呢,为何魔教教主会来到寒灵寺。 “宫擎寒,你还敢叫他的名字!”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轩辕璃夜的口中溢出,冰寒得吓人,那脸色同样是冷凝着,阴沉得可怕。 凤轻语什么时候怕过人。 “为何你叫得我就叫不得。”她总是觉得他的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又毫无预兆。就象现在,他不是已经从龙一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吗,又为何这般对她。 “你再说一遍?” 轩辕璃夜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力气大得手背都泛着青白色。 “宫擎……”话未说出口,轩辕璃夜一个闪身来到凤轻语的面前,飞快的揽住她的腰,又一个闪身。 砰! 两人具是倒在床上。 凤轻语被一股力气猛地压在床上,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昨夜一夜没睡,她的身子本就疲乏,现在又被如此对待,她的脸红透了。 不是羞的,却是怒的。 “轩辕璃夜!你起来!”她怒瞪着他。 轩辕璃夜浑身充斥着一股暗黑色的戾气,将凤轻语包围了。好,真是好,叫别的男人宫擎寒,也叫他轩辕璃夜。 在她眼中,他竟是与别的男人无异。 这让他如何能够容忍。 怒气已经蔓延到轩辕璃夜无法控制的地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用力一扯,一扇四散开来。 凤轻语看到他的动作,却也知道了他的心思。 但是此情此景,她定是不愿。 手用力的推着轩辕璃夜的胸膛,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她的手此刻放在他的胸膛之上,无异于火上浇油。 凤轻语毕竟是失了全部的内力,如何能敌得过轩辕璃夜。 无论她怎么推搡着他的身子,他都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轩辕璃夜,你要做什么?”她的音量提高了些。 不过,问完才发现她的问题有些多余。 “娘子以为为夫要做什么?嗯?”此刻轩辕璃夜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温柔,只觉得透着一股彻骨的寒凉。 凤轻语的双腿抬起,轩辕璃夜却像是早就知道她由此一举,两只笔直修长的腿压在她的腿上。 同时,他的双手牵制住她的,将她的双手压在脑的两侧。 凤轻语的四肢都被固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轩辕璃夜,现在是白天!”而且过往有不少的僧人。 其实,凤轻语完全可以用异能将他挡开,可是他的四肢紧紧的缠着她的,她若是强行用异能势必会伤到他。 “白天又如何,为夫疼爱娘子天经地义。”声音邪魅至极。 凤轻语:“……” 说话间,轩辕璃夜的身子彻底裸露在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又气又怒,她仍想着将他踢开,可是腿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轩辕璃夜只用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都固定住,另一只手腾出空来。 撕拉! 她的衣襟也四散开来,只剩下一个锦白的肚兜,脖子上、胸前都是他昨晚恩爱留下的痕迹。轩辕璃夜见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依旧是阴沉着。 凤轻语下意识的就像伸手去挡,却发现她的两只手被被他牵制住了。 “轩辕璃夜,你…。” 后面的话都被吞没在他火热的吻中。 俊美如斯的脸埋在她的颈间,魅眸微敛,掩藏了深深地戾气。 紧接着,他的动作再五温柔可言,只有霸道与疯狂。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动荡不安的心稍微缓和一些。 火热的吻像是染了火,轻拂过凤轻语的每一寸肌肤。 身子渐渐化为一滩水,却烫得厉害。 本来想着等他出神之际就动手将他推下去,这会儿,却是半分力气也没有。 那羞人的声音,打死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发出来的。 不知缠绵了多久,凤轻语只知道身子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凤轻语也不知这个男人到底愤怒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轩辕璃夜这才放过她,搂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安然睡去。 眼中的*褪下后,化为一贯的清冷。 浅闭着眸子稍微休息。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是傍晚了。 即使是睡梦中,她的眉还蹙着,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在瓷白的脸上头下一抹阴影。 睫毛颤了颤,才睁开眸子。 “嘶……”浑身都酸疼得厉害,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在昏过去之前她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手下是一片光滑紧致的肌肤,纹理分明。 凤轻语脑子里的记忆慢慢回升,轩辕璃夜!你个王八蛋! 啪! 凤轻语一把掌打在轩辕璃夜的胸膛上,白皙的胸膛上赫然映着一个五指手印,可见她的一掌没有留情。 轩辕璃夜早就醒了,只是闭眸休憩,现在却是装不了睡。 魅眸微怔,就看到凤轻语正怒瞪着他,视线触及她胸前一片片青紫,闪过一丝心疼。方才他确实失了常态。 “轩辕璃夜!从今以后你别想再碰我!” 凤轻语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娘子方才分明也十分享受……”轩辕璃夜心中的怒气减损了一些,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阴寒。 凤轻语抬眸,正好看到他身上同样遍布抓痕,比她好不了多少。 这些……都是她弄的? 那又如何! 她撑着手臂想要离开他的身子,然而,轩辕璃夜的长臂仍旧揽在她的腰上,微微施力,她便重重地跌在轩辕璃夜的身上。 两人具是一丝不挂,而他的那处实在不容忽略。 凤轻语只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羞耻过,她的眸子再不看轩辕璃夜。 微微侧过身子,躺在一旁,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声不吭,默默地穿着已经有些遮不住身体的衣服。 穿衣的时候,她才发现轩辕璃夜有多禽兽。 浑身都是青紫的印记,有些是昨晚的,还有些是方才的,交织成一片。 看得她是又羞又愤,更多的是愤。 见她沉默不语,轩辕璃夜的心谎了。 他承认在听到龙一汇报娘子与+宫擎寒见面的时候,他醋了,甚至宫擎寒似乎对娘子有那分心思。 对于这方面,他一向敏感,或许娘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娘子…。”喊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凤轻语忍着酸疼的身子,穿好衣服走下床,走到柜子前。 她记得早晨的时候,轩辕璃夜说过,柜子里有她的衣服。她身上的这件是不能再穿了,已经被某人糟蹋得不成样子。 “娘子……” 凤轻语还是不回答他,抿着唇,面色清冷。 轩辕璃夜的心越来越谎,“娘子,为夫…。” 凤轻语穿好衣服,转身看着他,眸子是从未有过的冷静。这样的眼神也正是轩辕璃夜害怕的。 “轩辕璃夜,我就这般不让你信任么?”她冷哼一声,似是自嘲,“轩辕璃夜,你该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使我费劲了心思将自己的思想、灵魂与这个世界靠拢,可那些深入骨髓的观念你让我如何剔除。可是,你却想要一个全部的完完整整的我,那样的一个我心中再无他人,只有轩辕璃夜,你觉得可能吗?” 轩辕璃夜刚想伸出的手顿住了,嘴唇紧抿。 “朋友就是朋友,亲人就是亲人,陌生人就是陌生人,我心里分的十分清楚,明月于我算朋友,欧阳于我是亲人,而宫擎寒只不过是个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至于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轩辕璃夜继续沉默。 “轩辕璃夜,你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以前的凤轻语是什么样子,她无情,无爱,不会对任何人手软。我以前是杀手,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的命重要。你觉得我若是不爱,会为了一个人甘愿散尽内力,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么。那样的感觉,我不喜,我不喜自己的命时刻受威胁。” 轩辕璃夜一双眸子染上了薄雾,紧抿着唇。 这一次,他真的做错了。 凤轻语的声音颤了颤,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懂我的,现在…。”她生出了几分迷茫。 她以前觉得那些夫妻之间说什么不信任之类的话着实矫情,至少她凤轻语就不会那样。讽刺的轻笑了一声,真正轮到自己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况且,他们之间还孕育了一个孩子,这些话说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轩辕璃夜深潭似的眸子微颤了一下。 “我去看看明蕊。” 轩辕璃夜刚准备说什么,凤轻语已经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路往对面的房间而去。 厢房中只剩下轩辕璃夜一人。 “龙一!” “皇上。”龙一推门而入,站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上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龙一倒是懵了,不知道皇上所指的到底是何事。 “宫擎寒!” 哦,原来是宫擎寒的事,他不是已经跟皇上汇报过了吗? 不过,龙一看此刻轩辕璃夜的表情有些怪异,只能又说一遍。 “皇后娘娘刚从哑僧那里拿药出来,不知怎么魔教教主就出现了,后来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毫不留情地就将他给打了……”他当时可看见了,打得很惨,都流鼻血了。 “你跟朕汇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害得他那样对了娘子。 龙一在心中大呼冤枉啊。 再说了,上午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说这么多。这能怪他么,当然得怪皇上他自个儿。 第一百八十章 为夫心疼 龙一的内心其实是很忧桑的,上午他本来好好的跟皇上汇报皇后娘娘的事,可是一提到宫擎寒,皇上就让他闭嘴。 这能怪他吗?不能啊! “你先下去罢。” 啊? 这样就放过他了,龙一表示很不解,并且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很识相的离开了。 龙一走后,轩辕璃夜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歉疚和愧意。 轩辕璃夜,枉你自诩心智过人,却为何在这样的事情上犯错。 语儿的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从来都是他的。 她为了解他身上的冰幽毒,查暗宫,闯天幽族,为了找回他的心智,不顾怀着孕的身子四处奔波,更是为了他散尽了内力。 这些,他怎会忘记,怎么就在情急之下伤了她。 轩辕璃夜看着对面紧闭的门,心里不知作何感受,不过那脸色却是十足的难看,带着几分凄然。 他想现在就冲过去跟她解释。 他对她并非不信任,一切只因太爱,太爱所以不肯安心亦不肯放手。只要看到她与别的男人亲近他就忍不住吃醋,忍不住发狂。 那样的情绪,竟是连他也忍不住。 轩辕璃夜站在远离,叹了一口气,眸子又恢复一贯的幽深,寡薄的唇抿着。 凤轻语来到黎明蕊屋子的时候,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已经不发热了。 凤晴雨的动静惊醒了黎明蕊。 “姐姐……你来了……。”嘴唇有些干裂,说出的话也带着嘶哑,看来还没好透。 不过她才喝了一帖药,能恢复成这般已经很不错了。 再喝几次应该就能好全了。 “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凤轻语倒了一杯水,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将水递到她的手中。 黎明蕊接过茶杯,将一杯温水都喝完了才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 她看着凤轻语,点点头,“已经没有早晨那么难受了,姐姐,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被关在那个院子的柴房里,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置我,现在姐姐在这儿,我就安心了…。” 黎明蕊将空的茶杯给凤轻语。 她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姐姐,寒灵…。寺里的大师打算怎么处置我?”她似乎还有些担心。 其实,经此一事,她也知道平时毛毛躁躁的性子不好。 闯下如此大的祸,哪怕大哥再次恐怕也不好交代,否则,姐姐也不会亲自前来,而不是直接派人过来。 “你别担心了,先安心养病,我保证他们不会拿你怎样的。” 凤轻语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回,这丫头是真的被吓坏了,想来以后做事定会深思熟虑,不会再冲动。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好歹能让我安心,不然我心里总想着这件事。那天的场面我也看到了,寒灵寺在百姓的眼中是非比寻常的神圣,我烧了寒灵寺三座佛殿,他们都要求将我烧死。” 说到此,黎明蕊还有些后怕,她怕当时真的就被绑在柱子上烧死了。 那么,她就再也见不到寒灵,姐姐,还有大哥,子琰他们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生命有多重要。 “这件事是…。轩辕璃夜跟灵聪大师商量的,由朝廷出钱为寒灵寺重新修建三座佛殿。至于亵渎佛祖的事,当时候随便编一个言论即可,那些百姓自然不会再追究,所以,你就放心吧,没事。” 凤轻语柔声说道。 “寒灵寺是毕竟是寺庙,你一个女子住在这里诸多不便,病好了之后就随我回去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凤轻语看着黎明蕊沮丧的脸,到底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当初鼓励明蕊追求自己的爱情。 黎明蕊听了凤轻语的话有些郁闷,低着头,眼睛也是红红的。 “姐姐,寒灵他没有来看过我吗?” 自从她被灵聪大师关进那个院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寒灵,就好像,他从这里消失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害怕。 凤轻语轻叹了一口气,摇头,“没有,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我,知道了。” 本以为寒灵是有那么一些在乎她的,看来是她想错了,也是她自作多情了。 “姐姐,你先走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说完,黎明蕊就扯了扯被子,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凤轻语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是想独自伤心,不过,这也是别人帮不了的,必须要她自己走出来。 遂起身离开了。 轩辕璃夜就坐在厢房正对门的椅子上,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门,看着凤轻语走了出来,他立刻站起身子。 不过凤轻语却没有回屋子的打算,而是拐向另一个方向,出了院子。 本想追上去,但是以她的脾气,若是气未消,他前去她一定会更加生气。 轩辕璃夜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追出去。 他也不敢派龙一前去,万一惹了娘子反感就得不偿失了。 凤轻语其实也没大多的气,只是一时不想看到那妖孽,便出了院子。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了山,外面还有些微的光亮,不至于看不清楚,凤轻语也只是走走停停,纯当散步了。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后山。 她抬眸看着远处的山崖,半山腰处正有一处烛光摇曳之地。 凤轻语一时好奇,后来仔细一想,那应该就是寒灵的住处了,以前她也来过这里,听说过寒灵是独自一人住在山壁上的。 他竟然在寺里,那为何不肯出来见明蕊一面。 寒灵这是完全不在乎寒灵的死活还是他已然知道了明蕊现在是安全的。 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她也没必要再上山一趟问他个明白,再说,也没必要。 凤轻语转身准备回去,却看到了身后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轩辕璃夜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棕色的眸子带着小心翼翼,想靠近却又怕她恼怒,这样的他让凤轻语觉得不熟悉。 暗淡的光线下,轩辕璃夜的五官依旧精致得清晰可辨,周身像是拢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将他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开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是那样的孤寂…。 凤轻语的眸子有些酸涩,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不过想到他上午做的事,她就忍不住发怒。 她的身子,到现在还在疼,可想而知他当时有多疯狂。 “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不放心,来看看我有没有跟别的男人约会?”一生气,说出的话都变了味道。 轩辕璃夜刚踏出的脚步突然一顿,眸子微闪,似是受伤了。 “娘子,是为夫错了,不要气了,为夫心疼。”本事狂傲至极的声线,现在却染上了几分哀求。 哀求?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字典里何曾有“求”这一字。 可是,现在他真的就在哀求。 凤轻语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轩辕璃夜缓缓抬步,走到她的面前,仿佛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走到了凤轻语的面前,伸出长臂拥住她单薄的身子。 寒灵寺坐落在山顶,晚上,阵阵山风吹来,似乎还夹带着凉气,隔着薄薄的衣物,他也能感觉到怀中之人身子是凉的。 凤轻语本想挣扎,奈何某人的力气不容许她动弹半分。 “语儿,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今日,我之所以让龙一跟着,也是担心你出意外,你现在失了内力,寒灵寺虽是佛门圣地却也鱼龙混杂,难免会混入有心之人。” 凤轻语这才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原来她误会他了。 她原本以为龙一是他派来查看她的行踪的。 “轩辕璃夜,你就是仗着我现在没有丝毫的内力,挣脱不开。”凤轻语此刻说话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知道了是误会也就不会再“矫情”。 可轩辕璃夜仍旧紧紧的拥着她,不放开。 “语儿,我不是吃醋了,我是害怕。除开天下之主的身份,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在爱面前会担惊受怕的人,经历过两次差点失去你的痛苦,我摸着心告诉自己,那样的痛此生再也不要尝试,我真的承受不起。所以,想时时刻刻的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那一份担心,让我控制不住…。” 凤轻语的身子已经完全放松的靠在他的身上。 耳边就是他砰砰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直击她的内心。 她的心现在也如他这般跳得剧烈。 “你是我的,我便自私的想要拥有全部,不管是身还是心,我都要。这一点,我承认,若是娘子不喜,我…。可是试着忍受。” 轩辕璃夜的声音沉闷,似乎是忍着莫大的情绪将这些话说出来。 凤轻语一下子红了眼眶。 这个男人,太霸道,又太傻,却该死的让她喜欢不已,也放不下。 半响没有听见凤轻语的声音,轩辕璃夜只当她还在生气,眼眸微闪,心下慌乱无措。 扶着她的肩膀,稍稍退开。轩辕璃夜就看到了她眼角欲落未落的泪珠,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眼看着就要滴落。 轩辕璃夜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伸手让那滴泪珠落在白皙的掌心儿,痴痴地看着。 狭长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语儿……” 他再想说什么却是被凤轻语捂住了唇,冰凉的薄唇与她的掌心儿贴在一处,让凤轻语的心跟着也颤了颤。 “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就是你,不需要改变,若是变了,便也不是那个我爱的轩辕璃夜了。” 他不需要改变,更不需要忍受什么,他已经够好了。 凤轻语靠在他的身上,将自己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 此时,整个天空漆黑一片,只有几处禅房还亮着蜡烛,照亮一隅。微风吹拂,吹散了心中仅存的一点忧愁。 两人在黑夜中相拥,这样的场景太过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扰。 “娘子,我们回去,这里凉。”他担心她的身体。 “嗯。” 凤轻语的头刚从他的怀中离开,就被他打横抱起来。 “晚上黑,我抱着娘子。”轩辕璃夜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本就俊美的五官此刻格外的柔和,竟让凤轻语一时看痴了。 轩辕璃夜勾着唇角,抱着凤轻语稳稳地前行。 耳边突然出现一丝异动,轩辕璃夜眼角微斜,就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像是往山崖上而去。 可那人明显没有发现二人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凤轻语显然也看到了那人。 “灵慧大师?这个时辰他到后山做什么?”凤轻语小声的说着。方才那人一身袈裟,跟灵慧大师的一模一样,凤轻语不会认错,所以那人应该是灵慧大师没错。 轩辕璃夜方才是背对着那人,是以并没有看清是何人。 现在听凤轻语这么说,反倒有些疑惑。 “娘子说方才那人是灵慧大师?” “是,他的身形倒是……不像,不过那人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灵慧大师的。放才隔得太远了,看得不清,看错了也说不定。” 轩辕璃夜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回了禅房。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放下来,“我去看看明蕊,她夜里也没人照顾,可别让病情更严重了。”凤轻语似是有些担心。 “好,为夫等你。”薄唇轻吐,温柔的声线如醉人的醇酒。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凤轻语略微愣神,转身出了禅房。 凤轻语怕黎明蕊已经睡下了,敲门反倒会打扰到她,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入眼就看到黎明蕊正坐在床上,比谁都精神。 凤轻语的嘴角抽了抽,她一个病人哪里来的这样的精神,竟然坐在床上的发呆。 “姐姐,你来了。” 黎明蕊被推门的声音惊得回神。 凤轻语走过去,坐在床边,“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如此精神,这个时辰了,为何不休息?” 她的手正搭在黎明蕊的手腕上,替她把脉。 这丫头,怪不得如此精神,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她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白天睡得多了,现在自然不困,躺着又浑身难受,索性就坐了起来。” 说完,黎明蕊还叹了一口气。 凤轻语眼神微闪,恐怕她叹气的原因不是睡不着觉吧,是某人没有来看她。她的心中郁闷,所以难以安睡。 “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是身子难受,若是这样,我明天将药量加重一些,你也能好的快一些。”凤轻语看着她的脸。 黎明蕊赶紧摇头,不要啊。 今天喝药她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若是药量加重她岂不是得难受死了。 “姐姐,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晚膳的时候我又喝了一碗药,想来睡一觉就能好全了,不用再加大药量。” 黎明蕊摸了摸自己的脸,“姐姐,我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真的不用再喝药了。”她怕凤轻语不相信,想以此证明她真的不用再喝药了。 凤轻语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那就好,不喝便不喝吧。” 黎明蕊松了一口气。 凤轻语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明日就可以启程离开寒灵寺回宫了。” “什么?明日就要走!”黎明蕊惊得从床上站起来,差点栽倒。 “你方才不是说已经好了么,那明日就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要出家当尼姑,哪怕你想这样,人家寒灵寺也不一定会收留你,人家这里都是和尚,不收尼姑的。” 凤轻语眨了眨眼睛,说的煞有其事。 黎明蕊的脑子瞬间变成一片空白,懵了。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不是你方才说的已经好了?”凤轻语挑眉。 黎明蕊显然不知道自己被凤轻语坑了,先是用加药量一说让她承认自己已经好了,再说离开寒灵寺的事,她也就没办法反驳了。 唉…… 要说头脑,黎明蕊怎么敌得过凤轻语呢。 黎明蕊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是她亲口说的身体已经好了,难道现在要反悔吗? 可她真的不甘心。 “你若不说话,我权当你已经同意了,明日就收拾东西回宫。”凤轻语说完,也不去看黎明蕊,转身就走。 “不要!” 黎明蕊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地上,伸手将凤轻语的胳膊拉住。 “姐姐,离开寒灵寺可以,能不能让我再见一面寒灵。”黎明蕊抿唇,低着头,说不出的沮丧,“若是他真的……那我就彻底放弃,跟姐姐回去。” 要不然她死都不会甘心。 凤轻语似是早就知道她会由此一举,此刻这话说出来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方才去了一趟后山,看见山壁上的一处房屋的灯正亮着,那应该就是寒灵的屋子,是么?” 黎明蕊点头,山壁上的屋子只有一间,那就是寒灵的。 “他就在那里,若真是在乎你,那么在你的遇难的时候他怎么不出现。”凤轻语的声音淡淡,似是有些无奈。 明蕊太过执着,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若是这一段感情没有结果,明蕊真的会如她所说的那样彻底放弃吗?这些她都猜不到。 黎明蕊咬着下唇,仰起脸看着凤轻语。 “那是……那是因为,处罚我是灵聪大师下的命令,寒灵只是寺里的一个小和尚,他就算有心帮我也无能为力。” 她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可能,事实上本来就是这样。 寒灵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改变灵聪大师的决定。 凤轻语笑了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若真的在乎一个人,不管遇到的阻碍有多大,只要有心就一定能跨越。寒灵却选择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 看着黎明蕊悲戚的眼神,后面的话倒叫凤轻语不忍心说出口了。 黎明蕊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她就是愿意自欺欺人。 想着,眼泪就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在胸前。 原本她低着头,凤轻语看不到,直到听到细微的抽泣声,她才发现明蕊掉眼泪了。 “算了,你若真的想见他一面,那就见吧。”凤轻语转身,走到门口又顿下脚步,“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我可以帮你。” 黎明蕊猛地抬头,看向凤轻语。“真的么?” “嗯。” 凤轻语打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轩辕璃夜璃夜已经让龙一备好了饭菜。 见她回来,轩辕璃夜起身将她拉到桌旁坐下,替她舀了一碗汤。“怎么了?怎么这般愁眉不展?黎明蕊的病很严重吗?” 知道她关心那个干妹妹,轩辕璃夜才多问了一句。 凤轻语喝了两口汤才说道,“心病难医啊。”她低着头又喝了几口,“她的身子我倒是几副药就能治好,可是心病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轩辕璃夜挑了她喜欢吃的菜放在她的碗中,白皙的手指捏着玉筷不停地忙活。 “娘子总会有办法的。”、 凤轻语放下筷子不由得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 “直觉。”薄唇轻吐。 凤轻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直觉?这玩意儿一般不都是女人才说的么?他一个大男人说凭直觉还真的觉得透着一股怪异。 “你的直觉还真准。”凤轻语捏起筷子,继续吃着菜。 她是真的有些饿了,被他生气之下折腾了几个时辰,晚膳也没吃。这个时辰吃饭只能称之为夜宵了。 “不过,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多待上一天了。” “无碍,左右宫里也无事。” 凤轻语吃了几口,“也不知道子琰怎么样了,他向来爱粘着我,也不知会不会好好吃饭。” 轩辕璃夜夹了菜放入口中。 “方才让龙一回宫了一趟,小崽子很乖,没有闹腾。”轩辕璃夜淡淡的说道。 “回宫了一趟?” “嗯。” 凤轻语:“…。” 当他的属下真是一件苦差事,从这里到回皇宫如是骑马少说也得两个时辰,龙一一来一回还不得累死了。 两人用完了膳,有说了一会儿话才歇息。 第二日,整个寒灵寺都传着留言,说是黎施主烧了三座佛殿,得罪了佛祖,一夜之间就暴毙了。 尸体如今还在厢房里。 寒灵正在山脚下的潭边打水,闻此,装着满满一桶水的木桶掉落在青石板上,碎裂成几半。 手还有些颤抖。 怎么可能,皇后娘娘不是亲自过来了吗?她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黎施主…。 丢下另一只木桶,寒灵起身往前殿走去。 路过的小和尚似乎还在谈论这件事。 “这事就是真的,昨天,我还亲眼看到皇后娘娘去找哑僧求药来着。” “这事我也知道,那药还是睡在我隔壁禅房的一个小师兄给熬的呢。” “真是,烧了三座佛殿,佛祖自然会怪罪了。” …。 一路而来,寒灵听到了全部都是有关于黎明蕊的事,他也能从那些人的话中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应该是昨天黎施主生病了,皇后娘娘为她找药,最后不治而亡。 怎么会?他不相信。 寒灵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来到黎明蕊所住的院子,就感觉到一股死气沉沉。 他知道黎明蕊住的哪间禅房,走了过去,颤抖着推开门,明明是习武之人,此刻脚下却像是有千斤重,喉咙仿佛被人生生的掐住了,喘不过气来。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走了进去。 里面没人,只有躺在床上的黎明蕊。 眼眸紧闭,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是白的可怕。 寒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眼眶也酸涩得厉害,火辣辣辣的疼,胸腔中仿佛憋着一股气,发不出来也无法消散。 这样的感觉他从来不曾感受过。 寒灵站在床边,让他相信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是怎样野不肯相信的。 颤抖着伸出手放在黎明蕊的鼻下,探她的鼻息。 没有! 没有鼻息! 他不死心的触碰她的脸,触手的是刺骨的冰冷,她就是一具尸体。 寒灵吓得后退了两步,手撑着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他。 “黎…。明蕊……”细若蚊蝇的声音,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叫黎明蕊。 不管他说什么,此刻躺在床上的人也不会回答他,更不会睁开眼睛。 寒灵这时才觉得心里一阵发谎,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掏空了,连带着血肉,疼得他睁不开眼。 “黎…。明蕊…。”这一次,他清晰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客气的黎姑娘,不是梳理的黎施主,而是黎明蕊,仅仅是她的名字。明明就三个字,他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 “你什么?喊我做什么?”黎明蕊从床上坐起来。 她是刚刚才醒的,正好就听到了他叫她的名字,叫得那般温柔,那样的悲伤,本想着在装睡一会儿,听听他会说什么。 可是,显然是她奢求了,这根木头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会说出来。 所以她就忍不下去了,坐起身来。 之前,是姐姐让她吞了一颗药,能够让人暂时失去呼吸心跳,就连体温也会变得很低,与死人无异。 不过这种药有时限,所以她方才就醒了。 “你…。” 寒灵伸出手指着黎明蕊,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悲伤中回过神。 她方才明明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怎么会? 寒灵一时间愣住了,根本忘记了反应,脑子都处于懵懵的状态。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都不敢想。 黎明蕊拿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寒灵,你傻了吗?” 见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黎明蕊一阵心虚,不会是被她吓傻了吧。 不过,突然从“死人”变成了活人是挺吓人的。 黎明蕊拿手拍了拍寒灵的脸,“我是活人啊,不是死人,你没事吧?” 冰凉的手触及寒灵的脸,让他瞬间回神,看着她,确定了她是活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觉得她欺骗了他。 “既然黎施主没事了,贫僧就先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黎明蕊好不容易见到他,哪里会轻易让他离开,迅速的下床,拉着寒灵的胳膊。“你方才不是叫我黎明蕊叫的好好的么,怎么我一醒来就成了黎施主了。” 她撅着嘴,不满他的行为,“如此,还不如我就此死了算了。” 寒灵脸色通红,十分的尴尬,他方才确实…… “寒灵,你听好了,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她看着寒灵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字字清晰无比,就是怕他听不清楚。 寒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很快就被一抹清明掩盖。 “贫僧也跟黎施主说了,贫僧一心向佛,不会沾染男女之情。”他的手立于胸前,“偶弥陀佛,还望施主早些看开,不要再做纠缠。” 他想要转身离开,奈何黎明蕊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袖子。 “是吗?一心向佛?” 黎明蕊算是被他气死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扳着寒灵的身子,踮起脚尖,将唇贴在他的嘴唇上。 接下来她不知该怎么做,就这么贴着他的唇一动不动,浑身都僵硬了。 寒灵又比她好到哪里去,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吻,他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也躲不开。 他的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唇上传来的柔软微凉的触感,瞬间便有酥麻的感觉从两人相触的唇传遍全身。 目光落在两人背后的一面铜镜上,他看到了他与一个女子肌肤相亲。 这…。 寒灵猛地推开黎明蕊。 眼睛里满是惊恐,还有不知所措。 黎明蕊摸了摸自己的唇,笑道,“寒灵,你之前看了我的身子,现在又亲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别以为她好糊弄,她知道寒灵的武功有多高强,方才他若是真的不愿,只怕一根小指头就能将她推开。 可他却没有。 寒灵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依旧是呆呆的表情。 “对…。对不起。” 黎明蕊只觉得肺都要被他气炸了,她让他负责,他竟然跟她说对不起,他有什么好对不起她的。 寒灵的眼睛躲避着黎明蕊的探寻,他的心真的乱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只要你负责。” 她现在几乎是放低身份,不要脸面的跟他说话。她性子虽似男孩子,可到底也是知羞的,这样的话放在以前她是决计说不出口的。 寒灵的眸子敛了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是僧人。” “你少骗我了,姐姐说了,你虽是灵慧大师的弟子,但你没有戒疤,算不得僧人。”黎明蕊见他有片刻的犹豫,已经是十分开心。 “寒灵,我从来没有逼你什么,如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不在乎我,甚至讨厌我,不想跟我在一起,那么我会放手,走的远远的,不会再纠缠你,此生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黎明蕊哽咽了一下,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些话说出口。 “或许,我会嫁给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度过余生。反正姐姐也说过了,时间会治愈一切的伤痛,只要离开了这里,时间久了,没准我就把你给忘了,然后喜欢上别人。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听到某个人提起寒灵这二字,我也只是淡淡的笑笑而已,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黎明蕊这一次是真的打算放手了。 寒灵听了这些话,心里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揪在了一处,刺疼的厉害。 她会忘记他,会嫁给别的男人,相夫教子……后面的那些他不敢想象。 黎明蕊低着头,眸光暗淡,手已经已经松开了,她真的放手了,让他走。 寒灵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她捏过的地方一片褶皱,可想而知她抓着他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 黎明蕊知道寒灵已经离开了。 她全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了,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凤轻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黎明蕊坐在地上,脸上都是泪痕。 “我都知道了。”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将黎明蕊抱在怀里。 “姐姐……姐姐……”寒灵真的不要她,不在乎她,不喜欢她…… 寒灵出了院子没有回后山反而往灵慧大师的禅房走去。 他敲了敲门,心下疑惑,难道是师父不在? 推门而入,房间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转身准备离开,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禅房中的一尊佛像上,佛殿上落了满满一层灰尘。 师父向来爱佛,这佛像他从来都是每日亲自擦拭,这次怎这么多的灰尘。 “寒灵,你来了。”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寒灵转身,正是他的师父灵慧大师。 “师父……”寒灵恭敬的鞠躬,突然看到灵慧大师的鞋子上沾了红色的泥土,心下一阵疑惑。 “你来找为师有何事?” 灵慧大师进了屋子,在屋内扫视了一周,没有发现不妥,才转过身看着寒灵。 “师父,你前些日子说要送徒儿一本佛经,所以徒儿才前来的。”寒灵的声音依旧恭恭敬敬,听不出丝毫的异样。 灵慧大师的眸子闪了一下,随即抚着胡须笑道,“为师一时忘记了,你下次来到时候为师再给你。” “是。” 寒灵转身离开了禅房,他转身的一刻,眼眸变得幽深。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假冒师父?真正的师父在什么地方?寒灵的心瞬间被这些问题侵占。 师父没有提过送他佛经的时,方才他也是一时怀疑才忍不住问的。 谁知那人竟真的不是师父。 寒灵出了院子,准备找灵聪大师,可是寺里的弟子却告诉他灵聪大师有事下山了。 灵慧大师进了屋子,将门关上。 走到一座佛像前,双手贴在佛像上,转动。佛像后出现了一条地道,地道很长,一眼看不到头。 灵慧大师走进去,站在地道里将佛像移回原来的位置,才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到一个空旷的山洞。 灵慧大师正在里面,他的袈裟血迹斑斑,身上都是小臂粗的锁链锁着,更是有两根锁链直接拴住了他的琵琶骨。 “灵慧大师”走到他的面前,“你的徒弟方才来了,说你之前答应了要送他一本佛经,那佛经在哪儿?” 灵慧大师抬起头,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若有所思。 “书架第二排的第一本书就是。”定是寒灵瞧出了端倪,故意拿话试探这人的。 寒灵看到的“灵慧大师”确实是别人假扮的,真正的灵慧大师被他关在这里。 那人听了灵慧大师这么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那个人是察觉出什么故意试探他。 既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原因了。 寒灵折回黎明蕊的院子,正好碰到凤轻语从黎明蕊的屋子里出来。 “皇后娘娘。”寒灵低头行礼。 “你来做什么?” 虽然知道此事也怪不得他,可是看到明蕊伤心的样子,她实在没办法做到对他和颜悦色。 “我……贫僧…。”寒灵看了看她身后的屋子,“我来找黎施主。” 凤轻语提步往前走,也没拦着他。 寒灵走了进去,黎明蕊正坐在椅子上收拾东西,反正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的,不过就是一些首饰,衣物。 听到门推开,她也没抬头,“姐姐,你就别催我了,我一会儿就出去。” 等了半响不见有人回答,黎明蕊才抬起头看过去。 正好看到寒灵站在门边。 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冷着脸,“你来做什么?若是来送别的就不用了。”她的语气到底还是硬气不起来。 寒灵袖中的手捏住。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黎明蕊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该死的寒灵,方才直接走了不就得了,做什么还回来一趟,他是不见她伤心心里不痛快是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活的好好的。”黎明蕊冲他吼道。 拿着手里的东西就冲了出去,那边,凤轻语也已经收拾妥当了,正站在门口。 轩辕璃夜站在她的身侧。 “姐姐,我们走吧。” 黎明蕊走过去拉着凤轻语的手。 凤轻语看了一眼寒灵,她总觉得寒灵并非对明蕊无意,可为何要放任她离开,难不成是过不了他心里的坎。 “能不能等等我。” 就在黎明蕊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寒灵的声音。 她迅速的转身,看着寒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方才说了什么?能不能等等他,等他做什么? 黎明蕊就这么站在看着他,可寒灵却不肯再说话,简直要把黎明蕊急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教主和璃爷打起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了半天也不见寒灵出声,黎明蕊只能自己问他。 寒灵抬头看了一眼凤轻语,思量了一下。 皇后娘娘不是外人,她若知道了也没坏处/ “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怀疑现在的师父不是真正的师父,所以,我要先找到师父。” 黎明蕊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现在的师父不是真正的师父? 凤轻语眼眸微闪,她似乎想起了上次见灵慧大师的时候,总是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儿怪。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灵慧大师是人假扮的?”轩辕璃夜清冷的声线响起。 寒灵点头,“确实如此。” 这下,黎明蕊算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这么说,他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拒绝她,而是他要找他的师父。这个认知让她很高兴。 “你是怎么知道的?”凤轻语问道。 既然那人有心假扮,又怎会让人轻易看出破绽。 寒灵沉声说道,“我方才去找了师父,发现他不在屋子里,后来,他出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鞋四周都是红色的泥土。师父的性子我知道,他若是在寺里,一般不会出禅房,就连每日三餐都是别人送进去的。所以我就随意问了一句,没想到他就露出了马脚。” 凤轻语点头,原来是这样。 也对,这个世上最了解灵慧大师的人就是寒灵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找灵聪大师商量?”凤轻语又问道。 寒灵愣了一下,皇后娘娘竟然连他的心思都猜到了。 “我本是打算找灵聪大师商量的,可是,灵聪大师有事下山了。现在希望能从假扮的那人那里查出师父的下落。” 寒灵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黎明蕊不知何时已经从凤轻语的身边走到了寒灵的身边。“姐姐,灵慧大师失踪不是一件小事,不如就等解决了再走也不迟。” 凤轻语转头看着轩辕璃夜,似乎在问他的意思。 “灵慧大师算是于我有恩,就当还他的人情了。”轩辕璃夜淡淡的说道,清浅的声线如同空谷清泉。 他伸手揽着凤轻语转身回了屋子。 寒灵也跟随着他们进了屋子,黎明蕊则像一只雏鸟一样小心的跟在寒灵的身后,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也怕是自己在做梦,梦醒了人也就散了。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好不真实。 轩辕璃夜坐在椅子上,一旁的龙一十分熟练的沏茶,俨然是一副丫鬟模样。 轩辕璃夜端起茶,轻啜了两口。 “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将灵慧大师囚禁,并且偷天换日。”他似乎在脑海中搜索有这样能力的人。 凤轻语也觉得疑惑,按说以灵慧大师的武功一般人是近不得身的。 “会不会是那个灵慧大师的双胞胎兄弟,就是上次去皇宫招摇撞骗的那个神棍。他不是和灵慧大师长得一模一样么?” 凤轻语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知道灵慧大师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 轩辕璃夜摇头,“应该不是,上次那个,耳朵都没了。” “皇上说的对,不是他,早晨的时候我还见过师父的胞弟,此刻正在打扫,而且他也没有武功。”寒灵出声说道。 “上次在禅房见的那人应该已经是他人假扮的了,可惜我不曾看仔细,也不知那人到底有没有易容。” 凤轻语上次虽然觉得灵慧大师有些怪异,可当时她一心想着明蕊的事情,也就没注意其他。 若是别人易容了她定是一眼便能看出来。 “方才寒灵不是说那人的脚底沾了红色的泥土,普通土地应该不是红色的,周围哪里有红色的泥土,说不定灵慧大师就被关在哪里。那人想要假扮灵慧大师,一定不会轻易就将灵慧大师杀害了。” 坐在一旁的黎明蕊沉默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的眼光瞬间全部聚集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仿佛审犯人一样的目光着实让她有些不习惯,她捂着唇干咳了两声,“怎么了,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很对!” 凤轻语毫不吝啬的夸赞,明蕊总算说了一句十分有用且重要的话。 “这就要靠寒灵了,周围的地方他应该比旁人更加的熟悉,这周围哪里有红色的泥土,先找找看。” 凤轻语看着寒灵。“还有,此事先不要声张,一面打草惊蛇。” “我知道有一处倒是有红色的泥土。”寒灵若有所思。 “龙一,帮忙。”轩辕璃夜坐在一旁发号施令。 “是。” 黎明蕊站起来,“我也要去!” “不行!”凤轻语立刻出声阻止,“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出了突发情况还得需要寒灵和龙一救你,岂不是麻烦。” 黎明蕊撅着嘴,明显不同意,她就是不想和寒灵分开,一刻也不想。 寒灵有些别扭的转过头,“你还是听皇后娘娘所言,安心待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 “那好吧。”黎明蕊立刻乖乖坐在椅子上,“不过你要小心,不能受伤。”要不然她会很担心很但心的。 “嗯。”寒灵还是那副别扭的样子,不过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太多。 凤轻语的嘴角狠狠一抽,她算是明白明蕊了。 典型的不要姐姐要男人。 龙一跟着寒灵一同出了禅房。 轩辕璃夜倒是很平淡,依旧悠闲的品着茶。 “某人还真是,看来以后我的话都不管用了,人家现在只听寒灵的了。”凤轻语似是非常“忧桑”的靠在轩辕璃夜的肩膀上。 轩辕璃夜对于她此举倒是十分开心,伸过手揽着她的肩膀。 黎明蕊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她当然知道姐姐嘴里的某人说的是谁,可不就是她么。 “姐姐,我哪里不听你的话了。” “我说是你了吗?” 黎明蕊:“……” 寒灵记得后山确实有一处地方的泥土是红色的,那个时候,他还是偶然有一次到后山去练功的时候发现的。 龙一跟在他的身后。 “寒灵小师父,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后院的正后方?”龙一站起身正好能看到前方一排排的禅房。 寒灵的眸子闪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后叫我寒灵就好。”他缓缓地说道。 龙一正走着陡峭的山路,听他一说,一个踉跄差点从山上摔下来,“啊?为什么?你不就是寒灵小师父么,直接喊你寒灵,似乎对佛祖不敬。” “我又不是佛祖,你叫我什么与佛祖何干?” 寒灵停下脚步,看着他。 龙一:“……” 他怎么觉得自己最近跟谁说话都吃瘪呢?回头一定要好好算算命,看最近是与什么犯冲。 “寒灵,还有多久才能到?” 龙一这回识相了,改口直接叫他寒灵。 寒灵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空旷的地方,“就在那里。” 寒灵的手还未收回来就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处空旷地方的前方正对着的是师父的禅房。 他现在才发现。 “你怎么了?” 龙一疑惑的转身,不明白寒灵为何突然就失神愣住了。 “那里,前面是我师父的禅房。”寒灵说道。 龙一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能看到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应该就是灵慧大师的院子了。不过离得太远,院子只能看到一个依稀的轮廓。 寒灵运起轻功,飞快的想那处空地掠去,龙一紧跟其后。 两人落在地上,这里只有几棵稀少的树木,其余的都是些杂草,想来是没有人来过的缘故,这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寒灵拨开挡在面前的杂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走了大概两百米的距离,脚下踩得就是红色的泥土,加之前几日下了雨的缘故,鞋子踏在上面,很容易就沾上。 寒灵特意蹲在地上观察。 “你在看什么?”龙一也蹲下来不解的看着他。 寒灵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又想起上午在师父的禅房里看到的那人鞋上的红泥,转头对龙一说道,“这泥跟我在那人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真是太好了!”龙一拍手叫好,“这不就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吗?” “嗯。”寒灵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可是两人将周围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灵慧大师的影子。 龙一本想着先回去向轩辕璃夜禀报的,却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一个山洞。 那山洞正掩藏在层层的杂草中,就算是仔细看也不一定能发现的了,山洞里也都是杂草,一层接着一层。 寒灵和龙一两人钻进山洞,一路往里面走。 越往里面走,杂草越是稀少,隐隐还有流水的声音,不过地上的泥土依旧是红色的,他们不知道这个山洞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会遇见什么,事已至此,只能一步一步往里面走。 渐渐的,山洞变得宽敞了起来。 两人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一阵尖锐的叫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片乌压压的东西飞过来。 “是蝙蝠!”龙一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这些蝙蝠有毒,不要让它们咬到,不然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寒灵停吧,心中骇然,手中早已凝聚了内力,一掌接着一掌的打向这些毒蝙蝠。 “靠,这些东西是打哪儿来的,怎么这么多。” 龙一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挽成一个巨大的剑花,不让毒蝙蝠近身。 可是,这样杀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毒蝙蝠还不知有多少,这样杀什么时候才能杀完。 “寒灵,你有没有办法将它们引开?”龙一朝寒灵喊道。 这样下去,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啊。 寒灵看了他一眼,一掌下去又打掉了许多蝙蝠,十分镇定从容的说道,“没有。” 龙一:“……” 他真的是服了寒灵,没有便没有,偏偏还要说的如此正经。 寒灵不知疲倦的打着蝙蝠,可是这些蝙蝠不似普通,若是不见血,它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可若是见了血,只怕他们就会死。 早知道多带些人过来了。 可是,皇后娘娘又说了不能打草惊蛇。 “寒灵啊,你说我们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我还没有娶媳妇儿呢,还没有跟姑娘拉过小手呢,我可不能轻易死了。” 龙一哭丧着脸,万分的悲戚。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他要是死在这里,只怕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不过,还好有个人给我作伴,想来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太过孤单,你说是吧,寒灵。”龙一侧过头看着寒灵。 他正等着他的回答。 “要死你还是自己去吧。”寒灵丝毫懒得跟他废话。 啪!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地,仔细听听,应该就是龙一的心。 “你太狠心了。”龙一控诉。 “你们左侧有一道门,迅速的进去,然后将石门堵上,便可阻隔那些有毒的蝙蝠。”空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龙一愣了一下,一只蝙蝠正好快要啄上他的脖子,寒灵一掌击在他的颈肩将那只蝙蝠打死。顺便一不小心的削断了龙一的一缕发丝。 龙一惊魂未定,只能边挥着剑,边看向左侧,哪里确实有一道门。 “方才是谁在说话?”难道这里除了他和寒灵,还有其他人不成。 寒灵听了那声音,却是心中一喜。“这是师父的声音,师父果然在这里。” “原来是灵慧大师。” 龙一快速跟寒灵靠拢,两人移到左侧的一道门前,一个闪身进了一间石室,然后石门就关闭了。 “这是怎么回事?门怎么自动关了?” 龙一拍了拍胸脯,显然惊魂未定。 “那是因为机关在地上,你们方才踩到了,门自然就关闭了。”灵慧大师继续说道。 “师父?”寒灵抽空中喊了一声。 “你们的头顶有一块方形的石块,摁下去。”灵慧大师说道。 寒灵和龙一同时抬头,果然石室的上方有一处方形的石块。寒灵飞身上去,按下方形的石块,一扇门从另一侧打开了。 两人走了进去。 “师父!你怎么样了?” 寒灵一眼就看到了绑在石壁上的灵慧大师,那锁链直接穿过了他的骨头,怪不得师父没有能力逃出这里,他的功力都被封住了。 “寒灵,你来了。”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将你害成这个样子?”寒灵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灵慧大师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笑道,“寒灵,为师一直教你戒骄戒躁,你总也改不了。” 寒灵低着头。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寒灵看着灵慧大师问道。 灵慧大师叹了一口气,“抓我的那人最是擅长易容术,他易容成给为师送斋饭的僧人,在那饭食中下了药,为师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这里了。” 寒灵听了更是气急。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寒灵看了一眼四周,他怎么觉得这里的位置离师父的禅房很近。 “你可还记得我房中有一尊佛像?” “徒儿自然记得。” 灵慧大师接着说道,“移开佛像,在佛像的背后一有一条地道,那地道就直通这个山洞。”灵慧大师看着不远处的地道,“就是那条。” “这是历代的住持才知道的,今日你们误打误撞的进来了,为师也就不隐瞒了。这里直通后山,若是寒灵寺有一日发生无可预见的灾难,便可从此处逃离。” 他闭上了眸子又睁开,“那人也不知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秘密的,将我囚禁于此。” 寒灵心中了然,怪不得他觉得这里离师父的禅房很近。 “师父,徒儿还是先带你离开这里吧。” 寒灵和龙一两人一人解一边的锁,可是,这锁也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刀根本砍不断,内力打在上面也丝毫没有作用。 “怎么会这样?”寒灵抬头看着灵慧大师。 “这锁链是用玄铁打造,没用的,那人既然有心将为师囚禁在此,这锁链定然不是一般人能打开的。” 灵慧大师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你们先回去罢。” “师父!”寒灵不死心,用尽全力击打锁链,可是链子竟然连一丝痕迹也不曾出现。 龙一凝着眉,他们若是在这里待得久了势必会打草惊蛇,到时再想救出灵慧大师恐怕就难了。 “寒灵,我们听灵慧大师的话先离开,回去再想办法,左右我们也知道了灵慧大师的位置。现在在这里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让灵慧大师陷入危险的境地。” 龙一拉着寒灵就将他往来的地方扯。 “这位施主说的对,寒灵,听为师的话,先回去。” 寒灵这才转身,跟在龙一的身后。 龙一的脚猛地一顿,转身看着灵慧大师,“不对啊,外面还有那些毒蝙蝠呢,我们此刻出去了岂不是成了蝙蝠的餐食?” 想起方才的场景,他的头皮就一阵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是太恶心,太恐怖了。 灵慧大师笑了笑,“此刻你们再出去应该见不到了,毒蝙蝠闻不到人气,便会自行离开,但你们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原来是这样,多谢大师。”这样他就放心了。 两人照着原路出了山洞,回到山下。 一看到寒灵回来,黎明蕊就忍不住站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灵慧大师?” 不过寒灵没有救出师父似乎心情不太好,心里正郁闷着,只是说了三个字,“找到了。” 找到了? 真是太好了! 不对啊。 “既然找到了,你为何这个表情。” 对此,凤轻语也觉得疑惑,既然灵慧大师已经找到了,怎么不见跟他们一起回来,难不成是遇到麻烦了。 龙一见寒灵默不作声,才说道。 “我们确实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灵慧大师,不过,灵慧大师被人用铁链帮助了,那铁链是玄铁所制造,我们打不开。而且,灵慧大师的琵琶骨也被拴住了,根没有功力。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 凤轻语的眉头蹙着,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假的灵慧大师发现,既然有人去过,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们最好祈祷,今天假的灵慧大师不会去那个山洞,不然有人去看过灵慧大师的事必然是瞒不住。” 凤轻语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那人再将灵慧大师转移了可就难办了。” “不会吧?” 龙一惊了,那人怎么发现。 “怎么不会,我问你,那地上难道不会留下脚印,那石门打开的时候难道不会留下痕迹,别看这些都是小事儿,眼尖的人必然会有所察觉。” 听到凤轻语这么说,寒灵更加的担心。 “那该怎么办?师父他现在没有丝毫的功力,岂不是任人宰割。”不行,他不能让师父陷入危险。 凤轻语轻挑眉梢,“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我再去一趟。”玄铁制成的铁链,只要是铁链子,必然有锁,只要有锁就没有她解不开的。 轩辕璃夜瞧着她自信的模样,唇角微勾,捏着她柔软的小手,“为夫也去。” 凤轻语转头看着他,“好。” 他说了,想时时刻刻在她的身边,若是他不跟着,难免又会为她担惊受怕。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轩辕璃夜跟着。 以这妖孽的功夫,怕是世间不会有敌手。 轩辕璃夜本身的武功就极高,甚至已经鲜少有敌手,况且她的内功尽数打进了他的体内,现在,他的武功只怕已经到了逆天的程度。 “龙一,带路!”轩辕璃夜命令他。 带……带路? 龙一心里一阵叫苦,为什么不让寒灵带路,他不是也去过吗?为何他的命就这么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毒蝙蝠啊。 寒灵站起身,“还是我去吧。” 龙一笑了,心里万分的感激寒灵。 “不必,你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你对这里熟悉也好应对。”凤轻语出声阻止。 寒灵顿住了脚步,皇后娘娘说得对,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能拖住那个假的灵慧大师。 龙一的心在滴血。 “还愣着做什么,带路!” 轩辕璃夜冰冷的声线传来,龙一哆嗦了一下,立刻转身带路。 皇上最是不能惹。 几人又来到了后山,照着前路往山洞里走。 一进山洞,龙一的脸色就变得跟吃屎一样难看,不,比吃屎更加的难看,就没有见过比他难看的表情。 “皇上,皇后娘娘,后面会出现毒蝙蝠,当心。” 龙一提前说明,就是给轩辕璃夜和凤轻语提个醒,别一会毒蝙蝠出现的时候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真的怕什么来什么,龙一的话音刚落,衣裙黑压压的蝙蝠不知从那里飞了出来。 不同的是,这次来的蝙蝠似乎比之前还要多。 龙一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 轩辕璃夜往前走了一步,双掌运起内力,对着成群的蝙蝠打去。 轰! 一堆堆的蝙蝠落在地上,空中一个也没有,甚至 整个山洞都颤了颤。 龙一的嘴角狠狠地抽搐,脑门上还挂着黑线。 感情方才他的话本身就是多余的,这些毒蝙蝠对皇上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亏他之前还一脸紧张。 现在想想,真的尤其的尴尬。 “带路。”轩辕璃夜沉声说道。 龙一从震惊中回过神,绕到左侧,开启了石门,走了进去,又触动顶部的机关,然后就看到了灵慧大师。 灵慧大师侧目看过去。 “凤施主?轩辕施主?” 凤轻语点头,“灵慧大师。” 她绕到灵慧大师的身后,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仔细看去又跟普通的银针不太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根银针不是软的。 凤轻语将银针放进锁孔之中,细细的转动,耳朵凑近听里面发出的声音。 轩辕璃夜的耳朵一动,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凤轻语的跟前。 啪嗒! 锁开了! 她又绕到另一处的时候,还未来得及打开就听到一阵一动,另一侧的石门缓缓打开,“灵慧大师”走了过来。 假的灵慧大师看到眼前的情况,猛地一惊。 “什么人在此?”出声的同时,那人已经击出一掌打向轩辕璃夜。 那人显然是认识轩辕璃夜的,不过他自认不是轩辕璃夜的对手,只能先下手为强,攻其不备。 龙一挡在前面与“灵慧大师”动手,凤轻语则专心得解锁,轩辕璃夜站在她的身边,形成一道屏障,将她护在身后。 灵慧大师轻叹,“老衲连累凤施主与轩辕施主了。” “大师不必如此说,我与夫君之前承蒙大师照顾,这份恩情我记在心上,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如今,倒是给了我这个机会。” 凤轻语继续低头开锁。 灵慧大师没有说话。 啪嗒! 另一边的锁已经解开了。 凤轻语小心翼翼的将锁链从灵慧大师的琵琶骨里取出来,然后又准备将他周身的锁链也解开。 奈何困在灵慧大师身上的锁链太多了,又十分繁琐。 “凤施主且让开一些。”灵慧大师说道。 凤轻语稍稍退开了一些,灵慧大师汇集内力,猛地振臂,将身上的锁链尽数震断了。 而那边,龙一已经渐渐处于下风,假灵慧大师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一招一式皆是狠辣无比。 “魔教中人?哼!”轩辕璃夜冷哼一声,转身对凤轻语说道,“娘子退后,保护好自己。” 凤轻语点头,她现在没有丝毫的内力,就上前添乱了。 灵慧大师就站在凤轻语的身侧,自然感觉到她没有内力,“轩辕施主放心,老衲的功力虽未恢复完全,想来保护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灵慧大师此言无疑是让轩辕璃夜安心了。 轩辕璃夜转身立刻与那人对打起来。 龙一捂着受伤的胸口,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站在一旁。他知道皇上出手,此人已经毫无反击之力。 轩辕璃夜与那人对打绝对是压倒式的狂虐。 不过三招,那人就被轩辕璃夜击中了胸膛,胳膊,后背。 一口血喷出来,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龙一上前一步,撕下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精致的面皮,一双阴鸷的眸子。 “皇上,该如何处置这人?” “杀了。” 轩辕璃夜冷冷的开口。 龙一拔剑,一剑刺过去,一石子从暗处飞来,将龙一手中的剑打飞了。 “既然是魔教的人就不劳烦别人动手了。”一阵清风拂过,一个身影已经站在几人的面前。 是魔教教主宫擎寒。 不知是不是上次凤轻语说过的缘故,此时宫擎寒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银色的衣袍,而是天蓝色,鎏金扇子仍旧握在手里。 “霍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藏身在寒灵寺之中,倒叫本教主一阵好找。” 宫擎寒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霍城的身上,霍城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心中升起惧怕,他没想到教主竟然查到寒灵寺了。 霍城的身子不停的发抖,被教主抓到,可不是一死那么容易了,恐怕会经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凤轻语倒是明白了。 怪不得魔教教主会来到寒灵寺,原来他是来抓霍城的。 那么,这个霍城应该就是偷藏宝图的人。 轩辕璃夜邪脾一眼,“娘子,我们走。”他揽着凤轻语的腰身,准备往外走,霍城眸子一闪,突然喊道。 “藏宝图已经被轩辕璃夜拿走了,教主就算抓了我也没用。” 轩辕璃夜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皇上最好还是说清楚。”宫擎寒将踩在霍城身上的腿拿下来,转身看着轩辕璃夜,意思很明显,他若是不说清楚了,这山洞他恐怕是走不出去。 轩辕璃夜冷哼一声。 他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威胁? 凤轻语看着地上的霍城,此人好阴险的心思。 藏宝图看来对宫擎寒很重要,霍城想利用宫擎寒,让他与璃夜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天下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想来能当上魔教教主的,脑子定然是比别人要好使一些。”凤轻语面色微冷,“若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左右教主的决定,那么,这个教主的位置恐怕也做不了几天了。” 凤轻语说话时讽刺意味十足。 轩辕璃夜勾唇,笑得邪魅,看着凤轻语的侧颜,心情颇好。 他就是喜欢看到娘子维护他的样子。 “轻轻说话真有意思,原来本教主竟不知道,轻轻如何为本教主考虑,还要操心本教主的位置坐不稳。” 宫擎寒打开折扇,挡在面前,眉梢皆是笑意。 那一口一个“轻轻”让凤轻语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不知起了几层。 轩辕璃夜幽深的眼眸瞬间阴沉的可怕,像是灌入了寒潭之水,只消一眼便能将人冻僵。可宫擎寒偏偏就是不怕他,与他直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龙一耸了耸肩,他仿佛听到了空气中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灵慧大师是得道高僧,这人世间的俗事他向来是不愿过问的,此刻也默不作声。 宫擎寒的视线突然错开,看着凤轻语,狭长的丹凤眼猛地一闪,向她放电,“上次轻轻说不喜欢看本教主穿银袍,今日本教主特意换了一件蓝袍,轻轻,你觉得如何?” 凤轻语嘴角一抽。 “不好意思,我晕船。” ? 众人不明白凤轻语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就连宫擎寒自己也是愣住了。晕船?跟他穿衣有必然的联系吗。 轩辕璃夜本想对宫擎寒动手,听了她的话也听了下来。 他一时也不懂语儿说的话是何意。 额…。凤轻语见几人都看着她,她才淡淡的开口,“蓝色是水的颜色,我晕船,所以看到蓝色想吐。” “哈哈哈……” 宫擎寒脸都黑了,哪个不怕死的还敢笑得这么猖狂。 看向声音的来源,龙一正笑得前仰后翻,注意到宫擎寒面带杀气的看着他,他才闭了嘴,不过仍旧想笑。 轩辕璃夜的怒气也消散了一半。 娘子看到宫擎寒想吐?嗯,这倒是一个好现象。 宫擎寒看着凤轻语清冷的神色,知道她是在说笑,可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实在是太…。让人桑心了。 “轻轻,你喜欢什么颜色?”宫擎寒直接忽略了轩辕璃夜,向凤轻语走去,“你穿的是紫衣,那肯定是喜欢紫色,下回本教主一定穿紫袍。” 一道凌厉的掌风袭过来,宫擎寒已经倒退了数步,对过了轩辕璃夜的一击。 “轩辕璃夜,你也太卑鄙了,竟然敢偷袭。”宫擎寒将鎏金折扇收起,指着轩辕璃夜,十分的生气。 轩辕璃夜丝毫不以为意,“朕光明正大的出手,教主没看到而已,难道教主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还要事先跟别人说好么。” “你……” 他倒是不知道轩辕璃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毒舌。 “正好,本教主一直想领教一下你这天下之主的功夫,不如就趁今日如何?”宫擎寒同样面露不屑。 他一直想知道他和轩辕璃夜哪个更厉害。 “奉陪到底!” 两人嫌山洞里太过拥挤,拳脚施展不开,索性走出了山洞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 地上的霍城被龙一点了穴道,提了出来,扔在地上。 “听说你的师傅是无云谷的谷主,可是那裴老头是本教主的手下败将,想来你这徒弟的功夫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宫擎寒的话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他一年前就将无云谷的那老头打得落花流水,轩辕璃夜的功夫都承袭自那老头,再厉害也不过是更上一层而已。 轩辕璃夜冷哼一声,“青出于蓝的道理魔教教主难道不懂么?”说完还点点头,“教主果然跟娘子说的一样,脑子不好使。” 宫擎寒一口气憋在胸口差到被气到吐血。 “废话少说,动手吧。” 轩辕璃夜毫不客气的一出手就是狠辣的招式,两人都没有拿武器,只是赤手空拳的对打。即使是这样,也同样是恐怖非常。 那一掌掌扫过去,周围的杂草被齐齐斩断,只剩下一小截露出地面。 灵慧大师的心中早已是骇然。 “轩辕施主的功夫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当真是后生可畏啊。”他抚着胡须,叹道。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二人比武,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因为,宫擎寒的武功同样不弱,他练的不知是什么内功,每打出一掌都会有一条龙的影子,气势非凡。 “龙一,你可看得出宫擎寒使的是什么功夫,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凤轻语有些好奇。 毕竟,自从穿越到这里,什么武功心法,内功心法她看了不计其数。 可是也认不出宫擎寒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功夫。 龙一看了一眼,摇头,“属下见识浅薄,也不识得。” “魔教教主用的是御龙决,倒是没想到他身为邪教之人,竟能练成如此正气凌然的功法,让老衲佩服不已。” 灵慧大师话还开口,算是回答了凤轻语的问题。 御龙决? 凤轻语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是她孤陋寡闻了。 不过轩辕璃夜的功力深厚,出手又常常让人预想不到,纵使宫擎寒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 龙一悄悄地凑近凤轻语,“皇后娘娘,您觉得是皇上赢还是魔教教主赢?”他本来觉得皇上很厉害,可是现在一见,觉得魔教教主也好厉害啊。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修炼一辈子恐怕也到不了如此境界。 凤轻语没有回答龙一的话,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的比武。 “属下赌皇上赢。”龙一又继续说道。 他作为皇上的属下,还是相信皇上的实力。 凤轻语微微侧眸,看着龙一,一脸的鄙夷,“龙一,轩辕璃夜知道你在背后拿他打赌吗?若是知道了,你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 龙一赶紧闭了嘴,不过想想,不对啊,“皇后娘娘,属下没有拿皇上打赌。” “那方才那句‘属下赌皇上赢’不是你说的?”她看了一眼后方的灵慧大师,“难道还是灵慧大师说的不成?” 龙一:“…。” 他觉得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轩辕璃夜,本教主倒是低估你了。”宫擎寒已经受了轩辕璃夜一掌,现在说出的话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反观轩辕璃夜,衣袍都不曾凌乱。发丝在空中飞扬,与他对打时竟连粗气也不喘一下,轩辕璃夜还是人吗? 他没想到轩辕璃夜的实力这恐怖。 “朕说了青出于蓝,教主不信又怪得了谁?”轩辕璃夜淡笑,同时手上的姿势变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妖孽教主穿越的? 宫擎寒眼见着轩辕璃夜一掌扫过来,已是躲避不及,后退了两步,用尽全力使出最后一招,九龙归一。 九条金色的巨龙交缠着向轩辕璃夜飞过去。 轩辕璃夜魅眸轻挑,“倒是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御龙决最后一式。” 说起这个,宫擎寒心里就一阵郁闷,自从御龙决修炼成功之后,他还从未有机会使出这最后一式。 确实也没有人能够逼得他使出最后一式。 今天竟然损在轩辕璃夜的手上了。 而且还是在轻轻的面前,这得多没面子啊。所以,这一场他只能赢,不能输! 轩辕璃夜本就没有打算接下他那一掌,他的内功雄厚,速度上自然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九条金龙飞向他的时候,连凤轻语也不免担心,她想着若是璃夜真的硬接下这一掌,受伤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那九条金龙离轩辕璃夜的胸膛不过两寸的距离。 只见他一个闪身直接闪开数丈之远。 轰轰轰! 九条金龙撞在轩辕璃夜身后的山壁上,半个山壁轰然倒塌。 这样惊天动地的动静,方圆数百里也能感受得到。 所以山下的百姓纷纷猜测是不是天要塌下来了,更有甚者,直接从屋子里冲出来,仰头望天,久久不肯回神,知道确定了那天还在,才放下了心。 若此刻正在蹲茅坑的人,那就更不好了,轰的一声,然后就“粪起”了。 然后…… 宫擎寒正得意轩辕璃夜是不是已经被碾成了粉末,才发现一阵浓烟过后,轩辕璃夜正站在一旁轻拂衣袖上的褶皱。 那样子,分明就是看了一场好戏的样子。 “不打了不打了!”宫擎寒摆摆手,也没说认输,也没说投降,就这么吆喝着“不打了。” 尼玛。 他分明就感觉到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丝毫的作用,反倒把自己气个半死。 御龙决啊!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可是整个江湖人士,穷尽一生,哪怕欺师灭祖、妻离子散也要得到的东西。 那是无上的存在。 可就被轩辕璃夜这么给避过了。 所以,宫擎寒现在非常的郁闷,恨不得将轩辕璃夜甩到他身后的山壁上扣都扣不下来。额…。仔细看去,好像那山壁也没了,被他那一掌削去了半壁。 地上的霍城心思早就百转千回。 他一直知道与御龙决是厉害的武功,可没想到威力竟然这么大。 不过,他找遍了魔宫的每一处地方也没能找到御龙决的内功心法,反倒就他找出了藏宝图。这算是有所收获了。 霍城在轩辕璃夜和宫擎寒比武的时候就一直在冲穴道,眼下已经冲开了。 可是他并不敢逃走。 眼下的情况,轩辕璃夜、教主、还有灵慧大师皆在此处,恐怕他还未逃离一步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所以,还是看清时机之后再逃跑不迟。 轩辕璃夜自认衣袍上没有灰尘后,才慢慢踱步,走到凤轻语的身边,霸道的揽着她的腰。 不过他此举看在某人的眼中却是尤为的刺眼。 当然了,这个某人指的是宫擎寒。 他本是脸黑着,视线转向凤轻语的时候,化成散不开的温柔。 “轻轻,有没有觉得本教主的御龙决很厉害,要不改天本教主亲自传授与你,咱俩就可以……” 砰! 宫擎寒的一句话还未说完,轩辕璃夜就已出手。 一股强大的内劲打过去,宫擎寒的脚下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显然是要将他活埋了的节奏。 要不是他轻功好,跑得快,估计现在就会被打进坑里了。 “轩辕璃夜,算你狠!” “那是教主还未见过朕真正狠的时候,希望教主日后能有幸看到。”说出的话邪魅十足,却又带着凛然的威胁。 宫擎寒是谁?油盐不进的人。 他转头就对着他怀中的凤轻语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轻轻,你看他,好粗鲁,好无情。他肯定对你不好,不如你就跟着本教主好了,本教主一定会宠你的。” 凤轻语的嘴角一抽。 她觉得魔教教主就是一个极品。 感情江湖上传言的那些什么亦正亦邪,杀人不见血,狠戾霸凛什么的全是空穴来风?这货,就是一带着高冷面具的逗逼。 轩辕璃夜的棕眸已经完全转化为黑色,松开凤轻语,两手隐隐含着内劲。 宫擎寒一早就看出了轩辕璃夜的动作,全身戒备着。 哼,老子才不怕他! “老衲虽不管俗事,可这江湖与朝廷不得纠缠的规矩是历来就有的,还请两位施主各退一步。” 灵慧大师上前一步,劝道。 这里毕竟是寒灵寺的后山,若是出了何事,以他们二人的功力,只怕整个寒灵寺都要倾覆。 就是此刻。 霍城飞起,目标是凤轻语,这里只有这个女人没有内力,似乎轩辕璃夜和教主都对她十分紧张,若是将她钳制住,还怕逃不掉么。 想象永远比现实美好。 在霍城距离凤轻语还有三尺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然毫不留情地出手,一掌过去,霍城直接被碾成了粉末。 血肉横飞。 那场面,就连龙一看了都忍不住一阵作呕。 额……饺子馅儿都没这么碎。 宫擎寒的眸子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转而嬉皮笑脸,“哎呀,轩辕璃夜,你太残忍了,那个女人能够忍受的了,你看,你属下的脸都吓白了,何况是轻轻。” 龙一浑身抖了一下,他的脸,白了么? 煞有其事的摸了摸,他好像也看不到到底白没白。 不过,皇上放才实在是太吓人了。 凤轻语一脸平静,不以为意,走过去捏起他如玉的手,然后从袖中摸出一方绢帕,耐心的为她擦拭手背上沾染的血珠。 那神情,动作,极尽温柔。 不得不说,轩辕璃夜的心愉悦了。 他的娘子向来不似一般女子。 “以后不要再那样了。”凤轻语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宫擎寒却是笑翻了天,“我说什么来着,轻轻果然是嫌弃你了。” 轩辕璃夜的眸子猛地暗沉,心也随着沉了下去。 “你是嫌自己的内力太多了么,这样伤身。”明明一招就能将人杀了,何苦浪费那样多的内力惩治一个不相干的人。 划不来! 宫擎寒:“……” 这是什么逻辑? “好。”轩辕璃夜唇角渐渐勾起,扬起的笑容几乎将宫擎寒的眼睛都闪瞎了。 他缓缓凑近凤轻语,低声在她的耳边呢喃,“以后,为夫的力气都用在娘子身上,绝不浪费半分。” 凤轻语:“……。” 啪! 绢帕甩在轩辕璃夜俊美无俦的脸上。 那一方绢帕依旧没能打散他嘴角的笑,反而越大的张狂的笑出声了。 凤轻语索性装作不认识此人。 轩辕璃夜,太不要脸了。 在场的几人,哪个不是武功过人,哪个不是耳力非凡,轩辕璃夜的话岂不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他们的耳中。 况且,灵慧大师还在此…… 真是叫她没脸见人了。 宫擎寒的嘴角抽了抽,打开鎏金折扇,“轻轻,本教主现在有事先走了,以后常联系。”说完,还不等轩辕璃夜出手,他足尖轻点已经飞了数丈。 他的心确实伤了。 似乎还伤得不轻。 几人也就没在此多逗留,一同回了寒灵寺。 只不过,凤轻语一路上都与轩辕璃夜保持距离,任凭他说尽好话,她也是不肯理他。 “师父!” 看到灵慧大师安然归来,寒灵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在灵慧大师的面前。 寒灵看着凤轻语,“多谢皇上,皇后娘娘。”要不是他们,只怕师父现在还在那个山洞里。 黎明蕊这会儿,也不知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肯说,尤其是看到灵慧大师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难道是因为她拐走了灵慧大师唯一的徒弟? 灵慧大师抬眸看了一眼黎明蕊,又看看寒灵,“你跟为师过来。” 寒灵跟在灵慧大师的身后走了。 黎明蕊的心跟着提了起来,怎么办?“姐姐,该怎么办,真正的灵慧大师回来了,他肯定不会让寒灵下山,说不定还会惩罚他。” 完了完了。 黎明蕊急得在原地转圈圈。 凤轻语无奈的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轩辕璃夜十分殷勤地帮她倒好茶,然后端起来,吹了吹再放在她的手中。那模样,竟是比小丫鬟还小丫鬟。 黎明蕊尴尬的看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日后一定要向姐姐讨教驭夫之术。 不对,她现在想什么啊?她该担心寒灵才是。 凤轻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你没讲口水吹到里面吧?”她眉头轻挑,斜斜地睥向一脸“狗腿”的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 “……没有。”轩辕璃夜僵硬的说道,心里十分憋屈,“难道娘子还会嫌弃为夫的口水么,小嘴儿都亲过了,还在乎这么做什么?” 这回,倒是换成凤轻语无语了。 屋内除了他们二人,就剩黎明蕊一人,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的尴尬。 “额……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拿手作扇子,放在脸侧扇了扇。 凤轻语就知道这厮从来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趁现在有时间,她觉得很有必要给这厮洗洗脑,不然以后还不知会说出怎样“不知廉耻”的话来。 “轩辕璃夜,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很严重的事。”凤轻语喝了一口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娘子说,为夫听着。” 邪肆的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让你光听着,是要你做到。”她感觉此刻就像是一个严厉的老师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嗯。”轩辕璃夜郑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听着,并且做到。 “你以后不许在人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只有这一点。 轩辕璃夜如玉的手抬起,撑着白皙的下巴,星辰似的眸子微闪着光亮,里面是化不开的浓情。 “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叫不着边际的话,为夫对这一概念实在是不甚明白,以防为夫再犯错,还请娘子稍作解释。” 凤轻语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噎死。 她横了他一眼才说道,“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些。” “那些?” 凤轻语一愣,难道让她把那些可耻的话再说一遍吗? 她可没那么厚脸皮。 而且她严重怀疑这货在装傻,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轩辕璃夜,我现在怀疑你说话的态度了。” “好了,为夫明白了。”轩辕璃夜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娘子的意思是那些夫妻间才能说的话不能在人前说,但是回到房中就可能任意说。” 凤轻语:“……” 是这样里理解的么?明显的不是啊。 轩辕璃夜起身走到凤轻语面前,靠得她极近。 “你……做什么?”凤轻语吞了吞口水,做什么突然离她这么近,她快要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了好么。 轩辕璃夜俊美无俦的脸凑近她,微勾的嘴角彰显着极致的诱惑。逼的凤轻语不得不往后靠,直到靠在椅子上。 “做什么?嗯,为夫心里思量着,以后不能在人前说情话,只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跟娘子说,娘子以为如何?嗯?” 幽兰之气自他的薄唇中吐出,伴随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淡淡檀香,凤轻语只觉得越来越呼吸不畅了。 “嗯?娘子怎的不回答?”轩辕璃夜凑近了一些,唇直接贴上了她的耳廓。 凤轻语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我觉得……不如何。”凤轻语的脸偏向一侧,躲过他的吻。 轩辕璃夜从来不会在凤轻语的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绪,长臂快速的伸出,禁锢着她的纤腰,身子随即一一闪。 凤轻语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时,她的后背已经贴上了床榻,二身前是轩辕璃夜的身躯。 脑中渐渐的浮现出昨日的种种,凤轻语忍不住一阵心惊,顿时有了退缩的心思。她对上轩辕璃夜染了*的眸子,干笑两声,“呵呵,有话好好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的厉害,凤轻语的视线总也不停的左右晃动,就是不肯看轩辕璃夜的脸。 轩辕璃夜的一番动作,衣衫早就松散。 “为夫的确想好好说,不过有些事光是靠说只怕不行。”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不靠说那不就是靠…。做。 太不要脸了。 可是,如此她没有内力,如何能经受的住他的“摧残”,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那个…。我的月事来了。”凤轻语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说的还一本正经。 轩辕璃夜看她闪躲的目光,就知道她是胡乱编造的。 “月事来了?” “嗯。”凤轻语重重的点头。 轩辕璃夜的眸子向下移,看向某处,“难道娘子不知道,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能验证么?还是娘子想为夫亲自验证一下?” 说着,轩辕璃夜的手已经由她的腰向下移。 “不……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记错了,对,记错了。”凤轻语慌乱的摇头。天啊,亲自验证?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已经让她面如火烧了。 “既然如此,是不是就可以…。” 后面的话凤轻语自行体会。 凤轻语苦着脸,说实话,这几天的缠绵,她的身子都还没有恢复,走路的时候也是尽力控制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别扭。 轩辕璃夜看她视死如归的表情,眼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 是不是昨天他将娘子吓坏了,导致娘子对此事产生了恐惧,那可不行。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手下的动作可没有迟疑半分。低唇在她耳边缓缓地轻吐,“放心,为夫保证一定会很温柔的。” …… 温柔? 凤轻语发誓,她要是再相信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她就是一傻逼。 这就是他口中的温柔?她的腰已经被碾断了,腿儿还打着颤。若是以前仗着有内力护身也就罢了,现在她根本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么。 凤轻语在心里将某人控诉之后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没有知觉的昏睡过去。 一夜无话。 凤轻语醒来的时候,竟是连胳膊也抬不起了。反观某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那表情……十足的享受,就跟昨夜一样。 她看着那得瑟的表情就想发火,混蛋。 凤轻语随手抓起头下的枕头,稍微瞄了一下准,扔了过去。目测正好能够砸到轩辕璃夜的欠揍的脸。 不过显然凤轻语失策了。 轩辕璃夜是一活物,并非死物。 他的头向旁边一侧,躲过了飞来的枕头。 将茶杯放在桌上,轩辕璃夜站起身,向凤轻语走去,“看样子,娘子是欲求不满,要不要为夫再…。” 凤轻语下意识的往被窝里钻了一下。 确定他只是在吓唬她时,才敢探出头来。 轩辕璃夜浅笑,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拿了一件纱裙又走到床边,坐在一旁,“穿衣服,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回宫。” 凤轻语瞪了他一眼,“转过去!” “为夫又不是没见过。” 凤轻语:“……”她是怕他一个不小心又兽性大发。 她已经决定了,回宫后就跟子琰一起睡,绝对不会再让轩辕璃夜上她的床。 轩辕璃夜见她半天不动,轻叹了一声,到底是转过身。 凤轻语抬眸看了一眼,确定他没有偷看,才迅速的从被窝里钻出来。 尼玛。 她的胳膊从上至下,全是痕迹,怪不得酸得抬不起来。 在心中又把某人骂了一遍之后,凤轻语才拿起一旁的衣服,抖开,一看。这……这是什么?她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衣服。 绯红色的肚兜,还有一件同色的抹胸长裙,胸前的位置绣着淡粉的杜鹃,外面是一件素色的薄纱。 这…… 她心中一阵郁闷。“没有别的衣服吗?” 轩辕璃夜没听到背后有穿衣服的声音,正准备转身。“不许转身。”凤轻语吼道。 “没有,为夫只让人拿了三套衣服,娘子已经穿了两套,现下只剩下这一套,寺里有没有丫鬟伺候,自然是没有人洗。” 实在是因为宫擎寒昨天的说的要与凤轻语一样着紫衣。 轩辕璃夜就将她所有紫色的衣服都扔了,只剩下这么一件。 不过,凤轻语并不知道。 凤轻语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皱眉,“我昨天穿的呢?” 现在天儿也不算太热,昨天穿过的衣服将就着再穿一天也是可以的。 “昨天的衣服在哪儿,娘子就是想穿,为夫也是不会同意的。”轩辕璃夜指了指桌下窝着的一团。 凤轻语的嘴角抽了抽。 算了。那根本就是一团布条好么? 看到这样的这一堆布条,只会提醒昨夜某人实在是非常的“温柔。” 凤轻语泱泱的拿起衣服穿好。 “好了。” 轩辕璃夜转过身,狭长的眸子闪过惊艳。 “为夫为你挽发。”将她抱在床边,蹲下身子为她穿好鞋袜,才揽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为她挽发。 不过是一个极简单的发髻,许是因为轩辕璃夜不熟练,花的时间也就久了些。 龙一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我们现在就出发?”不是还未用膳吗? “去酒楼里吃。”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足尖轻点,向山下掠去。龙一紧跟其后。 寒灵和黎明蕊站在山脚下等着。 凤轻语看了一眼寒灵,笑了笑。看来,寒灵这个朽木也有逢春的时候,全靠黎明蕊用心浇灌啊。 黎明蕊看到龙一驾着马车过来了。 心下疑惑,“骑马不是更快吗,为何要做马车?” 凤轻语的脸色变了变,有些黑沉,她现在走路都成问题,还骑马?估计等回到宫里,腿也不用要了。 轩辕璃夜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抱着凤轻语直接上了马车。 黎明蕊指了指马车,没有说话。 她还以为马车是为她和姐姐准备的,可眼下,她实在不愿进去尴尬。 只能骑马了。 看了看身边的寒灵,其实跟他一起骑马也不错。 凤轻语看着他,“你怎么不去骑马?一个大男人坐马车岂不是太娘了。” “为夫昨夜也劳累了。” 凤轻语:“……” 她信这话才怪。 “是吗?”凤轻语轻蔑的看了看他身下的某处,“原来皇上肾亏?要不然怎么觉得劳累。” 一般男人被女人这般质疑能力,一定会发怒。显然轩辕璃夜不是一般分,他看着凤轻语,“朕想朕是否肾亏,皇后该是最了解的,不然夜晚皇后再验证验证,朕随时随地奉陪。” 轩辕璃夜特意加重了“随时随地”四字,凤轻语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某些羞人的场景。 凤轻语再不肯说话,靠在车壁上补觉。 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与他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 马车缓缓向小镇上驶去。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龙一将马车停在一座酒楼前。 凤轻语睁开了眼睛。 她虽然累极了,可这颠簸的马车实在是难以入睡,索性一直闭目养神。轩辕璃夜率先走下马车,将凤轻语抱下来。 “姐夫真的对姐姐太好了!” 黎明蕊一脸羡慕,连下车都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呵护。再看看身边的寒灵,她估计是不能享受到那种待遇了。 寒灵却正好抬头看到黎明蕊看着他,不好意思的低头。 凤轻语听了黎明蕊的话脑门直接冒黑线。 若是以前,她早就一个飞跃,蹦到地上,哪会让他抱着。 几人进了酒楼,就在大厅里坐着,点了早膳,悠闲的吃了起来。 “姐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黎明蕊咬着筷子尖儿,看向凤轻语。 凤轻语抬起头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我和寒灵不打算回宫了。”她看了看寒灵继续说道,“我一直想到外面玩儿,可大哥不许,现在大哥不在,有寒灵保护我,所以我就想……” “浪迹天涯?”凤轻语打断她的话。 黎明蕊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寒灵怎么说?” “寒灵他听我的。” 凤轻语:“……”这回答还真的让人挺无语的。 寒灵则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低着头,也不说话,一副任凭黎明蕊做主的模样。凤轻语也知道了,八成是明蕊不喜欢皇宫的束缚,想要在外面玩儿。 有寒灵保护她,她自然是放心,不过明月那边…… “我可以答应,但是,你的决定要先跟你大哥说一声,顺便说说你的事情。” 黎明蕊点头,“我有办法跟大哥联系。那就这么说定了?”她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雀跃,她还怕姐姐会不答应。 “嗯。” 黎明蕊满意的低着头吃饭。 几人用罢早膳,寒灵就和黎明蕊走了。 轩辕璃夜跟凤轻语往回宫的路上去。 不过不速之客总是来得很莫名其妙。 宫擎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站在马车前,“轻轻。”嘹亮的一声吼,方圆百米的人皆停下动作看着他。 那些人的表情,分明就是在看一个奇异物体。 马车内的凤轻语嘴角抽了抽。 轩辕璃夜的脸立马就黑了,还真的银魂不散,哪里都能遇到宫擎寒。 “皇上,宫擎寒拦住了去路。”龙一在外面汇报。因为此刻宫擎寒正张开双臂拦在路中央。他们走的不是官道,自然要窄一些,他这样一来马车根本就过不去。 “轧过去!”轩辕璃夜冷冷地开口。 龙一愣了一下,立刻照做,扬起鞭子猛抽了一下马匹,马立刻往前冲去,丝毫不顾前面的人。 “轩辕璃夜,你……” 宫擎寒指了指马车,立刻往一边闪躲。 可能是这路太窄了,马车刚好从宫擎寒的脚边经过,踏起一阵尘土。 “咳咳……呸呸呸……”宫擎寒弯着在路边吐着唾沫。他那俊美高冷的形象一下子就没有了。宫擎寒站直身子的时候,再看去,马车已经走了很远。 哼,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离开么。 宫擎寒足尖轻点已经跃到马车顶上。 轩辕璃夜的脸一沉手中暗运内力,朝着马车就是一掌,在车板没有损坏的情况下,将宫擎寒从车顶上打了下来。 凤轻语一阵无语。 怎么这两人一见面就掐架。 轩辕璃夜什么时候这么不淡定了。 “发克,轩辕璃夜,你个不要脸的小人。”宫擎寒在马车外乱叫。 凤轻语愣了一下,方才宫擎寒说了什么,fuck?这不是英文吗?难道宫擎寒也是穿越过来的? 应该不会吧。 轩辕璃夜也注意到凤轻语的脸色变了。 一个闪身飞出马车,看着宫擎寒,“朕倒是不知道魔教教主竟然这么闲,要不要朕再为你安排些事情做。” 他在想,要不要回去让人将八大门派其余的六派都挑了,嫁祸在魔教名下。 一提起这个宫擎寒的脸就黑了,“轩辕璃夜,你还敢说,你信不信本教主告诉天下之人,是你轩辕璃夜端了两大门派。” “你有证据么?” 宫擎寒:“……” 凤轻语还在纠结方才的问题,宫擎寒到底是不是穿越之人。 她也走出了马车。 “轻轻?”宫擎寒眼睛一亮,看着她。 不过,她今日怎么又传了红色的衣裙,亏他今日特地穿了紫袍。 凤轻语看着他,一阵头疼,这个人真的是魔教教主么,简直就是市井无赖。 轩辕璃夜阴沉着脸,寒潭似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宫擎寒,周身的气势冰冷至极,他恨不得直接将此人活埋了。 事实上,他也决定这么做了。 一个闪身,站在宫擎寒的面前,一掌已经击出,毫不留情。 宫擎寒岂会怕他,迅速出手,挡住他的一击,随即出手。 凤轻语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龙一也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结果可想而知,宫擎寒又被打跑了。 “轩辕璃夜,你等着。”丢下这句话就跑得无影无踪。 “宫擎寒,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凤轻语侧眸看着轩辕璃夜,眼神怪异。 她现在严重怀疑宫清寒对轩辕璃夜有意思,要不然,他怎么每次过来都要跟璃夜打架,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相爱想杀么。 龙一身子踉跄了一下。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人家魔教教主摆明了是对皇后娘娘有意思好么。 他这么愚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龙一悄悄地看向皇上,果然,皇上的脸色不太好,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这话,亏得是皇后娘娘说的,换了别人,只怕会死无全尸。 “轩辕璃夜,你不回答……”凤轻语顿了一下,“是不是你也发现了,所以每次见到宫擎寒都这么生气。” “也是,被一个男人看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凤轻语见他一直不回答,自言自语。 轩辕璃夜保持沉默的原因是,与其让她凤轻语知道宫擎寒对她有意,还不如让她误解。 唉…。他为了情敌也是拼了。 轩辕璃夜此刻的沉默,加上他此刻的表情,让凤轻语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她还真是不容易。 不仅要防女人还要防男人。 龙一在马车外不停的抖动肩膀,他绝对不能笑,不能。不然,皇上肯定会杀了他的,不过对于皇后娘娘,他实在是佩服。 竟然怀疑魔教教主是断袖。 马车稳稳地停在宫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凤轻语虽然很累,但还是先去看了子琰。 几天未见,她可是想子琰了。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叶秋站在门外迎接。 凤轻语点点头,“子琰呢?” “小太子在屋内玩耍,小蝶看着他。” 凤轻语走了进去,子琰穿着金黄的小袍子,正在满屋子的跑,走得十分稳当。 “子琰,到娘亲这里来。”凤轻语蹲在门口,向他伸手。 子琰小朋友听到美美娘亲的声音,回过头,咯咯笑个不停,张开手,向凤轻语奔去。 凤轻语怕他摔倒,又向前走了一步。 子琰刚触碰到凤轻语的手,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了起来,原来是他亲爹。子琰撇了撇嘴,伸手要凤轻语抱。 “凉唔……” 凤轻语惊了,“他在喊娘?” “他哪里会叫娘?”轩辕璃夜看着怀中的子琰,不敢相信。 小蝶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皇上怎么对小太子这么相信,“小太子前天都会叫了,不过小姐当时没有听到。” 凤轻语心里一阵遗憾,子琰叫的第一声娘她竟然没有听到。“子琰,再叫一声。” 子琰不叫了,只伸手要让凤轻语。 她伸手将子琰抱了过来。 “凉唔……凉。”子琰的小胖手搂着凤轻语的脖子,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这才几天没见,子琰,你又重了。” 她一抱起来就能感觉到了。 子琰被娘亲说的不好意思,脸埋在她的颈间,咯咯笑出声。 轩辕璃夜着实有些郁闷。 为何小崽子都会叫娘了,不会叫爹呢? 凤轻语将埋在她颈间的子琰拉出来,“子琰,叫爹爹。” 子琰小嘴儿一撇,不吭声,也不笑了。 这个……凤轻语觉得有些尴尬。 轩辕璃夜冷哼一声,“这小崽子就是笨的,朕像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会说了,他却只会这几个字。” 一脸的嫌弃。 子琰小朋友的嘴瘪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十分的委屈。 凤轻语瞪着他,“哪有说自己儿子笨的,再说了,笨也是像你。” 轩辕璃夜的嘴角抽了抽。 叶秋和小蝶早就习以为常了。 见自家亲爹被批评了,子琰小朋友才停止哭泣,趴在凤轻语的肩膀上。轩辕璃夜的脸黑得彻底,他就知道这小子是在跟他作对。 这么小都会玩心机了,不过跟他爹玩儿实在不是聪明之举。 “小崽子如今也快足岁了,可入住东宫了。”轩辕璃夜坐在一旁缓缓地说道。 子琰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抬起头看着凤轻语,那琉璃似的小眼珠,眨啊眨,方才还流过泪,几滴泪珠挂在睫毛上,可怜兮兮的,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儿。 凤轻语的心一下子软了,摸了摸他的发顶的绒毛。 “搬到东宫可以。”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那我就跟子琰一起住在东宫。”反正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而已。 “为夫说笑的。”轩辕璃夜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这一局,子琰小朋友完胜! 凤轻语拿出帕子,擦了擦子琰眼边的泪珠,满意的笑了。 轩辕璃夜索性起身去了御书房,这几天的奏折只怕都堆积成山了。 “小姐,怎么没看到黎姑娘,听说她烧寒灵寺,她没事吧?”叶秋问道。当初她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烧了寒灵寺那可是天下之大不违。 “你们都知道了?” “小姐,这件事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这件事呢?奴婢们都很担心黎姑娘。” 凤轻语笑了笑。 “她没事,她现在和寒灵在一起,只怕开心的不得了。” “寒灵?”小蝶顿时觉得十分惊讶。 “嗯。” 凤轻语又将其中的事情给她们两人说了一遍,总得来说,是有惊无险。还好,寒灵寺的人也好说话。 叶秋和小蝶听了也是心惊不已。 不过最好的一件事就是黎姑娘找到了喜欢的人。 夜晚,子琰小朋友用眼泪成功的让凤轻语心软了,子琰睡在凤轻语的身边,还是十分不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轩辕璃夜侧眸,他现在是觉得这个小崽子哪儿看哪儿不顺眼。 完全没了前些日子可爱的模样。 现在却成天跟他作对。 子琰若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定会说,以前那是人家不懂事好么。 子琰的小身子拱了拱,将身上的蚕丝被拉过来,把自己和凤轻语盖着,然后,轩辕璃夜的身子露在外面。 “呵呵呵……” “娘子,你还笑。”轩辕璃夜浑身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郁闷。只要有小崽子,娘子的目光总是在小崽子身上。 轩辕璃夜翻身将被子扯了过来,可子琰的小手还紧紧的抓着。 凤轻语看着他们父子俩较劲。 轩辕璃夜的手突然触碰到身上的一处,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跟娘子说。 “娘子可知道宫擎寒为何一直缠着我。” “他不是对你有意思吗?”凤轻语一副你应该知道真相的表情。 轩辕璃夜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没想到娘子竟然一直惦记着这事,不对,根本就没有这事。 “难道不是吗?”凤轻语怎么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公主回朝 凤轻语似乎坚信心中的想法,“宫擎寒不是为了你,你为了什么?” 轩辕璃夜的脸沉了沉,再次轻咳了一声才正色道。 “他是因为藏宝图。” “藏宝图?藏宝图不是在那个什么霍城手中吗?霍城已经死了,那么……”凤轻语的脑子突然又什么一闪而过,偏过头来看着轩辕璃夜,“难道说,藏宝图在你手中。” 而宫擎寒只是怀疑,所以才三番两次过来找麻烦。 “嗯。” 轩辕璃夜轻哼了一声。 “怎么会你手中?”凤轻语疑惑道。 轩辕璃夜淡笑,“娘子可还记得我与霍城交过手,就是那时,为夫从他他身上取来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像霍城这般老奸巨猾又心思缜密的人,决计不会将藏宝图藏在别的地方,所以只能带在身上。他倒是聪明,在身上贴了一块假皮,藏宝图就在假皮里面藏着。” “你从他身上撕下假皮的时候,他不会察觉到么?” 霍城若是将藏宝图贴身放置,璃夜从他的身上取走时,他一定会有所察觉,但是一路上,也并未见霍城声张,直到最后他死了。 “那是因为为夫在取藏宝图的时候,在同一位置给了他一掌,那一掌震足以让他转移注意力,所以他才察觉不到。” 凤轻语眸子化为幽深,看着轩辕璃夜。 真是好计谋! 轩辕璃夜从怀里掏出藏宝图,拿给凤轻语看。 谁知中途被一双小爪子捞了去,子琰将藏宝图捞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凤轻语见此,满头的黑线,“子琰还是一个财迷?” 子琰小朋友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娘亲,让后将藏宝塞进被窝里,装作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睛。 凤轻语:“……” 轩辕璃夜:“……” 两人的嘴角同时抽了抽,这孩子,将来必是收得住财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找人去宝?”凤轻语问道,要不然,要这藏宝图有何用?若是不寻宝藏,藏宝图岂不是也是废纸一张。 轩辕璃夜摇头,“百姓一不疾苦,国库二步空虚,何必费那个人力物力去寻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宝藏。若这宝藏是真的,为何这么多年宫擎寒也没能找到,要说,魔教之中也不乏能人。” 凤轻语笑了笑,他倒是看得开。 “为夫当初取这藏宝图也是凑巧,谁让那个霍城送上门来着,不要白不要。”轩辕璃夜伸过长臂,隔着子琰,揽着凤轻语的肩膀。 子琰小朋友睁开眼睛,怒瞪着自家的亲爹。 他的手臂压在自己的小肚子上,真的是重死了。这里的床这么小,爹爹的块头这么大,不应该睡在这里,这床睡他和娘亲刚刚好。 不过这些话他都不会说而已。 轩辕璃夜看着小崽子的眼珠提溜着转,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这般爱财,将来那宝藏就让他自个儿去找。”说着,大手在子琰小朋友柔嫩嫩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让他自个儿去找,凤轻语仰头看着垂下来的流苏,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你就不怕此事让人家知道了,宫擎寒既然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保不定他哪天就查出来藏宝图在你手中。” 她总觉得宫擎寒给人的感觉怪怪,似乎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嬉皮笑脸。 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眼中,身上都是杀气,感受不到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气息。 那个时候,宫擎寒甚至想杀她灭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宫擎寒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之态?她好像想不起来。 “娘子在想什么?”颇含酸气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凤轻语的思绪,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想宫擎寒的事。“在想藏宝图。” 轩辕璃夜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 “娘子不必担忧,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霍城已经死了。就算宫擎寒他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嗯。” 凤轻语低眸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家伙竟然已经睡着了。 方才还睁着眼睛,精神很好的样子,这才说了几句话就睡过去了。 轩辕璃夜自然也看到了,挑开被子,准备将藏宝图拿出来,可是当他低头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小崽子他,竟然将藏宝图夹在两只小腿儿中间。 凤轻语抚额。 一夜无话。 凤轻语回到熟悉的地方自然是睡得久了一些,醒来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经去早朝了,子琰也起了,正趴在她的床边,叶秋和小蝶在一旁看着。 “外面怎么回事?这般热闹?”凤轻语揉了揉脑袋,坐起身。 外面确实十分嘈杂,似乎还有乐器的声音。她想了想,今日也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宫里也没有喜事。 小蝶她们一早就听到了,不过为了照看子琰,也就没出去看看。 “奴婢们也不知道,看样子像是盛大的事。”叶秋说道。 凤轻语起身穿好了衣服,梳洗完毕。 小壳子才进来汇报,“回娘娘,是端阳公主回来了,文武大臣正在迎接。” “端阳公主?很厉害么?”怎么回个宫都要文武百官一起迎接。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其实端阳公主的身份并不是十分高贵,也只不过是先皇的一个婕妤所生,不过端阳公主生的容貌佳丽,早年,皇上还未统一天下的时候,端阳公主被派去与北昌和亲,听说端阳公主和亲北昌之后,北昌当时就与东璃的关系十分融洽。所以朝中的大臣都十分感谢端阳公主。” “她和亲的对象是北昌的皇上么?”凤轻语问道。 小壳子继续说道,“不是,只是一个王爷,听说那王爷十分宠爱端阳公主,从未纳妾。” 凤轻语点点头,这对于一个古人来说,确实是莫大的荣宠了。 “那她怎么突然就回朝了?”一般嫁出去和亲的公主,没有命令是不得回母国的。不然很容易被人误会成细作。 小壳子的脸色变了变。 “端阳公主的丈夫去世了,所以才会回来。” 凤轻语愣住了,丈夫去世了?既然他的丈夫贵为王爷,就算去世了端阳公主也是堂堂的王妃,身份尊贵无比,日子自然不会太艰难,为何会突然回朝。 这些她没有说出来,恐怕小壳子也不知道。 一个明黄的身影进来了,小壳子自行退下了。叶秋抱着子琰也退开了。 “在想什么?” 轩辕璃夜坐在凤轻语的身边,一边吩咐传膳。 “放才听小壳子说端阳公主回来了,在想她的事。”凤轻语如实说道。 宫人很快端来准备好的早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轩辕璃夜夹了她喜欢吃的,放入碗中,才缓缓说道,“此事为夫也不是太过了解,听说北昌的洛王爷死了之后,突然有个女人冲进王府,带着一个孩子,说那孩子是王爷的子嗣,北昌的宗亲查证过,那确实是王爷的子嗣,只能让那个女人住进王府。而姑母她早年身子不好,一直未成受孕,膝下无子。她心中悲戚,索性写信传来,说是要回来,为夫就应允了。” 凤轻语听完之后也不免一阵唏嘘,原本以为端阳公主是天下女子之幸,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故事。 “为夫已经赐了公主府,在宫外。” 凤轻语点头,继续用膳。 吃过早膳,端阳公主就来了念语宫,凤轻语是当朝皇后,端阳公主虽身份尊贵也免不了要来拜见的。 凤轻语正在跟子琰玩闹。 端阳公主就来了,一袭水湖蓝的长裙,面容却是掩不住的雍容华贵,带着些许的憔悴,不过也丝毫看不出她是年近四十的人。 她的发髻上还带着银色的细钿,想来还在为亡夫悼念。 她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公主不必多礼,请起。”凤轻语使了一下眼色,叶秋立刻上前将端阳公主扶起来。 “赐座。” “多谢皇后娘娘。” 端阳公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抬眸看了凤轻语一眼,毫无意外的闪过惊艳。她在北昌的时候就听说了,璃夜那孩子对一个女子十分宠爱,今日可算是见到人了。 “这是…。皇上的孩子?” 她看到凤轻语怀里抱着的孩子。 “正是。” 端阳公主看着子琰,笑笑,“没想到皇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似是回想起了过去,“这孩子跟皇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可惜她没能为夫君生上一个孩子。 要不然,此刻怕也是孩儿承欢膝下,哪里会沦落到回到这里。 凤轻语察觉出端阳公主的情绪有些低落,想来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她一贯不会安慰人,端阳公主的具体情况她也不甚了解,只是从璃夜说的那些判断,所以也就没说话。 端阳公主在念语宫里坐了一会儿,送了子琰一块上等的玉璧就离开了。 叶秋出去送了送端阳公主。 “小姐,奴婢觉得端阳公主好可怜。”小蝶望着那只剩下一个小点儿的背影,幽幽得说道。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凤轻语问道。 “奴婢就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端阳公主看到小太子的时候,眼神特别的悲伤,奴婢不会看错的。” 凤轻语看了看怀中的子琰,正抱着玉璧跟个宝似的。 端阳公主心中自然是有苦楚的,恐怕还不止璃夜说的那些。她如今好歹是天朝的公主,若不是真的受迫,又怎会只身一人回到这里。 甚至,连护送她回朝的将士都是凤璃派去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你说的对,端阳公主确实是一个可怜人。” 凤轻语再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几天后。 天气好,凤轻语索性就抱着子琰到御花园中的八角亭中玩耍,正巧碰到端阳公主。 “参见皇后娘娘。”端阳公主自然也看到了凤轻语,走过来行礼。 “不用多礼了。”凤轻语却是有些看不惯人人见了她都要跪拜,奈何规矩就是这样。 不过端阳公主的脸色比起当初回朝时还要差。 这端阳公主的性子虽然柔弱,但却透着股决然,让凤轻语忍不住同情她,并且想帮她。她自认从来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能是那天端阳公主看子琰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慈爱。 “公主这是……” 她看了看端阳公主要去的方向。 “回皇后娘娘,我去探望一下皇兄。” 皇兄?那就是先皇了? 凤轻语起身,“既然如此,我与你同去,不介意吧。”她答应了先皇时常带子琰过去看看,可是事情一多,她就忘了,正好现在没事。 另外,她也想跟这个 “好。”端阳公主笑着点点头。 她才觉得这个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一点架子也没有,也没有自称本宫,真真是叫人喜欢的紧。 两人走在前面,叶秋和小蝶跟在后面。 “姑母出来怎么也没带着丫鬟。” 端阳公主听到凤轻语叫她姑母而不是称呼公主,心里自是有几分欣喜,笑了笑,“皇上倒是派了不少丫鬟到公主府,我嫌麻烦,也就没带着。” 端阳公主看着凤轻语怀里的子琰,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能不能抱抱子琰。” 凤轻语看了一眼子琰,生怕这小子不给面子,要是这样,她就尴尬了。谁知子琰反倒向端阳公主伸着小手。 端阳公主开心得不得了,笑着将子琰抱过来。 “姑母不要嫌他重才好。” “重点儿好,说明子琰长得好。”端阳公主抱着子琰肉乎乎的小身子,笑得很满足。 跟在后面的叶秋和小蝶也笑了,端阳公主真的好温柔,笑起来也十分好看。 凤轻语看着端阳公主,“我看今日姑母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刚回来有些不适应。” 端阳公主叹了口气,摇摇头,“可能真的是不适应吧,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头有时会晕晕的,没想到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回来还会不适应。” 端阳公主倒是不怎么介意。 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小病小痛的也就随它去了。 凤轻语医术过人,她虽未确切的为端阳公主把过脉,但是光是看她的脸色,也能发现她应该是身子十分虚弱,常年吃药。 “改日若是有时间,我为姑母把把脉吧。”凤轻语提议道。 “娘娘还会医术?”她倒是觉得很意外,一般的女子都不会想去学医。 凤轻语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娘娘了。” “不麻烦。姑母的事我也听说了过一些,姑母比起那些个为国家建立功勋的人也是丝毫不差的。” 她可是听说了,当初与北昌联姻,皇室的公主没有一个同意前去,端阳公主却主动提出前往北昌和亲。 一走就是将近二十年,不得回朝。 毕竟,谁不想待在自己的母国,享受尊容。 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的。 “唉…。那些算不得什么,我作为皇室的公主。本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享受的荣华越多,肩上的责任就越大。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安享晚年。” 端阳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过去的日子有甜蜜也有烦恼,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一天天的向前过。 两人走到偏殿的时候,王公公正在院子里浇花,而轩辕雄就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看着书。 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过去。 “参见太上皇。”端阳公主抱着子琰弯腰行礼,凤轻语站在一旁也微微屈身。 “皇妹?” 轩辕雄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仔细看过去。 “皇兄,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一点也为老。”端阳公主站起身,笑了笑,还有一句话她没说,皇兄的记性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轩辕雄摆摆手,“听王公公说了,你前几日就回来了,还以为有假,没想到是真的。”他看了看她怀里的子琰,笑呵呵的说道,“皇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笑,我孙子都这么大了,哪里会没老。” 他转身看了一眼王公公,“你这奴才倒是说说,我老了没?” 王公公已经走过来给她们沏茶,顺便说道,“老奴觉得端阳公主说的是实话,太上皇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 “你这奴才,贯会拍马屁。”轩辕雄似是不乐意。 凤轻语也笑了笑,被人说年轻还不高兴?难道要别人说他老了才高兴? 王公公多拿了两个凳子,就摆在院子里,供端阳公主和凤轻语坐。 子琰小朋友上次见过轩辕雄,对他有几分熟悉,他还记得上次这个老爷爷给了他一块玉佩来着。 子琰立刻伸出小胖手要轩辕雄抱。 “太上皇,看来小太子对你这个皇爷爷可是喜欢的紧啊。”端阳公主笑了笑,将孩子放在轩辕雄的怀中。 轩辕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个劲的笑着。 嘴边儿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子琰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他的手扣着轩辕雄袖口上的玉扣。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一下,有些尴尬。 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熊孩子就是典型的一小财迷,看到值钱的东西就往怀里揣,那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堪比雷达,哪些值钱哪些不值钱,他只消一眼便知。 “哈哈哈……子琰,原来是看上我的玉扣了。” “子琰可能是觉得那玉扣好玩才不停的抓,他父皇的玉扣他也经常抓。”凤轻语在一旁解释。 心里还想着,得亏子琰生在皇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岂不是要哭死了,因为没有他想要的玉佩、玉璧、玉珠…… 轩辕雄倒是不在意,笑得一脸开心。 “我的乖孙子要是喜欢,直接拽下来就是。” 子琰小朋友似乎听懂了轩辕雄的话,手上更加用力的拽起来。还是这个老爷爷好,每次他拽爹爹的玉扣,都被他放冷气威胁。 凤轻语已经没脸看下去了,恨不得将子琰的小爪子挥开。 端阳公主也是在一旁笑着看子琰玩耍。 轩辕雄抬起头看着端阳公主,“端阳此次回来可还走?” “皇兄,你当真是忘了,和亲的公主无诏不得回朝,此次我回来了便不会再去北昌了。”端阳公主淡淡的说道。 轩辕雄整天待在这皇宫的一隅,对于外面的事确实不是太过了解。 所以自然不知道端阳公主此次回朝的原因。 “可是发生了事?” 他一眼就看差了端阳的神色不对。 凤轻语对其中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她心里清楚虽然端阳公主面上平静,心里只怕比任何人都要苦,她只是不愿对人说而已。 一直疼爱她的丈夫离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她不仅要承受丈夫的死,还得承受丈夫的背叛,还有北昌宗亲的冷眼,这些都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的了的。 端阳公主却从未有过颓废之色,只是淡淡将自己的心关闭。 “皇兄恐怕还不知道,皇妹的丈夫已经去世了,但是皇妹膝下无子,已经不堪当王妃之位,索性就回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极淡,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 轩辕雄停了也凝眉,“皇妹是北昌堂堂的洛王妃,谁敢欺负?”怎么就不堪当王妃之位? 端阳公主笑了笑,很是无奈,“夫君已经死了,皇妹也不在乎那些虚名,还不如回来,这里才是让我记挂的地方。” “回来也好,端阳依旧是凤璃天朝最尊贵的公主。”轩辕雄点头。 不说他也能猜到是怎么个情况。 端阳公主从未在人前掉过眼泪,可是此刻眼眶却湿了,还是凤璃好,这里有她的亲人,只会让她更加安心。 凤轻语递了绢帕过去,“父皇说的对,姑母可是凤璃的大功臣。” 她看了一眼轩辕雄,只觉得他变了许多。 这样的话是以前的轩辕雄不会说的。 端阳公主接过凤轻语递过来的绢帕,“我没……咳咳……”话还没说出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轻语立刻将桌上的茶杯端过去,“姑母,喝口水。” 端阳公主喝了一口水才感觉好了许多。 “姑母,你感觉怎么样?”凤轻语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太好受。 端阳公主捂着心口,摇头,“没…。咳咳,没事,不用担心,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只是心口有些不舒服,估计是该到吃药的时间了。” “姑母每顿饭之前都要吃药吗?”凤轻语问了一句。 因为眼下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也不是,只有早晚各一次,不过自从回来之后可能还不太适应,这几天中午也开始吃了。” “我还是为姑母把把脉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姑母的样子不像是痨病,可是她心口痛还咳嗽,实在是有些奇怪。 轩辕雄点点头,也说道,“还是让轻语丫头给你瞧瞧,她的医术不错,兴许能医好你的病。”他记得轻语丫头的医术很是高明。 端阳公主将手放在小桌上,凤轻语搭上她的手腕,细细的为她把脉。 可是,她的眉头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姑母的身子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身子亏空的厉害。 说的准确些,只怕只有两年的寿命。 凤轻语看着端阳公主,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姑母也不知是否知道这件事。 “轻语,怎么了?” 端阳公主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张了张口,问道,“姑母,你……打过胎?”她也觉得难以置信,姑母该是十分喜欢孩子才对,她怎么会打胎。 但是,她确实怀过孕,还用药物躲过胎,那跟正常的流产是不一样的。 端阳公主彻底愣住了,方才轻语说了什么?她怎么可能打过胎? “轻语,你是不是诊断错了?我从未怀过孕,不可能打胎。” “我没诊断错,姑母确实打过一个孩子,大概是二十年年前……”具体的时间她查不出,但是大体的时间她还是能够判断的。 端阳公主已经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 二十年前的话…… 她是十六岁嫁给王爷,如今她三十六了,二十年前可不就是她初入王府的那一年?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一晚,她喝了一碗汤,然后身下血流不止,王爷请了御医过来,御医也只是说她是体虚所致,那次之后,她在床上躺了许久。 难道,那次,她其实是流产了? 端阳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浑身颤抖。 “姑母,你还好吗?”凤轻语在一旁扶着她的肩膀,她看姑母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也就没有说她只能活两年的事了。 “轻语,可能是那次……”端阳公主拉着凤轻语的手,看着她,“那晚我血流不止,可御医说我是体虚,吃了不对症的药才会导致出血,根本没提打胎。”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雄,“还请父皇将子琰抱进屋,我跟姑母说些私话。” “好,好……”轩辕雄知道女人间的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说。 起身抱着子琰走进屋子,王公公也跟着进去了。 “姑母,你仔细想想,二十年前,你大出血之前可是喝了什么,或是吃了什么味道怪怪的东西。”这古代的堕胎药,大多味道极是难闻。 端阳公主现在整个人都十分激动,嘴唇都在发抖。 “有…。”她不停的点头,“我喝了一碗汤,但王爷说了那是补汤,是王爷吩咐厨房给我做的,应该没有问题。” 那是她的夫君亲手端给她的,怎么可能是堕胎药,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那就应该是那汤的问题了。” 虽然凤轻语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很伤姑母的心,但是她却不得不说。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她摇着头,“轻语,那汤是……夫君他亲手端来的,放在我手上,看着我喝下去的。” 端阳公主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不会是他的夫君。 凤轻语蹙眉,她不了解当时的情况,自然不敢胡乱猜测。 她从怀里拿出一套银针,“我需要去血才能验证姑母的病。” “去血能查出我是否喝了堕胎药么?”端阳公主傻傻得问。 “不能,但能查出姑母身体的问题。”就算当时真的喝了堕胎药,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的。 她只是想为姑母医好现在的身体。 凤轻语刺破端阳公主的指尖,挤出几滴血放入干净的茶杯,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向里面道了一滴液体。 那鲜红的血液,瞬间变成暗紫色。 怎么会…… 叶秋和小蝶看了也心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血不都是鲜红的么,这……暗紫色的血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 “姑母,你…。中毒了。”凤轻语面色有些冷,姑母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到底是谁这么恨她,竟下了这样阴损的毒。 “中毒?”端阳公主从来不知道她身体中毒了。 凤轻语面色沉了一下,“姑母是否除了心口痛,咳嗽之前,夜晚常常睡不着,会做恶梦?” 端阳公主点了点头,轻语说的这些,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那些御医为她开药的时候也只是治疗咳嗽和体虚的药。 “姑母,你确实是中毒了,同样是二十年前。”凤轻语的冷眸微敛,“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一样,慢慢的就会表现为我说的那些症状,直到最后…。死亡。” 叶秋捂住了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世上竟有潜伏二十年之久却让人查不出来的毒药。 小蝶十分吃惊。 端阳公主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的无法开口。 堕胎,中毒…。 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怎么可能。 “小姐,这毒可有解法?”小蝶已经着急的问道。 端阳公主这么好的人她不忍心看着她死去。 “这毒已经在体内二十年了,若是中毒五年之内,我可以很轻易地将此毒解了,可是现在,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若是不解毒,我还有多少时间?” 端阳公主擦干脸上的泪水,十分镇定地问道。既然轻语已经说了中了此毒最后的结果是死亡,而她,已经中毒二十年了,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姑母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了此毒。”凤轻语实在不忍心还不到四十的她就这么死去。 端阳公主却是不在意的摇摇头。 “我这么多年也没怀孕,是不是也与这个毒有关?” “是。” 凤轻语点头,紫殁毒当然会亏损身子,怀不了孕。 端阳公主已经是面无表情,原来,原来她不能怀孕竟是因为中了毒,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身子太虚所致。 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何没有。 还有二十年前,那天,她明明就是小产了,为何御医不明说…… 这些疑问已经占满了端阳公主的脑子。 不知道该怎么办? “轻语,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本来说好了,她的眼泪在夫君死的时候已经流干了,现在却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 凤轻语拍着她的肩膀。 “其他的事情先不要想,姑母最近就住在宫里,我好方便为姑母解毒。那些事情,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给姑母一个交代。” 端阳公主扶在凤轻语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泪。 老天!对塔太过残忍,她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凤轻语安慰了端阳公主一会儿,让人在宫里为她挑了一处宫殿。 回到念语宫之后,凤轻语一直愁眉苦脸,一方面是为端阳公主的事情感到难受,一方便为解毒的事忧心。 二十年的紫殁,解起来,实在不容易。 就连那些稀有的药引子也不容易找。 轩辕璃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凤轻语皱着眉,若有所思,眼睛更是盯在一处,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他走近的时候还将她吓了一跳。 “轩辕璃夜!”凤轻语转身瞪了他一眼,“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发出点声音。” 轩辕璃夜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有些无辜,他也没有故意放轻脚步,明明是娘子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才没有注意到他。 “今天去跟姑母去哪儿了?” 凤轻语看着他,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跟轩辕璃夜说了一遍。 轩辕璃夜虽然也觉得惊讶,但也没有像凤轻语这样愁容满面。 “娘子想让为夫怎么做?” “你派人到北昌去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凤轻语凝眉,“我觉得这件事不解决,姑母恐怕是没心思再做别的事了。” 凤轻语见他半天不吭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为夫遵命。”轩辕璃夜揽着她,答应道。“为夫一会儿就派人前去北昌,不过,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查起来必然不是易事。” “这倒没什么,我可以先想办法为姑母解毒。” 凤轻语想到这个又一阵难受。 “娘子不必太过担心,世上再难解的毒也比不过冰幽毒,当初娘子不也是有办法解了么?”轩辕璃夜眼神暧昧,窜着小火苗儿。 凤轻语的脸上飞上两朵红霞,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她怎么觉得轩辕璃夜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尤其是在某方面。 需求太过旺盛。 “娘子这么看着为夫,是在同意为夫说的话。”轩辕璃夜俊美如斯的脸扬起一抹微笑,仿佛樱花绽放。 让凤轻语一阵无语,一个男人长得这把妖孽,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轩辕璃夜,鉴于你每次说话都挖坑,我决定了,以后拒绝跟你说话。”凤轻语扬起一个比他更加明艳的笑容。 她想大抵是因为他平时说话时她接的太快了,所以没有过脑子,就掉进了坑。 所以,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对于她的话,轩辕璃夜显然不赞同。 “娘子,你说话不算话。”轩辕璃夜捏着她腰间的软肉,缓缓地说道。 凤轻语不着痕迹的拍掉某人不停作乱的手,“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说完,才发现自己怎么又接他的话了,还接的这般快。 心里一阵懊恼,明明方才的话还没过三秒钟就被她自己打破了。 “娘子之前说了,夫妻之间的话在无人的时候可以说。” 轩辕璃夜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啪! 手再次被拍掉了。 “那跟我方才说的话有半点关系么?” “没有。” 轩辕璃夜说的云淡风轻。 凤轻语气得想骂人。 没关系他还说。 “这样娘子才会与为夫说话。” 轩辕璃夜在她出神之际猛地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轩辕璃夜,你想做什么?”凤轻语怒视,现在还是白天,而且宫人一会儿会来送午膳,现在他这动作摆明了就是…… 反正凤轻语的脸是红了,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气得。 轩辕璃夜没有理会,脸缓缓下移。 凤轻语确实怒了,这厮,发情还不顾时间了是吧。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凤轻语的手朝下撑在身子两侧,心念微动催动异能,轩辕璃夜立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魅眸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满是戏谑。 她微微挑眉,一个翻身将轩辕璃夜压在身下。 她的内力全失是奈何不了他,不过自从从天幽族回来之后,他的异能只增不减。 现在更是能收放自如,而是时间比之前更长。 “轩辕璃夜,你就乖乖躺着被本宫蹂躏吧。”凤轻语耸肩,冷笑了两声。 轩辕璃夜此刻的嘴唇若是能动,定然会说“求之不得。” 腰带解开,墨色的绸缎袍子被层层挑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凤轻语早看惯了他不穿衣的模样,此刻也没了初见时的害羞。 凤轻语温热的手在他的肌肤上游走。 只是轻轻一触,轩辕璃夜就浑身一颤,接近着是激起层层颤栗。 凤轻语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用力一扯。 撕拉! 额…… 这布料怎么这般不结实。轻轻一扯就撕碎了。怪不得以前轩辕璃夜总将她的衣服扯碎了,原来是布料不结实。 心里虽然还在安慰自己,但是面上早已是晕红一片。 这可是进贡的上等的织繁锦缎,怎能不结实,不过是她一时紧张没控制好力度罢了。 轩辕璃夜的眸子暗沉了。 没想到娘子还有这般心急的时候。 如玉般的肌肤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当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嫩。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二十年前的阴谋 凤轻语似水的眸子闪了一下,她虽然在心里早就算计着要整整这妖孽,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就此放弃?只怕会会这妖孽嘲笑。 继续下去?她的面皮实在没有那么厚。 是以,凤轻语彻底的顿住了,轩辕璃夜大片的肌肤就这么裸露在外,没有布料遮盖。 轩辕璃夜的心此刻可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说难受又不难受,说舒服又不舒服,偏偏他还动弹不得。 凤轻语看向他的眸子,这么淡定? 他心里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他才如此淡定。 凤轻语的“斗志”一下子被击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只顾着一股脑的往前冲,也不管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了。 俯下身子,柔软如桃花瓣一样的薄唇覆在轩辕璃夜的唇上,慢条斯理的啃吻,没有丝毫的章法,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轩辕璃夜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承认自己…。 情动了。 凤轻语却像是故意而为之,每次她重重一吻之后唇瓣便离开,让他不得尽兴。 她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估计某人已经红了的眼眸,她的唇一路向下,落在他的耳侧、脖颈、胸膛…。 “小夜子......”凤轻语的唇落在某处。 语儿! 你的胆子真的好大…。 不知道凤轻语玩得太过尽兴,还是她的眸子压根就没有看他的手。 总之,轩辕璃夜的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抬起,扣在她的腰间,“呀!”凤轻语惊呼出声,轩辕璃夜不是被她的异能控制不能动了么? 眼下这是……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就被轩辕璃夜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他的唇迅速找到她的,不留情的吻了下去。 …… 凤轻语的心猛地一紧,这种情况下,若是轩辕璃夜兽性大发,她会死的…。 “那个,我饿了。”现在不是该吃午膳了么,这个借口该是很有用的。 轩辕璃夜的头微微仰起,眸子紧盯着他,唇角挂着一抹笑,“正好,为夫也饿了,一起…。吃。” 凤轻语心里咯噔一下,一起…。吃?不要,她十分肯定他说得吃一定不是她说的那个吃。 而且,他此刻的眼神简直恐怖到极致,太过恐怖,仿佛要将她毫不留情地生吞活剥。人生这么美好,她还不想早点死啊。 伴随着一阵解衣服的声音,凤轻语双眼一闭,感觉生活的色彩都没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送午膳的来了。” 是小壳子的声音。 凤轻语的眼睛猛地睁开,她从来没觉得小壳子的“太监声”这么好听,简直堪比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时的声音。 “滚!” 轩辕璃夜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朝门口吼道,那声音,堪比雷击。 小壳子浑身一哆嗦。 皇上这是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不正常?小壳子看了看外面站的一排宫女,难道让她们一直站在这里么。 凤轻语侧眸看着轩辕璃夜,唇角微勾。 “进来!”朝外面吼道。 轩辕璃夜的手狠狠地捏着凤轻语的腰,棕色的眼眸凝墨。 她是要让自己男人没穿衣服的样子然所有人都看到么,真是狠心! 外面的小壳子一听是皇后娘娘的声音。 这…。 皇上让滚,皇后娘娘让进去,到底是滚还是进去呢?结合以前的种种来看,小壳子的动作只是迟疑了一秒,立刻推门而入。 轩辕璃夜还能怎么办,在门推开的一瞬,立刻起身,飞身去了屏风后。 凤轻语则做起来,衣带一系就行了,随即都下床将鞋子穿好。 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门才缓缓地推开。 她的眼眸不自觉的看着翠玉屏风后,那里有一个人影,正在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凤轻语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轩辕璃夜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慌乱不了,连那脸上都不曾有紧张之色。 小壳子进来后,并没有看到轩辕璃夜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明明听到了皇上的声音,怎么这会儿又没人了。 他只是一个奴才,主子的事自然轮不到他过问。 “你们,将菜都摆好,手脚麻利些,可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撒了菜,仔细你们的皮!” 小壳子的手从那些小宫女的身上一一指过。 凤轻语已经坐在桌子旁了,看着小壳子,倒是有几分想笑。小壳子现在的这番话倒真有些小公公的模样。 “看来以后不能叫你小壳子,要改口叫壳公公了。”凤轻语打趣他。 小壳子的脸瞬间红了,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就别取笑奴才了,奴才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这些个新来的小宫女不懂规矩,他得时时注意着。 保不定就会有一些认不清身份的小蹄子妄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 毕竟想要飞上枝头,这念语宫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所以,他得时时刻刻的看着她们。 “好了,起来吧,跟你说笑的。” 小壳子站起身,宫女们将菜都摆上了桌子,立在一旁都不敢抬头左右观看。这里可是念语宫,皇后娘娘的寝宫,自然不是她们这些身份低微之人能够随便看的。 小壳子带领着她们出了殿门。 轩辕璃夜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不过那脸色,却是比他身上穿的摸墨袍还要黑沉上几分。 凤轻语挑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 她岂会不知他此刻的心情。 “我倒是不知道皇上还这般的害羞,见到人来了就躲起来了,怎么,见不得人?”凤轻语此刻可不怕他,一会儿,姑母会过来找她,璃夜势必不会将她如何。 “小夜子?嗯?” 轩辕璃夜坐在凤轻语的身侧,冷哼一声,语气也是冷冷的,带着不满。 凤轻语起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得是方才她称呼他“小夜子”的事。 “咳咳…。”凤轻语有些心虚,他好歹是天下之主,她竟称呼的跟个小太监一样,“先吃饭,一会儿姑母会过来,我要给她看病。” 凤轻语是故意这么说的,轩辕璃夜岂会听不出来。 又冷哼了一声,低头用膳。 凤轻语本来是有些饿的,可是在某人“饱含杀气”的眸光下,她实在是不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来用膳。 最后,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碗汤才结束。 轩辕璃夜全程都黑着脸,表情要多臭有多臭,十足的别人欠了他几十万两黄金的样子。 凤轻语别过视线不去看他,她怕某人一个没忍住,她就完蛋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端阳公主就过来了。 她来找凤轻语主要还是她想解了身体的毒,然后弄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她不能让那个她不知情的孩子枉死。 绝对不能。 “姑母来了。”轩辕璃夜站起身,面色虽然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甚自在。 端阳公主一眼就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不过也不知原因,只能点点头,“我来找轻语有些事情。” 之前,凤轻语将端阳公主的事情跟轩辕璃夜说了一些,他也知道姑母来的目的。 “轻语在,姑母自去找她便是,朕去御书房处理些事物。”轩辕璃夜出了念语宫往御书房的方向。 凤轻语起身将端阳公主扶到椅子上坐下。 “轻语,我没事,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身子也是一如既往,就算不能解毒也罢了。这人的寿命都是天定了,老天爷要收走它,哪怕费尽力气也是没有用的。” 端阳公主想开了,能解就解,不能解她也会顺其自然,不会非要多活个几十年。 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似乎还站在两个小丫鬟。 看来姑母听了她的劝带了些人在身边伺候。 “姑母虽说的没错,但是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的,姑母也别太过灰心,我既然说了有法子就一定会解了这紫殁的。” 端阳公主点了点头。 “不过,方才皇上是怎么了?”端阳公主突然想起来她刚刚看到皇上的脸上似乎不太好,难道是与轻语有关。 凤轻语愣住了。 她没想到姑母的眼神这么厉害,竟一眼就出来了。 “没事,他就是中午没吃饱。”凤轻语毫不在意的说道。 端阳公主也被她的话逗笑了,轻语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的紧,作为皇上,若是他还吃不饱那天下人岂不是都得饿死了。 凤轻语只是随口一说,她见端阳公主的眼神一直在她脸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母,我…。” 她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端阳公主笑了笑,“姑母是过来人,都清楚的。”说完,又笑了两下。 凤轻语听她这么一说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姑母是过来人?她都清楚?姑母清楚什么呀?她不会是想歪了吧。 额…。其实,本来就是歪的,也怪不得别人想歪了。 “我还是先为姑母施针吧。” “施针?” 凤轻语点头,“用银针可是暂时压制毒性,让姑母的身子舒服些,也能少喝些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姑母现在每天都喝三帖药,药量实在太重了些。” 施针后姑母就不用再喝药了。 她的精神也就好一些。 “既然轻语这么说,就听轻语的。” 凤轻语拿出随身携带的凤尾银针,她看了一眼端阳公主,见她衣服穿的单薄,也就直接刺入银针。 “可能会有些疼,姑母忍忍就好。” “嗯。” 她想着,短短半日,她已经经受了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不曾经受的事情,一想到那个被拿掉的孩子,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疼。 她现在多想回到二十年前,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轻语刺入了三十六根银针,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粒雪白的药丸,带着淡淡的雪莲香气,一看就知道是稀有的丹丸。 “姑母将这个吃了。” 凤轻语将药丸喂进她的嘴里,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才将那一根根的银针都拔下。 端阳公主身上的衫裙都湿了,额头也起了一层汗珠。 即使凤轻语没有亲身体验过,但那是她下的针,疼痛如何她自然最清楚。 “姑母可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若是没有感觉,明日再施一次。”凤轻语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端阳公主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并没有那种刺痛感。 想来是起了作用。 “我觉得好多了。”端阳公主的眼眸敛下,又忽然抬起头看着凤轻语,眼神满是恳求,“轻语,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姑母请说。” 端阳公主将茶杯握在手中,手背都捏出了青白色,“轻语,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轻语,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可是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不能让那个无辜的孩子…。枉死,还请轻语帮帮忙。我刚回帝都也认识其他人,所以…。” “别说了,姑母,我已经让璃夜派人去查了,可是姑母要有心理准备,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查起来不是易事。” 凤轻语心里是想帮她的,不然也不会一回念语宫就立刻跟璃夜说了,让他派人去查。 但是,想帮是一回事,能不能帮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她要将情况跟姑母说清楚。 她说的这些,端阳公主也知道,她很清楚的知道。 轻语能够答应帮她,她的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谢谢你,轻语。” “姑母不必言谢,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身体养好才是,那些事情总不会跑掉,说什么也比不得自己的身体。” 这几年,姑母在北昌也不知是怎样调养身体的,虚得这般厉害。 难道王府里的都是庸医么? 还是有人故意如此? 凤轻语嘴上没说,心里却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 “轻语,你说的姑母都知道了,为了惩治那些作恶的人,姑母也一定会将自己的身体养好。”端阳公主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的性子虽然软弱,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她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没了,身子又染上了慢性毒药,加之王爷年纪轻轻就死了,这一切她都觉得不是一个巧合。 端阳公主将已经凉了的茶水放在桌子上。 “姑母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会帮着姑母的。” 凤轻语握着她的手。 端阳公主收起了严肃的面容,看向凤轻语的时候化为柔和,“直到今天,姑母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什么也不知道。” “姑母可是试着想想二十年前,可得罪什么人,还是说府上有哪些奇怪的人。” 凤轻语知道洛王爷只有姑母一个王妃,自然不可能是别的女人暗害的。可是这堕胎的手段确实像是深宅之中女人惯用的手段。 “轻语,不瞒你说,我千里迢迢地嫁到北昌,一直都是恪守本分,小心翼翼的做人做事,不敢做出一丝丝越矩的事情,生怕落人口舌,是以,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但凡遇到我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王爷出面的,他也对我很好,我们一直相敬如宾,所以该不会仇人暗害的…。”以为她根本就没有仇人。 “那个…。女人呢?”凤轻语小心的看了一眼端阳公主,生怕她的情绪太过激动。 端阳公主眸子沉了一下。 “不会的,那个女人的孩子的确是王爷的,其中的事情我虽然不明白,但是,她的那个孩子只有一岁半…。”端阳公主想了一下,“而我的孩子二十年前就没了,不可能是她。” 凤轻语的眉头蹙了一下,若是这样想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关键就在于,那个女人怎么刚好就在洛王爷去世的时候跑到王府里来,不是很奇怪吗? “轻语,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她总觉得轻语这丫头比一般人聪明,说不定她能想到什么。 凤轻语心中确实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不敢跟姑母明说,万一不是,那就不好了。 “还是等璃夜派的人查到一些事情之后再做推断吧。”她看了看端阳公主,“若是其中真的有阴谋,姑母打算如何。” “回北昌,为那死去的孩子报仇。!” 北昌那边,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再回去。 可是,关于她孩子的事她绝不容忍。 凤轻语想着还有一件事,她在考虑要不要跟姑母说明。 “轻语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她看出了轻语的犹豫,也猜到她可能是想到什么顾及到她的情绪不肯明说。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知道。 “姑母,照顾你身体的予以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若真是如此,她心中的猜测基本上已经准确了几分。 端阳公主点了点头。 “这几年我的身体都是秦太医调理的,每个月他都会来府上一趟。他是宫里的医术最好的太医。”端阳公主如实说道。“怎么了?可是秦太医有问题?” 凤轻语的手猛地握紧,看来她猜的不差。 “轻语,你怎么了?” “没有。”凤轻语摇摇头,“我在想姑母的毒,为何秦太医从来未曾提起过,这毒不是很难发现,光是看症状,便能猜到一二分,然后去血,一查便知。整整二十年,他身为一个太医,怎么就没有查出来……” 还是说有人故意让秦太医瞒着。 后面的话凤轻语没有明说。 只要查出谁指使秦太医,就能查清楚这个毒是谁下的。 端阳公主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凤轻语所说的话到底是何意,不顾她也没再多问。轻语说了,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 倒时候事情的真相如何自会知道。 凤轻语又跟端阳公主写下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她才离开。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将方才姑母说的每一句话都细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越发觉得心中的猜想不假。 只是…… 她实在想不通那人的目的。 叶秋过来了,饭后的甜点过来,她方才还听小姐说中午没吃饱来着。 “子琰呢?” 叶秋将糕点放在桌子上,“小太子在偏殿午睡,这会儿还没醒,小蝶和两个丫头在一旁看着。” “哦。”她还说呢,子琰若是醒了肯定会吵着往这边来。 她捏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吃起来,几口便解决了一块,忍不住又拿了一块。 叶秋站在凤轻语的身边,为她倒茶。 凤轻语的心思到底还是被端阳公主的事情的占据了。 那样的一个女人,很少人会不去同情,与其说是同情,她想自己内心更多的是一种血缘上的亲近。 在以前,凤轻语对血缘二字其实并不会太过敏感,顶多在看到别人父母亲人在一起的时候会生出些许的羡慕,但大多时候都是麻木的。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视这种至亲之间的感情。 亲情本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说不明道不透,心中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牵绊。 所以在听到端阳公主的事情后,凤轻语的感触颇深,甚至毫不犹豫的想去帮她,让她也能幸福。 “小姐,可是端阳公主的事情让小姐为难了。” 好像自从小姐知道端阳公主的事情后,总是发呆,不然就是愁眉未展。 端阳公主的事情她是不太懂,可是小姐也该注意自个儿的身子,不能总是这般愁容满面的。 凤轻语浅浅一笑,她知道叶秋是担心她。“嗯,确实有些为难。” 不是帮她为难,而是事实的真相让她觉得为难,不知该如何跟姑母说清楚。现在她倒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最好的错得离谱。 “小姐,端阳公主的事奴婢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小姐该注意些身体,你最近都瘦了好些,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 凤轻语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吗?” 她还特意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颧骨这里确实有些凸显,看来真的瘦了。 “我没事,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她看着叶秋,“你这傻丫头,我自己都是医者,还需要请什么太医。” “我差点忘了。”叶秋挠了一下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小姐的医术比起那些太医不知道高明多少,还需要找什么太医。 “话虽如此,小姐也该给自己瞧瞧。”小姐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按说在宫里吃好喝好如何能瘦了,定是小姐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将小镜子仍在一旁,随手又捏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塞,边吃边说,“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没什么事。” 她越来越觉得叶秋这小丫头简直就跟宫里的嬷嬷有的一拼了。 “叶秋小丫头,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不知道操心操心自个儿的婚事,要不然你这贤妻良母般的品质岂不是要浪费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男人?本来呢,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了,你自己也要上点心。” 凤轻语将手中剩下的一点儿桂花糕都塞进嘴里,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继续说道,“我看那个龙一就不错,人家现在可是御前带刀侍卫,手下还掌管着龙影卫,说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官职了。再说,他为人老实又十分有趣,跟你这冷淡的性子最配,要是你不好意思说,你家小姐也倒是不介意当这个媒人,而且十分乐意。” 叶秋:“……”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不过是提醒小姐注意身体,小姐怎么就想到她嫁人的事儿上去了。 还有,龙一?她什么时候跟那人说话了,小姐怎么就扯到他身上去了。 “叶秋,你不说话是认同了我的提议吗?”凤轻语重重的点头,“那我回头就跟龙一说说,然后尽快把你的婚事给办了,要不然你都成老姑娘了。” 凤轻语对自己凑成一对人很是高兴。 叶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小姐,你能不开奴婢的玩笑吗?”