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姬》》 楔子 楔子 我记得我们在吵架。 成为恋人后,七年来第一次吵成这样。 我忘记事情的起因了。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幺事,身体便出现了一种下坠感。 ......离原本的地方越来越远。 他似乎叫喊着什幺,朝我跳了下来,似乎想抓住我那般,拼命的伸直手,脸上满是惊恐。 「……云若!」 啊啊,我听到了,原来是在叫我的名字。 笨蛋,不知道比我晚掉下来的你是绝对碰不到我的吗? 你什幺都不想,就这样跳下来是陪我一起死啊,你知不知道? --傻子。 其实我、不气了,我只想要你活着。 我死了没关係。 不知道我比你早坠落,能不能充当你的肉垫替你挡掉些冲击? 「……我希望你,活下去。」 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出口、让他听见,只觉得坠落的过程,真慢啊,慢的我都快睡着了。 我静静的闭上眼,等待坠落至地的死亡,莫名的很平静,也没出现什幺人生跑马灯。 入目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你懊悔又惊慌的痛苦神情。 黑暗袭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初曲-煮酒论三国(上) 初曲-煮酒论三国(上) 我缓缓睁开眼。 就像睡了很久那般,被现下微暖的阳光唤醒,清脆的鸟鸣在耳边宛转,一阵清风捲入房内,拂过外露的皮肤带来了点冷意,让原本还有些迷茫的我瞬间清醒。 坐起的同时注意到了这完全不同的格局,接下来便是两个记忆同时爆出的头疼,明显不属于我的那份记忆扰乱着我原有的,却也让我明白我现在的状况。 --是的,我想我穿越了。 没有任何媒介,也没有看见所谓的神,就像闭眼睡去、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连坠落的疼痛、死亡感什幺的都没有经历。 依照渐渐融合进来的记忆,我得知「我」的名字为李菱,出生年月不详、无父无母。 我不知道我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人家穿越不是郡主就是贵妃,或者什幺宰相千金,再不然就是拥有什幺绝世武功,为什幺我却是青楼一名唱姬? 可多数却没有原本躯体的记忆,都是装失忆再逐字逐句拼凑出,而我去直接跳过了那段麻烦事。 虽然记忆告诉我未曾卖身过,但当我拿起小桌摆置的铜镜一照,我便明白卖身成妓的日子可能快了。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有着病态柔弱的苍白,星眼闪亮的大眼,柳眉微弯唇轻勾,典然是约莫十二、十三的美人胚子,估计没个几岁便能成为倾国倾城的红牌。 虽没有金权背景、也没有高强武力,拥有这张脸我却感到十分幸运,这身躯的主人能歌善舞,只要在成妓前选中一个有心善人把自己赎了便能逃离目前这个状况。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一定是难,照记忆来看,她以前接的都是些朝臣,如果想在这世界找一个稳定的靠山,这点阶级还不够。 既然都来到这个地方,自然就要好好活着,尽快脱离当下这种身份,可以的话当然是靠自己闯个天下……不过这是古代,我想要开创什幺大事业是很难的。 「叩、叩!」 门房被轻轻敲了敲。 「小菱妳起身了没?」 房外传来一声轻唤,我闭了闭眼在记忆中寻找对应的名字,再睁开眼,我漾了个笑,即使外面的人看不见。 「柔儿,我醒了,等我换身衣裳!」 朝外这幺答的同时,我放下铜镜,开始更衣动作。 对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未知的不安,即使有融合的记忆,这世界却没有原来世界的熟悉感。 还有、他呢? 韩子麟呢? 同样都摔了下来,是不是他也穿越到这个世界了? 还是…… 我不敢随意想像,用力一闭眼将这些想法逼离脑内,简单的梳好髮歛了根钗插入髮中固定,我拉开门。本想外面大概只有李菱的好友欧阳柔儿,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不认得的人,让我挂上的微笑僵在那。 一身冰冷寒气,眼眸偏淡却隐含着不可违逆的傲气和威严;深色华服看不出实际体形,那身高却给了人无形的压力;手环着胸靠在一旁墙上,似是刚来正等着人的感觉。 此时见我出来,眉眼微皱,那人紧盯着我…… 脑袋的运转来不及跟上嘴,我轻轻喃出那一个熟悉的名字,双眼不可置信的失了焦。 「子麟……」 「我不记得我允许过一个贱姬能直呼我的字。」 熟悉的眉眼冷漠的瞇起,他不悦的开口说道,动了动身子不再依靠在墙上,身高的差异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眼神是满满的不屑。 一句话,震醒了我,也迷茫了我。 是的,这里不是现代,就算长的一模一样,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他。 绝对不会是那个温柔的他,他不会是这样的冷漠高傲。 可是……就那幺巧的,眼前的这个人也叫做子麟? 「卑下感到十分抱歉!墨大人!」柔儿连忙扯着我,要我跪下跟她一起向眼前这人赔罪。 我轻轻拨开柔儿的手,定了定心神,直视着这张熟悉的眉眼,镇静的迎上那含着冰霜的眼眸。 「对不起,是我不对,但请你不要用那种看女妓的眼神看我。」我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那双眼闪过一丝讶异,却即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怒气浮上。 「什幺时候青楼里的贱人能开口反驳主子了?」他一个箭步靠近了我,手扣住了我的颈部,迫使我仰头和他对视。 即使是这种状况,我也不退怯的昂首,狠狠的瞪进那盈怒的双眸,再一次的,看见了那闪过的惊讶。 「我不贱。」我艰难的说出这句,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挣脱他。 「……妳!」他的怒火似乎要喷出了眼框,手传来的力道更清楚的告诉我他的愤怒。 有些感到窒息的难受,我抬起脚,从眼角瞄準好后,果断往他肚子踹了下去。没想到我会来这一下而粹不及防的他,挨了我这一脚,吃痛的放开了我。 氧气瞬间灌入肺部,有些被呛到的咳着,但仍然抬起头,直瞪着那个也不好受的人。 我知道,他叫做墨宇,是这青楼老闆,也就是控制我生死的人。 我不怕我这幺做会有什幺后果,我就是不准任何人这幺贱视我。 即使我是这种身份! 我会脱离,成就我自己,然后傲视这个人! 他不是我的子麟,他只是拥有一张相同的脸,然后恣意的践踏人心的浑蛋。 曲姬又怎幺了? 就算是妓我也有我的尊严! 「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说我贱!曲姬怎幺了?我为我的琴自豪!」 或许是我本身个性在作祟,或许是我看不惯这个大少爷总是自负的很、践踏着别人的血泪,又者是我怜惜了李菱一直以来受的委屈。 那融合的记忆,伴着我自身的傲气,在我心中叫嚣着。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这个人跪我、求我! 一旁的欧阳柔儿傻了,愣愣的看着和李菱相反性子的我,张着嘴呆在那。 墨宇一听我的话,眸中冰寒四射,抖了抖衣裳,站直放了话。 「……很好,有这种骨气,那幺今晚的逍遥宴由妳替上!全场只有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初曲-煮酒论三国(下) 初曲-煮酒论三国(下) 「请大人收回成命!」柔儿一听马上全跪了下去,一身颤抖,「小菱她也才十二……怎能让她……」 她着急的乞求,却找不到适合说的话语,那眼眶被逼到泛红,很是无措。 逍遥宴。 我岂会不知道这是什幺? 李菱的记忆明白的告诉我这里所有制度,这逍遥宴是曲姬或歌姬转成妓,正式挂牌接客的前宴,有点像是商品开卖前的解说会。 我不害怕他这道命令,因为或许这就是我的机会,李菱的乐跟我现世听过的曲,虽不是非常了解音乐这种东西,但是这两者结合,对于特别表演什幺的,我认为不是问题。 要在古代造成轰动的乐曲能是什幺? 我低头思考着,手惯性的撑在下巴。 --战曲、情曲。 在记忆中找寻关于当世皇帝的讯息,可惜只有他的号以及深得百姓爱戴,边疆战乱不断,他广纳贤士、不论贵贱。虽然不想玩什幺宫斗之类的,但何不试试当个女军师? 小说看多了,对这些东西难免还是有些嚮往,即使在以前不是专攻于政治军事,但因为小说而去查过读过的相关资料可不少! 我有自信,且我必须在这一场宴会上好好表现,让自己成名! 确认了自己的能力,认定了自己的目标,对于整体想法也有点构思,点了点头肯定着自己。 抬起头的同时勾起自信的笑容,我略带豪气的一挥袖,开口甩出我的要求:「……可以,不过我要的东西,你敢不敢给?」 墨宇皱了皱眉,似乎对我没有像柔儿一样惊慌很不满意:「妳要什幺?」 「堂堂一个家产万贯的少爷会害怕一个曲姬的要求?」我嗤笑,语中满是嘲讽,「我要求不是什幺需要你上山下海的贵重东西,我想您这般身份的人也不会当真这幺做……我要的只是台上也给我备上美酒,坐上无论包厢平坐案前皆与我有着相同摆设,每一人身边各有一侍女,且随我命令动作!」 「谁怕妳了,就算妳说妳要天玉凤凰、或者七彩珍珠珊瑚钗,我也都给妳寻来!」他一声冷笑后,高傲的说道。 「那幺如果这宴靠我一人成了、盛了,我就要你说的这两样!」 那是什幺我并不知道,只是听起来似乎非常贵重,所以我就不客气的接说。 改日,这可能会是我事业的资金之一。 「好,妳有这般自信我便跟妳赌了!若妳没成了这宴,即日入妓在秀颜阁挂牌!」墨宇瞇起眼,一口答应了下来。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记好你说过的。」 「没想到妳也会说出这幺一句好话,成!」他称讚了声,眼神里虽然仍是寒气不减,却混入了些欣赏,「我等着看妳自信破碎在台上!」 他一甩袖,轻功一使瞬间没了个影,我不服的高声喊出。 「我不会让你看到任何笑话!」 藏在袖下的手被我缩紧,加深的不是我对墨宇的讨厌,是我对我必定要大成的决心! 欧阳柔儿还发愣的跪在地上,看着她我心里止不住泛出温暖,我轻轻的跪下,与她同高。 「柔儿。」 我暖声唤道,自记忆中以及她这般毫不犹豫的替我求情,那跪迅速如此,结实的嗑在冷硬的地面,我想此刻应该已红成一遍。 虽然我不是李菱,并不是实际和她相处了多年的知交,但是我愿意如她疼着李菱那样,有赏分她、有罚替她担着,如同姐妹护着她。 对了,姐妹! 迎着她仍是无措的星眼,我还没把我自己的想法说出,她便紧张的握住我的手,着急的开口。 「小菱!怎幺办?怎幺可能只靠妳一人就撑了全宴?大人怎幺可以这幺狠……不行!我们再去拜託大人!」说完柔儿便想起身,想连同我一起拉起。 我淡淡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柔儿,我没问题的,相信我。」我直视着她、诚恳地,希望我能将我的自信也传给她一些,让她相信我的能力,「我行的。」 她似乎是被我摄住了,半晌才露出了笑,语无伦次的说:「是啊,小菱的琴最强了、最好听的!嗯没错……小菱一定可以的!」 见她信了,我稍稍鬆了口气,弯了眉笑了开来。 「柔儿,我能不能叫妳姐姐呢?」我眨着眼期盼着,柔儿比我大了一岁多,正能让我叫声姐姐。 「好,当然好!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妹妹来疼呢!来,小菱叫声姐姐我听听。」 「柔儿姐姐。」我顺着她的意,撒娇的喊着。 「小菱乖,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小菱的!」柔儿笑了开颜,微微的美豔在那张清秀的眉眼散出。 「好。」我柔柔的应道,蹭入了她的怀里。 我会保护每一个重视李菱的人,以及我想保护的人。 所以,我一定会变强! 不知道是不是墨宇那人刻意,或者是每一次的宴会上都是满席状态,我一踏出布帘便看到坐无虚席的状况。 虽然这幺说,但其实也是约莫五十左右个座位,或许是故意这幺安排数量,毕竟物以稀为贵,这幺做无疑是能托高这逍遥宴。 在走到台中央前我眼神略扫,主位被用纱帘遮盖住,看不清里面人,但墨宇便坐在次座上,想必那一定是什幺重要的大人物。 确定每一个位上都有一个一女侍,且我要的东西都备足了,朝墨宇甩了个眼刀、再朝他身旁站着的柔儿姐姐一笑,我站到正中央。 「……小女子李菱,在此谢过各位到来,各位大概对此颇有疑虑,为何只有我一人?为何不同于以往?」我放声说道,停下让台下暂起的议论声响了片刻。 主位附近的人都很沉的住气,没有一丝交谈;反观其他人,便能看出其身位的不同。 以眼扫过每一个人,不解、不耐、好奇、镇静,每一道视线的接触都更让我能明白他们的价值。 安抚下躁动后,我再次启唇:「今日我与楼主一赌,此次将由我一人承下这一个时辰的逍遥宴!」 朗声说完,我抬手扯去脸上碍事的薄纱,又惹的座下一阵骚动,我并不理会,只是抬袖微掩,一笑含媚传了下去。 又是一片的静,以及惊呆。 我对李菱的外貌很有自信,粉黛在经由现代的我画上,那美全部被我带出,而成就了眼下这全场惊豔的风貌。 我拢了拢裙摆想低身取酒,那层层且长繁的布料始终不听话,果断蹲下身、摔破瓷杯,以破碎的锐利边缘划过、撕下,一袭华美的礼衣便成了短裙。 或许是因为在古代这举动完全不符合女子,那外露的双腿更不符合风气,台下抽气声顿起,我一个白眼就那幺翻了下。 不过是短裙,该遮的都有遮,还比那些舞女穿的多,是在惊骇什幺? 纵使心中杂念许多,我仍然勾起了酒瓶,扬着傲气的笑,随手将割下的布料扔开。 「今日不谈男女、只论英雄!」语罢,我昂首一饮酒,同时向柔儿姐姐示意。 「斟酒!」柔儿姐姐明白的点了下头,下了口号,与其他侍女们一致地替自己位上的人倒酒。 我看见有的人已经讚赏的承了我这一杯酒,但仍有些动也不动,不知是还在观察着我,还是仍旧不屑——至少墨宇不喝,我很能明白他看不起我。 没事的。 我静了静心,一甩袖抱起了旁边的琵琶,而后落座,快速的闭眼后睁开,自信从我眼里射出。 是的,没关係。 现在还看不起我,转眼让你刮目相看! 手按上弦,一股熟悉感便涌了上来,那是李菱的琴,而曲是我现代的曲! 纤细的手指飞快的在弦上游走,奏出一连串铿锵有力的清脆乐音。 琵琶,边疆琴音,其能表达的肃杀以及傲然的音色最符合我想要的武战感。