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曲系列之一】帝的王》 第壹章 第壹章 早晨,她总是在阳光探头前就起床。 手上捧着一壶温茶,她浅嚐。 没发出任何声音,属于她的这座宫殿向来安静,就像没人居住一样。 一阵脚步声陡然划破宫殿的宁静,她皱起蛾眉,却没说什幺。 这座宫殿在喜静的她的下令下,在她在的时候只有她和她的贴身侍女兰可以进来,所以不用想,这脚步声一定是兰。 「这孩子真是的,说了几次还是莽莽撞撞的……」 叹了口气,她站起身,迎了上去。 「陛下!」 手上捧了一叠公文,没想到女帝会亲自迎上来的兰,忍不住惊呼一声。 差点就要整个人跌翻在地。 幸亏女帝即时一手揽住她。 从兰手上抽走一半的公文,女帝无奈的看了一脸惊恐的兰一眼。 「兰呀,说几次了,走路要看路呀!还有私底下叫我的本名雪暎就好了。」 「是陛下……啊!是雪暎小姐!」 「你呀……真是……」 叹了口气,雪暎抱着公文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眼中一片飘邈。 当上女帝后,千年的时间晃眼即逝,若是再没人喊自己的名字,怕是自己会消失,好像会失去什幺再也想不起来。 她垂眼,满桌的公文叠起就到她胸口,怕是会花上好半天的时间才看的完。 「雪暎小姐……」 「怎幺了?」 抬头,兰一脸犹豫的递上一个邀请函。 她接下,纤指微晃,信封就被割出一个小缝。 杏眼微垂,省视着信纸,指间在纸上游移。 突然,她瞪大眼,站了起来,神情波动极大。 她用着兰从未听过的激动语气问。 「兰,你知道距上一个天狗食日过了多久了吗?」 「……嗯……换算人间,大约百年了。」 跌坐回椅上,她已回复以往绝对冷静的女帝,目光冷冽。 「是吗?终于回来了呀……王……」 喃喃着只有自己听的到的低语,她扬头,正对着窗外初升的阳光。 长及地的乌黑秀髮,被照的灿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贰章 第贰章 就算是在天界,时间依旧会流逝,毫不停息。 只留下深深的眷恋给停留在过去的人。 儘管外在再如何平静,女帝雪暎那与名字相辉映的银白双眸的无神仍透露出她的茫然。 纤指运笔在公文上留下一串串的秀美字体,不知光阴的流逝。 当她回过神,整叠的公文已批改殆尽,残存一本。 随侍的女婢兰也不见蹤影,应该是去送公文了。 窗外的日光绕过半圈,已是午后了。 目光微垂,对上桌上的最后的公文。 史册 雪暎伸手拨开封面,内有一张纸。 应该是史官写的,不外乎就是恳请女帝省视一番。 毕竟女帝不喜看这类史册,是大家都知晓的。 但这帝王省视史册的规定是先帝所定的必经流程,女帝不改去其规则,也只好延续下去。 话是如此,但对雪暎来说,这史书实在是闷的无聊,敞开内页,她 也只是用会让史官大哭的走马看花就看过去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改去先帝所定的规则,每一项都完整的延续了下来。 双眼无神,恰似什幺都不在乎的眼,在一页页的纸翻阅后定了下来,无限回忆的思愁隐藏在眼中,就这样愣愣的看这那页发起呆来。 神魔之役延续千年,其中神界更在其役中遭受重大打击。 神帝罡及前神帝之女-神后雪在此役中皆下落不明,将军-七王爷黎爷在此役中坠入魔界,神界未来摇摇欲坠…… 直至一民女,突率一神队杀入敌营才换得与魔界签定和平之约…… 其盛世延续至今,其民女即为女帝-冬帝。 晃眼,又是千年,但那影像万千仍时时刻刻于脑海重演。 这千年前的腥风血雨让女帝至今仍是不曾好眠。 到底这理不清的罪,何时消磨殆尽,连女帝也说不清。 罡…… 黎…… ……雪…… 紧握着手中的邀请函,这无限的磨鍊,或许今晚就有了一个线头,让她解开千年的纠缠…… **** 近晚的午霞,一片赤红的打在女帝隐避的居所,格外令人惆怅。 送完公文的兰在回到女帝居所时,女帝已经梳妆好,端坐在铜镜前,替自己插上金钗。 乍见此景,吓的兰几个箭步赶到女帝旁要帮她打理。 「雪暎小姐!不是说这种事我来就好了吗?」 说完兰就要伸手接过金钗,却被雪暎给摆手婉拒。 「傻丫头!你瞧我这不是用好了吗?不用紧张。」 兰打量了下女帝。 的确,一身白衣上绣着淡蓝莲花,配上摇曳到裙摆的蓝纱,细小的亮粉点缀在纱上,衬的女帝未施嫣红的绝美脸蛋更显其出尘。 兰不禁惊呼。 「小姐这样好好看呀!」 女帝轻笑,手在兰头上点了一下。 「丫头,瞧你嘴可甜的。」 兰微微缩了缩肩,可怜兮兮的看向女帝。 「小姐,你这身打扮要去哪呀?」 兰一开口,女帝的目光又飘向搁在桌上的邀请信。 「你这傻丫头,忘了邀请的事了吗?」 「啊!对齁!」兰这时才像大梦初醒一般,但随即又紧张兮兮的问,「雪暎小姐,我要去张罗一些人和您去吗?」 「不用了。」 连思考都没有,雪暎十分断定的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这次兰妳也不要跟好了,毕竟以你的功力要越界是难了点。」 「越界?小姐您要去哪呀?」 走了几步,看向外头晚下的天空,女帝目光飘渺的回了一句。 「冥界。」 ****** 冥界 说到被其他界公认为最神秘之界的冥界,最大的特色就是终年、不分昼夜都盘据在天上的云朵。 严实厚布的云既便是阳光也无法穿透,使冥界总是拢在一片灰阴之中。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无法分辨昼夜的天空、也可能是冥界来去的居民太快速,冥界总是少了分人气,连市集也显得有些冷清。 但就算是如此冷淡的冥界,也有着不能安宁的地方。 入夜了,阴冷的风沁人心脾,却掩不住冥界之帝-冥君府中火爆的气氛。 一声恍若震天的吶喊,击碎淡漠的氛围。 「冥君!请你解释这是怎幺回事!」 指着冥王府中四处悬挂的白蜡烛及白色的花,冥王的助手阎王一脸愤慨的大骂着。 此时反倒是主子冥君一脸委屈的缩成一团,不敢看向手下。 就旁人的角度而言,高大壮硕的阎王和只有少年的身躯、娇小的冥君,此刻就像是某种接上混混欺负小孩的场景。 利用一头披散的白髮掩饰,冥君小心的打量着阎王,直到他脸上的怒容微消才开口。 「人家只是因为今天有请客人才想用冥界的名产装扮一下人家的冥府增加华丽感吗~」 闻言,阎王的青筋又大力的跳动起来。 「你这白癡长官!没人会觉得满墙的白花和白蜡烛很华丽的!只会吓死!」 对于阎王的指控,冥君却信誓旦旦的说。 「放心!我确定今天的客人不会死的!」 「这不是重点呀!」 阎王吼完,见冥君仍一脸不解的看向他,疲惫的抚着额头,跌坐到椅子上。 「反正你别管了,我会布置的。」 听到阎王那幺说,冥王一脸委屈的答应了。 这时阎王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冥君您今天到底请谁来呀?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带一队冤魂回来普度吧?」 笑了笑,冥君一脸兴奋的说。 「是我的老朋友,神帝呀!」 皱起了眉头,阎王疑惑的问。 「您不是常说您的老朋友只有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现在下落不明的神帝罡、神后雪,及之前坠入魔界,现在已经是魔王的七王爷黎吗?现在的冬神帝怎幺会是老朋友呢?」 没回答阎王的问题,冥君只是笑笑的看向再不远处朝着走来的雪暎,喃喃说着。 「是老朋友没错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参章 第参章 挟着停留在过去的记忆,女帝一跃,让自己置身入越界所需进的乱流中。 气旋翻搅着,如同她的心此刻的不安跳动。 到达冥界时,阴灰惨重的天空让女帝瞬间有些不习惯。 延着路旁缺乏阳光照射而缺乏生气的花圃走了一小段时间,冥王府便映入眼帘。 和女帝隐蔽的居所不同,这座由历界冥君居住、细心照料的冥王府气势磅礡、精细的雕画栩栩如生,翩然欲起,让女帝流连了好一会。 当她回神时,冥君那年少却带着一头愁绪白髮的脸正绽着笑容凝视着她。 那样的场景曾经在她的生活中真切发生过,因此她不自禁回以一温笑。 千年不变的笑,那张笑容撞进她的脑海,勾起曾经的青涩。 没有像女帝有所萌生的感慨,冥君见女帝到来便扔下一脸不解的阎王蹦蹦跳跳的跑到女帝身旁,拉着女帝的手就往府邸冲,让阎王来不及阻止,那纯粹的白花、白蜡烛就进了女帝的视角。 不意外的让女帝呆愣住,半响才找回意识带着颤音问: 「冥君……这是拜死人的吧?虽然我不是人而是神,但是要我在这环境与你小恤一场也太……」 听到女帝的话冥君呆呆的眨了眨眼,看向下属阎王也用力点头附议,忍不住歪了歪头,清澈的大眼此刻带着浓浓的茫然。 「嗯?这花我觉得很漂亮呀?这可是我千里迢迢从地狱十六层摘来的哟!」 听到是地狱的花,阎王感到额上的青筋又大力的跳了好几下。 反倒是女帝倒是起了兴致。 「地狱的花?那倒是初次见过,不知冥君能介绍一番吗?」 「好呀!好呀!」 难得有人那幺认真的请教自己问题,冥君小小的脸几乎被笑容给佔满了。 伸手从背后墙上拿了一束花及蜡烛,冥君自傲的看向女帝。 「这个可是十六层的名产喔!花朵名叫做垂心花,代表的意义是就算是心被啃出般痛苦,也是逃不掉的,会再来一次……尤其配合上十六层的穿心之刑,更是深具共鸣呢!」 女帝觉得自己笑脸宛若冻伤一般的僵硬起来。 「对了!配上蜡烛还有要历经酷刑才能重生的深意,是不是很有美感!来!我送你!」 「……谢谢……」 微颤着手接过花,女帝有些少见的排斥感。 阎王则是嘴角抽搐看着上司送的礼物,有种难以言语的丢脸感萌生。 「呃……冬帝大人,请您别介意,我家长官总是少根筋……」 对于阎王的道歉女帝报以一微笑。 「阎王不需多礼,只需下次盯着你家长官多些,可要慎选礼物,要不是我和冥君早有认识,深熟他的性子,怕也以为他在咒我呢。」 「您和我们长官认识?据我所知这是您第一次和长官会面呀?」 女帝垂下眼,冷沁骨肉的淡漠清高便油然而生。 「这怕是阎王有所不知了,小事阎王何须多加计算?」 阎王岂是不识情势之人,见女帝忽变的面孔,连忙哈哈笑着混过去。 「说的是!说的是!瞧我这记性,差的很呀!」 微微一笑,女帝那清冷的氛围让阎王悄然一颤。 这时冥君突然兴奋的表示要去準备餐点,让女帝和阎王都吓的停下对话,合力安抚冥君别做傻事,阎王更是直接就表示要準备餐点,就抢在上司前冲了出去。 原本喧扰的室内安静下来,留下女帝及冥君在里头。 回过头,女帝对上冥君的那过于清澈所以总是让人忽略那是多幺幽深的眼,万千思绪哽在口中,竟有一股苦涩感。 「许久不见了呀,秦。」 久未听到的名字让冥君的笑隐隐变的有些苦楚,会这样叫自己的人都已改变,不再回头。 时间流走的太快,来不及挽回,就只能再回忆複习。如今终于找回些许的光阴,饶是乐天的冥君-秦也有些感慨。 带着複杂的表情,冥君轻轻的开口,就像怕惊扰到什幺。 「好久不见了…………雪…………」 闭上眼,女帝听到了千年以前,自己所抛弃的,那个名字。 刻画在脑中的画面闪出,一幕幕的乱码堆叠着,直到最后,竟串联出一段回忆,紧扣着女帝的心。 那年、那个洞穴、那个年少还身为神界公主的自己………… 抬头是一片漆黑,被魔人抓走的雪暎,无助的好像就像沉入水中。 听到的呼喊声伴着一道夺目的光线迁入急待救援的眼。 ……是谁……?乾渴的喉咙来不及发声,那太过耀眼的身影就夺了雪暎的意识。 「公主没事吧?」 看向在洞穴门口来救自己的三人,雪暎意外的没有任何的印象。 他们对雪暎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加快脚步将雪暎背在背上,离开这里。 在回程中雪暎才得知他们的名字…… 看似最小,带着稚气面孔的秦…… 高大英武,英俊挺拔的黎…… …………以及有着一头紫髮,有着温暖背瘠的……罡…… 轻阖上眼,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个波动就撩起千万回忆。 无法避免,雪暎只有让思绪驰骋于脑中。 以人类而言太过久远的过去,她曾惧怕过孤寂的清晨。 但不知道从什幺时候起,她喜欢起早晨…… ******* 身为神帝唯一的女儿,她极有可能会是下任的帝王。 所以,她总是孤傲不羁,宛若深谷幽兰,绽放幽香却远不可攀。 所以。 永远的孤独,就是最好的训练。 她这样的坚持却在那三人出现后转眼无痕,就像个笑话般,完全瓦解。 「雪--来玩吗--」 闻言,雪暎撇了一眼整个人吊在他书房窗上,在前阵子因为救了她而成了她贴身侍卫、三人之一的高大男子,从那天被任命起,他几乎就一直黏着她。 「……黎,你若有空偷闲就唸个书吧,整天毛毛燥燥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将军后代。」 扁了扁嘴,黎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雪暎,见她一脸都没反应,只好转身扑向一脸呆滞的秦。 「小秦秦--雪好兇喔--我怕怕!」 听到黎的话,天性单纯的秦马上担心的替黎发话。 「雪你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呀,黎吓到了,好可怜喔!」 「……」 对此,雪暎没说什幺,只是警告性的瞪向黎。 黎却一个闪身遁入秦身后,看到雪暎凶狠目光的秦顿时泪眼汪汪。 让一向淡漠的雪暎也忍不住慌了手脚。 这时一个儒生装扮的少年滑入三人中,向秦递出一个糖果才让秦破啼微笑。 鬆了口气的雪暎出声到了声谢。 「罡,谢谢你了,要是秦哭起来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回以一道温笑,罡的温柔绽于他俊秀的脸庞。 黎却不悦的嗤了一声。 雪暎皱起眉,美目扫到吊儿啷裆的黎身上。 「同是同个将军的后代,黎你就不能好好的学学罡吗?你……」 没等雪暎话说完,一个翻身,黎翻过墙到了窗外的花园中,高大的身影在花园中挺直,宛若一道耸入云中的神木。 不输罡的俊美,配上高大的身躯,竟隐隐有一道迷人的邪气窜出。 手指向雪暎勾了勾,在痞痞的脸上,双眸幽黑的不可思议。 「这可就不是上司对侍卫该管的了。」 微瞇起眼,雪暎硬声回话。 「那身为下属怎可直呼长官名讳?」 弯起嘴角,黎就像在挑衅一样,头微微抬起。 「我把你当朋友才叫你名字,但是你若只把我当成下属就别怪我不让你管我的事了!」 说完黎就立刻走人,让雪暎有些傻眼,直到秦追出去她才回过神来。 看向罡,雪暎迷茫的表情像个孩子。 「……他?」 带着複杂的表情,罡看着黎前一刻还站着的位子。 「雪,黎虽是和我同出父亲大人,但他……是下人孩子,从没有过好日子,他的性子,会怪里怪气了点也难免…………」 垂下眼,雪暎停下游移的手,目光停滞。 就再罡以为雪暎会有什幺反映时,她却看着窗外,没说什幺。 淡漠的。 就像谈着不认识的人一样。 叹了口气,罡退回墙角,代替跑出去的两个伙伴,做好侍卫的工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肆章 第肆章 神界的皇宫百花齐放。 灿放的花绽出迷人的清香,却掩不住那阵淡芳的檀香味。 做完今天的例行功课,撇下其他的护卫,一路漫步在皇宫的雪暎闻到了香气,忍不住被那熟悉的檀香给引了过去。 青草扶疏,漫山遍野,让雪暎不禁有些失神。 延着香气走去,印入眼眸中的是刚刚离去的黎。 愣了半响,就在雪暎回过神想要离开的时候,黎却叫住了她。 「咦!雪?你怎幺来了?」 伴随着黎的接近,檀香味就扑鼻而来。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味道是来自黎。 「雪?你怎幺会来这呀?」 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闻香而来吧?雪暎有些不自在的回了话。 「没什幺……路过罢了,倒是你在这做什幺?」 在雪暎来之前,黎似乎围着一个石头,一反之前的吊儿啷噹,十分的温柔。 那少见的景象涟一向淡漠的雪暎也有些看呆了眼。 又勾起一个少见的微笑,黎伸手小心的抚上石头,语气彷彿在追念些什幺。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所以刚刚我有些暴躁,真是抱歉呀。」 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的雪暎看着难得静默的黎,语气也不禁放轻了不少。 「黎,看你这幺宝贝这石头,这是什幺宝贝吗?」 微倾身,雪暎才清楚的看清石头,是一个很普通的圆石。 维持着脸上的笑,黎拉着雪暎的手贴上石头,石头的凉意袭上雪暎的手心,竟有种忧愁感。 在雪暎不解的目光下,黎开口,说起雪暎所不曾接触的世界。 「雪,你有真的接触过永远的离别吗?」 摇头,对雪暎来说神是不灭的,离别只是为下一次的相见作準备罢了。 似乎早就知道雪暎的回答,黎自顾自的又说下去。 「也对呀……你的身边只会有最强大的神们,所以你当然不会有这样的经历……对神来说,消失只会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完全失去力量,一个就是元神破灭。我的母亲是个没有力量的下人,她是个神,却是死在人类的传染病中,一切都是因为没有力量的关係,当时的我什幺也做不到,只能努力的守着这个我母亲的三生石,盼能改变什幺,却还是什幺也改变不了……」 「三生石?」 这时雪暎才发现原来再这皇宫她不曾注意过的一隅,布满了许多黎口中的三生石。 注意到雪暎皱起的眉,黎体贴的抢先解释。 「三生石是民间所流行的东西,再每个人出生时都会认一颗石头,滴血通入灵气后,这个石头便会刻上主人的名字,之后便会反映出主人的状况,直到主人消失后上头刻的名字就会淡去……就像人间的人为自己重视的人所造得墓一样……」 说完,黎的目光又锁回圆石上,这时,不用黎说,雪暎也猜的到这就是黎母亲的三生石了。 顿了下,雪暎左右张望了起来,这怪异的行为吸回了黎的注意力。 「雪你怎幺了?」 有些尴尬的偏了偏头,雪暎结巴的说:「没……我只是想你应该也会有三生石吧?」 「有呀,在这!」 拉过雪暎的手,在离黎母亲的三生石不远处,雪暎看到了上头刻着黎的圆石。 想了想,雪暎伸出了手,指尖触到了圆石,凉意窜上了手的瞬间,黎突然一声大喊,便把雪暎给拉远了石头,嘴中喃喃着。 「啊啊!糟糕了!今天可是两个月一次的皇族大会,不早了,雪你可得早点回去準备才行!」 手被黎拉着,雪暎离黎的三生石越来越远,目光却执着的凝视着圆石。 刚刚,就在手指碰到三生石的瞬间,石头好像……亮了一下……? 没人可以回答雪暎的问题,她就被黎给拉离花园了。 ****** 手腕彷彿还留着他的体温。 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腕,被黎拉回来的雪暎换好了参加皇族大会的正式衣服便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思绪却远远的飘向黎前一刻鲜少展露的温柔脸庞上。 用力的拍了拍脸颊,雪暎只想停止此刻纷扰的心。 去看看花,散散心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雪暎从房里走出,却见满地的泥泞。 刚才在换装时似乎下了场雨呀…… 轻扬起头,在雨后的花草闪着迷人的光,带着青嫩,充满生命力的姿态让雪暎忍不住着迷的凝视着。 这样的宁静,却被由远而来的声响打断。 达、达、来人似乎刻意加重脚步声让雪暎听见。 回过头,一如往常的将笑容挂在脸上的罡正站在身后。 「罡你找我有事?」 皱起眉,雪暎冷冷的问,对来人打断这平静的时刻带点轻轻的责备。 对于雪暎难得的不悦,罡加深了嘴角的笑,用着一惯、让人摸不清的温柔语调说着:「没有,只是想问一下公主是否有看见黎而已?刚刚公主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你怎幺知道我刚刚和他在一起?我刚和他在一起时可是遣散了所有的人!」眼神警戒的看向罡,雪暎无法判读罡眼中的情绪,一直以来,那里总是充满着温柔,找不到破绽。 笑了笑,罡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不同的情绪,带着深深的黑。 「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公主罢了,公主少和黎单独在一起为妙,毕竟是不会有结果的。」 一句话重重的撞进雪暎心里,她嚥了口气,目光飘移着。 「你是什幺意思?你又知道什幺?你……罡你……真的怪怪的。」 轻垂下眼,罡的眼被掩盖在眼皮下,隐藏了讯息。 「我只是为公主好才来提醒的,在我们服侍你的五十年间,不知道从什幺时候起,你的眼、你的心……在和黎在一起时,变的太软弱了,我当初可是看上你的冷酷才服侍你的」 「别让我失望。」 留下这句话,罡旋过身离去,徒留下,目光慌乱的雪暎。 ******* 不想留在院中兀自烦心。 雪暎茫然的走着,却不知不觉晃到了黎的房间外。 在房间里的他,看到了她,匆匆得迎了出来。 一样的吊儿啷噹,但是手却细心的扶住看似摇摇欲坠的她。 「雪?你怎幺了?」 她看向他,忍不住被他的温暖给迷住,一直以来,他与众不同的热情都打动着她。 她极尽可能的隐藏心中的波动,甚至再听到他的身世后仍是一脸平静,但是在看到他为了母亲而心伤,而洩露出的温柔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在他的疑问目光下,她摇摇头,只想安静的看着他。 不懂女人心的他,虽然一脸疑问,却体贴的不多问。 只是静静的扶着她,直到目光扫到地上才又大声嚷了起来。 「雪!地上那幺髒,你瞧你,这漂亮的裙襬都给泥沾髒了。这可不行……啊!这样好了!我抱妳!」 「咦!我这……」 被黎的话吓到了,来不及拒绝,她就被打横抱起。 他保着她,眼神柔和,和平时围绕在身周的肃杀之气完全不同的。 原本挣扎的她,在他的目光下慢慢的停了下来。 他爽朗的笑着。 「别乱动,我会抱紧你的,绝对不放手,这样你的衣服就不会髒了。」 在他的坚定语气中,她的心用力得跳着,就像要撞开胸口。 抱着她,他小心、轻轻的转身离开院子,走向皇族大会的会场。 随着风,点点樱花随之飘落。 倚在黎的怀中,不知是否是因为樱花太过闪眼的关係,雪暎有种此刻的一切就如幻觉的感觉。 樱花洒在黎的身上,让英勇的黎竟透出了种书生的气息。 就如一开始所说的,黎拥着雪,稳稳的,让雪暎有萌生了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近在眼前的大厅们唤回了雪暎的意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拉了拉黎宽大的衣袍。 「黎就到这吧,我想自己走了。」 怀中的人儿那总是冷清的声音响起,黎顿下了脚步,轻轻的放下了她。 「嗯!说的也是,到了。」 刚才的温柔一晃眼就消失,黎又回到了原本的吊儿啷噹,但是眼中的深处却好像有什幺不同了。 雪暎没注意到这细微的不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大厅,迎接接下来的皇族大会。 笑了笑,黎默默的跟在雪暎后方,正如他贴身护卫的身分。 ****** 「你们去哪了?要玩也不找我!」 走进大厅,迎面而来的是一脸不悦的秦,以及他身后的罡。 伸手轻抚上秦柔软的髮,雪暎笑笑的道了声歉,眼角却偷偷的注视着罡。 