叶秋撅嘴,表示不满。这个动作是黎姑娘教的,黎姑娘说了女人撒娇就得撅嘴。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凤轻语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叶秋,“我是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件事。” “你看看,海棠她的孩子都出生了,你还没有嫁人,这在我心中也是一件事啊。”凤轻语故作有心的样子。 她知道叶秋这丫头最是心软,尤其是对她。 果然,下一秒,叶秋就为难了。 “小姐,小蝶不是还未嫁人吗?”她摇摇头,“奴婢不急,真的不急。”她生怕小姐一个冲动就乱点鸳鸯谱。 毕竟,以小姐的性子真有几分可能。 “那你怎么不说小蝶比你小了两岁,你还好意思说。”凤轻语看着她,这丫头编理由也并不知道编一个像样的。 小蝶明显就是小妹妹好么,也就十六岁。可叶秋已经快十九了,十九岁在现代或许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然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所以,她能不忧心叶秋的婚事吗。 叶秋以前常说自己不成婚,她当时虽未说什么,可到底也不能让她真的一辈子做她的丫鬟,等她以后老了就知道了,最好的莫过于丈夫、孩子在身边。 叶秋一见小姐忧心忡忡的样子,立刻心疼了。 “好了,小姐,你就不要再操心奴婢的婚事了,若是哪天奴婢真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会跟小姐说的,到时小姐再帮奴婢不迟。” 凤轻语看了她一眼,这才不纠结于她的终身大事了。 门被推开,小蝶抱着子琰过来了。 子琰小朋友刚刚睡醒,脸蛋红红的,那发丝更是被揉得乱七八糟,索性不是很长,才没有鸡窝的既视感。 “凉…。” 凤轻语伸手将子琰抱了过来。 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嫩嫩的跟豆腐一样。 凤轻语见子琰两只小胖手都紧紧的握着,她问小蝶,“子琰手里拿着什么?”她想扒开他的手看一下,奈何这小子抓的太紧了,她怕弄伤他也就被硬扒。 小蝶一个没忍住,笑抽了。 “小太子手里拿的是从太上皇的衣服上拽下来的玉扣,他一直抓在手里,中午午睡的时候也不曾松开,奴婢哄了他几次也没能让他扔下来,所以就让他拿着。” 小蝶人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叶秋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笑了笑。小太子真真的小财迷。 凤轻语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孩子,当时在偏殿的时候,她后来跟姑母单独说话,是轩辕雄抱着他,谁知这小子竟真将玉扣拽下来了。 想想就觉得尴尬。 不对啊? “太上皇衣服上的玉扣该是宫里的绣娘用金丝线缝上去的,子琰这么小,怎么就能拽下来了?” “还不是太上皇,太宠着小太子了,见小太子喜欢他袖子上的玉扣,就让王公公拿了剪刀来,将金丝线剪断了只剩下一根连着,小太子再伸手一拽就拽下来了。”小蝶笑着说道。 她没亲眼见到,这些还是王公公跟她说笑时提起的。 小蝶的话让凤轻语又是一针尴尬。 看看子琰,脖子上挂着上次轩辕雄送的龙魂玉,怀里还揣着端阳公主送的玉璧,手里还紧紧的握着玉扣,真是…。 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轩辕璃夜处理完事物就回了念语宫,竟然一个多时辰的冷静,现在的脸色确实好了许多,不像之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了。 见轩辕璃夜进来,叶秋和小蝶两人自动出了屋子。 “姑母已经走了?”他随意提起,缓步走到凤轻语的身旁坐下。 “嗯。” 她将子琰扔到轩辕璃夜的怀里,“瞧你的儿子,他竟然将他皇爷爷衣服上的玉扣拽下来了,太丢人了。” 说完自己都莞尔一笑。 轩辕璃夜唇角微勾,怎么就成了“他的儿子”,难道不是娘子的么? 子琰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像是炫耀一般,将手爪子里的三枚玉扣献宝似地拿给自己的亲爹看。 谁让爹爹不给他,他还不是自己拿了来。 “你这是想送给我?”轩辕璃夜将他手心儿里的三枚玉扣拿了过来。 子琰立刻不乐意了,伸着爪子抓他的手,谁说是送给爹爹的,他只是给爹爹看一眼而已,看一眼而已啊…… 呜呜呜…。他好不容易、废了好大功夫才扣下来的玉扣,怎能被爹爹这个不劳而获的人拿走。 “凉…。呜呜呜……”子琰将脸扭到凤轻语那一边,小嘴儿撅着,十分的委屈,一双小眼珠已经凝聚了泪水。 凤轻语最是看不来子琰委屈的小模样,当即瞪着轩辕璃夜,“谁让你欺负我儿子的?” “娘子方才还说我儿子,这会儿怎么又成你儿子了?”轩辕璃夜有些无奈,抚额。娘子也会有这样犯迷糊的时候。 凤轻语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自己方才说的话。 额…。 这话好像还真是她说的。 “总之,不许欺负我儿子,将他的玉扣还回来。”凤轻语伸手放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他又岂会在乎那几颗玉扣,将三枚玉扣落在凤轻语的手中。 凤轻语将手中的玉扣拿在子琰的面前。“娘帮你要回来了,好好收着,一会儿你爹又该骗去了。” 轩辕璃夜身子微僵,娘子这话说的,好像他是骗子似的。 他方才不过是逗儿子玩儿。 子琰立刻止住了哭泣,笑着看着凤轻语,他还是比较喜欢娘亲,娘亲不仅帮他要玉扣,还不会骗他。 哪儿像爹爹,就是一只大灰狼。 子琰伸出手将凤轻语手中的玉扣拿了起来,一共三颗,他只拿了两颗,剩下的一颗是她送给娘亲的。 看他的动作,凤轻语就明了他的意思。 “谁说子琰是小财迷的,他对我可大方着。”凤轻语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得意。 轩辕璃夜的身子又颤了一下,说子琰是个小财迷,这话不是娘子自己说的吗? 子琰摸了摸手中的玉扣,嗯,确实之前的好东西。 “姑母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只是不想娘子太过劳累。 凤轻语轻声呼出一口气,“姑母现在虽是表面坚强,实则内心痛苦无比,已经二十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现在突然知道了,肯定会接受不了的。还有姑母身上的毒,也有些棘手,我虽知道了是何毒,但一时也找不出解药。” 轩辕璃夜将子琰扔在地上让他自己的玩儿,他将凤轻语搂过来抱在怀里。 凤轻语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吭声。 “我是不是不该告诉姑母真相,说不定她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半响,凤轻语才幽幽得说出口。 轩辕璃夜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肩膀。 “姑母的事情为夫已经派人到北昌去查了,娘子不用担心,也不急于这一时。”他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 “姑母心里必然不会怪娘子告诉她事实,她只会感谢娘子告诉了事情的真相,要不然她永远被蒙在鼓里。再说了,姑母的身子不好,若是请太医看病也一定会看出来的。就算娘子不说姑母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凤轻语闭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 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子琰直接被轩辕璃夜时刻带着,甚至连上朝也不例外,凤轻语则一门心思的研制解药。 派去北昌的人已经回来了。 事情确实没有凤轻语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年给端阳公主看病的太医已经死了,还有在王府照顾她的那些丫鬟在洛王爷去世的当晚都消失了。 凤轻语研制的解药还差两味,白龙草和千年血灵芝。 血灵芝皇宫里也有,只是没有千年的,千年的血灵芝,听说普天之下只有北昌的皇室才有,白龙草听说也是北昌特有的。 凤轻语想了想,难道要写信给北堂梓,让他将这两味药送过来? 这么一想,确实有些不妥。 端阳公主一听说有二十年前的消息了,就到了念语宫,凤轻语正在配药,看到她来了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轻语,怎么样,可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凤轻语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却也没办法,只能摇摇头,“姑母,派去北昌的人确实已经回来了,但是给姑母诊脉的秦太医月前已经死了,还有…。王府里那些伺候过姑母的丫鬟都失踪了,想来也不在世上了。” 身为太医都被杀了,那些丫鬟肯定不会幸免于难。 端阳公主猛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都死了?”她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那这样,岂不是没有办法了?” 她也就不能报仇了。 凤轻语皱了一下眉,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不过目的若只是单纯的为了对付姑母,恐怕太过残忍了些,可若是为了别的,她一时也想不到。 “也不是查不到,可以从王府里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死了,总会留下些线索,目前还在查。”她知道姑母担心这件事,所以她立刻就吩咐人王府下手。 端阳公主忽然站起来,看着凤轻语。 “轻语,我想回一趟北昌!”她总觉得只有亲自回去才能找到答案。 凤轻语也站起身,“姑母,你先不要冲动,若那人的目的真的是姑母,姑母这样回去,岂不是很危险?” 端阳公主现在已经顾不了太多,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何会死,她为何身染剧毒,还有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是不是都与她有关。 这几天,经过轻语的施针,她已经没有再做噩梦了,但是却无法安然睡去,她的心里,脑子里,都是那个死去的孩子。 你无法想象一个明知自己终身不孕的人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种震惊,无异于灵魂上的颤动。 现在的端阳公主就是这样。 “若姑母非要去北昌,我可以陪你去,反正也要配置紫殁的解药还差两味药,那两味药只有北昌才有,就算是为了解姑母身上的毒,北昌也是少不了要去一趟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遇裴静依 端阳公主此刻早已是泣不成声,肩膀抖动着,“轻语,姑母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是天朝的皇后娘娘,怎可随我去北昌,何况当初的事情,北昌只怕不乏对天朝不满之人,轻语不可冒险。” 整个北昌的百姓都清楚,当初是东璃灭了北昌。 如今的北昌只是凤璃天朝的一块附属之地罢了,轻语的身份不同,若是前去北昌被有心人知道了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她不同,她本就是北昌的王妃,哪怕是回了一趟母国,依旧是北昌的王妃,那些人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端阳公主说的这些,凤轻语都知道,她也是想为姑母做一些事情。 “姑母,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她看向窗外,“姑母可曾想过,若是有人针对姑母,只怕姑母还未踏进北昌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凤轻语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她亲自去一趟最为稳妥。 “这……” 端阳公主有些犹豫,其实轻语不止一次说过有人针对她,但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得罪了何人。 “轻语,皇上他如何能同意?”她可是看出了,皇上对轻语极是喜爱,一刻也离不得,怎么会同意轻语前去北昌。 “什么事需要朕同意?” 轩辕璃夜牵着子琰恰巧从外面进来,就听到了端阳公主的话。 子琰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侧,小脚走得特别的可爱,轩辕璃夜也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一直走到凤轻语的面前,轩辕璃夜才抬眸看着她。 他松开了子琰的手,子琰踏着小步子走到凤轻语的面前,一下子扑过去保住她的小腿。 凤轻语弯下腰,亲了他一口,才说道。 “姑母想要去一趟北昌,我想陪她一起去。”凤轻语抬头看着轩辕璃夜,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 “好。” 轩辕璃夜温润的眸子点染着层层水晕,说出的话也极是温柔。 啊?凤轻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他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方才说她要去北昌,别是他错了。为了确认一遍,凤轻语又问了一句,“我说的是要跟姑母去一趟北昌。” 轩辕璃夜唇角微勾,“为夫没有听错。” “那你是答应了?” “嗯。” 凤轻语还以为会跟他好一阵费口舌,没想到他竟同意得这么爽快,她反倒觉得心里有些失望的感觉。 “娘子是不希望为夫答应么?” 他浅浅一笑,像极了雪山上瞬间绽放的桃花,本该冰冷却平端的给人一钟轻轻浅浅的感觉。 端阳公主也不好再流泪,拿出绢帕将面上的泪痕擦干净。有些惊诧的看着轩辕璃夜,在印象中,皇上一直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这般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凤轻语将心里那些不舒服收起来转身对端阳公主说道,“姑母先回去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出发。” “好,那就麻烦轻语了。” 她本想一个人前去,如今有轻语作陪,瞬间觉得安心了许多。 端阳公主走后,凤轻语转过头像是看稀有物种一样看着轩辕璃夜,“你真的答应我去北昌?” “当真答应。” 轩辕璃夜一字一字得说着,字字清晰。 “子琰呢?”她到北昌是有要事要办,总不能带着子琰。 “小崽子有为夫在,没事。” 轩辕璃夜将站在凤轻语脚边儿的子琰拉过来,捏了捏他的脸,“告诉娘亲,你会好好听爹的话。” 子琰根本就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对着凤轻语傻傻一笑。 “子琰已经答应了。” “……”凤轻语心里觉得眼前的这个那人实在是有些幼稚,子琰他答应了么,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子琰明明就是傻笑了一下,他是怎么断定他答应了。 “子琰,娘亲要出远门了,你在宫里乖乖听爹爹的话,不可以胡闹。”娘亲蹲下来,跟子琰一本正经的说。 轩辕璃夜轻挑了一下眉头,“小崽子他已经答应了。” 子琰抬头看看娘亲又看看爹爹,他们在说啥,他怎么好像没有弄明白呢?不过娘亲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一定是让爹爹给气的。 翌日。 凤轻语起了一个大早,她既然已经跟端阳公主说了今早就出发,自然不好让姑母等着她。 不过,轩辕璃夜不见了,子琰也不见了。 估计是去早朝了。 “小姐,昨晚我跟小蝶已经将东西都收好了。”叶秋收拾了不少东西。 凤轻语点头,叶秋做事她十分放心。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端阳公主。 今日她穿了一件青花瓷的软烟罗裙,发髻盘在头顶,翠玉的头面装点其上,整个人显得高贵典雅,那种由内自外散发出的高贵之气是一般女子模仿不来的。 她是真正的公主! 端阳公主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凤轻语给她施针之后,身子舒服了很多,气色自然就好了。 凤轻语走了两步过去,“姑母,可有用早膳?” “已经用过了。”她笑着走过来,两人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轻语难道还没用早膳?”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来早了。 凤轻语确实没有用膳,她是才起的,昨晚某人以很久见不到为由,“美名其曰”要将那些都补回来,所以就…。 可眼下她也不好让姑母等着。 “姑母,我……” 凤轻语刚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端阳公主就顿住了脚步,拉着凤轻语往回走。“要赶路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将肚子吃饱了之后才说,别一会儿路上饿着难受。” 凤轻语笑了笑,有些尴尬,脚步已经跟着端阳公主往回走。 “你这孩子,没用膳也不知说一声,若不是我问起来,你还不打算说了。”端阳公主口中虽有责怪之意,但更多的是心疼她。 凤轻语没有说话,一路走一路听端阳公主在耳边唠叨。 长辈关心的话,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端阳公主见她半天不吭声,侧过头来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看到凤轻语左边的脖子上赫然映印着一个红色的印记。 端阳公主抿唇没有多言,她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看出那是吻痕。 她也终于知道轻语为何这个时辰了还未用膳,感情是昨天夜晚被皇上累到了。 不知是不是端阳公主的视线太过明显了,凤轻语转过头看着她,“姑母,你看着我做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上面沾上了脏东西。 不可能啊。 若是沾上了脏东西,方才叶秋和小蝶也会跟她说的。 端阳公主眸子含笑,以手捂唇,“咳咳……轻语,你别怪姑母多嘴,皇上年轻气盛,需求难免要大一些,但是你也别太惯着他了,还是身子要紧。” 什么!什么!什么! 凤轻语的大脑轰的一下,瞬间就一片空白。 方才姑母说了什么? 皇上年轻气盛?需求大?身子要紧。 凤轻语慢动作的转头,看着端阳公主,这才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脖子,凤轻语一瞬间就明白姑母为何要这么说了。 一定是轩辕璃夜! 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了,刚好让姑母看到了,姑母才会有此一说。 凤轻语的脸渐渐由白皙转为粉红,最后,竟不好意思再看端阳公主。毕竟是在长辈面前,这样的事情实在让她有些难为情。 凤轻语甚至觉得空气都不流通了,一口气憋在胸中,吐不出来的感觉不好受。 都怪轩辕璃夜,昨天她特意嘱托了不要在她的身上留痕迹,可那个男人一疯狂便什么也不顾了。 现在好了,害得她被姑母笑话。 想着姑母这样一个温柔高贵的女子,忽然说出让她注意身子的话,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怪异感到底从何而来。 端阳公主也知道她是害羞了,反倒爽朗的笑了出声,“姑母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理解,毕竟你和皇上都还年轻,姑母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闻此,凤轻语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太丢人了。 她此生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人过。 凤轻语脸上的红晕经久不散,更像是发烧一般烫红。 这一段路,凤轻语只觉得尤其漫长,走了许久才走回念语宫。 叶秋抱着被子出来了,她想小姐出门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的天气好,正好能将被子晒一晒,这样小姐回来了盖着也舒服些。 她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凤轻语的身影,还有端阳公主。 小姐不是跟端阳公主出宫前往北昌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折回来了。 难道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参见公主。”叶秋将被子放在一旁行礼。她看着凤轻语,“小姐,可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奴婢帮你找找?” 端阳公主吩咐叶秋,“去让御膳房准备膳食,等轻语用完膳了再走。” 御膳房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几样凤轻语喜欢吃的菜式。 凤轻语坐在桌子旁,“姑母要不要再吃一些?” 她是见姑母没有在盯着她看,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那么害羞了。 “你吃吧,姑母已经吃过了。” 许是觉得凤轻语会不好意思,端阳公主没有去看她,脸转过去看着周围的布置。 凤轻语也没有勉强,自己低着头吃起来,她是真的有些饿了,昨晚只吃了一点儿,然后就……后面的事她不愿去想了。 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三个包子,几样小菜也被凤轻语吃得剩下了一点儿,最后,她还意犹未尽似的,将盘子里的水晶虾饺都解决了才觉得肚子撑不下了。 “怎么欸看见皇上?还有子琰?”端阳公主见凤轻语在擦嘴,才说道。“这个时辰,皇上应该早就下了早朝,怎么也不见他人。” 她是知道皇上宠爱轻语,没道理轻语要离开了却不见他的人影。 这么一说,凤轻语才想起来,怎么没看到轩辕璃夜,平日里他下朝之后就会回到念语宫,不过今日怎么没看到。 “可能是在御书房处理事务吧。” 也可能是他猜到她此刻已经走了,索性不回来了。 凤轻语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到还有几分怅然若失。 以前觉得轩辕璃夜太过容易吃醋也太过粘着她,这会儿,不见他,心里顿时就有几分想念。这样的感觉以前好像不曾有过。 凤轻语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 “轻语,你不去跟皇上说一声吗?左右现在有时间。”端阳公主心里还是觉得因为她的事情才人家夫妻分开了她有些过意不去。 她都不确定皇上是否真的答应了轻语前去。 昨天,皇上虽然一口就答应了,但是他的脸色却不是太好看。 “不用了,我昨天已经让龙一准备一辆马车,现在估计在等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凤轻语吃完,又喝了一口水。 凤轻语出了念语宫又往后面看了两眼,确定后面没人,才转过头往前走。 出了宫门,凤轻语和端阳公主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马车,旁边还停着两匹马。 其中一匹马,凤轻语瞧着十分熟悉,一时没有想起来。 龙一正站在马旁,看到凤轻语来了,他走到马车旁,“爷,皇后娘娘和端阳公主过来了。” “知道了。”马车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线。 凤轻语若是听不出这个声音就不用活了。 轩辕璃夜,他怎么在这里? 凤轻语加快脚步,掀开马车的帘子,看进去,果然看到轩辕璃夜一袭墨袍,慵懒的坐在里面,怀里抱着子琰。 子琰此刻头朝着轩辕璃夜的怀里,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娘子,让为夫一阵好等。” 他的声音故意放轻了许多,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凤轻语眼角一阵抽搐,她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他是打算跟她们一起去?把子琰也带上?如此,他们哪儿像是去办事的,倒更像是度假的。 轩辕璃夜起身,抱着子琰下了马车,“娘子猜猜?” 猜? 这还用猜么?事实不是摆在面前。 她说昨天他怎么答应的那般干脆,原来他一早就打断跟着一起来。还说什么在宫里好好照顾子琰,等着他回来。 现在看来,他说的话一点儿可信度也没有。 “见过皇上。” 端阳公主也很惊讶,只能弯腰行礼,她也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里。只是皇上难道不用上早朝,不用处理国事? 这些她都没有问。 “姑母不必多礼。”轩辕璃夜淡淡说道。 在宫里礼数不可废,但在宫外,轩辕璃夜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凤轻语看了一眼在他怀中安睡的子琰,颇有些无奈,他们前往北昌路途遥远,带着子琰只怕多有不便,但是她也不忍心将子琰留在宫里。 虽说叶秋和小蝶自会照顾好他,但终归担心子琰想念他们。 本来想着轩辕璃夜留在宫里会好一些,可眼下…… 凤轻语心里自是清楚无比,轩辕璃夜做的决定恐怕是改变不了的。 “我抱着子琰跟姑母坐马车。”凤轻语从轩辕璃夜手中接过子琰,不知是不是几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子琰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凤轻语,抓着她的衣襟又睡了过去。 凤轻语更是无奈,这一大一小,哪一个也不肯离她。 “为夫本来也正是此意。” 护着凤轻语和端阳公主进了马车,轩辕璃夜才跟龙一骑在马上。 这时,凤轻语才想起来,怪不得方才瞧着那马熟悉,那可不就是轩辕璃夜的乌虹么。 坐在马车上,端阳公主还一阵恍惚,她是怎么也想不通皇上竟然跟着他们前去北昌,他作为天下之主,每天的事物自然不少,哪里有时间外出。 她侧眸看着凤轻语,又看看她怀中子琰,心里自有几分了然。 “皇上当真是宠极了轻语,半刻也离不开。”她轻声说道。 凤轻语的脸又是一阵红,她是知道轩辕璃夜可能不会放心她和姑母前去北昌,想着最多是派人跟随,却是没有想到他竟亲自跟来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皇上在乎你。这历来最难得的便是帝后和睦,只要帝后和睦,这前朝后宫才能安宁,皇上才能专心治国,这百姓才能安稳过日子。” 端阳公主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那些历来说专宠乱国的都是些无稽之谈,要我说,就该一夫一妻方能和睦长久,这爱情的事,哪里容得下第三人,即便是皇上也该如此。” 说完,她似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凤轻语心里不由得震撼。 这样的话…。真的很难想象是从一个古代女子说出来的,尤其是像姑母这样恪守礼教,从小接受三从四德的女子说出来的。 凤轻语不由侧眸,再次正视这个姑母。 看到的正是端阳公主眼中一闪即逝的忧伤。 她清楚,姑母定是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又想到了他的背叛,心中才会有这样一番感概。 “姑母,你说的对,爱情是容不得第三人的,能够插进第三人的爱情便也不是爱情了,还望姑母早日能打开心里的结,到时也就发现这世上其实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它们的魅力不亚于爱情。” 姑母表面平静,实则心里到底是还未放下,不然也不会时时表现出忧愁。 “但愿有那么一天吧。” 端阳公主背靠在马车壁上,缓缓说道,声音悠远绵长,像是从空谷之中传来,隐隐之中带着哀思。 凤轻语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小人儿,拿出绢帕,笑着将他嘴角的口水抹去。 她何其有幸,能够遇见轩辕璃夜,与他相爱,孕育他的子嗣。 刚擦掉口水,子琰就哼唧了一声,往凤轻语的怀里拱了拱,继续睡去。 凤轻语无奈摇头,也不知轩辕璃夜是什么时辰将子琰从被窝里捞出来的,他竟这么困。这孩子好动,瞌睡少,一般早晨都比她醒得早,可眼下这个时辰了还在睡。 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了几天,才抵达北昌。 如今的北昌已经不能称之为国了,它现在只不过是凤璃的一块附属之地,为了方便,轩辕璃夜也懒得再改名字,继续用之前的,西垣南靖皆是如此。 如今的北昌是北堂梓掌权。 凤轻语突然想起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小正太,如今也不知是何等模样,她似乎很久没有见过了。 马车驶进城中,集市热闹非凡,叫卖声不止,更有各种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中。 看到城中的百姓并未留下当年战乱的后遗症,凤轻语很是欣慰。 看来,北堂梓将北昌治理的很好。 他没有辜负他大哥的期望,也没有让她失望。 子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头忍不住往外伸,想一瞧究竟,这几日一直待在马车中,可把他闷坏了。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热闹地儿,他怎能不激动。 子琰不停地哼唧,拉着凤轻语的袖子就要将她往外拽。 “子琰这是急了,他要到外面看热闹。”端阳公主笑了笑,说道。 “停车。” 龙一将马车停下,“夫人可有何吩咐?” 因是出门在外,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龙一便称呼轩辕璃夜主子,称呼凤轻语夫人,而端阳公主自然成了老夫人。 看上去,倒像是一家子出游的。 可是远远看去,便知这一家子的颜值有多高。 “如今也快到晌午了,找一家客栈落脚,顺便吃饭。” 轩辕璃夜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边,将凤轻语扶下来,那边,龙一将端阳公主扶下来。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三间上房,暂时休息。 反正已经到了北昌,自然不用再着急赶路,也能好好放松,将身上的疲惫去除。 子琰一下马车就开始东张西望,两只眼睛转个不停,看不够似的。 凤轻语看到他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子琰从天幽族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宫里,平时也没有机会出宫玩,他自然对外面的东西感到很好奇。 “瞧他的傻样!” 轩辕璃夜看着子琰跟一只小土包子似的,看见卖糖葫芦的便看个不停。 “去,给子琰买根糖葫芦,他想吃了。” 凤轻语瞧着子琰一直盯着那卖糖葫芦的地方。 “龙一。”轩辕璃夜薄唇轻吐。 龙一刚准备转身,就被凤轻语阻止了,“子琰想吃了,自然得让他亲爹去买。” 龙一看了看轩辕璃夜,却是不敢动半分。 轩辕璃夜无奈转身,除非他不承认自己是小崽子的亲爹。 轩辕璃夜的表情十分的别扭走到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这位公子,有何事?”小贩一脸茫然地看着轩辕璃夜,他大抵不会以为轩辕璃夜是来买糖葫芦的。 这位公子看起来风姿卓越,云端高阳,怎么看得起糖葫芦这样的玩意儿。 “给朕……咳咳,给我拿一根糖葫芦。”轩辕璃夜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一旁的龙一只假装没看到。 那小贩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从草把上拿下一根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人家既然是来买糖葫芦的,他总不能不做生意不是。 “两文钱。”小贩伸出手放在轩辕璃夜面前。 轩辕璃夜脑袋一懵,银子他是从来不带的,两文钱更是没有听说过的概念。“龙一!” 龙一赶紧跑过来,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不过是五两银子就将那小贩吓了一跳,他翻遍自己口袋里的散铜钱也凑不出找零的钱。 “这……要不,那糖葫芦我就送你们得了,我…。我这儿实在找不出那么碎银子。” 小贩将布袋打开跟龙一看,里面也就是一小把铜钱,确实找不出五两银子。 龙一将五两银子扔进他的布袋,“不用找了。” 轩辕璃夜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到凤轻语面前,子琰小手一伸便将糖葫芦捧在手中,往嘴里送。 “这样一看,小崽子虽面相像为夫,这性子却是一点不像。” “嗯?”哪里不像了。 轩辕璃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至少,我不会像这他这样吃糖葫芦。” 凤轻语低头看着子琰,果然,小嘴儿四周都糊上了糖稀。 子琰琉璃似的小眼睛却是看着轩辕璃夜,顿时觉得亲爹还是不错的,还给他买好东西吃也就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了。 算了,以后还是对他好些。 “爹……”子琰嘴里含糊的嘟囔了一声,便低着头与手中的糖葫芦对战了。 轩辕璃夜的手立刻顿住了,“娘子,小崽子方才……” “你没听到么,子琰在叫你爹。”凤轻语重复一遍,她早就知道子琰就会叫爹了,只不过子琰平日里不肯叫轩辕璃夜才不知道。 “子琰,再叫一声让你爹听听,他方才耳朵聋了。”凤轻语哄着怀里的子琰。 “……”轩辕璃夜顿时不知作何感想,他耳朵聋了? 子琰抬起头,看着轩辕璃夜,顿了一下,稚嫩的嗓音再次响起,“爹…。” 这次,轩辕璃夜算是彻底听清楚了,小崽子确实在叫爹。 瞬间觉得放才买糖葫芦时的窘迫是值得的,至少听见了小崽子叫了他一声爹。 “他聪明这一点倒是与为夫挺像的。” 轩辕璃夜自豪的说道。 凤轻语:“……” 某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几人在大厅里用了午膳,下午都躲在房中休息,这几日的颠簸,确实都没有休息好。 傍晚,凤轻语才醒来,子琰已经醒了,坐在床里面自己玩儿,也不吵闹。 她转头看向身侧,轩辕璃夜已经不见了。 不过半个时辰,轩辕璃夜就从外面回来了。 “你去做什么了?”凤轻语已然起身,坐在桌旁。子琰还在床上磨磨唧唧的不肯起来,凤轻语也就由着他。 轩辕璃夜走到她身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品尝。 “去了一趟洛王府。” “洛王府?”凤轻语才想起来洛王府是姑母之前住的地方。 “可是有什么发现?” 轩辕璃夜既然亲自去查看了一番,没道理什么发现也没有。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娘亲猜为夫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如初春暖阳,仍有着丝丝冰寒。 凤轻语偏着头,想了一下,“难道是与洛王爷有关的?” 轩辕璃夜嘴角的笑意更浓,娘子的心智果然无人能敌。洛王爷已死,一般人该不会想到与他有关才对,可娘子偏偏就猜到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凤轻语急着想知道。 轩辕璃夜将茶杯放下,“洛王爷没死。” 洛王爷没死? 怎么可能! 凤轻语的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洛王爷既然是姑母的丈夫,姑母亲眼看着他死在她的怀里,怎么会没死。 “你可知,之前洛王爷的死是何原因造成的?” “什么?” “相信姑母也知道,洛王爷是外出狩猎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当场就没气了。可现在,洛王府中的洛王爷明明安然无恙。” 轩辕璃夜像是说笑话一样,将洛王爷的事情说给凤轻语听。 凤轻语皱眉,死而复生? 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要么洛王爷根本就没死,想不要洛王府那个王爷是个冒牌的。 “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璃夜笑了笑,说道,“洛王爷确实已经下葬了,之后王府里不是出现了一个带着王爷孩子的女人吗?传言那个女人对洛王爷用情颇深,不肯相信洛王爷已经死了,便去将他的坟挖了,将尸体带回家中,甚至不肯死心的叫了郎中来给洛王爷瞧病,后来…。洛王爷真就活了过来。” “现在这件事已经在北昌传成了一段佳话。”所以轩辕璃夜才会觉得好笑。 “这些姑母知道么?”凤轻语担心不是什么洛王爷,而是端阳公主。 轩辕璃夜摇头,“姑母该是不知道,那些事情发生在她回朝之后,再说,我们才到北昌,姑母就一直在房中休息,自然是无从得知这些消息。” 凤轻语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姑母现在不知,但是迟早会知。 到时,姑母到底该如何做。 “你相信这是事实?”凤轻语抬眸问他。、 “娘子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这简直就是谣传,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怎么就突然活了过来。要我看,那个洛王爷一定有古怪。” 凤轻语的眸子瞬间幽深,像是在想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却突然想起了一阵大声的喧哗,“裴姑娘,你就跟我们回去吧,主子还等着呢。” “不回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凤轻语却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打开门,看着一楼大厅中央正站着一个粉衣女子,那背影,声音皆是她熟悉的。 “静依?” 裴静依听到背后有人叫她,迅速转身,就看到了二楼处的凤轻语。 “轻语!”她的声音中带着欣喜。 果然是她!凤轻语笑了笑,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裴静依,她竟真的来了北昌。 裴静依已经抬步踏上二楼,后面的一群侍卫跟在她后面,裴静依转身,“你们,不许跟着,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自是不敢私自离去。 裴静依看着他们头都疼了,“你们若是不肯离开,我就躲着再也不出现,看你们怎么找!”言语中尽是威胁。 侍卫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后退,再后退,直到退出了大厅,裴静依才满意的转身继续往二楼去。 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他们,怎么回事?”凤轻语看了看外面那些战战兢兢的侍卫。 裴静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爽,“他们就是一堆跟屁虫,我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不说他们了,轻语,你怎么突然来北昌了?你来多久了?” 两人找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店小二立刻过来上了几盘点心,还有一壶热茶。 凤轻语看着裴静依,一眼便看出她变了许多。 眉眼处皆带着浅笑,一袭粉红的纱裙,将她可爱俏皮的气质线显露无遗,看来她在这里很是开心。 “还说呢,不是说好了等你找到好玩的地方了,便给我书信,可是我在帝都一等再等也没等到你的信,当真是有了好玩儿的就忘了朋友。” 凤轻语表情严肃,语气中却尽是调侃之意。 裴静依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她一时忘了。 “轻语,你还没说呢,来北昌做什么?”裴静依立刻转移话题。 凤轻语看了一眼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又想到璃夜之前说的话,顿时心里不大好受。“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 “可需要我帮忙。” 听她的语气,裴静依也觉得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否则轻语也不会亲自来北昌了。说不定她能帮上忙。 “你可听说了洛王爷的事情?” 裴静依点头,“自是听说过了。”她想着前些日子的谣言就觉得离谱,“那些人纯属瞎扯,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生,要我说,根本就是洛王爷没死透。” 不过? 裴静依看着凤轻语,“轻语,你问这个做什么?” “洛王爷是我姑母的丈夫,这次前来也是为了姑母的事。”凤轻语没具体说明是为了何事,不是她不相信裴静依,而是,这里人多眼杂,保不准就会走露风声,在没查到事情的真相之前,她还是不能将姑母的事说出来。 裴静依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洛王爷的事情前几日城中大街小巷都在流传,我也听过一些谣言,还听说了,原本的洛王妃巴不得王爷死,所以才会在王爷死后迫不及待的回了母国,但是也有人说洛王爷是被府里的那个女人气走的,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清楚。自从洛王爷复活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王府,终日待在里面,就连皇宫也没去过。” 凤轻语在思考裴静依说的话,注意到她最后一句话。 就连皇宫也没去过? 洛王爷有没有去过皇宫静依是怎么知道的? “静依,你现在住在哪里?”凤轻语忽然问道。 裴静依抬头,刚准备说话,就看到了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来了! 凤轻语随着裴静依的视线往下看,正好看到一个熟识的人,静依她……认识北堂梓? 北堂梓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他的目光在裴静依脸上停留片刻后就看到她旁边的凤轻语。凤轻语她怎么会在这里? 北堂梓心里虽然好奇,但也大大方方的往上走。 “皇后娘娘来了北昌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亲自派人迎接。”北堂梓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抬头看着北堂梓,当真感觉恍如隔世。 他现在已经全然看不出当初的稚气,一身蓝色的锦缎袍子裹在修长的身躯上,腰间挂着白玉环佩,头上束着银色的头冠,如墨的发丝垂在脑后,眉宇之间英气十足。 早晨的时候,凤轻语还想着如今的北堂梓是何等模样,没想到现在人竟站在自己的面前。 “北堂梓,你认识轻语?” “认识。”北堂梓点头坐在凤轻语的对面。 北堂梓语气沉稳,隐隐带着别样的情绪。 他看着裴静依,“你认识她?” “当然了,轻语是我在帝都唯一的朋友。”裴静依笑得像个孩子。 凤轻语对于当年的事情多少有些愧疚,北堂宿虽然是自杀的,可到底与她脱不开关系,直到现在,她仍旧猜不到眼前之人对她是何种态度。 她看着北堂梓,“看的出来你对北昌很用心。” 北堂梓看了一眼窗外繁闹的街道,也心生感概,当初他总以为治理一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如今他亲手打理才知道大哥的艰辛。 他唯一后悔的就是,从来也没有给大哥帮过忙,反而总是给他闯祸不断。 那个时候,真是天真的很,以为自己能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不过,现在的他也很快乐。 因为他在守护这片土地,这是大哥生前的心血,他一定要治理好。 裴静依忽然就觉得北堂梓的身上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忧伤,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中,“你怎么了?” 北堂梓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想起大哥了。” 他说的十分坦荡,没有丝毫恨意。 凤轻语方知他是真的成长了。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眸子闪了闪,看来静依是跟他在一起了。 她还以为轩辕清冽不在帝都就一定去寻静依了,他们或许会有一番破镜重圆,看来,缘分的事情重来不由人算计。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中摇曳的白莲花 凤轻语想想也就释然了,老五再怎么好,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既然静依能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她作为朋友理当祝福才是。 “怪不得静依不肯回帝都,原来是有异性没人性。”凤轻语端起一杯茶轻啜着,笑着调侃她。 有异性没人性?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 裴静依的脸不由得红了。 凤轻语见她一副小女儿姿态,心中了然,谁说大咧咧的女子就一直是大咧咧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能温柔如水。 裴静依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北堂梓倒是觉得凤轻语说的有几分道理。 “别说是回帝都,前些日子就是岳父大人来信让静依回无云谷,她也是不肯回的,可不就是有异性没人性么?” 不过这样他更喜欢。 裴静依瞪着他,手掐着他的手背,有这么说她的吗? 明明就是他不让她走,现在反倒说成是她赖着不走了。 “要不是你天天派侍卫跟着我,本小姐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潇洒呢!反正绝对不是在北昌。” 裴静依傲娇的扬起头颅。 “不是在北昌?你还想逃出小爷我的手掌心。” 凤轻语觉得这两人尤为的讨厌,酒楼是公共车场合,他们就如此秀恩爱实在是“有伤风化”。应该被禁止! “得了,悄悄话回去说,没看到我正吃着点心吗?差点要吐了。” 凤轻语忍不住了,直接出声阻止他们更近一步的探讨。 北堂梓看着凤轻语,“皇后娘娘此次前来北昌有何要事?” 既然是他亲自前来的,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总不会以为她是来游玩的。 凤轻语思考了片刻才说道。 “听闻北昌宫中有一株千年血灵芝,不知道能否送我。”既然北堂梓在这里,她想还是直接说明来意比较好。 至于洛王爷的事情,她决定自己去查。 “千年血灵芝?”裴静依不由吃惊,还有担心,“轻语,你生病了吗?” 千年血灵芝她也听说过,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也不知是真是假。 轻语千里迢迢来到北昌求药,定是急需。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亲人,她中毒了,需要千年血灵芝解毒,所以我才会亲自来北昌。” 凤轻语向裴静依解释。 她心里清楚,静依是真的在关心她。 “原来是这样,吓了我一跳。”裴静依拍了拍胸脯才觉得放心。 方才她还以为轻语出了什么事。 “轻语,我方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明说。” “我方才也不知你与北堂梓相识,想着告诉你也是让你徒增烦恼,索性就没说。” 凤轻语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静依为人仗义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就算没有办法,她若知道她需要血灵芝她也会想尽办法的。 所以她方才才没有明说。 裴静依这才满意的笑了,原来是不想她担心,她还以为轻语不拿她当朋友呢。 “千年血灵芝既是在宫里,直接拿去就是了。” 裴静依倒是说的极是慷概,那豪气劲儿,几乎让凤轻语觉得整个北昌的王宫都由她裴静依一个人做主。 北堂梓见她这样也不免好笑。 裴静依听到笑声,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王宫是北堂梓,几时轮得到她做主了。 她看着北堂梓,试图解释。 “轻语是朋友,又是天朝的皇后娘娘,北昌的王宫既然有皇后娘娘要的东西,理应双手奉上,是这个道理吧。” 虽说如此,裴静依说这些的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没底。 她还真怕北堂梓说个“不是”,那样她岂不是下不来台,还在轻语面前丢脸了。 早知道她就不嘴快了。 北堂梓看着她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轻挑眉,“是这样说的没错。” 他当然不会让她没面子。 裴静依的一颗心终究还是放进肚子里了。 “皇后娘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北堂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派人送到客栈如何?” 千年血灵芝毕竟是稀有的物件儿,若是稍有不慎落在其他人手中可就不好了。 凤轻语想着他说得也是。 研制解药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况白龙草还未找到。 “可能要多待一段时间,还差一味药。” 凤轻语本来没想到千年血灵芝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她以为北堂梓或许会心存芥蒂,不肯给她,看来,是她小人之心了。 “差哪一味?”北堂梓追问。“说不定我能帮皇后娘娘找到。” “还差一味白龙草,不过白龙草不多见,一般人也不识得,还是我自己来找吧。”能够得到千年血灵芝她已经很知足了。 “白龙草?”北堂梓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没有听说过。” 只能她自己想办法了。 “有了千年血灵芝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多谢。” 这一句谢,凤轻语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那千年血灵芝在北昌王宫多年,在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几次需要用的时候也都忍者没用,要我说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让拿去救人。不然管它千年的血灵芝还是万年的血灵芝,还不是一文不值。” 北堂梓对这些都没所谓。 凤轻语看着北堂梓,心有感触,他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善良。 虽然他已不是当年稚嫩模样。 “虽然那什么白龙草我们没有听说过,不过王宫里人多,多派些人去寻找,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裴静依看着凤轻语,说道。 凤轻语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了一份力。 “如此,便麻烦了。” 裴静依摆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轻语,你可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你但有所求我一定全力相帮。” 相当初她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的,没少麻烦轻语。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帮到轻语,她自当竭尽全力。 北堂梓看着裴静依,目光灼灼。 注意到他的视线,裴静依才发觉,她好像又发号施令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北堂梓笑了笑,没说话。 轩辕璃夜在屋里,见凤轻语忽然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又不见她回来,他只能抱着子琰出来了。 一眼便看到了她坐在临窗的位置。 自然也就看到坐在她旁边的裴静依和被北堂梓。 提步走了过去。 凤轻语抬眸的时候就看到轩辕璃夜抱着子琰过来了,她看了一眼北堂梓,见他神色无异,心里又多了几分释然。 轩辕璃夜走过来的时候,裴静依下意识的坐得离凤轻语稍远些的位置。 多日不见,大师兄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 轩辕璃夜眸子敛下,坐在凤轻语的身边。 北堂梓看了一眼轩辕璃夜,心中了然,凤轻语既然在这里,他也一定在这里。 子琰看看裴静依,又看看北堂梓,不知在探究些什么。 “好可爱的小孩子!”裴静依一见到子琰就喜欢的不得了。 伸手就想摸摸他的脸,以子琰的小性子,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摸他,尤其是一个女人。 只把头往轩辕璃夜怀里钻,留给裴静依一个后脑勺。 “大师兄,这是谁家的孩子,你怎么抱着?” 她好奇的看着轩辕璃夜,大师兄什么脾气,什么性子,怎会抱着孩子。 “我儿子!” 轩辕璃夜难得没有保持沉默,且回答的十分干脆,语气中分明带着自豪。 裴静依惊奇的看着凤轻语,猛地拍向自己的脑门,“我怎么这么傻,当初离开帝都的时候轻语已经怀孕了,算算日子,孩子可不就这么大了吗?我都给忘了。” “他叫什么名字?” “子琰。” 凤轻语笑道。 子琰一听自家美美的娘亲叫他,立马从轩辕璃夜的怀里钻出来,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叫他做什么。 轩辕璃夜大掌抚在子琰的脑后。 同时,清浅的声线响起。 “没叫你。” 子琰抬头看着自家亲爹,一脸鄙视。 娘亲方才分明叫了他的名字,这会儿又说没叫他,爹爹朕傻。 裴静依看着子琰瞬间流露出的小情绪,心里更是喜欢。 “子琰好聪明,大师兄说的话他好像能听懂一样。” 在她印象中,小孩子一直就是一种只会苦哭闹,吵闹,玩闹的,哪里知道还有像子琰这般可爱聪明的。 心里当真喜欢不已。 好想抱过来玩玩儿。 可是触及到大师兄的目光,算了,还是就这么看看吧。 她看大师兄抱着子琰,就跟宝贝疙瘩一样。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裴静依,淡淡的说道。 “我的儿子,自然聪明。” *裸的炫耀! 什么叫*裸的炫耀,这就是! 凤轻语瞬间不好意思了,平日见他百般嫌弃子琰,现在又这般骄傲,真是搞不懂了。 裴静依瞪大双眼,真不相信这是从大师兄嘴里说出来的话。 瞧着裴静依艳羡的模样,北堂梓眸子微闪,笑道。 “既然喜欢,自己生一个便是,定然也是这般可爱聪明。” 他虽是笑着说,但语气认真,丝毫听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裴静依看着他,像是在看怪物。 要她自己生一个? 跟谁生?跟他么? …… 裴静依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红了脸。 “北堂梓说的没错,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毕竟也不是什么难事,静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凤轻语看着北堂梓时不时对裴静依流露出的那种宠溺,就能猜到他是真的喜爱她的。 “轻语……” 裴静依抬眸朝着凤轻语喊了一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反驳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皇后娘娘说的很对。” 北堂梓立刻接话。 裴静依只觉得没脸在这里坐下去了。 天色已晚,几人聊了一会儿天儿,便坐在一起用了晚膳。 用罢晚膳,裴静依死活不肯回去,只想陪在凤轻语的身边,要跟她一起睡。 她的提议一出,立刻遭到到了三个男人的冷眼。 轩辕璃夜第一个不同意,娘子是他的。 子琰第二个不同意,娘亲是他的。 北堂梓第三个不同意,她是他的。 最后,裴静依的幻想破灭了,北堂梓将她带回了王宫。 翌日。 一大早,北堂梓就派人将千年血灵芝送到了客栈,凤轻语的面前。 千年血灵芝是一个白玉盒子装着的,凤轻语触碰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凉。 怪不得方才送药的侍卫用厚厚的棉布包裹着。 凤轻语将白玉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完整的冰块,大小跟盒子内部的大小一致。 看来为了保存千年血灵芝,北昌这么多年花费了不少心思,这里面的冰块可都是玄冰,一个月也融化不了一点点。 肉红色的血灵芝就安静的躺在冰块中央。 那血灵芝看上去竟然像是刚摘下来的一般,鲜活的。 现在千年血灵芝有了,接下来就是白龙草了。 凤轻语小心得将白玉盒子盖上,拿起来放在柜子里。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 凤轻语一猜就是端阳公主。 门推开,果不其然就是端阳公主。 端阳公主身子本就弱,加之在马车上颠簸了许多天,昨日整整在房间里休息了一日才缓过来。 “姑母来了。” 凤轻语走过去将都端阳公主扶着坐在椅子上。 “姑母可是感觉身子好些了?” 说着,她的手已经搭上了凤轻语的脉搏。 端阳公主笑着点头。 “休息了一日,已经好多了,这才敢出来走走。这人呐,不服老是不行喽,身子骨果然比不得以前硬朗了。” “姑母说的哪里话,姑母现在怎么就老了,走出去人家只当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凤轻语把完脉才放心了。 端阳公主嘴角的笑意更浓。 “轻语就是会哄姑母开心,姑母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哪里会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脸上的皱纹日益加深。 “轻语有没有说谎,姑母走出去让人家一看便知。” 她这话可真没有半分恭维的意思。 姑母本就生的貌美,性子温婉优雅,面容更是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将四十的人。 端阳公主笑了笑,看了一眼四周。 “怎么没看到皇上?” “子琰吵闹着要出去,璃夜抱着他出去了,我就由着他们爷儿俩,自个儿在屋子里躲清闲。”凤轻语想起方才子琰哭闹时,轩辕璃夜一脸无奈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端阳公子心里又是一阵感触。 皇上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要说他疼爱儿子倒不如说是更宠爱轻语。 “姑母,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回一趟洛王府,毕竟那里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有些下人对我也不错,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不能!” 凤轻语立刻回道。 她不能让姑母会王府,更加不能让她知道洛王爷还活着。 “为何?” 端阳公主不明白为何轻语的反应如此之大。 凤轻语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确实太过失态了。 “没有,姑母,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万一害你的人此刻就在王府,你若贸然回府只怕会凶多吉少。” 凤轻语放缓语气,耐心解释。 姑母,原谅我说谎,我实在不想看到你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姑母也不必担心,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现在我们人已经在北昌了,查起来自然更容易一些。” 端阳公主听她这么一说,自然就打消了前去洛王府的想法,轻语素来有办法,她说能查出来就一定能。 龙一一直站在门外,本来他是来像凤轻语汇报消息的,可见端阳公主在此,也就没有进来打扰。 凤轻语自然看到了龙一的声音。 想着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 索性端阳公主只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看了龙一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龙一见端阳公主回了自己的房间才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可是查到了什么?”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手中捏着一块点心。 “皇后娘娘猜的没错,那个洛王爷分明就是假死,属下去了埋葬洛王爷的地方,棺木还在那里,属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棺材上根本就没有钉子订过的痕迹,说明安葬的时候就知道里面的人会出来。” 龙一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还有洛王府中的那个女人,名叫洛梅,十多年前曾在北昌洛王府中待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不过后来犯了事被撵出去了。” 凤轻语瞬间就没有了吃的*,将手中的糕点扔进了盘子,表情有些阴冷。 轩辕璃夜恰巧从外面进来,脚跟儿旁站在子琰。 “不过是洛王爷为了心爱的女人谋害妻子的戏码。” 龙一低头行礼,转身离开了屋子。 “你都听到了?”凤轻语抬眸。 “为夫只听到了一点点便也能猜到个大概,娘子的心中该是早就猜到才是。”轩辕璃夜坐在椅子上,端起凤轻语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 凤轻语似是轻叹了一口气,她确实猜到了一些。 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目光落在子不经意的落在子琰身上,才发现他正抱着什么在啃,吃的津津有味,不时地还砸吧着小嘴儿。 那表情别提有所享受了。 “他吃的什么?” 轩辕璃夜表情淡淡,“酱牛肉。” 凤轻语一口气提到了嗓子,“他才多大,牛肉他怎么能消化得了!” 她伸过手去将子琰手中的牛肉给夺过来,谁知他像是知道凤轻语的意图一样,将手中剩下的一点全部塞进了嘴里。 用力的咀嚼。 奈何子琰只有六颗牙齿,嚼起来十分费劲,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小袍子上。 今日他穿的是一件浅蓝的小袍子,口水滴在上面十分的明显。 凤轻语顿时来气了,想揍这小子了。 酱牛肉,是他这个年龄该吃的东西吗。 要怪就怪轩辕璃夜。 凤轻语瞪着他,“谁让你将牛肉给他吃的?” “娘子错怪为夫了,是小崽子遇到人家买牛肉的就不肯走了,为夫只能遵从他的意思。”轩辕璃夜倒是对此不以为意。 男子汉大丈夫,提早吃肉也没什么。 子琰终于将口中的牛肉都吃进了肚子里,他看着自家的亲爹。 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在娘亲面前诋毁他。 分明就是爹爹买了牛肉让他吃的 他觉得味道还不错也就没扔。 现在竟然说他哭闹着要吃,哼,哭闹那种事情是他做得出来的么? 所以,子琰小朋友不高兴了,后果十分严重,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就往轩辕璃夜的袍子上擦,顺便将小嘴儿也凑过去抹了抹。 轩辕璃夜忽然看到察觉到他的动作,还没弄明白他是在做什么。 然后,就看到自己墨色的衣摆上赫然映着一个油乎乎的爪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能看清。 轩辕璃夜的脸彻底黑了。 小崽子是在报仇吗? 噌的一下起身,轩辕璃夜走到屏风后。 传来一阵脱衣服的声音。 凤轻语拿起一旁的绢帕仔细为子琰擦拭手上的油渍,还有嘴角的口水。 子琰感觉到自家的娘亲好像有些生气,乖乖的任由她擦。 一会儿,轩辕璃夜就从屏风后出来了,已经换了一身衣袍。 看到凤轻语正在给子琰换衣服,一句话也不说,想必她是生气了。 “为夫错了,保证下次绝对不喂小崽子吃牛肉了。”轩辕璃夜直接、干脆的认错,顺便眼神示意子琰。 子琰小朋友哪里看得懂爹爹的眼神,只讲头埋在凤轻语的怀中,不吭声。 他想着,左右娘亲不会怪罪他。 凤轻语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下午的时候,子琰就开始不舒服,小小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小胖手捂在肚子上不停的哼唧,不说凤轻语也知道他难受。 当即更是心疼的不行。 子琰从小就被她照顾的极好,从来没有生过病,就连流鼻涕也没有,眼下他突然肚子不舒服了她自然心疼。 轩辕璃夜站在一旁也心生愧疚。 他不知小崽子竟然这么脆弱,平日里见他什么都吃,想着吃些牛肉也无碍。 凤轻语吩咐龙一寻了些羊奶喂子琰喝了下去,又配置些温和的药,煎着喂服了,子琰也听话,那药虽然难喝,凤轻语哄哄他也就乖乖喝下去了。 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子琰才好受了一些,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即便是这样,凤轻语也没有丝毫放心,坐在一旁守着,生怕子琰吐了。 轩辕璃夜也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着。 凤轻语心里虽然心疼子琰,可也没有责怪轩辕璃夜的意思。她想璃夜也是不知道小孩子需要忌口才会喂子琰吃牛肉。 他疼爱子琰她知道的,想必他此刻心里也不好受。 子琰平日里便喜欢胡乱吃些东西,若是吃上一两口牛肉也无妨,可偏偏他吃太多了,整整一大块,全喂进肚子了,必然是消化不了。 “你看着他,我休息一会儿。” 凤轻语转头对着轩辕璃夜,轻声说道。 “好。” 轩辕璃夜求之不得。 他看着凤轻语,才确定她没有生他的气。 凤轻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靠着闭目养神。 轩辕璃夜则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小帕子,是不是给子琰擦拭着头上的汗珠。 凤轻语眯着眼看过去,唇角微勾。 不知是不是真的累着了,凤轻语竟然靠在椅子上就这么睡着了。 轩辕璃夜起身将凤轻语抱到床上,就放在子琰旁边,又小心的为她脱了鞋子。 折腾到夜晚,子琰才醒了。 想必不是那么难受了,睁开眼睛四处看着。 轩辕璃夜站起身到了一杯清水,将子琰抱起来,杯子放在他的嘴边儿,子琰睡了一下午,确实渴了,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喂完了水,轩辕璃夜又将子琰放在床上,顺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子琰好些了吗?” 凤轻语睡眼惺忪,看了看身边的子琰,揉着他的小肚子。 许是有些痒,子琰咯咯咯得笑出了声。 “娘子醒了。为夫让人准备膳食。”轩辕璃夜转身朝外面吩咐了一句。 凤轻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了,竟然这么晚了。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娘子应该是累了,倒在椅子上就睡着了,方才姑母过来看了一眼又回去了。” 凤轻语侧过头,看着子琰,虽然已经大好了,毕竟还小,下午又折腾了许久,刚醒来这会儿又睡了过去。 她起身穿好衣服,店小二才将饭食送进了屋子。 坐在桌子旁,轩辕璃夜像是以往那样为他夹菜,盛汤。 “娘子。” “嗯?” 凤轻语正在喝汤,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叫她。 “小崽子的事是为夫做的不对,为夫不该让他吃那些东西。”下午看到子琰难受得捂着肚子,他也心疼。 凤轻语放下碗,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体贴到入微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子琰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用自责,我都知道。” 他所有的感受她都知道。 轩辕璃夜看着她,心动不已。 俯身,亲亲吻了一下她的唇,没有深入。 两人用完了晚膳就休息了。 第二天的时候,子琰已经完全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样子,闹个不停。 “爷,夫人,不好了!”龙一冲进了屋子。 “怎么了?” “端阳公主不见了!” 凤轻语往外走,隔壁就是端阳公主的屋子,里面确实已经没人了。 “怎么回事?” 姑母好端端的怎会不见了。 “属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端阳公主的屋子门大开着,朝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就立刻跟夫人汇报了。” 凤轻语渐渐冷静下来,想着端阳公主可能会去的地方。 不好! 姑母定是去了洛王府。 轩辕璃夜抱着子琰出来了,“娘子怀疑姑母去了洛王府。” “不错,龙一说了,他看到姑母屋子的门是大开着,一定是姑母听说了什么冲了出去,才没来来得及关门。” 说着,凤轻语已经往楼下走。 “龙一!保护语儿。” 轩辕璃夜想跟凤轻语一起去,奈何怀里还有个小家伙,他总不能抱着子琰出门吧。 小崽子昨日还生病了,也不知能不能吹得了风。 洛王府的位置也算是京城之中的豪华地段。 极是容易找到。 凤轻语只恨不得运起轻功,奈何她的内力到现在也未恢复。 龙一紧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皇后娘娘如今没了内力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以皇后娘娘的身手,皇上也不会派他来保护皇后娘娘。 凤轻语终于赶到了洛王府。 抬头看着头顶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 毫无意外,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凤轻语。 他们没见过凤轻语,自然不知晓她的身份。 “龙一!” 凤轻语声音冰冷。 这些不知死活的。 龙一上前,三下两下就将侍卫打趴在地上。 凤轻语走进了洛王府,随手抓住了一个下人,“说,你们王爷在哪儿?” “在……在前厅。” 那下人看到被凤轻语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指了指前厅的位置。 凤轻语径直往那边走。 前厅。 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姑母泪眼婆娑的站在大厅中央,而另一对男女居高临下的站在上首的位置。 “姑母…。” 凤轻语走过去,扶着端阳公主。 “轻语,轻语,你为何要瞒着我,你早就知道王爷他还活着是吗?”端阳公主转头看着凤轻语。 上首那个男人就是洛王爷了。 一袭藏青色的绸缎衣袍,面容俊逸,就站在那里看着端阳公主,眉头紧锁,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她身旁的那个女人唯唯诺诺,一副娇弱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粉红的抹胸上绣着两朵雪白的莲花,外面罩着同时的长裙,手腕上挽着梨花白的挽纱,面容精致,小家碧玉。 凤轻语是谁,见惯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莲花。 “端阳,本王对不住你,洛梅是本王的青梅竹马,她现在已经生了本王的孩子,本王不得不将她接进府中。” 北堂洛终于说了一句话。 在凤轻语看来,这话还不如不说要好。 端阳公主早已是泣不成声,好一个青梅竹马,好一个生了孩子。 那她呢,她这个明媒正娶的洛王妃算什么? “王爷,既然如此,你大可直接跟妾身明说,为何要假死欺骗妾身,为何要这般伤妾身的心。” 虽然端阳公主已经是气急,但也没忘记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爱了二十年的丈夫。 北堂落眼眸灰暗,似是愧疚。 “端阳,我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是妾。原谅我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你是天朝的公主,即使没有我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梅儿不同,他已经为我吃了太多的苦,我不能再负了她。” 洛王爷说着,也是哽咽不已。 他从来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不可能将心给别人。 “更何况,当年梅儿为了我受了重伤,身子一直不好,我想用全部的精力照顾她。” 北堂洛对端阳公主确实很愧疚。 凤轻语看着她的样子一点也不为所动,为了一个女人而伤害另一个女人,北堂洛已然就是渣男。 “好一个不能负了洛梅,那我姑母呢?” 凤轻语冷哼一声,姑母念及旧情,她可不会。 “洛王爷还真是一个痴情种,为了那个女人伤害姑母,更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天下,恐怕没有比王爷更黑心的人了!” 现在她不也怕姑母伤心了。 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姑母为她伤心。 洛梅往前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端阳公主,“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姐姐不能跟王爷在一起。” 说着她已经落了泪。 雨打梨花落,大概说的就是她这般。 “姐姐,若是你不嫌弃妹妹,依旧可是回王府,姐姐还是昔日的王妃,妹妹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求在王爷身边伺候。” 凤轻语冷眼看过去,这个女人倒是一个厉害角色。 什么不说,光是那眼泪就足以让男人为之心动了。 洛王爷方才还在纠结凤轻语的话,但是眼下已经被洛梅夺了心思,他拿出绢帕细心得为她擦拭眼泪。 “梅儿,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王爷…。” 那一幕着实刺痛了端阳公主的眼睛。 曾几何时,王爷也是那样为她擦拭眼泪,温声细语的跟她说话,现在却是对着另一个女人。 北堂洛抬头看着凤轻语。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几时杀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不是只有梅儿的那个吗? 凤轻语已经对这个男人厌恶至极。 “二十年前,姑母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与你无关?” 凤轻语的话成功的让北堂洛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晚。 端阳腹痛不止,身下留着血,他心急不已,请来太医,太医却说那是小产,还说端阳的身子太弱,若是知道真相,必然会承受不住。 所以他当时就瞒了下来,只跟端阳说是体虚所致。 “怎么?想起来了?” 凤轻语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装傻装到几时。 “王爷,轻语说的是不是事实,是不是你杀了那个孩子?” 端阳公主与已经浑身颤抖,身子靠在凤轻语身上才能勉强撑得住。 “不是,端阳,不是那样的。”北堂洛着急解释,“我确实知道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但是那次你确实是小产了,我怕你伤心过度才一直瞒着。”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洛梅,确定她没有介意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里还有一种对梅儿的愧疚。 “你骗人,姑母在小产之前,你是不是端了一碗补汤,就是那汤夺去了姑母的孩子,你说不是你,那会是何人?” “端阳,真的不是我,那是一条生命,我不会杀了他!” 北堂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到端阳伤心,他的心里一阵抽疼。 端阳公主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轻语不可能骗她,王爷说的也不像是假的。 “我问你,姑母身上的紫殁又是从何而来?”凤轻语继续追问。 既然来了,她今天就要将事情的始末弄得清楚明白。 “紫殁是何物,我从未听说过。” 一旁的洛梅也是低着头,小声得抽泣。 “这位姑娘,王爷他宅心仁厚,向来心软,绝然不会下毒害王妃姐姐的。”她说的温温柔柔。 可惜凤轻语并不吃这一套。 “我又没说紫殁是何物,洛梅姑娘怎么知道那是毒物?”凤轻语轻扯嘴角,似是无意。 洛梅的头更低了,“我…。我也只是听说过。” “洛梅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这样稀有的毒物也听说过,倒是不知道洛梅姑娘一个闺中女子是如何知道这样阴毒的东西?” “我……我……” 洛梅哽咽着,抬起水眸看着北堂洛。 “王爷,我真的是无意中在书上看到的…。” 北堂洛点点头。 “这位姑娘,你说的话本王不明白,还请姑娘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才是。”北堂洛看着凤轻语。 说实话,这个女子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连他一个男人也不敢直视。 “意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是知道,本教主当真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戏谑的声音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凤轻语嘴角抽了抽。 这个宫擎寒怎么阴魂不散,竟然跟到北昌来了,还偷听他们的话。 紧接着,宫擎寒摇着鎏金折扇从空中飘落。 依旧是那一身晃眼的银色衣袍,气派十足。 他看着凤轻语笑得面带桃花,“轻轻,你方才可有猜到是我?” 凤轻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用猜? 这世上有几分自称本教主,又有几人轻功如此非凡,不用想也能知道是他。 宫擎寒对于凤轻语的冷淡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转身看着北堂洛。 “本教主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他收起鎏金折扇,指着北堂洛身边的洛梅,“既然不是你下的毒,那就是这个女人了。就本教主所知,中了紫殁的人,女子不能生育,男子则断子绝孙,时时噩梦缠身,心口疼痛。这般连本教主听了都不免起鸡皮疙瘩的毒,这个女人倒像是一点也不害怕。本教主想这说明什么,不用本教主明说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相如此残酷 凤轻语侧模向宫擎寒看过去。就爱上网 。。 心里到底是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堂堂魔教教主竟然这么毒舌。 龙一也是一脸吃惊。 这魔教教主的形象似乎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啊。 注意到凤轻语的视线,宫擎寒回过头来看着凤轻语,笑得那叫一个风骚。 简直要将人的眼睛闪瞎了。 那洛梅听了宫擎寒的话,浑身不停地颤抖。 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或者是被说中了而心虚,反正就是整个人往北堂洛怀里钻。 凤轻语看着那个女人矫揉造作的样子,就一阵恶心。 北堂洛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说成是愚蠢的人,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他看着宫擎寒。 “你又是何人?来此做什么?”北堂洛的语气不善。 今日他的王府怎么这般热闹。 一下子来了这样多的人。 宫擎寒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他轻摇着这扇,笑得面带桃花,甚至比那桃花还要妖艳几分。 “王爷听好了,本教主就是本教主,至于来这儿的目的,一是来看轻轻的,二是来看戏的。” 龙一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估计皇上在此又会跟魔教教主打起来。 北堂洛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苍蝇了。 他看着端阳公主,见她伤心落泪的样子,心中自是有几分疼惜的,毕竟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端阳,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说得感人至深,可惜,现在的端阳公主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唯命是从的女人了。 她看着北堂洛,一字一句的说道。 “妾身就问王爷的一句话,当初妾身与王爷之间的种种都是王爷在做戏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包括娶妾身。” 北堂洛似是十分痛苦,长叹了一声。 “当初北昌要与东璃联姻,我那时心中只有梅儿,奈何皇命难违,加之皇室不可能一个没身份的人嫁入王府,所以我就答应了。” 他没想到的是,答应了便是毁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 北堂洛走到端阳公主的身边,轻声说道。 “端阳,我本以为一国公主,身份高贵,必然骄纵蛮横,可是我确没有想到你竟如此的温柔体贴,自从来了王府,不仅将王府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对我呵护备至。我甚至想过了,就这么相敬如宾的过完此生也好,可是一次意外,梅儿怀孕了,我……自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梅儿,她为了不让我为难,竟然选择自尽,我怎能辜负她,所以便想到了假死,好让你回到母国,那时,你必然会过着安稳无忧的日子,我也能为梅儿负责。”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端阳竟然回到北昌了,还来到了王府。 北堂洛身后的洛梅,面如死灰,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像。 这些事,王爷从为跟她说过。 她一直以为王爷娶端阳公主不过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迎接她回府,可是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光,哪个女人能够像她一样傻傻得等着。 端阳公主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北堂洛,眼神陌生,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丈夫,每夜睡在身边的丈夫,心里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既然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当初又为何要那么对她! “洛王爷,哪怕事实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是,我姑母在你的王府,被人陷害没了孩子还身染剧毒,王爷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凤轻语一直冷眼站在一旁看着北堂洛一脸愧疚的诉说着往事。 过去怎样她不计较,也轮不到她计较,可是姑母中毒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北堂洛看着端阳公主。 “端阳,你真的……” “怎么,王爷以为妾身是在说谎,还是王爷亲自请一个太医过来瞧瞧。”端阳公主迎上北堂洛探究的眼神,自嘲一笑。 这就是她要死要活爱了二十年的男人。 当真是叫她寒心。 她也终于知道轻语为何选择瞒着她事实的真相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哦,我倒是忘了,恐怕请来的太医也是王爷提前安排好的,到时候只怕又会说妾身只是身子虚。” 说完,她笑得越发凄凉。 北堂洛看到她的模样,喉咙像是被人掐着一样难受不已。 “端阳,你到底在说什么?” 北堂洛虽然心痛,但是真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太医,什么身子弱,端阳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宫擎寒觉得这上演的戏码甚至恶心。 他都快没心情看下去了。 “啧啧,本教主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你愚蠢了。”宫擎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停得摇头,为北堂洛的脑子着急。 他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难道要本教主跟你明说吗?” 宫擎寒用扇子敲打着手心儿,一副就我最聪明的样子,着实让凤轻语觉得好笑。 他能不能不这么猖狂。 北堂洛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接二连三的被 ...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不是外人是内人 慈爱? 凤轻语的嘴角抽了抽。 这词似乎真的…。不太适合用在轩辕璃夜的身上,他哪里慈爱了? 不过,想起他平日里给子琰穿衣、喂饭的场面,嗯,用慈爱来形容倒也不为过。 凤轻语一想到那场面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轻语,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裴静依不明白凤轻语忽然笑了起来,还笑得这般开心。 “没有,你说的很对,他现在,的确很慈爱。”当然了,只是对子琰,若是其他人,他还是一样的冰冷。 “唉…。” “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 凤轻语觉得叹气这样的动作实在不适合裴静依。 她就该一直开开心心的。 说起来,裴静依的性子倒是与明蕊挺像的,那丫头,估计这会儿正在放肆逍遥吧。 “轻语,你是不知道,王宫里每天有多无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本来想着你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也能够好好出来玩儿。” “平日里,你难道就不能出来玩儿吗?” 裴静依看了一眼凤轻语,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懂得。 凤轻语想起了那天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侍卫。 看来,北堂梓还真将她看得挺紧的。 “你和北堂梓是怎么认识的?而且还……”关系这么好,好到甘愿陪着他待在王宫里。 凤轻语对此事还是很好奇的。 裴静依低声笑了。 说起她和北堂梓的相遇,还真的不打不相识,想起来就觉得十分好笑。 “我还得谢谢轻语,当初是你提议我来北昌的,我才能遇见他,要不然,我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不知身在何处。” 凤轻语似是想起了当初她绝然离开帝都时的场景。 “你…。后来没有见过轩辕清冽吗?” 凤轻语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现在的裴静依很幸福,她或许不该提起轩辕清冽,徒增她的负担。 “轻语,我没事的,不用避讳他的名字,我早就已经将他从心里拿出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爱上北堂梓。 她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将那个人拿出去。 现在提起来,也只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已,不会让她的情绪产生一丝波澜。 “轻语,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轩辕清冽不是在帝都吗,我怎么会见到他?” 裴静依这才反应过来凤轻语方才那话的重点。 难道…… “轩辕清冽不在帝都,在你离开之后,他就跟着离开帝都了去找你了,但是他不知道你的去向,所以我想你有没有见过他。” 还有轩辕清冽离开时跪在念语宫求她的事情,她没有说。 如今,静依已经不在乎他了,说这些也没用。 裴静依听完虽有些感触,但也仅仅是微微触动。 她看着凤轻语,“我没有见过他,自离开帝都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原来轩辕清冽已经不在帝都了,而且还出来寻她了。 可是茫茫人海,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北昌。 他们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回不去的。 凤轻语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也别觉得有任何负担,既然已经找到了幸福,那么那些事就已经过去了。” “嗯,我知道的。” 现在她和北堂梓之间很好,而且她也会好好珍惜。 凤轻语的眼角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楼下,就看到了洛王爷只身一人前来了。 裴静依也看到了。 “洛王爷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一直在王宫里,自然是认识洛王爷的。 “昨天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都在说洛王爷虚情假意,不知珍惜王妃,还娶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说什么那个女人将他迷得团团转…。” 裴静依将自己听到的谣言都说与凤轻语听。 凤轻语抚额。 她真是没想到在没有网络的古代流言也能传得这么快。 这说明什么? 无论哪个朝代,人们的心都藏着八卦因子。 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这才半天的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城,这流言传播的速度也真叫人头疼。 别人怎么说洛王爷她管不着,但是若敢说姑母的不是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好歹,大家争相流传的都是洛王爷是人渣之类的。 洛王爷向掌柜的打听了端阳公主的房间,提步就往二楼上来。 凤轻语在此,怎么会允许这个男人再来伤害姑母。 姑母现在的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她可不能再让姑母病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了。 她迅速起身挡在北堂洛的面前。 裴静依见凤轻语如此,也跟着她站起来。 “洛王爷来此有何贵干?若是来找姑母的就不必了,姑母她现在很好,没了你吃好睡好,身子也好,我怕一会儿见到洛王爷之后,姑母反倒不好了。” 清冷的声线响起,凤轻语的话毫不留情。 北堂洛就站在凤轻语的面前,听了她的话,心里十分难受。 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现在他是来弥补的。 “洛王爷还是离开吧,我想姑母她也不愿意见到你。” 凤轻语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北堂洛若是不想自己的名誉更加坏一点就应该尽早离开才是。 北堂洛知道凤轻语的身份。 她是凤璃天朝的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他自然不能得罪。 只能陪着笑,“皇后娘娘,本王,哦不,我今天过来就是想亲自跟端阳道一声歉,就算她不原谅我这句道歉我也是要亲自跟她说的。还请皇后娘娘让我跟端阳见一面。” 北堂洛说得情真意切。 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楼下不少看热闹的群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想到洛王爷竟然亲自过来道歉了,可见他是真心悔过的,王妃也应该出来见一面才是。” “是啊,人家身为王爷都亲自跑到客栈里来了。” “这话不错,男人嘛,免不了偷腥的,王妃也该大度些,原谅王爷…。” …。 听着这些胡说八道的人,凤轻语真想将他们的舌头割下来。 昨天海骂着洛王爷是渣男,今天就说他是绝世好男人了,这态度转得也太快了。 再说了,他们懂什么?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相就在哪儿瞎起哄,姑母受的苦岂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没了孩子,又发现自己深爱了二十年的丈夫到头来全是欺骗,自己还身染重毒,这些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说什么她今天也不会让北堂洛在见到姑母。 “洛王爷,我想昨天姑母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半月前姑母爱的那个洛王爷已经死了,已经下葬了,现在,你又是谁,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这番话,洛王爷若是心中还对姑母有半分情义就不该再来这里伤害她!” 北堂洛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他难道还想让姑母念着旧情原谅他做的那些事吗? 做梦! 北堂洛的脸被凤轻语说的一阵红一阵白,滑稽到不行。 假死一事一说出来,人们又在下面议论纷纷。 堂堂王爷,为了个女人竟然假死,还将自己的结发妻子气得回了母国,这样的事情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北堂洛的脸更红了。 裴静依一直站在旁边,就算她没有亲眼看到事实,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洛王爷真的不该再来这里。 “轻语说的对,洛王爷就先回去吧。”裴静依也劝道。 北堂洛抬头看了一眼裴静依,他当然知道裴静依,是他侄子喜欢的女人。 可是,他既然来了,没有见到端阳怎么可能死心。 “端阳,端阳,我知道错了,你出来见我一面!” 北堂洛突然朝着端阳公主的房间大声的喊道。 洪亮的声音,整个酒楼都听到了。 可是端阳公主没有出来,轩辕璃夜倒是走了出来。 阴鸷的眼神盯着北堂洛,恨不得直接将此人撕碎了。“洛王爷若是不想要命了尽管喊!”冰寒的声线响起,北堂洛当场就愣住了。 他怎么将这个杀神给忘了。 凤轻语既然在这里,那么轩辕璃夜一定也在这里。 是他大意了。 “滚!” 轩辕璃夜看着他,不耐烦道。 小崽子本来睡得香香的,被他一声吼给吼醒了。 他能不气吗?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轩辕璃夜的视线正好侧过来,唇角扯出了一道优雅的弧度。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抽。 上一秒还黑着脸,下一秒就面带桃花,看来轩辕璃夜的脸也变得很快。 北堂洛不敢在轩辕璃夜面前放肆,只能深深地看了一眼端阳公主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了。 一众吃瓜围观群众见没有好戏可以看了,也都纷纷低头用自己的膳了。 不过经此一事,北堂洛在北昌的“名气”似乎上涨了许多。 轩辕璃夜走过去。 “子琰醒了?”凤轻语问道。 “嗯。” 轩辕璃夜轻哼了一声,小崽子确实被吼醒了,此刻正在床上躺着玩儿。 “我去看看,将他抱出来,别一会儿翻到床底下去了。” 凤轻语有些不放心,子琰自从会走路之后,常常不安分,身边一刻也离不开人照看,有时跑个神儿他就自己走没影了。 那两只小短腿儿比谁都利索。 轩辕璃夜捏着凤轻语的肩膀。 “为夫去看着。”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裴静依在一旁看了不住的摇头,“唉……大师兄已经完全沦为妻奴了,轻语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以轻语为天。” 当然了,这话她可不敢当着大师兄的面儿说。 不然少不了一顿冰渣子伺候。 凤轻语笑了笑,哪里有她说的这么严重。 “我去看看姑母。” 放才北堂洛喊得那么大声,整个酒楼都听见了,姑母应该也听到了。 凤轻语推开端阳公主的房门,裴静依就跟在她的身后。 姑母果然已经听到了。 凤轻语进去的时候,端阳公主就站在窗边,双眼并没有看着一处,只是呆呆地站着。 听到推门的声音才转过头来。 “轻语,你来了。这位是?”她看着凤轻语身后的裴静依。 “公主,我是轻语的朋友,名字叫裴静依,公主叫我静依就好。” 裴静依淡淡的笑着,介绍自己。 端阳公主也回以微笑,点了点头。 这还是裴静依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洛王妃,端阳公主。她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的漂亮,而且浑身透着一股高贵,优雅的韵味。 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气质。 凤轻语走过去,“姑母,方才……” “姑母都听到了。”那么大的声音,她当然听到了。 “姑母不会怪我擅作主张让洛王爷离开吧?” 她也只是不想让姑母再为了那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 端阳公主笑着摇头。 “怎么会?我没有出去便是不想见他,说起来,姑母还要多谢轻语帮我拦着他,要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她心里是感激轻语的。 自从她回朝见了轻语,便是她一直在为她的事情操心。 担心她的情绪的同时还为她调理身子,更是千里迢迢地陪着她来到北昌。 若是她一人,发生了这些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住的。 “轻语,姑母是真心想谢谢你。” 她拉着凤轻语的手,眼眶都红了。 她也不怕一旁的裴姑娘笑话了。 凤轻语紧紧握着她的手,姑母的事情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她的心情她却是很够理解的。 “姑母跟轻语提谢字就见外了,我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姑母。” “嗬…。” 端阳公主破涕为笑。 凤轻语笑着说,“等我找到了白龙草,我们就一起回帝都,姑母还年轻着,等解了毒身子大好了,不知有多少才子要踏破公主府的门槛呢。” 端阳公主脸一红。 轻咳了两声。 她竟然被一个晚辈给说红了脸。 “你这丫头,越说越没谱了。”她都人老珠黄了,哪里会像轻语说的那样。 凤轻语难得小女儿似的吐了吐舌头。 她这话说的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她说的是事实。 姑母本就貌美,丝毫喊不出年龄,在前世,不知多少人三十多岁才结婚。 “呜呜呜…。” 裴静依在一旁看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怎么了?” 她的举动将凤轻语和端阳公主都吓得冷住了。 裴静依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起来。 被她们这么突兀的盯着,裴静依怪不好意思的,干嚎了两声,将脸上的两滴泪珠给抹了去。 “静依,你到底怎么了?”凤轻语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不是。”裴静依抽泣了一下,“我看着你们,就是想起去我娘了,可是我娘她已经…。”想着想着又哽咽了。 原来是这样。 凤轻语拍了拍她的肩膀。 端阳公主看着直爽性子的裴静依也心生喜欢。 午膳的时间到了,凤轻语便留了裴静依下来,一起吃饭。 显然,轩辕璃夜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子琰也是,心情颇不好。 父子俩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都带着怨气的看着裴静依。 谁让裴静依挨着凤轻语坐。 裴静依缩了缩脖子,她感觉到两道仇视的目光,无奈的搬着凳子坐得离凤轻语稍远了一些,那两道目光才消失。 轩辕璃夜满意得伸出筷子为凤轻语夹菜。 顺便夹菜给怀中的子琰。 一连喝了几顿白粥的子琰,突然沾了点儿油水儿,那小嘴儿吧唧吧唧的吃得特别的欢实。 轩辕璃夜的筷子还没夹过来,他的嘴巴已经伸过去迎接了。 裴静依看着他们父子俩一个喂,一个吃,觉得好笑。 凤轻语侧眸看着他们俩。 真是好有爱的一幕! 若是此刻有相机之类的,她真想将这一幕给照下来,留着给长大后的子琰看看,他爹在有多疼他。 他们父子俩不仅长得相似,就连口味都如此相似,正好轩辕璃夜喜欢吃的菜子琰也都喜欢吃。 轩辕璃夜总是带着他,现在子琰都不怎么粘着她了。 子琰吃着吃着,就发现自家美美的娘亲正盯着自己。 凤轻语见子琰看着她,她放下筷子,向子琰伸手。 “要娘亲抱抱吗?” 子琰愣了一下,没有伸手。 主要是现在爹爹正在给他喂肉肉吃,跟着爹爹有好吃的。 凤轻语的心彻底碎了。 裴静依看着子琰那个小模样,又是一阵好笑,他怎么这么可爱。 凤轻语拿起筷子,愤愤地夹起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咀嚼。 “我决定了,再生个女儿,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我现在需要一个小棉袄。子琰,你这小没良心的,就等着失宠吧!” 说完,又加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轩辕璃夜夹菜的筷子顿住了。 狭长的魅眸闪着光亮,瞬间像是冰雪融化后的绿源,潺潺清水从中间流淌。 “娘子此提议甚好,不如今晚开始实施?” “咳咳咳……” 裴静依正在吃辣子鸡丁,那辣味伴随着大师兄惊悚的话语,让她一个不小心就呛死了。 “喝口水,吃那么急干什么?” 凤轻语端起茶杯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她。 裴静依接过来就猛喝了几口,直到将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也没能让那辣味散下去,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没办法,又倒了一杯清水喝下去。 再吃了一口青菜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她的脸都辣红了,眼眶都是泪水,估计也是辣的。 凤轻语疑惑不解,“难道这辣子鸡丁太辣了?” 不可能啊? 她也不喜欢太过辣的菜,所以特意让人吩咐了没有放太多的辣椒。 裴静依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一些了。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跟大师兄在同一个桌子吃饭,她估计会没命。 “这辣子鸡丁也不辣啊,怎么就呛到了。” 凤轻语特意夹起了一块鸡丁尝尝,表示真的不算太辣,顶多算是微辣。 “我…。我是…。”被大师兄的话惊到了。 后面的话裴静依不好意思说。她只说,“我是不小心呛到的。” 裴静依端起水慢慢的喝着。 轩辕璃夜的心思却没有被裴静依的突发状况打断,他看着凤轻语,眼神温柔,声音更是柔软的如同棉花。 “娘子以为为夫的提议如何?” “什么提议?” 问完凤轻语才想起他方才说的话。 不如今晚开始实施? 好像是这一句话没错吧? 她终于知道静依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呛到了,瞬间她的脸红了。 方才她一直在想事情,所以就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这会儿才想起来。 凤轻语白眼伺候。 裴静依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觉得今天中午留下来吃饭简直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对,无比错误的决定。 一顿饭就在裴静依一句话也不说的尴尬气氛中结束了。 自凤轻语那一句话过后,轩辕璃夜妖冶的凤眸就未曾离开过她。 吃罢午膳。 裴静依也该回王宫了,她总不能一直缠着轻语。 轻语是不会嫌她烦,可是大师兄的眼神她还是很害怕的。 “左右我也会在这里待上一顿时间,你若是无聊常来找我就是。” 凤轻语将裴静依送到酒楼的门口。 裴静依转头冲着她笑笑,她就知道轻语不会嫌她烦。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没钱还敢来白吃白喝,这年头骗子还真多,长得倒是清秀可人,品德竟然如此败坏,真是没见过,赶紧让你的家人送钱过来,不然就在这里做活抵债!” 酒楼的隔壁是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只是想借着旁边酒楼的光沾沾人气儿。 方才说话的正是这家饭馆的老板。 他的面前站在一个小姑娘,穿着粗布衣裳,裤脚上海缝着补丁,不过倒也穿得整洁,身上只挂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哪包袱里装着一件换洗的衣裳。 小姑娘抿着唇,快要哭了。 她抬头看着老板。 “掌柜的,我…。真的不是骗子,我不是来骗吃骗喝的,方才我的钱袋被偷了。” 天知道她怎么会如此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京城中,还没到一刻钟攒了数年的钱财都被偷儿偷了去。 现在身无分文,她想找的人也没有找到。 接下来可怎么办? “哼!” 老板摆明了不相信小姑娘的鬼话,指着她的鼻子。 “你这样的理由我听的多了,什么钱袋被偷了纯属胡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人,赶紧的,拿不出来就乖乖留在我这里。” 长得倒还算水灵,若是留下来必然能够招到一些客人。 那小姑娘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就是不肯哭出来。 她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更别说被人污蔑成品德败坏的人。 当即只觉得委屈极了。 “我……” “我什么我,拿钱还是留下,你自己选择!” 掌柜的已经没有了耐心跟她周旋。 周围已经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于他菜馆的名声岂不是不好。 掌柜的像里面的店小二使了一下眼色。 两个店小二出来了,一左一右拉着那小姑娘就往菜馆里拽。 “慢着!” 裴静依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她欠你们多少钱?” 那小姑娘挣脱店小二,低着头轻声说道,“十文钱,我就吃了一碗面,钱袋就让人偷去了。” 她都怀疑是不是这家店里的人拿去的。 可是她又没有证据。 裴静依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扔过去。 “不用找了。” 又拿出五两银子给了那个小姑娘。 “这些你先拿着救急。” “姑娘难道不觉得我是骗子吗?” 小姑娘抬头看着裴静依,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本来已经对这个城中的人失望了,可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帮她。 “不觉得。”裴静依笑着说道。 这小姑娘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应该不会是骗子。 若真是骗子怎么会只在菜馆里点了一碗面。 “可是这钱,我不能要。” 小姑娘将五两银子赛回裴静依的手中,她看着裴静依,“不知道姑娘的家住在哪儿?” “怎么了?” 裴静依不明白她为何要问她的住处。 小姑娘笑着说,“方才姑娘为我换了一两银子,日后我若是有钱了必是要去还给姑娘的。”她不能平白接受人家的恩惠。 裴静依倒是不知道这小姑娘竟然是这么想的。 “不用还了。” 小姑娘蹙着眉头,似乎不太认同裴静依的话。 那一两银子算是这为姑娘借给她的,既然是借的,理应偿还。 裴静依回头看着还站在她旁边的凤轻语。 眼神求救,她真不知该怎么给这个小姑娘讲话了。 凤轻语也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的紧,看着柔柔弱弱,骨子里实则倔强着,自己认定的事旁人说什么也不会改变。 这样的性子最容易钻牛角尖。 “小姑娘,她住在王宫。” “哦。” 小姑娘点点头,转身离去。 就这样? 裴静依瞪大了双眼,看着凤轻语。 她实在是佩服轻语。 她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动这个小姑娘,没想到轻语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如此管用。 “很简单啊,她既然问你住在哪里,直接回答她便是。” 凤轻语在裴静依崇拜的眼神之下说了这句话。 …。 这件事发生之后的三天。 裴静依正在王宫里的一处两凉亭中跟北堂梓下棋。 “不行,我方才没有想好,这一步我重新下。” 裴静依挡着北堂梓的手不让他落棋子。 北堂梓:“……” 他已经数不清这位是她毁的第几步了。 每次下棋都不用脑子,下完了就后悔。 在她毁完棋之后,北堂梓方落下一子。 裴静依皱眉,挠了挠头,好像她又快要死了。 “嘿,我方才手滑了,那子我原本没想着放在那里的,重下重下…。” 裴静依伸手将北堂梓方才下的那一子拿起来,扔回他的棋盒,将自己的子落在那个位置。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周围守卫的侍卫,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棋局,纷纷摇头。 真不知道王他们英明神武的王怎么会跟棋品如此烂的裴姑娘下棋。 简直就是悲剧。 北堂梓反倒笑笑,没有在意,等她下完了才落下一子。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北堂梓是在故意让着她,并且是自杀式的让着她。 裴静依还瞪着棋盘半响,然后抬头,看着北堂梓。 “是我赢了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她下棋重来没有赢过他,这样的感觉真是比捡了钱还要高兴。 “是。” 北堂梓看着她唇边的笑,也开心得笑着。 “这是真的?” “不假!” 北堂梓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定是乐坏了。“想笑就笑,何必憋着。” “哈哈哈……我竟然赢了北昌的王?哈哈……” 整个凉亭都回荡着裴静依清脆的笑声。 那些侍卫更是摇头,明明就是王让着她的好么,有什么好高兴的。 王也是的,为了哄女人开心,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吧。他们也是看过裴姑娘下棋的,三岁小儿都能赢她。 “不行!再来一局!” 裴静依说着就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撤回去。 “只赢了一局很有可能是侥幸,再赢一局才能说明我的水平。”裴静依此刻已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北堂梓面露难色。 跟她下棋,输也输得不容易啊。 “既然你想下就下吧。” 北堂梓捡了棋盘上的黑子,她喜欢用白子他知道。 忽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 “王,外面有个小姑娘要来还钱。” 侍卫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北堂梓,他也觉得这个理由挺扯的。 估计又是哪个想要迷惑王的女人要用的伎俩。不过那个小姑娘死活不肯走,他也没办法只能来通报。 还钱? 这是什么说法。 北堂梓摆摆手,“打发了便是,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向寡人通报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悦。 这些个没眼力见的人,没看到他正在哄人吗,他正想着依依这么好骗,什么时候将她直接骗成他的王后就好。 可是让他头疼的是,每次提起成婚,她总是有些犹豫。 他也清楚是以前那个男人伤她伤得太深,她才不敢轻易相信他。 “等一下。” 裴静依突然抬头。 “我忽然想起来,前几日帮了一个小姑娘还了饭钱,她知道我住在王宫里,估计是来还钱的。” 那个小姑娘性子倔强,估计不会轻易离开。 “我去看看就是,回来再下。” 裴静依站起身,被北堂梓拉着坐下来,转头对侍卫吩咐道,“让她进来便是。” “外面的太阳大,别晒着了。”他转身对裴静依说道。 她看着亭子外的阳光,是挺强烈的,不过他也太小心翼翼了,晒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还让人家小姑娘送过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小姑娘才被侍卫带着走了过来。 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汗珠。 这王宫可真够大的,腿都走酸了。 小姑娘就站在亭子外面,隔着珠帘,依稀能够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姑娘,你在吗?我是来还你钱的。” 她的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两碎银子。 裴静依站起身,挑开珠帘。 珠帘挑开的瞬间,小姑娘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啪! 手中的碎银子掉在了地上。 裴静依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她好奇得看着那小姑娘,只见小姑娘两只眼睛盯着北堂梓的侧颜。接着就听到一声淡淡的呼唤。 “北宿?” 声音带着不确定。 北堂梓皱了皱眉,转过身来,整张脸对着亭子外。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你是冬儿?” 一年多不见,她似乎长高了一些,还是一样的缅甸。 冬儿看着北堂梓,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她当初就想着他的身份非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可是却没猜到他竟然住在王宫里。 “你怎么在这儿?村子里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了,你走了,那些人怎么办?” 北堂梓想起住在村子里的那一个月,村民了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冬儿擦了擦眼泪。 “村里来了一个老大夫,我也能得空出来走走。” 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他,老天还是厚待她的,让她遇到了他。 站在一旁的裴静依不知道他们惊人认识。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很是熟悉。 虽然觉得没什么,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甚至有些酸酸的。 让她想起了轩辕清冽的那个如烟姑娘。 “依依?”他唤她的名字。 “嗯?” 裴静依转过头看着他,不明白他叫她做什么。 “冬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前我从山崖跌落摔断了腿,是她帮我医好的,后来我就离开了。那时我还是北昌的皇子,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就化名北宿。宿是我大哥的名字。” 他在向她解释,他不希望依依有一丁点的误会。 裴静依看着他,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可是北堂梓的眼神告诉她,他就是在向她解释。 她笑了笑,坐在他身边。 是啊,北堂梓是北堂梓,是她现在喜欢的人,她应该相信他。 冬儿看着他们之间动作,心里一阵苦涩,原来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 不仅人很善良,长得也漂亮。 再看看自己,长相平平,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根本就配不上北宿。哦不,他跟她说过,他不叫北宿。 看吧,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北堂梓看着低着头冬儿。 “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在何处落脚?” 毕竟救过他的命,皇家的人向来恩怨分明。 冬儿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清甜,她想起他临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他日若是再见,必会报答她的恩情。 “我现在在一家医馆打杂,上次进城的时候钱被人偷了,还是这为姑娘帮我还的,我提前向老板要了钱过来还给这位姑娘。” 她跑过去将地上的碎银子捡起来。 走进亭子里。 离得北堂梓越近,冬儿的心就跳的越快。 最后她将一两银子放在石桌上。 看到那玉做的棋盘,玉做的棋子,眼中一片灰暗,怪不得这位姑娘不让她还钱,她定是不缺这一两银子。 北堂梓如玉的面容起了一丝波澜。 吩咐一旁的侍卫,“去拿五百两银子过来。” “北宿,我不需要钱,我现在在医馆里很好。”冬儿抬头看着他。 裴静依知道她的性子,这个柔弱的姑娘确实不是贪图钱财的人。 “不是给你的钱,是付我之前的医药费。”北堂梓说道。 冬儿想要拒绝的。 她总觉得,接受了他的钱,便是彻底与他毫无关系了。 冬儿从怀里摸出一块翡翠扳指,“医药费,你当时已经给了,所以,不用再给了…。” 这是他临走的时候送给她的。 裴静依看着那翠绿的扳指,心中有些苦涩。这个女子,应该是喜欢北堂梓的吧,若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在生活拮据的时候还留着他的扳指。 北堂梓也觉得惊讶,没想到她还留着扳指。 “算了,你不要便不要吧。” 那扳指也算是价值连城了。 “若是生活有难,直接当了那扳指就是,左右不过是身外之物。”北堂梓的话说的隐晦,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在他眼中,那扳指就跟普通的银两没什么两样。 这一句话却是彻底伤了冬儿的心。 她一直视若珍宝的扳指,在他眼中竟然什么都不是。她还傻傻得留在,以为扳指是他的贴身之物,必然对他十分重要。 当初送给她,说明他对她除了恩情还有别的…… 却原来是她想多了。 “王,李大人有事禀告王,现在暮云殿等着。” 一个侍卫前来通报。 冬儿怔怔地看着北堂梓,原来…。他是北昌的王! 心里的震惊不亚于放才见到他时的激动。 她上前一步将扳指放在桌子上。“私自当王宫的东西是死罪,这个不能当,也不能要!”虽然生长在山村,可基本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北堂梓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这么倔强。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是寡人考虑不周,既然你不要就算了,寡人现在有事,就先走了。” 起身,执起裴静依的手,“陪我一块儿去。” “可是李大人找你商讨事情?”李大人执掌兵部,来禀报得必然是军机大事,她跟去似乎不太合适。 “你又不是外人…。是内人。” 北堂梓牵着裴静依的手步出了凉亭,与冬儿擦肩而过。 冬儿看着遗留在桌子上的翠绿扳指,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那扳指于他而言真的一点也不重要。 第一百八十九章 轩辕清冽追来了 。 还有她的路费也是一个问题。 “冬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有难处就说出来,我平时对你严厉也是怕你出错,毕竟这里可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 小伙计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走到冬儿身边。 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她。 他看她中午一口饭也没吃,那怎么行,下午还要忙呢。 冬儿看了一眼伙计手中的馒头,没有接过来,“谢谢王大哥,我不饿,你吃吧。” 王宣将馒头强行塞到她的手中。 笑了笑,“你可还是在怪我上午对你说了重话?” “不是,没有,我知道王大哥说的都是对的,我以前也替人看病,知道抓药马虎不得,又怎会怪王大哥。” “那就好。” 王宣挠了挠头,“就算不饿你也要吃一些,一会儿医馆还要照顾病人,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儿。” 冬儿点点头,没有推迟。 “好。” 说完,咬了一大口馒头。 王宣这才满意的转身整理草药了。 冬儿低头看着手中只咬了一口的馒头,再没有吃下去的心情。 不知道现在的北宿在做什么? 是不是在跟那个姑娘吃饭,他们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 轩辕璃夜已经派了许多人在北昌查白龙草的下落,却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凤轻语虽然没有见过白龙草长什么样子,但是以前她曾在药王谷的医书里看到过。 白龙草本就是生长在北昌。 她还以为是一种极为普遍的草药。 却没有想到这么难找。 “娘子也别太过着急,姑母的身子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轩辕璃夜也不忍心看着她没日没夜的查看医书。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 “姑母的身子是好了许多,但毒终究未解,只怕耽搁下去横生枝节。”毕竟毒素在人的体内总会发生变化。 她是有些担心。 轩辕璃夜拿下她揉眼睛的手,温热的手指抚在她的眉头轻轻按压。 “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下落。” 毕竟这样的事也急不来。 轩辕璃夜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可是会心疼的。 “我已经将木雨他们都召回来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到达北昌,木雨手下的情报网一定能找出白龙草。” 凤轻语睁开眼睛。 不说她差点忘了,木雨他们当初被他派到南靖去了。 她怎么说一直没有看到他们。 “希望如此吧。” 希望能快点找到,姑母身上的毒也能早些解了。 银针只能压制住一时,若是不加紧配置解药,只怕很快姑母又会心口绞痛,夜不能寐。 下午十分。 木雨、奔雷、烈电都找到客栈来了。 不过随行的还有轩辕清冽。 他依旧是一袭红衣,白玉冠发,精致的面皮宛若女人,那一双桃花眼妖冶非常,不过浑身的气息似乎变了不少。 轩辕清冽一进客栈就找了轩辕璃夜的屋子。 敲了门,走进去。 凤轻语着实惊了一把。 前几日她还问裴静依有没有见过轩辕清冽,这会儿他就站在面前。 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真是这样。 轩辕清冽朝着她淡淡一笑,“皇兄,皇嫂。” “你还知道回来?” 轩辕璃夜冷哼一声,声音冷淡,听不出多大的情绪,但至少不是生气。 轩辕清冽也觉得当初自己一句话不说就离开是不对的,可是当时他也是急着去找静依,所以没有来得及跟皇兄道别。 “你之前是在南靖吗?”凤轻语问道。 既然他是跟着木雨他们一起回来的,那就应该是南靖了。 “不是,我之前一直在西垣,后来才去的南靖,在哪儿待了不到三天就碰到了木雨他们要回北昌,说是给姑母找药。我问起他们才知道姑母中毒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小时候,姑母没少照顾我,怎么着我也应该过来帮忙。” 然后他就跟着木雨他们一同来北昌了。 凤轻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裴静依在这里。 站在静依的角度似乎不该说,左右她现在已经跟北堂梓在一起了。 可是站在轩辕清冽的角度,她似乎该说,因为…… 因为什么,她自己也想不到。 “既然来了,就先待在这里吧。” 轩辕璃夜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想,一想便会发生。 轩辕清冽还未走出屋子,就正巧撞见了前来找凤轻语的裴静依。 差不多每隔一天,她就会过来找凤轻语聊天,或是出去玩,所以今天能撞见裴静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就是…。 轩辕清冽看到裴静依的一刻彻底愣住了。 “静依…。” 喊完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觉得光是喊出名字就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 裴静依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最后,还是她先反应过来,粉嫩如花瓣一样的唇微微勾起,扬起一抹弧度,亦如他往日看到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 仅仅是好久不见吗? 轩辕清冽的心仿佛一下子空了,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静依一直和皇嫂在一起?” 他转身看着凤轻语,语气带着不确定。 若真是这样,皇嫂为何当不跟他说静依的去向,害得他寻遍了每一寸土地,也没能遇见她。 轩辕璃夜眼神微冷,邪魅的凤眸像是染上了寒霜。“注意你的语气!” 她的娘子岂能容得了别人的质疑。 凤轻语反倒觉得没什么。 “不是的,你别误会轻语,我一直就待在北昌,轻语她才来这里几天而已,我们是才见到的,之前她确实不知道我的去向。” 裴静依开口为凤轻语解释。 她当初本就打算随便走走,后来听说北昌风景很美,忍不住便过来了。 轩辕清冽心里有一股撕裂开来的痛,从帝都走到西垣,最后到南靖,原来她在北昌。 他唯独没有来北昌。 现在来了,也不知是否晚了。 “我们能不能谈谈?”裴静依提议。 她当初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现在既然遇见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轩辕清冽看着她陌生的、不带一丝情义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害怕,还有一丝连自己也察觉到慌乱。 裴静依说完就直接走到二楼转角的一间屋子。 轩辕清冽愣了一下,才提步跟在她的身后。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看着她皱眉,轩辕璃夜伸手揽着她的腰,“怎么了?” “当初是我建议静依来北昌的,可是后来老五来找我的时候,我却说不知道静依的去向。我现在在想,他们二人错过了,我是不是得付一部分责任。” 轩辕璃夜将她揽得更紧。 “什么时候娘子也喜欢钻牛角尖了?” “嗯?”这话什么意思。 “娘子也说了,当初只是提议裴静依来北昌,万一她不喜欢这里,没有来呢。”他将头搁在她的肩上,“所以,跟娘子没关系。” “我发现你倒是挺会安慰人。” 凤轻语侧脸的时候,正好脸扫过他的唇。 轩辕璃夜唇边漾起笑,“为夫除了会安慰人,还会做什么事,比如…。” 他的大掌扣紧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转过来对着自己。 寡薄的唇覆在她的红唇上。 急不可耐的抵进她的口中,强势的掠夺,唇磨碾着她的唇,舌尖微微缠住她的香舌,动情地深吻。 过了良久。 凤轻语才从朦胧的醉意中苏醒过来。 红着脸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的腿上,双臂更是缠上他的脖颈。 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平复呼吸。 轩辕璃夜忍得厉害,只能将她紧紧搂着。 要不是一会儿姑母要送小崽子过来,他真想好好的…。 …… 裴静依进了屋子,就站在窗边的位置,向外面眺望。 她不开口说话,轩辕清冽就在她身后两尺的距离傻站着,小心翼翼。 “我现在已经有…。” 裴静依话未说完,轩辕清冽就抢先一步,“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从西垣到南靖,找了整整一年。” 裴静依呼吸猛地一滞,紧握的双手显示着她的紧张。 原本从轻语的口中听说她走了之后,他也离开了帝都。 她还幻想着,或许他只是恰巧离开了而已,不一定是为了找她。 现在亲耳听见他说出来,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仅仅是歉意。 没有其他的。 “对不起。”她只能说对不起。 她对不起他。 “对不起不该你来说,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不该被那个女人骗了,还不相信你。”轩辕清冽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生怕她会离开。 裴静依转过身来,看着轩辕清冽。 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实在不该这么小心翼翼,也不该这般低声下气,当初的事情究竟如何,她已经不在乎了。 “轩辕清冽,我们之间错过了不是因为如烟姑娘,就算没有如烟姑娘,还会有很多人。现在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全部放下了,我希望你也能放下,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过得幸福。” 裴静依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一次性说了出来。 当初如烟姑娘根本就每对她做什么。 是他的态度让她的心伤了。 他对每个女人都很好,所以她才会没有安全感,如烟姑娘的出现只是让她认清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恐惧。 轩辕清冽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她方才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 她说她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她已经忘记了。 怎么可能。 “静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没有原谅我,所以故意编出这些理由让我吃醋的对不对?”他走近一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我吃醋了,我真的吃醋了,你快说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裴静依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我……” 看着他受伤的眼神,那样的话她不敢再说第二遍了。 “对不对,你是骗我的……” 轩辕清冽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凤眸中满是期待。 他期待从她点头。 裴静依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本来她以为她能很明确的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但她到底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伤人的话她说不出来。 不是因为她对轩辕清冽还抱着什么希望,只是单纯的不想伤害她。 裴静依一个用力,将轩辕清冽推开,“对不起!”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轩辕清冽看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难道他真的失去静依了?不,他不相信。 转身追了出去,已经不见裴静依的踪影。 轩辕清冽冲出了酒楼,在大街上看到了裴静依的背影,他飞快地穿越人群跑过去。 伸手拉住她的手,裴静依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拉,转身撞到他的怀里,轩辕清冽紧紧地抱着她。 “静依,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怪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就一次……” 裴静依想要推开他,发现根本就推不开。 这里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少人已经看了过来。 “轩辕清冽,你先放开我!”她抓着他的胳膊,想要掰开。 轩辕清冽死死的搂着她,生怕她走掉。 “不要,我再也不要放开你的手。” 他已经松开了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 就算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他也要将她抢回来。 她是他的。 冬儿正准备给一户人家送药,就看到了裴静依和轩辕清冽搂在一起的样子。 远远看去,裴静依的手搭在轩辕清冽的手臂上,像是十分亲密,可是走近了便会发现,她其实是在挣脱。 偏偏冬儿站的远,根本没有看清。 冬儿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裴静依。 那位姑娘不是北宿的心上人吗,怎么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看起来还十分亲密。 难道她喜欢的人不是北宿吗? 不可能。 那天,她分明就是看到北宿牵着那位姑娘的手,举止像是恋人。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又作何解释。 冬儿看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裴静依拽着轩辕清冽的袖子,“轩辕清冽,这里是大街上。”她左右看着,人们都在往这边看,“你抓疼我了……” 轩辕清冽这才松开了手。 稍稍退开,看着她,“静依…。” “轩辕清冽,我不想欺骗你,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他是北堂梓,我现在就住在王宫,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现在很开心。我希望你能祝福我。” 她一字一句说的无比认真。 “你真的没有骗我?” 北堂梓? 北昌的王? 她说的都是真的? 裴静依在他的面前认真的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们都不要再纠结过去了。” 说完,就走了。 轩辕清冽站在原地,看着裴静依消失在人群中,仿佛她就此也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们真的错过了。 轩辕清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楼的。 凤轻语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轩辕清冽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 静依的性子绝然,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她现在已经选择跟北堂梓在一起,就说明轩辕清冽在她的心中早就没有任何的位置了。 她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老五能够不再执着。 就在凤轻语一阵感概时候,木雨噌的一下蹦到她的面前。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凤轻语真想一脚踹死他,怪不得轩辕璃夜总说木雨是个没脑子,要她说,也是个没眼力见的。 忽然就出现,吓了她一跳。 “起来吧,白龙草的下落查得怎么样了?” 木雨站起身,抬头,着实又把凤轻语吓了一跳。 “木雨,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噗!凤轻语指着他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木雨的脸黑得跟什么似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烧煤了。 木雨摸了摸自己俊逸的脸蛋,他也觉得自己黑了许多,“皇后娘娘,你就别笑属下了,属下也不想这样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搞笑了! “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爷派我们去做什么?” 凤轻语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不会真是让他们去烧煤了吧。 “爷派我们去南靖的最北方的矿山去了,那矿山挨着一座火山,时常喷发,所以那里常年温度高的吓人,我们去待了两个月,就成了这样了。” 他的细皮嫩肉,在火山的烘烤下,一天天的就成了这副模样。 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啊。 “皇后娘娘,属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说。” 凤轻语一看他的黑碳脸就忍不住想笑。 “就是,回帝都后皇后娘娘能不能给属下讨个媳妇儿?”他说得清楚明白,凤轻语却听的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讨媳妇儿做什么? “属下都成这样了,那个姑娘还看得上属下。” 他看着凤轻语疑惑不解的样子,才开口解释。 凤轻语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他这皮肤黑了又不是天生的,回去养养不就好了吗? “好,没问题。”凤轻语一口答应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想讨个媳妇儿吗?她绑他找一个就是,嗯,小蝶不错,叶秋也不错。 远在帝都的小蝶和叶秋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还没说,白龙草的下落查得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已经查到了。” “真的?”凤轻语瞬间心情好了许多。“在哪里?” “白龙草在以前的北昌好像也不是什么稀有药材,不过后来北昌原来的皇上为了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把白龙草给全部收了。现在只剩下寥寥数棵,别的属下不知道,但是魔教应该有。” 魔教? 凤轻语瞬间想到了宫擎寒。 难道找他要? 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不过,魔教也不是好惹的,所以属下只查到了白龙草的下落,没敢轻举妄动。”木雨说道。 凤轻语犯难了,“你确定魔教真的有白龙草?” “属下十分确定,魔教也有一个专门炼制丹药的地方。” “算了,你先下去吧,我想想办法。” 木雨看着皇后娘娘的表情有些怪异,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从魔教的手中拿东西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木雨走后,凤轻语就撑着下巴想着怎么将白龙草拿到手。 轩辕璃夜从端阳公主那里将子琰抱回来了。 将他扔在床上,转身走到凤轻语的身边坐着。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方才木雨来过了,说是已经查到了白龙草的下落。” “这不是好事吗?” 难道不容易得到?他不由得这么想,不然娘子也不会面露难色。 凤轻语将手放在桌子上,“白龙草在宫擎寒手中。” 在魔教中不就等于在宫清寒的手中吗? 说完,就是一阵沉默。 轩辕璃夜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周身的气息都变了,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白龙草的事情娘子就别管了,为夫会想办法拿到手。” 半响,轩辕璃夜才幽幽得说了这么一句。 妖冶的眸子微闪,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凤轻语点头,这样也好,说起宫擎寒,她还真的有些头疼,总是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痞里痞气的。 砰!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子琰突然掉在地上。 凤轻语赶紧起身走过去,子琰已经撅着屁股爬了起来,看着凤轻语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她也忍不住笑了。 方才她和璃夜顾着说话了,都没有注意到他。 将子琰抱在怀里才走回椅子旁坐下。 “小崽子也太活泛了一些,为夫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准在一旁老实的坐着。” 轩辕璃夜淡淡的看了一眼子琰,得意的说道。 光是这一点,小崽子就跟他不像。 凤轻语斜着眼睛看过去,脸上大写的不信,“少骗人了,上次我去父皇那儿,他还说你小时候比子琰好闹腾,这么大还不会走路来着,只会满屋子的爬。” 她好不留情的拆穿某人的谎言。 “谁说的?” 轩辕璃夜的脸黑了。 彻彻底底的黑了,跟现在的木雨有的一拼。 “父皇啊?” 上次父皇就这么说的,子琰虽然跟璃夜长得像,性子也像,但是倒是青出于蓝,他可比他爹还聪明。 轩辕璃夜冷着脸说,“我没有父皇,他不是。” “其实,他已经悔过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期盼儿孙幸福的老人而已,我上次去看了,他现在已经苍老得快要认不出来了,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就像你和子琰,是割不开的父子亲情。” 以前,她也对轩辕雄恨意颇深。 现在看到苍苍白发、满面皱纹的他,真的恨不起来。 轩辕璃夜没有说话。 “其实,他很希望夫君去看他一眼,等回宫后,夫君若是有空,就带着子琰去看看他。” 她清楚,或许现在璃夜对轩辕雄还有恨意,但绝不像以前那么深了。 璃夜对待仇人是什么样子,她见过。但是他从未那样对待轩辕雄。 轩辕璃夜依旧没有说话。 凤轻语也没再多说,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去不去看轩辕雄就看他自己了。 这种事情,他的心中自该有想法。 …… 轩辕清冽回到酒楼的客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听说,店小二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送两坛子酒进去。 端阳公主知道轩辕清冽过来了,便在房间里坐不住了。 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老五了。 也不知那孩子现今是何等模样。 小时候轩辕清冽就长得精致可人,宫里不少娘娘以为他是个小公主呢。 端阳公主推开轩辕清冽的门,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气,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酒味,当真是难闻至极。 像端阳公主这样从不喝酒的人,闻到了胃里就一阵难受。 她还是走了进去。 “清冽,你这是在做什么,大白天的就喝酒?来了也不不知来看姑母一眼。” 端阳公主走过去,将地上的酒瓶子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轩辕清冽并没有喝醉,迅速站起身。 擦了擦唇角的酒,又将桌上的酒瓶都到一旁,才扶着端阳公主坐下。 他知道姑母的身子不好,不宜久站。 “姑母来了。” “你心里还有姑母?”她指了指他面前被酒水打湿了的衣裳,“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皇家子孙的样子,到底是何事,喝酒喝成这样。” “我没事的,姑母。” 轩辕清冽打了一个嗝,淡淡的说道。 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单纯的想喝酒。 “你当姑母是个傻的,还是你觉得姑母看不见,你啊,分明就是有心事。” “姑母,我可是从小调皮到大的,哪里有什么心事。” 轩辕清冽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很好,一点事儿也没有。 “老五啊,你从小有什么心事可都是跟姑母说的,难道长大了就不跟姑母亲了?” 轩辕清冽的母妃死的早,他在宫里多半是她照看的。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远嫁和亲,就住在宫里头。 他受了委屈,还是想出去玩儿,或是有什么秘密,都会跑过来告诉她的。现在,一晃已经二十几年了,他都已经长成大人了。 皇上也为人父了。 轩辕清冽看着端阳公主,想起来昔日的场景。 “告诉姑母,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还是人家姑娘不理你?”端阳公主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问道。 “你不说话,便是姑母猜对了。” 端阳公主到底是过来人。 老五的性子一向洒脱,哪儿会有什么心事,除非是为了情爱,才会这个样子。 轩辕清冽还是不肯说话。 “你若真的不肯说,姑母便去问轻语,轻语肯定知道。” 说着,端阳公主已经起身了。 “姑母慢着!” 轩辕清冽出声阻止,若是姑母去问皇嫂,皇嫂肯定什么都说了,还不如他来说。“我告诉姑母就是。” 端阳公主笑了笑,便坐回椅子上。 “说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将我们五王爷弄成这个样子,姑母倒真想见识一下。” 轩辕清冽才开口说道。 “她确实是我喜欢的女子,我们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 轩辕清冽将之前的事情都说给端阳公主听。 “老五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那位姑娘选择离开,定是你伤了她的心,现在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很幸福,你就不该再去打扰她。” 端阳公主虽然心疼他,但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她可是帮理不帮亲的。 轩辕清冽看着端阳公主,“姑母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当然了,姑娘家最缺的就是安全感,她看到你对别的女子细心呵护的样子,自然会伤心,若是不伤心便是不在乎你了。” 端阳公主也怕他钻牛角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耐心的劝道,“现在你还爱着她吗?” “当然!” 静依一直在他的心中,他对她的感情也从未消减。 “可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打算怎么办?将她抢过来?你觉得她还会回心转意跟你在一起吗?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幸福,哪怕那些幸福不是你给的。” 轩辕清冽似乎很不能理解她说的。 不是他给的幸福,他怎能甘心。 “为何不能将他抢过来,当初皇兄对皇嫂不也是强取豪夺吗,就算当时皇嫂不爱他他也要娶她。” 轩辕清冽想起当初父皇为皇兄和皇嫂赐婚的时候,皇嫂可是千万般的不愿意。 可是现在,皇嫂不是已然爱上了皇兄。 他为何就不能将静依夺回来。 端阳公主顿时语塞,她没想到皇上和轻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不过以皇上那霸道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可知道你与皇上哪一点不一样?” “不知道。” “若是姑母没有猜错,当时你皇嫂并未爱上任何人,所以皇上无论做什么也只是想得了她的心,但是你喜欢的姑娘,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如此一说,轩辕清冽倒像是明白了几分。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的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心。 他总是告诉自己静依并没有完全的忘掉自己。 或许他还有一丝丝机会,若是就这么放弃了,他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姑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全靠你自己,但是姑母不希望你这么堕落下去,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过去。” 端阳公主留下他一个人,起身步出了房间。 本以为,能与老五这孩子好好叙叙旧,没想到倒成了她来开导他了。 端阳公主走后,轩辕清冽思索了良久。 脑子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一个想让他将静依抢回来,一个想让他放手,就此了断。不管是哪一个,都能让他的心一阵揪起。 这天,凤轻语正在和轩辕璃夜在屋子里说着话,然后木雨、奔雷、烈电几人同时过来了。 就站在门口。 “进来。” 木雨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盒子。 奔雷和烈电跟在他的身后。 噗呲! 凤轻语又忍不住笑了,三个人一模一样的肤色,站在一起确实好笑。 轩辕璃夜看了她一眼,微勾唇角。 “爷,夫人,白龙草已经拿到手了。”木雨面不改色的将盒子送到凤轻语的面前,他低着头。 他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在笑什么了。 凤轻语噌的一下站起来,将木雨手中的盒子拿过来。 打开一看。 “真的是白龙草。” 凤轻语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这玩意儿,不过她在医书上瞧过,长得确实是这样。 整株植物都是白色的,它的根茎想一条握着的白龙,所以才有白龙草之称。怪不得以前北昌的老皇帝拿它炼药。 这确实是好东西。 “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这白龙草不是在魔教吗?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这才不过三天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 木雨几人的脸色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张了张嘴,刚准备说,就听见轩辕璃夜冷冷的说了一句,“下去!” “是!” 木雨、奔雷、烈电同时转身,离开了屋子。 凤轻语侧过头来看着轩辕璃夜。 她怎么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白龙草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就我所知,宫擎寒的东西应该不是那么好拿的吧?” “娘子很了解宫擎寒么?” 还敢说就他所知。 轩辕璃夜这话说的颇具酸气,凤轻语岂会听不出来。 她抚额轻叹。 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的重点。 “反正白龙草已经到手了,明日就启程回帝都。”轩辕璃夜说道。 会不会太快了?她还没有跟静依道别呢? 凤轻语转念一想,他们来北昌已经大半个月了,是该回去了。 不到十天就是子琰满岁宴。 在此之前是一定要赶回宫里去的。 “那就明日启程,我一会儿让人去一趟王宫跟静依道一声别。”万一她来找自己岂不是要扑空了。 “嗯。” 最后的最后,轩辕璃夜还是没有说他是怎么拿到白龙草的。 凤轻语也就没问。 北堂梓正在批阅各部送来的批文。 裴静依直接走了进来。 “我想出王宫一趟。” 北堂梓从一堆批文中抬起头,看着她,好像自从上次她回宫之后就再也不肯出去,这会儿怎么想着要出宫了。 “方才有侍卫来穿信,说是轻语明日就要回帝都了,我总该去见见她。” 她一听说凤轻语要走了,自然要去跟她道别,不过……有可能会遇见轩辕清冽。她在想要不要将遇见轩辕清冽的事情告诉北堂梓。 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好,早去早回。”北堂梓笑着吩咐,他知道依依跟凤轻语的关系很好。“要不要我派侍卫跟着?” 每次她出宫他都不放心,生怕她受人欺负了。 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着实令他担忧。 不过,每次都被她甩开了。 “不用不用,酒楼离王宫又不远,我就是去跟轻语见一面,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她可不想每次出宫都太过招摇。 “不跟着便不跟着,你自己小心些。” 北堂梓放下笔,绕到桌子前,牵起她的手,还好不是冰凉的。“外面已经起风了,披一件披风再出去。” ... 第一百九十章我相信你 裴静依心中一暖,点点头,“我去去就回。” 亲眼看着她出了殿门,北堂梓才坐回椅子上继续批阅。 来到酒楼后,裴静依直接就去找凤轻语了。 “静依?你还亲自来一趟?” 凤轻语看到她的时候无疑是惊喜的,她派人去王宫传了信,本以为她知道了就好,没想到她亲自过来一趟。 裴静依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没想到走的这么匆忙。” 裴静依拿出一个小盒子,“说起来,我还没有送过子琰见面礼,每次匆匆过来都忘了,怎么说子琰也是我干儿子,我这做干娘的总不能不给见面礼吧。” 凤轻语也笑了。 是了。 当初在帝都的时候,裴静依得知她怀孕了就一直说要当她孩子的干娘。 她不提起,她都快忘了。 凤轻语接过裴静依手中的盒子,“那我就替子琰收下了。” “你们是打算明天就走吗?”裴静依问道。 “嗯,千年血灵芝和白龙草都拿到了,我想快些回帝都为姑母配置解药,所以明天就出发。”凤轻语知道她是舍不得,“不过,你有空也可以来帝都看我。” 裴静依点点头。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回帝都了,也不知爹爹怎么样了。 凤轻语看着她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想家了。笑着说道,“或者说你成婚的时候,派人通知一声,我肯定立马就过来了。我可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裴静依的思绪一下子被她全部打乱了。 脸不由得红了,跟苹果一样。 水眸看着凤轻语,十分羞赧。 成婚? 虽然北堂梓也跟她提过几次,不过每次都被她巧妙地避过了。 “怎么了?你不会是成婚的时候不打算请我吧。” 看着她怔怔地样子,凤轻语开玩笑。 裴静依的脸更红了,“没有,轻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成婚的时候一定派人通知你……”说完,才发现她的话接的不对劲。 搞得她恨不得立马就成婚一样。 她看着凤轻语,“轻语,你太坏了。” 既然挖坑让她跳。 凤轻语拍了拍她的手,“我可不坏,说的都是实话。” 裴静依看着房间里并没有轩辕清冽和子琰,此问道,“大师兄和子琰呢?怎么不在这里?” 就她所知,大师兄可是一直在轻语身旁的,最多不超过三步。 “他们……在老五那儿了。” 凤轻语看着裴静依说道。 上次,轩辕清冽和裴静依单独出去了,两人说了什么不用听也能猜得到。不过轩辕清冽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像是丢了魂。 姑母中间还去过一次,轩辕清冽这两天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方才她才让璃夜抱着子琰过去看看,毕竟是他兄弟,总该关心关心。 “他现在还好吧?”裴静依问道。 上次的事情她觉得很对不起轩辕清冽。 “你不用觉得愧疚或是自责,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不分公平的,不是他爱你,你就非要回报他的感情。何况,轩辕清冽一个大男人,没事儿的。” 裴静依点了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 “轻轻说的话果然好听,不过,不是他爱你,你就非要回报他的感情,这句话本教主可不太喜欢。” 空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裴静依吓了一跳。 她看着凤轻语,“什么人?” 眼前一晃而过的虚影,定睛一看,宫擎寒就站在两人中间,面对着凤轻语。 他环视一周,“轩辕璃夜呢?本教主今日是来找他算账的!”语气中带着蓄积已久的肃杀之气。 眼中的杀气更是明显。 转而对着凤轻语,轻声说道,“轻轻,等我教训完轩辕璃夜再来跟你叙旧。” 裴静依咽了咽口水,这个人好生奇怪。 一会儿气得要杀人,一会儿温声细语。 裴静依挪动脚步走到凤轻语身边,“轻语,他是谁啊,找大师兄做什么?” 感觉像是来寻仇的。 毕竟以大师兄的性子,应该会有很多仇人。 凤轻语也不知道宫擎寒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找璃夜算什么账?” 难不成是因为白龙草?凤轻语猜的*不离十了。 宫擎寒听凤轻语对轩辕璃夜的称呼,十分不高兴,“这个,轻轻就别管了,本教主今日非要将他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你打得过他么?” 凤轻语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幻想。 上次他们二人不是没有比试过,宫擎寒虽然很厉害是不错,但绝不是璃夜的对手。 璃夜以前的功夫就鲜少敌手,更何况她的内力尽数都打入了他的体内,就无人能敌了。 宫擎寒愣住了,一张脸被憋得难看。 什么时候轻轻也这么毒舌了。 他看着凤轻语,愤愤不平,“大不了本教主跟他同归于尽。” “恐怕你没有那个荣幸!” 轩辕璃夜刚好从外面走进来,怀里抱着子琰,轩辕清冽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一眼就看到了裴静依。 眼中虽然闪过伤痛,但已经没有了上次那般强烈了。 不是他不爱,而是他不想给静依照成困扰。 若是她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而且很幸福,那么他愿意就此放手,并祝福。就像姑母说的,哪怕那幸福不是他给的。 “轩辕璃夜,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让人放火烧我的魔宫!” 放火烧魔宫? 这是怎么回事?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 难道他是想通过放火,趁乱拿走白龙草的吗? 怪不得上次她问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 不过,这简单粗暴的法子她倒还真有几分佩服。 “是你魔宫守卫不言,导致失火,何以怪到朕的头头上了,莫不是以后魔教出了事都是朕做的?” 轩辕璃夜冰寒的声音中藏着戏谑。 口头上的功夫,宫擎寒是从来不输给任何人的。 “轩辕璃夜,你说的还真对,以后我魔教出了任何事都算在你的头上。” 也不想想,除了他,武林中有谁敢招惹魔教。 所以,他这话也没说错。 裴静依站在一旁是一句也没听懂,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轩辕璃夜,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别想跑!” “朕也没想跑。” 他优雅的提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将子琰送到她的怀里。 “你不会是真要和他打架吧?” 凤轻语有些担心。 “娘子以为为夫会打不过他。”说完,还轻蔑的看了一眼宫擎寒,“手下败将而已,不论打多少次也改变不了他会输的事实。” 什么是睥睨天下的气势,这就是! 宫擎寒猛地一收折扇,看着他,他就不信打不过他。 凤轻语有些无语。 她倒不是怕他会输,只是觉得在酒楼里打架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上次他们打架的场景她至今记忆有些,半快山壁都轰塌了,她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酒楼,要真是在这里打起来,十座酒楼都不够他们拆的。 两人同时走出房间,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难忍的杀气。 裴静依一直站在凤轻语的身后。 “轻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是她太笨了吗?怎么看不懂他们到底在计较什么。 凤轻语摇摇头,她也不懂。 不过有一点裴静依没有说,她总觉得方才那个穿银色袍子的男人似乎对轻语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就无从得知了。 两人虽然打架倒也是知道分寸的,只在空中交手。 顿时,整个城中的百姓都闲得没事可做,跑出来看两人打架。 凤轻语抚额,真心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丢人。奈何子琰小朋友压根不知道天空中飞来飞去的两个身影是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好玩,就拍手叫个不停。 裴静依的嘴角抽了抽。 “子琰这是在给大师兄呐喊助威吗?” 凤轻语的全部心思都在轩辕璃夜身上,她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墨色的身影,故而没有听清裴静依的话。 轩辕清冽无心其他,只是悄悄地看着裴静依的侧颜,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他怕以后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想应该是的。” 轩辕清冽轻轻的说道。 裴静依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轩辕清冽的含情的眸子,那样灼热的目光,她几乎不敢盯着看。 才发现他说的话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轻语。” 裴静依在凤轻语的耳边喊道。 “怎么了?” 凤轻语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 “我先回王宫了,出来的时候跟北堂梓说好了一会儿便回的,眼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所以……” 凤轻语看着她身后的轩辕清冽,点头,“好,你先回去吧。” 轩辕清冽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她是因为他方才的话吗,还是她就那么在乎那个北堂梓,不过分开一个时辰就承受不了么。 “我送送你。”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裴静依有片刻的迟疑,她想开口拒绝说不用了,可是轩辕清冽已经提步往王宫的方向走了。 她也没办法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凤轻语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抬头呢,一个人影就从空中掉落。 啪!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显然是宫擎寒落在了地上。 “轩辕璃夜,你个不要脸的小人,居然点我的穴道!”要不然他至于落下来的时候运不了轻功吗? 轩辕璃夜翩然轻落在凤轻语身边。 “技不如人就不要找理由。” 子琰还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看着宫擎寒摔倒在地上,咯咯直笑。 宫擎寒看向笑声的来源,才发现凤轻语的怀中抱着孩子。 “轻轻,这个孩子是谁的?” 语气中满是受伤,可脸上的表情又带着三分笑意,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轩辕璃夜揽着凤轻语的腰身,“自然是朕的儿子。”说完,又觉得不够打击他,“朕和语儿的儿子。” 啪! 心碎了。 宫擎寒的心彻底的碎裂了一地。 关键是他现在还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内力被轩辕璃夜锁住了,暂时用不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凤轻语,无限受伤的样子。 “教主,属下这就为你揭开穴道。” 殒陌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顿在宫擎寒的面前,面色冷的像个冰块。 向来精明的教主何时在别人的手中吃过瘪,这口气他也咽不下去。 伸手在宫擎寒身上点了三处,宫擎寒才能行动自如,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来,如玉的手指拂了拂衣摆的灰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看着身旁的殒陌。 “本教主方才遇难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教主不是吩咐属下,在您比武的时候不得插手,否则处死。”他也很无辜,本来想帮着教主的,可是教主事先交代过了。 他,不敢不从。 “……咳咳……”宫擎寒伸手捂唇,轻咳了两声。 狭长的凤眸看着轩辕璃夜,“轩辕璃夜,本教主告诉你,这件事儿,没完!” “朕随时奉陪,希望下次教主能摔一个好看些的姿势,毕竟,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轩辕璃夜薄唇轻吐,说出来的话觉得气死人不偿命。 宫擎寒的脸竟是比锅底还黑。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想杀人的心实在按捺不住。 一甩衣袖,转身消失了。 轩辕璃夜的冷眸微闪。 这个宫擎寒倒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总是能无时无刻的出现在他们周围,他的目的他自是能猜到几分,只怕他以后还会来。 轩辕清冽和裴静依一路走着,却是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裴静依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保持三尺的距离。 他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他清楚的知道这条路通往王宫有多近,他怕很快就走完了。 路的尽头就是另一个男人在等她。 那样的场面他不想去想象。 “你在王宫里住得开心吗?” 轩辕清冽到底是不甘心两人之间就这么一句话不说,沉默着走完这一段路。 裴静依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停下了脚步。 她往前一步刚好撞到他的后背。 身体条件反射一般后退了一步,轩辕清冽缓缓转过身来。 看着她,他在等她的回答。 他记得静依不是一个喜欢王宫生活的人,那里有太多的规矩和条框,她不喜欢。她一直向往的是自由潇洒的生活。 就像是以前那样,肆意骑马狂奔,无忧无虑。 裴静依看着不远处高耸巍峨的宫殿,笑了笑,只因那里有人在等着她。 “我很开心。” 看到她唇边明艳的笑容,轩辕清冽心中一阵苦涩,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只是再见到她却是为别的男人。 轩辕清冽勉强着自己扯出一个笑容。 “那就好,那样我就能彻底放心了。” 不必再去想过多的事情,就这样放手也挺好的。 裴静依抬头看着他,“就送到这里吧,前面就是王宫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轩辕清冽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没有回头的往前走,这一刻,他发觉她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小的时候,她总是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裴谷主教他武功的时候,她就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好练功,就那么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可爱极了。 如今,想起来,当真是时光荏苒,韶华易逝。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轩辕清冽彻底窒息了,心中开始慌乱起来。 足尖轻点,一个闪身落在裴静依的身后。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伸出长臂紧紧的搂着她。 语气哽咽,“最后一次。”之后,他便放手,任她走进这座王宫。 此生怕是再也难以相见。 “北宿,我没有说错吧……” 前面想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裴静依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北堂梓就站在宫门内,冬儿还在他的身边。 