我要用这枳琵琶,弹出三国、奏一曲林俊杰的《曹操》! 原本有些低柔的音色被我改成杀意、孤独又带点情思,即使没真正上过战场,现代那些历史记录片足以够我编曲! 「……不是英雄,不读三国。若是英雄,怎幺能不懂寂寞?」前奏高昂的音渐渐落下,我带了点伤感启唇,那熟悉的歌词便从中而出。 望着台下,无论是刚刚给了我面子的人,亦或者那些看不起我的,现在眼神都有些变了变。 我继续弹着我的琴,就算闭上了眼,那深入骨里的琴技仍然不会让我弹错,回想着那些历史,我融入了自己的情感。 「独自走下长板坡,月光太温柔,曹操不啰唆,一心要拿荆州!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三国争天下,群雄争相起,曹操、刘备、孙权……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谁来煮酒?尔虞我诈是三国,说不清对与错。」 是啊,不论手段、只论输赢,只要他达成了、胜了,他就是赢家,无不无耻,没了命跟人谈什幺? 有些感慨那前人的史事最后都只剩下文字,不管多幺成功、称了霸,最终仍是后人的一句笑谈。 「纷纷扰扰,千百年以后,一切又从头……」 一曲完后,场又是一片静默,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渐渐的掌声雷动,连墨宇也拍了几下,即使这不是我写的歌,我仍然多了些骄傲。 没有人对我的词语提出异议,也没有像是知道「曹操」这个人物的存在,肯定了我的想法——这不是原来那世界的古代,而是一个平行世界! 当下我安了心,这场子不怕被我砸了,因为三国可有很多故事可以述说! 抿了抿唇,我再次举起酒瓶,柔儿姐姐会意的下了令,纷纷替众人斟满酒。 「小女子献丑了,一曲不足以道尽所有,在此想说个故事,名为『三国』。」我顿了顿,嘴角勾出了个豪气的笑,「我们煮酒论英雄!这一瓶,我先敬了各位!」 语毕,我昂首一饮,滚热的液体烧热了我的喉咙,却刺激了我的神智更加清明。 台下回敬我的不少,那一曲已经换得了许多人的敬佩,即使在不外露情绪的人,也举了酒杯乾尽。 「在一个朝代,三国鼎立,为『魏』、『蜀』、『吴』,其主为『曹操』、『刘备』、『孙权』,在这三霸主之下又各……」 我第一次那幺感谢有这些史事、国文课本,以及总逼着我读书的老师们,有了他们我此刻才有办法这般说着三国。最大该感谢的,大概是写了《三国演义》的罗贯中,虽然最讨厌背这些有的没的,但来了个穿越竟然这幺好用! 我放了琴,面带着笑容述说着我脑内记得的故事,绘声绘影、且手也比划动作着,加深给下面每一人的感受,让他们更能进入我所说的故事。 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专注的停在我身上,或许是灌下的那些酒让我不害怕,毫不做作的诠释着三国。 我看见墨宇突然站起,恭敬的掀起帘幕的一角,和主位的人说了什幺话。我管不上他那边,此刻我只想把我那世界的故事表达出来。 同时也怀念着,那回不去的家乡。 其实,这也跟远驻于边疆的士兵有些相像,台下感觉也有些人被我勾出了旧事,那感叹、那无声的泪,静静的淌在三国中的生离死别。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故事没有讲完。 我站起了身,深深的给在场的所有人一礼,勾了个笑容,抱着琵琶便离了去。没有人退场,各自都沉浸在我的故事、或者他们的故事中。 我抱着琵琶没目标的走着,酒的后劲在此刻才慢慢出了来,我靠着廊柱,在廊边坐下。信手弹着琵琶,我低着头不敢抬起,深怕一见到那和原来世界一样的月亮,我就会哭出来。 不是对这世界不感到害怕、不是对原世界不想念,即使有李菱的记忆,这一切还是有淡淡的陌生。 --这不是我的家。 将琵琶抱在怀里,我不再弹奏,靠着廊柱望着下方熙攘的人群,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一件还残留着温度的外衣罩上我。 「不弹了?」墨宇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眼中没了冰冷,却仍就淡淡的,看不出思绪。 「你干嘛?我没败了场子吧?」我对他把外衣给了我感到吃惊,语气略拔了高问道,说完便想扯掉。 「……穿着,不准脱!妳那穿着怎幺好意思?也不怕着了凉、还在这吹风?」他瞥开了头,语气冷硬却似是含了些关心。 「你醉了是不是?还是烧了脑?关心我是怀什幺居心?」 我愣了,一连串问题没经过思考便出了口,只见墨宇脸黑了黑,一身气息又冷了起来。 他轻哼:「明日去我那,不许不来!」 一句命令似的话语,我正想开口反驳,他又轻功一展没了影,但最后一句话却仍是清楚的传入我耳。 「不许妳把外衣脱了!」 耸了耸肩,对那人有病又爱飘来飞去晒武功的动作表示不齿,手动了动触到一件冰冷的物品。一看,是一小罈酒,那瓶身似乎还是价钱不菲的瓷器,里面的酒大概不是什幺平凡物。 他是脑抽了幺?今晚尽是献殷勤卖温柔的……算了,反正他都给了我,就便收了罢。 套紧了衣服、拿稳了东西,我站起身,走回房。 若我有再回身,或许我就会见到那一人默默的站在我刚才的位置上,望着我离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上)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上) 一大清早还不过卯时,门外便有了些微的吵闹声,后而我的门房被推了开,一人大步地踏了来,原本就没睡稳的我正要张开眼睛,那被子便被高高掀起,伴随着似乎有些扬了音的话语。 「起床。」 我不满的张开了眼,被子掀开的瞬间所灌入的冷风让我现在脑子不止可说清醒,是到一连串的诽赋在脑中运转了好几轮,等着我骂出口……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人现在还是踩在我头上威风着的,所以我只能——抢回被子、翻身继续睡,放着他在那边呆站! 「……起来了。」墨宇伸手又要来扯我的被子,我死死的揣着。 「我还睡着,起不来!」我把头埋进了被子中,闷闷的将话传了出去。 「睡着还会回话?」他的语调又上扬了些,推了推我,「别闹,起来。」 「我说梦话不行幺?就偏不,你能耐我何?」 「我能拎起妳跟妳的被子,到窗边在外头悬着。」他语气淡然,我却知道他说了必会当真这幺做。 一不满二不悦三不爽,我揭了被坐起,拿了枕头砸过去:「你一早就来烦我是做什幺?不知闺房男人不可随意进入?你非礼。」 墨宇轻易的接下,随手搁置到一旁,剑眉因我最后几字挑了起来,似笑非笑。 「妳以为妳还能称作……」他话说了一半,便硬生生的止住。 我知道他那未全的下半是想讲什幺,低头不语地默了默,擦过他身侧下了床。 「我……」他似乎急了,回身拉住了我,手指紧扣在我腕上不让我走,眉宇间尽是纠结。 「行了,我懒的跟你争,放手。」我淡淡的说道,平静的望着他那双深色的眼。 我能说什幺? 即使我让他们震慑,也只那一次、那一时,在古代男尊女卑这观念深根地固,就算些微的改观能变得了多少? 这身份我还没摆脱,做的事也不过逍遥宴上一曲一事话三国。 我又有什幺能耐对眼前这人说些什幺? 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仅是强压下那悲痛就花了下心思,我岂又能平心静气、不动任何愁思,跟他细论男女平等? 现代我能对那些存在着歧视的人,不要气质不要形象的开口大骂;在古代我也用了一时酒意,甚至胡乱的情绪对峙过…… 但,要我现下这般清醒的正对,我做不到。 我说不了任何有关原来世界的言论,那牵扯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扯的我心痛。 从那微微鬆了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步到小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乾渴的喉咙。 「你有什幺要紧事?这清早就来打扰我。」放下茶,我回眸看着他问道。 墨宇很快的敛了所有杂绪,眼瞳又恢复了初次见到的那份冷漠,僵硬的隔绝着我们彼此。我垂下眼帘,默认了这个气氛。 或许这才是最适合我跟他的,他的冷能提醒我,让我别把他跟子麟混在一块儿,面对他也才好过些。 「我昨晚有叫妳来找我。」 「是吗?但你没说什幺时候,我也不打算从了你那命令。」昂了头,我将自尊挂回嘴上,把骄傲佩戴在身上。 免不了这些针锋相对,字字都暗藏了讽刺,句句都像是要跟他吵架……但是我真不知我该如何跟他相处。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要见妳,别得罪他,妳会死的。」他难得给了解释,还附了提点,「更衣吧,我已命人替妳打水,衣服妳就穿这件。」 这时我才注意到了他挂在左臂上的衣物,看着他轻手摊置在床上,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裙。 少去了那层层叠叠的繁複裙片,以白为底简洁成衣,渐层的暗纹从衣摆至腰间,收窄了的袖口也有精细的刺绣。我很喜欢这一件衣裳,不暴露而不引起议论,不繁华而简便淡雅,十分对我胃口。 正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件衣物,那放柔了的话语拂过我耳畔:「喜欢这样的吗?」 墨宇轻声问道,十分贴近的身躯笼罩住我,温暖的气息挡去了从窗户吹入的凉意;从我身后也抚过布料,修长的手指停在我顿住的手旁边。 「这个我挑了没多久,一看觉得很适合妳就买了……这次别又撕了裙摆。」不等我回答,他收回了手,也退开了些。 我沉默着,没有回覆他任何话,更不想去细想他的用心用意,只是背对着他。 「玉佩我放桌上,这代表妳是我的人,等等去的地方有这个能护着妳。」一声细小的声响,我能分辨出那是纯玉和木头敲击出的清脆,他又继续说道,「妳脸色不太好,施点胭脂,明日后日我放妳休息,等等车上也小歇点罢。」 说完,他又站了站后就转了身向门外走,我彷彿听见了声叹息。 或许就是被这几句话语晃了神,我踏了几步拉住他的衣袖,抬头对上了那略讶的眼眸。 细长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黑影。 「眼圈,很深。」 说完这四个字,我也不知道我该再说些什幺,就扯着他衣片愣在那。 「衣服喜欢吗?」他淡声问着,眼中却不是冷漠。 「……喜欢。」 「嗯,我命人进来服侍……我会在外面等妳。」他勾了个笑,那冷硬的表情全柔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他笑的那幺好看,淡淡的、微微的,却是心上一暖。 轻抽回自己的衣袖,他步离了房,替之进来的是我再熟稔不过的柔儿姐姐,她脸上的笑容大而明灿。 「我的好妹妹啊,妳跟墨大人是不是不吵了?他刚刚难得笑了呢!」柔儿姐姐放下了水盆,径拉着我高兴的说道,「妹妹昨夜那一宴着实厉害,墨大人看的目不转睛呢!」 「柔儿姐姐,我跟他……」没有任何的-- 「姐姐知道妳要说什幺。」柔儿姐姐一脸明白的眨眨眼,笑着拧了拧布巾,「来,快些洗漱,等等墨大人还要带妳出去呢。」 我连忙挡下了她要帮我的手,接过布巾,为柔儿姐姐这般天真的开心而笑了出来:「哪有姐姐服侍妹妹的道理,我自己来就行了。」 「哎呀哎呀姐姐心急嘛……咦,小菱妳这玉……」柔儿姐姐拿起了墨宇刚刚放置在桌上的玉佩,惊讶的瞧着。 「玉佩怎幺了吗?」 我擦了擦脸,望着那块雕了头鹰、还有一大字「宇」的玉佩,不解的问。 「这、这不是我们这里的腰佩……这是墨大人本身的……」姐姐似乎太过惊讶,字句都没有好好的讲清楚。 「什幺意思?」 「……总之,妹妹妳别把这个弄掉了,这个能保妳走天下。」柔儿姐姐正经着脸色说道,将玉佩放入我手心,包覆住使我紧紧握着。 我仍然是不解着,但在看出了这似乎是柔儿姐姐无意说出的什幺秘密,所以我选择闭口不继续谈论。 将微笑挂上唇,我撒娇的指了指放在床上的衣裳:「姐姐,这件衣服好难穿的样子,妳帮帮我好不好?」 「好好好,不然姐姐进来是为了什幺呢?」她笑瞇瞇的应声,轻敲了敲我的头。 站起身任由姐姐摆弄,覆下的羽睫藏起了我的心思。 有些秘密,我还不想去探讨。 等一切打理好,让姐姐帮我挽了个较为複杂的盘髮,笑闹后和姐姐一同步出房,迎上了那双眼。看着那双眼从静止转为清亮、再为悦喜,转换之间花了没有几秒,归为平静。 「走吧。」墨宇抬手拂去了那一丝落在肩上的断髮,顺理成章的握着我的手腕,领着我走。 那力道是轻柔。 「走去哪?」我困惑的重複。 「去一个地方。」 偏不告诉我地点——虽然我想他说了我大概也不知是哪儿——墨宇向前走着,像是注意了我的脚步而悄悄放慢,但依然走在我前头留给我一个与子麟相像、却明白是不同人的背影。 冷酷坚毅、果断决绝,却又不语的淡柔。 马车「铿蹬、铿蹬」地行驶出了青楼,极大的车厢足够一个壮汉大字躺下,底还铺上了软毛地垫,更是有靠枕摆置让人使用,触感好、舒适度佳的让人想抱着在这里面滚来滚去。 可惜,先把我扔上了马车的墨宇随后也进了来。 别问为什幺是「扔上」,那车板高过我的腰甚至到胸口,对我目前这十二岁的小身板,在没有任何踏板之下要上去是十分困难的。 然后,墨宇这家伙就「很好心」的拎起我,半提半扔把我丢进车内,好在有这软垫,我的小屁股才没摔疼,但仍然龇牙咧嘴的对墨宇表示我极大的不满。 他眼眉弯了弯,靠坐在有车窗的那边,拍拍他身侧的位置。 「过来。」 「你说过去我就要过去啊?」我不满的横了眼过去,抱着一个靠枕偏是往另一边缩。 他眉头皱了皱,气息冷了下来:「过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不知他用了什幺法子,明明只是平常那种冰块语气,身体却自动的蹭了过去乖乖坐好,比我脑子动的还快。 我不禁扶额,难道这就是身体比话语老实的真谛?还是李菱本身太容易服从别人,下意识就自己动了? ……我宁愿选择第二个。 墨宇满意的瞇眼,嘴角微微勾起,那身冰冷也回暖了起来。 「很乖。」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摸宠物般的力道,让我更是不满又委屈的鼓起脸。 「你叫我过来干嘛,不要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叔可忍……那个什幺的亲戚不可忍! 我抬手打掉那在我头上肆虐的手,柔儿姐姐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髮型全被他弄的一团乱,还笑的一脸欠揍! 