那张熟悉的笑颜依旧在罡的脸上,完美的毫无缺陷,却让雪暎的心重重的跳了下,不好的预感紧紧的缠上心头。 「时间不早了,雪你先走了吧?」 黎看了看周围穿梭的人潮,想了想,便要雪先到大厅中央接见一些贵客。 闻言,雪却难得的拧起了眉,有些不悦的看向黎。 「那你呢?」 像个孩子般的语气,让一直以来贴身伺候的三人有些吃惊。 五十年。 对神来说这不长不短的日子里,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雪终于有真性情的一面。 看着这样子的雪,就像被吸引一样,当黎回过神时,他的手正贴在雪的手上,佔有似的,紧紧包裹。 「也没什幺,是陛下有事想找我及秦过去,似乎和冥君有关,详情我也不清楚,回来我会和你解释的。」 尴尬的笑了笑,黎有些困窘的拉过秦到身边,语气平稳的解释着,但脸上的晕红却有点出卖了他。 发现了自己的怪异行为,此刻的雪暎也是一脸困窘,以至于完全没法注意到黎脸上的可疑晕红,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黎可以下去了。 看着黎的背影,雪暎竟有些发起呆来,直到罡的一阵闷笑声在身旁响起。 皱起眉,雪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和罡拉开了距离,双眼才安心的对上他。 「你……笑什幺?」 「也没什幺。」目光温徐的看着雪暎,罡脸上的笑才微微收敛了些。 「雪,你相信命运吗?」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雪暎有些无法反应过来,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我们可是神呀!命运是人类在迷信的东西,你怎幺会提到这个?」 她的话语中带着的不悦他听了出来,却依旧一派轻鬆的模样。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我能看见命运你信吗?」 「……你?」 她眼中的震惊逗笑了他,掩嘴,罡笑了起来。 「你唬我吗?笑的那幺开心!」 雪用力的跺脚採向罡,却被他轻轻闪过。 「你说呢?」 看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罡总是笑着。 罡伸手,像雪暎比了个请的动作。 虽然没从罡那得到答案,但现在必须先办正事才行,扁了扁嘴,雪暎有些不情愿的向人群走去,罡则笑着跟在雪暎身后。 「既然你的决定还是没变,那就怪不了我了,枉费我还去提醒你呀!」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雪暎恰似听到了罡的低语,但一回头却又像什幺都没发生,一切依然平静,毫无波澜。 是听错了吧?这样想着的雪暎旋过身走向原本的目的地,错失了此刻罡那阴暗的表情。 ******* 酒筹交错,一杯杯的杯中物在厅内穿梭。 一一档下递来的酒杯,雪暎此刻正和无数的贵族会面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而造成的错觉,雪暎总觉得有一股不对的气息在厅内打转,却说不上来是什幺。 直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接连而来的是一道鲜血在空中划出的完美弧线。 「谁?」 没有犹豫,雪暎立即对身周立下坚实的结界,手指轻点,一道破空之气便朝骚动处笔直打过去,却没有击中的触感,让雪暎皱起眉头。 是失手吗? 原本如此的疑问在见到兇手后就被她立即反驳,依来人的功力要闪开他的攻击是易如反掌。 「怎幺可能?我们明明设下了驱魔的结界呀!你……魔帝……历任最强大的魔王怎幺可能进入神界不被发现,还进入神宫?」 现在的场面实在令人太过震惊,在场的神族除了雪暎外完全没人反应过来,只是一脸呆样的看向动手的魔帝,这个传说中最强大最嗜血的魔王…… 「……这也没什幺,要进来神界我办法多的是,倒是我这次来,是想请神界公主和我游一趟魔界……」 俊逸的面容带着邪气,嘴角轻弯,魔帝十分有礼的朝雪暎伸出了手,表现出邀请之意。 看出魔帝眼中的一道邪念,雪暎着急的后退,却还是被魔帝所放出的强大邪气给弄的昏了过去,放眼四周,神族的贵族们老早就失去了知觉,再地上厌厌一息。 在晕过去之前,雪暎的嘴只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黎……」 轻拥住雪暎,魔帝随手开了到通往魔界的空间就走了进去,因此没注意到在一旁窥视的视线。 「接下来……」 在地上假晕的罡瞇起眼朝空间设下了一道锁保持通畅后,便朝天空射了道求救讯号,如他所料,第一个冲过来的是面色慌张的黎。 「怎幺了?雪呢?快说呀!」 在黎的逼问下,他假装虚弱的指了指空间,黎便马上跳了进去。 在此同时,罡瞬间收起定下的锁,空间之门便立即关起,不留痕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伍章 第伍章 天空盘据着一朵乌黑的云,宛若诅咒一般的在天空一再延展,直到天空再也不见光明。 黑暗,是这里唯一的代名词。 一直以来,这样的想像不知道在雪暎的想像里播放了几遍,但亲眼看到了实景,雪暎才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不比神界花园差的四季花朵四处争艳着,从天边射下的光线点缀着一栋栋的房舍散发着光,串联出一幅绝世的画。 「如何?神界公主,这魔界的景象很迷人吧?」 嘴角挂着玩世的邪笑,一手勾着酒杯,饮尽。 在雪暎迷茫的眼睛哩,魔王那迷人的笑此刻绽在脸上,带点不安好心。 虽然被眼前意外的美景给镇住了好几秒,但很快的,雪暎便用力的拧了自己一把,硬是拉回了自己的专注力。 「魔帝阁下,小女记得魔界和神界定下的和平条约还有二十年不是吗?魔帝阁下此刻的行动无异是在下战帖……」 眼角带着冷静环视了魔界,雪暎的心理忍不住思索着,若是可以,这般的美景,真是不适合染上血腥。 也不知道魔帝有没有听到雪暎的话,只见他手一翻,一壶茶便在便在两人面前出现。 魔帝又一弹指,一套完好的茶具在两人面前的桌子整齐的排好。 轻一展手,魔帝对雪暎做了个请的动作后,自己便坐了下来,就像和老友叙旧一般的为雪暎倒了杯茶。 看雪暎一附警戒的样子,他笑了下,放下原本在手中的酒壶,拿起茶杯,豪气的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豪气的魔帝,雪暎竟有一种眼前的人不是魔帝,而是某个神族贵族的感觉。 摇了摇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魔帝看了眼雪暎,雪暎才慢慢的坐了下来,虽然她的周身还是保险似的下了好几道咒。 「你大老远的把我虏到这里不会是只要和我喝茶吧?」 笑着摇了摇头,魔帝拿起茶杯,递到雪暎面前。 「喝一口,我就告诉你解答。」 在魔帝坚持的目光下,雪暎颤颤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伴随茶水入喉的,是阵阵的茶香,及一股独特的茶韵。 别的地方无法模仿的,专属于神界的茶韵。 无法掩饰眼中的震惊,放下茶杯,雪暎的语气瞬间尖锐了起来。 「这可是神界皇族才有可能拿到的茶叶,你怎幺可能会有?世代魔神之间是如此的敌对,你不该会有的!」 似乎是早就料到雪暎会有这样的问题,魔帝的笑依旧毫无破绽,轻鬆的气围绕在他身周。 「公主,你可知为何除了神界其他界都不曾主动攻打魔界的原因?」 摇头,太多的意外暂时夺走了雪暎的思绪,只能让魔帝替她解答。 「那很简单,因为在魔界的贵族都是在其他界中失势的强大皇族,各界的人都对这里的人带者歉意及恐惧,没人想要对这里动手……」 微微瞪大眼,雪暎忍不住全身颤抖了起来。 就像是看到了什幺髒东西,魔帝的目光兇狠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杀意。 「……只有神界自以为清高,害怕这里的原神皇族坏了他们的名声而想赶尽杀绝……他们……不……是你们想抹去我这个原本将成为神帝的前第一皇储,如今是神界之耻的魔帝……」 看向雪暎,魔帝阴沉的眼闪过一丝光。 「你的父亲,我的弟弟,也就是现在的神帝,在当年为了夺权,吃下了神帝代代相传的神之魂,把我推下了地狱,在经过了七七四十九道的地狱磨练……我被前魔帝相中,接下了魔帝的位子……」 听着魔帝的故事,雪暎的脸逐渐失了血色,只留下苍白。 看向雪暎,魔帝温柔的抚上她的脸,语气无比轻柔。 到了今天,我却感谢起你的父亲了……」 惊讶的看向一脸温柔的魔帝,雪暎语气轻颤的问:「怎幺会?父亲他做了那幺过分的事……」 眼中闪过一丝伤痛,魔帝强自镇定说:「公主呀……你可知神之魂会带走人的所有感情?为了神界的千秋万世,第一代神帝将自己的原神给凝成一颗药丸,给后人服下,渐渐带走人的情感……接下来的神帝亦如此,只为了让神帝无情,这可怕的事便代代的传承下来了呀!」 雪暎无法出声,只能瞪大双眼,脑中闪过的想法让她忍不住要跪了下来。 看出来她的想法,魔帝拉起她的手,在她耳边喃喃:「你猜的没错的,接下来将接下神帝之位的你也要接受这个仪式…………所以……你就留在魔界,接下我这魔帝之位吧……」 耳边的呢喃让雪暎的脑中一片空白,就像一阵暴风在脑中肆虐。 花瓣轻飘落地面,为此刻的魔界勾勒出一附静谧感。 再凉亭内,雪暎及魔帝两人轻依在一起,鼻尖清嗅着彼此的气息,耳边轻荡着魔帝的话语。 这一切实在太过平静,竟连呼吸声也显得沉重。 但此同时,这惊人的话语也勾起雪暎有些消逝的警戒心。 一个回身,就像是要反驳这荒缪的话语般,雪暎用力的推开魔帝,用尽全力,挣脱一切。 魔帝对此并没有生气,只是用更加执着的目光紧紧的囚禁住雪暎。 「你这小妮子真是有趣呀……躲在那的小伙子也这幺想吧?」 伴随着魔帝充满磁性的声音、轻摇的手,原本搁在桌上酒壶中的酒竟腾空扬起,化作一道水刃向不远处的草丛笔直破空划去。 呆滞的雪暎在这刻才感觉到从草丛中有一道气息埋伏。水刃命中草丛,却错过了在瞬间为了闪避而跃起的来人。 从草丛中跳出的身影在空中转向雪暎,逆着光,雪暎看不清来人的身影,但扑鼻的薰香却清楚的透露出他的身分,还来不及着地,魔帝的一个挥手改变了水刃的方向,在空中的他险险闪过,只能狼狈的着地。 同一瞬间,他的身影清楚映在雪暎眼中,雪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原本在口中欲出口的话语,哽在喉中,拢长的字句在此刻竟连一句完整的句子也拼不出,破碎的宛若一阵低鸣。 「黎你这……我……」 原本身着的华美进宫服宛若浸在血中,淡蓝的车边滴着血,长到腰际的髮丝被血给凝成一块块的,沉重的紧附在腰部。 在阳光下屏气凝神戒备着魔帝的黎脸上毫无血色,恰似随时要随风而去一般。 看着这样的黎,雪暎赶紧用手掩住颤抖的嘴,不让自己的懦弱外洩。 园中蝴蝶随时在身边轻舞,是如此惬意,但情势却又往如此激烈的方向走去,让一切都显得突兀而不合理。 嘴角的笑依旧轻鬆,魔帝上下打量着身负重伤的黎,眼中大有玩味。 「真是个坏孩子呀!没有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就自己来我家玩,我本该是要好好的敎敎你做人之道才行的,但是瞧瞧你,这一身的伤怕是我没有在下手的余地了……私自越界的伤可是很难好的呀,孩子。」 「少说废话!你不也是私自闯入神界?少跟我说这幺多自以为是的大道理!」 用手压着不断流血的伤,黎的眼眸中有着毫不惧怕的坚定风采,深深的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此言差矣,孩子,就算我现在是魔界人,但我身上毕竟留着神界皇族血脉,又怎会被往来神界的通道给排斥呢?」 手中轻摇着不知从何拿出的扇子,魔帝仔细的审视着眼前身受重伤却还是牢牢保护着神界公主的男子,心中淌过一阵熟悉感,却说不上来是谁。 只能再多打探一会了。心中有所斟酌的魔帝很快的就下了决定。 「神界之人洁身自爱又怎会坠入魔界又成魔帝?魔帝此番藉口未免太过好笑。」 眼中带着浓浓的怀疑,黎和魔帝对望着,都希望从彼此眼中看出对方的下一步。 「要证据也行,公主可有看过此印记?」 拉开宽大的衣袖,魔帝露出衣下的手臂,上头刻画着火凰般的烙印,紧紧缠绕着手臂。 「……这是历代的神皇族长子或长女才有的印记!……难道你真是!」 看出雪暎吃惊的表情决不可能是做假,黎惊讶的望向魔帝,后者则回给他一个调皮的笑。 「我可是从头到为尾都没说谎呀!我在当时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储……只是一切都太荒缪了,让全部都乱了调,命运呀……总是无常呀……」 一阵风抚过众人,捧起了魔帝的髮,露出了掩盖在浏海下的魔帝印记,和神族印计相晖映,让一切都显得可笑而荒凉。 「到这刻你们信了吗?不管是我的事……还是神之魂的事,这一切都按照着命运的轨迹在走,只是现在的我尝试打破罢了。」 魔帝原本豔丽的笑在此刻竟有些苍凉,带着深深的疲备。 黎沉思了一会,看向雪暎,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黎的目光支持下,雪暎漫步走向魔帝,在魔帝疑问的目光下,雪暎坚定的说:「我想听,请您多告诉我有关神界的过去。」 轻笑着,魔帝的目光染上了温柔,看向雪暎。 「不逃避而选择面对吗?即便后果是如此的艰辛……或许命运到你们真会有所改变吧……」 风不断吹着,带走了魔帝的低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章 第六章 沙、沙、沙、沙…… 纤脚轻移,雪暎小心的护着手中的碗,认真的走在长廊上。 晃眼而过的景色迷人,雪暎的心头却只惦记着那个等待着她的药的男子。 好不容易到达房门口,里头却是一片漆黑,似是无人在内。 皱纹才刚爬上雪暎的眉头,她就听到从一旁院子内传来的舞剑声,顿了一下,雪暎才旋过身,走向院子。 果不其然,那个男子正在园中舞着他的爱剑,招式轻盈动人,却同时招招致命。 他在剑舞中瞧见了她,停了下来,扬起手和她打起招呼来。 雪暎叹了口气,走向了他,将手中的药塞到他的手上,他在她的凌厉目光下只有乖乖饮下碗里黑如墨的药水,一滴都不敢剩。 凝视着他孩子气的行为,雪暎实在无法想像在一个月前他为了她赶到魔界时的那股霸道之气。 「我说黎呀,你的伤这幺严重,现在就下床舞剑,不怕伤势恶化吗?」 她看着他的眼中有着责备,让他只有乖乖道歉的份。 「啊啊!抱歉,我知道这阵子你都很认真的照顾我,但是我想时间差不多了,所以……」 黎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是雪暎却已经知道他话的后续了。 是呀,时间已经差不多该要做出决定了…… 一个月前,魔帝的话还似在耳边飘蕩,从不曾散去…… **** 院中,三人伫立在微风 「曾经,我的閑弟也是很单纯的呀……名利算什幺?」嘴角的笑带着怀念,魔帝的语气轻飘到随风淡去,却又深植人心:「但是……在某天,不小心接触到神之魂秘密的他,在当时神之魂所影响,慢慢的失去心志,甚至陷害当时为正统继位者的我……这真相,也是我在坠入地狱后才知道的。」 閑……是父皇的乳名。 垂下眼帘,雪硬遮掩住眼中的震撼,手指镶入手心,淌出鲜血。 黎走向前,轻解开雪暎纠结的手,忍不住一倒,雪暎依在黎的胸膛上,汲取着他的温度。 「公主呀……一代神帝下的诅咒至今千年人束缚着神界的皇族呀!冷血无情是每代神帝的命运呀……当时的初代神帝因为心软而放过当时的敌人,却反被他将了一军,这使他对一切变的疑神疑鬼,最后甚至以自己的元神为引,创造出神之魂这可怕的东西……」 魔帝的一头带紫青丝随风腾起,掩住他的神情,掩住了帝王的懦弱。 猛然,魔帝转过身,用锐利的目光看向雪暎,语气强硬。 「公主,这是我当时无力可改变的,所以我坠入了魔界,我不想伤害任何的神界人,但是情势却不容我装蒜。 神界在整军,即将攻入魔界,情势紧迫,我只剩此种方法可走了……非需要你不可,我才会带你下魔界。」 「非我不可?什幺意思?」 雪暎忍不住颤了颤,与此同时,魔帝感觉道杀气,循气探去,黎正黑青着一张脸盯着他,视线中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叹了口气,真是保护过度呀…… 刻意的清了清喉咙,魔帝又是一派邪魅的表情,带着深深的情绪,全隐藏在眼中,紧实的无法透光:「你可知神帝的力量正在衰退?」 突如其来的话让雪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黎则加紧了环在她腰上的力道,目光摇曳。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雪暎没发现她语气中的颤抖,吐出的话语是那幺的无力。 魔帝垂下眼帘,掩住一闪而过的锋芒。 「閑人仁心宅厚,要让他成为冷酷无情是多幺的难呀?最好的方法就是剥夺会让他心软的东西……于是,神之魂操控閑亲手杀了所有的兄弟,只有我是因为以閑弟的力量无法得手,才被陷入地狱,在我坠入地狱后再无人能阻挡閑弟,最后连你的母亲都被閑给……」 一道热血瞬间灌入脑门,雪暎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就像是随时要倒塌一般,那幺的脆弱。 在风中的魔帝是那幺的轻盈,但为何出口的话是那幺沉重呢? 「终于,所有的碍事者都被清除,但出于神之魂预料的,閑的心神……也就是对神族来说最重要的精神力也在杀戮中被摧毁殆尽,只剩下碎片。」就像是有什幺好笑的事一样,魔帝弯起的嘴角带着深深的嘲讽:「为了保留下最后的精神力,你才会留下来,你就是神帝最后的精神支柱。」 「我……」 「是呀!但是这苦苦支撑也到尽头了,閑的精神力也到了最后的极限,所以下一个神之魂的目标……就是你了。」 一向坚毅的双眸此刻大大的闪动着,雪暎的全身泛着凉意,让拥着她的黎只能更用力的拥着她,只希望能多给予她依点温暖。 见他俩一附生离死别的样子,魔帝忍不住轻笑:「放心,虽然他原本的目标的确是妳,但是依他的洁癖,来过我魔界作客的人他怕是不会再碰了。」 「这是你带雪来的目的?」 一直以来沉默的黎这时开口,语气是质疑,也是逼问。 对他的不敬,魔帝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着:「一半一半啰,我是真有意留公主下来做魔帝……另一半吗……是有一个男人拜託我……我呀,可真是被他的忠心感动了。」 皱起眉,黎目光不善的瞪向魔帝,魔帝只是耸了耸肩,自顾自的对公主说话:「公主呀,你就好好思考吧,你想现在就回去神界我也不会阻止妳,但是你身旁的那位护卫可受不了再次接受私闯两界的处罚喔~」 闻言,雪暎扬起埋在黎胸膛的脸,映入眼中的是他苍白却坚定的脸,忍不住心疼的抚上。 转过身,魔帝轻笑着转身,身影一晃,只在空气中留下短短依句话就消失在雪暎及黎眼前。 「这院子就给你们住吧!有是叫我,我就会赶来……」 *** 「……雪……雪……」 「啊!抱歉,走神了。」 黎沉稳的嗓音轻轻将雪暎飘到往事的心神拉回。 回过神的雪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脸茫然的黎,乾笑了笑,雪暎打发掉了黎不解的目光。 「黎……我想好了……」 稳了稳心神,雪暎又成了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冷静、聪颖。 「嗯,妳说,我会陪妳。」 轻轻拉起雪暎的手,两人的距离在这一个月间,有着大大的缩短。 对上黎清彻的眼,雪暎才敢将话从口中慢慢放出。 「我,要回神界。」 ***** 神界 自从公主到了魔界后,罡便称病告假,整日埋首于书院中。 静谧的园中向来只有蝴蝶作伴,但今日却不再平静。 猛然敞开的门,带来了不速之客。 「微臣拜见神帝。」 迅速从椅上拜倒,罡冷静的发现今日的神帝未带任何随从,只有孤身前来。 一股不祥之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呵呵,起身吧,爱卿何须多礼。」 「……是!」 站起,眼前的神帝一身威严,只是静立也是压迫感,一对琥珀色的眼,宛若被挖空似的,毫无色泽。 「爱卿好本事呀,竟能瞒天过海,让一些不相干的人进出神界!」 「微臣不知陛下此话什幺意思。」 伴随着出口的话,罡又跪下身去,低下头,不让神帝看到他眼中的视死如归。 上头传来神帝的大笑,带着强烈的杀气。 「爱卿,别人或许不知,但本王可是知道你的那双眼是多幺的可贵呀!」 一把拉起罡,掐上它的脖子,罡的眼因为疼痛而瞪大。 「神界万年才出一人……能预知未来、看透万物的眼……本王可不能放过!」 目光紧盯着罡,罡眼中的不屈让神帝的手越发用力。 「别以为本王是傻子!你知道神之魂的存在,不忍公主受伤害,便费尽心机小心不让公主动真情,以防日后他被神之魂入体会多受折磨。 但小心翼翼仍是无法让公主不动心,你深知我的洁癖,入魔界的东西我不碰,便私通魔帝带走公主……妙!真妙!好一个臣子!」 「呵呵!我……咳咳!本就是公主的护卫,当然要一心为公主……咳!才不辱圣命!」 在神帝的越来越不留情的手中,罡勾起轻视的笑,点起神帝的怒火。 「哈哈!好个不辱圣命!既然你对公主如此忠心,那你就代替她好好享受被这神之魂入体感觉吧!本王可是对你的预知之眼很有兴趣呢!」 语毕,神帝便向罡伸出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罡早已预料到这结局,他大笑,那凄厉的笑响遍神界。 「哈哈!神魂到头终是空,一身血腥臭,只是留臭传万世……哈哈!」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七章上 第七章上 是贪恋平静而安逸的生活?还是想要保持和那个人可以像现在一样每天相依渡过早晨的生活? 雪暎不想想通,只想保持现在的一切,直到最后。 手上端着药走向黎的房间,然后横眉竖目的盯着不情愿的他喝下药。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每天生活的开始了,真是奇妙,明明也才一个月而已。 走到门前,里头又是黑压压的一片,雪暎拧起眉头,这伤患总是不安分的乱跑,就像个孩子一样。 晃到院子,仍是没有他的身影,让雪暎的心竟有些动摇,一丝慌张流过平静的心,带动着它不规则的跳着。 这陌生的情绪让雪暎有些无所适从,只有在院中不断的踱步,好像这样就能少些忧愁。丝毫不知,他这副样子全映进了身后的男子眼中。 沙沙沙,身后的声响,让雪暎警戒的想转过身,但只转了一半,一只大手就盖上她的头,温柔的揉着。 扬起头,是他憋笑而胀红的脸及他微颤的声音。 「我说雪呀……你刚是在学蜜蜂跳求偶舞吗?」 「……」 刚再心头凝聚的慌张在此刻都化成一股恼怒,冷冷的,雪暎不自觉的用上了命令语气:「张嘴。」 「咦……唔!」 反射的张了嘴,下一秒,雪暎便将手中碗里的药全数灌进离的嘴里,空下的手灵巧的扣住了黎的下颚,在他被那突来的苦药味给呛到,只想张嘴吐出时适时的发挥了作用,牢牢的封住他的嘴。 伴随着他由红转黑的脸色,药也确实的进了他的胃。 「咳咳!雪你竟然趁其不备,你是想要苦死我呀?」 对于黎的报怨,雪暎扬起了好看的笑,「谁叫你没吃药就乱跑,这是处罚!」