而她,此刻正被轩辕清冽从后面搂着。 眼中闪过惊慌,裴静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生生的将轩辕清冽推开了。 冬儿的眼中含着笑意,她猜的没错,裴姑娘一点也不像她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好,她竟然背着北宿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配不上北宿。 自从上次在街上看到她和那个男人抱着一起,她便一直为北宿担心。 担心他被裴姑娘欺骗。 所以她才忍不住跑到这里来,告诉北宿。 可是,方才北宿的眼神好吓人,一点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或许连老天爷都在帮她,一出宫门就让北宿看到了裴姑娘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场面,这下,北宿该是相信她说的话了。 裴静依的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北堂梓。 轩辕清冽错开身子,看到了北堂梓。 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冬儿。 这就是静依喜欢的人,他身边怎么有别的女人。 “依依,过来。” 北堂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的眼睛也紧紧的看着裴静依。 裴静依抬步走过去,刚走了一步,手就被轩辕清冽拉住了,“不许过去,你没看到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吗?你不过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有别的女人……” 她被轩辕清冽拉着不得动弹。 怔怔地看着站在北堂梓身边的冬儿。 冬儿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纤细的腰肢上绑着蝴蝶细带,两旁的流苏垂落下来,十分的灵动。她的墨发上别着精致的蝴蝶簪。 比起第一次见到她,现在的她确实很美。 细细想来,冬儿此时穿的衣裙倒是和她上次穿的那套有几分相似。 北堂梓说过,他喜欢看她穿粉色的衣服。 她从上次就知道北堂梓对冬儿是特殊的,救命恩人,听起来就能猜到其中必定有一段感人的故事。 现在,人家姑娘都找来了。 即使北堂梓对她无意,却也不能忽略她的存在。 裴静依全身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步也挪不动。 北堂梓一瞬间,面色冰冷,一双冷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一个闪身过去,将裴静依拉到自己的怀中,同时出手,将她的手从轩辕清冽的手中抽出来。 她整个人倒在他的怀中。 “方才怎么不挣脱?” 他咬牙切齿,在她耳边厮磨。 裴静依瞬间委屈的快要哭了,他这是在责怪她吗?他凭什么责怪她,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在王宫里,方才在站在一起。 若是这里没有旁人,裴静依早就大吼大叫了。 “这么委屈的模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别的男人牵她的手,她竟然还该死的发呆了。 难道不该立刻挣脱开吗。 北堂梓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到底心疼了。 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许多。 他还未来得及委屈呢,。 本来想着出宫来寻她,谁知刚出宫就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着,他心里的酸泡泡到快要把自己给淹没了。 裴静依正委屈着,哪里听得出来他是不是在哄她,心里还藏着气,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太好听。 “你混蛋!” 说完,自己倒是先哭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眼泪就哗哗的流淌。 轩辕清冽站在原地,心中疼得厉害,他记得静依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子,有事也会忍着,哪怕是以前,她在他面前也不过哭了两次。 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眼泪竟然这般不自觉的就流出来了。 那模样,分明就极是依赖那个男人。 没有说什么,轩辕清冽转身离开了。 他终究还是输了。 北堂梓见轩辕清冽离开了,心中了然。 他皱眉看着怀中哭个不修的花猫儿,有些无奈,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竟哭成这个样子。 “好了,不哭了,我是混蛋…。” 不管怎么说,先把她哄好再说。 “你王八蛋!”裴静依不依不饶。 “好好好,我王八蛋。” “你不要脸!” “好,我…。我怎么不要脸了?” 将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人儿捞出来,仔细看着她,他一时倒真不明白她是为何哭了。 他既没有骂她,更是舍不得打她,怎么就哭了。 一旁守宫门的侍卫纷纷转头,不看这边,他们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他们的王,嗯,一定是他们的眼睛出问题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冬儿紧紧的捏着手。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北宿亲眼看到裴姑娘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难道就不会生气吗。 裴静依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是在宫门口,那她的样子岂不是很难看,很丢人?左右看了一眼,还好那些侍卫没有看过来。 “我们现在回去?” 北堂梓在询问她。 “嗯。” 裴静依点点头,也不去看他,现在还不回宫难道留在这里演戏给这些侍卫看吗。 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冬儿。 裴静依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北宿,我……” “寡人不叫北宿。” 他淡淡的说道。 北堂梓其实心里很明白冬儿的心思,但是他喜欢的人是依依,便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他不明白冬儿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跑到宫里来跟他说那些话的。 他听到依依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是半分也不相信。 直到方才,他看到那一幕。 他不可否认的吃醋了,尤其是看到那个男人是轩辕清冽的时候,他心里清楚之前依依对轩辕清冽的感情。 轩辕清冽方才的眼神分明藏着爱意。 直到那时,他才慌乱了,害怕了。 冬儿在听到北堂梓的话时,僵在了原地,脸一寸寸裂开,化为凋零的花瓣。 即使看到了那样的一幕,他还是喜欢裴姑娘吗?还是觉得裴姑娘对他的心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是冬儿没有想到的。 裴静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方才她确实没有想到轩辕清冽会忽然冲过来抱着她,也没有想到会恰巧让他看见。 “裴姑娘,上次我就看到你跟方才那个男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你敢说你没有吗?” 冬儿看着裴静依,目光不是很友善。 她就是单纯的想告诉北宿,裴姑娘在他面前的样子根本就是装的。 “我……” 在大街上了搂搂抱抱? 大概就是在北昌第一次见到轩辕清冽的时候了,他冲出来追她,并且抱了她。 她抬头看着北堂梓,她只在乎他相不相信她。 可是,北堂梓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 冬儿就知道她讲不出来,因为她那亲眼看到了。 北堂梓一句话也没说,揽着裴静依就往宫里走,冬儿不死心的跟在身后。 他忽然顿住脚步。 转身看冬儿,“你还有事吗?” 冬儿的脸色瞬间苍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就这么愣在那里。 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儿,为什么北宿不肯相信她说的话,她都告诉他裴姑娘根本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他为何不相信。 裴静依已经听不清耳边冬儿的话,自己默默地往前走。 冬儿看着裴静依一副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说话的样子就气不过。 她跑上前去,拉着裴静依的胳膊。 “你为什么不说,方才那个男人才是你喜欢的人是不是,要不然你为何跟他在大街上抱在一起,方才也抱在一起,你到底将北宿放在了哪里?” 北堂梓刚想阻止,但心里也在狠狠地纠结。 他甚至不确定现在静依的心里还有没有那个男人的位置。 他也想听听她的答案。 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在某个时刻出现不自信,就连北堂梓也不例外。 他现在就很不自信。 裴静依看着面前的冬儿,又看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只有她自己知道冬儿用了多大的力气,因为她的胳膊现在很疼。 “不是的。” 她想要挣脱冬儿的手,却没有想到冬儿整个人往后面倒去。 她想要伸手抓住冬儿,可是手刚伸出来她就已经掉入了身后的荷花池中。 裴静依还呆呆地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 冬儿站的地方离身后的荷花池还有一段距离,她根本就没有推她,怎么会…… 如今已经入了冬,天气早就带着寒气。 这荷花池水深,掉进去会死人的。 扑通! 北堂梓已经跳进了荷花池将冬儿捞了上来。 因救得及时,冬儿只是喝了几口水,受了一点惊吓,并没有受伤。 “北宿……”她倒在北堂梓的怀里,抓着他的袖子,转头看着裴静依,“裴姑娘,你为什么要推我,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你,竟然想要让我永远闭嘴……”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条胳膊更是紧紧的搂着北堂梓的腰。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贴在一起更显得亲近。 北堂梓看着裴静依。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裴静依后退了两步,站得稍远了一些。 她从来都没有害人的心思,即使她再不喜欢冬儿也绝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去害她。 不是这样的。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荷花池有多深,难道会自己跳下去寻死吗?”冬儿咳嗽了几声,冻得瑟瑟发抖。 身子更加贴近北堂梓。 北堂梓站起身扶着冬儿走了。 留下裴静依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滩水迹。 北堂梓扶着冬儿走到一旁,立刻吩咐一旁的侍卫。 “你们扶着她,另外宣太医过来瞧瞧。” 冬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她的衣服都湿透了,牙齿也在不停的打颤,冷得不行,想要将北堂梓留下来也说不出话来了。 北堂梓穿着湿湿的衣服,回到荷花池旁,看到裴静依还傻站在那里。 低声骂了一句傻丫头。 走过去,想要抱她,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 只能无奈的捏着她的手,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将裴静依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着北堂梓。 他不是抱着那个女人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我相信你。”北堂梓附在她的耳边说道。 见她还傻着,北堂梓当真是无语了,他就没见过比她还傻的丫头。 “你真想冻死你夫君,好一个人守活寡。”拉着她的手就往寝宫走。 “你,真的相信我?” “嗯。” 淡淡的开口,带着些许的鼻音,再不换衣服他真的要生病了。 裴静依任由着他牵着手,走回了寝宫。 她现在整个人还是懵懵的状态,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你是要看着我换衣服么?” 北堂梓解开衣带的时候,裴静依还傻站在他面前,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听到他的话,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脸红着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一阵穿衣服的声音。 北堂梓动作利索,很快换好了一身衣服,绕到裴静依的面前。 拉着她的手,神色温柔。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黑如点漆的眸子绽放着晶亮的烟花,醉人的嗓音丝丝密密的钻进裴静依的心里,将她之前所有的愁绪,所有的担心的拂去了。 她抬眸看着他,“难道你不觉得是我推了冬儿吗?” “不觉得。”他回答的坚决。 他的女人,什么脾气什么性格他了解的一清二楚,那样的手段她不会用,也不屑于去用。若是她真看不惯哪个人,直接就上手揍了。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不就是直接上手将他揍了吗?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没一个女人打了。 裴静依似有不满,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那你方才还不理我,还抱着那个女人。” 一想到他方才抱着冬儿的样子,她心里就酸的不行。 “我哪里有抱着她,你没看到我的手只是搭了她一下,现在这个才叫抱着好吗?”他伸出长臂将整个小小的她拥入怀中。 若是她不清楚,他不介意亲自示范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抱。 裴静依靠在他的怀里,听着耳侧阵阵有力的心跳。 “不过,这事儿,没完!”还没等裴静依沾沾自喜,北堂梓就在她头顶幽幽得说着。 裴静依猛地将头抬起来。 “什么叫没完啊?” “轩辕清冽!嗯?”她是不是该跟他解释一下。 为何轩辕清冽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方才是怎么回事。 裴静依看着他,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轩辕清冽他是来找大师兄他们的,那天我跟他是碰巧遇见了,然后就被他抱了,我发誓,我真的是想挣脱的,可……”力气有限。 裴静依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 她真的没有主动跟轩辕清冽抱在一起。 “那方才呢?” “方才我们只是道别,他说会祝福我,然后就…。那个,抱了一下。”而且是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她说的情况,北堂梓基本上也知道了。 可是一想到有个男人对他的女人贼心不死,就觉得不是太舒服。 “那你呢?”他问她。 “我什么?” “你现在心里可还有他?”北堂梓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他都怀疑裴静依能不能听见。 裴静依摇头。 她心中对轩辕清冽只是朋友,没有其他。 “我要听你亲口说。” 北堂梓在看到她摇头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爽翻了,可是面上还是故作镇定,还要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实在是不容易。 裴静依本来对这件事就有些心虚,现在只能按着他的要求来。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你现在喜欢谁?”某人得寸进尺。 裴静依看着他,她现在喜欢谁他难道不清楚吗?还问出来。 “你。”红着脸说了一个字。 某人显然还是不甚满意。“我是谁?” “北堂梓。”裴静依全部的耐性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磨完了,“我喜欢北堂梓,行了吧!”生怕他听不清楚,故意凑近他的耳朵,大声的喊着。 北堂梓这才露出笑容。 紧紧的抱着她,“行行行!” 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踏踏实实,平平稳稳地落到了实处,这么久以来一直担心的问题也不用再担心了。 “不过这样的事,以后只说与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用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方才那一嗓子,估计整个王宫都能听到。 裴静依又被他说得脸红了。 “那冬儿她……” 裴静依忽然想到冬儿,她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看到冬儿,她是真心讨厌的,若是以前别人污蔑她,她早就动手打人了。 可是偏偏冬儿是他的救命恩人。 “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北堂梓扶着她的发顶,她的忧虑他来解除。 不过转念一想,唇角就扯出一丝弧度,伴随着淡淡得笑声。 裴静依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依依方才是吃醋了吗?” 裴静依一愣,原来他是在笑这个。 很好笑吗,“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冬儿对你有意思,你敢说你不知道,既然知道还将她往宫里领,我能不吃醋吗?” 北堂梓握着她的手,他倒是没有想到她回答得这般干脆。 他也必不会让她失望。 “这个我可以解释,第一,我知道冬儿对我有意,但是我可是一直跟她保持距离。至于,她出现在王宫不是我领来的,是她自己跑来的。” “那些收受门的侍卫都是做摆设的吗?若是没有你的吩咐,他们会放人进来?” 裴静依现在完全掌握了主导地位,说起话来也是十分有底气。 北堂梓倒是不知道她计较起来一点也不输于他。 “是,是我的错,不该让她进来,只是她让人传话说是关于你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我但是只当你在宫外遇到了麻烦,所以才让她进来的。” 现在一想,他确实欠缺考虑了。 裴静依一时无语了。 原来是这样的,他是因为但心她。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便一点也不气了。 “王后放心,寡人以后一定一定吩咐那些守门的侍卫,只要是女的,一律不许放进来,否则,杀无赦!” 见她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北堂梓抱着她坐在椅子上,郑重说道。 裴静依眼角抽了一下。 “万一人家真有重要的事情呢?”不许任何女的进宫?哪儿有这样的命令。 北堂梓的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拉近自己,低声在她耳边问道。“你答应我了?”说罢又自言自语,“应当是答应了。” 五官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喜悦,竟是比冬日的最明艳的梅花还要迷人,微勾的唇角,更是显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什么答应了?我答应了什么了?” 裴静依转身对着他,她明明什么都没答应。 不过他的语气,怎么有一种她掉坑里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好像不太美妙。 第一百九十一章 腹黑到极致 北堂梓的眉眼皆染上了笑意,在裴静依晶亮的眸子下,唇角的笑意更是逐渐扩散,“方才我说了,寡人的王后……” 而她毫无犹豫的就接下了他的话。 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某人答应了他么。 裴静依的脑子转了一圈才回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寡人的王后? 脸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方才她只是被他的后半句惊到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前面说了什么。 “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我没听清。” 裴静依从来不觉得眼前的人有多腹黑,可是眼下却不得不怀疑。 怀疑他之前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北堂梓不怒反笑,大手稍稍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而她的身后就是他宽大的床榻。 三步并作两步便将她抱着放到床上。 他紧跟着覆身而上。 “你……你要作什么?” 裴静依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周围的温度也有些燥热。 这样的姿势对她来说似乎有些暧昧。 北堂梓修长的手抚上她白皙的脸颊,滑腻柔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阵心动。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子琰很可爱吗?” 她那天看到子琰的样子至今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裴静依抬眸撞进他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这样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觉得陌生又觉得新奇。 “那…。那又怎么样?” 子琰很可爱,跟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想了一下,并没有想通。 显然,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丝毫不认为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北堂梓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她不懂不要紧,他可以慢慢教她。 “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一样可爱的……孩子?”北堂梓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极近,温热的气息让她的心跳莫名的加快。 裴静依咽了咽口水。 某人如此露骨的话说出来,她若是还不明白他的意图便真的是傻子了。 哪怕她对男女情事并不了解,也知道此刻不是她乱说话的时候。 那么问题来了。 她现在是要回答想还是不想。 然而,北堂梓并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考虑,手指已经挑开了她的衣带。轻车熟路地褪了她的衣衫。 这样的事他虽未经历过,奈何在脑中幻想了数遍,早已熟练的很。 哪怕是这样,他的手仍旧带着些许的颤抖。 从小受着良好的礼教,他心里该是无比的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事情大抵要留在新婚之时洞房之夜来做似乎更为妥当。 眼下,他也实在不想压抑自己。 想要将她立刻占为己有。 裴静依的眸子闪过慌乱,手指微微蜷曲,思索着手应该往哪儿放。 或者此刻她应该一脚将他踹开,还是双手将他推开,还是就这么任由他……为所欲为?这样的问题在她此刻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并没有得出答案。 晃神的间隙,身上便是一阵凉气。 眸子低敛,她才发现她何时只剩下了一件肚兜。 北堂梓的喉咙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手掌更是真真切切的抚上了她滑如凝脂的肌肤。 光滑的肌肤上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带着轻微的颤栗,裴静依心思才明了几分,然而,好像也来不及阻止了。 “王,冬儿姑娘不肯喝药,要见你!” 外面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侍卫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北堂梓凝眉,正在隐忍着怒气,还有……*。 “滚!” 朝外面吼了一声,仿佛雷霆。 侍卫顿时僵住了,不明白自己是哪儿招惹了王。 裴静依捏着他的胳膊,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你还是去看看吧?” 那荷花池的水又深又寒凉,一个女子落下去若是不及时救治难免会落下病根。 北堂梓似是恼怒得看着她。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拒绝我吗?” 裴静依的脸现在像是火再烧,拒绝他,若真是想要拒绝,只怕刚刚就动手了。 在他灼热的视线之下,裴静依用了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没有。” 光是两个字,就足以让他的心情好了大半。 “冬儿姑娘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让她在宫里出了事,传出去倒成了北昌的王忘恩负义……” 她继续浅浅的说道。 温香软玉在怀,他如何能不心动,更何况是他好不容易“骗”到床上来的。 “唉……”悠长的声音响起。 北堂梓起身整理好衣服,又拿过一旁散乱的衣服,一件件的给她床上。当然了,过程中少不了明目张胆的吃豆腐,嘴里还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小心碰到的。” 裴静依羞赧的不敢抬头看他。 鬼才会相信他的话,难道每次都能不小心的碰到她的…。胸? 穿好了衣服,裴静依就坐在床边。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她可不想跟去看热闹。 他说了会处理好的。 北堂梓点头,“那就乖乖等我回来。” 语气有些暧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就是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思。 北堂梓转身步出了寝宫。 侍卫终于见王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王的脸色似乎很难看。 北堂梓直接去了太医院。 冬儿躺在一张小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未换下来,依旧是那件湿漉漉的,小脸儿冻得发白,浑身更是不住的颤抖。 旁边的太医束手无策,只因这个姑娘不肯让任何人碰她。 北堂梓走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半分疼惜。 在他眼里,当初那个在村庄里善良的冬儿早就已经不见了。 “参见王,这个姑娘她……” “寡人已经知道了。” 冬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北堂梓,眼中闪过欣喜。 她就知道北宿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北宿,我……” “寡人已经说过了,寡人不叫北宿,这样的话寡人只说最后一遍,若是再有下次,便依法处置。” 依法处置? 冬儿的身子抖了一下。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刺骨的寒凉从脚底传遍全身,每一处都是冷的。 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颤了一下,差点栽倒,北堂梓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伸手扶她一把。 冬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坐起身子。 她最关心的事情还是他将裴姑娘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生气得赶她走了。 “裴姑娘呢?” 北堂梓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冬儿想到此,就一阵开心,身上的痛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北宿他还是还是生气了。 “裴姑娘她不是故意的,可能只是讨厌我才一时情急将我推进水中,我不怪他,北…。王也不要怪他。” 冬儿说得十分小心翼翼,那柔弱的嗓音,加上此刻病弱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心疼。 北堂梓的眸子一闪,划过一丝冷意。 他原本以为她会适可而止,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说。 冬儿故意不换下湿衣服,故意不让太医诊治,就是留着这副样子让他心疼的。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得似乎太响了一些。 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将她的幻想彻底打碎了。 “冬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冬儿眼中闪过慌乱,最后抬起头的时候十分无辜,“王,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她是真的没有听明白。 北堂梓的神情是冬儿从未见过的,清冷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凛然,让她浑身一阵。“为什么故意跳进荷花池,陷害她。” 他直接挑明了。 且不说他打心底相信依依,当时他也在场,当他瞎了看不清事实吗。 冬儿这才慌乱了,眼神闪躲,不敢再去他的眼睛。 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我没有!”她猛地提高音量,“是不是,裴姑娘跟王说的,就是她推我下水的,我难道会自己跳下去吗?王,你相信我?” 北堂梓的眼神越发的幽冷。 他当时没有戳破,只是想让她有所悔改。 她竟然再一次提起是依依推她下水的。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他的依依那样善良,舍不得伤害别人的。 “冬儿,你当真让我失望!” 冬儿听到他的话,浑身僵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你听我说,一定是裴姑娘,是她陷害我的……”冬儿苍白的小脸儿挂着泪珠,十分可怜。 北堂梓厌恶的别过视线。 谁说看到女人流眼泪便会心软的,这话倒真是半分道理也没有。 北堂梓想着,以前若是看到了依依稍微皱一下眉便心疼的不行,何况是看她流眼泪。可现在,眼前之人的眼泪他看着却甚是厌烦。 冬儿与依依真是一点也不同。 那个傻丫头,即使被人陷害了也一句话不肯说,更别提解释了,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回过头找她,她只怕能在那儿站上一天。 反观冬儿,一口一个被人陷害她…… “冬儿,寡人念在你曾救寡人一命的份儿上,此事就不追究了,给你两日的时间,病养好了就离开这里。” 说完不带半分留恋的走了。 冬儿坐在床上,已经昏了过去。 北堂梓回到寝宫的时候,裴静依果然在等他,不过,已经睡着了。 她本来一个人坐着挺无聊的,索性就躺了下来。 寝宫里放了火盆,十分暖和,倒在床上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北堂梓摇摇头,真是不对照顾自己。 她竟然就躺在被褥上,身上什么也没盖,就算屋子里暖和,可就这么沉睡着,不着凉才怪。 将一旁的被褥扯开,却只能盖住她半个身子。 裴静依已经醒了,睁开惺忪睡眼,才看清是他。 她坐起身,揉了揉脑袋,“我怎么睡着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怎么直接就睡在了被褥上,也不怕着凉了。”北堂梓坐在她身边,捏着她的手,还好不是凉的。 裴静依看着他,“你说好了?” “嗯。” “这么快?” 她也才眯了一下小会儿而已。 北堂梓两指挑起她下巴,“你是想我一直待在那儿?” 他在想他是不是不该跟她解释清楚,她现在的样子,倒像是一点也不吃醋,这样的感觉他可是不喜欢。 裴静依笑了笑。 她又不是不明事理,既然他都说了跟冬儿没关系,她为何还要介意。 “我可没说,你也不许!” 北堂梓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指。 连着两日。 冬儿就待在太医院的小床上,一日三餐都有宫女过去送饭,期间北堂梓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 她的病不是很严重,只是感染了风寒。 休息了两日,就能下床了。 而北堂梓给她的时间正好是两日,时间到了,她也该走了。 不过,心里依然不甘心。 冬儿出了太医院,一路往宫门走。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可是,那天她也看到了,北宿发怒时的样子很恐怖,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怖。 北堂梓此刻在处理事物,裴静依过去找他,正好碰到了冬儿。 她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存在一般从她走过。 裴静依第一次见冬儿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小姑娘。 真是印证了一句话。 人心隔肚皮。 冬儿抿着唇,停下脚步。 “裴姑娘!”她叫住了裴静依。 裴静依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倒在地上,说是她推的。 “裴姑娘难道不想知道王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吗?”冬儿在赌她一定很有兴趣。“难道姑娘也不想知道我为何称呼王为北宿吗?” 裴静依顿下脚步。 在冬儿满意的目光下,转过身来。 裴静依看向冬儿的眼神无疑是可怜的,还有……同情。 那些事情,早在上次北堂梓就跟她说过了,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跟她说过了。当时她还很吃醋来着,可是今日听这个女人提起,反倒觉得可笑。 这样想着,便也真的笑了出来。 冬儿有些恼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笑什么?”她就不信她真的不在乎。 “我笑,自然是因为你可笑。”裴静依拂了一下衣袖,淡淡的开口,“怎么,没有办法让北堂梓接受你,你就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好让我乖乖离开他?” 她裴静依从来也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享受惯了北堂梓为她出头,也就懒得去找这个女人的麻烦了。 没想到她真的好讨厌,竟然故意跑来说这些。 那就别怪她出口伤人了,若是她再不识趣,也别怪她一会儿出手打人了。 冬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仿佛心事被人看穿了。 心中同时疑惑的还有,原来北宿叫北堂梓……这些她都不知道。 裴静依注意观察她的神色,“原来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唉……真是可笑。” “你…。” 冬儿怒瞪着裴静依。“那你知道,在他受伤的期间我跟他睡在一起吗?” 哦,这个啊,她知道啊。 裴静依看着冬儿,面带鄙夷,一个女人将这样的话拿出来说也真是够……勇敢的,她算是佩服了。 “如果冬儿姑娘认为,中间隔了这么宽的距离,叫睡在一起的话,那我真的无话可说,还是你觉得我会介意,然后很生气的离开?” 裴静依说完,双手比了一个很宽的距离。 当初北堂梓无奈之下,跟冬儿合睡一张床的时候,确实每晚都隔得很远,而且两人都是和衣而眠。 这些,北堂梓也毫无保留的跟她说过。 所以,她不会傻乎乎的中了这个女人奸计。 被她这么一说,冬儿更加的无地自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伸出手就要打她,裴静依眸子一冷,好歹她也是练过几招的人,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给打了呢。 啪! 一声响亮的耳刮子声。 不过不是打在裴静依脸上,而是打在冬儿的脸上。 裴静依一手抓住冬儿伸过来的手,一手甩过去,一巴掌就落在冬儿的脸上。老虎不发威,真当她好欺负吗? 她当初不知在无云谷横行霸道了多少年。 冬儿捂着脸,显然被打懵了。 白皙的小脸儿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 “你……王…。” 王? 裴静依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北堂梓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额…。她怎么才动手打人他就出现了。 冬儿捂着脸,只看着北堂梓,这下,他应该亲眼看到了,这次,也不是她陷害裴姑娘。“王…。裴姑娘她…。” 话未说完,裴静依就抢先说道。“是我打的她!” 谁让她先动手来着,她又不傻,等着让她打么? 北堂梓缓步走过来。 裴静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副人就是我打的,爱咋地咋地的样子。 “手不疼?” 他执起她的手,手掌都红了,可见方才那一巴掌力气够大。 否则,冬儿的半边脸也不会立马就肿了。 冬儿呆呆地看着北堂梓,他难道不是该问清楚裴姑娘为何要打她吗?为何他还担心裴姑娘的手疼不疼。 裴静依也被他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不疼。” 老实的回答。 北堂梓抬起头看着冬儿的时候,已经化为冰冷,凛然的声线响起,“别忘了寡人警告你的话!” 冬儿低着头,满是委屈也不敢再出声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就算裴姑娘此刻就是把她一刀杀了,他也只是关心裴姑娘的手疼伤了没。 “来人,送出去!” 侍卫立刻出现在冬儿的左右两侧。 事到如今,她还有何脸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裴静依看着北堂梓,“真的是我动手打人的?” “我看到了。”他微微挑起剑眉,毫不在意,“所以呢?” 裴静依:“……” 算了,当她什么也没说过。 …。 凤轻语一行人早在昨日已经启程离开了北昌。 一路上加行程,抵达帝都也是在七日之后,眼见着明天就是子琰的满岁晏,凤轻语还以为会来不及准备。 回到宫里的时候,才发现宫里早就热闹非凡,准备妥当。 想来明日就能顺利的举行满岁宴。 一路舟车劳顿,端阳公主早就卧病在床。 凤轻语也不想耽搁配置解药的时间,回到念语宫后就立刻着手准备,反正眼下所有的药材已经集齐了。 轩辕清冽随他们也回到帝都了。 既然他找到了静依,知道她过得幸福,便也没有在北昌待下去的必要了。 回到帝都正好能够帮着皇兄一些。 转眼就到了子琰满岁的日子。 一大早,凤轻语就特地为他选了一件大红的小袍子,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各式的福字。怕他一直待在外面会着凉,凤轻语给子琰戴了一顶毛绒边儿的小帽子。 看着倒像是一个小闺女儿。 整个人越发的粉嫩,琥珀色的眼睛十分有神,不住的四处观看,小嘴儿也不是一刻也不停的叽里咕噜。 凤轻语抱着子琰就到了摘星楼。 是轩辕璃夜将宴席的位置定在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轩辕璃夜之前建造的,从未让人进过,今日能在这里举行宴会,文武百官可是期待已久。 今日可是他们凤璃天朝太子爷的满岁宴,朝中的大臣早就在一个月之前就在想送什么贺礼为好。 毕竟,他们都是知道的。 太子爷是皇上的心头宝,小小年纪就封了太子,可想而知,皇上对他的宠爱程度。 他们今日就是拿出压箱底也要送出最好的贺礼。 轩辕璃夜一袭明黄的绣金龙袍,墨玉冠发,高坐在主位上。 下面两边,一边坐着文武百官,一边坐着他们的家眷。 凤轻语今日也穿了一身大红的凤袍,精心打扮了一番,美得不可方物。 抱着子琰走进大殿的时候,众大臣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免礼!” “谢皇后娘娘。” 轩辕璃夜也站起身,从主位上下来,接过凤轻语手中的子琰。 子琰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倒也不怯场,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整个人别提有多精神。 轩辕璃夜一手抱着子琰,一手牵着凤轻语绕过桌案坐在龙椅上。 当真是羡煞了下面的一众夫人小姐。 皇上竟如此宠爱皇后娘娘,历代举行宫中宴会,都是在主位旁放着一张椅子,供皇后娘娘坐。 可皇上竟然牵着皇后娘娘直接坐在龙椅上! 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是第一次见。 即使有人觉得不妥,也不敢多言,毕竟谁也不敢说皇上的不是。 端阳公主也来了。 就坐在女眷的首位上。 凤轻语已经配置了解药,今早派人给她送去了,服下了解药,端阳公主整个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本来需要在床上将养几日,用药再慢慢调离。 可她一听说子琰的满岁宴,却是怎么也坐不住,非要来宫里凑热闹。 而文武百官的首位则空着。 第二位坐得才是轩辕清冽。 凤璃天朝至今可就他这么一位王爷,其他的王爷都有了封地远离帝都了。 今日的轩辕清冽没有穿平日里那张扬的赤红衣袍,反而穿了一件墨色的锦缎袍子。 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这样的精致的五官无疑是令人疯狂的。 如玉的手指捏着酒杯,浅浅得喝着。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阴郁而又带着淡淡忧伤的样子,不知吸引了多少闺中小姐的目光,她们可都是一年多没有看见过冽王爷的,今日一见,只觉得一颗芳心全部落在他身上。 如今这凤璃天朝最抢手的男人,可就是他们眼前这位冽王爷了。 以前,闺中女子痴迷的自然是端坐在龙椅上皇上。 可自从知道皇上对他们女子无意,一双双眼睛就落在了冽王爷身上了。 要知道,嫁给了冽王爷就成了这凤璃天朝唯一的王妃。 那样的殊荣那个女子不想要。 所以,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女子,都纷纷看着轩辕清冽,希望得到他的青睐,目前的冽王府可是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只要嫁入冽王府就能成为唯一的女主人。 所以,不少女子的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凤轻语坐在轩辕璃夜的身边,朝着端阳公主笑了一下,她是没想到姑母今日也来了。 端阳公主也朝着她笑了一下。 “今日是朕的太子,轩辕子琰的满岁宴,诸位大臣今日可不守君臣之礼,尽情享受!”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 众位大臣再次起身。 “臣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璃夜坐下之后,他们才敢落了座。 大殿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许多。 轩辕璃夜朝着大殿的门口看了看,没有在意,低头寻了些清淡的饭食夹起来喂给子琰。 他可是看到这小子一直盯着桌子看,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太上皇驾到!” 门口的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凤轻语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男人,是他请轩辕雄过来的? 注意到她探寻的视线,轩辕璃夜以手掩唇,轻咳了两声,掩饰了不自在。 她心中了然。 这个别扭的男人,请了轩辕雄就请了呗,现在还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他们几乎都忘了凤璃天朝还有一位太上皇。 轩辕雄在王公公的搀扶下来到了大殿。 众人才看清了这个苍苍白发的老人,实在不敢想象他就是意气风发的先皇。 轩辕雄也看到了这人热闹的场面,呵呵笑着,“人老喽,起得晚,诸位大臣不要介意。” 王公公扶着轩辕雄往轩辕清冽身边的空位置走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纷纷站起身,“参见太上皇。” 凤轻语看了一眼。 嘴角微微勾起,原来那个空位置是给轩辕雄准备的。 看来她上次说的话,轩辕璃夜都听进去了。 轩辕雄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 他抬眼往龙椅上看去,轩辕璃夜的视线也正好在看他,瞬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父子俩真的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父皇,儿子扶您。” 轩辕清冽起身扶着轩辕雄的另一边。 “好好好…。” 轩辕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众人才开始用膳。 酒过三巡,也该今日的主角亮相了。 大殿的中央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在毛毯的上面另外放了一个红色的圆形的毛毯,上面已经摆满了不少好玩的物件儿。 小太监们将事先准备的东西一一放上。 抓周是满岁宴上必然要进行的。 轩辕璃夜抱着子琰,走下台阶,将他放在圆形中央,周围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贝。 下面的诸位大臣早就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他们凤璃天朝的太子在满岁宴上要抓什么?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凤璃天朝的未来啊。 凤轻语倒是觉得没什么。 小孩子哪里懂什么,不过是瞧着哪个好玩便拿哪个罢了。 “等一下!” 轩辕清冽忽然站起身,朝着跟随在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去将本王准备的东西一并拿来。” 这么好的日子,不让子琰好好玩玩儿岂不是太可惜了。 目测到轩辕清冽嘴角的微笑,凤轻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能起身走到子琰身边。 端阳公主也瞧着好玩儿,身边的丫鬟扶着她,也来到大殿的中央,以便能更好的看到子琰到底要拿什么。 诸位大臣虽然也想走近,不过几位重要人物在场,他们也就不敢乱动。 子琰小朋友此刻完全处于蒙圈的状态。 这都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这一群人都围着他,讨厌! 轩辕清冽一脸兴味十足的看着子琰。 他倒要看看这小侄子要抓什么。 小太监将轩辕清冽准备的东西都拿了上来。 轩辕璃夜的脸瞬间黑了。 他拿的都是什么?铁楸、锅铲子,竟然还有针线包、木人偶……全是民间的小玩意儿。难道他轩辕璃夜的儿子要做庄稼汉,还是厨子不成? 在轩辕璃夜要杀人的视线下,轩辕清冽硬着头皮解释,“这熟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理应将这些东西都摆上,光是摆上那些书、宝剑、玉石有什么意思。皇嫂,我说的可对?” 轩辕清冽祈求的看着凤轻语。 他还是觉得找一个后盾比较好,不然一会儿皇兄有可能要剁了他。 在场的大臣也觉得冽王也太胡闹了。 万一他们的太子选了针线包之类的,还要绣花不成? 真是荒唐! 凤轻语无奈道,“老五说的也在理。” 原本上面摆的东西都是些寓意好的,比如宝剑,寓意将来定是驰骋沙场的英雄,再比如书籍,寓意将来必然是学识渊博之人,而作为一国之主,文武自是不能少的。 “皇兄,你也听到了,连皇嫂都说我说的有理。” 所以,就不用用他那杀人的眼神看着他了。 “小壳子。” 轩辕璃夜冷冷的声线响起。 “奴才在。”小壳子一直在旁边候着。 “去御书房,将朕的传国玉玺拿来。” 嘶! 下面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们没有听错吧,传国玉玺? 他们的皇上要将传国玉玺拿来给小太子抓周?这也…。他们今日似乎受到的惊吓有些多。 小壳子还愣在原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皇室的子孙历来抓周也没有放上传国玉玺的先例。 这…… “小壳子,朕的话你没有听到,还是不想要脑袋了?”轩辕璃夜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奴才这就去。” 小客子立刻低头,转身离开了大殿。 轩辕清冽也觉得惊了,皇兄这是要将皇位让给子琰选?他吞了一下口水,皇兄不愧是皇兄,厉害!他佩服! 轩辕雄坐在一旁,看着轩辕璃夜,没有说什么。 他素来知道这个儿子有治国之才,奈何却无心皇位,当初若不是凤轻语那丫头失踪了,他也不会想要从他手里拿这个位置。 也罢! 他现在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这江山就由着他们后辈年轻人去争吧。 小壳子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的盒子,头上不停的滴汗。 终于碰到了大殿。 明明不顾是一块玉,他却觉得有千斤重,稍有不慎便是掉脑袋。 当小壳子将传国玉玺放到子琰面前的时候,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处。 子琰看着一群人围着他转了半天,早就瞌睡的不行,哪里还有心情去抓什么东西。 凤轻语顿下身子。 “子琰,看看喜欢什么,就去拿!” 凤轻语素来了解子琰,一般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准是要睡觉了。 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可不能让他直接睡了。 子琰睁着小眼睛看着凤轻语。 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东西。 轩辕清冽故意将他带来的那些东西放在子琰的面前,将事先准备的都拿得离子琰远一些。 “轩辕清冽,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轩辕璃夜的声线饱含威胁。 不过,轩辕清冽也不怕。 凤轻语的眼中划过一丝深意,对于子琰会拿什么她心中早就猜到了。 相信轩辕璃夜心里更是清楚无比。 这个腹黑的男人,竟然将传国玉玺拿了来,当真是腹黑到极致。 子琰向来喜欢玉石之类的东西,他的眼睛堪比珍宝鉴别器,哪个值钱他只消看上一眼便知道。 这所有的东西中传国玉玺就是最大的一块玉石。 子琰一定会选它。 所以她才会说轩辕璃夜腹黑的无人能敌。 子琰的选择果然不辜负他亲爹的期望。 撅着小屁股,挂过无数的东西,朝着传国玉玺爬去。 是他最喜欢的玉石啊,这么大的一块,准值不少钱。子琰看到传国玉玺的时候,简直两眼冒光了。 最后,爬了一路,将所有的东西都越过了,最后将传国玉玺抱在了怀里。 一副要定了的样子。 嘶! 又是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们的太子……真是…。 一般在位的皇上正直壮年的时候,是不会希望皇子或是太子觊觎皇位的,更是不会将传国玉玺轻易拿出来。 眼下,这个场面,岂不是说明太子心系皇位? 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轩辕璃夜的脸上。 不过,他们皇上的反应倒是更加的奇怪。 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仿佛就希望小太子选择传国玉玺一样。 子琰抱着玉玺的时候,又看到脚边的小木偶,觉得挺有意思的,他没有见过,于是一手抱着玉玺,另一只手伸过去将小木偶拿起来。 这…。 这说明什么? 轩辕璃夜哈哈大笑。 众人一头雾水,他们从未见皇上笑得这么开心过。 “不愧是朕的儿子,这是既要江山也要美人啊…。”他当然开心了。 文武百官这才看向子琰手中的小木偶,果然是个女娃娃。原来是这个意思。 轩辕清冽的嘴巴咧了咧,他带着小木偶来是寓意做木雕的好不好,竟然能让皇兄理解成美人,他也是服了。 抓周既然已经抓了,凤轻语就将子琰抱了起来。 几人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凤轻语想要将子琰怀里的玉玺拿下来,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摔碎了可怎么办。 谁知道,子琰两只小胳膊竟然抱得死死的,不肯松开。 凤轻语一阵无奈。 这么大一块玉石,她都嫌重,子琰竟然一直抱着。 “这可怎么办?拿不下来。”凤轻语靠近轩辕璃夜,轻声说道。 若是用力,她怕弄伤子琰。 而且下面那么多眼睛都看着。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小财迷似的子琰,唇边还挂着笑。 “他喜欢就让他抱着。”他巴不得。 凤轻语瞪过去,到时候摔碎了他可别心疼。 她真的头疼了,将子琰仍在龙椅后面坐着,还好这椅子足够宽大,能坐四五个人。 轩辕璃夜这才举起筷子为凤轻语布菜。 放才他都没见她吃几口。 凤轻语见子琰兴奋得没了睡意,正在自个儿玩儿,也就放心的低头用膳。 轩辕雄也一直面带笑容,时不时吃上几口。 站在他身后的王公公心里也乐开了花儿,他好久都没见太上皇如此开心了。这次可是皇上亲自派人太上皇过来的。 太上皇高兴了一个晚上没睡,所以早晨才起晚了。 虽然皇上也没有对太上皇表现过多的热情,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轩辕雄看着坐在他身旁的轩辕清冽独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 “老五啊,你看看你皇兄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什么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也好为皇室多添子嗣。” 轩辕清冽正在喝酒,差点呛到了。 怎么好端端的说到他的头上来了。 “父皇,皇兄他比儿子大,所以比儿子早成婚,早生孩子也是应当的。” 他现在无心于男女之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 美人争奇斗艳 轩辕雄的话自然落到了凤轻语的耳中。 她心里清楚轩辕清冽对裴静依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忘记的。 但总这样终日饮酒也不是一个办法。 看着女眷那边,不少闺中女子对他翘首以盼,只盼望轩辕清冽能够看她们一眼。 凤轻语水眸微闪。 凑到轩辕璃夜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轩辕璃夜朝轩辕清冽那边看过去,果然看到他在独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他的嘴角即使扬着笑,那笑也是不达眼底的。 “光是饮酒自然乏味,不如就请前来的小姐们表演才艺,既能助兴又能让人知道我凤璃天朝的女子皆是才艺过人。” 凤轻语站起身,清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轩辕清冽下意识的就朝凤轻语看去。 他怎么觉得皇嫂此举是在“针对”他呢? 在场的小姐一听到皇后娘娘的提议,纷纷叫好。 本来她们还想着正愁没有机会让冽王爷注意到自己,这下好了,一会儿在冽王爷的面前一定要好好表现。 “我先来舞一曲。” “秦姐姐就先歇着,还是我来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兴。” “还是我来……” 一时间,女眷这边的气氛尤为热闹,都在争先恐后的想要去表演。 不过还有故作娇羞的,相互谦让的。 “小壳子!” 凤轻语朝一旁的小壳子吩咐了一声。 小壳子立刻端着纸笔走到众位小姐们的面前。 “各位小姐可将自己待会儿要表演的才艺写在纸上,稍后由冽王抽选,若是选到了谁,谁便出来表演。” 小壳子低着头将纸笔放在女眷们面前的一个大桌案上。 轩辕清冽正端起酒杯,忽然顿了一下。 果然与他有关。 轩辕雄倒是对此举甚是喜欢。 看来他方才的提议,凤轻语那丫头听到了,这是要为老五选妃呐。 “老五,一会儿你可得看仔细了,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直接娶了便是。”轩辕雄扶着胡须呵呵笑着。 轩辕清冽干笑了两声,算是敷衍着答应了。 他能不答应吗? 皇嫂都亲自站出来说了,何况皇兄和父皇都在这里。 可是,今日不是小侄子的满岁宴吗? 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选妃宴了。 他抬头看着自家皇兄一脸笑意,一会儿逗逗子琰,一会儿给皇嫂夹菜。真是……任由着皇嫂胡来。 轩辕雄又凑过来说道。 “相当初,你皇兄在宫中宴会上不就是看上你皇嫂吗?所以,这天下有才有貌的女子我帝都就占了大半,你一会儿可得仔细挑选,不得马虎。” 轩辕清冽差点将口中的酒喷出来。 父皇这话还这是大言不惭。 天下有才有貌的女子帝都就占了大半?这话说出去,只怕人家能笑死。 不过他此刻可不敢反驳。 “父皇,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儿臣一会儿一定仔细看。” 大不了他一个也看不上,一个也不选不就得了。 凤轻语侧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好像当初确实是在宫中宴会的时候他要先皇赐婚的。现在想想当真有几分好笑。 注意到她唇边的笑,轩辕璃夜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当初,娘子还逃婚了,害得为夫大婚之日一个人穿着喜服。”轩辕璃夜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委屈。 凤轻语横了他一眼。 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他就不能不翻以前的旧账吗? 现在两人连孩子都有了,还提那些做什么。 “轩辕璃夜,这是在大殿!”她提醒道。 下面不少人看着呢,就算要数她的罪行能不能回去之后再数。 众位小姐将自己的要表演的才艺都写在了纸上,全部折成大小相同的形状,放在托盘中。 小壳子端着托盘走到轩辕清冽的面前。 “列王,请选择。” 众位小姐伸长了脖子看着对面的轩辕清冽。 心中虔诚的祈祷,最好冽王能选择自己。 那边的文武百官也心思集中的看着轩辕清冽那里。 这可是关乎到家族荣辱的时刻,若是谁能被冽王看上,便是飞上枝头了,且不说是当凤凰,至少那身份是一步登天了。 轩辕清冽本也没有太注意。 白玉一般的手指伸过去,随意捻了一张纸条。 小壳子赶忙过去将纸条拿过来,打开。 “段锦云,弹箜篌!”小壳子朝着女眷那边喊了一声。 段锦云立刻站起身来,因为她是第一个被选出来,心里还有些紧张,手心儿都捏出汗,红唇微微抿着,显示了自己的紧张。 坐在一旁的正是她的母亲,拍着她的手,笑道。 “云儿,别紧张,你不是一直喜欢冽王爷吗,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段锦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轩辕清冽的方向,重重的点头。 “嗯,女儿会努力的。” 段锦云绕过人群站在大殿中央,早有小太监准备好了箜篌。 凤轻语看向大殿中央。 一袭水蓝色的衣裙,长丝带系在腰间,没走一步便能看到那翻飞的丝带在空中飞舞,裙摆处绣着小朵的浅粉花儿,仿佛置身花丛中。 柔顺的青丝用银钿细花点缀,银色流苏簪斜插在耳旁,极是灵动。 再看那精致的五官,月牙儿似的弯眉,一双水眸含情带怯,红唇更似樱花一般水润盈泽,当真是一个容貌极佳的女子。 轩辕清冽淡淡的看了一眼,不甚感兴趣。 段锦云端坐大殿中央,纤细的手指在箜篌上飞舞,轻轻音符响彻大殿。 不少贵族子弟纷纷侧目。 轩辕雄见轩辕清冽兴致缺缺的样子,暗自摇头,“老五,我看这丫头就不错,长得可人,性子也甚至温柔,你可喜欢?” 轩辕雄的话没有故意掩饰,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到。 轩辕清冽又瞧了一眼,那女子长得美则美矣,奈何太弱了些。 “儿臣不喜欢。” 铮! 段锦云一个音弹错了,破坏了整首曲子的美感,接下来也一直不在状态。 只因轩辕清冽说的那句,“儿臣不喜欢。” 原来,冽王爷不喜欢她。 表演完毕,众人还是十分捧场的给了掌声。 段锦云却是心不在焉,草草行礼之后退下了。 坐回自己的位置,段夫人才问道,“云儿,你怎么了,箜篌可是你最拿手的,怎么方才就弹错了?” 段锦云的眼中已经闪动着泪花。 “娘,王爷他不喜欢女儿,女儿就算弹得再好也没用的。” 段夫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轩辕清冽继续从托盘中的纸条抽了一张。 “宋凝霜,跳舞!” 宋凝霜高兴的站起身,这么快就到她了。 正好,估计冽王爷看到她的舞蹈就对其他女子没兴趣了。 众人纷纷投去嫉妒的目光,谁不知道宋凝霜的一曲倾城舞名动帝都,比当年的第一才女虞子瑶的名气还要大几分。 她们这些女子只怕没有商上场的机会了。 凤轻语看着大殿中央的女子。 这下,她有些相信轩辕雄方才说的话了,这这天下有才有貌的女子帝都占了大半,这话果然不假。 光是看这些在场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容貌秀丽,气质极佳。 宋凝霜今日本就穿了几件粉色的衣裙,下面的裙摆很大,散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她的打扮无疑是张扬的,青丝中插着碧玉金簪,妆容也极是精致,火红的朱唇更是彰显着极致诱惑。 若是说放才的段锦云是水,那么宋凝霜就是火。 她眉眼微挑看着轩辕清冽,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弧度。 轩辕清冽也看向她,失神了片刻,只因为静依也喜欢穿粉衣…。 众女注意到轩辕清冽的眼神,心中凉了半截,只怕这冽王爷是看上宋凝霜了,她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宋凝霜唇角的微笑绽放得更大。 她步态轻盈,像是在水中翩翩起舞,随着她的动作,如花的裙摆散开,一朵朵牡丹花开,让整个大殿都明艳了几分。 宋凝霜心思一动,旋身轻纵,跃至轩辕清冽的面前,长袖微舒,带着淡淡的香气拂在轩辕清冽的面上。 轩辕清泪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 低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宋凝霜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继续不停的在他的身边旋转,轻跃。 一舞闭,宋凝霜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红唇边笑绽放得妖媚,她想冽王爷一定会喜欢她的。 但是,在宋凝霜火热的视线下,轩辕清冽只是淡淡的饮酒,什么也没说,继续往托盘里伸手拿纸条。 宋凝霜的一张小脸儿瞬间就白了。 怎么会这样,方才冽王爷频频看向她,应该是喜欢她的。 虽然心中一阵失落,但是良好的家教不允许她站起身问冽王爷。 与宋凝霜相反,众位小姐瞬间有了斗志,连宋凝霜都败了,可见冽王爷喜欢的不是跳舞的女子。 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轩辕清冽已经到了面无表情的地步了,随手拿起一张纸条。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他一个也没有看上。 轩辕兄这才猜测,老五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看不上这些女子。 以前老五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老五的风流成性整个帝都只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可是今日看到这些貌美的女子,竟然丝毫不动心。 凤轻语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裴静依到底成了他的伤痛。 感情的事情向来勉强不来,既然他无意于这些女子,那就算了。 最后一位小姐表演完才艺就退下了。 朝中的大臣也是微微失落,毕竟自家的女儿没有被选上。 不过经过才艺比试,倒是让大殿的气氛活跃了几分。 众位大臣都在谈论着事情。 女眷这边自然是讨论着帝都中哪家的脂粉店最好,哪家的罗裙更好看…。 “唉,怎么没看到南宫家的九小姐表演才艺?”一个女子在下面低低的笑着,声音不难听出讽刺之意。 一众的官家小姐都笑了起来,看向角落里的女子。 “她啊,会什么才艺?蠢得要死!”另一个小姐也讽刺的说道。 “南宫熙,南宫屏,她不是你们的妹妹吗?” 被叫到名字那个小姐笑了一声,“什么妹妹,你可别瞎说,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女,要不是今日非要跟来,这里哪儿会有她的位置。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还有脸坐在这里,你们可记着,她不是本小姐的妹妹。” 南宫屏十分赞成南宫熙的话。 这件事在这些玩得好的小姐中也是知道的。 南宫家的九小姐,最不得宠,连个名字也没有,因为是家里的九小姐,名字就叫南宫九,是个不讨喜的人。 南宫九听到她们一个个明目张胆的讨论着她,只能将头低着,不敢说话。 不过今天真的不是她非要来的,是爹让府上的女儿都来,她才不得已来的,平日里她都是住在小院子里躲得远远地。 免得她们都来找她的麻烦。 不过,她们说的也没错,南宫家的小姐都有好听的名字,只有她叫南宫九。 几位小姐看到她低头懦弱的样子,更是肆无忌惮的谈论着。 “也是,她这样的女人,肯定想着要来见见世面,说不定就被哪家的公子瞧上了顺便抬回去做个妾。”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她在府上连个下人都不如,这样一来,岂不是连个侍妾都做不了,只能做通房丫头了…。” 几位小姐的话越说越难听。 南宫九只能将头低得更狠,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随她们怎么说去吧。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们说的话太难听了。 “唉,南宫屏,她平时在你们尚书府上真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吗?” “那还有假,下人吃穿都比她的好。” 南宫屏高傲的扬起头,以便区分她和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和熙儿可是正房所生,岂是那些庶女能比的。 几位小姐朝着南宫九看过去,果然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是难看。不过一件简单的裙子,被洗得泛白,这样的场合也亏她能穿着破烂前来。 不过一想,她应该没有这种场合的衣服吧。 怪不得一直躲在角落里,还不敢表演才艺,感情是怕别人看到。 “不如,我们整整她如何?” “怎么整?” “她方才不是没有表演才艺吗?就提议让她上台表演,到时候看她怎么办?”其中一位女子提议道。 南宫九当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吓得小脸儿苍白。 她什么都不会,不能…。 南宫熙和南宫屏互看了一眼,“这样不好吧。” 她们虽然很讨厌南宫九,可是南宫九是真的什么都不会,站出去丢的岂不是他们尚书府的脸。 回去爹爹肯定会生气的。 “哎呀,你傻啊,反正冽王爷谁也没看上,不都是丢脸,没什么的。”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子怂恿着。 南宫熙一想也是,反正她们方才表演的才艺,冽王爷看都没看一眼,丢人大家一起丢了,只是南宫九一会儿会更加丢人而已。 南宫屏也觉得说的有理。 她和熙儿都巴不得那个女人早点死。 “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娘娘说了让在场的每一位小姐都表演才艺,可是有一人竟然违抗皇后娘娘懿旨,不肯站出来表演才艺!” 几人商量好后,便由上官家的小姐站起来向皇后娘娘禀告。 凤轻语看过去,一群争奇斗艳的女子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的眼眸闪了一下,这些女人惯用的伎俩她可是见得多了,估计又是看哪个女人不顺眼了想要让她出丑罢了。 “你倒说说,哪个没有表演。” 凤轻语淡淡的说道。 那边的百官也都停下谈话,放下酒杯看过去。 “回皇后娘娘,就是南宫九。” 那边的南宫亦手抖了一下,南宫九,他怎么将她给忘了,完蛋了,他那个小女儿什么都不会,这回,定是要在文武百官还有皇上面前出丑了。 “谁是南宫九?” 一个女子浑身颤抖,站起身,不敢抬头,“回…。回皇后娘娘,奴婢…。就是。” 南宫亦浑身一颤,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儿。 在皇后娘娘面前回话,连字都说不利索也就算了,还自称奴婢。 是在控诉他平日里待她像下人一般吗?还有,她身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哪里能在这样的场合穿。 南宫夫人红唇微勾,她早就想除掉这个贱蹄子了,正愁没有机会。 凤轻语看着那个站起来的女子。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凤轻语一手托腮,杵在面前的桌案上。 她倒要看看那些女人为何要针对这个姑娘。 南宫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眸光仍是低敛着,不敢看凤轻语,在她看来,皇后娘娘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她怕亵渎了皇后娘娘。 凤轻语哪里知道她的心思。 只觉得这个姑娘也太害羞了。 不过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她的容貌倒是瞧着舒服,淡淡的眉未经任何的修饰,琼鼻檀口皆是未施粉黛。 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 “你为何不肯表演才艺?” 南宫九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磕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会…。”什么也不会。 上官蝶儿笑了笑,她就知道她什么不说,这个女人也会蠢得全部交代。 凤轻语淡淡的点头。 她想着自己魂魄尚在现代的时候,那么在古代的那个凤轻语是不是也是这样,虽然那些记忆她不是十分清晰,却也能记得一二。 南宫九的话一出,座下不少女子皆捂唇轻笑。 这是什么场合,文武百官,贵族子弟都在此处,南宫九公然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这不是摆明了嫁不出吗? 听到周围的笑声,南宫九低着头抿唇,不敢再说话。 上官蝶儿更是抬头看着凤轻语。 谁不知道当年的皇后娘娘名动帝都,不管是琴艺,还是棋艺皆是无人能敌,南宫九这个的傻子竟然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自己什么都不会。 她死定了! 凤轻语另一只手也撑在下巴上,看着跪在台下的女子。 “起来吧。”她可没有平白为难人的习惯。 南宫九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皇后娘娘没有让她回座她也不敢回,就这么站在那里。 她抬眸看着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一众女子,最后目光落在上官蝶儿“你是叫上官……。”什么来着,方才这个女子好像也表演才艺了,不过她没记住名字。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名叫上官蝶儿。” 上官蝶儿微微福身施礼,不卑不亢,大方而得体。 轩辕璃夜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侧眸看着凤轻语的侧颜,心里想着不知她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寡薄的唇上沾了酒水,笑起来魅惑十足。 凤轻语点头,“上官蝶儿是吧,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了在场的女子每个人都要表演才艺了?难道你是想假传本宫的懿旨?” 凤轻语的声音听不出半分的怒气,明明说得云淡风轻却有一种震人的威慑力。 上官蝶儿向凤轻语看过去,触及到她的视线,心里一颤,不知该怎么解释。 仔细想想,皇后娘娘好像只让小姐们表演才艺,并没有言明让每一位小姐都必须表演。 扑通! 上官蝶儿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女记错了。” “好一个记错了!”凤轻语拨了拨指尖,“小壳子,告诉上官小姐,在凤璃天朝假传皇后懿旨的该如何处置?” 小壳子一本正经的站在大殿中央。 “回禀皇后娘娘,假传懿旨,轻则处死,重责诛九族!” 小壳子的声音故意说的很大声,每一个字就敲打在上官蝶儿的心上。 直到这时,内心才涌起恐惧。 处死?诛九族? “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女理解错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一时失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上官蝶儿已经顾不得许多,将头低着。 早就吓得泪水哗哗的流。 上官大人怎么也坐不住了,真起身走到大殿中间。 对着轩辕璃夜说道,“皇上恕罪,小女愚钝,一时没有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但是,小女绝对不是有意的,还请皇上饶恕小女无心之失。” 上官大人的额头也不停的冒汗,他也不知能不能让皇上息怒。 轩辕璃夜哪会顾别人求不求请,他在乎的不过是自家的娘子的意思。 所以上官大人求情还真是求错了人。 狭长的凤眸微挑,看着身旁的凤轻语,“皇后以为如何?” 上官大人心里咯噔了一下,皇上竟然让皇后娘娘做决定。 他看着凤轻语,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方才就像皇后娘娘求情了。 “今日是太子的生辰,本宫可不想杀生……”上官大人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上官蝶儿暗自放松,只要命还在就好。“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不能少的,不然以后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胡乱假传懿旨,不乱了套才怪!小壳子,将上官小姐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是。” 上官蝶儿瘫软在地上。 三十大板,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她看向一旁的上官大人,上官大人也是无奈的摇头,皇后娘娘都吩咐了他还有什么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太监架着上官蝶儿出去了。 本来只是一个小插曲,那些个小姐心里却一阵恍惚,幸亏方才说话的不是自己,要不然就得挨板子了。 南宫熙看着还傻站在旁边的南宫九。 心中想着这傻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也能让她逃过一劫。 罗菲菲是南宫姐妹的好朋友,平时也看不惯南宫九,本想让她出丑,每想到皇后娘娘反倒惩罚了上官小姐。 真是应证了那句,傻人有傻福。 轩辕清冽随意瞥向大殿中站着的那个女子,就看到她低着头委屈至极的样子,眼泪忍着不留下来。 而她周围的那些女子全部指指点点,似乎在说她。 有的甚至露出讽刺的笑。 凤轻语侧眸的瞬间看到南宫九还站在原地。 “南宫九,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回座吧。” 难不成她是因为她没有出声让她回去,她就一直站在那里?凤轻语心里好笑,还真是一个实诚的女子。 “慢着!” 轩辕清冽忽然出声。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轩辕清冽的身上,就连南宫九也吓得一步也不敢挪动。 轩辕清冽站起身,手中的酒杯还不舍得放下,“就她了!” 就她了?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头雾水。 唯有凤轻语听明白了。 “冽王爷的意思可是选了南宫九为冽王妃?”凤轻语唇边含笑,问道。 难不成是老五对南宫九有意思了?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她想轩辕清冽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女人坐在冽王妃的位置上,至于这个女人是谁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足够听话。 估计是轩辕清冽方才看到了南宫九柔柔弱弱的性子,所以才选了她。 不得不说,凤轻语将轩辕清冽的想法猜的一字不差。 不过,她也不能为了他的一己之私,平白害了人家姑娘的终身幸福。 凤轻语看着南宫九。 “南宫小姐,你可愿意?” 什么什么? 南宫九完全呆楞在原地。 脑子更是一片浆糊,四周的目光又一下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冽王妃? 这个称呼好像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南宫小姐?”凤轻语又喊了一声。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能够让皇后娘娘连着叫两声还不答话的人,除了这个傻子南宫九也没有谁了。 方才众女还等着看她出丑,这会儿一个个嫉妒的小眼神全部砸在南宫九的身上。 南宫九终于回过神来,看了轩辕清冽一眼,不过后者并没有看他,只顾着低头喝酒。 南宫九跪在地上。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惶恐,奴婢只是一介庶女,王爷身份高贵,奴婢实在…。实在高攀不得。” 她这话说的小心翼翼,却也是事实。 在尚书府中,她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不对,连丫鬟都不如。 这样的她,如何能跟王爷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众人纷纷暗叹,果然是个傻子。 这样千载难逢的几乎,别的小姐可是吃斋念佛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她倒好,直接个拒绝了。这样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凤轻语一看这女子就不是贪图富贵之人。 她耐心说道,“南宫小姐莫不是看不起本宫的身份,想来本宫也是凤家的庶女…。”凤轻语淡淡的说道。 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皇后娘娘可不就是当初凤右相家的庶女吗? 众人中没有人知道凤轻语不是凤天城的亲生女儿。 直知道她是凤家的庶女。 南宫九重重的磕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绝无此意。” 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以前的身份,所以才…。 “好了,不管身份,本宫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冽王。” 南宫九想了一下,“奴婢不愿意!” 她的声音虽然小,却让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到了。 不愿意? 嘶! 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当众拒绝冽王,岂不是不给皇家的面子,难不成人家一个皇室的王爷还配不上她这小小庶女不成。 “为何?” 凤轻语问道。 她倒是对这个女子有几分好奇。 轩辕清冽也放下酒杯看过去,带着一丝探寻。 轩辕雄看着轩辕清冽,摸着胡须笑道,“看到老五的魅力也不过如此,竟然还有小姑娘不愿意嫁给你,父皇真没想到不是你找不到媳妇儿,而是没有人要。” 咳咳…。 父皇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惊世骇俗。 南宫九低着头,“奴婢愚钝,当不了王妃。” 嗯,这个女人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众人心中都想到。 这理由,确实有些让人无言以对。 凤轻语看着南宫九,她要说不喜欢轩辕清冽吧,她还能替她否决了这门亲事,可她的理由是胜任不了王妃之位,这就牵强了。 看到她心里对老五还是有那么一些意思的。 凤轻语在桌案下拿手捅了捅轩辕璃夜。 让他直接下旨赐婚得了。 对于自家娘子的眼神,轩辕璃夜向来只需一眼便能明白。 “南宫九虽为庶女,然则品性优良,秉性柔嘉,持躬淑慎,特赐为冽王妃,择日完婚!”轩辕璃夜直接下令赐婚了。 凤轻语这才满意的笑了。 难得轩辕清冽看上一个女子,不管他是出于何目的,总归是没有心死不是? 她看南宫九性子虽弱,也不是不懂事理的女子,说不定就能让老五动心。 南宫九还跪在地上。 方才她不是拒绝了么?怎么就成了赐婚? 见她还傻傻得愣着,南宫大人赶紧上前,“老臣代小女谢主隆恩!” 没想到他那两个最优秀的女儿没能让冽王爷看上,反倒是这个平日里看着最不中用的小女子得了王爷喜欢。 轩辕清冽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轩辕雄也忍不住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太上皇,您的身子,太医说过沾不得酒!”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立刻提醒。 “就你话多,今儿我高兴,喝几杯又如何?”轩辕雄不顾王公公的阻止,又喝了一杯酒。 南宫九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思考了。 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王妃了?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周围皆是嫉妒的眼神。 尤其是南宫熙,南宫屏姐妹俩恨不得将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这个傻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让冽王看上了。 她若是成了王妃,岂不是会回来找她们算账? 毕竟,平日里她们可没少欺负她。 姐妹俩心里都在打着算盘,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个女人当不成王妃。 南宫九只是安静的坐着,还是跟以前一样低着头不肯说话。 冽王爷,在她眼中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她卑微如同尘埃一样,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旁,现在她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王妃。 想想都觉得不真实。 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不受宠爱的庶女,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南宫九低着头,暗自掐了自己的纤细的胳膊,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轩辕清理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子。 隔得有些远,他看不清她的样子,直到现在他也不记得方才那个女子到底章什么样子。 只觉得她的名字有些特殊,南宫九。 赐婚过后,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向南宫大人祝贺。 冽王可是凤璃天朝唯一的王爷,跟他攀上点关系,只怕凤凰腾达指日可待了。 南宫亦也是一脸笑呵呵的喝着众人的敬酒,虽然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奉承,真心祝贺的只怕没有几个。 那又如何,反正他如今成了王爷的岳父大人。 宫女们又端来新的菜,一一摆放在众人的桌前。 吃着热气腾腾的菜,又喝着上等的美酒,众人的心情都很愉悦,除了南宫夫人还有她的两个女儿。 南宫夫人看着角落里的南宫九,只恨不得将她活剥了。 这个傻子的运气还真是好,平什么她女儿得不到的东西那个贱人的女儿却能得到。 不过那个贱人都死了,她的女儿又岂是她的对手。 “南宫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南宫家出了一个王妃。” “是啊,南宫夫人,这杯敬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好姐妹啊。” “南宫夫人…。” 周围的夫人们都正香巴结着南宫夫人。 这一刻,南宫夫人可是无比的享受,脸上扬着绚丽的笑容,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 凤轻语看到面前端来一盘她最喜欢的红烧鱼,顿时眼睛亮了。 一整条的红烧鱼散发着浓郁的想起,上面撒着葱花,香菜,浑浊的汤汁渗透进于肉中,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一直盘腿坐在后面的子琰,闻到了香气立刻将小嘴儿凑到前面来。 张着嘴一副想吃的样子。 凤轻语自然知道子琰喜欢吃鱼,这一点倒是与她很像。 以前她怀着子琰的时候就喜欢吃鱼。 轩辕璃夜看到凤轻语的模样就知道她的心思。 拿起筷子拨弄下一块鱼肉,将里面的鱼刺都剃干净了,才夹起来。 子琰还因为爹爹要喂她,抓着他的衣服一骨碌在龙椅上站了起来,小嘴儿已经凑到轩辕璃夜的筷子前了。 谁知轩辕璃夜夹着鱼块绕过子琰就送到了凤轻语的面前。 子琰兴奋的小脸儿一下子挎了。 幽怨的盯着轩辕璃夜。 这是在大殿上,凤轻语当然不好意思吃下轩辕璃夜送过来的鱼,“你喂子琰吧,我自己吃就好。” 子琰点点头,娘亲说的对,娘亲已经是大人了,不需要爹爹喂。 他才需要。 可轩辕璃夜偏偏夹着鱼块不动,“让他自己吃!” 凤轻语的嘴角抽了抽,真是亲爹!子琰若是会自己吃,哪里轮得到他喂。 下面的轩辕雄看着子琰那可怜的小模样,心疼得不行,“来,子琰,到皇爷爷这里来,皇爷爷这里也有鱼。” 子琰听到有人叫他,赶紧转过身,看到了轩辕雄…。面前的桌子,果然有红烧鱼。 扭着屁股就要下龙椅。 凤轻语怕他摔到了,只能将他抱下来,“小壳子,带小太子过去。” 小壳子上前,抱着子琰送到轩辕雄的跟前。 轩辕雄另外拿了一双筷子,细心的挑鱼刺喂鱼给子琰吃。 子琰小嘴儿吧唧吧唧的吃得特别快,轩辕雄几乎喂不过来。 没有子琰在中间碍事,轩辕璃夜稍微靠近了凤轻语一些,筷子上还夹着鱼,仿佛凤轻语不吃,他便一直举着。 凤轻语无奈,只好凑过去将他筷子上的鱼块吃进嘴里。 不过…… 这鱼的味道,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吃。 还有一股很浓的腥味。 “呕…。” 凤轻语没有忍住,呕了一声,将口中的鱼吐在一旁。 “怎么了?”轩辕璃夜坐过去,紧张得喊道,“传太医!” 凤轻语想要阻止,嘴里却说不出来话,胃里一阵阵难受涌上来,让她又是一阵呕吐。 太医很快过来了。 凤轻语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几口才将那股难受的感觉压下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身体没事。”她自己就会医术。 “太医已经来了,让他看看。”轩辕璃夜眉头紧锁,担心不已。“乖,别让为担心了。” 好端端的怎么反应这么强烈,他心里当然担心。 凤轻语无奈,只能伸出手腕,任由太医把脉。 太医将绢帕搭在凤轻语,细细为她把脉。 第一百九十三章 娇弱南宫九 端阳公主也十分担心,一脸严肃的看着太医。 轻语的医术虽然了得,但是医者不能自医也是常有的。 轩辕璃夜的眉头紧紧蹙着,生生的拧成了一个川字,竟也没能让那俊美的五官产生丝毫的影响。 凤轻语胎眸看了他一眼。 心里虽然感动,但到底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她每日吃好睡好,能有何事。 最大的可能不过是受了风寒,着凉了,胃部一时不舒服罢了。 太医把完脉,退到一旁。 “太医,皇后的身体如何?好端端的怎么吐了?”还未等太医开口,轩辕璃夜就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 那声音,那气势,将太医吓得腿哆嗦了一下。 太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才说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娘娘是有喜了!” 恭什么恭喜…。轩辕璃夜一下子愣住了。 “你方才说什么?” 若不是亲眼看到,凤轻语绝对不会相信轩辕璃夜会有如此呆萌的时候,他清冷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好似在问方才太医说的是不是事实。 其实凤轻语也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每次怀孕都是别人告知的,对于这一点,她很是苦恼。 她本身就是医者,怎么总也…。这么粗心。 凤轻语手搭上自己的手腕,片刻,抬头看着轩辕璃夜,“太医说的没错,皇上,你又要当爹了!” 轩辕璃夜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她的肚子。 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怎么就…。 昨晚,他还很禽兽的要了好几次来着。 嗯,某人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禽兽了,对于这一点,实属不易。 太医战战兢兢的状态终于被轩辕璃夜那一声“赏”中打破了。 凤轻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对于这个结果,她似乎不是很意外。 她和璃夜在一起的时候恩爱频繁,而她虽为医者,却也没有刻意的避孕,怀孕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似乎真的有些早了。 子琰还小,正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这个时候怀孕了,必然会让她分一部分心神在肚子里这个上,这也是她比较担心的。 身边的男人岂会不知道她心思。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声音更是轻柔如风,三月的和风也比不得他的温柔。 “语儿不必担心,为夫会照顾好你,还有子琰,和她。” 他的另一只手,随着她抚在她的肚子上。 偌大的宫殿,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轩辕璃夜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当初娘子怀着子琰的时候,他没能在她的身边悉心照顾,现在他一定将那些都补回来。 端阳公主笑了,原来轻语是怀孕了。 这下好了,皇室又要增添新成员了。 轩辕雄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孙子才满岁,;另一个孙子也快要来了。 他侧过头看着轩辕清冽,“你看看你皇兄,都两个孩子了,你还未成婚,实在不像话!” 轩辕清冽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 皇兄的动作也太快了,能怪他吗?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父皇,您就别说儿子了,这不是已经给你找了一个王妃吗?” “什么叫给我找了一个王妃?” 这混小子,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 “是儿子说错了,我的王妃,行了吧。”他发现父皇似乎比以前更难缠了。 “别以为选了妃就完事了,尽快完婚!” “是是是…。” 轩辕清冽附和着,他就说嘛,皇兄当真是将他害惨了。 一场满岁宴就这么圆满的结束了。 轩辕璃夜一手抱着子琰,一手揽着凤轻语纤细的腰身,往念语宫的方向走去,身后跟了一众的宫女太监。 那些人只是远远地跟着,不敢离得太近。 也不敢前去打扰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美好。 子琰经过了大半天的玩闹,此刻早就困得不行,趴在轩辕璃夜的宽厚的肩头就睡着了。 进了念语宫,叶秋和小蝶已经在屋外等候。 “将太子抱下去睡觉。” 轩辕璃夜将子琰交给叶秋,转身将凤轻语抱起来。 凤轻语惊呼一声,下意思的看向叶秋和小蝶,两个丫头已经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恼了,转头看着轩辕璃夜。 “已经到了。” 她的意思是已经到了,还抱着她做什么。 “为夫想。” 凤轻语当然知道某人思维向来不能正常对待。 轩辕璃夜抱着凤轻语进了主殿,宫女们已经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如玉般的手指伸出,扯了她的衣带。 凤轻语按住他的手,“放我下来,我自己来。” 没有理会她的话,轩辕璃夜继续手上的动作,一件件的将她的一副剥落,扔在一旁,抱着她浸入水中。 刚劲有力的手臂仍旧放在她的腰间。 另一只手则拿起一旁干净的布巾,沾了水,小心的擦拭她的肌肤。 动作十分缓慢轻柔,不得不说很舒服。 凤轻语的长发被他挽起,然后擦拭她光洁的美背。 轩辕璃夜的眼神,动作极其认真,不含半分*,只是单纯的为她沐浴,包括她的每一根手指他都小心翼翼的擦拭。 仿佛臂弯中是他此生的最珍贵的宝物。 凤轻语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不忍打扰。 可她还是觉得今晚的轩辕璃夜有些奇怪,虽然知道大半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也没有必要“疯”成这样。 洗了好一会儿,直到水温有些低,轩辕璃夜才将她从浴桶里捞上来。 另外拿了一条布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拿过屏风上搭着的长衫随意得套上,抱着她放在床上。 一切收拾妥当了,轩辕璃夜才松了一口气。 其间,凤轻语的眸子一直看着轩辕璃夜。 “轩辕璃夜,你莫不是病了?” 伸手就摸向他的额头,他将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上仔细端详,“为夫没有病。” 他的语气与平日无二,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凤轻语还是觉得眼前的人不太正常。 “那你…。” 刚想问他为何会这样,轩辕璃夜就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微凉的唇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极轻极柔,像是花般拂过。 寡薄的凉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动人心魄。 “从现在起,为夫要寸步不离,悉心照顾你,直到女儿出生。上次娘子怀孕的时候,为夫失责,这次,定然不会。” 原来,这个男人在纠结这个。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 此时此刻,凤轻语完全可以说: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已经怀过一次孕,知道该注意的问题,能够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可是触及到他认真的神色,她却无法说出口。 这个男人,有时真的好傻…。 傻得让她不爱都难。 凤轻语轻轻勾起唇角,“现在,我想睡了。” 轩辕璃夜笑着,起身,脱了自己的衣服,拥着她躺下。 “轩辕璃夜,你怎么就敢确定是女儿?” 她把过脉了,才刚刚足月,目前还探不出男女。 “为夫说女儿就是女儿。” “可万一是儿子呢?” 孩子的性别哪里是他能够控制的。 “不可能。” “我是说万一。” 轩辕璃夜将她搂得紧了一点,“没有万一。” “……”凤轻语无语了,“我说万一,你就按万一的方式回答。”他若真的想要女儿,生出来还是儿子怎么办。 不是让她有心理负担吗。 这样的问题轩辕璃夜不用想便脱口而出。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娘子生的为夫都喜欢。” 凤轻语这才放下那微不足道的小担心,闭上眼睡了。 黑夜中,轩辕璃夜的手抚上她的脸,一寸一寸,温柔至极。“若是儿子,正好,让子琰带着他弟弟。” 凤轻语幸亏是睡着了没有听到他的话,不然非得生气。 翌日。 轩辕璃夜的圣旨再次罔顾了祖宗规矩,破了百年的法度。 只因他下旨命令取消了一年之内的早朝,以后凡是有事只需向宫中呈递奏折即可。 凤轻语躺在床上就知道了某人的一意孤行。 又想起他昨天说的话。 他真打算寸步不离。 “轩辕璃夜,你太冲动了,几日不上早朝也就罢了,一年不上早朝会出乱子的!” 难道他想让天下人骂她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吗? “我的圣旨已经下了,金口玉言,自然没有悔改的余地。” 轩辕璃夜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凤轻语所说的那种的担心。 一年不上早朝而已,有他在,不会出乱子。 “可是百姓会骂我。” “为何要骂娘子?” “红颜祸国的故事你没听说过?”她不信。 不上早朝,兹事体大,怎么能开玩笑。不行,他脑子不正常了她还是正常的,绝对不能这样做。 “娘子是红颜不错,不过这祸国就说错了。” 他坚持自己的决定。 凤轻语觉得她简直不能跟这个男人好好交谈了,他的性子怎么这么倔,子琰使起小性子的模样跟他一模一样。 她之前还说子琰的脾气像谁,现在是知道了。 凤轻语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璃夜,上早朝要不了一个时辰,每日早朝的时间我一般都在睡觉,没事的,你将圣旨撤回行不行。” 她的语气真的是带着求乞的。 这可是关乎国家大事,怎能儿戏。 她敢保证,圣旨再不撤回来,估计明天就会有很多大臣上奏,那场面,她都能想先得到。 轩辕璃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转身吩咐了宫女将早膳端过来。 “轩辕璃夜!”凤轻语的怒气已经到达了极点,“你若不撤回圣旨,我就……不吃饭了!”她从未想过会用这么…。幼稚的理由来威胁人。 偏偏还真能威胁得了轩辕璃夜。 他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先吃饭。” “那你是答应了吗?” “嗯。” 不答应能怎样。 总不能真的让她不吃饭。 她自己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他还心疼呢。 凤轻语这才放下心来。 用过晚膳,叶秋就抱着子琰过来了。 凤轻语正要将子琰抱过来,一双手臂就横了过去,挡在他的面前,“娘子,以后不许抱小崽子。” 小崽子最爱跟她闹腾,别看他的小短腿儿,蹬起来力气特别大,万一伤到娘子可怎么办。 “应该没事吧?” 子琰向来很乖的。 轩辕璃夜已经将子琰抱过来了。 “以后为夫来抱着就行了。” 凤轻语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她就说了,应该子琰再大一些再要第二个孩子会好一些,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孕了。 “子琰还小,我若是经常不亲近他,他不会说,心里也会难受的。” 想想就心疼。 “不会。” 轩辕璃夜看着子琰的小脸儿,十分肯定的说道。 “小崽子是男子汉,哪里这么娇惯。”他觉得小崽子天赋异禀,该是能知道些事情的。比如现在,虽然娘亲没有抱他,他也乖乖的,不吵不闹。 凤轻语摸了摸子琰的小脸儿。 子琰立刻呵呵笑着,露出几颗小奶牙。 “子琰,娘亲现在怀了小妹妹,子琰要乖乖听爹爹的话,以后不许吵到娘亲,也不许吵到小妹妹。” 轩辕璃夜十分好脾气的跟子琰商量。 子琰仿佛真的听懂了,直直得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眼抽了一下,他一口一个小妹妹,心里还是更加喜欢女儿一些。 …… 尚书府里现在可是热闹无比。 不管是主子还是丫鬟、小厮全部都在讨论一件事。 毫无疑问,谈论的话题离不开南宫九。 “也不知道九小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成了冽王妃,冽王妃啊!那几乎是帝都女子的梦想了。” 一个小丫鬟做西子捧心状,想象着那个人是自己。 “谁知道啊,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没有被选上。” “这说明什么,长得再好也比不上运气好啊,看来我以后得多烧烧香,拜拜佛,说不定哪天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几个丫鬟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这几个贱蹄子,在这儿胡说什么,仔细你们皮!” 几个丫鬟浑身一抖,齐齐转过身来,就看到南宫熙就站在不远处。 她们的脸都白了,“二…。小姐。”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私自讨论主子的事,是都嫌活够了是吧。”南宫熙气得脸色通红,手都不停地抖。 她放才路过的时候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说什么她的运气不好,生得再好也没用。 这帮贱人,平日里就爱乱嚼舌根,现在倒好,都说到她的头上来了。 “来人,将这几个丫鬟都给本小姐打发了!” “小姐,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们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还请小姐饶了奴婢们这一回。”几个丫鬟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虽然尚书府的规矩多,这里的例银也比别的大户人家多一些。 离开了这里,她们还能到哪里找到这样好的差事。 “还愣着做什么,都撵出去!” 南宫熙根本不顾她们的求饶。 两个小厮过来,将几个丫鬟带了下去。 南宫熙记恨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院子,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若南宫熙此刻照镜子,一定会被自己的妆容吓到,本是精致的面容此刻却满是狰狞的表情,像是地狱爬出来的索命的厉鬼。 南宫熙在尚书府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爹娘宠着,哥哥疼着,妹妹让着,府上的姨娘更是巴结着。 她的心里早就习惯了唯我独尊的感觉。 现在忽然出现一个她原本看不起,现在却抢了她风头的人,她自然是不能够容忍的。 “走,跟本小姐去瞧瞧未来的冽王妃在做什么。” 南宫熙往远处的小院子走去。 身后跟着七八个丫鬟,气势吓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小姐只怕又要去找九小姐的麻烦了。 南宫熙走到南宫九的院子,不屑的看了一眼破旧的院子。 这样的院子竟然还有人住,她真是不敢想象。 南宫熙走了进去。 只看到两间简陋的矮房子,其中一间半块墙壁都快塌了。 他们尚书府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稀奇,看来是专门为了那个贱人留下的吧,要不然那个贱人为何一直住在这里。 “南宫九,给本小姐滚出来。” 南宫九在屋子里绣花,听到声音忍不住浑身一颤。 二小姐,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以前那些人欺负她,只是在外面欺负,从不会来她的小院子,这里是她唯一安全的地方,现在却…。 南宫九身旁的老嬷嬷也紧张不已。 “小姐,要不,你先躲起来,老奴一会儿就说你不在。” 可怜见的,小姐从小就被这些人欺负。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南宫九摇摇头,她清楚的知道二小姐的性子,若是她不在,二小姐一定会拿方嬷嬷出气的。她受伤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方嬷嬷年迈,如何能受得了。 “方嬷嬷,我还是出去吧。” 说着,南宫九就已经站起来走了出去。 南宫熙征正站在院子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九,“哟,这不就是未来的冽王妃吗?怎么还穿得这么寒酸,是冽王爷没有赏你衣服,还是你自个儿想给王爷丢脸。” 因为她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裙。 不管她说的话有多难听,南宫九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南宫熙一下子恼火了。 “南宫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本听见本小姐在和你说话吗?”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冽王妃她就恨不得拿簪子刮花她的脸。 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也配当王妃! 真是天大的笑话。 “南宫九,你给本小姐装傻是吧?很好,来人,掌嘴,竟然对本小姐无礼!”南宫熙指着南宫九,气得发抖,头上的流苏簪子不停的荡来荡去。 她就不信不能让这个女人说一句求饶的话。 南宫熙身边的大丫鬟容儿上前一步。有些为难。 “小姐,她是皇上钦赐的冽王妃。”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九小姐的身份不一样了。打皇室的人可是要诛九族的,她不敢。 南宫熙反手一巴掌打在容儿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她算哪门子的冽王妃,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头。你若不打,以后别在本小姐身边待着了。” “是。” 容儿捂着脸,不敢再违抗她的命令。 啪! 一巴掌打在南宫九的脸上。 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手掌印,上面的五指都清晰可见。 “再用些力气,没吃饭吗?”南宫熙似乎还是不满意南宫九脸上的巴掌印。 啪! 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力气比上一巴掌重一些,南宫九左边的脸高高肿起。 方嬷嬷心疼急了,跑过去将容儿的手抓住,“要打就打老奴,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府上的小姐,你们敢这么对她,老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南宫熙根本不拿她的话当回事。 爹若是真的在乎南宫九,她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哼,不过是一个死了娘的贱种而已。 爹最宠爱的女儿是她。 “将她拉开,继续打!给本小姐重重的打!” 轩辕清冽被轩辕雄催得急了,才到尚书府里来了一趟。 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找个日子将南宫九抬回王府而已。 如今,他的心已经死了,娶谁当王妃都不重要了。 可他身为皇室的人,却不能任性得不管祖宗规矩,终身不娶于他而言,不现实。 尚书大人南宫亦听说了轩辕清冽过来了,吓得他赶紧出门迎接,奈何轩辕清冽已经到了前厅。 南宫亦一到前厅就看到轩辕清冽端坐在主位上。 “这些不懂事的奴才,王爷来了,也不知道看茶!” 南宫亦怒声呵斥前厅的丫鬟。 然后笑呵呵的站在轩辕清冽的面前,“老臣不知王爷来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尚书大人,这茶就不必喝了,本王今日前来是跟你商讨与南宫九的婚事,本王觉得明日就来下聘,尽快完婚,不知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轩辕清冽一袭墨袍,妖冶无双,说出来的话更是透着不容忽视的决然。 南宫亦膝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他原本以为只有面对皇上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压迫的感觉,没想到冽王爷也如此恐怖。 果然,皇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就连一向潇洒风流的冽王也不例外。 “怎么?尚书大人不同意?” 轩辕清冽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再次问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向来喜欢速战速决,拖拖拉拉的反倒麻烦。 “一切听从王爷的吩咐。” 其实他也没想到王爷会这么快将婚期定下来,本来想着怎么着也得等上三五个月,毕竟皇室的婚礼向来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 轩辕清冽站起身,“本王要说的已经说了,就不久留了。” “老臣恭送王爷!” 南宫亦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准备将他送到府门口。 轩辕清冽刚踏出前厅,忽然想到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跟那个女人交代清楚才对,虽然那个南宫九看起来柔柔弱弱,十分好欺负。 “本王的王妃现在何处?” 南宫亦的脚步一顿,他身子抖了抖,想着南宫九住的地方,浑身更是抖得厉害。 赐婚的圣旨昨天才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让南宫九搬出那个院子。 “怎么,本王的话你没有听见?” 轩辕清冽显得很不耐烦。 “老臣,老臣这就带王爷过去…。”他不敢再惹怒王爷了。 南宫亦走在前面,带着轩辕清冽往南宫九的小院子走去,越离得近,南宫亦头上的汗水低落的越多。 他生怕冽王会降罪与他, 老远就听到了一阵啪啪掌嘴的声音,貌似还有老奴哭叫求饶的声音。 轩辕清冽剑眉微蹙,看着南宫亦,“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亦脚步虚浮,他也没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院子里是什么情况,“回王爷,可能使南宫九在教训下人吧。”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轩辕清冽走进院子才发现,昨天那个女人,正在被一个丫鬟掌嘴,她的脸都肿了,眼神仍是倔强的,一滴眼泪也没流下来。 旁边一个老嬷嬷不停的哭喊。 “二小姐,老奴求求你了,九小姐她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惩罚,你若是有气就冲着老奴来。” 南宫亦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住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 “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 南宫熙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浑身一激灵,转过身来,看到南宫亦身边的轩辕清冽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参见王爷!” 南宫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轩辕清冽。 轩辕清冽的目光还在那个女人身上,自然无暇顾及南宫熙。 他抬步走过去。 “怎么回事?”声音清冷,带着一贯的毫不在乎。 南宫熙抢先一步说道,“回王爷,是南宫九仗着自己是未来的冽王妃,对我百般嘲讽,我气不过才教训她的。” 反正那个哑巴不爱说话,怎么说还不是由着她。 南宫九猛地抬头,看着南宫熙。 她胡说! 事实根本就不是二小姐说的那样。 可是,最终,南宫九一句话也没说。 “本王有跟你说话么?”声音冰冷自是不比说,还带着些许的毫不在乎。 南宫熙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言。 传闻中冽王爷不是最怜惜美人,从不跟女人计较吗?所以,王爷应该不会为难她。 “王爷明察,事实根本就不是二小姐说的那样,是二小姐一进院子先是拿话侮辱九小姐,接着又二话不说就让人打小姐。” 方嬷嬷实在看不过小姐受苦。 冒着被刺死的危险将事实说了出来。 她心里清楚,方才院子里除了她和小姐,其余的都是二小姐的人,她们一定会帮着二小姐撒谎。 她没有证据,但小姐的打不能白挨了。 “她说的可是事实?” 轩辕清冽看着南宫九说的。 南宫九抬头看了一眼轩辕清冽,似是觉得亵渎了,又迅速得将头低下来。 还是没有说话。 轩辕清冽皱了皱眉。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话实在少的可怜,昨天在大殿上,皇嫂问了她几句话,她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偏偏他现在问话,她一句也不答。 “本王在问你话!” 轩辕清冽的音量大了些。 南宫九用了近乎蚊蝇一样的声音,小小的说了一声,“是。”算是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 轩辕清冽转过身来。 “尚书大人,本王的王妃住在这种地方也就算了,还被人如此欺侮,尚书大人这是这样对待皇室之人的?” 这样的事情,轩辕清冽向来不喜插手去管。 可是看到那个女人柔弱的样子,忍不住就想为她出头了。 “老臣不敢。” 扑通! 南宫亦也跪在轩辕清冽的面前,与南宫熙并排。 “不敢?”轩辕清冽一甩衣袖,“本王看你的胆子十分大!” 南宫亦现在后悔得想死,早知道就对这个女儿好一些,他们尚书府也不缺钱,多养一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倒好,哪曾想这个最不起眼的女儿竟然成了王妃。 “王爷恕罪,是老臣该死。” 南宫亦此刻只觉得词穷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南宫九。“南宫九,快跟王爷说说情,熙儿不是故意的,这里是你母亲生前喜欢的地方,所以你才住在这里。” 南宫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这就是她的父亲,称呼她为南宫九,称呼二姐姐为熙儿。 在父亲的心中,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 跟王爷求情?她拿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跟王爷求情。 王爷从来是高高在上的,岂是她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人能够接触的。 等了半响也不见南宫九开口,南宫亦一口银牙都咬碎了,这个女儿,果然是记仇的! “是那个丫鬟打了王妃?” 轩辕清冽淡淡的开口问道。 容儿就跪在南宫熙的身后,听到了轩辕清冽的话,唇都咬破了,渗出丝丝血迹。 “回王爷,是…。是奴婢。” 完蛋了,她的小命儿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早就劝过小姐,现在九小姐的身份不同了,九小姐现在是王妃,打了她是要诛九族的。可是小姐偏偏不肯听她的劝。 “你该知道的,凤璃的规矩,藐视皇室该得什么样的惩罚?” 轩辕清冽此刻的语气倒像是在开玩笑,不过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笑不起来。 凤璃的规矩,藐视皇室,诛九族! 容儿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王爷饶命,都是小姐……都是小姐让奴婢打的,奴婢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还请王爷明察,饶了奴婢一命……” 容儿早就泣不成声。 她不该帮着小姐做坏事,现在报应来了。 “很好,你,诛九族,至于你家小姐……”南宫熙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低着头,不停的颤抖。“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轩辕清冽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亦。 “尚书大人,若是再有下次,本王看你的乌纱帽也就不用要了。” “是是是…。老臣知错。” 南宫亦方才也是吓得够呛,以为王爷也要诛了他的九族。 那样,他就成了尚书府的千古罪人了。 轩辕清冽瞧了一眼南宫九,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直到现在,南宫九还觉得放才那些都是一场梦。 王爷竟然亲自过来了,还教训了欺负她的人,这些…。都是她不敢想象的,竟然真的就发生了。 南宫亦站起身,将膝盖上的灰尘拍干净了,走到南宫九的面前。 方才她竟然不肯跟王爷求情,这个女儿,还真是白养了! 南宫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 “一会儿,我会吩咐人将你安排新的院子,记住,就算你是冽王妃,那也是尚书府出去的女儿,若是尚书府没落了,你也没有后盾,我希望你想清楚!” 直到现在,南宫亦说的话都是含着威胁。 南宫熙站起来,恨恨地看着南宫九。 一会儿还有三十大板,她可怎么受得了,都是这个女人害得。 “哼!我不会放过你的!” 所有的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南宫九还有方嬷嬷,。 南宫九才瘫软在地上,哭了出来,“嬷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 南宫九抱着嬷嬷放声大哭。 嬷嬷轻轻的拍着南宫九的背,眼中闪动着泪花。 “小姐,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若不下小姐,现在好了,小姐有王爷疼惜,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方嬷嬷轻声的安慰南宫九。 经过方才王爷的惩治,府上的人应该不敢再对小姐怎么样了。 她看王爷虽然冷淡,对小姐也还是不错的,若是以后嫁到冽王府,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小姐已经幸苦了十多年,也该享福。 南宫九的耳边回荡着方嬷嬷的话。 王爷的疼惜? 那是她不敢奢求的东西,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王爷。 这一切一定都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 小的时候听别人说了,若是得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么,得到这些,她是不是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轩辕清冽隔日就进宫了。 他身为王爷,下聘是皇家的大事,自然是马虎不得。 得跟宗亲商讨。 反正聘礼都有人操心,轩辕清冽也就得空来了念语宫。 不过,一进念语宫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到了。 “老五,速度够快啊,这就要去下聘了?” 凤轻语半靠在美人靠上,嘴边是轩辕璃夜剥好的葡萄,子琰正窝在她的怀里,沾了自家娘亲的光,能够享受爹爹的喂食。 轩辕清冽看着自己皇兄一脸伺候人还无比享受的样子,只恨不得戳瞎双眼。 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那冷血嗜杀的皇兄,绝对不是。 “呵呵,皇嫂,比起皇兄,我的速度可不算快。” 毕竟,皇兄现在都两个孩子了。 凤轻语笑了笑,她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 “我可是听说了,昨日里咱们冽王爷英雄救美,惩治了尚书府的人。”凤轻语似是不经意间的说道,却让轩辕清冽没办法淡定了。 “皇嫂是怎么知道的?” 毕竟他去尚书府的事算是隐秘,而且事情不过发生在昨日,皇嫂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轩辕清冽哪里知道,凤轻语对这门婚事相当的在乎。 这门婚事可是她做的媒,自然很是关注。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就不必问了。南宫九是个不错的姑娘,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娶她的,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这才是他关心的。 她清楚的知道这段婚姻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支撑的婚姻不会长久。 或许在这个时代,这样的问题不必担心,她是真心希望老五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放下过去。 轩辕清冽没想到凤轻语将他看的这般透彻。 连他娶妻的目的都知道。 一瞬间,他有些心虚。 轩辕璃夜剥了一颗葡萄喂进子琰的嘴里,冷声说道,“若是不想成婚,也没人逼你。” 轩辕清冽心中感动不已。 他知道平日里皇兄对他严厉,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决定了就断然不会后悔。 他看着凤轻语,“皇嫂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南宫九的。”就算给不了她爱情,也不会让她的人生因为他而变得不好。 凤轻语放心了。 她将一本册子放在拿出来,“这是南宫九从小到大的经历,你看看,自然会对她有所了解。” 这些都是她让木雨去查的。 她看了都为那个女子心疼。 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也不疼爱,将她丢弃在偏远的院子,只有一个嬷嬷相依为命。每天穿不暖吃不饱,还要受尽府中人的白眼。 什么粗活脏活都干,府上的人根本不给她钱财,只能靠绣花变卖的银子维持生计。 一坚持就是十多年。 …… 轩辕清冽伸手将册子接过去。 没有立刻打开来看。 昨天的事情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柔柔弱弱的,身上更是瘦得没有几两肉,仿佛风一吹就倒了。还有她住的地方,简直比不上普通人家。 不用想也能猜到那个女人平日里过得怎样。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难得心软 轩辕清冽走后,凤轻语咽下了一瓣橘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娘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女儿也会不高兴的。” 轩辕璃夜伸过手轻轻地扶了一下她的肚子。 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多长一些肉。 凤轻语翻了一个白眼,已经对他成天口中挂着“女儿”习惯了。 “还不是老五,他嘴上说着好,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万一他对南宫九不好,我岂不是生生毁了一个女子的幸福。” “娘子只需安心养胎,那些事由他们自己操心去。” 那些事哪里需要娘子操心。 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身子养好。 凤轻语闭着眼睛,靠在美人靠上,舒服得不想说话。 之前不知道怀孕了也就罢了,每天也精神抖擞。自从知道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特备疲惫。 轩辕璃夜知道她是困了,拿过一旁的薄毯子轻轻盖上,又将子琰抱起来放在一旁才安心。 …… 自从轩辕清冽去过一次尚书府后,再也没有人敢找南宫九的麻烦。 只不过她们明面上不说,暗地里也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 毕竟连府上最宠爱的二小姐都被打了。 南宫亦让人给南宫九安排了一座宽敞舒适的院子。 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南宫九看脸,毕竟婚期降至,不能让她顶着一张肿了的脸出嫁, 不然,只怕所有人都以为她尚书府对南宫九苛刻。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吃穿用度上也改善了许多,与府上的小姐无异。 方嬷嬷高兴的抹眼泪,老天开眼,小姐可算是熬到头儿了,只等着嫁到冽王府,就能永远摆脱以前的苦日子。 “小姐,你的身上还有伤,就不要下床了,需要什么奴婢去给您拿。” 布置雅致的房间,传来一个娇声。 南宫熙躺在床上,撑着要做起来。 可是,臀部一沾上床板就疼得她眼泪直流,只能继续趴在床上,手恨恨地拽着身下的床单。 三十大板,几乎要了她的命。 在床上躺了许多天,即使爹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她如此仍旧动弹不得。 她旁边的贴身婢女已经换了。 容儿已经被轩辕清冽下令处死了。 “去,将镜子拿来!” 婢女雀儿立刻手脚利索的拿了梳妆台上的一面小镜子过来。 南宫熙趴在床上,接过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她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八天。 她看着镜子中的人,简直不相信是自己。 头发干枯,乱糟糟,脸色苍白得跟蜡一样,眼睛下是深深地乌黑,还有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 啪! 镜子扔在地上摔碎了。 南宫夫人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碎裂的镜子,叹了一口气。 这个女儿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被王爷下令打了三十大板,闹得整个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的心中自然是气愤不过,心情不好也是能够理解的。 南宫夫人坐在床边。 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虽然屋内的温度足够高,但也容易着凉,身子本就受了伤若是再感染了风寒只怕会更加难受。 “娘,你来了。” 南宫熙转过头看着南宫夫人,满脸的委屈。 南宫夫人摆手,失意雀儿下去。 “你说你是何苦,娘亲平日里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凡事要沉得住气才能成功,你呢,偏偏不听。现在倒好,自己吃了苦头。” 要惩治那个女人,有的是办法,何必弄得人尽皆知,现在连王爷都知道了。 “娘,你还说女儿,女儿已经够委屈了。”南宫熙的眼泪都出来了,“难道女儿做的有错吗?明明是那个女人抢走了我该得的,女儿就连教训她一下也不行吗?” 娘亲难道不该安慰她吗。 南宫熙越想越委屈。 南宫夫人摇头,熙儿到底是太嫩了,根本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懂得如此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娘,怎么办,真的要让那个女人成为冽王妃吗?”她想想都觉得可怕,“若是她成了王妃已经会来报复我们的,我们当初那么对她,她现在可是有了王爷撑腰,还不得……” “不会。” 南宫夫人斩钉截铁得阻断了南宫熙的话。 “娘……” 南宫熙觉得娘是万能的,她一定会有办法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 “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娘会处理的。” “嗯。” 南宫熙这才安下心来。 只要娘亲出手她就能什么都不管。 南宫夫人一出门就一脸凝重,看着不远处的院子,正是南宫熙住的地方。 有她在,她绝对不允许那个贱人的女儿飞上枝头。 南宫九! 她休想! 南宫夫人回到自己的屋子,她的贴身婢女走过来,精心的为她整理些微凌乱的发丝。 “夫人,你也太操心二小姐了一些。” 婢女流珠细心的为南宫夫人拔拔掉新生的几根白发。 相反的,三小姐就没有让夫人操过心。 夫人平日里对三小姐的管教也松一些。 “流珠,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南宫夫人看着铜镜中已容颜不再的人,几乎不敢多看一眼。 流珠停下梳子,想了一下,“回夫人,已经三十年了。” 她是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只衷心于她一人。 “已经三十年了,日子过得还真是快,想当初我刚进这尚书府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今经过了这三十年,再大的风浪我也不怕了。” 想着当初刚进府的那段日子,就心生悲凉。 那个时候,老爷根本就不宠爱她,娶她不过是为了她娘家的势力。 尚书府的如花美眷数不胜数,唯独那个贱人最得老爷宠爱,举案齐眉,当真是叫人心生艳羡。 想当初她第一次承宠还是因为她穿了那个贱人的衣服,然后对南宫亦用药。 不然,这辈子,她只怕要老死在这座宅子里。 再到后来,她麻木了,心中再也不曾有一丝怜悯,也不曾心软,更不对南宫亦抱有任何的希望。 她开始耍手段,玩心计,将他身边一个个女人弄没了,包括那个贱人。 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些不成威胁的。 南宫夫人瞧了一眼镜子中的人,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红唇勾起,转身对流珠说道,“叫三夫人过来一趟。” “是。” 流珠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身出了屋子。 三夫人很快就过来了,依旧是一个绝美的女子,风韵犹在,紫红的衣裙外罩着白色的披风,似乎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姐姐不知找妹妹来有何事?” 三夫人走进屋子,搓了搓手。 转眼已经是冬天了,外面虽未下雪却是十足的凉,尤其是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后,手脚都是冰凉的。 南宫夫人转身看着三夫人。 没有拐弯抹角。 “蓝芸,你该知道,你当年欠我一条命。”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三夫人绝美的容颜瞬间破裂。 绯红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淡淡的白色,亦如外面枝叶上凝结的霜。 “没有我,现在那个孩子必死无疑,而那个男人唯一的血脉也没了,我说的没错吧。”南宫夫人像是看不到三夫人的脸色,继续说着。 没说一个字,三夫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到没有任何颜色。 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那哀伤的神色。 她怎么会忘。 根本不会! 她原本跟青梅竹马的恋人恩爱非常,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已经准备跟她提亲,可是一张婚书下来,她却成了南宫亦的女人。 而她的青梅竹马死于非命。 她成了这大宅子中的一个可怜女人。 试想,尚书府这样的地方如何会接受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她想死,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这是她心爱男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哪怕是死她也要拼了命的留住。 她走投无路之际也不该求上面前这个女人。 出乎意料之外,大夫人帮了她,但前提条件是她欠她一条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这件事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遗忘了。 她太傻。 大夫人是个精明的人,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大夫人今天找她来,想必是想好了如此让她偿还了。 “南宫邢已经长大了,可以自立根生了。” 南宫夫人淡淡的说道。 南宫邢,三夫人所生之子。 这个府中,只有她和大夫人知道,南宫邢虽姓南宫却不是南宫亦的孩子。 三夫人的嘴唇颤抖着,“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 三夫人从南宫夫人的屋子出来的时候,已经不会走路了。 让她去害人。 罢了,这么多年,她在这个府上安然生活总该付出些代价。 只是她的孩儿,她不能再继续陪着他了。 南宫九住进了新的院子,再也没有繁重的活让她做,院子的地不用她扫,衣服不用她洗,就连穿衣都有人伺候,虽然她很不习惯。 “嬷嬷,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做这样的重活了吗?” 南宫九一出门就看到方嬷嬷提着一桶水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方嬷嬷放下手中的木桶。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了,这几天脸见不得风吹。” 那上面涂了药,若是让这冷风给吹了,留下痕迹可怎么办才好。 南宫九倒不以为意,“哪里有那个娇贵,我的脸已经好了。” 也不知道大夫用的什么要,只觉得十分舒服,她的脸早就恢复了,奈何方嬷嬷还是如此担心。 “小姐,你快进去歇着,听说王爷已经下聘了,过不了几日就会迎娶小姐过门,小姐这几天该好好养着才是。” 方嬷嬷拉着南宫九进了屋子。 一股温暖的气流立刻扑面而来。 屋子里放了不少炭火,自然暖和,再也不用和方嬷嬷两人挤在那个破旧的小屋子里取暖了,南宫九还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冽王爷昨日来下聘了她知道。 皇上亲自下旨上次黄金十万两,珍珠五十斗、绫罗绸缎、金珠宝贝更是不计其数……连带着她的嫁衣也送了过来。 嫁衣他没有试过,不过前几日几个嬷嬷来了给她量过了身量,应该是不会错的。 如今,整个尚书府上上下下都在讨论昨日王爷的聘礼有多丰厚。 她自然听到了一些。 婚期就在十日后。 十日后,她就要嫁人了,想想都觉得在做梦。 若是娘亲在就好了,她什么也不懂,不会识字,不会读书,琴棋更是一窍不通,至今她也没有想明白王爷为何要娶她。 像王爷那样的男子,就该配上一个优秀的女子,至少也是一个才女。 “小姐,还愣着做什么?喝茶。” 方嬷嬷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南宫九面前,见她一直呆愣着,不由出声打扰。 南宫九回过神来,看着方嬷嬷。 “嬷嬷,你说王爷为何要娶我?” 嬷嬷的见识广,懂得多,该是比她清楚一些。 “哪里会有许多为什么,可能是王爷就喜欢我家小姐呢。”方嬷嬷不明白她忽然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喜欢? 南宫九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可能是喜欢,王爷之前都没有见过她,更不认识她,什么理由都可能是,但绝对不会是这一个。 她也偷偷的……瞧过王爷几眼。 只是偷偷的。 她一眼就看出了,王爷虽然对人笑着,可眼睛里,身上都带着淡淡的哀伤,有一种隔绝他人,唯独自己的感觉。 谁说南宫九愚笨的,对于这一点她却是看得比谁都准。 晚膳的时候。 南宫九和方嬷嬷两人围坐在桌子旁。 几样精致的菜肴,一锅香浓的热汤,十分温馨。 以前两人在破旧的小屋子里,也是像这样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小菜。 “小姐,你多吃一些,你也太瘦了。” 方嬷嬷看着那瘦得跟木棍一样的胳膊都心疼,是她辜负了死去的夫人,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吃了这么多苦。 南宫九笑了一下。 “嬷嬷,我哪儿瘦了,倒是嬷嬷,该多吃一些。” 南宫九夹了一块最大的水晶肘子放在方嬷嬷的碗中。 方嬷嬷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小姐从小就懂事,又知道心疼人,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陪在小姐的身边照顾小姐。 冬天来了,夜晚的风总是挂的很邪乎,呼呼地,吹得窗户摇摇晃晃。 一个黑衣人落在轩辕清冽的书房中。 “王爷。” 轩辕清冽斜靠在椅子上。 偌大的书房十分安静,没有丝毫的响声,所以毛笔画在纸上的声音尤为的明显。 轩辕清冽手持毛笔,耐心的描绘着纸上的画,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说!” 直到画完最后一笔,轩辕清冽才坐直身子看着眼前的人。 黑衣人将手中的一瓶药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桌上的红瓶子,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眼角的余光还在那幅画上。 他画的是裴静依。 她的一颦一笑,他至今都记得无比的清晰。 一刻也没忘。 “回王爷,瓶子里装的是断魂散,只要吃上一点儿就会没命。” “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人才继续说道,“是尚书府的三夫人,让人将断肠散放在南宫……王妃的饭食中,属下发现了,就将药掉包了,不然王妃一定会没命。” 黑衣人汇报完就离开了书房。 轩辕清冽拿起桌上微凉的瓶子,仔细端详,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的视线又落在上次皇嫂交给他的那本册子上。 他仔细看过了,原来那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惨。 因为放心不下,猜到尚书府那帮人只怕还会有所动作,所以他才派去了自己的亲信罗启,就是方才那个黑衣人在暗中保护她。 没想到他真的猜对了。 若是没有罗启,估计那个南宫九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轩辕清冽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难道错了?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问题当然是没有答案的。 破天荒的,冽王爷在第二日又去了一趟尚书府。 轩辕清冽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心能够装得下这些女人家的事,按说有罗启在暗中保护那个女人就够了,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过来一趟。 可是,他还是来了。 南宫亦在看到轩辕清冽的时候,腿都是抖的。 他不明白王爷怎么又过来了。 还好他已经吩咐下去,让南宫九搬离了那个破旧的院子,吃穿用度上也与府上的小姐们无异,想来王爷也该不会有所挑剔。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卑躬屈膝的南宫亦,一脸鄙夷。 “王妃现在何处?” “老臣这就带王爷过去。” 南宫亦走在前面。 原来王爷是来看南宫九的,看来这个南宫九倒是很得王爷宠爱,竟然三番两次来尚书府看南宫九。 上次的事情果然给了他一些教训。 南宫九现在住的地方与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天气寒凉,轩辕清冽走进院子的时候,南宫九正在院子里浇花儿,她要是不做,估计方嬷嬷又该来忙活了。 南宫九的笑脸沾了些水珠,脸上红扑扑的,倒也娇俏可人。 南宫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南宫九在做什么?他不是已经吩咐人派丫鬟过来吗,为何她还在做这些?看到王爷的脸色,南宫亦更是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 “王爷,老臣已经派了丫鬟过来,这……” 听到声音,南宫九转过身来。 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参见王爷,见过……父亲。” 那两个字她似乎很久没有说出口了。 轩辕清冽稍稍凝眉,“起来吧。” “谢王爷。” 总算是会说话了,轩辕清冽心里想到。 他转身对身后的南宫亦说道,“将你府上的夫人,小姐们都叫过来,本王有话要说。” 南宫亦虽然不清楚轩辕清冽的意图,还是照做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府上的莺莺燕燕都站在南宫九的院子里了。 本来很宽敞的院子,今日来看倒有些拥挤。 南宫夫人也来了,她昨天夜里等了半夜也没有听到三夫人过来禀报那个贱人死去的消息,今日本来想派人过来看一眼的,谁知那个贱人竟然安然无恙得站在那里。 南宫夫人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三夫人。 三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南宫九,也不敢相信。 她明明就……让人把那药放进了她的饭菜中。 不可能,她不可能还安然无恙。 三夫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府上的夫人,小姐、公子们都在这里了。”甚至连府上的丫鬟,小厮也一并请来了,南宫亦站在轩辕清冽的面前回道。 “罗启!” 轩辕清冽冰冷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无一不浑身打颤,不知道王爷为何忽然之间如此生气。 罗启忽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依旧是一身黑衣,不过手里抓着一个丫鬟。 熟悉的人应该会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在尚书府厨房做活的丫鬟,此刻不知犯了什么错,嘴里被塞上了布巾。 三夫人精致的面容一下子变为惨白。 她,被发现了。 转身看着南宫夫人,她一脸平静坦然,没有丝毫的紧张,仿佛整件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是啊,这是她做的,当然跟大夫人毫无关系。 “王爷,这……” 南宫亦懵了,彻底地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罗启松开受钳制的丫鬟,顺便将她口中的布巾塞了下来。 “三夫人,救救奴婢,三夫人,是您让奴婢在九小姐的饭食中下毒的……”丫鬟能够开口说话了,就朝三夫人哭喊。 她的话一出,就算是傻子也该猜到是怎么回事。 南宫九有些呆愣得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下毒,她完全不知道啊?会不会是王爷弄错了?这样的话她不敢问。 南宫亦真的想打死后院这帮女子,一天到晚就会给她惹事。 前些日子,南宫熙的事情还没能让她们长点心,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样一来,王爷岂不是认为他们尚书府里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尚书大人,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轩辕清冽状似无意的拂了拂衣袖,“本王的王妃在你的尚书府屡次受到生命威胁,尚书大人,本王看不仅你的乌纱帽不想要了,就连你的脑袋也不想要了。” 南宫亦额头聚起豆大的汗珠,手心上也是汗。 “王爷恕罪,老臣,老臣……。” “恕罪,本王已经恕了你一次罪了。”轩辕清冽看着南宫亦一字一句的说道。 南宫亦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 “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压下去,杖毙!” 南宫亦朝着下人吼道。 现在若是不重重处罚三夫人,想必王爷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毕竟三夫人对南宫九下毒已经是谋害皇室之罪,死不足惜。 三夫人恶狠狠地看着南宫亦,这就是她的丈夫,不对,她从来也没有承认南宫亦是她的丈夫。 她看了一眼南宫夫人,希望她履行诺言,能够让邢儿安然在尚书府生活。 “慢着!”轩辕清冽出声阻止,“罗启。” 罗启上前一步将三夫人带到轩辕清冽的面前,“可有人指使你?” 据他所查到的,三夫人跟王妃似乎并没有愁,不会无缘无故的害她。 “没有,这件事是我指使丫鬟做的,我看不惯南宫九,恨不得她去死!” 三夫人尽量露出嫉恨的表情,冲着南宫九。 南宫九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心中已经麻木了,整个尚书府的人除了方嬷嬷都讨厌她,这个事实她早就知道。 没想到三夫人竟然恨不得她去死。 轩辕清冽下意识看了一眼南宫九。 看到的就是她低着头,抿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没有人指使?很好!”轩辕清冽微微点头,她的话他是一个字不信,“若是杖毙的人换成南宫邢,想必三夫人很愿意说出事实。” 轩辕清冽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但说出的话却不甚优雅,甚至有些残酷。 三夫人咬着唇,浑身一颤。 邢儿,不能,她只剩下邢儿了。 大夫人也有些心慌,南宫邢是她唯一能够威胁三夫人的筹码,若是这个筹码变成王爷的,她不敢想象后果。 南宫亦心更是慌了。 他后院的女人虽然多,奈何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大房的,一个就是三夫人所生的。其余的女人生的都是女儿。 “怎样?三夫人可是想好了,是南宫邢杖毙,还是你说实话,本王给你十个数的考虑时间。” 轩辕清冽从来不是心软的。 他也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他们皇室的人没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 三夫人的脑子现在是一团乱,比起大夫人揭穿她的秘密,她更在乎的是邢儿的命! 南宫邢此刻也在场,他已经十二岁了。 在这个时代,十二岁的年纪早就懂得所有的事。 “王爷,我说,我什么都说…。” 三夫人跪在地上,她心里彻底崩塌了,她不能让邢儿白白送命。 大夫人的身子不停的抖动。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也是她三十年来第一次失算了。 “我……呃…。”三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夫人,最后咬舌自尽了。 没有想到三夫人由此一举,罗启根本来不及阻止三夫人,她就已经歪倒在地上,断了气。南宫夫人看了地上的三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三夫人的死惋惜了。 她几乎以为今日就是她的死期了。 现在她还能活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都是三夫人的死换来的。 对于南宫邢,她自然会帮她照顾。 “娘!娘!” 南宫邢冲上前去,趴在三夫人的身旁,哭得撕心裂肺。 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感受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虽然南宫邢已经十二岁了,依旧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一时间失去了最亲的人他彻底崩溃了。 轩辕清冽冷淡的看了一眼。 三夫人这么着急的咬舌自尽,其中没鬼才怪! “罢了,都散了吧,本王有事跟王妃交代。” 轩辕清冽一挥袖,南宫九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地上三夫人的尸体也被抬了下去。 “跟本王进来。” 轩辕清冽就当这屋子是自己的,直接走了进去,方嬷嬷看到王爷进去了自然就走了出去。 南宫九低着头跟在轩辕清冽的身后。 进了屋子,关上门。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轩辕清冽的呼吸平静自若,南宫九的呼吸小心翼翼,甚至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本王长得很丑吗?” 为何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从来不肯看他一眼,甚至连抬一下头都没有。 南宫九摇摇头,没有说话,头依旧低着。 “抬起头来。”轩辕清冽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他在命令她抬头。 南宫九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将头抬起来,眼睛依旧低敛着,不敢直视他的。 轩辕清冽似是叹了一口气。 也懒得去逼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女子,标准的杏眼,很具灵气,小巧的鼻子,嘴巴也是小小的,总是微微抿着。 皮肤是那种很不正常的白皙,他几乎能够看到她脖子上细细的血管。 她的皮肤真的很薄,脖子纤细,仿佛他稍稍用力就能将那纤细的脖子拧断。 轩辕清冽在细细的打量着她。 感觉他的视线,南宫九更是浑身僵硬,双腿像是被人按住了,动弹不得。 “本王今天来是为了跟你说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从此以后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只能放在心底,本王的意思你可明白。” 轩辕清冽上次就准备跟她说,后来因为南宫熙的事就忘了。 现在说正合适。 “明白。” 南宫九虽然不知道王爷要跟她说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 不然,王爷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南宫九,你可知本王为何会娶你?” 轩辕清冽问她。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她之前还问过方嬷嬷。 可是方嬷嬷的答案她并不认同。 “不知。” “本王……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本王这辈子跟她错过了,所以,王妃之位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本王作为皇室之人,不可终身不娶。本王上次见你乖巧,便也认了你为冽王妃。” 南宫九咬着唇不说话。 “不过你放心,嫁入冽王府之后,本王会给你一切,但是不包括爱,你是唯一的冽王妃,也是最后一个。” 南宫九依旧不说话。 “本王的话你可明白?” 他再次问了一遍。 其实他当初做这个决定是有一点后悔的,他不想毁了一个女子的幸福,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在轩辕清冽的注视下,南宫九点头了。 她不能不答应。 “很好,本王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了这些,轩辕清冽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离开了此地。 提前说开了也好,免得以后会出现不可必要的麻烦。 轩辕清冽走后,南宫九才呆呆地坐到椅子上,几乎是跌坐上去的,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的难受。 她本就该知道,自己是卑贱之人,配不上王爷的。 像王爷这样高贵的人能够娶她就已经了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换来的,又何必去奢求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 可是她的心,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小姐,你怎么哭了?”方嬷嬷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南宫九坐在椅子上哭泣,“小姐,是不是王爷跟你说了什么?” 王爷前脚才走,小姐就哭了,只能是因为王爷。 南宫九赶紧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扯出一丝微笑,“嬷嬷,你别乱猜,王爷对我很好,不是因为王爷,只是想到了三夫人的事。” 暗处的罗启也在心里对这个女子欣赏了几分。 方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因为三夫人。 “小姐,你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难受,三夫人是罪有因得,竟然下毒害小姐。”方嬷嬷想起小姐差点吃了有毒的东西就吓得胆寒。 府上真是太不安全了。 她现在只盼望着小姐能早些嫁到冽王府。 不过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南宫九早早就被嬷嬷催促着起身,几个丫鬟在屋子里忙碌着,帮南宫九沐浴,梳妆,穿好嫁衣。 精心打扮之下,屋内的丫鬟也吃了一惊。 这九小姐精心打扮起来,倒看着比二小姐还要好看几分呢? 南宫九摸了摸身上的嫁衣,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柔软的衣服,上面的花纹皆是用金丝线绣的,两只腾飞的鸾鸟互相缠绕,裙摆处大量的金丝牡丹,华美异常。 “我的小姐,你可真美!” 方嬷嬷惊呼了一声。 小姐只是平日里没有打扮,现在这么精致装扮之后,她简直都要认不出来了。 那细若蒲柳的弯眉,像是远黛,小巧的鼻梁,樱唇被涂抹上了热烈的红,多了一丝妖娆的气质,少了平日里的柔弱。 红盖头落下,挡住了南宫九的视线。 “嬷嬷,我看不见。” 南宫九从早晨起来开始很紧张,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听说今天皇上、皇后娘娘都会到冽王府观礼,她若是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尽管前几日已经有教习嬷嬷过来讲了规矩,可是她现在竟是一条也记不得了。 这可怎么办? 南宫九紧紧得抓着方嬷嬷的手,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 “小姐,看着脚下,嬷嬷牵着你,没事的。” 南宫九这才看着自己的绣花鞋,还是小心的一步一步的挪动。 南宫亦还有南宫夫人,还有一众人都在门外等着。 南宫夫人恶狠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自从上次三夫人被揭穿了她就不敢再动手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定然是王爷派了人在暗中保护那个贱人。 “吉时到!” 南宫九跨出屋子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墨色的靴子。 “参见王爷!”耳边是父亲还有一众人的声音。 “免礼。” 南宫九更加紧张了。 手心都是汗,脚下像是生了根,不敢走,生怕绊倒了。 方嬷嬷将松开了手。 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指伸过来,将一截红绸放入南宫九的手中。 “跟着本王,慢慢走。” 耳边的声音极是温和,是南宫九听到的最令人安心的嗓音,即使耳边有着嘈杂的奏乐声、鞭炮声、她还是能都清晰的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开始慢慢的被他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直走到尚书府的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奢华的轿子,真真正正的八抬大轿。 红色的纱帐,飘舞的丝带,一切都是梦幻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么?直到现在,南宫九才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嫁人了,嫁给了清隽无双的冽王爷。 轩辕清冽很是体贴得将南宫九抱上了轿子,自己则走到前面骑上了白马。 一路的奏乐声十分响亮,没有停歇过。 南宫九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看着手中的苹果,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笑了笑。 尽管那个笑极浅极浅,仿佛看不见。 轩辕璃夜是等着凤轻语睡足了觉才带着她到冽王府的。 本来没打算过来的,可是敌不过凤轻语的请求,还是来了。 凤轻语当然是想来,这桩婚事,她毕竟是媒人,岂有不来见证的道理,况且她也不想整日闷在宫里,哪儿也去不了。 自从她怀了孕,几乎都没有出过念语宫。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宫,凤轻语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路上一直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也不怕冷?” 轩辕璃夜横过去一只手将帘子放下。 子琰坐在轩辕璃夜的怀中,也不老实,手一直往帘子上伸。 他也想看看娘亲在看什么。 轩辕璃夜真拿这一大一小没有办法。 凤轻语缩了缩脖子,“不冷。” 轩辕璃夜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这还叫不冷?”手指都是微凉的,她是存心想气死他。 凤轻语很是无语。 有时真的觉得轩辕璃夜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她喝的水稍微温一点,他就紧张得跟什么一样,搞得她也紧张了。 现在就是,马车中都足够的火炭,明明她一点也不冷,大冬天手指微凉也是很正常的,偏生他就开始紧张了。 不过看着他认真呵护的模样,她又不忍心阻止。 马车到了冽王府,索性没有错过拜堂的时间。 第一百九十五章 皇后娘娘真幸福 轩辕璃夜拥着凤轻语,刚走进冽王府就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看来是将新娘子迎回来了。 子琰被身后的叶秋抱着,轩辕璃夜担心人多拥挤,揽着凤轻语先行一步到了大厅。 小蝶也留下来一同照顾子琰。 不得不说,轩辕璃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哪个不知道当今的皇后娘娘怀了身孕,早就自动离得远远的。 轩辕清冽手握红绸将南宫九一路牵进冽王府。 过马鞍、跨火盆…。一项项下来,她都小心翼翼的应付,还好轩辕清冽就着她的步伐,没有太过着急。 来到前厅的时候,已经站满了人,全部都是在朝为官的大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最后送入洞房。 南宫九是被几个丫鬟带领着走进新房的,然后她就安然的坐在床边等候。 今天外面来了许多的人,王爷已经会忙到很晚,她要做的就是等着王爷来掀开盖头,那么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南宫九净白的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 龙凤烛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外面还在不停的奏乐,一刻也未曾停歇。 今天真的是一个热闹的日子,至少从她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热闹。 南宫九的心思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想着漫无边际的事情,时间也过得快,转眼就入了夜。 外面的丝竹之声也渐渐停歇。<> 轩辕璃夜爱妻心切,早早就回了宫,不过那些个大臣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接近冽王爷的机会,如何会放弃,只是拼命的喝酒。 不过,轩辕清冽是谁,打小浸泡在酒缸中的他,这些酒水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吱呀! 门从外面被推开,南宫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脚步声正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一步一步就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轩辕清冽看着这个女子,没有过多的思考,拿过一旁的喜秤挑起红盖头。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模样,但还是毫无预兆的吃了一惊。 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娇美的时候。 两弯细眉经过精心的勾画,末尾处微微上挑,像极了灵狐,眼周围染上了淡淡的胭脂,十分的娇媚,粉白的面容,热烈如火的红唇,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精心打扮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南宫九知道他在端详她,即使她此刻依旧低着头。 从小就看尽各人的脸色,只要别人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很敏感的感觉到。 现在也是,她清楚的感受到王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 或许,王爷是在思念他心爱的女子,或许王爷在心里想着为何今夜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他心爱的女子。 南宫九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苦涩。 这样的情绪她从来没有过,却也害怕拥有这样的情绪。<> “不要害怕,谁吧。” 轩辕清冽转身,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和衣躺下。 南宫九咬了一下唇,缓缓地胎眸,软榻很短,他修长的身子根本不能完完全全的躺在上面,看上去,有些…。可怜。 想了想,到底是站起身。 “王爷,奴…。奴婢睡在软榻上,你睡在床上。” 轩辕清冽坐起来,看着她,南宫九立刻低头。 “以后不许自称奴婢,你是本王的王妃,懂吗?”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床,“你睡吧,本王将就一下就好。”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真的很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亮。 王府里那么的屋子,本来他可以睡在别的屋子,或是直接睡在书房,不过想到新婚之夜若是不留在她的房中,她必然会被被人耻笑的。 所以,他留下来了。 却也不会碰她。 南宫九虽然愚笨,有时候却也是聪明人,至少现在她没有忤逆轩辕清冽的意思,而是乖乖的将床上的花生、桂圆、红枣扫到一旁,和衣躺在上面。 虽然很困,但是她的睡意并不是十分强烈。 准确的说是心里太乱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新婚之夜的龙凤烛是不能够熄灭的,所以此时此刻房中很亮。 “忙了一天,你不困吗?”是轩辕清冽的声音。<> 南宫九一惊,王爷怎么知道她没睡,是不是她吵到王爷了? 习武之人的感觉一向灵敏,轩辕清冽是感觉到房中有一人的呼吸很乱,这房中就他们二人,不是他就是她。 答案呼之欲出。 南宫九立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轩辕清冽早就习惯了她不喜言语,也不多问,闭上眼睛浅眠。 南宫九是在一片嘈杂声醒来的,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她急着坐起身,谁知被子压到了喜服的衣带,她又猛地跌倒在床上。 轩辕清冽也醒了,头正好对着她,看到她的样子,难得好心情的笑了。 南宫九许是听到了笑声,胎眸看他,更是囧得不行。 轩辕清冽起身,走到屏风后换下了一身喜服,穿上了平日里穿的衣服。 他看着南宫九还坐在床上,不禁失笑,“还坐着,一会儿要进宫谢恩。” 虽然这些破规矩他不是很喜欢,不过老祖宗定下来的,也没有办法。 轩辕清冽又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裙,放在南宫九的身边,总不能让她一直穿着喜服。 “谢…。谢谢。” “快一点,我在外室等你。” 轩辕清冽出了内室,早有人进来服侍他洗漱。 南宫九立刻手脚麻利的换下衣服。 丫鬟们伺候完轩辕清冽洗漱,刚想进去内室伺候王妃就被他出声阻止了,“不许进去!” “是。” 丫鬟立刻停住脚步。 轩辕清冽走了进去,见南宫九已经换了一身淡蓝的衣裙,很是满意。 走到床边,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铺在床上的干净绢帕上。 南宫九脸一红,即使她没有经历过情事,教习嬷嬷也教过她,新婚之后的第一天,管是丫鬟会来查看落红,以便证明她是清白之身。 “好了,出去吧。” 轩辕清冽带着南宫九走出屋子,然后丫鬟便进去收拾了。 “你的手…。” 南宫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上面的伤口还在流血。 “不碍事。” 这一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点也不在乎。 两人很是和谐的用完了早膳,就进了宫。 毫无疑问,要找皇上肯定得去念语宫。 这是南宫九第二次来皇宫,上次是因为太子满岁宴,她跟在府上的小姐们一起来的,这次是跟着王爷来的,对她来说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即使性子沉静,她还是很好奇的四处观看。 皇宫真是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宫殿,虽然,冽王府也很大。 “你在想什么?” 轩辕清冽忽然发现她的视线一直左右摇摆,像是找东西一样。 南宫九仿佛被人看穿了,立刻低头不敢四处看。 她这个样子一定很丢脸。 “回王爷,奴…。妾身在看景色。”这些,教习嬷嬷也教过她,对王爷要自称妾身,她记得。 偏生她的一句话,竟然让轩辕清冽平白生出了几分心疼。 她一直生活在那个狭小的院子里,只怕这皇宫的景色在她眼中,成了无比稀有的东西,只因她之前从未见过。 “若是喜欢,本王以后常带你进宫就是。” 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南宫九抬起头,看着他,又准备低头,两根白皙的手指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稍稍抬起,“以后不管遇见谁,都不许低头。” 她就是太过自卑了,见了谁都不敢抬头。 总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缩起来,降低存在感。 南宫九点头。 她知道了。 她现在是他的王妃,就算她再不喜欢抬头,也不能让王爷丢脸。 轩辕清冽这才满意的松了手,继续往前走。 南宫九怔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甚至她都能感受到方才他指尖的温度,她下巴上的肌肤几乎被他烫伤了。 来到念语宫,破天荒的,他的皇兄竟然不在。 只有凤轻语一人,正坐在椅子上,嗯…。练字。 “见过皇嫂。” 轩辕清冽行礼,南宫九照着他的样子也弯腰行礼,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眼前的人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 凤轻语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 “你们来了。”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不用拘礼,坐吧。” 她看着南宫九,精心打扮起来果然很是漂亮。 “南宫九,坐到我身边来。” 南宫九惊奇于皇后娘娘用的是“我”不是“本宫”。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轩辕清冽。 光是这一眼,凤轻语就知道这女子心里是依赖老五的,甚至是喜欢他的。