「没关係,就算我发情也不会对妳这种身板……没有任何『性』趣。」他上下扫视,眼睛盯了会我的胸口后,清淡描写的说着,还特别强调了那一字。 「你——!」气结再气结,一个点子上脑,拉了他的手、张口咬下。 墨宇挑起眉,迅速抽走手,顺着我低下头的姿势压下,手快的在软垫上摆了靠枕,我的头便直接栽进了软枕中。 「睡觉。」简单的语句表达着他要我做什幺事的命令,虽说语气死硬仍是不肯柔下,却是含了分关心。 「……凭什幺你叫我睡就睡啊?你害我的头髮都乱了!」碍于他手还按在我头上,我只能稍微翻了翻身,侧着身仰望着他。 帘缝中透进来的光似乎有些灿烂,把那张冷硬的俊颜染得温柔似水,我才会误会他是笑着的。 在李菱记忆中没有过、在我与他相处的这一天多的时间也没有见过的,堪比阳光更轻柔,放下了一切身份、就像个普通人,没有戒备的笑着。 --就像是原世界的子麟。 我不住看愣了,手不自觉的扯住了他袖摆,轻声喃出:「子麟……」 「妳怎幺那幺爱叫我的字?明明之前还畏畏缩缩的叫大人的……」他微声叹息,语句却没什幺责怪之意,「如果你喜欢这个称呼,那就让妳这幺叫了,昨晚妳十足证明了妳的资格。」 他温柔的抚着我的脑袋,没什幺技巧,我却觉得……很舒服。 迷濛着眼继续看着他,眼睫因为他这动作有些垂落,但仍然执意地张开,想要看他。 「小白痴,想睡了就闭上眼,快睡。」 我似乎听见他低低的笑声,耳朵接收他的诱哄语句,拒绝喉咙里想出口的疑问,身体再次背叛脑袋。 闭上眼,我感觉着那一直放在我头上的大手,掌心的热度似乎一路传进了我心里,那股暖意驱赶走早晨的凉意。 更带来了心安。 这个人……只是偶尔会变成冷冻冰棒,咬也不成打也不成,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大概吧。 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身体乔稳位子,我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节奏,入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中)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中) 「……爷、少爷?」 一声轻唤从帘外传入,又几声急促的叩板声,让我从迷离的半睡半醒间瞬间完全睁开了眼,不自觉的想跳起,却在稍微动了动之间发现不对劲。 头下温热的东西似乎还有血管传递另一人心脏的跳动,结实却没有过于硬的触感……这一个念头闪过惊的我一个乱动。 为什幺我睡上墨宇的腿了? 「乖点。」轻放在我脑袋上的大手不满的拍了拍,低声的咕哝里有满满的睡意。 这家伙该不会也睡着了吧? 抬手将他的手移开,我在他腿上翻了个身,正躺在他脚上,仰望看向了他。墨宇靠着墙,闭上了双眸似是真的睡着。 眉头鬆开,放任偏长的眼睫覆盖,在眼下製造了一个小小阴影;鼻息是练武之人习性的放轻,浅而不意让人察觉;总是抿着的薄唇此刻微微翘起,瀰漫着些许笑意。 宁静、温雅,也略带不符合他性子的稚气,而让人捨不得吵醒。 车外的叫唤是暂歇还是被我忽视,我不清楚,我眼中只剩这一幅画。 忍不住想玩弄此时感觉乖巧而无害的他,我手握住他落下的髮束,以尾端轻挠着那张俊脸。只见原本睡的舒服的脸皱起,唇抿了抿后又平复,似是不想理我。 见此我更恶趣味的狂挠他,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嗯、不错,感觉很好捏。 手正想捏住那张无防备的脸,那双眼眸却突然睁开,只手挡住我的爪子:「还胡闹。」 墨宇淡声开口,眼中还有些迷濛,但比不上居多的清明。 「我是在叫你起床!」我理直气壮的说,说完原本认真的脸却被自己的笑破了功。 「明明就是在胡闹。」 他瞇了瞇眼,手不留情的往我头就这幺的敲下,我自是给他嚎个结实,不忍住更可说是故意加大的音量震愣了他,我一个机会捏了把他的大腿。 见我得意洋洋的笑着,他无奈的摇首:「妳……乱来。」或许是想不到要用什幺词语形容,便只说了这词。 我正想再开口回他什幺,门外的叫唤却清楚的插了进来。 「少爷,已经到了。」 原本还好好笑着的墨宇,一身场子又再度冷了下来,转变的如此之快,让我嘴角的笑意不知所措的僵在那。 墨宇手一托,便让我从他腿上稳稳的坐起,跟他拉开了距离,如同在分隔着什幺。 「魏无,命人备膳,并给我一副梳妆器具。」他冷声对外头说道。 「是。」 一个简单的应声,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回来的,帘幕便掀起了一小角,一个外观华丽的木盒被推了进来。墨宇将木盒移置自己身边,并且打开,将一样又一样精緻的梳妆用具,铜镜、木梳、髮簪等,无一缺漏。 「李……菱。」他有些不顺的叫着我,「过来。」 闻言我乖乖靠了去,自动背着他,感觉那双节骨分明的手抚上我的髮,轻轻的抽去乱了的簪子。 原本被挽起的髮静静地滑落,躺在我背后。 他取过木梳、递过铜镜给我,将调皮落在我身前的髮丝拢回背后,掬起些许,心细的梳开、抽散打结凌乱的地方。 彼此都没有开口,任由淡淡的平静游走在这一个空间,他梳髮、我从铜镜中凝望。 放下梳子,他似乎不喜欢那些过于繁华的簪子,将我原先的通通放入盒内,又在盒中翻翻找找,拿出一支细雕木钗。简单的挽了个半头,没能看见他怎幺动作的,只感觉到木钗插入髮中,墨宇便放下手。 「好了。」他的手从颈侧擦过,握住了我,将铜镜调了调角度,让我能看见他在我头上弄出的成果。 从铜镜中看着自己被他打理的整齐的髮,不同于柔儿姐姐的华美,墨宇替我挽了个简单而更和这身衣服相配的髻。 或许、这类似现代公主头的髮型,比较适合我。 「……我没想到你还我会替人梳髮。」将铜镜放回盒内,我抬头对他说道。 「我不会,只是平常都这样自己随便弄弄。」墨宇清淡描写的说,将收拾好的木盒单手拿起。 不会……这个意思是,只帮我弄过? 我不禁恍惚,不明白他是什幺意思。 只帮我梳过头吗? 将整片帘子揭开,随手将梳妆盒塞给一旁的侍卫,回身正对还在车上的我,墨宇张开手。 「下来。」 没有细想,我一个跃步,落进他怀里。 感觉他没有要把我放下的意思,反而把我抱紧,降低移动的上下晃动,我将头埋在他颈间,斜角的目光让我看见了随后跟上的几个护卫。 我不知道为什幺他要抱着我走,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也没有心思在想这一面的事,被他放下后,已经入了府、站在廊上。 「妳去房内等我,饿了就先用膳。」墨宇在我耳边嘱咐,我温顺的点头,毕竟还真的有些饿了。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后而他站直身,转头对首位护卫说道:「魏无,带她去我那,让她先吃点东西。」 首位那个面容冷峻的人点了点头,墨宇似乎非常信任他,拍了拍他的肩后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一时之间,便只剩下我跟魏无面对面,别于墨宇的冰冷淡漠,这个人根本可以说是死人脸,平板没有一丝情绪浮上。 不知道为什幺,有种感觉我不喜欢他,而他似乎也不喜欢我。 腰间那把剑被抽出,带动空气轻鸣震响,刺寒的剑气吹在我脖颈的肌肤上。 「妳得死。」 简单的话语,搭配着绝对的眼神,果断的判决着我。 「妳很危险。」 感觉寒气离开,然后以势如破竹的力道,划开风回返,我被他不明不白的话语懵的只剩呆望,没有闪、也躲不开。 然后,便是没有体会过的剧痛,在脖子那儿炸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下) 次舞-混淆还是萌芽?(下) 脑子被疼痛的讯息炸的晕呼呼的,然而我却没有堕入黑暗,或者血溅当场。 一人以两指停住了剑的走向,即使刀刃已切入,却是无法再动弹几分。 温热的液体慢慢滑落衣内,没有瞬间倒地我想这伤口虽痛但应该没有多深,抬着头望着眼前高大背影,我不认识这人。 「魏无,你做什幺?怎幺对一个姑娘下这般杀手?」不大不小的音量,却是铿锵而威严,卡在我跟魏无之间的人指力一使,将剑刃弹开,「把你的剑收起来。」 「……大人,此女不可留,少爷在她面前竟然毫无防备的睡去,才在外头耽误了一柱香的时间。」魏无透过他朝我恨瞪一眼,却是听命于此人,应话收起了剑。 「哦?难道你不知……她是我今日想见的人?」前人语末上扬,手背在身后,明明看不见却準确地拍了拍我的手,像是要我安心般。 「回大人,魏无不知。」即使对方似乎比他高位,魏无仍不亢不卑的回话。 「那幺现在你知道了,滚。」 魏无默了默,抱拳一礼,从齿间硬挤了个字:「是。」 说完,他像是不留恋那样,迅速的转身离去,我想我在他心中应该不能只单纯是讨厌,而成了必须死的人。 前面这人回过身,正对我,在一身华服衬着下,那张年岁跟我差不了多少的秀脸蒙上一层尊贵,是那一种会让人不禁自降身份的气质。 「让姑娘受惊了。」少年微微一笑,朝我赔了个不是。 我顿了顿心神,尽量不去在意脖子的疼痛,朝他倾了倾身:「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肩膀被他握了住,有力的将我扶正后没有收回手,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回了我一个调皮眨眼。 「救命之恩,要不要以身相许?」反了刚刚那幺凛然的语气,他笑的一脸轻浮而恣意。 我脑子想都没想,话语果断乾脆的出口:「作梦。」 「大胆!」身后一声严厉的斥喝,我转头一望,才发觉身后竟然还有一老、一少的侍僕,发话的好似是那位横眉竖目的老者。 「……噗!沈嬷嬷,莫要那幺激动。」按着我肩膀的少年一笑抖了全身,妖豔的眼角甚至逼出了泪,「这太有趣了,真简洁……哈哈哈!」 他这动作成功换得我看神经病的眼神,没想到他见了我着鄙视的眼神,不恼反而更是扬高笑容,眼中的玩味不减。 「妳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爽的仰起头,偷偷踮起脚尖补足这个身高差距。 「我知道。」听我如此坚定的答道,他脸上的惊讶浅显而见,我勾唇一笑后,一字一句的清楚说完,「你是……路人甲乙丙丁阿狗阿猫小鸡小鸭!」 我这话一出,雷的三人都安静了,眼前着少年定格在张着嘴的蠢样;视线一瞟至那一老一少,一个震惊如天塌,一个崇拜如见神。 ……等等,这个小侍女崇拜我做啥? 爪子不客气地用力拍掉肩膀上的重物,牵扯到了脖颈,那复活而更明显的疼痛让我皱起眉头。 没有空里这几个显然脑袋都不是正常的「路人」,转身朝墨宇的去向抬步——毕竟除了他,我没有能倚靠的人,即使魏无在他身边。 我不懂魏无说的话,更不懂为什幺他那幺直接的拒绝我的存在、想抹杀我,但那不是墨宇的命令,我知道。 走过少年身边时,我有感觉的踩了他一脚,或者说是整个人撞上他。 思绪很清醒,头却很沉、很沉,整个人晕呼呼的,在一撞上他后不受控制的软下,顺着无力的下垂,我低头看见了几乎沾染了半个肩头的血痕。 少年一伸臂捞稳我,敛了一身轻浮让我靠在他身上,紧张的问着:「……喂、妳怎了?沈嬷嬷妳来看看,小蓝妳快去传大夫过来!」 「这……」 一人的靠近、一个脚步声的远去,我都能分辨,但眼皮却懒惰的阖起。 「喂、妳别睡啊!怎幺小小的伤口就弱成这副德性?喂!」少年微慌却马上镇定,没有摇动我反而用力捏了捏我的手,以其他的疼痛刺激着我。 无力的张眼甩了眼刀给他,我虚弱的开口:「……只是贫血罢了,能否请你先帮我止血?」 早食没吃、脖子又伤流了这幺多血……不需要医者诊断,这个一个月都会感受一次的晕眩无力感,让我敢说这只是贫血。 「妳还懂医术?太棒了!我这次真当是挖到宝,会唱会跳会闹又聪明!」 不懂他在高兴着什幺,只是被他在几处地方点了点,身体突然的腾空感让我恍惚了下,接着是景物快速倒退的画面冲击脑部。 然后,我很华丽的吐了,不过没吐出多少东西。 没办法,这古人会武功的人人演一个轻功飘啊飘,快的跟搭车一样,会晕车的我很直接的表达我无法接受这种速度。 「我的……」他似是气结,连话语都不维持温雅,停下了脚步缓了缓,「妳这女人有够厉害,骂了我踩了我现在又吐我一身,好样的。」 虽然吐了而有些发洩后的清醒,我仍然因为这两种不适而无法回应他。 「罢了罢了,妳先记好了,我叫做程灏,这债我从妳脑袋里要回!」 耳边接受了抛下的话语,又有种移动感,却近乎于无,没有加深不适。 程灏? ……谁啊? 他讲的很认真,而我只有满满的莫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三唱-一个令人吐血的少爷(上) 三唱-一个令人吐血的少爷(上) 「李姑娘,我能否叫妳小菱就好?」 「……」 旁边那人撑着颊笑望着,我这边淡定伸手挟菜,大开无视能力。 「我知道妳忙着填肚子,就当妳默认了。」自径点了个头,程灏继续说,「我问妳,妳说的那个什幺故事的,是妳自己编的吗?」 「……」默默扒饭咬咬,远一些的那道肉丸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盯、我盯! 「后续是什幺?等等跟我讲讲吧?」他伸直了手臂,像是知道我想法似的戳了个丸子给我,放进我碗里。 「……」顿了顿,看了眼碗里,动了下巧鼻嗅着。 嗯、真香。 「小菱啊小菱,莫是我这饭里下了药,把妳毒哑了啊?」程灏纳闷很纳闷,趴在案上侧头看着我,眼中盈满委屈,突然闪过的一丝狡诘,「还是要墨宇亲一个才肯开口?」 「噗咳、咳咳!」这一下深深打进我的心,直让我一口噎着呛了,扔了筷子难受的咳着。 这个程灏还算有良心,倒了杯茶塞入我手里,还轻拍给我顺着气,只是那张秀颜很欠揍的笑灿。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饭?」握着陶瓷小杯,喝了口缓缓气后,我正对他发火。 虽然刚刚先上了药,脖子的伤口没那幺疼了,但是肚子还是空着的啊! 没好气的瞪进那笑盈盈的眸子,一身气像是打在棉花上,完全没有发洩的感觉。 程灏摸了摸下颚,远望沉吟了会儿才转回头,认认真真、语气肯定的说:「不能。」 「……」我想我的表情大概变成颜文字那样的一条线,平板无趣的拉直,表达我的无语。 「又不会说话了啊?不要墨宇亲,我倒是可以牺牲一下色相给妳啾一下。」嘴角轻浮的勾起,他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尚未回覆他这令人喷饭的言语,腰便被一揽带进了温暖怀抱,撞在那结实的胸膛、听见那强稳的心跳声,心中某个地方鬆动,安心感迅速钻入并佔据着。 受伤的后怕在这时跟着满腹委屈一同释放,我无法压抑地剧烈颤抖起来,在魏无的剑之下,我清楚的感受到在原世坠崖时没有体会到的黑色恐惧。 ——那恐惧名为死亡。 为什幺在挥剑到被救下的现在我都没有露出半分畏惧、没有惊慌,不是我不害怕,不是我少根筋。 是我没有安全感,对这里的一切、就算是眼前这个救过我的,我都不敢鬆懈,像是无防备的和他相处着,心里的疑惧紧紧缠绕,战战兢兢地直到落入身后这人的怀抱。 对他的依赖,到底是对子麟的眷恋,还是对「墨宇」这一个人产生新的信任,我不知道、也分不出来。 只是自动的缩入、更靠近他,抱着他的臂膀把脸埋了进去,眼泪便这幺滚落。 敛了力道的手指轻柔地触上被布条层层包裹住的脖颈,细细的摩挲着,禁锢着我的腰的手又紧了些,宛如雷响的低沉话语像是隐忍了什幺,拉平的声音却仍然满载怒气。 「魏无,自去找魏行领罚!」一手覆盖住我的耳朵,以免声音过大而造成伤害,墨宇生气的落下语句。 外头默了默,一个让我不禁弹了一下的声调回应:「……是。」 依旧听不见任何离开的脚步声,只能感觉到身后的墨宇微微的放鬆下来,我颤颤的抬头,透过泪水模糊的回头仰望。他眉间紧蹙、薄唇懊恼的抿着,深黑的眼眸更是蓄积了担忧。 墨宇慢慢的抬起手,抓了衣袖一角小心翼翼地拭去我的眼泪,余光瞥见那角还染上了黛色粉底,高级的布质便这幺糟蹋掉,他却好似不在意那般,只专注的抹掉每一滴泪、每一个泪痕。 「小美人变成小花猫啰!」一旁的程灏揶揄着,却是从怀中掏了帕巾递给墨宇。 墨宇接过,在一旁的水盆沾了上水,温柔的擦去被我自己哭花了的妆容,更是拭去了我每一分惧怕。 仰着头任由他动作,凝望着那双虽归回平淡的眼,折闪着的专注让我渐渐跟他同步,慢慢的冷静——那一种纯粹的目光,很吸引我。 「……好了,不哭了。」放下了帕巾,抬掌揉了揉我的髮顶,他轻声诱哄,「不哭了、乖。」 「小花猫乖,再哭墨宇就啾妳了。」程灏像是来乱般,正经严肃的说着,只是那手直戳了墨宇的脸颊,把一张冰山脸戳成鬼脸。 「你做什幺?」拍掉对方的手,墨宇一脸不悦的瞪去。 「呜呜表哥好兇,都不疼我这个可爱乖巧的表弟,只疼这只小猫儿!」程灏一接那个瞪眼,立刻掩面假哭卖哀怨。 「你可爱?你乖巧?」墨宇一声嗤笑,完全没给他面子。 程灏不满了,一个甩袖放下手,脸鼓了个高,正义严词的说:「本少爷可是全城最帅最可爱最乖巧最温柔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听了这句的当下,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未乾的眼角又笑出了水光,手一拍程灏鼓起的脸,聪明的让他往另一边喷了,而没有喷到我跟墨宇。 「喂!小花猫妳怎幺可以打我这张英俊非凡的脸蛋!」程灏转回头,委屈再委屈。 「没关係,你不要脸,所以打伤了也没问题。」我边点头肯定着自己的话语,一边高昂着头睨着他,手紧抓着墨宇的前襟示威着。 哼!我刚刚听到你叫他表哥了,就赌了你不敢在墨宇面前欺负我! 「喂喂喂妳这句绕画了很多路来打击我啊?」程灏指着我,摇头无奈又无奈,「怎幺可以仗着表哥在就欺负我呢?有没有良心?」 学着他先前欺负我时的语气,我一本正经的答道:「没有!」 「妳妳妳妳妳!」 「我我我我我!怎幺了?来啊来啊,再欺负我就让你表哥揍你!」我朝他扮了个鬼脸,蹭往墨宇那骄傲的宣示着我的胜利。 「别玩他了。」墨宇叹气,拍了拍我的头。 「哎呀哭了之后会笑就好,这次就当本少爷让了妳。」 看起来似乎要进入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了,渐渐严肃的气氛让我无法判断程灏最后这两句的意义,迅速的整了整表情,他那抹轻浮微笑也消失在嘴角。 「妳知道我是什幺人了吗?」我以为会是墨宇先开口,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个变了样的少年正经问道。 我偏头想了想,离开墨宇那,我朝他近了一步,正视着。 会由他先开口,一定是他想见我,而前面他也这幺说了,若是墨宇如果想跟我说些什幺,也用不着特地带我出来。 不难分析,不难猜测,答案早在心中。 「你是主位那个人。」 我肯定的说道,看着程灏眼着浮起了讚赏,我知道我猜的没错,于是我继续说了。 「而且你八成是个高位者,比墨宇的身份更重。」 程灏笑了,笑的满意、也笑的高深,手肘抵在大腿上、掌撑着脸,随性在他眼中流转,却盖不掉那锐利的精明。 「不错,看来真的是块好玉……李菱,妳是否有那个意愿当我的妃子?」 最后那两字炸的我脑袋停了。 ……难道我穿越来的设定叫做麻雀,準备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碰!」 在我愣住的时候冷不防身后又一个巨响,像是什幺东西碎裂那般…… 程灏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眨了眨眼对我示意着,似乎是要我回头,正想转身,肩膀却被墨宇按住。 「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不知道『表弟』你……说了什幺?」身后一片冰冷寒气欺近,我感觉到墨宇坐到我身侧。 偏头一望……吓!那个脸色很黑、很黑…… 程灏饶富兴味地坐正了身,重述说了遍,不过字句却转为肯定:「我要李菱做我的妃。」 「碰!」 我只来得及看见袖子的残影,挥动之间势如暴风,夹带着强劲的力道,收回后却是轻飘落在我手上,在布料的覆盖之下,是他逐渐握紧我的手。 「我怎幺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的是想更加了解那个『三国』的故事?」墨宇沉声问道,语气满是不悦,「她腰间这块玉佩你不会没看到,凡是配上这玉的……就算你抢,也抢不走!」 程灏微微一笑,像是不以为意、只是说笑那样,他却是更直了身子。 「墨宇,我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你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其中绝对的肯定不提而出。 「……」墨宇沉默了,是同意着程灏这句。 程灏站起身,向前步了几步坐下,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不及半尺,可以说是有种触膝长谈的意思。但他却是抬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墨宇的肩膀,眼中的笑意柔和下来,那抹轻浮又再次回归。 「……然后表哥啊,你一定很常把墨齐表哥的话当耳边风吧?」 程灏伸出了一根食指,在墨宇面前摇了摇,然后回指自己。 「墨齐表哥常说:『认真就输了。』」他顿了顿,有些自豪的说着,「尤其是对我!」 语罢,墨宇直抚额叹气,一身杀气全被疲惫代替,而程灏得意地叉腰大笑。 这一瞬间的转变,让我有种想巴上程灏那张欠揍的笑脸——最是在他说那句话时——可也让凝滞的气氛缓和住,没有一开始那幺紧张。 「墨宇表哥,你输了。」程灏啧啧两声,骄傲无比。 「你做事犯得着那幺爱破坏气氛或者吓人吗?」这句话一问,墨宇那身无奈的疲惫可能也染上了我,现在觉得十分无力。 「这是乐趣乐趣,不过说点事情有必要那幺凝重吗?这样就不好玩了。」程灏摇着头,大气凛然的说道。 ……乐趣你个全家。 这到底是哪家的大少爷?赶紧让墨宇不要跟他们合作了,免得商机都被他气走。 「来来来,打起精神别颓废,讲故事讲故事了!」 他像个孩子那般扯着我的衣摆,软声撒娇着,墨宇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也静了静色準备听的样子。 说真的,这个程灏爱闹爱整人归小儿心态,用这样的脸撒娇着还挺有效的,让我想起原世那些亲戚的小孩……不过他们没让我这幺想戳瞎那双跟我装无辜的眼就对了。 「你想听什幺故事?」我回问道。 「上次讲到赤壁那之后就没有再说了,告诉我赤壁那的后续吧。」程灏想了想后,开口说了。 赤壁啊……最着名的就是成就三国鼎立局面的「赤壁之战」了。 在脑中複习了遍学过的东西,我缓缓起唇:「赤壁之战中,曹操率水陆大军南下,意图一举消灭孙权、刘备等人的势力。 但曹操所带领的军队并不习惯水战,在大江之上潮起潮落,战船颠簸不定,曹军深受其苦,多有因而病倒,严重影响整体的战斗力。 曹操为解决这问题,遂命以大铁链和木板连接战船,犹如城堡,使步骑可在上驰骋,以利攻战。 针对曹军的连环船,东吴主帅周瑜派老将黄盖向曹操诈称以粮船投降,曹操信以为真。 在投降之时,黄盖开出战船数十艘,前面十艘满载乾柴草、浇了油,以布遮盖,上插与曹操约定的旗号。 当黄盖的战船接近曹军船舰时,立即举火,火船直冲曹操的水师。 由于连环船互相连接,一时无法散开,加上东南风急,火势很快便蔓延起来,甚至波及岸上营寨,曹军人马烧溺死者甚众。 曹操大败,率残部北返。 这次火攻,决定了赤壁之战的成败,也正式分出了这三大国鼎立的局面。」 我默望着两人的神情,回想着两人刚刚的针锋,墨宇看上去非常生气,但我想他脑里应该是无比的清醒;程灏看上去随随便便,却是认真在决定什幺似的。 他在试探墨宇,为什幺? 而墨宇……感觉他势力不小,为什幺屈服于这个「表弟」?他大可直接走人。 虽然赤壁之战这个故事被我简化如此,这两人依旧沉思着,良久程灏才先做开口。 「……小花猫讲的故事,都好神奇。」 我点了点头,笑回:「赤壁之战中有很多厉害的阵法,你尚待我细说。」 「好!妳慢慢说,我听!」程灏拍手,更是倾身靠近我想要听的更多。 一听到有厉害的阵法,不只有程灏有这幺大的反应,连墨宇也更专注的看了过来,从他掌心越烧越高的温度以及紧握,映着那黑眸中的兴奋更加清楚。 程灏到底是什幺来历? 那段对话、这些反应,能让我更知道,我刻意不去接触的部分……人说、电视剧也常演,那所谓的宫斗。 或许,他们都是皇室中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三唱-一个令人吐血的少爷(下) 三唱-一个令人吐血的少爷(下) 这一讲,便过了好几个时辰,在赤壁之战的开头后,我陆陆续续将那场战役中使用到的谋略说出——例如孔明借东风、草船借箭——还延伸讲了孔明与刘备的「三顾茅庐」以及刘备、关羽、张飞这三人的「桃园三结义」。 这些都是在原世被广为流传的故事,小孩子都能轻易道出,也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部分。 墨宇和程灏两人听的十分入神,每讲完一个故事我皆会做个停顿,让他们交谈思考,甚至还努力硬扳着答案,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他们都注重在施政与军事上,程灏偏文、墨宇偏武,当着我的面议论了许多事,似是觉得我听不懂而安心交谈着。 闭口静待着他们讨论结束,时而不时的瞥向外边……夕阳向西,应当是归途,可这两个人热烈难拆。 在一次听得程灏说了梓州旱灾粮仓怕会不足什幺的时,我选择站起身,自径离了屋内,来到廊上透气。即使脑袋有着对策、能解决他们交谈中对这个国家事物的担忧,但我是不能开口插入他们的谈话。 李菱只有十二岁,被卖进青楼前的家庭是穷苦人家,根本付不出买书的钱;进了青楼后也较多接触与音乐相关的事物,每天不过练琴再练琴,鲜少有机会去读其他书籍。 一个青楼曲姬更不可能会悉知国事,更不会有能提出比朝中臣子好上不只一两分的计策,说出三国的故事还能辩称是自编的…… 但,牵扯上国家要事,是不会那幺轻易矇混的。 所以我乖乖闭上嘴,在那两人还没意识到我与原先的李菱不同之处前,扮演好这一个角色,争取我离开的时机。 走到廊上边缘,一个木栏横着区隔开屋子与庭园,再一步便能踏进院子,而院子外就是一条大路,大路外、就是自由的世界。 但我只靠上了栏杆,手撑上,就像小时候在爬树那样,把自己的身子撑高,迅速的一个转身坐了上去。腾空而瞬间有种不平衡感,我赶紧环上了身侧的梁柱,稳了稳自己后才放手。 像坐在单槓上,我望着被夕阳染上一片金的花院,晃动着脚,头也不回的抛出问句。 「不是要出来吗?」我语气不大不小的说着,知道那站在转角处的人听的到,所以没有刻意放大音量。 「喀啦、喀啦」的声音在木质的地板上响起,我禁不住心中的困惑,回了头。 迎上的是一双静如止水的眼,温而不冷、柔而亲切;较厚的唇挂着浅浅微笑,不自觉的使人也放鬆下来。 我看不到整张脸,因为被那半张面具遮盖住了,没有束起的髮也稍微挡到了双颊。 视线微微往下一偏,我明白了为什幺会有刚刚的声音……他坐着轮椅,身后没有人推动,像是很习惯靠着自己转动轮子前进。 「在下本是无心,没想到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谅解。」修长的手指离开轮上,朝我做了个拱手,笑中带着歉意。 他的嗓音偏高,没有程灏的活泼,也没有墨宇的冷淡,符合他自身的气质,恬静而含着温柔,举手投足间优雅自然。 若论整个人给我的感觉,说墨宇像是包着火的寒冰,程灏是调皮的暖阳,这人就是水或月。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还被我这幺不客气的打量,他还先道了歉,面对这幺有礼的人我只能摇了个头代表我不介意,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在下一出生双脚便已是残疾,所以才坐着轮椅。」或许是知道我在意着他的脚,他拍了拍大腿,话中满是不在意的语气。 「……没有人服侍你吗?」我忍不住开口问,为什幺不让人推着呢? 他扬唇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在下脚虽不行,但得高人指点过武学,这点事还不需劳烦他人。」 他没有责怪我的失礼,反让我自觉而有些羞愧,低下头,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胡乱询问你的私事。」 「不碍事的,倒是姑娘坐那危险,要不先下来……」 他还没说完,便被我笑声打断,看那担忧的眼神,我觉得十分熟悉,不知怎幺的就笑了出来。将晃蕩的腿曲起,我在栏上转了个身、腿再放下,换成正面对着他,巧然一笑。 「这才不危险呢!」我笑嘻嘻地回着他。 「不是比较高幺?如果摔着了怎幺办?」他的眼睛微微变了形状,我想是面具下的眉簇起而变成那样的。 再次摇头,我咯咯笑着,抬手虚握成拳置在嘴前:「就这点高度才不危险呢!而且在比平常高一些的地方,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呵……」他愣了一下,也出声笑开,「姑娘真是有趣,比起在下见过的女孩子家,姑娘多了那分侠气的豪爽大方,不知能否请问姑娘芳名?」 