没说出口的是,这还包含了小小的私心,算是抱了害她像笨蛋一样操心的仇。 「我……」想反驳也不知道能说什幺,毕竟的确是自己错在先,但是他出门也是有理由的呀…… 「算了,黎你刚去哪呀?今天我找了魔帝来了,你怎幺还闹失蹤?」 「也没什幺啦,只是想说都要离开了,总是要吃些魔界的小吃吧?所以我就去买了早点……」 「早点?」顺着黎的话,雪暎的目光移向黎手上的袋子,左瞧右瞧,很好,什幺怪玩意都有,就是没个吃的。 察觉到了雪暎的疑问眼神,黎抓了抓头,一脸更茫然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太懂啦,我出门后就发现我忘了带钱,正想折返就被一群姑娘拦下,问说有没有空……」 听到这,雪暎挑了挑眉,这是被搭讪的意思吗? 「就在我说没有的时候有一个姑娘家被自己的脚拌到了,我扶了她,结果我ㄧ回神全部的姑娘家都被自己的脚给拌着了……真怪,魔界的姑娘还真是容易一起跌跤呀……」 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黎那完美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风采。唉~自古只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今日魔界一游,倒是让人跌破眼镜,原来在美男面前,这闭月羞花的闺女也会做出这有损形象的事呀,跌倒,呵呵!真亏她们想的到这招呀…… 「得了,你没带钱出门,那你手上这堆是哪来的?」 「喔……这些呀……都是那些姑娘塞给我的。真是奇了,我只是说家里有个姑娘再等我,他们就不知道从哪挖出这些东西,叫我一定要带在身上,就气呼呼的走了……」 仔细一瞧,黎手上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各式怪模怪样的东西都有,随手从袋中拎了个东西出来……呃……这不是魔界着名的锁魂链吗? 传说中,锁魂链能将人的灵魂锁进里头,但是到现在也没真的成功过,久了就变成了魔界姑娘着名的小道具了,听说能拉住情人的心……魔界的姑娘都随时带着这种东西吗? 在雪暎还纠结在这种小问题时候,黎突然「啊」了一声,好像想到了什幺重要的事,兴高采烈的从袋子挖出了个东西,塞到雪暎手中。 低头,雪暎看到手中的"小礼物"忍不住一愣,这是…… 「那些姑娘说只要把这给在家等的姑娘她就会开心的……」 开心?看向手中的诅咒稻草人,雪暎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这招还真妙呀! 「笑什幺呢?雪!」 「呵!没事。」 看黎那副呆呆样子,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了…… 就在黎还在茫然之际,从两人的上方传来了轻笑声,「真不愧是我魔界女子呀!哈哈哈哈!」抬头,魔帝正缓缓降落,紫色长髮在空中飘扬,带着淡淡的邪气。 一瞧,脸上还带着笑意,来不及收起。 睨了魔帝一眼,雪暎语气恭敬,眼中却闪过一道深沉:「一早就让魔帝见笑了,没想到魔界女子如此热情大方呀!」 不知哪拿出的扇子,魔帝轻掩嘴角,留下一对凤眼,眼眸灵活的转着:「哪的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分男女呢?」 闻言,雪暎转头看向还在呆滞的黎,窈窕淑女? 雪暎的目光太过明显,魔帝赶紧解释:「这只是比喻、比喻!」 在现场陷入一片静默时,黎才回过神,惊讶的指着魔帝:「你什幺时候来的?」 黎那副呆愣的模样,让魔帝和雪暎难得有志一同的分别抚上自己的额头,唉~叹惜同时从两人口中溢出,那天为了救雪暎直闯魔界的魄力到今日一点都不剩了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七章下 第七章下 「得了,公主,你们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笑吧?」轻笑着,魔帝好看的眉弯起,目光难得的清澈无尘,就像是能将一切都吸进眼中,直勾勾的看向雪暎,竟让人有种要将话全盘托出的魅力。 深呼了口气,喉咙乾的像是要随时裂开似的,让雪暎哽了许久,话才慢慢的、一点点的从口中说出:「魔帝大人,我已有了决定,我将回神界,盼大人成全!」 简洁,铿锵有力的话在魔帝耳中却只像是垂死的挣扎,傻呀!神界人总是如此,总是爱挑一条最难走的路前进,即便知道那将会遍体磷伤。曾经,他也是如此的神界之傲,但随光阴逝去,却无法理解到底为什幺了,失去了神界的孤傲,却多了一分冷酷的客观及理性。 没人能说是好是坏,因为一切都是用太多的代价换来的。 微微扬起低垂的头,视线坚毅的对上魔帝探究的眼神,双手却不自觉得打颤。 「唉-」叹了口气,魔帝收回紧迫钉人的气势,似是怜惜,似是不捨,淡淡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感慨:「是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幺了……」 语毕,双手探入怀中,轻轻的拿出一个小瓶子,在阳光下,透明的瓶身透出里头液体的深紫色,被魔帝拿在手上竟是格外有种妖豔感。 「这是从魔泉中取出的水,可以用来穿越两界,这份量大约有三人份……」随手扔向黎,慢了半拍,黎才赶忙接住,险些砸在地上。 三人分……雪暎看向魔帝,不懂这奇怪的数字。 魔帝只是挂上一如往常的邪笑,看似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皱了皱眉,雪暎并不打算自讨没趣。 「别忘了,若是有关神之魂的事或许我能帮上忙……」边说,魔帝纤长的手边在空中画圆,下一秒,空中便凭空出现了道穿越两界的通道,幽黑的彷彿无底,黑暗在里头无限延伸,恰若是一段枷锁,榑住人的心志。 「只有神之魂?」勾起嘴角,雪暎看着通道,却是在问魔帝,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 展开纸扇,掩住的面容剩下一到美丽的眼眉,魔帝的声音被遮住而显得含糊:「公主想更多?我虽是前神族太子,但是此刻我却是魔帝!」 大笑出声,雪暎轻迈开脚步,停在通道前任凭黎将魔泉水洒在自己身上,没有回头,却似早将一切都锁进眼中:「是呀!魔帝!」 即便此刻看似如此平和,却不能改变敌对的事实,充其量只是利益交换者罢了。 深印在两界间历史的一向都是尔虞我诈。 当雪暎及黎踏入通道时身后却响起了魔帝的声音,清淡却深刻的。 「别忘了,你们知道怎幺找我的! 谁说水过无痕? 风过即逝? 是谁涂留一阵芳香? 又是谁投石入河? 一切皆空只是圆谎,圆无法实现的谎。 风过带走光阴。 水过留下忧愁。 世人皆自扰,岂分神魔?」 ***** 通道内,雪暎稍一凝神施咒,便又充满光亮。 一波波的黑被隔离在光晕外,为雪暎及黎隔出了层保护罩,不至于被黑暗所噬。 在这通道中难得的宁静让雪暎想起了苦思已久的疑问,沉思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黎你可知道三生石有何功用?」 「功用?」没想到雪暎会有此一问,黎呆了半晌才回过神。 「嗯……功用很多呀!除了我之前说过的能看三生石主人的生死、平安、吉祸之外,还有人把它当成一种订情物。 听说把三生石打下一小块送给心仪的人就能让月老给其牵线,能终生相守相爱。」 「不是……还有别的吗?」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雪暎想要的答案。 「雪……你到底想知道什幺?」黎的目光转向雪暎,带着淡淡的疑问。 在黎的目光下,顿了顿,雪暎才缓缓开口:「你可知三生石会发光?」 瞪大眼,黎的反应之大,让雪暎有些惊讶。 一把抓住雪暎的肩膀,黎周身散发出一股异常严肃的氛围,那认真的神情覆上一向嘻笑的脸,带出了魄力。 「你的三生石亮了?」从黎紧绷的口中带出有些颤抖的音,连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打颤。 从没看过这样的黎,雪暎竟也被影响,心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着,「不……你不也知道我没有三生石?」 「啊……说的也是……」 放在雪暎肩上紧扣的手微微的放鬆,却因雪暎的下一句话又手紧。 「是你的发亮了……当时我的手才刚覆上它就发亮了,我……」 「是你!」 雪暎的话没说完就被黎的惊吼声给打断,下一秒,他就被黎反手一带勾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温热及薰香让雪暎来不及反应,只能愣愣的靠在黎的胸膛。 黎的吐息贴在耳侧,染红雪暎的侧脸,带出了些许的心跳。 「无论是两者间的哪一个,只要是你就好了……是你我就心甘情愿……」 听不懂的话在耳边迴响,黎的话带着微颤,及深深的觉悟。 雪暎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想要扬起头看黎,却被他轻压下头。 「别问,好吗?」 似乎看穿了雪暎的心思,黎在雪暎开口前先说了。 点了点头,雪暎垂下眼帘,将疑问吞回心中。 安静的,黎将雪暎护在怀中,直到抵达神界的瞬间,他放开她,在出口给了她一个温煦的笑。 望向通道的出口,雪暎的目光迷茫起来,那里……是梦境的出口也是现实的入口…… ***** 一个月又过去,神界依旧是如此的平静,带着庄严及深深的美丽,一切恰似永不改变,却有一种不对静的感觉,就像是风雨前的宁静。 雪暎站在庭院里,随着四季改变的花已经在他不在时换上新色,绽放着迷人的光采,让雪暎入迷的凝视着。 因为一个月前被带入魔界的关係,这一个月来雪暎都一直待在净化结界中,直到昨日才回覆自由之身,黎则是前一个星期就结束净化。 一早,听说黎被神帝召见,雪暎就心神不宁,徘徊在院中,嗅着清新的花香才慢慢稳下思绪,一切回到轨道。 正午了…… 仰起头,阳光灿烂,就像是一股力量,一个希望,让雪暎忍不住弯起嘴角。 突然,一阵熟悉的薰香窜入鼻腔中,回头,身着上朝正式官服的黎漫步走来,英挺、深刻的五官在阳光下描绘出阴影,高拔的身躯宛如神木,被腰带束出的腰身让整个人显得有些纤细。 一个月而已,雪暎却有种许久不见的错觉。 停在雪暎面前,黎才鬆下硬称出的严肃神情,一如往常的笑言让雪暎萌生出一股安全感。 「看花?」边问,黎边伸手摘下一朵花,凑在嘴边,恰似亲吻,实则轻嗅。 「算是吧。」目光移回花园,雪暎抚上花朵,眼中带着怜惜。 「有心事?」 听到黎那幺问,雪暎又将注意力移回黎,凝视着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只是觉得最近实在是过分安静了……」 好像是少了什幺,却说不出来,因为以前一直都是如此过的,没什幺不同,变的是自己的心,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黎并不知道雪暎心中的忧愁,只是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也对,秦这小子不在了,宫里的确是安静许多呀……」 「不在了?他怎幺了吗?」听到黎这幺说,雪暎才想起自从回神界后就没看到秦和罡了,原本是心想自己在净化中不能见他们,但今天他们总该出现了吧? 转过身,黎面对着雪暎,眼中充满着雪暎无法辨别的複杂神情:「我都忘了雪暎你还不知道,秦被冥君选中当弟子!记的那天的贵族大会吗?那天神帝陛下找我们过去就是说这件事,秦在那天就被冥君带走,準备培养成下任冥君了……」 「……那罡呢?」 摇了摇头,黎语气清淡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病了,是短时间好不了的病……」 眼光闪烁,雪暎忍不住轻叹:「是吗?难怪最近会这幺安静……」 眼中複杂的神色更增一层,黎的声音竟有些打颤:「以后会更安静……」 「……咦?」 「给。」从怀中拿出一捲纸轴,黎塞进雪暎的手中,目光有些怪异。 「这?」雪暎认出这是神帝下召的捲轴,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无访,这是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我想让你第一个知道。」 黎认真的语气让雪暎有些心慌,笨手笨脚的摊开捲轴,上头的文字猛的撞进雪暎的心…… 念黎将公主从魔界救回有功,特赐黄金万两,布帛千匹…… 并封为护国将军,明日启程前往边境镇守…… 「这!」从诏书中扬起头,雪暎的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我明日将动身……」黎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痛苦神情;「今日特来向公主辞行……」 「是吗?」雪暎觉得眼前得一切都在打转,让人无法定神,好像就要摧毁。 「是呀……」说完,先是陷入一阵沉默,下一秒,黎却挣开双眼,用力抓住雪暎的手腕。 「但我有话对你说,明日,就在东门口,请你一定要来。」 说完,黎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雪暎却忍不住喊出声:「黎!」 前进的身影顿住,却没回过身。 「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留下在空中迴响的无解话语,黎迈开步伐而去,稍一犹豫,雪暎就发现她竟没法伸出手挽留,只能看着那道身影慢慢消失。 深邃的双眸闪动着难以捉摸的神韵,魔帝轻抚过雕刻精细的扶手。 前一阵子,这平静已久的魔帝宫殿因为神界来的贵客而变的有些吵杂,但是今日,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又是淡漠的什幺的不留。 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幺好笑的事,魔帝好看的唇弯起,起身,手轻轻的一挥,连带扬起的袖袍带出魔帝特有的清香,眼前立刻展出一个圆形通道。 和雪暎他们走的不同的是,这通道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带着点点的光粒,在魔帝进入后收起的入口在瞬间闪动着迷人的光采。 通道的另一端,连结着冥界,一个和神界及魔界截然不同的地方,所有亡魂的最终归处。 就连各界的君王也不意外,因此,这也象徵着其中立性,不像神魔间的对立,而是世外的桃源,不因任何事而改变。 也许就是因为其静谧,魔帝一有闲暇就爱往这跑。 穿过通道,魔帝立刻就熟悉的找到冥君的会客室,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进去。 在里头,一个满头白髮的老人垂着眼,长长的鬍子佔了半张脸,只留下两道白眉。 看到老人,魔帝紧绷的脸鬆下,竟有如孩童般纯真。 「冥爷,我来了!」 快步走到老人面前,魔帝发现在老人的身旁多了个少年,一张纯真的脸此刻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有些紧张,两眼乱飘着。 「还以为你小子忘了老朽了,怎幺,对我的接班人有兴趣?」发现魔帝的视线据在徒儿身上,冥君立刻打趣道。 不理会冥君的打趣,魔帝瞪大眼看着少年,复看向冥君: 「接班人?冥爷你要退休了?」 从喉咙深处带出两声笑,冥君的目光柔和的看向有些惊慌的魔帝:「我说你呀,何必如此惊讶?我也当冥君好多年了,倦了,早有退休之意!况且,当初前任魔帝交代我好好的看你当上魔帝我也照办了,该让老身休息了吧?」 垂下眼,魔帝那落寞的目光就像是落单的小狗:「也对……」 看着魔帝那可怜的神情,冥君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孩子也算是自己看长大的呀…… 轻抚上魔帝的头,冥君笑了笑,语气就像是宠溺孙子的爷爷:「孩子,有空还是能常来呀,爷爷我一直在这呀……」 冥君的话让魔帝又从新展开了笑,目光也移向了一旁的少年,少年身上的神界气息让魔帝皱起了眉,「冥爷,这次你相中了神界人呀?」 「是呀,秦,还不向魔帝大人打声招呼!」 「是!大人好,我叫秦,原是神界的公主侍卫……」 「哦?公主侍卫?」 嘴角又扬起一道邪媚的笑,那坏心眼的样子让冥君叹了口气。 「能说说公主及其他侍卫的事吗?」 「咦?好呀……」 虽然不懂为什幺,但是老实的秦还是呆呆的慢慢说着以往五十年的点滴…… ******* 「唉-」叹了口气,雪暎在自己的房内,冷清气质依旧不变,但眼里的波动却是无法隐藏,一波波的敲打,让眼眸里闪动着光彩。 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翻搅着心头的犹豫让雪暎头疼的不得了。 一想到要目送黎离去,心头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看向窗外,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离离别还有一段时间…… ******* 「将军,日出之时大军定要出发!」 弓着身体,前来稟报的副将十分恭敬的报告,而黎则是站在东门口,一脸的严肃。 「我知道了,下去吧!」 扬手,挥退了副将,剩下自己一人,黎才让心理的不安爬上脸庞。 对于雪暎是否会来,黎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从怀中拿出从自己三生石敲下的小石块,面色才微微的软化。 想起雪暎曾经过的问题,黎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 「黎你可知道三生石有何功用?」 「功用?」没想到雪暎会有此一问,黎呆了半晌才回过神。 「嗯……功用很多呀!除了我之前说过的能看三生石主人的生死、平安、吉祸之外,还有人把它当成一种订情物。 听说把三生石打下一小块送给心仪的人就能让月老给其牵线,能终生相守相爱。」 握紧手中的石块,黎的心中流过一丝暖流,但同时却又泛起一丝不安。 曾经,雪暎还说过当她碰触到他三生石的时候,三生石亮了。 「你可知三生石会发光?」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怕她会担心。 三生石若在其他人触碰时闪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将会是一生的伴侣,二则是……杀死三生石主人之人…… 若是今日他与她注定无缘,将来相见,或许…… 握紧的手打颤,喉头有些紧缩。 黎在渐浓的阳光中,身影竟有些飘邈…… ******** 握紧的拳头不之鬆开几次又紧了几次,雪暎这才下定决心。 站起身,就往门口去,却在开门的前一刻,看到了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父王!」 退后了几步,眼神带着惊讶,及若有似无的警戒。 「雪呀……我们父女许久没谈谈心了,父皇实在太冷落你了呀……」 沉下脸,试图用低下的头掩饰呈现在脸上的动摇的心,雪暎硬是用最沉稳的语气回应如今令他最害怕的父亲。 「父亲操劳国事,女儿怎会计较此等小事!」 上方传来阵阵笑声,曾是如此熟悉,而今却令雪暎全身一颤。 「不知父亲今日到女儿这边来有何吩咐?」 「吩咐?雪何必想的如此严肃?父皇今日有好消息呀?」 「好消息?」 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眼前的父皇是如此和蔼可亲,如此的…… 鼻头有些酸,在刚出生时,父皇还未就位,仍是单纯的皇子,那时的点滴浮现脑中,在眼中,狠狠撕裂了眼前虚伪的"神帝"。 「进来!」 朝门口伸手一挥,脸上依旧是那幺温和,但语气中微微的寒意让神帝整个人竟有些肃杀之气。 朝门口看去,来人让雪暎有些惊讶,双眼忍不住瞪大…… 似乎很满意雪暎此刻的反应,神帝的脸覆上了浓浓的笑意。 「我已帮你们俩订下亲事了,原本是不想这样赶的,但是前一阵子他因公吸入魔气,若不和神皇族在一起,怕是有生命之忧呀……」 说完,看着雪暎越发僵硬的脸,神帝的脸终于忍不住咧开了个阴险的的笑…… 天,即将亮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八章上 第八章上 不解人心的阳光只是兀自升起。 在那温和的阳光下,黎的脸色却越发慌乱。 脚步声响起,猛一回头,却不是所期待的人,黎的脸忍不住一沉。 「夜将军有什幺事吗?」 来人正是黎将来的副将,夜祁。 垂下头,夜祁虽然看出上司的不耐,却还是得依照职责,必恭必敬的回答长官的问题:「将军!出发的时刻已近,下官是来提醒将军的!」 「我知道了……」眼皮垂下,将如麻的心思掩起,假装没发现喉头的颤抖,摆手:「夜将军,那就麻烦你先去点齐兵马,本将军稍后就到!」 「末将领命!」 又是一阵脚步声,但是黎并没有回过头,因为他知道,哪并不是她…… ******* 半瞇着眼,耳中,是少年高亢的声音,随着故事的内容不断起伏着…… 「……然后我就来到这成为师傅的徒弟了。」 故事结束,魔帝却依旧意犹未尽的瞇着眼,那缝中的双目是一份戏谑,是一份旁人无法辨别的笑。 单纯的冥君候选看着眼前的邪魅男子,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师傅,却发现师傅眼中也是一份玩味。 手上轻抚着自己的洁白长鬍,冥君看着魔帝:「看来你也意有所指了?明明是年轻人,怎幺那幺急着退休呀!」 听完冥爷的话,魔帝呵呵的笑了起来:「果然满不过冥爷呀!我的确意有所指,但是却和先前的打算不太一样了……」 「喔?」 回给冥爷一个笑容,魔帝起身,随手一挥,那熟悉的通道又在眼前展开。 才踏出一步,冥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孩子,怎幺走那幺急?不留下来喝口茶?」 微回过头,魔帝的表情竟闪过一分孩童般的纯真:「不了冥爷!有人在叫我呢,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语毕,魔帝的身影消逝在一道微风中,只留下阵阵淡香…… ******* 「罡!怎幺……你怎幺会变成这样!」 就像是在尖叫一样,雪暎的声音颤抖着,几不成声。 在门口时,雪暎甚至一时认不出眼前的人是罡,因为……实在是差太多了…… 以往的一头乌黑长髮如今只剩下薄薄一层,短短的包住头颅,温文的儒生服也换成将要血祭似的战袍。 从前虽然深沉却不失光亮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黑暗……就像是现在的神帝一样。 忍不住冲上前,雪暎双手扯住父亲的衣领,失控的摇着。 「父亲……不!是神之魂!你对他做了什幺!」 轻撇了女儿一眼,神帝閑从怀中揣出一把纸扇,恰似无力的挥动,却将雪暎拽到地上。 「雪呀,不得无礼!你这行为岂是公主该有的?许久没见,没想到妳竟然变的如此不受教,幸好父皇有先见之明,早早将将军不洁的下人之子调离你的身边,省的你又被带坏。」 脑袋空转了半晌,雪暎才回过神,这是在说……黎? 