只要她是喜欢老五的就好办,老五又不是冰块,就算是冰块总有一天会融化的。 “皇嫂让你坐就坐。” 得了他的允许,南宫九才敢小心的坐在凤轻语的身侧。 看到桌上的字,南宫九心里暗暗感叹,皇后娘娘的字写得真好看,不像她,连字也不会写,更不认识。 “我说老五,你是不是欺负南宫九了,怎么她得了你的肯定才敢坐下,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 凤轻语私下里说话向来不喜欢文绉绉的,有什么就直说。 更何况这里也没外人,她索性就调侃起轩辕清冽了。 可是南宫九不知道啊。 她以为是自己失礼了,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忙站起来,“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方才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坐在皇后娘娘身边才出口问王爷。 凤轻语抚额。 她是有多可怕,将南宫九吓成这个样子。 拉着她坐下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你紧张的。” 南宫九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嫂人很好,你不必太过紧张。”看到她紧张的样子,轩辕清冽出声安慰。 轩辕清冽本也不是喜欢拘礼的人,十分不斯文的坐在椅子上。 他看了一眼四周,“怎么不见皇兄。” 他不是一天到晚都陪在皇嫂身边吗? “他去熬汤了。” 凤轻语说的很是自然。 轩辕清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没有听错吧,熬汤?他皇兄?那样的画面他几乎不敢想象。 “皇兄去熬汤了?皇兄还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轩辕璃夜恰巧端着一罐子汤从外面走进来。 这样的画面再次刺激到了轩辕清冽。 皇兄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进过御膳房?他的手指更是精贵的要命,怎么可能洗手作羹汤。 南宫九立刻站起来,“参见皇上。” 轩辕清冽更是连起身都未起。 他向来无礼惯了。 “免礼。” 轩辕璃夜淡淡的说道。 凤轻语见他来了,将桌上的纸张都收了起来。 轩辕璃夜端着汤放在桌上,打开罐子,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的味蕾止不住颤抖。 “这是什么汤,好香。” 轩辕清冽已经伸长了脖子看去。 如玉的手拿起勺子,为凤轻语盛了一小碗,放在她的面前。 凤轻语笑着,拿过勺子喝起来,还不忘了回答轩辕清冽的问题,“排骨玉米汤。” 很普通的汤,味道却做得很好,她也很喜欢喝。 轩辕璃夜一大早就起来熬得,本来这些事完全可以让叶秋去做,他看到她吃不下饭的样子非要亲自去做。 凤轻语怀着子琰的时候,吃什么都香,根本不会担心胃口的事。 可现在肚子里的这个,调皮的很,这几天她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喝一些清淡的补汤。 轩辕清冽睁大了眼睛,看着凤轻语碗里奶白色的浓汤,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皇兄的厨艺,虽然没有见过,不过现在看着好像不错。 南宫九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幸福的样子。 看来宫外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皇上真的对皇后娘娘很好。 “南宫九你要尝尝吗?” 见南宫九盯着她,凤轻语提议道。 南宫九立刻摇头,她怎么敢喝皇上给皇后娘娘熬的汤。 “皇嫂,你怎么不问我喝不喝?” 他其实想尝尝来着,不过,跟一个孕妇抢吃的,似乎不太好。 不过凤轻语还未出声,轩辕璃夜的眼神都将他吓退了。 算了,当他没有说过。 “子琰呢,他怎么不在?”凤轻语问道。 她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子琰。 这么多的汤她一个人也喝不完,子琰那家伙爱吃肉,想来这里面的排骨他喜欢吃。 “姑母带着他去……偏殿了。”轩辕璃夜拿过已经空了的碗又给她盛了一碗。 轩辕清冽看着皇兄伺候皇嫂一脸吃了蜜的表情,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南宫九,我们走吧,估计在这儿待下去倒碍着皇兄的眼了。” “你知道就好。” 轩辕璃夜冷冷地说道。 轩辕清冽:“……” 南宫九只好起身,跟凤轻语行礼。 “南宫九,若是老五欺负你,就到宫里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出气!”凤轻语笑着。 她看着这个姑娘,真心觉得不错。 老五若是真辜负了人家才是傻。 南宫九明显愣了一下,不知作何反应,从小到大除了方嬷嬷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过话。 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都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南宫九笑笑,点头。 走出了念语宫,轩辕清冽才问南宫九。 “你觉得本王像是爱欺负女人的人吗?” 她方才还一本正经的答应皇嫂。 嗯? 南宫九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觉得本王像是爱欺负女人的人吗?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 南宫九忽然想到了临走时皇后娘娘的话。 “不是。” 说话依旧是轻声细语的。 至少她觉得王爷是一个温柔的人,他说话的时候不像皇上那么威严,也不似父亲那样有架势。 算了,还是不逗她了,看她一脸紧的样子。 轩辕清冽和南宫九坐上马车回了冽王府。 此时,昨日喜宴遗留下来的事务繁多,府上的人都是忙碌的。 有的打扫整理、有的清点贺礼、点礼过账…。 轩辕清冽一回府就待在书房中,没有出来过。 南宫九当然是最清闲的那一个。 她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儿也没去。 她现在住的院子是除了轩辕清冽的清辉院之外最大的一个院子,韵竹院。 轩辕清冽派了两个丫鬟伺候她,方嬷嬷也跟在她的身边。 “小姐,你今日跟王爷进宫可还好?”虽然有王爷同行,方嬷嬷还是不放心,忍不住问道。 南宫九托着腮,望着窗外的景色,粉嫩的唇边挂着笑。 “我很好,今天见到皇后娘娘了,她人真的很好,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长得也特别的美,皇上很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真幸福!” 南宫九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她真的觉得皇后娘娘太幸福了。 也就是方嬷嬷最为了解南宫九,虽然她在外人的面前不爱说话,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她的性子还是很活泼的。 方嬷嬷走到南宫九身边,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的小姐,王爷对你这么好,以后也会跟皇后娘娘一样幸福的。”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南宫九眸子闪过一丝黯淡,随机恢复自然。 方嬷嬷根本没有看出她的异样,依旧嘴角挂着笑。 身后的两个丫鬟嘴角同样带着笑,不过是讽刺的,她们觉得这个王妃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王爷娶了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竟然还敢奢望王爷能够宠爱她。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南宫九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个丫鬟,眼神依旧是小心的,“你们之中有谁会写字吗?” 两个丫鬟也是训练有素的,只能如实回答。 “奴婢们都会写字。” 冽王府的丫鬟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读书写字,这些都是他们必须会的,否则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南宫九像是吃了糖一般开心。 “那你们可不可以教我写字?” 她今天看过皇后娘娘写字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她真的很想学习写字。 如今她是王爷的妃,不会写字怎么成。 如雪和如霜互看了一眼。 这…。 教她写字? 这个似乎不是她们分内的事情,王爷只吩咐了她们照顾王妃的生活起居,可这教习写字的事情听起来有些…… “你们不愿意吗?” “不是的,王妃若是想学,奴婢们教王妃就是。” 如雪乖巧的说道。 既然是王妃的吩咐,她们作为下人又怎敢不从。 南宫九更是开心,“谢谢你们。” 如雪和如霜都惊了,王妃竟然跟她们说谢谢,一个主子跟婢女说谢谢,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尚书府也算是帝都中的大户人家了,偏偏这个王妃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没见过世面也是能够理解的。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着学习写字了?” 方嬷嬷有些不理解。 方嬷嬷也是一个不会写字的人。 她这学习写字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在她看来,竟是比干活还要累。 “也不是突然想学的,以前在府上的时候看到姐姐们写字就很喜欢,不过没有机会学,今天看到皇后娘娘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便也想学着。” 既可以打发时间又能修身养性,再合适不过了。 以前在府上的时候,总是一天到晚忙碌的很,没有空学习。 现在在王府,什么也不用她来做,反而更加的无聊的,大把的时间不知如何打发。 “小姐自个儿喜欢就好。” 方嬷嬷向来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小姐想学习写字,那就断然没有阻止的道理。 当晚,如雪就开始教习南宫九习字了。 入冬之后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寒凉,外面的北风也着实肆虐了一些,远处的竹林被吹得沙沙作响,像极了一曲急促的箫声。 天也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屋内添了不少炭火,倒也十分暖和,南宫九坐在桌子旁,跟着如雪和如霜学习写字。 两个人轮流着教她。 “哎呀,王妃,你又写错了,这个撇不是这样写的,还有那边少了一横……”如雪是个很没有耐心的女子,见南宫九连连出错,便也不耐烦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笨拙的女子。 王爷到底是怎么看上南宫家的九小姐的,要她说,这帝都中任何一家的小姐都比现在的王妃知书达理。 南宫九也不知怎么回事,看上去简单的字总能让她写得乱七八糟的。 虽然她已经很用心的在学习了。 “小姐,歇会儿吧,你的手都红了。” 果然,南宫九握着毛笔的地上红了一片。 方嬷嬷看着心疼不已。 这两个丫头也真是的,一刻也不让小姐休息,看把小姐累的。 “嬷嬷,我没事的,是我自己要学的。” 南宫九朝着方嬷嬷浅浅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不是不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起初难,她既然要学,便不会轻易放弃。 方嬷嬷摇摇头,没有再劝。 小姐的性子倔强,她自然清楚。 方嬷嬷只能出了屋子,去给南宫九准备宵夜,她想着等小姐学习完一定很晚了,到时肚子就该饿了。 轩辕清冽路过韵竹院的时候,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他耳力过人,自然也能听见里面偶尔传来的声音。 浅浅得都是那个丫头的声音。 “如霜,这个是怎么写的吗?为什么我觉得看起来有些怪?” “如霜,我是不是又写错了。” “这个,是方才那个字吗?我瞧着倒不像。” …… 原来,南宫九在别人面前话这么多,偏偏在他的面前无话可说。 轩辕清冽鬼使神差的走近了韵竹院,推门进了屋子。 如霜和如雪抬头,立刻放下手中的笔。 “见过王爷。” 南宫九吓了一跳,立刻转身,不曾想转身时带翻了桌上的纸张,连带着压着纸张的砚台也被带翻了。 砰的一声砚台翻倒在桌上,然后滚落。 接着是一声脆生生的响声,砚台落在地上,黑色的墨汁倾泻而出,那个位置正是…。 南宫九不敢想象,墨汁就这么飞向了轩辕清冽的衣服上。 恰巧王爷今日穿的是一件湛蓝的绸缎袍子。 墨汁洒在上面尤为的明显。 事发突然,就连轩辕清冽这个身手了得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并且迅速的避过。 南宫九只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她总是冒冒失失的,拿出帕子蹲在地上不停的擦拭,“对不起,王爷,我…。妾身不是故意,妾身……” “行了,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件衣服责罚她,况且他也清楚她不是故意的。 南宫九没有理会轩辕清冽的话,还蹲在地上不停的擦。 上好的绸缎将墨汁吸得十分迅速,怎么擦,墨汁都不能淡一点点。 南宫九急得不得了。 她知道王爷的衣服定然是十分名贵的。 轩辕清冽无奈了,他觉得跟眼前的女子说话得费些力气,甚至是伤脑筋,因为,她根本不听他的。 总是将自己闷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旁的如雪和如霜,虽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不过这一切好像与她们无关。 轩辕清冽低头将南宫九拉起来,才发现这个女子竟然一直低着头流眼泪。 他有些慌了。 “你怎么哭了?” “我…。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总是做错事,什么都不懂。 王爷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不该来这里。 轩辕清冽有些头疼,却仍是耐心的哄着。 以前裴静依哭的时候,嚎啕大哭,必须是放出声音的那种,让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南宫九却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一声不吭。 “本王又没有怪你,衣服脏了换一件就是,你哭什么,这要是传到皇嫂的耳朵里,估计真会以为本王在欺负你。” 轩辕清冽的声音已经很是温柔。 如雪猛地抬头看着王爷,若是之前她以为王爷不喜欢王妃的,那么看到眼前的一切,她有些不确定了。 王爷虽然对下人和善,看上去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可是细看就会发现,其实王爷对任何人都是冷淡的。 现在,他却在耐心的哄着王妃。 南宫九不仅仅是因为弄脏了他的袍子而伤心,其实她是…。是因为……那个答案她不敢想,她知道那是自己不该奢求的东西。 即便是想想也是对王爷的亵渎。 “王爷,我没事。” 南宫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直到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才抬起头。 王爷说过了,不允许她一直低着头。 轩辕清冽的视线落在桌案上那被墨水浸染的不堪的纸张,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实在入不了眼。 “你在学习写字?”轩辕清冽看着南宫九,“你不会写字?” 南宫九咬着下唇,刚止住的泪又快要流下来了。 轩辕清冽发誓,他方才的话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更加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随即他就想到了之前皇嫂给他的那个册子。 南宫九打小就被扔在了破旧的院子里。 尚书府自然不会给她请教习先生。 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习字。 他再次看向那张纸张,上面的字也太难了些,初学写字,哪里就要学怎么难的字。“这字,是谁教你写的?” 轩辕清冽不经意的问道。 “回王爷,是奴婢和如霜轮流着教王妃的。” 如雪站出来回答道。 在她说完话的时候,瞬间觉得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什么,总之,有些凉。 “若是真的想习字,回头,本王请个教习先生仔细教你便是。”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宫九却倔强的抬头。 “不用了。” 请了教习先生,便是告诉所有人她不会写字,若是以前她自己被人嘲笑也就算了,可是她怎能让王爷跟着被嘲笑。 绝对不行。 她本来想的就是如霜和如雪有空的时候,能在夜晚教教她,这样就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为何?” 既然想学习写字,那就直接请了先生过来,岂不是更加方便省事,毕竟,如雪和如霜也不能叫她许多。 南宫九拼命的摇头,反正她就是不要。 “既然这样,以后本王抽空教你。” “真的吗?” 王爷亲自教她写字,岂不是会耽搁他很多的时间? 而且她很笨,连如雪和如霜都说她笨,若是王爷亲自教她她肯定学不会,毕竟王爷读书习字应当很厉害。 “真的。” 轩辕清冽索性坐下来,如雪赶紧动手将桌子上的墨汁收拾干净了。 他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如霜立刻送上新的砚台。 铺开来,拿起毛笔,沾了墨。 在纸张上写了三个极简单的字。 “今日先把这三个字写会,明日交给本王检查。” 如雪沏茶的时候瞧了纸上的三个字,是“一,二,三”,这…。感情王爷是拿王妃当做小孩子在哄。 这是三岁小儿才会学习的字。 “这是什么字?” 南宫九皱眉,她怎么觉得如此简单,也就一个横,两个横,三个横而已。 很简单,看一眼便能够学会。 “这是一、二、三,本王的要求不仅要写会,还要写得好看,不好看不算。”既然要学,自然是要学得精一些。 他先教简单的,再教难一些的。 南宫九点头。 她也觉得这三个字虽然很容易写,可是写得好看就不容易了。 轩辕清冽将手中的毛笔交给南宫九,“你先写两个本王瞧瞧,一会儿本王走了你再练习。” 他一会儿就要走了? 南宫九似乎听错了重点。 “愣着做什么,不会握笔吗?” 南宫九一下子回神,懊恼自己最近总是爱多想,定了定心,将轩辕清冽手中的毛笔接过来,肌肤不小心相触,她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是要写第一个字和第二个字吗?” 轩辕清冽呲笑了一声。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他说写两个瞧瞧便真的是写两个吗? 王爷为什么要笑啊。 南宫九傻傻得看着他,不过,王爷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比她院子中的蝴蝶兰还要好看。 不过将一个男子的笑比作蝴蝶兰似乎不是很好的比喻。 她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她心里的小秘密谁也不知道。 “写吧,想些哪个便写哪个。” 南宫九照着之前如雪教她的握笔方式,小心翼翼的捏着笔。 “食指在往上去一些。” 轩辕清冽直接握着她的手,将她的食指往上挪了挪。 两人挨得很近,南宫九甚至能够听见轩辕清冽稳重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畔,一声一声,十分好听。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包握着她的。 “这样就可以了。” 轩辕清冽纠正完她的手就松手了。 南宫九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自己的失落感,抬手在宣纸上照着轩辕清冽的字,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真的写得很慢,很认真。 不过,写完之后她就皱眉了。 甚至有些害羞。 “好像写歪了。” 他的字就在她的上面一点点。 两人的字放在一起,简直不能比。 轩辕清冽的苍劲有力,如松柏一样,不过反观南宫九的,写得像是……小蚯蚓,歪歪扭扭的,带着些小颤抖。 不过轩辕清冽倒是个既有耐心的人。 “初次写,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习字最忌焦躁,慢慢写,总能写好的。” 已经写得很好了? 南宫九真的怀疑王爷是不是在骗她,可是想想,王爷也没有骗她的必要啊。 “嗯,我…。妾身记住了。”对此称呼,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本王先走了。” 轩辕清冽起身离开了韵竹院。 南宫九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撤回视线,看着桌上的字。 早知道她就另拿一张纸了写了。 这样就能将王爷写的字保留下来。 如雪若有所思。 要说王爷对王妃吧,也是十足十的真心,可是王爷为何不在王妃的房中留宿,按说,王爷和王妃刚刚成亲,该是如胶似漆的样子,至少不会想这样分开。 她有些想不通了。 “如雪,你觉得我写的字如何?” 南宫九拿着字给如雪看。 她觉得如雪应该会说真心话,王爷方才的话倒像是说着玩儿的。 “王妃写得自然是好的。”如雪回道。 王爷都说好了,她若是说不好岂不是证明王爷有眼无珠,不识好坏。 南宫九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她还是有些天分的,不算愚笨。 某人自得其乐的想着。 方嬷嬷进来的时候,端了一碗煮好的面,她特意放了鸡蛋,肉丝和青菜,闻起来香得不行。 这面方嬷嬷没有让厨房的人做,是她拿了厨房的食材自己做的。 小姐的口味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南宫九立刻放下毛笔。 “嬷嬷,你怎知我饿了?” 正好,她也能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再写。 南宫九将纸张和砚台都推到一旁,她怕一会儿她又不小心打翻了。 方嬷嬷将碗放在南宫九的面前。 她先是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汁,放进嘴里,口中全是香浓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大口开吃。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筷子挑起面条,吃进嘴里,还是方嬷嬷最知道她的口味,面条煮的软软的,筷子一夹就能断掉了。 配上香浓的汤汁一起吃,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嬷嬷,我好爱你啊。” 也就是嬷嬷能煮出这样的味道。 以前只是白水面条,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何况是这样加了许多材料的面。 “小姐,你喜欢吃就好。” 见她吃得香,方嬷嬷也高兴。 她就站在一旁,看着旁边一堆乱糟糟的纸。 方嬷嬷就将那些纸一张张的整齐放好。 忽然看到其中一张写着字,她看了看,虽然不认字,却也懂得好与不好的。 “小姐,这上面的子字写的可真是漂亮,可是这下面的怎就写得像小姐碗中的面。”忒难看了一些。 方嬷嬷想来说话直。 有什么说什么。 她以为这上面的字都是一个人写的。 “咳咳……” 南宫九正在咬着荷包蛋,就被呛到了。 什么叫下面的字写得像她碗中的面? 她碗中的面? 她低头看了一眼,碗中的面都是弯弯扭扭的。 难道她写得真的很难看吗? 可是王爷之前还说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可定是因为方嬷嬷不识字,她看不出好与不好。“嬷嬷,那上面的是王爷写的,下面的是我写的……”南宫九小声的说着。 方嬷嬷一下子愣住了,有些尴尬。 她似乎不该打击小姐。 “小姐是第一次写字,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也不能说她写得像面条啊。 南宫九内心郁闷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毁了王爷最珍贵的画 南宫九听了方嬷嬷的话,瞬间觉得碗里的面仿佛失去了滋味。 她真的很笨。 王爷一定是因为不好意思直接严明才会安慰她。 而王爷的话,如雪和如霜也不敢不听,才会帮会帮着哄她。 三口两口将碗里的面吃完了,南宫九将碗推到一旁,拿起笔继续认真的书写,她就不信她学不会。 “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先休息明日再写吧。” 方嬷嬷边收拾碗筷边说道。 若是以往,小姐这个时辰早就睡了。 “嬷嬷,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歇息吧,我再写一会儿。”南宫九现在兴头来了,哪里还顾得了睡觉。 她只想快点将王爷交给她的任务出色的完成。 温暖如春的屋内,肆虐的寒风并没有浸入半分,窗外沙沙的响声也没能让南宫九分了心,她的完全心神都在掌下的纸张上。 直到远处传来打梆的声音,南宫九才察觉已经到子时了。 方嬷嬷年迈,虽有心陪着她也没有那个精力,早早就去睡了。 如雪和如霜也不见了踪影。 南宫九伸了一个懒腰,困得不行。 走到床上,躺下休息。 直到天大亮南宫九才醒来。 她还不是太过习惯丫鬟的伺候,自己穿了衣服,方嬷嬷和两个丫鬟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桌上的纸张都堆积的不成样子了,都是她昨晚写的,方嬷嬷光是看到桌上的纸就知道小姐昨晚睡得多晚。 “小姐,练字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以后可不能熬夜了。” 方嬷嬷一边收拾着一边不停的唠叨。“现在天凉,一不小心就容易感染风寒,到时候吃苦还是小姐,所以,小姐要早点休息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 南宫九岂会不知方嬷嬷是真心担心她的身体才会说这些。 她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除了嫁给王爷,就是能与方嬷嬷为伴。 方嬷嬷对她就跟娘亲一样。 若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南宫九站起身,拿着方嬷嬷收拾好的纸张,“嬷嬷,我去找王爷。” 昨日王爷说了,写好了要送过去给他检查的。 如雪和如霜就跟在南宫九的身后。 “如雪,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对于冽王府,南宫九目前还不是很熟悉,她除了自己的院子哪儿也没去过。 所以也不知道王爷在什么地方。 如雪想了一下,眸子闪过一丝不自然。 “这个时辰,王爷应该在书房里。” 自从王爷回来之后,没事一般都会待在书房里,几乎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是待在书房中。 没有人知道王爷在书房里做什么。 只知道书房是整个冽王府唯一的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可是,现在王妃要去找王爷。 轩辕清冽此刻正是在书房里没错 书房中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像极了情人间火热的谈话,而此刻轩辕清冽坐在桌子p旁,手持狼毫,细细描绘着纸上的人。 外面传来敲门声。 轩辕清冽不悦的皱眉。 整个冽王府没人不知道他的规矩。 没有理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上次的声音还要大,连着敲了好几声。 “滚!” 声音无比的冰冷,比外面正在纷飞的大雪还要冷上几分。 南宫九的手一下顿在空中,她从来没有听过王爷这么冰冷的说话。像是一根带着劲力的冰箭射入人心,刺入之后,鲜血淋漓。 她的呼吸变得浅浅的。 如雪也被王爷弄得有些害怕,她不该带领王妃来这里。 她拉了拉南宫九的袖子。 “王妃,我们走吧,王爷在忙。”声音极是细微,生怕被人听到。 南宫九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吱呀! 门打开了,轩辕清冽一袭红衣,站在门边。 南宫九笑着转身,在看到轩辕清冽脸上的僵冷的表情后,瞬间收敛了。 “王爷……” “书房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你不知道吗?” 声音亦如方才的冰冷,甚至比方才还要冷。 南宫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印象中王爷不是这样的,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像极了盛放的樱花,可现在他的周身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得不说,有些可怕。 “如雪,如霜是吧,王妃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嗯?” 最后的一个字仿佛千斤重,压在两人的心口。 如雪和如霜立刻跪在地上。 “王爷,奴婢们知道了错了,奴婢……。” “做好份内的事情,本王不发脾气并不代表本王没有脾气,你以为本王是好糊弄的人?”轩辕清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催命符。 两人的脸上就跟地上铺的雪一样,很白,很白…… “王爷很不喜欢装傻的人。” 南宫九不知道他的规矩,可是她们不可能不知道。 明明知道却不提醒,这是身为丫鬟该做的事? 如雪和如霜的脸又白了几分。 她们不该故意带着王妃前来,王爷是谁,平日里脾气虽好却也不是一个纵容下人犯错的人。 看来她们今日就是离开王府之日了。 南宫九还愣在原地。 “王爷,不怪她们,是妾身,是妾身让她们带路的。”南宫九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如雪她们,心里很过意不去。 南宫九吓得也跪了下来。 从昨日就开始下雪,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跪在地上,雪水的寒凉像是透过膝盖传遍了全身。 瑟瑟发抖大概说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轩辕清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眼神中的晦暗不明。 “起来吧。” 这个傻丫头,别人都算计她了,她还傻傻的替别人求情。 没有见过比她更傻的人了。 看来以前听人传闻她愚笨,倒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至少现在她在他的眼中就不算太聪明。 南宫九站起身,手上依旧拿着昨日练字的纸张,小手冻得发抖。 如雪和如霜却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她们知道,王爷方才的那句,“起来吧。”不是对她们说的。 现在她们只求能留在冽王府。 南宫九抬头看着轩辕清冽,内心还是有些小纠结。 她想替如雪她们求情,但是又怕王爷不高兴,两相为难之下,只能咬着唇,纠结着要不要说话。 万一又弄巧成拙怎么办? “王爷,你……你不要责怪如雪她们,真的是我的错。”是她非要来的。 “算了,这次就放过她们。” 他也不是苛刻的人。 接过南宫九手中的纸张,“进来吧。” 轩辕清冽转身走近了书房,南宫九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门再次关上,如雪和如霜才站起身,看着已经湿透了的膝盖,眼中满是害怕还有感激。 害怕轩辕清冽,感激南宫九。 “如霜,其实王妃人很好,并不像下人说的那样。” 早在王妃还未进门的时候,她们俩就听到了府上不少人说道王妃,各种讽刺的语言都有,围绕的不过就是王妃身份低贱,配不上王爷云云。 连带着她们也对从未见过面的王妃没有一丝的好感。 直到昨天,王爷吩咐她们伺候王妃,她们也是不乐意的。 就连昨天教王妃写字也是满脸的不耐烦,故意挑一些难写的字。 甚至想看到她出丑才故意将她带到书房来。 谁知道王妃还替她们求情。 王爷方才的眼神有多恐怖她们是知道的,若是没有王妃出面求情,她们势必是在王府呆不下去的。 如霜转头看着如雪,“我们都错了,今日若不是王妃我们真的就无处可去了。” 她们都是从小来冽王府做丫鬟的,若是离开了这里,便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王妃如此对我们,我们也当尽力服侍王妃。” 两人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定,以后一定会保护王妃,好好照顾王妃。 进了书房,南宫九才觉得暖和了些。 膝盖也没有那么冷了。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她冻得通红的手,“把手放在火盆上烤烤。” “是。”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南宫九却听成了命令,只能乖乖的走到火盆旁边,伸出手烤火。 她的手很小,却有些黝黑,不同于脸上的肤色。 想想只能猜到她平日里是做活的。 完全没有帝都女子那样白皙光滑的手,她的十指上皆有大大小小的薄茧。 轩辕清冽竟不知自己能盯着一个女人的手看那么久。 撤回了视线,没有立刻查看手中她练写的字,而是说道,“你可知道本王放才为何想要惩罚如雪和如霜。” 他觉得此事很有必要跟这个女人说明。 要不然她会一直这么滥好心。 这个府上的人,他不保证百分百都是忠心的人,但至少不会有阳奉阴违的。 她是要长久生活在这里的,有些同情心往往会害了她。 就像今日,南宫九不该替如雪和如霜求情。 南宫九转头看着轩辕清冽,眸子带着星辰般的晶亮,是他从未见过的耀眼,她语气平缓的说道。 “王爷是因为如雪和如霜算计妾身,故意让妾身来触犯王爷的规矩。” 她说的很是自然。 早在王爷说出那句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时候,她就清楚了。 如雪和如霜是故意的。 她说过,她从小看着别人的眼神长大,对于一个人的眼神最是了解。 光是看着那人的眼睛,她也能将那人的心思猜个七八分。 原来她知道? 对于这一点,轩辕清冽还是很惊讶的。 “既然知道,那又为何要替她们两人求情?” 他一直以为她是愚笨的,根本不知道如雪她们的算计,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既然知道,又为何放任。 南宫九的想法,他一时真的猜不透。 南宫九觉得手已经足够暖和了才离开了火盆,就这么站在那里。 “就是因为知道,才为她们求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们不喜欢妾身妾身知道,别人的心妾身管不了。” 索性不管了。 反正从小到大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都要计较吗? 那样她岂不是太累了。 “她们算计你,也能忍受?” 轩辕清冽还从见过这样的女子。 南宫九点头,“为什么不能,妾身只想要活得简单一点。” 不去计较,不去记恨,哪怕尚书府的人都对她不好,她也从来没有记过仇。 轩辕清冽算是对她的心思了然了。 原来,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却不表现在脸上。只是默默地忍受别人的嫉恨,别人的算计。 怪不得尚书府的人都那么爱欺负她。 一个欺负起来连反抗都不会的人,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 也不能完全说她的这种做法不对。 轩辕清冽低头打开手中的折好的纸张,没有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是……你写的?” 他猛地抬头,看着南宫九。 这才一个夜晚,怎么就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样。 那一张张的字,一笔一划仿佛是他自己写的。 她在模仿他的字? 南宫九点头,她昨晚可是练习到子时才去睡觉的,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起了,早晨又练了一会儿,才觉得写得有些像样了。 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拿过来给王爷看。 “其实,你没必要模仿本王的字,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手法来写,只要写出来的字是对的,又好看就行了。” 他的字太男子了一些。 大多数的女子写出来的字都是娟秀的,小巧的。 可偏生南宫九的字写得霸气又刚劲,想来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南宫九似乎有些失落。 她只是觉得王爷的字很好看,而她写字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得想要照着王爷的字来写,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可是,皇后娘娘的字也是十分潇洒苍劲的。” 她见过皇后娘娘的字,写得那叫一个好。 轩辕清冽抚额,没想到皇嫂的影响力这么大。 一般女子想要跟皇嫂比,那可真是比不来,再说了,皇嫂本身也不像是女子啊。 “嗯……皇嫂她会武功,臂力非常,写出来的字自然力透纸背,苍劲有力,你不必做到那样,按自己的来就好。” “哦。” 南宫九应声。 “过来吧,今日教你些难一些的。” 她写成这样已经足够了。 “王爷可不可以教妾身写自己的名字?”她十分想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写。 轩辕清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多谢王爷。” 南宫九开心的笑了,像一只觅到食的小雏鸟。 轩辕清冽拿过一旁干净的纸,慢慢的写着南宫九三个字,写得很是认真,为了让南宫九能够看清楚每一笔每一划,他没有写连笔。 写完了吹干,拿给南宫九看。 南宫九拿起来,仔细端详。 她的名字看起来可真怪! “王妃,你拿反了!”他提醒道。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觉得有些奇怪。 南宫九的脸蛋染上了苹果色,不知道是这屋子太热了,还是害羞的。 总之她一直不敢抬头。 “你就坐在这里慢慢写,本王在一旁看书,若是有不会写的就说一声。” 轩辕清冽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将椅子让给南宫九做,自己则走到一旁的软榻上斜靠着看书。 其实她想说,自己可以拿回去写的。 在这里,她总有些不自在。 不过,王爷都已经开口了她自然不好回绝。 南宫九坐在椅子上,安心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才写了一个南字就忍不住皱眉,这可比一二三难多了。 怎么也写不好。 门字中间的那些,她总是能写出一团墨,难看的要死。 南宫九咬着毛笔的另一端,看着轩辕清冽。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王爷了。 可是,王爷长得真的很好看,清隽俊华,气质无双,嚣张的剑眉上挑着,狭长的丹凤眼摄人心魂,挺直的鼻梁,就连嘴唇也比女子的好看,带着淡淡的粉色。 王爷就像是天上落下的天神,不对,应该是妖精才对。 “王妃,你的字都写完了?” 浅浅的声线响起,南宫九惊得抖了一下。 立刻低头看着桌上的纸。 心思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方才,她太过失礼了。 她怎么能盯着王爷看,她不能忘记她只是一个卑贱的丫头,王爷岂是她能够肖想的。 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南宫九,你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当了一天的王妃就忘记自己身份了。王爷已经有心爱的女子了,他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样想着,心又静了几分。 低着头继续写字。 轩辕清冽却是悄然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不远处的南宫九。 她正低着头,专心写字。 那纤细的手指甚至不能很好的他名贵的玉笔握好,还是颤颤巍巍的写着字。 不用看也能猜到,她此刻写出来的字一定不会太过好看。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果然如他所料,那南字几乎糊成了一个墨团,宫字就更不必说了,还有那个九字,那是一个九字吗?他几乎还以自己不识字。 “南宫九,你不会是反着写的吧?” 忽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南宫九不由得紧张了。 手更是重重的一抖,一团墨汁再次低落,将她写出来的字糊得不成样子。 猛地转过头,唇瓣擦过了一个柔软东西。 南宫九当即愣住了,她方才嘴唇触及的地方是……依照她侧身的动作,加上王爷此刻的姿势,大概、兴许是王爷的…。唇。 当南宫九有这个意识的时候,立刻起身。 啪! 额头撞了某人的下巴。 轩辕清冽被迫撞得后退了一步,可见她的力气有多大。 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也触不及防。 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反应这么大。 “王爷,妾身不是有意的,我……妾身只是……”她有些着急,不仅不小心亲了王爷,还将王爷的下巴给撞了。 她看过去。 王爷白皙的下巴红了一片,就是她方才撞过的地方。 轩辕清冽揉了揉下巴,看着南宫九一副要打雷下雨的样子,连忙出声阻止,“不许哭,本王没事。” 他不过时过来瞧巧,怎么就被…… 南宫九更囧了。 “王爷,这里有没有药,我帮你擦擦药……”说着,南宫九就在桌子周围翻找。 哗啦啦,一堆纸张滑落在地上。 轩辕清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南宫九撞倒在地上,伸手去捡地上的画。 “王爷…。” 南宫九觉得自己总是在闯祸。 “滚开!” 南宫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呆楞在那里不敢动弹。 一张张纸被他细心的捡起来,小心的抹去了上面的灰尘,垫在最下面的三张还是被弄脏了,很脏很脏。 因为天冷了,早晨擦完的地得到现在还未干。 后面的三张画被地上的水渍浸湿了,薄薄的宣纸被全部浸透了。 南宫九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到了画上的人。 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穿着粉色的纱裙,面容精致,笑起来很甜。 她,大概就是王爷喜欢的女子了吧。 南宫九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灾星,总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方嬷嬷因为她终身不嫁。 王爷的画也是因为她才毁了。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南宫九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绕过长桌,离开了书房。 她想,以后她还是离王爷远一些才好,这样她才不会总是惹得王爷不高兴,她自己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轩辕清冽将手中的画整理好,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时候南宫九已经不见了。 桌上的纸张还在。 她莫不是被他吓着了。 他也不是故意要发脾气的,只是看到画掉在地上太过着急了才会说话重了一些。 轩辕清冽将画放回原来的地方,靠在椅子上坐着。 南宫九回到韵竹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午膳的时间。 方嬷嬷去厨房帮忙了。 屋内只有如雪和如霜两个人。 经过方才的事情,两人都对南宫九放下了以前的看法,而是真的把她当作主子。 “王妃,喝杯热茶吧。” 如雪给南宫九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 从书房走回韵竹院的路可不短。 王妃走回来定然会觉得冷的。 南宫九趴在桌子上,心情很是低落。 “王妃?”如霜也觉得王妃有些不对劲,难道是王爷跟王妃说了什么? 南宫九回过神来,看着两人。 “我没事。” 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喝了几口,才觉得身子暖了许多。“如雪,谢谢你。” 如雪和如霜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南宫九可从来没有被人跪的习惯,她以前本就是一个丫头,她跪别人还差不多。 “王妃,今日之事,我和如霜都该死,明明知道书房是王府的禁地,王爷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我们竟然没有阻止王妃。” “如雪说的对,我们不该对以下犯上,王妃却不计前嫌帮我们求情。” 南宫九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你们起来吧,我不怪你们。我本就不讨喜,你们这样也什么。”她早就习惯了。 “不是的,王妃人很好,是我们不识好歹……” 两人更是不住的摇头。 如霜眼泪都流出来了。 南宫九只能站起身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拉起来。“我真的没有怪你们。” 她做回原来的位置。 看着如雪和如霜,她相信她们说的话是真心的。 “我可不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却也觉得这个问题不该问。 “王妃你问吧,只要我们知道的,都告诉王妃。” 南宫九张了张嘴,“算了,还是不问了。” 好像知道了答案也没有什么用处,至少对她来说没有用处。 其实她想知道王爷画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王妃,你想问就问吧,不用有顾忌的,若是问王府的事情,我和如霜都是知道的,我们从小就在王府里长大的。” 如雪轻声说道。 “算了,也不知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嬷嬷走进来,“小姐,该吃饭了。” 南宫九点头,好。 …。 转眼就到了成婚的第三天,也正是南宫九回门的日子。 子那天过后,南宫九一直乖乖的待在韵竹院中,哪里也没去。 更没去打扰轩辕清冽。 还是由如雪和如霜教习她写字,她们两人教的认真,她学得自然好。 轩辕清冽也没有再来韵竹院。 一切都好似跟以前一样,轩辕清冽本来的要求也是这样的,两人互不打扰,有着各自的小空间。 这样很好。 可是,这样的日子似乎并不能维持良久。 一大早,南宫九就被方嬷嬷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小姐,今儿可是回门的日子,千万不能出差错,这样人家才会知道你在夫家过的好不好。” 她知道小姐昨晚肯定又是练字到很晚了。 如雪和如霜捧着挑好的衣服,站在南宫九的旁边。 见南宫九还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两人笑了笑。 这样寒冷的早晨,起床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王妃,王爷在门口等着呢,王妃若是再待一会儿,王爷估计会一直在外面等着。” 如雪笑着说道。 状似不经意,又像是故意的。 因为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南宫九猛地睁眼,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外面,天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出时辰。 “王爷在外面等着?” “正是。” 南宫九立刻跳下床,也不顾还赤着脚,“快,衣服呢,我的头还没梳好,脸也没洗……饭也没吃” 方嬷嬷看着南宫九,对如雪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如雪有办法。 她叫了半天的小姐都没用,偏生如雪提了一句王爷比什么都有用。 如雪和如霜一个人为南宫九穿衣,一个为她整理头发。 衣服穿好后,头发也挽好了。 坐在梳妆台前,如雪为她挑选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正好搭配她今日绯红色的长裙,又仔细得为她画了淡妆。 “好了么?好了么?” 这一句不知问了多少遍。 南宫九一直很着急的。 真是的,她为什么要赖床,现在还害得王爷等她。 “嬷嬷,我不吃了早膳了,现在就去门口。” 方嬷嬷刚准备端上早膳,就被南宫九阻止了。 若是再慢慢的吃早膳,王爷岂不是要等的更久。 南宫九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韵竹院,身后的如雪跟如霜一路在后面嘱咐她小心脚下。 地上都是积雪,若是王妃一个不小心滑倒了可如何是好。 出了门,果然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府门口。 旁边站着罗启,她见过罗启,知道他是王爷的护卫。 听到动静,罗启将凳子放在马车下,方便南宫九踩踏。 “王妃,请。” 南宫九点头,提着裙子踩到凳子上,不过要想爬上马车还是有些困难。 轩辕清冽大开马车的门,伸出一双白皙的手。 手就放在南宫九的面前。 无奈,南宫九只能伸出手,轩辕清冽稍稍用力将她拉上马车。 南宫九走进马车,才发现马车里面的空间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不仅有宽大的软榻,还有小桌,上面放着整套的茶具。 而且里面很是暖和。 南宫九小心得坐在轩辕清冽对面的位置,离得他很远。 轩辕清冽也注意到她了,小脸儿红红的,还有微重的呼吸声,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她今日穿了一件绯红色的对襟拖地长裙,衣裙上没有繁杂的装饰,很是干净,发丝也被挽起,红宝石点缀其间,恰到好处。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南宫九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很不好意思。 她总是在王爷面前出丑。 “你没用早膳?”轩辕清冽问道。 南宫九很想说已经吃过了,可是对上轩辕清冽的视线就说不了谎,只能木讷的点头。 “罗启。” 只是一声,罗启就知道了主子的意思。 马车还未行驶,罗启用轻功飞进了王府。 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食盒,送进马车内。 轩辕清冽将食盒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吃吧,尚书府离王府有一段距离,路上积雪马车难行,估计会很晚才到。” 其实,南宫九也饿了。 她昨天睡得晚,天冷又不想麻烦方嬷嬷给她准备宵夜。 伸手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碟小笼包,一碟蒸饺,还有一碟点心。 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的。 这也……太多了些。 “王爷,你要吃吗?”她小心的问道。 “本王已经吃过了。” 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喝茶。 南宫九低头拿起小笼包,慢慢吃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 通过这几天,她已经领会到王府里厨子的手艺,小笼包皮薄馅儿多,一咬就有点点汤汁溢满口腔,不是很腻,却是很可口。 轩辕清冽忽然觉得她吃饭吃得倒是秀气。 小小的手掌只够握着一个小笼包,他几乎一口就能吞下的小笼包,她几乎咬了好多口才吃好。 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汤汁,又拿了一个慢慢吃着。 不过,那绿油油的糕点看上去似乎很好吃。 她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绿豆味的,是她喜欢吃的味道。 “咳咳咳……”不过有些噎到了。 轩辕清冽倒了一杯茶,送过去,“喝口水,慢慢吃。” 南宫九又囧了,只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 真的很好吃。 东西很多,她不可能吃完,只吃了几个小笼包,加上凉快点心就吃饱了。 轩辕清冽发现了,她不喜欢吃饺子。 因为碟子里的蒸饺她一个也没动。 “吃饱了?” 南宫九有些害羞的点点头,忽然又觉得不礼貌,“吃饱了。”她说道。 马车平稳的往前行驶。 路滑,马车行驶的很慢,至少南宫九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颠簸。 “上次的事情,是本王不对,本王不该对你发脾气。”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轩辕清冽的声音。 南宫九抬头看着轩辕清冽。 有些难以置信,王爷竟然在跟她道歉? 除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愧疚,“王爷,是妾身的错,不该毛手毛脚毁坏了王爷珍贵的画。”一切都是她的错。 怎么能怪王爷呢。 “那些画固然重要,若是牵连着旁人就是本王的不对了。”他当时已是气急,才未注意到她的情绪。 想来他那天说的话确实重了些。 南宫九咬着下唇,旁人,是啊,在王爷眼中她不过是个旁人。 既然这样,她就更要小心翼翼,不能惹王爷生气。 南宫九没有说话,马车中再次陷入了沉静。 马车稳稳地停在尚书府的门口。 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了。 尚书府的门口站了一众莺莺燕燕,都是南宫亦的小妾,还有他的子女。 因为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到,他们用完了早膳就站在大门口等候了。 等了不下两个时辰了。 那些女子的脸当真是要多丑有多丑,面上的妆容都冻裂了,南宫熙本就是大小姐脾气,手脚冻得麻木的她忍不住跺脚。 “不就是个庶女回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一大早就等在这里。”她现在浑身都冻僵了,即使披着厚重的披风也不太管用。 南宫亦气得不行,瞪过去。 “给我闭嘴,今儿王爷会一同前来,要是我还见你失礼,以后就待在房中闭门思过,永远不许出来。” 南宫熙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 她就不信爹真的会那么对她。 况且,她现在巴不得回到温暖如春的房中。 所以,马车停在尚书府的门口时,才会引起一阵轰动。 他们终于不用再等在这里挨冻了。 罗启站在马车旁,伸手打开车门,“王爷,王妃,尚书府到了。” 轩辕清冽走下马车,依旧是一身耀眼的红衣,穿在身上尤为的妖孽。 “参见王爷,王妃。” 众人跪在地上行礼。 轩辕清冽没有理会,转身将南宫九扶下马车。 南宫九走下马车的时候,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的惊奇。 这就是那个从尚书府走出去的灰麻雀儿? 根本一点也不像。 别说是不像,简直判若两人。 绯红色的衣裙大气却不是典雅,姣好的面容配上淡淡的胭脂,头上装点着珠翠宝石,俨然就是一个王妃该有的仪容。 再想起之前,她总是穿着劣质面料的衣服,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素色,洗得泛白。 而眠面黄肌瘦,没有几两肉的样子。 莫非是冽王府的伙食太好了,这才三天就将她养成这般模样。 南宫熙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凭什么她在这里冻了几个时辰,那个女子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里。 现在还要跪拜她。 真是气死她了。 “免礼。” 轩辕清冽淡淡的说道。 他率先走进尚书府,众人才敢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从下马车开始,轩辕清冽的手一直握着南宫九的,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轻微的颤动。 难道她很害怕回尚书府吗? 也对,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每日不是欺负她就是羞辱。 她对尚书府排斥也是应该的。 可是轩辕清冽心里想的,完全不是南宫九此刻心中所想的。 她颤抖是以为他握着她的手。 南宫九抬头看着轩辕清冽,很是小心。 王爷的手真的很大,很暖。 身后跟着的南宫熙,双眼紧紧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恨不得将南宫九的手剁了。 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握着一个卑贱之人的手。 真是折辱王爷! 南宫夫人就站在南宫九的身侧,“熙儿,冷静些,不要胡闹。” 熙儿怨恨的眼神太过明显了,王爷在此,岂能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希望她不要做错事才好,否则连老爷也帮不了。 南宫熙看了南宫夫人一眼,不敢在放肆。 她虽然骄纵,可是对于自己的娘亲还是很害怕的。 一旁的南宫屏倒是安静的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跟在后面,往大厅走去。 可是她抬头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看着轩辕清冽的背影。 轩辕清冽给足了南宫九的面子。 他坐下来的时候,拉着南宫九坐在自己的身旁。 南宫九虽觉得不妥,可是被他抓着手没有办法,只能安心得作坐着。 众人一一落座。 “能让王爷在百忙之中抽空陪着九儿回门,实乃九儿的福气,九儿她不懂事,在冽王府的时候还请王爷多加照顾。” 南宫亦开始说着客套话。 轩辕清冽微挑眉,九儿?叫得真亲近。 他开始更同情南宫九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原来是扮猪吃老虎 反观南宫九,神色并未有太大的起伏,唯一的变化就是盯着南宫亦的眸子带着些许探究。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情一些。 “这是自然,九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照拂,只是不知道王妃之前在尚书府的时候尚书大人是如何照顾王妃的,本王对此十分好奇。” 轩辕清冽此时斜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 一手捏着白玉茶杯却也不喝,只是盯着南宫亦。 南宫九的目光看向轩辕清冽。 眼眸中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低敛的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南宫亦的老脸一红。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岂会听不出轩辕清冽的讽刺之意。接连着两次,王爷见到南宫九不是她被打,就是她被下毒。 估计王爷的心中早就知道了南宫九在尚书府的处境。 “老臣惶恐,王爷恕罪,之前是老臣疏忽,没能照顾好九儿。”他的额头很快凝出了豆大的汗珠。 谁说王爷性子和善,凡事好商量的,简直就是放屁。 下面还坐着一众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又不是傻子,此刻若是稍微说错了一个字,只怕王爷都不会轻饶。 南宫熙更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谁知道一向不要宠,低贱到尘埃中的女人会有今日这番光景,真是叫人不心生嫉妒都难。不光是南宫熙,那些在座的女子都是这般想的。 南宫九却一副此事与自己无关的表情,默然地坐在那里,一个字也不说。 “尚书大人何必如此惊慌,本王又没说什么,既然是九儿的父亲,便是本王的岳父大人,一直让岳父大人弯着腰,倒是本王的不对,岳父大人坐下就是。”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轩辕清冽也是好演技。 南宫亦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王爷不怪罪就好。 “来人,传膳。” 南宫亦当即吩咐下人传膳。 一番谈话下来,也将近午时,想必王爷一路舟车也该饿了。 南宫亦一早就打听了王爷的口味,知道冽王也是一挑剔非常的主子,自然让府上的厨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精致准备。 “正好,本王也饿了。” 轩辕清冽起身走到用膳的厅堂,依旧是坐在主位上。 南宫九坐在她的身边,从头到位一句话也没说过。 其余的人按着各自的身份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也都小心翼翼,毕竟跟王爷同桌吃饭还是头一遭。 她们都绷紧身子谨慎着。 “王爷,这是小女南宫屏亲自酿造的桂花酒,极是香醇,王爷尝试一下。”南宫亦拿起酒壶,笑着给轩辕清冽倒酒。 纯净的酒水沿着白玉酒壶倾泻而下,低落瓷白的酒杯中。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拂散开来。 偶尔飘出一两朵细小的桂花,倒成了点缀,看上去美不胜收。 府上没人不知道三小姐酿得一手美酒,那酒简直有价无市,也就府上身份尊贵的人还能有幸尝个一两回。 南宫屏有些脸红,看了轩辕清冽一眼便低下头。 桂花酒是她最拿手的酒,除此之外,还有梨花酒,桃花酒…。她都酿造过,虽然爹爹觉得那些味道都是极好的,但她还是觉得桂花酒最好。 修长的手指捏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杯。 “确实不错。” 桂花香而不浓,却又透着一股子清甜,倒是比外面买的酒还要好喝。 谁人不知冽王对于酒类最是了解,他要说不错,那便是真的不错。 南宫屏立刻面露欣喜,再次抬起头。 “王爷谬赞了,难得喜欢,定要多饮几杯。”南宫屏语气平缓,不卑不亢,南宫亦对这个女儿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还是屏儿最为识大体。 南宫熙看着南宫屏面色带羞的样子,便忍不住恼了。 刚要发作,手被一旁的南宫夫人拉着。 南宫熙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能住嘴。 南宫九坐在一旁安静的吃菜,对于众人的寒暄和“关心”,她都一一回答,看样子倒像是一团和气。 不过那些人有几人真心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用罢午膳,天色又昏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势来的尤为勇猛,就连一贯喜欢下雪的南宫九都忍不住皱眉,照这个样子,不出一个时辰只怕地上就会堆积出厚厚的雪。 耳边是王爷和父亲的聊天声,底下的女子有时也会插上一两句,总能惹来父亲的赞赏。 那人便是南宫屏。 三小姐的才识智慧皆远超于二小姐,就连容貌比起二小姐也是丝毫不差的,不知道为何南宫夫人更加宠爱二小姐一些。 南宫九似乎觉得自己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回过神来,轩辕清冽已经起身。 “时候不早了,本王该动身回府了。”外面的天色很暗,瞧着像是要天黑了一般。 南宫亦也随之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纷飞的大雪。 “王爷,倒不如在尚书府歇上一晚,待明日,雪停了,官兵清理了道路在走不迟,眼下天昏路滑实在不宜驾驶马车。” 南宫亦一心为轩辕清冽考虑。 轩辕清冽顿住脚步,“罗启。” 外面的罗启走了进来,立在轩辕清冽的面前,“王爷,路上积雪已深,德荣街那边的路只怕更加不好走。” 他方才用轻功飞去查看了一番。 德荣街那边前不久正在修理,都是坑坑洼洼的,来的时候便十分小心,眼下雪下的大,只怕不容易看清积雪下面的路况。 “王妃,你意下如何?” 轩辕清冽转身问南宫九。 众人一阵惊愕,有的差点惊掉了下巴,堂堂王爷竟然问一个女人意下如何,还问得这般温柔。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南宫九。 废物南宫九啊! 南宫九胎眸,又看了一眼外面,“那就在此歇一晚吧。” 轩辕清冽点头。 “老臣这就下去安排,让人把东边的锦溪院收拾出来,让王爷和…。王妃歇息。”南宫亦心中欢喜,立刻吩咐人下去收拾了。 王爷肯赏脸在尚书府留宿,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殊荣。 从今日看,王爷似乎都南宫九很是宠爱。 他的那个女儿性子懦弱,想着他若说几句好话哄哄,她的心还是向着尚书府的,那么以后尚书府的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南宫亦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锦溪院已经收拾妥当,一应用具全部在最短的时间里换上了最新的,又添了几名丫鬟过来伺候着。 王爷和王妃本是夫妻,所以下人只收拾了一间屋子。 轩辕清冽回到屋子里便坐在椅子上,“王妃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语气很是平淡。 南宫九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王爷,妾身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 她说的是实话,确实不是太适应,之前那些人都喜欢打骂她,现在忽然变得一个个对她温声细语,嘘寒问暖,还关心她在冽王府过的好不好。 想让人适应都难。 轩辕清冽眼神微闪,像是思考她的话。 “王妃,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一个丫鬟站在门边不敢进去,朝着里面小心的说道。 南宫九收拾好心情。 “我这就去。” 刚转身,就听到轩辕清冽的声音,“记住,你现在是王妃,不许低头,哪怕尚书大人见到你也只有下跪的份儿。”末了,又加了一句,“不得给本王丢脸。” 南宫九踏出的脚步一愣,点头。 她的身份是卑微的,这一点她一直知道,但是现在,就算是为了王爷,她也要将脊梁骨挺直了。 走出屋子,丫鬟还等在门边。 见她出来,微微施礼,“王妃请跟奴婢来。” 想也知道王妃必然不知道书房的位置。 外面的寒风呼啸,索性南宫九添了一件披风,所以并不觉得很冷,只是那露出来的小脸儿冻得有些红。 丫鬟将她带到书房前,“老爷在里面等着王妃。” 南宫九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亲,你找我。” 南宫九尽量不低头,挺直身子抬着头看着坐在桌旁的南宫亦。 南宫亦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看向南宫九的时候,然而只是一瞬便冷静下来了,眼中的探究也隐藏起来了。 就算眼前的人是王妃,那也是他的女儿。 “九儿,快走下,父亲有事跟你说。” 南宫九自然得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没有丝毫软弱的样子。 南宫亦再次惊了。 如果说放才是错觉的话,现在他几乎肯定了,这个女儿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南宫九不管见到谁都是低着头,抿唇,不言不语,就算你在她面前打骂,她也一声不吭得忍着。 现在的南宫九,眼神无畏,表情冷静。 怎么也不像是之前那个较弱、任人欺凌的南宫九。 “父亲有事便说吧。” 南宫亦轻咳了一声,“冽王他待你如何?” 虽然在白日的时候他也看出了冽王对她该是不错的,但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南宫九想到了那个一身红衣、恍若谪仙的男人,眼帘低垂,“王爷待我很好,吃穿用度皆是上乘,更是亲自教习我读书习字。”虽然后来,她不愿再跟他过多亲近。 南宫亦点头。 看来他所猜的都不假。 “九儿,以前父亲的心思都是官场上,府上的事情都是你娘在打理,是父亲疏于管制,才让你受了欺负,父亲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父亲的意思你该明白,尚书府毕竟是你的娘家,若是以后有事,你该帮衬着点儿,这样对你在王府中地位也有所帮助。” 他见南宫九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王爷他是身为皇室之人,自然不可能只娶一人,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女子进入王府,你身为王妃,这些事情都该你来做主的。自家的姐妹到底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旁人是比不得的。你三姐姐又素来是个聪慧的……” 南宫亦的话看似毫无条理,南宫九却是每一句都能听的明白。 父亲还真当她是愚钝的。 南宫九神色晦暗,“父亲说的女儿都明白,父亲请放心。” 南宫亦这才喜笑颜开。 他就知道南宫九会答应的。 南宫九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那个丫鬟还等在门外,一声不吭,仿佛外面的风雪她丝毫感觉不到。 提着灯笼,低着头,“王妃,奴婢送您回锦溪院。” “嗯。”轻声应下,南宫九跟在她的身后。 东边的锦溪院远了些,至少离书房很远。 走着走着,南宫九感觉到鞋袜都湿了一些,好在不远处就是了。 “奴婢就将王妃送到这里了。” 丫鬟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南宫九。 南宫九知道这个丫鬟是父亲身边伺候的,也就没多说什么,自己提着灯笼往锦溪院走去。 这个时辰,灯就熄了? 南宫九看着房间没有丝毫的灯光。 难道王爷已经歇息了?不可能啊,她还未回来呢?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南宫九的脑海中,没有多想,提步向屋子走去。 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南宫九想要推门查看,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拖走了。 南宫九心中惊骇,但是那一张净白的小脸儿全然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冷静。 与她平日里的怯懦一点不同。 身后的那人一记手刀想要将南宫九劈晕,谁知南宫九忽然转身,手脚伶俐,纤细的手指就掐上了那人脖子上致命脉搏。 稍作停顿,南宫九当即就掐死了那个男人。 她不想杀人,更加的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手。 那男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女子的手中,还是一个被世人传为废物的女子。 南宫九没有管地上的尸体。 若是将尸体掩藏了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最好。 南宫九折回屋子,里面说话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哪怕她再不谙情事,也该懂得。 “王妃,还要听多久,嗯?” 身后传来轩辕清冽戏谑的声音。 南宫九猛地转身,看到的就是轩辕清冽那张妖孽非常的脸。 她的眸子聚缩,方才的事情…。他看到了多少?她不知。 南宫九仍旧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低头,欲哭欲泣,“王爷……” “好了,走吧。” “去哪儿?” 这里不是他们的屋子吗。 轩辕清冽没有说话,转身就走,南宫九小步小步的走着跟在他的伸手,早已是思绪万千,她竟然不知王爷是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 “王妃瞧着倒像是有心事?” 轩辕清冽带着南宫九来到不远处的院子,没有惊动前面的人,倒是叫了几个丫鬟过来收拾了一下。 回到屋子,轩辕清冽点起了蜡烛。 才将南宫九的眉眼看清楚,她还是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了的样子。 “妾身只是被方才的事情吓到了…。还以为……。” “还以为里面的人是本王?”他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南宫九点点头,她方才确实以为里面的男人是王爷,因为里面娇媚的女声她听出来了,是二小姐南宫熙。 轩辕清冽灼灼地目光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穿她。 可是她除了一贯的娇弱没有任何异样。 “没事,睡罢。” 宽大的袖子扫去,屋内的灯光已将熄灭了。 还是跟新婚之夜一样,轩辕清冽睡在软榻上,南宫九睡在床上。可是,似乎又有哪儿不一样了。 天大亮,府上就吵吵闹闹个不停。 南宫九一早就醒了,准确的说是一夜未睡。 轩辕清冽起身,整理好衣服,见南宫九也收拾好了才将门打开。 “怎么回事?” 罗启站在门口,“回王爷,前厅吵了起来,说是…。” “说什么?” “说,王爷您毁了府上二小姐的清白。” 轩辕清冽俊逸的脸上拂上一抹笑,犹如春日暖阳,带着三分暖七分凉。 转身看着南宫九,“九儿难道不想去看看?” 南宫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又别过视线,她不是很喜欢凑热闹,但眼下,她怕是不想出去也难了。 轩辕清冽还未踏进前厅就听到了一阵吵闹。 “老爷,今早听熙儿的吓人说她昨晚去找冽王爷了,到现在也没回,肯定是…。是……”后面的话相信她不说南宫亦也能猜的到。 南宫亦刚洗想张口,轩辕清冽就走了进来。 “南宫夫人这话说的,像是本王占了二小姐的便宜似的,昨晚,本王可是一直跟王妃在一起,南宫夫人还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切莫乱说才是。” “参见王爷,王妃。” 南宫亦赶紧弯腰行礼,南宫夫人也弯着腰,脸色很难看。 南宫九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被人…。还有,王爷此刻应该在锦溪院才是,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不可能! 那样的后果她不敢想。 昨晚她撒在锦溪院的是极品的催情药,若不是男女交合便只有死路一条。 “王爷恕罪,都是夫人她爱女心切,一时着急才说错了话,还请王爷不要计较。” 南宫亦立刻出来说话。 南宫夫人做的事情,他当然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了。 “南宫夫人若是担心女儿,还是要亲自去看看为好,昨晚,本王瞧着北边的秋茸院景色别致,一时兴起便带着王妃歇在了那里,并未回锦溪院。” 轩辕清冽说的云淡风轻,南宫夫人的心中却击起了千层浪。 王爷没回锦溪院?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南宫九胎眸看着身边的轩辕清冽,眸子有些微的闪动却也未叫人瞧出端倪。 南宫夫人此刻哪里顾得什么礼节不礼节,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能够快些跑到南宫熙的身边。 看到南宫夫人着急的样子,南宫亦也有种不好的预感,跟着出去了。 外面早就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起初他们以为二小姐是跟了王爷,毕竟这姐妹同侍一夫也是一段佳话,谁知冽王昨晚根本不在锦溪院。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等好戏轩辕清冽自然不能错过,提步往锦溪院走去,南宫九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啊……。” 一声杀猪似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起来倒像是二小姐的。 南宫夫人此刻的腿像是灌了铅,停在原地动不了了。 “滚开,滚开,啊!”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哭喊的声音。 南宫夫人推开门。 里面的场面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南宫熙浑身青紫斑驳,没有一处是好的,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地上的衣服足以说明这男人是府上的下人。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 见到南宫夫人来了,南宫熙爬着从床上下来,吓得全身发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昨晚明明跟王爷睡在一起,为什么早晨起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下人,还是一个如此丑陋不堪的下人。 那下人也吓懵了。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二小姐,昨晚下人打更的时候路过锦溪院,被…。被你一把拉了进来,后来的事情……”那人吞吞吐吐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南宫熙发了疯似的冲上去,“闭嘴,你给我闭嘴!” “娘,不是这样的,女儿昨晚,昨晚是跟王爷在一起的……。” 轩辕清冽冷笑一身,唇角的笑十足的邪魅,“二小姐还是不要将这脏水泼在本王身上为好。” 南宫熙浑身一颤,看着站在门边的轩辕清冽。 “王爷,昨晚,我们……” “昨晚?二小姐这话说的真叫人笑掉大牙,昨晚本王宿在了秋茸院,问问府上的下人自然能知晓。” 轩辕清冽淡淡的说道,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南宫熙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王爷说的没错,秋茸院还是我去王爷收拾的。” “是啊,这事儿我也知道。” 听到她们的话,南宫熙面如死灰,再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涌了上来。 “啊……。” 南宫熙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接着就晕了过去。 南宫府人心疼的不行,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人群中的南宫屏冷笑了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娘亲素来偏心二姐,现在倒好了,二姐的清白没了,王爷也没能多瞧上二姐一眼。 南宫亦也不是傻子,事情的大概他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王爷,德荣街那边道路上的积雪铲干净了,可以回府了。”罗启站在轩辕清冽的身旁汇报。 轩辕清冽点头。 对南宫亦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在尚书府多做逗留了。” “老臣恭送王爷,王妃娘娘。” 南宫亦弯身行礼。 府上的这帮不知进退的人! 看来他要好好整顿一番才是,要不然还不翻了天。 轩辕清冽带着南宫九上了马车。 直到现在她的表情仍是看不出任何起伏,像是那些发生的事情离她很是遥远。 两人走后,尚书府可谓是翻了天就。 啪! 南宫亦一巴掌打在大夫人的脸上,“贱人,你干的好事!” 他已经跟九儿说好了,待等到合适的几乎就请王爷将屏儿接进王府,到时候有她们姐妹俩,还怕王爷不帮衬着尚书府。 现在,全叫这个女人搅和了。 南宫夫人捂着火烧似的脸,看着南宫亦。 老爷从未打过她,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甩她巴掌,以后她还怎么在府上立威。 “老爷,妾身也是为了尚书府考虑,若是熙儿成了王爷的人,自然就顺理成章的嫁给了王爷,谁知事情会……” 南宫夫人也十分委屈。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是如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南宫亦咬着牙,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打死了。 王爷又不是傻子,他难道会上当? 终究是妇人之见! “娘,你也不想想,王爷岂是一般人能算计的,只怕王爷一早就知道了娘的计划才故意宿在秋茸院。若不是王爷不与计较,只怕现在尚书府都要锒铛入狱了。” 一旁的南宫屏看着南宫夫人说道。 本来平息了怒火的南宫亦听到这句话更是气急。 “我看你是平时里当家作主惯了,尚书府的未来迟早要断送在你的手中。从现在开始,闭门思过一个月,府上的一切事宜暂由屏儿接管。” 南宫亦直接剥夺了大夫人的管家之权。 大夫人顿时呆住了。 “老爷,屏儿年纪尚轻,如何能管理府上事宜……” “娘,女儿已经长大了,总要嫁人的,也是时候学学管家了,再说了,府上有不少管事嬷嬷,不懂的女儿会问她们的,娘还是不要操心了,安心待在屋子里休息吧。” 南宫屏句句是在为南宫夫人考虑。 可是南宫夫人听着十分的刺耳。 她一直没有注意这个三女儿,总觉得她向来微重,知进退,直到今日,她才惊觉这个女儿似乎不想印象中乖巧的样子。 南宫亦已经是气急,一甩衣袖出去了。 南宫屏也看了一眼狼藉的屋子,转身离去。 轩辕清冽和南宫九到达王府后就回了各自的院子。 轩辕清冽坐在书房中。 “罗启,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在屋子里坐的好好的,罗启忽然出现,什么也没说就拉着他出了锦溪院。 后来他才知道是有人要在屋子里下药。 转念想到南宫九什么也不知道,肯定会回到锦溪院,他才折返回去将她带走,但是今早罗启说了昨晚在锦溪院发现了一具尸体。 为了不让人生疑,罗启就将尸体给扔了。 “王爷…。”罗启看着一眼轩辕清冽,虽然接下来说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相信,但是还是要说的,“昨晚,属下在暗处亲眼看着王妃将那个杀手杀死了,只用了一秒!” 想起那敏捷的身手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轩辕清冽瞪大了眼睛。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那个弱得风一吹就倒了的女人竟然徒手杀了一个人。 轩辕清冽没有听过比这个还要惊悚的事情了。 “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是。”罗启低着头,“昨晚,属下将王爷带离之后,想要王妃可能会有危险,便一直躲在暗处。王妃回到锦溪院后,有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捂住了王妃的嘴巴,属下正待出手,却看到王妃反手将那个杀手给掐死了。后来,王爷就过来了…。” 再后来的事情,王爷就应该都知道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萱冤情泪摆摆手,“你先下去,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属下明白!” 罗启离开后,书房中只有轩辕清冽一人。 他靠在椅子上,视线落在一旁桌子上上次南宫九写得的字上。 他当时还在想,一个女子,就算模仿他的字,又怎能写得如此有力。 原来是个练家子。 看来是他小看了南宫九,没看出来她是扮猪吃老虎。 那么,她伪装的目的是什么? 不得不承认,轩辕清冽有些头疼,本来他想娶一个软弱无害的小白兔,谁知道却是一只藏着利爪的猫儿。 南宫九回到韵竹院后就倒头大睡,她昨晚实在没有睡好。 加上今早起了个大早,又被逼着看了一场戏,接着又坐着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方嬷嬷在一旁看着炭火,时不时地添些火炭,以防南宫九着凉了。 如雪和如霜则安静的坐在一旁。 “参见王爷。” 如雪和如霜同时站起身来,有些惊诧。 方嬷嬷也站起身,想着要不要叫醒小姐。 轩辕清冽的视线落在床上,层层帷帐的后面被子微微隆起,南宫九睡了? “奴婢叫醒王妃?”如雪试探性的问道。 “不必。” 轩辕清冽朝着床边走去。 屋里的三人自觉地退出内室。 “王爷不是刚刚才见过王妃吗?怎么又过来了?”如霜在外面小声地问道。 “王爷来见王妃不是好事么?我们做下人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方嬷嬷也觉得王爷对小姐好就够了。 在轩辕清冽坐在床边的时候,南宫九就睁开了眼睛。 “王爷……”她揉着眼睛。 如此警觉,没有武功还真说不过去。轩辕清冽在心里想到。 南宫九觉得王爷坐在一旁,而她则躺着,有些失礼。 只能撑着身子坐起来。 “王爷找妾身有何事?” “无事,就是过来看看,哦对了,昨天罗启在锦溪院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不知道王爷可曾知道发生了何事。” 轩辕清冽如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被他这样问起,南宫九就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她的眼中闪过惊慌,还有深深地恐惧,她想王爷一定是知道那人是她杀的,才会故意试探她。 那王爷会不会赶她走? “王爷,我……”南宫九忘记了轩辕清冽之前的命令,低着头,嘴唇泛白,“那人是我杀的…。”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轩辕清冽倒是没有想到她承认的这般干脆。 “那你之前懦弱愚笨的样子都是装的?”一想到这个,轩辕清冽就觉得一阵莫名的怒气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 南宫九猛地抬头。 “我没有装,没有骗人。”她是有武功,就连方嬷嬷都不知道,但她没有欺骗任何人。 “那你告诉本王,你现在的样子不是装的?” 说什么她也不信。 “我是会功夫,但是我没有骗人也没有装,我不想找任何人的麻烦,就连那些欺负我的人我也从未动过手。” 南宫九哭了,很是伤心。 “我娘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只留了一本武功秘籍,还有一封信。娘让我学习武功保护自己,但是有一点,只有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能动手,否则,就算别人将我打残也绝不能动手伤人。” 南宫九将心中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轩辕清冽惊愕。 南宫九真的不是装的,她的性子就是懦弱的,别人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还手,所以她即使受尽欺侮也待在尚书府中。 只因她娘临死前留下的话。 让她不准伤人。 那么昨晚,应该就是那个杀手想要杀她,她是不得已才出手的。 只不过恰巧被罗启看到了。 轩辕清冽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王爷,我没有撒谎,也没有骗人,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她小心翼翼地活着,尽量不得罪任何人,只求能够让她安身的一隅之地。 瘦弱无骨的小手捏着轩辕清冽的衣摆。 却又怕玷污了他华贵的衣裳,只碰了一下便将手缩了回来,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轩辕清冽,她想留下来。 如此简单而已。 轩辕清冽的心疼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轰然倒塌。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不会赶你走,在府上安心住着便是。” 连轩辕清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时的神情、语气有多么温柔,分明就是在哄着南宫九。 南宫九哭得更凶。 她不用离开这里了。 “不许再哭了。”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命令。 她纤细的小手就搭在床边,真的很瘦,上面凸起的骨节,还有细细的血管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轩辕清冽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小得他一只手便能握住她的两只。“以后在王府,你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本王说,本王都会满足你。” 轩辕清冽说出来的话像是承诺,对她的承诺。 他承认对她心软了。 本来对于一个欺骗他的人,他是恨不得直接杀了的,可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看到她低声抽泣的样子,真的气不起来。 以后的某一天,轩辕清冽真的将南宫九宠成任性娇惯的性子时,他就开始怀念她以前唯唯诺诺、听他命令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晃五个月个月过去了。 冬日的寒冷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 初春时节,冰雪融化,四处皆是春芽萌生,万物复苏。 凤轻语的肚子已经将近六个月了。 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念语宫内散步,身旁无外乎是轩辕璃夜,还有一岁半的子琰。 身后跟着叶秋和小蝶。 “轩辕璃夜,我穿得太多了,热。” 已经是春天了,哪里还用得着披着这样厚厚的貂绒啊,她的额头都出汗了。 轩辕璃夜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她的披风紧了紧。 “乖,现在的风还是凉的,别冻着了。” 轩辕璃夜的声音比这初春的风还要温和。 子琰踮着脚尖儿,站在凤轻语的面前,一双小手伸进她的披风,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娘亲,不能冻着小妹妹。” 凤轻语看着他懂事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看在儿子的份儿上,她就不计较了。 肚子里的这个,果然如轩辕璃夜所料,是个女儿,凤轻语一早就知道,后来实在轩辕璃夜天天在她的耳边念叨,她憋不住就说了出来。 自此,他就更加小心翼翼。 “臭小子,你的手!” 子琰的脸立刻就变了,十分严肃外加炫耀的看着轩辕璃夜,“父皇,我就说了,娘亲比较爱本太子,父皇说的话不管用,只有本太子说的话才管用。” 子琰小朋友喜欢叫凤轻语娘亲而称呼轩辕璃夜父皇。 不过不大点儿的孩子,已经能将话说得如此顺溜。 凤轻语一点也不觉的奇怪。 有轩辕璃夜这样逆天的爹爹,子琰怎么可能不聪明。 这么小,识得的字就连伴读的太傅都吓得冷汗狂飙,直呼神童。 轩辕璃夜此刻的脸黑如墨水,“臭小子,在朕面前你还敢自称本太子?还有,你的手,往哪儿伸呢?” 子琰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小手继续在凤轻语的肚子上蹭着。 一只手伸过来,迅速的抓着子琰扔向一旁。 子琰在空中耍了一个漂亮的回旋,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脸儿立刻委屈的看着凤轻语。 “娘亲,你看父皇…。” “轩辕璃夜,他还小,万一真摔到了怎么办,以后不许扔他!”凤轻语走过去,弯腰整理了一下子琰褶皱的小袍子。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子琰冲着轩辕璃夜吐舌头。 现在看到了吧。 娘亲最关心的人也是他。 “轩辕子琰!”轩辕璃夜吼道。 凤轻语怀里的子琰哆嗦了一下,往她身旁缩了缩。 “轩辕璃夜!”凤轻语转身吼道,“你再敢吼我儿子!”看把子琰吓得。 轩辕璃夜立刻蔫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轩辕子琰上朝 见此,子琰小朋友得意得尾巴都翘了起来。∈八∈八∈读∈书,.≦.o≧ 更是得瑟的朝轩辕璃夜眨眼睛。 他就说了,娘亲最爱的就是他,父皇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轩辕璃夜只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臭小子扔得远远地,小得时候还觉得可爱,现在越长大越是讨厌。 子琰抬起头,看着凤轻语绝美的容颜。 “娘亲,我想今晚和你睡,想要和小妹妹聊天。”他撅着小嘴儿,一脸渴望。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娘亲一起睡了。 “轩辕子琰,太傅给你布置的任务你都完成了吗?” 轩辕璃夜咬牙切齿。 这小子,最喜欢得寸进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竟然要跟娘子一起睡觉。 想都不用想。 “简单,我一会儿就写,不耽误夜晚和娘亲一起睡觉。” 太傅交代的任务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轩辕璃夜眉心一皱,他一会儿就去吩咐太傅给这小子多布置些任务。 凤轻语对于他们每天的争吵也是习以为常了。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大一小,都板着脸,相似到极致。 小家伙的眉眼简直跟轩辕璃夜一模一样,只有那嘴唇长得像她。 小小年纪就已经生得这样妖孽,一身明黄的太子象征的服饰,衬得他更是粉雕玉琢,漂亮到不行。 “好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去你皇叔的府上玩儿吗,让龙一跟着,现在就可以去。” “真的?” 子琰琥珀色的眸子一亮,一脸惊喜的看着凤轻语。 还是娘亲好。 “当然。” 凤轻语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估计又要在冽王府敲诈一番,老五碍于璃夜的面子自然不敢说什么。 轩辕子琰在宫里宫外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是国库,还是冽王府的宝库,他都去了不下十趟。 凤轻语也不想磨灭孩子的天性,只要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她一般有由着他。 子琰高兴得也懒得跟自己的父皇计较了。 立刻运起轻功往宫外掠去。 龙一立马跟在子琰的身后保护他的安全。 轩辕璃夜走过来揽着她,“慈母多败儿。”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别以为她没有听见。 “为父什么也没说。” 轩辕璃夜笑着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轩辕子琰出了宫就往冽王府的方向飞去。 对于冽王府,他自然是轻车熟路,去了好多趟。 每次都能收刮到不少好东西。 轩辕子琰停在大门口,守在王府两旁的护卫一见到他,立刻跪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 心里却暗叫不好,这个小魔王怎么来了。 每次太子殿下来府上,王爷都少不了一阵头疼,偏偏这小主子得罪不得,谁不知他是这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将来的天下之主。 “免礼。” 轩辕子琰两只小手背负在身后,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 进了府,早有管家仔一旁候着。 “太子殿下。” “嗯。”轩辕子琰点头,“本太子的皇叔呢?” 管家弯着腰,小心得回答,“回太子殿下,王爷此刻在书房,要老奴现在去通报一声吗?”他低着头问道。 不知为何,眼前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的气势竟完全不输与皇上。 不愧是皇上的儿子,连身上的气势都如此相像。 一直跟在轩辕子琰身后的龙一也不由感叹。 太子殿下还真跟皇上像极了。 “不必了,本太子自己去找皇叔便是。” 轩辕子琰依旧背负着小手,往书房的方向去。 这冽王府的布局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书房的位置他自然是知晓的。 管家张了张嘴,又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本想说,书房是王爷的禁地,去不得,可是一想,这天下哪儿还有这小魔王去不得的地方。 轩辕子琰轻手轻脚的窜到书房前。 推门而入。 “谁?” 轩辕清冽猛地抬头,看到一个小小的明黄身影。 太阳**就突突的跳了起来,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皇兄竟然放你出宫?真的稀奇,此刻子琰不是应该在御东宫里跟着太傅学习治国之道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轩辕清冽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轩辕子琰踏进书房。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喝了一口。 “去哪儿是本太子的自由,还需要父皇同意么?” 再说了,他出宫可是得了娘亲的允许,父皇也不敢说什么。 轩辕清冽刚想说什么,轩辕子琰就跳了起来,“咦?这是什么?”他手脚利索的爬到之前轩辕清冽处理公务的书桌上,拿起一块上好的白玉。 轩辕清冽暗叫了一声不好。 这可是他收罗了很久才从别人手中买来的白虎镇纸。 被这小子看中了哪里还有他的份儿。 谁不知道这小子打小就喜欢收集玉石,越是名贵精致的玉石他越是喜欢。这白虎镇纸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那白虎栩栩如生,身上的毛须都雕刻得逼真。 “这个,子琰啊,镇纸这玩意儿你父皇御书房中多的是,他用的可比皇叔用的还要好,而是精致无比……” “本太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意思的镇纸,皇叔,你就不要跟小孩子抢东西嘛。”说着,子琰已经将那上等的白虎镇纸放入了怀中。“本太子的娘亲说了,君子有成人之美,皇叔难道不是君子?” 轩辕子琰漂亮的笑脸儿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能说自己不是君子吗?显然不能。 他很想知道皇嫂是怎么教小孩子的,怎么这小子跟土匪似的。 轩辕清冽的心里在滴血啊,他废了好大心思才买来的镇纸,还没捂热乎呢就被这小子拿了。早知道他就偷偷收藏起来了。 “咦,那是什么?” 轩辕子琰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跳上了书架,拿起了一块精美的玉环。 “皇叔,这可是上等的暖玉,带在身上对身体最好了,你竟然将它放在书架上,太浪费了,不如送给本太子吧,本太子可是作为礼物送给小妹妹。” 说着,又将玉环塞进了袖中。 轩辕清冽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那是上等的暖玉。 暖玉本就难得,更何况想这样莹彻剔透而又大的暖玉实在少见,他也是偶然所得放在这书房中。 他明明就是放在书架上的一个盒子后面,怎么就被这小祖宗瞧见了。 “子琰啊…。” “皇叔不会是心疼了吧,本太子又不是自己要,说了是送给小妹妹的,皇叔也是妹妹的皇叔,难道竟连一块玉也舍不得?” 他的小脸儿上再次露出了鄙夷之色。 这才换成了深深地鄙夷。 轩辕清冽:“……” 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轩辕清冽决定了,以后将所有值钱的宝贝都收起来,免得又被这小子“一不小心”的看到,那样他就亏大了。 这小子也不知从他这里得了多少值钱的玩意儿。 轩辕子琰四处瞧了瞧,没瞧见喜欢的东西,索性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吃点心。 “咦?” 他咦一声,轩辕清冽的心就跟着抖了一下。 不知他又看上什么东西了。 谁知轩辕子琰只是随意的拿起一旁画桶中的字画。 轩辕清冽还未来得及抢过来就被子琰打开了,“这个女子是谁,本太子记得皇婶不长这个样子,难不成皇叔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被子琰盯得心里发毛。 轩辕清冽一把将他手中的字画抢过来。 这小子,说出来的话哪里像一个一岁半的孩子该说的,什么叫外面有女人了,这是谁教他的。 他的视线落在字画上的女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画了,脑海中也渐渐的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轩辕清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轩辕子琰点点头,一脸了然。 看来,皇叔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不行,他找个机会要跟皇婶说说,毕竟皇婶对他还不错,上次他来的时候皇婶还送了他一块美玉来着。 “皇叔,你这样是不对的。”完全教育的语气。 也不怪轩辕子琰会这么想。 他虽打小在皇宫里长大,但是后宫中只有娘亲一个女人,他便下意识的认为男人都该只有一个女人的。 轩辕清冽看着他,将字画收起来,“你还小,还穿着开裆裤呢,懂什么?” 他摸了摸轩辕子琰的脑袋。 轩辕子琰别扭的偏过头,不让他摸,起身溜下椅子,“好了m,天色不早了,本太子要回宫了。” 说着就已经走出了书房。 轩辕清冽也没管他。 知道他出宫的时候,身边必然是跟着人的。 “太子殿下,我们不是要回宫吗,可你…。”龙一跟在轩辕子琰身后,见他并没有打算出府。 轩辕子琰瞪着龙一。 “龙一,你话太多了,难怪叶秋不喜欢你,男人就是要冷静些好,你瞧瞧本太子的父皇。” 龙一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被太子殿下嫌弃了吗? 太子殿下真的嫌弃他了? 轩辕子琰没有理会他受伤的表情,两只小腿儿往韵竹院拐去。 府上的下人见了他也是纷纷行礼,不敢拦着。 轩辕子琰站在南宫九的门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娘亲跟他说了,不能随便闯进女孩子的房间。 “进来。” 开门的是如雪。 “参见太子殿下。” 轩辕子琰十分大方的摆手,“免礼,皇婶在不在。” “王妃正在屋子里呢。” 如雪让开,让轩辕子琰进了屋子。 南宫九正在和方嬷嬷讨论着绣花的样子,忽然看到了一个明黄的小身影,立刻起身,她还未行礼,轩辕子琰就出声阻止了,“不必行礼。” 小小的年纪,做起这些事情来却没有气派的很,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南宫九也喜欢这个小太子。 此时的南宫九,一身鹅黄色的对襟百褶细花裙,素雅高贵,挽着精致的发髻,碧玉簪子点缀其间,真真的美人一个。 王府的膳食自是不必说。 她的脸比之五个月前,不知圆润了多少,白里透红,本就姣好的面容更加的迷人。 “太子坐吧,我去给你拿点心。”方嬷嬷起身退开。 轩辕子琰扒着椅子坐上去,其中几次南宫九想要抱着他,都被他出声阻止了。 真真是一个倔强的小人儿。 方嬷嬷看到轩辕子琰也是喜欢的紧,又懂事又聪明的孩子谁不喜欢,方嬷嬷笑着看着南宫九。 要是小姐和王爷也能生出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该多好。 可是,小姐都嫁给王爷五个月了,肚子还没有动静。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小姐尚年轻。 南宫九不知道方嬷嬷在这片刻的时间已经想了许多事情。 她眉眼带笑的看着轩辕子琰。 “太子殿下找我可是有事?”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嬷嬷,如雪、如霜等人,示意她们都出去,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要单独跟皇婶说。 “你们都出去吧。” 南宫九笑着吩咐。 她觉得小太子肯定又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屋内的人都走光了。 轩辕子琰才想着凑过去跟南宫九说,可是,椅子太远了,他只好站在椅子上,趴着桌子,神秘兮兮的说道,“皇婶,本太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南宫九只当他是在玩耍,低着头配合着他将耳朵凑过去。 “皇婶,本太子告诉你,皇叔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 轩辕子琰说完还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南宫九的表情。 果然,皇婶被吓得呆住了。 南宫九其实并不是被吓得呆住了,而是想着小太子怎么忽然跟她说起了这个。 王爷本就是高贵的男子,就算他要再纳妾也是无可厚非的。 “皇婶,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本太子已经瞧过了那个女人的样子,也就一般般,比皇婶漂亮那么一点点而已。” 南宫九苦笑不得,有他这么安慰人的吗? “皇叔还画了那个女人的画像,就藏在书房中,皇婶要是想知道,回头本太子拿来让你瞧瞧。” 轩辕子琰说得十分大方。 南宫九的心一颤。 画像? 她想起了,刚嫁入王府的时候不下心弄脏的那些画像。 那上面画得的确是王爷心爱的女子。 不过那又怎样,王爷能够收留她住在府上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她也不该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为何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 虽然轩辕子琰人小,可并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他看南宫九的表情也知道她的心情不好。 也对,自己的丈夫背着她在外面有了女人,她的心情当然不会很好。 轩辕子琰也觉得自己直接说出这个事实有些残忍了。 小胖手颇为老成地拍了拍南宫九的肩膀,“皇婶,你也不用太伤心了,本太子的娘亲说了,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所以,皇婶要拿出魄力来!” 他除了娘亲外部喜欢触碰别的女人,不过,看在皇婶如此“伤心”的份儿上,他就勉为其难的破例一次。 南宫九本来阴郁的情绪被轩辕子琰这么一说瞬间消散了几分。 这不大点儿的孩子,知道什么,倒安慰起她来了。 不过,皇后娘娘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 她有些怀疑。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对啊,我娘亲说了,女人的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轩辕子琰再次搬出了自家娘亲。 南宫九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进去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难道整个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是皇后娘娘自己争取的?南宫九不免想到。 若是凤轻语在此,定会赏轩辕子琰一个爆栗。 轩辕子琰平日里不知在哪儿听来的话,都说是自己娘亲说的,因为那样,即使他说错了话父皇也不会惩罚他。 所以他已经习惯了。 “皇婶,你慢慢想,本太子就先回宫了。” 跳下椅子,轩辕子琰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袍摆,背着小手走出了韵竹院。 龙一还在原地等着他,见他出来了立刻上前。 “太子殿下,方才皇上派人来传信了,说是让太子殿下立马回宫,太傅布置的任务太子殿下还未完成。” 龙一恭敬地说道。 俨然当轩辕子琰是他的主子。 轩辕子琰猛地顿住脚步,看着龙一,“本太子这不就打算回宫了吗?”他瞪着他,“这种时候,父皇的话就没必要汇报了,本太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男人不能太啰嗦。” 轩辕子琰似是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 龙一摸了摸鼻子,十分无辜。 太子殿下又没跟他说打算回宫,他怎么知道。 “本太子昨日还看到了叶秋跟一个小侍卫说话来着。”轩辕子琰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龙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你觉得本太子会无聊到说谎骗你么?” 轩辕子琰一脸你是白痴的样子。 龙一的心碎了,他为何总是被太子殿下鄙视,明明太子殿下还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怎么就能将他鄙视了。 轩辕子琰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 毫无疑问,他晚膳的时间都会在念语宫。 “怎么不会你的东宫,那边难道没御厨吗?滚回去!” 轩辕璃夜看着那个坐在凤轻语边儿上的小子,咬牙切齿,十分不满。 三天两头的跑过来,这臭小子真当这念语宫是他的地盘了。 轩辕子琰丝毫不顾自家父皇不停地冒着冷气,低着头,拿着筷子夹起醋溜藕片往嘴里塞,完了还大呼好吃。 果然娘亲宫里的厨子手艺是最好的。 这做出来的菜就是好吃。 轩辕子琰当然没忘了自家美美的娘亲,用那沾了自己口水的筷子夹了一片藕片放进凤轻语碗中。 “娘亲,这个藕片好好吃,你尝尝。” 凤轻语笑着夹起来吃进嘴里。 “果然很好吃。” 她家的儿子真是懂事,小小年纪便十分会疼人。 轩辕璃夜一双眸子快要喷火了。 “叶秋,将太子给朕带回东宫!” 叶秋走进屋中,看着皇上又看看自家小姐,不知该怎么做。 轩辕子琰立刻跳下凳子,站在凤轻语的身旁,抬头看着她,眼睛一闪一闪的,“娘亲,我还没吃饱。” “乖,坐下来吃饱再说。”凤轻语转身对轩辕璃夜说道,“子琰还小,他喜欢跟爹娘在一起吃饭,你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回东宫吃饭。” 轩辕子琰附和着凤轻语,不停地点头。 轩辕璃夜看着那小子得瑟的样子,他分明就是在扮可怜。 平日里语儿没在的时候,他的脾气是要多冲有多冲,只要有语儿在他就化身为一小狐狸,乖巧的很。 没办法,轩辕璃夜只能坐下来。 “子琰,你今天去你皇叔家都做什么了?” 凤轻语给子琰夹了一个鸡腿,问他。 轩辕子琰将筷子放在一旁,小白手抓着鸡腿啃了一口塞了满嘴的肉才说道,“也没做什么,就是跟皇叔聊聊天,皇叔还送了我几件东西。” 聊天?轩辕清冽怎么也不像根子琰聊天的人。 送东西?只怕是子琰自己拿的吧。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这小子什么个性凤轻语还是知道的。 轩辕子琰将鸡腿放到碗里,拿了一旁的帕子将手上的油渍都擦干净了,才从怀里摸出一暖玉环,献宝似的送到凤轻语面前。 “这是我送给小妹妹的。” “没出息,拿了别人的东西还敢说送给妹妹。”轩辕璃夜冷冷的说道。 看着他手中的玉环,不用想就能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 肯定是从老五哪儿敲诈来的。 轩辕子琰十分不满他父皇的话。 “在本太子手上就是本太子的!” “臭小子,我今天怎么跟你说的,在我面前还敢自称本太子,是不是皮痒了?”他的话中明显带着威胁。 轩辕子琰历经了多次挑衅父皇的后果。 每次好像都没占到便宜,想到此,他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那娘亲先帮小妹妹收着,等小妹妹出生之后,再将暖玉给她。” “娘亲别忘了告诉小妹妹,是她哥哥送的。” “好。” 轩辕子琰这才放下心,拿起鸡腿继续啃。 吃完了晚膳,轩辕子琰到底是没有逃过被亲爹送回东宫的命运。 “子琰还小,夫君你老实跟他做对,他从小就喜欢粘着我夫君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跟小孩子计较。” 凤轻语正在享受轩辕璃夜亲自伺候的沐浴,忍不住说道。 这父子俩,真让她没话说,子琰的小脾气她是清楚的,倔起来谁都说不动,偏偏最怕璃夜。 “那是娘子不知道这小子私下里多放肆。” 竟然公然挑衅他! 凤轻语笑了,她自己生的儿子岂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子琰也就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表现的特别乖巧,在别人面前就一脸冷酷,难道不是跟眼前这个男人一个样子? 轩辕璃夜掬起清水浇在凤轻语的背上,细细为她搓洗。 烛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手下光滑细腻的触感更是让他心神**。 凤轻语背对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人灼热的视线,嘴巴上还不停的说着。 “还不是因为你平日里总是爱折腾他,这么小就让他学习什么治国之道,一岁多的年纪不就该到处玩耍么,他不跟你作对跟谁作对?” 凤轻语不满道。 她就知道把孩子交给轩辕璃夜教育准会出问题。 在前世,像子琰这么大的孩子只怕大字都不识一个,有的话都说不清楚。 可子琰现在都能那些治国之道背得头头是道。 美名其曰为了强健子琰的身体,这个男人竟然让子琰每天早晨起来打拳。 她怎能不心疼。 “娘子说的为夫都明白,但是那些也不是为夫逼着那小子做的,若非那小子自己愿意,就凭他的臭脾气谁能逼得了。” 轩辕璃夜忍住体内的冲动,目不斜视地继续为她擦洗手臂。 他这话倒是真的。 虽然请太傅,学武功是他要求的,可是也是轩辕子琰自己愿意的。 就像轩辕璃夜说的,子琰的脾气谁能逼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轩辕璃夜绕到凤轻语的面前。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语儿的身材丰腴了太多。 拿过一旁干净的布巾,“起来吧,不能泡得太久了,对身子不好。” 凤轻语站起身,轩辕璃夜将她从浴桶里抱起来,将她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才将她放在厚实的被褥上。 “先躺着,为夫去给你拿衣服。” 顺手将旁边的被子扯过来盖着她。 虽然是初春,但夜里还是凉的,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感染风寒,他当然得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袍。 折返回来的时候,凤轻语已经拱进了被子里。 “真是舒服。” “起来,把衣服先穿上,为夫帮你把头发擦干。” 虽然放才没有洗头发,但下面的发丝还沾着水。 凤轻语只能撑着身子,刚想做起来,不过肚子太大了,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轩辕璃夜只能将睡袍扔在一旁,将她扶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以前也不曾注意,原来女子怀孕的时候肚子可以这么大,像是要撑爆了一样。 以前怀着子琰的样子,他不曾见过。 现在每天看着她,他都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只要她有稍稍的不适,他就紧张得不行。 轩辕璃夜细心得将袍子给她穿上,又系好腰间的带子,才拿着布巾给她擦头发。 “后天就是父皇的寿辰了,姑母问了父皇的意思,说是不必在宫中大摆宴席,只是自家的人在一起吃个家宴便好,你的意思呢?” 凤轻语不经意的提起。 轩辕雄和轩辕璃夜之间的关系没有父子间的亲密但也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冷漠,只是靠着一层微妙的感觉维系着。 这样挺好的。 轩辕雄也很知足了。 轩辕璃夜的手一顿,继续擦拭着头发,“继续他想这么办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吧。” 本来娘子怀着身孕,他也不想在宫中举行寿宴,吵吵闹闹的影响娘子休息,安静的吃个家宴也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找姑母商量一下,虽然是家宴,但毕竟是父皇的五十大寿,自然不能马虎。” 凤轻语抬头看着他。 “好。” 将布巾扔在一旁,轩辕璃夜点头。 轩辕璃夜扶着她的腰让她躺下来,自己则躺在她的身侧,“睡吧,时候不早了。” 凤轻语却睁着眼睛。 “下午小睡了片刻,现在还不困。” 她侧眸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某人,他今日怎么这么困?不会是伺候她洗澡累着了吧。 伸出手在他的腰间摸了摸,果然是瘦了。 自她怀孕以来,这个男人比她还要紧张,她倒是长了不少肉,他的脸却越发显得菱角分明,身上也瘦了。 “语儿…。” 轩辕璃夜睁开眼睛,眼神灼热,声音更是暗哑的不像话。 像是隐忍着什么。 每天帮她洗澡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煎熬,现在倒好,他好不容易忍着,她一触碰就将他所有的火都挑了起来。 偏偏只能想,不能吃。 轩辕璃夜的眼神凤轻语怎会不懂。 只是…。 轩辕璃夜大掌搂着她臃肿的腰身,身子贴近她,让她清晰的感受自己忍受了多大的煎熬。 凤轻语的心一下子紧了。 原来方才闭着眼,不理她是因为这个? 这个男人,还真是…… 知道他是疼惜她的,她又怎么忍心。 绝美的脸凑近他,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轩辕璃夜的眸子一下子亮的耀眼,灼灼目光,看着凤轻语,“真的?” “嗯。” 凤轻语搂着他的脖子,更加贴近他。 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客气了。 翻身而上。 最终,某个疼爱媳妇儿的男人也只是吃了个半饱而已。 凤轻语却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 轩辕璃夜安心得搂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 轩辕璃夜起身去早朝的时候,某人还在熟睡中。 “守在里面。”交代了叶秋一句,他转身出了念语宫。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两相站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轩辕璃夜一身明黄龙高坐在龙椅上,在龙椅的一旁摆着一张小凳子,轩辕子琰正一本正经的坐在上面……打瞌睡。 文武百官显然早就习惯了。 他们凤璃天朝的小太子那可是尚在襁褓之中就被皇上带到大殿上旁听。 现在更是每日早朝都跟着上朝。 一旁的小壳子注意到皇上的眼神,哆嗦了一下,走到轩辕子琰的面前。 “太子殿下,皇上已经来了。” 自从子琰搬离念语宫住在东宫之后,凤轻语就派小壳子在他的身边伺候。 小壳子稳重,自能很好的照顾他。 轩辕子琰猛地惊醒,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轩辕璃夜。 深深地瞪了他一眼。 腹黑的父皇,为了不让他宿在念语宫,竟然让那个该死的太傅给他布置了那么多的任务,真是讨厌死了。 害得他昨晚都没睡好。 现在更是困得睁不开眼。 都怪父皇! 他一会儿就到念语宫向娘亲告状,说父皇又欺负他,哼! 轩辕璃夜没有再看他,而是看着武将的容沣的位置上空着。 “容将军今日怎么没来上朝?”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悲伤之色。 不过皇上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启禀皇上,皇上有所不知,容将军的夫人昨夜生产,不幸难产身亡,此刻容将军正在府上料理夫人的后事,已经告了假,三日不能来上早朝。” 其中一位跟容将军熟识的官员回禀。 轩辕璃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他怎么不知道,生孩子还会死人? 心里不知怎么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受,下面的人在禀报着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想着语儿此刻应该还在宫里睡着。 轩辕璃夜怎么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将坐在下面瞌睡的轩辕子琰抱到龙椅上。 “下面的事情你来处理,若出了差错,以后就不许出宫了!”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大殿。 轩辕子琰的脑子还是懵的。 他还没睡醒呢就被无良的父皇拉到龙椅上坐着。 还威胁他不准他出宫。 下面的文武百官更是懵的,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皇上的上朝的时候也只是让太子殿下旁听,现在倒好,直接让太子殿下坐在龙椅上上朝。 这…。 历来客从未有太子坐在龙椅上一说啊。 “诸位大臣有何事要上奏?” 这…。 难道一个不过两岁的小儿真的会处理国事? 他们不敢相信。 “启禀太子殿下,南部连续大雨,现在已经造成了百姓流离失所,洪水泛滥,不知该如何处置?” 还真有一位大臣站出来。 轩辕子琰揉了揉睡眼,勉强打起精神。 “这种小事还来请示本太子,诸位大臣拿着朝廷的俸禄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操心。百姓流离失所,自然要开仓放粮,拨款救灾,至于洪水泛滥,当然要疏通河道,引导水流。这些还用本太子说吗?南部常年降雨,这样的事情该是时常发生,应该从根本上解决,下令拓宽河道……” 稚嫩的声音不卑不亢,有条有理。 下面的一众大臣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文武百官都看着龙椅上的那个小人儿,这一刻,他们可不敢小看太子殿下。 轩辕子琰摆手,“别墨迹了,还有何事上奏?” 他都等不及要回去睡觉了。 这些人在下面咕咕唧唧说什么呢? “启禀太子殿下……” “启禀太子殿下……” “启禀太子殿下…。”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全是上奏的声音。 小壳子站在一旁,默默得擦了额头上的汗珠,太子殿下果然不是一般人。 此情此景若是让皇上看到了,还不得将国事全都交给太子殿下了。 轩辕璃夜立刻如一阵流光冲进了念语宫。 凤轻语此刻已经醒了。 揉着疲软的腰身坐在桌子旁,跟端阳公主商量明日寿宴的事情。 轩辕璃夜猛地推开门。 凤轻语吓了一跳,“璃夜…。”他此时不是应该在上早朝吗,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凤轻语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寡薄的唇覆在凤轻语的唇上,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轻舔着她的唇瓣,“生完这个孩子我们不要生了。” 今天的事情他实在有些害怕。 凤轻语不知道眼前这个那人受了什么“刺激”,不过,姑母在一旁看着她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稍稍推开,看了一眼端阳公主。 端阳公主果然正在看着他们俩。 “姑母看着呢,你先松开。”她小声地说着。 轩辕璃夜这才松开手,并未觉得不好意思。 端阳公主站起身,她看现在轻语是没有时间跟她讨论寿宴的事情了。 “轻语,姑母下午再来,你先好好休息。” 凤轻语脸颊微红,只能点头。 轩辕璃夜拉着凤轻语坐下,仔细盯着她的肚子。 “你怎么了?” 轩辕璃夜的心情显然没有恢复,只是盯着她的肚子,这么大的孩子生出来一定很不容易,稍有不慎肯定…。 “为夫没事,就是想着生下女儿后就够了。” 凤轻语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现在不是早朝的时间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说了这些奇怪的话。 “子琰在上朝。” “……”凤轻语的脑子空白了几秒,在思考他放才说的话,“你说子琰在大殿上朝?” 她的耳朵应该没有问题。 “正是。” 他还敢回答正是。 才说着,轩辕子琰就缩着小身子走近了念语宫,看到凤轻语也只是弱弱的喊了一句娘亲,然后就倒在一旁的软榻上呼呼大睡。 他是真的困极了。 “他怎么了?” “肯定是昨天疯得累了。”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壳子?” 凤轻语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正站在门外的小壳子立刻进了屋子,“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吧。”凤轻语看了一眼睡在软榻上的子琰,拿了毯子给他盖上,“子琰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困?” 轩辕璃夜的脸黑了,娘子竟然不相信他的话。 小壳子看了一眼轩辕璃夜。 不敢说话。 他要不要说是太傅突然给太子殿下布置了很多任务,太子殿下才累得起不来。 谁都知道太傅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 依着皇后娘娘疼爱太子的程度,这不是让皇后娘娘和皇上翻脸吗? “小壳子,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 第一百九十九章 酒后失忆了吗 小壳子立刻低着头。⊕八⊕八⊕读⊕书,.◇.o≮ “回皇后娘娘,昨日太傅让太子殿下将《治国安邦》抄写一遍,所以太子殿下就睡得晚了些。” 凤轻语倒吸了一口气。 将《治国安邦》抄写一遍?那本书不下百万字,不知要抄写到什么时候。 她看着睡在软榻上的轩辕子琰,心疼的不行,这么小眼底就有黑眼圈。 “去告诉太傅,以后不许给太子布置这么多的任务,还有那治国什么,太子殿下不用抄写了。” 凤轻语当即下令,让小壳子去给太傅传话。 小壳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轩辕璃夜,转身离开了屋子。 轩辕子琰还在睡觉,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凤轻语一句话就免去了他繁重的课业,估计醒来的时候就高兴疯了。 凤轻语侧眸,“可是你吩咐太傅,让他给子琰布置这些任务的?” 她昨天还在想子琰分明朝着夜晚要跟她睡,结果到了晚上却没看到他的人影,原来是他留在东宫抄写文章了。 不用猜就是身边这个男人。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轩辕子琰,轻啜了一口茶水。 “是那小子自己不用心,这任务太傅早在一月之前就吩咐了下来,他自己一直不肯完成,为夫只不过是让太傅将检查的时间提前了而已,也该让暗小子收收心,免得他一天到晚总是想着出宫疯玩儿。” 轩辕璃夜说的头头是道。 凤轻语肯信他的话才怪。 “那也不应该让他抄写那些,子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能让他熬夜,况且早晨还有早起打拳,打完拳又要上朝。” 凤轻语想想这些都忍不住心疼。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凤轻语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十分想生气。 轩辕璃夜一见她皱眉,立刻放下杯子,轻声安抚。 “好了,娘子不要生气了,为夫这就吩咐太傅,让他少布置些任务,还有早朝,全凭小崽子的意愿,他若想去就去,不想去为夫不会逼他。” 她一生气,轩辕璃夜准没辙。 轩辕子琰躺在软榻上,刚刚小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了自家父皇的话,忍不住眯着眼偷笑。 他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娘亲只要看到他就会心疼。 哼,父皇跟他斗还差远了。 “娘亲,我肚子饿了。” 轩辕子琰揉了揉眼睛,掀开毯子坐了起来。 “子琰醒了?”凤轻语走过去,坐在软榻上摸了摸他的小脸儿,转身吩咐,“叶秋,吩咐下去,将膳食端上来。” “是。” 一旁的叶秋立刻点头下去准备了。 “累不累?” 凤轻语牵着轩辕子琰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小袍子。 轩辕子琰摇头,“娘亲,我不累,就是觉得朝上的那些大臣都好笨。” 他看了一眼轩辕璃夜,真不知道父皇都是怎么选人的,那些大臣都那么笨,一点点小事都要问他。 “怎么了?”凤轻语抚着他头顶的软发。 “那些大臣真是笨死了,南部发洪水,北部饥荒,还有城中流民......那些小事都拿来问我,娘亲难道不觉得他们都很笨吗?” 轩辕子琰将在早朝的事情都说与凤轻语听。 凤轻语也一字一句的认真听他讲。 轩辕璃夜看着他口若悬河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 “子琰,那些大臣不是笨,他们是想考考你,看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听完了他的话,凤轻语才明白了个大概。 估计是子琰头一次在璃夜不在的情况下独自一人上朝,所以都想看一下这个太子殿下的能力,才会拿一些小事来问他。 子琰张大了嘴巴,有些惊讶。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他觉得那些人有问不完的问题。 要不是他说下朝,那些大臣估计会一直问一直问。 “那南部水患的事情你是如何解决的?”轩辕璃夜问他。 轩辕子琰偏过头看着他。 “我下令开仓放粮,拨款救灾,外加疏通河道,引导水流,待水势稳定之后再彻底拓宽河道,以防之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轩辕子琰认真的回答。 凤轻语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 轩辕璃夜却很是平静的问道。 “那你可知,打开国库拨款,层层下去,官员贪污,真正到达灾民手中的银子并不多,你如何解决此类的事情。” 轩辕璃夜貌似不经意的问题将子琰问得涨红了小脸儿。 他还真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不过,在娘亲面前,他怎么能丢脸。 他看着轩辕璃夜,“那也是因为父皇选拔官员的时候没有选好,要不然如何会出现贪污之人?” 他的一句话倒让轩辕璃夜噎住了。 “官员又不是朕选拔的!” “反正.....” 轩辕子琰就是不肯认输,撅着嘴朝轩辕璃夜喷唾沫星子,不停地说着。 叶秋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位宫女,她们将准备好的膳食摆上了桌子。 “子琰,刚才不是饿了,快来吃吧。” 凤轻语拉着子琰,拿出湿布巾擦了擦他的小手。 她要是在不阻止估计一会儿又该出现世界大战了。 轩辕子琰这才闭了嘴,拿起筷子夹着自己喜欢吃的菜,“娘亲,你不吃吗?”见凤轻语没有动筷子,子琰忍不住问道。 “娘亲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方才姑母来的时候,姑母已经陪着她吃过了。 “璃夜,你不是也还没用膳,正好跟子琰一起吃,我去外面的园子里走走。” 说着,凤轻语已经起了身。 轩辕璃夜也跟着起身,“为夫陪你。” “不用了,你吃饭吧,有叶秋和小蝶陪我就行了。”凤轻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她只是在门前转转而已。 “那好。” 见她坚持,轩辕璃夜也没多说,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 凤轻语出了屋子,叶秋和小蝶紧跟在她的身旁。 小壳子刚好从外面回来。 方才他去跟太傅说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太傅的脸都红了,也说不该给太子殿下布置如此繁重的任务。 “小壳子,我问你一件事。” 凤轻语就站在念语宫的园子里,慢悠悠地走着。 “皇后娘娘请说。”小壳子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凤轻语面前。 “今日早朝的时候,你也跟着太子殿下去了是吗?” “太子殿下每日早朝奴才都跟着去了。” 凤轻语点点头,“那皇上为何忽然就走了?” 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小壳子想了一下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忽然就离开了,还让太子殿下上朝。 不过,在这之前皇上好像问了容将军的事情。 “皇上为何离开奴才不知道,不过今日容将军没有上朝,皇上问了一句原因,有位大臣说完之后,皇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然后就走了。” 小壳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应该就是这样的。 凤轻语秀眉微蹙,“那位大臣说了什么?” “好像是容将军之所以没有来上朝,因为他的夫人昨晚生产时难产而死,容将军在府上料理他夫人的后事。” 小壳子将那位大臣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子,凤轻语是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忽然跑回来,只为了跟她说生完这个就不再生了。 他是在害怕? 他之前不知道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 小蝶也听明白了,“小姐,看来皇上是真的担心小姐。” 凤轻语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良久,唇边才绽放了一抹笑容。 正陷入沉思,肩上一沉,一件披风搭在她的身上,“不是跟你说了出来的时候将要将披风披上。” 转而对叶秋说道,“你们怎么照顾语儿,朕的吩咐都当耳旁风了?” “好了,你也别说她们了,是我嫌麻烦不想穿的,再说了,我站一会儿就回去的。”凤轻语觉得他太过小心翼翼了。 “你吃完了?”她问道。 “嗯。”眼中闪过不自然。 轩辕子琰从屋子里冲出来,“娘亲,父皇太坏了!” “轩辕子琰!” 轩辕子琰刚想告状,触及到轩辕璃夜的目光立刻闭了嘴。 “子琰,你的衣服怎么回事?”凤轻语见他明黄色的小袍子上沾了不少的油渍,有的地方还沾了菜叶。 轩辕子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皱眉。 又看看轩辕璃夜,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衣服还是那么干净。 方才父皇太不要脸了,竟然跟他抢菜吃,然后,他就跟父皇打起来了,然后,他的袍子就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那个男人还威胁他说,告状的不是男人。 他当然是男人! “叶秋,将子琰带回去换一套衣服。” 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是你弄的?” 怪不得一向喜欢享受,连用膳都慢条斯理的人怎么会吃得这么快。 轩辕璃夜表情无辜,“是他自己拿不住筷子,弄上的,怪不得为夫。”他看着撅着嘴的子琰,:子琰,你说呢?” “是我自己弄的。” 说完转身回屋了。 他可不想穿着一身沾了菜汤的衣服,脏死了。 凤轻语愣愣地看着子琰转身离开的背影。 奇了怪了,他怎么不向她告状了? 以往若是轩辕璃夜欺负子琰,他总少不了在她的面前告状,说他父皇的不是。 “你是不是又威胁他了?” 轩辕璃夜搂着凤轻语,“外面起风了,我们进去。” “别转移话题,说,你又拿什么威胁子琰不让他告你的状了?”她还会不了解他? 他笑了笑。 这回,娘子真的冤枉他了,他不过是对小崽子说了一句,告状的不是男人,那小崽子若是想告状,他也不会拦着...... “为夫真的没有。” 下午的时候,端阳公主又进宫了一趟。 跟凤轻语商讨好明日寿宴要准备的菜色,还有一些事宜,知道很晚才离开。 转眼就到了轩辕雄五十大寿的日子。 并没有昭告群臣举行宫宴,而是在朝阳宫里摆上了一桌宴席。 说白了就是一场家宴。 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到场是必须的,还有子琰,端阳公主,轩辕清冽和南宫九也一同进宫了。 众人一一落座,围坐在一起。 轩辕子琰扭着小屁股挤到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中间。 “我要跟娘亲坐在一起。” 轩辕璃夜的脸黑了,气息低沉。 拎着轩辕子琰的领子,将他提到一旁,“回你的位置坐着。” “子琰,到皇爷爷这边来,你父皇要照顾你母后。” 轩辕雄招了招手。 他可是期盼着小孙子坐在他身旁。 轩辕子琰瞪了自家父皇一眼,只能踩着小碎步坐在轩辕雄的旁边。 “皇爷爷,娘亲说了,今日是你的寿辰,子琰祝皇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子琰仰着头,看着轩辕雄。 “子琰真乖!” 轩辕雄高兴坏了。 他坐在主位上,笑着看着几个晚辈。 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还能有这么一天,儿子儿媳在身边,还是一个可爱的孙子,这些,在皇家都极是难得的。 轩辕璃夜吩咐了一声。 宫人立刻端上了一碟碟精致的菜式。 看得轩辕子琰忍不住流口水,轩辕清冽也是吃惯了美食的,但其中好几样菜他是见也没见过。 “这些菜都是御膳房做的?”轩辕清冽问道。 端阳公主笑了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子琰一样嘴馋。 “这些菜式都是轻语想出来的,御膳房的人照着轻语写的菜谱做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那我倒要好好尝尝。” 轩辕雄已经动了筷子,轩辕清冽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放入嘴里,果然唇齿留香。 “老五,不是姑母说你,你看看皇上,再看看你。”端阳公主忍不住说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疼媳妇儿。 轩辕清冽朝着轩辕璃夜看去。 看着皇兄正夹着一块翠玉笋,将上面的葱花都挑干净了再送到皇嫂的嘴边儿。 皇嫂则一脸平常的张嘴吃下。 他身子抖了一下,起了鸡皮疙瘩。 再看看身边的南宫九,默默地吃着自己的。 端阳公主看着轩辕清冽,示意他向皇上学学。 轩辕清冽无奈的摇头,只能夹起一块肉放进南宫久的碗中,“多吃点。” 南宫九抬头看了他一眼。 “多谢王爷。” 端阳公主这才满意的点头。 轩辕雄则是全程都在服侍着子琰吃喝,见他喜欢吃什么就立刻伸筷子帮他夹进碗中。 “父皇,你也吃吧,子琰,你怎么能让皇爷爷一直给你夹菜呢?”凤轻语看着轩辕子琰,说道。 子琰立刻夹了一块他最喜欢的藕片给轩辕雄,“皇爷爷,你也吃。” “好好,皇爷爷吃。” 今日大家都很开心,毕竟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一连上了好几壶酒。 凤轻语当然是不能喝酒的,端阳公主也是滴酒不沾,轩辕璃夜要照顾凤轻语,只是小酌了几杯便放下了。 只有轩辕雄、轩辕清冽父子俩喝得起劲。 看得出来,轩辕雄是真的高兴。 整个晚上都在笑着。 一旁的王公公忍不住在耳边劝道,“太上皇,您的身子不好,少喝几杯。” “没事,虽是老骨头却也硬朗着,难得有这样开心的日子,你就别劝了。”轩辕雄举着酒杯跟轩辕清冽干了一杯。“来,老五,我们喝。” “好,我陪父皇喝。” 轩辕清冽本就无酒不欢,多喝几杯也没什么。 轩辕雄拍了拍轩辕清冽的肩膀,“老五啊,你这成亲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没生孩子,子琰都长这么大了还没个兄弟.....” 蹬! 南宫九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眼神闪烁。 轩辕清冽则面部抽搐了一下,不是喝酒吗,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他看了一眼南宫九,什么也没说。 转头看着轩辕雄,“父皇,儿子还小,不急。” 轩辕雄叹了一口气,想着难得今日开心,也懒得说他了。 几人边吃着边聊天,倒也十分温暖。 时间过得快,结束的时间已经月挂枝头了。 轩辕清冽喝了不少酒,头昏脑胀的,便留宿在宫中,轩辕璃夜吩咐人收拾了一间宫殿出来让他们夫妻二人住下。 轩辕璃夜早早带着凤轻语回了念语宫。 轩辕子琰也累了,被小壳子带回了东宫。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提着灯笼慢慢地走着,南宫九扶着轩辕清冽跟在小太监后面。 一整晚,南宫九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听着周围人的谈笑。 他看着轩辕清冽的侧脸,将他垂落脸上的发丝拂到一旁。 “王爷,小心脚下。” 他几乎将重量都压在南宫九的身上。 南宫九身子瘦弱,显然有些吃力,关键轩辕清冽还不老实,走路的时候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了。 “脚下?” 轩辕清冽此刻的声音染了些许的醉意,低头看了一眼。 这地,果然不平整。 “王爷,你喝醉了?” 南宫九小声的问道。 他觉得王爷的酒量应该是不错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喝醉了。 轩辕清冽摇头,“没有,本王怎么会喝醉......嗝。”说完,还打了一个嗝。 南宫九几乎确定了他是喝醉了。 真的是,吃个饭也能将自己喝成这样。 “王爷,王妃,已经到了。” 小太监将两人领到一处屋子前。 南宫久点点头,那个小太监就下去了。 殿中已经有宫女在整理被褥,见到轩辕清冽和南宫九进来了,立刻站在一旁,“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帮我准备一盆热水。” 南宫九将轩辕清冽扶到床上躺下。 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些汗珠。 宫女将一盆热水端进来放在桌上。 “你们先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南宫九朝着屋内的几名宫女说道。 “是。” 宫女恭敬的行礼,然后转身退开了屋子。 南宫九将脸盆端起来放在床头,将干净的布巾浸湿了拧干,为轩辕清冽擦脸。 布巾一一抚过他的剑眉,鼻子,嘴唇..... 南宫九的神情很是认真,仿佛在做一间很重要的事情。 轩辕清冽好像是被温热的布巾弄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南宫九。 只觉得这个女子好生熟悉。 南宫九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侧过脸,将布巾放进水中,再拧干,帮他擦拭手臂。 她的手一下子被轩辕清冽抓住了。 “王爷......”他的手劲很大,她有些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 “南宫九?” 虽然眼前的脸是模糊的,但是轩辕清冽对于南宫九的声音还是熟悉的。 他伸手,极其温柔抚摸着她的脸。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喝醉了酒,方才又吹了些冷风,她不知道要不要请御医来开一些醒酒的汤药。 轩辕清冽摇头。 他又没有喝醉。 轩辕清冽一手抚着她的脸,一手扣紧她的腰,一个用力,坐在床边的南宫九就被拽到了床上。 “王爷......”她不知道叫住他该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此刻心跳的很快,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王爷虽然对她很好,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神情的看着她。 她知道,王爷是真的喝醉了。 “今日父皇说,本王成亲半年了都未有子嗣,不如,我们生一个?”他的声音透着极致的诱惑,带着淡淡的清香,吹进了南宫九的耳朵。 她的心猛然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清冽。 “王爷,你真的喝醉了。” 要不然,他是不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的。 她出身低贱,就算王爷要孩子,能够孕育王爷子嗣的女人也不会是她。 南宫九从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伸手推开轩辕清冽,却发现他的手臂仿佛铁块一般,她已经用了全力也撼动不了半分。 轩辕清冽目光灼灼,盯着她憋红了的小脸儿。 只觉得尤为可爱。 “本王没醉。” 虽然他觉得脑袋确实有些沉沉的。 南宫九小心的伸出两根手指,摆在轩辕清冽的面前,“妾身问王爷,这是几?” 轩辕清冽的耳边绽放一抹妖冶的笑。 “一。” 捏住她纤白的手指,固定到一旁。 衣袂纷飞。 待到最痛的时刻,南宫九落了泪。 她终究是玷污了王爷。 即使知道这一切是假的,这一刻,她也认了。 ...... 南宫九侧身看着紧闭双眼的轩辕清冽,这一刻,她的心绪就如同一团理不清的丝线,脑海中唯一残存的意识便是: 这一切都是假的,王爷根本就是喝醉了。 越想她越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醒过后的轩辕清冽。 南宫九红肿的眼睛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泛白。 脑中闪现了一丝决然的想法。 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出了宫殿,往念语宫跑去。 现在,只有皇后娘娘能帮她的忙。 南宫九拍打着凤轻语的殿门,睡在隔壁的叶秋和小蝶首先惊醒了,披上衣服出了门,“王妃?” 叶秋才看到是南宫九在打门。 “叶秋,皇后娘娘呢,我有急事找皇后娘娘帮忙。”她心急如焚,想着万一王爷提前醒来了该怎么办? “小姐她现在估计还在睡觉,何况,皇上在里面,我们也不好进去。” 叶秋扶着南宫九。 她不知道冽王妃有何急事,但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令人担心。 屋内。 凤轻语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轩辕璃夜也醒了。 “是不是有人叫我?” 放才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打门。 轩辕璃夜早就醒了,自然知道,“是老五的王妃,在外面,说是有急事找娘子。” 凤轻语想着南宫九的性子,若非真的有急事,应该不会这么着急的找她。 “那我还是起来看看吧,万一真的有急事。” 轩辕璃夜就知道她不会坐视不理。 无奈的抚额,只能拿过一旁的衣服细心的为她穿上,又小心的披上了披风才放心。 门打开。 “小姐?”叶秋上前一步。 南宫九看到凤轻语出来了,眸子猛地亮了,跪在凤轻语的面前,“皇后娘娘.....” 凤轻语将南宫九拉起来。 “进来说。” 将南宫九牵进屋内。 南宫九才发现屋内还有轩辕璃夜,吓得立马福身,“参见皇上。”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璃夜,走过去,小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看南宫九是有些私下的话要跟我说。” 方才她就看出了,南宫九一看到轩辕璃夜在这里就眼神闪躲。 轩辕璃夜扣着她的腰。 “有事叫为夫一声。” “嗯。” 轩辕璃夜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内就剩下南宫九和凤轻语两个人。 “现在有什么事就放心说吧,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凤轻语看着南宫九说道。 南宫九流着泪,跪在凤轻语的面前,“皇后娘娘,我.....听说你医术高明,有没有能让人短暂忘记事情的药?” 她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 凤轻语一愣。 明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也不用明白,凤轻语一向眼尖,她看到南宫九脖子上的吻痕,对于已经历情事的凤轻语来说,再明白不过了。 “这样的药不是没有,但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凤轻语淡淡的说道。 能够让人短暂失忆的药,她还真有。 南宫九眼中闪过惊喜,但随即想到该不该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 “南宫九,你没有选择。” 凤轻语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知道。她继续说道,“你该相信我。” 南宫九想了想,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南宫九说道,“我.....成了王爷的人。”真真正正的。 ...... 凤轻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南宫九是老五的王妃,成为了他的人不是很正常么,为何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而且视死如归。 过了良久凤轻语才问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和你要我帮你的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她是真的不知道。 “妾身不想让王爷知道。”南宫九看着凤轻语说道。 不想让轩辕清冽知道? 所以想用药让他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 “王爷喝醉了,他并非真的愿意碰妾身,王爷有心爱的女子,但不是我,我不想让王爷觉得他背叛了心爱之人,王爷在娶妾身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此生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更不会碰别的女人.....” 本来这些事,她已经答应了王爷不告诉任何人。 但是今日是个例外。 凤轻语的呼吸一滞,她没想到表面嬉皮笑脸的轩辕清冽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他果真只当南宫九是挡箭牌,一个挡住流言蜚语的挡箭牌。 “你就不后悔吗?万一你怀了孩子,母凭子贵,说不定老五会真心接受你。” “妾身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王爷。” 这么做她心甘情愿。 这一刻,凤轻语觉得眼前的女子何其的悲哀。 南宫九的眼神出卖不了自己的心,她明明是爱着轩辕清冽的,却甘愿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只希望轩辕清冽将来不要后悔他当初说的话。 “好,我帮你。” 凤轻语点头,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手落在其中一个红色的药瓶上,想了想,又将一旁白色的药瓶拿起来。 转身走到南宫九的面前,“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药,老五只会忘记昨天夜晚的事,对他其他的记忆没有任何影响。” 南宫九抱着药瓶,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贝。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她看着凤轻语,欲言又止。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包括皇上。”凤轻语当然知道她的顾忌,“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来宫里找我。” 南宫九重重地点头,“谢皇后娘娘。” 南宫九拿着药瓶转身出了念语宫。 她走后,轩辕璃夜才进来。 “那个女人找娘子做什么?” 凤轻语揉了揉脑袋,起得太早了,她还未睡好,“女人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他不愿意说,轩辕璃夜也没有多问,揽着她的腰,“再睡一会儿,力天亮还早得很。” “嗯。” 脱了衣服,凤轻语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轩辕璃夜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 南宫九几乎是跑着回了住处,身上传来的阵阵不适感也懒得去顾忌。 还好轩辕清冽昨晚喝了不少酒,此刻并未醒来。 南宫九倒出瓶子里的一粒药丸。 小心翼翼的塞进轩辕清冽的嘴里,不带丝毫犹豫的。 直到看到他喉咙涌动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做完了这一切,南宫九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瘫软在床边。 泪水朦胧了双眼,看着轩辕清冽的脸,想要伸手抚摸,却又怯怯地缩了回来。 怔忡间,印入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轩辕清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个女人对着他哭。 “南宫九,你这是做什么?”他伸手准备帮她擦眼泪。 南宫九吓得后退了一步,伸手将泪水抹干净。 “南宫九,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没什么,妾身就是没睡好,眼睛太酸了。”她不擅长说谎,眼神一直在闪躲,不敢直视轩辕清冽。 轩辕清泪揉了一下沉重的脑袋,“昨晚,本王.....” 南宫九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喝醉了?”他看着南宫九说道。 “嗯,王爷昨晚是喝醉了,足足睡了一夜。”南宫九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王爷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最好。 “妾身去给王爷倒一杯茶。” 南宫九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端到轩辕清冽的面前。“王爷,喝吧,不烫嘴。” 轩辕清冽接过来喝了一口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以后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她没必要在他面前还如此小心地伺候着。 南宫九垂下眼脸,点头。 果然,王爷觉得下人都比她做的要好。 两人在宫里用了早膳就坐上马车打算回府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南宫九总喜欢坐在离轩辕清冽远一些的地方,低着头不说话。 “昨天晚上,父皇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也只是随口念叨,皇室已经有了子琰,再过不久皇嫂肚子里孩子也该出生了,我们,不急。” 南宫九的心更是疼得厉害。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若不是见她的手还在动,估计他都快以为她睡着了。 南宫九点头,“妾身知道了。” “你怎么了?”轩辕清冽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对,紧张地问道。 南宫九吸了一下鼻子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越是这样,轩辕清冽越是觉得她不对劲,“抬起头来。” 南宫九对他的命令一向只知道遵守不敢违抗,只能慢慢抬头。 入眼的便是一个眼睛红肿的南宫九。 他竟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眼睛怎么肿了。 他不是傻子,她这模样分明就是哭过了。 “告诉本王,你为何哭了。”见到她的眼睛,他的心里也闷得慌,带着命令的语气,“是不是本王不在的时候宫里的人欺负你了?” 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即使有武功也不会轻易使出来。 “不是的。”南宫九摇头,“妾身真的没事,就是没休息好而已。” 轩辕清冽起身坐过去,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都抹干净。 “难道本王昨晚喝醉了欺负了你不成?”语气带着戏谑。 奇怪的是他对昨晚的事情当真没有一丝丝的印象。 记忆只停留在出了朝阳宫,后来的事情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南宫九猛地抬头看着轩辕清冽,心中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拽着衣裙。 “没有,昨晚王爷一喝醉了就睡下了。”她慌忙地摇头。 “没有便没有,瞧你紧张的。” 轩辕清冽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他觉得自从遇上南宫九,他都快变得不像自己,总是轻声哄着她,一不小心她就会惊慌的流泪,让他手中无措。 现在也是。 看到她的眼泪就想着她是不是在哪儿受了欺负,还是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她似乎越来越能影响他的心情了。 “王爷,我们这不是回府的路。” 南宫九头朝着窗户,本来想平复一下心情的,却忽然发现现在他们走的路似乎不是回冽王府的。 “我们今日不回府。” “不回府?去哪儿?”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窗外,“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南宫九没有说话,左右王爷不会将她扔了。 华丽的马车一路驶出了帝都的城门,往郊外驶去。 停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远处还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小丘陵。 轩辕清冽率先下了马车,转身将南宫九扶下来。 “一天到晚闷在王府里也不好,今儿天气好,我教你骑马。” 南宫九双脚落在地上,分明抖了一下。骑马?她虽然会武功却真的不会骑马,但也不想学,听起来就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 “王爷,妾身太笨了,学不会。” 轩辕清冽却打定了注意要教她。 “没关心,所谓名师出高徒,本王骑术高超,教会你是没有问题的。” 他一袭妖娆的红衣,眉宇间却尽显英气,南宫九忍不住看呆了。 轩辕清冽将手放在嘴边儿,吹起了口哨,一匹黑马从远处狂奔而来,最后停在轩辕清冽的身前。 这里怎么会有一匹马? 南宫九有些好奇。 “本王让罗启提前将马牵来的。”看到她眸中的惊讶,轩辕清冽毫不吝啬的解释。 南宫九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轩辕清冽的侧脸上。 王爷竟然跟他解释这个。 不能多想了,她要管住自己的心。 那边儿,轩辕清冽已经翻身上马,手伸到南宫九的面前,“来,本王先带着你跑两圈。” 南宫九站在原地,不敢伸手。 “王爷.....能不能,不骑?”她的话语带这些撒娇的味道,亦弱亦嗔,极是动人。 “你要违抗本王的命令?” 明明是不带半分威胁的话语,南宫九还是立刻就将手放在轩辕清冽的手中。 她的手可真小。 轩辕清冽看了一眼手中白皙瘦弱的小手。 府上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她都在府上住了五个月了,也没见她长圆润些。 还有这双手,也没生出一点儿肉。 稍微一用力,轩辕清冽就将南宫九拉到自己的怀中,稳稳地坐在他的前面。 这么高! 南宫九第一次觉得骑在马上,这么高。 没有安全感,南宫九只能双手紧紧的抓着马的鬃毛。 “像我这样,抓着缰绳。” 轩辕清冽握着她的手放在缰绳上,双腿一夹马肚,骏马就飞奔而去。 第二百章 子琰被打屁股了 轩辕子琰用手比了一下,证明一下那条河是真的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在脑中搜寻着前几日看的地图,还有各地区的分布,才说道,“砥山的南部是河,一条好大好大的河流。@樂@文@小@说|” 颇为认真的说道,“父皇问你,砥山的南边是什么?” 轩辕璃夜停下笔,看着他的小脸儿。 按说矿山不是很值钱吗,开采出来一定会有一大笔银子充裕国库。 轩辕子琰指着轩辕璃夜正在批阅的奏折,看到父皇在上面画了一个叉,忍不住问道。 “父皇,砥山那边的矿山为何不允许开采?” 凤轻语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们父子俩,又伸手摸了摸腹中的孩子,心中甜的冒泡泡。 那模样,跟他疯玩起来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像。 轩辕子琰一身明黄的小袍子,头上束着小玉冠,额前的碎发总是飘在一旁,琥珀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奏折。 他们父子俩的脸挨在一起,看上去更是像得不得了。 估计是椅子太矮了他坐着就看不着,所以才踩在椅子上,趴着桌子。 轩辕子琰正趴在桌子上,看着轩辕璃夜在奏折上圈圈画画。 自从她怀孕以来,他就在念语宫里处理国事。 睁开眼睛就看到轩辕璃夜坐在一旁批阅奏折。 因为凤轻语早晨被南宫九叫醒了,后来又睡下了,直到快到午膳的时候才醒过来。 …… 他总觉得此事有些怪异,还有南宫九,他早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她的表情,他到此刻还记着,其中一定有事。 轩辕清冽望着韵竹院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罗启转身消失,像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是。” “去查,本王要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因为此事就责罚罗启。 对于这一点,轩辕清冽也是知道的。 皇宫不比其他地方,暗处的影卫不计其数,他若继续暗中跟着王爷只怕会照成不必要的麻烦。 罗启起身,颇为歉意地说道,“昨晚王爷去了皇宫,属下便没有继续跟着,所以…。属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一点着实有些奇怪。 偏偏他今早起来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印象。 “昨天晚上,本王喝醉了,然后是怎么到夏菱宫的。”今早起来他便宿在了夏菱宫,虽然他喝醉了没错,但是按照以前的习惯,他是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单膝跪地,“王爷,有何吩咐。” 一个黑影闪现,罗启站在轩辕清冽的面前。 “罗启。” 轩辕清冽站在原地,看着南宫九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王府,南宫九就一句话不说就回了韵竹院。 两人在草地上走了一会儿,待到南宫九完全恢复了才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轩辕清冽任由她拽着,心情颇好。 双脚落在地面上,南宫九还有些晕眩,只能拽着轩辕清冽的胳膊。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撒娇意味,面上含笑,轩辕清冽的心猛然一颤,很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多谢王爷。” 南宫九这才露出一抹微笑。 轩辕清冽见她的样子,是真的不喜欢骑马,也就不逼着她了,翻身下马,将她抱下来,“下来吧,我们不骑了。” 她将头转过来,看着轩辕清冽。 南宫九实在不想骑在马上,她的身子还不舒服着,而且她很害怕。所以又说了一遍,“王爷,我们不要骑马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轩辕清冽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侧着耳朵问她。 “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南宫九小声的说道。 真是一个喜欢害羞的女子。 这么一说,南宫九的耳朵更红了,连带着苍白的脸也渐渐红了。 与她平日柔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个会武功的人竟然害怕骑马,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到。”好像没有看到她耳朵染上了粉色,继续说道,“还有,本王也是第一次知道你叫起来这么大声。” 轩辕清冽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淹没在微风中,一直向远处飘散而去。 她是真的害怕骑马。 不过,那小脸儿仍旧有些苍白。 南宫九没有感觉到那种剧烈的颠簸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心情才稍微稳定下来。 拉紧缰绳,飞驰的骏马慢慢降下速度,最后缓慢的走着。“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怎么就这么害怕。 轩辕清冽无奈摇头。 可惜坐在他前面的南宫九只顾着一个劲的尖叫,哪里还会听到他说了什么。 “睁开眼睛。” 轩辕清冽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身后的轩辕清冽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看着她的唇角微勾,心情很是不错。 只能放声尖叫。 南宫九是真的很害怕,就算紧紧拽着缰绳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除了,那有些些许违和的尖叫声。 呼呼的风在耳边回响,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色,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 第二百零一章 杀了那个野男人 这是南宫九嫁入王府以来第一次出府。``し 她平日里只待在自己的韵竹院里,哪儿也不出去。 就连冽王府中的许多地方她都不曾去过,更别说出府了。 清风拂面,夹杂着些许的凉意,如雪越发觉得南宫九的身子单薄的不像话,就连她这做下人的长得都比主子胖。 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小姐,你冷不冷?”如雪忍不住问道。 南宫九看着如雪一脸担心得看着她,心中渐暖,“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一件厚衣裳,一点儿也不冷。” 不仅不冷,她的额头估计都出汗了。 冽王府坐落在帝都中繁华的路段,横占了三条街道,分别是德容街,德欣街,德福街。 已经是下午了,但并不影响集市的热闹。 南宫九小心地在人群中穿梭,尽量不让自己挨到周围的人。 如雪和如霜也是小心的跟随着。 “小姐,奴婢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出过府了呢,没想到这么热闹。”如霜感叹道。 冽王府的一应用具都有专门的人采办,如非特殊情况,一般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是出不了府的。 今日好不容易跟随王妃出来一趟,两个小丫头的心情也是很开心的。 南宫九却好像有心事一样,对于繁华的集市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忽然,南宫九看到一家卖点心的铺子。<> 眼眸微敛,转身对如雪和如霜说道,“如雪,如霜,我想吃那家点心铺子里的芙蓉糕了,你们能不能去买一些来。” 如雪随着南宫九指的方向看过去。 难得王妃有喜欢吃的东西,她们当然会满足。 “王妃,我去买点心,让如霜在这里陪着你。”如雪说道。 南宫九连忙摆手,“我想多买一些,带回去让方嬷嬷也尝一尝,你们一起去,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们,哪儿也不去。” 如霜想了一下,才跟如雪走进了点心铺。 南宫九看着如雪和如霜两人走近了点心铺才转身离开。 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馆走了进去。 好在这个时候人医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南宫九进去就立刻有药童前来询问,“姑娘是要看病还是抓药,可有房子?” 南宫九愣了一下。 “我是来…。看病的。” “姑娘请随我来。”药童将南宫九带到一旁,那里坐着一个老大夫。 老大夫看了一眼南宫九,抚着胡须,“姑娘身体有何不适?” 南宫九摇摇头,不适?倒是没有感觉到。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所以故意出府,故意支开如雪和如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伸出手腕,“还请大夫帮我看一下。<>” 老大夫看着南宫九,心生奇怪,来看病却又没有身体不适他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他身为医者,替人看病是他的职责。老大夫伸出手替南宫九把脉,一番诊断过后,他看着南宫九,面露喜色。 怪不得这位夫人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 “夫人,你怀孕了,才足月,这样的喜脉一般的大夫可查不出来的。”老大夫笑呵呵地说道。 既然怀有身孕,那便不可能是姑娘了。 所以他改称为夫人。 南宫九当场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原来,她真的怀孕了? 心中不知什么感觉。 慌乱?惊喜?害怕?好像都有。 “这位夫人,你怎么了?”老大夫看着南宫九的脸色不是很好,出于医者的关心,他又说道,“夫人,你的身子太虚弱了,而且气结郁顿,若想保住这个胎儿,势必要调养好身子还有保持好的心情。” 老大夫的话成功的让南宫九的思绪回归了。 她看着老大夫,心中的担心更甚,“大夫是说我的孩子有危险?” “不是大的问题,按照老夫说的,将身子调养好,外加心情舒畅,这孩子必然能安然成长。” 南宫九站起身,付了银子。 “多谢大夫。” 南宫九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首先想到的便是王爷,万一王爷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会认为她居心不良,或许还会…。