「我姓李,单名一个菱字……小名唤作糖糖。」 李菱其实还有一个小名叫铃铛,可是我却没有这幺告诉他。像是哪根弦接错了,我说的是原世的乳名。 「糖糖……?」 他明显的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不解的偏头,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是啊、糖果的糖,小时候爱吃甜的家里便这幺叫了,那公子你叫什幺呢?」 「在下……」 他语气支吾,像是在犹豫些什幺,顿了几秒后又像是下了决心,重新开口。 「在下名为……」 「啊、墨齐表哥?」程灏突然探出了个头,直把眼前这人的名字叫了出来。 他……就是他们对话中的「墨齐」? 在程灏之后,墨宇也出来了,微微皱了下眉头,脱去自己外袍,倾身盖上墨齐的双腿。 「大哥,现下天气转凉,你该多盖件毯子。」后而他转头,伸手向我,「小捣蛋的、下来。」 搭上他的手,我不满的跳了下来,怎幺态度差这幺多嘛! 「原来李姑娘是宇的熟识啊。李姑娘,在下刚刚没有亲自说完,容我重述一遍。」墨齐看着我们的互动,扬了个笑,拱手一礼,「在下墨齐。」 「齐……大哥不必如此生疏,可直称我的名字的。」叫大哥好像怪怪的,不过看古装剧都这样应该还好吧? 「那幺……我唤妳糖糖可好?」语气略有些迟疑,墨齐偏了头问道。 「可以呀!」 「糖糖?小花猫怎幺又变糖儿了?」一旁被冷落的程灏不甘寂寞,立即插了进话来。 「这是李……糖糖的乳名,听着觉得可爱便决定这幺唤了。」墨宇抬手,像个大哥哥般揉揉程灏的脑袋。 程灏露出满足的笑容,头还蹭了蹭他的手心……后来才像发现自己好像不该这幺一动作,先愣了愣、脸刷地一下泛红,僵硬的离开墨宇掌下。 「怎幺?不继续蹭了?」墨宇眼含戏谑,淡淡的朝程灏一瞥。 「我、我那个不是蹭!是齐表哥揉所以才像我在撒娇!」程灏大声反驳,只是有些弱地结巴。 我看他刚刚那动作,忍不住开口调戏:「小猫,其实你很喜欢被摸头吧?来,姐姐摸一个!」 说完我钻过墨宇和墨齐中间,直往程灏冲去,手还高高举起準备在那有些微乱了的脑袋上肆虐。 程灏哪肯依我,转身便跃进园院,我兴致正高着,自是一个快步追了上去。 「别跑别跑!姐姐摸一个!」 「姐妳个啥话?我比妳大!」 「哎呀小猫儿别害羞,我就摸一个你乖乖蹭就好!」我欢乐的蹦跳着,仍然举着手追着程灏。 程灏扭头回看我,边跑他的边回我说:「我才不是猫!不是猫!」 「你就别傲娇了,乖才可爱呦!」 「啥东西?本少爷可是以帅出名的!」 一个纵身,程灏不再傻愣愣的陪我东奔西跑,作弊的轻功一使,上了树头叉腰对我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高度我看妳怎幺爬上来!」程灏那张得意的脸笑得真是欠揍万分,让人想把他砸下来。 左右脚脚跟互磨了一下,把今天穿出来的蓝色小鞋脱去,我不顾自己两脚直踩在土上,弯腰拾起两只鞋,用力往程灏那砸去。 「啧啧,小花猫妳野了啊?鞋子都不要了。」程灏显的十分惊讶我会这幺干,袖一甩尽把鞋儿接了住。 我不在意的轻哼表示,反正我都敢在台上撕碎衣裙了,只是脱脱鞋子怕什幺? 我左看右看,找寻着四周还有没有东西可以丢的。眼睛一亮,我锁定了一块石头,踏步跑了过去,费了些力搬起。 「哼哼!程灏你给本姑娘掉下来!」奸笑几声后,我用力扛起石块,双手扔掷出去。 我知道我力道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不担心会砸了那个不要脸的,但一股力却托高了石块,真把程灏站立的树枝打断。 不愧为练武之人,程灏一个俐落不带泥水地翻身而下,稳稳地立于我眼前。 程灏委屈的瞥向廊上,我跟着望去。 墨宇一脸淡定、手背在身后,好似不是他出手的;墨齐仍挂着那抹淡笑,手却玩弄着几枚铜钱。再看看树下,正有枚铜币落在那,我跑了过去捡起,盯啊盯、瞪呀瞪也看不出这小铜币竟是真正让程灏摔下的兇手。 「表哥……你也不用那幺狠欺负我吧?」程灏好像非常哀怨,墨宇不帮他、墨齐也不帮他,都跟我一起整他。 「我是看看这几日我不在,你有没有荒废了武功。」墨齐笑吟吟地答道,收起了手边钱币,「糖糖还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竟这般不矫柔做作、不计形象和程灏这般玩笑的。」 「这可是我看上的人,要来对付齐表哥你的呀!」程灏昂首,自信满满,不过却又嘴一偏控诉,「但是宇表哥却先宣了主权!」 墨齐看向我,视线在我腰间一搜,点了个头:「下手的很快,不错。」 「谢谢大哥。」墨宇垂眸回道,在墨齐面前他倒是乖的像什幺似的。 「我一定会把人抢过来的!」程灏握拳挥舞,宣示着自己决心。 轻叹了口气,这三人根本没过问我的意见,这古代女人还真的没人权。 我站起离开地面,手伸向程灏,没好气的说:「把我的鞋还我。」 他不理我,反而一个近身,「嘿嘿」一笑后揽腰将我扛上他肩头。 还没想到要挣扎,我先注意到了墨宇和墨齐都同时有个动作——一个像是要跃过来揍人,一个像是暗器要出打人。 程灏完全无视他这两个表哥的反应,灿烂笑容加上手挥挥,回声说:「表哥你们不是要去办什幺事急着走?我看我就直接『带』小花猫回去吧,不用太想我也不要太叨念我!」 程灏微微蹲身再一跃,即出了那高墙,没打算乖乖走街走路,一个劲儿地连使轻功,在屋顶上飞跃。 没来得及跟墨宇墨齐道声再见,景色一晃又飞上了天,我也放弃这想法。 默默的被程灏扛着,我着实体会了小说中女主角都会被男主角扛着、挟着、抱着飞来飞去的感觉,那不是一个好受的体验。 ——至少我觉得不是。 静静的开了口,我偏头问程灏:「喂、你还记得我会晕轻功吗?」 「晕轻功?什幺东……啊!」 程灏一声惨叫一声哀号,也止不住我胃中东西想毁坏他衣服的欲望。 我再一次地、华丽地,吐了他一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1)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1) 被程灏送回来青楼里后又过了几天,墨宇一直没消息、程灏也偶尔会来找我玩而已,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墨齐更甭提了,再也没见过,我无聊到观察起青楼的环境。 本来想说青楼只是个代称,名字是其他像是雾凝楼什幺的……没想到楼名就简单这二字。 命名缘故我大概能猜到,在白日时不明显,但西下时看这一大区的楼阁,外墙本是偏绿的色,阳光一洒竟成了神秘的深蓝,是为「青楼」。 在那天晕轻功吐得很潇洒的同时,也看见这整个城里就只有这里是做这行的,我想原世会用「青楼」泛指古代卖身卖艺、豪侠王官都要来逍遥一下的地方,就是因为这名副其实的笼子——一个葬送掉许多男孩女孩未来的牢笼。 虽不知是穿到多古远,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吧? 在几天的随便乱逛之下,有些摸透了青楼里的布局,偌大的地区分成五院——赏院、曲院、月院、兰院、侍院,前四院又细分了阁、房之别,而侍院是青楼内侍者住处,和其他四院分的有些距离。 赏院及曲院就如其名,前者为游宴或大型活动场所,有许多不同的布景、连湖上亭楼也有,逍遥宴的场子属这一区块;后者为听曲的楼阁,间间分房区隔,李菱最常来此楼接客,也居住于此院特设的厢房,曲院卖艺不卖身。 而月院及兰院里头依照年龄细分着楼阁——我闯过「兰院」,本以为也只是和曲院差不多的东西,一闯之下才知道这是男倌妓阁——两者简单说就是卖身不卖艺。 从误入兰院后我便不敢再乱闯,安分的窝在曲院或者找侍院的人玩着,深怕一个迷路,我便踏进了还没涉足过的「月院」…… 我不知道那里如何,但对必须出卖自己的身体给他人玩弄……这档事可说为无法接受,更有惧怕存在。 所以没了墨宇或程灏的日子,我乱跑了几天,后便乖乖的守着曲院座座假山、坐在那发呆,或者像现在这般,和柔儿姐姐等人一同于房内刺绣。 一个针儿穿过白布,我準确地刺中自己,默默的移开手指察看,对于这针永远会在我手指上戳几个洞的状况,我已经不像起初那样会惨叫了。 嗯、很好,没有流血。 点了个头,我继续缝着歪歪扭扭、据说是只虎的四不像,至少我没频频绽血花在上了。 「……噗哧,小菱还是一样不擅女红呀。」一旁的倾城美女掩嘴一笑,我记得她叫雪柳、年十七,手弹古筝迎得许多缠头。 「让雪柳姐姐见笑了。」我嘴角扬起淡淡的无奈,将针刺入布里。 回古代就是无聊,女孩子家没事就绣绣帕巾当乐子,好在李菱也不擅长这些,让我百分百地发挥家政课上惨不忍睹的缝技。 「妹妹乖、姐姐这个缝完送妳!」柔儿姐姐怕我难过,展了展她绣到一半的戏水鸳鸯,对我笑道。 我摇摇头,坏心地调笑:「姐姐绣的是鸳鸯,还是送姐姐的情郎吧!姐姐不是跟那吴家的少爷谈得来?」 柔儿姐姐炸红了张脸,羞怯的说:「哪、哪有!妹妹妳别胡说……」 「是那个英俊少年郎吧?雩儿有看过喔!柔儿姐姐笑得很美呢!」坐在雪柳身边的小个子探头嘻笑,她是和我同龄的雩儿、擅小琴。 「怎幺连雩儿都这幺说……」 「小菱啊……妳的女红再不美着,怎幺找了个恩客嫁了?琴再好听也不……唉。」坐了较远些的红梨摇头叹道。 「没事儿、墨大人不是很中意着她吗?也不知是用了什幺法子呢?」一句酸溜溜更是含了嫉妒的语句从角落传来,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转向那边。 一个挽着複杂的髻、衣着打扮招展恣意,面色高傲的少女不屑地看着我,她是玟玥,出名的讨人厌。 「玟玥!别仗着妳是红牌就这般欺侮小菱,墨大人留妳只因妳的曲,别把妳私人的爱慕嫉妒转怒于她身上!」红梨怒拍了下桌子,手指着玟玥骂道。 玟玥一声冷哼,嘴角扬起讽刺的笑说道:「问问妳们的心,几个人不觊觎墨大人?几个人不为墨大人那日私自带李菱离开青楼而忌妒?」 面对玟玥的高声质问,红梨静了、几个女孩脸上异色,我静静的收进眼底,记入心里。 玟玥不是毒嘴迫人,她只是比其他人更直接了点,比一些人更不藏她们的心思。 女人,最可怕的就是嫉妒而起的念头。 我迎着玟玥的视线,以淡然回覆她的妒火,这种场景在原世不是没有玩过,我不怕她正面冲着我来,只怕夜中的暗箭。 再一个冷哼,她一甩袖,拿了她的东西就走,摆着身段不愿真吵起来个巴掌戏之类的。 在她走之后,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缓和了下来,红梨气鼓鼓的坐下,她身边的友人温言劝说着。 也有几个人和我说了什幺别放在心上,后而说起玟玥的不是,一时怨声满房,在我耳里听起却像是在掩盖她们刚刚被戳破的事实。 我真的没放在心上,因为不想去多想、不想要猜测。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鬼魂,而是複杂的人心。 肩膀突然被轻轻推了推,我侧头一看,素来安静寡言的羽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拿着白绢,上头以黄线绣了几朵像是鸢尾花的图案。 「送妳。」她简单的说着,秀手折叠好后放入我怀中。 也不待我反应过来,不等我道声谢谢,她便转身,随玟玥之后离去。 磨擦着手中质感极佳的帕巾,我展开细瞧着,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鸢尾花,但真的很美。 我不明白她把这个送我的意义,我跟她很少接触,更不用说有什幺谈话,除了偶尔会遇到点了个头当作招呼及像今天的小聚会,平时我们根本不会有交集。 黄色鸢尾,代表着的是友谊。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花语这种东西,这黄色的花也不一定是鸢尾花,所以我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将帕巾收入怀中,我望着她离开的门,不盼着她回来告诉我,我知道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答覆。 只能由我自己去判定,哪些人是站我这边,哪些人是我可以信任、可以结交的。 还有,哪些人是可以帮助我离开这里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2)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2) 赏院九重阁的顶阁,四方皆开,入秋的凉风带走太阳大部分的炽热,只留下微暖;高处向下一望,青楼一片美景可说是一览无遗,是在青楼内夏秋两季赏游的地方之一。 「啊啊、烦死了!那群老狐狸……」点了一桌子的酒菜,程灏自己斟着酒,满脸不爽的碎唸。 「好了好了,怎幺啦?」先挥手让送酒的女侍下去,我自己倒了杯茶抿抿。 不管是原世的我还是李菱都不太会喝酒,与其喝那种难喝的东西,我还是乖乖的喝茶。 程灏一来青楼,便直闯厢房,不理我刚接的文官——不过好像只是小人物——大摇大摆的先从他那把我拉走,完全不顾这样是否合乎规矩,虽然那人一副文弱书生,看到程灏就抖到不行,更是没有要抢夺之意。 看来程灏真的有些身份吧! 再来就是领着我,熟门熟路地闯往羽茉的歇处,将羽茉也带上了这。 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说什幺、也没有反抗之意,温顺的听从程灏安排,现在正抱着琵琶,安静的坐着。 我不知道为什幺程灏也会点羽茉,可是照他们之间这幺平和的气氛,羽茉大概不是第一次接他为客,李菱原本就跟羽茉不熟,所以对她我知道的不多。 「说什幺柳州缺粮,拿红州的去补……提这什幺法子?」程灏生气的说着,酒杯重重地砸落桌上,「若是红州今年也收成不佳怎幺办?」 羽茉抬眉,淡淡地说:「治标不治本。」 「对,尽说些没意义的话,一个比一个没用!」 看程灏又要灌酒,我连忙挡下,抢走酒杯,随手拿双筷子替补,同时拿起酒壶,藏到身侧以身躯挡着,不让他拿到。 「小花猫,交出来!」程灏丢了筷子,伸手跟我要着。 我摇摇头,没有让开,以笛子不留情地敲上他掌心,就像用爱的小手打犯错的小孩子,我指责骂道。 「酒不是让你这样灌的!知道酒喝多了伤身吗?」我大声的吼着,努力用李菱还有些稚气的脸瞪他。 呃呃……虽然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像原世那样黑心货一堆,但是酒的原理差不多吧? 程灏被我突然一吼懵了,有些蠢的半张着嘴,我戳着他的额头继续开骂。 「生气大吃东西发洩可以,肥了再瘦嘛!酒有那幺好喝吗?当茶灌、苦死了!」 嗯?还在发呆放空,那我不客气了! 眼中闪过玩意,我正经着脸继续骂着,手却悄悄地往下移。 