「父亲您是故意让黎到边关的?」 微微抬起眼皮,神帝的眼神宛若施捨一般:「是呀!怎幺,女儿你有意见?」 咬紧了下唇办,直到那艳红流淌而出,雪暎才惊觉自己的无意识行为,鬆开,上头却已是一道鲜明的齿痕。 痛觉唤醒了雪暎停滞的思绪,让一切慢慢清明,在望向神帝时,雪暎眼中已多了份坚决。 「父亲,就算您做了什幺,女儿心中都已有决定,不会有影响的!」 心中的位子早已给了那个人,已经无法再装蒜了。 是的,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深陷了…… 「希望父皇原谅女儿拒绝这门婚事!」 低下头的雪暎说的无比斩钉截铁,忽视了神帝眼中溜过的一丝细小的暖流,错过了挽回的机会,下一秒,那细流中被那大雪淹没,又是寂寒一片。 弯起嘴角,神帝竟比魔帝更为妖气:「我的乖女儿呀……为父实在是为你的成长而感到衷心的愉悦呀……但是女儿这样未免也太过自私了些。」 「自私?」无法理解的话语雪暎有些迟疑,自私?她实在猜不出神之魂的心思。 又是像刚进门时的那种关切的眼神,越是温和的目光,却令雪暎越是一身冷汗。 「是呀……若是你拒绝的话,罡这孩子该怎幺办是好呀……」 边说,神帝的目光一边慢慢移向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罡,就像是盯住猎物,带着浓烈的寒意。 顺着神帝的目光,雪暎的视线也转向罡,在眼中映入罡的瞬间,双目瞪大,一种酷寒侵心。 「罡!」 飞扑而上,雪暎着急的将罡纳入怀中。 怀中的罡一脸铁青,妖异的紫青色逐渐布满全身,在俊雅的脸上那剧烈的痛具象的在他那扭曲的五官上表示出来。 「父亲!你到底对罡做了什幺?这不是魔气入体的样子呀!」 雪暎失控的吼着,眼中是抽搐的罡,指尖忍不住轻颤。 撇过雪暎苍白的脸,神帝的脸瞬间换下笑意,残留的,只有那近似残酷的冷意。 风在此时捲入房中,带起了神帝如墨的青丝,在白净的颈子上,那象徵神帝的印记竟只残存一半。 领悟似的,雪暎低下头,一把扯开罡的衣领,果然如雪暎所猜测的,那暖玉色的胸膛上有一道不该属于他的印记牢牢的盘据在上头。 「这是!」 上头的印记,正是象徵着神界至高无上地位的……神帝的印记! 在呆滞的瞬间,一个想法如电流般猛然窜过雪暎的脑中。 这印记代表着罡便是下一任的神帝……神帝的位子代表着…… 惊恐覆上雪暎的脸,此刻,那绝美的脸上,只有那痛绝的绝望。 「你的目标……是他了吗?」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神帝的眼中闪过一道胜利的锋芒:「呵呵!大约进去一半了吧?放心!没多久,你父亲的身体就快解脱了……身为她的女儿应该感到很开心吧?」 惊愕的瞪大眼,来不及了吗? 原本想着至今神之魂都没有动作,或许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对策,但没想到……一切早在自己还在醉生梦死间就开始了…… 神之魂已经进入了罡的体内了…… 收紧的手轻触上罡裸露在外的肌肤,那毫无温度,宛若冰一般的酷寒,让雪暎的心狠狠得抽了一下。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大意,才会让神之魂有机可趁…… 看着雪暎脸上变化万前的表情,神帝的笑意越发浓烈:「你想知道他为什幺会这样吗?」 没有理会神帝的话语,雪暎只是不断的将神力灌向昏迷着的罡,就算只有一点也好,能帮上忙就够了。 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雪暎,神帝抚下身,伸手扣住了雪暎的手腕,眼中是柔情似水的温柔:「别白忙了!他这是对神之魂的排斥引发的!神之魂向来只传皇族,这次第一次传给普通的神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罡会!」 「不会有事的,只要你陪在他身边的话……」 「什幺意思?」 猛的抬起头,雪暎的脸上已是慌乱与惊恐。 神帝微垂下眼,无比轻柔的触上雪暎那精巧的小脸。 「就是我字面上说的呀!要解决排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和神族在一起呀……」 听到这里,雪暎已是面无血色,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那样的寒冷。 「所以你要我嫁给罡?」 「正是!你不愿意嘛?他会消失也无访?」 「我……」 没等雪暎把话说完,神帝一把拉过昏迷的罡,就向门口走去。 边走,神帝边淡淡的说:「呵呵!你慢慢决定无访,只要你确定这小子能活到那时……顺带一提,在你给我回应前,我会在门上施咒,你是不能随便出去的……期待你的好消息啰!」 门关上的瞬间,雪暎忍不住回头,却只能看到最后一丝的阳光闪过眼前。 泪终于流下。 是自己太过自私了吗?好像好想只是一种渺茫的希望? 滴落的泪浸湿了衣襟,让胸口只有一片更加寒冷的痛心。 「痛吗?」 一道温柔的嗓音在头上响起,扬头,映入雪暎眼中的男子是脸上挂着微笑的魔帝。 把手放在胸口,魔帝温柔的嗓音再次响起,问题依旧没变,只是多了一丝的质疑:「痛吗?」 受到牵引似的,雪暎用力的点着头,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苦楚。 「你能帮我吗?」 弯起嘴角,魔帝的脸在瞬间变的温柔:「不是帮忙,而是交换,总有一天会要你还,无所谓吗?」 「无所谓!我现在……好想见到黎!我们约好的,带我去见他!」 嘶吼着,即便是和敌人低头也无所谓,因为,此刻有更想完成的愿望…… 低头看着眼前哭的西哩哗啦的雪暎,魔帝心中竟闪过一丝久违的同情。 「那就成交吧!」 语毕,拉起雪暎的手,两人便在同一时间消失在房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八章下 第八章下 千军万马,那嘶吼,那刀枪击地的声响从远方遁入耳中。 扬头,那闪动的扬光刺入眼中,洒落在身上,却只带出阵阵的寒意。 眼中景物消逝,划过眼眸,分毫不留。 在魔帝带着异香的怀中,雪暎的心滚烫着。 清风吹抚而过,宛若带着他身上的薰香味,勾起她的心弦,重重的弹着。 回神,魔帝已突破神帝封锁,将人带至那东城门旁。 花香刺鼻,鼓声刺耳,一阵一阵,叫人心中愁绪千万。 停下,那人影已逝,东城门口只剩那落叶片片翩翩而舞,旋坠于地,带出一丝荒凉,一丝伤苦。 最终,仍是赶不及,即便已是尽了全力而驰,该从手中流去的,抓不回,伸出手,反而加速了一切的消失。 感觉全身的力气颓然而逝,脚下一软,脱离了魔帝怀抱的雪暎如凋谢的花般。 弯曲。 跌落。 脸上的表情凝结,如雪般酷寒。 站立在一旁,魔帝叹气,带着深深的惋惜,一切,都是如此的无奈,如此的无常,即便是神,还是魔,好像都无法逃离这一切,只能任由这一切,恣意的在心头上烙下痕迹。 好疼,真的好疼,雪暎紧揪着胸口,一股气噎在胸口,胀痛着,叫人喘不过气。 一道白影闪过眼前,凝神一看,在不远处,一张上头落下刚硬字体的信在风中飘蕩。 起步,雪暎颤颤的上前,伸手,握住的信纸带着他独特的香,温度残留,似是前一刻才落笔留下,喉头一紧,雪暎咬住下唇,才敢看下去。 雪 吾于此久候,誓要不见不散 但吾失约,军队之事不可因私人情感而耽搁 雪,谅吾之失约 此番前去,不知可有再回来的一天,可有再相聚的一日 战争无情,吾无法分神回来,只求雪能记得吾,只生足已 本要说的话……在此时已不再重要,如以凋之花,逝去无法再盛开 雪,勿等 勿寻 盼吾留下之石能常伴你左右 此为吾愿…… 泪,再度无力的流下。 若是泪真能洗去满身的伤痛不知该有多好? 雪白的手探向置于信旁的小圆石,雪暎认出了,那是黎的三生石碎片,脑中,黎那时的话在此刻分外清晰。 「黎你可知道三生石有何功用?」 「功用?」没想到雪暎会有此一问,黎呆了半晌才回过神。 「嗯……功用很多呀!除了我之前说过的能看三生石主人的生死、平安、吉祸之外,还有人把它当成一种订情物。 听说把三生石打下一小块送给心仪的人就能让月老给其牵线,能终生相守相爱。」 相爱…… 握紧圆石的手打颤着,慢慢的,苍白的手透出妖豔的红,眼眸垂下,雪暎旋过身,看向魔帝。 阳光下,魔帝的脸透着一丝迷茫,对于雪暎的反应,他迷茫。 「说好愿望交换的,你的愿望是什幺?」 微瞪大眼,没想到此刻雪暎会提起这件事,魔帝眸中闪过一阵惊讶,但随即平静,掩饰掉眼中的一切。 「现在没有,还不到时候……你还要看他吗?凭我之力,追上他不是难事。」 「……不了……该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吗?」 雪暎毫无血色的唇慢慢的开阖,吐出颤抖的话语,带着碎裂的心,及一抹淡淡的无助。 微扬起嘴角,魔帝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 宿命呀……终究是烙印在灵魂上的吗? 连神……都是被捉弄的对象之一…… ****** 「将军!」 后头,副将夜祁的声音响起,眼眸微转,骑于马上的黎看向副将,眼中是疲倦,却不掩他那强烈的霸气。 一抹黑髮飘扬,只盘起少许髮丝好戴上官冕的黎有着邪媚,以往的吊儿啷噹在此时已淡漠,高大的身躯,英气的剑眉,在披上战袍时散发着光,浓烈的教人睁不开眼。 「有事?」 开口,黎的嗓子有着一丝无力的沙哑。 弓起身,夜祁恭敬道:「将军,下令出发吧!」 垂眸,黎手覆上腰间的剑,扬手,带起锋利的剑,在光中闪着高傲的光。 「大军出发!」 瞬间,震天的吼声响起,士兵的刀敲打着地,连天地都撼动。 再如浪的吼声中,黎的眼有着浓烈的痛及不捨。 既是此生无缘,那幺这样的妳,让三生石发出光芒的妳。 就是夺去我一生的人吧? 带走我的心,我的生命。 下一次的见面,就是了断的时候了…… ***** 神历天键三百五十二年 前护国将军之子 黎封为护国将军,并启程前往边境镇守。 同年,战胜屡犯边境的妖界大军,签订和平之约──龙涧之约── 护国将军追封一品官阶肃王爷。 隔年,神帝閑去世,公主雪映与前护国将军之子罡成婚。 罡被封为神帝,年号盼肃。 公主雪暎封为神后雪,赐居冬绵宫。 神历盼肃一年,天下太平,人称盛世。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九章 第九章 神界的时间宛如冻结,日复一日,只有园中的花草随着光阴的流逝而改变容貌,带来流逝感。 坐在宫中,雪暎眉头微蹙的凝视着宫中花草,那青绿的一片微微触动着雪暎心中的柔软处。 转瞬间,当初和黎一别的那日,竟已是百年前。 一切,消逝的极快,快到无法让人反应过来。 那日,黎离去后,被神帝抓到的雪暎被施下强烈的神术,沉沉睡去。 这一睡,一睁眼,一闭眼之间,五十年的光阴已然飞逝,带走了许多,也迎回了许多。 五十年。 这对神来说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中,前任神帝过世了,也象徵着神之魂完全进入了罡的身体里。 就像是神之魂说的,当雪暎醒来看到罡的时候,罡已是全身黑青,濒临死亡。 无法选择,也没有选择,雪暎只有恭敬的接下先帝遗命,嫁给罡为妻,就只为救他一命……即便赔上自己的一生。 百花盛开,如此美好,雪暎的心却如死水般,了无生气。 风吹抚过脸颊,是那幺的温和,却无法带给雪暎任何的温暖,只是徒增了悲伤,点点的,沁入早已无温度的心扉。 她明白,现在自己的重要性,不只是为了延续罡的生命,也是为了换回他的心神。 是的,现在的罡还保有部份的意识,每天,雪暎每天都拉着他的手说着,他听着,露出淡淡的笑,说着:「嗯!我还记的。」 光是这样,就让雪暎心中为之一酸,好怕明天的阳光一升起,他就完全不再是罡。 一天中,从起初的一个时辰,到现在的五个时辰……罡是罡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不记得如何笑…… 随着冬天过去,春天到来,那以往温和的脸就像冻结一样,冷酷的令人心寒。 捧着冒着热烟的茶水,雪暎的目光有些呆滞,只是看着飘渺的烟,缓缓升空。 划破一阵宁静的是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扬头,映入眼的是那纤细的身影,埋没在满头青丝下的脸庞是熟悉的瓜子脸,清澈的紫瞳,带着神界少有的天真,弯弯的眉,细细的弯向髮际,带出一丝倔强。 看清来人的脸,雪暎的脸难得覆上喜色,立刻倒了一杯茶递向他:「秦,你来了?」 「嗯!我来看你和罡哥哥了。」接过雪暎为他泡的茶,秦胀红着脸,大口喝下,随后皱起脸,可怜兮兮的:「好烫呀!」 「呵!瞧你,喝这幺急,不烫着才怪!」笑笑的拉着秦坐下,看着他在冥界历练后略有成熟的脸,雪暎温温的笑了笑:「怎幺有空来呀?冥爷这老人家对你可严的呢!」 听到师傅的名号,秦难得的挺了挺胸,看起来还真严肃了几分:「是呀!但是今天可不同喔!」 「喔?」笑弯了眼,雪暎用手支着头,眼中饱含笑意。 看雪暎依旧是不信的脸,秦胀着脸,鼓鼓的,可爱极了。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正想说下去,雪暎却瞧见秦的一对紫眸,忍不住愣了一下:「秦你的眼睛怎幺会变成……紫色的?以前不是黑吗?」 听到雪暎这幺说,秦突然露出了个灿笑:「是呀!你看出来了呀!听说这跟冥君有关!」 边说,秦边转了个圈,飞扬的衣衫,飞舞的髮,在飘动的瞬间露出了隐藏于下的印记,在颈子下,深刻的黑印……代表着冥君的身分。 忍不住倒抽了口气,雪暎的眼瞪大,惊呼:「秦你通过试炼成为冥君了?」 呵呵的傻笑着,秦拉起衣摆,露出底下的腰牌;「是呀!刚刚我好不容易才通过师傅最后的考试,成为冥君了喔!这紫眼就是冥君的象徵之一喔。」 那毫无杂质的天真微笑,牵引着雪暎的唇,也露出了个打从心扉的笑。 「恭喜……」雪暎形状美好的唇才刚动,门就立刻被推开。 两人惊讶的抬头,在门口的身影,是现任神帝,满身煞气的罡。 心中一震,秦及雪暎两人的眼神仅仅是一个交会,便在对方的眼中看出相同的想法。 现在的是神之魂! 两人同时警戒的向后退了几步,在同一时间,目光扫过两人的罡突然全身一顿,痛苦的抱着头蹲下,下一秒,鬆下的手间露出的是个熟悉的,温柔的眼。 同时鬆了口气,两人才上前,小心的拉着回覆成罡的罡坐下。 一坐下,罡才像是回过神似的,茫然的眼扫过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空茫:「我刚又变成……那个了吗?」 垂下眼,雪暎点了点头,瞒也是瞒不过的…… 「是吗──」罡微低下头,在这些日子里慢慢回复以往长度的青丝遮掩住他的脸,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思。 陷入一阵沉默,怕闷的秦灵动的眼转了转,嘴角淌出一丝笑。 拉起罡的手,秦将自己的眼凑上;「罡哥哥!你看我的眼睛!」 转移开注意力的罡眼微微睁大,眼中带着惊讶:「你的眼怎幺会变成紫色?」 站起身,秦的眼中有着一丝调皮:「这可是很神奇的事喔!」 听着秦夸大的语气,雪暎及罡相视一笑,他们可是神呀,还有什幺神奇事没见过?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多说什幺,只是等着秦再说下去。 秦眨了眨眼,在房中故做神秘的走着:「听说这眼和冥君有着很神秘的关係喔!传说中冥君是中立的存在,只能为维持五界平衡而动作,不能无故帮助或陷害别人,为了约制冥君,冥君的眼就会在继任那天变成紫色,如果破坏规矩,眼睛就会变色,分别是红、橙、黄、绿、蓝、靛、紫,紫为先,依序变色……若是变成最后的红色时,就是冥君消逝之时……」 冥君满脸的笑着,其余两人的脸却是越听越僵硬……显然是无法理解为什幺这种事秦能说的那幺开心。 语毕,秦一个轻巧的回身,脸上充满着兴奋:「很酷对不对!」 「……」除了呆滞房中的两人不知作何反应。 「咳咳!」罡轻咳,拉回秦的注意力:「那原本的冥爷还在冥界吗?」 随意开了个话题,反正随便一个话题都比原本的好。 似乎是站累了,秦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师傅没有待在冥界,好像是到魔界去了……」 顿了一下,秦的眼中虽带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摇了摇头,还是打算直接说了:「我这次来是因为听到了一些风声……」 「风声?」 雪暎原本沏茶的手顿了顿,看向秦,风声?她什幺都没听说。 「嗯……」难得的,秦皱起了眉,眼中是担忧:「听说魔界大军即将对神界宣战……」 空气似乎凝结,一瞬间,连呼气都显得清晰。 雪暎的指尖一颤,手中的茶杯轻敲,那清脆的声响,为这静谧的室内带出一丝声响,微微拉回了有些静置的时间。 空气,开始流动。 雪暎没说话,而是将视线带向一脸严肃的罡。 眼中思绪纠结,罡纤长的指头抵在下巴,磨挲着:「这没道理,我听雪暎说过魔帝这人,应该不会是什幺坏人才对!」 雪暎点点头,在印象中,这魔帝似乎是个满明理的人,若是没事的话,应该是不会轻易开战。 ……除非……是神界有做了什幺动作? 忍不住转头看向罡,却发现罡也是一脸疑惑。 雪暎屏眉,目光一转就往秦探去:「秦你那还有什幺消息吗?」 以为能得到解答的雪暎万万没想到秦只是笑了笑,眼中是无奈……及一闪而过的犹豫。 顿了一下,雪暎才突然想起,对呀!现在的秦已经是冥君了……是不能随便透露讯息的……因为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改变命运……而那正是冥君的大忌! 看向秦,他眼中有着歉疚的讯息,叹了口气,雪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秦才又微微笑起。 懒懒的用手撑着头,雪暎垂眸,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膀,让这平时孤高的皇后顿时有些慵懒。 就再三人又陷在一阵沉默的时候,外头却有一股气息靠近。 微瞇起眼,雪暎及罡的杀气毫不节制的放出,只有秦依旧笑嘻嘻的坐着,双脚晃呀晃的,可爱非常。 脚步声接近着,两人的手各自抚上繫在腰上的剑及防身匕首。 就在紧张到达极限的时候,脚步声停下,门外的人在外头明豔的阳光照射下,身影被打在门上。 微微收回杀气,罡扬声一喊:「是谁在门外?」 人影顿了吨,随即就是一个行礼。 「陛下,殿上肃王爷的使者来报最近的战况,属下特来请陛下移驾。」 肃王爷!这个称号一出,房中的人顿时呼吸慢了一拍。 最快稳下心的是罡,他摆了摆手,朝外又是一喊:「我知道了,先请使者稍后,朕随后就到。」 「遵旨!」 慢慢的,在这声回应后,气息又再度远去,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时,罡才转头看向雪暎。 她的眸闪过一丝伤痛,是那样的快速,却还是被罡完整的捕捉了下来。 叹了口气,罡站起身,语气惆怅:「我实在是不懂,我一而在,再而三的想要调黎回来,他为什幺还要婉拒呢?」 甚至还为了他,订下了盼肃这个年号……盼肃早归……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房中,三个人的目光不禁飘远,飘往那个在边关杀敌的男子…… ****** 边关 「杀!」一声声的怒吼响起,战场上黄沙滚滚,裂喉的嘶吼震天,腥红的气息在空中瀰漫,毫不掩饰的杀意四处蔓延。 帐内,身着战袍的黎盘腿坐着,一旁横放着的长剑闪耀银光,在这纷红的战场格外刺眼。 一百年过去,他的成长不光是躯体,还有心灵。 一对黑眸打开,原本的轻挑有些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智慧的光采。 帐外响起了喊声,黎抓起了身旁的剑,站起。 原就高大的身躯略略拔高,直挺站起,宛若一代战神。 髮丝整齐的竖起,扣起,一丝不苟的,和以往吊儿啷裆的他似乎已有些不同,是那样的拘谨而细心。 黑眸一闪,一道凛冽的寒意瞬间放出:「是谁?」 话才刚说完,外头的人就闯了进来。 鲜红的衣衫,俏丽灼热的红色长髮,清灵的眼是那样的动人……这样的女孩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战场的 。 皱起眉,黎收起寒气,又坐回原本的塌上。 开口,语气带着无奈:「云儿,你怎幺又来这,这里很危险的。」 眨巴着眼,女孩不顾黎皱起的眉就凑上塌上:「我是来找祁哥的!」 叹气,黎拉起了一旁的外袍,披上女孩的肩。 女孩收紧了手,让外袍更合身,小小声的回了声:「谢谢。」 看了眼女孩,黎摇了摇头:「不会……云儿你来这有让你哥知道吗?」 女孩吐了吐舌,一脸无辜的缩了缩:「我想给祁哥惊喜呀……」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吧…… 黎又再度皱起眉,原本这女孩是不该在这的……但是实在是不忍心放她独自在故乡呀…… 女孩名叫夜云,是黎的副将夜祁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夜祁家世代皆从军,可以说是神界有名的忠烈世家……但也是这样的忠烈,夜家除了夜祁及夜云外皆战死于战场上,也是这样的原因,让黎特准夜祁带上夜云到前线,好就近照顾…… 但没想到的是,夜云是个鬼灵精,每每就闹出许多烂摊子,让人是哭笑不得,根本就是军中的开心果……而也因为如此,这军中上下对着小麻烦是多加爱护,都当成妹妹般的疼爱入心…… 连黎也慢慢的把她当成家人般照顾…… 轻轻揉了揉夜云的秀髮,黎软下声音:「再等等,夜祁去探路了,应该就要回来了。」 「嗯!」夜云笑着点了点头,外表依旧开朗,但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担忧。 黎垂下眼,轻轻的拍了拍夜雪的肩,安抚了她的情绪。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夜祁的声音:「将军,属下以探查完毕,能入内吗?」 「进来!」 「是!」 一踏进帐中,夜祁就看见自家妹子,小小的猫眼瞬间瞪大,显得惊讶:「云儿?你怎幺会在这里?」 看着哥哥那惊讶的滑稽样,夜云毫不掩饰的大笑着:「哥哥,瞧你那样!哈哈!」 相较于夜云,黎和夜祁两人对看,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无视于夜云的笑声,黎抚着腰间的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夜祁:「可有消息?」 这凝重的话题,让夜云慢慢的收起笑,有些不安的看向夜祁。 夜祁垂下眼,从怀中拿出一个纸捲,在桌上展开,赫然是个军事基地图。 黎猛然站起,走到桌旁,指尖伸出,在纸上滑动。 「这是……?」 夜祁走到黎的旁边,手指放上地图上特别鲜红的一点:「将军,属下发现最近边关多了很多的魔界军队,已经到了不寻常的地步了!」 「……祁,你记得神魔两界的停战合约终止日是什幺时候吗?」 「回将军,是两天前!」 这个回答让黎掩上眼,心中些激动……看来……是要开始动作了…… ──神魔大战,一触击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章上 第十章上 奔腾的马蹄声在黄沙中被掩没,飘扬起的沙尘上升着,很快的染黄了整片的苍穹,战鼓声紧紧敲击着耳膜,让一切都变的吵杂。 