不要这个孩子。 毕竟,不是王爷心爱的女人生的。 毕竟,王爷一早跟她说过了,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做戏而已。 毕竟,是她配不上王爷…… 越想心中越是恐慌。 “王妃,你怎么在这里?叫奴婢们一阵好找。”如雪提着两盒子点心跑到南宫九的面前。 如霜看了一眼南宫九身后的医馆。 “王妃,你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南宫九猛然回神,看着如霜关心的眼神。 着急说道,“没有,我的身体没有不舒服,只是见太阳大了,站在这里免得晒着了。” 如雪和如霜当今就相信了。 今日的阳光确实有些强烈,还有些刺眼。 “要不,王妃,我们就别逛了吧,先回府,下次寻个太阳不那么强烈的天儿出去。”如雪提议道。 王妃的身子一向不好,万一再累着了就不好了。 如霜也附和道,“是啊,这会儿太阳正强,还是回府待着舒服。” 南 ... 第二百零二章 机智如凤轻语 凤轻语转身对南宫九道,“你在这里安心休养,我就先走了。”起身的时候又嘱托道,“若是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宫人便是。” 南宫九心中自是之分感激。“皇后娘娘有事就去忙吧,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 凤轻语出了夏菱宫。 南宫九侧着身子看着凤轻语的背影。 这天下有多少女人向往皇后娘娘,她也不例外。 世上最得人羡慕的便是你爱的人他也爱你吧。 只是她没有那个福气罢了。 凤轻语出了夏菱宫,就被叶秋和小蝶扶着往念语宫的方向走去。 不用问就知道轩辕璃夜找她必然不是重要的事情。 不过是半天没见到她的人,轩辕璃夜放心不下,才让龙一来传话。 她来找南宫九的时候已经跟轩辕璃夜说了一声,没想到他还是如此不放心,才一盏茶的时间就让她回去。 进了屋子。 凤轻语发现除了轩辕璃夜外,老五也来了。 因为南宫九的事儿,凤轻语似乎对轩辕清冽很是不满,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老五,你来这里做什么?” 轩辕璃夜起身示意叶秋和小蝶退下,自己揽着凤轻语坐到椅子上。 看她的肚子他就心惊胆战,偏偏她还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成天往外跑。 轩辕清冽摸了摸鼻子。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得出来凤轻语的语气不对。 “咳咳……我来找皇兄商讨一些事情。” 他看着皇兄,期盼皇兄能为他说几句话。 轩辕璃夜当然看得出凤轻语在生气,试问一个宠妻的男人怎么可能逆了凤轻语的意思呢。 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 轩辕清冽一下子就泄气了。 他就不该让皇兄为他说句话。 “既然是商讨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商讨完了吧?”凤轻语看着轩辕璃夜。 “当然商讨完了。” 轩辕璃夜顺着凤轻语的意思说道。 凤轻语喝了一口水,转头看向轩辕清冽,“既然商讨完了,那老五还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南宫九的?” 轩辕清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变得有些难看。 原来皇嫂改变态度是因为南宫九。 “如果我说是呢?” 本来还想找借口的,既然皇嫂已经猜到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他本来就是来看南宫九的,即使那个女人欺骗了他,他还是想知道她的身子好不好,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担心她。 凤轻语倒是没想到他会承认得如此爽快。 倒像是老五的风格。 “你不是不要孩子,还要休了南宫九吗,她自然不敢再住在冽王府。”凤轻语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头也没抬,“那你还来看她做什么?” 轩辕璃夜一直紧张得抚着凤轻语的后背,低声在她耳边道,“不许动气,对女儿不好。” 凤轻语瞪了他一眼,却暗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 她是真的被老五气死了。 轩辕清冽先是一愣,南宫九什么时候跟皇嫂的关系这么好了。 就连这些事,南宫久都跟皇嫂说明。 见轩辕清冽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凤轻语心里更气。 “老五啊老五,我还真是不知说你什么好,自己酒后乱性碰了人家姑娘,结果人家怀孕了你还不要孩子。以前觉得你虽风流却也知道分寸,现在看来,竟是半分理也不讲……” 凤轻语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推,轩辕清冽却只听进去了一句。 酒后乱性碰了人家姑娘? 谁酒后乱性了? “皇嫂是说我酒后乱性碰了南宫九?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皇嫂的话是这样说的话没错吧。 轩辕清冽一脸呆愣的表情,让凤轻语也愣了。 老五他…。不知道这事? 南宫九不是说老五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吗? “皇嫂,你方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吧。”他忍不住又问道。 轩辕清冽唯一能够响起的便是父皇寿宴那次,他喝醉了,后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那天他…。真的碰了南宫九?怪不得那天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南宫九,表情那么奇怪。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名为欣喜的情绪。 不过凤轻语一直不说话,让轩辕清冽的心里很是没底儿。 凤轻语轻咳了一声,“咳咳……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南宫九在哪儿?我要见她!”他要亲自问那个女人。 轩辕清冽几乎是跳跃着起身。 凤轻语将思绪理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大概就是老五知道南宫九怀孕,以为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才会说出那些气话。 而南宫九则以为老五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却还不要她和孩子。 伤心之下才会传信跟她说要离开王府。 感情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乌龙? 凤轻语深深地觉得老天爷真的很会开玩笑。 她稍微冷静了一下,对轩辕清冽说道,“我劝你暂时还是不要见南宫九的好。” “为什么?” “她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受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你也知道她的身子,腹中的孩子几乎是靠着药物才能安然得待在他母亲的的肚子里,你能确保南宫九看见你不会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吗?” 凤轻语说的这一番话,夸张得成分居多。 她只是不想让老五太早得意。 轩辕清冽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了。 “九儿的身子真的虚弱到这种地步?”他的心里涌起阵阵自责。 那天若不是他一气之下推了九儿,她也不会摔倒在地,更不会差点小产。 凤轻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九儿? 轩辕清冽的态度转变的也快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凤轻语说谎向来说得很是自然。 她看着轩辕清冽,他脸上的担心和自责不是假的,看来他对南宫九也并非全然没有感觉,甚至是…。喜欢的? “你先回去待着,等南宫九的身子好些了,我再派人通知你。” 凤轻语眼睛眨了眨,很是平静的说道。 想必到了那个时候就不用她派人通知老五他就会自己跑过来了。 当初凤轻语给南宫九药的时候就留了一手,那药确实会让人短暂失忆没错,不过是有时间限制的。 过不了几天,相信老五自己就会记起来。 轩辕清冽现在虽然想快点见到南宫九,但是被凤轻语这么一说,他却不敢了。 只能回府等着凤轻语过来通知。 轩辕清冽走后,轩辕璃夜才拥着凤轻语的身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一向不热衷朝事的老五忽然进宫,找他商量国事?还跟着来了念语宫,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凤轻语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给轩辕璃夜听。 她虽答应了南宫九不告诉任何人,反正现在老五已经知道了,便也没了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娘子这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下去了?” 轩辕璃夜戏谑道。 凤轻语愣了一下。 可不是嘛?她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当初费劲心思帮着南宫九瞒着老五,现在倒成了她告知了老五真相。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所以我要好好折磨一下老五,不能让他太得意。”凤轻语愤愤的说道。 “方才的话,娘子是骗老五的?” 轩辕璃夜突然觉得老五有些可悲,从一个坑里逃了又落入了另一个坑里。 “也不算骗他,不过是夸张了些而已。”凤轻语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也该让老五吃些苦头才更懂得珍惜。” 南宫九是个好姑娘,很适合轩辕清冽。 只不过一开始两人就站在不平等的位置上,所以要想打破这个局面还得靠老五。 “娘子为了老五的事还真是煞费苦心。” 凤轻语正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中,丝毫没有听出某人略带酸气的话。随声附和着,“那是自然,当然上心了。” 这可是她作为媒人促成的一桩婚事。 “你说什么?嗯?” 轩辕璃夜的脸凑近凤轻语,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耳侧,仿佛羽毛划过,轻柔而带着些许的痒,让她忍不住侧脸。 “怎么了?” “娘子竟然承认对老五的事上心。”他重复方才的话。 这回,凤轻语算是听出了某人语气中的不对。 伸手抚着她的脸,“我是关心南宫九,与老五没关。” 这么说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轩辕璃夜偏着头将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伸过去任由凤轻语抚摸,并且,极是享受。 “娘子。” “嗯?” “娘子。” “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轩辕璃夜的微勾着寡薄的凌唇,笑得妖冶邪魅。 “……”凤轻语无语了。 难得他也会有这么无聊的时候。 轩辕璃夜抚着凤轻语的肚子,“还有一个多月,为夫的小女儿就要出来了吧。”他很是期待。 他和语儿的女儿,光是想想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女儿一定会像语儿一样长得很漂亮,然后她长大到小崽子这个年龄就会跟在他的身后叫爹爹,那样的场面想着都忍不住开心。 “是啊,你的小情人就快出生了。”凤轻语感叹一句。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快要到八个月了,可不就快出生了吗。 “嗯?” 轩辕璃夜似乎没有明白凤轻语的话。 凤轻语笑着解释,“都说女儿是父亲上一辈子的情人,我肚子里这个可不就是你的小情人了吗?” 轩辕璃夜紧握着凤轻语的手,带着她的手一同抚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娘子这是吃醋了吗?”他好笑的问,随即又说道,“娘子不用吃醋,就算生了女儿,为夫最爱的女人还是你。”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 谁说她吃醋了。 她至于吃女儿的醋吗,还以为她跟某个幼稚的男人一样,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她可没那么幼稚。 见凤轻语不说话,轩辕璃夜以为他是说中了她的心事。 声音更是温润得如同泉水浸润的玉石。“娘子在为夫的心中是谁都无法替代的,为夫常常在想,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积累这样的福缘换得与娘子相遇。” 凤轻语本来还笑他幼稚的,却猛然被他的话触动了心弦。 原来这个从来霸道的男人,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凤轻语确实也没有想到他会将这样的话说出来,叫她听到。 轩辕璃夜从来不是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他从来喜欢霸道的做自己认为的事情却不说而已。 “娘亲!” 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情。 明黄色的身影跨进来,跑到凤轻语的跟前。 “娘亲,听说皇婶搬到宫里来住了,我能不能去找皇婶玩儿?” 轩辕子琰趴在凤轻语的身上,仰头看着她。 “臭小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娘亲肚子里有小妹妹,不能压着娘亲的肚子。”轩辕璃夜直接伸手将轩辕子琰拉到一旁。 轩辕子琰撅着小嘴儿,瞪了一眼轩辕璃夜。 上次父皇打他屁股的事情他可还记着呢。 现在他可不想理他。 凤轻语摸着子琰的发丝,笑着说道,“你皇婶身体不舒服,你不许过去闹她,等你皇婶过一段时间身体养好了在让你过去。” “那好吧。” “太傅吩咐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凤轻语问道。 以往这个时辰,都是太傅教习知识的时间。 轩辕子琰笑得很开心,“太傅今天心情不好,他哭着跑了。” 嗯? 太傅心情不好?哭着跑了? 轩辕璃夜黑着脸,“你又做什么将太傅气跑了?” 还真的知子莫若父,光是看到子琰偷笑的小模样,轩辕璃夜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一定又是这个臭小子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将太傅给气跑了。 轩辕子琰吐了吐舌头。 “我没说什么,就说太傅一大把年纪了还未娶媳妇儿,他就哭了,然后就跑了,所以真的不怪我。” 说完还十分无辜的朝着凤轻语眨眨眼。 表示真的不关他的事。 就是太傅太脆弱了。 凤轻语的面部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子琰,娘亲怎么给你说的,不要捡人家的痛处说,这样不好。” 轩辕子琰立刻乖乖点头,“娘亲,我知道了。” 凤轻语正准备满意的点头,轩辕子琰又说道,“可是这是一个事实啊,娘亲不是说了好孩子不能说谎话…。” “……” 那你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太傅没媳妇儿啊。 轩辕子琰的太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学富五车,在朝中风评也十分好,所以轩辕璃夜才选他作为子琰的太傅。 谁知子琰竟三番两次得将太傅气跑了。 这回倒好,直接将太傅气哭了。 这个时代,三十多岁没娶媳妇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太傅毕竟是子演的老师,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老师呢。 “子琰啊,虽然娘亲跟你说过好孩子不能说谎,但是有些事情你要自己衡量,就像你说太傅…。咳咳…。没娶媳妇儿,这是事实没错,但是会害得太傅很没面子而且也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娘亲,我知道了,那娘亲的意思是不直接跟太傅说,可以跟别人说吗?” 凤轻语:“…。” 这熊孩子,太难教了,也难怪太傅只从管教子琰以来老得特别快。 凤轻语用手肘捅了捅轩辕璃夜,示意他说句话。 轩辕璃夜受到娘子的信号立马板着脸对轩辕子琰说道。 “以后再敢乱说话就打你屁股!” 轩辕子琰下意识得将自己的小屁股捂住。 “不说就不说!” 他可不想再被打屁股了,很丢人的好不好。 凤轻语瞪大了双眼看着轩辕璃夜。 这样就行了? 会不会太过简单粗暴了? 轩辕子琰显然很吃这一套。 …… 南宫九安心的住在宫里养胎。 每天都有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凤轻语偶尔也会亲自回去看看。 轩辕清冽虽然担心她,却因为凤轻语的话一直不敢过来看她,倒是将如雪和如霜送进了宫,让她们过来陪着南宫九。 如雪和如霜到来让南宫九很是开心。 身边虽然有很多宫女伺候,毕竟她一个也不认识。 而南宫九又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总会有些不自在。 如雪一到夏菱宫就忍不住唠叨了。 “王妃,你都不知道,方嬷嬷从乡下回来之后天天朝着要加王妃,听说王妃差点小产更是担心的不行,非要亲自照看小姐。” 如雪将从王府带来的东西收拾妥当才坐在床边跟南宫九聊天。 如霜也附和道,“还是王爷亲自去韵竹院了一趟才将阻止了方嬷嬷,要不然方嬷嬷肯定跟着奴婢们一同过来了。” 南宫九听如霜提起王爷,眼神黯然。 “是…。王爷派你们过来的吗?”还是皇后娘娘? 如雪笑道,“当然是王爷了,他担心王妃在宫里不习惯,又觉得别人伺候不好,说是奴婢们也算跟了王妃一些时日,对王妃的习惯还是了解的,所以就将奴婢们送到宫里来伺候王妃。王爷还说了,等王妃身子好些了就接王妃回府。” 如雪觉得王爷是真心疼爱王妃的。 “是吗?” 南宫九轻声吐出两个字,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如雪。 如雪注意到南宫九的情绪有些不对,还以为王妃是想王爷了。 她整理好南宫九的被子,又接着说道,“王爷很是担心王妃的身子,临走时特意交代了奴婢们要好好照看。” 南宫九轻扯嘴角。 说不开心是假的,不管怎么说,王爷还记者她就够了。 “王爷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王爷还说了,等王妃身子好些了,就过来看王妃。” 如霜想起王爷的话就忍不住一阵低笑。 如雪和如霜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她们看到的只是王爷很疼爱王妃,王妃很想念王爷,却不知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南宫九却想着如雪的话。 王爷要来看她? 王爷不是要休了她吗?怎么会来看她呢? 大概是随口说说罢了。 南宫九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 “王妃,你困了吗?”如雪问道。 南宫九点点头,:“是有点儿。” “那王妃就睡下吧,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如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虽然天儿才刚暗下来,不过王妃的身子虚弱又怀着身孕,会困是正常的。 南宫九彻底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冽王府的轩辕清冽却是独自一人对月独酌。 院中的凉亭轻纱拂幔,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仙气袅袅,亭中一红衣男人,轻抿着薄唇品尝美酒。 他看着天空中清冷的月亮。 这个时候,不知南宫九在做什么? 罗启忽然出现在凉亭外,看着独自饮酒的王爷,一向没有情绪的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爷好像已经很长世间不曾饮酒了。 不用想肯定是为了王妃。 “她怎么样了?” 轩辕清冽问罗启。 罗启往前走了一步,才说道,“每天都有太医出入王妃的夏菱宫,皇后娘娘也在为王妃诊治,如雪和如霜过去后,王妃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此刻,王妃已经歇下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皇嫂说的果然没错,南宫九的身子真的很虚弱。 轩辕清冽又猛地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一直蔓延到胃里,呛得他忍不住一阵咳嗽。 白玉般的手指捂着薄唇,轻咳。 脑海中不经意得闪过某些零碎的片段。 轩辕清冽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些零碎的片段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伸手抓了抓脑袋,又倒了一杯酒,猛喝下去。 这一次,没有被呛到,却让脑海中的记忆清晰了几分。 醉酒?亲吻?狂乱? 那些场面似乎很是熟悉,好像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轩辕清冽甩了甩脑袋,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仿佛酒壶里不是酒而是白水,因为他越喝脑子越清晰。 就连记忆也逐渐清晰。 轩辕清冽的后脑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闷疼了一下,然后,那些零碎的记忆拼接成一段完成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当然是他,还有南宫九。 那天晚上…。 啪! 酒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要了…。南宫九。 那天晚上,南宫九躺在他的身下,绽放。圣洁的处子之血滴落,她是他的人! “我真该死!” 轩辕清冽猛拍了一下脑袋。 他居然因为这件事生了那么大的气!还差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说了那些话伤害了九儿。 他现在恨不得拍死自己。 轩辕清冽懊悔不已。 枉他自认聪明,居然一点脑子也不用,南宫九自从嫁给他连王府的门儿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 搞了半天,他一直骂着的野男人就是自己。 这种感觉还真是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再也顾不了许多,轩辕清冽将手中价值不菲的白玉酒杯啪的一下扔在地上,足尖轻点,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再次落下的时候便是在皇宫的屋顶上。 轩辕清冽刚刚稳定身形,空中就飞来一支螺旋的细枝银箭。 一个侧身,想要躲过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那支银箭擦着轩辕清冽的手臂飞过。 随之而来的是四名龙影卫。 龙影卫一见此人是轩辕清冽,立刻恭敬得跪在地上,“参见冽王,属下该死,误伤了王爷,还请王爷责罚。” 他们依照皇上的吩咐,夜晚在暗处放哨。 方才见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直接落在御书房的上方,想也未想便直接放箭了。 谁知此人竟然是冽王。 不过冽王爷也是奇怪,大夜晚的进宫也就罢了,还不走正门。 也难怪他们会将王爷当成刺客。 轩辕清冽也十分尴尬,不过面上却很平静。 “本王临时有急事要来皇宫,想着用轻功方便些,你们也是忠于职守,本王就不怪罪了。”他眼神微闪了一下,以掩饰不自在。 龙影卫们齐齐低头,“多谢王爷。” “王爷,您的伤,要不要请太医看一下。”其中一名龙影卫提醒道。 轩辕清冽低头看了一眼右边儿的胳膊,袖子上划破了一道口子,渗出点点血迹,不过不是太严重。 “不用了,你们下去吧。” “是。” 龙影卫瞬间消失,隐在暗处。 轩辕清冽低头准备飞到地面,才发现自己站立的地方竟然是御书房的房顶。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也难怪龙影卫会直接放箭了。 轩辕清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幸亏他反应及时。 要不然这条胳膊就要废了,他清楚的知道皇兄亲自训练出来的龙影卫有多厉害。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 九儿应该在夏菱宫。 而夏菱宫在御书房的南边儿。 轩辕清冽提步往南边走去,这回他算是长记性了,不敢再在空中乱飞,而是大摇大摆的往夏菱宫的方向去。 笑话! 皇宫的暗处不知埋了多少龙影卫,万一一个不小心再将他当成刺客给刺伤了可怎么办? 夏菱宫里只留了一盏灯,外面守着小太监。 小太监初见轩辕清冽时,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参见…。” “不许出声!”轩辕清冽轻声威胁。 小太监们吓得抖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轩辕清冽推开门走了进去。 如雪和如霜正守在外间儿,南宫九已经睡下了,就在内室的床上。 如雪和如霜见到轩辕清冽也是吓了一跳。 轩辕清冽立刻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罗启之前跟他禀报过了,说是九儿已经睡下了。 如雪和如霜相视一笑,悄悄地退了出去。 细心得替轩辕清冽把门关上。 走出了夏菱宫,两个小丫头才松了一口气。 如霜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气才说道,“王爷怎么突然来了,这里可是后宫!” 男子无召不得出入后宫,这可是规矩。 “估计王爷牵挂着王妃,心里放不下想要亲自过来瞧瞧。”如雪笑道,王爷果然是心疼王妃的,“可惜王妃已经睡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跟着小太监们守在门外。 轩辕清泪走进内室,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眉头不由得就蹙了起来。 轻纱制成的床幔后面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她。 修长的手指挑开床幔,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儿。 南宫九正在熟睡,巴掌大的小脸儿有半张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截光洁的额头和挺直的琼鼻。 轩辕清冽不由失笑。 这样竟也能睡着,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轩辕清冽拂了一下衣摆坐在床边儿,将她的被子往下拉拉,将她一整张脸露出来。 精致细裁的眉,微卷的睫毛像是扑闪的羽毛,在脸上落下淡淡的剪影,粉嫩的唇即使在睡觉也紧紧抿着。 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撬开。 轩辕清冽伸手将她脸旁的发丝拂到一旁,指腹不小心触及她的脸颊,柔嫩光滑。 手指贪恋她的脸颊,忍不住微微抚着。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嗯…。”南宫九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一向浅眠,加之最近身子不适,就更加难以入睡,即便是睡了夜里有轻微的声响也能将她惊醒。 何况某人一直抚摸着她的脸。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俊美的脸,而且还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相信不论是谁都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所以,现在的南宫九很是平静。 睁着眼睛看着轩辕清冽。 表情甚至呆萌。 “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轩辕清冽只觉得她现在的反应很是可爱。 手依旧抚在她的脸上。 南宫九惊了。 这难道不是做梦? 脸旁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根本不像是在做梦。 南宫九彻底慌了,手下意识得便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看向四周。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如雪呢?如霜呢? 她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那是身体的本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南宫九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却让轩辕清冽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得难受。 她以为他会对她的孩子不利。 皇嫂说的没错,九儿一见到他情绪就十分激动。 “那天的事我跟你道歉。”他双手放在南宫九两侧的肩膀上,神情认真,“我那天不是故意推你的,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这个孩子。” 即使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也没想过要伤害。 南宫九眨着莹彻的眸子,看着轩辕清冽。 王爷方才自称我,而不是本王? “相信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南宫九动了动唇,轻声问他,“那…。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吗?”她问得小心翼翼,眼中带着渴求。 她希望王爷能够答应她。 偏偏是这么一句话,让一向肆意的轩辕清冽差点落泪。 他伸出长臂,将南宫九从被子里抱出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南宫九怔忡了一下,不知作何反应,只能任由他抱着,紧接着,她便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动人的声音说道。 “当然,你当然要生下这个孩子,不止这一个,还有好多好多。” 嗯? 南宫九仰头,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的疑惑,轩辕清冽有些恼怒,“你难道不想给我生很多的孩子吗?” 南宫九没有说话,继续盯着他。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说王爷说错了。 轩辕清冽真的有些怒了,这个女人为何总这么无辜得看着他。 “之前为何不告诉本王,你坏了本王的孩子?”害得他生了好久的闷气。 直到现在,那股子气还郁结在胸口。 南宫九瞪大了双眼,“王爷不是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吗?” “本王什么时候说了这句话?” “就在那日!” “…。” 轩辕清冽仔细回想了那天说过的话,他好像、似乎、真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难道这个女人是一位他说得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包括这一件。 “本王之前不知道。”他急着解释,“本王也不知为何那日喝醉了之后的事情都忘了,所以更加不知道……和九儿有了夫妻之时,那晚的事情我是才想起来的。” 所以他便不顾一起的冲进了皇宫,甚至被当车了刺客。 南宫九的嗓子像是哽住了。 原来是这样。 那么王爷现在态度的转变是因为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王爷方才说的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南宫九,本王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轩辕清冽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之前的话?那一句? “等你的身子好些了,我们便回王府,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本王不想休了你。”轩辕清冽继续补充道,“另外还有,当初的那个约定也不需要。” “所以,南宫九,你现在是真正的冽王妃。” 所以,南宫九,你现在是真正的冽王妃。 南宫九只是性子软弱但并不愚笨,所以,他的意思她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为什么?” 她想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想法。 “若非要一个原因,本王看上你了成么?” 别看轩辕清冽一贯风流,可这情话也不是随便便能说得出口的,尤其是对上南宫九小白兔那样无辜的眼神,我喜欢你四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宫九眨了眨眼,看上她了? 今夜受到的惊吓实在有些多,已经多得南宫九的大脑运转不过来了。 “本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上一个女人的。”他知道这个女人爱胡思乱想,担心她会瞎想,轩辕清冽忍不住又解释了一下。 “哦。” 南宫九神色淡淡。 这回换轩辕清冽瞪眼了,哦,是个什么意思,他堂堂王爷跟一个女人表明心意,这个女人竟然只回了一个“哦”。 说出去确实有损冽王殿下的英明。 “王爷,已经很晚了,我想睡觉了。” 这下,轩辕清冽的心彻底伤了。 这个女人是在赶他走?她的意思他应该没有理解错。 轩辕清冽无奈得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皇宫的门已经关闭了,本王出不去了。”真没有想到,他轩辕清冽也会有费尽心思想要爬上一个女人的床的时候。 南宫九脸色微红。 “相信王爷真想出门,自然是有办法的。” 以王爷的势力,叫人开宫门的权力还是有的。 轩辕清冽却将那只受伤的胳膊摆在南宫九的面前。 “方才本王进宫的时候就不小心被当成刺客给射伤了,现在若是随意出去,只怕直接射死了。”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能忍。 南宫九看到红色的衣袍被血浸染成黑色,当即紧张得不行。 “如雪,拿创伤药过来。”南宫九的眉紧紧的蹙着,本来靠在轩辕清冽的坏中,一看到他受伤就坐直了身子。 轩辕清冽想要阻止,如雪已经推门而入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雪还是手脚麻利得找出了创伤药。 因为这几天太医常常出入夏菱宫,所以这夏菱宫里什么药都不缺。 如雪将药找出来,送到床边儿,才发现是王爷受了伤。 “下去吧。” 如雪低着头退下。 南宫九拿着药瓶,又看着轩辕清冽受伤的胳膊。 袖子上只划破了一道口子,看不见里面的伤口,根本不好涂药。 轩辕清冽见她盯着伤口不动,略一思考便明了几分。 起身,将外面妖娆的红袍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 这下清晰得看出胳膊上的血迹。 轩辕清冽躲得及时,所以伤口并不是很大,只是他一直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导致伤口流出的血很多。 南宫九立刻将头低下,不敢去看他。 轩辕清冽微勾起薄唇,满意于她的反应。 略微想了一下,伸手将里衣的衣带解开,光裸着上身。 重新坐回床上,将胳膊横在南宫九的面前。 南宫九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王爷还是自己上药吧。”她低着头将手中的药瓶送到轩辕清冽的面前。 轩辕清冽立刻皱眉。 “王妃觉得本王一只手就能上药,包扎伤口?”他反问道。 见她越来越红的耳根,轩辕清冽继续没皮没脸得说道,“又不是没见过本王的身子,王妃也太过害羞了些。” 轰! 南宫九的脸一下子红了彻底。 那天晚上,她不曾看清,也不敢去看。 现在也一样。 她微微抬起头,抬到刚好能够看到他的胳膊的高度,才拿出枕旁的绢帕,小心得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 然后将药洒在上面。 第二百零三章 出宫遇到怪蜀黍 不用为老五 现在她的心是实打实的放进了肚子里。 “我是在想老五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现在能跟南宫九有所结果我当然开心了,毕竟这桩婚事可是我一手凑成的。” “听说了,龙影卫昨晚就已经跟为夫禀报过了。”他当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过问,谁知今日整个宫里都在传这件事。 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好笑。 凤轻语笑了笑,“听宫里人说昨晚老五进宫了,被当成刺客射伤了。” “什么传言?”轩辕璃夜不解,宫里每日都会有不同的传言,他如何知道娘子是为何而笑。 “难道你没有听到宫里的传言?” “娘子还未回答为夫方才的问题,为什么忽然这么开心。” 在他期盼的眼神下,凤轻语到底是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喝起来。 难道她吃了不等于女儿吃了吗? 凤轻语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轩辕璃夜已经将汤盛好了放在她的面前,“方才那一碗是娘子喝的,现在这碗是女儿喝的,不一样。” 她只是怀孕了不是化身为猪了。 本来就是吃饱了饭的,现在又喝了一碗汤,哪里还能再喝下一碗。 凤轻语微微皱眉,“我已经喝不下了。” “娘子似乎很开心?”轩辕璃夜接过她手中的空碗,又替她盛了一碗。 凤轻语正在喝着补汤,唇角的笑渐渐扩大,“老五终是开窍了。” 念语宫中。 隔日,冽王爷深夜入宫被当成刺客射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夜无话。 轩辕清冽一吻轻轻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现在,睡觉。” 怕这个傻丫头又会胡思乱想。 他实在是怕了。 本以为最难开口的话,也这般自然而然得说出来了。 “本王之前的话你不许放在心上,从现在开始,安安心心的养胎,将孩子生下来,嗯?” 轩辕清冽伸出手将沾在睫毛上的泪珠抹去。 “傻丫头,好端端的哭做什么,难道想让孩子跟着你一起哭吗?” 南宫九怔怔地看着他,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王爷如此认真的神情,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对吧。 薄唇轻启,“本王说的是真的。” 轩辕清冽睁开了眼眸,黑如点漆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在她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的时候。 南宫九微亮的眼眸立刻黯然了,她果然听错了。 她轻微的翻了个身,面对着轩辕清冽的脸,却看到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南宫九猛地瞪大双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在南宫九困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响起轩辕清冽淳如美酒的嗓音。 “南宫九,本王喜欢你。” 这样的感觉他从来不曾感受过,很奇妙却并不会排斥。 南宫九闭上眼睛,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 这里,有他们的孩子。 轩辕清冽伸出长臂将南宫九揽在怀里,宽厚的手掌贴在她的腹部。 她的脑子也很清醒,虽然她很困了。 可是现在,王爷没有喝酒,脑子很清醒。 虽然那晚他们也睡在一起,但是王爷喝醉了,神智并不是十分清醒,就连她那时脑子也是懵的。 瞬间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他的这一举动着实让南宫九惊了。 不容南宫九多想,轩辕清冽已经穿好了里衣,将她小心得放躺在床上,自己则躺在她的身侧。 可是…。 王爷要歇在这里? 南宫九愣了一下,脸更红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现在他只想在这里陪着她,哪儿也不想去,更不想回那个没有她的冽王府。 他终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本王今晚就歇在夏菱宫了。” 哪怕是惊动了皇上他也能随意出入这宫闱,可是他却…。 南宫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爷…。”王爷若真想出宫害怕没有办法吗? 这样不吉利的话可随便能说出口的。 呸呸呸,王爷在说什么瞎话。 “本王方才的话王妃没有听见?现在出去,准会被当成刺客射杀了,难道王妃真的想让本王死了你好守寡不成。” 偏生王爷还一直待在这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不管是太医还是皇后娘娘都嘱咐过她,万万不可随意挪动,她放才这番动作已经是极限,现在只觉得浑身疲乏的很。 “王爷,天色不早了,你还是相办法出宫吧。”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明明知道她不好意思,偏偏还要说这样的话来。 这一刻,她觉得王爷太恶劣了。 南宫九没有说话。 “王妃,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害羞了?” 他又忍不住调侃她了。 轩辕清冽看见她的脸红彤彤的,丝毫不像方才见到的那样苍白。 南宫九的头依旧低着,不敢去敢他光裸的上身。 “王爷,已经包扎好了。” 她将布条缠上轩辕清冽的胳膊,最后将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南宫九的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包扎伤口的。 ... 第二百零三章 出宫遇到怪蜀黍 不用为老五 现在她的心是实打实的放进了肚子里。 “我是在想老五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现在能跟南宫九有所结果我当然开心了,毕竟这桩婚事可是我一手凑成的。” “听说了,龙影卫昨晚就已经跟为夫禀报过了。”他当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过问,谁知今日整个宫里都在传这件事。 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好笑。 凤轻语笑了笑,“听宫里人说昨晚老五进宫了,被当成刺客射伤了。” “什么传言?”轩辕璃夜不解,宫里每日都会有不同的传言,他如何知道娘子是为何而笑。 “难道你没有听到宫里的传言?” “娘子还未回答为夫方才的问题,为什么忽然这么开心。” 在他期盼的眼神下,凤轻语到底是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喝起来。 难道她吃了不等于女儿吃了吗? 凤轻语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轩辕璃夜已经将汤盛好了放在她的面前,“方才那一碗是娘子喝的,现在这碗是女儿喝的,不一样。” 她只是怀孕了不是化身为猪了。 本来就是吃饱了饭的,现在又喝了一碗汤,哪里还能再喝下一碗。 凤轻语微微皱眉,“我已经喝不下了。” “娘子似乎很开心?”轩辕璃夜接过她手中的空碗,又替她盛了一碗。 凤轻语正在喝着补汤,唇角的笑渐渐扩大,“老五终是开窍了。” 念语宫中。 隔日,冽王爷深夜入宫被当成刺客射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夜无话。 轩辕清冽一吻轻轻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现在,睡觉。” 怕这个傻丫头又会胡思乱想。 他实在是怕了。 本以为最难开口的话,也这般自然而然得说出来了。 “本王之前的话你不许放在心上,从现在开始,安安心心的养胎,将孩子生下来,嗯?” 轩辕清冽伸出手将沾在睫毛上的泪珠抹去。 “傻丫头,好端端的哭做什么,难道想让孩子跟着你一起哭吗?” 南宫九怔怔地看着他,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王爷如此认真的神情,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对吧。 薄唇轻启,“本王说的是真的。” 轩辕清冽睁开了眼眸,黑如点漆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在她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的时候。 南宫九微亮的眼眸立刻黯然了,她果然听错了。 她轻微的翻了个身,面对着轩辕清冽的脸,却看到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南宫九猛地瞪大双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在南宫九困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响起轩辕清冽淳如美酒的嗓音。 “南宫九,本王喜欢你。” 这样的感觉他从来不曾感受过,很奇妙却并不会排斥。 南宫九闭上眼睛,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 这里,有他们的孩子。 轩辕清冽伸出长臂将南宫九揽在怀里,宽厚的手掌贴在她的腹部。 她的脑子也很清醒,虽然她很困了。 可是现在,王爷没有喝酒,脑子很清醒。 虽然那晚他们也睡在一起,但是王爷喝醉了,神智并不是十分清醒,就连她那时脑子也是懵的。 瞬间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他的这一举动着实让南宫九惊了。 不容南宫九多想,轩辕清冽已经穿好了里衣,将她小心得放躺在床上,自己则躺在她的身侧。 可是…。 王爷要歇在这里? 南宫九愣了一下,脸更红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现在他只想在这里陪着她,哪儿也不想去,更不想回那个没有她的冽王府。 他终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本王今晚就歇在夏菱宫了。” 哪怕是惊动了皇上他也能随意出入这宫闱,可是他却…。 南宫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爷…。”王爷若真想出宫害怕没有办法吗? 这样不吉利的话可随便能说出口的。 呸呸呸,王爷在说什么瞎话。 “本王方才的话王妃没有听见?现在出去,准会被当成刺客射杀了,难道王妃真的想让本王死了你好守寡不成。” 偏生王爷还一直待在这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不管是太医还是皇后娘娘都嘱咐过她,万万不可随意挪动,她放才这番动作已经是极限,现在只觉得浑身疲乏的很。 “王爷,天色不早了,你还是相办法出宫吧。”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明明知道她不好意思,偏偏还要说这样的话来。 这一刻,她觉得王爷太恶劣了。 南宫九没有说话。 “王妃,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害羞了?” 他又忍不住调侃她了。 轩辕清冽看见她的脸红彤彤的,丝毫不像方才见到的那样苍白。 南宫九的头依旧低着,不敢去敢他光裸的上身。 “王爷,已经包扎好了。” 她将布条缠上轩辕清冽的胳膊,最后将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南宫九的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包扎伤口的。 ... 第二百零四章 藏宝图的秘密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细心品茶的轩辕璃夜。爱玩爱看就来网 。。 男人之间的秘密? “既然如此,我看你今晚可以睡在御书房了,不对,以后都可以睡在御书房了。”凤轻语慵懒得如同一只猫咪,整个人缩在柔软的椅子上。 她的话成功得让轩辕璃夜顿住了。 茶杯被放在桌子上。 “娘子这是在威胁为夫?” “不存在威胁,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凤轻语的语气无辜到了极点。 既然他不愿意说,她自然是有办法知道的。 “事实就是为夫应该宿在御书房而不是念语宫?”这算什么事实,明明就是威胁好么。什么时候语儿也变得这般狡诈了。 轩辕璃夜应当清楚,凤轻语一直这么狡诈。 只是平日里没有发挥的机会罢了。 “我只不过是跟小崽子定了一个约定,他要是想让为夫教他功夫,便不能缠着娘子。”无奈之下,还是说出了男人之间的秘密。 凤轻语愣了半响。 这个男人……也太无耻了吧。 竟然跟子琰提出这么无理的条件。 凤轻语轻瞥了这个男人一眼,“轩辕璃夜,你竟然连你儿子都算计!” “这怎么能叫算计?这可是小崽子自己答应的,为夫可没有逼他。”轩辕璃夜说得理所当然。 凤轻语:“……” 他是没逼着子琰,可是那武功来诱惑子琰难道不是他做的? 轩辕子琰倒是十分满意,每日都能去念语宫连上一个时辰的武功。 父皇教的果然跟以前那些教习他武功的师傅不一样。 那些师傅只会让他蹲马步。 父皇却是直接与他过招。 凤轻语一出门的时候就能看到园中,父子俩在比试,两人都拿着木剑,子琰小小的个子,耍起剑来有模有样。 “右侧!” “转身!” “斜刺!” 轩辕璃夜一边出招一边提醒子琰该如何抵挡。 几次下来,即使轩辕璃夜不再出声提醒,子琰也能迅速的反应过来,躲过他的攻击。 凤轻语不禁暗暗称奇。 父子俩打了好一会儿,直到子琰累得蹲在地上喘气才停下来。 轩辕璃夜扔下木剑,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不是睡下了?怎么这么一小会儿就起来了?”他拿过一旁叶秋端着的茶杯,喝了一口。 凤轻语嗔笑了一下,“我又不是总睡觉。” 她招了招手让子琰过来。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自家的父皇。 这可不是他要缠着娘亲的,是娘亲找他过去的。 他乖乖的站在凤轻语的面前。 “累不累?”凤轻语拿出绢帕将他额头的汗珠擦干净。 练了这么久,他额头都是汗珠,额边细小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轩辕子琰摇摇头,“娘亲,我一点儿也不累。” 他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不累就好,练武讲究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万万不可图快,更不能操之过急,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子琰对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向用功,她是知道的。 但练武不比别的。 他年纪还小,练好基本功就好。 “娘亲,我知道了。”他很是听话的点头。 小蝶端过来一杯蜂蜜水,“太子殿下,喝口水再练吧。” 轩辕子琰接过杯子将一杯蜂蜜水,咕噜咕噜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才舔了舔嘴巴,将杯子递给小蝶。 “娘亲,我去接着练了。” 方才父皇教他的几招,他觉得自己练得还不是很熟练。 凤轻语点点头。 轩辕子琰又转身走到园子里,拿起地上的木剑,认真的练习。 轩辕璃夜在一旁看着。 小壳子也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轩辕子琰。 上次他和太子殿下私自出宫的事情,皇上知道了竟然没有惩罚他,让他越发觉得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还是很幸福的。 小壳子时不时的上前给太子递上布巾擦汗,时不时送杯水,伺候得十分周到。 凤轻语看了一会儿,转身对轩辕璃夜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子琰,我去夏菱宫看看南宫九好几日未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如何。” “为夫陪你去。” “不用了,子琰还在这里练剑,没人看着我不放心。”虽然是木剑,也是有剑锋的,万一他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轩辕璃夜点头,吩咐了叶秋和小蝶好生照看着。 凤轻语就带着叶秋和小蝶往夏菱宫去了。 “小姐,冽王妃的身子最近应该恢复的不错。”叶秋笑笑,对凤轻语说道。 凤轻语看着这丫头的表情,有些好笑。 “你怎么知道的?” 叶秋一直在她身边伺候,恐怕这几天没有去看过南宫九吧。 那么她怎么知道南宫九的身子恢复得很好。 “小姐,你难道没有听过,心情好的时候身子自然好得快,这几日冽王爷几乎天天都进宫看王妃,有时夜里直接歇在夏菱宫,王妃的心情当然好。” 小蝶笑着跟凤轻语解释。 她当然知道叶秋的意思。 这件事在整个宫里都不是秘密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 第二百零四章 藏宝图的秘密 凤轻语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细心品茶的轩辕璃夜。爱玩爱看就来网 。。 男人之间的秘密? “既然如此,我看你今晚可以睡在御书房了,不对,以后都可以睡在御书房了。”凤轻语慵懒得如同一只猫咪,整个人缩在柔软的椅子上。 她的话成功得让轩辕璃夜顿住了。 茶杯被放在桌子上。 “娘子这是在威胁为夫?” “不存在威胁,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凤轻语的语气无辜到了极点。 既然他不愿意说,她自然是有办法知道的。 “事实就是为夫应该宿在御书房而不是念语宫?”这算什么事实,明明就是威胁好么。什么时候语儿也变得这般狡诈了。 轩辕璃夜应当清楚,凤轻语一直这么狡诈。 只是平日里没有发挥的机会罢了。 “我只不过是跟小崽子定了一个约定,他要是想让为夫教他功夫,便不能缠着娘子。”无奈之下,还是说出了男人之间的秘密。 凤轻语愣了半响。 这个男人……也太无耻了吧。 竟然跟子琰提出这么无理的条件。 凤轻语轻瞥了这个男人一眼,“轩辕璃夜,你竟然连你儿子都算计!” “这怎么能叫算计?这可是小崽子自己答应的,为夫可没有逼他。”轩辕璃夜说得理所当然。 凤轻语:“……” 他是没逼着子琰,可是那武功来诱惑子琰难道不是他做的? 轩辕子琰倒是十分满意,每日都能去念语宫连上一个时辰的武功。 父皇教的果然跟以前那些教习他武功的师傅不一样。 那些师傅只会让他蹲马步。 父皇却是直接与他过招。 凤轻语一出门的时候就能看到园中,父子俩在比试,两人都拿着木剑,子琰小小的个子,耍起剑来有模有样。 “右侧!” “转身!” “斜刺!” 轩辕璃夜一边出招一边提醒子琰该如何抵挡。 几次下来,即使轩辕璃夜不再出声提醒,子琰也能迅速的反应过来,躲过他的攻击。 凤轻语不禁暗暗称奇。 父子俩打了好一会儿,直到子琰累得蹲在地上喘气才停下来。 轩辕璃夜扔下木剑,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不是睡下了?怎么这么一小会儿就起来了?”他拿过一旁叶秋端着的茶杯,喝了一口。 凤轻语嗔笑了一下,“我又不是总睡觉。” 她招了招手让子琰过来。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自家的父皇。 这可不是他要缠着娘亲的,是娘亲找他过去的。 他乖乖的站在凤轻语的面前。 “累不累?”凤轻语拿出绢帕将他额头的汗珠擦干净。 练了这么久,他额头都是汗珠,额边细小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轩辕子琰摇摇头,“娘亲,我一点儿也不累。” 他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不累就好,练武讲究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万万不可图快,更不能操之过急,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子琰对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向用功,她是知道的。 但练武不比别的。 他年纪还小,练好基本功就好。 “娘亲,我知道了。”他很是听话的点头。 小蝶端过来一杯蜂蜜水,“太子殿下,喝口水再练吧。” 轩辕子琰接过杯子将一杯蜂蜜水,咕噜咕噜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才舔了舔嘴巴,将杯子递给小蝶。 “娘亲,我去接着练了。” 方才父皇教他的几招,他觉得自己练得还不是很熟练。 凤轻语点点头。 轩辕子琰又转身走到园子里,拿起地上的木剑,认真的练习。 轩辕璃夜在一旁看着。 小壳子也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轩辕子琰。 上次他和太子殿下私自出宫的事情,皇上知道了竟然没有惩罚他,让他越发觉得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还是很幸福的。 小壳子时不时的上前给太子递上布巾擦汗,时不时送杯水,伺候得十分周到。 凤轻语看了一会儿,转身对轩辕璃夜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子琰,我去夏菱宫看看南宫九好几日未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如何。” “为夫陪你去。” “不用了,子琰还在这里练剑,没人看着我不放心。”虽然是木剑,也是有剑锋的,万一他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轩辕璃夜点头,吩咐了叶秋和小蝶好生照看着。 凤轻语就带着叶秋和小蝶往夏菱宫去了。 “小姐,冽王妃的身子最近应该恢复的不错。”叶秋笑笑,对凤轻语说道。 凤轻语看着这丫头的表情,有些好笑。 “你怎么知道的?” 叶秋一直在她身边伺候,恐怕这几天没有去看过南宫九吧。 那么她怎么知道南宫九的身子恢复得很好。 “小姐,你难道没有听过,心情好的时候身子自然好得快,这几日冽王爷几乎天天都进宫看王妃,有时夜里直接歇在夏菱宫,王妃的心情当然好。” 小蝶笑着跟凤轻语解释。 她当然知道叶秋的意思。 这件事在整个宫里都不是秘密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 第二百零五章 凤璃天朝的小公主 如雪喂南宫九喝完药,她就睡下了。 方嬷嬷担心南宫九的身子,自是要守在一旁的。 轩辕清冽一回府就吩咐了王府上下的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生伺候着。 这回,冽王府上下可都知道了王爷是疼着王妃的。 哪个不长眼的还会看不起南宫九。 外面的事情南宫九自然不会多管,她只是每天待在房间里养胎,偶尔也在园子里走走。 有如雪和如霜陪着,还有方嬷嬷。 她觉得日子过成这样是再舒服不过的了。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凤轻语生产的日子也就在这几天。 整个念语宫显得尤为的严肃,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出入的时候都非常小心,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生怕吵到了主子的休息。 轩辕璃夜更是紧张得不行,一会儿不见凤轻语心里就不安。 凤轻语严重怀疑见将要生孩子的不是她而是他。 “娘子,肚子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还是渴了?为夫去给你倒水?” 凤轻语才刚坐下,轩辕璃夜就在她耳旁不住得问。 她的眉心儿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轩辕璃夜紧张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为夫去叫太医!” “没有!”凤轻语立刻扯住他的袖子,阻止他的动作。 再晚一秒,他估计就会冲出去了。 “我肚子没有不舒服,刚刚吃完饭一点儿也不饿,方才又喝了一杯水,也不渴。”凤轻语平静的说着。 她实在不理解这个男人一个月前就将接生的产婆请进宫里的行为。 这几日,太医更是直接住在念语宫的隔壁,随时候命。 “璃夜…。” “娘子,说。”他以为她是需要什么了。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事,你真的不用太过紧张,我都已经生过子琰了…。” “那不一样,太医说了,女人每生一次孩子就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太医这么一说他怎能不担心。 只恨不得代她受这样的罪。 凤轻语抚额。 这个男人果然是太过紧张了。 虽然这个时代技术不发达,生孩子很可能丧命,但她是谁,药王的徒弟,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了命。 反正说什么这个男人也听不进去。 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担心。 午膳过后,端阳公主来了一趟念语宫。 她也是来看凤轻语的,听说就是这几日生产了,她左右也是无事便过来了。 不过眼前的景象,着实让端阳公主吃了一惊。 凤轻语靠坐在软榻上,一旁的轩辕璃夜一直在问个不停。 “娘子,有没有觉得肚子难受?” “娘子,肚子饿不饿?” “娘子,困不困,要不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 凤轻语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每隔半个时辰就会问的话。 端阳公主站在殿门处,直接愣住了。 这是皇上?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凤轻语察觉到她的视线,才侧眸看过去,“姑母什么时候来了?”她笑着坐起身。 轩辕璃夜立刻拿了旁边的软垫子垫在她的腰后,让她能够坐鍀舒服些。 “我来好一会儿了,听太医说轻语就在这几天生产了,所以过来看看。” 端阳公主走了进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来是不是显得有些多余。 “姑母快坐吧。” 凤轻语抬起头看着轩辕璃夜,“有姑母在这里陪着我,你就不用但心了,方才小太监不是过来禀报说御史大夫找你有事相商吗?你去吧。” 话虽是这么说。 但轩辕璃夜似乎并不愿意离开。 “姑母在这里照看着,皇上还不放心?”端阳公主也笑着说道。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凤轻语,嘱托了两句才起身离开念语宫。 他走后,凤轻语猛地松了一口气。 端阳公主看到凤轻语拍着胸脯喘气的样子觉得好笑。 “皇上可是真的宠爱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她方才可是看出来了,皇上是真的紧张。 凤轻语反倒被端阳公主说的不好意思。 “太医可说了这胎是男是女?” 知道她不好意思了,端阳公主也就不继续取笑她了。 凤轻语笑道,“是个女儿。” 不用太医来诊脉,她早就知道了。 只有璃夜、子琰,还有叶秋和小蝶他们知道了而已,她并未声张。 端阳公主立刻面露惊喜。 “女儿好啊,皇上可算是儿女双全了,当真是一件喜事。”端阳公主笑道。 记得皇上小的时候性格孤僻,即便是住在深宫之中也不会跟人说上一句话。 她身为他的姑母,说起来的话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皇上的性子与清冽的性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谁知现在竟变得如此温柔。 凤轻语也觉得欣喜,儿女双全,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姑母难道不想再嫁?”凤轻语见周围并未有外人才提及此事,她也希望姑母能够幸福。 端阳公主笑了笑。 “轻语说笑了,姑母都老了,只盼望你们这些小辈儿能够幸福安康就够了。”其他的她还真未多想。 事实无常,有谁又能猜到将来的事情回事怎样的呢? 如今她对自己的生活再满意不过了。 也从未想过去改变什么。 顺其自然吧。 见端阳公主态度坚决,凤轻语也不打算再劝。 姑母其实才三十六岁,即使再嫁人也没什么,可能过去的那段感情伤了姑母的心,让她不再相信感情了。 凤轻语扶着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端阳公主也不是一个爱伤春感秋的人,立刻就恢复了好心情。 拉着凤轻语的手,耐心说道,“好孩子,你就别为姑母操心了,姑母现在很好,我每天在公主府里养养花种种草,再开心不过了。” “你呀,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生下凤璃天朝的小公主,不然皇上估计都要不正常了,呵…。”说完,端阳公主自己倒忍不住先笑了。 她是想起了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皇上的样子。 可不就是不太正常吗? 凤轻语也笑了。 可不是嘛,整个念语宫都被轩辕璃夜搞得紧张兮兮的,宫人平时出入念语宫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念语宫的主子是有多难伺候。 就跟姑母说的,她现在只想赶紧将孩子生下来。 免得轩辕璃夜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端阳公主坐在宫里陪着凤轻语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轩辕璃夜回来的时候才离开。 “姑母跟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轩辕璃夜进来的时候,就看她唇角还未消散的笑容。 仿佛三月的桃花,娇嫩而明艳,看得轩辕璃夜好一阵心动。 “嗯……姑母方才说你最近有些不正常。”凤轻语一本正经的说道。 轩辕璃夜当即愣住了。 他不正常? 他哪里不正常了? “为夫何处不正常了?”轩辕璃夜直接问她。 凤轻语想了一下,要说何处吧,那便是处处都透着不正常。 还真不好说。 “嗯?” 见她一直不说哈,轩辕璃夜的脸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凤轻语回神,盯着她的眼睛。 “就是…。哎呀!”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 轩辕璃夜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紧张得站了起来。 “怎么可,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好看的剑眉几乎皱在了一起,面上的担心之色更是浓重,仔细看去,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他是紧张到了何种程度才会如此。 凤轻语强忍着肚子的不适,拉着轩辕璃夜的手,“我没事,估计是孩子在闹腾。” 轩辕璃夜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眉宇间的担忧还有褪去。 他还以为孩子要出生了。 猛地放松下来,才发觉手心儿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凤轻语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的紧缩,有些不舒服,却不是要生的样子。 为了不让轩辕璃夜担心,她也忍了下来,这样的感觉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好些了。 哪怕是这样,轩辕璃夜仍旧没有放下心,宽厚的大掌一直抚在她的肚子上。 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好让她舒服一些。 凤轻语也摸了摸肚子,心里暗道,还真是一个闹腾的小公主。 还未出生就将你爹爹吓得够呛。 凤轻语想到当初怀着子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安静。 她静静的靠在轩辕璃夜的怀中。 “这几日怎么不见子琰到念语宫来?” 子琰不是每日都要过来念语宫跟他练武吗?这几日她都没有见子琰来过。 “为夫跟小崽子说了,让他过些日子再来。”轩辕璃夜捏着凤轻语的手把玩,“前几日已经教了他许多,正好趁着这几日好好巩固。” 实际上是不想让那小子过来打扰。 凤轻语岂会猜不到。 “要不还是找太医过来瞧一下?”隔了半天轩辕璃夜才说出这么一句。 放才娘子确实不舒服了。 他有些担心。 凤轻语当着他的面儿,搭上自己的手腕,片刻之后,笑着说道,“我自己就会医术,哪里需要请太医,孩子很好,我的身子也很好。方才可能是孩子动的有些厉害了,有些不适而已,不用担心。” 为了不让他担心,凤轻语实话实说了。 轩辕璃夜抚着她的肚子,“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 “嗯。” 在念语宫里待了一整天,夜晚的时候,凤轻语吃完饭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了。 这几日身子越发的重,她稍微运动一下就会气喘嘘嘘。 轩辕璃夜和衣躺在她的身侧。 一如既往的姿势,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肢。 将她和女儿一同抱在怀里。 子时十分,凤轻语的肚子就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她整个人蜷曲在一起,额头也出了汗。 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让她醒了。 她稍微动了一下,轩辕璃夜就立刻惊醒了。 这几日屋内的蜡烛即使到夜晚也一直亮着,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产生。 现在,突发状况似乎发生了。 “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快要生了?” 凤轻语额头垂下来的发丝都湿透了,牙齿咬着下唇,“应该是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来人,将产婆和太医都请过来!” 轩辕璃夜朝着外面吼了一声,心中自是万分焦急。 拿过一旁的帕子帮凤轻语擦汗。 “娘子,忍忍,产婆一会儿就来了。” 凤轻语咬着牙,强忍着一波比一波剧烈的疼痛。 即使已经生过子琰,凤轻语对生孩子的疼痛依旧难以忍受。 “该死的,人怎么还不来!” 轩辕璃夜急得快要冒火了。 外面守夜的宫女早就去请产婆和太医了。 叶秋和小蝶也不敢怠慢,立刻下去烧热水,拿布巾。 整个念语宫灯火通明。 凤轻语浑身颤抖着,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轩辕璃夜虽无法感同身受,可光是看她的样子,心里就万分痛苦。 三个产婆终于来了。 她们都是一直以来为宫里孩子接生的产婆,经验丰富,动作也是娴熟。 “皇上,请先离开。” 皇上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待在这么污秽的地方。 轩辕璃夜双手紧拽着,“不必顾及朕,赶快接生!” 他的女人生孩子,他怎么可能离开这里,他当然要陪在她的身边。 三个产婆被吓得手抖了一下。 “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皇后现在很疼吗?”轩辕璃夜的声音几乎要把念语宫的房顶给掀翻了。 守在外室的几位太医齐齐抖了抖。 皇上真是太可怕了。 凤轻语本来已经疼得不行了,被忽然被这个男人逗得有些想笑。 那些产婆都快被吓晕过去了,还怎么接生。 叶秋和小蝶之前在天幽族的时候已经见过凤轻语生小太子。 她们也知道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叶秋端了烧开的热水过来,小蝶站在一旁帮产婆打下手。 “皇后娘娘,再用些力!快要看到胎儿的头了。”产婆对着凤轻语喊道。 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如此顺利的生产。 这皇后娘娘不愧是人中之凤,别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哭天喊地,还有直呼不生的。偏偏这皇后娘娘连一声疼也未喊过。 她们倒是觉得皇上似乎更痛苦。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浑身不停得颤抖,嘴唇都要咬紫了,心疼得不行。 “娘子,若是觉得疼的话,就咬为夫的胳膊。” 轩辕璃夜将衣袖撩开,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伸到凤轻语的唇边。 凤轻语虽然觉得疼,但也并非不能忍受。 再说了,她怎么舍得咬他。 “我…。没事…。”虚弱的声音响起,肚子又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疼痛。 产婆将一盆盆的血水端过去,又端了干净的水过来,紧接着干净的水又变成了血水。轩辕璃夜皱着的眉都快要成一个井字了。 “到底还要多久?” 轩辕璃夜朝着产婆吼道。 产婆无奈得抹了一把汗水,“皇上,快了…。” 又是一阵忙活,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念语宫上下紧张的气氛。 “哇哇……” “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娘娘,是个小公主。” 几个产婆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站在这里,她们就觉得有一把刀悬在脑袋上一样。 稍有不慎,那刀便会落下来将她们的脑袋给剁了。 轩辕璃夜看着被血水浸湿的床单,又看了一眼产婆怀里抱着的柔软的一小团儿。 最终,还来不及看清那一小团儿长得何等模样,轩辕璃夜踉跄了一下,脑袋一阵晕眩,若不是手撑着旁边的桌子,只怕要晕过去了。 幸亏没有在一种宫女面前丢脸。 凤轻语早就累得晕了过去。 “皇后怎么样了?”轩辕璃夜挪动虚软的脚步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苍白的面颊。 外面的太医已经走了进来,弯着腰不敢乱看。 轩辕璃夜盖好被子,将她的手拿出来以便太医把脉。 “回皇上,皇后娘娘只是太过虚弱昏睡过去了,并无大碍,待微臣开一副方子调养身子就可。” 太医把完脉,跪在地上回复。 轩辕璃夜这才放下心,示意太医退下。 叶秋已经将小公主收拾干净,裹上了柔软的布巾,抱了过来。 “皇上。” 轩辕璃夜起身从叶秋手中接过女儿。 小小的一团儿,除了刚出生时嚎哭了几声,后来累了便闭上眼睛跟她娘亲一样睡着了。 粉红的小手放在嘴边儿,想来是饿了。 轩辕璃夜从未抱过这样小的孩子。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碰上了女儿柔嫩的肌肤。 他将小公主抱在怀里的时候,额头都出了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公主一沾上轩辕璃夜就嚎哭了起来,“哇哇哇……”嘹亮的小嗓子将窗外树上栖息的鸟儿就惊吓了。 轩辕璃夜皱着眉,直接没辙。 眼见着就要将娘子给吵醒了,轩辕璃夜心里焦急,只能抱着她轻轻摇晃,试图把小女儿哄睡。 “宝宝,你娘亲在睡觉,不要哭了…。”轩辕璃夜声音轻柔。 然而这一招并不管用,小公主还是哭个不停。 一旁的叶秋和小蝶快要憋不住笑了。 小公主才刚刚出生,哪里会听懂皇上的话。 偏偏皇上还说的一本正经。 轩辕璃夜皱眉,怎么办? “皇上,要不奴婢哄哄小公主?”叶秋试着问道。 轩辕璃夜将孩子交给她,可是小公主还是哭个不停。 “这可怎么办?小公主是不是饿了?奴婢去叫奶娘过来。”小蝶转身出去,将奶娘给带了来。 奶娘将小公主抱下去。 还不到一刻钟就抱了回来,同样是愁容满面。 因为小公主还在哭。 那小身子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奶娘一点办法也没有,“回皇上,小公主不肯喝奶,也不肯睡觉。” 她喂奶时候小公主就将脸偏到一旁不肯吃,也不肯睡觉。 她算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轩辕子琰带着小壳子走了过来。 皱着小眉头,看着奶娘怀里的小妹妹,语气颇为老成,“小妹妹真是太不听话了,本太子在东宫都能听到妹妹的哭声。” 他摇着头表示不能理解。 轩辕璃夜看着他,“子琰怎么过来了?” 现在子时已经过了,正是熟睡的时候,他怎么跑到念语宫来了。 轩辕子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一边,示意奶娘弯下身子,他趴着看襁褓中的小妹妹。 原来这就是她的小妹妹。 刚刚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的。 可是……好丑哦。 “小妹妹,不要哭了,哥哥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好玩儿的东西,我们不要哭了好不好,娘亲在睡觉呢。” 轩辕子琰稚嫩的声音响起。 虽然小妹妹长得有点儿丑,但他是她的哥哥,怎么能嫌弃小妹妹呢? 轩辕璃夜皱眉,正想让子琰不要闹了。 可谁知,小公主竟然奇迹般的不哭了。 闭着眼睛呼呼地睡了。 “父皇,小妹妹怎么睡着了,我还想跟她说悄悄话呢。”轩辕子琰偏着头看着轩辕璃夜,显得很苦恼。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小妹妹就睡着了。 真是的,小妹妹长得有些丑就算了,还这么懒。 睡在襁褓中的小公主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哥哥给嫌弃了。 叶秋也觉得惊奇,“看来,小公主更喜欢太子殿下呢。” 奶娘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小公主给哄好,太子殿下竟然一句话就能让小公主睡着,她真是觉得太没面子了。 轩辕璃夜看着正一脸苦恼的子琰,眼睛晶亮。 “子琰,时辰很晚了,小妹妹都睡着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天再过来看小妹妹。”轩辕璃夜说了一声。 示意小壳子将轩辕子琰带下去。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他怎么觉得父皇今日格外的温柔呢。 难道是他的错觉?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已经被小壳子带离了念语宫。 轩辕璃夜将熟睡的小公主抱到凤轻语身旁。 他轻声吩咐了叶秋和小蝶下去了。 他一个人守在语儿旁边就够了。 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里面的宫女都一并出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熟睡的凤轻语,守在一旁的轩辕璃夜,还有刚出生的小公主。 轩辕璃夜坐在床边,拿过一旁的布巾沾了水,小心得替凤轻语擦拭脸上的汗珠。 这样静谧的夜晚,他的心却没来由的充实。 看着熟睡的母女俩,轩辕璃夜唇角才绽放了一抹笑,他才仔细端详着襁褓中“闹腾”的小女儿。 这回娘子该开心了。 女儿长得可是跟她十足的像。 虽然她还是小小的一团儿,褶皱的皮肤,轩辕璃夜一眼便能看出女儿的五官是承袭了娘子。 有着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唇微微翘着,将来定是一个小美人。 轩辕璃夜一直守在她们母女俩的身边。 直到天亮。 凤轻语是被一声嘹亮的嚎哭弄醒的。 她微微闭着眼睛,缓缓睁开,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她的身旁。 轩辕璃夜立刻站起来,“娘子,你醒了,可有感觉到不舒服?” 身子不舒服是真的。 毕竟昨晚才刚生过孩子,她再强悍也需要时间缓过来。 不过看到轩辕璃夜熬得出了红血丝的眸子,还有微乱的发丝,她就能猜到他必是在这里守了一整晚。 摇摇头,“我没事。” 说出来的时候才发觉嗓子有些哑。 不过一旁的小公主还在不知疲倦的哭着。 轩辕璃夜实在不会哄孩子,只能看着凤轻语。 他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热水,又折回来,“娘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为夫已经吩咐御膳房准备膳食了。” 他的大掌拖着凤轻语的后脑,将茶杯放在她的唇边。 凤轻语也渴了,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 旁边的小公主像是故意跟自己爹娘作对一样,嚎哭的声音更大。 凤轻语皱眉,“她是不是饿了?” “应该不是。”其实他也知道,“不过奶娘喂她的时候她不肯吃。” 凤轻语将睡袍解开,凑近小公主。 小公主寻到了奶源,立刻大口大口地吮吸,有时来不及吞咽,“咳咳…。”小声得咳了一下,显然是呛到了。 凤轻语伸手抚着小公主的小小的背。 “慢点儿喝,又没有人跟你抢。” 小公主却好像能够听懂她的话一般,吮吸的速度慢下来许多,慢慢的喝着奶。 轩辕璃夜瞪大了眼,有些吃惊。 昨晚女儿哭的时候,奶娘分明说她不肯喝奶,这会儿又…… 凤轻语察觉到轩辕璃夜的表情,笑道,:“估计宝宝跟她哥哥一个样儿。” “小崽子?小崽子是什么样的?”轩辕璃夜问道。 “子琰小的时候也不肯喝奶娘的奶,都是我喂养的,谁知现在女儿也这般。”所以她才说跟子琰一个样儿。 才说起子琰呢,小家伙就迈着步子过来了。 边走还边打着哈欠,十足的没睡好的模样。 “娘亲,小妹妹呢?” 因为凤轻语是侧着身子朝着床里面的,正好将小公主给当了个严实,子琰当然看不见。 小公主刚好吃饱了奶,歪着头又睡着了。 凤轻语整理好衣服躺了回去。 “小妹妹正在睡觉呢,子琰要看小妹妹吗?”凤轻语笑着问道。 轩辕子琰点点头。 “那你上来吧,小妹妹睡在床里面,子琰站在床下估计看不见。” 轩辕子琰听了,立刻将小靴子踢掉,撅着屁股爬上了床。 轩辕璃夜脸黑着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小心些,别碰到你娘亲了。” 语儿刚生产完,身子正虚弱,这小子没轻没重的,万一踩到了可怎么办。 “知道啦。” 轩辕子琰没好气得说道。 手脚麻利得爬上了床,站起身,走到床里面,果然看到小妹妹正在闭着眼睛睡觉。 “小妹妹怎么又睡着了,我还想带她出去玩儿呢?” 之前娘亲就说了,等生下了小妹妹,小妹妹就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叫他哥哥。 想想就觉得好玩儿。 可是现在,每次他过来小妹妹都在睡觉。 “娘亲,小妹妹什么时候能醒啊,我还要带她放风筝呢。”最近他得了一只好大的风筝,是一条飞鱼风筝,可好看了,他想带着小妹妹一起。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抽。 带着小妹妹去放风筝? 恐怕不太现实。 “子琰,妹妹才刚出生,还不会走路呢,等她学会走路了才能跟你放风筝。”虽然不想打破子琰的幻想,但这也是事实。 凤轻语果然看到了子琰失望的表情。 “那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走路?” “至少得一年吧。” “啊?要这么久?” 等到那个时候,只怕他的风筝都要坏掉了。 “当初子琰也是快到一岁的时候才学会走路的。” 轩辕子琰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很是听话的点头。 叶秋正好端着熬到的补汤,还有准备的膳食进来了,身后的小蝶同样端着菜肴。 说起来皇上也还没有用膳呢。 轩辕璃夜将子琰从床上抱下来,不让他吵着凤轻语。 “小姐,奴婢将小桌子搬到床上,你直接在床上用膳吧。”免得下床的时候挪动,身子不舒服。 “也好。” 轩辕璃夜将子琰的鞋穿好,站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转身对叶秋说道,“将膳食放在桌上。” 叶秋愣了一下,还是依照他的意思将膳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轩辕璃夜走过去将凤轻语扶着仰躺着,在她的身后垫了好几个软垫子。 “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还好,不会难受。” 轩辕璃夜这才满意得转身,将罐子里刚爱好的补汤盛到小碗里。 端了过来。 “先喝汤,一会儿再吃饭。” 凤轻语刚伸手就被轩辕璃夜挡了回去,“为夫喂你。” 他拿了勺子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凤轻语只能张口喝下。 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子琰朝她看着,“子琰,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在娘亲这里吃。” 子琰打了一个哈欠,摇头,“不用了娘亲,我已经吃过饭了。” 他一点儿也不饿就是有些困。 “子琰昨晚是没有睡好么。怎么一个劲儿的打哈欠。”凤轻语问道。 她都见他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估计是没睡好觉。 轩辕璃夜又舀了一勺喂进她的嘴里,边说到,“昨晚,子琰来了念语宫,估计是没睡好。” “子琰昨晚也来了?” “嗯,我昨晚来看小妹妹,不过小妹妹先是哭,后来就睡着了,然后我就回去睡觉了。”谁知还是没有睡好。 凤轻语想着昨晚她昏睡过去了,应该是不知道的。 “既然子琰困了,就回去睡一会儿吧,回头小妹妹醒了娘亲再让人去叫你。” “那……好吧。” 轩辕子琰又打了一个哈欠。 他确实是困了。 凤轻语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些清淡的膳食就躺下睡了。 不光是是子琰,她也没休息好。 轩辕璃夜草草得吃了几口饭,依旧守在床边儿。 中间,端阳公主和太上皇都来了念语宫一趟。 不过凤轻语都在睡觉,小公主也陪着娘亲睡得一塌糊涂。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都没见到小公主的面儿。 只知道他们凤璃天朝多了一个嗓门大的小公主。 好不容易到了小公主的满月宴。 众人终于能见到尊贵的小公主的真容了。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凤轻语的身子早就恢复了,现在正细心得给小公主穿衣服。 绯红色的小裙子,头上戴着柔软的小帽儿。 小公主已经不像当初出生那样皱皱的皮肤,而是柔嫩光滑,两只小眼正在四处打量着,好到新鲜好玩的事物也会毫不吝啬的咯咯直笑。 就像现在,凤轻语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穿小袜子的时候,她的小手就不停的抓着床边而垂下来的缨络。 玩得不亦乐乎。 轩辕子琰依旧是一身明黄色小袍子,惦着小步子拐了过来。 “娘亲!” “子琰过来了?” “嗯。”轩辕子琰凑过去趴在床上看着越长越可爱的小妹妹,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小妹妹想要抓这个。” 他的小手指着床幔上的缨络。 凤轻语笑道,“是啊,小妹妹喜欢是小女孩,当然喜欢这些了。” 不过子琰一凑近小公主,她就立马放弃了抓着缨络,转而去摸子琰的脸。 轩辕子琰直接爬上了床,将脸凑过去。 “娘亲,小妹妹可喜欢我了。” “你可是悦翎的哥哥,她当然喜欢你了。” 轩辕子琰呵呵笑着,“不过小妹妹的手真的好小哦。”他还故意拿自己的手去跟小妹妹的手比,果然,妹妹的手比较小。 凤轻语笑出了声。 本来子琰的手也不大,竟然还说悦翎手小。 “娘亲。” “嗯?” “小妹妹好可爱啊。”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妹妹的情景。子琰有些害羞得对凤轻语说道,“小妹妹出生的时候我看过,我还以为妹妹是只小猴子呢,没想到现在这么可爱。” 想起这个他都觉得有些愧疚。 凤轻语愣了一下。 额…。这个,她该说什么好呢。 就算小妹妹刚出生的时候不太好看,也不能说像猴子吧。 像是听出了哥哥在嫌弃她,小公主方才还咧着嘴立马变成瘪着嘴,委屈至极,仿佛下一就会哭出来。 轩辕子琰见状立马凑近说道,“哥哥可没有嫌弃你哦,小妹妹可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亲之外最漂亮的女孩子。” 凤轻语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她哪儿算是女孩子。 小公主的小嘴儿瘪了瘪却也没嚎啕大哭。 凤轻语坐在床上环视了一周,“你父皇呢,怎么不见他人?” 以轩辕璃夜的性子,应该不会在外面招待宾客吧。 轩辕子琰摇头,“我也不知道,方才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父皇。” 一般这个时候,父皇都是陪着娘亲和小妹妹的,现在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凤轻语没有多问,继续低头逗着悦翎玩儿。 小丫头虽然爱哭但也爱笑,有时候还未逗她,她自个儿倒咯咯笑个不停。 当初她父皇给她取名字时,这个“悦”字倒是用对了。 凤轻语在心里默默想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轩辕璃夜才踏进了念语宫。 一进来就看到娘儿仨在床上笑个不停。 听到声音,凤轻语抬头,“你去哪儿了?” “怎么?”轩辕璃夜走过去笑着搂着她的胳膊,“为夫才离开一会儿,娘子就开始想念了?嗯?” 最后的一个字他说得很是暧昧。 凤轻语别过视线,“子琰还在这里,你能不能被乱说。” 她的声音很小,轩辕子琰还是听到了。 抬头看着父皇,“父皇就是喜欢教坏小孩子。” 轩辕璃夜捏着他的耳朵,威胁道,“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轩辕子琰当然知道在合适的时候卖乖,他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逗着小妹妹。 凤轻语笑了一声。 儿子果然还是站在她这一边儿的。 “你还未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凤轻语问道。 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她可不认为他是去上早朝了,或是招待进宫的客人去了。 轩辕璃夜勾起凌唇,笑得勾魂夺魄。 “为夫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一会儿娘子就知道了。” “惊喜?”凤轻语抓着他的袖子,“什么惊喜?” 轩辕璃夜故作神秘,故意买着关子,“提前告诉了娘子就不叫惊喜了。不过娘子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相信娘子看到了心情定是会十分激动。” 心情定会十分激动? 这下,凤轻语倒是很想知道他口中的惊喜是什么了。 “能不能稍微给点提示?”凤轻语有些迫不及待。 轩辕璃夜摇头,摆明了什么也不打算告诉她。 “你就稍微透露一点点,就一点点,我保证惊喜感还是会有的。”凤轻语的好奇心似乎一下子爆棚了。 轩辕璃夜口中神秘兮兮的惊喜,她确实很想知道。 轩辕璃夜继续保持沉默 语儿这么聪明,只怕稍微给一点儿提示她就能猜到。 届时,惊喜便不能称之为惊喜了。 轩辕子琰听了父皇和娘亲的谈话也有些好奇,父皇的口中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呢。 他也好像知道啊。 “娘亲,父皇肯定给你准备了一块很大的美玉,就像…。这么大!”轩辕子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比了一个怀抱这么大的形状。 凤轻语整个面部都在抖动。 子琰以为谁都喜欢美玉呢。 “是娘子最想看到的……”轩辕璃夜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忍不住提示了一句。 凤轻语立刻追问,“是一件东西吗?” 轩辕璃夜愣了,他到底说是东西呢,还是说不是东西呢? 第二百零五章 凤璃天朝的小公主 如雪喂南宫九喝完药,她就睡下了。 方嬷嬷担心南宫九的身子,自是要守在一旁的。 轩辕清冽一回府就吩咐了王府上下的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生伺候着。 这回,冽王府上下可都知道了王爷是疼着王妃的。 哪个不长眼的还会看不起南宫九。 外面的事情南宫九自然不会多管,她只是每天待在房间里养胎,偶尔也在园子里走走。 有如雪和如霜陪着,还有方嬷嬷。 她觉得日子过成这样是再舒服不过的了。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凤轻语生产的日子也就在这几天。 整个念语宫显得尤为的严肃,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出入的时候都非常小心,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生怕吵到了主子的休息。 轩辕璃夜更是紧张得不行,一会儿不见凤轻语心里就不安。 凤轻语严重怀疑见将要生孩子的不是她而是他。 “娘子,肚子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还是渴了?为夫去给你倒水?” 凤轻语才刚坐下,轩辕璃夜就在她耳旁不住得问。 她的眉心儿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轩辕璃夜紧张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为夫去叫太医!” “没有!”凤轻语立刻扯住他的袖子,阻止他的动作。 再晚一秒,他估计就会冲出去了。 “我肚子没有不舒服,刚刚吃完饭一点儿也不饿,方才又喝了一杯水,也不渴。”凤轻语平静的说着。 她实在不理解这个男人一个月前就将接生的产婆请进宫里的行为。 这几日,太医更是直接住在念语宫的隔壁,随时候命。 “璃夜…。” “娘子,说。”他以为她是需要什么了。 凤轻语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事,你真的不用太过紧张,我都已经生过子琰了…。” “那不一样,太医说了,女人每生一次孩子就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太医这么一说他怎能不担心。 只恨不得代她受这样的罪。 凤轻语抚额。 这个男人果然是太过紧张了。 虽然这个时代技术不发达,生孩子很可能丧命,但她是谁,药王的徒弟,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了命。 反正说什么这个男人也听不进去。 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担心。 午膳过后,端阳公主来了一趟念语宫。 她也是来看凤轻语的,听说就是这几日生产了,她左右也是无事便过来了。 不过眼前的景象,着实让端阳公主吃了一惊。 凤轻语靠坐在软榻上,一旁的轩辕璃夜一直在问个不停。 “娘子,有没有觉得肚子难受?” “娘子,肚子饿不饿?” “娘子,困不困,要不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 凤轻语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每隔半个时辰就会问的话。 端阳公主站在殿门处,直接愣住了。 这是皇上?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凤轻语察觉到她的视线,才侧眸看过去,“姑母什么时候来了?”她笑着坐起身。 轩辕璃夜立刻拿了旁边的软垫子垫在她的腰后,让她能够坐鍀舒服些。 “我来好一会儿了,听太医说轻语就在这几天生产了,所以过来看看。” 端阳公主走了进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来是不是显得有些多余。 “姑母快坐吧。” 凤轻语抬起头看着轩辕璃夜,“有姑母在这里陪着我,你就不用但心了,方才小太监不是过来禀报说御史大夫找你有事相商吗?你去吧。” 话虽是这么说。 但轩辕璃夜似乎并不愿意离开。 “姑母在这里照看着,皇上还不放心?”端阳公主也笑着说道。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凤轻语,嘱托了两句才起身离开念语宫。 他走后,凤轻语猛地松了一口气。 端阳公主看到凤轻语拍着胸脯喘气的样子觉得好笑。 “皇上可是真的宠爱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她方才可是看出来了,皇上是真的紧张。 凤轻语反倒被端阳公主说的不好意思。 “太医可说了这胎是男是女?” 知道她不好意思了,端阳公主也就不继续取笑她了。 凤轻语笑道,“是个女儿。” 不用太医来诊脉,她早就知道了。 只有璃夜、子琰,还有叶秋和小蝶他们知道了而已,她并未声张。 端阳公主立刻面露惊喜。 “女儿好啊,皇上可算是儿女双全了,当真是一件喜事。”端阳公主笑道。 记得皇上小的时候性格孤僻,即便是住在深宫之中也不会跟人说上一句话。 她身为他的姑母,说起来的话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皇上的性子与清冽的性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谁知现在竟变得如此温柔。 凤轻语也觉得欣喜,儿女双全,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姑母难道不想再嫁?”凤轻语见周围并未有外人才提及此事,她也希望姑母能够幸福。 端阳公主笑了笑。 “轻语说笑了,姑母都老了,只盼望你们这些小辈儿能够幸福安康就够了。”其他的她还真未多想。 事实无常,有谁又能猜到将来的事情回事怎样的呢? 如今她对自己的生活再满意不过了。 也从未想过去改变什么。 顺其自然吧。 见端阳公主态度坚决,凤轻语也不打算再劝。 姑母其实才三十六岁,即使再嫁人也没什么,可能过去的那段感情伤了姑母的心,让她不再相信感情了。 凤轻语扶着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端阳公主也不是一个爱伤春感秋的人,立刻就恢复了好心情。 拉着凤轻语的手,耐心说道,“好孩子,你就别为姑母操心了,姑母现在很好,我每天在公主府里养养花种种草,再开心不过了。” “你呀,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生下凤璃天朝的小公主,不然皇上估计都要不正常了,呵…。”说完,端阳公主自己倒忍不住先笑了。 她是想起了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皇上的样子。 可不就是不太正常吗? 凤轻语也笑了。 可不是嘛,整个念语宫都被轩辕璃夜搞得紧张兮兮的,宫人平时出入念语宫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念语宫的主子是有多难伺候。 就跟姑母说的,她现在只想赶紧将孩子生下来。 免得轩辕璃夜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端阳公主坐在宫里陪着凤轻语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轩辕璃夜回来的时候才离开。 “姑母跟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轩辕璃夜进来的时候,就看她唇角还未消散的笑容。 仿佛三月的桃花,娇嫩而明艳,看得轩辕璃夜好一阵心动。 “嗯……姑母方才说你最近有些不正常。”凤轻语一本正经的说道。 轩辕璃夜当即愣住了。 他不正常? 他哪里不正常了? “为夫何处不正常了?”轩辕璃夜直接问她。 凤轻语想了一下,要说何处吧,那便是处处都透着不正常。 还真不好说。 “嗯?” 见她一直不说哈,轩辕璃夜的脸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凤轻语回神,盯着她的眼睛。 “就是…。哎呀!”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 轩辕璃夜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紧张得站了起来。 “怎么可,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好看的剑眉几乎皱在了一起,面上的担心之色更是浓重,仔细看去,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他是紧张到了何种程度才会如此。 凤轻语强忍着肚子的不适,拉着轩辕璃夜的手,“我没事,估计是孩子在闹腾。” 轩辕璃夜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眉宇间的担忧还有褪去。 他还以为孩子要出生了。 猛地放松下来,才发觉手心儿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凤轻语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的紧缩,有些不舒服,却不是要生的样子。 为了不让轩辕璃夜担心,她也忍了下来,这样的感觉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好些了。 哪怕是这样,轩辕璃夜仍旧没有放下心,宽厚的大掌一直抚在她的肚子上。 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好让她舒服一些。 凤轻语也摸了摸肚子,心里暗道,还真是一个闹腾的小公主。 还未出生就将你爹爹吓得够呛。 凤轻语想到当初怀着子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安静。 她静静的靠在轩辕璃夜的怀中。 “这几日怎么不见子琰到念语宫来?” 子琰不是每日都要过来念语宫跟他练武吗?这几日她都没有见子琰来过。 “为夫跟小崽子说了,让他过些日子再来。”轩辕璃夜捏着凤轻语的手把玩,“前几日已经教了他许多,正好趁着这几日好好巩固。” 实际上是不想让那小子过来打扰。 凤轻语岂会猜不到。 “要不还是找太医过来瞧一下?”隔了半天轩辕璃夜才说出这么一句。 放才娘子确实不舒服了。 他有些担心。 凤轻语当着他的面儿,搭上自己的手腕,片刻之后,笑着说道,“我自己就会医术,哪里需要请太医,孩子很好,我的身子也很好。方才可能是孩子动的有些厉害了,有些不适而已,不用担心。” 为了不让他担心,凤轻语实话实说了。 轩辕璃夜抚着她的肚子,“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 “嗯。” 在念语宫里待了一整天,夜晚的时候,凤轻语吃完饭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了。 这几日身子越发的重,她稍微运动一下就会气喘嘘嘘。 轩辕璃夜和衣躺在她的身侧。 一如既往的姿势,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肢。 将她和女儿一同抱在怀里。 子时十分,凤轻语的肚子就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她整个人蜷曲在一起,额头也出了汗。 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让她醒了。 她稍微动了一下,轩辕璃夜就立刻惊醒了。 这几日屋内的蜡烛即使到夜晚也一直亮着,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产生。 现在,突发状况似乎发生了。 “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快要生了?” 凤轻语额头垂下来的发丝都湿透了,牙齿咬着下唇,“应该是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来人,将产婆和太医都请过来!” 轩辕璃夜朝着外面吼了一声,心中自是万分焦急。 拿过一旁的帕子帮凤轻语擦汗。 “娘子,忍忍,产婆一会儿就来了。” 凤轻语咬着牙,强忍着一波比一波剧烈的疼痛。 即使已经生过子琰,凤轻语对生孩子的疼痛依旧难以忍受。 “该死的,人怎么还不来!” 轩辕璃夜急得快要冒火了。 外面守夜的宫女早就去请产婆和太医了。 叶秋和小蝶也不敢怠慢,立刻下去烧热水,拿布巾。 整个念语宫灯火通明。 凤轻语浑身颤抖着,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轩辕璃夜虽无法感同身受,可光是看她的样子,心里就万分痛苦。 三个产婆终于来了。 她们都是一直以来为宫里孩子接生的产婆,经验丰富,动作也是娴熟。 “皇上,请先离开。” 皇上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待在这么污秽的地方。 轩辕璃夜双手紧拽着,“不必顾及朕,赶快接生!” 他的女人生孩子,他怎么可能离开这里,他当然要陪在她的身边。 三个产婆被吓得手抖了一下。 “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皇后现在很疼吗?”轩辕璃夜的声音几乎要把念语宫的房顶给掀翻了。 守在外室的几位太医齐齐抖了抖。 皇上真是太可怕了。 凤轻语本来已经疼得不行了,被忽然被这个男人逗得有些想笑。 那些产婆都快被吓晕过去了,还怎么接生。 叶秋和小蝶之前在天幽族的时候已经见过凤轻语生小太子。 她们也知道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叶秋端了烧开的热水过来,小蝶站在一旁帮产婆打下手。 “皇后娘娘,再用些力!快要看到胎儿的头了。”产婆对着凤轻语喊道。 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如此顺利的生产。 这皇后娘娘不愧是人中之凤,别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哭天喊地,还有直呼不生的。偏偏这皇后娘娘连一声疼也未喊过。 她们倒是觉得皇上似乎更痛苦。 轩辕璃夜看着凤轻语浑身不停得颤抖,嘴唇都要咬紫了,心疼得不行。 “娘子,若是觉得疼的话,就咬为夫的胳膊。” 轩辕璃夜将衣袖撩开,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伸到凤轻语的唇边。 凤轻语虽然觉得疼,但也并非不能忍受。 再说了,她怎么舍得咬他。 “我…。没事…。”虚弱的声音响起,肚子又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疼痛。 产婆将一盆盆的血水端过去,又端了干净的水过来,紧接着干净的水又变成了血水。轩辕璃夜皱着的眉都快要成一个井字了。 “到底还要多久?” 轩辕璃夜朝着产婆吼道。 产婆无奈得抹了一把汗水,“皇上,快了…。” 又是一阵忙活,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念语宫上下紧张的气氛。 “哇哇……” “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娘娘,是个小公主。” 几个产婆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站在这里,她们就觉得有一把刀悬在脑袋上一样。 稍有不慎,那刀便会落下来将她们的脑袋给剁了。 轩辕璃夜看着被血水浸湿的床单,又看了一眼产婆怀里抱着的柔软的一小团儿。 最终,还来不及看清那一小团儿长得何等模样,轩辕璃夜踉跄了一下,脑袋一阵晕眩,若不是手撑着旁边的桌子,只怕要晕过去了。 幸亏没有在一种宫女面前丢脸。 凤轻语早就累得晕了过去。 “皇后怎么样了?”轩辕璃夜挪动虚软的脚步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苍白的面颊。 外面的太医已经走了进来,弯着腰不敢乱看。 轩辕璃夜盖好被子,将她的手拿出来以便太医把脉。 “回皇上,皇后娘娘只是太过虚弱昏睡过去了,并无大碍,待微臣开一副方子调养身子就可。” 太医把完脉,跪在地上回复。 轩辕璃夜这才放下心,示意太医退下。 叶秋已经将小公主收拾干净,裹上了柔软的布巾,抱了过来。 “皇上。” 轩辕璃夜起身从叶秋手中接过女儿。 小小的一团儿,除了刚出生时嚎哭了几声,后来累了便闭上眼睛跟她娘亲一样睡着了。 粉红的小手放在嘴边儿,想来是饿了。 轩辕璃夜从未抱过这样小的孩子。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碰上了女儿柔嫩的肌肤。 他将小公主抱在怀里的时候,额头都出了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公主一沾上轩辕璃夜就嚎哭了起来,“哇哇哇……”嘹亮的小嗓子将窗外树上栖息的鸟儿就惊吓了。 轩辕璃夜皱着眉,直接没辙。 眼见着就要将娘子给吵醒了,轩辕璃夜心里焦急,只能抱着她轻轻摇晃,试图把小女儿哄睡。 “宝宝,你娘亲在睡觉,不要哭了…。”轩辕璃夜声音轻柔。 然而这一招并不管用,小公主还是哭个不停。 一旁的叶秋和小蝶快要憋不住笑了。 小公主才刚刚出生,哪里会听懂皇上的话。 偏偏皇上还说的一本正经。 轩辕璃夜皱眉,怎么办? “皇上,要不奴婢哄哄小公主?”叶秋试着问道。 轩辕璃夜将孩子交给她,可是小公主还是哭个不停。 “这可怎么办?小公主是不是饿了?奴婢去叫奶娘过来。”小蝶转身出去,将奶娘给带了来。 奶娘将小公主抱下去。 还不到一刻钟就抱了回来,同样是愁容满面。 因为小公主还在哭。 那小身子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奶娘一点办法也没有,“回皇上,小公主不肯喝奶,也不肯睡觉。” 她喂奶时候小公主就将脸偏到一旁不肯吃,也不肯睡觉。 她算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轩辕子琰带着小壳子走了过来。 皱着小眉头,看着奶娘怀里的小妹妹,语气颇为老成,“小妹妹真是太不听话了,本太子在东宫都能听到妹妹的哭声。” 他摇着头表示不能理解。 轩辕璃夜看着他,“子琰怎么过来了?” 现在子时已经过了,正是熟睡的时候,他怎么跑到念语宫来了。 轩辕子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一边,示意奶娘弯下身子,他趴着看襁褓中的小妹妹。 原来这就是她的小妹妹。 刚刚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的。 可是……好丑哦。 “小妹妹,不要哭了,哥哥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好玩儿的东西,我们不要哭了好不好,娘亲在睡觉呢。” 轩辕子琰稚嫩的声音响起。 虽然小妹妹长得有点儿丑,但他是她的哥哥,怎么能嫌弃小妹妹呢? 轩辕璃夜皱眉,正想让子琰不要闹了。 可谁知,小公主竟然奇迹般的不哭了。 闭着眼睛呼呼地睡了。 “父皇,小妹妹怎么睡着了,我还想跟她说悄悄话呢。”轩辕子琰偏着头看着轩辕璃夜,显得很苦恼。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小妹妹就睡着了。 真是的,小妹妹长得有些丑就算了,还这么懒。 睡在襁褓中的小公主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哥哥给嫌弃了。 叶秋也觉得惊奇,“看来,小公主更喜欢太子殿下呢。” 奶娘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小公主给哄好,太子殿下竟然一句话就能让小公主睡着,她真是觉得太没面子了。 轩辕璃夜看着正一脸苦恼的子琰,眼睛晶亮。 “子琰,时辰很晚了,小妹妹都睡着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天再过来看小妹妹。”轩辕璃夜说了一声。 示意小壳子将轩辕子琰带下去。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他怎么觉得父皇今日格外的温柔呢。 难道是他的错觉?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已经被小壳子带离了念语宫。 轩辕璃夜将熟睡的小公主抱到凤轻语身旁。 他轻声吩咐了叶秋和小蝶下去了。 他一个人守在语儿旁边就够了。 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里面的宫女都一并出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熟睡的凤轻语,守在一旁的轩辕璃夜,还有刚出生的小公主。 轩辕璃夜坐在床边,拿过一旁的布巾沾了水,小心得替凤轻语擦拭脸上的汗珠。 这样静谧的夜晚,他的心却没来由的充实。 看着熟睡的母女俩,轩辕璃夜唇角才绽放了一抹笑,他才仔细端详着襁褓中“闹腾”的小女儿。 这回娘子该开心了。 女儿长得可是跟她十足的像。 虽然她还是小小的一团儿,褶皱的皮肤,轩辕璃夜一眼便能看出女儿的五官是承袭了娘子。 有着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唇微微翘着,将来定是一个小美人。 轩辕璃夜一直守在她们母女俩的身边。 直到天亮。 凤轻语是被一声嘹亮的嚎哭弄醒的。 她微微闭着眼睛,缓缓睁开,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她的身旁。 轩辕璃夜立刻站起来,“娘子,你醒了,可有感觉到不舒服?” 身子不舒服是真的。 毕竟昨晚才刚生过孩子,她再强悍也需要时间缓过来。 不过看到轩辕璃夜熬得出了红血丝的眸子,还有微乱的发丝,她就能猜到他必是在这里守了一整晚。 摇摇头,“我没事。” 说出来的时候才发觉嗓子有些哑。 不过一旁的小公主还在不知疲倦的哭着。 轩辕璃夜实在不会哄孩子,只能看着凤轻语。 他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热水,又折回来,“娘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为夫已经吩咐御膳房准备膳食了。” 他的大掌拖着凤轻语的后脑,将茶杯放在她的唇边。 凤轻语也渴了,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 旁边的小公主像是故意跟自己爹娘作对一样,嚎哭的声音更大。 凤轻语皱眉,“她是不是饿了?” “应该不是。”其实他也知道,“不过奶娘喂她的时候她不肯吃。” 凤轻语将睡袍解开,凑近小公主。 小公主寻到了奶源,立刻大口大口地吮吸,有时来不及吞咽,“咳咳…。”小声得咳了一下,显然是呛到了。 凤轻语伸手抚着小公主的小小的背。 “慢点儿喝,又没有人跟你抢。” 小公主却好像能够听懂她的话一般,吮吸的速度慢下来许多,慢慢的喝着奶。 轩辕璃夜瞪大了眼,有些吃惊。 昨晚女儿哭的时候,奶娘分明说她不肯喝奶,这会儿又…… 凤轻语察觉到轩辕璃夜的表情,笑道,:“估计宝宝跟她哥哥一个样儿。” “小崽子?小崽子是什么样的?”轩辕璃夜问道。 “子琰小的时候也不肯喝奶娘的奶,都是我喂养的,谁知现在女儿也这般。”所以她才说跟子琰一个样儿。 才说起子琰呢,小家伙就迈着步子过来了。 边走还边打着哈欠,十足的没睡好的模样。 “娘亲,小妹妹呢?” 因为凤轻语是侧着身子朝着床里面的,正好将小公主给当了个严实,子琰当然看不见。 小公主刚好吃饱了奶,歪着头又睡着了。 凤轻语整理好衣服躺了回去。 “小妹妹正在睡觉呢,子琰要看小妹妹吗?”凤轻语笑着问道。 轩辕子琰点点头。 “那你上来吧,小妹妹睡在床里面,子琰站在床下估计看不见。” 轩辕子琰听了,立刻将小靴子踢掉,撅着屁股爬上了床。 轩辕璃夜脸黑着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小心些,别碰到你娘亲了。” 语儿刚生产完,身子正虚弱,这小子没轻没重的,万一踩到了可怎么办。 “知道啦。” 轩辕子琰没好气得说道。 手脚麻利得爬上了床,站起身,走到床里面,果然看到小妹妹正在闭着眼睛睡觉。 “小妹妹怎么又睡着了,我还想带她出去玩儿呢?” 之前娘亲就说了,等生下了小妹妹,小妹妹就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叫他哥哥。 想想就觉得好玩儿。 可是现在,每次他过来小妹妹都在睡觉。 “娘亲,小妹妹什么时候能醒啊,我还要带她放风筝呢。”最近他得了一只好大的风筝,是一条飞鱼风筝,可好看了,他想带着小妹妹一起。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抽。 带着小妹妹去放风筝? 恐怕不太现实。 “子琰,妹妹才刚出生,还不会走路呢,等她学会走路了才能跟你放风筝。”虽然不想打破子琰的幻想,但这也是事实。 凤轻语果然看到了子琰失望的表情。 “那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走路?” “至少得一年吧。” “啊?要这么久?” 等到那个时候,只怕他的风筝都要坏掉了。 “当初子琰也是快到一岁的时候才学会走路的。” 轩辕子琰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很是听话的点头。 叶秋正好端着熬到的补汤,还有准备的膳食进来了,身后的小蝶同样端着菜肴。 说起来皇上也还没有用膳呢。 轩辕璃夜将子琰从床上抱下来,不让他吵着凤轻语。 “小姐,奴婢将小桌子搬到床上,你直接在床上用膳吧。”免得下床的时候挪动,身子不舒服。 “也好。” 轩辕璃夜将子琰的鞋穿好,站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转身对叶秋说道,“将膳食放在桌上。” 叶秋愣了一下,还是依照他的意思将膳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轩辕璃夜走过去将凤轻语扶着仰躺着,在她的身后垫了好几个软垫子。 “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还好,不会难受。” 轩辕璃夜这才满意得转身,将罐子里刚爱好的补汤盛到小碗里。 端了过来。 “先喝汤,一会儿再吃饭。” 凤轻语刚伸手就被轩辕璃夜挡了回去,“为夫喂你。” 他拿了勺子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凤轻语只能张口喝下。 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子琰朝她看着,“子琰,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在娘亲这里吃。” 子琰打了一个哈欠,摇头,“不用了娘亲,我已经吃过饭了。” 他一点儿也不饿就是有些困。 “子琰昨晚是没有睡好么。怎么一个劲儿的打哈欠。”凤轻语问道。 她都见他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估计是没睡好觉。 轩辕璃夜又舀了一勺喂进她的嘴里,边说到,“昨晚,子琰来了念语宫,估计是没睡好。” “子琰昨晚也来了?” “嗯,我昨晚来看小妹妹,不过小妹妹先是哭,后来就睡着了,然后我就回去睡觉了。”谁知还是没有睡好。 凤轻语想着昨晚她昏睡过去了,应该是不知道的。 “既然子琰困了,就回去睡一会儿吧,回头小妹妹醒了娘亲再让人去叫你。” “那……好吧。” 轩辕子琰又打了一个哈欠。 他确实是困了。 凤轻语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些清淡的膳食就躺下睡了。 不光是是子琰,她也没休息好。 轩辕璃夜草草得吃了几口饭,依旧守在床边儿。 中间,端阳公主和太上皇都来了念语宫一趟。 不过凤轻语都在睡觉,小公主也陪着娘亲睡得一塌糊涂。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都没见到小公主的面儿。 只知道他们凤璃天朝多了一个嗓门大的小公主。 好不容易到了小公主的满月宴。 众人终于能见到尊贵的小公主的真容了。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凤轻语的身子早就恢复了,现在正细心得给小公主穿衣服。 绯红色的小裙子,头上戴着柔软的小帽儿。 小公主已经不像当初出生那样皱皱的皮肤,而是柔嫩光滑,两只小眼正在四处打量着,好到新鲜好玩的事物也会毫不吝啬的咯咯直笑。 就像现在,凤轻语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穿小袜子的时候,她的小手就不停的抓着床边而垂下来的缨络。 玩得不亦乐乎。 轩辕子琰依旧是一身明黄色小袍子,惦着小步子拐了过来。 “娘亲!” “子琰过来了?” “嗯。”轩辕子琰凑过去趴在床上看着越长越可爱的小妹妹,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小妹妹想要抓这个。” 他的小手指着床幔上的缨络。 凤轻语笑道,“是啊,小妹妹喜欢是小女孩,当然喜欢这些了。” 不过子琰一凑近小公主,她就立马放弃了抓着缨络,转而去摸子琰的脸。 轩辕子琰直接爬上了床,将脸凑过去。 “娘亲,小妹妹可喜欢我了。” “你可是悦翎的哥哥,她当然喜欢你了。” 轩辕子琰呵呵笑着,“不过小妹妹的手真的好小哦。”他还故意拿自己的手去跟小妹妹的手比,果然,妹妹的手比较小。 凤轻语笑出了声。 本来子琰的手也不大,竟然还说悦翎手小。 “娘亲。” “嗯?” “小妹妹好可爱啊。”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妹妹的情景。子琰有些害羞得对凤轻语说道,“小妹妹出生的时候我看过,我还以为妹妹是只小猴子呢,没想到现在这么可爱。” 想起这个他都觉得有些愧疚。 凤轻语愣了一下。 额…。这个,她该说什么好呢。 就算小妹妹刚出生的时候不太好看,也不能说像猴子吧。 像是听出了哥哥在嫌弃她,小公主方才还咧着嘴立马变成瘪着嘴,委屈至极,仿佛下一就会哭出来。 轩辕子琰见状立马凑近说道,“哥哥可没有嫌弃你哦,小妹妹可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亲之外最漂亮的女孩子。” 凤轻语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她哪儿算是女孩子。 小公主的小嘴儿瘪了瘪却也没嚎啕大哭。 凤轻语坐在床上环视了一周,“你父皇呢,怎么不见他人?” 以轩辕璃夜的性子,应该不会在外面招待宾客吧。 轩辕子琰摇头,“我也不知道,方才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父皇。” 一般这个时候,父皇都是陪着娘亲和小妹妹的,现在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凤轻语没有多问,继续低头逗着悦翎玩儿。 小丫头虽然爱哭但也爱笑,有时候还未逗她,她自个儿倒咯咯笑个不停。 当初她父皇给她取名字时,这个“悦”字倒是用对了。 凤轻语在心里默默想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轩辕璃夜才踏进了念语宫。 一进来就看到娘儿仨在床上笑个不停。 听到声音,凤轻语抬头,“你去哪儿了?” “怎么?”轩辕璃夜走过去笑着搂着她的胳膊,“为夫才离开一会儿,娘子就开始想念了?嗯?” 最后的一个字他说得很是暧昧。 凤轻语别过视线,“子琰还在这里,你能不能被乱说。” 她的声音很小,轩辕子琰还是听到了。 抬头看着父皇,“父皇就是喜欢教坏小孩子。” 轩辕璃夜捏着他的耳朵,威胁道,“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轩辕子琰当然知道在合适的时候卖乖,他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逗着小妹妹。 凤轻语笑了一声。 儿子果然还是站在她这一边儿的。 “你还未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凤轻语问道。 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她可不认为他是去上早朝了,或是招待进宫的客人去了。 轩辕璃夜勾起凌唇,笑得勾魂夺魄。 “为夫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一会儿娘子就知道了。” “惊喜?”凤轻语抓着他的袖子,“什么惊喜?” 轩辕璃夜故作神秘,故意买着关子,“提前告诉了娘子就不叫惊喜了。不过娘子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相信娘子看到了心情定是会十分激动。” 心情定会十分激动? 这下,凤轻语倒是很想知道他口中的惊喜是什么了。 “能不能稍微给点提示?”凤轻语有些迫不及待。 轩辕璃夜摇头,摆明了什么也不打算告诉她。 “你就稍微透露一点点,就一点点,我保证惊喜感还是会有的。”凤轻语的好奇心似乎一下子爆棚了。 轩辕璃夜口中神秘兮兮的惊喜,她确实很想知道。 轩辕璃夜继续保持沉默 语儿这么聪明,只怕稍微给一点儿提示她就能猜到。 届时,惊喜便不能称之为惊喜了。 轩辕子琰听了父皇和娘亲的谈话也有些好奇,父皇的口中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呢。 他也好像知道啊。 “娘亲,父皇肯定给你准备了一块很大的美玉,就像…。这么大!”轩辕子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比了一个怀抱这么大的形状。 凤轻语整个面部都在抖动。 子琰以为谁都喜欢美玉呢。 “是娘子最想看到的……”轩辕璃夜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忍不住提示了一句。 凤轻语立刻追问,“是一件东西吗?” 轩辕璃夜愣了,他到底说是东西呢,还是说不是东西呢? 第二百零六章 母上大人求放过 凤轻语还未来得及细想轩辕璃夜口中的惊喜是什么,外面的叶秋已经来传话,说是前来道贺的大臣们都在等着。 轩辕璃夜略微一笑,抱着悦翎带着凤轻语和子琰去了前殿。 小公主的面子可真够大的,不仅仅是满朝文武,就连西垣、北昌、南靖的王都一并过来了。 凤轻语提前并不知道,所以在看到欧阳晨雾还有北堂梓的时候有些惊讶。 她侧眸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一脸淡然,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北堂梓在这里,裴静依当然也跟着一同前来了。 几个月前凤轻语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这会儿就已经嫁为人妇。 裴静依穿了一件鹅黄的百褶长裙,腰间束着同色的丝带,将纤细的腰肢显露无遗,腰间的左侧挂着翠绿的玉环佩,柔顺的发丝被挽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翡翠簪,金步摇,当真有王后的风范。 大殿上人多,凤轻语不便与她交谈,只是笑着对裴静依点头。 裴静依一见到凤轻语,自是有些激动的。 也笑着点头。 一会儿宴会结束,她可要找轻语好好聊聊天。 上次她大婚的时候,轻语就没来,这回,怎么也得在帝都好好叨饶她几日才罢休。 轩辕璃夜抱着小公主坐在主位上。 他寒暄了几句,下面的人便各自坐下用膳了。 端阳公主可是一早就想看看那位襁褓中的小公主,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倒是一个好机会。 凤轻语从轩辕璃夜手中接过悦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带着悦翎先下去。”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点头。 他当然知道语儿不喜这样的场合,再看向她怀中的女儿,都快昏昏欲睡了。 凤轻语抱着悦翎从侧边出了大殿,裴静依一见轻语走了,她坐在这里听一帮男人谈论国事也没兴趣,所以跟北堂梓说了一句也出了大殿。 “轻语,等等我!” 裴静依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凤轻语的背影。 凤轻语顿住脚步,不用转身便知道是她。 除了静依,谁的嗓门儿还有这么大。 “你怎不在大殿里坐着,怎么也跑出来了?”凤轻语看着她,有些好笑的问道。 “轻语你也知道了的,我可不喜欢一打大帮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拘谨的很,倒不如现在舒服。” 她张开双臂,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裴静依看着凤轻语怀中的小人儿,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这就是小公主吗?好可爱啊…。” 裴静依拿手指点了点悦翎的鼻尖儿,她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小嘴儿还不甘示弱地撅了撅。 “好可爱啊…。” 裴静依看着小公主,眼睛都要冒粉红星星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以前见到子琰小时候就已经觉得够可爱了,没想到轻语的小女儿也这么可爱。 凤轻语抱着悦翎,边走边看着一脸痴迷的裴静依。 无奈地摇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静依,居然这么喜欢孩子。 “要不,你抱着吧。”凤轻语提议道。 裴静依睁大了眼睛,看着凤轻语,询问道,“我可以吗?” 她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她担心会让小公主不舒服。 “没事,像我这样搂着她就好。” 裴静依按照凤轻语的样子将悦翎抱在怀里,真的好柔软啊,裴静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不过,小公主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一直眯着,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可能是今天早晨起的太早了,所以现在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了。”凤轻语看着裴静依怀中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小公主,对她说道。 可不是,这小丫头天天早晨起的比谁都早。 “她是叫悦翎是吗?” “嗯。轩辕璃夜取的名字。” 凤轻语说道。 两人抱着悦翎到了念语宫,悦翎就已经困得睡着了。 没办法,凤轻语直能将她抱到床上睡着。 叶秋和小蝶见到裴静依都忍不住惊奇,她们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裴姑娘了呢。 看样子裴姑娘应该过的不错。 可是,冽王爷他现在已经……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前面大殿不是还在举行宴会吗?”叶秋重新沏了一壶热茶,问道。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示意裴静依也坐下。 随口说道,“你也看到了,悦翎困得不行,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叶秋点点头,笑着给凤轻语和裴静依各倒了一杯茶。 裴静依看着叶秋,“叶秋这丫头还在轻语身边呢。” 叶秋正在倒茶的手抖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 我的裴姑娘啊,您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估计小姐一会儿又该说道她了。 果然,凤轻语看了一眼叶秋,忍不住叹息。 “可不是吗,我可是一盼望着叶秋能嫁一个好人家,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偏偏这丫头死活不肯嫁人,你看看海棠,现在都是孩子的娘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着急。” 凤轻语滔滔不绝的说道。 叶秋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就知道,裴姑娘一提起这个话题,小姐准会说起她的婚事。 “小姐,小蝶不也没有嫁人吗?” 每当这个时候,叶秋总会拿小蝶当借口。 小蝶暗叫了一声不好,拿眼瞪了一下叶秋,真是的,每次都拿她当垫背。 “对了,小蝶也是,一前说不嫁人,是因为年纪还小,现在小蝶的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到了双十的年纪了吧。” 凤轻语摇头,她的两个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你说叶秋和小蝶,要模样有模样,又十分温柔体贴会照顾人,怎么偏偏都是死心眼儿。 裴静依一边听凤轻语唠叨,一边不住的点头。 “凤轻语说的对!” 叶秋一个踉跄,差点都要倒在地上了。 裴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凑热闹。 小蝶赶紧端了盘子下去,“奴婢去给小姐装洗一些水果过来。” “奴婢去帮小蝶的忙。”叶秋跟在小蝶的身后逃也似的跑了。 “哈哈…。” 裴静依坐在一旁笑得毫无形象。 凤轻语也是笑了出声。 这两个丫头,每次提到婚姻大事,就跟要了她们的命一样,一句也不愿意多听。 “不过,说真的,叶秋和小蝶对轻语可是真的衷心。”裴静依说道。 叶秋自是不必说,一直跟在凤轻语的身边,小蝶虽然是后来才到她身边伺候的,同样也是尽心尽力。 凤轻语岂会不知道这些。 所以她才想让两个丫头也能像海棠一样幸福。 才说着话,床上就响起了悦翎的哭声。 凤轻语立刻起身,走过去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怎么才睡这么一小会儿,不是困了吗?” 悦翎当然不会回答,仰着头在凤轻语的颈边蹭了蹭,立马止住了眼泪。 裴静依看着小公主初醒时的呆萌模样,心都要融化了。 “真的好想将悦翎带回北昌去玩儿。”她看着倒在凤轻语怀中的悦翎,忍不住感叹。 凤轻语抚额,有些无语。 “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不就成了吗?这还不是一件非常的简单的事儿。”她笑着说道。 再说了,她不是都跟北堂梓成亲了吗? 裴静依赶紧摇头,她是喜欢孩子没错,可是一想到生孩子就没来由的觉得可怕。 大概是她小的时候便知道了她的娘亲是为了生她而死。 所以下意识的有些排斥生孩子。 “你怎么了?” 凤轻语察觉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莫非是她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啊。 “轻语,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痛苦,死去活来的感觉。”她小心翼翼的问凤轻语。 虽然她没生过,可不代表没听人说过。 “确实是挺痛苦的。” 凤轻语如实说道。 不是有人将人的疼痛分了好多级吗,据说生孩子是最痛苦的。 裴静依哆嗦了一下。 连轻语这么坚强的人都说很痛苦了,那就一定是非常痛苦。 “你不会是怕生孩子吧?”凤轻语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几分。 “我确实是有些害怕。”而且还不是一点点。 凤轻语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了。 “你与北堂梓已经成婚快要两个月了吧,迟早会有孩子的呀,难道你不打算生孩子?”就算她不愿意,北堂梓也未必肯吧。 北堂梓是北堂家唯一的人,他自然是想有人继承的。 裴静依就是为了这个苦恼的。 她双手托着下巴,朝着凤轻语皱眉,“我都有喝避子汤的。” 虽然她觉得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一些羞耻,但此处没有外人,轻语又与她最为亲近。 所以她才将这些话跟她说。 凤轻语听了她的话,着实惊呆了,还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倒要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北堂梓知道吗?” “嗯。”裴静依点头,“我已经跟他说了,暂时不想生孩子。” “他同意了?” “嗯。” 凤轻语心里暗道,北堂梓当真是爱极了静依。 不过,裴静依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总是要克服心里的恐惧的。 不可能一直选择逃避,况且,避子汤长久的喝下去终究损伤身子,尤其是女人。 “静依,你为何对生孩子这般恐惧?” 只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才能将她心中的恐惧彻底消除。 半响,裴静依才在凤轻语的注视下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当初我娘亲就是生我的时候才死去的,我从小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而且我爹也一直痛苦,虽然爹他很疼我,但我知道他更加思念娘亲,他每次看到我都会想念娘亲,这也是我为什么总是不爱待在无云谷,一直想要外跑。” 是因为她心里一直对爹很愧疚。 裴静依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哭眼眶也没有红。 就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凤轻语从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姑娘,心中藏着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不愿意生孩子,也是因为怕她的孩子跟她有一样的经历吧。 凤轻语一手抱着悦翎,一手抚在裴静依的肩膀上。 “静依,你娘亲是你娘亲,你是你,不一样的,生孩子也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的痛苦,而且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子琰和悦翎也好好的。”她看着静依,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想为北堂梓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裴静依低着头不说话。 她岂会不想。 只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轻语,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胆小鬼?” 生孩子不是每个女人都该经历的事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却怕成这样。 凤轻语摇摇头,她从为这样觉得。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息深处的恐惧。 “那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不顾北堂梓的感受。 “北堂梓是真的疼爱你。”凤轻语只单单说了这一句,其余都没说。 她想静依会懂她的意思。 轩辕子琰拐着小步子踏进了念语宫。 乍一看到裴静依,忍不住呆住了。 这不就是…… 轩辕子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小手指着裴静依,半天说不出来话。 “子琰,娘亲怎么跟你说的,拿手指人不礼貌。”凤轻语侧眸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小子。 裴静依收拾好心情,看着子琰。 “没想到当初像个小肉丸儿一样,现在竟长得这么俊俏。” 裴静依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子琰。 “咦,你不就是皇叔画像上的那个人吗?” 一句话,让凤轻语一头雾水,也让裴静依愣住了。 皇叔的画像? 轩辕子琰的皇叔不就是轩辕清冽吗? 裴静依略微思索就猜到了一些。 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来帝都的时候就想到可能会遇到轩辕清冽,可是方才大殿上也并未见到他的人,老实说让她松了一口气。 凤轻语也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真是,见什么说什么。 “静依,你不必介怀,老五现在已经娶了王妃,两人的感情很好。”凤轻语笑着跟裴静依解释。 她是怕静依会愧疚。 “而且你也看到了,他身为悦翎的皇叔,连她的满月宴都没来,他啊,现在准是待在府上伺候他的宝贝王妃了。”凤轻语又说道。 裴静依这才释怀了。 轩辕清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好。 这样,她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轩辕子琰看着娘亲对这个女人这么好,有些吃醋。 “娘亲,她是谁啊?” “小子琰,你怎么这么快就将我给忘记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可是你的干娘!”裴静依冲着子琰说道。 干娘? 是个什么东东? 轩辕子琰不理会裴静依,转身看着凤轻语。 “娘亲,她说的是真的吗?” “嗯,她是你干娘没错。”凤轻语摸了摸子琰的头顶,“小时候你干娘可是送了你一块好大的美玉。” 轩辕子琰张了张嘴巴,有些惊讶。 这些他都没有印象耶。 不过娘亲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这样的。 轩辕子琰走近了些,“娘亲,我想要抱着小妹妹。” “那好吧,你要是不怕小妹妹吐口水,那就抱吧。” 轩辕子琰看着小妹妹嘴角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小眉毛皱了一下。 “还是娘亲抱着小妹妹,我逗她玩儿就好了。” 凤轻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可是清楚自己的儿子跟轩辕璃夜,打小就有着严重的洁癖。 这小子,跟他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静依也在一旁跟着笑。 轻语有儿有女,真是太幸福了。 她在想,要不要也生一个孩子玩玩儿呢。 “小妹妹是不是饿了?” 子琰抬头看着凤轻语,问道。 “小妹妹想吃我的手指,她一定是饿了。”子琰点点头。 “小妹妹不是饿了,她是在表示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是吗?”子琰很是开心的笑了。 “当然。”凤轻语说道。 轩辕子琰更是开心,将凤轻语怀中的悦翎逗得笑个不停。 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宴会已经结束了吗?你父皇呢?” “没有呢,我是提前出来的,父皇在和他们聊天儿。”他觉得无聊就来找娘亲和小妹妹了。 “他们?都有谁?” “不认识,一个穿白衣服的,还有一个穿蓝衣服的,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 轩辕子琰不认识那些人,却是将他们的衣着记了个大概。 凤轻语想了一下便知道了。 白色衣服的应该是欧阳晨雾,蓝色衣服应该是北堂梓,而黑色衣服的应该就是南靖新的王东方沿观。 他们几人凑在一起该是有谈不完的话题。 小公主的满月宴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轩辕璃夜回了念语宫。 裴静依不便在此多留就跟凤轻语说了一声离开了。 跟着轩辕璃夜回来的还有两个人。 “爹!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凤轻语站起身将怀里的悦翎交给身后的叶秋抱着,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 萧景钰也是十分开心的,面上带着笑。 而宋素清激动得快要流泪了。 毕竟已经一年多没有看到女儿了。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到帝都来看她,可天幽族也是有天幽族的规矩,哪里能轻易出族。 这次,还是璃夜派人过去通知他们。 说是轻语很是想念他们,又怀着孩子,所以,他们才不顾一切出族来到帝都。 “轻语,快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宋素清拉着凤轻语的手激动得快要说不出来话。 “娘,我哪里会瘦了,倒是胖了不少。”凤轻语说的是实话。 她坐月子的一个月里,一直在喝着补汤,吃得东西也是美味到她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胖才怪了。 宋素清左看看右看看,才满意的点头。 看来璃夜将轻语照顾的不错,没见瘦。 凤轻语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轩辕璃夜,这就是他口中的惊喜? 难怪他不肯透露半个字。 果然是一份巨大的惊喜! “这份惊喜娘子可喜欢?” 他前些日子就念叨着想念岳父岳母大人,他才按照当初出族的时候岳父大人交给他的法子找到了天幽族的入口,派人过去将他们请过来。 爹娘在这里,凤轻语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点头。 显然对这个惊喜很是满意。 萧景钰首先见到的是站在凤轻语跟前的子琰。 他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娘亲见到他们为何这么激动。 “这是…。子琰?” 萧景钰问道。 记得当初轻语带着子琰出族的时候,他才几个月大,这会儿,就已经会走路了。 轩辕子琰歪着头看着自家的父皇。 好像在问他此人是谁,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而且看起来跟他很熟。 轩辕璃夜介绍,“他是你的外公,那个是你的外婆,他们是你娘亲的爹娘。” 宋素清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子琰,“子琰都这么大了!” “子琰,叫外公外婆。” 凤轻语笑着对子琰说道。 既然娘亲都开口了,子琰自然乖乖的叫了,“外公,外婆。” 不过…。 “外公外婆不应该是……是白发苍苍吗,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童言无忌。 萧景钰首先哈哈大笑。 他的小外孙可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小时候一抱着就撒尿,害得他不都不敢抱着这小外孙。 宋素清也呵呵笑着,在笑子琰方才说的话。 叶秋抱着的小公主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哥哥给吸引了,她都要被遗忘了。 当然不能。 小公主引人注意的方式当然是…。 “哇哇哇…。” 嘹亮的一嗓子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 叶秋苦笑不得,“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小公主怎么忽然就哭了。”而且哭得一点预示也没有。 轩辕璃夜立刻过去将悦翎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不过,小公主只是象征性得嚎了两嗓子便停止了哭泣。 甚至脸上连一滴泪珠也没有。 本来她也没打算哭的,谁让娘亲,爹爹,还有哥哥他们都不理她的。 除了哭,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经过一个月,凤轻语当然知道自家小女儿的脾气,那是光打雷不下雨,不仅如此,而且打雷的时候声音特别大。 就像方才那样,忽然一嗓子,估计没有心理准备的会被吓到。 宋素清看着轩辕璃夜怀中粉嫩的小人儿。 “这是…。” “娘,这是你的小外孙女儿啊?”凤轻语眨了眨眼睛。 宋素清这才反应过来,盯着凤轻语的肚子。 是了。 轩辕璃夜之前的信中提过轻语怀孕了。 “今儿刚好是悦翎的满月宴,爹娘来的正是时候。”凤轻语又道。 萧景钰也看着悦翎,“好,老夫这是又有外孙又有外孙女儿了。” 轩辕子琰仰着头,不解得看着萧景钰,“外公,你很老了吗?” 要不然外公为何要自称老夫。 老夫不是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这么自称吗? 萧景钰笑着蹲下身子,“可不是,外公可不年轻了,你看看,你的娘亲是外公的女儿,外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外公能不老了吗?” 虽然他们天幽族的人比一般人老得慢,可他的年纪在那儿放着呢。 他今年都四十六了,都是快到五十的人了。 不过,说了他的小外孙也不懂。 事实上,轩辕子琰确实没有明白。 “可是,外公看起来跟父皇差不多大啊?”他歪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父皇。 轩辕璃夜:“……” 脸渐渐得变黑了。 “轩辕子琰,父皇觉得你很有必要将千字文再抄写一遍!”竟然说他跟岳父大人年纪一样大。 这小子根本就是欠揍。 是不是他最近太过温和了,或是太过管着这个小子了,他都敢骑到自己老子的头上了。 轩辕子琰赶紧用小手捂着嘴巴,不敢多说。 他可不想再抄千字文了。 宋素清则是将悦翎抱在怀里,逗着她呵呵笑。 “爹娘这次在帝都多住些日子吧,我也能尽尽孝,而且子琰和悦翎也想跟自己外公外婆多住些日子。” 凤轻语提议道。 萧景钰却说了,“我和你娘也想在帝都多陪陪你们,可是天幽族的规矩不可破,爹也没有办法,最多也之能住一个月。” 凤轻语皱眉,才一个月。 时间未免也太短了些。 不过她也是能理解的,爹毕竟是天幽族的族长,守护天幽族是他最大的责任。 夜晚,轩辕璃夜在念语宫摆了一桌宴席,算是为两位长辈接风洗尘。 一家人总算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晚饭过后,轩辕璃夜吩咐宫人收拾了一座宫殿供萧景钰和宋素清歇息。 凤轻语伺候完小公主洗澡,最后躺在床上。 轩辕璃夜沐浴完躺在她的身侧,情绪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凤轻语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将他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他。 棕眸中带着些许的哀怨。 目光落在凤轻语微微敞开的衣襟处,瓷白的肌肤水润滑嫩,宛若初生婴儿,白皙的面颊上带着自然的红晕,光是看着便能让他生出**。 “怎么了?”凤轻语又问道。 “你们天幽族的人是不是不会老去?” 就像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他们即使年近五十了依旧像是二十多岁。 凤轻语是谁?有着玲珑心智的她一下子便能猜出轩辕璃夜的意思。 “你是在为子琰今日的话不开心?” 因为子琰今天说了,璃夜和爹看上去年纪一样大,所以他便是为了这个郁闷? 一贯霸道自信的轩辕璃夜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 “嗯,听娘亲说过,好像的确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幽族的人比外面的人老得慢,而且寿命也要长一些,我是爹和娘的女儿,应该也会这样…。唔…。” 凤轻语胎眸的时候却撞进了他快要燃烧起来的眸子。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的眸子不向平日那般冷静,而是带着火一般的炽热。 仿佛要将人席卷进去。 而这人,便是她。 他在她的唇上重重得摩挲着,从她微启的唇缝中强势进入,一点一点得吮吻,没有丝毫的耐心有的只是几乎疯狂的嗜吻。 温热的舌勾缠住她的,反复摩挲,他爱死了她粉嫩的如同花瓣一样的香舌。 细细的呻吟从她的口中溢出来,凤轻语仿佛忘记了身在何处。 她的鼻尖儿都是熟悉的淡淡檀香,让她躁动的心有了些许的平静。 轩辕璃夜却不想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将近九个月没有开过荤的男人,一个吻怎能满足。 他的薄唇微微离开她的唇舌,而后,重重地含吮着她的下唇。 为的只不过是给她片刻的喘息。 凤轻语趁着空挡,微张着红肿的唇瓣呼吸。 他方才将她胸腔的空气都消耗殆尽了,哪怕是用鼻子也呼吸不过来。 不过几个呼吸间,寡薄的凌唇再次堵住她的红唇,一寸寸地爱怜,吮吻,将她口中清甜的味道吃进嘴里。 不知何时,凤轻语本就松散的衣襟早就散乱不堪。 某人当然嫌它碍事,一个用力,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精致的衣袍化为片片碎布。 轩辕璃夜稍稍离开她的脸。 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凤轻语动情的时候,微眯着眼睛,层层水雾弥漫之下她也能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的**。 即使看不清,两人相贴的身子也能让她感觉到。 “娘子…。给我。”他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隐忍着,“能不能?” 他在询问她。 他虽然想要她想得发疯了,却依旧担心她的身子,毕竟才一个月。 凤轻语纤白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 一个动作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轩辕璃夜的眸子中闪过欣喜,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客气了。 修长的手指绕到凤轻语的脖子后,将肚兜的系带扯开,脱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久未经荤腥的俺男人一旦发了狂,无疑是恐怖的。 凤轻语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最后昏睡了过去。 而吃饱餍足的男人,很是满意得搂着她沉沉睡去。 …… 翌日。 整个念语宫的人都在忙碌,唯独不见皇后娘娘。 小公主被轩辕璃夜穿好衣服,让叶秋和小蝶照看着,自己则去上朝了。 吃过早膳的宋素清立刻就来了念语宫。 毕竟只能在帝都待一个月,她当然得时时跟女儿在一起。 到了念语宫,只见叶秋和小蝶在照顾悦翎,却没看到凤轻语。 “轻语呢?” 小蝶看了一眼内室,“小姐还在睡觉,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她也觉得奇怪,小姐除了怀孕的时候,一般都不爱睡懒觉的。 宋素清也没有顾及太多,直接走了进去。 小蝶当然不会拦着,她们都知道萧夫人是小姐的娘亲,娘亲看女儿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她们也担心小姐。 宋素清进了内室,果然看到放下的层层床幔后睡着一个人。 这丫头,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 “轻语,轻语?”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宋素清摇摇头,这也睡得太死了。 走到床边将床幔挑起。 额…… 饶是宋素清是个过来人也难免红了脸。 床脚处是一件破碎的睡袍,看起来是女人穿的,当然就是轻语的了。地上还有一个绯色的肚兜,上面绣着粉莲。 而她的女儿两只胳膊搁在被子外。 脖子上,肩部,还有两只手臂上都是吻痕,指印…… 那殷红的唇瓣更是红肿了。 即使不看也能猜到被子下定是一丝不挂。 也难怪宋素清看着脸红了。 “咳咳……”不仅脸红,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凤轻语本来在熟睡中的,可天生的警惕性犹在,在宋素清长久得注释下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娘亲无疑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可是数秒之后,凤轻语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何种情况下看到娘亲的时候,终于淡定不了了。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哦不,将轩辕璃夜给埋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就不能给她穿一件衣服吗? 宋素清捂着唇,有些尴尬得放下床幔,退开,还不忘说,“赶紧穿好衣服吧,别一会儿着凉了。” 然后就出了内室,到了外面。 “夫人,小姐她没事吧?” 叶秋问道。 “没事。”宋素清尽量平静的说道。 凤轻语认命得坐起身子,揉了揉凌乱的发丝。 嘶! 浑身都不舒服,两只胳膊软得跟面条一样,连衣服都拿不起来了。 该死的轩辕璃夜,真是气死她了。 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那个男人“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的结果就是害得她起不来床,还让娘亲笑话! 正在上朝的某人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想了想,唇角微勾,笑得一脸邪魅。 大殿中的满朝文武皆是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家的皇上。 又看看外面的太阳。 今天的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儿出来的?怎么皇上心情如此好,总会不自觉笑,真是奇了怪了。 凤轻语强撑着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衣裙穿上,心虚地将领子往上拉了拉,又简单的将凌乱的发丝梳顺。 她不会挽那些复杂的发髻,只能披散着头发走出去。 宋素清正坐在一旁抱着悦翎。 叶秋和小蝶都不在。 对上宋素清的视线,凤轻语装得再坦然终究是有些尴尬的。 脸更是红得像苹果。 “娘亲让叶秋和小蝶去给你准备早膳了。” 虽然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可也不能不吃不是? 凤轻语点点头,“谢谢娘。” “轻语啊,不是娘说你,你也别太惯着皇上了,自个儿的身子要紧,这才刚出月子怎能行房事?男人都是些粗心的,我们做女人才更应该爱惜自己的身子,娘是过来人,知道的比你多。” 宋素清缓缓地说道。 凤轻语的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她就知道娘亲会说道,却没想到娘亲会说的这般直白。 真是…。她没脸见人了。 凤轻语红着脸应声,“娘,女儿知道了。” 她自己的身子她再清楚不过,她知道自己产后恢复的很好才答应轩辕璃夜昨晚……却没猜到那个禽兽会如此不知节制。 她现在走路都有些打颤。 宋素清这才满意的点头。 “其实,皇上这后宫之中只有轻语一个女子,娘也是能理解的。”隔了半响,宋素清又说道。 凤轻语低着头,泪奔了。 母上大人,求你放过女儿吧,不要再说了! 凤轻语在内心默默流泪,终于等到了拯救她的小天使。 “小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叶秋端着早膳过来了。 凤轻语终于有一个解放了的感觉,起身远离娘亲,坐到稍远些的桌子旁。 叶秋将膳食一一端上桌子。 “小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噗!咳咳……”正在喝着八宝粥的凤轻语不小心被呛到了。 “小姐,你慢点儿吃。”小蝶立刻拿了帕子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又继续低头吃饭,没有理会叶秋的询问。 终于熬到了吃完了早膳,轩辕璃夜也下朝了。 宋素清抱着悦翎出去溜达了。 凤轻语正好能跟某人好好算账了! “轩辕璃夜!”凤轻语吼了一嗓子。 轩辕璃夜换下了明黄色的龙袍,穿了一身墨色的绸缎袍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看着怒气冲冲的凤轻语,反倒会心一笑。 “终于知道悦翎的嗓门儿为何这么大了,原来是随了她娘亲,呵呵…。”清泉般的笑声在屋内回响,似乎没有受到她怒气的影响。 健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斜靠着坐下。 好整以暇地等着凤轻语找他算账。 反正他现在心情好,娘子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听从的。 “轩辕璃夜,你还敢笑!” 他还敢笑? 他知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 “娘子,最近气候干燥,动怒对身子不好。”他仍旧轻声细语的说道。“娘子有事可以慢慢说。” “轩辕璃夜,你干的好事,今日娘过来都看到了。”她指着脖子上明细那的吻痕,向他控诉。 轩辕璃夜眼眸瞬间化为深邃。 果然很漂亮。 白皙的肌肤上点点粉红,看起来真是不小的诱惑呢。 不过,娘子的表情似乎很是生气,他还是不要逗她了。 “其实,娘子,你干的好事更过分。”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还有,脖子。 凤轻语随着他指过的地方一一看去。 他的唇角处被咬破了皮儿,血迹已经没了,不过上面结着一小块儿痂。 还有脖子,有一条两寸的划痕,分明就是女人的手指甲划伤的。 第二百零六章 母上大人求放过 凤轻语还未来得及细想轩辕璃夜口中的惊喜是什么,外面的叶秋已经来传话,说是前来道贺的大臣们都在等着。 轩辕璃夜略微一笑,抱着悦翎带着凤轻语和子琰去了前殿。 小公主的面子可真够大的,不仅仅是满朝文武,就连西垣、北昌、南靖的王都一并过来了。 凤轻语提前并不知道,所以在看到欧阳晨雾还有北堂梓的时候有些惊讶。 她侧眸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一脸淡然,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北堂梓在这里,裴静依当然也跟着一同前来了。 几个月前凤轻语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这会儿就已经嫁为人妇。 裴静依穿了一件鹅黄的百褶长裙,腰间束着同色的丝带,将纤细的腰肢显露无遗,腰间的左侧挂着翠绿的玉环佩,柔顺的发丝被挽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翡翠簪,金步摇,当真有王后的风范。 大殿上人多,凤轻语不便与她交谈,只是笑着对裴静依点头。 裴静依一见到凤轻语,自是有些激动的。 也笑着点头。 一会儿宴会结束,她可要找轻语好好聊聊天。 上次她大婚的时候,轻语就没来,这回,怎么也得在帝都好好叨饶她几日才罢休。 轩辕璃夜抱着小公主坐在主位上。 他寒暄了几句,下面的人便各自坐下用膳了。 端阳公主可是一早就想看看那位襁褓中的小公主,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倒是一个好机会。 凤轻语从轩辕璃夜手中接过悦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带着悦翎先下去。”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点头。 他当然知道语儿不喜这样的场合,再看向她怀中的女儿,都快昏昏欲睡了。 凤轻语抱着悦翎从侧边出了大殿,裴静依一见轻语走了,她坐在这里听一帮男人谈论国事也没兴趣,所以跟北堂梓说了一句也出了大殿。 “轻语,等等我!” 裴静依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凤轻语的背影。 凤轻语顿住脚步,不用转身便知道是她。 除了静依,谁的嗓门儿还有这么大。 “你怎不在大殿里坐着,怎么也跑出来了?”凤轻语看着她,有些好笑的问道。 “轻语你也知道了的,我可不喜欢一打大帮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拘谨的很,倒不如现在舒服。” 她张开双臂,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裴静依看着凤轻语怀中的小人儿,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这就是小公主吗?好可爱啊…。” 裴静依拿手指点了点悦翎的鼻尖儿,她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小嘴儿还不甘示弱地撅了撅。 “好可爱啊…。” 裴静依看着小公主,眼睛都要冒粉红星星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以前见到子琰小时候就已经觉得够可爱了,没想到轻语的小女儿也这么可爱。 凤轻语抱着悦翎,边走边看着一脸痴迷的裴静依。 无奈地摇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静依,居然这么喜欢孩子。 “要不,你抱着吧。”凤轻语提议道。 裴静依睁大了眼睛,看着凤轻语,询问道,“我可以吗?” 她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她担心会让小公主不舒服。 “没事,像我这样搂着她就好。” 裴静依按照凤轻语的样子将悦翎抱在怀里,真的好柔软啊,裴静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不过,小公主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一直眯着,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可能是今天早晨起的太早了,所以现在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了。”凤轻语看着裴静依怀中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小公主,对她说道。 可不是,这小丫头天天早晨起的比谁都早。 “她是叫悦翎是吗?” “嗯。轩辕璃夜取的名字。” 凤轻语说道。 两人抱着悦翎到了念语宫,悦翎就已经困得睡着了。 没办法,凤轻语直能将她抱到床上睡着。 叶秋和小蝶见到裴静依都忍不住惊奇,她们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裴姑娘了呢。 看样子裴姑娘应该过的不错。 可是,冽王爷他现在已经……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前面大殿不是还在举行宴会吗?”叶秋重新沏了一壶热茶,问道。 凤轻语坐在椅子上,示意裴静依也坐下。 随口说道,“你也看到了,悦翎困得不行,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叶秋点点头,笑着给凤轻语和裴静依各倒了一杯茶。 裴静依看着叶秋,“叶秋这丫头还在轻语身边呢。” 叶秋正在倒茶的手抖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 我的裴姑娘啊,您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估计小姐一会儿又该说道她了。 果然,凤轻语看了一眼叶秋,忍不住叹息。 “可不是吗,我可是一盼望着叶秋能嫁一个好人家,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偏偏这丫头死活不肯嫁人,你看看海棠,现在都是孩子的娘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着急。” 凤轻语滔滔不绝的说道。 叶秋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就知道,裴姑娘一提起这个话题,小姐准会说起她的婚事。 “小姐,小蝶不也没有嫁人吗?” 每当这个时候,叶秋总会拿小蝶当借口。 小蝶暗叫了一声不好,拿眼瞪了一下叶秋,真是的,每次都拿她当垫背。 “对了,小蝶也是,一前说不嫁人,是因为年纪还小,现在小蝶的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到了双十的年纪了吧。” 凤轻语摇头,她的两个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你说叶秋和小蝶,要模样有模样,又十分温柔体贴会照顾人,怎么偏偏都是死心眼儿。 裴静依一边听凤轻语唠叨,一边不住的点头。 “凤轻语说的对!” 叶秋一个踉跄,差点都要倒在地上了。 裴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凑热闹。 小蝶赶紧端了盘子下去,“奴婢去给小姐装洗一些水果过来。” “奴婢去帮小蝶的忙。”叶秋跟在小蝶的身后逃也似的跑了。 “哈哈…。” 裴静依坐在一旁笑得毫无形象。 凤轻语也是笑了出声。 这两个丫头,每次提到婚姻大事,就跟要了她们的命一样,一句也不愿意多听。 “不过,说真的,叶秋和小蝶对轻语可是真的衷心。”裴静依说道。 叶秋自是不必说,一直跟在凤轻语的身边,小蝶虽然是后来才到她身边伺候的,同样也是尽心尽力。 凤轻语岂会不知道这些。 所以她才想让两个丫头也能像海棠一样幸福。 才说着话,床上就响起了悦翎的哭声。 凤轻语立刻起身,走过去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怎么才睡这么一小会儿,不是困了吗?” 悦翎当然不会回答,仰着头在凤轻语的颈边蹭了蹭,立马止住了眼泪。 裴静依看着小公主初醒时的呆萌模样,心都要融化了。 “真的好想将悦翎带回北昌去玩儿。”她看着倒在凤轻语怀中的悦翎,忍不住感叹。 凤轻语抚额,有些无语。 “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不就成了吗?这还不是一件非常的简单的事儿。”她笑着说道。 再说了,她不是都跟北堂梓成亲了吗? 裴静依赶紧摇头,她是喜欢孩子没错,可是一想到生孩子就没来由的觉得可怕。 大概是她小的时候便知道了她的娘亲是为了生她而死。 所以下意识的有些排斥生孩子。 “你怎么了?” 凤轻语察觉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莫非是她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啊。 “轻语,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痛苦,死去活来的感觉。”她小心翼翼的问凤轻语。 虽然她没生过,可不代表没听人说过。 “确实是挺痛苦的。” 凤轻语如实说道。 不是有人将人的疼痛分了好多级吗,据说生孩子是最痛苦的。 裴静依哆嗦了一下。 连轻语这么坚强的人都说很痛苦了,那就一定是非常痛苦。 “你不会是怕生孩子吧?”凤轻语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几分。 “我确实是有些害怕。”而且还不是一点点。 凤轻语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了。 “你与北堂梓已经成婚快要两个月了吧,迟早会有孩子的呀,难道你不打算生孩子?”就算她不愿意,北堂梓也未必肯吧。 北堂梓是北堂家唯一的人,他自然是想有人继承的。 裴静依就是为了这个苦恼的。 她双手托着下巴,朝着凤轻语皱眉,“我都有喝避子汤的。” 