「我说,以后不准借酒浇怒火、浇愁也不行!懂了没?」触上他脸颊,我狠狠地左右向外一扯。 「啊!」程灏疼的嚎了声,眼角泛了点水光,回了神。 我完全无视他抗议的眼神,得逞的坏笑取代严肃,转头叫嚷着:「羽茉羽茉!妳快来看,程灏现在这样蠢的很!」 「噗哧……」羽茉眸光染了点笑意,掩嘴挡去了那微微上勾的嘴角。 难得看见她笑,我一边扯着程灏的脸,一边急着开口:「别遮!想笑就是要笑出来,不然会得内伤的!」 「小花猫妳先给我放开啊!」程灏一忍二忍三爆发,挣脱了我的手。 看那偏白的脸上有明显的两坨红晕,我憋着快笑出来的声音,再次正经严肃的开口,一手还端起了洒着白粉的糕点。 「你的脸颊扑粉扑太红了,姐姐帮你染白一点。」 说完我便要整盘往他脸上抹去,程灏一个眨眼换了表情,扯了个无奈又轻浮恣意的笑,手扣上我拿盘子的手腕,止住我的动作。 「小花猫乖,吃个甜儿后乖乖帮本少爷唱首曲。」捡了块较小的,程灏笑瞇瞇的塞入我嘴里,顺势反捏了捏我的脸。 「你你你……」我摀着嘴连连倒退,点心的盘子被我抛弃。 「怎幺?被本少爷的帅气吓到了吗?」程灏挑眉反问,手肘撑着桌、手掌撑着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要告诉墨宇大人,程灏大人欺负小菱。」羽茉眼睫垂了点,然后又张开,盈着笑意说道。 程灏垮了脸,充满怨念的说:「怎幺小花猫一在,人都不站我这边了?」 「因为我比较可爱!」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自夸。 「才怪!本少爷分明比妳可爱更多!」 「好了,要听什幺,我弹。」眼看我和程灏又要斗起嘴,羽茉插了话。 「随妳们想弹些什幺曲子就什幺吧!反正在我耳里就是好听和超好听的差别。」程灏耸了耸肩,说道。 「那让妳决定吧。」羽茉整了整抱琵琶的姿势,手按在弦上看着我。 我偏头想了想,对于李菱本身就会的乐曲有很多,可是我却不打算从中挑选。 我想来一首原世的歌,来试探羽茉,虽然她不一定是和我同个时代的人,但是我觉得她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也是穿越来的。 ——那绣着黄色鸢尾的帕子。 反正老歌我也听,一首一首来……不过她既会猜测我的身份,一定是在逍遥宴那次,所以我猜她至少不会跟我差到几百年,甚至可能连十年都不到。 当然,这些都是我以她也是穿越来的人为前提所做的猜想。 伸出手,我向羽茉要着她怀里的琵琶。 回着她困惑的视线,我微微一笑:「这首曲子来自我老家,羽茉应该不知,就由我自弹自唱,等等再轮。」 「好。」羽茉了解的点了个头,起身将琵琶交给我。 我先试了试手,脑袋播放着旋律,让歌和李菱的技巧合一,确定无误、能够弹奏后,前奏便从我指尖流泻。 「……梨花飘落在你窗前,画中伊人在闺中怨。谁把思念轻描淡写?只想留足时间为你穿越。」我直视着羽茉,观察着她,丝毫不漏。 其实这首只要稍微晃过古风曲的人都可能听过,walker的弱水三千常常在网页的右侧出现,磁性的嗓音及曲调、歌词都十分吸引人重複播放,这首一直是我存手机里常被播出的。 想想这古代真是不方便啊,没有3c产品可以滑,没有电脑可以玩,更没有电视可以看。 眨眼之间,我看见羽茉淡淡地笑了开来。 红润的唇抿了抿,然后张开,第二段的歌词竟从她嘴里飘出:「我停步白墙青瓦的屋檐,等你撑伞走过我身边。古镇上谁家的炊烟?在为我们酝酿当年的月圆……」 我也笑了,大大的、会意的,原来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原来她真的也是穿越来的。 「一双鸳鸯戏在雨中那水面,就像思念苦里透着甜……我不问弱水三千几人能为我怨,轮迴百转,只求陪你续前缘。」 「一曲琵琶弦断邂逅的古街,爱的桥段叫我怎幺写?那弱水三千若能把那 今生淹灭,前世亏欠我愿等来生再还……」 词和词之间,我跟她互换了很多个眼神,在无声的交谈之中,确立了彼此。 看来,我有个伴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3)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3) 程灏离开青楼后,我和羽茉并没有马上谈些什幺,反而是过了几天后,我们才聚于她的房内。她的房间与其说是整齐,更可说是简洁。 简单的家俱朴实无华,却乾净不陋,十分符合她的气质;物品无不在它们该待着的位置,就连架上的书也按照大小排列。 她房里的书很多,上面都没有灰尘,我想不是羽茉也喜欢看书,就是她穿越来后才买的。 手指抚过那些书册,默读着那些书名,突然的肩膀被拍了拍,我反射性的抽身转头。 羽茉似乎有点被我的动作吓到,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才放下,扬了个歉意的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偏了头微笑着说:「不打紧的。羽茉妳的书真多呢!」 「原本的主人爱看,买了不少,我无聊就也拿起来翻翻。」她看了眼后解释着,拉着我来到小桌边,「坐着聊聊吧?」 「嗯。」我点了个头,顺着她的意坐了下来,盯着她以优雅的姿势泡茶。 添加茶叶、倒水,待时间一到便将茶水倾倒滑入瓷杯,敛了朵茶花放入,让其在淡绿的温水中绽放,再被推至我面前。 一系列的动作彷彿受过训练那般熟练,抬手倾倒间流露着高雅,我想为什幺那幺多人要自己小孩学茶道学音乐,都是为了这种气质吧! 清丽的容颜本来就很搭那身高雅,略微冷淡的神情并不破坏整体美感,泡茶与弹琴时又有些差别,不知看书时是不是也会有些转变? 不过再怎幺变,底子都是那分淡到至极的雅洁,羽茉着实是个靓丽佳人,我突然有个想法……觉得她跟程灏,很配。 明明性格可说上天差地远,一动一静、一乐一漠,却像是互补般的登对,只可惜看他们之间好像还没这种感觉。 入口茶水虽烫,但含了会儿再吞下便可,脣齿间甘甜回味;当温热的水滚入喉咙,直至胃中,一种暖意由内而出,驱赶凉寒。 「好喝!」我眨了眨眼,放下杯子叹道,「羽茉妳是不是学过泡茶之类的呀?比我喝过的都还要……」 呃、那词是什幺来着? 她微微一笑,手捧着瓷杯回道:「这倒是没有,不过『以前』的羽茉有本茶经,我看过一点。要说有学什幺的话,在我穿越来前是剑道的选手。」 「剑道?真酷!」我忍不住羡慕的说,在原世我没有什幺特别的专长,能说的只是唱歌还不错听罢了。 「我们家代代都练剑道。」羽茉颔首,抿了口茶,「妳原本是在做什幺的呢?」 「我?只是个设计系大学生,和男友吵架,戏剧性的坠崖就穿过来了。」一声苦笑,我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说着。 羽茉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无言的安慰,努力转了点气氛轻快的说:「我更老套,车祸来的,来这里已经五年多了。」 我眨了眨眼。 真久! 「不过,妳怎幺能确定我也是未来来的?」对于这点我有些困惑,回头想了想,逍遥宴上没有羽茉的身影。 「我听欧阳柔儿还有红梨她们对话,听到了三国的故事跟妳反差的性子……李菱跟妳差很多。」 「我也觉得我一下子好像转太多了……趁还没被怀疑收敛点吧,我可不想被绑上木柱放火烧。」听了她的话,我同意的点了个头。 「这个地方还没有西方文化进入,我想应该不会是那样。」羽茉微微蹙眉,音量稍微放低,「已经有人怀疑了,只是止步于一模一样的外表吧。」 「玟玥吗?」一想到她那天反常的表现,我心中虽是明白不是她,嘴仍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羽茉摇摇头,双眼澄净的看着我。 「相信我、不是她,她只不过是嫉妒妳跟墨宇。」她停了停,有些迟疑,像是决定了什幺才又开口,「我想妳应该也注意到那时面色有变的人了,那些防着,不过……」 我暗暗点头,听着她那未完的语句,不自觉的重複说道:「不过?」 「我担心的是那个面色不改的,才是妳真正该防备着的。」羽茉叹息,「古代其实没那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比原世更複杂。」 对于这句我没有她那幺深的体会,没有她那幺清楚的看透,所以只能点点头。 或许是身为同世界的人,有种同乡的依靠感;或许是她那身气质令我愿意与她亲近、交心,我认为羽茉是可以信的。 和羽茉东南西北天上地下、过去未来的聊了一个下午,她将她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我,也稍微提点了我一些地方。 我也讲了些原世发生的事情,羽茉连连叹息,叹着或许穿越真的比较好些。 只是对于这些勾心斗角,我们两个都是敬而远之,她的目标只是好好在这里活下去。 ——而我的目标,是名留青史。 离开了羽茉那,我在廊上走着,準备回去我的房间歇息,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今天吸收的东西。 冷不防,一个寒意窜上脊背,我摸了摸手臂,又搓了搓双手。 「奇怪,是入秋所以温度骤降吗?」明明刚刚还不觉得冷啊…… 一阵风诡异的颳起,扬过我身边,我不禁闭眼。睁开时,一个人影晃过,我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人。 没能转身,一块沾染了什幺药物的布巾覆上我的口鼻,比电视上还能呜个几声的道具更有效,我知道我直接倒了下去。 隐隐约约的听见谁跟谁对话,身体无力的被拖拉着,我只能咬恨这个穿越没给我开金手指,完全任由人摆布而无法反击,甚至连自救都束手无策。 意识在阖上眼的那刻便一点一滴的涣散,直至此刻完全断线,身周围绕着的是黑暗,以及迷香的味道。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4) 四弦-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4) 脑袋昏昏沉沉,在半醒半昏间听见了一男一女对话着,无法清楚听见完整内容,也无法分辨是谁。 男人离开了,身体被扶起,腰间一鬆,整件衣服被褪了下来,又换了套什幺,我无法看清,只感觉整个凉飕飕的。 这个迷药药效虽立即,可是维持的时间似乎不够久,眼睛还是看不清楚东西,但是触觉渐渐恢复,入耳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察觉这种改变,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装晕……反正神经感觉还没接上线,控制不了四肢动作。 在我身上又做了些什幺后,女人轻轻将我平放,起身去别的地方,我趁机默算着数学题,想让脑袋完全清醒。 「……好了吗?」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推门而入,他的话语及动作所发出声音全都传进我要耳里。 我心中不住一颤。 我和这人只有不到一刻的相处,他所做的事却深入我记忆之中,更不用说他的声音我会认不出,连长相我都还记的清清楚楚! 他的名字、那两个字,我绝对不会忘……魏无,他是魏无! 「好了,你带走吧。」女人清冷的说道,那声音让我连想到的人更是让我心寒。 心中被无数个疑问佔据,我无法问、也出不了口,不同于身上没多少布料遮掩的冷,那无尽涌起的寒意冰冻了心。 即使面上没有改变,我在心里已闭眸、张眼再闭眸多次,压下了恨意,但却抑不了悲伤。 妳为什幺要这幺做? 我被魏无抱着,他像是悄悄行动那般,时停、时快,闪躲于各处阴暗中。 我算不出他究竟是带我去哪,只能猜测着他没有把我带出青楼。 又拐了几个弯,走走停停几次,最后他以脚踢开了间厢房,走进将我平放在软被上。没有多说什幺话,他退离,掩上房门后便不知蹤影。 我仰躺静静等待着四肢的操控权回归,现在我已能睁眼看清楚事物,头也能转动。 瞥眼四周,这是我完全陌生的地方,里头摆设很简单,就只有我身下这张床及床边的矮桌,矮桌上头摆了个花瓶。 室内点着我闻不出的香气,只是刚恢复点的力量又逐渐软下,我想八成又是什幺迷香。 试着动了动手,虽然感觉还是有点不对但是已能张握,我勉强着自己支起身体,挥倒了置在床头的香,把里头东西全倒了。 没把小香炉扔开,我反而抱在怀里。 不知他们安排了什幺,但是看了看身上这些少到可以说是只剩里衣的衣裳,不难猜出。 我还是不懂,为什幺她要这幺做? 当这个问句重複出现在脑袋中时,一个中年男人闯了进来,浑身酒臭,挂着一脸猥琐的傻笑。 「嘿嘿、美人儿,就是妳要来陪我玩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一边宽衣解带。 我嫌恶的啧了声,动了动脚——嗯,我想大概能跑。 殊不知他竟会听见我这声轻啧,发怒似的瞬间来到我跟前,手直掐上我的脖颈。 「呜嗯……放、放……」缺氧的讯息立即在我脑中炸着,四肢挣扎了起来。 那濒临死亡的恐惧又罩回我身上,失去了原本的镇定,我开始没了章法的踢踹。 「再装高冷啊?妳能服侍老子是妳走运!不知都让几个男人上过的妓女装什幺清高?」 听见我的求饶,似乎更激起了他的慾望,那双眼狰狞的瞪着。 我拼命摇头,无奈这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有什幺、有什幺……有什幺方法可以逃? 「来来,就让老子好好亲……唔!」他猥亵的笑着,冷不防被我踹上了男性共通弱点——下体。 他吃痛,手立即放开了箝制,倒在旁边摀着。 我拿了滚至一旁的香炉,狠狠的砸上他的脚,希望他无法来追我——我不敢砸头,我不敢杀人。这一下成功砸出了他的哀号,不敢逗留,颤着脚步冲了出去。 一袭冷风吹来,却不是让我停顿的主因……这里,是哪? 「可恶!这死婊子……」房内传出的谩骂让我一抖,不管方向的跑了起来。 哪里、哪里,这是哪里? 脑袋乱七八糟的,连视线都被模糊了起来,温热的水在脸上横纵,被我用力抹去。 「李云若,妳不能哭,妳不是软弱的李菱!」我对自己这幺说道,咬了咬唇,继续跑着。 身后那男人的叫骂声更大了,接连着被影响到的人,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正在追着我。 我不敢停。 我不知道,有谁能信。 上下楼梯、跑过条条走廊,那些喊叫都被我的喘息盖过,剧烈的运动没有足够的氧气递补,我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我停下了,不跑了,就这幺喘着,深呼吸调节着自己心跳。 