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为君成臣》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御奚正要离开议事殿堂时，洛彻却把她叫住，她不解地回过身，只听闻洛彻道：「过来。」她依言走了过去，洛彻递给她一把钥匙，顿了顿又道：「这是墨桓的地牢钥匙，不可放他出来，否则......妳知道的。」

    洛彻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御奚马上便明白了，他在等，等她忍不住放出墨桓，好治两人的罪。于是她简单的应了后，便离开了。

    回宫后，御奚紧紧的握住钥匙，仰天长叹，心道天意弄人啊，正出神着，却听见一声：「皇上驾到！」

    御奚冷冷地督了一下外头，又转回来，继续沉思着。洛彻也不怒，只静静的坐在她身旁，良久，才道：「当初......我，送妳的玉珮，还在幺？」

    「......在。」

    洛彻点了个头，气氛再度尴尬了起来，忽听御奚道：「你......可是知晓我养父母中箭的内幕？」他呆滞了一瞬，却不愿回应，御奚继续追问道：「到底知不知道？」

    「知、知道。」刚说完，又似乎为了解释什幺而又补了句：「妳可怨我？」

    「怨？当然怨，不过是不愿怨罢了......皇帝请回吧，微臣睏了。」说着，她便自顾自的躺上床榻，用被子掩住头，假装沉睡着。

    「......切记，离墨桓的死期，只剩六日。」说完，便离开了，反倒是御奚立刻坐了起来，像是领悟了什幺一般，呆愣在原地。

    御奚崩溃的拍打着自己的脸，就算嘴角都渗血了，也毫不在乎。

    「我做了什幺......」说着，她跑了出去，停在皇帝寝宫外，正要请太监告知皇帝，却听闻：「皇上......您莫不是爱上了夏公子？」

    「朕不是断袖。」

    「还要再自欺欺人吗？其实那夏公子......根本就是女儿身吧。」

    「皇后别妄自揣测。」

    「臣妾无能，却还是看得出。」

    接下来便没了声响，只见洛彻一脸烦躁的走了出来，见到御奚，似有些惊讶，他顿了顿，问道：「有事幺？」

    「让臣做什幺都行，放了墨桓。」

    「好，五日后的晚上，来朕寝宫。」洛彻瞇了瞇眼，瞟了一眼御奚，转身便走了。

    御奚愣了下，怎幺是皇帝离开寝宫，不是皇后离开呢？转念一想，自己在想什幺呢，摆错重点了吧......寝宫、寝宫......应当不会发生什幺才是。

    独自思考一会儿后，御奚转身便向地牢走去，却丝毫没听见后头几个小宫女暗自叹道：「哎，咱们皇上的口味越来越奇怪了呢，竟然翻美男夏公子的绿头牌？」

    「是啊是啊，不过这夏公子长得可真俊美呢......」

    「妳也想尝尝？」

    「怎敢、怎敢！」

    突然一声喝斥：「大胆宫女，不认真干活儿，在这里闲聊皇上的八卦？」原来是皇后到院子休憩时，正巧听见，不过她倒是很好奇，皇上果真传召夏御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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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侍卫拦住了前来的御奚，道：「此乃地牢，闲杂人等勿入。」

    御奚拿出钥匙，应道：「皇上早已赋予我权力，请让开。」

    那侍卫征了征，随后便乖乖让开来，御奚逕自向前走去，地道阴暗又潮湿，带点发霉的腐臭味，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想当初，自己也被抓来过。

    向旁边一看，墨桓正靠着长满苔癣的墙休息着，是在休息吗？或是......御奚哪里还敢继续想下去，低声唤道：「墨桓......」

    他并未回应。

    只见他的左肩上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溃烂，血迹顺着他曾经飘逸的衣袂流下，如今早已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墨桓，我错了，你快醒醒......」御奚见他没有回应，反而更急了，跪在牢前，手抓铁栏杆，拼命地摇着，但凭她那一己之力又有什幺用呢。

    就算御奚努力的叫唤着他，墨桓也只是微微抖了下身子，眉头皱了起来，定睛一看，伤口不知怎幺回事，又裂了开来，殷红的血又流了出来。

    御奚心中一凉，当初那个死皮赖脸的穷书生，再到如今落魄的右都御史......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她暗暗下定决心，身为杀手的职责......正式成为杀手的职责，还有自己所背负的国仇家恨，以及，墨桓的真心相对......洛彻，再见了。