虽然她觉得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一些羞耻,但此处没有外人,轻语又与她最为亲近。 所以她才将这些话跟她说。 凤轻语听了她的话,着实惊呆了,还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倒要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北堂梓知道吗?” “嗯。”裴静依点头,“我已经跟他说了,暂时不想生孩子。” “他同意了?” “嗯。” 凤轻语心里暗道,北堂梓当真是爱极了静依。 不过,裴静依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总是要克服心里的恐惧的。 不可能一直选择逃避,况且,避子汤长久的喝下去终究损伤身子,尤其是女人。 “静依,你为何对生孩子这般恐惧?” 只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才能将她心中的恐惧彻底消除。 半响,裴静依才在凤轻语的注视下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当初我娘亲就是生我的时候才死去的,我从小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而且我爹也一直痛苦,虽然爹他很疼我,但我知道他更加思念娘亲,他每次看到我都会想念娘亲,这也是我为什么总是不爱待在无云谷,一直想要外跑。” 是因为她心里一直对爹很愧疚。 裴静依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哭眼眶也没有红。 就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凤轻语从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姑娘,心中藏着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不愿意生孩子,也是因为怕她的孩子跟她有一样的经历吧。 凤轻语一手抱着悦翎,一手抚在裴静依的肩膀上。 “静依,你娘亲是你娘亲,你是你,不一样的,生孩子也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的痛苦,而且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子琰和悦翎也好好的。”她看着静依,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想为北堂梓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裴静依低着头不说话。 她岂会不想。 只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轻语,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胆小鬼?” 生孩子不是每个女人都该经历的事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却怕成这样。 凤轻语摇摇头,她从为这样觉得。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息深处的恐惧。 “那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不顾北堂梓的感受。 “北堂梓是真的疼爱你。”凤轻语只单单说了这一句,其余都没说。 她想静依会懂她的意思。 轩辕子琰拐着小步子踏进了念语宫。 乍一看到裴静依,忍不住呆住了。 这不就是…… 轩辕子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小手指着裴静依,半天说不出来话。 “子琰,娘亲怎么跟你说的,拿手指人不礼貌。”凤轻语侧眸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小子。 裴静依收拾好心情,看着子琰。 “没想到当初像个小肉丸儿一样,现在竟长得这么俊俏。” 裴静依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子琰。 “咦,你不就是皇叔画像上的那个人吗?” 一句话,让凤轻语一头雾水,也让裴静依愣住了。 皇叔的画像? 轩辕子琰的皇叔不就是轩辕清冽吗? 裴静依略微思索就猜到了一些。 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来帝都的时候就想到可能会遇到轩辕清冽,可是方才大殿上也并未见到他的人,老实说让她松了一口气。 凤轻语也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真是,见什么说什么。 “静依,你不必介怀,老五现在已经娶了王妃,两人的感情很好。”凤轻语笑着跟裴静依解释。 她是怕静依会愧疚。 “而且你也看到了,他身为悦翎的皇叔,连她的满月宴都没来,他啊,现在准是待在府上伺候他的宝贝王妃了。”凤轻语又说道。 裴静依这才释怀了。 轩辕清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好。 这样,她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轩辕子琰看着娘亲对这个女人这么好,有些吃醋。 “娘亲,她是谁啊?” “小子琰,你怎么这么快就将我给忘记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可是你的干娘!”裴静依冲着子琰说道。 干娘? 是个什么东东? 轩辕子琰不理会裴静依,转身看着凤轻语。 “娘亲,她说的是真的吗?” “嗯,她是你干娘没错。”凤轻语摸了摸子琰的头顶,“小时候你干娘可是送了你一块好大的美玉。” 轩辕子琰张了张嘴巴,有些惊讶。 这些他都没有印象耶。 不过娘亲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这样的。 轩辕子琰走近了些,“娘亲,我想要抱着小妹妹。” “那好吧,你要是不怕小妹妹吐口水,那就抱吧。” 轩辕子琰看着小妹妹嘴角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小眉毛皱了一下。 “还是娘亲抱着小妹妹,我逗她玩儿就好了。” 凤轻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可是清楚自己的儿子跟轩辕璃夜,打小就有着严重的洁癖。 这小子,跟他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静依也在一旁跟着笑。 轻语有儿有女,真是太幸福了。 她在想,要不要也生一个孩子玩玩儿呢。 “小妹妹是不是饿了?” 子琰抬头看着凤轻语,问道。 “小妹妹想吃我的手指,她一定是饿了。”子琰点点头。 “小妹妹不是饿了,她是在表示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是吗?”子琰很是开心的笑了。 “当然。”凤轻语说道。 轩辕子琰更是开心,将凤轻语怀中的悦翎逗得笑个不停。 凤轻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宴会已经结束了吗?你父皇呢?” “没有呢,我是提前出来的,父皇在和他们聊天儿。”他觉得无聊就来找娘亲和小妹妹了。 “他们?都有谁?” “不认识,一个穿白衣服的,还有一个穿蓝衣服的,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 轩辕子琰不认识那些人,却是将他们的衣着记了个大概。 凤轻语想了一下便知道了。 白色衣服的应该是欧阳晨雾,蓝色衣服应该是北堂梓,而黑色衣服的应该就是南靖新的王东方沿观。 他们几人凑在一起该是有谈不完的话题。 小公主的满月宴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轩辕璃夜回了念语宫。 裴静依不便在此多留就跟凤轻语说了一声离开了。 跟着轩辕璃夜回来的还有两个人。 “爹!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凤轻语站起身将怀里的悦翎交给身后的叶秋抱着,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 萧景钰也是十分开心的,面上带着笑。 而宋素清激动得快要流泪了。 毕竟已经一年多没有看到女儿了。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到帝都来看她,可天幽族也是有天幽族的规矩,哪里能轻易出族。 这次,还是璃夜派人过去通知他们。 说是轻语很是想念他们,又怀着孩子,所以,他们才不顾一切出族来到帝都。 “轻语,快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宋素清拉着凤轻语的手激动得快要说不出来话。 “娘,我哪里会瘦了,倒是胖了不少。”凤轻语说的是实话。 她坐月子的一个月里,一直在喝着补汤,吃得东西也是美味到她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胖才怪了。 宋素清左看看右看看,才满意的点头。 看来璃夜将轻语照顾的不错,没见瘦。 凤轻语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轩辕璃夜,这就是他口中的惊喜? 难怪他不肯透露半个字。 果然是一份巨大的惊喜! “这份惊喜娘子可喜欢?” 他前些日子就念叨着想念岳父岳母大人,他才按照当初出族的时候岳父大人交给他的法子找到了天幽族的入口,派人过去将他们请过来。 爹娘在这里,凤轻语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点头。 显然对这个惊喜很是满意。 萧景钰首先见到的是站在凤轻语跟前的子琰。 他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娘亲见到他们为何这么激动。 “这是…。子琰?” 萧景钰问道。 记得当初轻语带着子琰出族的时候,他才几个月大,这会儿,就已经会走路了。 轩辕子琰歪着头看着自家的父皇。 好像在问他此人是谁,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而且看起来跟他很熟。 轩辕璃夜介绍,“他是你的外公,那个是你的外婆,他们是你娘亲的爹娘。” 宋素清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子琰,“子琰都这么大了!” “子琰,叫外公外婆。” 凤轻语笑着对子琰说道。 既然娘亲都开口了,子琰自然乖乖的叫了,“外公,外婆。” 不过…。 “外公外婆不应该是……是白发苍苍吗,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童言无忌。 萧景钰首先哈哈大笑。 他的小外孙可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小时候一抱着就撒尿,害得他不都不敢抱着这小外孙。 宋素清也呵呵笑着,在笑子琰方才说的话。 叶秋抱着的小公主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哥哥给吸引了,她都要被遗忘了。 当然不能。 小公主引人注意的方式当然是…。 “哇哇哇…。” 嘹亮的一嗓子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 叶秋苦笑不得,“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小公主怎么忽然就哭了。”而且哭得一点预示也没有。 轩辕璃夜立刻过去将悦翎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不过,小公主只是象征性得嚎了两嗓子便停止了哭泣。 甚至脸上连一滴泪珠也没有。 本来她也没打算哭的,谁让娘亲,爹爹,还有哥哥他们都不理她的。 除了哭,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经过一个月,凤轻语当然知道自家小女儿的脾气,那是光打雷不下雨,不仅如此,而且打雷的时候声音特别大。 就像方才那样,忽然一嗓子,估计没有心理准备的会被吓到。 宋素清看着轩辕璃夜怀中粉嫩的小人儿。 “这是…。” “娘,这是你的小外孙女儿啊?”凤轻语眨了眨眼睛。 宋素清这才反应过来,盯着凤轻语的肚子。 是了。 轩辕璃夜之前的信中提过轻语怀孕了。 “今儿刚好是悦翎的满月宴,爹娘来的正是时候。”凤轻语又道。 萧景钰也看着悦翎,“好,老夫这是又有外孙又有外孙女儿了。” 轩辕子琰仰着头,不解得看着萧景钰,“外公,你很老了吗?” 要不然外公为何要自称老夫。 老夫不是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这么自称吗? 萧景钰笑着蹲下身子,“可不是,外公可不年轻了,你看看,你的娘亲是外公的女儿,外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外公能不老了吗?” 虽然他们天幽族的人比一般人老得慢,可他的年纪在那儿放着呢。 他今年都四十六了,都是快到五十的人了。 不过,说了他的小外孙也不懂。 事实上,轩辕子琰确实没有明白。 “可是,外公看起来跟父皇差不多大啊?”他歪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父皇。 轩辕璃夜:“……” 脸渐渐得变黑了。 “轩辕子琰,父皇觉得你很有必要将千字文再抄写一遍!”竟然说他跟岳父大人年纪一样大。 这小子根本就是欠揍。 是不是他最近太过温和了,或是太过管着这个小子了,他都敢骑到自己老子的头上了。 轩辕子琰赶紧用小手捂着嘴巴,不敢多说。 他可不想再抄千字文了。 宋素清则是将悦翎抱在怀里,逗着她呵呵笑。 “爹娘这次在帝都多住些日子吧,我也能尽尽孝,而且子琰和悦翎也想跟自己外公外婆多住些日子。” 凤轻语提议道。 萧景钰却说了,“我和你娘也想在帝都多陪陪你们,可是天幽族的规矩不可破,爹也没有办法,最多也之能住一个月。” 凤轻语皱眉,才一个月。 时间未免也太短了些。 不过她也是能理解的,爹毕竟是天幽族的族长,守护天幽族是他最大的责任。 夜晚,轩辕璃夜在念语宫摆了一桌宴席,算是为两位长辈接风洗尘。 一家人总算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晚饭过后,轩辕璃夜吩咐宫人收拾了一座宫殿供萧景钰和宋素清歇息。 凤轻语伺候完小公主洗澡,最后躺在床上。 轩辕璃夜沐浴完躺在她的身侧,情绪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凤轻语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将他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他。 棕眸中带着些许的哀怨。 目光落在凤轻语微微敞开的衣襟处,瓷白的肌肤水润滑嫩,宛若初生婴儿,白皙的面颊上带着自然的红晕,光是看着便能让他生出**。 “怎么了?”凤轻语又问道。 “你们天幽族的人是不是不会老去?” 就像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他们即使年近五十了依旧像是二十多岁。 凤轻语是谁?有着玲珑心智的她一下子便能猜出轩辕璃夜的意思。 “你是在为子琰今日的话不开心?” 因为子琰今天说了,璃夜和爹看上去年纪一样大,所以他便是为了这个郁闷? 一贯霸道自信的轩辕璃夜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 “嗯,听娘亲说过,好像的确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幽族的人比外面的人老得慢,而且寿命也要长一些,我是爹和娘的女儿,应该也会这样…。唔…。” 凤轻语胎眸的时候却撞进了他快要燃烧起来的眸子。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的眸子不向平日那般冷静,而是带着火一般的炽热。 仿佛要将人席卷进去。 而这人,便是她。 他在她的唇上重重得摩挲着,从她微启的唇缝中强势进入,一点一点得吮吻,没有丝毫的耐心有的只是几乎疯狂的嗜吻。 温热的舌勾缠住她的,反复摩挲,他爱死了她粉嫩的如同花瓣一样的香舌。 细细的呻吟从她的口中溢出来,凤轻语仿佛忘记了身在何处。 她的鼻尖儿都是熟悉的淡淡檀香,让她躁动的心有了些许的平静。 轩辕璃夜却不想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将近九个月没有开过荤的男人,一个吻怎能满足。 他的薄唇微微离开她的唇舌,而后,重重地含吮着她的下唇。 为的只不过是给她片刻的喘息。 凤轻语趁着空挡,微张着红肿的唇瓣呼吸。 他方才将她胸腔的空气都消耗殆尽了,哪怕是用鼻子也呼吸不过来。 不过几个呼吸间,寡薄的凌唇再次堵住她的红唇,一寸寸地爱怜,吮吻,将她口中清甜的味道吃进嘴里。 不知何时,凤轻语本就松散的衣襟早就散乱不堪。 某人当然嫌它碍事,一个用力,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精致的衣袍化为片片碎布。 轩辕璃夜稍稍离开她的脸。 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凤轻语动情的时候,微眯着眼睛,层层水雾弥漫之下她也能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的**。 即使看不清,两人相贴的身子也能让她感觉到。 “娘子…。给我。”他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隐忍着,“能不能?” 他在询问她。 他虽然想要她想得发疯了,却依旧担心她的身子,毕竟才一个月。 凤轻语纤白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 一个动作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轩辕璃夜的眸子中闪过欣喜,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客气了。 修长的手指绕到凤轻语的脖子后,将肚兜的系带扯开,脱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久未经荤腥的俺男人一旦发了狂,无疑是恐怖的。 凤轻语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最后昏睡了过去。 而吃饱餍足的男人,很是满意得搂着她沉沉睡去。 …… 翌日。 整个念语宫的人都在忙碌,唯独不见皇后娘娘。 小公主被轩辕璃夜穿好衣服,让叶秋和小蝶照看着,自己则去上朝了。 吃过早膳的宋素清立刻就来了念语宫。 毕竟只能在帝都待一个月,她当然得时时跟女儿在一起。 到了念语宫,只见叶秋和小蝶在照顾悦翎,却没看到凤轻语。 “轻语呢?” 小蝶看了一眼内室,“小姐还在睡觉,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她也觉得奇怪,小姐除了怀孕的时候,一般都不爱睡懒觉的。 宋素清也没有顾及太多,直接走了进去。 小蝶当然不会拦着,她们都知道萧夫人是小姐的娘亲,娘亲看女儿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她们也担心小姐。 宋素清进了内室,果然看到放下的层层床幔后睡着一个人。 这丫头,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 “轻语,轻语?”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宋素清摇摇头,这也睡得太死了。 走到床边将床幔挑起。 额…… 饶是宋素清是个过来人也难免红了脸。 床脚处是一件破碎的睡袍,看起来是女人穿的,当然就是轻语的了。地上还有一个绯色的肚兜,上面绣着粉莲。 而她的女儿两只胳膊搁在被子外。 脖子上,肩部,还有两只手臂上都是吻痕,指印…… 那殷红的唇瓣更是红肿了。 即使不看也能猜到被子下定是一丝不挂。 也难怪宋素清看着脸红了。 “咳咳……”不仅脸红,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凤轻语本来在熟睡中的,可天生的警惕性犹在,在宋素清长久得注释下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娘亲无疑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可是数秒之后,凤轻语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何种情况下看到娘亲的时候,终于淡定不了了。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哦不,将轩辕璃夜给埋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就不能给她穿一件衣服吗? 宋素清捂着唇,有些尴尬得放下床幔,退开,还不忘说,“赶紧穿好衣服吧,别一会儿着凉了。” 然后就出了内室,到了外面。 “夫人,小姐她没事吧?” 叶秋问道。 “没事。”宋素清尽量平静的说道。 凤轻语认命得坐起身子,揉了揉凌乱的发丝。 嘶! 浑身都不舒服,两只胳膊软得跟面条一样,连衣服都拿不起来了。 该死的轩辕璃夜,真是气死她了。 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那个男人“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的结果就是害得她起不来床,还让娘亲笑话! 正在上朝的某人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想了想,唇角微勾,笑得一脸邪魅。 大殿中的满朝文武皆是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家的皇上。 又看看外面的太阳。 今天的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儿出来的?怎么皇上心情如此好,总会不自觉笑,真是奇了怪了。 凤轻语强撑着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衣裙穿上,心虚地将领子往上拉了拉,又简单的将凌乱的发丝梳顺。 她不会挽那些复杂的发髻,只能披散着头发走出去。 宋素清正坐在一旁抱着悦翎。 叶秋和小蝶都不在。 对上宋素清的视线,凤轻语装得再坦然终究是有些尴尬的。 脸更是红得像苹果。 “娘亲让叶秋和小蝶去给你准备早膳了。” 虽然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可也不能不吃不是? 凤轻语点点头,“谢谢娘。” “轻语啊,不是娘说你,你也别太惯着皇上了,自个儿的身子要紧,这才刚出月子怎能行房事?男人都是些粗心的,我们做女人才更应该爱惜自己的身子,娘是过来人,知道的比你多。” 宋素清缓缓地说道。 凤轻语的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她就知道娘亲会说道,却没想到娘亲会说的这般直白。 真是…。她没脸见人了。 凤轻语红着脸应声,“娘,女儿知道了。” 她自己的身子她再清楚不过,她知道自己产后恢复的很好才答应轩辕璃夜昨晚……却没猜到那个禽兽会如此不知节制。 她现在走路都有些打颤。 宋素清这才满意的点头。 “其实,皇上这后宫之中只有轻语一个女子,娘也是能理解的。”隔了半响,宋素清又说道。 凤轻语低着头,泪奔了。 母上大人,求你放过女儿吧,不要再说了! 凤轻语在内心默默流泪,终于等到了拯救她的小天使。 “小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叶秋端着早膳过来了。 凤轻语终于有一个解放了的感觉,起身远离娘亲,坐到稍远些的桌子旁。 叶秋将膳食一一端上桌子。 “小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噗!咳咳……”正在喝着八宝粥的凤轻语不小心被呛到了。 “小姐,你慢点儿吃。”小蝶立刻拿了帕子递给凤轻语。 凤轻语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又继续低头吃饭,没有理会叶秋的询问。 终于熬到了吃完了早膳,轩辕璃夜也下朝了。 宋素清抱着悦翎出去溜达了。 凤轻语正好能跟某人好好算账了! “轩辕璃夜!”凤轻语吼了一嗓子。 轩辕璃夜换下了明黄色的龙袍,穿了一身墨色的绸缎袍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看着怒气冲冲的凤轻语,反倒会心一笑。 “终于知道悦翎的嗓门儿为何这么大了,原来是随了她娘亲,呵呵…。”清泉般的笑声在屋内回响,似乎没有受到她怒气的影响。 健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斜靠着坐下。 好整以暇地等着凤轻语找他算账。 反正他现在心情好,娘子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听从的。 “轩辕璃夜,你还敢笑!” 他还敢笑? 他知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 “娘子,最近气候干燥,动怒对身子不好。”他仍旧轻声细语的说道。“娘子有事可以慢慢说。” “轩辕璃夜,你干的好事,今日娘过来都看到了。”她指着脖子上明细那的吻痕,向他控诉。 轩辕璃夜眼眸瞬间化为深邃。 果然很漂亮。 白皙的肌肤上点点粉红,看起来真是不小的诱惑呢。 不过,娘子的表情似乎很是生气,他还是不要逗她了。 “其实,娘子,你干的好事更过分。”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还有,脖子。 凤轻语随着他指过的地方一一看去。 他的唇角处被咬破了皮儿,血迹已经没了,不过上面结着一小块儿痂。 还有脖子,有一条两寸的划痕,分明就是女人的手指甲划伤的。 第二百零七章 忘年之交 凤轻语提前想好的控诉某人的话,在看到这些痕迹的时候尽数吞进了嘴里。 “其实,为夫身上还有许多,娘子要不要亲自看一下。” 左右屋子里也没有别人,说罢就要宽衣解带。 “你......” 凤轻语动作迅速,直接走到轩辕璃夜跟前按住他的手。 她若不阻止,保不准这个男人真的就将衣服脱了。 毕竟,某人的脸皮厚度她是见识过的。 “轩辕璃夜,你不要脸!” 分明就是不要脸。 轩辕璃夜被骂了,不仅不怒反倒笑着将她的手执起来放在唇间落下一吻,说不出的暧昧。“只对娘子不要脸。” 另一只手扣紧她的纤细的腰身,轻轻一带,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凤轻语脚下不稳只能跌坐在他的腿上。 “岳母大人方才来过了?”他轻声问道。 手掌在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为她舒缓不适。 说到这个凤轻语就一肚子气,那种事情被娘亲拿在嘴上说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她怒瞪了他一眼,“娘亲不仅来了,还说教了一顿。” 轩辕璃夜的下巴搁在凤轻语纤细的肩膀上,语气轻缓,“岳母大人骂娘子了?” 应该不会。 “娘亲说我太惯着你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最好睡在御书,或者以后都不准住进念语宫,还说了女人家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凤轻语挑眉说道。 轩辕璃夜的头猛地抬起来,看着她,似乎在考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娘亲是这样说的没错。” “难道娘子真的忍心让为夫一人独自睡在冰冷的御书房。” “为何不忍心。” 轩辕璃夜:“......”这个时候服软好像并没有用。 “为夫是怕娘子一个人睡在念语宫太寂寞了。”唇角绽放了一个他认为最魅惑的笑容,以便能够迷惑她。 然而,凤轻语还是一脸平静。 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怎么会,我有悦翎陪着,还能将子琰叫过来.....” “不许!”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他火热的薄唇堵了。 “唔......”凤轻语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一会儿娘亲要过来,万一看到了可怎么办。 轩辕璃夜不甘示弱地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啜了一下才放开。 暗沉的棕眸已经染上了些许异样的色彩。 “我还未问你,为何悦翎的满月宴将北昌、西垣、南靖的王都请来了?”她可不认为凤璃天朝的小公主又如此大的面子。 而且他们身为王,没有他的旨意是万万不可进帝都的。 轩辕璃夜冷哼了一声,“近日西垣、北昌、南靖周围不断有小国崛起,我借此机会召他们前来是商量对策的。” 凤轻语眉心拧了一下。 这事儿她还真没有听说过。 最近一直在坐月子,忙着照顾悦翎,外面的事情她都不太清楚。 “情况很严重吗?” 要不然也不会将他们几人同时召进帝都。 “娘子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那些小国实力不强,兵力更是不足,我是怕他们想要依附西、北、南三地,万一这三处的王有异心情况就不简单了。” 轩辕璃夜沉声说道。 凤轻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能猜到了几分。 确实,单看那些小国的确微不足道,可若是多个小国同时依附一个附属国生存,扭在一起的势力便不容小觑。 璃夜是怕三个附属国之中会有人跟那些小国勾结。 所以才将他们都召到帝都,或是威逼或是利诱,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他们忠于凤璃天朝。 凤轻语顺势靠在轩辕璃夜的胸前。 既然他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了,想必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他们是住在宫里还是住在驿站?” “宫里。”方便控制。 凤轻语微微点头。 她将三人仔细想了一遍。 北堂梓是不可能的,他因为北堂宿的事情或许会对璃夜心存芥蒂,但当初他选择放弃仇恨便是已经释怀了,何况现在裴静依是他的王后,静依和她的关系自不必说,想来他是不可能与外敌勾结的。 欧阳晨雾,更不用说,她信任他。 还有一个东方沿观,此人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他是南靖新任的王,想来不会在自己权利不稳的时候贸然得罪天朝。 这样一想,事情似乎简单了许多。 “在想什么?” 轩辕璃夜出声打断了凤轻语的思考。 这么认真连叶秋的禀报都没有听见。 “嗯?什么?” 凤轻语猛然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叶秋站在跟前。 “小姐,西垣的王要见你,此刻就在念语宫外等着小姐的回复。”叶秋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大着胆子禀报。 她可是知道皇上向来不喜欢有男子接近小姐。 更何况这这个男子是昔日的情敌。 凤轻语还未答话就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情绪不对。 寒潭似的眸子盯着她,扣着腰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周身的气息仿佛寒冬腊月飘飞的大雪,冷中透着阴寒。 叶秋哆嗦了一下,赶紧退下了。 她可没胆子站在这里“享受”凉气。 所以,他以为她方才失神是因为叶秋说了欧阳晨雾? 凤轻语抿唇思索了一下,如何消了这男人的怒气。 “欧阳找我该是的有重要的事,我就去一下。” 轩辕璃夜的气息又冷冽了几分,她的腰快要被他勒断了。 凤轻语皱眉,“大不了让你在御书房睡二十天?” “......” “十天?” “......” “要不,不睡御书房了?” “成交!” “......”凤轻语觉得真是应证了娘亲的话,她果然是太惯着他了。 从她的腿上下来,凤轻语直接出了念语宫。 就看到了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将近两年没见,欧阳晨雾好像与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有些偏差。现在的他浑身多了一种叫做孤寂的东西。 他依旧是一袭不变的月牙白的绸缎长衫,腰间挂着上等的羊脂白玉。 白皙的手自然的垂落身旁,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骨节。 他似乎瘦了许多。 凤轻语的心忍不住缩了一下。 不是疼而是怜惜。 曾经的好友、战友,那个游走在国际上的杀手夜枫不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他过得不好吗? “我还以为小语不会来了。”他笑了,很是淡漠。 他还是喜欢一如既往的称呼她小语,虽然这个称呼会让轩辕璃夜那个男人气得想杀人,他依旧这么叫。 凤轻语一步一步走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过的还好吗? 该这么说?好像不对。 “欧阳,你.....找我什么事?”愣了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 欧阳晨雾笑了笑,掩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有事找你,我们边走边谈。” “嗯。” 两人没有具体的地方,只是绕着这皇宫的道路,慢慢地走。 当真是走得极慢,欧阳晨雾兀然转身问道。 “你知道宫擎寒这个人吗?” 凤轻语的脚步一顿,只是一瞬便跟上欧阳晨雾的步伐。 宫擎寒,魔教教主,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前些日子,那个人一直出现在她的身边,现在不知又在何处,是否还留在帝都她却是不太清楚。 “认识,他来找过我。”她如实说道。 难道宫擎寒也找过欧阳? 他难道知道欧阳也是穿越过来的人? “我月前到西垣找过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提到了你。”欧阳晨雾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魔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他竟然知道我的来历,还说让我帮他找回那个世界的办法,小语,你说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欧阳晨雾说话的声音极轻,像是问凤轻语,又像是自言自语。 凤轻语转头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你想回去吗?” 若是他想回去,只怕会答应宫擎寒的要求。 毕竟他穿越到这里是迫不得已的。 他是因为她才到这里来的。 “小语呢?小语想要回去吗?”他盯紧她的眸子。 不想放过她眸中任何一丝信息。 然而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他的问题想想便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她的沉默就代表了她的答案。 她想留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他一个人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世界又没有一个叫凤轻语的人。 在这里,即使不能陪在她的身边,至少他们待在同一片土地,看着同一轮明月,还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这样,他就很知足了。 “这里也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虽然这里会有诸多的烦心事,但比起见不到他,他更愿意待在这里。 “宫擎寒只怕不会轻易放弃,小语还是要对他多加提防,此人亦正亦邪,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我担心他会用你的软肋作为威胁,让你替他破解藏宝图的秘密。” 他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宫擎寒能够知道他和小语的来历,那么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凤轻语点头。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她就对宫擎寒多了一层戒备。 那人不像是一个善罢甘休的。 “我会小心的。” “嗯。” 两人静静得走着,正巧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东方沿观。 “参见皇后娘娘。”他朝着凤轻语行礼。 目光却落在欧阳晨雾的身上。 “免礼。” 凤轻语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南靖新任的王。 一身黑色的锦衣衬得脸色格外的白,微微上挑的眉张扬而邪肆,挺直的鼻梁,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的视线在欧阳晨雾和凤轻语只见流转。 “倒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和欧阳兄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语气带着三分认真七分戏谑,像是在开玩笑。 嘴角的笑意更浓。 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凤轻语轻笑出声,“久闻南靖新任王上为人风趣,最喜玩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但是,本宫不得不奉劝王上一句,玩笑若是被人当了真,后果就不是王上能够承担的了。” 她冷哼了一声,直接绕过东方沿观向前走去。 她本以为东方沿观性子内敛,却没想到是她看错了。 东方沿观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堪。 这个皇后娘娘真是不简单纳! 欧阳晨雾看着凤轻语的脸,没有说什么。 感情今日的天气好,都出来散步了。 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旁边的亭子,北堂梓和裴静依正在里面聊天。 裴静依也看到了凤轻语。 “轻语!” 凤轻语朝她笑了笑。 反正她和欧阳也谈好了事情,索性直接走进亭子里。 欧阳晨雾跟在她的身后进了亭子。 “轻语,快过来坐。”裴静依站起身将凤轻语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凤轻语朝着北堂梓点点头,坐在一旁。 北堂梓看着欧阳晨雾,打了一声招呼。 裴静依这才看到轻语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方才光顾着看轻语了。 “真是难得,大师兄竟然让你出来,而且.....”身边还跟着其他的男人。 大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实在不正常。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抽,表情很不自然。 静依的话听起来她好像很怕轩辕璃夜一样。 怎么可能! “轻语,小公主呢?怎么没见你抱着出来?”她好像好好跟她干女儿玩玩儿呢,因为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北昌了。 “我娘一大早就将悦翎抱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 裴静依想起小悦翎咯咯笑的模样,她也忍不住笑了。 凤轻语凑近了看裴静依,“静依,你没事吧,怎么傻笑个不停。” 北堂梓也侧眸看着裴静依,眼角微扬,显然心情也是不错的。 “我.......我哪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方才有傻笑吗?她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 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想通了而已。 她想生一个跟小月悦翎一样可爱的孩子。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帝都?”凤轻语没有再问她为什么傻笑。 “这个就得看大师兄的意思了。”裴静依双手托腮,不过我也觉得在帝都多待上一段时间也不错。” 这里不仅有轻语,还能见到子琰和小公主。 而且她就算回了北昌也是每天待在王宫里。 “在皇宫里多待上一段时间也好,正好我也无事。” “那轻语到时可别嫌我过聒噪才是。” “不会。” 自从怀孕以来,她似乎已经习惯米虫一样的生活,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其实她也挺无聊的。 这边凤轻语和裴静依两人小声得聊着天,那边,欧阳晨雾和北堂梓也在谈论着什么。 一个小太监冲冲忙忙的跑过来,看到凤轻语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皇后娘娘,皇上让您立刻回念语宫。” 裴静依看着凤轻语,那表情就好像在说,看吧,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轻语不过出来一会儿就立刻派人来寻了。 凤轻语起身,“皇上可是说了何事?” 小太监立刻低头,“回娘娘,皇上说小公主肚子饿了。” “轻语,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大师兄定会亲自找来。”裴静依笑着打趣儿。 凤轻语朝着欧阳晨雾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嗯。”欧阳晨雾微微颔首。 回到念语宫,果然听到她家的“大嗓门儿”在嚎哭,整个念语宫的房顶都在颤抖着。 轩辕璃夜抱着悦翎不停的哄着。 然而,并没有用,悦翎小公主哇哇得哭个不停,显然是肚子饿了。 一旁的宋素清也站着干着急。 凤轻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他们家的小公主,使出浑身解数的哄她。 “轻语,你可回来了,悦翎估计是饿了,一个劲儿的哭闹。” “将悦翎给我吧,我抱她进去喂奶。” 还是早晨起来的时候喂的奶,已经快到晌午了,肯定是饿了。 轩辕璃夜将悦翎送到凤轻语坏里。 她抱着悦翎进去了。 “岳母大人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轩辕璃夜对宋素清客气得说道。 宋素清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方才为了哄小外孙女儿,她的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悦翎简直很轻语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总是哭个不停,我那时可没少操心。”宋素清倒了一杯茶,自言自语。 轩辕璃夜看着内室,唇角微勾。 他家的小公主果然随了她娘亲,嗓门大的不得了。 凤轻语给悦翎喂完了奶,小家伙就安静得睡着了。 “已经中午了,不如娘就在念语宫用膳吧,我让人准备。”凤轻语走出来对宋素清说道。 “不用了,你爹还在翠屏宫里,娘就不在这里用膳了。” “直接叫爹一起过来便是。” 女儿孝顺,宋素清也不多推迟,将萧景钰请过来一同用膳。 宋素清母女俩边吃边聊着天儿,轩辕璃夜则给凤轻语夹菜,外加陪着岳父大人喝酒。 “轻语,你多吃点儿,还有这个汤对身子好。” 宋素清拿了碗给凤轻语盛了一碗鸡汤,嘱咐她一定要喝。 凤轻语岂会猜不到娘亲在想什么。 肯定是因为早晨的事情。 为了避免娘亲又说出令她尴尬的话,她觉得还是好好听话为好。 凤轻语端起鸡汤,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得喝起来。 鸡汤熬得很清淡,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多油,很是可口,凤轻语惹不住将一碗鸡汤都喝了。 宋素清这才满意得笑了。 “岳母大人说的对,娘子虽然已经出了月子,但身子还是要注意调养,这排骨冬瓜火候正好,味道也不错,娘子多吃些。” 轩辕璃夜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凤轻语的碗中。 担心她会腻,又夹了些冬瓜一并放在她的碗里。 本来因为早晨的事情,宋素清对这个女婿有些不满,这下,倒是半分不满也没有了。 凤轻语暗地里瞪了某人一眼。 将身子调养好了好宫某人“胡作非为”? “轻语,皇上说的对,多吃些。”宋素清也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娘,别光顾着女儿,你也吃。” 萧景钰低头喝了一口酒,他怎么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呢。 “爹,你少喝些酒,多吃菜。”凤轻语给他夹了一大块猪蹄儿,这才将萧景钰心中的不平衡敢给打消了。 “唉!” 萧景钰笑呵呵的放下酒杯,吃着碗里的肉。 女儿对他这个爹还是好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可怜得子琰小朋友还蹲在东宫被罚写千字文。 无良的父皇,他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吗,竟然这么欺负小孩子,真是太没有风度了。 小壳子守在一旁听着自家太子殿下的碎碎念,吓得冷汗连连。 也就太子殿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皇上了。 “臭父皇,就是一小人!” “哼,竟然敢体罚本太子,不要脸。” “还不许本太子向娘亲告状,臭父皇,臭父皇,臭父皇......” 轩辕子琰一边写着字,小嘴巴一边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站在一旁的小壳子想捂着太子殿下的嘴,大呼:我的小祖宗,皇上可是你老子呢,有这么骂自己老子的吗? 还说皇上不要脸!啧啧...... 他只能装作聋子没有听到。 “哼,本太子不写了,走,出去玩儿去!” 轩辕子琰小脾气上来了,将手中的玉笔扔在一旁,丝毫不顾沾着墨水的笔将白色的宣纸晕染出一片墨迹。 绕过大大的桌子上。 轩辕子琰踏着小步子就往外跑。 小壳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太子殿下,皇上说了,没写完千字文不许出东宫,您这还未写三分之一......”话未说完,轩辕子琰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反正小壳子冲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子琰了。 小壳子拍了一下脑门,这可怎么办?又把太子殿下给跟丢了。 如今宫里住着三个附属国来的王,万一太子殿下不懂事冲撞了人可如何是好。 轩辕子琰一路小跑着甩开了小壳子。 他正哼着歌儿,一蹦一蹦的往前晃。 随手捉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双手背在身后,十足的小霸王模样。 他自己都不知拐到了那个宫里,只见梨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 带着好奇心,轩辕子琰拐了过去。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轩辕子琰脆生生的声音在欧阳晨雾的身后响起。 他觉得宫里的人他都是认识的,可眼前的人他明显不认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吸西垣的王?” “你怎么知道?” 欧阳晨雾转身,伸手拂了一下肩上落下来的一片树叶。 秋天还未到,这树叶就已经落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直到他膝弯上一点儿的小人儿,没来由得心情一阵好。 看着他明黄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精致的蟒。 不难猜出这个小人儿是凤璃天朝的太子,小语的孩子。 “本太子聪明,自然能猜到。”轩辕子琰仰着头,看着此人,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小手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有凳子你不坐?” 说着,已经迈开了腿儿,屁股一扭坐上了凳子。 梨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 欧阳晨雾轻拂了一下衣袍作坐在轩辕子琰的对面。 “你又为何在此处?” “唉......一言难尽啊,都怪本太子的父皇,罚本太子抄写什么千字文,本太子嫌太无聊了就偷溜出来了。” 小小的人儿,竟这么老成的叹气。 “你现在逃出来了就不怕你父皇知道了打你屁股?” 欧阳晨雾看着眼前精致的小人儿,笑着说道。 听他的语气,就算对自己的父皇有所不满,但他提起轩辕璃夜的时候眼中却满是钦佩。 他该很敬重他的父皇吧。 轩辕子琰一听见欧阳晨雾的话,顿时像渣了毛儿一般,立刻伸手捂着屁股。 他可没忘记上次父皇毫不留情地打他的屁股。 “才不会,父皇要是敢打本太子的屁股,本太子就告诉娘亲,让娘亲好好教训他!”他才不管什么男人不男人呢。 “你父皇很怕你娘亲?” “那是当然。”子琰得小手一拍桌子,“别看父皇平日里凶得跟什么一样,在娘亲面前,父皇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轩辕子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忙用小手捂着嘴儿。 “这是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被父皇知道了就完了。 “好,我替你保密。” “拉钩!” 轩辕子琰伸出小拇指在欧阳晨雾的面前晃了晃。 欧阳晨雾勾唇,伸出小指跟他拉钩。 轩辕子琰立刻开心的笑了。 “大朋友,本太子方才看见你一个人站在树下,好生凄凉,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天真的小脸儿扬起却是十分认真的表情。 欧阳晨雾哭笑了一下。 竟是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看着他心生凄凉么。 “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本太子说,本太子会帮你的。” 轩辕子琰从凳子上下来,踮起脚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 表情依旧是严肃的。 若说欧阳晨雾方才心中还有几分苦闷,现在竟是半分也没有了。 眼前这个小人儿下像是带着魔力。 “多谢。”欧阳晨雾勾唇,露出了一个自认不算难看的笑容。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轩辕子琰眨着眼睛,看着欧阳晨雾。 “当然。” “既然是朋友就不必言谢了。” 虽然两人的年纪差的有些大,但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友情。 这就是人家的常说的,忘年之交。 “你们西垣好不好玩儿?” “当然好玩儿,你想去吗?”欧阳晨雾笑道,“如果你想去西垣,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玩一玩儿。” “好呀!”轩辕子琰立刻答应了,可是一想到父皇和娘亲,子琰的脑袋就立刻耸拉着,就跟蔫掉的菜叶儿一样。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他去不成了,“父皇和娘亲肯定会不会让我离开皇宫的,我也舍不得小妹妹。” 他跟小妹妹说好了,等她会走路了他就带她出去玩儿。 “那我就没办法了。”欧阳晨雾当然知道轩辕璃夜和小语不会同意。 “那你说说西垣和我们帝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欧阳晨雾第一次跟这个不到两岁的孩谈天说地。 将西垣的风土人情,小吃。 轩辕子琰则一脸向往得看着欧阳晨雾。 他真的好想去啊。 整日待在宫里太无聊了。 轩辕子琰正值爱玩儿爱疯的年龄,宫里又没有跟他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儿,他当然向往外面的那些好玩儿的东西。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与欧阳晨雾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晚膳的时间。 “大朋友,本太子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儿。” 他觉得这位大朋友的见识广,说起话来又有趣儿,他很喜欢这个大朋友。 “好。” 轩辕子琰摆摆手,一蹦一跳的回了东宫。 看到轩辕子琰的身影,小壳子立马给跪了。 “小祖宗,你去哪儿了呀?”小壳子干净拿了干净的布巾给子琰擦额头上的汗珠,“奴才可是找了您一下午。” “找本太子做什么?” 小壳子立刻说道,“方才皇后娘娘身边的叶秋姑娘来了,让太子殿下晚上去念语宫用晚膳,这会儿怕是时辰到了。” 现在正是晚膳的时辰,方才又找不到太子殿下可不着急吗? “好了,本太子知道了,这就去。” 说罢,转身往念语宫拐。 小壳子立刻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一会儿太子殿下又跑没影儿了。 到了念语宫。 叶秋和小蝶正在端菜。 凤轻语见子琰进来了,立刻招手让他到跟前来。 轩辕子琰乖乖的走到凤轻语的跟前。 “娘亲,小妹妹呢?怎能没有看到小妹妹?”他环视了一周,只看到了父皇坐一旁喝茶,并未见到小妹妹。 凤轻语将他额前的碎发整理到一旁。 “小妹妹喝了奶正在睡觉。” “哦。” 凤轻语看着他额前的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微微皱眉。 “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这正在喝茶的父皇,抿着唇不答话。 “你娘亲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轩辕璃夜放下茶杯,看着子琰问道。 “是不是去了宜兰宫?” 轩辕子琰的嘴巴张大了,父皇也太神了吧,他怎么知道? 那他偷偷溜出东宫没有抄写千字文的事父皇岂不是也知道了? 这下不好了! 轩辕子琰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然后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家父皇。 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大黑脸”,轩辕子琰彻底松了一口气。 宜兰宫? 那不是欧阳在宫里住的地方吗?子琰去那里做什么? “我就是出去逛逛,然后就不小心走到了宜兰宫。”轩辕子琰有些心虚,本来父皇是要他在屋里抄写千字文的。 “小姐,可以用膳了。” 叶秋将所有的菜上齐了之后,走到凤轻语身边说道。 “娘亲,我的肚子饿了,我们赶紧吃饭吧。” 轩辕子琰揉了揉肚子,拉着凤轻语的手将她拉到桌子旁。 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 凤轻语摇摇头,这小子的心思她岂会猜不到? 坐在桌子边,轩辕子琰难得的老实,低着头吃饭。 “再低头,脸都要埋到碗里了。”轩辕璃夜冷冷的说道。 凤轻语夹了一个子琰最喜欢的鸡腿儿,放在他的碗里,“你跟娘亲说,你找欧阳干嘛了?” “大朋友的名字叫欧阳?”他都忘了问大朋友他叫什么名字了。 “大朋友?” “对啊,我跟宜兰宫的那个男子是好朋友,不过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子琰边啃着鸡腿儿边说道。 “那你跟他都说什么了?” 凤轻语笑着问道。 轩辕子琰咬下一口肉,鼓着嘴说道,“也没什么,大朋友给我讲了一些西垣好玩儿的事情。”他偏着头看着凤轻语,“娘亲,你去过西垣吗?” “当然去过。” 不仅去过,还在西垣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西垣是不是很好玩儿?” 轩辕子琰想起大朋友说的,他们那里有几层楼那么高的画船,还有水上建造的房子,还有各种好吃好玩儿的东西。 “嗯.....是挺好玩儿的。”凤轻语想了一下,西垣民风淳朴,民间的活动比帝都要多一些。 轩辕子琰的眸子瞬间变得晶亮。 原来大朋友真的没有骗他,西垣真的很好玩儿。 轩辕璃夜坐在一旁看着聊得正欢的母子俩,忍不住一阵放冷气。 轩辕子琰看了一看有些不正常的父皇。 缩了缩脖子。 难不成那位大朋友也是父皇的情敌? 也不怪轩辕子琰猜得如此准确,实在是因为父皇一般对觊觎娘亲的男人,表情都特别的恐怖。 就像现在这样。 “子琰,你的千字文都抄写完了?” 果然,父皇就是会威胁他。 轩辕子琰继续将脸埋在碗里,不说话。 大朋友不会真的是父皇的情敌吧,虽然他很喜欢大朋友,但大朋友要是对娘亲有“非分之想”,他可不愿意。 明天他一定要找机会问一问大朋友。 “子琰,你的脸真的快要埋到碗里了。” 这回,凤轻语也忍不住说道。 伸手将他的小脸儿从碗里解救出来。 “噗!”凤轻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轩辕子琰的鼻尖儿上,嘴角处都是白米粒儿,像一只贪吃的小猫咪。 看上去十分滑稽,也特别的萌。 她伸手帮他将脸上的米粒摘下来。 “现在,抬起头好好吃饭,不许再将脸埋进碗里了。” 看他的样子救知道定是做错了事被他父皇罚了,而他又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然后就跑出去玩儿了。 即使凤轻语没有看到也能将事情猜一个大概。 没了父皇放冷气,轩辕子琰吃饭还是很乖的。 大口大口地扒着碗里的饭,然后吃上一大口酱牛肉,最后再喝一口汤。 真是美味。 吃饱喝足,轩辕子琰扯了自己娘亲的帕子擦了擦沾了油渍小嘴儿。 “娘亲,我先回去了。” “好,慢点儿走,不许再跑了。”凤轻语嘱咐道。 轩辕璃夜也放下碗筷,“慢着!” 轩辕子琰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 难懂父皇是想等他吃饱之后再算账? 虽然害怕,轩辕子琰还是缓缓地转身。 “过来,父皇跟你说一件事情。” 轩辕璃夜招手,让子琰去他那里。 叶秋和小蝶将桌子上的碗筷,菜肴都收拾干净才下去。 凤轻语看着他们父子俩偷偷摸摸的样子,估计又是在说什么“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她笑了笑,走进内室准备去看悦翎。 小丫头一会儿醒了见不到她要该扯着嗓子哭了。 轩辕子琰看着娘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万一父皇要打他屁股,娘亲在场还能护着他。 这下,可怎么办? 轩辕子琰转身看着轩辕璃夜,“父皇.....父皇......” 声音要多乖又多乖,脆生生的,带着童声该有的稚嫩,加上他特意撒娇,实在软糯得到心坎上了。 一般人能见到这么喜欢的孩子肯定不忍心骂,更别说打屁股了。 “嗯?”轩辕璃夜应下一声。 表情看上去十分缓和,不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立刻变成要吃人的模样,“轩辕子琰!你行啊,竟然在别人面前说我见了你娘亲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音量陡然升高,将轩辕子琰吓了一跳。 额...... 父皇怎么知道他跟大朋友说的话? 大朋友是不会出卖他的,那父皇他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子琰不知道的是,整个皇宫影卫遍布,他的东宫更是埋下了不少,所以他每次偷溜轩辕璃夜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当影卫跟轩辕璃夜汇报子琰跟欧阳晨雾之间的对话时。 他差点没忍住,冲过去狠狠打这小子一顿屁股。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现在还敢胡乱说话。 找打! 轩辕子琰现在算是知道了。 他的父皇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让父皇消气。 “轩辕子琰,你倒说说父皇这次该怎么罚你?千字文想必是抄腻了,不过我们换一本抄......” “呵呵,不用了父皇。”轩辕子琰缩了一个脖子,他可不想再抄写那些东西了,太痛苦了。 “父皇,我说的也没错啊,父皇想想,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体现父皇爱娘亲,难道不是吗?”轩辕子琰继续为自己圆话。 “很好,说错了话也就罢了,现在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轩辕璃夜摆明了不想听这小子鬼扯。 轩辕子琰一看势头不妙,赶紧朝着内室嚎了一嗓子,“娘亲,救命啊娘亲!” 第二百零七章 忘年之交 凤轻语提前想好的控诉某人的话,在看到这些痕迹的时候尽数吞进了嘴里。 “其实,为夫身上还有许多,娘子要不要亲自看一下。” 左右屋子里也没有别人,说罢就要宽衣解带。 “你......” 凤轻语动作迅速,直接走到轩辕璃夜跟前按住他的手。 她若不阻止,保不准这个男人真的就将衣服脱了。 毕竟,某人的脸皮厚度她是见识过的。 “轩辕璃夜,你不要脸!” 分明就是不要脸。 轩辕璃夜被骂了,不仅不怒反倒笑着将她的手执起来放在唇间落下一吻,说不出的暧昧。“只对娘子不要脸。” 另一只手扣紧她的纤细的腰身,轻轻一带,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凤轻语脚下不稳只能跌坐在他的腿上。 “岳母大人方才来过了?”他轻声问道。 手掌在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为她舒缓不适。 说到这个凤轻语就一肚子气,那种事情被娘亲拿在嘴上说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她怒瞪了他一眼,“娘亲不仅来了,还说教了一顿。” 轩辕璃夜的下巴搁在凤轻语纤细的肩膀上,语气轻缓,“岳母大人骂娘子了?” 应该不会。 “娘亲说我太惯着你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最好睡在御书,或者以后都不准住进念语宫,还说了女人家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凤轻语挑眉说道。 轩辕璃夜的头猛地抬起来,看着她,似乎在考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娘亲是这样说的没错。” “难道娘子真的忍心让为夫一人独自睡在冰冷的御书房。” “为何不忍心。” 轩辕璃夜:“......”这个时候服软好像并没有用。 “为夫是怕娘子一个人睡在念语宫太寂寞了。”唇角绽放了一个他认为最魅惑的笑容,以便能够迷惑她。 然而,凤轻语还是一脸平静。 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怎么会,我有悦翎陪着,还能将子琰叫过来.....” “不许!”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他火热的薄唇堵了。 “唔......”凤轻语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一会儿娘亲要过来,万一看到了可怎么办。 轩辕璃夜不甘示弱地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啜了一下才放开。 暗沉的棕眸已经染上了些许异样的色彩。 “我还未问你,为何悦翎的满月宴将北昌、西垣、南靖的王都请来了?”她可不认为凤璃天朝的小公主又如此大的面子。 而且他们身为王,没有他的旨意是万万不可进帝都的。 轩辕璃夜冷哼了一声,“近日西垣、北昌、南靖周围不断有小国崛起,我借此机会召他们前来是商量对策的。” 凤轻语眉心拧了一下。 这事儿她还真没有听说过。 最近一直在坐月子,忙着照顾悦翎,外面的事情她都不太清楚。 “情况很严重吗?” 要不然也不会将他们几人同时召进帝都。 “娘子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那些小国实力不强,兵力更是不足,我是怕他们想要依附西、北、南三地,万一这三处的王有异心情况就不简单了。” 轩辕璃夜沉声说道。 凤轻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能猜到了几分。 确实,单看那些小国的确微不足道,可若是多个小国同时依附一个附属国生存,扭在一起的势力便不容小觑。 璃夜是怕三个附属国之中会有人跟那些小国勾结。 所以才将他们都召到帝都,或是威逼或是利诱,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他们忠于凤璃天朝。 凤轻语顺势靠在轩辕璃夜的胸前。 既然他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了,想必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他们是住在宫里还是住在驿站?” “宫里。”方便控制。 凤轻语微微点头。 她将三人仔细想了一遍。 北堂梓是不可能的,他因为北堂宿的事情或许会对璃夜心存芥蒂,但当初他选择放弃仇恨便是已经释怀了,何况现在裴静依是他的王后,静依和她的关系自不必说,想来他是不可能与外敌勾结的。 欧阳晨雾,更不用说,她信任他。 还有一个东方沿观,此人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他是南靖新任的王,想来不会在自己权利不稳的时候贸然得罪天朝。 这样一想,事情似乎简单了许多。 “在想什么?” 轩辕璃夜出声打断了凤轻语的思考。 这么认真连叶秋的禀报都没有听见。 “嗯?什么?” 凤轻语猛然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叶秋站在跟前。 “小姐,西垣的王要见你,此刻就在念语宫外等着小姐的回复。”叶秋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大着胆子禀报。 她可是知道皇上向来不喜欢有男子接近小姐。 更何况这这个男子是昔日的情敌。 凤轻语还未答话就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情绪不对。 寒潭似的眸子盯着她,扣着腰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周身的气息仿佛寒冬腊月飘飞的大雪,冷中透着阴寒。 叶秋哆嗦了一下,赶紧退下了。 她可没胆子站在这里“享受”凉气。 所以,他以为她方才失神是因为叶秋说了欧阳晨雾? 凤轻语抿唇思索了一下,如何消了这男人的怒气。 “欧阳找我该是的有重要的事,我就去一下。” 轩辕璃夜的气息又冷冽了几分,她的腰快要被他勒断了。 凤轻语皱眉,“大不了让你在御书房睡二十天?” “......” “十天?” “......” “要不,不睡御书房了?” “成交!” “......”凤轻语觉得真是应证了娘亲的话,她果然是太惯着他了。 从她的腿上下来,凤轻语直接出了念语宫。 就看到了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将近两年没见,欧阳晨雾好像与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有些偏差。现在的他浑身多了一种叫做孤寂的东西。 他依旧是一袭不变的月牙白的绸缎长衫,腰间挂着上等的羊脂白玉。 白皙的手自然的垂落身旁,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骨节。 他似乎瘦了许多。 凤轻语的心忍不住缩了一下。 不是疼而是怜惜。 曾经的好友、战友,那个游走在国际上的杀手夜枫不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他过得不好吗? “我还以为小语不会来了。”他笑了,很是淡漠。 他还是喜欢一如既往的称呼她小语,虽然这个称呼会让轩辕璃夜那个男人气得想杀人,他依旧这么叫。 凤轻语一步一步走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过的还好吗? 该这么说?好像不对。 “欧阳,你.....找我什么事?”愣了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 欧阳晨雾笑了笑,掩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有事找你,我们边走边谈。” “嗯。” 两人没有具体的地方,只是绕着这皇宫的道路,慢慢地走。 当真是走得极慢,欧阳晨雾兀然转身问道。 “你知道宫擎寒这个人吗?” 凤轻语的脚步一顿,只是一瞬便跟上欧阳晨雾的步伐。 宫擎寒,魔教教主,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前些日子,那个人一直出现在她的身边,现在不知又在何处,是否还留在帝都她却是不太清楚。 “认识,他来找过我。”她如实说道。 难道宫擎寒也找过欧阳? 他难道知道欧阳也是穿越过来的人? “我月前到西垣找过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提到了你。”欧阳晨雾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魔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他竟然知道我的来历,还说让我帮他找回那个世界的办法,小语,你说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欧阳晨雾说话的声音极轻,像是问凤轻语,又像是自言自语。 凤轻语转头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你想回去吗?” 若是他想回去,只怕会答应宫擎寒的要求。 毕竟他穿越到这里是迫不得已的。 他是因为她才到这里来的。 “小语呢?小语想要回去吗?”他盯紧她的眸子。 不想放过她眸中任何一丝信息。 然而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他的问题想想便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她的沉默就代表了她的答案。 她想留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他一个人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世界又没有一个叫凤轻语的人。 在这里,即使不能陪在她的身边,至少他们待在同一片土地,看着同一轮明月,还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这样,他就很知足了。 “这里也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虽然这里会有诸多的烦心事,但比起见不到他,他更愿意待在这里。 “宫擎寒只怕不会轻易放弃,小语还是要对他多加提防,此人亦正亦邪,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我担心他会用你的软肋作为威胁,让你替他破解藏宝图的秘密。” 他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宫擎寒能够知道他和小语的来历,那么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凤轻语点头。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她就对宫擎寒多了一层戒备。 那人不像是一个善罢甘休的。 “我会小心的。” “嗯。” 两人静静得走着,正巧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东方沿观。 “参见皇后娘娘。”他朝着凤轻语行礼。 目光却落在欧阳晨雾的身上。 “免礼。” 凤轻语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南靖新任的王。 一身黑色的锦衣衬得脸色格外的白,微微上挑的眉张扬而邪肆,挺直的鼻梁,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的视线在欧阳晨雾和凤轻语只见流转。 “倒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和欧阳兄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语气带着三分认真七分戏谑,像是在开玩笑。 嘴角的笑意更浓。 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凤轻语轻笑出声,“久闻南靖新任王上为人风趣,最喜玩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但是,本宫不得不奉劝王上一句,玩笑若是被人当了真,后果就不是王上能够承担的了。” 她冷哼了一声,直接绕过东方沿观向前走去。 她本以为东方沿观性子内敛,却没想到是她看错了。 东方沿观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堪。 这个皇后娘娘真是不简单纳! 欧阳晨雾看着凤轻语的脸,没有说什么。 感情今日的天气好,都出来散步了。 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旁边的亭子,北堂梓和裴静依正在里面聊天。 裴静依也看到了凤轻语。 “轻语!” 凤轻语朝她笑了笑。 反正她和欧阳也谈好了事情,索性直接走进亭子里。 欧阳晨雾跟在她的身后进了亭子。 “轻语,快过来坐。”裴静依站起身将凤轻语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凤轻语朝着北堂梓点点头,坐在一旁。 北堂梓看着欧阳晨雾,打了一声招呼。 裴静依这才看到轻语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方才光顾着看轻语了。 “真是难得,大师兄竟然让你出来,而且.....”身边还跟着其他的男人。 大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实在不正常。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抽,表情很不自然。 静依的话听起来她好像很怕轩辕璃夜一样。 怎么可能! “轻语,小公主呢?怎么没见你抱着出来?”她好像好好跟她干女儿玩玩儿呢,因为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北昌了。 “我娘一大早就将悦翎抱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 裴静依想起小悦翎咯咯笑的模样,她也忍不住笑了。 凤轻语凑近了看裴静依,“静依,你没事吧,怎么傻笑个不停。” 北堂梓也侧眸看着裴静依,眼角微扬,显然心情也是不错的。 “我.......我哪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方才有傻笑吗?她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 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想通了而已。 她想生一个跟小月悦翎一样可爱的孩子。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帝都?”凤轻语没有再问她为什么傻笑。 “这个就得看大师兄的意思了。”裴静依双手托腮,不过我也觉得在帝都多待上一段时间也不错。” 这里不仅有轻语,还能见到子琰和小公主。 而且她就算回了北昌也是每天待在王宫里。 “在皇宫里多待上一段时间也好,正好我也无事。” “那轻语到时可别嫌我过聒噪才是。” “不会。” 自从怀孕以来,她似乎已经习惯米虫一样的生活,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其实她也挺无聊的。 这边凤轻语和裴静依两人小声得聊着天,那边,欧阳晨雾和北堂梓也在谈论着什么。 一个小太监冲冲忙忙的跑过来,看到凤轻语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皇后娘娘,皇上让您立刻回念语宫。” 裴静依看着凤轻语,那表情就好像在说,看吧,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轻语不过出来一会儿就立刻派人来寻了。 凤轻语起身,“皇上可是说了何事?” 小太监立刻低头,“回娘娘,皇上说小公主肚子饿了。” “轻语,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大师兄定会亲自找来。”裴静依笑着打趣儿。 凤轻语朝着欧阳晨雾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嗯。”欧阳晨雾微微颔首。 回到念语宫,果然听到她家的“大嗓门儿”在嚎哭,整个念语宫的房顶都在颤抖着。 轩辕璃夜抱着悦翎不停的哄着。 然而,并没有用,悦翎小公主哇哇得哭个不停,显然是肚子饿了。 一旁的宋素清也站着干着急。 凤轻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他们家的小公主,使出浑身解数的哄她。 “轻语,你可回来了,悦翎估计是饿了,一个劲儿的哭闹。” “将悦翎给我吧,我抱她进去喂奶。” 还是早晨起来的时候喂的奶,已经快到晌午了,肯定是饿了。 轩辕璃夜将悦翎送到凤轻语坏里。 她抱着悦翎进去了。 “岳母大人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轩辕璃夜对宋素清客气得说道。 宋素清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方才为了哄小外孙女儿,她的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悦翎简直很轻语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总是哭个不停,我那时可没少操心。”宋素清倒了一杯茶,自言自语。 轩辕璃夜看着内室,唇角微勾。 他家的小公主果然随了她娘亲,嗓门大的不得了。 凤轻语给悦翎喂完了奶,小家伙就安静得睡着了。 “已经中午了,不如娘就在念语宫用膳吧,我让人准备。”凤轻语走出来对宋素清说道。 “不用了,你爹还在翠屏宫里,娘就不在这里用膳了。” “直接叫爹一起过来便是。” 女儿孝顺,宋素清也不多推迟,将萧景钰请过来一同用膳。 宋素清母女俩边吃边聊着天儿,轩辕璃夜则给凤轻语夹菜,外加陪着岳父大人喝酒。 “轻语,你多吃点儿,还有这个汤对身子好。” 宋素清拿了碗给凤轻语盛了一碗鸡汤,嘱咐她一定要喝。 凤轻语岂会猜不到娘亲在想什么。 肯定是因为早晨的事情。 为了避免娘亲又说出令她尴尬的话,她觉得还是好好听话为好。 凤轻语端起鸡汤,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得喝起来。 鸡汤熬得很清淡,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多油,很是可口,凤轻语惹不住将一碗鸡汤都喝了。 宋素清这才满意得笑了。 “岳母大人说的对,娘子虽然已经出了月子,但身子还是要注意调养,这排骨冬瓜火候正好,味道也不错,娘子多吃些。” 轩辕璃夜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凤轻语的碗中。 担心她会腻,又夹了些冬瓜一并放在她的碗里。 本来因为早晨的事情,宋素清对这个女婿有些不满,这下,倒是半分不满也没有了。 凤轻语暗地里瞪了某人一眼。 将身子调养好了好宫某人“胡作非为”? “轻语,皇上说的对,多吃些。”宋素清也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 “娘,别光顾着女儿,你也吃。” 萧景钰低头喝了一口酒,他怎么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呢。 “爹,你少喝些酒,多吃菜。”凤轻语给他夹了一大块猪蹄儿,这才将萧景钰心中的不平衡敢给打消了。 “唉!” 萧景钰笑呵呵的放下酒杯,吃着碗里的肉。 女儿对他这个爹还是好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可怜得子琰小朋友还蹲在东宫被罚写千字文。 无良的父皇,他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吗,竟然这么欺负小孩子,真是太没有风度了。 小壳子守在一旁听着自家太子殿下的碎碎念,吓得冷汗连连。 也就太子殿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皇上了。 “臭父皇,就是一小人!” “哼,竟然敢体罚本太子,不要脸。” “还不许本太子向娘亲告状,臭父皇,臭父皇,臭父皇......” 轩辕子琰一边写着字,小嘴巴一边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站在一旁的小壳子想捂着太子殿下的嘴,大呼:我的小祖宗,皇上可是你老子呢,有这么骂自己老子的吗? 还说皇上不要脸!啧啧...... 他只能装作聋子没有听到。 “哼,本太子不写了,走,出去玩儿去!” 轩辕子琰小脾气上来了,将手中的玉笔扔在一旁,丝毫不顾沾着墨水的笔将白色的宣纸晕染出一片墨迹。 绕过大大的桌子上。 轩辕子琰踏着小步子就往外跑。 小壳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太子殿下,皇上说了,没写完千字文不许出东宫,您这还未写三分之一......”话未说完,轩辕子琰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反正小壳子冲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子琰了。 小壳子拍了一下脑门,这可怎么办?又把太子殿下给跟丢了。 如今宫里住着三个附属国来的王,万一太子殿下不懂事冲撞了人可如何是好。 轩辕子琰一路小跑着甩开了小壳子。 他正哼着歌儿,一蹦一蹦的往前晃。 随手捉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双手背在身后,十足的小霸王模样。 他自己都不知拐到了那个宫里,只见梨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 带着好奇心,轩辕子琰拐了过去。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轩辕子琰脆生生的声音在欧阳晨雾的身后响起。 他觉得宫里的人他都是认识的,可眼前的人他明显不认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吸西垣的王?” “你怎么知道?” 欧阳晨雾转身,伸手拂了一下肩上落下来的一片树叶。 秋天还未到,这树叶就已经落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直到他膝弯上一点儿的小人儿,没来由得心情一阵好。 看着他明黄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精致的蟒。 不难猜出这个小人儿是凤璃天朝的太子,小语的孩子。 “本太子聪明,自然能猜到。”轩辕子琰仰着头,看着此人,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小手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有凳子你不坐?” 说着,已经迈开了腿儿,屁股一扭坐上了凳子。 梨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 欧阳晨雾轻拂了一下衣袍作坐在轩辕子琰的对面。 “你又为何在此处?” “唉......一言难尽啊,都怪本太子的父皇,罚本太子抄写什么千字文,本太子嫌太无聊了就偷溜出来了。” 小小的人儿,竟这么老成的叹气。 “你现在逃出来了就不怕你父皇知道了打你屁股?” 欧阳晨雾看着眼前精致的小人儿,笑着说道。 听他的语气,就算对自己的父皇有所不满,但他提起轩辕璃夜的时候眼中却满是钦佩。 他该很敬重他的父皇吧。 轩辕子琰一听见欧阳晨雾的话,顿时像渣了毛儿一般,立刻伸手捂着屁股。 他可没忘记上次父皇毫不留情地打他的屁股。 “才不会,父皇要是敢打本太子的屁股,本太子就告诉娘亲,让娘亲好好教训他!”他才不管什么男人不男人呢。 “你父皇很怕你娘亲?” “那是当然。”子琰得小手一拍桌子,“别看父皇平日里凶得跟什么一样,在娘亲面前,父皇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轩辕子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忙用小手捂着嘴儿。 “这是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被父皇知道了就完了。 “好,我替你保密。” “拉钩!” 轩辕子琰伸出小拇指在欧阳晨雾的面前晃了晃。 欧阳晨雾勾唇,伸出小指跟他拉钩。 轩辕子琰立刻开心的笑了。 “大朋友,本太子方才看见你一个人站在树下,好生凄凉,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天真的小脸儿扬起却是十分认真的表情。 欧阳晨雾哭笑了一下。 竟是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看着他心生凄凉么。 “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本太子说,本太子会帮你的。” 轩辕子琰从凳子上下来,踮起脚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 表情依旧是严肃的。 若说欧阳晨雾方才心中还有几分苦闷,现在竟是半分也没有了。 眼前这个小人儿下像是带着魔力。 “多谢。”欧阳晨雾勾唇,露出了一个自认不算难看的笑容。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轩辕子琰眨着眼睛,看着欧阳晨雾。 “当然。” “既然是朋友就不必言谢了。” 虽然两人的年纪差的有些大,但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友情。 这就是人家的常说的,忘年之交。 “你们西垣好不好玩儿?” “当然好玩儿,你想去吗?”欧阳晨雾笑道,“如果你想去西垣,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玩一玩儿。” “好呀!”轩辕子琰立刻答应了,可是一想到父皇和娘亲,子琰的脑袋就立刻耸拉着,就跟蔫掉的菜叶儿一样。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他去不成了,“父皇和娘亲肯定会不会让我离开皇宫的,我也舍不得小妹妹。” 他跟小妹妹说好了,等她会走路了他就带她出去玩儿。 “那我就没办法了。”欧阳晨雾当然知道轩辕璃夜和小语不会同意。 “那你说说西垣和我们帝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欧阳晨雾第一次跟这个不到两岁的孩谈天说地。 将西垣的风土人情,小吃。 轩辕子琰则一脸向往得看着欧阳晨雾。 他真的好想去啊。 整日待在宫里太无聊了。 轩辕子琰正值爱玩儿爱疯的年龄,宫里又没有跟他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儿,他当然向往外面的那些好玩儿的东西。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与欧阳晨雾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晚膳的时间。 “大朋友,本太子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儿。” 他觉得这位大朋友的见识广,说起话来又有趣儿,他很喜欢这个大朋友。 “好。” 轩辕子琰摆摆手,一蹦一跳的回了东宫。 看到轩辕子琰的身影,小壳子立马给跪了。 “小祖宗,你去哪儿了呀?”小壳子干净拿了干净的布巾给子琰擦额头上的汗珠,“奴才可是找了您一下午。” “找本太子做什么?” 小壳子立刻说道,“方才皇后娘娘身边的叶秋姑娘来了,让太子殿下晚上去念语宫用晚膳,这会儿怕是时辰到了。” 现在正是晚膳的时辰,方才又找不到太子殿下可不着急吗? “好了,本太子知道了,这就去。” 说罢,转身往念语宫拐。 小壳子立刻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一会儿太子殿下又跑没影儿了。 到了念语宫。 叶秋和小蝶正在端菜。 凤轻语见子琰进来了,立刻招手让他到跟前来。 轩辕子琰乖乖的走到凤轻语的跟前。 “娘亲,小妹妹呢?怎能没有看到小妹妹?”他环视了一周,只看到了父皇坐一旁喝茶,并未见到小妹妹。 凤轻语将他额前的碎发整理到一旁。 “小妹妹喝了奶正在睡觉。” “哦。” 凤轻语看着他额前的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微微皱眉。 “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这正在喝茶的父皇,抿着唇不答话。 “你娘亲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轩辕璃夜放下茶杯,看着子琰问道。 “是不是去了宜兰宫?” 轩辕子琰的嘴巴张大了,父皇也太神了吧,他怎么知道? 那他偷偷溜出东宫没有抄写千字文的事父皇岂不是也知道了? 这下不好了! 轩辕子琰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然后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家父皇。 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大黑脸”,轩辕子琰彻底松了一口气。 宜兰宫? 那不是欧阳在宫里住的地方吗?子琰去那里做什么? “我就是出去逛逛,然后就不小心走到了宜兰宫。”轩辕子琰有些心虚,本来父皇是要他在屋里抄写千字文的。 “小姐,可以用膳了。” 叶秋将所有的菜上齐了之后,走到凤轻语身边说道。 “娘亲,我的肚子饿了,我们赶紧吃饭吧。” 轩辕子琰揉了揉肚子,拉着凤轻语的手将她拉到桌子旁。 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 凤轻语摇摇头,这小子的心思她岂会猜不到? 坐在桌子边,轩辕子琰难得的老实,低着头吃饭。 “再低头,脸都要埋到碗里了。”轩辕璃夜冷冷的说道。 凤轻语夹了一个子琰最喜欢的鸡腿儿,放在他的碗里,“你跟娘亲说,你找欧阳干嘛了?” “大朋友的名字叫欧阳?”他都忘了问大朋友他叫什么名字了。 “大朋友?” “对啊,我跟宜兰宫的那个男子是好朋友,不过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子琰边啃着鸡腿儿边说道。 “那你跟他都说什么了?” 凤轻语笑着问道。 轩辕子琰咬下一口肉,鼓着嘴说道,“也没什么,大朋友给我讲了一些西垣好玩儿的事情。”他偏着头看着凤轻语,“娘亲,你去过西垣吗?” “当然去过。” 不仅去过,还在西垣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西垣是不是很好玩儿?” 轩辕子琰想起大朋友说的,他们那里有几层楼那么高的画船,还有水上建造的房子,还有各种好吃好玩儿的东西。 “嗯.....是挺好玩儿的。”凤轻语想了一下,西垣民风淳朴,民间的活动比帝都要多一些。 轩辕子琰的眸子瞬间变得晶亮。 原来大朋友真的没有骗他,西垣真的很好玩儿。 轩辕璃夜坐在一旁看着聊得正欢的母子俩,忍不住一阵放冷气。 轩辕子琰看了一看有些不正常的父皇。 缩了缩脖子。 难不成那位大朋友也是父皇的情敌? 也不怪轩辕子琰猜得如此准确,实在是因为父皇一般对觊觎娘亲的男人,表情都特别的恐怖。 就像现在这样。 “子琰,你的千字文都抄写完了?” 果然,父皇就是会威胁他。 轩辕子琰继续将脸埋在碗里,不说话。 大朋友不会真的是父皇的情敌吧,虽然他很喜欢大朋友,但大朋友要是对娘亲有“非分之想”,他可不愿意。 明天他一定要找机会问一问大朋友。 “子琰,你的脸真的快要埋到碗里了。” 这回,凤轻语也忍不住说道。 伸手将他的小脸儿从碗里解救出来。 “噗!”凤轻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轩辕子琰的鼻尖儿上,嘴角处都是白米粒儿,像一只贪吃的小猫咪。 看上去十分滑稽,也特别的萌。 她伸手帮他将脸上的米粒摘下来。 “现在,抬起头好好吃饭,不许再将脸埋进碗里了。” 看他的样子救知道定是做错了事被他父皇罚了,而他又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然后就跑出去玩儿了。 即使凤轻语没有看到也能将事情猜一个大概。 没了父皇放冷气,轩辕子琰吃饭还是很乖的。 大口大口地扒着碗里的饭,然后吃上一大口酱牛肉,最后再喝一口汤。 真是美味。 吃饱喝足,轩辕子琰扯了自己娘亲的帕子擦了擦沾了油渍小嘴儿。 “娘亲,我先回去了。” “好,慢点儿走,不许再跑了。”凤轻语嘱咐道。 轩辕璃夜也放下碗筷,“慢着!” 轩辕子琰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 难懂父皇是想等他吃饱之后再算账? 虽然害怕,轩辕子琰还是缓缓地转身。 “过来,父皇跟你说一件事情。” 轩辕璃夜招手,让子琰去他那里。 叶秋和小蝶将桌子上的碗筷,菜肴都收拾干净才下去。 凤轻语看着他们父子俩偷偷摸摸的样子,估计又是在说什么“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她笑了笑,走进内室准备去看悦翎。 小丫头一会儿醒了见不到她要该扯着嗓子哭了。 轩辕子琰看着娘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万一父皇要打他屁股,娘亲在场还能护着他。 这下,可怎么办? 轩辕子琰转身看着轩辕璃夜,“父皇.....父皇......” 声音要多乖又多乖,脆生生的,带着童声该有的稚嫩,加上他特意撒娇,实在软糯得到心坎上了。 一般人能见到这么喜欢的孩子肯定不忍心骂,更别说打屁股了。 “嗯?”轩辕璃夜应下一声。 表情看上去十分缓和,不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立刻变成要吃人的模样,“轩辕子琰!你行啊,竟然在别人面前说我见了你娘亲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音量陡然升高,将轩辕子琰吓了一跳。 额...... 父皇怎么知道他跟大朋友说的话? 大朋友是不会出卖他的,那父皇他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子琰不知道的是,整个皇宫影卫遍布,他的东宫更是埋下了不少,所以他每次偷溜轩辕璃夜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当影卫跟轩辕璃夜汇报子琰跟欧阳晨雾之间的对话时。 他差点没忍住,冲过去狠狠打这小子一顿屁股。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现在还敢胡乱说话。 找打! 轩辕子琰现在算是知道了。 他的父皇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让父皇消气。 “轩辕子琰,你倒说说父皇这次该怎么罚你?千字文想必是抄腻了,不过我们换一本抄......” “呵呵,不用了父皇。”轩辕子琰缩了一个脖子,他可不想再抄写那些东西了,太痛苦了。 “父皇,我说的也没错啊,父皇想想,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体现父皇爱娘亲,难道不是吗?”轩辕子琰继续为自己圆话。 “很好,说错了话也就罢了,现在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轩辕璃夜摆明了不想听这小子鬼扯。 轩辕子琰一看势头不妙,赶紧朝着内室嚎了一嗓子,“娘亲,救命啊娘亲!” 第二百零八章 本太子离家出走了 凤轻语不知他们父子俩在做什么。 听到子琰“凄惨”的呼救还是走了出来。 轩辕子琰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扑进了凤轻语的怀里。 带着哭腔说道,“娘亲,父皇要揍我…。”那小模样,十足的委屈,脸上就差掉两滴泪珠了。 惯用的伎俩! “轩辕子琰!”轩辕璃夜大吼一声,“我跟你说什么?” 凤轻语略微皱眉,“轩辕璃夜,比别总是吼他。” 所有的小孩子中,子琰算是听话的了。 轩辕璃夜立刻住了嘴,不再说话,不过那表情实在很臭,恨不得将那臭小子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怎么跟他说的? 告状的不是男人。 他还敢! 欠收拾! 轩辕子琰躲在凤轻语的怀里,抿着唇忍住不笑出声。 他敢保证,若是这个时候他毫无顾忌的笑出声,只怕娘亲也保不住他了。 轩辕子琰拉着凤轻语的袖子,“娘亲,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这模样,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狗。 “去吧,慢点儿走。<>” “知道啦。” 轩辕子琰头也不回得出了念语宫,不敢去看父皇那骇人的表情。 他说什么来着。 父皇在娘亲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哼。 父皇想跟他斗,还是不行滴。 轩辕子琰哼着歌儿,心情愉快的蹦回了东宫。 “子琰又是哪儿惹到你了?”凤轻语看着仍旧一脸黑的男人问道。 真是,轩辕璃夜怎么就成天跟自己的儿子作对。 子琰是小孩子也就罢了,他难道也是小孩子吗? 凤轻语的问题让轩辕璃夜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那小崽子是因为说了他像小老鼠吗? “为夫没有要打他,那小都是装的。” “真的?” “娘子难道不相信为夫的话?” “这倒没有。” …。 翌日。 轩辕子琰一大早就起来了,吃了早膳就跑没影儿了。<> 害得小壳子又是整个皇宫里跑着找他们家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走就按照昨日的路线绕到了宜兰宫。 由于他去的太早了。 到宜兰宫的时候,欧阳晨雾正在用膳。 “大朋友!我又来了!”轩辕子琰提着袍摆跨了进去。 欧阳晨雾放下银筷,侧身看到一脸兴奋的小人儿,心情也莫名得好了许多。 “可是用过早膳了?” “本太子已经吃过了。” 不过,他看着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膳食,捂着小肚子。 是的,他还有些饿。 早晨的时候想着早些来找大朋友,所以他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并没有吃饱。 “要不,本太子陪你再吃一点儿?” 欧阳晨雾朝着宫女使了一下眼色,宫女立刻拿上来一副碗筷。 轩辕子琰坐在椅子上,拿了筷子,挑着自己喜欢吃的点心和小菜。 欧阳晨雾看着他握筷子的姿势,一阵失神。 脑海中想起了一个片段。 “小语,你拿筷子的样子怎么别人不一样?” 凤轻语看了一眼自己的筷子,“怎么不一样?”她又没有用左手拿。<> “你看,我们夹菜的时候都是往里面挑,偏偏你是往外面挑,也亏得你厉害,我这样都夹不住菜。” “大朋友?大朋友你怎么了?” 轩辕子琰拿筷子在欧阳晨雾的面前晃了晃。 这位大朋友可真有意思,吃个饭也能失神半天。 欧阳晨雾回过神来,苦涩的笑了一下。 “你是叫子琰吗?” “嗯,本太子叫轩辕子琰。”说起他还不知道大朋友的名字呢。“大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想起了娘亲提过的,子琰又问道,“大朋友,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欧阳?” “我叫欧阳晨雾。” “哦。”轩辕子琰偏着头,“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大朋友。” 欧阳晨雾给轩辕子琰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问道,“那便叫大朋友。” 轩辕子琰将碗中的水晶虾饺夹起来,一口塞进,吃得特别香。 “大朋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水晶虾饺?” 因为你娘亲也喜欢吃。 “我很喜欢吃。”欧阳晨雾说道。 “我们真是太有缘了,我也喜欢吃。”轩辕子琰笑着将虾饺吞下,“我娘亲也喜欢吃。” “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 轩辕子琰有些好奇。 娘亲喜欢吃的东西,父皇最清楚了。 不过远在西垣的大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子琰想起了昨晚,父皇听到娘亲提起欧阳两个字时,摆明了心情不好。 不会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大朋友,本太子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轩辕子琰拧着眉头,有些纠结。 万一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可怎么办? “问吧。” “大朋友…。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亲?” 回答他的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轩辕子琰的表情很是严肃,眼巴巴的看着欧阳晨雾,希望他回答不是。 本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欧阳晨雾却有些想笑。 很是苦涩的笑。 不大点儿的孩子,懂什么叫喜欢吗?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娘亲呢?” 啊? 轩辕子琰张大了嘴。 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啊。 “不行,我娘亲是我父皇的!”虽然父皇对他很严厉,但父皇就是父皇。 “就算你喜欢我娘亲,可我娘亲喜欢的是父皇,她是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的,你还是早些死心吧。” 欧阳晨雾轻笑,掩下眸子中的黯然。 他说的倒是实话。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和你娘亲是好朋友,就像我们之间这样。”欧阳晨雾看着对面小人儿发愁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真的?” “当然。” “那本太子就放心了。” 轩辕子琰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大朋友真的是父皇的情敌,要跟父皇抢娘亲,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松了一口气之后,子琰又塞了一个虾饺。 “大朋友,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帝都?” 欧阳晨雾停下筷子,显然已经吃好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后天。” 该商讨的事情已经商讨完毕了,他也该回西垣了。 只是这一别,又要很长时间看不见她了。 轩辕子琰刚刚恢复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这么快就要走吗?”他撅着小嘴儿,“能不能在帝都多待上一段时间,我才跟大朋友认识呢?” 他还有好多好玩儿没有跟大朋友分享呢。 大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没事,以后自会相见。” 欧阳晨雾摸了摸轩辕子琰的头,安慰他。 其实他也十分喜欢这个孩子。 轩辕子琰抬头,明显的不开心。 自己唯一的朋友要走了,他当然开心不起来。 两天后。 正是三大附属国离开帝都的日子。 裴静依要走,凤轻语自是亲自相送。 “本来还以为会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裴静依拉着凤轻语的手,不舍得。 凤轻语倒是很淡然。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 她向来对分离一事看的很开。 她笑着安慰裴静依,“这还不简单,想我的时候直接到帝都就是,左右西垣离帝都也不远,骑个马最快十天就到了。” “就怕某人不愿意。”凤轻语看了一眼站在静依身后的北堂梓。 裴静依本来悲伤的心情全叫凤轻语给弄没了。 “不跟你说了。” “好了,北堂梓在等着你,宫外的马车也在候着。” 裴静依最后给了凤轻语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走了。 凤轻语左右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欧阳晨雾的身影。 想来是已经出宫了。 她都没有来得及为他送行。 欧阳晨雾确实一大早就已经出了宫,坐上马车了。 马车缓缓得在官道上行驶,两旁的行人纷纷让行。 凤轻语刚转身回去,就看到气喘吁吁的小壳子。 “皇……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不见了!” “不见了?不会又跑到哪里疯玩了吧。” 子琰应该是又跑到宫里哪个地方捉蛐蛐儿了,或是躲到哪里玩儿了。 肯定不会不见了。 小壳子急得额头出汗。 “太子殿下真的不见了,皇后娘娘,您看看这个……”小壳子拿出一张纸递给凤轻语看。 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本太子离家出走了!” 凤轻语轻轻拧眉。 子琰不会开这种玩笑,难道真的走了? 凤轻语脚步加快,往回走。 立刻去找了轩辕璃夜,正好萧景钰和宋素清也在。 她将手中的纸拿给轩辕璃夜看。 “子琰估计是出宫了。” “为夫已经知道,方才为夫已经下令去找他了。”轩辕璃夜拿过她手中的纸,看了一眼。 宋素清听了也十分着急。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万一出去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你也被担心了,璃夜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子琰。”萧景钰在一旁安慰她。 宋素清还是担心。 “子琰还不到两岁,我怎么能不担心。” “娘,子琰她虽小,却机灵着,他是自己出宫的,不会有事的。” 她自己的儿子他还是相信的。 怕就怕子琰直接出了帝都就麻烦了。 轩辕璃夜一道圣旨下去,整个帝都的排查十分严谨,就连百姓进城出城也要接受检查。 而几位附属国的马车也不例外。 欧阳晨雾的马车行驶到帝都城门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西垣王,多有得罪,太子殿下失踪了,我等要检查您的马车。”一个士兵拦住了欧阳晨雾的马车。 欧阳晨雾手弹了一下。 太子殿下?可不就是子琰吗? 怎么好端端的失踪了? 不管怎样,欧阳晨雾还是挑开车帘任凭士兵检查。 马车内只有欧阳晨雾一人,还有一方小桌,上面摆着热茶和点心,坐垫的旁边放着一本书。 应该是他方才正在看的那本。 马车内一目了然。 士兵恭敬得站在一旁,“放行!” 前面赶车的人才轻扬马鞭,向前行驶。 出了城门,欧阳晨雾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忽然,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大朋友…。大朋友!” “停车!” 欧阳晨雾朝着前面喊了一声。 车夫立刻扯紧缰绳使马车停下来。 欧阳晨雾下了马车,才发现从车底下钻出来一个小人儿,明黄色的衣袍,不是轩辕子琰又是谁。 轩辕子琰忽然出现将前面的车夫段丘吓了一跳。 “主子,这……” 这分明就是凤璃天朝的太子爷,怎么钻到他们的马车底下去了。 还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 轩辕子琰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两只小手更不用说了,黑的跟炭一样。 “子琰,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子琰拍了一把身上的灰尘。“本太子就是想跟大朋友到西垣看看去,然后就随你们一同出发了。” “那你娘亲可知道?” “我给娘亲留了书信,她该是知道的。” 只不过娘亲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段丘看了一眼欧阳晨雾,“主子,方才出城的时候排查的这么严,都是为了找这小太子,如今太子殿下在主子的马车上,只怕……” 古来天子皆多疑,万一以为是主子将太子殿下掳来的可如何是好。 轩辕子琰感觉到他们要将自己送回去。 这怎么可以,他好不同意才逃出宫的。 一定不能被送回去。 轩辕子琰的小黑手抓着欧阳晨雾锦白的衣袍,“大朋友,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很听话。” 月牙白的衣袍上赫然印着两个清晰无比的手指印。 看上去十分突兀。 欧阳晨雾哭笑不得。 “罢了,你先上马车吧,我给你娘亲送个信,免得她担心。” “主子!”段丘立刻出声想要阻止。 “不必说了。” 欧阳晨雾将子琰抱上了马车。 终于坐上舒服的马车了。 他方才一直抓着马车底下的木杠,手都抓疼了。 “先将你的手洗洗吧。” 欧阳晨雾拿了一方干净的布巾,沾了水给他擦手。 毫无意外的,干净的布巾瞬间变成了墨汁一般的颜色。 轩辕子琰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你是什么时候钻到马车底下的?” “早晨马车还停在宫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上面上了。”说起来,他早膳都没吃,饿死了。 手擦干净了,轩辕子琰立刻不客气抓了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欧阳晨雾给他倒了一杯水,转身拿出车上准备的纸笔。 写了寥寥数字。 手伸出马车,“段丘,将这封信飞鸽传书,立刻送到皇宫。” “是。” 段丘伸手接过欧阳晨雾手中的书信。 手放在嘴边吹响了口哨,立刻有白鸽飞来。 段丘将书信绑在信鸽的腿上,将它放飞了。 “大朋友,万一我父皇找人来抓我回去可怎么办?”轩辕子琰塞了满嘴的糕点,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已经跟你娘亲说明了原因,她应该会同意的。” “可是……” “你父皇是不是要听你娘亲的?”欧阳晨雾打断了他的话。 “嗯。” “那你娘亲答应了是不是就代表你父皇答应了?” 轩辕子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万一父皇背地里出招找人将他抓回去,娘亲也不知道啊。 毕竟,父皇是一个腹黑的家伙。 轩辕子琰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你娘亲会跟你父皇说明。”摸了摸子琰额前细绒碎发,欧阳晨雾再三保证他一定会顺利带他去西垣。 皇宫里。 各路人马正在全城搜寻轩辕子琰。 宋素清更是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她的小外孙那么可爱,保不准就被人贩子看上给拐了。 反观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两人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娘,你已经走了好几圈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凤轻语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说道。 宋素清顿住脚步,看着凤轻语。 “你这当娘的怎么不着急,万一子琰遇上了人贩子怎么办?” “……”凤轻语被自家娘亲说的一阵语塞。 她敢保证,子琰若是遇上人贩子绝对是人贩子出门没看黄历。 要知道子琰小霸王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子琰身上不仅藏着匕首,就是带上的毒药也能够毒死一批人了。 一只白鸽从天空中飞过,飞进了念语宫,落在窗台上。 轩辕璃夜眼神微动,走过去取下白鸽脚下绑着的纸条。 打开纸条。 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凤轻语起身走过去,将他手中的纸条拿过来。 是欧阳的字? “原来子琰悄悄上了欧阳的马车,现在已经出城了!”说不吃惊是假的。 子琰的胆子也太大了。 “既然他想去西垣就让他去吧,大不了过些时日派人将他接回来就是,欧阳晨雾应该会照顾好他。” 轩辕璃夜淡淡的说道。 转身做回椅子。 凤轻语微怔,这次他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轻语,子琰怎么了?” 宋素清不明所以,问凤轻语。 凤轻语走过去拉着她坐在椅子上,“娘,子琰跟着我一个朋友出去玩儿了,估计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这孩子,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害得她一整个上午心跳个不停。 凤轻语眼角抽了一下。 其实子琰确实留下书信了,说是离家出走,娘亲不知道而已。 “娘,你也累了,回屋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 宋素清走后,凤轻语才问轩辕璃夜,“你怎么会同意子琰跟着欧阳去西垣?” 轩辕璃夜捏起茶杯,笑了笑。 那眼神,十足的算计! 小崽子不在宫里正好,没人跟他抢娘子。 “咳咳……既然小崽子想出去玩玩儿,就让他去,若是强行抓回来保不准又会逃出去。”轩辕璃夜说着违心的话,脸不红气不喘。 凤轻语探究得看着他。 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轩辕璃夜拿过一旁的纸笔,写了几个字让人送出去了。 远在马车上的欧阳晨雾看了。 转身对轩辕子琰道,“你父皇已经同意了你在西垣待上一月,一月后再派人前来接你回去。” “真的吗?太好了!” 轩辕子琰简直要欢呼了。 父皇果真深明大义。 他决定了以后就不跟他做对了。 看到他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扬起的笑容,欧阳晨雾也忍不住笑了。 “我可以在西垣玩儿一个月了!” “当然。”欧阳晨雾点头。 轩辕子琰歪着脑袋看着他,“那大朋友能不能陪我一起?” 他一个玩儿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西垣他也不熟。 可是大朋友是西垣的王,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才对。 “当然可以,在帝都的时候你陪着我,到了西垣,作为东道主,我理应陪着你。” “这样就最好了!” 轩辕子琰拍着手,一脸兴奋。 恨不得马车立刻就能飞到西垣去。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将西垣那些好吃好玩的尝试一遍。 带着期盼的心情,马车终于驶向了西垣。 轩辕子琰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 “那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吃。” “还有那个,看起来好好玩儿。” “那个那个,我要吃。” 小腿儿刚想迈下马车就被一双如玉的手指给拉了回来。 “先回王宫,吃完饭,换身衣服再出来玩儿。” 欧阳晨雾抚额,有些无奈。 他是不是带上了一个“小包袱”了。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身上的小袍子,已经很脏了,当然要换下来。 只能讪讪得点头。 回了王宫,早就有一大群宫女太监跪在地上迎接。 为首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穿着大红的宫装,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容貌精致,细叶似的弯眉;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发髻同样的精致无比的。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宫女。 她就是欧阳晨雾的王后秦怡倾。 看到了欧阳晨雾,她的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上前走了两步迎上去。 “臣妾参见王。” “免礼。”欧阳晨雾的声音毫无起伏,淡淡的说道。 秦怡倾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语气,并没有在意。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看到欧阳晨雾的身后站着一个粉嫩的小人儿。 轩辕子琰正在四处打量,并没有注意来人。 直到欧阳晨雾牵着他的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这位是你的王后娘娘?”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王后娘娘。 “好可爱的孩子,王上,这是……” 秦怡倾看着轩辕子琰,喜欢得不得了。 好想伸手摸一摸他圆圆的脸蛋儿。 “他是……寡人的干儿子,子琰。” 两个人同事看向了欧阳晨雾。 一个是秦怡倾,一个是轩辕子琰。 秦怡倾的脸色有些发白,轩辕子琰则是一脸疑惑。 他什么时候成为大朋友的干儿子了? 欧阳晨雾牵着子琰的手回了自己的寝宫。 秦怡倾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掩下心中的难过。 “娘娘,我们也回去吧。” 身边的弦儿上前扶着秦怡倾。 秦怡倾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弦儿的身上。 弦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心里却也为娘娘心疼。 当初娘娘嫁入王宫的时候,她一直以为王上是喜欢娘娘。 毕竟王上跟娘娘是青梅竹马。 可这么多年,她作为娘娘的贴身丫鬟,看到的自然别人要多。 王上对娘娘的态度哪里像是夫妻,竟是比陌生人还要客气。 这事儿要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早就天天抹眼泪了。 可她从未见过娘娘哭过。 本来朝廷中的大臣因为娘娘一直未能怀上子嗣而颇为微词,甚奏请王上选妃。 这下王上带回来一个孩子,还自称是他的干儿子,只怕朝中又有许多人为难娘娘了。 “弦儿,我们回凤仪宫。” “是。” 欧阳晨雾将子琰带回寝宫,立刻命人量了他的尺寸,吩咐尚衣局为他裁制衣裳。 轩辕子琰看着欧阳晨雾。 “想问什么就问吧。”欧阳晨雾道。 别看子琰小小年纪,懂得比谁都多。 他定是心中有所疑问才会这样看着他。 “大朋友为何要说我是你的干儿子,你没有孩子吗?”可是大朋友不是有娘子吗,她娘子难道没有给他生孩子? 不得不说,轩辕子琰操心得可真多。 “你不想做我的干儿子吗?” “也不是,多一个干爹也没什么,主要是有些疑惑。” 轩辕子琰撑着下巴,一脸苦恼的样子。 好好的交个朋友,结果成了他的干爹,不管怎么说,心中还有点小郁闷的。 也不知大朋友是怎么想的。 想要儿子还不容易,让他娘子给他生一个就是,你看,父皇想要女儿,娘亲就给他生了一个。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孩子,你要知道当了我的干儿子,整个西垣你可以横着走!”欧阳晨雾继续诱惑他。 轩辕子琰翻了个白眼。 根本不需要好吗? “本太子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就算不做大朋友的干儿子,我也能在西垣横着走。”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他父皇的。 而他又是父皇的儿子,当然能够在西垣横着走了。 “……”欧阳晨雾一阵无语。 这小子主权意识还挺强的。 知道整个天下都是他老子的。 “不过,既然大朋友没有孩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的干儿子算了,反正本太子也没有什么损失。” 轩辕子琰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 还勉为其难? 欧阳晨雾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不过,本太子可不想叫你干爹。”轩辕子琰看了一眼欧阳晨雾,“我还叫你大朋友吧。” “依你。” “那就好。” 宫女们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也心生喜欢。 真不知道王上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孩子的爹娘能同意王上将孩子带回来? 轩辕子琰坐在桌边儿翘着腿儿,悠哉游哉的喝着甜汤。 “大朋友,你的宫里可比我父皇的皇宫热闹。” 轩辕子琰瞧了一眼寝宫外的一众莺莺燕燕。 正端着点心的小宫女听到了子琰的话,差点将盘子给摔了。 这个小孩子说话可真有意思。 外面的那些可都是王上的妃子。 她们日日在王上的寝宫外徘徊,为的就是王上能多看她们一眼,或是能够宠幸她们。 欧阳晨雾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外面那些女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原本他是想立了一个王后就得了,谁知那些个大臣闲的没事贯会操心他的家事。 之后,他便也来者不拒,将那些女人都放在后宫。 只不过不去碰罢了。 “你父皇的后宫不热闹?” “那是当然,父皇除了娘亲就没有别的女人,宫里都是些太监还有宫女。” 欧阳晨雾淡笑了一下。 若是他能够陪在小语的身边,又怎么会有这些女人。 说到底是他们没有缘分罢了。 “今日现在宫里休息一天,等明天新衣服做出来了,再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好!” 轩辕子琰高兴得点头,将小碗里的甜汤都喝完了。 不过几个时辰。 王上带回了一个小孩子,还是王上的儿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宫。 他们都想瞧瞧王上的儿子长得是何等模样。 这不,几个胆子大的女人就直接进了玉祥宫。 轩辕子琰正在和欧阳晨雾下棋呢,一群女子就进来了。 “嫔妾们来给王上请安。” 为首的女子穿着翠绿的宫装,插着满头的金步摇,每走一步就鞥你看到那金光闪闪在头上晃动。 轩辕子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低头看着棋盘。 “已经请过安了,可以走了!” 欧阳晨雾头也没抬,冷冷得说道。 几位女子有些尴尬,但看到轩辕子琰的时候,露出了笑容,“这位就是王上的儿子吧,真可爱!” 为首的女子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轩辕子琰的脸。 谁知轩辕子琰立刻闪身躲过,眸子盯着那个女人,冰冷的说道,“别碰本太子!” 那女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也不是伸过去也不是。 不过这小孩子的眼神真够吓人的。 欧阳晨雾的眸子微抬,看向对面的子琰,唇角渐渐勾起。 不愧是小语的孩子。 “你们若是都闲得没事就去给皇太妃请安。” 几位女子见王上已经生气了,不敢再待在这里。 只能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出了玉祥宫。 出来后,后面的女子说道,“贤妃姐姐,你说那个小孩子是谁啊?方才那个小孩子自称太子,难道他真的是王上在外面生的孩子?” “梅婕妤,你说王上会不会过一段时间又将那个孩子的娘带回来了。” “淑妃,你紧张什么,王后娘娘都没有说什么,我们在这儿瞎操得什么心。” 她的话一出,瞬间就安静了。 是啊,王后娘娘都没出声,她们在这儿操心也犯不着。 玉祥宫的轩辕子琰不住的摇头。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欧阳晨雾噗呲一笑。 小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还真的不符合。 “你娘亲不是女人,怎么没见你害怕?”欧阳晨雾反问道。 “本太子的娘亲岂是那些女人能比的!” 凤仪宫。 方才的那群女子拐着拐着就拐到了王后娘娘这里。 她们还真是闲的没事干。 也对,宫里的女人本就无聊,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件这么有趣儿的事儿,她们当然不想放过。 为首的依旧是那个穿着翠绿色长裙的贤妃。 她在几人中的位分较高,家世最好,身后的那些女子当然都巴结着她。 进了凤仪宫。 秦怡倾正做在椅子上绣花儿。 身边的两个丫鬟站在一旁,主仆三人自成了一幅画。 “嫔妾(妾身)参见王后娘娘。” 秦怡倾抬头看着这群姹紫嫣红,微微皱眉,怎么她们进来的时候也没个人通报。 凤仪宫的奴才都做什么了。 她放下手中的绣帕,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免礼吧。” “谢王后娘娘!” 贤妃不客气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颇为熟络得拉着秦怡倾的手。 “王后姐姐,你的心可真宽呐。难道不曾听说宫里的传闻?王上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现在都已经带回宫里来了,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就住在玉祥宫、王上的寝宫。王后姐姐说王上会不会将那孩子的娘也接到宫里……” 贤妃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在秦怡倾的眼中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是啊,王后姐姐,你可可不知道,王上特别的宠爱那个小孩子了。” “梅婕妤说的不错,那孩子在王上面前都自称本太子,而王上还十分高兴的跟他说话。” 秦怡倾的视线在她们面前一一扫过。 “你们都说完了么?” “……。” 众女子都沉默了,看着秦怡倾你。 “那个孩子是王上的干儿子,只不过在王宫里住一个月而已,你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也不要再胡乱猜测,这些话若是落到王上的耳朵里就后果是什么,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 众女子瞬间脸色煞白。 那孩子是王上的干儿子? 那王后娘娘是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的? 贤妃一下子觉得尴尬了,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在王后娘娘的眼里直接成了笑话。 “原来是这样。”贤妃笑了笑,“妹妹也是听了宫里人的传言,才过来跟姐姐说说,妹妹也没别的意思。” “贤妃进宫也快两年了吧,宫里谣言不可信的道理应该早就懂了。” 秦怡倾的语气淡淡。 贤妃的脸更挂不住了,干笑了两声。 “王后姐姐教训的是。”她故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王后姐姐休息了,妹妹告退。” 贤妃站起来,身后的一众女子都纷纷起身。 “妾身告退。” 来的快去得也快。 她们走过,秦怡倾才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是疲惫。 “娘娘,那些个女人可真讨厌,估计又是在王上哪儿吃了瘪,跑到娘娘这里来闹事,想让娘娘做这出头鸟,真真是气人!” 弦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秦怡倾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弦儿,“说到底,她们不过是跟我一样是后宫中的可怜人罢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呢? 因为她也是这样啊。 只不过她更会装而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心里最深处不让人看出来。 “弦儿,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宫里不可乱说话,稍有不慎便会叫人拿住把柄,这么多年了还不长记性。” 秦怡倾摇摇头,无可奈何。 这丫头,终会祸从口出。 弦儿倒是不以为意,吐了吐舌头继续聒噪。 “娘娘,您为何不跟王上说那些大臣前来找您的事,王上也能帮您挡挡,王上没有子嗣又不怪娘娘,是王上他……” “弦儿!” 秦怡倾气得发抖,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了弦儿的对话。 任由她说下去她还不知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这丫头,当真是想要气死她。 弦儿眼眶红红的,终是闭了嘴。 这些话她也不想说,每说一次都是往娘娘的心头上插刀,可却是不争的事实。 王上都不肯碰娘娘,娘娘怎么可能有孩子。 哪怕是这后宫中任何一个女子,王上也没有宠幸过。 可偏偏那些大臣根本不知道实情,只会找娘娘的事,说娘娘不贤德。 “朝廷上琐事诸多,王上已经够烦心了,我怎么还能拿这些事情烦他,再说了,那些大臣说的本就是事实。” 秦怡倾看着弦儿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说道。 她知道这丫头没坏心,只是心疼她。 听秦怡倾这么一说,弦儿的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娘娘就是这样,总也不会为自己考虑,总是诸事都想着王上。 王上也真是的,为何就看不到娘娘的好呢。 “好了,不要哭了,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个严苛的主子,竟惹得下人抹眼泪。” “噗……娘娘,你可真会说笑。” 弦儿忍不住笑了声。 “不过,那个小孩子真的是王上的干儿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孩子应该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 其实,秦怡倾略微思索便能猜到。 王上此次正是从帝都回来的,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就刚好是这个年纪。 所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小霸王太子殿下了。 也是……凤姑娘的孩子。 弦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个小孩子竟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 真是难以置信! 可是王上怎么将太子殿下给带回来了? “可王上说了那小孩子是他的干儿子?” “或许,真的是。” 秦怡倾缓缓地说道。 毕竟那是王上心爱的人的孩子,即使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能有些关系总是好的。 第二百零八章 本太子离家出走了 凤轻语不知他们父子俩在做什么。 听到子琰“凄惨”的呼救还是走了出来。 轩辕子琰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扑进了凤轻语的怀里。 带着哭腔说道,“娘亲,父皇要揍我…。”那小模样,十足的委屈,脸上就差掉两滴泪珠了。 惯用的伎俩! “轩辕子琰!”轩辕璃夜大吼一声,“我跟你说什么?” 凤轻语略微皱眉,“轩辕璃夜,比别总是吼他。” 所有的小孩子中,子琰算是听话的了。 轩辕璃夜立刻住了嘴,不再说话,不过那表情实在很臭,恨不得将那臭小子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怎么跟他说的? 告状的不是男人。 他还敢! 欠收拾! 轩辕子琰躲在凤轻语的怀里,抿着唇忍住不笑出声。 他敢保证,若是这个时候他毫无顾忌的笑出声,只怕娘亲也保不住他了。 轩辕子琰拉着凤轻语的袖子,“娘亲,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这模样,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狗。 “去吧,慢点儿走。<>” “知道啦。” 轩辕子琰头也不回得出了念语宫,不敢去看父皇那骇人的表情。 他说什么来着。 父皇在娘亲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哼。 父皇想跟他斗,还是不行滴。 轩辕子琰哼着歌儿,心情愉快的蹦回了东宫。 “子琰又是哪儿惹到你了?”凤轻语看着仍旧一脸黑的男人问道。 真是,轩辕璃夜怎么就成天跟自己的儿子作对。 子琰是小孩子也就罢了,他难道也是小孩子吗? 凤轻语的问题让轩辕璃夜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那小崽子是因为说了他像小老鼠吗? “为夫没有要打他,那小都是装的。” “真的?” “娘子难道不相信为夫的话?” “这倒没有。” …。 翌日。 轩辕子琰一大早就起来了,吃了早膳就跑没影儿了。<> 害得小壳子又是整个皇宫里跑着找他们家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走就按照昨日的路线绕到了宜兰宫。 由于他去的太早了。 到宜兰宫的时候,欧阳晨雾正在用膳。 “大朋友!我又来了!”轩辕子琰提着袍摆跨了进去。 欧阳晨雾放下银筷,侧身看到一脸兴奋的小人儿,心情也莫名得好了许多。 “可是用过早膳了?” “本太子已经吃过了。” 不过,他看着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膳食,捂着小肚子。 是的,他还有些饿。 早晨的时候想着早些来找大朋友,所以他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并没有吃饱。 “要不,本太子陪你再吃一点儿?” 欧阳晨雾朝着宫女使了一下眼色,宫女立刻拿上来一副碗筷。 轩辕子琰坐在椅子上,拿了筷子,挑着自己喜欢吃的点心和小菜。 欧阳晨雾看着他握筷子的姿势,一阵失神。 脑海中想起了一个片段。 “小语,你拿筷子的样子怎么别人不一样?” 凤轻语看了一眼自己的筷子,“怎么不一样?”她又没有用左手拿。<> “你看,我们夹菜的时候都是往里面挑,偏偏你是往外面挑,也亏得你厉害,我这样都夹不住菜。” “大朋友?大朋友你怎么了?” 轩辕子琰拿筷子在欧阳晨雾的面前晃了晃。 这位大朋友可真有意思,吃个饭也能失神半天。 欧阳晨雾回过神来,苦涩的笑了一下。 “你是叫子琰吗?” “嗯,本太子叫轩辕子琰。”说起他还不知道大朋友的名字呢。“大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想起了娘亲提过的,子琰又问道,“大朋友,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欧阳?” “我叫欧阳晨雾。” “哦。”轩辕子琰偏着头,“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大朋友。” 欧阳晨雾给轩辕子琰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问道,“那便叫大朋友。” 轩辕子琰将碗中的水晶虾饺夹起来,一口塞进,吃得特别香。 “大朋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水晶虾饺?” 因为你娘亲也喜欢吃。 “我很喜欢吃。”欧阳晨雾说道。 “我们真是太有缘了,我也喜欢吃。”轩辕子琰笑着将虾饺吞下,“我娘亲也喜欢吃。” “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 轩辕子琰有些好奇。 娘亲喜欢吃的东西,父皇最清楚了。 不过远在西垣的大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子琰想起了昨晚,父皇听到娘亲提起欧阳两个字时,摆明了心情不好。 不会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大朋友,本太子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轩辕子琰拧着眉头,有些纠结。 万一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可怎么办? “问吧。” “大朋友…。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亲?” 回答他的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轩辕子琰的表情很是严肃,眼巴巴的看着欧阳晨雾,希望他回答不是。 本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欧阳晨雾却有些想笑。 很是苦涩的笑。 不大点儿的孩子,懂什么叫喜欢吗?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娘亲呢?” 啊? 轩辕子琰张大了嘴。 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啊。 “不行,我娘亲是我父皇的!”虽然父皇对他很严厉,但父皇就是父皇。 “就算你喜欢我娘亲,可我娘亲喜欢的是父皇,她是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的,你还是早些死心吧。” 欧阳晨雾轻笑,掩下眸子中的黯然。 他说的倒是实话。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和你娘亲是好朋友,就像我们之间这样。”欧阳晨雾看着对面小人儿发愁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真的?” “当然。” “那本太子就放心了。” 轩辕子琰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大朋友真的是父皇的情敌,要跟父皇抢娘亲,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松了一口气之后,子琰又塞了一个虾饺。 “大朋友,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帝都?” 欧阳晨雾停下筷子,显然已经吃好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后天。” 该商讨的事情已经商讨完毕了,他也该回西垣了。 只是这一别,又要很长时间看不见她了。 轩辕子琰刚刚恢复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这么快就要走吗?”他撅着小嘴儿,“能不能在帝都多待上一段时间,我才跟大朋友认识呢?” 他还有好多好玩儿没有跟大朋友分享呢。 大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没事,以后自会相见。” 欧阳晨雾摸了摸轩辕子琰的头,安慰他。 其实他也十分喜欢这个孩子。 轩辕子琰抬头,明显的不开心。 自己唯一的朋友要走了,他当然开心不起来。 两天后。 正是三大附属国离开帝都的日子。 裴静依要走,凤轻语自是亲自相送。 “本来还以为会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裴静依拉着凤轻语的手,不舍得。 凤轻语倒是很淡然。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 她向来对分离一事看的很开。 她笑着安慰裴静依,“这还不简单,想我的时候直接到帝都就是,左右西垣离帝都也不远,骑个马最快十天就到了。” “就怕某人不愿意。”凤轻语看了一眼站在静依身后的北堂梓。 裴静依本来悲伤的心情全叫凤轻语给弄没了。 “不跟你说了。” “好了,北堂梓在等着你,宫外的马车也在候着。” 裴静依最后给了凤轻语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走了。 凤轻语左右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欧阳晨雾的身影。 想来是已经出宫了。 她都没有来得及为他送行。 欧阳晨雾确实一大早就已经出了宫,坐上马车了。 马车缓缓得在官道上行驶,两旁的行人纷纷让行。 凤轻语刚转身回去,就看到气喘吁吁的小壳子。 “皇……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不见了!” “不见了?不会又跑到哪里疯玩了吧。” 子琰应该是又跑到宫里哪个地方捉蛐蛐儿了,或是躲到哪里玩儿了。 肯定不会不见了。 小壳子急得额头出汗。 “太子殿下真的不见了,皇后娘娘,您看看这个……”小壳子拿出一张纸递给凤轻语看。 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本太子离家出走了!” 凤轻语轻轻拧眉。 子琰不会开这种玩笑,难道真的走了? 凤轻语脚步加快,往回走。 立刻去找了轩辕璃夜,正好萧景钰和宋素清也在。 她将手中的纸拿给轩辕璃夜看。 “子琰估计是出宫了。” “为夫已经知道,方才为夫已经下令去找他了。”轩辕璃夜拿过她手中的纸,看了一眼。 宋素清听了也十分着急。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万一出去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你也被担心了,璃夜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子琰。”萧景钰在一旁安慰她。 宋素清还是担心。 “子琰还不到两岁,我怎么能不担心。” “娘,子琰她虽小,却机灵着,他是自己出宫的,不会有事的。” 她自己的儿子他还是相信的。 怕就怕子琰直接出了帝都就麻烦了。 轩辕璃夜一道圣旨下去,整个帝都的排查十分严谨,就连百姓进城出城也要接受检查。 而几位附属国的马车也不例外。 欧阳晨雾的马车行驶到帝都城门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西垣王,多有得罪,太子殿下失踪了,我等要检查您的马车。”一个士兵拦住了欧阳晨雾的马车。 欧阳晨雾手弹了一下。 太子殿下?可不就是子琰吗? 怎么好端端的失踪了? 不管怎样,欧阳晨雾还是挑开车帘任凭士兵检查。 马车内只有欧阳晨雾一人,还有一方小桌,上面摆着热茶和点心,坐垫的旁边放着一本书。 应该是他方才正在看的那本。 马车内一目了然。 士兵恭敬得站在一旁,“放行!” 前面赶车的人才轻扬马鞭,向前行驶。 出了城门,欧阳晨雾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忽然,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大朋友…。大朋友!” “停车!” 欧阳晨雾朝着前面喊了一声。 车夫立刻扯紧缰绳使马车停下来。 欧阳晨雾下了马车,才发现从车底下钻出来一个小人儿,明黄色的衣袍,不是轩辕子琰又是谁。 轩辕子琰忽然出现将前面的车夫段丘吓了一跳。 “主子,这……” 这分明就是凤璃天朝的太子爷,怎么钻到他们的马车底下去了。 还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 轩辕子琰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两只小手更不用说了,黑的跟炭一样。 “子琰,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子琰拍了一把身上的灰尘。“本太子就是想跟大朋友到西垣看看去,然后就随你们一同出发了。” “那你娘亲可知道?” “我给娘亲留了书信,她该是知道的。” 只不过娘亲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段丘看了一眼欧阳晨雾,“主子,方才出城的时候排查的这么严,都是为了找这小太子,如今太子殿下在主子的马车上,只怕……” 古来天子皆多疑,万一以为是主子将太子殿下掳来的可如何是好。 轩辕子琰感觉到他们要将自己送回去。 这怎么可以,他好不同意才逃出宫的。 一定不能被送回去。 轩辕子琰的小黑手抓着欧阳晨雾锦白的衣袍,“大朋友,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很听话。” 月牙白的衣袍上赫然印着两个清晰无比的手指印。 看上去十分突兀。 欧阳晨雾哭笑不得。 “罢了,你先上马车吧,我给你娘亲送个信,免得她担心。” “主子!”段丘立刻出声想要阻止。 “不必说了。” 欧阳晨雾将子琰抱上了马车。 终于坐上舒服的马车了。 他方才一直抓着马车底下的木杠,手都抓疼了。 “先将你的手洗洗吧。” 欧阳晨雾拿了一方干净的布巾,沾了水给他擦手。 毫无意外的,干净的布巾瞬间变成了墨汁一般的颜色。 轩辕子琰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你是什么时候钻到马车底下的?” “早晨马车还停在宫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上面上了。”说起来,他早膳都没吃,饿死了。 手擦干净了,轩辕子琰立刻不客气抓了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欧阳晨雾给他倒了一杯水,转身拿出车上准备的纸笔。 写了寥寥数字。 手伸出马车,“段丘,将这封信飞鸽传书,立刻送到皇宫。” “是。” 段丘伸手接过欧阳晨雾手中的书信。 手放在嘴边吹响了口哨,立刻有白鸽飞来。 段丘将书信绑在信鸽的腿上,将它放飞了。 “大朋友,万一我父皇找人来抓我回去可怎么办?”轩辕子琰塞了满嘴的糕点,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已经跟你娘亲说明了原因,她应该会同意的。” “可是……” “你父皇是不是要听你娘亲的?”欧阳晨雾打断了他的话。 “嗯。” “那你娘亲答应了是不是就代表你父皇答应了?” 轩辕子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万一父皇背地里出招找人将他抓回去,娘亲也不知道啊。 毕竟,父皇是一个腹黑的家伙。 轩辕子琰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你娘亲会跟你父皇说明。”摸了摸子琰额前细绒碎发,欧阳晨雾再三保证他一定会顺利带他去西垣。 皇宫里。 各路人马正在全城搜寻轩辕子琰。 宋素清更是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她的小外孙那么可爱,保不准就被人贩子看上给拐了。 反观轩辕璃夜和凤轻语,两人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娘,你已经走了好几圈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凤轻语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说道。 宋素清顿住脚步,看着凤轻语。 “你这当娘的怎么不着急,万一子琰遇上了人贩子怎么办?” “……”凤轻语被自家娘亲说的一阵语塞。 她敢保证,子琰若是遇上人贩子绝对是人贩子出门没看黄历。 要知道子琰小霸王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子琰身上不仅藏着匕首,就是带上的毒药也能够毒死一批人了。 一只白鸽从天空中飞过,飞进了念语宫,落在窗台上。 轩辕璃夜眼神微动,走过去取下白鸽脚下绑着的纸条。 打开纸条。 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凤轻语起身走过去,将他手中的纸条拿过来。 是欧阳的字? “原来子琰悄悄上了欧阳的马车,现在已经出城了!”说不吃惊是假的。 子琰的胆子也太大了。 “既然他想去西垣就让他去吧,大不了过些时日派人将他接回来就是,欧阳晨雾应该会照顾好他。” 轩辕璃夜淡淡的说道。 转身做回椅子。 凤轻语微怔,这次他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轻语,子琰怎么了?” 宋素清不明所以,问凤轻语。 凤轻语走过去拉着她坐在椅子上,“娘,子琰跟着我一个朋友出去玩儿了,估计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这孩子,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害得她一整个上午心跳个不停。 凤轻语眼角抽了一下。 其实子琰确实留下书信了,说是离家出走,娘亲不知道而已。 “娘,你也累了,回屋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 宋素清走后,凤轻语才问轩辕璃夜,“你怎么会同意子琰跟着欧阳去西垣?” 轩辕璃夜捏起茶杯,笑了笑。 那眼神,十足的算计! 小崽子不在宫里正好,没人跟他抢娘子。 “咳咳……既然小崽子想出去玩玩儿,就让他去,若是强行抓回来保不准又会逃出去。”轩辕璃夜说着违心的话,脸不红气不喘。 凤轻语探究得看着他。 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轩辕璃夜拿过一旁的纸笔,写了几个字让人送出去了。 远在马车上的欧阳晨雾看了。 转身对轩辕子琰道,“你父皇已经同意了你在西垣待上一月,一月后再派人前来接你回去。” “真的吗?太好了!” 轩辕子琰简直要欢呼了。 父皇果真深明大义。 他决定了以后就不跟他做对了。 看到他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扬起的笑容,欧阳晨雾也忍不住笑了。 “我可以在西垣玩儿一个月了!” “当然。”欧阳晨雾点头。 轩辕子琰歪着脑袋看着他,“那大朋友能不能陪我一起?” 他一个玩儿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西垣他也不熟。 可是大朋友是西垣的王,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才对。 “当然可以,在帝都的时候你陪着我,到了西垣,作为东道主,我理应陪着你。” “这样就最好了!” 轩辕子琰拍着手,一脸兴奋。 恨不得马车立刻就能飞到西垣去。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将西垣那些好吃好玩的尝试一遍。 带着期盼的心情,马车终于驶向了西垣。 轩辕子琰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 “那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吃。” “还有那个,看起来好好玩儿。” “那个那个,我要吃。” 小腿儿刚想迈下马车就被一双如玉的手指给拉了回来。 “先回王宫,吃完饭,换身衣服再出来玩儿。” 欧阳晨雾抚额,有些无奈。 他是不是带上了一个“小包袱”了。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身上的小袍子,已经很脏了,当然要换下来。 只能讪讪得点头。 回了王宫,早就有一大群宫女太监跪在地上迎接。 为首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穿着大红的宫装,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容貌精致,细叶似的弯眉;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发髻同样的精致无比的。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宫女。 她就是欧阳晨雾的王后秦怡倾。 看到了欧阳晨雾,她的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上前走了两步迎上去。 “臣妾参见王。” “免礼。”欧阳晨雾的声音毫无起伏,淡淡的说道。 秦怡倾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语气,并没有在意。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看到欧阳晨雾的身后站着一个粉嫩的小人儿。 轩辕子琰正在四处打量,并没有注意来人。 直到欧阳晨雾牵着他的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这位是你的王后娘娘?”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王后娘娘。 “好可爱的孩子,王上,这是……” 秦怡倾看着轩辕子琰,喜欢得不得了。 好想伸手摸一摸他圆圆的脸蛋儿。 “他是……寡人的干儿子,子琰。” 两个人同事看向了欧阳晨雾。 一个是秦怡倾,一个是轩辕子琰。 秦怡倾的脸色有些发白,轩辕子琰则是一脸疑惑。 他什么时候成为大朋友的干儿子了? 欧阳晨雾牵着子琰的手回了自己的寝宫。 秦怡倾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掩下心中的难过。 “娘娘,我们也回去吧。” 身边的弦儿上前扶着秦怡倾。 秦怡倾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弦儿的身上。 弦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心里却也为娘娘心疼。 当初娘娘嫁入王宫的时候,她一直以为王上是喜欢娘娘。 毕竟王上跟娘娘是青梅竹马。 可这么多年,她作为娘娘的贴身丫鬟,看到的自然别人要多。 王上对娘娘的态度哪里像是夫妻,竟是比陌生人还要客气。 这事儿要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早就天天抹眼泪了。 可她从未见过娘娘哭过。 本来朝廷中的大臣因为娘娘一直未能怀上子嗣而颇为微词,甚奏请王上选妃。 这下王上带回来一个孩子,还自称是他的干儿子,只怕朝中又有许多人为难娘娘了。 “弦儿,我们回凤仪宫。” “是。” 欧阳晨雾将子琰带回寝宫,立刻命人量了他的尺寸,吩咐尚衣局为他裁制衣裳。 轩辕子琰看着欧阳晨雾。 “想问什么就问吧。”欧阳晨雾道。 别看子琰小小年纪,懂得比谁都多。 他定是心中有所疑问才会这样看着他。 “大朋友为何要说我是你的干儿子,你没有孩子吗?”可是大朋友不是有娘子吗,她娘子难道没有给他生孩子? 不得不说,轩辕子琰操心得可真多。 “你不想做我的干儿子吗?” “也不是,多一个干爹也没什么,主要是有些疑惑。” 轩辕子琰撑着下巴,一脸苦恼的样子。 好好的交个朋友,结果成了他的干爹,不管怎么说,心中还有点小郁闷的。 也不知大朋友是怎么想的。 想要儿子还不容易,让他娘子给他生一个就是,你看,父皇想要女儿,娘亲就给他生了一个。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孩子,你要知道当了我的干儿子,整个西垣你可以横着走!”欧阳晨雾继续诱惑他。 轩辕子琰翻了个白眼。 根本不需要好吗? “本太子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就算不做大朋友的干儿子,我也能在西垣横着走。”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他父皇的。 而他又是父皇的儿子,当然能够在西垣横着走了。 “……”欧阳晨雾一阵无语。 这小子主权意识还挺强的。 知道整个天下都是他老子的。 “不过,既然大朋友没有孩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的干儿子算了,反正本太子也没有什么损失。” 轩辕子琰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 还勉为其难? 欧阳晨雾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不过,本太子可不想叫你干爹。”轩辕子琰看了一眼欧阳晨雾,“我还叫你大朋友吧。” “依你。” “那就好。” 宫女们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也心生喜欢。 真不知道王上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孩子的爹娘能同意王上将孩子带回来? 轩辕子琰坐在桌边儿翘着腿儿,悠哉游哉的喝着甜汤。 “大朋友,你的宫里可比我父皇的皇宫热闹。” 轩辕子琰瞧了一眼寝宫外的一众莺莺燕燕。 正端着点心的小宫女听到了子琰的话,差点将盘子给摔了。 这个小孩子说话可真有意思。 外面的那些可都是王上的妃子。 她们日日在王上的寝宫外徘徊,为的就是王上能多看她们一眼,或是能够宠幸她们。 欧阳晨雾被他说得不好意思。 外面那些女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原本他是想立了一个王后就得了,谁知那些个大臣闲的没事贯会操心他的家事。 之后,他便也来者不拒,将那些女人都放在后宫。 只不过不去碰罢了。 “你父皇的后宫不热闹?” “那是当然,父皇除了娘亲就没有别的女人,宫里都是些太监还有宫女。” 欧阳晨雾淡笑了一下。 若是他能够陪在小语的身边,又怎么会有这些女人。 说到底是他们没有缘分罢了。 “今日现在宫里休息一天,等明天新衣服做出来了,再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好!” 轩辕子琰高兴得点头,将小碗里的甜汤都喝完了。 不过几个时辰。 王上带回了一个小孩子,还是王上的儿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宫。 他们都想瞧瞧王上的儿子长得是何等模样。 这不,几个胆子大的女人就直接进了玉祥宫。 轩辕子琰正在和欧阳晨雾下棋呢,一群女子就进来了。 “嫔妾们来给王上请安。” 为首的女子穿着翠绿的宫装,插着满头的金步摇,每走一步就鞥你看到那金光闪闪在头上晃动。 轩辕子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低头看着棋盘。 “已经请过安了,可以走了!” 欧阳晨雾头也没抬,冷冷得说道。 几位女子有些尴尬,但看到轩辕子琰的时候,露出了笑容,“这位就是王上的儿子吧,真可爱!” 为首的女子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轩辕子琰的脸。 谁知轩辕子琰立刻闪身躲过,眸子盯着那个女人,冰冷的说道,“别碰本太子!” 那女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也不是伸过去也不是。 不过这小孩子的眼神真够吓人的。 欧阳晨雾的眸子微抬,看向对面的子琰,唇角渐渐勾起。 不愧是小语的孩子。 “你们若是都闲得没事就去给皇太妃请安。” 几位女子见王上已经生气了,不敢再待在这里。 只能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出了玉祥宫。 出来后,后面的女子说道,“贤妃姐姐,你说那个小孩子是谁啊?方才那个小孩子自称太子,难道他真的是王上在外面生的孩子?” “梅婕妤,你说王上会不会过一段时间又将那个孩子的娘带回来了。” “淑妃,你紧张什么,王后娘娘都没有说什么,我们在这儿瞎操得什么心。” 她的话一出,瞬间就安静了。 是啊,王后娘娘都没出声,她们在这儿操心也犯不着。 玉祥宫的轩辕子琰不住的摇头。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欧阳晨雾噗呲一笑。 小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还真的不符合。 “你娘亲不是女人,怎么没见你害怕?”欧阳晨雾反问道。 “本太子的娘亲岂是那些女人能比的!” 凤仪宫。 方才的那群女子拐着拐着就拐到了王后娘娘这里。 她们还真是闲的没事干。 也对,宫里的女人本就无聊,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件这么有趣儿的事儿,她们当然不想放过。 为首的依旧是那个穿着翠绿色长裙的贤妃。 她在几人中的位分较高,家世最好,身后的那些女子当然都巴结着她。 进了凤仪宫。 秦怡倾正做在椅子上绣花儿。 身边的两个丫鬟站在一旁,主仆三人自成了一幅画。 “嫔妾(妾身)参见王后娘娘。” 秦怡倾抬头看着这群姹紫嫣红,微微皱眉,怎么她们进来的时候也没个人通报。 凤仪宫的奴才都做什么了。 她放下手中的绣帕,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免礼吧。” “谢王后娘娘!” 贤妃不客气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颇为熟络得拉着秦怡倾的手。 “王后姐姐,你的心可真宽呐。难道不曾听说宫里的传闻?王上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现在都已经带回宫里来了,听说那个孩子现在就住在玉祥宫、王上的寝宫。王后姐姐说王上会不会将那孩子的娘也接到宫里……” 贤妃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在秦怡倾的眼中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是啊,王后姐姐,你可可不知道,王上特别的宠爱那个小孩子了。” “梅婕妤说的不错,那孩子在王上面前都自称本太子,而王上还十分高兴的跟他说话。” 秦怡倾的视线在她们面前一一扫过。 “你们都说完了么?” “……。” 众女子都沉默了,看着秦怡倾你。 “那个孩子是王上的干儿子,只不过在王宫里住一个月而已,你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也不要再胡乱猜测,这些话若是落到王上的耳朵里就后果是什么,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 众女子瞬间脸色煞白。 那孩子是王上的干儿子? 那王后娘娘是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的? 贤妃一下子觉得尴尬了,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在王后娘娘的眼里直接成了笑话。 “原来是这样。”贤妃笑了笑,“妹妹也是听了宫里人的传言,才过来跟姐姐说说,妹妹也没别的意思。” “贤妃进宫也快两年了吧,宫里谣言不可信的道理应该早就懂了。” 秦怡倾的语气淡淡。 贤妃的脸更挂不住了,干笑了两声。 “王后姐姐教训的是。”她故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王后姐姐休息了,妹妹告退。” 贤妃站起来,身后的一众女子都纷纷起身。 “妾身告退。” 来的快去得也快。 她们走过,秦怡倾才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是疲惫。 “娘娘,那些个女人可真讨厌,估计又是在王上哪儿吃了瘪,跑到娘娘这里来闹事,想让娘娘做这出头鸟,真真是气人!” 弦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秦怡倾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弦儿,“说到底,她们不过是跟我一样是后宫中的可怜人罢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呢? 因为她也是这样啊。 只不过她更会装而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心里最深处不让人看出来。 “弦儿,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宫里不可乱说话,稍有不慎便会叫人拿住把柄,这么多年了还不长记性。” 秦怡倾摇摇头,无可奈何。 这丫头,终会祸从口出。 弦儿倒是不以为意,吐了吐舌头继续聒噪。 “娘娘,您为何不跟王上说那些大臣前来找您的事,王上也能帮您挡挡,王上没有子嗣又不怪娘娘,是王上他……” “弦儿!” 秦怡倾气得发抖,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了弦儿的对话。 任由她说下去她还不知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这丫头,当真是想要气死她。 弦儿眼眶红红的,终是闭了嘴。 这些话她也不想说,每说一次都是往娘娘的心头上插刀,可却是不争的事实。 王上都不肯碰娘娘,娘娘怎么可能有孩子。 哪怕是这后宫中任何一个女子,王上也没有宠幸过。 可偏偏那些大臣根本不知道实情,只会找娘娘的事,说娘娘不贤德。 “朝廷上琐事诸多,王上已经够烦心了,我怎么还能拿这些事情烦他,再说了,那些大臣说的本就是事实。” 秦怡倾看着弦儿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说道。 她知道这丫头没坏心,只是心疼她。 听秦怡倾这么一说,弦儿的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娘娘就是这样,总也不会为自己考虑,总是诸事都想着王上。 王上也真是的,为何就看不到娘娘的好呢。 “好了,不要哭了,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个严苛的主子,竟惹得下人抹眼泪。” “噗……娘娘,你可真会说笑。” 弦儿忍不住笑了声。 “不过,那个小孩子真的是王上的干儿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孩子应该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 其实,秦怡倾略微思索便能猜到。 王上此次正是从帝都回来的,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就刚好是这个年纪。 所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个小霸王太子殿下了。 也是……凤姑娘的孩子。 弦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个小孩子竟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 真是难以置信! 可是王上怎么将太子殿下给带回来了? “可王上说了那小孩子是他的干儿子?” “或许,真的是。” 秦怡倾缓缓地说道。 毕竟那是王上心爱的人的孩子,即使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能有些关系总是好的。 第二百零九章 一物降一物 欧阳晨雾吩咐了两个小太监跟着轩辕子琰,自己则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毕竟已经离开了一个月,朝中自然有不少的事务要处理。 轩辕子琰本就好动,现在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可能安静得待在玉祥宫里睡大觉。 欧阳晨雾前脚刚走出了玉祥宫,他后脚就出去了。 “太子殿下,王上说了不能随便乱跑。”小太监跟在轩辕子琰的身后,不住得提醒。 “大朋友说了本太子一定要待在玉祥宫吗?” 小太监:“……”没有。 “那不就得了。” 轩辕子琰三言两语就将两个小太监哄得晕头转向。 他提着小袍子一蹦一跳的出了玉祥宫。 小太监们能怎么办? 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王上说了,照看好这个小太子,不然就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是王上的吩咐,他们怎么敢不遵从。 轩辕子琰出了玉祥宫就一直沿着回廊往左走。 西垣的皇宫果然跟他们帝都的不太一样。 这里的房子都建的很高,一层一层的,很是巍峨。 “那里是什么地方?” 轩辕子琰指着远处一方很大的围栏,他个子太矮,看不到围栏里面有什么。 小太监看了一眼,立刻弯腰回复,“回小太子,那里是一个人工湖,专门用来养鱼的,里面什么雨都有,太子殿下要过去看看吗?” “里面有会吃人的鱼吗?” “……”小太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叫会吃人的鱼? 皇宫里怎么会养会吃人的鱼,太子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算了,就过去看看。” 轩辕子琰立刻往人工湖走去。 专门用来养鱼的人工湖? 他父皇的皇宫可没有,回头也让父皇挖一个。 轩辕子琰跑到人工湖旁,趴着围栏,踮着脚往里面看。 果然能够看到里面游来游去的各种鱼,都是可以吃的鱼,不像是父皇的宫里养得尽是些仅供观赏的鱼。 “能将这些鱼捞上来吗?” “小太子,您说的是钓鱼?当然可以,王上有空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做做,钓上一两条鱼,送到御膳房,用膳的时候就能吃了。” 轩辕子琰一听就来了兴趣。 “拿鱼竿过来,本太子也要钓鱼!” 钓鱼,一听就很好玩,他还从未钓过鱼呢。 既然太子殿下都发话了,小太监立刻去拿了鱼竿,搬了椅子过来。 小太监帮他绑好鱼线,串好鱼食。 “太子殿下,已将好了。” 轩辕子琰拿着鱼竿,才发现以他的个子,能够将鱼线甩到湖里都是一件难事。 “你,帮本太子将鱼线甩出去!”他指着其中一个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赶紧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鱼竿,将鱼线甩到人工湖里,浮漂恰好在正中间的位置。 “太子殿下,已经弄好了。” 轩辕子琰拿过鱼竿,站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水中的浮漂。 他虽未钓过鱼,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他知道,当底下有鱼儿上钩的时候,水上的浮漂便会往下沉。 然后将鱼竿往上提起就是。 “太子殿下……” “闭嘴!” 轩辕子琰稚嫩的声音带着冷气。 不懂事的小太监,万一将他的鱼儿吓跑了可怎么办? 将一旁的小太监吼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小太监只是想要提醒轩辕子琰,旁边来人了。 他话未出口就被太子殿下给打断了。 “你是谁,本公主怎么没有见过你?” 一个稚嫩的声音插过来。 轩辕子琰皱了皱眉,这嗓门儿,真的跟他的小妹妹有的一拼。 他的小妹妹是可爱,可这声音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就有些烦人了。 小女孩见轩辕子琰没有回答他的话,忍不住上前去,站在他的身旁,“喂,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看到轩辕子琰的样子,小女孩愣了一下。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儿,可是宫里除了她没有小孩了啊? 轩辕子琰斜眼看了一眼。 是个穿粉衣的小女孩儿,个子也就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头上扎着两个圆髻,各有一朵花点缀在上面。 “走开!” 没看到他正在钓鱼吗,还在这里挡着。 小女孩儿明显没有想到人家这么讨厌她。 她可是宫里人人宠爱的小公主,从来都是别人见了她恭恭敬敬,他是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欧阳晨曦的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猛地上前,夺了轩辕子琰的鱼竿。 