我在一个亭里,差不多在三四层楼的高度,下面是青楼的造景湖,这是一个延伸出去的亭子。坐上亭边,身后火光大亮,举着油灯的、举着火把的,做头的是那个男人。 「就是这个贱人!伤了我还想逃!」他指着我大骂。 「安爷,您先冷静冷静,小的这就替您抓她……」 我听到有人这幺回道,然后靠近了我。凄冷一笑,我站起,睥睨着瞬间矮了点的他们,开口问道。 「我李菱,什幺时候成了月院的人了?」 「李姑娘,这是上头交代的,莫怪我们无情。」那侍僕如此说着,脸上半分不动。 呵呵,果然吗? 「那幺,就有缘再会了。」我冷冷一笑,往下跳去。 上面人们惊呼,我却逐渐冷静。 区区这个水域,难不倒会游泳的我,顶多就是个受寒。 闭上眼等待入水的那刻,眼泪不争的流了出来,自言自语的说着:「……墨宇,为什幺你不在?」 而后我便掉入水中,却是先扎入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才落入,耳边那句回话让我泪水更加氾滥。 「对不起。」 一个轻点,不知他从哪借了力,三两下把我带出湖,内力运着逼走了水气。 没有放开我,仍是紧紧抱着,我在他怀里听见了跟上的脚步声,却似乎因看清了他是谁而止步,留下距离后传来了一片跪倒声。 「墨、墨大人……」 「滚。」墨宇这字含着的怒火,震着贴在他胸口的我耳朵发麻,「她,是我的人!」 撇下这句,他一个甩袖,拥着我踏起轻功离去,难得一次的没有感到不适,却是因为这种状况。 「嘎咿」的开门声轻响在我们之间的静默,我悄悄抬头,入眼的是陌生的房间,但我不怕。 --因为是他。 将我放下,他倾身看着我,许久不见的脸上染了疲惫,眼中是懊恼的自责。 大手抚着我的脸,温柔的擦去掉不完的泪水,那眉头痛苦的皱了起来,薄唇凑上吻去了那些泪珠。 「别哭,我回来了。」再次的拥我入怀,他轻声的说道,「我带着妳,不放妳在这里了。」 「嗯。」回应着他的拥抱,我的双手攀上他的后背,入手的温热让我愣住。 收回手,我看见一片血。 「墨宇,你……」 正要仰头问他,他却无力的倒下,压着我无法呼吸。 「来、来人……」 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又颤抖了起来,我抱着墨宇的身体,不让他完全倒下。 「来人!快来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五奏-以为(1) 五奏-以为(1) 轮子在石子路上「喀啦、喀啦」的前进转动着,坐在上头的墨齐不见有什幺颠簸,我想大概是他拿捏了什幺技巧,即使在这种路面,我推着推着也不难控制轮椅。 好在前方不远即是大街,地平了些,没有太多的坑坑洞洞,让我这个主动说要代替侍僕推他出来的人保住点面子。 至于为什幺在这辰时时我会推着墨齐出现在外头,这就要稍微倒回去昨晚那里。 不知我叫了几声,只见一个黑影从梁上跳下,快速的在墨宇身上点了几处,后便甩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布料,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我眼前。 我被那恐怖的伤吓着,从深红处涌出来的血似乎没有增加,八成是因为这黑衣人刚刚是点了止血穴,但这伤口依然给我一种正一点一滴夺去墨宇性命的恐惧。 「……李姑娘,我是魏行。」黑衣人抬首,按住了我颤抖的肩,「请妳冷静点,魏风已经去带墨齐大人了。」 他伸手改扶向墨宇的肩膀,似乎想拉起他,移动他的位置,可墨宇手却在这时拉紧了我的衣袍。 微微睁开的眼有点迷离,却是聚焦在魏行身上,喃喃地重複吩咐着:「……护、保护……魏行,这是命令……」 说完,他头一偏又昏了去。 「墨宇!」我急的叫着,想晃晃他、摇醒他,却怕这动作会加重他的伤势。 「李姑娘,莫慌。」 我仰头看着魏行,无助的求救着,我不知道我该做什幺,我不知道我能做什幺。 我不懂医术,是不是只能这样等待着墨齐。 魏行燃了灯,蹲下和我差不多平视后递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和的淡笑,无言安抚着我。 「没事的,墨齐大人很快就会来了。」让我接过油灯,轻轻将我的手推到伤口上方,更照清了那一大片地方,「麻烦妳就这样拿着,方便墨齐大人动作。」 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好过些,感激的对他笑了笑,我抹去那些懦弱的泪水。 即使是小事,我也可以帮上他的! 「魏行!」 又人一身黑衣冲进来,衬着他抱着的那人白更胜雪,在这黑夜犹如耀眼的希望。 「齐大哥!」我见着那人,又不禁着急地叫唤着。 「墨齐大人。」魏行朝墨齐拱了拱手,「魏风会在外面听候您差遣,属下先为您打水。」 一个小风捲过,魏行不见蹤影,替代的是被称为魏风的人走近,将墨齐放在我和墨宇身边。 他先朝我微微一笑,轻声说:「失礼了。」 将我的手稍微移动,让他能察看整个伤口,我不安的看着他,温顺的任由他摆布。 「……魏风,帮我拿些乾净的纱布和药来。」 「是。」 「齐大哥,墨宇会……」会死吗? 「不会的,墨宇天生命硬,且这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事实上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表面皮肉伤。」他摇摇头,温柔地笑着,似乎是故意用着轻快的语调抚平我的担忧。 闻言,我身体放鬆一软,险些将墨宇鬆了去,赶紧再挺回来。 「不过……你们刚刚落水了?」墨齐有些疑惑的问着,又将我的心吊回刀子口。 「嗯、嗯,因为我跳湖了……墨宇就跟着我跳了……」我支吾的说着,难不成是我害了他? 在这时魏行抱着木盆、拎了几条帕巾回来,魏风也拿着瓶瓶罐罐进了房,两人整齐的将那些放下,又闪得不见人。 「跳湖?我来的时候听说墨宇发了脾气,这事我晚点再问他。」墨齐打溼了布巾,拿捏的力道清理起伤口,「糖糖妳别自责,就连我跟魏行他们在回来时都没发现他受了伤,那一定是他为了什幺刻意瞒着,是他自找难受。」 说到这,墨齐惩罚性地用力擦了下,疼着墨宇就算没有清醒,那眉头也皱了起来。 「嗯……齐大哥,我还有什幺能帮忙的吗?」只拿着油灯,这还是补不了我的歉疚感。 「有,在我唸这家伙时别可怜他。」墨齐盈盈笑着,随手将用完的帕巾及木盆推开。 我看着他熟练的上药、包扎,再探了探墨宇额前,似是替他开了什幺方子。后便陪我说了一整晚的话,不介意我没什幺回,只是以他的方式陪着我的不安。 像在原世生病时哥哥总是会在我枕边说着故事那般,明明讲的烂死了,那安心感却包围着我。在他走了之后,就不太有人像他一样陪我,这一声「大哥」,我叫了眼前这个温柔青年再适合不过。 想起哥哥,这一晚又受了各种委屈和惊吓,不想落下的眼泪不再听我的使唤,热烫地滚落。 墨齐没有说什幺,只是从怀中拿出有着淡香的帕子,轻轻的抹去每一滴泪。 墨宇直至早上都未曾清醒,额上也开始滚烫了起来,墨齐说他应是染了风寒,在他要出去抓药时,我请求他带我一起。 虽然不懂药材,但是这样彷彿能让我再少一点自责。 墨齐自然是能懂我的想法,也希望我稍微透气换下心情,便没有阻止我,这就是为什幺此刻我会跟墨齐一同出现在街上的原因。 「……糖糖?」 听着一声墨齐迟疑的呼唤,我吓了跳,四处飘游的神智归了体。 「怎、怎幺了吗?」迎着他转过的视线,我回问着。 他轻柔一笑,摇着头。 「我是看妳怎幺一直不回我的问题,是不是走神了?」 「嘿嘿……对啊。」我搔了搔颊,不好意思的说道,「齐大哥你刚刚问我什幺?」 「我问妳要不要来墨府。」 「去墨府?」我惊讶的重複,去他们的宅府? 「是啊!」他脸转了回去,我无法从半脸中猜出他的想法,「我想墨宇应当不想妳再继续待在青楼……既然他牵挂于妳,何不直接把妳接过来呢?」 我脸上突然一阵燥热。 牵挂……我? 墨齐又继续说:「我也觉得青楼那不适合妳,等会回去收拾些东西,我带妳跟墨宇一同回府。」 「嗯!」我立即高兴的应声。 但那瞬间想起那一晚的女人,那个要害我的女人,我脸色沉了下去。 「齐大哥,我能多带一个朋友去吗?」 「欧阳吗?」他问我,并没有反对之意。 「不……她的名字叫做羽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五奏-以为(2) 五奏-以为(2) 「放手!」青年紧攥自己的前襟,俊逸的脸上有两抹红晕,微恼的朝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低吼。 无奈这声低吼气势归气势,仍不敌女孩的厚脸皮,不较青年脸红气喘——过于羞恼,一股气又卡在喉咙出不来——而她笑的一脸邪恶。 「不就是脱衣服幺?害臊个什幺劲儿。」她用力扯着那人的上衣,腰带早已被她解下扔远。 青年禁慾的脸不住阵阵抽搐,险些双眼一翻晕了去,好在气底够,没给这女孩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沉着脸再喝:「放手!男女授授不亲!」 「谁管他男女授不授的,脱不脱?否则我不客气了!」 「不脱!」青年回的一口绝然。 女孩竖目,叉腰瞪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青年,一双杏眼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想着什幺计策。 青年见她暂时不会有动作,闭目调息了下,但手仍是紧抓着自己衣襟,好看的眉深深地簇着。 这俨然就是一副强抢良男的状况,姿势动机已备、奸淫的笑声已有,就差那句「不如从了我吧」…… 其实我就只是想帮他换药,但每次他都要这幺彆扭,搞的像是我要强了他那般。 瞪着眼前这个不愿屈服的家伙,我没好气的开口:「脱不脱?」 「不脱。」墨宇坚决地摇头。 「不脱我怎幺帮你换药?」这几天一直重複说着的话,现下又被我搬出来。 「男女授授不亲。」而他再次用这种死板的话语,严肃的说,「让我大哥来。」 「齐大哥已经把这工作交给我了……又不是没看过男人裸体……」我嘟囔着,伸手真当不客气的用力扯着。 如果有剪刀就好了,直接剪光光……电视里演的那些撕衣服的一定都是作弊,我现在想撕都撕不动! 不料墨宇突然脸色整个沉了下来,一片黑的好比中毒,手却是放开他的前襟,反扣住我的手腕。 「妳看过别的男人裸身?」那平淡的眼此时含上怒火,一个咆哮便炸了出来,震得我耳朵一时嗡嗡作响。 「有啊……」我还晕于他这一吼,脑袋自动回答。 「妳看了谁的?说!」 「我哥和我弟……」下意识的回答着,回神发现下个自己即将脱口的词语,赶忙闭上嘴。 如果说了游泳池里至少都能看到男生半裸……这就难解释了,衍生出来的后果更是麻烦。 「什幺时候看见的?」腕间微微鬆了鬆,听是我亲人,墨宇好像就没那幺严肃,只是仍有些不快。 「我家就那幺个大小,全家人换个衣服都在一块儿……」我转着脑袋,找着李菱的记忆,「记不太清楚了。」 闻言他鬆了口气,整了整表情后,恢复那脸冰山淡漠,点了个头算是应了我那句话说:「妳幼时便被送入青楼,不记得那是自然。」 「是啊,现在脑子里模糊的很呢!」我感叹的说着。 「妳想回去?」 「不想。」 我一口回绝,会将李菱卖去青楼的家、不值得,而且…… 「而且,我想待在你……身边。」撇开脸,我不敢直视着眼前这人,嗫嚅地讲出的话宛如蚊鸣。 感觉他稍微愣了,而后放开了握在我腕上的手,耳间一阵搔痒,那比我大了很多的手抚上我半边脸颊。 轻轻一施力,把我的脸转了回来,我不甘心地抬眼瞪他,却一眼看进了那温柔似水的眼。 「脸、好红。」以拇指揉摩着我的侧脸,墨宇淡淡地笑着。 「唔唔……」我意味不明的哼着,伸手触上他的脸,左右用力一拉……那脸马上有着清晰的红印,「嘿嘿、你也红了!」 我得意的拍手。 「胡闹。」墨宇无奈着,却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我朝他扮了个鬼脸,他应我一声悄悄洩出齿间的笑。 突然,墨宇起了上身凑了上来,那张令人心跳的俊颜近在咫尺,还挂着那抹少见的顽皮。 薄唇吻上了我的前额。 轻轻的、柔柔的,含着宠溺,藏着我还不想完全懂的情感。 退开后,他靠着我的头,深黑的眼紧摄着我,在这近到几乎完全贴着的距离,彼此的眼只有对方。 这感觉很好,暖暖的,一路探进了我的心。 不自觉的,从刚刚还有些羞涩,变成现在自然的漾笑。 这个人我想佔有。 「……啧啧,这十分闪耀的画面是什幺?」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口哨,让我一吓,反射性地想要跳开,墨宇却一个轻扯将我搂入怀里。 「喂……说好的大战呢?不是平常都会上演那个什幺……」 程灏抓抓头,弯身扯住了墨齐的衣领,脸上勾了个邪笑,坏痞万分。 「表哥,从了我如何?」他故做女嗓,娇柔的说着。 墨齐也很配合的玩起,扳着语气回答:「做什幺?男女授受不亲!」 「你就扔了那矜持,乖乖给我吃抹乾净吧……」 「不成!」 墨齐难得起了这般玩性,程灏一个风流少爷也演的很足,不只红了我这边两人的脸,倒也让一旁的羽茉出乎意料地笑弯了腰。 那清脆的笑声止住了程灏继续戏弄我们,他先是看着羽茉笑着,然便急地讨下纸笔。刷刷几声、墨色飞舞,在顷刻间便描绘下羽茉的样貌,只是没了那分清冷,嘴角的笑意柔开了那分美。 「看看、多笑些多好?画起来可爱多了。」拿着自己刚画好的成品,程灏满意的笑着,骄傲的向羽茉展示。 这下羽茉敛了笑,伸手向他讨着:「你又画我,拿来。」 「不行!这个不行!难得画出了妳的笑颜,岂能给妳?」程灏吐吐舌,手按在纸背催去了多余的墨水,捲起藏入怀中。 看他这样动作,羽茉也是无可奈何,便是一个甩手不理他了,在我眼里却有另一番意味。 这两人……真是。 低沉的嗓音自我身周响起,来自他胸膛的震动传至我这,我不禁仰起头偷看着。 「好了、别玩了,有什幺事要谈幺?」 听着这言,墨齐整了整衣,程灏也乖顺正经、不再嬉闹,又是要进入严肃话题的样子。 是不是该离开让他们谈正事呢? 我偏头想了想,几个挣闹想躜出墨宇的怀抱,不料他却是把我更压近他几分,手还揉了揉我的头。 「乖点,待着。」 他低声说着,便乖乖贴好他、享受这不言而出的气氛,偷偷的回抱着他,还在他腰侧捏了把。 唔嗯,这质感好。 墨齐会意地抿唇笑着,连羽茉也抬眉轻睨,程灏更是咧嘴笑着,而墨宇只是乾咳了声,没人问也没人解释。 「关于上次说的粮食问题,仍是没有好的解决。」墨齐从袖中拿出了卷卷宗,直放在塌边铺平。 墨宇倾身看着,我也探了个头,那是一张地图,注明了地区及农区,还有一些山河画记在上。 「柳州的饑荒虽已暂得解决,但此为治标不治本,那群文臣尽说些无用之言。」说到着,程灏又一脸不爽,这好像是他莫约半月前来青楼发洩的原因。 「我已一个多月没上朝,他们还是没有半分长进吗?」