    她站起身，黯然的走向太阳照耀的那片大地，偶然回眸，轻轻一督，却有人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等着她。

    接下来的那四天，御奚都装作没事一般，天天都到花园锻鍊身体，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是热情似火的笑颜。

    而最后的那一天，御奚虽仍旧照样的锻鍊，心头却是按耐不住地激动，直至日暮之时，才回宫简单整理了一下，到寝宫赴约。

    「御奚。」今晚的洛彻有些不一样，竟如初见一般，淡淡的笑容，略带哀愁。

    御奚应了一声，忽听洛彻又道：「过来，躺在这。」他轻拍着自己身旁的床，示意她过来。她躺下后，洛彻也没有什幺不安分的动作，而是依着她躺了下去，只听他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我做的。」

    她什幺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窗外的虫鸣，悄悄闭上眼，洛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垂下轻颤的睫毛，只是轻轻撩起她的髮梢，就如那天。

    「若是我现在让妳离开我，去放了墨桓吧，妳会离开吗？」洛彻轻轻问道。

    「......会。」说着，她便起身，正欲离开，却被抓住了手，她冷冷回眸，却见道他那双惆怅不已的眼神。

    「这又是哪一齣？」她道。

    「记得那一天幺，那天，妳骑着马，在我军......军临城下之时，妳冷冽的目光轻轻扫过我们，我却也是下意识的握住妳的手......妳恨我。」

    御奚不知名的萌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辛酸，悠悠应道：「洛彻，我不恨你，这是我们的命......」就在那一瞬间，她提起一把短刃朝着洛彻心口刺去，却在千钧一髮之际，停了下来，她压着他，他亦看着她。

    「杀了我吧，用点力，妳可以的。」他轻笑着。

    「洛彻......」她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刺进心门，无奈的闭上眼，徒留慕容彻声声凄厉的哭喊。

    「夏御奚！我不允许妳死！别这样对我......」他不敢置信的摇晃着她的身躯，她却只是带着淡淡的愁容，不捨地望着他，最终，阖上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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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完结篇】

    第十六章【完结篇】

    隔日，全朝廷议论纷纷，夏公子升官没多久，便自杀了。

    在议事殿堂之上，洛彻冷峻的目光虽一如往常，难掩盖的却是心中的疼痛。

    「来人，传前右都御史，墨桓。」皇帝的声音虽不大，却使得众人即刻安静。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墨桓半死不活的跌坐在殿堂的正中央，大伙儿直盯着他瞧。

    墨桓虽痛不欲生，却还是讽刺道：「不知皇上又是演得哪一齣？」洛彻心中一颤，御奚死前，也是这幺说的。

    「朕，决定赦你罪。」他说完后，朝廷上鸦雀无声，只有墨桓咳了几声后，又道：「那幺，皇上可否让微臣再见夏公子？」

    洛彻静默了一会儿，叹道：「夏公子，自尽了。」墨桓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坐于帝位，又为何还要与御奚这般纠缠？他满目杀气的怒视着他，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我只要夏御奚！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洛彻心中叹了一声，原来，他连保住她尸首的权利也没有幺？也罢，她本就是自己害死的。想着，他让太监将御奚的尸体拿来，但真正拿来时，墨桓却是呆愣住了，明明不久前，才说过要与自己浪迹天涯，远离这皇室的；才承诺过要一起承担这一切的，又为什幺先食言了呢......

    「御奚......妳怎这般自私呢......」他摀着肩头上的伤，举步维艰的走向透明棺材，颤抖着手，轻抚着棺盖的玻璃，一皱眉，便将棺材打开，望一眼在场文武百官，笑了下，不顾流成血泊的血液......仍是倔强的抱起御奚，低喃道：「御奚，回家了。」

    墨桓将御奚抱起，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衣袂一甩，关上大门后，从此杳无音讯，世人皆道右都御史带着上官奚冰冷的尸体，看尽这世间人情冷暖。

    －为君成臣    卷一    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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