那边儿,水中的浮漂已经在动了,摆明了是有鱼儿上钩了,被她突然一扯,就将鱼线给扯断了,那半截线落入了湖中。 轩辕子琰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才正眼看着这个小女孩。 真是气死他了。 从父皇就教育他,不要跟女人计较。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推了一把欧阳晨曦。 “赔本太子的鱼竿!” 虽然轩辕子琰个子小,但毕竟是练过武的,力气自然要比一般的小孩子要大一些。 欧阳晨曦没站稳,一下被他推倒在地上坐着。 小公主身后的宫女立刻不愿意了。 “你到底是谁,竟然推我们公主!” “珠珠,将本公主扶起来。” 小公主看着小宫女珠珠说道。 轩辕子琰一听她自称本公主,想着,难道她是大朋友的女儿? 不可能,大朋友说他没有孩子。 一旁的珠珠赶紧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欧阳晨曦扶起来,眼睛还在瞪着轩辕子琰。 哪里来的孩子,竟然敢欺负小公主。 回头跟王上说了,让王上好好治治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瞪着本太子做什么,没看到本太子在钓鱼吗?大声喧哗也就罢了,还将本太子的鱼线扯断了,你还有理了?” 轩辕子琰站在哪儿,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的。 欧阳晨曦掐着小腰儿,“你算是哪门的太子,本公主的王兄根本就没有孩子!” 轩辕子琰掏了掏耳朵,懒得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果然,父皇说的对,这个世上的女人除了娘亲和妹妹,其他的女人都是些聒噪的东西。 “小李子,小周子,咱们回去吧。” 他还是改天再来钓鱼算了。 这个女人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安静。 两个小太监从头至尾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太子殿下是主子,小公主也是主子,两个主子杠起来了他们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欧阳晨曦一见轩辕子琰不耐烦地样子,更是生气。 这个臭小子,真不将他放在眼里。 伸出胳膊拦住轩辕子琰的去路,“臭小子,没人告诉你,见了本公主要下跪行礼吗?你给本公主跪下!”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跪你?”轩辕子琰冷哼了一声,他长这么大还没跪过谁呢。 更何况是个小丫头片子。 “就凭你?也配让本太子下跪?滚开,本太子不大女人,别逼得本太子将你打得铍青脸肿!”搁在别人身上,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他打残了。 父皇从来跟他说的就是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一定要出手。 不然就等着被揍。 很显然他轩辕子琰可不是那种等着被揍的人。 他从来都是那种喜欢揍别人的人。 所以,这个女人真的把他惹急了,他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动手的。 哼,不过是个两岁多的小丫头片子还敢叫他臭小子。 欧阳晨曦身边的宫女珠珠很明显被轩辕子琰身上的气势吓住了。 她弯下身子拉了拉自家的小公主,“公主,我们还是走吧,回头跟王上说了,让王上收拾这个臭小子!” 欧阳晨曦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委屈。 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将他带到王兄那里去,让王兄收拾他。 “无聊,本太子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轩辕子琰看也没看她一眼,绕过她直接走了。 气得欧阳晨曦在后面直跺脚。 “走,跟本公主去御书房!” 她一定要知道那个臭小子是谁,然后让王兄把这臭小子送到她的晨曦宫里当小奴才,她要天天折磨那个臭小子。 欧阳晨曦说走就走。 拐着小叉花儿步子往御书房走。 看着紧闭的殿门,欧阳晨曦皱了皱眉,按说这个时候她不该去打扰王兄的。 想了想,还是小心的推门进去。 “王兄,你在忙吗?” 欧阳晨曦探出了半个脑袋,往里面张望。 欧阳晨雾听到声音便知道是她那个快到三岁的妹妹。 真是好笑,他都二十六了,竟然有一个三岁的小妹妹。 对这个年纪小小的妹妹,他自然是疼爱的。 久而久之,晨曦跟他也亲近。 “晨曦进来吧。” 欧阳晨曦将门推开,迈着小步子走了进去。 头上的发髻因为方才被轩辕子琰推倒在地被而有些散乱了。 小丫头慢慢走到欧阳晨雾的跟前儿。 “王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晨曦想问什么?” 欧阳晨雾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索性将手中的狼毫放在一旁,认真的听她说话。 “宫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小孩子,穿着明黄色的袍子,长得…。嗯,还行。” 虽然觉得那个小孩子长得很可爱。 但她嘴上并不想承认。 明黄色的袍子?小孩子? 难道是子琰? 应该就是了。 “你说的应该就是轩辕子琰吧?” 原来那个小孩子叫轩辕子琰。 她记住了。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宫里乱走?” “晨曦看见他了?”欧阳晨雾问道。 他就知道子琰不会安安静静的待在玉祥宫里,却没想到他不过才出来一会儿,子琰就在玉祥宫待不住了。 “见过,他好生无礼,竟然推本公主。” 欧阳晨曦撅着嘴,显然很不开心。 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就很生气,很不开心! 欧阳晨雾带着探寻得目光看向晨曦,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也知道了子琰的性子。 虽然有些小霸道,但不至于无缘无故的推人,尤其还是晨曦这样的小女孩儿。 一定是晨曦哪里惹到子琰了。 “晨曦,说谎的可不是好孩子,你仔细跟王兄说,轩辕子琰是无缘无故的推你吗?”欧阳晨雾看着晨曦,耐心的问道。 晨曦抿了抿唇,不满意王兄的态度。 以前不管她说了什么王兄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一听到有人欺负她,不管是谁,王兄都会给她做主的。 现在,王兄竟然因为一个不想干的人质问她。 她的小心脏真的受伤了。 “王兄,晨曦很听话,没有说谎,也没有冤枉了那个……轩辕子琰。” 她说谎了吗?没有啊,明明轩辕子琰就推了她。 欧阳晨雾看着小丫头眼神闪躲,显然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让你身边的小宫女进来。” 不一会儿,外面的珠珠就进来了,看着自家的小公主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不过……小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不明白。 珠珠立刻行礼,“参见王上。” “免礼,寡人问你,方才小公主是怎么回事?一字一字详细说来,说错了一个字你该知道后果的。” 哪怕是对待小孩子,欧阳晨雾也不想一味的是非不分的惯着。 珠珠吞了一下口水。 她当然知道在王上面前说谎的后果是什么。 轻则打板子,重则赐死。 “回王上,方才人工湖那边儿有一个小男孩在钓鱼,小公主看见了,就走了过去……”珠珠将前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给了王上听。 等她说玩之后,欧阳晨雾看着晨曦。 “她说的可是真的?” 晨曦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算是承认了。 “晨曦,王兄平日里怎么跟你说的,不可以仗着公主的身份胡闹,你怎么能在别人钓鱼的时候随意喧闹,还将鱼线扯断,最后还跑到王兄这个告状,这可不是好孩子做的事情。” 欧阳晨雾拉着晨曦的小手。 “答应,以后不能说谎,不能欺负人,知道吗?” “晨曦知道了。” 晨曦也虽娇蛮了一下,也不是不讲理的孩子,欧阳晨雾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是自己错了。 “王兄现在要处理事务了,晨曦就先下去吧。”欧阳晨雾重新拿起狼毫。 “晨曦告退。” 欧阳晨曦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珠珠跟在她的身后,“小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是王上他非要奴婢实话实说。” 王上问问题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小公主给她使眼色的意思。 “算了,这件事本公主也有错,不怪你。” “谢小公主。”珠珠感激得朝着小公主甜甜一笑,“不过,小公主,那个小孩子到底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欧阳晨曦站在原地,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哎呀,我忘记问王兄了。”晨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本就蓬松的发髻拍得更乱。 早知道她方才就问问王兄了。 “不过,王兄说了那个小孩子的名字叫轩辕子琰。” 轩辕子琰? 珠珠一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轩辕……珠珠猛地蹲下身子双手放在自家小公主的肩膀上,“公主,奴婢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了。” “快说,他是谁?” “哎呀,小公主,那小孩子叫轩辕子琰,自然就是凤璃天朝的小太子啊。”珠珠忍不住大声说道。 凤璃天朝的小太子轩辕子琰?她没听说过。 “本公主哪里知道什么凤璃天朝,什么太子的……” 珠珠想了一下。 她怎么忘了,小公主才多大年纪,从小又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里,哪里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凤璃天朝。 就连他们西垣也附属于凤璃天朝呢。 珠珠觉得很有必要跟小公主普及一下知识。 然后,珠珠就开始了唠唠叨叨得将一些主要的事情跟晨曦说了。 晨曦听了,张大了嘴巴。 “这么说,那个小孩子的身份比本公主要高?” “正是呢,小公主。” 怪不得那个臭小子那么高傲。 他的父皇是天下之主,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当然也包括西垣。 那他会拽到天上也是应该的。 “算了,本公主就一根一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了。”晨曦扬着小脸儿,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珠珠差点笑出了声。 明明小公主也是屁大一点儿的孩子,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别人是小屁孩儿。 不过这话,珠珠可不敢挡着自家小公主的面儿说。 别看小公主年纪小,可比谁都要面子。 “那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宫吧,母妃这会儿也该睡完午觉了。” 珠珠跟在她的身后。 玉祥宫里,轩辕子琰同样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他本来想好好钓个鱼,结果全被那个女人给打扰了。 “小周子,方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什么女人? 小周子一头雾水,太子殿下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怎么听不懂呢。 “就是那个扯了本太子鱼线的粗鲁女人!”轩辕子琰实在看不惯小周子一脸迷茫。 哦,原来太子殿下说的是晨曦小公主啊。 不过,小公主不过是三岁的孩子,怎么就成女人了? “小周子,你哑巴了?” “回太子殿下,奴才没有哑巴,扯您鱼线的那是晨曦公主,是王上的妹妹。”小周子立刻回道。 大朋友竟然有这么小的妹妹! 轩辕子琰第一感觉就是吃惊。 无比的吃惊。 天啊,他是大朋友的干儿子,那个女人是大朋友的妹妹,那不就是他的…… 他有点儿慌了。 这个关系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太子殿下?”小周子拿手在轩辕子琰的面前晃了晃。 太子爷的表情看起来怎么有些怪异。 轩辕子琰猛地回过神,摇摇头,算了,他还是不要当大朋友的干儿子了。 这也太吃亏了。 让他给一个三岁的丫头片子叫姑母。 想想就觉得浑身别扭。 “唉……”真是不该轻易答应了大朋友做他的干儿子。 “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样多的烦心事,竟然还叹起气了。” 欧阳晨雾刚从外面走进来就听到了他一声长长得叹息。 小霸王也会有叹气的时候?很难想象。 “大朋友,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跟你说。”轩辕子琰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欧阳晨雾的身边。 “什么事?” 欧阳晨雾猜到的是,不会这小子也是找他告状的吧。 “大朋友,我能不能不做你的干儿子?”他的语气,分明是带着商量的。 毕竟他也不想让大朋友伤心。 “为什么?” “因为,本太子不想给一个小丫头叫姑母。” 轩辕子琰的话出乎了欧阳晨雾的意料。 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子琰应该是知道了晨曦是他的妹妹。 子琰若是他的干儿子,那晨曦就成了他的姑母。 他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可以不叫她姑母。” “虽然不叫,可是辈分在哪儿呢。”说什么他也不愿意。 若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了,只怕要借此笑话他。 所以,他不要做大朋友的干儿子。 “随你吧。” 子琰若真不愿意,他也是不愿意逼迫他的。 “大朋友,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之前是我未考虑周到,没想到晨曦的事。” 轩辕子琰看着欧阳晨雾的样子有些不忍。 大朋友没有孩子,而对他也很好,他确实不愿意让大朋友失望。 “算了,本太子还是委屈些,做你的干儿子吧,不过那个女人本太子是觉得不会叫她姑母的。” 他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算是安慰。 欧阳晨雾笑了笑。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该冷血的时候冷血,该可爱的时候还真是可爱到爆。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有着成人一般的心智。 “嗯,确实委屈子琰了。” “大朋友知道就好,本太子可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自己,所以,你明天要陪着本太子出宫玩耍,本太子可不想一直待在宫里。” 成天待在这宫里,跟他在帝都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要利用这一好机会跟大朋友好好提条件。 “好,就依你。” 小周子正好从外面进来,“王上,栖凤宫的嬷嬷方才传话,皇太妃娘娘想要见您。” “知道了,寡人稍后就去。” 轩辕子琰仰头看着欧阳晨雾。 “大朋友,你又要忙事务了吗?” “不是忙事务,是我的母妃要见我,你要一起去吗?”欧阳晨雾问他。 他大概猜到了母妃的目的。 估计因为今日宫里的风言风语。 轩辕子琰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想着自己待在宫里也没有事做。 “那就去吧。” 欧阳晨雾笑了笑。 估计母妃知道子琰的身份就不会说什么了。 子琰可是小语的儿子,母妃很喜欢小语,一定会爱屋及乌,况且,子琰他本就惹人喜爱。 欧阳晨雾带着轩辕子琰去了皇太妃的宫殿。 一进去,他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低沉。 子琰倒是没什么感觉,一路上东张西望,四处观看。 “儿子给母妃请安。” “皇奶奶万福。”轩辕子琰见欧阳晨雾出声,也跟着乖乖的问好。 欧阳晨雾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没发现,这小子还挺会卖乖的。 皇太妃坐在软榻上,一身绛红色的锦缎衣裙,发髻端庄,两鬓早不复当初的黑亮,竟生出了许多银发。 她的目光全被欧阳晨雾身边的小人儿吸引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真的好可爱。 细软的发丝一般披散在脑后,一般束起来,用一个小玉冠固定住。光洁饱满的额头垂下来几缕碎发;大大的眼睛,晶亮有神,真真是一个面团儿似的小人儿。 皇太妃一见就心生喜欢。 “王上,这就是宫里传的那个孩子?”皇太妃说道。 欧阳晨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便将子琰捞到椅子上坐下。 “母妃可知子琰是谁的孩子?” “难道不是王上的?” 皇太妃有些意外。 宫里都在传王上带回来一个儿子。 “子琰是寡人的额干儿子没错,但他是小语的孩子。”欧阳晨雾笑着解释。 轩辕子琰看看他友看看皇太妃,难道皇太妃也认识他的娘亲吗? “小语?难道是轻语!”皇太妃吃惊得看着轩辕子琰,嗯,嘴巴倒是有几分相似,没眉眼处不像,应该是随了他父皇。 “难道是王上去帝都的时候将这孩子带回来的?那轻语呢,轻语可有一起来?” 皇太妃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起来,她已经有一年多未见到轻语那丫头了。 那丫头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当真是时光荏苒啊。 “皇奶奶,娘亲没有来,她在帝都带小妹妹呢。”轩辕子琰直接出声。 “小妹妹?” “对啊,娘亲两个月前生了小妹妹,小妹妹每天都要吃奶,所以娘亲哪儿也去不了。” 皇太妃想了一下便知道了。 应该是轻语又生了一个孩子。 真是好。 “你叫子琰对吗。”皇太妃招了招手,“来,到皇奶奶这里坐。” 轩辕子琰起身,走到皇太妃的身边坐下。 “皇奶奶认识我娘亲吗?” 皇太妃笑着说,“皇奶奶当然认识你娘亲了,你娘亲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当时皇奶奶身体不好,还生着病,都是你娘亲医好的。” 皇太妃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要不是轻语那丫头,她也不可能怀上孩子。 更不可能剩下晨曦这个可爱的孩子。 轩辕子琰点点头。 原来娘亲真的来过西垣,还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 娘亲好厉害,去过的地方好多。 欧阳晨雾看着自己的母妃和子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完全插不上话。 不过也跟他预想到的一样。 子琰完全吸引了母妃的注意力,终于不用担心母妃在他的耳边唠叨了。 “王上,不是哀家说你,你看看轻语,她现在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你什么时候生个孙子给母妃抱抱。相信母妃不用说你也清楚,如今朝中的大臣已经有诸多的不满,王上立后选妃已经两年了,竟然没有一个子嗣,也就意味着我西垣没有继承人。这可是不容忽视的大事,王上应当放在心上。” 果然应证了那句话,人啊,还是不能太过得意了。 方才他还想母妃会忘了提这件事。 现在就…… “王上,母妃知道你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就是该顺其自然。” 皇太妃不由叹气。 他们欧阳皇室可从来没有出过痴情种,哪怕先皇再喜欢先皇后,但先皇还是纳了许多妃子,留下不少子嗣。 偏偏王上怎么就如此痴情。 他对轻语那丫头的感情她是知道的。 本想着,轻语当年离开西垣,王上立了王后就该死心了。 谁知这些年,王后竟也没能怀上王上的子嗣,后宫更是没有女人怀孕的消息传出,只要仔细一想,便能猜到其中的端倪。 她也想过王上总会放开的。 直到刚才,王上称呼子琰为干儿子,她便明白了一切。 王上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子嗣。 作为他的母妃,西垣的皇太妃,未免将来无颜面对地下的先皇,有些话当说她还是要说的。 欧阳晨雾沉声应了一句。 “让母妃操心了,儿子知道了。” “光知道可不行,重要的是要做到。” 这些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可王上一直当耳旁风。 怡倾那丫头也是个苦命的主儿。 两年来没有在她面前说一句抱怨的话。 起初她还在王后的面前提过子嗣一事,可那丫头竟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王上,有空多去陪陪怡倾,既然娶了人家就该负责。” 轩辕子琰盯着欧阳晨雾的脸看了半天。 虽然他有些不明白皇奶奶在说什么,但大朋友似乎很不高兴。 “母妃,我回来了!” 响亮的大嗓门儿从门口传来,里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轩辕子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声音? 熟悉,非常熟悉,可不就是下午那个讨厌鬼的声音吗? 晨曦像一只粉粉的小蝴蝶从外面飞了回来。 皇太妃笑着看向一蹦一跳的小丫头,“你还知道回来,母妃还以为你要到吃晚膳的时辰才回宫。” “哪有,我方才回来了,可是母妃还在午睡,所以不敢打扰就又出去逛了一圈。” 小丫头蹦到皇太妃的身边。 “是你?” 她看到轩辕子琰的时候明白吃了一惊。 轩辕子琰表情淡淡,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不屑于跟她说话。 皇太妃看着这两个小孩子之间别扭的表情,摆明了是有故事的。 “晨曦,你跟子琰认识?” 按照王上说的,子琰是才到宫里来的,晨曦是不可能跟他又交际的。可现在的样子,明显两人是见过面的。 似乎还有些……过节? “母妃,我见过这个弟弟。” 弟弟? 皇太妃笑了笑,“子琰是你王兄的干儿子。” 完蛋了。 轩辕子琰的额头滴了一滴豆大的汗珠。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咳咳…。”欧阳晨雾咳嗽了两声,他是因为看到子琰的表情不小心呛到了。 子琰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吃了半条虫子。 黑沉中带着郁闷。 “所以,我是他的姑母吗?” 三岁的小晨曦已经能很好的理清各种关系。 比如现在,她就很清楚的知道,王兄的干儿子需要叫她姑母。 轩辕子琰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晨曦,你还小,子琰不必叫你姑母。”欧阳晨雾适时的开口,估计他再不说话,子琰就要气昏了。 皇太妃也察觉到子琰的脸色不太好。 虽说辈分不能乱,但他们都还小也就罢了。 “晨曦,你王兄说的对。” “哦,我知道了。” 晨曦乖乖的坐在皇太妃的另一边,偷偷打量着轩辕子琰。 轩辕子琰则一直保持冷漠的气质,不说话也不四处看,只是直直的坐着。 晨曦有些不开心了。 这个小子不会因为下午的事情记恨上了她吧。 她都知道自己错了,他没有必要这么小气吧,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晨曦,你在看什么呢?” 皇太妃看着自己左手边的晨曦,小丫头的眼睛都看直了。 “没,没什么。” 晨曦摇了摇头,脸色微红。 皇太妃看了一眼子琰,“子琰,晨曦比你大了一岁,不过也没差太多,这宫里也没有别的孩子,你们刚好可以做个伴儿,一起玩儿。” “好呀。” “不用。” 欧阳晨曦兴奋的说道。 轩辕子琰则一脸冷酷得说道。 他才不想跟一个女人一起玩儿。 “喂,你真这么小气,下午的事情是本公主不对,本公主…。跟你道歉。” 轩辕子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道歉?没必要,反正他也推了她一下,算是扯平了。 晨曦的话倒是叫一旁的皇太妃听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扯上道歉了? 难道两个小孩子之间真的闹矛盾了。 “晨曦,你跟子琰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很是好奇。 她知道自家的小丫头有些蛮横,都是她宠坏的,她这么大的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她当然是可劲儿的宠。 所以这小丫头的脾气才会有些冲。 子琰一看就是一个乖孩子,她想到的就是自家的小丫头又惹事儿了。 “母妃,还是寡人给你说吧。”欧阳晨雾笑着说道,反正整件事情的经过他都清楚。 “子琰在玉祥宫附近的湖边儿钓鱼呢,结果晨曦这丫头冲了过去大声说话,之后两个孩子便吵起来了……” 一个仗着自己是公主不肯低头,一个仗着自己是太子更不愿服输。 皇太妃将整件事停下来,气得不得了。 “晨曦!你怎么能不讲理呢,母妃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这丫头,都是她宠的。 “母妃,你也别说晨曦了,寡人方才已经说过她了,她也知道她错了,这不,已经跟子琰道过谦了。” 晨曦委屈着小脸儿,眼眶都红了。 到底是不满三岁的小孩子,被大人说了,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何况王兄和母妃都说她了。 她可是人人宠爱的小公主,万一他们因为这件事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晨曦小公主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哇哇……。” 她这一哭倒是将周围的几人个哭愣着了。 皇太妃也皱眉,小丫头平时可没掉眼泪。 “皇奶奶,其实,下午的事情我也有错,不该生气之下推了她。”轩辕子琰终于说了一句话。 后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风度,不能跟女人计较。 晨曦小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极是可怜儿。 “那……那你还愿意跟我玩儿吗?”声音还是哽咽的。 那模样,看得皇太妃都心疼了,拿了自己随身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母妃又不是在骂你,只是在跟你说道理呢。” 欧阳晨曦直接忽略了自家母妃,两只小眼睛还是盯着子琰,在等他的回答。 轩辕子琰有些头疼。 女人最麻烦了,总是爱哭。 他明天跟大朋友约好了好出宫玩耍,带个女人多不方便啊。 “哇哇哇……” 晨曦哭的声音更大了。 皇太妃有些为难的看着子琰,本来小丫头没这么爱哭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带你玩儿。”轩辕子琰无奈的说道。 女人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大不了,他明日和大朋友早些出宫,不让这个爱哭鬼知道,这样就能成功的甩掉她了,想想就觉得自己聪明。 晨曦小公主终于不哭了,也不闹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皇太妃将她脸上的眼泪、连带着鼻涕都擦干净了,却忍不住一阵摇头。 这小丫头,鬼灵精,哭起来就像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方才她都懵了,想不透这小丫头哭个什么劲儿,现在倒是知道了几分。 “子琰,那我明天能找你玩儿吗?”小公主眼巴巴儿的问道。 到底是小孩子,从不知记仇的。 晨曦值觉得多了一个小伙伴儿,没来由的开心。 “嗯。”轩辕子琰一贯的语气,不冷不热。 一旁的欧阳晨雾可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明显的不耐烦却又不得不答应。 看他那小嘴巴抿得。 不愧是一物降一物,也有能让轩辕子琰无可奈何的人,真是稀奇,稀奇啊。 第二百零九章 一物降一物 欧阳晨雾吩咐了两个小太监跟着轩辕子琰,自己则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毕竟已经离开了一个月,朝中自然有不少的事务要处理。 轩辕子琰本就好动,现在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可能安静得待在玉祥宫里睡大觉。 欧阳晨雾前脚刚走出了玉祥宫,他后脚就出去了。 “太子殿下,王上说了不能随便乱跑。”小太监跟在轩辕子琰的身后,不住得提醒。 “大朋友说了本太子一定要待在玉祥宫吗?” 小太监:“……”没有。 “那不就得了。” 轩辕子琰三言两语就将两个小太监哄得晕头转向。 他提着小袍子一蹦一跳的出了玉祥宫。 小太监们能怎么办? 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王上说了,照看好这个小太子,不然就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是王上的吩咐,他们怎么敢不遵从。 轩辕子琰出了玉祥宫就一直沿着回廊往左走。 西垣的皇宫果然跟他们帝都的不太一样。 这里的房子都建的很高,一层一层的,很是巍峨。 “那里是什么地方?” 轩辕子琰指着远处一方很大的围栏,他个子太矮,看不到围栏里面有什么。 小太监看了一眼,立刻弯腰回复,“回小太子,那里是一个人工湖,专门用来养鱼的,里面什么雨都有,太子殿下要过去看看吗?” “里面有会吃人的鱼吗?” “……”小太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叫会吃人的鱼? 皇宫里怎么会养会吃人的鱼,太子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算了,就过去看看。” 轩辕子琰立刻往人工湖走去。 专门用来养鱼的人工湖? 他父皇的皇宫可没有,回头也让父皇挖一个。 轩辕子琰跑到人工湖旁,趴着围栏,踮着脚往里面看。 果然能够看到里面游来游去的各种鱼,都是可以吃的鱼,不像是父皇的宫里养得尽是些仅供观赏的鱼。 “能将这些鱼捞上来吗?” “小太子,您说的是钓鱼?当然可以,王上有空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做做,钓上一两条鱼,送到御膳房,用膳的时候就能吃了。” 轩辕子琰一听就来了兴趣。 “拿鱼竿过来,本太子也要钓鱼!” 钓鱼,一听就很好玩,他还从未钓过鱼呢。 既然太子殿下都发话了,小太监立刻去拿了鱼竿,搬了椅子过来。 小太监帮他绑好鱼线,串好鱼食。 “太子殿下,已将好了。” 轩辕子琰拿着鱼竿,才发现以他的个子,能够将鱼线甩到湖里都是一件难事。 “你,帮本太子将鱼线甩出去!”他指着其中一个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赶紧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鱼竿,将鱼线甩到人工湖里,浮漂恰好在正中间的位置。 “太子殿下,已经弄好了。” 轩辕子琰拿过鱼竿,站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水中的浮漂。 他虽未钓过鱼,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他知道,当底下有鱼儿上钩的时候,水上的浮漂便会往下沉。 然后将鱼竿往上提起就是。 “太子殿下……” “闭嘴!” 轩辕子琰稚嫩的声音带着冷气。 不懂事的小太监,万一将他的鱼儿吓跑了可怎么办? 将一旁的小太监吼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小太监只是想要提醒轩辕子琰,旁边来人了。 他话未出口就被太子殿下给打断了。 “你是谁,本公主怎么没有见过你?” 一个稚嫩的声音插过来。 轩辕子琰皱了皱眉,这嗓门儿,真的跟他的小妹妹有的一拼。 他的小妹妹是可爱,可这声音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就有些烦人了。 小女孩见轩辕子琰没有回答他的话,忍不住上前去,站在他的身旁,“喂,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看到轩辕子琰的样子,小女孩愣了一下。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儿,可是宫里除了她没有小孩了啊? 轩辕子琰斜眼看了一眼。 是个穿粉衣的小女孩儿,个子也就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头上扎着两个圆髻,各有一朵花点缀在上面。 “走开!” 没看到他正在钓鱼吗,还在这里挡着。 小女孩儿明显没有想到人家这么讨厌她。 她可是宫里人人宠爱的小公主,从来都是别人见了她恭恭敬敬,他是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欧阳晨曦的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猛地上前,夺了轩辕子琰的鱼竿。 那边儿,水中的浮漂已经在动了,摆明了是有鱼儿上钩了,被她突然一扯,就将鱼线给扯断了,那半截线落入了湖中。 轩辕子琰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才正眼看着这个小女孩。 真是气死他了。 从父皇就教育他,不要跟女人计较。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推了一把欧阳晨曦。 “赔本太子的鱼竿!” 虽然轩辕子琰个子小,但毕竟是练过武的,力气自然要比一般的小孩子要大一些。 欧阳晨曦没站稳,一下被他推倒在地上坐着。 小公主身后的宫女立刻不愿意了。 “你到底是谁,竟然推我们公主!” “珠珠,将本公主扶起来。” 小公主看着小宫女珠珠说道。 轩辕子琰一听她自称本公主,想着,难道她是大朋友的女儿? 不可能,大朋友说他没有孩子。 一旁的珠珠赶紧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欧阳晨曦扶起来,眼睛还在瞪着轩辕子琰。 哪里来的孩子,竟然敢欺负小公主。 回头跟王上说了,让王上好好治治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瞪着本太子做什么,没看到本太子在钓鱼吗?大声喧哗也就罢了,还将本太子的鱼线扯断了,你还有理了?” 轩辕子琰站在哪儿,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的。 欧阳晨曦掐着小腰儿,“你算是哪门的太子,本公主的王兄根本就没有孩子!” 轩辕子琰掏了掏耳朵,懒得跟个女人一般见识。 果然,父皇说的对,这个世上的女人除了娘亲和妹妹,其他的女人都是些聒噪的东西。 “小李子,小周子,咱们回去吧。” 他还是改天再来钓鱼算了。 这个女人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安静。 两个小太监从头至尾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太子殿下是主子,小公主也是主子,两个主子杠起来了他们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欧阳晨曦一见轩辕子琰不耐烦地样子,更是生气。 这个臭小子,真不将他放在眼里。 伸出胳膊拦住轩辕子琰的去路,“臭小子,没人告诉你,见了本公主要下跪行礼吗?你给本公主跪下!”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跪你?”轩辕子琰冷哼了一声,他长这么大还没跪过谁呢。 更何况是个小丫头片子。 “就凭你?也配让本太子下跪?滚开,本太子不大女人,别逼得本太子将你打得铍青脸肿!”搁在别人身上,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他打残了。 父皇从来跟他说的就是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一定要出手。 不然就等着被揍。 很显然他轩辕子琰可不是那种等着被揍的人。 他从来都是那种喜欢揍别人的人。 所以,这个女人真的把他惹急了,他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动手的。 哼,不过是个两岁多的小丫头片子还敢叫他臭小子。 欧阳晨曦身边的宫女珠珠很明显被轩辕子琰身上的气势吓住了。 她弯下身子拉了拉自家的小公主,“公主,我们还是走吧,回头跟王上说了,让王上收拾这个臭小子!” 欧阳晨曦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委屈。 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将他带到王兄那里去,让王兄收拾他。 “无聊,本太子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轩辕子琰看也没看她一眼,绕过她直接走了。 气得欧阳晨曦在后面直跺脚。 “走,跟本公主去御书房!” 她一定要知道那个臭小子是谁,然后让王兄把这臭小子送到她的晨曦宫里当小奴才,她要天天折磨那个臭小子。 欧阳晨曦说走就走。 拐着小叉花儿步子往御书房走。 看着紧闭的殿门,欧阳晨曦皱了皱眉,按说这个时候她不该去打扰王兄的。 想了想,还是小心的推门进去。 “王兄,你在忙吗?” 欧阳晨曦探出了半个脑袋,往里面张望。 欧阳晨雾听到声音便知道是她那个快到三岁的妹妹。 真是好笑,他都二十六了,竟然有一个三岁的小妹妹。 对这个年纪小小的妹妹,他自然是疼爱的。 久而久之,晨曦跟他也亲近。 “晨曦进来吧。” 欧阳晨曦将门推开,迈着小步子走了进去。 头上的发髻因为方才被轩辕子琰推倒在地被而有些散乱了。 小丫头慢慢走到欧阳晨雾的跟前儿。 “王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晨曦想问什么?” 欧阳晨雾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索性将手中的狼毫放在一旁,认真的听她说话。 “宫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小孩子,穿着明黄色的袍子,长得…。嗯,还行。” 虽然觉得那个小孩子长得很可爱。 但她嘴上并不想承认。 明黄色的袍子?小孩子? 难道是子琰? 应该就是了。 “你说的应该就是轩辕子琰吧?” 原来那个小孩子叫轩辕子琰。 她记住了。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宫里乱走?” “晨曦看见他了?”欧阳晨雾问道。 他就知道子琰不会安安静静的待在玉祥宫里,却没想到他不过才出来一会儿,子琰就在玉祥宫待不住了。 “见过,他好生无礼,竟然推本公主。” 欧阳晨曦撅着嘴,显然很不开心。 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就很生气,很不开心! 欧阳晨雾带着探寻得目光看向晨曦,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也知道了子琰的性子。 虽然有些小霸道,但不至于无缘无故的推人,尤其还是晨曦这样的小女孩儿。 一定是晨曦哪里惹到子琰了。 “晨曦,说谎的可不是好孩子,你仔细跟王兄说,轩辕子琰是无缘无故的推你吗?”欧阳晨雾看着晨曦,耐心的问道。 晨曦抿了抿唇,不满意王兄的态度。 以前不管她说了什么王兄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一听到有人欺负她,不管是谁,王兄都会给她做主的。 现在,王兄竟然因为一个不想干的人质问她。 她的小心脏真的受伤了。 “王兄,晨曦很听话,没有说谎,也没有冤枉了那个……轩辕子琰。” 她说谎了吗?没有啊,明明轩辕子琰就推了她。 欧阳晨雾看着小丫头眼神闪躲,显然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让你身边的小宫女进来。” 不一会儿,外面的珠珠就进来了,看着自家的小公主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不过……小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不明白。 珠珠立刻行礼,“参见王上。” “免礼,寡人问你,方才小公主是怎么回事?一字一字详细说来,说错了一个字你该知道后果的。” 哪怕是对待小孩子,欧阳晨雾也不想一味的是非不分的惯着。 珠珠吞了一下口水。 她当然知道在王上面前说谎的后果是什么。 轻则打板子,重则赐死。 “回王上,方才人工湖那边儿有一个小男孩在钓鱼,小公主看见了,就走了过去……”珠珠将前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给了王上听。 等她说玩之后,欧阳晨雾看着晨曦。 “她说的可是真的?” 晨曦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算是承认了。 “晨曦,王兄平日里怎么跟你说的,不可以仗着公主的身份胡闹,你怎么能在别人钓鱼的时候随意喧闹,还将鱼线扯断,最后还跑到王兄这个告状,这可不是好孩子做的事情。” 欧阳晨雾拉着晨曦的小手。 “答应,以后不能说谎,不能欺负人,知道吗?” “晨曦知道了。” 晨曦也虽娇蛮了一下,也不是不讲理的孩子,欧阳晨雾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是自己错了。 “王兄现在要处理事务了,晨曦就先下去吧。”欧阳晨雾重新拿起狼毫。 “晨曦告退。” 欧阳晨曦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珠珠跟在她的身后,“小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是王上他非要奴婢实话实说。” 王上问问题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小公主给她使眼色的意思。 “算了,这件事本公主也有错,不怪你。” “谢小公主。”珠珠感激得朝着小公主甜甜一笑,“不过,小公主,那个小孩子到底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欧阳晨曦站在原地,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哎呀,我忘记问王兄了。”晨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本就蓬松的发髻拍得更乱。 早知道她方才就问问王兄了。 “不过,王兄说了那个小孩子的名字叫轩辕子琰。” 轩辕子琰? 珠珠一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轩辕……珠珠猛地蹲下身子双手放在自家小公主的肩膀上,“公主,奴婢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了。” “快说,他是谁?” “哎呀,小公主,那小孩子叫轩辕子琰,自然就是凤璃天朝的小太子啊。”珠珠忍不住大声说道。 凤璃天朝的小太子轩辕子琰?她没听说过。 “本公主哪里知道什么凤璃天朝,什么太子的……” 珠珠想了一下。 她怎么忘了,小公主才多大年纪,从小又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里,哪里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凤璃天朝。 就连他们西垣也附属于凤璃天朝呢。 珠珠觉得很有必要跟小公主普及一下知识。 然后,珠珠就开始了唠唠叨叨得将一些主要的事情跟晨曦说了。 晨曦听了,张大了嘴巴。 “这么说,那个小孩子的身份比本公主要高?” “正是呢,小公主。” 怪不得那个臭小子那么高傲。 他的父皇是天下之主,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当然也包括西垣。 那他会拽到天上也是应该的。 “算了,本公主就一根一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了。”晨曦扬着小脸儿,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珠珠差点笑出了声。 明明小公主也是屁大一点儿的孩子,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别人是小屁孩儿。 不过这话,珠珠可不敢挡着自家小公主的面儿说。 别看小公主年纪小,可比谁都要面子。 “那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宫吧,母妃这会儿也该睡完午觉了。” 珠珠跟在她的身后。 玉祥宫里,轩辕子琰同样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他本来想好好钓个鱼,结果全被那个女人给打扰了。 “小周子,方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什么女人? 小周子一头雾水,太子殿下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怎么听不懂呢。 “就是那个扯了本太子鱼线的粗鲁女人!”轩辕子琰实在看不惯小周子一脸迷茫。 哦,原来太子殿下说的是晨曦小公主啊。 不过,小公主不过是三岁的孩子,怎么就成女人了? “小周子,你哑巴了?” “回太子殿下,奴才没有哑巴,扯您鱼线的那是晨曦公主,是王上的妹妹。”小周子立刻回道。 大朋友竟然有这么小的妹妹! 轩辕子琰第一感觉就是吃惊。 无比的吃惊。 天啊,他是大朋友的干儿子,那个女人是大朋友的妹妹,那不就是他的…… 他有点儿慌了。 这个关系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太子殿下?”小周子拿手在轩辕子琰的面前晃了晃。 太子爷的表情看起来怎么有些怪异。 轩辕子琰猛地回过神,摇摇头,算了,他还是不要当大朋友的干儿子了。 这也太吃亏了。 让他给一个三岁的丫头片子叫姑母。 想想就觉得浑身别扭。 “唉……”真是不该轻易答应了大朋友做他的干儿子。 “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样多的烦心事,竟然还叹起气了。” 欧阳晨雾刚从外面走进来就听到了他一声长长得叹息。 小霸王也会有叹气的时候?很难想象。 “大朋友,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跟你说。”轩辕子琰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欧阳晨雾的身边。 “什么事?” 欧阳晨雾猜到的是,不会这小子也是找他告状的吧。 “大朋友,我能不能不做你的干儿子?”他的语气,分明是带着商量的。 毕竟他也不想让大朋友伤心。 “为什么?” “因为,本太子不想给一个小丫头叫姑母。” 轩辕子琰的话出乎了欧阳晨雾的意料。 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子琰应该是知道了晨曦是他的妹妹。 子琰若是他的干儿子,那晨曦就成了他的姑母。 他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可以不叫她姑母。” “虽然不叫,可是辈分在哪儿呢。”说什么他也不愿意。 若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了,只怕要借此笑话他。 所以,他不要做大朋友的干儿子。 “随你吧。” 子琰若真不愿意,他也是不愿意逼迫他的。 “大朋友,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之前是我未考虑周到,没想到晨曦的事。” 轩辕子琰看着欧阳晨雾的样子有些不忍。 大朋友没有孩子,而对他也很好,他确实不愿意让大朋友失望。 “算了,本太子还是委屈些,做你的干儿子吧,不过那个女人本太子是觉得不会叫她姑母的。” 他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算是安慰。 欧阳晨雾笑了笑。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该冷血的时候冷血,该可爱的时候还真是可爱到爆。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有着成人一般的心智。 “嗯,确实委屈子琰了。” “大朋友知道就好,本太子可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自己,所以,你明天要陪着本太子出宫玩耍,本太子可不想一直待在宫里。” 成天待在这宫里,跟他在帝都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要利用这一好机会跟大朋友好好提条件。 “好,就依你。” 小周子正好从外面进来,“王上,栖凤宫的嬷嬷方才传话,皇太妃娘娘想要见您。” “知道了,寡人稍后就去。” 轩辕子琰仰头看着欧阳晨雾。 “大朋友,你又要忙事务了吗?” “不是忙事务,是我的母妃要见我,你要一起去吗?”欧阳晨雾问他。 他大概猜到了母妃的目的。 估计因为今日宫里的风言风语。 轩辕子琰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想着自己待在宫里也没有事做。 “那就去吧。” 欧阳晨雾笑了笑。 估计母妃知道子琰的身份就不会说什么了。 子琰可是小语的儿子,母妃很喜欢小语,一定会爱屋及乌,况且,子琰他本就惹人喜爱。 欧阳晨雾带着轩辕子琰去了皇太妃的宫殿。 一进去,他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低沉。 子琰倒是没什么感觉,一路上东张西望,四处观看。 “儿子给母妃请安。” “皇奶奶万福。”轩辕子琰见欧阳晨雾出声,也跟着乖乖的问好。 欧阳晨雾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没发现,这小子还挺会卖乖的。 皇太妃坐在软榻上,一身绛红色的锦缎衣裙,发髻端庄,两鬓早不复当初的黑亮,竟生出了许多银发。 她的目光全被欧阳晨雾身边的小人儿吸引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真的好可爱。 细软的发丝一般披散在脑后,一般束起来,用一个小玉冠固定住。光洁饱满的额头垂下来几缕碎发;大大的眼睛,晶亮有神,真真是一个面团儿似的小人儿。 皇太妃一见就心生喜欢。 “王上,这就是宫里传的那个孩子?”皇太妃说道。 欧阳晨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便将子琰捞到椅子上坐下。 “母妃可知子琰是谁的孩子?” “难道不是王上的?” 皇太妃有些意外。 宫里都在传王上带回来一个儿子。 “子琰是寡人的额干儿子没错,但他是小语的孩子。”欧阳晨雾笑着解释。 轩辕子琰看看他友看看皇太妃,难道皇太妃也认识他的娘亲吗? “小语?难道是轻语!”皇太妃吃惊得看着轩辕子琰,嗯,嘴巴倒是有几分相似,没眉眼处不像,应该是随了他父皇。 “难道是王上去帝都的时候将这孩子带回来的?那轻语呢,轻语可有一起来?” 皇太妃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起来,她已经有一年多未见到轻语那丫头了。 那丫头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当真是时光荏苒啊。 “皇奶奶,娘亲没有来,她在帝都带小妹妹呢。”轩辕子琰直接出声。 “小妹妹?” “对啊,娘亲两个月前生了小妹妹,小妹妹每天都要吃奶,所以娘亲哪儿也去不了。” 皇太妃想了一下便知道了。 应该是轻语又生了一个孩子。 真是好。 “你叫子琰对吗。”皇太妃招了招手,“来,到皇奶奶这里坐。” 轩辕子琰起身,走到皇太妃的身边坐下。 “皇奶奶认识我娘亲吗?” 皇太妃笑着说,“皇奶奶当然认识你娘亲了,你娘亲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当时皇奶奶身体不好,还生着病,都是你娘亲医好的。” 皇太妃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要不是轻语那丫头,她也不可能怀上孩子。 更不可能剩下晨曦这个可爱的孩子。 轩辕子琰点点头。 原来娘亲真的来过西垣,还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 娘亲好厉害,去过的地方好多。 欧阳晨雾看着自己的母妃和子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完全插不上话。 不过也跟他预想到的一样。 子琰完全吸引了母妃的注意力,终于不用担心母妃在他的耳边唠叨了。 “王上,不是哀家说你,你看看轻语,她现在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你什么时候生个孙子给母妃抱抱。相信母妃不用说你也清楚,如今朝中的大臣已经有诸多的不满,王上立后选妃已经两年了,竟然没有一个子嗣,也就意味着我西垣没有继承人。这可是不容忽视的大事,王上应当放在心上。” 果然应证了那句话,人啊,还是不能太过得意了。 方才他还想母妃会忘了提这件事。 现在就…… “王上,母妃知道你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就是该顺其自然。” 皇太妃不由叹气。 他们欧阳皇室可从来没有出过痴情种,哪怕先皇再喜欢先皇后,但先皇还是纳了许多妃子,留下不少子嗣。 偏偏王上怎么就如此痴情。 他对轻语那丫头的感情她是知道的。 本想着,轻语当年离开西垣,王上立了王后就该死心了。 谁知这些年,王后竟也没能怀上王上的子嗣,后宫更是没有女人怀孕的消息传出,只要仔细一想,便能猜到其中的端倪。 她也想过王上总会放开的。 直到刚才,王上称呼子琰为干儿子,她便明白了一切。 王上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子嗣。 作为他的母妃,西垣的皇太妃,未免将来无颜面对地下的先皇,有些话当说她还是要说的。 欧阳晨雾沉声应了一句。 “让母妃操心了,儿子知道了。” “光知道可不行,重要的是要做到。” 这些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可王上一直当耳旁风。 怡倾那丫头也是个苦命的主儿。 两年来没有在她面前说一句抱怨的话。 起初她还在王后的面前提过子嗣一事,可那丫头竟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王上,有空多去陪陪怡倾,既然娶了人家就该负责。” 轩辕子琰盯着欧阳晨雾的脸看了半天。 虽然他有些不明白皇奶奶在说什么,但大朋友似乎很不高兴。 “母妃,我回来了!” 响亮的大嗓门儿从门口传来,里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轩辕子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声音? 熟悉,非常熟悉,可不就是下午那个讨厌鬼的声音吗? 晨曦像一只粉粉的小蝴蝶从外面飞了回来。 皇太妃笑着看向一蹦一跳的小丫头,“你还知道回来,母妃还以为你要到吃晚膳的时辰才回宫。” “哪有,我方才回来了,可是母妃还在午睡,所以不敢打扰就又出去逛了一圈。” 小丫头蹦到皇太妃的身边。 “是你?” 她看到轩辕子琰的时候明白吃了一惊。 轩辕子琰表情淡淡,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不屑于跟她说话。 皇太妃看着这两个小孩子之间别扭的表情,摆明了是有故事的。 “晨曦,你跟子琰认识?” 按照王上说的,子琰是才到宫里来的,晨曦是不可能跟他又交际的。可现在的样子,明显两人是见过面的。 似乎还有些……过节? “母妃,我见过这个弟弟。” 弟弟? 皇太妃笑了笑,“子琰是你王兄的干儿子。” 完蛋了。 轩辕子琰的额头滴了一滴豆大的汗珠。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咳咳…。”欧阳晨雾咳嗽了两声,他是因为看到子琰的表情不小心呛到了。 子琰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吃了半条虫子。 黑沉中带着郁闷。 “所以,我是他的姑母吗?” 三岁的小晨曦已经能很好的理清各种关系。 比如现在,她就很清楚的知道,王兄的干儿子需要叫她姑母。 轩辕子琰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晨曦,你还小,子琰不必叫你姑母。”欧阳晨雾适时的开口,估计他再不说话,子琰就要气昏了。 皇太妃也察觉到子琰的脸色不太好。 虽说辈分不能乱,但他们都还小也就罢了。 “晨曦,你王兄说的对。” “哦,我知道了。” 晨曦乖乖的坐在皇太妃的另一边,偷偷打量着轩辕子琰。 轩辕子琰则一直保持冷漠的气质,不说话也不四处看,只是直直的坐着。 晨曦有些不开心了。 这个小子不会因为下午的事情记恨上了她吧。 她都知道自己错了,他没有必要这么小气吧,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晨曦,你在看什么呢?” 皇太妃看着自己左手边的晨曦,小丫头的眼睛都看直了。 “没,没什么。” 晨曦摇了摇头,脸色微红。 皇太妃看了一眼子琰,“子琰,晨曦比你大了一岁,不过也没差太多,这宫里也没有别的孩子,你们刚好可以做个伴儿,一起玩儿。” “好呀。” “不用。” 欧阳晨曦兴奋的说道。 轩辕子琰则一脸冷酷得说道。 他才不想跟一个女人一起玩儿。 “喂,你真这么小气,下午的事情是本公主不对,本公主…。跟你道歉。” 轩辕子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道歉?没必要,反正他也推了她一下,算是扯平了。 晨曦的话倒是叫一旁的皇太妃听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扯上道歉了? 难道两个小孩子之间真的闹矛盾了。 “晨曦,你跟子琰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很是好奇。 她知道自家的小丫头有些蛮横,都是她宠坏的,她这么大的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她当然是可劲儿的宠。 所以这小丫头的脾气才会有些冲。 子琰一看就是一个乖孩子,她想到的就是自家的小丫头又惹事儿了。 “母妃,还是寡人给你说吧。”欧阳晨雾笑着说道,反正整件事情的经过他都清楚。 “子琰在玉祥宫附近的湖边儿钓鱼呢,结果晨曦这丫头冲了过去大声说话,之后两个孩子便吵起来了……” 一个仗着自己是公主不肯低头,一个仗着自己是太子更不愿服输。 皇太妃将整件事停下来,气得不得了。 “晨曦!你怎么能不讲理呢,母妃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这丫头,都是她宠的。 “母妃,你也别说晨曦了,寡人方才已经说过她了,她也知道她错了,这不,已经跟子琰道过谦了。” 晨曦委屈着小脸儿,眼眶都红了。 到底是不满三岁的小孩子,被大人说了,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何况王兄和母妃都说她了。 她可是人人宠爱的小公主,万一他们因为这件事不喜欢她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晨曦小公主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哇哇……。” 她这一哭倒是将周围的几人个哭愣着了。 皇太妃也皱眉,小丫头平时可没掉眼泪。 “皇奶奶,其实,下午的事情我也有错,不该生气之下推了她。”轩辕子琰终于说了一句话。 后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风度,不能跟女人计较。 晨曦小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极是可怜儿。 “那……那你还愿意跟我玩儿吗?”声音还是哽咽的。 那模样,看得皇太妃都心疼了,拿了自己随身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母妃又不是在骂你,只是在跟你说道理呢。” 欧阳晨曦直接忽略了自家母妃,两只小眼睛还是盯着子琰,在等他的回答。 轩辕子琰有些头疼。 女人最麻烦了,总是爱哭。 他明天跟大朋友约好了好出宫玩耍,带个女人多不方便啊。 “哇哇哇……” 晨曦哭的声音更大了。 皇太妃有些为难的看着子琰,本来小丫头没这么爱哭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带你玩儿。”轩辕子琰无奈的说道。 女人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大不了,他明日和大朋友早些出宫,不让这个爱哭鬼知道,这样就能成功的甩掉她了,想想就觉得自己聪明。 晨曦小公主终于不哭了,也不闹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皇太妃将她脸上的眼泪、连带着鼻涕都擦干净了,却忍不住一阵摇头。 这小丫头,鬼灵精,哭起来就像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方才她都懵了,想不透这小丫头哭个什么劲儿,现在倒是知道了几分。 “子琰,那我明天能找你玩儿吗?”小公主眼巴巴儿的问道。 到底是小孩子,从不知记仇的。 晨曦值觉得多了一个小伙伴儿,没来由的开心。 “嗯。”轩辕子琰一贯的语气,不冷不热。 一旁的欧阳晨雾可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明显的不耐烦却又不得不答应。 看他那小嘴巴抿得。 不愧是一物降一物,也有能让轩辕子琰无可奈何的人,真是稀奇,稀奇啊。 第二百一十章 只对喜欢之人温柔 皇太妃身边的贴身婢女佳音进来通报了一声,“太妃,王后娘娘过来了。” “让怡倾进来吧。” “是。” 佳音出去将秦怡倾请了进来。 秦怡倾每天都会来凤灵宫给皇太妃请安。 今日没想到欧阳晨雾也在此。 “臣妾参见王上。”又稍稍转过身子对着皇太妃,“给太妃娘娘请安。” “你这孩子,哀家都说了,以后来凤灵宫不必多礼,将这里当成家就是。”这孩子她是越看越满意。 王上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喜欢怡倾这丫头。 不管是容貌,还是品性、才情,怡倾皆是上等,王上怎么就不动心呢。 “母妃,时辰也不早了,寡人先带着子琰下去用膳。” 欧阳晨雾站起身,手牵着子琰,准备离开。 秦怡倾的眸子敛了一下,心中泛起深深苦涩。 王上是因为她来了,所以要走吗? 皇太妃也察觉出秦怡倾的情绪,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开口说道,“王上,既然天色不早了,就留在哀家的凤灵宫用膳吧,哀家看见子琰也高兴。” “不必麻烦母妃了,寡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玉祥宫的厨子在准备晚膳了,子琰的口味特殊,比较难伺候,下次再让他留在母妃的宫中用膳。” 欧阳晨雾这么一说,皇太妃也不好再劝。 毕竟子琰长时间生活在帝都,口味或许会跟他们西垣的不同。 轩辕子琰一声不吭,仰头看着冷漠的大朋友。 什么叫他的口味独特,从小娘亲就教育他小孩子不能挑食,他一点儿也不挑食好吗。 “如此,哀家也不强留王上了。” “儿子告退。” 欧阳晨雾牵着子琰出了凤灵宫。 秦怡倾低头轻咬着下唇,却无法掩饰心中的难受。 “怡倾,别着急,哀家相信有一天王上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的。”皇太妃拍了拍秦怡倾微凉的手。 “臣妾明白。” 皇太妃叹息不已。 方才她也掏心掏肺的跟王上说了许多话,也不知王上能不能听得进去。 趴在一旁的晨曦小公主见子琰走了,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 “母妃,轩辕子琰是住在王兄的玉祥宫吗?”她偏着头问皇太妃。 “应该是的。”她摸着自己的小女儿,“晨曦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我明天就能去玉祥宫找子琰玩儿了。” 原来这丫头是想着玩儿。 晨曦小公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拉着秦怡倾的手,“王后嫂嫂,你能不能也给晨曦生一个像子琰一样可爱的小弟弟玩儿?” 秦怡倾的脸瞬间白了。 皇太妃将晨曦拉到一旁,“晨曦,方才不是说肚子饿了?让佳音带着你先去吃些点心。” “哦。” 一旁的佳音立刻上前,将不懂事的晨曦小公主给带了下去。 皇太妃看着秦怡倾。 “晨曦的话,丫头别当真的,母妃知道你心里的哭,母妃知道这是王上的责任不再你,母妃不会怪你的。” 晨曦这不懂事的小丫头,说话也每个遮拦。 秦怡倾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母妃,臣妾都知道,也明白王上的心思,臣妾从未在心里埋怨过王上,不管王上怎么做,臣妾都是王上的王后娘娘。” 这么多年,她也明白了一些。 当初她也曾天真的认为,只要用一颗真心去换,哪怕王上的心是冰做的,她能将其捂化了。 可是,现在她却更加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所以她现在是顺其自然。 “好孩子,苦了你了。”晨雾那孩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娶得怡倾这样好的姑娘做妻子。 “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并不觉得苦。” 最难熬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只想着能够陪在王上的身边,一辈子,也是好的。 王上的爱,不是属于她的,她不强求。 皇太妃拉着秦怡倾的手,心中更是感慨。 “晚上就留在这里陪母妃用膳吧。” “谢母妃。” …… 玉祥宫。 轩辕子琰第一次到西垣的王宫里来,作为他的大朋友兼干爹的欧阳晨雾当然要好生招待。 吩咐了宫中顶级的御厨,做了西垣最特色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 轩辕子琰坐在桌边,光是看着就已经忍不住口水直流。 小手摸着小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知道你饿了,快吃吧。” 欧阳晨雾将碗筷摆在他的面前,又小心得将一块大些的布巾围在他的脖子上,担心他将油渍滴在身上。 他虽然没有伺候过小孩子吃饭,但是总归是见过的。 轩辕子琰一把扯过围在脖子上的东西。 “不要把本太子当成小孩子,我吃饭又不会弄洒了。”真是的,他这么从聪明,很早就会自己吃饭了好吗。 欧阳晨雾,“……”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轩辕子琰完全不能用正常小孩子来形容。 轩辕子琰不客气的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爆炒田鸡,芫爆仔鸽,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这么多好吃的,他的筷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神了。 口水啪嗒一下滴在桌子上。 “尝尝这个,奶汁鱼片,这鱼可是你下午去的那人工湖里捞上来的鲜鱼,肉质滑嫩,口感极佳,吃吃看。” 欧阳晨雾给他夹了一块鱼片。 鱼身的刺已经完全被剔除了,不用担心被卡到。 轩辕子琰将鱼片放进嘴里。 “这鱼好生鲜美,还有一股淡淡的奶味?” “当然,里面放了鲜奶,味道独特,你应该会喜欢。” 轩辕子琰已经懒得说话,低着头不停的吃。 果然跟他说的一样,这鱼的肉质非常的鲜美,很嫩很滑像是豆腐,带着丝丝奶味,却不是很甜,味道真是不错。 吃惯了帝都的美食,偶尔换一个口味还是很棒的。 “还有这个,炒珍珠鸡,味道也不错。” 欧阳晨雾自己倒没吃两口,一直在一旁伺候轩辕子琰。 站在旁边的小周子和小李子两天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可是在玉祥宫伺候的奴才,几时见过王上这么伺候一个人,以前王上用膳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草草吃上几口便玩事了。 哪会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坐在桌旁安心用膳。 轩辕子琰的小嘴儿都吃得油油的,时不时还咂咂嘴儿,好生享受。 金丝酥雀,如意卷,绣球乾贝,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轩辕子琰都尝了个遍。 吃到最后,肚子都撑成了圆的。 他摸了摸肚子,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个汤似乎看起来很好喝。” 欧阳晨雾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上面飘着香菇,还有一些子琰不知道的东西,汤汁清淡,可是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实格外的好闻。 怎么办? 他又忍不住想喝了。 “子琰要喝吗?” “要…。不要!再喝我的肚子都要撑爆了。” 他都怀疑自己现在能不能走得动路。 一顿饭吃下来竟然废了一个多时辰。 轩辕子琰一路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路走到浴桶旁,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在吃美食。 结果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他早晨是被小周子叫醒的。 夜晚临睡的时候,轩辕子琰特地吩咐了小周子,让他天未亮就叫他起床。 为的就是不让昨天那个爱哭鬼前来找他。 他可一点也不喜欢跟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在一起玩儿。 没意思! 尚衣局已经缝制好轩辕子琰的小袍子。 是一件天蓝色的小袍子,很是好看,穿在子琰的身上更显得他粉嫩可爱,脸蛋儿白皙。 一大早,轩辕子琰就杀进了欧阳晨雾的房间。 欧阳晨雾将玉祥宫里最大的寝宫让给子琰住了,他则睡在主宫隔壁的偏殿里。 “大朋友,你也太懒了,起得晚。” 欧阳晨雾睡眼惺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啊,天才微亮,要出宫也不用这么早吧。 子琰一直站在一旁不停得催,欧阳晨雾只好收拾妥当。 “我们难道就这样空着肚子出去?” 欧阳晨雾依旧跟平时一样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锦衣,风度翩翩,气质谪仙。 “昨晚吃的太多了,我到现在还不饿。” 轩辕子琰老实说道。 他是真的觉得不饿,可能就是昨晚吃的还没有消化,才感觉不到饿。 轩辕子琰拉着欧阳晨雾,“哎呀,我们快走吧,晚了就不好了。” “晚了怎么了?反正你可以在西垣待上一个月,还怕没有机会逛这西垣的都城?”这小子怎么这么着急。 轩辕子琰也不管他输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将欧阳晨雾往外拉。 宫门口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轩辕子琰一个飞跃跳上马车,然后转身催促着欧阳晨雾上车。 直到马车缓缓得驶离宫门,轩辕子琰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宫殿那么高的大船吗?今日就带你去看。”欧阳晨雾说道。 他知道凤璃帝都周围都是高山,地势险要,河流却很少,所以子琰才会没有见过大船,也没有机会亲自体验,既然来了西垣,当然要让他好生体验一回。 “真的吗?太好了!” 轩辕子琰已经迫不及待了。 听说他们这儿的大船有宫殿那么高,而且有好几层,在水上行驶,比马车还要过瘾,他当然想好好尝试一下。 马车缓缓行驶,一直往南,停在一个很大湖前。 湖上已经有很多好看的画船,划船的人站在外面撑着竹篙,轻轻一划,小船儿就飞快的游,好像很好玩。 轩辕子琰下了马车,就指着湖中停靠的一辆很大的船,开心的说道,“我要坐那一艘船。” 那一艘船最大,最气派了。 “段丘。” “是。” 段丘组足尖轻点已经踏上了湖面,几个起落就落在了湖面上最大的那艘船上。 一会儿,那艘最大的船就向着岸边划过来。 等船停靠在岸边,段丘才出来,“主子,小公子,可以上船了。” 欧阳晨雾抱起子琰一个飞跃稳稳地落在甲板上。 然后将子琰放下来。 “这船怎么不见有人在划?”轩辕子琰偏着头问欧阳晨雾。 “里面有人在操控着船,你想想,这么大一艘船要是人来划,不知得多少人。” 这倒也是。 带着进了船舱,里面就像一个房间,有桌椅,还有点心茶水,周围还摆放了不少好玩的物件儿。 “好了,一会儿再让你出去看,现在还是先用早膳吧。” 虽说了不饿,但早膳却是不得不吃。 段丘提着食盒走进来,将里面的东西一碟碟端上桌子。 说好了不饿的,轩辕子琰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抓起了一个小笼包。 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馅料很足,还有香浓的汤汁溢出,在最终流淌,让人胃口大开。 忍不住又拿了抓起了一个慢慢吃起来。 兴许是吃得有些腻了,然后喝了一小碗儿白粥,配上爽口的小菜,真是不错。 吃饱了,轩辕子琰就在船舱里坐不住了。 跑了出去。 站在甲板上朝外观看。 船行驶的很快,能看到四周荡起的水浪,周围还有不少好看的小船儿,不够都没有他们的气派。 欧阳晨雾端了一盒子鱼食出来,拿到轩辕子琰面前。 “将这个倒进湖里试试?” “这是什么?” 看起来红红绿绿的,干嘛要倒进湖里。 “按照我说的,试试就知道。” 轩辕子琰从他的手中接过鱼食,将一盒子全部倒进了湖中。 忽然,出现了极其壮观的一幕,所有的鱼儿全部往鱼食处涌去,有的甚至直接跳出了水面张着嘴接住鱼食。 这一簇鱼少说也有上百条,蜂拥而至的场面实在好看。 “太玩儿了!还有吗?” 轩辕子琰这才知道方才盒子装的红红绿绿的东西是鱼食,是鱼儿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倒进湖中就会有很多鱼争相恐后得抢着吃。 欧阳晨雾又拿了一盒出来。 轩辕子琰接过来,像刚才那样倒进了湖中。 场面跟方才一样好看,越来越多的鱼儿都在船旁,一群接着一群,好不壮观。 接连着几次下来,即使轩辕子琰不再扔鱼食,那些鱼儿依旧跟在着大船想前游动,这一场面被岸边的行人看到了,纷纷驻足观看。 轩辕子琰开心爆了。 欧阳晨雾却猛地转身,视线落在船舱中,目光变得越来越冷,手下意识将子琰护在身后。 轩辕子琰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还是阁下觉得自己无颜见人。” 欧阳晨雾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船舱。 里面明显一阵咳嗽的声音。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有毒舌的人。 他就想问问,他仪表堂堂,怎么就无颜见人了。 珠帘被撩开,紧接着走出来一个身穿银色衣袍的男子,手握鎏金折扇,说不出的风流潇洒,浑身透着一股邪睨的气质。 轩辕子琰小小的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那个男人。 “宫擎寒?你怎么在这里?” 啪! 折扇合上,宫擎寒深紫得眼眸看着欧阳晨雾。 “本教主久闻西垣风光无限,上次匆匆忙忙未来得及欣赏,今日特地前来好好观赏,怎么,西垣王不会不欢迎本教主吧。” “寡人对不请自来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欧阳晨雾依旧声色淡淡。 宫擎寒:“……”他都说了只是单纯的来欣赏西垣的风光了,作为西垣的王,竟然一点也不欢迎他。 不过没关系,他还不是照样来了。 “西垣王难道没有国事?如此悠闲的在此游湖,似乎出乎本教主的意料。” 宫擎寒又打开鎏金折扇风骚的摇着。 “一个泛舟游湖甚是无聊,不如本教主陪欧阳兄一同?” “不必。” 再说他也不是一个人。 轩辕子琰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此人很是不喜。 宫擎寒走近了一步,才发现欧阳晨雾的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个……小孩子? 因为他的衣袍挡住了看不真切。 “原来欧阳兄不是一个人,倒是本教主看错了。” 宫擎寒的意思是摆明了赖在这里不走了。 他打不赢轩辕璃夜那个变态,还打不赢欧阳晨雾吗?反正欧阳晨雾打不过他,也奈何不了他。 “魔教教主若是闲来无事,西垣的大好风光任由教主观赏,只怕寡人这里的风景教主观赏不来。” “欧阳兄此言差矣,本教主倒是觉得这处的风景甚是不错。” 躲在后面的轩辕子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知道大朋友和此人打什么哑谜,不过,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赖。 “阿嚏…。” 轩辕子琰的鼻头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露出了半个头。 虽然只是一瞬,宫擎寒还是看到了。 “这不是……轻轻的儿子吗?怎么在你这里?”宫擎寒看着欧阳晨雾问道。 就他所知,轩辕璃夜可是对他这宝贝儿子宠爱得不得了,他怎么会在欧阳晨雾这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欧阳晨雾跟轩辕璃夜熟识,或是跟凤轻语很熟。 欧阳晨雾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轻轻? 宫擎寒口中的轻轻是指小语吗? 轩辕子琰见自己被发现就懒得躲在欧阳晨雾的身后了。 “喂,我父皇的手下败将,你又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还来抓本太子的吧?” 子琰的话让欧阳晨雾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难道宫擎寒之前抓过子琰? 宫擎寒则有一种被口水呛到的感觉。 什么叫他父皇的手下败将,额……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说出来,还是很折损他魔教教主的形象。 欧阳晨雾从子琰的话中也能猜到几分。 在魔教教主定是跟轩辕璃夜交过手了,而且占到半分的便宜,甚至是吃了亏的。 要不然,他现在的表情也不会这般难看。 “既然魔教教主喜欢这里的风景,那就留下来好好欣赏吧。” 欧阳晨雾抱起子琰,轻轻掠起,像岸边飞去。 只留下宫擎寒一个人站在船上。 欧阳晨雾并未戴着子琰回宫,而是找了一个一座酒楼坐下来。 子琰挨着他坐着。 小二上了一碟点心,又沏了一壶茶才离开。 “跟我说说,放才那个人抓你是怎么回事?”欧阳晨雾问子琰。 “有一次本太子出宫玩耍的时候碰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似乎认识父皇还认知娘亲,然后不知为何想要着我,后来父皇到了,跟他打了一架,不过他没有父皇厉害。” 子琰颇有些骄傲的说道。 欧阳晨雾失笑,所以放才子琰才会说宫擎寒是手下败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来找大朋友,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放才那个男人吗?他是魔教的教主。” “魔教是什么?” 这个,欧阳晨雾还真有些不好解释。“魔教就是江湖上一个组织。” 轩辕子琰吃了一口点心。 “那魔教是做什么的?” “杀人,经商,只要赚钱什么都做。”至少江湖上都是这么认为的。 轩辕子琰张大了嘴巴。 那个男人果然是个坏人。 既然出宫一趟,断然没有立刻回去的道理,欧阳晨雾带着子琰在都城中四处游玩,吃遍了美食。 小家伙像是不知疲惫。 回到王宫时候天已经暗了。 他们在外面玩得自在,宫里可就有人愁眉苦脸,嘴巴撅得都能挂水壶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晨曦小公主了。 本来她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能够找轩辕子琰一起玩儿,可是却被玉祥宫的小太监告知王兄带着子琰出宫了。 然后晨曦小公主就开始闷闷不乐。 吃饭也不香,中午也不午睡了,一直眼巴巴的去了一趟又一趟玉祥宫。 结果每次都被告知王兄和子琰还未回宫。 她都要气死了。 昨天,轩辕子琰明明答应了她的,今日要带着她一起玩儿,结果他却跑了。 终于等到了欧阳晨雾和轩辕子琰回宫了。 晨曦立刻就跑了过去。 “呜呜呜……王兄,你今日出宫为什么不带着晨曦,竟然和子琰两个人出去了,车晨曦也想出宫玩儿,呜呜……” 小丫头哭得十分伤心。 欧阳晨雾没辙了。 早上走得急,他都将晨曦给忘记了。 “这样吧,晨曦,下次王兄出宫的时候一定带着你去,好不好。” 虽然不乐意,但也办法,反正王兄都已经回来了。 她只能乖乖的点头。 看向一旁的轩辕子琰,正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晨曦走了过去。 “轩辕子琰,明日我起早些,你和王兄出宫的时候叫上我吧。”肯定是她今日睡得太晚了,才会错过了时辰。 轩辕子琰依旧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今日玩累了,明日本太子不打算出宫。” 开什么玩笑? 带着她,他才不要。 “那好吧。”晨曦耸拉着小脸儿,有些难过,“不出宫也好,那我明日来玉祥宫找你,然后我们一起玩儿。” “本太子明天打算睡一天。” 欧阳晨雾看着轩辕子琰的样子,摆明了是不喜欢跟女孩子玩耍。 晨曦估计又要伤心了。 果然,下一秒,晨曦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泪珠。 嘴巴一动一动,像是要哭出来。 “本太子最不喜欢爱哭的女人了。” 欧阳晨雾:“……” 晨曦瘪了瘪嘴,没有再哭。 那小模样,看上去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儿。 她作为西垣的小公主,每次宫中宴会,那些前来参加的王公大臣的孙子孙女儿都强着要跟她玩儿。 现在她却被人嫌弃了,还是一个比她小的孩子。 她当然觉得有些委屈了。 欧阳晨雾虽然怜惜自己的这个小妹妹,但是子琰那小子的脾气也是十足的硬,他不想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 晨曦的贴身宫女珠珠心疼自家的小公主,“公主,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已经黑了,太妃娘娘见不到公主,一会儿该派人出来找了。” 晨曦点点头,只能不情愿的离开。 欧阳晨雾推了推倒在一旁的子琰。 “你这小子,对待女孩子能不能温柔一些。” 小晨曦都不知掉了多少金豆子了。 轩辕子琰感觉到晨曦走了,才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太子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温柔,父皇说了,男人的温柔只能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父皇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欧阳晨雾新心中有些震惊。 他没想到轩辕璃夜会跟子琰说这样的话。 帝都皇宫。 凤轻语喂悦翎吃完奶,躺在床上。 “唉…。” 轩辕璃夜沐浴完刚从屏风后面出来,就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 “怎么了?” 凤轻语看过去。 一身墨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得披在身上,腰间的衣带只是象征性的系了一下,露出了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刚沐浴完,还有些水珠没有擦干净,顺着纹理分明的肌肤流淌。 凤轻语别过视线不再去看。 轩辕子琰掀开锦被躺在她的身边。 “娘子还为告诉为夫为何要叹气?” “我想子琰了,也不知道他在西垣能不能适应,欧阳能不能照顾好他,以前他在身边不觉得,现在不过才离开几天就不舍得了。” 子琰不在宫里,她都觉得整个皇宫都冷清了许多。 “小崽子指不定在西垣玩得欢快呢。” 那小子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没人管他,他只怕会玩儿的连帝都都不想回了。 凤轻语眼角抽了抽,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锦被之下,轩辕璃夜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放在她的腰间。 或重或轻得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生完孩子之后,凤轻语的身材恢复得出奇的好,腰一如既往的纤细如柳,而且摸起来软软的,很是舒服。 轩辕璃夜很满意手下的触感。 “轩辕璃夜,你在做什么?” 他是当她没有知觉吗? “娘子,已经四十五天了。” 他每天都数着呢,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娘子便再也不肯让他碰了。 这怎么行。 小崽子好不容易不在,岳父岳母大人又带着悦翎,这么大好的机会浪费了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凤轻语凤眸微扫了某人一眼。 真是色胚。 还仔细数着天数。 “别想了,我可不想明天早晨起不来,还有被娘亲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这几日,娘亲每天都会来她的念语宫坐坐,或是陪她聊天,或是逗悦翎。 万一她脖子上又留出一些痕迹让娘亲看到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行,坚决不行。 轩辕璃夜凑近她,唇轻触她的耳廓。 “只一次,保证不会让娘子起不来床,而且为夫会小心,不会留下痕迹。” 凤轻语继续摇头。 只一次? 她绝对不相信。 哪次他不是将她折腾得散架是不会放开的。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她算是知道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 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他就是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是不相信的。 轩辕璃夜的眸光瞬间深邃,暗沉、一手已经探进她的衣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凤轻语:“……” 这句话用在这种场合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 某个一心扑在自己热衷之事的男人并不会在乎很多。 事实证明,子琰某些性子还是很像他父皇的。比如,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结果可想而知。 凤轻语还是“阵亡”了。 …… 第二日,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好在娘亲没有过来。 某个男人一脸满足的坐在床边,唇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你怎么没去上朝?” “娘子倒是糊涂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早就下朝了。” 凤轻语邪瞪了一眼。 她醒得这么晚怪谁。 “好了,起来吧,为夫伺候你穿衣。” 轩辕璃夜像是抱悦翎一样,将凤轻语从被子里抱出来,拿了一旁的小衣,里衣,长裙,一件件仔细给她套上。 “悦翎呢?” 这个时辰小丫头该喂奶了,说不定已经饿得哭闹了。 “悦翎还在岳母那里,放心,女儿没哭也没闹,一会儿岳母大人就将她抱过来了。” 服侍凤轻语穿完衣,又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才走了出去。 叶秋和小蝶端了热水过来给凤轻语洗漱。 还没来得及吃早膳,宋素清就将孩子抱过来了,同样过来的还有萧景钰。 轩辕璃夜走过去将孩子接了过来。 悦翎一看到他,就开心得一个劲儿的笑。 “到底是亲爹,就是不一样,我逗了半天这小丫头也不肯笑一下,到了亲爹的怀里不用逗就笑个不停。” 宋素清忍不住说道。 小丫头可认人儿了。 “娘,你吃早膳了吗,要不要坐过来一起吃。”凤轻语正在喝粥。 宋素清笑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娘亲早就用过早膳了。” 再过一个时辰都能用午膳了好吗。 凤轻语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继续喝粥,她怎么忘了,现在早就过了用早膳的时间了。 轩辕璃夜眼神微闪,笑了一下。 怀中的悦翎见到亲爹笑了,更是开心。 伸出手指抓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咯咯笑个不停。 “轻语,爹跟你娘今天来是跟你辞行的,我们打算明日就回天幽族了。”萧景钰忽然说道。 凤轻语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抬头看着宋素清。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好可以在帝都待上一个月吗?这才半个月而已,怎么就急着回天幽族,是不是族里出什么事了?” 凤轻语语气有些急。 她好不容易跟爹娘团聚在一起,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她还真舍不得。 萧景钰说道,“不用担心,天幽族没事,是爹有些担心想要回去看看。” “轻语,你也知道你爹他这个人向来尽职尽责,他身为天幽族的族长,虽然能够出入天幽族,但是也得顾及族中的规矩,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他当然心念着族里。”宋素清说道。 虽然她也不舍得这么快离开。 这里有她的女儿,还有她的外孙和外孙女,她当然想留在这里多陪陪他们。 但毕竟是要回去的。 听到她这么说,凤轻语也不好勉强。 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爹自小就被当作天幽族的族长培养,对天幽族有着天大的责任,她也因为有他这样的爹爹而感到自豪。 “既然如此,女儿也就不强留爹娘了。” 凤轻语吩咐叶秋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了。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爹娘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女儿好去送送你们。” “你爹的意思是走早一些,轻语就不用送了,今日爹娘跟你说就是为了告别的。”宋素清当然是心疼女儿。 怕到时候又不舍得,害得她难受。 “我到时派人送岳父岳母大人回去。” “不用了,准备一辆马车就行了。”萧景钰说道。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便点头应允了。 天幽族的入口隐蔽,不得为外人知晓,派人相送反倒是麻烦,他方才将此事给忘了。 萧景钰起身,“以后有空,爹还会带着你娘亲到帝都看你的。”他看着凤轻语说道。 转身看着轩辕璃夜,“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轩辕璃夜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凤轻语,起身跟在萧景钰的身后出了念语宫。 两人找了一个亭子进去了。 “不知岳父大人找我来要说何事。”轩辕璃夜开口问道。 萧景钰转身看着轩辕璃夜。 “你可知道阿七的事情?” “阿七?”他当然记得那个男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尸体都埋在了天幽族,岳父大人提他做什么?” 萧景钰表情严肃,“我以为轻语已经跟你说过了,她估计是忘记了,当初轻语怀着子琰回天幽族的时候去挖过阿七的坟墓,棺材里面是空的。” 所以呢。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阿七还没有死? 轩辕璃夜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因为他,语儿与他两次分离,第一次语儿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第二次,他失去心智害得语儿怀着孩子离开帝都…。 阿七算是他最恨的人! 人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这百足之虫直接死不了。 两次都没能将他弄死,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此事还有谁知道?”轩辕璃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得冰冷了。 那个人,他势必要弄死的。 萧景钰感觉到轩辕璃夜瞬间涌起的杀气,也不由心惊。 他此刻浑身的气势跟之前在念语宫里抱着悦翎的时候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除了轻语,只有我知道,再就是随着轻语前去的那几个属下,那些属下都是你的,应该是可信之人。” 萧景钰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自从我知道阿七没死之后就一直在天幽族暗中调查,天幽族并不大,查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但是阿七不在天幽族,怕就怕他已经进入了这片土地。” 阿七若是还不死心的话,轻语还是会有危险。 他不敢赌,只能将此事告诉轩辕璃夜,希望他能找出阿七。 “岳父是怀疑阿七在这里?” 轩辕璃夜的眉心皱了一下。 “正是,阿七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他的伪装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是他还不死心,混到轻语的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阿七死而复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在素清的面前提过。 不然她又会整日的提心掉胆了。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轩辕璃夜的紧拽成拳的手。 他现在有语儿、子琰和悦翎,他不能让他们出一点儿事情。 “轻语她当时一心想着救你,大概将此事给忘了,不过你暗中留意就行。”萧景钰嘱咐道,他不想再让轻操心。 “岳父不说我也知道。” 娘子只需要安心在他的羽翼下就好。 轩辕璃夜回到念语宫的时候,宋素清已经离开了,凤轻语正坐在软榻上,将悦翎放在上面,她的发丝一垂下来,悦翎就忍不住伸手去抓。 母女俩玩得不亦乐乎。 凤轻语拿着一缕发丝,逗着悦翎不停的伸手在空中抓来抓去,最后抓不到,小丫头反倒自己笑了。 凤轻语唇角扬起,想着,悦翎跟子琰小时候还是有一些像的。 急得子琰也爱抓她的发丝玩儿。 夜晚睡觉的时候手中也要抓着一缕。 听到声音,凤轻语抬头。 “爹他找你出去说什么了?”去了这么久,直觉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章 只对喜欢之人温柔 皇太妃身边的贴身婢女佳音进来通报了一声,“太妃,王后娘娘过来了。” “让怡倾进来吧。” “是。” 佳音出去将秦怡倾请了进来。 秦怡倾每天都会来凤灵宫给皇太妃请安。 今日没想到欧阳晨雾也在此。 “臣妾参见王上。”又稍稍转过身子对着皇太妃,“给太妃娘娘请安。” “你这孩子,哀家都说了,以后来凤灵宫不必多礼,将这里当成家就是。”这孩子她是越看越满意。 王上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喜欢怡倾这丫头。 不管是容貌,还是品性、才情,怡倾皆是上等,王上怎么就不动心呢。 “母妃,时辰也不早了,寡人先带着子琰下去用膳。” 欧阳晨雾站起身,手牵着子琰,准备离开。 秦怡倾的眸子敛了一下,心中泛起深深苦涩。 王上是因为她来了,所以要走吗? 皇太妃也察觉出秦怡倾的情绪,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开口说道,“王上,既然天色不早了,就留在哀家的凤灵宫用膳吧,哀家看见子琰也高兴。” “不必麻烦母妃了,寡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玉祥宫的厨子在准备晚膳了,子琰的口味特殊,比较难伺候,下次再让他留在母妃的宫中用膳。” 欧阳晨雾这么一说,皇太妃也不好再劝。 毕竟子琰长时间生活在帝都,口味或许会跟他们西垣的不同。 轩辕子琰一声不吭,仰头看着冷漠的大朋友。 什么叫他的口味独特,从小娘亲就教育他小孩子不能挑食,他一点儿也不挑食好吗。 “如此,哀家也不强留王上了。” “儿子告退。” 欧阳晨雾牵着子琰出了凤灵宫。 秦怡倾低头轻咬着下唇,却无法掩饰心中的难受。 “怡倾,别着急,哀家相信有一天王上一定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的。”皇太妃拍了拍秦怡倾微凉的手。 “臣妾明白。” 皇太妃叹息不已。 方才她也掏心掏肺的跟王上说了许多话,也不知王上能不能听得进去。 趴在一旁的晨曦小公主见子琰走了,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 “母妃,轩辕子琰是住在王兄的玉祥宫吗?”她偏着头问皇太妃。 “应该是的。”她摸着自己的小女儿,“晨曦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我明天就能去玉祥宫找子琰玩儿了。” 原来这丫头是想着玩儿。 晨曦小公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拉着秦怡倾的手,“王后嫂嫂,你能不能也给晨曦生一个像子琰一样可爱的小弟弟玩儿?” 秦怡倾的脸瞬间白了。 皇太妃将晨曦拉到一旁,“晨曦,方才不是说肚子饿了?让佳音带着你先去吃些点心。” “哦。” 一旁的佳音立刻上前,将不懂事的晨曦小公主给带了下去。 皇太妃看着秦怡倾。 “晨曦的话,丫头别当真的,母妃知道你心里的哭,母妃知道这是王上的责任不再你,母妃不会怪你的。” 晨曦这不懂事的小丫头,说话也每个遮拦。 秦怡倾的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母妃,臣妾都知道,也明白王上的心思,臣妾从未在心里埋怨过王上,不管王上怎么做,臣妾都是王上的王后娘娘。” 这么多年,她也明白了一些。 当初她也曾天真的认为,只要用一颗真心去换,哪怕王上的心是冰做的,她能将其捂化了。 可是,现在她却更加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所以她现在是顺其自然。 “好孩子,苦了你了。”晨雾那孩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娶得怡倾这样好的姑娘做妻子。 “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并不觉得苦。” 最难熬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只想着能够陪在王上的身边,一辈子,也是好的。 王上的爱,不是属于她的,她不强求。 皇太妃拉着秦怡倾的手,心中更是感慨。 “晚上就留在这里陪母妃用膳吧。” “谢母妃。” …… 玉祥宫。 轩辕子琰第一次到西垣的王宫里来,作为他的大朋友兼干爹的欧阳晨雾当然要好生招待。 吩咐了宫中顶级的御厨,做了西垣最特色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 轩辕子琰坐在桌边,光是看着就已经忍不住口水直流。 小手摸着小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知道你饿了,快吃吧。” 欧阳晨雾将碗筷摆在他的面前,又小心得将一块大些的布巾围在他的脖子上,担心他将油渍滴在身上。 他虽然没有伺候过小孩子吃饭,但是总归是见过的。 轩辕子琰一把扯过围在脖子上的东西。 “不要把本太子当成小孩子,我吃饭又不会弄洒了。”真是的,他这么从聪明,很早就会自己吃饭了好吗。 欧阳晨雾,“……”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轩辕子琰完全不能用正常小孩子来形容。 轩辕子琰不客气的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爆炒田鸡,芫爆仔鸽,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这么多好吃的,他的筷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神了。 口水啪嗒一下滴在桌子上。 “尝尝这个,奶汁鱼片,这鱼可是你下午去的那人工湖里捞上来的鲜鱼,肉质滑嫩,口感极佳,吃吃看。” 欧阳晨雾给他夹了一块鱼片。 鱼身的刺已经完全被剔除了,不用担心被卡到。 轩辕子琰将鱼片放进嘴里。 “这鱼好生鲜美,还有一股淡淡的奶味?” “当然,里面放了鲜奶,味道独特,你应该会喜欢。” 轩辕子琰已经懒得说话,低着头不停的吃。 果然跟他说的一样,这鱼的肉质非常的鲜美,很嫩很滑像是豆腐,带着丝丝奶味,却不是很甜,味道真是不错。 吃惯了帝都的美食,偶尔换一个口味还是很棒的。 “还有这个,炒珍珠鸡,味道也不错。” 欧阳晨雾自己倒没吃两口,一直在一旁伺候轩辕子琰。 站在旁边的小周子和小李子两天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可是在玉祥宫伺候的奴才,几时见过王上这么伺候一个人,以前王上用膳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草草吃上几口便玩事了。 哪会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坐在桌旁安心用膳。 轩辕子琰的小嘴儿都吃得油油的,时不时还咂咂嘴儿,好生享受。 金丝酥雀,如意卷,绣球乾贝,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轩辕子琰都尝了个遍。 吃到最后,肚子都撑成了圆的。 他摸了摸肚子,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个汤似乎看起来很好喝。” 欧阳晨雾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上面飘着香菇,还有一些子琰不知道的东西,汤汁清淡,可是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实格外的好闻。 怎么办? 他又忍不住想喝了。 “子琰要喝吗?” “要…。不要!再喝我的肚子都要撑爆了。” 他都怀疑自己现在能不能走得动路。 一顿饭吃下来竟然废了一个多时辰。 轩辕子琰一路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路走到浴桶旁,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在吃美食。 结果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他早晨是被小周子叫醒的。 夜晚临睡的时候,轩辕子琰特地吩咐了小周子,让他天未亮就叫他起床。 为的就是不让昨天那个爱哭鬼前来找他。 他可一点也不喜欢跟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在一起玩儿。 没意思! 尚衣局已经缝制好轩辕子琰的小袍子。 是一件天蓝色的小袍子,很是好看,穿在子琰的身上更显得他粉嫩可爱,脸蛋儿白皙。 一大早,轩辕子琰就杀进了欧阳晨雾的房间。 欧阳晨雾将玉祥宫里最大的寝宫让给子琰住了,他则睡在主宫隔壁的偏殿里。 “大朋友,你也太懒了,起得晚。” 欧阳晨雾睡眼惺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啊,天才微亮,要出宫也不用这么早吧。 子琰一直站在一旁不停得催,欧阳晨雾只好收拾妥当。 “我们难道就这样空着肚子出去?” 欧阳晨雾依旧跟平时一样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锦衣,风度翩翩,气质谪仙。 “昨晚吃的太多了,我到现在还不饿。” 轩辕子琰老实说道。 他是真的觉得不饿,可能就是昨晚吃的还没有消化,才感觉不到饿。 轩辕子琰拉着欧阳晨雾,“哎呀,我们快走吧,晚了就不好了。” “晚了怎么了?反正你可以在西垣待上一个月,还怕没有机会逛这西垣的都城?”这小子怎么这么着急。 轩辕子琰也不管他输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将欧阳晨雾往外拉。 宫门口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轩辕子琰一个飞跃跳上马车,然后转身催促着欧阳晨雾上车。 直到马车缓缓得驶离宫门,轩辕子琰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宫殿那么高的大船吗?今日就带你去看。”欧阳晨雾说道。 他知道凤璃帝都周围都是高山,地势险要,河流却很少,所以子琰才会没有见过大船,也没有机会亲自体验,既然来了西垣,当然要让他好生体验一回。 “真的吗?太好了!” 轩辕子琰已经迫不及待了。 听说他们这儿的大船有宫殿那么高,而且有好几层,在水上行驶,比马车还要过瘾,他当然想好好尝试一下。 马车缓缓行驶,一直往南,停在一个很大湖前。 湖上已经有很多好看的画船,划船的人站在外面撑着竹篙,轻轻一划,小船儿就飞快的游,好像很好玩。 轩辕子琰下了马车,就指着湖中停靠的一辆很大的船,开心的说道,“我要坐那一艘船。” 那一艘船最大,最气派了。 “段丘。” “是。” 段丘组足尖轻点已经踏上了湖面,几个起落就落在了湖面上最大的那艘船上。 一会儿,那艘最大的船就向着岸边划过来。 等船停靠在岸边,段丘才出来,“主子,小公子,可以上船了。” 欧阳晨雾抱起子琰一个飞跃稳稳地落在甲板上。 然后将子琰放下来。 “这船怎么不见有人在划?”轩辕子琰偏着头问欧阳晨雾。 “里面有人在操控着船,你想想,这么大一艘船要是人来划,不知得多少人。” 这倒也是。 带着进了船舱,里面就像一个房间,有桌椅,还有点心茶水,周围还摆放了不少好玩的物件儿。 “好了,一会儿再让你出去看,现在还是先用早膳吧。” 虽说了不饿,但早膳却是不得不吃。 段丘提着食盒走进来,将里面的东西一碟碟端上桌子。 说好了不饿的,轩辕子琰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抓起了一个小笼包。 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馅料很足,还有香浓的汤汁溢出,在最终流淌,让人胃口大开。 忍不住又拿了抓起了一个慢慢吃起来。 兴许是吃得有些腻了,然后喝了一小碗儿白粥,配上爽口的小菜,真是不错。 吃饱了,轩辕子琰就在船舱里坐不住了。 跑了出去。 站在甲板上朝外观看。 船行驶的很快,能看到四周荡起的水浪,周围还有不少好看的小船儿,不够都没有他们的气派。 欧阳晨雾端了一盒子鱼食出来,拿到轩辕子琰面前。 “将这个倒进湖里试试?” “这是什么?” 看起来红红绿绿的,干嘛要倒进湖里。 “按照我说的,试试就知道。” 轩辕子琰从他的手中接过鱼食,将一盒子全部倒进了湖中。 忽然,出现了极其壮观的一幕,所有的鱼儿全部往鱼食处涌去,有的甚至直接跳出了水面张着嘴接住鱼食。 这一簇鱼少说也有上百条,蜂拥而至的场面实在好看。 “太玩儿了!还有吗?” 轩辕子琰这才知道方才盒子装的红红绿绿的东西是鱼食,是鱼儿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倒进湖中就会有很多鱼争相恐后得抢着吃。 欧阳晨雾又拿了一盒出来。 轩辕子琰接过来,像刚才那样倒进了湖中。 场面跟方才一样好看,越来越多的鱼儿都在船旁,一群接着一群,好不壮观。 接连着几次下来,即使轩辕子琰不再扔鱼食,那些鱼儿依旧跟在着大船想前游动,这一场面被岸边的行人看到了,纷纷驻足观看。 轩辕子琰开心爆了。 欧阳晨雾却猛地转身,视线落在船舱中,目光变得越来越冷,手下意识将子琰护在身后。 轩辕子琰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还是阁下觉得自己无颜见人。” 欧阳晨雾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船舱。 里面明显一阵咳嗽的声音。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有毒舌的人。 他就想问问,他仪表堂堂,怎么就无颜见人了。 珠帘被撩开,紧接着走出来一个身穿银色衣袍的男子,手握鎏金折扇,说不出的风流潇洒,浑身透着一股邪睨的气质。 轩辕子琰小小的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那个男人。 “宫擎寒?你怎么在这里?” 啪! 折扇合上,宫擎寒深紫得眼眸看着欧阳晨雾。 “本教主久闻西垣风光无限,上次匆匆忙忙未来得及欣赏,今日特地前来好好观赏,怎么,西垣王不会不欢迎本教主吧。” “寡人对不请自来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欧阳晨雾依旧声色淡淡。 宫擎寒:“……”他都说了只是单纯的来欣赏西垣的风光了,作为西垣的王,竟然一点也不欢迎他。 不过没关系,他还不是照样来了。 “西垣王难道没有国事?如此悠闲的在此游湖,似乎出乎本教主的意料。” 宫擎寒又打开鎏金折扇风骚的摇着。 “一个泛舟游湖甚是无聊,不如本教主陪欧阳兄一同?” “不必。” 再说他也不是一个人。 轩辕子琰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此人很是不喜。 宫擎寒走近了一步,才发现欧阳晨雾的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个……小孩子? 因为他的衣袍挡住了看不真切。 “原来欧阳兄不是一个人,倒是本教主看错了。” 宫擎寒的意思是摆明了赖在这里不走了。 他打不赢轩辕璃夜那个变态,还打不赢欧阳晨雾吗?反正欧阳晨雾打不过他,也奈何不了他。 “魔教教主若是闲来无事,西垣的大好风光任由教主观赏,只怕寡人这里的风景教主观赏不来。” “欧阳兄此言差矣,本教主倒是觉得这处的风景甚是不错。” 躲在后面的轩辕子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知道大朋友和此人打什么哑谜,不过,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赖。 “阿嚏…。” 轩辕子琰的鼻头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露出了半个头。 虽然只是一瞬,宫擎寒还是看到了。 “这不是……轻轻的儿子吗?怎么在你这里?”宫擎寒看着欧阳晨雾问道。 就他所知,轩辕璃夜可是对他这宝贝儿子宠爱得不得了,他怎么会在欧阳晨雾这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欧阳晨雾跟轩辕璃夜熟识,或是跟凤轻语很熟。 欧阳晨雾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轻轻? 宫擎寒口中的轻轻是指小语吗? 轩辕子琰见自己被发现就懒得躲在欧阳晨雾的身后了。 “喂,我父皇的手下败将,你又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还来抓本太子的吧?” 子琰的话让欧阳晨雾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难道宫擎寒之前抓过子琰? 宫擎寒则有一种被口水呛到的感觉。 什么叫他父皇的手下败将,额……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说出来,还是很折损他魔教教主的形象。 欧阳晨雾从子琰的话中也能猜到几分。 在魔教教主定是跟轩辕璃夜交过手了,而且占到半分的便宜,甚至是吃了亏的。 要不然,他现在的表情也不会这般难看。 “既然魔教教主喜欢这里的风景,那就留下来好好欣赏吧。” 欧阳晨雾抱起子琰,轻轻掠起,像岸边飞去。 只留下宫擎寒一个人站在船上。 欧阳晨雾并未戴着子琰回宫,而是找了一个一座酒楼坐下来。 子琰挨着他坐着。 小二上了一碟点心,又沏了一壶茶才离开。 “跟我说说,放才那个人抓你是怎么回事?”欧阳晨雾问子琰。 “有一次本太子出宫玩耍的时候碰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似乎认识父皇还认知娘亲,然后不知为何想要着我,后来父皇到了,跟他打了一架,不过他没有父皇厉害。” 子琰颇有些骄傲的说道。 欧阳晨雾失笑,所以放才子琰才会说宫擎寒是手下败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来找大朋友,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放才那个男人吗?他是魔教的教主。” “魔教是什么?” 这个,欧阳晨雾还真有些不好解释。“魔教就是江湖上一个组织。” 轩辕子琰吃了一口点心。 “那魔教是做什么的?” “杀人,经商,只要赚钱什么都做。”至少江湖上都是这么认为的。 轩辕子琰张大了嘴巴。 那个男人果然是个坏人。 既然出宫一趟,断然没有立刻回去的道理,欧阳晨雾带着子琰在都城中四处游玩,吃遍了美食。 小家伙像是不知疲惫。 回到王宫时候天已经暗了。 他们在外面玩得自在,宫里可就有人愁眉苦脸,嘴巴撅得都能挂水壶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晨曦小公主了。 本来她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能够找轩辕子琰一起玩儿,可是却被玉祥宫的小太监告知王兄带着子琰出宫了。 然后晨曦小公主就开始闷闷不乐。 吃饭也不香,中午也不午睡了,一直眼巴巴的去了一趟又一趟玉祥宫。 结果每次都被告知王兄和子琰还未回宫。 她都要气死了。 昨天,轩辕子琰明明答应了她的,今日要带着她一起玩儿,结果他却跑了。 终于等到了欧阳晨雾和轩辕子琰回宫了。 晨曦立刻就跑了过去。 “呜呜呜……王兄,你今日出宫为什么不带着晨曦,竟然和子琰两个人出去了,车晨曦也想出宫玩儿,呜呜……” 小丫头哭得十分伤心。 欧阳晨雾没辙了。 早上走得急,他都将晨曦给忘记了。 “这样吧,晨曦,下次王兄出宫的时候一定带着你去,好不好。” 虽然不乐意,但也办法,反正王兄都已经回来了。 她只能乖乖的点头。 看向一旁的轩辕子琰,正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晨曦走了过去。 “轩辕子琰,明日我起早些,你和王兄出宫的时候叫上我吧。”肯定是她今日睡得太晚了,才会错过了时辰。 轩辕子琰依旧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今日玩累了,明日本太子不打算出宫。” 开什么玩笑? 带着她,他才不要。 “那好吧。”晨曦耸拉着小脸儿,有些难过,“不出宫也好,那我明日来玉祥宫找你,然后我们一起玩儿。” “本太子明天打算睡一天。” 欧阳晨雾看着轩辕子琰的样子,摆明了是不喜欢跟女孩子玩耍。 晨曦估计又要伤心了。 果然,下一秒,晨曦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泪珠。 嘴巴一动一动,像是要哭出来。 “本太子最不喜欢爱哭的女人了。” 欧阳晨雾:“……” 晨曦瘪了瘪嘴,没有再哭。 那小模样,看上去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儿。 她作为西垣的小公主,每次宫中宴会,那些前来参加的王公大臣的孙子孙女儿都强着要跟她玩儿。 现在她却被人嫌弃了,还是一个比她小的孩子。 她当然觉得有些委屈了。 欧阳晨雾虽然怜惜自己的这个小妹妹,但是子琰那小子的脾气也是十足的硬,他不想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 晨曦的贴身宫女珠珠心疼自家的小公主,“公主,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已经黑了,太妃娘娘见不到公主,一会儿该派人出来找了。” 晨曦点点头,只能不情愿的离开。 欧阳晨雾推了推倒在一旁的子琰。 “你这小子,对待女孩子能不能温柔一些。” 小晨曦都不知掉了多少金豆子了。 轩辕子琰感觉到晨曦走了,才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太子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温柔,父皇说了,男人的温柔只能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父皇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欧阳晨雾新心中有些震惊。 他没想到轩辕璃夜会跟子琰说这样的话。 帝都皇宫。 凤轻语喂悦翎吃完奶,躺在床上。 “唉…。” 轩辕璃夜沐浴完刚从屏风后面出来,就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 “怎么了?” 凤轻语看过去。 一身墨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得披在身上,腰间的衣带只是象征性的系了一下,露出了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刚沐浴完,还有些水珠没有擦干净,顺着纹理分明的肌肤流淌。 凤轻语别过视线不再去看。 轩辕子琰掀开锦被躺在她的身边。 “娘子还为告诉为夫为何要叹气?” “我想子琰了,也不知道他在西垣能不能适应,欧阳能不能照顾好他,以前他在身边不觉得,现在不过才离开几天就不舍得了。” 子琰不在宫里,她都觉得整个皇宫都冷清了许多。 “小崽子指不定在西垣玩得欢快呢。” 那小子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没人管他,他只怕会玩儿的连帝都都不想回了。 凤轻语眼角抽了抽,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锦被之下,轩辕璃夜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放在她的腰间。 或重或轻得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生完孩子之后,凤轻语的身材恢复得出奇的好,腰一如既往的纤细如柳,而且摸起来软软的,很是舒服。 轩辕璃夜很满意手下的触感。 “轩辕璃夜,你在做什么?” 他是当她没有知觉吗? “娘子,已经四十五天了。” 他每天都数着呢,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娘子便再也不肯让他碰了。 这怎么行。 小崽子好不容易不在,岳父岳母大人又带着悦翎,这么大好的机会浪费了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凤轻语凤眸微扫了某人一眼。 真是色胚。 还仔细数着天数。 “别想了,我可不想明天早晨起不来,还有被娘亲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这几日,娘亲每天都会来她的念语宫坐坐,或是陪她聊天,或是逗悦翎。 万一她脖子上又留出一些痕迹让娘亲看到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行,坚决不行。 轩辕璃夜凑近她,唇轻触她的耳廓。 “只一次,保证不会让娘子起不来床,而且为夫会小心,不会留下痕迹。” 凤轻语继续摇头。 只一次? 她绝对不相信。 哪次他不是将她折腾得散架是不会放开的。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她算是知道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 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他就是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是不相信的。 轩辕璃夜的眸光瞬间深邃,暗沉、一手已经探进她的衣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凤轻语:“……” 这句话用在这种场合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 某个一心扑在自己热衷之事的男人并不会在乎很多。 事实证明,子琰某些性子还是很像他父皇的。比如,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结果可想而知。 凤轻语还是“阵亡”了。 …… 第二日,凤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好在娘亲没有过来。 某个男人一脸满足的坐在床边,唇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你怎么没去上朝?” “娘子倒是糊涂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早就下朝了。” 凤轻语邪瞪了一眼。 她醒得这么晚怪谁。 “好了,起来吧,为夫伺候你穿衣。” 轩辕璃夜像是抱悦翎一样,将凤轻语从被子里抱出来,拿了一旁的小衣,里衣,长裙,一件件仔细给她套上。 “悦翎呢?” 这个时辰小丫头该喂奶了,说不定已经饿得哭闹了。 “悦翎还在岳母那里,放心,女儿没哭也没闹,一会儿岳母大人就将她抱过来了。” 服侍凤轻语穿完衣,又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才走了出去。 叶秋和小蝶端了热水过来给凤轻语洗漱。 还没来得及吃早膳,宋素清就将孩子抱过来了,同样过来的还有萧景钰。 轩辕璃夜走过去将孩子接了过来。 悦翎一看到他,就开心得一个劲儿的笑。 “到底是亲爹,就是不一样,我逗了半天这小丫头也不肯笑一下,到了亲爹的怀里不用逗就笑个不停。” 宋素清忍不住说道。 小丫头可认人儿了。 “娘,你吃早膳了吗,要不要坐过来一起吃。”凤轻语正在喝粥。 宋素清笑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娘亲早就用过早膳了。” 再过一个时辰都能用午膳了好吗。 凤轻语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继续喝粥,她怎么忘了,现在早就过了用早膳的时间了。 轩辕璃夜眼神微闪,笑了一下。 怀中的悦翎见到亲爹笑了,更是开心。 伸出手指抓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咯咯笑个不停。 “轻语,爹跟你娘今天来是跟你辞行的,我们打算明日就回天幽族了。”萧景钰忽然说道。 凤轻语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抬头看着宋素清。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好可以在帝都待上一个月吗?这才半个月而已,怎么就急着回天幽族,是不是族里出什么事了?” 凤轻语语气有些急。 她好不容易跟爹娘团聚在一起,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她还真舍不得。 萧景钰说道,“不用担心,天幽族没事,是爹有些担心想要回去看看。” “轻语,你也知道你爹他这个人向来尽职尽责,他身为天幽族的族长,虽然能够出入天幽族,但是也得顾及族中的规矩,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他当然心念着族里。”宋素清说道。 虽然她也不舍得这么快离开。 这里有她的女儿,还有她的外孙和外孙女,她当然想留在这里多陪陪他们。 但毕竟是要回去的。 听到她这么说,凤轻语也不好勉强。 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爹自小就被当作天幽族的族长培养,对天幽族有着天大的责任,她也因为有他这样的爹爹而感到自豪。 “既然如此,女儿也就不强留爹娘了。” 凤轻语吩咐叶秋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了。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爹娘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女儿好去送送你们。” “你爹的意思是走早一些,轻语就不用送了,今日爹娘跟你说就是为了告别的。”宋素清当然是心疼女儿。 怕到时候又不舍得,害得她难受。 “我到时派人送岳父岳母大人回去。” “不用了,准备一辆马车就行了。”萧景钰说道。 轩辕璃夜想了一下,便点头应允了。 天幽族的入口隐蔽,不得为外人知晓,派人相送反倒是麻烦,他方才将此事给忘了。 萧景钰起身,“以后有空,爹还会带着你娘亲到帝都看你的。”他看着凤轻语说道。 转身看着轩辕璃夜,“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轩辕璃夜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凤轻语,起身跟在萧景钰的身后出了念语宫。 两人找了一个亭子进去了。 “不知岳父大人找我来要说何事。”轩辕璃夜开口问道。 萧景钰转身看着轩辕璃夜。 “你可知道阿七的事情?” “阿七?”他当然记得那个男人,“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尸体都埋在了天幽族,岳父大人提他做什么?” 萧景钰表情严肃,“我以为轻语已经跟你说过了,她估计是忘记了,当初轻语怀着子琰回天幽族的时候去挖过阿七的坟墓,棺材里面是空的。” 所以呢。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阿七还没有死? 轩辕璃夜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因为他,语儿与他两次分离,第一次语儿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第二次,他失去心智害得语儿怀着孩子离开帝都…。 阿七算是他最恨的人! 人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这百足之虫直接死不了。 两次都没能将他弄死,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此事还有谁知道?”轩辕璃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得冰冷了。 那个人,他势必要弄死的。 萧景钰感觉到轩辕璃夜瞬间涌起的杀气,也不由心惊。 他此刻浑身的气势跟之前在念语宫里抱着悦翎的时候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除了轻语,只有我知道,再就是随着轻语前去的那几个属下,那些属下都是你的,应该是可信之人。” 萧景钰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自从我知道阿七没死之后就一直在天幽族暗中调查,天幽族并不大,查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但是阿七不在天幽族,怕就怕他已经进入了这片土地。” 阿七若是还不死心的话,轻语还是会有危险。 他不敢赌,只能将此事告诉轩辕璃夜,希望他能找出阿七。 “岳父是怀疑阿七在这里?” 轩辕璃夜的眉心皱了一下。 “正是,阿七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他的伪装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是他还不死心,混到轻语的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阿七死而复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在素清的面前提过。 不然她又会整日的提心掉胆了。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轩辕璃夜的紧拽成拳的手。 他现在有语儿、子琰和悦翎,他不能让他们出一点儿事情。 “轻语她当时一心想着救你,大概将此事给忘了,不过你暗中留意就行。”萧景钰嘱咐道,他不想再让轻操心。 “岳父不说我也知道。” 娘子只需要安心在他的羽翼下就好。 轩辕璃夜回到念语宫的时候,宋素清已经离开了,凤轻语正坐在软榻上,将悦翎放在上面,她的发丝一垂下来,悦翎就忍不住伸手去抓。 母女俩玩得不亦乐乎。 凤轻语拿着一缕发丝,逗着悦翎不停的伸手在空中抓来抓去,最后抓不到,小丫头反倒自己笑了。 凤轻语唇角扬起,想着,悦翎跟子琰小时候还是有一些像的。 急得子琰也爱抓她的发丝玩儿。 夜晚睡觉的时候手中也要抓着一缕。 听到声音,凤轻语抬头。 “爹他找你出去说什么了?”去了这么久,直觉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 满屋子都是蛇 “爹方才跟为夫说了,让我不许欺负你,要好好照顾你,他下次来帝都的时候要是见你瘦了就找为夫是算账。” 轩辕璃夜走到软榻旁坐下,自然的揽过凤轻语的肩膀。 凤轻语挑眉,“爹又打不过你,如何找你算账?” 她觉得璃夜就是在瞎说。 轩辕璃夜轻啄了她的脸颊。“娘子要知道,岳父大人找为夫算账可不只有打架这一种,比如,带着娘子回娘家。” “那你可得好好对我,不然我真会娘家了。” 凤轻语唇角挂着浅笑。 “娘子,为夫明日就派人将小崽子接回来如何?” 凤轻语转身看着他,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像极了一汪沉静的潭水,一时间倒叫她愣住了。 那阴沉的眸子瞬间染上笑意,凤轻语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轩辕璃夜笑着问。 “没什么。”凤轻语摇头,“你不是说子琰在西垣玩得很是快活吗,怎么这么快就打算将他接回来了?” “娘子昨晚不是说想小崽子了?” “万一子琰不愿意回来可怎么办?” “不会的,为夫派龙一去接他,龙一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够那小子在西垣玩耍了。”轩辕璃夜继续说道。 若是平日,小崽子想在西垣玩耍多久都行。 自从岳父说了阿七的事情,他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你决定就好。” 凤轻语将软榻上的悦翎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笑着说。 前去西垣,少说也得需要十多天。 十多天,子琰应该也玩得差不多了。 虽然有欧阳照顾她很是放心,但是子琰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三天不闯祸都是奇迹,所以还在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最是安心。 轩辕璃夜又陪着她逗了一会儿悦翎才去了御书房。 龙一恭敬的站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朕要你即刻就出发去西垣将子琰给带回来,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属下遵命!” 轩辕璃夜抬手示意他下去。 龙一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身后就传来轩辕璃夜略显冰冷的声音。 “慢着。” 龙一炖顿住脚步,转身,“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立刻将速风、木雨、奔雷,烈电都召进宫里来。” “是。” 龙一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末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主子情绪有些不对。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冰冷嗜血的主子了,方才他站在主子面前浑身都僵硬了,要不是知道以前主子的性子,他还真有可能被吓到了。 不过,主子这么着急得将飞鹰骑的四大护法都召进宫,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算了。 主子的心思也不是他能够猜透的。 还是早些启程,将太子殿下带回来才是。 龙一先去了一趟城外飞鹰骑的军营,将轩辕璃夜的话带到。 四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速风还是老样子,一直沉者脸像一根木头,即使成亲了当爹了也没改变多少。木雨也依旧是嬉皮笑脸,老实不了一分钟。奔雷和烈电则是俩门神。 他们一直待在飞鹰骑的军营中,训练新兵。 相当初成立飞鹰骑的时候,爷还是东璃国的璃王,那个时候的飞鹰骑堪堪五千人马,如今爷是天下之主,飞鹰骑更是扩大到五万不止。 且成了名副其实的铁甲军队,刀枪不破,以一敌十。 “靠,老子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了!”刚到皇宫,木雨就忍不住一声惊叹。 “难道你在军营里呼吸得都是臭气吗?”烈电一如既往的拆台。 木雨翻了个白眼,“也差不多了好吗,都是些老爷们儿,可不就是臭气冲天吗?也就小爷我身上是香喷喷的。” “爷们儿就爷们儿,别带老字行吗,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 “烈电,你说说除了速风这个不要脸的,我们哪个娶媳妇儿了。” 奔雷:“……” 烈电:“……” 速风:“闭嘴!都到宫里了,还胡说八道。” “……”木雨再次翻了个白眼,老子说的是事实好吗? 当初他们四人可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现在没义气的速风竟然娶了媳妇儿还生了儿子,简直要郁闷死他们了。 到了御书房的门前,几人才住了嘴。 速风推门而入。 其余的三人跟在他的身后。 轩辕璃夜正在批阅奏折,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们几人来了。 将玉笔放在一旁,停下里看着下面站成一排的四人。 “朕这次召你们进宫有一件事情要让你们去办。” “爷请吩咐。” 速风抱拳。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严肃,既然爷将他们四人都叫来,想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阿七的事情你们可知道?” 四人互看了一眼,速风或许不清楚,但是木雨三人都随着凤轻语去过天幽族,而且,阿七的坟墓还是他们亲手挖开的。 “爷是指阿七的坟墓是空的这件事?” 烈电问道。 轩辕璃夜点头,面色微冷,“这件事,你们为何没有跟爷禀报?” “爷,属下们虽皇后娘娘回帝都的时候您神志不清,就算属下想禀报也没办法啊,再说了,这件事娘娘也知道,难道娘娘没有跟爷说?” 木雨想来胆子大,又口无遮拦。 他一口气说完,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家爷的脸色。 果然,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低沉了。 木雨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寒颤,“爷,这件事真的不怪属下。” “你的意思是怪爷?” “不敢!” 怪谁也不敢怪爷啊。 “现在爷要你们将阿七找出来,就是将这片大陆翻过来也要将那个人找出来!”轩辕璃夜的嗓音低沉的吓人。 四人同时低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嗜杀的爷了。 “爷的意思是阿七在这里?”速风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 岳父大人说过,天幽族找不到阿七的身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阿七已经出了天幽族,而且就在这片大陆。 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让这个威胁继续存在。 “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带着飞鹰骑去查。”轩辕璃夜吩咐道。 “属下明白。” 几人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心情没来由得沉重。 “那个阿七是妖怪附体吗,靠,一次次都死不了,当初在天幽族的时候爷明明打得他断了气,现在居然还活着!” 木雨、奔雷、烈电三人同时看着速风。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们还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速风一向沉静的跟木头一样,什么时候也气得爆粗口了。 方才那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极了木雨。 木雨摩挲着下巴站在速风的面前,眼神带着探究。 “方才爷说了,阿七最擅长易容术,而且很会伪装,小爷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阿七易容成的。” 此话一出,奔雷和烈电同时警惕得看着速风。 速风:“……” 他不过是感慨了一句,怎么就成了怀疑对象了。 他看着木雨。 “木雨,你的亵裤是红色的,奔雷的脚只要不洗就会散发出一股酸菜味,还有烈电,一跟陌生女人说话,耳朵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难道还要我说一些别的证明一下么?” 速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木雨干咳了两声。 奔雷的脸直接绿了。 烈电抬头望天装无辜状。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 西垣。 轩辕子琰还真是说到做到。 第二日,晨曦小公主来找他玩儿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倒在床上睡觉。 害得小公主只能站在玉祥宫的外面干着急。 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回了皇太妃的凤灵宫。 子琰一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睁开眼睛,招了小周子过来,“那个女人走了吗?” 小周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女人是指晨曦小公主。 “回太子殿下,晨曦公主已经离开了。” 轩辕子琰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 他容易吗他,为了躲个女人躺在床上装睡觉。 “太子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儿?”小李子跪在地上给子琰穿好鞋袜。 “大朋友呢?” 经过几日的相处,小周子和小李子早就知道了这位太子殿下喜欢叫王上大朋友。 “回太子殿下,方才朝中的大臣找王上商讨事务,这会儿应该在御书房。” 商讨事务? 轩辕子琰皱了皱眉,那就不能去打扰了。 “要不,太子殿下,我们还到上次的人工湖里钓鱼去?”小周子向轩辕子琰提议道。 他知道小孩子总是喜欢新鲜的玩意儿,上次钓鱼被晨曦公主打断了,这次再去正好。 “那好吧。” 轩辕子琰出了宫,就往湖边走去。 不过这次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了。 轩辕子琰站在椅子上,认真的盯着湖面上的浮漂,他的运气好,才放下去一会儿就看到湖面的浮漂往下沉。 手臂一用劲,将鱼线提出来。 鱼线的另一端吹折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不停的挣扎。 “太子殿下,好大一条鲢鱼!” 小周子忍不住赞叹,朝轩辕子琰伸出了大拇指。 太子殿下果然厉害,这才多大一会儿就钓上来一条鱼,这一上午的时间,太子殿下估计能钓上来很多。 “赶紧的,拿一个木桶过来!” 轩辕子琰开心的不行。 第一次钓鱼就钓上来一条这么大的一条鱼。 小周子立刻跑回去特意挑了一个打大一些的木桶。 盛了水,放在轩辕子琰的跟前。 小李子则取下鱼钩上的鲢鱼,放入木桶之中。 鱼儿碰上了水,自然欢快得在里面游动,将水溅得到处都是。 轩辕子琰拍拍手,继续串上鱼食,扔进水中。 “小太子,这湖里有不少鲈鱼,那鱼很是美味,太子最好能掉上几条,回头让御厨做了,保准太子殿下喜欢。” 小周子看着木桶中游来游去的鱼儿说道。 “等着吧,本太子已经能钓上许多鱼!”拂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继续专注的看着水中。 他今天一定能将这木桶给装满了。 小周子和小李子站在一旁,安安静静,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轩辕子琰鱼竿一挑,又有一条鱼儿上钩了。 扯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半大的小鲫鱼。 轩辕子琰将鱼儿放进木桶中,继续甩线。 不过半个时辰,大大的木桶已经满了,再也装不下一条鱼了。 “太子殿下,这……这么多的鱼,办一个全鱼宴都够了吧。” 轩辕子琰的兴头上来了,怎么也止不住了,他现在发信钓鱼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再换一只木桶过来。” 小周子:“…。” 太子殿下这是打算将湖里的鱼都钓上来吗? 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吩咐了,他当然要遵从。 小周子转身往回走。 正巧碰见了被一群宫女太监拥护着的贤妃往这边儿走。 小周子赶紧跪在地上,“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安。” “起吧。” 贤妃娘娘理了理精致的发髻,连头也没低一下,越过小周子往前走。 轩辕子琰正站在椅子上钓鱼,贤妃见了,红艳的唇角上扬。 眼前这个小人儿她自然是知道的,听说是王上的干儿子,王上都将他冲上天了,昨天更是放下了诸多政务带着这孩子出宫完了一天,直到夜晚才回宫。 “呦,原来是太子殿下,怎么?在这儿钓鱼吗?” 贤妃捂唇轻笑,心里却是在打着小算盘,想着若是能哄了这孩子高兴,王上自然能多看她几眼,这样,她就不用一直被王后压制着。 整个后宫中都没有人能怀上王上的子嗣,争得自然就是王上的宠爱了。 轩辕子琰皱眉。 大朋友宫中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令人讨厌呢。 总是在他钓鱼的打扰。 轩辕子琰转身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玫红的长裙,精致的妆容,指甲上涂抹着火红的蔻丹,简直就跟一个大红公鸡一样,哦不,应该是大红母鸡。 贤妃娘娘一见子琰看着她,就立刻笑道,“小太子,我宫中有不少好玩的物价儿,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 她的声音特意放缓和,摆明了是在哄着子琰。 轩辕子琰很是大方的赏了贤妃一个白眼。 “走开!”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吗?将他的鱼儿都吓跑了。 大朋友真是的,这样的女人也能进宫。 贤妃的面子挂不住了,脸色跟着一僵。 不过是一个不明身份的野孩子,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他真以为仗着王上的宠爱就能在宫里胡作非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是吧。 一旁的小李子为自家的小主子捏了一把汗。 宫里谁人不知,这后宫的女人除了王后娘娘,最大的就是贤妃娘娘,她的母家势力强大,在后宫中更是作威作福,高傲到不行。 谁知,轩辕子琰是真的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眼睛一直盯着湖面。 忽然,浮漂一动,轩辕子琰立刻将鱼竿甩起来,一条鱼从湖面拉了上来。 活蹦乱跳的,不过鱼线在扯上岸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 不知怎么,那鱼儿就往贤妃的脸上飞去。 啪! 像是一巴掌打在贤妃娘娘的脸上。 那力道,一听就知道不轻。 然后,那滑溜的鱼儿不知道怎么就从鱼钩上脱落了,鱼儿从贤妃娘娘的脸上滑落,顺着胸前的窄沟滑了进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贤妃身后的一众宫女没有一个能够反应过来。 “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鱼弄出来…。啊……” 整个花园都能听到贤妃娘娘的尖叫。 轩辕子琰轻瞥了一眼,转过身去,这可不关他的事。 站在样一旁的小李子当然不敢多看。 那些宫女被自家娘娘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伸到娘娘的衣襟里抓鱼。 “放肆!你们往哪儿摸!” 吓得宫女赶紧后退一步,不敢再动。 贤妃娘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两名宫女的帮助下终于一条鱼儿从她的衣裙中掉了出来。 贤妃整个脸都黑了。 发丝凌乱,金步摇松松的挂在发髻上,胸前的衣襟上都是水渍,还有一些不明的黏状物体,应该是鱼吐出来的丝之类的…… 总之,整个人尤为的狼狈。 反观轩辕子琰,正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一旁之前准备的点心,悠哉悠哉的吃起来。 小周子拿了木桶回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瞬间愣神了,这是怎么了? 贤妃娘娘的脸上怎么沾上了鱼鳞,还有那胸前的衣襟…。 小周子赶紧跑到自家太子爷的身旁。 贤妃娘娘恨恨地握着手,尖锐的指甲都掐进手心儿。 “该死的臭小子,竟然敢戏弄我!”还让她在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前丢了脸。 此仇不报,她就真的没脸在再宫里待下去。 轩辕子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敢骂他臭小子,这世上也只有父皇敢这么叫他。 这个女人是什么东西。 “来人,将这个臭小子给本宫抓到颂澜宫!”她非得亲自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 “慢着!” 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插过来,阻止了宫女的动作。 贤妃转身,见来人正是王后娘娘秦怡倾。 只能福身行礼,“参见王后娘娘。” “免礼。” 秦怡倾一身大红的宫装,高贵而素雅,浑身的气势也不是贤妃可以比的。 “贤妃妹妹何以跟一个小孩子动气,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可是王上的干儿子,方才贤妃妹妹是想做什么,将他带走教训?别怪姐姐没有提醒过你,这孩子若是在宫里少了一根汗毛,别说是你,就是整个西垣也不够赔的。” 贤妃面前平静,心里却不由冷嗤了一声。 秦怡倾还真是会拿话来吓唬人,她是谁,堂堂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还会怕一个小孩子! 不过眼下,却是不能跟秦怡倾硬碰硬。 “妹妹受教了,眼下没事的话,妹妹就先告辞了。” 她可不想穿着湿衣服站在这里跟王后“斗法”。 更何况,身上还散发出阵阵鱼腥味,难闻死了,再待下去她估计都要吐了。 来日放长,秦怡倾最好祈求被栽倒她的手上,否则,她定会让她万劫不复。 说完,贤妃娘娘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秦怡倾。 这个女人倒还是个聪明的。 秦怡倾也看到子琰,笑道,“你可知,这回闯了大祸了,方才那个是贤妃,她这口气不咽下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日你小心些,待在王上的身边。” “本太子才不怕那个女人!” 轩辕子琰看着秦怡倾说道。 再说了,方才那条鱼自己蹦到那个女人脸上的又不怪他。 “我知道你不怕,但你可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贤妃的脾气她进宫多年自然是了解得透彻。 平日里,颂澜宫的下人犯了事,二话不说就打杀了。 眼下,子琰这么羞辱她,试问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秦怡倾看着子琰衣襟上也沾了不少水渍,忍不住担心道,“你的衣服也湿了,估计一会儿就要变天了,赶紧去换一套吧。” 轩辕子琰低头看了一眼衣襟,果然衣摆处都是湿的。 一定是他放在蹲在木桶旁看鱼的时候不小心打湿的。 秦怡倾的话才刚落下,天空中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轩辕子琰:“……” 秦怡倾也没想到这雨会下的这么突然。 只能躲进湖边的亭子中多雨。 秋雨绵绵,这场雨肯定不会一时半刻就停下来。 “本宫的凤仪宫离这里近,小周子、小李子,你们赶紧跑着过去拿几把伞过来,在这里待得久了容易着凉。” “是。” 弦儿赶紧的将秦怡倾的衣服紧了紧,“娘娘,你之前才感染了风寒,可别再着凉了。” “我知道了。”她转身看着子琰,“子琰,你凉不凉?” “本太子不冷。” 他的身体向来好,一年到头也不会感染风寒。 秦怡倾这才放心的点头。 小周子和小李子两人跑得快,一会儿就拿来了三把油纸伞。 “子琰要不先在凤仪宫坐坐吧,这里回玉祥宫可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会儿,雨下的急,回去衣服准会湿透了。” 秦怡倾提议道。 轩辕子琰扭着头看着亭子外,湖面上像是打鼓一样,噼里啪啦,雨势果然很急。 “那好吧。” 弦儿撑着伞,护着秦怡倾走在前面。 小周子和小李子两人赶紧将伞撑开,一左一右将轩辕子琰护在中间,跟在秦怡倾的身后。 很快就到了凤仪宫。 虽然两人将轩辕子琰护得很好,他的鞋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湿了。 “这可怎么办?娘娘,咱们凤仪宫可没有小太子穿的衣服鞋子。”弦儿拿了干布巾给子琰擦拭额头和衣服上的水珠。 轩辕子琰低着头,他的鞋袜都湿了,很不舒服。 秦怡倾眼眸闪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和鞋子。 “给子琰换上吧。”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确定那衣服没有被人穿过才伸手接过来。 “本太子自己会穿衣服。” 声音稚嫩却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小小的人儿走到后面的屏风后开始换衣服。 弦儿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娘娘,那可是…。” “闭嘴!” 弦儿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其实那些衣服都是娘娘母家的嬷嬷们准备的,当初娘娘嫁到皇宫,一年不曾有孕,娘家的嬷嬷就缝制了小孩子的衣服,说是让娘娘将这些衣服放在宫里,来年一定能将怀上子嗣。 柜子里还有好多套呢,大的小的都有。 轩辕子琰换好了衣服出来。 淡黄色的小袍子将他衬得更加的可爱。 “谢王后娘娘。”轩辕子琰朝着王后娘娘说道。 “不谢。” 她看着子琰,唇角忍不住上扬。 真是一个懂事又招人喜欢的孩子,凤姑娘可真会教。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此,秦怡倾的眸光忍不住暗了几分,这一辈子,想必是不可能了。 “王后娘娘,你的宫里跟大朋友的玉祥宫好像啊。” 轩辕子琰四处打量一番,忍不住说道。 王后娘娘的凤仪宫里摆放的东西,玉祥宫里同样的位置也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了宫殿呢。 小孩子的目光到底是厉害些。 她的宫里都是按照王上的喜好来摆设的,就连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只盼望王上每次过来小坐的时候能够亲切些。 “是啊,我这里是照着王上的玉祥宫布置的,当然很像了。”秦怡倾笑道。 然后,吩咐了一旁的弦儿下去拿糕点上来。 “可是大朋友并不喜欢他宫里的布置啊,太过沉闷了。”轩辕子琰坐在秦怡倾的对面,小手在一旁挥着,“那个花瓶他就不喜欢。” 秦怡倾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话,沉闷。 “你怎么知道王上不喜欢。” 她跟王上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王上的喜好她向来是最清楚的。 王上喜欢淡雅,简单的饰品,像这样素净的白瓷花瓶,上面点点腊梅点缀,是王上最喜欢的。 这么会沉闷呢? “大朋友又不是书呆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大朋友真正喜欢的是刀剑之类的各种兵器才对。” 他可是见过大朋友在与书房里擦拭一把上好的宝剑。 所以,大朋友应该不会喜欢这等沉闷的物件儿。 “嗯…。就跟我娘亲一样,我娘亲也不喜欢这些玉器,花瓶古董之类,她的宫里就收藏了喜多精巧的兵器。” 轩辕子琰想起随身携带的匕首就是娘亲送的。 他摸了摸腿侧的匕首,也不知娘亲现在在干什么,还有小妹妹。 秦怡倾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错了吗?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王上。 一个小孩子都比她知道的清楚。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弦儿端了点心过来。 秦怡倾猛然回神,看着弦儿,“我没事。” 轩辕子琰乖乖的坐在一旁吃点心。 秦怡倾看着他,怪不得王上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不知因为他是凤姑娘的孩子,主要还是因为这孩子懂他的心思。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王上的。”她问道。 轩辕子琰胎眸,有些不解。 “王后娘娘不是大朋友的妻子吗?你难道都不知道大朋友的喜好吗?”在他看来,王后娘娘跟大朋友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就像本太子的娘亲最了解父皇了,就连父皇皱个眉,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怡倾苦笑了一下。 “我想更了解王上一些。” 轩辕子琰咬了一口点心,“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朋友。” 他第一次见到大朋友的时候,大朋友正站在梨树下,背影看着好生凄凉,所以他才忍不住走近一看究竟。 “但本太子知道一点。” “什么?” “大朋友一点也不想做这个王,他很不开心。” 弦儿倒抽了一口凉气。 四处看了一下,幸亏这里没有外人。 这位太子殿下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这样的话哪能随便说。 王上想不想当这个王,可不是他们能拿到嘴边儿说的。 秦怡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轩辕子琰,心中不震惊是假的。 这个问题好像从来没有人想过。 王上一生下来既是先皇的嫡子又是先皇的长子,他生来就该是西垣的主,没有人想过他愿不愿意。 即使是她,这个问题她也从没想过。 现在从子琰的口中的说出来,她缺失忍不住深思了。 好像自从王上回宫后,很少见到他的笑容了。 难道,王上真的…… “外面的鱼下小了,本太子该回玉祥宫了。” 弦儿将轩辕子琰送出了玉祥宫。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娘娘坐在椅子上发呆。 “娘娘,你怎么了?” “弦儿,你说王上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 弦儿歪着头,“娘娘,您问的问题太难了,奴婢哪里知道王上的心思。” 秦怡倾摇了摇头,她倒是傻了。 王上的心思就连她也猜不透,弦儿又哪里知道。 …。 轩辕子琰回到玉祥宫的时候,欧阳晨雾已经处理完政务了。 “外面还下着雨,你也不老实?” 欧阳晨雾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衣服,没有一滴水。 “本太子就是到处转了转,没淋到雨。” “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做。” 一提到吃,轩辕子琰才想起来他钓上来的一桶鱼还放在湖边呢。 “哎呀,我的鱼!” “什么鱼?” 一旁的小周子回道,“王上,上午的时候太子殿下去调钓鱼了,湖边儿还放着一桶鱼呢。” 雨一下起来,他倒是忘了拿了。 欧阳晨雾皱眉,“你不是说出去逛了一下吗?” “钓鱼也算是出去逛。” “那你今天没闯祸吧。”欧阳晨雾忍不住问道。 毕竟他上次钓鱼的时候就跟晨曦打起来,他很担心他会不会又闯祸了。 轩辕子琰:“…。”搞得他一天到晚就会闯祸一样。 额…。他到底该不该说说上午的事情呢? 毕竟那个女人好像是大朋友的女人…。之一。 小周子看了一眼轩辕子琰,既然太子殿下不打算说,他这做奴才的就更不能多嘴了。 欧阳晨雾看着这主仆俩,一看就是有事瞒着他。 “小周子,你来说!” “……”小周子内心是崩溃的。 “就是有一个女人冲过来,一条鱼飞到她的脸上,然后钻进了…。”轩辕子琰看着小周子为难的样子,忍不住自己先说了。 他知道小周子对他是忠心的。 欧阳晨雾难得的嘴角抽了一下。 原谅他,他的脑袋里都有画面感了。 “那个女人是哪个女人?”肯定是后宫中的女人无疑了。 轩辕子琰早就忘了那个女人是谁了。 小周子低头说道,“回王上,是贤妃娘娘。” “咳咳…。先用午膳吧。” 宫人端上来一碟碟菜肴,欧阳晨雾还是像往常一样,多半都是在伺候着轩辕子琰吃饭。 他则很少吃。 “你何时多了这样一件袍子?” 欧阳晨雾这才注意到轩辕子琰身上穿的小袍子。 尚衣局送过来的衣服,他都是见过的,这一件袍子他之前倒是没见过。 轩辕子琰吃了一口香菇滑鸡,含糊的说道,“你的王后娘娘送的。” “你今日还去凤仪宫串门了?” “也就是小坐了一会儿。” 说实话大朋友后宫的女人也就那个王后娘娘瞧着顺眼,其他的都是些什么啊。 “王后怎么好端端送你衣服?” “我之前的袍子打湿了,顺便就在凤仪宫换了一身。” 轩辕子琰喝了一口香浓的玉米汤,才转身对欧阳晨雾正色道,“其实,王后娘娘人还不错,大朋友应该对她好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对她不好?” 秦怡倾那个女人他是没怎么注意,应该说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他都没有仔细注意过。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那个女人有什么能耐,将子琰给说动了。 还在他的面前说好话。 “你不要当本太子是小孩子,有些事,本太子看得清楚明白。” 父皇和娘亲给人的感觉才像夫妻。 他还是能分辨地出来的。 “这些话,都是王后让你说的?” 轩辕子琰瘪瘪嘴,一脸你已经无可救药了的表情。 “你觉得伊本太子的性子,是那种别人叫本太子说什么本太子就说什么的人吗?这些话都是我自个儿想说的。” 欧阳晨雾:“……” 他说的没错,这小子不愿意做的事情任谁威逼利诱也没用。 “其实呢,本太子还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本太子的漂亮娘亲对不对?” 这句话倒是叫欧阳晨雾不知怎么回答。 原来这小子什么都知道。 “你看本太子娘亲的时候,那眼神儿,就跟小花看到鱼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小花喜欢吃鱼,所以,大朋友喜欢娘亲。 欧阳晨雾脑门上出现了黑线。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小花应该是一只猫吧。 他的眼神真的很明显吗,他觉得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 “其实呢,本太子还知道大朋友你喜欢过外面自由无拘的生活,一点儿也不喜欢当王上。” 在他们回西垣的路上,他能够感觉到大朋友的心情很不错。 可是一回到王宫就压抑了许多。 这回,欧阳晨雾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孩子的洞察力还真是…。有些恐怖。 “其实呢,这件事很容易解决的,让你的王后生一个小宝宝,等小宝宝长大了了,然后大朋友将西垣的王位传给小宝宝就好了,然后大朋友就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轩辕子琰低头又继续吃起来。 方才他光顾着说话,都没有吃饱。 用手拿了鸡腿儿,大口大口地啃起来,眼睛还不忘看向一旁的欧阳晨雾。 子琰很是满意得看着欧阳晨雾陷入沉思。 王后娘娘对他还不错,他就大发慈悲的帮她一把得了。 至于大朋友会不会采用他说的方法,就是大朋友的问题了,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 欧阳晨雾低眸的时候正看到了子琰狡黠的样子。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一种被他忽悠的感觉。 因为他方才真的很是认真的在想他提出的方法。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首先他不会跟自己不爱的女子做出那等亲密的事情,其次,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了孩子,他肩上的责任只怕更多。 他自认自己做不到那样潇洒。 吃饭了饭,外面的雨还未停。 轩辕子琰倒在床上,伸手揉着肚子。 下雨不能出去玩耍,看来他要在床上躺上一下午了。 轩辕子琰本来躺在床上碎碎念的,可能是犯了食困,真的睡着了。 小周子帮他盖好被子小李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轩辕子琰睡得正香。 窗边传来一阵咝咝的响声。 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吐信子的声音。 一条红黑相间的蛇从微启的窗户爬了进去,紧接着,后面一条接着一条的蛇跟着爬了进去,红的,黑的,花的,都往屋子里爬去。 那些蛇像是有目标一样往床上爬去。 床上微微隆起的一个小包,子琰还在熟睡中,完全没有被惊醒。 爬在面前的那条红黑相间的蛇已经靠近了床沿。 顺着垂下来的床单,往上爬,然后爬到了床上。 钻进了被子里。 后面的蛇也跟着爬上了床。 若是此刻有人进来定然会吓得晕过去。 整个屋子的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蛇,让人看着都一阵起鸡皮疙瘩。 第二百一十一章 满屋子都是蛇 “爹方才跟为夫说了,让我不许欺负你,要好好照顾你,他下次来帝都的时候要是见你瘦了就找为夫是算账。” 轩辕璃夜走到软榻旁坐下,自然的揽过凤轻语的肩膀。 凤轻语挑眉,“爹又打不过你,如何找你算账?” 她觉得璃夜就是在瞎说。 轩辕璃夜轻啄了她的脸颊。“娘子要知道,岳父大人找为夫算账可不只有打架这一种,比如,带着娘子回娘家。” “那你可得好好对我,不然我真会娘家了。” 凤轻语唇角挂着浅笑。 “娘子,为夫明日就派人将小崽子接回来如何?” 凤轻语转身看着他,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像极了一汪沉静的潭水,一时间倒叫她愣住了。 那阴沉的眸子瞬间染上笑意,凤轻语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轩辕璃夜笑着问。 “没什么。”凤轻语摇头,“你不是说子琰在西垣玩得很是快活吗,怎么这么快就打算将他接回来了?” “娘子昨晚不是说想小崽子了?” “万一子琰不愿意回来可怎么办?” “不会的,为夫派龙一去接他,龙一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够那小子在西垣玩耍了。”轩辕璃夜继续说道。 若是平日,小崽子想在西垣玩耍多久都行。 自从岳父说了阿七的事情,他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你决定就好。” 凤轻语将软榻上的悦翎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笑着说。 前去西垣,少说也得需要十多天。 十多天,子琰应该也玩得差不多了。 虽然有欧阳照顾她很是放心,但是子琰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三天不闯祸都是奇迹,所以还在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最是安心。 轩辕璃夜又陪着她逗了一会儿悦翎才去了御书房。 龙一恭敬的站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朕要你即刻就出发去西垣将子琰给带回来,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属下遵命!” 轩辕璃夜抬手示意他下去。 龙一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身后就传来轩辕璃夜略显冰冷的声音。 “慢着。” 龙一炖顿住脚步,转身,“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立刻将速风、木雨、奔雷,烈电都召进宫里来。” “是。” 龙一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末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主子情绪有些不对。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冰冷嗜血的主子了,方才他站在主子面前浑身都僵硬了,要不是知道以前主子的性子,他还真有可能被吓到了。 不过,主子这么着急得将飞鹰骑的四大护法都召进宫,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算了。 主子的心思也不是他能够猜透的。 还是早些启程,将太子殿下带回来才是。 龙一先去了一趟城外飞鹰骑的军营,将轩辕璃夜的话带到。 四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速风还是老样子,一直沉者脸像一根木头,即使成亲了当爹了也没改变多少。木雨也依旧是嬉皮笑脸,老实不了一分钟。奔雷和烈电则是俩门神。 他们一直待在飞鹰骑的军营中,训练新兵。 相当初成立飞鹰骑的时候,爷还是东璃国的璃王,那个时候的飞鹰骑堪堪五千人马,如今爷是天下之主,飞鹰骑更是扩大到五万不止。 且成了名副其实的铁甲军队,刀枪不破,以一敌十。 “靠,老子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了!”刚到皇宫,木雨就忍不住一声惊叹。 “难道你在军营里呼吸得都是臭气吗?”烈电一如既往的拆台。 木雨翻了个白眼,“也差不多了好吗,都是些老爷们儿,可不就是臭气冲天吗?也就小爷我身上是香喷喷的。” “爷们儿就爷们儿,别带老字行吗,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 “烈电,你说说除了速风这个不要脸的,我们哪个娶媳妇儿了。” 奔雷:“……” 烈电:“……” 速风:“闭嘴!都到宫里了,还胡说八道。” “……”木雨再次翻了个白眼,老子说的是事实好吗? 当初他们四人可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现在没义气的速风竟然娶了媳妇儿还生了儿子,简直要郁闷死他们了。 到了御书房的门前,几人才住了嘴。 速风推门而入。 其余的三人跟在他的身后。 轩辕璃夜正在批阅奏折,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们几人来了。 将玉笔放在一旁,停下里看着下面站成一排的四人。 “朕这次召你们进宫有一件事情要让你们去办。” “爷请吩咐。” 速风抱拳。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严肃,既然爷将他们四人都叫来,想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阿七的事情你们可知道?” 四人互看了一眼,速风或许不清楚,但是木雨三人都随着凤轻语去过天幽族,而且,阿七的坟墓还是他们亲手挖开的。 “爷是指阿七的坟墓是空的这件事?” 烈电问道。 轩辕璃夜点头,面色微冷,“这件事,你们为何没有跟爷禀报?” “爷,属下们虽皇后娘娘回帝都的时候您神志不清,就算属下想禀报也没办法啊,再说了,这件事娘娘也知道,难道娘娘没有跟爷说?” 木雨想来胆子大,又口无遮拦。 他一口气说完,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家爷的脸色。 果然,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低沉了。 木雨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寒颤,“爷,这件事真的不怪属下。” “你的意思是怪爷?” “不敢!” 怪谁也不敢怪爷啊。 “现在爷要你们将阿七找出来,就是将这片大陆翻过来也要将那个人找出来!”轩辕璃夜的嗓音低沉的吓人。 四人同时低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嗜杀的爷了。 “爷的意思是阿七在这里?”速风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 岳父大人说过,天幽族找不到阿七的身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阿七已经出了天幽族,而且就在这片大陆。 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让这个威胁继续存在。 “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带着飞鹰骑去查。”轩辕璃夜吩咐道。 “属下明白。” 几人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心情没来由得沉重。 “那个阿七是妖怪附体吗,靠,一次次都死不了,当初在天幽族的时候爷明明打得他断了气,现在居然还活着!” 木雨、奔雷、烈电三人同时看着速风。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们还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速风一向沉静的跟木头一样,什么时候也气得爆粗口了。 方才那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极了木雨。 木雨摩挲着下巴站在速风的面前,眼神带着探究。 “方才爷说了,阿七最擅长易容术,而且很会伪装,小爷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阿七易容成的。” 此话一出,奔雷和烈电同时警惕得看着速风。 速风:“……” 他不过是感慨了一句,怎么就成了怀疑对象了。 他看着木雨。 “木雨,你的亵裤是红色的,奔雷的脚只要不洗就会散发出一股酸菜味,还有烈电,一跟陌生女人说话,耳朵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难道还要我说一些别的证明一下么?” 