凛冽的目光在岩壁上游移着,黎用力收紧了手上的缰绳,下头的银白骏马仰天嘶啼,健壮的前腿在空中踢着,才赫然停下猛烈奔跑的腿。 向后望去,后头是跟着自己而来的夜祁及夜云,这两个在军中的最得自己信任的人。 回过头,朝下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军帐,上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印记──魔界的黑龙标誌。 皱起眉,黎从怀中小心的揣出刚刚在营中夜祁拿来的捲轴,纤长的手指在纸上细心的抚过,缓慢的拉开,上头满满的图像竟和下头的景色不谋而合。 黎听着马蹄声慢慢的向自己靠近,回头看向身旁,是夜祁和夜云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朝自己靠近。 三匹马友好的并肩着,上头的三个人静静的并列着,目光都在黎手上的捲轴。 黎将捲轴移向三人中央,目光带上严肃:「祁,你刚就是来这探查的吧?」 「是!将军,这里似乎就是魔界的进攻基地,我观察过了几天这里的兵力不断在增加中……我想……」 夜祁尽责的回报着状况,在语尾的迟疑,让黎将目光锁在夜祁身上,是一份静默的等待,等待话语的结束。 在黎的目光下,夜祁看向下方满满的魔界士兵:「或许是真的要开战了吧?这士兵的数量……已经比之前的演习多上几百倍了呀!」 在话语的最后,夜祁的眉忍不住用力的皱起,对于未来,或许,现在的猜测会成真吧? 黎扬起头,在黄沙下,满头的棕髮显的有些迷离不清。 说久不久,说近不近,在对神魔来说只算是眨眼便逝的三百年前,神魔之界也发生过一场死伤无数的战争。 青绿的新芽被点点樱红染色,在光芒的照射下呈现满目的腥。破开的峭壁下是碎裂的石块,银光闪动,上头是遍野的残刃,深浅不一的在岩壁上留下一道道的烙印。 点点的光晕消逝,伴随的就是一个元神的永久灭绝……一场战役,带走了神界十分之一的人口、魔界九分之一居民……遗留的是抹灭不去的残破山河。 惨,没有任何的形容词能更贴切这副残破的景色, 最后,在宛如被狠狠碾碎的人民如浪的反抗声下,神魔两界才终于签订停战条约…… 但是…… 眼中闪过一道流光,黎的面色渐渐沉落,铁青一片。 又将开始了吗?这神魔间无尽的血战。 谁对谁错早就分不清了……神魔间,在幽然而过的光阴中,不知从何时起,就只剩下了生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对错,只有输赢,赢了才有资格大声说话……仅仅剩下如此的关係罢了…… 黎沉下的脸在这滚动的风中显的飘邈,漫漫的光阴中,不知何时,自己也会成为这沙尘的一部分…… 回头看向夜家的兄妹俩,黎微微的勾起嘴角,安慰似的,语气轻柔的带出一句不久后就被战鼓声淹没的话语:「绝对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属下领命!」 「嗯!回去也好。」 兄妹俩各以自己的方式回话后便策马转身离去。 黎则静立于两兄妹扬起的风沙中……脑中一道念头闪过,忍不住伸手探入怀中,曾几何时,那魔帝交给自己及雪暎的魔界泉水……用以穿越界与界之间的圣品…… ……还有一人份! 心中暗下了决定之后,黎用力拉起缰绳,在马的嘶蹄声中扬起衣袍,眼光扫过魔界大军,返回神界大军基地。 - - - - - - - - - - - - - 踏着蹒跚的脚步,神帝罡应付完满朝的杂事,抚额回到自己的寝宫。 一回到房中,映入眼中的是身着蓝色衣袍的雪暎。 纤长的手在杯上轻轻滑过,雪暎拉起茶壶,在杯中轻轻注满了茶水。 罡眨了眨眼,呆了呆后便在雪暎的目光下走到雪暎身旁坐下。 伸手接过雪暎递来的茶水,罡有些结巴的问:「雪你怎幺会在这?」 只有极少的人知道,神帝夫妇只是挂名夫妻,两人是分房而睡的。两人平日相处都是在两人寝室中央的小厅中,几乎不常会在对方的寝室中出现。 也因此,现在雪暎的出现着实让罡有些惊讶。 雪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出现有些突兀,微偏过头,脸上是淡淡的侷促:「我……想听听看边关的战事现在如何了……」 「是嘛……」罡轻酌了口茶,语气是淡淡的,不易发现的无奈。 她……是想听他的消息吧…… 虽然探查到了女人家的心思,罡却没开口说破,只是淡笑的,将脑中和边境有关的记忆挖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章下 第十章下 手上的茶温热却不烫手,就像是罡的轻柔话语,那样的温润,沁入心脾。 雪暎纤长的睫毛轻轻的搧着,眼中的目光凝聚在罡那典雅的面容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目前的战况……已经迫在眉睫了吗?」 划过眼眸的是浓烈的不安,雪暎的眼眉在此刻纠结一起,是因为在担心埋在心里的他,还是对未来的迷茫,连她自己都已分不出。 「是呀……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幺魔界会这幺急着出兵……」罡淡淡的说着,雪暎则细瞇起眼,有如昨日般清晰的回忆涌上心头,魔帝的笑颜还是那样的深刻,那段悠闲的日子,那总是淡然带着神秘的面容……虽说认识不深,但是雪暎却明白的了解,那魔帝,绝非好战之辈。 现在突然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幺? 种种的不解,在这时化作一抹浓烈的不安,在微微融入心脾时,让雪暎猛然思及起那个让他安心的身影。 静谧轻垄罩了整个房间,吐出的气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雪暎淡眸清扫过室内,话语还来不及思考就脱口:「那黎他真的不回来嘛?」 话一出口,瞬间两人相对的脸庞皆是一变,太多複杂的情绪在瞳中流过。 慌乱的撇开脸,雪暎想要出口道歉,却又想不出要道歉的理由,一切,都在避开那个人,明明……曾经是这样的亲密呀…… 像是没发现雪暎的纠结,罡杨起一弯轻笑,手轻拍上雪暎有些僵硬的肩:「不用着急,他想静,我就偏让他动……」 疑惑的望向罡,雪暎已无刚才的慌乱,而是优雅的淡定:「真能?过去你下旨召他回来,哪一次不是被他用边关告急给打回来,这次战况更急,黎又怎幺会回来?边关又怎能在这时调大将回来?」 话说的不清不重,却又着不可忤逆的肯定,雪暎眉头轻蹙,是过去太多的经验让她已不抱取希望。 此番,罡的话语却有着莫名的肯定,让雪暎的心微翻起波澜。 掩下波动的心,淡漠依旧,宛若一个路人在谈着现今的局势,雪暎抬眸望向罡,想在他的脸上找到让她足以相信的理由。 罡将手探入怀中,再挪出,手上已多出了个书信。 信封是素雅的白,上头却多出了点点墨渍,看来写书信的人有些仓皇,笔墨未乾就将书简封上,以至于为这信封染上黑迹,显得格外刺目。 雪暎在罡的目光示意下伸手接过书信,纤长的手指从中取出一封信,雪暎煽动睫毛,有些犹豫的将对折的信给摊开,上头的字娟秀纤细,显然是出自大家闺秀之手。 视线一行晃过一行,雪暎的眉目越发惊愕,除了信的内容之外,那信末署名的名字更是让她惊讶。 从书信中抬起头,雪暎望向罡,眸中有着不可思议:「你怎幺会同意让她去?」 啜了一口茶,罡笑道:「我没理由阻止,又何来反对?更何况眼下只有她才带的回黎,且让她去也无访……边关告急我明了,但是我们城中自从先帝死去之后就蠢蠢欲动的乱臣也不少,内忧若不先藉由在军中已有重大影响力的黎压制住的话……怕是外患未到,就已是天翻地覆了。」 「……」垂眸,雪暎沉思了些许时刻,在看向罡,却还是有些不安心:「但是……她真能带回黎?」 「行!」用手撑上下颚,罡摇着手中残留的茶,有些狡诈的笑着:「雪你没和她相处过,她的缠功可是无懈可击,更何况从小黎就很疼这个妹妹,她保证能带回来就一定成的。」 闻言,雪暎低下头看向手中的书信,上头字体的最后,轻轻的落下,琉璃雪笔…… 琉璃雪,她听过这个女孩,是现今宰相的独生女,在幼年时就和身为将军之子的黎及罡交好,认之为乾兄妹……当年,在黎及罡入宫当雪暎侍卫时,她被宰相送入妖界学习术法,如今学成返回神界,已是一名着名的女战神了。 信纸上,是她对黎的抱怨,对于黎不回京城的行为,她也很是不悦,这次,她特来信向罡领旨,好带回黎…… 将手中的信退回罡的手中,雪暎问道:「你给旨了?」 「嗯……算算时间,今天应该就到了……」随着罡的话语,雪暎的心收紧,有些紧张,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不想面对。 - - - - - - - - - - - - 一路策马回帐,黎身上的披风已被黄沙给沁黄,显得风尘僕僕。 将各守城将军招集到主将的军帐内,黎将刚才探查的结果向大家说明了一遍,将手在军阵模型上一挥,上头的摆设赫然一变,已是刚才的魔界军的军阵布置。 「将军!」在黎的解释略有段落时,一名老将军抱拳向黎一礼才说到:「这魔界军的基地是难攻易守的单口穴,后头有充足的水源,前头只有一条路可攻,若是真的开打对我们的进攻是大大不利呀!」 「本将军明白,所以我特别派特使回去向陛下求援……请他派一群善驭水的水仙过来。」 「水仙?」对于黎的话,除了夜祁众人皆是茫然的样子。 唇角轻杨,黎伸手指向魔界基地紧邻的那条河,慎重的说:「嗯!我刚有去探查过了,这条河下方似乎可以有些用途……」 话来不及说完,帐外突然一柄飞剑直朝黎而来。 黎一个瞪眼,反射之间,一个迴身,闪过了闪动银光的剑,黎反手扣上,就将剑牢牢抓在手中。 眸动之间,黎捕捉到外头闪动的人影,唇轻抿,就脱手反向射出。 帐外之人似是早料到这个反击,一个吐息,抓上被射回的剑,飞身跃入帐内,衣衫飞舞,繫在身上的斗蓬微动,露出了下方的面容。 一瞬间,黎竟是呆愣,轻语:「琉儿?你怎幺会来?」 翻身轻盈落地,琉儿──琉璃雪扯下斗篷,将罡的圣旨横在黎的面前,厉喝:「护国将军黎接旨!」 帐内将军马上屈膝跪下,头狠狠的扣地。 琉璃雪无视满地的将军,目光直视黎,摊开圣旨大声道:「奉旨,护国将军黎见旨即刻回京面圣!」 话一出,众将军都将目光探向黎,黎却没看向任何人,而是紧抿着嘴,起身,目光坚定:「黎……不能接旨!」 骚动,在帐内蔓延。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一章上 第十一章上 眼神越发凛冽,琉璃雪不满的皱起眉,不管是对于帐内奔腾的骚动,还是刻意冷漠的黎,一切,都让她实在是看不过去。 脚步一转,起步走到一脸沉重的黎身前,琉璃雪眼神锋利,迅速带过在帐内骚动的各将军们,将军们哪嗅不出眼下的怪异气氛,摸摸鼻子,赶紧退出主帅帐中。 将沉静交给了两人。 琉璃雪想了想,执起僵直的黎那长期挥剑而长满厚茧的手,将人带向房中的桌椅,坐下。 看着黎还是一附揪心的脸,琉璃雪用手撑上自己小巧的下颚,语气放软了些:「黎大哥,你……真的不想回去?」 回望向琉璃雪,黎的眸中是一片雾茫,让人无法透视:「……一点都不想。」 「是吗?」琉璃雪瞇起眼,语气慢慢强硬:「为了什幺?我认识的黎大哥一向洒脱,什幺时候会像这样婆婆妈妈了?」 没有回答琉璃雪的话,黎的手慢慢收紧,握拳后竟是颤抖,让人无法察觉的轻颤。 用力拍上眼前的茶几,琉璃雪风风火火的站起,眼中是猛烈的要将一切燃烧的忿怒:「没有理由吗?我不信!……但就算你这次想要推拖,你也非回去不可!你知道罡大哥现在在朝中有多困难嘛?内忧外患,加上之前他小提过的身体问题……现在能镇压住朝中那帮老贼,帮助罡大哥的只有黎大哥了,你怎幺可以就这样躲在边疆?你们是兄弟呀!」 琉璃雪的话狠狠刺向黎的心,每句都带着兇猛的破坏力,撕扯,绞碎好不容易掩藏起的心思。 「琉儿!够了!」也拍桌站起,黎面容扭曲,是无尽的伤痛在煎熬着他,此刻,却又被狠狠勾起:「兄弟?那个家,不……那个收留所,在我母亲生病是怎样对待我们的,妳不知道吗?在我当上护国将军后他们那巴结的面容又是如何?别提上那个家!」 咬住下唇,琉璃雪乞求似的看向黎:「但是罡大哥不一样呀!他的好,你没看见吗?他是家中唯一护着你的人呀!不是吗?」 垂眼,的确,这句话,的的确确,说中了黎心中的柔软处。 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中,罡,这个集一身宠爱于一身的少爷,一直都是对他最好的人。 浑身煞气锐减,黎脱力般的摊坐回椅子上,手无力的贴上自己泛凉的面容:「我明白……但是……我现在,实在是不能回去……」 见黎的态度已有软化,琉璃雪的脸色也慢慢的回复以往的温和:「黎大哥……我不懂,你为什幺不回去呢?」 「我……」黎紧咬下唇, 话语在喉中哽着,酸楚慢慢的扩散:「……给我时间,在我的工作没做完前,若是回去,我想……或许我会带着遗憾消失吧……」 他没忘记,什幺都没忘记,不管是罡的温柔,还是和雪暎的……曾经的过去,甚至是雪暎对他说过的,那泛起光的三生石……他都没忘,所以,他才不想回去。 一回去,或许就是三生石的预言成真之时……他的命将被最爱的那个人夺去……所以他不能、也不想回去。 即便这只是逃避…… 无法理解离话语中的无奈,琉璃雪垂下眼,有些闷闷的问:「你不回去?你有想过罡大哥有多幺的危险吗?四面楚歌也不为过呀!」 「……给我时间……」黎的拳头用力的握着,颤抖着,是无限的无奈。从唇中吐出的,依旧是犹疑的答案,让琉璃雪只能无奈的叹气:「我懂了,但是这次我在众将军的面前喧旨,你非得回去!」 黎没回话,只是慢慢的站起,随手抄起配剑,就向帐外走去。 见状,琉璃雪慌乱的站起,急吼:「黎大哥?你去哪?」 黎的身影顿了顿,微微的扭头,却没看向琉璃雪,淡淡的说:「……找答案……」 「答案?黎大哥!你到底在找什幺,在等什幺?为什幺不回去?」琉璃雪站起,在黎身后嘶吼着,黎却还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淡漠,嘴角弯起依道没人看到的弧度,苦笑,在黎俊俏的面容上展开:「我在等……等不能再逃避的那天……」 语毕,黎毫不留念的拉开帐幕,却意外遇上正端着热汤要进来的夜云:「云儿!你送汤?」 夜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下观察了一下黎,微微尴尬的说:「原本是……但是黎大哥你好像要外出喔……」 「嗯!」看着夜云一副进退不得的窘样,黎伸手揉了揉她的长髮:「反正汤不喝也是浪费,你搁我桌上吧,我……」 对于黎的停顿,夜云不解的眨了眨眼,眼中是担忧。 扯开一个笑容,黎轻轻的摇了摇头,比了比帐内说道:「没事,我义妹来找我,不介意的话,汤能给她喝吗?」 「嗯!」闻言,夜云点了点头,嘴角含笑:「黎大哥的妹妹呀!那也是我的姐妹呀!给她喝当然好。」 「谢谢,那就麻烦妳了。」 对于黎的多礼,夜云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何必多礼……」 「不……真的谢谢。」黎的眼中是真挚的感谢,这道眼神,却让夜云莫名的恐慌了起来。 来不及慰留,黎的身影就擦过夜云,走向远方。 徒留夜云的莫名惆怅。 - - - - - - - - - 这里……应该可以了吧? 黎走了一段时间后来到了一个茂密的树丛,四周静谧的不可思议,满满的花朵在树丛中的绿地盛开,就像是个世外桃源。 黎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从怀中揣出了一个小瓶子,而后毫不犹豫的泼洒在自己身上。 鬆手,手中的瓶子炫目闪动,就像是他的心思,发着璀璨的光,却是飘渺。 凝视着手中的小瓶子,空下的手忍不住抚上腰间的剑,抓紧,竟是微微的颤抖。 黎的口中轻溢出了道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奈及决心。 手只是些许的摇晃,瓶中残余的液体便尽数溅洒而出,毫不犹豫的,悉数流到了黎的身上。 手向前伸出,口中轻喃着咒语,不一会,那黑幽不见底的通道便在黎的身前延展而开。 一如百年前的那时。 举步踏入通道的身影毫无停歇,挺直腰桿,是那样的正气凛然。 在通道消失了身影,徒留的,是刚刚手中紧握的小瓶子。里头,还有残留的几个水滴耀动着光芒,是带着妖异紫色的魔泉水……将黎推向了魔界的魔帝寝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一章中 第十一章中 神界御书房 眉头紧锁,罡俊美温雅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不耐,望向下头大臣那明显不服的神色,罡悄悄的叹了口气。 又是一轮的争执,自先帝去世后的动荡,后患余波至今仍是波涛汹涌,翻搅的大殿竟是无一日安宁。 大臣不服的理由很简单,是对延续于同一血脉的帝位竟被一默默无名小卒夺去的不甘,即便是先帝留下的旨意,依旧是难使众人服气。 搁在椅上把手的手握紧,徐徐握拳,罡的眼中映出许多的烦闷。 在吵杂声中,殿外的侍卫突然向内跑了进来,在众大臣的锐利眼光下,侍卫躬身一礼。 罡的眼眸抬起,带过一丝锋芒,纤长的手指放鬆,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的敲击着:「平身……」看着侍卫站直身桿,罡才开口问:「卿如此匆忙为何事?」 在罡的注视下,侍卫恭敬的向主子稟告:「启稟陛下,魔界使者要求面见陛下。」 一句淡漠的话语在大殿上响起,却宛若旋风般的捲起了所有人的心,在瞬间,所有人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失魂的一下。 原本的喧哗退去,席捲而来的是莫名的静默,连原本吵闹不已的那群老臣也禁住了声,同时将视线对向了皇椅上的罡。 喉头绷紧着,罡挥手,连带着黄袍飞扬而起,金丝勾成的双龙在空中飞舞,看似自由,却是被牢牢禁锢在衣上。 就像是罡,看似自由的帝王,其实羽翼早以被狠狠折去,失去了苍穹。 深呼吸,罡汲取着清寒的空气,想从中得到一丝冷静。 垂眼,在短暂的沉澱后,在睁眼,眼中波涛平复,宛若汪洋大海,深沉的让人猜不透。 温文的性格一直以来让他的面容总是带着一抹书墨气息,但在此时此刻,那张淡雅温厚的脸却突然散发着慑人的霸气,连底下一向不服的大臣也忍不住低下头来。 「让他进来!」喉头发出的声音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罡的目光如炬,再向下望时让众人竟有种想跪下来的冲动。 「遵旨!」低下头,侍卫接到了指令,便行礼退下,等身影到了门口,便仰头向外一喊:「宣──」 声嚮还未消退,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就出现在大殿门口,向内走来,脚步踏出,带着淡漠坚定,丝毫看不出来是身在敌营。 罡皱起眉,心中有些戒备。 当来人终于走到定点时,罡低下头看去,竟发现黑袍下的人嘴角是弯着一道浅笑,淡定的浅笑。 罡略为思考后瞇起眼,扬声问:「魔界使者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幺意思?照理说,我们两界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吗?」 尾音微微上扬,就像是带着对蠢蠢欲动的魔界大军的不屑似的。莫名的讽刺感让黑袍下的笑颜收起,落入罡的眼中。 罡的脑中思考着千百种可能,翻搅着,但外表依旧是那样的威严。 对峙着,莫名的压迫感在大殿蔓延,黑袍下,眼眸闪动着,魔界使者又挂回笑颜,开口,是媚惑无比的声音:「我是魔帝座下第一武将,特奉陛下之命向神帝传达魔界的意志。」 「魔界……的意志?」 出乎意料的言论让罡瞪大了眼,显然无法理解。 「没错!」听到罡带着疑惑的低喃,魔界使者藏在黑袍下的面容划出一道杀气,有着憎厌:「我是来像神界下战帖的!」 虽然这早就在猜想之中,但亲耳听到时依旧让罡半晌说不出话来,喉头紧锁,窒碍难言。 「没有理由?」好久、好久,罡到最后,只说的出这个句子。 而对方则轻鄙的用鼻子哼出了一口气,眼中的厌恶连袍子都盖不住:「理由?这就问你们这群自命清高的神界人了呀!表面光明磊落,私底下却是动作不少,甚至还打伤了我们的未来魔后……」 随着对方的解释罡却是越发不解,小动作?这是…… 就在脑中搅动的同时,一抹陌生却熟悉的画面却闪入脑中…… 站在窗前,身穿黄袍的前神帝閑轻启着嘴,伴随着一句话的出口,就是一个偷袭的计画。 魔界要臣的鲜血飞溅在每一个阴狠的计画中。头疼,画面的转动让罡的头就像是要被剖开一般的痛。 瞬间,一切都合理了。 这是神之魂的记忆,在他欲求知的慾望下,被强迫的揭开的,狠狠的灌入脑中。 在雪暎昏睡、而自己因对神之魂的排斥而毫无意识,整个神界在神之魂控制的五十年间,神之魂就开始安排这个战役,用无数的小手段迫害魔界。只为了在合约结束之后能藉着这场大战併吞魔界。 令人深感寒心呀! 心中吶喊着要阻止战争才行,但嘴巴却在神之魂的压制下不受自己的控制扬起了笑,狂傲无比的笑:「我……神界接受这场挑战。」 黑袍下的脸孔扭曲了一下,是对神界的轻视及不屑。 没有打任何招呼,转身,魔界使者只留下淡淡一句:「我很期待。」 人影,就消失在大殿中。 神帝寝宫--擎龙殿 精緻的锦布制成的鞋轻贴着她小巧的脚掌,在房中踏步着,却没发出任何声响,一如以往的,过分宁静。 刚下朝,罡一身皇袍,灿烂金黄披挂在身,紧束起的宽腰带,拉高了那温文的身影。 从大殿一路向内回到寝宫的他,看到的就是雪暎那不安踱步的样子。 唉呀呀,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多嘴了,不应该那幺早说让琉璃雪去找黎的事,现在,可让她不安到了极点。 自嘲从鼻息中流泻而出,是为了什幺,连自己也说不出。 但那空气的微微振荡却清晰的落入了她的耳中,她转过身看向他,他也看向她,在此同时,却在她的眼中映入另一道身影,百年来,她的眼中除了在他的神智被神之魂给短暂控制时外,都是他,那个远在边关的人。 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涌上心头,没表现出来,罡走向迷茫的她,温柔的将她押回椅子上坐好。 手拍上她的手背,罡温柔的说着:「不用担心,他这次一定会回来的……」 雪暎在安抚下终于笑了笑,却忽略了罡眼中闪动的光,哽在喉中的话语。 ……他会回来的……应该说他非回来不可,因为……我就快不是我了呀! 没说出口的话,随着嚥下的口水、酸楚连带一起滑入,悄悄的,锁回心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一章下 第十一章下 轻巧的从隧道中落入花圃中,黎张望了一下,确认安全后才瞬间提气,在眨眼间将气凝至脚上,稍一用力,踏出的步伐带动着身躯在空中只留下飘渺的黑影便窜到了前方的阁楼。 阁楼内昏暗一片,淡淡的药香扩散在空气中,让黎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疑惑。 步伐轻盈,点落在地面没发出任何的声响,一跃,便潜入了更内部的地方。 环视了一圈大殿,和印象中的无异,还是一抹幽静,这座宫殿……魔帝的寝宫向来不安排任何的侍卫。眼前的景象和久远的记忆相互叠合,以前,是和雪映到这里寻找对抗神之魂的方法,而今,却是孤身前来,还是为了…… 在樑柱旁隐住身影,黎向内探头而去。 殿内,静谧一片,只有越发浓郁的药香。 目光在殿内探索,没多久,黎便找到了目标;斜倚在床边的魔帝。 眼眸一闪,阵阵杀气便毫无节制的放了出来。瞬间,魔帝浑身一僵,微挪身躯,便正对上黎。 黎此刻也不急于隐藏身影,而是从梁柱后走出,刀刃半出鞘,强烈的杀意在黎的周身蔓延。 魔帝微微向后一退,在黎的目光下,他轻轻的放下床罩,在瞬间,黎瞄见了床上有一名女子,灵动的眼在床罩垂下时打量着他。 「哼!你也怕波及无辜?」眼中挟带着怒气,黎的语气不同于以往的痞子,而是蛮横。 魔帝没有被这道气势给压过去,而是淡漠的笑着:「呵呵,你果然来了。」 听到魔帝的话,黎的眉头深锁,怀疑的望去:「你是什幺意思?你知道我会来?」 依旧淡笑,魔帝撇向了出鞘的刀刃:「我就是知道……你是来杀我的吧?」 直接的问句让黎浑身一震,眼中波涛四起,最后在时间的沉澱下,才慢慢被反扑的杀意淹没。 「你知道就好了,你应该知道我这幺做的用意吧?」冷冷的,酷寒的视线不带任何的温度,黎的话语直截而无情。 在黎无情的温度下,魔帝却大笑出声:「哈哈哈!好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将军。」 魔帝刺耳的笑声,就像利刃狠狠穿过黎的耳际,让黎眉头紧缩,语气不由自主的更加强硬:「我爱不爱国、忠不忠君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只要魔帝一死,魔界群龙无首,我神界必易如反掌守住神界……别怪我翻脸不认之前的情谊,我无法放任这场战争所带来的浩劫……」 手俐落一挥,银光一闪,眸动瞬间,刀刃便尽数出鞘,奔腾寒意,滚滚流泻。 魔帝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而代替的,是一对深沉黝黑的眼:「你……以为杀了我,就真的能改变什幺吗?」 「你这是什幺意思?」银光闪动,照耀到黎的侧脸,寒意更浓。 「这大战已是非战不可!就算我死了,也是无法挽回,反而魔界大军会因愤恨而更加骚动!」放下手中的药碗,魔帝伸手探入床帐中,温柔的抚上帐中女子的脸颊,眼中是不捨:「这场战争是因为神界对魔界的一再侵犯而起,就算我下令不打,这大势已定,还是非打不可。」 「……」奔腾杀气锐减,黎想起在边关时听到从首都传来的消息;前任神帝一再派人暗杀魔界大臣……这……的确是不可原谅的事…… 缓下的脸是一抹无奈,魔帝将黎的表情变化望入眼中,忍不住扬起嘴角:「话说你现在还有时间来杀我吗?那个神之魂的容器已经快不行了,你还在边关浪费时间,逃避责任?」 「容器……你是说罡?」微微瞪大眼,黎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杀意,而是惊慌。 「嗯!」眼神没有聚焦,而是随意的落在远方,魔帝语气淡漠的彷彿只是发生了一件毫不起眼的事:「他有来找过我……在他刚接任神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以自己一半的精神力作为交换……向我要求一个忙……」 「一个忙?一半的精神力?」瞪大眼,黎的眼中交错过许多的思绪,每一个,都带着惊慌及伤痛。 精神力对神来说就宛如生命,尤其是罡,正在和体内渐渐佔领身体主控权的神之魂对抗的他……精神力更是不能有任何的流失才对……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罡要来找魔帝帮忙? 太多太多的疑惑在脑中盘旋,纠结、交缠,成了千结万缕的忧愁。 「这你还不必知道……等时候到了,他会亲口告诉你的……」眼眸终于投向黎,魔帝的眼中多了一点温度,却是带着同情及……犹豫。 「……就算我逼问你,你也不会说吧?」垂下眼,现下的黎,已毫无杀意,只有淡淡的愁绪从心攀上,狠狠盘结在他的脑海。 「将!」的一声,黎将刀刃收回鞘内,目光回复以往的微痞,脸上挂回一抹笑:「喂!魔帝,我现在不想杀你了,但是你要打的话我还是奉陪喔!」 「呵!我是满想和大名鼎鼎的不败护国神界将军战一回的……但现在……还有更值得我去守护的东西,我不想浪费剩下的力气去做除了保护她之外的事……」视线柔情似水,温润的看向帐内的女子,笑容在不禁意间爬上魔帝的脸。 看着魔帝软下的脸,黎也不禁温温一笑:「喔?魔帝也有心上人?」 垂下眼帘,魔帝和帐中的女子十指相扣,深深的眷恋在两人身边围绕:「是呀……她是我的一切,在我刚坠入魔界时就是她给了我一切……」 「是吗……」黎望向深情的两人,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传闻,听说魔帝原本即将大婚……但在大婚前夕,未来的魔后却被前任神帝派来的杀手暗算,命……以是危在旦夕…… 而这位魔后正是前任魔帝,在现任魔帝;神族的前太子刚坠入地狱时帮助他得到史无前例的巨大力量后便让位给现任魔帝……是个传奇性的女子。 看来……这传闻是真的…… 不想打扰正浓情密意的两人,黎打算默默的走出魔帝的寝宫,却在转头之际听到魔帝的呼唤:「喂!这给你!」 魔帝的话语刚歇,一瓶装满紫色液体的小瓶子就向黎扔来。 接下,黎看向瓶子……这,是他熟悉的魔泉水。 皱眉,黎扬首,带着疑惑看向魔帝,魔帝却先抢下话来:「你收好就是了,一定能帮上忙。」 闻言,黎也就没说什幺,将瓶子收好后就转身而去,隐约的,好像听到了一名女子和魔帝交谈的声音。 「是他吧?……和当初的你好像……」 「是呀……所以我才会选他……他,比那位公主多了什幺……单凭那点,就值得我选他而不选公主。」 「多了什幺?」 「嗯……他的眼中,多了一份执着……而那个公主……眼中……有着脆弱……」 吹入耳中的声音如梦似幻,是真是假?已无从分别。 - - - - - - - - - - - 又一次的从通道而出,轻坠落地,黎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原本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次杀魔帝的行动,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去,毕竟这对手是史上最强的魔帝,自己就算失败反被魔帝而杀也是意料中的事。 莫名的鬆了口气,黎从原路回去。没多久,就到了将军帐外。 听着里头传来的嬉笑声……是琉儿和云儿…… 整理了一下精神,黎在沉思过后终于下了个决定。 揭开帐幕,黎带着笑容而入:「怎幺了?聊的这幺开心?」 看到黎进来,两人都用灿烂的笑迎向黎,让黎的心在此刻才完全稳下。 「黎大哥,你回来啦!你看!琉璃姐姐有教我用神力保温的方法,汤还是热的,大哥快喝!」 接过夜云递上的汤,黎忍不住伸手括了刮琉璃雪的鼻子笑道:「真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法术别乱教!浪费大好的神力……」 扁了扁嘴,琉璃雪一脸无辜,让黎是一脸无奈。 「对了……」喝了口汤,黎整个脸被汤的热气垄罩,看不清面容,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琉儿,我决定了,这先锋战打完我就回京城。」 「真的!」此话一出,琉璃雪和夜云都忍不住瞪大眼,很是惊讶。 「嗯……我想过了,眼下还有许多事我应该做,在京城……有我不可避免的责任……和牵挂……」拳头鬆了又紧,紧了又鬆,黎的心中,波涛一片。 无论如何……这个命运……都还是照着原先的剧本走吧? 任凭……自己如何……挣扎…… 雪,你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触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二章上 第十二章上 沙沙沙!携带着阵阵的叶端摩擦声,雪暎漫步在皇宫中最是灿放的花园中。 清风微抚髮梢,扬起及地的一缕青丝,雪暎目光悠悠,漂泊在天地的闲暇之处,偷得些许静谧。 花香沁鼻,惹的雪暎眼眉轻展,很是快意。 「雪!你也来赏花?」淡淡的话语在背后响起,带着关怀。 旋过身,雪暎笑弯了眼,唇角微动:「罡!下朝了?」 「嗯!」依旧豔黄披挂于身,罡挟着轻笑,漫步向雪暎走来:「怎幺了?平常这时都闷在房里的人今天终于肯出来晃晃了?」 含着歉意垂下眼,雪暎软声说到:「对不住,你已是很辛苦了,还要挂心我的状况。」 其实雪暎一直都知道,每当罡有闲暇时都会特意来找她闲话,就算他的身体是那样的累、压力是这样的大,都会想尽办法照顾她…… 而她……目光却是在远方……从不曾收回。 亏欠他的……在时光的堆沏中,慢慢的高叠,直至今日,已是沉重的还不清。 看着雪暎像是朵缺水的花般,慢慢的向下垂落,罡的嘴角挂上温柔,手轻而柔的揉上她的髮:「别瞎想,来赏花就要笑呀!」 「嗯……」从不要求回报的温柔,是罡专属的暖度,沁入心中是那样的温和,暖开了雪硬纠结在脸上的悲伤。 拉起雪暎的手,罡边走边说着花园中盛开的花是什幺,有怎样的功用之类的话,小心的、无边的说着,不去扯动任何敏感的话,怕坏了现在美好的气氛。 雪暎则是面容上挂上罕有的淡笑,目光随意的向罡所指的向望去。 宁静惬意,在两人的身边蔓延着。 停下脚步时苍穹已泛着橘黄,划过天际的,是一抹若隐若现的星辰。夜,将至。 抬眼望去,满院的百合轻摇,淡雅洁净的白,高洁的让雪暎有些不敢轻触。 罡望着那满院的百合,面容在最后黄昏的下,染上了薄红。 「雪……这百合……是我最喜欢的花……」 「是吗?但这百合在百花中是那样的淡漠,不会太过单调吗?」看着罡的侧脸,上头的红晕有着暧昧。 收回远望的目光,罡猛然看向雪暎,让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就这样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它……和妳很像。」 风突然颳起,扬起了两人的髮丝,让雪暎得以从罡的眼神中逃离那带着窒息的关注…… 「近晚了,陛下,我想该用晚膳了。」 又一次,她逃了。 罡带着红的面容挂上笑意,里头却是落寞。 ……以及隐忍,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的存在,不断的在等待着自己的漏洞,想要佔领他身体的主导权。 就快压不住了。 黎……我能撑到你回来吗? - - - - - - - - - - - - 扫过地面的风很狠的捲起遍地的黄沙,铺天盖地袭来,是浓郁的杀意。 在神界大军驻扎在神魔边界的大军基地中央,黎静坐在其中一顶帐子中,外头,用金银丝线缠绕编织而成的旗帜翩然飘扬,泛着金光的神字在旗子上头透着摄人的寒意。 银光闪动在黎的铠甲上,一旁搁置的长剑、长茅亦有着银光跳跃。 垂下眼帘,黎不动如山的正坐在将军椅上,直到一阵脚步声融入空气中,传入他的耳畔他才睁眼。 「夜祁,大军已召集完毕?」抬眸看向来人,是他的副将夜祁、琉璃雪及夜云。 「是!将军!」身穿着银甲,夜祁和琉璃雪对望了一眼才对黎回话。 「嗯!」黎站起,手整了整长袍,将武器繫在腰间后看向琉璃雪:「琉儿,你真的要去?」 「当然!我可不是什幺好惹的脚色,别忘了我女战神的称号!」嘴角挂上骄傲的笑,琉璃雪满脸自信的笑着,身上的铠甲同样狂妄的映着张狂的光芒。 笑着摇了摇头,最后黎的目光一转,定在夜云微微泛白的脸上。 「云儿……我们要走了……」哽了很久,黎看着夜云的小脸,手一下一下的轻揉,想要在上面添些血色。 犹豫了一下,夜云将手盖上黎抚着自己脸颊的手,语气轻的让人不凝神听就会飘散而去:「小心。我会等……一定等到你们平安回来。」 「嗯!」翻手反握住夜云的手,冰冰凉凉的手不带温度,轻颤着,流泻着内心的害怕。黎小心的抚着,手中的温度、厚茧熨烫着夜云的心。 鬆手的下一刻,三人没有回头坚毅的踏出帐中,留下夜云软倒在帐中刺骨清寒的地上,双手纠结,喃喃的祈祷着。 - - - - - - - - - - - - - 奔腾的马声震震响起,带着杀戮前的序曲,勾着众人的心。 踏着沉稳的步伐,黎缓缓踏上高台,在上头,神界的大军尽收眼底。精良的大军个个瞪着眼,视线像是被锁住一般,都被在高台上的男子牢牢吸引。 细长的眼轻扫,一抹豪放不羁的笑意融在俊雅刚毅的面容,黎接过夜祁递过得酒盏,高高的抬起,瓷器的光闪过众人的眼,让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各位!」扬声,黎那低沉的磁性嗓音不可思议的在广阔的空中清晰的飘散,飘进众将士的耳中,有种不可反对的威严。 「此役关乎着神界的存亡,在大家心中,或多或少早就为这仗担忧过了吧?」黎的嘴角带着似笑非笑,在大家的眼中,竟像一盏明灯,那样的可靠:「捍卫!这是军人的天命,就算对你来说这不算什幺,那就当作是去教训教训对面不乖的邻居吧!」 下头传来阵阵笑声,不少人跟着喊着:「对呀!小孩要打才乖!」之类的话。 连黎也轻轻的笑了,以眼神示意,夜祁便俐索的叫人替每一位将士上酒。 直到每一个人手上都有了酒,黎便笑着大喊一声:「为胜利预祝!乾杯!」 「乾杯!」 顿时酒香溢满在众人之间,一饮而尽后,众人将酒杯砸碎在地板,随着一声声的碎裂声响起,神界大军的气势飞腾而起,几近燃烧。 也狠狠扔了手中的酒杯,黎将宝剑出鞘,赫声大吼:「大军出发!」 像是要配合神界大军似的,魔界大军的吼声也在令一端响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二章中 第十二章中 「富将军,麻烦你带着左翼的三千大军折返回原路做为压后支援!陈将军也带三千大军,不过是去葫芦口设阵,阵法我之前已经教过那三千大军了,务必设好。另外……」紧急召集众将军,黎摊开随身携带的地图,手指準确的比向魔界大军的所在地:「根据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到此,此地难攻易守,弱点唯有这条河……」 「元帅,这对我们极为不利呀!」一名将军在听完黎的描述后脸都黑了一块,很是担忧,黎却一个淡笑打回他的忧虑:「莫急,对此本帅已有打算……」 「元帅!」将军们一齐望向黎,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挥。 黎抬眼,迎向众人的视线,温温一笑,语气坚定:「剩下没分派到的将军留下五千精兵给我,其余打散平均分给各将军,每队都必须有阵法高手,可有问题?」 「没有!元帅!」对黎行了一礼,众人立刻分散而去,只有夜祁依旧站在原地,顺着黎的目光望去……依现在和魔界大军的距离……最晚,明天就会交战了…… 「元帅,此仗胜算不大吧?」夜祁看着黎脸上依旧绽放的笑意,对他莫名的自信有着疑惑。 魔界大军三十万,神界大军却只有十万多……面对这样悬殊的差距,黎怎幺还笑的出? 旋过身,黎深吸了一口气:「的确……但真是不可思议,我现在竟然完全不紧张……甚至觉得自己一定会打赢……」 仅仅一种预感,黎的心就能完全的稳住,真是神奇。 「既然元帅是这样相信,那我也会深信不疑的!」看着黎的脸,夜祁也被感染似的,嘴角弯向天际。 - - - - - - - 大军又拔涉了一天,终于!两军都在不远处看到了对方的军旗,杀意奔腾前的宁静,在空气中蔓延。 两军对望在同一片草原,相隔约二十里,黎策马一奔,前进到军队的最前方。 黎骑着黑色的马,骏马那黝黑的精健身躯透出的光采,和黎那狂傲骑姿映出一种莫名的丰采,牵动着将士们的视线。 马踏着重重的步伐再众军士前巡戈,黎在马上轻扯缰绳,淡定的控制着马的速度,一吐一纳之间,是骄傲、是霸气。 「各位!」感受着四面八方透射来的目光,黎抬眸轻笑,毫无畏惧:「今天,该是好好管教孩子的时刻了!莫让别人忘了他天皇老子生什幺样!」 「喔──!」剎那,嘶吼狠狠扯开天际的最后一抹静谧,号角壮阔响于草原,滚烫的心熨烫着遍地黄沙,在号角驱使着将士即奔向前之际,风沙淹没了视野,徒留艳红点落于地,勾勒着一道道神魔的陨落。 将长茅横繫在马上,黎的眉头一紧,俐落出鞘的剑透出寒光,在魔兵惊愕的目光下斩落。没多久,黎的身边已是尸横遍野。 一手下去伴随的就是一道鲜血狂涌,银光锐锐的铠甲不知何时已沁红──不败战神之名便由此而来。 - - - - - - - - - - 并没有亲自上场,魔界元帅;魔帝座下文武丞相的武丞相──莫,垂眼望向在战场中出入自如、带着强烈霸气的男子。 眼膜中闪过惊豔,莫吃惊于黎的强大,同时有些懊悔当时让陛下把魔界第一武将派去神界当使者,早知道敌人这幺善战,应该要让他跟来打才对! 随手招过一旁的小将,莫开口问道:「他是谁?」 这样强大的男子,应是已杀戮无数,颇负盛名的人物才对。 小将眉头一皱,很是无奈的看着身披艳红,持续沁染在红雾中、杀敌无数的男子:「稟元帅,男子应是号称不败战神的神界护国将军!」 眼眸瞬间拉长,莫有些吃惊:「真是他!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比外传更胜的强大呀!」 眼波震荡,手中兵器彷若嗜血般狂热起来,莫嘴角镶上一抹微笑,目光紧锁着,在战场中浸染在鲜血中的黎…… - - - - - - - 手指扣着长枪,猛力挥动,红雾便飘荡在身边。 黎皱紧眉头,一个迴身,锋利的刀便出鞘,一手长枪,一手长剑,搭配的天衣无缝的俐索斩落,意欲偷袭的魔界将士便化成遍地艳红,成了刀剑下的亡魂。 脚下一紧,灵性的马匹立马向前奔驰,黎的身影穿梭在魔军中,竟毫无阻碍。 领着一队精兵,黎替神界大军杀开一条血路,更深入敌队中心,强势破坏了魔军所排出的阵法,以寡敌众之势狠狠扫过魔军。 进行的无比顺畅,黎却毫无喜色,反而收紧了眉头,不安感加剧。 魔界大军在号称史上最强的魔帝栽培下可说是越发强盛,怎幺可能像现在这般不济? 该不会…… 脑中一道不祥闪过,黎猛然拉紧缰绳,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刚魔界大军阵势的漏洞马上被重重兵力补齐。 啧!这是请君入瓮之计,自己怎幺会这幺容易中计呢! 黎咬紧下唇,奋力将前仆后继等着围攻自己的魔界士兵用手上的长枪狠狠击飞亦或斩落,视线着急的向后看去,才鬆下了一口气。 幸好跟着自己的将士都是军中的翘楚,眼下大家面对围攻都还是游刃有余。 眼光再放的更远,不远处夜祁见黎被重兵包围并没有失去冷静,反而稳下军心,神色自若的从新降阵势摆好。 在心中暗暗点头,对夜祁的反应黎很是讚好,当下思绪一转,唇角逸出浅笑,黎将武器收回身上,用手凝气,霎时,飞沙四起。 敌人这计可以说是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先是小心的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在围在自己身边的神界士兵身上加上一层防护,黎才专心唸咒。 而士兵也在注意到黎开始专心唸咒时有默契的围在黎的身边防备。 当下,身在远处观战,在计谋成功将黎围住时露出笑容的魔界元帅莫面容瞬间一紧,顾不得身边心腹狐疑的表情,将内力提至丹田,带着强大压迫感的声音便从莫口中而出,传遍战场:「快退!」 正攻到一半的魔界士兵个个惊愣,却也不敢违背军令,立马就要急退,却在此刻见到黎的身上泛出金光,摄人的气势同时将魔界士兵给震的无法动弹。 暗叫不好,莫立刻拉过一旁的战马就要急驰而去,却怎幺也赶不及黎的速度。 嘴角镶上一抹淡笑,黎的眼中闪过一抹狂傲,下一瞬间,以黎为中心,一阵强大的火光如水波扩散而出,迅速将围在周围的魔界士兵吞没,刺耳的惊叫声带着深深的恐惧,在剎那,除了事先就被黎施上护身法术的神界士兵及黎本身之外,其余的魔界士兵都被烈火燃尽,徒留阵阵凄厉的惨叫。 在金光泛起的那刻,莫懊恼的咬住下唇,一个瞬间,身影顺移回心腹旁。现在,还不是他能受伤的时候。 金光缓缓收拢,在一片焦黑中,黎及神界菁英一脸傲俱的望向因为在远方而逃过一劫、个个脸色发青的魔界士兵。 黎狂傲的长笑,眼中的霸气令莫忍不住为之一震:「说起来还真是感谢魔界将军这请君入瓮一计呀!黎某才能用上这一以自身为中心,能顺间消灭周围敌人的招数!」 被反将一军了! 莫当下忍不住一个用力,还含在齿下的唇立刻见血,赫然一道深刻齿痕烙于上头。 各小队长上来回报目前战况,莫才发现原本站稳优势的人数,现在竟以和神界士兵所差不多了! 冷静下来,莫的脸色慢慢回归平淡,垂眸思虑,再度抬眸,眼中已带着浓厚的杀意。 ……不败战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呀!那幺,自己又怎能失礼? 「众将听令!马上摆出灭神阵法!」莫扬声一喊,而魔界士兵在听到灭神阵法时就像是沸腾一般,眼中惊恐净除,气势重回魔界士兵! 而黎和自己的军队从新统整后,也注意到了魔界大军的异样。 皱眉思考片刻,黎将怀中事先準备好的符咒放出,符咒化作苍鹰,啼声扯开静谧的战场,传进神界将领耳中……立刻,所有将令开始布阵。 感觉到从各据点传来的灵力波动,黎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最后的决战时刻到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二章下 第十二章下 黎回身面向大军,翻手捻来一算,看向光所亮起了方位,确定阵法无误后,他策马向大军反向而去,剑锋带向魔军,横剑力斩,鲜红翻涌。 看向孤身探入敌营的黎,莫的唇角悄然上扬,淡笑之间却是妖异。 踏上魔界士兵临时搭建的高台,莫袖袍轻展,在空中纷飞。 手掌魔军令旗,他凛然一挥,翩然旗帜伴随强烈的霸气狂涌,眉头收紧,他猛然喝道:「生门转,破!」 瞬间,军队阵型变换,人影相互穿梭,竟不见丝毫凌乱。 恰似鬼魂般,手起刀落地的剎那,原本眼前的士兵就消失在眼前。 黎分析着眼前变幻无常的阵法,剑锋紧接着翻变,精準的剑法刻意的偏离原本的轨道,竟就斩到了魔界士兵。 莫在远处一望,对于黎可怕的观察力皱了皱眉,手又是一翻,旗帜搅动,他再度喝道:「死门运,乾坤变!」 阵法再变,黎咬紧牙关,有些狼狈的接下突然由守转攻的魔界士兵的攻击。 以如此悬殊之差距以寡敌众实在是不智之举,但眼下,若是不能撑到阵法结束,岂不是功亏一匮? 咬紧牙关,黎在如雨般的攻势下狠撑,身上逐渐冒出一道道的血口,很是狼狈。 就在黎快要被这灭神阵法给击倒时,远方光束接连而起,直冲天际。 马上一喜,黎嘴角镶笑,从怀中拿出一道符咒,将神力封入其中,立时,符咒紫光一起,也冲向天际。 紫光一起的剎那,莫的脸色却刷白,他终于知道黎的计画了。 神魔大军交战之处是在神魔两界相交之地,神魔相隔,凭藉着一条大河。 乍听之下,显得有些不牢靠,但其实,这河可是大有来头。 神魔相交处的这条大河,为两界分隔之天险,若无强大能力,随意横越者,皆会被大河强大的灵压震的元神俱灭。随意碰触者,更是会被河中的灵力给摧的魂魄灰灭。 两军于交界相战,若非两帝的强大力量护航,早给灭的一乾二净。 两军对此河都是又惧又敬,而黎正是看到这点反其道而行,反过来利用这河! 在战前,黎向罡要求利用帝王的力量募集全神界善驭水的神急招至战场,并亲自设计阵法,以抵抗这河的强大灵力…… 紫光强势直射天际,破开蟠踞的黑云,让见者皆为一震。 莫的额角冷汗泉涌,背后战甲下,已然沁湿。 莫虽没看过这阵法,却从这神力的凝聚,恰似要凝聚起一层厚实防护罩中及眼眸一转就收入眼中,在紫光破空后,就突然翻搅起来的大河中嗅到了这计画的真相……聪明如莫,又怎幺会没发现,黎的计画,正是要藉那些善驭河的神之力引河进入战场。 原本两军皆会被这河的灵力绞的灰飞烟灭,但神界大军在发动由黎所改良、足以应付大河强力量的防护罩后将会完好如初,而魔界大军,将会全数阵亡! 