速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木雨干咳了两声。 奔雷的脸直接绿了。 烈电抬头望天装无辜状。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 西垣。 轩辕子琰还真是说到做到。 第二日,晨曦小公主来找他玩儿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倒在床上睡觉。 害得小公主只能站在玉祥宫的外面干着急。 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回了皇太妃的凤灵宫。 子琰一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睁开眼睛,招了小周子过来,“那个女人走了吗?” 小周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女人是指晨曦小公主。 “回太子殿下,晨曦公主已经离开了。” 轩辕子琰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 他容易吗他,为了躲个女人躺在床上装睡觉。 “太子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儿?”小李子跪在地上给子琰穿好鞋袜。 “大朋友呢?” 经过几日的相处,小周子和小李子早就知道了这位太子殿下喜欢叫王上大朋友。 “回太子殿下,方才朝中的大臣找王上商讨事务,这会儿应该在御书房。” 商讨事务? 轩辕子琰皱了皱眉,那就不能去打扰了。 “要不,太子殿下,我们还到上次的人工湖里钓鱼去?”小周子向轩辕子琰提议道。 他知道小孩子总是喜欢新鲜的玩意儿,上次钓鱼被晨曦公主打断了,这次再去正好。 “那好吧。” 轩辕子琰出了宫,就往湖边走去。 不过这次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了。 轩辕子琰站在椅子上,认真的盯着湖面上的浮漂,他的运气好,才放下去一会儿就看到湖面的浮漂往下沉。 手臂一用劲,将鱼线提出来。 鱼线的另一端吹折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不停的挣扎。 “太子殿下,好大一条鲢鱼!” 小周子忍不住赞叹,朝轩辕子琰伸出了大拇指。 太子殿下果然厉害,这才多大一会儿就钓上来一条鱼,这一上午的时间,太子殿下估计能钓上来很多。 “赶紧的,拿一个木桶过来!” 轩辕子琰开心的不行。 第一次钓鱼就钓上来一条这么大的一条鱼。 小周子立刻跑回去特意挑了一个打大一些的木桶。 盛了水,放在轩辕子琰的跟前。 小李子则取下鱼钩上的鲢鱼,放入木桶之中。 鱼儿碰上了水,自然欢快得在里面游动,将水溅得到处都是。 轩辕子琰拍拍手,继续串上鱼食,扔进水中。 “小太子,这湖里有不少鲈鱼,那鱼很是美味,太子最好能掉上几条,回头让御厨做了,保准太子殿下喜欢。” 小周子看着木桶中游来游去的鱼儿说道。 “等着吧,本太子已经能钓上许多鱼!”拂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继续专注的看着水中。 他今天一定能将这木桶给装满了。 小周子和小李子站在一旁,安安静静,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轩辕子琰鱼竿一挑,又有一条鱼儿上钩了。 扯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半大的小鲫鱼。 轩辕子琰将鱼儿放进木桶中,继续甩线。 不过半个时辰,大大的木桶已经满了,再也装不下一条鱼了。 “太子殿下,这……这么多的鱼,办一个全鱼宴都够了吧。” 轩辕子琰的兴头上来了,怎么也止不住了,他现在发信钓鱼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再换一只木桶过来。” 小周子:“…。” 太子殿下这是打算将湖里的鱼都钓上来吗? 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吩咐了,他当然要遵从。 小周子转身往回走。 正巧碰见了被一群宫女太监拥护着的贤妃往这边儿走。 小周子赶紧跪在地上,“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安。” “起吧。” 贤妃娘娘理了理精致的发髻,连头也没低一下,越过小周子往前走。 轩辕子琰正站在椅子上钓鱼,贤妃见了,红艳的唇角上扬。 眼前这个小人儿她自然是知道的,听说是王上的干儿子,王上都将他冲上天了,昨天更是放下了诸多政务带着这孩子出宫完了一天,直到夜晚才回宫。 “呦,原来是太子殿下,怎么?在这儿钓鱼吗?” 贤妃捂唇轻笑,心里却是在打着小算盘,想着若是能哄了这孩子高兴,王上自然能多看她几眼,这样,她就不用一直被王后压制着。 整个后宫中都没有人能怀上王上的子嗣,争得自然就是王上的宠爱了。 轩辕子琰皱眉。 大朋友宫中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令人讨厌呢。 总是在他钓鱼的打扰。 轩辕子琰转身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玫红的长裙,精致的妆容,指甲上涂抹着火红的蔻丹,简直就跟一个大红公鸡一样,哦不,应该是大红母鸡。 贤妃娘娘一见子琰看着她,就立刻笑道,“小太子,我宫中有不少好玩的物价儿,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 她的声音特意放缓和,摆明了是在哄着子琰。 轩辕子琰很是大方的赏了贤妃一个白眼。 “走开!”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吗?将他的鱼儿都吓跑了。 大朋友真是的,这样的女人也能进宫。 贤妃的面子挂不住了,脸色跟着一僵。 不过是一个不明身份的野孩子,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他真以为仗着王上的宠爱就能在宫里胡作非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是吧。 一旁的小李子为自家的小主子捏了一把汗。 宫里谁人不知,这后宫的女人除了王后娘娘,最大的就是贤妃娘娘,她的母家势力强大,在后宫中更是作威作福,高傲到不行。 谁知,轩辕子琰是真的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眼睛一直盯着湖面。 忽然,浮漂一动,轩辕子琰立刻将鱼竿甩起来,一条鱼从湖面拉了上来。 活蹦乱跳的,不过鱼线在扯上岸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 不知怎么,那鱼儿就往贤妃的脸上飞去。 啪! 像是一巴掌打在贤妃娘娘的脸上。 那力道,一听就知道不轻。 然后,那滑溜的鱼儿不知道怎么就从鱼钩上脱落了,鱼儿从贤妃娘娘的脸上滑落,顺着胸前的窄沟滑了进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贤妃身后的一众宫女没有一个能够反应过来。 “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鱼弄出来…。啊……” 整个花园都能听到贤妃娘娘的尖叫。 轩辕子琰轻瞥了一眼,转过身去,这可不关他的事。 站在样一旁的小李子当然不敢多看。 那些宫女被自家娘娘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伸到娘娘的衣襟里抓鱼。 “放肆!你们往哪儿摸!” 吓得宫女赶紧后退一步,不敢再动。 贤妃娘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两名宫女的帮助下终于一条鱼儿从她的衣裙中掉了出来。 贤妃整个脸都黑了。 发丝凌乱,金步摇松松的挂在发髻上,胸前的衣襟上都是水渍,还有一些不明的黏状物体,应该是鱼吐出来的丝之类的…… 总之,整个人尤为的狼狈。 反观轩辕子琰,正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一旁之前准备的点心,悠哉悠哉的吃起来。 小周子拿了木桶回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瞬间愣神了,这是怎么了? 贤妃娘娘的脸上怎么沾上了鱼鳞,还有那胸前的衣襟…。 小周子赶紧跑到自家太子爷的身旁。 贤妃娘娘恨恨地握着手,尖锐的指甲都掐进手心儿。 “该死的臭小子,竟然敢戏弄我!”还让她在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前丢了脸。 此仇不报,她就真的没脸在再宫里待下去。 轩辕子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敢骂他臭小子,这世上也只有父皇敢这么叫他。 这个女人是什么东西。 “来人,将这个臭小子给本宫抓到颂澜宫!”她非得亲自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 “慢着!” 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插过来,阻止了宫女的动作。 贤妃转身,见来人正是王后娘娘秦怡倾。 只能福身行礼,“参见王后娘娘。” “免礼。” 秦怡倾一身大红的宫装,高贵而素雅,浑身的气势也不是贤妃可以比的。 “贤妃妹妹何以跟一个小孩子动气,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可是王上的干儿子,方才贤妃妹妹是想做什么,将他带走教训?别怪姐姐没有提醒过你,这孩子若是在宫里少了一根汗毛,别说是你,就是整个西垣也不够赔的。” 贤妃面前平静,心里却不由冷嗤了一声。 秦怡倾还真是会拿话来吓唬人,她是谁,堂堂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还会怕一个小孩子! 不过眼下,却是不能跟秦怡倾硬碰硬。 “妹妹受教了,眼下没事的话,妹妹就先告辞了。” 她可不想穿着湿衣服站在这里跟王后“斗法”。 更何况,身上还散发出阵阵鱼腥味,难闻死了,再待下去她估计都要吐了。 来日放长,秦怡倾最好祈求被栽倒她的手上,否则,她定会让她万劫不复。 说完,贤妃娘娘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秦怡倾。 这个女人倒还是个聪明的。 秦怡倾也看到子琰,笑道,“你可知,这回闯了大祸了,方才那个是贤妃,她这口气不咽下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日你小心些,待在王上的身边。” “本太子才不怕那个女人!” 轩辕子琰看着秦怡倾说道。 再说了,方才那条鱼自己蹦到那个女人脸上的又不怪他。 “我知道你不怕,但你可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贤妃的脾气她进宫多年自然是了解得透彻。 平日里,颂澜宫的下人犯了事,二话不说就打杀了。 眼下,子琰这么羞辱她,试问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秦怡倾看着子琰衣襟上也沾了不少水渍,忍不住担心道,“你的衣服也湿了,估计一会儿就要变天了,赶紧去换一套吧。” 轩辕子琰低头看了一眼衣襟,果然衣摆处都是湿的。 一定是他放在蹲在木桶旁看鱼的时候不小心打湿的。 秦怡倾的话才刚落下,天空中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轩辕子琰:“……” 秦怡倾也没想到这雨会下的这么突然。 只能躲进湖边的亭子中多雨。 秋雨绵绵,这场雨肯定不会一时半刻就停下来。 “本宫的凤仪宫离这里近,小周子、小李子,你们赶紧跑着过去拿几把伞过来,在这里待得久了容易着凉。” “是。” 弦儿赶紧的将秦怡倾的衣服紧了紧,“娘娘,你之前才感染了风寒,可别再着凉了。” “我知道了。”她转身看着子琰,“子琰,你凉不凉?” “本太子不冷。” 他的身体向来好,一年到头也不会感染风寒。 秦怡倾这才放心的点头。 小周子和小李子两人跑得快,一会儿就拿来了三把油纸伞。 “子琰要不先在凤仪宫坐坐吧,这里回玉祥宫可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会儿,雨下的急,回去衣服准会湿透了。” 秦怡倾提议道。 轩辕子琰扭着头看着亭子外,湖面上像是打鼓一样,噼里啪啦,雨势果然很急。 “那好吧。” 弦儿撑着伞,护着秦怡倾走在前面。 小周子和小李子两人赶紧将伞撑开,一左一右将轩辕子琰护在中间,跟在秦怡倾的身后。 很快就到了凤仪宫。 虽然两人将轩辕子琰护得很好,他的鞋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湿了。 “这可怎么办?娘娘,咱们凤仪宫可没有小太子穿的衣服鞋子。”弦儿拿了干布巾给子琰擦拭额头和衣服上的水珠。 轩辕子琰低着头,他的鞋袜都湿了,很不舒服。 秦怡倾眼眸闪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和鞋子。 “给子琰换上吧。” 轩辕子琰看了一眼,确定那衣服没有被人穿过才伸手接过来。 “本太子自己会穿衣服。” 声音稚嫩却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小小的人儿走到后面的屏风后开始换衣服。 弦儿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娘娘,那可是…。” “闭嘴!” 弦儿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其实那些衣服都是娘娘母家的嬷嬷们准备的,当初娘娘嫁到皇宫,一年不曾有孕,娘家的嬷嬷就缝制了小孩子的衣服,说是让娘娘将这些衣服放在宫里,来年一定能将怀上子嗣。 柜子里还有好多套呢,大的小的都有。 轩辕子琰换好了衣服出来。 淡黄色的小袍子将他衬得更加的可爱。 “谢王后娘娘。”轩辕子琰朝着王后娘娘说道。 “不谢。” 她看着子琰,唇角忍不住上扬。 真是一个懂事又招人喜欢的孩子,凤姑娘可真会教。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此,秦怡倾的眸光忍不住暗了几分,这一辈子,想必是不可能了。 “王后娘娘,你的宫里跟大朋友的玉祥宫好像啊。” 轩辕子琰四处打量一番,忍不住说道。 王后娘娘的凤仪宫里摆放的东西,玉祥宫里同样的位置也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了宫殿呢。 小孩子的目光到底是厉害些。 她的宫里都是按照王上的喜好来摆设的,就连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只盼望王上每次过来小坐的时候能够亲切些。 “是啊,我这里是照着王上的玉祥宫布置的,当然很像了。”秦怡倾笑道。 然后,吩咐了一旁的弦儿下去拿糕点上来。 “可是大朋友并不喜欢他宫里的布置啊,太过沉闷了。”轩辕子琰坐在秦怡倾的对面,小手在一旁挥着,“那个花瓶他就不喜欢。” 秦怡倾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话,沉闷。 “你怎么知道王上不喜欢。” 她跟王上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王上的喜好她向来是最清楚的。 王上喜欢淡雅,简单的饰品,像这样素净的白瓷花瓶,上面点点腊梅点缀,是王上最喜欢的。 这么会沉闷呢? “大朋友又不是书呆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大朋友真正喜欢的是刀剑之类的各种兵器才对。” 他可是见过大朋友在与书房里擦拭一把上好的宝剑。 所以,大朋友应该不会喜欢这等沉闷的物件儿。 “嗯…。就跟我娘亲一样,我娘亲也不喜欢这些玉器,花瓶古董之类,她的宫里就收藏了喜多精巧的兵器。” 轩辕子琰想起随身携带的匕首就是娘亲送的。 他摸了摸腿侧的匕首,也不知娘亲现在在干什么,还有小妹妹。 秦怡倾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错了吗?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王上。 一个小孩子都比她知道的清楚。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弦儿端了点心过来。 秦怡倾猛然回神,看着弦儿,“我没事。” 轩辕子琰乖乖的坐在一旁吃点心。 秦怡倾看着他,怪不得王上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不知因为他是凤姑娘的孩子,主要还是因为这孩子懂他的心思。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王上的。”她问道。 轩辕子琰胎眸,有些不解。 “王后娘娘不是大朋友的妻子吗?你难道都不知道大朋友的喜好吗?”在他看来,王后娘娘跟大朋友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就像本太子的娘亲最了解父皇了,就连父皇皱个眉,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怡倾苦笑了一下。 “我想更了解王上一些。” 轩辕子琰咬了一口点心,“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朋友。” 他第一次见到大朋友的时候,大朋友正站在梨树下,背影看着好生凄凉,所以他才忍不住走近一看究竟。 “但本太子知道一点。” “什么?” “大朋友一点也不想做这个王,他很不开心。” 弦儿倒抽了一口凉气。 四处看了一下,幸亏这里没有外人。 这位太子殿下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这样的话哪能随便说。 王上想不想当这个王,可不是他们能拿到嘴边儿说的。 秦怡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轩辕子琰,心中不震惊是假的。 这个问题好像从来没有人想过。 王上一生下来既是先皇的嫡子又是先皇的长子,他生来就该是西垣的主,没有人想过他愿不愿意。 即使是她,这个问题她也从没想过。 现在从子琰的口中的说出来,她缺失忍不住深思了。 好像自从王上回宫后,很少见到他的笑容了。 难道,王上真的…… “外面的鱼下小了,本太子该回玉祥宫了。” 弦儿将轩辕子琰送出了玉祥宫。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娘娘坐在椅子上发呆。 “娘娘,你怎么了?” “弦儿,你说王上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 弦儿歪着头,“娘娘,您问的问题太难了,奴婢哪里知道王上的心思。” 秦怡倾摇了摇头,她倒是傻了。 王上的心思就连她也猜不透,弦儿又哪里知道。 …。 轩辕子琰回到玉祥宫的时候,欧阳晨雾已经处理完政务了。 “外面还下着雨,你也不老实?” 欧阳晨雾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衣服,没有一滴水。 “本太子就是到处转了转,没淋到雨。” “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做。” 一提到吃,轩辕子琰才想起来他钓上来的一桶鱼还放在湖边呢。 “哎呀,我的鱼!” “什么鱼?” 一旁的小周子回道,“王上,上午的时候太子殿下去调钓鱼了,湖边儿还放着一桶鱼呢。” 雨一下起来,他倒是忘了拿了。 欧阳晨雾皱眉,“你不是说出去逛了一下吗?” “钓鱼也算是出去逛。” “那你今天没闯祸吧。”欧阳晨雾忍不住问道。 毕竟他上次钓鱼的时候就跟晨曦打起来,他很担心他会不会又闯祸了。 轩辕子琰:“…。”搞得他一天到晚就会闯祸一样。 额…。他到底该不该说说上午的事情呢? 毕竟那个女人好像是大朋友的女人…。之一。 小周子看了一眼轩辕子琰,既然太子殿下不打算说,他这做奴才的就更不能多嘴了。 欧阳晨雾看着这主仆俩,一看就是有事瞒着他。 “小周子,你来说!” “……”小周子内心是崩溃的。 “就是有一个女人冲过来,一条鱼飞到她的脸上,然后钻进了…。”轩辕子琰看着小周子为难的样子,忍不住自己先说了。 他知道小周子对他是忠心的。 欧阳晨雾难得的嘴角抽了一下。 原谅他,他的脑袋里都有画面感了。 “那个女人是哪个女人?”肯定是后宫中的女人无疑了。 轩辕子琰早就忘了那个女人是谁了。 小周子低头说道,“回王上,是贤妃娘娘。” “咳咳…。先用午膳吧。” 宫人端上来一碟碟菜肴,欧阳晨雾还是像往常一样,多半都是在伺候着轩辕子琰吃饭。 他则很少吃。 “你何时多了这样一件袍子?” 欧阳晨雾这才注意到轩辕子琰身上穿的小袍子。 尚衣局送过来的衣服,他都是见过的,这一件袍子他之前倒是没见过。 轩辕子琰吃了一口香菇滑鸡,含糊的说道,“你的王后娘娘送的。” “你今日还去凤仪宫串门了?” “也就是小坐了一会儿。” 说实话大朋友后宫的女人也就那个王后娘娘瞧着顺眼,其他的都是些什么啊。 “王后怎么好端端送你衣服?” “我之前的袍子打湿了,顺便就在凤仪宫换了一身。” 轩辕子琰喝了一口香浓的玉米汤,才转身对欧阳晨雾正色道,“其实,王后娘娘人还不错,大朋友应该对她好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对她不好?” 秦怡倾那个女人他是没怎么注意,应该说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他都没有仔细注意过。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那个女人有什么能耐,将子琰给说动了。 还在他的面前说好话。 “你不要当本太子是小孩子,有些事,本太子看得清楚明白。” 父皇和娘亲给人的感觉才像夫妻。 他还是能分辨地出来的。 “这些话,都是王后让你说的?” 轩辕子琰瘪瘪嘴,一脸你已经无可救药了的表情。 “你觉得伊本太子的性子,是那种别人叫本太子说什么本太子就说什么的人吗?这些话都是我自个儿想说的。” 欧阳晨雾:“……” 他说的没错,这小子不愿意做的事情任谁威逼利诱也没用。 “其实呢,本太子还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本太子的漂亮娘亲对不对?” 这句话倒是叫欧阳晨雾不知怎么回答。 原来这小子什么都知道。 “你看本太子娘亲的时候,那眼神儿,就跟小花看到鱼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小花喜欢吃鱼,所以,大朋友喜欢娘亲。 欧阳晨雾脑门上出现了黑线。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小花应该是一只猫吧。 他的眼神真的很明显吗,他觉得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 “其实呢,本太子还知道大朋友你喜欢过外面自由无拘的生活,一点儿也不喜欢当王上。” 在他们回西垣的路上,他能够感觉到大朋友的心情很不错。 可是一回到王宫就压抑了许多。 这回,欧阳晨雾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孩子的洞察力还真是…。有些恐怖。 “其实呢,这件事很容易解决的,让你的王后生一个小宝宝,等小宝宝长大了了,然后大朋友将西垣的王位传给小宝宝就好了,然后大朋友就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轩辕子琰低头又继续吃起来。 方才他光顾着说话,都没有吃饱。 用手拿了鸡腿儿,大口大口地啃起来,眼睛还不忘看向一旁的欧阳晨雾。 子琰很是满意得看着欧阳晨雾陷入沉思。 王后娘娘对他还不错,他就大发慈悲的帮她一把得了。 至于大朋友会不会采用他说的方法,就是大朋友的问题了,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 欧阳晨雾低眸的时候正看到了子琰狡黠的样子。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一种被他忽悠的感觉。 因为他方才真的很是认真的在想他提出的方法。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首先他不会跟自己不爱的女子做出那等亲密的事情,其次,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了孩子,他肩上的责任只怕更多。 他自认自己做不到那样潇洒。 吃饭了饭,外面的雨还未停。 轩辕子琰倒在床上,伸手揉着肚子。 下雨不能出去玩耍,看来他要在床上躺上一下午了。 轩辕子琰本来躺在床上碎碎念的,可能是犯了食困,真的睡着了。 小周子帮他盖好被子小李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轩辕子琰睡得正香。 窗边传来一阵咝咝的响声。 像极了某种冷血动物吐信子的声音。 一条红黑相间的蛇从微启的窗户爬了进去,紧接着,后面一条接着一条的蛇跟着爬了进去,红的,黑的,花的,都往屋子里爬去。 那些蛇像是有目标一样往床上爬去。 床上微微隆起的一个小包,子琰还在熟睡中,完全没有被惊醒。 爬在面前的那条红黑相间的蛇已经靠近了床沿。 顺着垂下来的床单,往上爬,然后爬到了床上。 钻进了被子里。 后面的蛇也跟着爬上了床。 若是此刻有人进来定然会吓得晕过去。 整个屋子的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蛇,让人看着都一阵起鸡皮疙瘩。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贱人都是作死的 轩辕子琰睡得香甜。 一道金色的流光从被窝里窜出,最先爬进被窝里的那条黑红相间的蛇瞬间死了。 紧接着金光在屋子里不停的窜动。 不过呼吸之间,屋子里的蛇都死了。 花花绿绿的整个屋子都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轩辕子琰还在睡,丝毫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那到金光将屋子里的毒蛇都消灭之后又钻进了子琰的被窝。 睡了大概半个时辰,子琰才悠悠醒来。 伸手揉了揉眼睛,鼻尖儿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掀开被子,往地上一看。 “啊……这是怎么回事?” 冲击力这么大的一幕忽然出现在眼前,没有昏过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里面的呼声,小周子和小李子才冲进屋子。 我的乖乖! 小周子绝对不承认自己的腿软了。 不过只是一瞬,首先反应过来,看着床上的轩辕子琰。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小周子绕过一堆堆的蛇走过去,然后转身吩咐小李子,“快去向王上禀报。” 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多蛇,摆明了有人想害太子殿下。 轩辕子琰看着地上,差点吐出来。 真够恶心的。 “太子殿下,这些蛇都是你弄死的吗?” 怎么可能? 轩辕子琰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缠绕着的“金环”。 小手摸了摸它的头顶。 不用想,一定是金子帮他消灭了屋子里的蛇。 那“金环”身子动了动,算是回应他。 小周子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手腕,“太子殿下…。这……这是蛇?” 妈呀,太子殿下竟然将蛇放在手腕上。 不过,像这样通体金色的蛇他还是第一次见。 轩辕子琰手腕上的金蛇就是银子,只不过,长时间吃毒物,加快了它的成长,现在它已经褪去了一身银色的皮换成了金色。 成为名副其实的蛇皇。 头上的那两只伸出来的肉触角也消失了。 自从轩辕子琰懂事之后,凤轻语就将这蛇皇送给他了。 一来能陪着他玩儿,二来还能保护他。 没想到当初凤轻语的举动救了子琰一命。 轩辕子琰看到地上的死蛇,没有半分害怕,目光冰冷的没有温度。 他才来西垣的王宫不过几天,竟然有人想要害他。 真是先命长了。 小李子很快将欧阳晨雾叫来了。 方才在路上,小李子已经断断续续的说明了情况。 欧阳晨雾不敢确定子琰到底有没有受伤,只能将太医也带来了。 进了屋子,果然跟小李子说的那样,整个屋子都是密密麻麻的死蛇,看了让人头皮发麻。 欧阳晨雾三步两步走到轩辕子琰的身边。 “子琰,你有没有受伤?” 拉着他四处查看。 “大朋友,你不用担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倒是害他的人只要要好日子到头了。 欧阳晨雾浑身的气质吓人,看着小周子,“怎么回事?寡人让你们照顾好子琰,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小周子身子抖了一下,立刻跪在地上。 小李子也跟着跪在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没有看好太子殿下。” 轩辕子琰拉了一下欧阳晨雾的衣摆。 “大朋友,不怪小周子他们,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站在一旁,才吩咐他们出去的。”他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这件事与这两个小太监没关系。 小周子和小李子同时看着轩辕子琰,充满感激,就差没有摸一把老泪了。 “段丘,给寡人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晨雾显然是动怒了。 万一子琰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欧阳晨雾身后的侍卫段丘立刻离开了。 欧阳晨雾将轩辕子琰抱起来,绕过这些死蛇走了出去。 他低头在子琰的身上闻了一下,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子琰,你身上的味道是从哪里沾上的?” 轩辕子琰的鼻头皱了皱,其实他在睡醒的时候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抬起手臂在袖子上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味道。 “太医,你过来查看一下,他的衣服上是什么?” 欧阳晨雾将子琰放在地上。 刘太医走过来,蹲下身子在子琰的身上闻了闻,眉头皱了一下,不死心的再闻了一下,脸上已经出现了震惊。 “回王上,小太子的衣服上沾了蛇喜欢的味道,蛇苞粉。按说这个时候是不会同时出现这么多蛇的,但是这蛇苞粉是蛇最喜欢的味道,只要将药粉洒在地上,方圆十里的蛇即使是在冬眠也会爬出来。” 所以他方才才会十分吃惊。 听完你刘太医的话,欧阳晨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他的宫中,竟然会出现如此蛇蝎心肠的人。 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孩子。 轩辕子琰的小脸儿也冷着。 父皇跟他说过,永远不要对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仁慈。 “大朋友,本太子已一定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欧阳晨雾的眼眸凝聚,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打量子琰。 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身上竟有这样凌冽的杀气,不让人震惊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第一次承认,轩辕璃夜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 “好,我答应你。” 正好,他也想这么做。 若是子琰在他的手上受了丁点儿的伤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面对小语。 “子琰上午都去了那些地方,他的衣服都有谁接触过。” 欧阳晨雾问一旁的小周子。 “回王上,太子殿下上午就去了湖边,他的衣服是在凤仪宫换的,然后就回了玉祥宫…。”小周子如实说道。 …… 凤仪宫。 弦儿着急的从外面冲进来。 “娘娘,不好了娘娘…。” 弦儿冲到了秦怡倾的面前,见她还在绣花,急得直跺脚。 秦怡倾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东西。 这丫头,进宫两年了,说了多少遍了也记不住,宫里哪儿能大声喧哗,让人听见了多不好,偏偏这丫头就是急性子,不管怎么说也改不了。 “又怎么了?难道宫里着火了?还是你的例银被盗了?” “哎呀,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弦儿又剁了一次脚,虽然之前她的例银确实被盗了一次,那一次她也确实大呼小叫了。 但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 “娘娘,现在玉祥宫里发生的事情整个宫里都传遍了,就连皇太妃那里都惊动了。”弦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午睡的时候,屋子里爬满了毒蛇,经过太医院的刘太医一查,说是太子殿下的衣服上被人洒了蛇苞粉,但太子殿下今日穿的衣服是娘娘送的那一套啊…。” 弦儿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秦怡倾目光冷凝。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儿,雨已经小了许多。 “走吧。”她起身往凤仪宫外走去。 “王后娘娘,我们去哪儿?” 秦怡倾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弦儿,淡淡一笑,“还能去哪儿,玉祥宫。” “娘娘,我们现在就去向王上解释,会不会让王上以为我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万一王上更加怀疑娘娘可怎么办?” 自从进宫以来,弦儿哪里遇到过这些事情。 只觉得六神无主,若不是娘娘表现的这么镇定,她都要急哭了。 “现在不去,一会儿王上也会让本宫去。”还不如她直接去得了。 秦怡倾在前面走着,弦儿和另一名宫女跟在她的身后。 秦怡倾虽从未想过害人,但也并非是个愚笨的。 敌人这一招分明就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想除了那孩子,都想将她拉下水。 还真的好计策。 到了玉祥宫。 虽然已经预想到了场面,秦怡倾还是被吓了一跳。 欧阳晨雾端坐在椅子上,轩辕子琰坐在他的身旁。 就连皇太妃她老人家都来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怡倾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包括王上。 “臣妾参见王上,参见皇太妃娘娘。” “免礼。”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比之平时似乎多了一些杀气。 秦怡倾心中一凛,顿时凉了几分。 轩辕子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原先的衣服被扔在地面上,此刻就在秦怡倾的脚边儿。 “王后,你可有话说?”欧阳晨雾看着她。 秦怡倾低头,跪在地上。 “回王上,此事不是臣妾做的,但臣妾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说的是实话。 那衣服明明是干干净净的,不可能沾上了什么蛇苞粉,唯一的说法就是有人要陷害她,但是她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甚至,对上王上的眼神,她也只能说一声此事与她无关。 轩辕子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他也觉得不可能是王后娘娘所为。 “王上,怡倾这孩子向来是心慈手软的额,怎么可能会害子琰呢,不会是弄错了吧。”皇太妃忍不住为秦怡倾说话。 怡倾这孩子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自幼生长在宫里,品行自然要比别人可靠一些。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秦怡倾感激得看了一眼皇太妃。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妃娘娘还愿意如此相信她,她心里当然感动。 自小没有受到爹娘关爱的她,在此刻竟忍不住想要落泪。 一旁的弦儿见状立刻跪在地上。 “王上,此事真的不关王后娘娘的事,请您明查。”同样的,她也没有证据,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根本不是王后娘娘做的。 另一个丫鬟也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欧阳晨雾看着跪在地上的主仆三人,眸光瞬间化为幽深。 秦怡倾的性子他是不甚了解。 其实仔细想想,此事她虽嫌疑最大,可就算是要害子琰也不会做的如此明显。 宫里的人都应该知道子琰今日去了她的凤仪宫,而且她送了子琰衣服的事也是瞒不了其他人的。 “大朋友,王后娘娘应该是无辜的。” 轩辕子琰悄悄凑近欧阳晨雾,轻声说道。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王后娘娘的清白,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的。 段丘从外面进来,站在欧阳晨雾的面前。 “如何?可是查到了什么?” 段丘颇有些愧疚的说道,“回王上,什么都没查到,太子殿下是在凤仪宫穿上的新衣,之后就一直待在凤仪宫,再然后回的玉祥宫,其间并未接触过其他人。” 段丘没有针对秦怡倾的意思,他说的都是实话。 秦怡倾面如死灰,她这次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在王上的身上。 “王后,你还有何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便不是,王上一定会彻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皇太妃直接急了。 这种情况最忌讳闭口不说。 “王上,这件事真的不是王后娘娘做的,王后娘娘也没有理由害太子殿下啊。” 弦儿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额头上很快出现了一个一个很深的红印子。 秦怡倾不忍心,伸手拉着她,不让她继续磕头。 弦儿也是一个倔性子的,欧阳晨雾不出声,她就一直磕头。 “弦儿,停下!” 秦怡倾哭着喊弦儿的名字。 她很坚强的,进宫以来几乎么没有流过眼泪,现在却怎么也忍不住。 弦儿自小跟着她,几乎是陪伴着她的成长,虽然她平日里总是教育她,心里却真正的将她当作亲人。 事情就像陷入了一个僵局,大殿中的每个人都不敢出声。 皇太妃想要出声给秦怡倾求情,可是看到欧阳晨雾的脸色,最终闭了口。 她太了解王上的性子。 若是她说的多了,只怕王上会更加厌恶怡倾。 轩辕子琰的小小的眉头皱着,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 “来人,将王后打入天牢,待朕查出事情的真相再行处置!” 欧阳晨雾起身,拉着子琰就离开了。 秦怡倾脸色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 外面的士兵很快就进来了,将秦怡倾带走了,还有她身后的两名丫鬟也一并带了下去。 天牢中。 此时已经入了秋,牢房中阴暗潮湿,偶尔还会听到虫子的叫声。 秦怡倾是功臣之后,自幼就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享受着别的女子羡慕的荣华富贵,更是得先帝册封为怡倾郡主,后来成为了西垣最尊贵的女人。 她的一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风光无限。 何曾见过天牢,又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自体验一把天牢的滋味。 侍卫将秦怡倾带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没有秦怡倾方才看到的牢房那样恐怖。 而是有一张简单的床,还有桌子椅子,桌上只有一个水壶还有两个粗瓷碗,很是简陋,但是比起方才看到的那些阴暗潮湿的牢房,还有虫鼠蛇蚁爬来爬去的,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弦儿小心得用袖子将椅子擦干净。 “娘娘,你也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将这张床收拾收拾应该是能睡觉的。” 这个时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牢房中点着蜡烛,并不是很昏暗。 “弦儿你也被忙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头。”放才这丫头不要命的磕头。 额头早就红了一片,还有点点血丝从里面渗出来。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牢房里湿气重,万一感染了发烧可如何是好。 弦儿不想让她担心,伸手摸了摸子自己的头,“娘娘,奴婢皮糙肉厚的,没事儿,一点儿小伤而已,不用看了。” 虽然确实有些疼。 她可不想让娘娘看了内疚。 “弦儿,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秦怡倾威胁道。 弦儿无奈。 只能走到秦怡倾的面前,蹲下来,让她看。 红肿的额头上沾了不少灰尘,这样下去真的很容易感染,可是这里又没有擦伤药。 秦怡倾拿出袖中的帕子,到了水壶中的水,轻轻的给弦儿擦洗伤口。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她一个做奴婢的怎么能让主子伺候呢。 “你自己能看得见?”秦怡倾继续手上的动作,“说你是个傻丫头还真是傻得没边儿了,干嘛一个劲儿的磕头,结果呢?” 她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下,疼得弦儿眼泪都要出来了。 心里却是甜的开花儿。 另一个丫鬟茴香看了一眼,低头整理床。 “娘娘,要是王上查不出真相,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天牢吗?这里可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呸呸呸,茴香,你的乌鸦嘴说什么呢。”弦儿直接就急了,“凡事要往好处想,万一王上明天就能查到真相呢。” 茴香识相的闭了嘴不再多说。 弦儿一提到王上,嘴巴就忍不住撅起老高。 “王上也真是的,太狠心,就算将娘娘关在凤仪宫里也不应该关押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牢房啊,关押犯人的地方你,娘娘是犯人吗?分明就是被冤枉的!” 弦儿一说起吐槽的话来就不休不止。 秦怡倾直接伸手拍了一下弦儿。 这丫头越说也不着边际了。 “王上也是秉公办事,宫里谁都能看得出来我们凤仪宫的嫌疑最大,王上当然不能包庇,要不然岂不是会落人口实。” “娘娘,这个时候你还为王上说话。” 弦儿显然将王上恨上了,觉得他对娘娘太过无情了。 以前对娘娘态度冷些也就罢了,这下倒好,直接将娘娘关进了天牢。 弦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停得欧阳晨雾。 “弦儿,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宫就不知道你在想想什么?” 弦儿:“……” 娘娘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连她心里想着什么都知道。 牢房门传来一阵异动。 紧接着门被打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一个人拿着食盒,一个人抱着一床被子。 两人将东西放下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弦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食盒打开。 “哇,咱们西垣的天牢里饭食这么丰盛吗,有烧鸡,还有红烧兔肉,还有清蒸鱼,清炒藕片,鱼香茄子……” 弦儿的两眼都要放光了。 将食盒里的菜一一端出来,拿了一旁干净的碗,给秦怡倾盛了一碗白米饭。 又将烧鸡分切成一块块的。 “娘娘,赶紧趁热吃吧,现在天气冷,一会儿就该凉了。” 秦怡倾笑着接过碗。 她也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会不会太强了一些。 在天牢里也能如此开心的吃饭,还面带微笑。 “好了,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秦怡倾转身看着茴香,“茴香,你也坐过来一起吃。” 茴香愣了一下,也跟着弦儿坐在一旁。 在这间简陋的牢房中,主仆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吃着晚饭,倒也温馨。 除了弦儿忽然的出声。 “娘娘,你说这不会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吧,一般囚徒的饭食应该馊饭剩菜窝窝头,可是我们却吃得这么好,这分明就是叫我们吃饱了好上路。” 她想到一般囚徒在砍头前吃的一顿饭才会很丰盛。 秦怡倾:“…。” 茴香:“……” 茴香看了一眼正处在悲伤之中的弦儿,忍不住说道,“方才你还说我乌鸦嘴,我看,你比我还乌鸦嘴!” 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 现在事情真相文明,娘娘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 怎么能跟一般的囚徒相比。 牢房中自然没有洗漱的地方,好在放在侍卫拿进来一床干净的被子,能让她在寒冷的夜晚不受冻。 玉祥宫。 “大朋友,你明明知道王后娘娘不是真正的凶手,为何要将她打进天牢。” 轩辕子琰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觉得大朋友应该不会这么笨。 他虽然没见过天牢却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王后娘娘千金之躯怎么能进那种地方。 轩辕子琰仰着头,忍不住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来。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 “子琰不是一直很聪明吗?难道猜不到我的用意?” 轩辕子琰:“……” 他只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好吗,为何要这么为难他?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轩辕子琰歪着头想了一下,“嗯……害死本太子。”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嫁祸给王后娘娘。” “现在他第一个目的没有达到是不是会将目标放在第二个目的上?” 轩辕子琰的脑子灵光一闪。 立刻猜到了几分。 惊讶的看着欧阳晨雾,“那王后娘娘在牢房中岂不是会有危险?” “你觉得呢?” 额…。既然大朋友已经猜到了,那就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等着敌人落网了。 欧阳晨雾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脸蛋儿,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死那些毒蛇的吗?” 他到现在还很好奇。 爬了满屋子的毒蛇,他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竟将那些蛇全部都弄死了。 而且不像是用了药,也不像是杀死的。 他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听小周子他们说,他们一进去的时候子琰才刚刚睡醒。 如此一来他就更加好奇了。 轩辕子琰神秘一笑,“本太子有秘密武器!”他说得神秘兮兮的。 朝着欧阳晨雾勾了勾食指,像是招小狗一样。 欧阳晨雾真的凑过去了。 轩辕子琰将袖子撩起来,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手臂,上面缠了一圈金色的环状物,像是一个金镯子。 不过,男孩子带什么金镯子? 就在欧阳晨雾疑惑的时候。 那金环忽然动了,然后是睁开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四处大量。 真是的,它怎么说睡觉这么冷呢,原来是小主子将袖子给撩起了。 “它是一条蛇?” 欧阳晨雾惊奇的问道。 “是啊,听娘亲说它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蛇皇呢,它的毒能让人立刻毙命,屋子里的那些毒蛇都是它弄死的。” 娘亲叫它银子,不过他觉得很奇怪,它明明是金色的为何要叫银子呢。 应该叫金子才对。 后来他将这条蛇的名字改成了金子。 欧阳晨雾点点头,多亏了这条蛇,要不然就他真的无法想象后果。 半夜子时。 漆黑的牢房中的阴森森的,偶尔传来怪异的叫声。 秦怡倾躺在被窝里,却睡不着觉。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天牢中的孤魂野鬼最多,那些孤魂野鬼都是因为没有受住刑,死相都极其恐怖。 越想秦怡倾越害怕,一点儿也睡不着。 忽然门口有微微的声响。 两个丫头累了,早就睡着了。 秦怡倾就更害怕了,将头捂在被子里。 忽然,屋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未持续一会儿,像是有人被制服了。 紧接整个屋子都亮了。 弦儿和茴香这才醒过来。 弦儿惊了一下立刻坐起来,看着牢房中一片狼藉。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秦怡倾自己都懵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段丘,还有那一个压在地上的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后娘娘受惊了,属下现在护送娘娘回凤仪宫。” 秦怡倾这在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 跟在段丘的身后一起出了天牢。 走到漆黑的回廊,弦儿还没有回过神来,“段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呢? “其实,王上一早就知道王后娘娘是无辜的,为了查明真相,只能先委屈娘娘待在天牢中,王上想到了一定会有人对娘娘下手,所以命属下一早就守在牢房外等着对方上钩。” 弦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到底是谁要陷害娘娘呢?” “目前还不知,不过已经抓到了人,明天王上就会审问。” “哦。” 秦怡倾侧眸看着段丘。 “那些饭食,还有被子……” “回王后娘娘,那些都是王上吩咐人准备的,毕竟王后可不是犯人,自然不能真的让娘娘受了委屈。” 秦怡倾唇角微勾,“本宫知道了。” 终于回到了凤仪宫,伺候完秦怡倾洗漱,弦儿和茴香回到了自己屋子。 “又能躺在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了。”弦儿开心的都要笑了。 她不停的在床上打滚。 茴香和她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不过是分了两个床位。 “茴香,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开心吗?”弦儿问道。 茴香摇摇头,扯出一抹微笑,“没有,可能是有些累了。” 说完,自己倒在床上睡了。 弦儿忙了一下午,又受了些惊吓,索性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 秋天的雨,哪次不是下个三五天的,这不,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不是很大,却很令人心烦。 一大早,欧阳晨雾就带着子琰娶了天牢。 昨晚抓到了犯人。 走进天牢。 段丘早就在里等候,“王上,那个人是个软骨头,一用刑就什么都招了。” “哦?怎么回事?” 欧阳晨雾站在牢房外,看着里面被鞭打的鲜血淋漓的某人,脸色微冷。 “王上,此人是受了贤妃娘娘所托,前来刺杀王后的。”段丘恭敬的说道。 贤妃? 原来是那个女人。 他还是小看了后宫的女人。 轩辕子琰停了哥更是冷着脸,那个女人,肯定是因为昨天上午的事记恨在心,当时王后娘娘帮他说话了,那个女人就想着连同王后娘娘也记恨上了。 “直接杀了。” “是。” 段丘点头。 欧阳晨雾带着子琰出了天牢。 “你打算如何惩罚那个女人?”欧阳晨雾问子琰。 子琰小脸儿一凝,“她怎么对本太子的,本太子就怎么对她。” 总之,他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的。 欧阳晨雾直接带着子琰进了贤妃的宫殿。 贤妃正在自己宫里闲的没事,四处晃悠呢。 她想着反正秦怡倾那个女人死了,这后宫之后就剩下她最大了。 王后之位不可能久而空置,很快,王上就会封她成为新的王后。 “王上驾到!” 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贤妃不明所以,以为是王上闲来无事前来看她,心里正高兴得不行。 赶紧问旁边的宫女,“怎么样,本宫的仪容可佳,衣服有没有乱,这个颜色会不会有些暗?” “娘娘,您的妆容精致着呢,衣服也没有乱,这件墨绿的颜色虽有些暗但娘娘您皮肤白皙,更衬脸。” 一旁的丫鬟回道。 就算是这样,贤妃还是不满意。 哎呀,早知道她就穿一件颜色亮丽的衣服了。 王上好不容易来她这里一趟。 眼下换衣服应该来不及了。 正在她小鹿乱撞的时候,欧阳晨雾已经进了宫殿。 贤妃下意识的理了理发丝,迎了上去。 “参见王上。”她忽然注意到旁边的轩辕子琰,眼中瞬间划过阴狠,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笑着看着轩辕子琰。“太子殿下也过来了。” 心里却在嘀咕,王上来找她为何将这小鬼也带来了。 那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轩辕子琰撇了撇嘴,这个女人还真丑。 昨天是只红母鸡,今天又变成绿母鸡了。 “寡人的贤妃娘娘,心情似乎不错?” “当然了,臣妾见了王上心情自然雀跃,王上都不知道呢,臣妾在宫中天天盼望着王上能来看臣妾一眼,可王上总是政务繁忙,不过臣妾也不是不懂事的,自然是能揉理解王上的,不过王上也要时时来看臣妾才对。” 贤妃的声音已经嗲到了极致。 轩辕子琰嗤笑了一声,身上跟抖虱子似的抖个不停。 “子琰,你怎么了?” 欧阳晨雾十分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贤妃娘娘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母鸡。” 贤妃娘娘:“……” 这个死小鬼,果然很是讨厌。 昨天的那些蛇怎么没将他咬死了。 还真是福大命大。 欧阳晨雾捂唇轻笑,“子琰这个比喻说的很是生动形象。” “王上~”贤妃娘娘扭着身子靠近欧阳晨雾,“你怎么能这么说臣妾呢,臣妾的声音应当是比作出谷黄鹂才是。” …。 凤仪宫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惊吓,还是真的冻着了,秦怡倾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十分的沉重。 浑身也没有力气。 嗓子也很痛,更主要的是她似乎发烧了,浑身烫的不行。 弦儿急了,赶紧请了太医过来。 刘太医一把脉。 王后娘娘感染风寒了。 开了药方,弦儿亲自跑到小厨房熬药,又亲自端到秦怡倾的床边儿。 茴香则在一旁给她换头上的布巾。 “哎呀,娘娘,你怎么将手臂放在外面了,快放回去,别一会儿又冻着了。” 弦儿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 “有些热。”秦怡倾的嗓子沙哑,还咳嗽了两声。 “我的娘娘啊,您都发烧了能不热吗?” 弦儿跟个老嬷嬷似的,端了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将被子里的秦怡倾扶起来。 似乎还不放心,拿了毯子给她披上。 弦儿又将药碗端起来,“娘娘,将这碗药喝了,再盖着厚被子睡一觉,醒来的时候烧就能褪了。” 秦怡倾张开嘴巴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被苦到了。 真的很苦。 满嘴都是苦的,有一种想不停吐唾沫的感觉。 “真苦!”秦怡倾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赶紧趁热喝了才能好得快,要不然有娘娘受的。”弦儿又唠叨了一句,转身吩咐,“茴香,倒一杯清水,一会儿娘娘喝完药好漱口。” “王上那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秦怡倾随意问了一句。 她知道弦儿这丫头跟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的关系都不错,总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娘娘你还是担心自个儿的身体吧。” 弦儿没好气的说道。都这个时候还在关心王上怎么样,她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王上了,要不是王上,娘娘也不会进天牢,不会进天牢就不会感染风寒,不会感染风寒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弦儿,你就说说。”她想知道。 弦儿这才树说道,“段大人昨晚不是抓到一个刺客吗,听说审问完之后什么都招了,王上从天牢出来之后就到了贤妃娘娘的宫中,此事定是与贤妃娘娘脱不开关系…。” 啪! 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茴香赶紧顿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弦儿看了一眼,叫道,“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是王上送给娘娘,茴香你也太不小心了。” 王后娘娘向来将王上送的东西视若珍宝。 这套茶具是才拿出来的,娘娘一直不舍得用。 “好了,一套茶具而已,茴香,不用捡了,一会儿等小太监过来收拾,别把手给割伤了。”秦怡倾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那毕竟是王上送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碎了一件便少一件。 嘶! 谁知一直低着头的茴香还是将手指给割破了。 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她迅速的将手收回袖中,站起身来。 秦怡倾喝完药就躺下来睡了。 …。 “贤妃娘娘,寡人该如何比喻你的心呢?” 贤妃娘娘以为王上是在跟她**,拿了帕子捂着唇,妩媚一笑,万种风情皆在其间。 “讨厌~,王上,臣妾的心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 轩辕子琰却在此刻翻了个白眼。 这个女人真是恶心,有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小孩子在场呢,能不能要一点儿脸。 他都觉得害臊。 这个女人竟然还一脸娇羞得想要往大朋友的身上蹭。 咦~真是受不了了。 “寡人当然知道你的心,要么比作蛇蝎,要么就直接没有心!”欧阳晨雾的声音陡然一冷,音量也提高了许多。 将沉浸在喜悦中的贤妃娘娘吓了一跳。 “王上…。” “闭嘴!” 欧阳晨雾后退了一步。 离这个女人远了一些。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会装傻。 “王上,你为何忽然这么对臣妾,臣妾心中甚是惶恐。” 贤妃娘娘低眸,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心中惶恐?好一个心中惶恐,寡人劝你最好还是一会儿惶恐的为好。”欧阳晨雾拍了拍手掌。 段丘拖进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正是昨晚那个刺客。 本来欧阳晨雾是吩咐段丘直接将他杀了,后来想着死无对证,便留他一口气到现在。 贤妃娘娘这才知道害怕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贱人都是作死的 轩辕子琰睡得香甜。 一道金色的流光从被窝里窜出,最先爬进被窝里的那条黑红相间的蛇瞬间死了。 紧接着金光在屋子里不停的窜动。 不过呼吸之间,屋子里的蛇都死了。 花花绿绿的整个屋子都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轩辕子琰还在睡,丝毫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那到金光将屋子里的毒蛇都消灭之后又钻进了子琰的被窝。 睡了大概半个时辰,子琰才悠悠醒来。 伸手揉了揉眼睛,鼻尖儿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掀开被子,往地上一看。 “啊……这是怎么回事?” 冲击力这么大的一幕忽然出现在眼前,没有昏过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里面的呼声,小周子和小李子才冲进屋子。 我的乖乖! 小周子绝对不承认自己的腿软了。 不过只是一瞬,首先反应过来,看着床上的轩辕子琰。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小周子绕过一堆堆的蛇走过去,然后转身吩咐小李子,“快去向王上禀报。” 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多蛇,摆明了有人想害太子殿下。 轩辕子琰看着地上,差点吐出来。 真够恶心的。 “太子殿下,这些蛇都是你弄死的吗?” 怎么可能? 轩辕子琰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缠绕着的“金环”。 小手摸了摸它的头顶。 不用想,一定是金子帮他消灭了屋子里的蛇。 那“金环”身子动了动,算是回应他。 小周子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手腕,“太子殿下…。这……这是蛇?” 妈呀,太子殿下竟然将蛇放在手腕上。 不过,像这样通体金色的蛇他还是第一次见。 轩辕子琰手腕上的金蛇就是银子,只不过,长时间吃毒物,加快了它的成长,现在它已经褪去了一身银色的皮换成了金色。 成为名副其实的蛇皇。 头上的那两只伸出来的肉触角也消失了。 自从轩辕子琰懂事之后,凤轻语就将这蛇皇送给他了。 一来能陪着他玩儿,二来还能保护他。 没想到当初凤轻语的举动救了子琰一命。 轩辕子琰看到地上的死蛇,没有半分害怕,目光冰冷的没有温度。 他才来西垣的王宫不过几天,竟然有人想要害他。 真是先命长了。 小李子很快将欧阳晨雾叫来了。 方才在路上,小李子已经断断续续的说明了情况。 欧阳晨雾不敢确定子琰到底有没有受伤,只能将太医也带来了。 进了屋子,果然跟小李子说的那样,整个屋子都是密密麻麻的死蛇,看了让人头皮发麻。 欧阳晨雾三步两步走到轩辕子琰的身边。 “子琰,你有没有受伤?” 拉着他四处查看。 “大朋友,你不用担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倒是害他的人只要要好日子到头了。 欧阳晨雾浑身的气质吓人,看着小周子,“怎么回事?寡人让你们照顾好子琰,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小周子身子抖了一下,立刻跪在地上。 小李子也跟着跪在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没有看好太子殿下。” 轩辕子琰拉了一下欧阳晨雾的衣摆。 “大朋友,不怪小周子他们,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站在一旁,才吩咐他们出去的。”他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这件事与这两个小太监没关系。 小周子和小李子同时看着轩辕子琰,充满感激,就差没有摸一把老泪了。 “段丘,给寡人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晨雾显然是动怒了。 万一子琰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欧阳晨雾身后的侍卫段丘立刻离开了。 欧阳晨雾将轩辕子琰抱起来,绕过这些死蛇走了出去。 他低头在子琰的身上闻了一下,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子琰,你身上的味道是从哪里沾上的?” 轩辕子琰的鼻头皱了皱,其实他在睡醒的时候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抬起手臂在袖子上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味道。 “太医,你过来查看一下,他的衣服上是什么?” 欧阳晨雾将子琰放在地上。 刘太医走过来,蹲下身子在子琰的身上闻了闻,眉头皱了一下,不死心的再闻了一下,脸上已经出现了震惊。 “回王上,小太子的衣服上沾了蛇喜欢的味道,蛇苞粉。按说这个时候是不会同时出现这么多蛇的,但是这蛇苞粉是蛇最喜欢的味道,只要将药粉洒在地上,方圆十里的蛇即使是在冬眠也会爬出来。” 所以他方才才会十分吃惊。 听完你刘太医的话,欧阳晨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他的宫中,竟然会出现如此蛇蝎心肠的人。 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孩子。 轩辕子琰的小脸儿也冷着。 父皇跟他说过,永远不要对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仁慈。 “大朋友,本太子已一定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欧阳晨雾的眼眸凝聚,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打量子琰。 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身上竟有这样凌冽的杀气,不让人震惊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第一次承认,轩辕璃夜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 “好,我答应你。” 正好,他也想这么做。 若是子琰在他的手上受了丁点儿的伤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面对小语。 “子琰上午都去了那些地方,他的衣服都有谁接触过。” 欧阳晨雾问一旁的小周子。 “回王上,太子殿下上午就去了湖边,他的衣服是在凤仪宫换的,然后就回了玉祥宫…。”小周子如实说道。 …… 凤仪宫。 弦儿着急的从外面冲进来。 “娘娘,不好了娘娘…。” 弦儿冲到了秦怡倾的面前,见她还在绣花,急得直跺脚。 秦怡倾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东西。 这丫头,进宫两年了,说了多少遍了也记不住,宫里哪儿能大声喧哗,让人听见了多不好,偏偏这丫头就是急性子,不管怎么说也改不了。 “又怎么了?难道宫里着火了?还是你的例银被盗了?” “哎呀,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弦儿又剁了一次脚,虽然之前她的例银确实被盗了一次,那一次她也确实大呼小叫了。 但这回是真的出大事了。 “娘娘,现在玉祥宫里发生的事情整个宫里都传遍了,就连皇太妃那里都惊动了。”弦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午睡的时候,屋子里爬满了毒蛇,经过太医院的刘太医一查,说是太子殿下的衣服上被人洒了蛇苞粉,但太子殿下今日穿的衣服是娘娘送的那一套啊…。” 弦儿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秦怡倾目光冷凝。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儿,雨已经小了许多。 “走吧。”她起身往凤仪宫外走去。 “王后娘娘,我们去哪儿?” 秦怡倾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弦儿,淡淡一笑,“还能去哪儿,玉祥宫。” “娘娘,我们现在就去向王上解释,会不会让王上以为我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万一王上更加怀疑娘娘可怎么办?” 自从进宫以来,弦儿哪里遇到过这些事情。 只觉得六神无主,若不是娘娘表现的这么镇定,她都要急哭了。 “现在不去,一会儿王上也会让本宫去。”还不如她直接去得了。 秦怡倾在前面走着,弦儿和另一名宫女跟在她的身后。 秦怡倾虽从未想过害人,但也并非是个愚笨的。 敌人这一招分明就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想除了那孩子,都想将她拉下水。 还真的好计策。 到了玉祥宫。 虽然已经预想到了场面,秦怡倾还是被吓了一跳。 欧阳晨雾端坐在椅子上,轩辕子琰坐在他的身旁。 就连皇太妃她老人家都来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怡倾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包括王上。 “臣妾参见王上,参见皇太妃娘娘。” “免礼。”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比之平时似乎多了一些杀气。 秦怡倾心中一凛,顿时凉了几分。 轩辕子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原先的衣服被扔在地面上,此刻就在秦怡倾的脚边儿。 “王后,你可有话说?”欧阳晨雾看着她。 秦怡倾低头,跪在地上。 “回王上,此事不是臣妾做的,但臣妾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说的是实话。 那衣服明明是干干净净的,不可能沾上了什么蛇苞粉,唯一的说法就是有人要陷害她,但是她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甚至,对上王上的眼神,她也只能说一声此事与她无关。 轩辕子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他也觉得不可能是王后娘娘所为。 “王上,怡倾这孩子向来是心慈手软的额,怎么可能会害子琰呢,不会是弄错了吧。”皇太妃忍不住为秦怡倾说话。 怡倾这孩子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自幼生长在宫里,品行自然要比别人可靠一些。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秦怡倾感激得看了一眼皇太妃。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妃娘娘还愿意如此相信她,她心里当然感动。 自小没有受到爹娘关爱的她,在此刻竟忍不住想要落泪。 一旁的弦儿见状立刻跪在地上。 “王上,此事真的不关王后娘娘的事,请您明查。”同样的,她也没有证据,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根本不是王后娘娘做的。 另一个丫鬟也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欧阳晨雾看着跪在地上的主仆三人,眸光瞬间化为幽深。 秦怡倾的性子他是不甚了解。 其实仔细想想,此事她虽嫌疑最大,可就算是要害子琰也不会做的如此明显。 宫里的人都应该知道子琰今日去了她的凤仪宫,而且她送了子琰衣服的事也是瞒不了其他人的。 “大朋友,王后娘娘应该是无辜的。” 轩辕子琰悄悄凑近欧阳晨雾,轻声说道。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王后娘娘的清白,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的。 段丘从外面进来,站在欧阳晨雾的面前。 “如何?可是查到了什么?” 段丘颇有些愧疚的说道,“回王上,什么都没查到,太子殿下是在凤仪宫穿上的新衣,之后就一直待在凤仪宫,再然后回的玉祥宫,其间并未接触过其他人。” 段丘没有针对秦怡倾的意思,他说的都是实话。 秦怡倾面如死灰,她这次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在王上的身上。 “王后,你还有何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便不是,王上一定会彻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皇太妃直接急了。 这种情况最忌讳闭口不说。 “王上,这件事真的不是王后娘娘做的,王后娘娘也没有理由害太子殿下啊。” 弦儿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额头上很快出现了一个一个很深的红印子。 秦怡倾不忍心,伸手拉着她,不让她继续磕头。 弦儿也是一个倔性子的,欧阳晨雾不出声,她就一直磕头。 “弦儿,停下!” 秦怡倾哭着喊弦儿的名字。 她很坚强的,进宫以来几乎么没有流过眼泪,现在却怎么也忍不住。 弦儿自小跟着她,几乎是陪伴着她的成长,虽然她平日里总是教育她,心里却真正的将她当作亲人。 事情就像陷入了一个僵局,大殿中的每个人都不敢出声。 皇太妃想要出声给秦怡倾求情,可是看到欧阳晨雾的脸色,最终闭了口。 她太了解王上的性子。 若是她说的多了,只怕王上会更加厌恶怡倾。 轩辕子琰的小小的眉头皱着,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 “来人,将王后打入天牢,待朕查出事情的真相再行处置!” 欧阳晨雾起身,拉着子琰就离开了。 秦怡倾脸色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 外面的士兵很快就进来了,将秦怡倾带走了,还有她身后的两名丫鬟也一并带了下去。 天牢中。 此时已经入了秋,牢房中阴暗潮湿,偶尔还会听到虫子的叫声。 秦怡倾是功臣之后,自幼就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享受着别的女子羡慕的荣华富贵,更是得先帝册封为怡倾郡主,后来成为了西垣最尊贵的女人。 她的一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风光无限。 何曾见过天牢,又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自体验一把天牢的滋味。 侍卫将秦怡倾带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没有秦怡倾方才看到的牢房那样恐怖。 而是有一张简单的床,还有桌子椅子,桌上只有一个水壶还有两个粗瓷碗,很是简陋,但是比起方才看到的那些阴暗潮湿的牢房,还有虫鼠蛇蚁爬来爬去的,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弦儿小心得用袖子将椅子擦干净。 “娘娘,你也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将这张床收拾收拾应该是能睡觉的。” 这个时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牢房中点着蜡烛,并不是很昏暗。 “弦儿你也被忙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头。”放才这丫头不要命的磕头。 额头早就红了一片,还有点点血丝从里面渗出来。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牢房里湿气重,万一感染了发烧可如何是好。 弦儿不想让她担心,伸手摸了摸子自己的头,“娘娘,奴婢皮糙肉厚的,没事儿,一点儿小伤而已,不用看了。” 虽然确实有些疼。 她可不想让娘娘看了内疚。 “弦儿,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秦怡倾威胁道。 弦儿无奈。 只能走到秦怡倾的面前,蹲下来,让她看。 红肿的额头上沾了不少灰尘,这样下去真的很容易感染,可是这里又没有擦伤药。 秦怡倾拿出袖中的帕子,到了水壶中的水,轻轻的给弦儿擦洗伤口。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她一个做奴婢的怎么能让主子伺候呢。 “你自己能看得见?”秦怡倾继续手上的动作,“说你是个傻丫头还真是傻得没边儿了,干嘛一个劲儿的磕头,结果呢?” 她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下,疼得弦儿眼泪都要出来了。 心里却是甜的开花儿。 另一个丫鬟茴香看了一眼,低头整理床。 “娘娘,要是王上查不出真相,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天牢吗?这里可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呸呸呸,茴香,你的乌鸦嘴说什么呢。”弦儿直接就急了,“凡事要往好处想,万一王上明天就能查到真相呢。” 茴香识相的闭了嘴不再多说。 弦儿一提到王上,嘴巴就忍不住撅起老高。 “王上也真是的,太狠心,就算将娘娘关在凤仪宫里也不应该关押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牢房啊,关押犯人的地方你,娘娘是犯人吗?分明就是被冤枉的!” 弦儿一说起吐槽的话来就不休不止。 秦怡倾直接伸手拍了一下弦儿。 这丫头越说也不着边际了。 “王上也是秉公办事,宫里谁都能看得出来我们凤仪宫的嫌疑最大,王上当然不能包庇,要不然岂不是会落人口实。” “娘娘,这个时候你还为王上说话。” 弦儿显然将王上恨上了,觉得他对娘娘太过无情了。 以前对娘娘态度冷些也就罢了,这下倒好,直接将娘娘关进了天牢。 弦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停得欧阳晨雾。 “弦儿,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宫就不知道你在想想什么?” 弦儿:“……” 娘娘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连她心里想着什么都知道。 牢房门传来一阵异动。 紧接着门被打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一个人拿着食盒,一个人抱着一床被子。 两人将东西放下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弦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食盒打开。 “哇,咱们西垣的天牢里饭食这么丰盛吗,有烧鸡,还有红烧兔肉,还有清蒸鱼,清炒藕片,鱼香茄子……” 弦儿的两眼都要放光了。 将食盒里的菜一一端出来,拿了一旁干净的碗,给秦怡倾盛了一碗白米饭。 又将烧鸡分切成一块块的。 “娘娘,赶紧趁热吃吧,现在天气冷,一会儿就该凉了。” 秦怡倾笑着接过碗。 她也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会不会太强了一些。 在天牢里也能如此开心的吃饭,还面带微笑。 “好了,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秦怡倾转身看着茴香,“茴香,你也坐过来一起吃。” 茴香愣了一下,也跟着弦儿坐在一旁。 在这间简陋的牢房中,主仆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吃着晚饭,倒也温馨。 除了弦儿忽然的出声。 “娘娘,你说这不会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吧,一般囚徒的饭食应该馊饭剩菜窝窝头,可是我们却吃得这么好,这分明就是叫我们吃饱了好上路。” 她想到一般囚徒在砍头前吃的一顿饭才会很丰盛。 秦怡倾:“…。” 茴香:“……” 茴香看了一眼正处在悲伤之中的弦儿,忍不住说道,“方才你还说我乌鸦嘴,我看,你比我还乌鸦嘴!” 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 现在事情真相文明,娘娘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 怎么能跟一般的囚徒相比。 牢房中自然没有洗漱的地方,好在放在侍卫拿进来一床干净的被子,能让她在寒冷的夜晚不受冻。 玉祥宫。 “大朋友,你明明知道王后娘娘不是真正的凶手,为何要将她打进天牢。” 轩辕子琰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觉得大朋友应该不会这么笨。 他虽然没见过天牢却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王后娘娘千金之躯怎么能进那种地方。 轩辕子琰仰着头,忍不住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来。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 “子琰不是一直很聪明吗?难道猜不到我的用意?” 轩辕子琰:“……” 他只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好吗,为何要这么为难他?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轩辕子琰歪着头想了一下,“嗯……害死本太子。”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嫁祸给王后娘娘。” “现在他第一个目的没有达到是不是会将目标放在第二个目的上?” 轩辕子琰的脑子灵光一闪。 立刻猜到了几分。 惊讶的看着欧阳晨雾,“那王后娘娘在牢房中岂不是会有危险?” “你觉得呢?” 额…。既然大朋友已经猜到了,那就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等着敌人落网了。 欧阳晨雾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脸蛋儿,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死那些毒蛇的吗?” 他到现在还很好奇。 爬了满屋子的毒蛇,他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竟将那些蛇全部都弄死了。 而且不像是用了药,也不像是杀死的。 他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听小周子他们说,他们一进去的时候子琰才刚刚睡醒。 如此一来他就更加好奇了。 轩辕子琰神秘一笑,“本太子有秘密武器!”他说得神秘兮兮的。 朝着欧阳晨雾勾了勾食指,像是招小狗一样。 欧阳晨雾真的凑过去了。 轩辕子琰将袖子撩起来,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手臂,上面缠了一圈金色的环状物,像是一个金镯子。 不过,男孩子带什么金镯子? 就在欧阳晨雾疑惑的时候。 那金环忽然动了,然后是睁开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四处大量。 真是的,它怎么说睡觉这么冷呢,原来是小主子将袖子给撩起了。 “它是一条蛇?” 欧阳晨雾惊奇的问道。 “是啊,听娘亲说它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蛇皇呢,它的毒能让人立刻毙命,屋子里的那些毒蛇都是它弄死的。” 娘亲叫它银子,不过他觉得很奇怪,它明明是金色的为何要叫银子呢。 应该叫金子才对。 后来他将这条蛇的名字改成了金子。 欧阳晨雾点点头,多亏了这条蛇,要不然就他真的无法想象后果。 半夜子时。 漆黑的牢房中的阴森森的,偶尔传来怪异的叫声。 秦怡倾躺在被窝里,却睡不着觉。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天牢中的孤魂野鬼最多,那些孤魂野鬼都是因为没有受住刑,死相都极其恐怖。 越想秦怡倾越害怕,一点儿也睡不着。 忽然门口有微微的声响。 两个丫头累了,早就睡着了。 秦怡倾就更害怕了,将头捂在被子里。 忽然,屋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未持续一会儿,像是有人被制服了。 紧接整个屋子都亮了。 弦儿和茴香这才醒过来。 弦儿惊了一下立刻坐起来,看着牢房中一片狼藉。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秦怡倾自己都懵了,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段丘,还有那一个压在地上的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后娘娘受惊了,属下现在护送娘娘回凤仪宫。” 秦怡倾这在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 跟在段丘的身后一起出了天牢。 走到漆黑的回廊,弦儿还没有回过神来,“段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呢? “其实,王上一早就知道王后娘娘是无辜的,为了查明真相,只能先委屈娘娘待在天牢中,王上想到了一定会有人对娘娘下手,所以命属下一早就守在牢房外等着对方上钩。” 弦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到底是谁要陷害娘娘呢?” “目前还不知,不过已经抓到了人,明天王上就会审问。” “哦。” 秦怡倾侧眸看着段丘。 “那些饭食,还有被子……” “回王后娘娘,那些都是王上吩咐人准备的,毕竟王后可不是犯人,自然不能真的让娘娘受了委屈。” 秦怡倾唇角微勾,“本宫知道了。” 终于回到了凤仪宫,伺候完秦怡倾洗漱,弦儿和茴香回到了自己屋子。 “又能躺在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了。”弦儿开心的都要笑了。 她不停的在床上打滚。 茴香和她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不过是分了两个床位。 “茴香,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开心吗?”弦儿问道。 茴香摇摇头,扯出一抹微笑,“没有,可能是有些累了。” 说完,自己倒在床上睡了。 弦儿忙了一下午,又受了些惊吓,索性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 秋天的雨,哪次不是下个三五天的,这不,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不是很大,却很令人心烦。 一大早,欧阳晨雾就带着子琰娶了天牢。 昨晚抓到了犯人。 走进天牢。 段丘早就在里等候,“王上,那个人是个软骨头,一用刑就什么都招了。” “哦?怎么回事?” 欧阳晨雾站在牢房外,看着里面被鞭打的鲜血淋漓的某人,脸色微冷。 “王上,此人是受了贤妃娘娘所托,前来刺杀王后的。”段丘恭敬的说道。 贤妃? 原来是那个女人。 他还是小看了后宫的女人。 轩辕子琰停了哥更是冷着脸,那个女人,肯定是因为昨天上午的事记恨在心,当时王后娘娘帮他说话了,那个女人就想着连同王后娘娘也记恨上了。 “直接杀了。” “是。” 段丘点头。 欧阳晨雾带着子琰出了天牢。 “你打算如何惩罚那个女人?”欧阳晨雾问子琰。 子琰小脸儿一凝,“她怎么对本太子的,本太子就怎么对她。” 总之,他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的。 欧阳晨雾直接带着子琰进了贤妃的宫殿。 贤妃正在自己宫里闲的没事,四处晃悠呢。 她想着反正秦怡倾那个女人死了,这后宫之后就剩下她最大了。 王后之位不可能久而空置,很快,王上就会封她成为新的王后。 “王上驾到!” 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贤妃不明所以,以为是王上闲来无事前来看她,心里正高兴得不行。 赶紧问旁边的宫女,“怎么样,本宫的仪容可佳,衣服有没有乱,这个颜色会不会有些暗?” “娘娘,您的妆容精致着呢,衣服也没有乱,这件墨绿的颜色虽有些暗但娘娘您皮肤白皙,更衬脸。” 一旁的丫鬟回道。 就算是这样,贤妃还是不满意。 哎呀,早知道她就穿一件颜色亮丽的衣服了。 王上好不容易来她这里一趟。 眼下换衣服应该来不及了。 正在她小鹿乱撞的时候,欧阳晨雾已经进了宫殿。 贤妃下意识的理了理发丝,迎了上去。 “参见王上。”她忽然注意到旁边的轩辕子琰,眼中瞬间划过阴狠,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笑着看着轩辕子琰。“太子殿下也过来了。” 心里却在嘀咕,王上来找她为何将这小鬼也带来了。 那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轩辕子琰撇了撇嘴,这个女人还真丑。 昨天是只红母鸡,今天又变成绿母鸡了。 “寡人的贤妃娘娘,心情似乎不错?” “当然了,臣妾见了王上心情自然雀跃,王上都不知道呢,臣妾在宫中天天盼望着王上能来看臣妾一眼,可王上总是政务繁忙,不过臣妾也不是不懂事的,自然是能揉理解王上的,不过王上也要时时来看臣妾才对。” 贤妃的声音已经嗲到了极致。 轩辕子琰嗤笑了一声,身上跟抖虱子似的抖个不停。 “子琰,你怎么了?” 欧阳晨雾十分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贤妃娘娘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母鸡。” 贤妃娘娘:“……” 这个死小鬼,果然很是讨厌。 昨天的那些蛇怎么没将他咬死了。 还真是福大命大。 欧阳晨雾捂唇轻笑,“子琰这个比喻说的很是生动形象。” “王上~”贤妃娘娘扭着身子靠近欧阳晨雾,“你怎么能这么说臣妾呢,臣妾的声音应当是比作出谷黄鹂才是。” …。 凤仪宫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惊吓,还是真的冻着了,秦怡倾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十分的沉重。 浑身也没有力气。 嗓子也很痛,更主要的是她似乎发烧了,浑身烫的不行。 弦儿急了,赶紧请了太医过来。 刘太医一把脉。 王后娘娘感染风寒了。 开了药方,弦儿亲自跑到小厨房熬药,又亲自端到秦怡倾的床边儿。 茴香则在一旁给她换头上的布巾。 “哎呀,娘娘,你怎么将手臂放在外面了,快放回去,别一会儿又冻着了。” 弦儿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 “有些热。”秦怡倾的嗓子沙哑,还咳嗽了两声。 “我的娘娘啊,您都发烧了能不热吗?” 弦儿跟个老嬷嬷似的,端了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将被子里的秦怡倾扶起来。 似乎还不放心,拿了毯子给她披上。 弦儿又将药碗端起来,“娘娘,将这碗药喝了,再盖着厚被子睡一觉,醒来的时候烧就能褪了。” 秦怡倾张开嘴巴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被苦到了。 真的很苦。 满嘴都是苦的,有一种想不停吐唾沫的感觉。 “真苦!”秦怡倾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赶紧趁热喝了才能好得快,要不然有娘娘受的。”弦儿又唠叨了一句,转身吩咐,“茴香,倒一杯清水,一会儿娘娘喝完药好漱口。” “王上那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秦怡倾随意问了一句。 她知道弦儿这丫头跟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的关系都不错,总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娘娘你还是担心自个儿的身体吧。” 弦儿没好气的说道。都这个时候还在关心王上怎么样,她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王上了,要不是王上,娘娘也不会进天牢,不会进天牢就不会感染风寒,不会感染风寒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弦儿,你就说说。”她想知道。 弦儿这才树说道,“段大人昨晚不是抓到一个刺客吗,听说审问完之后什么都招了,王上从天牢出来之后就到了贤妃娘娘的宫中,此事定是与贤妃娘娘脱不开关系…。” 啪! 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茴香赶紧顿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弦儿看了一眼,叫道,“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是王上送给娘娘,茴香你也太不小心了。” 王后娘娘向来将王上送的东西视若珍宝。 这套茶具是才拿出来的,娘娘一直不舍得用。 “好了,一套茶具而已,茴香,不用捡了,一会儿等小太监过来收拾,别把手给割伤了。”秦怡倾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那毕竟是王上送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碎了一件便少一件。 嘶! 谁知一直低着头的茴香还是将手指给割破了。 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她迅速的将手收回袖中,站起身来。 秦怡倾喝完药就躺下来睡了。 …。 “贤妃娘娘,寡人该如何比喻你的心呢?” 贤妃娘娘以为王上是在跟她**,拿了帕子捂着唇,妩媚一笑,万种风情皆在其间。 “讨厌~,王上,臣妾的心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 轩辕子琰却在此刻翻了个白眼。 这个女人真是恶心,有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小孩子在场呢,能不能要一点儿脸。 他都觉得害臊。 这个女人竟然还一脸娇羞得想要往大朋友的身上蹭。 咦~真是受不了了。 “寡人当然知道你的心,要么比作蛇蝎,要么就直接没有心!”欧阳晨雾的声音陡然一冷,音量也提高了许多。 将沉浸在喜悦中的贤妃娘娘吓了一跳。 “王上…。” “闭嘴!” 欧阳晨雾后退了一步。 离这个女人远了一些。 这个女人还真是好会装傻。 “王上,你为何忽然这么对臣妾,臣妾心中甚是惶恐。” 贤妃娘娘低眸,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心中惶恐?好一个心中惶恐,寡人劝你最好还是一会儿惶恐的为好。”欧阳晨雾拍了拍手掌。 段丘拖进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正是昨晚那个刺客。 本来欧阳晨雾是吩咐段丘直接将他杀了,后来想着死无对证,便留他一口气到现在。 贤妃娘娘这才知道害怕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教主您太过仁慈了 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的人,贤妃娘娘面上无辜的像是不认识延期那的人。 “王上,这人是谁?王上将他带到臣妾的寝宫做什么,怪吓人的。” 娇媚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变化。 若不是欧阳晨雾早已知晓了真相,他还真会被这个女人骗了。 贤妃的演技无疑是精湛的,甚至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有些事也不是她一个装傻就能瞒得过去的。 那个黑衣人抬起头,看着贤妃。 “娘娘,你见死不救!” “闭嘴,什么见死不救,本宫压根儿就不认识你,救什么救,王上不要听此人胡说八道,臣妾根本不认识他,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陷害臣妾,王上,您要明察啊。臣妾是决计不会做出刺杀王后的事情来的。” 轩辕子琰伸手抚额。 方才他还觉得眼前的女人有几分聪明,现在却觉得她真的蠢到家了。 “贤妃娘娘,你傻了吗,从头到尾大朋友都没说这个刺客做了何事,你怎么知道他是刺杀了王后娘娘?” 真是笨! 贤妃脸色忽然变了,然后够着唇角。 “王上,臣妾放才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知实情。” 欧阳晨雾很不愿再继续看着这个女人演戏了。<> “段丘,将人带回天牢,回头让子琰自己处置,镇国大将军那边寡人会跟他明说,刺杀王后是大罪,想来镇国大将军也会理解寡人的做法。” 欧阳晨雾淡淡的开口,贤妃已吓得站不稳了。 她跪在地上,“王上,臣妾没有错,臣妾不要去天牢,王上你不能这么对臣妾……” 欧阳晨雾摆了摆手,段丘立刻将贤妃给带下去了。 贤妃娘娘聪明一世,没想到会载到自己的手里。 出了宫殿。 小太监在欧阳晨雾的耳边说道,“王上,王后娘娘感染了风寒,现在卧病在床。” “太医去瞧过了吗?” “今早已经去过了,不过王后娘娘的病情似乎有些严重。” “寡人知道了。” 小太监识趣儿的退下了。 轩辕子琰仰头看着欧阳晨雾,“大朋友,你不用去凤仪宫看看吗,王后娘娘可是因为你才感染风寒的。” 他看大朋友怎么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欧阳晨雾摸着他的头,“你管的事儿还挺多。” “那是,身为你唯一的朋友,本太子可不得操心你的事儿吗?” 欧阳晨雾:“……” 一个半大的孩子怎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这样的话的。<> 轩辕子琰转身回了玉祥宫。 欧阳晨雾立在原地,想了想,向凤仪宫的方向拐去。 凤仪宫就在不远处。 他进去的时候,秦怡倾刚好醒来,坐在床边儿。 不过身子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斜斜的靠在软垫上,看着弦儿在屋子里忙忙碌碌。 “娘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奴婢给你倒杯水喝?” 她看到娘娘的嘴唇干得都起皮儿了。 “不用了,方才已经喝的够多了。” 欧阳晨雾没有让小太监通报直接进来的。 秦怡倾下意识的转身正好看到了欧阳晨雾的身影。 撑着身子准备下床。 欧阳晨雾走过去,“不用行礼了,躺着就好。” “谢王上。” 弦儿和茴香这才注意到欧阳晨雾过来了。 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参见王上。” “免礼。” 茴香起身的身子一抖差点摔倒。 一旁的弦儿赶紧扶着她,“茴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 茴香将她伸过来的手挡了回去。 欧阳晨雾看着秦怡倾,她脸色苍白,看上去身子单薄,很是让人心疼。 “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没有事先跟你明说,害得你染了风寒。”欧阳晨雾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 这个时候天气寒冷,夜晚更是寒凉,昨晚又下着雨,就算是一个男人被关进阴暗的牢房也会受凉,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王上,这不怪你的事,此事臣妾本就有嫌疑。” 弦儿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王上现在明显得对娘娘产生了愧疚,叫她说,娘娘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向王上提要求才是。 娘娘真是傻! 她是看不下去了。 拉着茴香出了内室。 欧阳晨雾看着秦怡倾。 “还有一件事,寡人要跟你说。” “王上请说。” “子琰的衣服是在王后的凤仪宫穿的,除了你以外有没有人碰过?” 看他神色严肃,秦怡倾也仔细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要说有人碰过子琰。 “茴香给子琰倒过水,弦儿给子琰拿过点心,她们两人都碰过子琰的衣服。”但是…。“那两个丫鬟是臣妾的贴身丫鬟,是不会害人的。” 王上这样问的意思她知道。 不是她做的,就一定是贤妃买通了她宫里的人做的。 因为贤妃在子琰换完衣服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欧阳晨雾点头,表示自己的知道了。 “你先好好休息,回头寡人在来看你。” 欧阳晨雾起身,出了凤仪宫。 看了一眼守在门边儿的两个丫鬟。 弦儿抬头,一脸疑惑。 转身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忍不住一阵嘀咕,“王上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说走就走了,娘娘还病着呢,怎么不好好陪着娘娘。” 秦怡倾看着两人进了屋,耳边回想起方才王上说的话。 眼神落在弦儿和茴香两人的身上。 她不相信她身边的人会想要害她。 弦儿自小跟着她自然不用说,茴香虽然是她进宫后才跟在她身边的,但是这丫头同样对她忠心耿耿。 “娘娘,你怎么了?王上方才都说什么了?娘娘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好。” 弦儿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又困了。” “娘娘染了风寒,容易困是应该的。”弦儿将被子整理好,“娘娘还是先躺着睡觉吧,等到午膳的时辰奴婢再叫您。” 秦怡倾点点头,躺下身子缩进被窝儿里。 好好的秋日,说冷就冷了,下雨的时候更是冻死人。 秦怡倾躺下去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地说了一句,“方才王上说,害子琰的人果然是贤妃娘娘,不过这件事似乎是贤妃指使别人做的。” 说完,秦怡倾转头,侧着眼观察弦儿和茴香。 弦儿倒是很惊讶的张着嘴,“还有同伙?那人可是抓到了?” “没有。” “杀千刀的,要是奴婢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做的,奴婢非得……非得打死她不可!” 弦儿一脸的愤怒。 敢陷害娘娘就不得好死。 秦怡倾笑了笑,心中一暖。 看着站在桌边收拾的茴香,那丫头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 秦怡倾敛下眼眸,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茴香愣了半响也没听到娘娘接下来要说的话。 转过身来,泪流满面。 看着床边闭着眼睛的娘娘。 她知道此时娘娘还没有睡着。 “茴香,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弦儿准过身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茴香越哭越凶的样子,吓坏了。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娘,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该在太子殿下的衣服上撒了蛇苞粉,不该帮着贤妃娘娘做事,可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贤妃娘娘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求娘娘绕了奴婢一回……”茴香跪在地上磕头。 一旁弦儿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茴香,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娘娘可有半分对你不好。” 弦儿回过神来,指着茴香问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娘娘是被茴香陷害的。 她也没想到一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也能在背后捅刀子。 秦怡倾依旧闭着眼睛。 缓缓说道,“你走吧,凤仪宫已经容不下你了,现在王上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你的命就是本宫也保不住了。” 说她心软也好,说她滥好心也罢。 毕竟在她的身边做事。 茴香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床上。 秦怡倾睁开眼睛,侧眸,“你说贤妃拿你的家人做威胁,你若是早将此事讲出来,哪怕本宫救不了也定会求了王上保住你的家人,可是你终究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她叹了一口气不愿多说。 茴香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娘娘说的对,是她做错了,她已经没有脸面再在凤仪宫里待下去了。 就是这个宫里,她也待不下去了。 茴香还未走出皇宫么就被段丘拦住了去路。 “茴香姑娘,做错了事就想一走了之似乎没那么容易。” …。 轩辕子琰吃饱喝足了,就跟在段丘的身后又去了一趟天牢。 听大朋友说,害他的两个人都抓住了。 来到天牢,同一间牢房中绑着两个人。 一个是贤妃,一个就是茴香。 轩辕子琰踏着小步子走到两人的面前。 贤妃一听到响声,立刻看过去,她还以为有人来救她了。 可是抬头却看到了轩辕子琰。 眼神瞬间变得怨毒。 都是这个小鬼,要不然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爹也是,到现在还不进宫向王上求情。 她爹可是镇国大将军,先皇在世的时候亲自封的,王后怎么着也会给爹的面子。 可是,到现在王上还没有下令放过他。 轩辕子琰抬头看着绑在架子上的女人,目光凝住,小小的脸上冷酷到极致。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愚蠢,就这样的招数还敢害本太子,不过,现在该担心的人是你,很快你就知道得罪本太子的下场。” “哼,就凭你?本宫是宫中的贤妃娘娘,而你,不过是王上的干儿子罢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轩辕子琰奈何不了她。 轩辕子琰身后的段丘,面部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太子殿下为何一口一个愚蠢来形容贤妃了,因为……贤妃是真的很愚蠢。 “是吗?”轩辕子琰斜睨着贤妃,“本太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转身对段丘说道,“告诉这个蠢女人,本太子的身份。” “……”段丘愣住了,让他说,“咳咳…。回贤妃娘娘,太子殿下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他的全名是轩辕子琰!” 为了让贤妃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段丘特意将子琰的姓名都说出来。 贤妃愣住了,彻地得愣住了。 她只知道这个小鬼名字叫子琰,却不知他是轩辕子琰。 轩辕……凤璃天朝…… 贤妃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现在知道本太子的身份了吧,你觉得你爹还敢进宫跟你求情?”轩辕子琰冷哼一声。 贤妃的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愚蠢到跟凤璃天朝作对 “此事我父皇还不知,若是父皇和娘亲知道了,别说是你们镇国将军府,就是赔了西垣也别想让父皇消气。” 轩辕子琰继续吓唬贤妃。 段丘:“……” 太子殿下,您能高抬贵口,别拿我们西垣开玩笑吗。他的胆子小,不经吓。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本太子就让你死一个痛快!”轩辕子琰说道。 一旁的茴香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她自知罪无可恕。 “不要,不要……”贤妃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她还不想死…。 “放心,一点儿也不痛苦。” 贤妃:“……” 都要死了,谁还管什么痛苦不痛苦。 轩辕子琰露出自己的手臂,“金子,不要再睡了。” 手腕上的金环露出来一个头,抬头看着自己的小主人。 随后,金子从他的手腕上滑下来,滑到地面上,再游走到牢房里。 眼见着那条金色的蛇离自己越来越近,贤妃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就差昏过去了。 轩辕子琰摇摇头,懒得再看。 转身出了天牢,“解决完,自己洗干净了爬回来。” 金子:“……” 主子这是嫌弃它了吗? …。 回到玉祥宫已经很晚了。 一进去就看到欧阳晨雾坐在一边儿喝茶,他踏着小步子走进去。 “解决完了?” “嗯。” 欧阳晨雾也没问他是怎么解决的。 子琰一向有主见。 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下吧。” 轩辕子琰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很是无聊。 外面下雨了也不能出宫去玩儿,更不能在宫里瞎晃,指不定又成了谁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才说着话,就看到了金子从外面歪歪扭扭得爬了进来。 顺着轩辕子琰的小脚就爬上了他的手腕,自觉的缠了上去。 欧阳晨雾看了一眼便能猜到贤妃的下场。 “下雨真不好玩儿啊。”轩辕子琰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喜欢吃好吃的吗,回头直接带你去专卖好吃的东西的地方去。” “大朋友的意思是,我们还会再出宫?” 欧阳晨雾挑眉,“难道不想出宫玩耍?” “大朋友,是不是你喜欢出宫玩耍,所以接着本太子的名义出宫好名正言顺?”轩辕子琰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欧阳晨雾无话可说了。 这熊孩子,他还不是想尽地主之谊,好好伺候这小子。 他反倒不领情了? 还说是他想出去玩儿。 …。 轩辕子琰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大晴天。 外面阳光明媚,正是出游的好日子。 不过…。大朋友却在御书房里忙政务。 轩辕子琰表示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觉得父皇总是很闲?不是陪着娘亲就是陪着小妹妹,处理政务的时间少到可怜。 子琰直接跟段丘撂了一句话,“本太子在宫门口处等着大朋友。” 不过,他又拐去了凤仪宫一趟,然后才去的宫门口。 欧阳晨雾一听到段丘的话,只能无奈摇头,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笔。 换了一身衣服,转身出了御书房。 他可不放心那个小子一个人出宫。 欧阳晨雾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马车,正是上次用的那一辆。 撩开帘子。 还未上马车就看到了车厢里坐着轩辕子琰还有…。秦怡倾。 感觉到欧阳晨雾明显得愣了一下。 秦怡倾出声解释,“是小太子一定要拉着臣妾出来,臣妾…。” “你的身子可有好些了?”欧阳晨雾问道。 他还记得她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凤仪宫里躺着就没出来过。 “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 “既然在宫外就不必自称臣妾了。” 欧阳晨雾上了马车,随口说道。 秦怡倾点点头,“是。” 欧阳晨雾一上马车,轩辕子琰就自动起身坐到秦怡倾的左手边,欧阳晨雾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坐在她的右手边。 没有迟疑,欧阳晨雾直接坐在了她的右手边。 轩辕子琰偷笑了一下。 欧阳晨雾看了一眼正在得瑟的某小子。 这小子在打什么算盘他自然是知道的。 轩辕子琰注意到他往这边看,立刻缩着身子靠在后面,假装睡觉。 瞧瞧,他可是为了大朋友煞费苦心。 马车出了皇宫,一直往西垣最繁华的街道行驶。 …。 都城中一家华丽的酒楼中,二楼处正坐着一个银袍男子。 容貌逆天,妖孽气质浑然天成。 修长的如玉手指没有拿着惯用的鎏金折扇,而是执着一瓷白酒杯,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喝着。 视线却落在楼下街道上行驶的奢华马车上。 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身后沾着一个黑衣男子。 视线随着自家的主子往外看,低沉的眸子瞬间一亮。 “教主,欧阳晨雾出宫了。” “你家教主我不是瞎子。”宫擎寒斜睨了他一眼。 殒陌:“…。” 当他没说。 “轩辕子琰应该在马车上。”殒陌继续说道。 他转身看着宫擎寒,“教主,我们要不要行动?” “行动什么?”宫擎寒放下茶杯,正眼看着殒陌,“你倒是跟本教主说说要行动什么?” 殒陌低着头,很是严肃的说道,“教主,属下觉得您变了,变得心慈手软,一点也不像之前的教主了。” 宫擎寒的眸子冷凝。 “你说说看,本教主之前是什么样子?” “别的属下不敢说,但是教主之前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却犹犹豫豫。”殒陌注意观察着宫擎寒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便继续说,“要属下说,要想破解藏宝图直接将轩辕子琰那个臭小子绑回去,到时用他来威胁凤轻语,还怕凤轻语不肯妥协吗?” 他知道的就是,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将这个小子宠上了天。 凤轻语为了她儿子,一定会乖乖帮教主破解藏宝图。 “接着说。”宫擎寒神色淡淡。 “教主恕属下直言,教主一直这样狠不下心,藏宝图永远都破解不了,教主难道要放心寻找……” “闭嘴!” 宫擎寒紧捏着拳头,恨恨地握着,上面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浑身冰冷,寒意从脚底直直窜上头顶。 殒陌知道教主动起了。 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嘴上虽这样说着,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这个世上除了他没人更了解教主内心所承受的痛苦。 “起来吧。”宫擎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殒陌,起身,“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不要让那个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或许他真的太过心软了。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这一次,她应该会彻底将他恨上了吧。 宫擎寒离开了酒楼不知去向。 殒陌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起身。 他看着窗外已经行驶了很远的马车。 …… 将马车停在合适的位置。 三个人从马车上下来。 立刻引来了路人的纷纷侧目。 “快看,那边的一家三口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可不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那个孩子也那么可爱,真是令人羡慕。” “哎呀,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 秦怡倾侧眸看着身侧的欧阳晨雾。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感动于她和王上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轩辕子琰抬头看了欧阳晨雾一眼。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大朋友怎么像一根木头似的,上次出宫的时候他不是很开心吗? “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是啊,大朋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赶紧带路吧。” 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走在前面,绕过两条繁华的街道,最后来到了几条纵横交错的巷子中。 还未走进巷子都能闻到一种香味。 轩辕子琰揉着小肚子,他觉得自己馋虫已经被勾出来了。 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巷子中恨不得什么都尝一尝。 倒是秦怡倾,安静的跟在欧阳晨雾的身边。 眼睛中满是惊奇。 “公子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也是听人说的。” 秦怡倾点头,怪不得。 从小到大她不知听人说了多少遍,说是都城中有一处地方,里面都是好吃的东西,而且从来不会打烊,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过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过不管是住在宫里的时候,还是住在府上的时候她从未来过这里。 她从小就受到严格的教育,教习嬷嬷说了她的身份高贵,来这里会折损身份,这里不是大家小姐该来的地方。 但她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甚至有时候她更喜欢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样的话,她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人管。 可她同样又是庆幸的。 秦怡倾看了一眼身侧的欧阳晨雾。 只有她拥有了一个高贵的身份才能接近王上。 成为他身边的人。 她就是很好奇王上是怎么知道的这样的。 就她所知,王上当是自幼就被当作西垣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看什么?” 欧阳晨雾侧身,眼睛盯着秦怡倾,与她对视。 “没有,我就是很好奇王上竟然会来这里?” “你觉得这里不好吗?” “不是的,我很喜欢这里。”她淡淡的笑。 只要有王上在的地方,她都会觉得幸福。 哪怕只要远远地看着,也是幸福。 “一会儿喜欢吃什么就拿,我会付银子的。”欧阳晨雾对她说道。有轩辕子琰那个败家的,他每次出来都得带上许多银子。 “好。” 秦怡倾笑着点点头。 冲到前面的轩辕子琰手里已经拿了两串糖葫芦,嘴上还叼着一个糖人儿。 开心的不行。 真是的,大朋友有这样的好地方也不早点说。 欧阳晨雾加快了脚步,走到轩辕子琰的身边,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出意外,他还是随身跟着为好。 秦怡倾也加快了脚步,与他并肩。 轩辕子琰转身,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给秦怡倾。 “大朋友的娘子,这个送你。” 出了宫他总不能称呼她王后娘娘,但是她是大朋友的妻子,父皇就管娘亲叫娘子,所以叫她大朋友的娘子应该没错。 秦怡倾笑着接过糖葫芦。 “谢谢。” 她笑着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却是不知怎么下口。 “你不喜欢吃吗?” “不是。”秦怡倾连忙摆手,“这……从哪儿咬?” 轩辕子琰的脑门冒黑线了。 “像我这样。” 说着将糖葫芦横在嘴边儿,将最前面的一整个山楂都吃进了嘴里。 小小的嘴巴被赛得慢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怡倾看了直接惊了。 这么大一颗山楂直接吃进嘴里,若是嬷嬷在此,一定会恨恨地骂她,因为从小嬷嬷就告诉她吃东西要小口小口,有多小呢,就像指甲盖这么大。 不过,今天她想要放纵一回。 秦怡倾长大了嘴巴,学着子琰的样子将一整颗山楂都吃进了嘴里。 然后再慢慢将嘴里的山楂咬碎。 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轩辕子琰却忽然皱了皱眉,“什么味道,好臭啊…。臭死了。” 前面的人正在吆喝,“臭豆腐嘞,好吃的臭豆腐嘞,祖传的秘方,闻着臭吃着香,不吃保准后悔的臭豆腐嘞…。” 轩辕子琰:“……” 豆腐都臭了还能吃吗? 欧阳晨雾看着轩辕子琰,“你想吃吗?” “我才不要吃,这么臭。” “你没听到他说的,闻起来臭吃起来不臭。” 欧阳晨雾看着卖臭豆腐的地方,目光不自觉的放柔和,“你娘亲可是很喜欢吃的,你难道不要尝尝吗?” 秦怡倾盯着欧阳晨雾的脸。 这是她从未见为的温柔。 王上当真是爱惨了凤姑娘,否则也不会光是看到她喜欢吃的东西就这么温柔。 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来生吧,来生她一定要得到他的爱。 轩辕子琰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晨雾。 “大朋友不会是哄我的吧,娘亲会喜欢吃臭豆腐?”他觉得娘亲的嘴巴比他还要挑,怎么会吃这样臭臭的东西。 “没有骗你。” “那好吧,我要试试。” 轩辕子琰觉得娘亲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不会很难吃。 毕竟他不相信臭豆腐,还是很相信娘亲。 老板很快做好了一份。 子琰看了一眼,皱着眉,屏住呼吸,将臭豆腐塞到嘴里。 “唔……”味道还不赖。 “吃起来真的不是臭的!”轩辕子琰惊喜的叫道。 欧阳晨雾点点头,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家伙的口味跟小语差不多,甚至一模一样。 轩辕子琰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大朋友的娘子,你不要尝尝吗?” 轩辕子琰问道。 秦怡倾摇摇头,她可没有勇气尝试。 那臭豆腐看起来黑黑的,而且那个味道真的不容忽视,她…。还是不要尝试了。 她觉得自己会忍受不了的。 轩辕子琰不勉强,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解决完一份臭豆腐,轩辕子琰又转战下一个地方。 几人将几条巷子都逛下来,天色也渐渐的暗下来了。 段丘已经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 几人一出来就看到了。 轩辕子琰已经走不动路了,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其实秦怡倾也很撑,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饱。 这话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她可是西垣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吃不饱呢。 上了马车,段丘就坐在车前驾着马车。 “嗝…。好撑啊,本太子接下来的三顿饭都不吃了。”轩辕子琰大呼了一声。 欧阳晨雾笑了笑,“是吗,明日听说御膳房会做炸鸡腿儿,还有酱牛肉…。” “真的吗?”轩辕子琰问道。 秦怡倾也笑了。 子琰还真是可爱。 如果可以,她也想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 秦怡倾想了想,唇角微微勾起。 那样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幸福。 马车在道路上缓慢的行驶着,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周围都静的出奇。 甚至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往日里,这条官道上应该会有很多行人才是。 段丘小心的驾着马车,内心警惕缺失上升了一层。 马车中的欧阳晨雾也有所察觉,屏气凝神。 突然,马传来一阵嘶鸣,紧接着马车被迫停下来。 “主子,我们的马车被人拦住了。” 轩辕子琰想要下车去看,却被欧阳晨雾伸出来的手拦住了。 “你们待在马车上不要下来。” 欧阳晨雾踏下马车,内心不震惊是假的。 对方的人真的很多。 足足百人,他们都身穿黑衣,衣角处一块红色的图腾,很是醒目,欧阳晨雾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是魔教的人。 他们冲着谁来的。 若是冲着他也就罢了。 可若是冲着子琰……。 毕竟之前子琰说过魔教教主宫擎寒想抓他。 对方为首的人正是殒陌。 欧阳晨雾对段丘说道,“保护在马车周围。” “是。” 段丘后退一步,护在马车前。 殒陌冷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欧阳晨雾。 就他所知,欧阳晨雾的武功并不高强。 殒陌一句话没说,直接拿着剑冲向了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赤手空拳,却没有丝毫的恐惧,直直得迎上了殒陌。 除了他,四面八方的魔教教徒分为两拨,一拨跟着殒陌攻击欧阳晨雾,一拨冲向马车。 欧阳晨雾眸子冷凝。 魔教果然是冲着子琰来的。 马车中,秦怡倾心里虽然紧张但也没忘了保护子琰 她将子琰护在自己的怀里。 轩辕子琰耳朵听到马车外面的声音。 离得近的应该是段丘,离得远的应该是大朋友在和别人打斗。 光是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的人一定是很多。 而他们才两个人对付,很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 轩辕子琰也不是不懂事,知道此次的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是他连累了大朋友,连累了王后娘娘。 拼杀的声音越来越近。 甚至已经逼近了马车。 秦怡倾很紧张也很担心,放下的帘子让她看不到王上的情况。 她很担心王上。 一个黑衣人趁着空挡冲上了马车,然后就看到了段丘一个上前,那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刀。 段丘的胳膊已经受伤了,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流出来。 瞬间撩开的帘子,让秦怡倾暂时看清了外面的情况,那里,王上被一群黑衣人围着。 他拼命的厮杀。 平日里爱穿的锦白绸缎衣袍已经染上了鲜红。 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秦怡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手紧紧的捏着,已经捏出了汗。 王上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马车这边段丘已经快要守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往马车上涌。 欧阳晨雾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要冲过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手下更加用力的厮杀,随意抢过来的来刀已经染成了鲜血的颜色,很是鲜艳,很是触目惊心。 马车上又冲上来一群人。 段丘全身是伤,已经无力阻止。 其中一人将秦怡倾一推,将她怀里的子琰拉了出来。 “子琰!” 秦怡倾想要伸手去护,可是子琰已经被带走了。 轩辕子琰又岂是吃素的,释放出金子的同时,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抓着自己的黑衣人。 那人反应迅速,躲过了轩辕子琰的匕首。 他眼眸闪过狠戾。 要不是教主吩咐了不许伤了这小子一根汗毛,他一定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 可是…… 他虽躲得过轩辕子琰的匕首,却躲不过金子的攻击。 金子像是闪电一样,四处窜动,将周围的人都咬死了,几乎都是瞬间毙了命。 轩辕子琰正要冲过去欧阳晨雾的忙,又被一群人绊住了脚。 没办法,拿出怀中的药瓶,倒出一把药粉,撒到众人中间。 那些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吸入了毒粉,只能到阎王殿报道了。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对轩辕子琰放松警惕了。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杀伤力最大的竟然是这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怪不得殒陌护法带了这么多人前来。 就在轩辕子琰“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又冲来了一群人。 “龙一!本太子在这里!” 轩辕子琰大呼了一声。 他认知那为首的是龙一,他身后跟着的应该是父皇的龙影卫。 那些人穿的衣服他是认识的。 “太子殿下!” 龙一飞跃到轩辕子琰的面前。 “废话别多说了,快去帮大朋友吧!”轩辕子琰指着不远处正孤军奋战的欧阳晨雾。 龙一:“……”太子殿下,属下什么时候说废话了。 不过此刻也不是玩笑的时候。 龙一迅速的发号施令,留下一大半的龙影卫守在轩辕子琰的身边,剩下的则去帮欧阳晨雾的忙。 不过龙一还是选择留在轩辕子琰的身旁。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太子殿下,当然不能离开半步。 “龙一,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帝都吗?” “回太子殿下,皇上吩咐属下前来接太子回帝都,属下是先到了西垣的王宫,得知太子出宫属下才来到这里。” 龙一实话实说,说真的他方才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他要是来晚了,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轩辕子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父皇的意思吗?” “也不全是,听皇上说是皇后娘娘想念太子殿下了,所以皇上才派属下来的。” “本太子知道了。” 既然是娘亲的意思。 那他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就启程回帝都吧。 反正西垣他也待了大半个月了。 麻烦了大朋友这么些天,他也该离开了。 因为龙影卫的到来,整个战况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反转。 欧阳晨雾也能松一口气,好在他现在能够确定子琰没事了。 猛地一放松,警惕性便下降了许多。 一个黑衣人举着刀斜斜地刺了过来。 目标是正是欧阳晨雾的后背。 “大朋友!小心!” “王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轩辕子琰的,一个是秦怡倾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教主您太过仁慈了 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的人,贤妃娘娘面上无辜的像是不认识延期那的人。 “王上,这人是谁?王上将他带到臣妾的寝宫做什么,怪吓人的。” 娇媚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变化。 若不是欧阳晨雾早已知晓了真相,他还真会被这个女人骗了。 贤妃的演技无疑是精湛的,甚至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有些事也不是她一个装傻就能瞒得过去的。 那个黑衣人抬起头,看着贤妃。 “娘娘,你见死不救!” “闭嘴,什么见死不救,本宫压根儿就不认识你,救什么救,王上不要听此人胡说八道,臣妾根本不认识他,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陷害臣妾,王上,您要明察啊。臣妾是决计不会做出刺杀王后的事情来的。” 轩辕子琰伸手抚额。 方才他还觉得眼前的女人有几分聪明,现在却觉得她真的蠢到家了。 “贤妃娘娘,你傻了吗,从头到尾大朋友都没说这个刺客做了何事,你怎么知道他是刺杀了王后娘娘?” 真是笨! 贤妃脸色忽然变了,然后够着唇角。 “王上,臣妾放才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知实情。” 欧阳晨雾很不愿再继续看着这个女人演戏了。<> “段丘,将人带回天牢,回头让子琰自己处置,镇国大将军那边寡人会跟他明说,刺杀王后是大罪,想来镇国大将军也会理解寡人的做法。” 欧阳晨雾淡淡的开口,贤妃已吓得站不稳了。 她跪在地上,“王上,臣妾没有错,臣妾不要去天牢,王上你不能这么对臣妾……” 欧阳晨雾摆了摆手,段丘立刻将贤妃给带下去了。 贤妃娘娘聪明一世,没想到会载到自己的手里。 出了宫殿。 小太监在欧阳晨雾的耳边说道,“王上,王后娘娘感染了风寒,现在卧病在床。” “太医去瞧过了吗?” “今早已经去过了,不过王后娘娘的病情似乎有些严重。” “寡人知道了。” 小太监识趣儿的退下了。 轩辕子琰仰头看着欧阳晨雾,“大朋友,你不用去凤仪宫看看吗,王后娘娘可是因为你才感染风寒的。” 他看大朋友怎么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欧阳晨雾摸着他的头,“你管的事儿还挺多。” “那是,身为你唯一的朋友,本太子可不得操心你的事儿吗?” 欧阳晨雾:“……” 一个半大的孩子怎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这样的话的。<> 轩辕子琰转身回了玉祥宫。 欧阳晨雾立在原地,想了想,向凤仪宫的方向拐去。 凤仪宫就在不远处。 他进去的时候,秦怡倾刚好醒来,坐在床边儿。 不过身子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斜斜的靠在软垫上,看着弦儿在屋子里忙忙碌碌。 “娘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奴婢给你倒杯水喝?” 她看到娘娘的嘴唇干得都起皮儿了。 “不用了,方才已经喝的够多了。” 欧阳晨雾没有让小太监通报直接进来的。 秦怡倾下意识的转身正好看到了欧阳晨雾的身影。 撑着身子准备下床。 欧阳晨雾走过去,“不用行礼了,躺着就好。” “谢王上。” 弦儿和茴香这才注意到欧阳晨雾过来了。 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参见王上。” “免礼。” 茴香起身的身子一抖差点摔倒。 一旁的弦儿赶紧扶着她,“茴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 茴香将她伸过来的手挡了回去。 欧阳晨雾看着秦怡倾,她脸色苍白,看上去身子单薄,很是让人心疼。 “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没有事先跟你明说,害得你染了风寒。”欧阳晨雾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 这个时候天气寒冷,夜晚更是寒凉,昨晚又下着雨,就算是一个男人被关进阴暗的牢房也会受凉,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王上,这不怪你的事,此事臣妾本就有嫌疑。” 弦儿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王上现在明显得对娘娘产生了愧疚,叫她说,娘娘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向王上提要求才是。 娘娘真是傻! 她是看不下去了。 拉着茴香出了内室。 欧阳晨雾看着秦怡倾。 “还有一件事,寡人要跟你说。” “王上请说。” “子琰的衣服是在王后的凤仪宫穿的,除了你以外有没有人碰过?” 看他神色严肃,秦怡倾也仔细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要说有人碰过子琰。 “茴香给子琰倒过水,弦儿给子琰拿过点心,她们两人都碰过子琰的衣服。”但是…。“那两个丫鬟是臣妾的贴身丫鬟,是不会害人的。” 王上这样问的意思她知道。 不是她做的,就一定是贤妃买通了她宫里的人做的。 因为贤妃在子琰换完衣服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欧阳晨雾点头,表示自己的知道了。 “你先好好休息,回头寡人在来看你。” 欧阳晨雾起身,出了凤仪宫。 看了一眼守在门边儿的两个丫鬟。 弦儿抬头,一脸疑惑。 转身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忍不住一阵嘀咕,“王上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说走就走了,娘娘还病着呢,怎么不好好陪着娘娘。” 秦怡倾看着两人进了屋,耳边回想起方才王上说的话。 眼神落在弦儿和茴香两人的身上。 她不相信她身边的人会想要害她。 弦儿自小跟着她自然不用说,茴香虽然是她进宫后才跟在她身边的,但是这丫头同样对她忠心耿耿。 “娘娘,你怎么了?王上方才都说什么了?娘娘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好。” 弦儿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又困了。” “娘娘染了风寒,容易困是应该的。”弦儿将被子整理好,“娘娘还是先躺着睡觉吧,等到午膳的时辰奴婢再叫您。” 秦怡倾点点头,躺下身子缩进被窝儿里。 好好的秋日,说冷就冷了,下雨的时候更是冻死人。 秦怡倾躺下去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地说了一句,“方才王上说,害子琰的人果然是贤妃娘娘,不过这件事似乎是贤妃指使别人做的。” 说完,秦怡倾转头,侧着眼观察弦儿和茴香。 弦儿倒是很惊讶的张着嘴,“还有同伙?那人可是抓到了?” “没有。” “杀千刀的,要是奴婢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做的,奴婢非得……非得打死她不可!” 弦儿一脸的愤怒。 敢陷害娘娘就不得好死。 秦怡倾笑了笑,心中一暖。 看着站在桌边收拾的茴香,那丫头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 秦怡倾敛下眼眸,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茴香愣了半响也没听到娘娘接下来要说的话。 转过身来,泪流满面。 看着床边闭着眼睛的娘娘。 她知道此时娘娘还没有睡着。 “茴香,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弦儿准过身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茴香越哭越凶的样子,吓坏了。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娘,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该在太子殿下的衣服上撒了蛇苞粉,不该帮着贤妃娘娘做事,可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贤妃娘娘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求娘娘绕了奴婢一回……”茴香跪在地上磕头。 一旁弦儿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茴香,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娘娘可有半分对你不好。” 弦儿回过神来,指着茴香问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娘娘是被茴香陷害的。 她也没想到一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也能在背后捅刀子。 秦怡倾依旧闭着眼睛。 缓缓说道,“你走吧,凤仪宫已经容不下你了,现在王上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你的命就是本宫也保不住了。” 说她心软也好,说她滥好心也罢。 毕竟在她的身边做事。 茴香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床上。 秦怡倾睁开眼睛,侧眸,“你说贤妃拿你的家人做威胁,你若是早将此事讲出来,哪怕本宫救不了也定会求了王上保住你的家人,可是你终究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她叹了一口气不愿多说。 茴香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娘娘说的对,是她做错了,她已经没有脸面再在凤仪宫里待下去了。 就是这个宫里,她也待不下去了。 茴香还未走出皇宫么就被段丘拦住了去路。 “茴香姑娘,做错了事就想一走了之似乎没那么容易。” …。 轩辕子琰吃饱喝足了,就跟在段丘的身后又去了一趟天牢。 听大朋友说,害他的两个人都抓住了。 来到天牢,同一间牢房中绑着两个人。 一个是贤妃,一个就是茴香。 轩辕子琰踏着小步子走到两人的面前。 贤妃一听到响声,立刻看过去,她还以为有人来救她了。 可是抬头却看到了轩辕子琰。 眼神瞬间变得怨毒。 都是这个小鬼,要不然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爹也是,到现在还不进宫向王上求情。 她爹可是镇国大将军,先皇在世的时候亲自封的,王后怎么着也会给爹的面子。 可是,到现在王上还没有下令放过他。 轩辕子琰抬头看着绑在架子上的女人,目光凝住,小小的脸上冷酷到极致。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愚蠢,就这样的招数还敢害本太子,不过,现在该担心的人是你,很快你就知道得罪本太子的下场。” “哼,就凭你?本宫是宫中的贤妃娘娘,而你,不过是王上的干儿子罢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轩辕子琰奈何不了她。 轩辕子琰身后的段丘,面部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太子殿下为何一口一个愚蠢来形容贤妃了,因为……贤妃是真的很愚蠢。 “是吗?”轩辕子琰斜睨着贤妃,“本太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转身对段丘说道,“告诉这个蠢女人,本太子的身份。” “……”段丘愣住了,让他说,“咳咳…。回贤妃娘娘,太子殿下是凤璃天朝的太子殿下,他的全名是轩辕子琰!” 为了让贤妃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段丘特意将子琰的姓名都说出来。 贤妃愣住了,彻地得愣住了。 她只知道这个小鬼名字叫子琰,却不知他是轩辕子琰。 轩辕……凤璃天朝…… 贤妃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现在知道本太子的身份了吧,你觉得你爹还敢进宫跟你求情?”轩辕子琰冷哼一声。 贤妃的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愚蠢到跟凤璃天朝作对 “此事我父皇还不知,若是父皇和娘亲知道了,别说是你们镇国将军府,就是赔了西垣也别想让父皇消气。” 轩辕子琰继续吓唬贤妃。 段丘:“……” 太子殿下,您能高抬贵口,别拿我们西垣开玩笑吗。他的胆子小,不经吓。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本太子就让你死一个痛快!”轩辕子琰说道。 一旁的茴香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她自知罪无可恕。 “不要,不要……”贤妃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她还不想死…。 “放心,一点儿也不痛苦。” 贤妃:“……” 都要死了,谁还管什么痛苦不痛苦。 轩辕子琰露出自己的手臂,“金子,不要再睡了。” 手腕上的金环露出来一个头,抬头看着自己的小主人。 随后,金子从他的手腕上滑下来,滑到地面上,再游走到牢房里。 眼见着那条金色的蛇离自己越来越近,贤妃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就差昏过去了。 轩辕子琰摇摇头,懒得再看。 转身出了天牢,“解决完,自己洗干净了爬回来。” 金子:“……” 主子这是嫌弃它了吗? …。 回到玉祥宫已经很晚了。 一进去就看到欧阳晨雾坐在一边儿喝茶,他踏着小步子走进去。 “解决完了?” “嗯。” 欧阳晨雾也没问他是怎么解决的。 子琰一向有主见。 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下吧。” 轩辕子琰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很是无聊。 外面下雨了也不能出宫去玩儿,更不能在宫里瞎晃,指不定又成了谁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才说着话,就看到了金子从外面歪歪扭扭得爬了进来。 顺着轩辕子琰的小脚就爬上了他的手腕,自觉的缠了上去。 欧阳晨雾看了一眼便能猜到贤妃的下场。 “下雨真不好玩儿啊。”轩辕子琰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喜欢吃好吃的吗,回头直接带你去专卖好吃的东西的地方去。” “大朋友的意思是,我们还会再出宫?” 欧阳晨雾挑眉,“难道不想出宫玩耍?” “大朋友,是不是你喜欢出宫玩耍,所以接着本太子的名义出宫好名正言顺?”轩辕子琰拍了拍欧阳晨雾的肩膀,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欧阳晨雾无话可说了。 这熊孩子,他还不是想尽地主之谊,好好伺候这小子。 他反倒不领情了? 还说是他想出去玩儿。 …。 轩辕子琰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大晴天。 外面阳光明媚,正是出游的好日子。 不过…。大朋友却在御书房里忙政务。 轩辕子琰表示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觉得父皇总是很闲?不是陪着娘亲就是陪着小妹妹,处理政务的时间少到可怜。 子琰直接跟段丘撂了一句话,“本太子在宫门口处等着大朋友。” 不过,他又拐去了凤仪宫一趟,然后才去的宫门口。 欧阳晨雾一听到段丘的话,只能无奈摇头,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笔。 换了一身衣服,转身出了御书房。 他可不放心那个小子一个人出宫。 欧阳晨雾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马车,正是上次用的那一辆。 撩开帘子。 还未上马车就看到了车厢里坐着轩辕子琰还有…。秦怡倾。 感觉到欧阳晨雾明显得愣了一下。 秦怡倾出声解释,“是小太子一定要拉着臣妾出来,臣妾…。” “你的身子可有好些了?”欧阳晨雾问道。 他还记得她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凤仪宫里躺着就没出来过。 “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 “既然在宫外就不必自称臣妾了。” 欧阳晨雾上了马车,随口说道。 秦怡倾点点头,“是。” 欧阳晨雾一上马车,轩辕子琰就自动起身坐到秦怡倾的左手边,欧阳晨雾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坐在她的右手边。 没有迟疑,欧阳晨雾直接坐在了她的右手边。 轩辕子琰偷笑了一下。 欧阳晨雾看了一眼正在得瑟的某小子。 这小子在打什么算盘他自然是知道的。 轩辕子琰注意到他往这边看,立刻缩着身子靠在后面,假装睡觉。 瞧瞧,他可是为了大朋友煞费苦心。 马车出了皇宫,一直往西垣最繁华的街道行驶。 …。 都城中一家华丽的酒楼中,二楼处正坐着一个银袍男子。 容貌逆天,妖孽气质浑然天成。 修长的如玉手指没有拿着惯用的鎏金折扇,而是执着一瓷白酒杯,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喝着。 视线却落在楼下街道上行驶的奢华马车上。 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身后沾着一个黑衣男子。 视线随着自家的主子往外看,低沉的眸子瞬间一亮。 “教主,欧阳晨雾出宫了。” “你家教主我不是瞎子。”宫擎寒斜睨了他一眼。 殒陌:“…。” 当他没说。 “轩辕子琰应该在马车上。”殒陌继续说道。 他转身看着宫擎寒,“教主,我们要不要行动?” “行动什么?”宫擎寒放下茶杯,正眼看着殒陌,“你倒是跟本教主说说要行动什么?” 殒陌低着头,很是严肃的说道,“教主,属下觉得您变了,变得心慈手软,一点也不像之前的教主了。” 宫擎寒的眸子冷凝。 “你说说看,本教主之前是什么样子?” “别的属下不敢说,但是教主之前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却犹犹豫豫。”殒陌注意观察着宫擎寒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便继续说,“要属下说,要想破解藏宝图直接将轩辕子琰那个臭小子绑回去,到时用他来威胁凤轻语,还怕凤轻语不肯妥协吗?” 他知道的就是,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将这个小子宠上了天。 凤轻语为了她儿子,一定会乖乖帮教主破解藏宝图。 “接着说。”宫擎寒神色淡淡。 “教主恕属下直言,教主一直这样狠不下心,藏宝图永远都破解不了,教主难道要放心寻找……” “闭嘴!” 宫擎寒紧捏着拳头,恨恨地握着,上面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浑身冰冷,寒意从脚底直直窜上头顶。 殒陌知道教主动起了。 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嘴上虽这样说着,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这个世上除了他没人更了解教主内心所承受的痛苦。 “起来吧。”宫擎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殒陌,起身,“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不要让那个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或许他真的太过心软了。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这一次,她应该会彻底将他恨上了吧。 宫擎寒离开了酒楼不知去向。 殒陌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起身。 他看着窗外已经行驶了很远的马车。 …… 将马车停在合适的位置。 三个人从马车上下来。 立刻引来了路人的纷纷侧目。 “快看,那边的一家三口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可不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那个孩子也那么可爱,真是令人羡慕。” “哎呀,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 秦怡倾侧眸看着身侧的欧阳晨雾。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感动于她和王上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轩辕子琰抬头看了欧阳晨雾一眼。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大朋友怎么像一根木头似的,上次出宫的时候他不是很开心吗? “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是啊,大朋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赶紧带路吧。” 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走在前面,绕过两条繁华的街道,最后来到了几条纵横交错的巷子中。 还未走进巷子都能闻到一种香味。 轩辕子琰揉着小肚子,他觉得自己馋虫已经被勾出来了。 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巷子中恨不得什么都尝一尝。 倒是秦怡倾,安静的跟在欧阳晨雾的身边。 眼睛中满是惊奇。 “公子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也是听人说的。” 秦怡倾点头,怪不得。 从小到大她不知听人说了多少遍,说是都城中有一处地方,里面都是好吃的东西,而且从来不会打烊,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过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 不过不管是住在宫里的时候,还是住在府上的时候她从未来过这里。 她从小就受到严格的教育,教习嬷嬷说了她的身份高贵,来这里会折损身份,这里不是大家小姐该来的地方。 但她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甚至有时候她更喜欢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样的话,她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人管。 可她同样又是庆幸的。 秦怡倾看了一眼身侧的欧阳晨雾。 只有她拥有了一个高贵的身份才能接近王上。 成为他身边的人。 她就是很好奇王上是怎么知道的这样的。 就她所知,王上当是自幼就被当作西垣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看什么?” 欧阳晨雾侧身,眼睛盯着秦怡倾,与她对视。 “没有,我就是很好奇王上竟然会来这里?” “你觉得这里不好吗?” “不是的,我很喜欢这里。”她淡淡的笑。 只要有王上在的地方,她都会觉得幸福。 哪怕只要远远地看着,也是幸福。 “一会儿喜欢吃什么就拿,我会付银子的。”欧阳晨雾对她说道。有轩辕子琰那个败家的,他每次出来都得带上许多银子。 “好。” 秦怡倾笑着点点头。 冲到前面的轩辕子琰手里已经拿了两串糖葫芦,嘴上还叼着一个糖人儿。 开心的不行。 真是的,大朋友有这样的好地方也不早点说。 欧阳晨雾加快了脚步,走到轩辕子琰的身边,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出意外,他还是随身跟着为好。 秦怡倾也加快了脚步,与他并肩。 轩辕子琰转身,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给秦怡倾。 “大朋友的娘子,这个送你。” 出了宫他总不能称呼她王后娘娘,但是她是大朋友的妻子,父皇就管娘亲叫娘子,所以叫她大朋友的娘子应该没错。 秦怡倾笑着接过糖葫芦。 “谢谢。” 她笑着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却是不知怎么下口。 “你不喜欢吃吗?” “不是。”秦怡倾连忙摆手,“这……从哪儿咬?” 轩辕子琰的脑门冒黑线了。 “像我这样。” 说着将糖葫芦横在嘴边儿,将最前面的一整个山楂都吃进了嘴里。 小小的嘴巴被赛得慢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怡倾看了直接惊了。 这么大一颗山楂直接吃进嘴里,若是嬷嬷在此,一定会恨恨地骂她,因为从小嬷嬷就告诉她吃东西要小口小口,有多小呢,就像指甲盖这么大。 不过,今天她想要放纵一回。 秦怡倾长大了嘴巴,学着子琰的样子将一整颗山楂都吃进了嘴里。 然后再慢慢将嘴里的山楂咬碎。 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轩辕子琰却忽然皱了皱眉,“什么味道,好臭啊…。臭死了。” 前面的人正在吆喝,“臭豆腐嘞,好吃的臭豆腐嘞,祖传的秘方,闻着臭吃着香,不吃保准后悔的臭豆腐嘞…。” 轩辕子琰:“……” 豆腐都臭了还能吃吗? 欧阳晨雾看着轩辕子琰,“你想吃吗?” “我才不要吃,这么臭。” “你没听到他说的,闻起来臭吃起来不臭。” 欧阳晨雾看着卖臭豆腐的地方,目光不自觉的放柔和,“你娘亲可是很喜欢吃的,你难道不要尝尝吗?” 秦怡倾盯着欧阳晨雾的脸。 这是她从未见为的温柔。 王上当真是爱惨了凤姑娘,否则也不会光是看到她喜欢吃的东西就这么温柔。 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来生吧,来生她一定要得到他的爱。 轩辕子琰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晨雾。 “大朋友不会是哄我的吧,娘亲会喜欢吃臭豆腐?”他觉得娘亲的嘴巴比他还要挑,怎么会吃这样臭臭的东西。 “没有骗你。” “那好吧,我要试试。” 轩辕子琰觉得娘亲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不会很难吃。 毕竟他不相信臭豆腐,还是很相信娘亲。 老板很快做好了一份。 子琰看了一眼,皱着眉,屏住呼吸,将臭豆腐塞到嘴里。 “唔……”味道还不赖。 “吃起来真的不是臭的!”轩辕子琰惊喜的叫道。 欧阳晨雾点点头,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家伙的口味跟小语差不多,甚至一模一样。 轩辕子琰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大朋友的娘子,你不要尝尝吗?” 轩辕子琰问道。 秦怡倾摇摇头,她可没有勇气尝试。 那臭豆腐看起来黑黑的,而且那个味道真的不容忽视,她…。还是不要尝试了。 她觉得自己会忍受不了的。 轩辕子琰不勉强,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解决完一份臭豆腐,轩辕子琰又转战下一个地方。 几人将几条巷子都逛下来,天色也渐渐的暗下来了。 段丘已经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 几人一出来就看到了。 轩辕子琰已经走不动路了,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其实秦怡倾也很撑,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饱。 这话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她可是西垣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吃不饱呢。 上了马车,段丘就坐在车前驾着马车。 “嗝…。好撑啊,本太子接下来的三顿饭都不吃了。”轩辕子琰大呼了一声。 欧阳晨雾笑了笑,“是吗,明日听说御膳房会做炸鸡腿儿,还有酱牛肉…。” “真的吗?”轩辕子琰问道。 秦怡倾也笑了。 子琰还真是可爱。 如果可以,她也想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 秦怡倾想了想,唇角微微勾起。 那样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幸福。 马车在道路上缓慢的行驶着,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周围都静的出奇。 甚至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往日里,这条官道上应该会有很多行人才是。 段丘小心的驾着马车,内心警惕缺失上升了一层。 马车中的欧阳晨雾也有所察觉,屏气凝神。 突然,马传来一阵嘶鸣,紧接着马车被迫停下来。 “主子,我们的马车被人拦住了。” 轩辕子琰想要下车去看,却被欧阳晨雾伸出来的手拦住了。 “你们待在马车上不要下来。” 欧阳晨雾踏下马车,内心不震惊是假的。 对方的人真的很多。 足足百人,他们都身穿黑衣,衣角处一块红色的图腾,很是醒目,欧阳晨雾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是魔教的人。 他们冲着谁来的。 若是冲着他也就罢了。 可若是冲着子琰……。 毕竟之前子琰说过魔教教主宫擎寒想抓他。 对方为首的人正是殒陌。 欧阳晨雾对段丘说道,“保护在马车周围。” “是。” 段丘后退一步,护在马车前。 殒陌冷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欧阳晨雾。 就他所知,欧阳晨雾的武功并不高强。 殒陌一句话没说,直接拿着剑冲向了欧阳晨雾。 欧阳晨雾赤手空拳,却没有丝毫的恐惧,直直得迎上了殒陌。 除了他,四面八方的魔教教徒分为两拨,一拨跟着殒陌攻击欧阳晨雾,一拨冲向马车。 欧阳晨雾眸子冷凝。 魔教果然是冲着子琰来的。 马车中,秦怡倾心里虽然紧张但也没忘了保护子琰 她将子琰护在自己的怀里。 轩辕子琰耳朵听到马车外面的声音。 离得近的应该是段丘,离得远的应该是大朋友在和别人打斗。 光是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的人一定是很多。 而他们才两个人对付,很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 轩辕子琰也不是不懂事,知道此次的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是他连累了大朋友,连累了王后娘娘。 拼杀的声音越来越近。 甚至已经逼近了马车。 秦怡倾很紧张也很担心,放下的帘子让她看不到王上的情况。 她很担心王上。 一个黑衣人趁着空挡冲上了马车,然后就看到了段丘一个上前,那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刀。 段丘的胳膊已经受伤了,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流出来。 瞬间撩开的帘子,让秦怡倾暂时看清了外面的情况,那里,王上被一群黑衣人围着。 他拼命的厮杀。 平日里爱穿的锦白绸缎衣袍已经染上了鲜红。 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秦怡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手紧紧的捏着,已经捏出了汗。 王上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马车这边段丘已经快要守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往马车上涌。 欧阳晨雾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要冲过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手下更加用力的厮杀,随意抢过来的来刀已经染成了鲜血的颜色,很是鲜艳,很是触目惊心。 马车上又冲上来一群人。 段丘全身是伤,已经无力阻止。 其中一人将秦怡倾一推,将她怀里的子琰拉了出来。 “子琰!” 秦怡倾想要伸手去护,可是子琰已经被带走了。 轩辕子琰又岂是吃素的,释放出金子的同时,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抓着自己的黑衣人。 那人反应迅速,躲过了轩辕子琰的匕首。 他眼眸闪过狠戾。 要不是教主吩咐了不许伤了这小子一根汗毛,他一定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 可是…… 他虽躲得过轩辕子琰的匕首,却躲不过金子的攻击。 金子像是闪电一样,四处窜动,将周围的人都咬死了,几乎都是瞬间毙了命。 轩辕子琰正要冲过去欧阳晨雾的忙,又被一群人绊住了脚。 没办法,拿出怀中的药瓶,倒出一把药粉,撒到众人中间。 那些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吸入了毒粉,只能到阎王殿报道了。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对轩辕子琰放松警惕了。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杀伤力最大的竟然是这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怪不得殒陌护法带了这么多人前来。 就在轩辕子琰“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又冲来了一群人。 “龙一!本太子在这里!” 轩辕子琰大呼了一声。 他认知那为首的是龙一,他身后跟着的应该是父皇的龙影卫。 那些人穿的衣服他是认识的。 “太子殿下!” 龙一飞跃到轩辕子琰的面前。 “废话别多说了,快去帮大朋友吧!”轩辕子琰指着不远处正孤军奋战的欧阳晨雾。 龙一:“……”太子殿下,属下什么时候说废话了。 不过此刻也不是玩笑的时候。 龙一迅速的发号施令,留下一大半的龙影卫守在轩辕子琰的身边,剩下的则去帮欧阳晨雾的忙。 不过龙一还是选择留在轩辕子琰的身旁。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太子殿下,当然不能离开半步。 “龙一,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帝都吗?” “回太子殿下,皇上吩咐属下前来接太子回帝都,属下是先到了西垣的王宫,得知太子出宫属下才来到这里。” 龙一实话实说,说真的他方才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他要是来晚了,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轩辕子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父皇的意思吗?” “也不全是,听皇上说是皇后娘娘想念太子殿下了,所以皇上才派属下来的。” “本太子知道了。” 既然是娘亲的意思。 那他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就启程回帝都吧。 反正西垣他也待了大半个月了。 麻烦了大朋友这么些天,他也该离开了。 因为龙影卫的到来,整个战况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反转。 欧阳晨雾也能松一口气,好在他现在能够确定子琰没事了。 猛地一放松,警惕性便下降了许多。 一个黑衣人举着刀斜斜地刺了过来。 目标是正是欧阳晨雾的后背。 “大朋友!小心!” “王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轩辕子琰的,一个是秦怡倾的。 上架感言 文文历经两个月今天就要上架啦,三月知道会有一部分小伙伴会离开,还会有小伙伴继续留下来支持三月,或许会有新的小伙伴加入进来,不管是哪一种三月都爱你们。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鼓励,这部文文大概构思了一个月,三月将其中的大小故事情节都列下来才开始提笔写的。(生怕卡文)一直追文的小伙伴都知道,三月不是一个喜欢墨迹的人,所以文文不是慢热的,发展都比较快,或许有小伙伴认为有些事情太突然了,其实喜喜读来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三月不知道上架以后文文的效果会怎样,也不想去深思这个问题。三月承诺,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文,三月就会努力将文文写下去,写得与原来的设定一样精彩。 对于要离开的小伙伴,三月也不会抛弃你们,接下来说一些与文文相关的小发展吧。(不喜剧透的不要喷三月) 1,关于咱们璃爷身上的毒,那是一定会解的,不过没有那么快,再说这毒除了每月毒发有点儿痛苦加上不能吃掉小语儿好像也没什么影响。(璃爷的粉丝不要喷我) 2,至于解毒的方法,咳咳,需要小语儿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为代价。(三月发誓,保证一丁点儿不虐,三月是亲爹) 3,小伙伴们应该发现了小语儿穿越不是偶然,璃爷身上的毒也不是偶然,幕后黑手已经出现啦,只不过他的形象太过温和。(也不知道有木有小伙伴发现) 4,你们关注的虞贱人,三月只想说她应该是本文中死得最惨的了,家破人亡,拨皮抽筋外加凌迟……主要因为她太能作,谁让她害小语儿。(敢动小语儿,璃爷能放过吗?绝壁不能) 5,至于你们想看的小包子们,那是一定会有滴,绝对霸气,绝对帅爆…… 6…… 好啦,三月不能再多说了,留着你们慢慢看吧。 一定要支持三月,支持正版啊,支持正版的娃最可耐,最美腻,啦啦啦啦…… 大吼一声,订阅,订阅,订阅…… 上架感言 文文历经两个月今天就要上架啦,三月知道会有一部分小伙伴会离开,还会有小伙伴继续留下来支持三月,或许会有新的小伙伴加入进来,不管是哪一种三月都爱你们。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鼓励,这部文文大概构思了一个月,三月将其中的大小故事情节都列下来才开始提笔写的。(生怕卡文)一直追文的小伙伴都知道,三月不是一个喜欢墨迹的人,所以文文不是慢热的,发展都比较快,或许有小伙伴认为有些事情太突然了,其实喜喜读来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三月不知道上架以后文文的效果会怎样,也不想去深思这个问题。三月承诺,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文,三月就会努力将文文写下去,写得与原来的设定一样精彩。 对于要离开的小伙伴,三月也不会抛弃你们,接下来说一些与文文相关的小发展吧。(不喜剧透的不要喷三月) 1,关于咱们璃爷身上的毒,那是一定会解的,不过没有那么快,再说这毒除了每月毒发有点儿痛苦加上不能吃掉小语儿好像也没什么影响。(璃爷的粉丝不要喷我) 2,至于解毒的方法,咳咳,需要小语儿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为代价。(三月发誓,保证一丁点儿不虐,三月是亲爹) 3,小伙伴们应该发现了小语儿穿越不是偶然,璃爷身上的毒也不是偶然,幕后黑手已经出现啦,只不过他的形象太过温和。(也不知道有木有小伙伴发现) 4,你们关注的虞贱人,三月只想说她应该是本文中死得最惨的了,家破人亡,拨皮抽筋外加凌迟……主要因为她太能作,谁让她害小语儿。(敢动小语儿,璃爷能放过吗?绝壁不能) 5,至于你们想看的小包子们,那是一定会有滴,绝对霸气,绝对帅爆…… 6…… 好啦,三月不能再多说了,留着你们慢慢看吧。 一定要支持三月,支持正版啊,支持正版的娃最可耐,最美腻,啦啦啦啦…… 大吼一声,订阅,订阅,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