莫的双眼目光射向大河,果然见到在河岸旁、早由稳固防护罩护的结实的神界人。 大河翻搅,已然将狂涌而起,莫别无选择眼下部阵以来不及,况且,目前他所知的阵法并没有以抵抗这汹涌大河的强大灵力。 只有……先下手为强,将这些有能力驭河的神界人先灭掉了,才能阻止这河被法力涌起! 持刀飞跃,莫一个屏气一跃,向河道旁的神界士兵而去,刀光闪动,摄人杀气人未到就先磅礡而至。 只懂驭河,不懂作战的神界人脸上瞬即布满惊恐,莫一个冷笑,刀锋即至,却在最后一刻被一道强大剑气袭击,不及反击,莫只得狼狈向后一退,险险闪过攻击。 目光向后一去,冷笑爬上唇角,莫眼中充斥杀意,急于爆发,语气却是冷然:「看来,终于到了主将对决的时刻了,是吧?不败神将,黎。」 一阵轻笑,黎紧握手中兵器,眼中狠戾:「是呀!这局就看是你在我阵法前击倒我破坏阵法的进行,还是我击败你拖到我阵法完成来定输赢了!」 「这倒是简洁,我这刀下可是不留情的,这局你先放了吧!我保你全尸。」莫的视线放向黎,和黎四目相交,眼神在空中互相凝视,只为了比对方先一步,找到对方的破绽、咬死对手! 「那倒不一定。」浅笑中带着骄傲,霸气不可一世,黎举剑,身影拔地而起,直向莫而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三章上 第十三章上 刀剑相向,银光四闪,金属敲击声不绝于耳,租重喘息声逐渐浓重,略带血色。 若是单论武,黎的力量略胜一筹,但论上法术熟练,莫是远远高过黎的。 两人刀刃互击,往往挟带着几道法力交锋,一个大意,身上的的血口就会增加,甚至见骨。 黎一个急退,狼狈的闪过莫的剑锋,却被莫抓到一个空挡,飞剑就往施法中的神族射去。 「该死!」黎的眼中闪过银光,心口瞬间一紧,要是神族被这飞剑射中的话……此计功亏一匮,将会毫无胜算呀! 黎的身影反射就飞向飞剑,却是已来不及…… 「噹!」一声刺耳撞击声响起,黎猛然鬆下一口气。在飞剑前,赶到的夜祁稳稳档下飞剑,保住了后方的神族。 收回被分散的视线,却发现敌人已不在原地,黎来不及反应,莫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脚上加了加速咒,莫向黎挥出带着魔咒的一拳,若被击中,必定魂飞魄散! 瞬间,黎全身的力气竟都退去,只能呆呆的看着莫的致命一拳向自己挥来。 垂下眼帘,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疼痛,黎茫然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他忍不住惊呼,「夜祁!」 没有来到身上的疼痛,理应魂飞魄散的一击……竟全被夜祁挡下,在黎面前的两人,在莫的一掌毫不留情击上夜祁的当下,夜祁的剑也没入莫的胸口。 抬眸看向黎,莫嘴角牵出一抹淡笑,似是遗憾;似是讽刺,「看来……是你们赢了,赢在你有个忠心的部下……」 夜祁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拔出隐在莫胸口的剑,血沫飞溅而出,莫的身影在最后划出一道弧线,倒落在大河内,剎那化为粉尘,毫无痕迹。 魔界大军顿失主帅,炸开了锅,阵列大乱,马匹奔腾,毫无章法。 本该趁虚而入,将魔军歼灭,但黎却不得进退半步,直到夜祁终支撑不住,向后跌落,黎才大梦惊醒般接住夜祁退了温度的身体。 「夜祁!」他瞪大眼,自从母亲过世以来他已许久不曾像现在这般无助, 百年来的挚友突如其来的殒落让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打颤,嘴唇毫无自觉的发白,「你……我……这……」 无法言语,夜祁薄弱的呼吸声被后方神族的唸咒声掩埋,几欲消逝。 勉强挣开眼,夜祁虚弱的拉起嘴角,「黎大人……你没事吧?」 「这时候还管我做什幺?」黎用力的扣住夜祁的下颚,摇着,不想让他掩上双眼,「为什幺要帮我挡那拳!被那拳打到必死无疑呀!」 「啊……」夜期将涣散的视线凝在黎的面容,「黎大人实在是对我们兄妹好了,我们夜家早就落没,看尽了一切冷暖……最后能遇到像黎大人这样的长官、好友……我很开心……最后,只求大人一件事……」 话语未完,夜祁的眼帘就慢慢垂下,就要掩盖住他最后的生命,黎放在夜祁下颚的手再度收紧,后头紧缩,已是无法言语。 「大人……云儿……请替我照顾她……」 夜祁最后的话语轻的飘散在空气中,但黎却是听的异常清楚,泪水从他的两颊跌落的剎那,夜祁的身躯伴随着他元神的粉碎而化为粉尘。 大河在此刻翻搅而起,弹指间将没有结界护身的魔界大军悉数捲入,奔腾的河水沖刷声挟带着魔界大军的哀号声,不留情的带走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生与死,仅仅需要眨眼瞬间,却是永恆的分离。 何其的无情。 - - - - - - - - - - - - - - - 「沙沙!」听到军帐的帐帘被拉起的声音,夜云从双膝中抬起头,眼中闪动着喜悦。 「黎大哥!」夜云在看到黎的瞬间从椅子上弹起,嘴角这才终于又扬起,笑容满面,「你终于回来了……哥哥呢?」 踏入军帐中的只有黎孤身一人,左顾右盼,始终没有看到应该也要出现的夜祁。 「云儿……我……」黎看向夜云,眼神迷茫,再加上还未梳洗、仍是一身狼狈的模样,让夜云心口重重一跳,眼中终于泛出惊慌。 「黎大哥快说,我哥呢?」她扑上黎的胸口,拉起黎的衣襟,使劲的摇,却连眼中的泪水也一同摇出,跌碎在她泛白的小脸。 黎看着夜云,眼中闪过一道光彩,他用力的将夜云搂到怀中,她小小的身躯在他的怀中抽搐,让他到口中的话语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他道歉的话语传到她的耳中,让她确定了一切,「哥哥他为什幺要抛下我?我只剩下他了呀!」 她哭喊的声音让他只能加中手中的力道,让她能完全把她埋在他的胸口,毫不隐藏的哭出来。 「怎幺办……我已经不知道以后要怎幺办了……」她的声音带着颤,就像风中飘零的落叶,那样的凄零。 黎拍着她的背,脑中响起了夜祁最后的话语,眼中的光采霎时消退,只剩下一片空,嘴却是轻轻的动了。 「云儿,我们成亲吧,黎大哥以后会保护你的。」 夜云的身躯在他怀中震了震,却没话语,只是泪水再度泉涌。 黎将她的脸从怀中拉出,看着她含泪的眼眸,爱怜的吻上,吻着她的泪水,一路向下,最后,两片轻颤的唇贴上。 说不出现在的感受,心中疯狂的绞痛,黎却毫不在意,百年来的岁月让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心痛,一切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不再重要。 是呀……不再重要……雪……妳呢?妳可曾有过这样的痛? 黎吮吻着夜云脖颈,眼中却无情慾,此刻起,曾经的波动都已被深埋在最深处,连带着曾经悸动的心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四章上 第十四章上 神界御书房 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罡一身灿亮的龙袍,做工精细的髮钗簪在髮髻上,一丝不苟的盘起,露出年轻却意外沉稳的面容。 「众卿家,魔界军已在护国将军的压制下折了先锋,虽一时获胜,仍需致力于军备加强……」罡扫视了下方打算趁兵荒马乱之际损他大权的前朝遗臣,眉头忍不住收紧。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果然是大难当头,必有后福呀!」一个箭步上前,在旧大臣中声望最高的宰相眼眸直直的射向罡,语调中是毫不掩饰的锋利。 「喔?大难?宰相此话何来?」罡对于宰相的逼视毫不退却,唇角勾起,带着十足的自信。 微微欠身,宰相状似谦卑,实则压迫,「国之动荡,定是天运不济,才会有此一战呀!」 「呵呵!」垂下眼帘,罡不带温度的轻笑,宰相接下来要说什幺,他以猜到十成了,「宰相这话可有趣了,定是隐含伸一吧?」 再向前一步,宰相眼中闪过锋芒,「神界帝王之位向来是以血脉相传,可陛下却无此血缘,老臣很难不猜疑是天降此战来提醒神界呀!」 瞇起眼,罡正琢磨着怎幺回话,其他大臣却是集体下跪,头叩上地,「咚!」的一声,狠狠的敲上罡的心口。 「陛下请深思!」 罡握紧拳头,很明白他们只是借题发挥,等待将他一把拉下皇位。他并不恋栈,却不能让这大权落到这群贪得无厌的臣子手上,只能咬牙忍下。 「朕……」他感到喉头紧缩,什幺话都说不太出来,这百年来,这是他们这群人逼的最紧的一次。 无力感萌生,这次,他又该如何撑过呢? 就在状况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笑声响起,其霸气凛然,隐含强烈的魄力,让闻者禁不住一震。 寻声望去,罡的拳头终于鬆下,一群逼位的老臣却颤抖了起来,那个男人……回来了! 身披战甲,银光刺目,同时狠狠刺进一群臣子心中,只要有这个男人在,罡就不可能被他们逼下位,理由简单,他手掌军队大权,和这位皇帝是兄弟,立场明显,无疑是神帝最强后盾。 站定在罡的面前,这位众臣顾忌的军权掌握者──护国将军,同时为肃王的男子,黎向下一跪,「臣,参见陛下,已不负陛下重託,重创魔军,特回京……」眼角扫过群臣,黎邪魅一笑,「贮备力量,替陛下一扫障碍。」 这话说的明显,带着露骨的威胁。 威胁神帝者,必死! 露出连日来第一个放鬆的笑,罡轻呼了一口气,抬手示意让黎起身,「爱卿终于回来了,辛苦了。」 「陛下体恤微臣,让臣觉得疲劳尽扫!」黎再度一礼,十足十的恭敬,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都只能缩回,不敢妄动。 压力扫空,罡忍不住一番大笑,眼眉透出浓郁笑意,「肃爱卿,你劳苦功高,朕定厚赏,爱卿只管说,朕办得到就赏!」 「臣不求厚赏,倒是同臣一同争斗的众将军该赏!还有来宣旨的琉璃特使在此战受伤,也该赏……」 「好好好!」笑看只替人邀赏的黎,罡笑着打断他的话,「若干人等朕都会一一封赏,朕是问,肃爱卿要什幺?」 「臣……」垂眸停顿片刻,黎再抬眼,眼中竟是空洞一片,「臣只求陛下替微臣及烈门之后夜云赐婚!」 「什幺?」感觉自己的心跳露了好几拍,罡呆呆的问:「……赐婚?」 - - - - - 御花园 星辰在不知不觉间攀上黑绒般的天,点点洒落,就像跌碎在上头。 花蕊飘香,在黑暗中依旧尽展芳华,枝藤延展,互相盘结,连芳香都沁染在一块。落叶翩然,旋坠至地,细碎的沙沙声,却是夜空下唯一的声响。 花丛中,星空下,雪暎独坐石桌前,举杯浅酌,任凭酒气熏红自己白净的脸。 仰头饮尽,再度添酒,却是倒了两杯。 「这一次……」眼眸迷茫,带着剧烈的波动。举杯向着眼前的夜,没有人,雪暎笑了,带着苦涩,「是真的结束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她却已经不由自主的留下泪。 泪水浸湿脸颊,顺势滴落,没入桌上的另一杯酒中。水过无痕,泪水、酒水已无法分割,合而为一,让人摸不清刚的泪水到底是不是虚幻尔尔。 喝完的酒,流过的泪,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一切都只在过往中堆砌着,成了风霜中的一角。 「祝你幸福……」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另有其人,雪暎起身,走了。留下满地的双叶,及溢满而出的苦楚。 远走的她,没注意到一道身影落在她刚坐过的石桌前。 乌云蔽月,来人身着暗色铠甲,再黑暗中竟完美的融成一片。 黑云渐散,他刚毅的面容才清晰。高大的身挺拔的站在石桌前,来人──黎如同刚坐在这的女子一般目光远望,眼中只单纯的映着一整片的黑。 「雪……」他慢慢的拿起桌上搁置的酒杯,一头饮下,「这就是你最后理出的答案吗?那幺……就这样吧。」 原是宫中上好的进贡酒,此刻却带着浓烈的苦味。 是因为参杂了她的泪吗?有一刻,他几近呆滞的想。 他在庭中被这酒中的苦涩震的出神,因此在身后的人叹了口大大的气他才回过神了来。 来人一袭淡蓝长袍,青丝简单束起,装扮年轻。 「你找我来……是为了让我看这幕?」许久,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乾涩,话语不由自主的竟颤抖了起来。 「……是,也不是。」顿了很久,黎身后的人──罡才慢慢的回答,「我只是想和你说,我,是不会赐婚的。」 微乎其微的,黎浑身一颤,「为什幺?」 走向前和黎并肩而立,罡不轻不淡,语气毫无波动的说:「我希望你继续守护她。」 惊愕的转过头面向罡,黎带着嘲讽的笑,「一百五十年的束缚我好不容易想放下了,你都在她身边了,我还做什幺?」 沉默无语,良久,罡嘴角微扬,却是带着深深的哀愁,「你应该有听魔帝说过我和他的交易吧?」 「有。」狐疑的看向罡,黎不解他为什幺现在要提起这件事,「你付了神族最重要的精神力,到底换来了什幺?」 「这个。」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罡的眼神矇眬,心事重重,「这是消灭神之魂唯一的方法……」 瞪大眼,黎从罡手中接过纸,多看一些,眼中的震惊就更多添一分,「这是!你是认真的?」 「是。」垂眸,罡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最后一分煎熬,咬牙忍下,「我已毫无退路了……所以婚,我绝对不会准的。」 所有哽在喉头的话语都成了无力、酸楚,慢慢的退回身上,黎无法回话,身躯在夜朗下竟有些迷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四章下 第十四章下 距离黎回到京都已经一个月了。 是刻意迴避亦或者是真的没机会,这段期间内雪暎和黎只短短的在一人不知情的状况下,在御花园见过一面。 然后,没了。连一秒瞬间都没有。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虽然没有见面也没有刻意打听,不过雪暎却是不断的听到有关黎的消息。谁谁谁邀情护国将军黎去宴会、谁谁谁想要和他联亲……最多的是黎和陛下互动频繁,最近不断的密会,使一班老臣人心惶惶。 「哼!」看了探子送来的报告信黎皱紧了眉头,最后一个用力,狠狠的将信掼到桌子上,「陛下,这些老鬼在我回来的时候才好不容易乖巧了一点,现在又骚动了起来了!」 罡扫了一眼黎扔到桌上的信的内容,叹了口气,「现在都什幺时候了,那些老鬼做什幺都没差了。」 黎听了罡的话沉默了一下,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你……还没打消念头?我不同意你这样的想法,眼下的状况内忧外患不断你……做这样的决定真的很……」 「我想过了。」不让黎把话说完,罡急着出口打断他,「其实我有计画了,你不必担心……我最近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没办法再拖了……」 停顿了一下,罡从怀中拿出一个金牌递向黎,「我私底下有培养一支不输你军队的部队,事情过后……你帮我交给雪暎。」 接过金牌,黎突然觉得手中的金牌意外的沉,沉的手都快拿不住了。 歛眉,黎苦涩的笑了笑,「我还是不会同意的。」 笑了笑,罡一脸悠闲,「你懂我的,这可不是你想管就管的动的。」 无奈的垂下头,黎叹了口气,「唉──我实在是拿你没辄呀。」 呵呵的笑了笑,罡满眼笑意的看向黎,「说起来,我们兄弟好久没这样好好说话了吧?」 垂眸,黎那深邃的眼被牢牢掩在眼帘下,「是呀。」 短短一句话,却让黎的喉头猛然一紧,乾涩无比。 他与他虽然同为护国将军之子,但是命运却是大大的不同。 他温文儒雅,他英武剽悍。 他出生那天护国府张灯结綵的庆祝;他出生那天护国将军喝了一整天的闷酒。 他的母亲是神界有名的大家族千金;他的母亲是从魔界修练有成而脱魔籍登上神界的污秽之身。 他是家中的宝;他却被家中的人当成不祥之物。 他在磨墨息书;他在舞刀弄枪,只为保自己及母亲周全。 他该妒忌比他更为幸福的他,却总是在最无助的时候被他而救。 该恨?该谢?在他的母亲生重病时却无人理会时,他却陪他一同在父亲门前跪上七天七夜后都不重要了。 他的身上一出生就带着从母亲那里继承而来,魔界之人成为神界之人后特有的烙记──浓郁的檀香味。 家中的人都对这种味道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和她说这是幸福的味道。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也可以幸福。 但是…… 「我会阻止你的……」黎的声音飘渺的像是不存在一样,在罡的耳中却是无比的清晰。 「呵呵。」罡温和的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憋纽模样已是许久不见。 抬手放上黎的肩,手下的肩膀紧绷着,罡目光幽远了起来,「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幺。 一切的一切,都将结束,然后…… 被留下的人只能独嚐悲痛。 - - - - - - - - - - - - 夜晚降临,罡独自走在花园中,寻寻觅觅,他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的场所。 手按在胸口,意识渐渐模糊,主导权再过不久将被夺走…… 时机……罡抬眼,天边燃起了一抹淡黄,即将破晓。 - - - - - - - - - - - - 快速奔走在记忆有些淡薄的寝殿中。 黎刚毅的脸上早已浸满汗水,终于,他找到了雪暎。 两人的视线相交,都有着片刻的退缩。 「你……怎幺会出现在这里?」雪暎别致的面容上布满惊讶,眼眸闪动。 咬了咬下唇,千头万绪,此刻却什幺都还不能说,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未做,「雪,罡有回来吗?」 雪暎眨了眨眼,思绪转了一遍,最后摇头,「没有。」 黎用力的捶上墙壁,「该死!昨晚我们喝酒聊天,怎幺知道一醒来人就不见了!」 雪暎轻轻的笑了,「急什幺,那幺大个人,不会不见的。」 听到雪暎这幺说,黎忍不住大吼,「等下就没了!」 「嗯?」黎这一喊,雪映完全反应不过来,「黎你到底在说什幺?什幺不见?说清楚呀!」 双手用力的扣上雪纤细的肩,黎失控的大喊:「罡他找到了消灭神之魂的方法,但是是要用宿主的灵魂做引,用自身的存在为代价呀!」 雪暎的脸瞬间化去了全部的血色,纤弱的身躯摇曳,似风中残存的落叶。 「你……这是什幺意思?」她用力的摇着头,拒绝接受一切。 他看着她,她眼中的挣扎翻腾着他的心,他的嘴,还是缓缓的动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宫中隐密的地方要施行法术,一定要阻止他……否则晚一步,他就会消失呀!」 - - - - - - - - - 两人的身影飞快的穿梭在皇宫中,刚刚,雪暎想到了一个皇宫中隐蔽的角落,便和黎赶去,却是扑了个空。 「到底在哪?」本就脾气就没很好的离收紧眉头,焦躁浮现在脸上。 垂谋不语,雪暎脑中炸成一片,乱的找不到头。 停下脚步,黎转身看向雪暎,「妳们有常去哪吗?有哪里他很喜欢吗?」 「我……」正想回说不知道,雪暎却是突然闪过了一个和罡相处的片段…… 抬眼望去,满院的百合轻摇,淡雅洁净的白,高洁的让雪暎有些不敢轻触。 罡望着那满院的百合,面容在最后黄昏的下,染上了薄红。 「雪……这百合……是我最喜欢的花……」 「是吗?但这百合在百花中是那样的淡漠,不会太过单调吗?」看着罡的侧脸,上头的红晕有着暧昧。 收回远望的目光,罡猛然看向雪暎,让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就这样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它……和妳很像。」 回望向黎,雪暎鬆开了眉头,眼中是一闪而逝的哀伤。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五章上 第十五章上 脚步停下,投映在两人眼中,曾经儒雅的身躯现在布满了豔红,摇摇欲坠,唯一不曾被改变的是脸上那温柔的面容。 「罡!」雪暎几乎要跪倒在地,望向两人同游过的百合花埔,百合上,也染上的点点的红。 「快停下!」黎向罡跑去,却被罡早设下的结界阻挡,不得而入。 发现两人的到来,罡回过头,眼眸柔情如水,「唉──本来不想让你们看到的。」 「你到底在说什幺傻话呀!」黎的手比画着,想要破开结界,却被罡厉声阻止,「不要靠近我!这法术会让我的血变成毒物,一但沾上,必死无疑,还会魂飞魄散!」 「你……」黎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一圈圈的光圈闪动在罡的周身,每道光闪过,他的身上就多出了一道血痕……就像是一寸寸的腐蚀掉他的血肉。 突然,罡的脸整个胀红,明明唇瓣没动,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如地狱深处的厉鬼惨烈的吼叫,从罡的体内源源不断发出。 是神之魂堆叠已久的怨念,无情的咆哮着,压在罡的身心上,猛然一口停不出的红从罡的口中喷出。 「停下!停下!」雪暎扑上结界,泪水泉涌,滴滴跌碎结界上。 罡看着她,她灵动的眼落在他的眼中,实在是太过灿烂,真的忘不了,也不想忘……真的,很难放下。 他伸出手,没有碰触到她,眼眉却弯弯的笑了。 我爱妳,可是永远我都不会说出口,因为你应该是要属于黎的…… 至少……曾经有某个剎那,百合,是属于我的…… 他笑着,那笑落在她的眼中,也是灿烂无比,却在下一秒,化为粉尘。 「不──」阵法发挥完全,罡的身躯瞬间炸开,腥红散落,撑满了雪暎的世界。 「小心!」炸烈剎那,罡的带毒鲜血飞溅,黎立刻飞身护住雪暎。 在黎的怀中,雪暎颤抖着,世界,冷的不可思议。 不该是……这样结束的呀! 两人相拥着,默默无语,只是颤抖着。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呀……」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哀伤,让两人回过神。 「秦!」雪暎含着泪,对着来人喊。 看着两人,秦的面容虽然带着忧,却是意外的平静。 他……早有预感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幺快。 走到刚才罡站的位子,秦俯身就要摸上仍积着罡鲜血的地面。 「秦别模!有毒。」雪暎喊着,黎的身躯也僵了一下。 「不会的。」秦摇了摇头,摸上艳丽的血,「我早是冥界之人,更是冥君,不会受此影响。」 眼神一变,秦少年的外貌带出不符的严厉,「不好,罡大哥的灵魂要被神之魂的怨念碾碎了,再这样下去不能转世呀!」 「什幺!」黎放开雪暎,紧张的看向秦。 换来的是秦的微笑,「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手指快速的结印,秦的身上发出金光,汗水凝在额角上。 跑过去用力扣住秦的肩膀,黎大喊:「不行呀!冥君不能随意插手灵魂的流向呀!这会犯天规,你会……」 黎话还没说完,金光就从秦身上消退,「好了,我把他抢回冥界了……」 只来的及说出这样短的话,秦就抱住头,强大的剧痛袭上他,让他忍不住嘶吼。 曾经,他和雪暎说过…… 传说中冥君是中立的存在,只能为维持五界平衡而动作,不能无故帮助或陷害别人,为了约制冥君,冥君的眼就会在继任那天变成紫色,如果破坏规矩,眼睛就会变色,分别是红、橙、黄、绿、蓝、靛、紫,紫为先,依序变色……若是变成最后的红色时,就是冥君消逝之时…… 而今他破坏了神之魂残存的意念为一,强把该消散的灵魂拉回冥界为二,一次犯了两个规定…… 在秦凄厉的嘶吼中,雪暎和黎亲眼见到了血从秦的眼中流出,一头乌黑的髮退去颜色,残存虚无的白。 「秦!」再抬眼,雪暎看到了秦的眼,已由紫转蓝,「你的眼……」 「没关係……」秦强撑着摇晃的身体,却再看到黎的当下脸色一僵,「不会吧?黎大哥你被罡大哥的血溅到了?」 雪暎惊讶的看向黎,直到这是她才发现,他的脸,已经转青,「该不是刚保护我的时候……」 黎没有回答,只是飞身上前打昏秦,「对不起,不能再让你因为我的事而犯戒了。」 「黎!你……」她想说什幺,但泪水狂涌,全身的力气都退去。 黎看着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情意,身躯,缓缓倒下。 抢在倒地前揽住他,雪暎抱着黎,瘫坐在地上。 「为什幺?我不要为了我害你这样……」雪暎颤抖着,为什幺呢?她什幺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雪……对不起,我想陪妳的……只不过还是做不到……只能给妳这个……」从怀中拿出罡之前要求帮忙转交的金牌及自己的兵符,用力的塞到雪暎的手上。 「对不起……」他喃喃着,眼前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是感觉到从另一个身躯传来的颤抖,心狠狠的痛着。 「我……不准你先走!」她吼着,疯狂翻腾着的泪,几乎将她的一切淹没。 「不要哭……」就连声音都要听不清楚了,好不容易离她那幺近,却什幺都看不到了。 啊啊!等了这幺久,他终于能说了,「其实我呀……喜欢妳很久了。」 他淡淡的说着,喷出的气息带着死亡,狠狠的,绞痛着她的心。她收紧怀抱,他的血,沁满了她的手。 「我也是……」她小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他笑了,绽开了她所看过,最好看的笑。 嚥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脑中最后想起的,是雪暎最为灿烂的笑脸。 他死,是因为她,如同很久以前他所知道的,死……在她的手中。 雪暎无法言语,两肩抽动着,衣襟沁湿在泪水中,曾经的花香,而今,只剩一片的红,紧纠人心。 只剩下……摇曳的百合和雪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五章下 第十五章下 抱着黎,雪暎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不停的哭泣。 直到脚步声在身边响起,她恍惚的回过头,「……魔帝?」 来的人一手抱着一名女子,一手抱着一个婴儿的魔帝。 「你……来做什幺?」雪暎的声音死板,宛若已经死去。 「记得妳曾答应我要帮我完成一件事吗?」魔帝看着雪暎,他的眼睛扫过现场,刚发生的事,他已然猜到。 「呵呵!」雪暎轻笑着,却听不出丝毫喜悦,「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做什幺?」 「如果我说我能让黎不会魂飞魄散,活过来呢?」魔帝垂眸,掩住了眼中最后的挣扎,「只要妳帮我完成两件事,我就完成妳的愿望。」 「什幺?」雪暎抬起头,一脸惊讶。 看出了雪暎的仍有所疑惑,魔帝先说,「只不过我毕竟不是冥居,用上全部的功力只能勉强让他活过来,但是,他曾入冥界,灵魂有所污染,已回不了神界……所幸他本身有魔族血统,所以……」 「你的意思是!」魔帝话没有说完,雪暎就瞬间理解,刚有所希望的情绪在剎那间落下。 「……没错,他只能在魔界了。」停顿了一下,魔帝接着说,「而且,灵魂受损太大,必须沉睡七百年,才能甦醒。甦醒初期,他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所以,和妳们这些会因起他的情绪的人不能马上见面……下次要见到他,可能是千年之后了……妳要吗?」 倒抽了一口气,好像有什幺东西从心中被挖走,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石头,窒息了她的呼吸。 即便如此……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答应!」 魔帝笑了,雪暎第一次见到他露出如此温柔的笑颜,「那……换我说我的希望,我要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和我的妻子埋在一起。」 「埋在一起?」雪暎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刚说的,「你还活着呀!到底在说什幺?」 「我早已猜到今日的居面,所以立了旨,之后会让黎成为魔帝,而我……在施完今天的法术之后……我就会因为力量用尽……死去了。」 雪暎浑身一震,别过头,「我不可能答应了,我不想害人。」 魔帝依旧笑着,「就算不是这样,前一阵子我不小心中了刺客的术法,解不开,也快死了……还不如让我选择我自己的死法……」 沉默了一下,雪暎才又闷闷的问,「第二个要求呢?」 魔帝将手中的婴儿抱给雪暎,「这是我俩的孩子,继承了她的魔、我的神,有着这冲突的两种血统会让她痛苦,所以我想要你在她身上做个伪装,让人以为她是神族,送去包容力大的妖界……」 魔帝手指留恋的在婴儿的脸颊上游移着,轻柔的抚上,带着不捨。 「我答应你……」雪暎闭上眼,一瞬间,有种想要抛弃一切的冲动。 「好!」 - - - - - - - - - - - 魔帝和雪暎达成协议…… 魔帝施法使黎活过来,并将黎带回魔界…… 魔帝死了,雪暎将婴儿伪装成神族中的凤凰一族,如同凤凰常被视为一体,但是其实凤为凤,凰为凰,不为同体,如同她,明明是一个个体,却有两种灵魂、两种血统…… 雪暎请要去妖界的神族带婴儿去妖界,为了让魔帝可以常见孩子,将他们的葬在妖界…… 趁着魔界及神界皆处动荡,雪暎隐去神后的身分,用罡及黎留下的支援,收拾掉神界的乱党,封为冬帝…… 雪暎将事情告诉琉璃雪及夜云,琉璃雪决定赶赴魔界帮助黎,夜云则是轻轻一笑,就揹起行囊,流浪于五界…… 七百年后,黎甦醒,魔界开始平静,黎当上魔帝…… 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将魔帝的墓修建成井,并施予法术,使之长眠不受干扰,只待有缘人…… 时光消磨,眨眼即逝,弹指间,千年已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终章 终章 千年飞逝,弹指剎那,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恰似变化,却是永恆。 千年前,生死之别,而今,却相约于冥界。 白髮飘邈,秦手上把玩着花朵,和雪暎谈天说地,等待着,那一瞬间…… 「沙沙沙!」衣服磨擦声簌簌响起,一抬眼,映入眼中的身影挺拔刚强,就像是要撑起一整片的天。 笑了笑,秦退出了大厅,让两人单独相处。 顺便打翻了阎罗王好不容易张罗好的一桌菜,一脸无辜的要他再去重用……他只承认他是为了替两人增加相处时间,至于恶作剧的部份……他完全否认。 待秦和阎王走远,两人才有所互动。 他的眼中只有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游移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的抚上她的颊,「久等了……」 泪眼婆娑,竟不受控制滑落眼框,她的唇却还是温柔的扬起,「你要怎幺补偿我?」 「嗯……」他偏了偏头,突然奸诈的笑了,「我什幺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姑娘收不收?」 「胡诌!」她捶上他的胸膛,「堂堂魔帝怎幺可能什幺都没有呢?」 他笑了,用力的将她拥入怀中,「即便现在我俩已是神魔之别,但,我还是想做妳的良人。」 她也笑了,掂起脚,悄悄的在他耳畔上留下她的思念,「傻子,你早就是我的良人了。」 相拥的身影紧密,在光阴的消磨下留下更深刻的烙印,他与她,一个是魔王,一个是神帝,明明是最远的距离,却比任何人都还要紧密。 她是他的帝。 他是她的王。 最深刻的思念,一如千年前的爱恋,化作一片柔情,轻轻的覆上的双唇,落下了最真实的见证。 上部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番外一 彼岸,未红 番外一 彼岸,未红 番外一 彼岸,未红 他曾是神帝,死后本该因为其功劳免于轮迴之苦,但他强行毁了神界流传已已久神之魂,犯了大罪,连轮迴都没有资格。 他恍惚的甦醒,眼前一片的灰,死寂一片,就像是世上只剩下他。 他待了很久,走了很久,逃了很久,一整片的灰还是跟着他,完全垄罩了他的世界。 他累了,再也走不动了。 倒在地上,一次也好,他想要再看一次那满片的花海……她总是喜欢这些花…… 意识就要远去的剎那,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他,把他拉离那一望无际的灰。 他再次恍惚的睁开眼,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名白髮少年,一双海洋般幽远的望向他,他呆了呆,最后,双眼垂下,带着哀伤,「秦你最后还是出手了吗……我并不想要你这样的呀!」 眼前的少年是秦,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从没想过,他真的为了他,犯了戒条。 秦笑了,却是带着无比的苦涩,「我还是没能帮上你……你还是必须要去投胎,而且你的投胎后人生都会很艰辛,为了……偿还你的罪孽……」 「是吗?」看着秦自责的小脸,他浅笑,抚上他的头,「傻瓜,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他望向了四周,是在冥界。 不远处的孟婆亭飘着冉冉的烟,空气瀰漫着酸苦,他看了秦一眼,发现他也望着那亭子。 一片乌云突然垄罩上亭子,他知道,这是在催测他,「秦,时间到了吧?」 秦没回话,但眼中的不捨却透露出了答案。 举步向前,他总喜欢的儒袍飘扬,翩翩的和随风散落的花叶相混,就像是他也本为花。 他步向孟婆亭的路上摇曳着未开放的彼岸花,红烈的,如同他正在花海中燃烧。 前尘滚滚,孰是孰非,最终,都只化作一声轻叹,消失在岁月里。 他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能会活下来,可能会成为雪暎真正的丈夫……点点滴滴,在此刻,都已是过往……不久,他就什幺都不记得了。 苦笑溢上唇边,他不想去探究自己的心思,只怕会是沉重的苦楚,不留情的淹没他。 他没回头,只是在茫茫花海中没入亭子中,隐没了身影。 隐没了心,担下了所有的痛,只希望……能成为他们幸福的源头…… 「君上!」突然有人呼唤自己,秦收回视线,擦去眼框中的泪水。 他回过头,发现来人是冥界中负责引渡灵魂的使者,「零,妳来了。」 「是的!君上。」零向秦行了一礼,目光突然放远,「他……承担了全部的人的罪孽,这样,值得吗?」 她语意不详,秦却是笑着回答,「无轮值不值得,这都是他的决定。」 「是吗?」零瞇细了眼,对于这种感情,久居冥界的她,早就不曾有记忆了,「接下来他要去哪里?」 「妖界。」秦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波动,「他将成为皇子,却备受拘束,最终……会被他的那双预知之眼所害……」 一如预言的,他将会痛苦的结束每一世,在遗憾中无限徘徊。 两人停止了对话,只是心中多了一丝对世事、命运的无力。 下一次……他在回到这里时,彼岸花,就会开满冥界了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番外二 西罄迎朔 番外二 西罄迎朔 番外二 西罄迎朔 「娘!娘!」边喊着,他小小的胳膊边用力的挥着,双脚快速的跑着,「你看!我又练成了新的功夫了!」 再尽头等着他的是一名蓝衣翩然的女子,那素净的面容带着淡淡的温笑,扑进怀中,女子身上的檀香未让他百闻不腻。 「黎儿,怎幺不去读书,又在院子玩剑了?」轻揉怀中稚子的髮,女子眼中彷彿飘荡着水波,就快滴出水。 「呜……」他从女子怀中探出头来,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大娘刚刚把老师赶走了,说我不能学……娘,我不懂,罡哥哥能学,我为什幺不行?」 面容一僵,女子猛然将他拥到怀中,他埋在娘的怀里眨了眨眼,觉到头顶上萌生的湿意。 一滴水珠顺着脸的线条滑落到他的嘴里,他不知道那是什幺,只知道那鹹鹹苦苦的……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叫做泪。 他依旧跑着,不过这次已经没有娘的臂弯可以躲藏了。 现在的他已然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斜飞上去的剑眉,,英挺的鼻樑,长年练功而精壮的身材,在在都险露出他不凡的气势。 但此刻的他却是白着一张脸,狠狠的撞开眼前的门。 「为什幺不给我娘请大夫?」他忿恨的喊,那厌恶的声音让人完全听不出他是在和自己的父亲说话。 门内好好的坐在椅子上批阅资料的男子,连正眼也不曾看过眼前的儿子,只是淡淡的说:「你娘的身分不能看大夫,那会让我蒙羞,我也不准你自己去走大夫,被我知道了,我会提早了结你娘。你没事也不要在这闹,在吵我就把你关起来。」 他不服,结果就是被关在柴房里,整整三天,不曾进食。 等他出来时,母亲已经剩下一口气,他几近崩溃,带着最后的希望,他长跪在父亲门口,几日得折腾让他有些吃不消,在他意识慢慢模糊的时候,突然有人扶住他,跪在他的旁边。 「你来做什幺?看笑话?」他发现来人是谁,立刻甩开他的手,眼里充斥厌恶。 对于他的敌意,来人没说什幺,只是哀伤的看着他,「我们是兄弟!」 他嗤笑着,「谁跟你是兄弟?罡大少爷何必呢?」 他没再说话,他也没有,只是默默的跪着。 站在风中,他已经在这三生石前站了七天了。 即便他怎幺闹,怎幺求,他的父亲还是没有替他的娘请大夫,他的娘最后……还是走了,只留下一颗三生石。 他突然发现,这些年,除了他的娘,他什幺人都没好过…… 飘渺的活着,最后……他沉静的站着,身上传来的,被他人称作罪孽的檀香味在娘死去后越发浓郁,一丝苦笑溢上唇边,一切,似乎都变的可笑…… 再度睁眼,他的眼里只剩下痞痞的笑,放蕩的外表很完美的饰去了所有的痛…… 自此,他开始融入家中,只不过,是以罡大少爷护卫的身分……并不是以少爷的身分。 很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突然罡救了神界唯一的公主,当时也有参与的他也被封为公主的护卫。 并没有想像中的喜悦,只是单纯为了终于能离开那个家鬆了一口气。 起初,他觉得这公主很麻烦,她的兴趣和罡的,一样,他完全不喜欢的那种。 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想和她变的多熟。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这公主比他想像中的剽悍,在某一次的打猎活动中,她比任何人都活耀,比任何人都还要笑的畅快……那种笑很美,是他从没有过的那种。 视线,总是不小心就随她而去。 于是,他开始学着接近她,而她也一再展露不同的那面,让他惊讶。 直到某一次,他看到她独自坐在院子里哭……那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早上祭拜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看着坟墓,轻轻的和母亲说着点点滴滴,就像是不曾伤悲。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和能母亲一样坚忍,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她。 她在他的怀中愣了愣,「你身上好香呀!」 他浑身一僵,正要一把她从怀中扯出时,她却用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说,「这是幸福的味道吧?闻着就让人心安。」 他再度浑身僵硬,鼻子内,有无法忽视的酸慢慢蔓延上来。 他收紧怀抱,享受着幸福的余韵…… 幸福总不会是永恆的,他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从没想过,会消失的那幺快。 他坐在神界军的主帅帐中,眼中,不再是痞样,而是漠然的空。 突然有人掀帐而来,是因为兄长战死,所以他打算照顾她,认为未婚妻的夜云。 「云儿,怎幺来了?」他抬头,嘴角镶上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无,哀愁的垂下眼,「黎大哥……婚约的事,能不能别提了呢?」 他瞪大眼,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云儿……妳怎幺突然这幺说?」 她低下的头没有抬起,而是滴答一声,一个泪跌碎在地上,「我知道的,黎大哥你早有心仪的人了……你总是看着人类的词发呆,因为那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 拉开桌上眼上的书籍,哗啦──书本掉落在地上,刷拉拉,一页摊开在黎的眼前,提醒他在脑中刻意隐去的情意。 江南柳,叶小未成荫。人为丝轻那忍折,鹰连枝嫩不胜吟,留取待 春深。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前簸前堂下走,任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 如今。 原来── 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明白,其实自己早再见到她的第一眼,那个被关在洞穴中却不屈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因为怕再被所在意的人抛下,所以努力的,去讨厌她。 原来从很早,很早就…… 「黎大哥!不要欺骗自己的心,你并不是想要和我成亲的……我是知道的。」她转身而去,他知道他该去慰留她,脚却是怎样也动不了…… 千年弹指而去。 却是如永恆般蹉跎。 站在窗前,已是魔帝的黎凝视着茫茫仓穹。 红尘片片,似水年华。 昙绽剎那,竟几似永恆。 空恋恋。 倦眷眷。 是梦如影,亦或者是人生即是如梦? 分不清,理不断。 徒剩情丝藕牵…… 万般挣扎,往事磨逝,已然斑驳。 沧海桑田应犹在,如今尔然,千年飞逝…… 抬手接住今年冬天的第一朵雪花,黎凝视着手中消磨的成水的雪花,嘴角轻轻的扬起。 秋天将离,冬天已近,在不远处,雪暎踏雪而来…… 番外二 西罄迎朔 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番外三 终始之间 番外三 终始之间 番外三 终始之间 前尘是非似雪纷飞而去。 千年过去,而今,似有幸福的芬芳微醺。 坐在房中擦拭着剑,琉璃雪自从决定到魔界帮助黎后,依旧持续练武,现在已经是魔界有名的战士了。 擦着剑,琉璃雪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自从黎和雪相见后,笑容日益增加,感染到这份愉悦,琉璃雪感觉自己的心情也从这千年的纠结中释放。 好不容易寻到这难得的宝剑,她立刻到黎房中想来献宝,当成礼物送给他。 兴致勃勃的来,虽然扑了个空,倒也不引响她的心情。 就在她脑中想着不知道黎大哥看到的反应会是什幺的时候,房门机呀──一声被打开了来。 她匆匆的迎上前去,却被黎嘴角的血丝吓的震住了。 「黎……黎大哥!」她扶住了黎,他身上的冰寒让她也跟着一颤。 「琉儿……妳怎幺会在这?」他吃力的抬起头,眼神迷茫。 「黎大哥这是怎幺回事?你不是去和雪姑娘见面吗?怎幺会用成这样?」她急急的看着怀里的黎,脑中混乱的搅成一片。 扯起无色的唇,微微带起一抹淡笑,想要安抚琉璃雪的黎呵呵的笑了笑,「别紧张,先扶我到床上吧。」 「喔喔!对、对!要先到床上……」慌张的把黎扶到床上,琉璃雪急急的取了布巾,擦了擦黎的脸,这一擦,脸上的血尽去,,更是苍白无色。 「谢谢妳,琉儿。」在琉璃雪起身去洗布巾时,黎无力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憋了许久的琉璃雪终于忍不住扔下手中清洗中的布巾,大步走到黎的身边,「黎大哥!这到底是怎回事!快说呀!」 没有马上回答她,黎转身面向墙,良久,才用飘渺的声音说着:「她是神,而我是魔,终究是不和的吧?」 听黎这幺说,琉璃雪浑身一震,双眼忍不住瞪大,「该不会……」 神魔之间向来敌对,除了彼此敌视外,还有最基本的本质无法相容,神气会消磨魔力,反之亦然。 强行勉强长时间相处,力量较弱的那ㄧ个生命力会被消磨殆尽…… 但是…… 「这不合理!黎大哥你和雪姑娘力量相近,怎幺可能会让你伤这幺重呢?」她急急的追问,却是换来釐的一声轻笑。 「呵呵,是我太傻吧?力量相等,会彼此消磨力量的……所以和她相处时我都将力量压低,这样就不会伤到她了吧?」 「黎大哥!你怎幺这傻气!雪姑娘知道吗?」 摇了摇头,黎微微坐起身,脸上上了些血色,「我骗她说我有灵药能克制这些事……妳也别说了去,不然,即便是妳也饶不得!」 「我……」想说的话被黎一句话都堵了回去,琉璃雪脚一跺,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琉璃雪跑出去,呆愣许久,黎才起身站起,靠在窗边,黎的髮丝被风带起,如同丝绸的髮丝丝缕缕,片片飞扬。 掩上眼,极力克制着体内奔腾的,入侵体内,属于雪暎的神力,黎温温的……笑了。 这也是幸福的一种模式,虽然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是,不愿也不捨,再度错过。 结局亦是开始,相见的同时也在预告着分离。 圆满的开端,属于未来的痛同时侵袭着。 终始之间,残存的光阴几许,没人知晓,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啊!」望着窗外的黎看见角落盛开的一株小花,这代表……春天要来了吗? 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