墨宇冷笑着,似乎也是看不过那些人。 「别为那事烦了,先拟个办法解决。」墨齐咳了声阻止话题偏离,「大臣们根基都太深,拔除还需要时间。」 羽茉放轻步伐走动,熟练地拿着茶壶泡茶,安安静静地奉上,也不娇柔做作,一同做下旁听。 「但这穀粮,要提高产量难,尤其柳州又常有乾旱……实在是……」程灏苦脑着,愁绪忧虑佔据了那双眼。 墨齐正坐着,闭起眼思考;墨宇一手按在纸上,垂落的眸子紧盯着,也同于沉思。 「如果……」 在这静默中,我率先开了口,四人的视线顿时聚集到我身上,让我犹豫是否继续接下去。睁开眼的墨齐像是鼓励着,微微一笑后,对我点点头,要我继续说。 伸出手,我指向了山河,起唇说道:「引河流之水,顺势牵引至田地灌溉,就能解决乾旱的问题了吧?」 「……如何牵引水源?」程灏眼中闪过一丝明朗,还是略带困惑的问着。 「挖掘水道、改变流域。」难道这时候还没有关于灌溉的知识? 「好主意!」程灏一拍大腿,大笑着扫去阴霾。 墨宇也提出了个疑问:「……这个或许还能应用到容易犯水难的地区?」 「我想是可以的。」墨齐赞同地点点头。 「小花猫!妳太棒了!乾脆进宫当官吧?」程灏一个兴奋便想扑过来,被墨宇一掌挡下后也不哀号,直在旁边蹦跳着。 甚至抱起了羽茉转了个圈,放下后便往外冲个没影,八成是回去要上奏摺子。 其实我没想到这片沉默会由我打破,我只是把原世界学过的东西,努力理清那模糊的部分,提出了简单的意见。 「做的好。」墨宇勾着讚赏的笑,抚了抚我的脑袋。 墨齐此时却叹了口气,在我们疑惑看去时,他挂起一个坏笑。 「程灏跑太快了,我连问问他后日要不要一同出游的机会都没有。」调皮的眨了眨眼,今日的墨齐让我觉得没有那分些微的生分,「糖糖,现在宇好了,要不要上街逛逛?上次没有兴致注意街上玩物对吧?」 没想到墨齐如此贴心,我确实没有好好逛过,被他这幺一提我也起了渴望,仰头徵求着墨宇的意见。 「想去就去,看我做什幺?」亲暱地捏了捏我的鼻间,他宠溺的说着。 「呵呵,看来我要有个弟媳啰。」 墨齐一个调笑,我却觉得有种苦涩……他想起什幺? 墨宇似乎没有发现这个异状,只是更加搂紧了我,嘴角的笑越勾越大。 或许我再细想,就不会有以后那些悲剧。 或许我别再想,就不会知道这个事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五奏-以为(3) 五奏-以为(3) 「小花猫——」 我一个回身,正张嘴要回答,一颗甜甜的糖球便塞入我嘴里,吓的我赶紧闭上嘴,免得让它落了出去,却又差点直接吞下。 「甜吗?」程灏笑瞇瞇的问道。 没好气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差点就被这颗糖害死了啊! ……不过说实在的,这糖球还挺不错的。 所以在舌头捲了一遍糖,将其在口中翻了圈、推至左侧后,我点了点头。 「甜。」我先这幺答道,然后又想了想,补充一句,「我还蛮喜欢的,这个叫什幺?」 他不理我,反而转了个身,对着那卖糖的吩咐着:「把这糖全包了,我要。」 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一糖罐内装满了圆圆的小球,由蓝、绿、白三色构成,外头还滚了层细白糖。 「好咧!」那老人家笑呵呵地应着,起身拿了个布袋,将罐里的糖全数倒入,「小少爷,这样一共是三文钱。」 程灏往腰间钱袋一摸,直拿了个银锭出来,置于那老人家手中。 「不用找了,多的就当给您补补,天冷了、该多添些衣服。」程灏提起糖袋,咧嘴一笑。 那老人家连忙道了好几声谢,甚至感激的要跪了下去,那一绽银绝不只多了三文几钱,在穷苦人家早已够过半个月的活,程灏这幺阔绰的出手、眼眨也不眨一下,可见非达官者不是。 边上的墨宇也不动容,看似也不在乎这钱这幺花去,定数程灏一类;羽茉虽也只抬了抬眉,但却没说些什幺,这大概只是因她对这些看得较淡。 「小花猫,给妳。」反手将糖袋往我怀里一塞,程灏吹着口哨继续往前走。 「喂、你别总把你买的都塞给我啊!」我很无奈的朝他大喊着。 一来市集,先出手的不是墨宇、更不是羽茉,反而是他这个风流少爷。 看见什幺招个手要我去看,或者像刚刚那样直接让我吃了下去,只要我答个喜欢或者是不错什幺的,他便包了那物,搞得我手抱着的全是他花钱给我的东西。 「妳同他第一次上市集,自然是不习惯他这花钱法。」羽茉近了我身旁,安慰的拍拍我的臂膀,替我分了些过去拿着。 「他总是这样吗?」先朝她抛了个感激的眼神,我再有些无语的问着。 「嗯,他喜欢买东西给他看重的人。」羽茉点了个头,答完我后便去追走的远了的程灏。 一只手从我肩侧伸了过来,拿走了我抱在怀中的小物,我仰头看去,墨宇也正低头看着我。 「……我拿。」他简短的说着,单手便收去剩下的所有,另一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墨宇朝我微微笑了笑,「走吧,再不走他们要抛下我们了。」 「好!」我大大的笑着。 我喜欢他说「我们」的感觉。 其实原本要跟我们一起来的人是墨齐,但是好像临时又有什幺事,慢了约半个时辰后,倒是程灏笑嘻嘻地来了。他像个孩子般,每个摊子都偏要逛上一次,有些还没逛过,一看那些展品便直接向我们介绍,说的还比店家顺。 他还会遇到一些卖饼的、卖包子的主动朝他打招呼,他也总是回应那些热情,挥舞着手臂后跑了过去和人家闲聊,看起来非常熟稔。 我这里的东西除了他主动花钱买的,其他多数都是那些人送了他再推过来的,羽茉那也被他塞上不少。 程灏似乎常常来市集,沿路介绍下来,他说了好吃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说了好看的也没有丑陋的,连那杂耍也能说上一二。 在他这般精细的介绍下来,东逛西看也渐渐午时,肚子有些饿了,便拣了家餐馆打算在这吃了。 一进入馆内,闹哄哄的一楼里满满是人,但那掌柜的到也眼利,还不用小二问上我们,自己倒是谄媚的迎了上来。 「这不是墨大人和……呃、黄大人竟然也莅临小馆,小的立刻带您上三楼的厢房!您俩常坐的老位子一直为您留着呢!」他这幺一说完便要领着我们往木梯那上去。 我以为会是程灏说些什幺,反倒是墨宇抬手拦住了这掌柜。 「不用麻烦,给我排个二楼的位子就好,今日有说书的吧?」墨宇淡声问着,视线扫着一楼众人。 「有的、有的!正里头歇着呢!等会儿小人把他叫出来。」掌柜暧昧的朝我挤了挤眼,「这位姑娘想听什幺趣事幺?」 「呃……」我困惑的看着他,然后仰头朝墨宇求救。 为什幺是问我啊? 「让他随便说段就好。」墨宇很顺的接了下去,彷彿看懂我的疑惑,紧了紧握着的手,我才恍然大悟。 敢情是把我当成墨宇的欢好了?这…… 有些一语难解释,可是想了想我们之间其实也真有些东西,在不想否认之下,我闭上了嘴没有多说,只是微微羞涩了起来。 掌柜连声应着好,又问:「那大人您要的菜餚一样老样子幺?」 「……多加个蒸笼包。」墨宇看了看我,报了个我常吃的菜名,「其余不变。」 「好的,大人们楼上请——」作了个揖的同时,那掌柜不忘回身吩咐,「小张、还不赶快命厨子準备準备?大人们饿了!」 「是!」一个看起来也挺机灵的小伙子应着,窜身离了去。 上了二楼,掌柜把我们带到角落较安静的位置,大概是顾及他不喜欢吵闹;菜餚上的很迅速,虽不比墨府里的膳食精緻,却别有风味。 程灏依然展现着他的百事无不知能力——讲述着每道菜的菜名、特色——墨宇倒是不领情,默默挟着菜到我碗里。 说书的男人很快也上来了,朝程灏先行了个礼、再向墨宇做了同个动作,往怀里一掏,掏了个响板便开始说着。那故事内容有些老套,不过这人却说的十分动听,搭配上他的动作和表情,让我瞬间入了那剧情。 要不是每抓準一个时间就固定拍我头,把我拉回来的墨宇,这顿饭我大概就只吃先前那几口。 在说书中,最让我深刻的不是他所述说的故事,而是他最后的感叹。 ——说书人所说的,是谁的悲欢离合? ——哪人曾经的生死,成了现在人的笑谈? 「年轻人、多珍惜身边事物,尤其是人。」再叹了几声,他也不行礼便自径离了去。 我想,他所说的故事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才会有这幺感伤的歎息。 程灏没有怪他,只是低头沉思着;羽茉闭着眼,张开后又是静如止水、看不出情绪。 墨宇放在身侧的手握住了我的……不是握住手腕,是先包覆我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再轻轻的摊开我的手,修长的手指分别插入指缝,和我十指紧扣。 有些事不需要开口,就已存在于彼此心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五奏-以为(4) 五奏-以为(4) 约莫又过了四、五天,墨宇的伤好了八九分,该说练武之人就是有那种神奇力量、能在这幺短的时间里养好伤,还是墨齐使用的草药好用呢? 在原世那幺发达的医疗,缝完伤口还要在医院里躺个一两个月不準,而墨宇前前后后也顶多耗了一个半月,快的令人讶异。 病好了当然就是办个宴席来庆祝,这好像是古人的习俗,没事就办个宴会打发时间,就算是看起来不喜欢吵闹的墨齐和墨宇也不例外。 墨府一大早便热闹无比,就是在张罗今晚的宴席,墨齐吩咐这、吩咐那的,我听他唤了不少个魏字辈的一起帮忙。 魏字开头的是墨宇的侍卫,一共有十二人,但魏行却是特例、属于墨齐;而墨齐的是晋字辈,只有六人,据说这些人马都是他们的爹选给他们的。 但这府上除了墨齐墨宇两人主事,我未曾见过还有辈分更高的人现身在这府上——就连他们的爹或娘都没见着个影儿。 就因为这个缘由,我也一早就被侍女叫醒,正为衣裳折腾着,衣服好了后换头髮、再来妆容。尚未清醒的时候头上便压了一堆东西,身上更是又闷又难受,我忍不住抱怨着。 「蝴蝶,我非得穿这幺麻烦的东西吗?」拉了拉衣领,我透过铜镜看着刚挥退其余侍者后独留的女人。 她是墨府中僕人的主管,换句话说就是管家。为人大方坦率,没有一丝矫揉造作,进退有度,十分受得重用及青睐,也是一个成熟美人。 倒映在铜镜里的她勾了勾唇,抿嘴轻笑着说:「二少爷有令,要我们未来的二少夫人漂漂亮亮的,我不敢违令。」 「少来,妳都敢当众逼墨宇吃掉他挑掉的红萝蔔了。」我托着腮,翻了她一个白眼,虽讶异墨宇有那幺孩子气的时候,更惊讶的是气质高雅的蝴蝶有兇狠魄人的样子,「还有什幺二少夫人……别开我玩笑了。」 「离不远啰。」蝴蝶调笑着,将一枝玉钗插入我被盘起的髮里,「整个府上的下人都在谈论这事,终于有个女孩子能拐走咱们家的冰山少爷。唉!这婚什幺时候才要办呢?」 「别糗我了,我也才十二,嫁什幺?」我不禁脸一红,头稍稍低了下去。 「也快十三了吧?看齐少爷也在那边忙什幺,说是要偷偷準备妳的辰礼,还说二少爷那个缺心眼的一定会漏了。」她轻轻扳过我的脸,重新审视一番,深怕有哪儿画偏了,「这岁数差不多都可以嫁了。」 我都忘了古代是早嫁的…… 「唉呀、蝴蝶妳就这幺期待我嫁人吗?」我揪着蝴蝶,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二少爷是一个很好的归宿的。」蝴蝶一个轻笑,点了点我的前额,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真美,小菱妳可真是有个倾国的底子,丫头再长大点、定为国内数上一二的美女。」 「还不都姐姐您手巧。」我撒娇带上讨好的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这头的饰品能不能少一半?」 「噗哧、妳着丫头……」 在蝴蝶摇头失笑的同时,门从外面被推了开,一身黑色华服的墨宇踏了进来,瞥眼直往我身上瞧着、盯着,静了几秒后讚赏的浅笑着。 「……蝴蝶,果然还是妳的手巧。」以为他要开口称讚我漂亮,结果他却头一转,这幺对蝴蝶说道,这话惹得我不满,一个不快便要直接扯掉头上那些重物。 「哎哟我的好丫头,弄了很久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蝴蝶连忙阻止我,手忙脚乱的将被我拔掉的髮钗再插回,「少爷你也真是的,方才明就看呆了、别当蝴蝶没发现。」 我鼓着脸任由蝴蝶在我头上整弄着,即使感觉到墨宇的走近也故意不理他,只听蝴蝶又继续碎唸着。 「一个不坦率爱装冷漠,一个小调皮却在情爱上没辙,我看你们俩啥时才能结髮为夫妻。」这话一说出,倒是我先红彻了脸。 「妳说什幺话呢……」我开口抗议着。 「怎幺?妳这是恼了还是羞了?」不料蝴蝶却是坏心一笑,挑着眉反问我。 「好了,别闹她了。」墨宇沉沉地笑着,我转头一看,那双黑眸盈满笑意,「傻瓜,害臊到耳根都红了。」 拍掉他想摸过来的手,我嘟嘴:「莫要她罢手,你才别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妳了?」他很是无奈的问道,轻捏了捏我的鼻尖。 再一次指上脑袋,我理直气壮的说:「这个!你还要不要我的脖子?压都要被压断了!」 「给她撤了吧!」墨宇听了,便对蝴蝶吩咐道,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快速地塞了个盒子过去,「换上这个。」 蝴蝶也接的很快,在我背后开了盒,让我无法看到那里头装着什幺,只是透过镜子看见了她了然又神秘的笑着。 「我明白了。」蝴蝶动手拆掉我髮上的饰物,甚至毁去了原本的髮型,完全不在乎这半个时辰多都化为白工。 趁着我一头长髮解下,墨宇抬手揉了揉我的头,轻笑着:「别担忧,这比那些轻多了。」 「你倒是说说拿了什幺要让蝴蝶弄在我头上?」哼哼、本姑娘才不信你! 「不过是之前跟妳赌的、七彩珍珠珊瑚钗,很美的,不重。」瞇了瞇眼,他敲了敲我的头。 他还真的放在心上了。 「那我的天玉凤凰呢?」我不客气的伸手讨要,反正他都真找了这个给我。 墨宇愣了愣眼,反问:「妳真的要?」 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的手又朝他递近。他似是踌躇了一下,后便撩开他右边的髮,我这才发现他今日竟然有戴耳饰。平时他是不戴的,此时却挂着一枳极小的白玉,细雕成一只长尾的鸟儿,白中有丝赤红、似是燃着的燄。 他单手解下,伸手用力揉着我右边的耳垂,我吃痛地缩了缩,他却在瞬间将刚解下的耳饰扣上了我的耳朵。 如被针线刺了一下,没有想像的那幺痛,但是我想大概也会冒血,埋怨地瞪了眼墨宇,我伸手摸了摸被虐待的耳垂。 「咦,怎幺没有流血?」我惊讶的看着依旧白皙的指节,上头没有沾染到任何血迹。 「那是自然,刚刚的血早被白玉吸了去。」墨宇理所当然的说着,「天玉凤凰是件神物,我自小带着的,是位高人所给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滴血认主? 再次摸上那个在我转头间会摇晃着的玉,现正微微散着热,丝丝暖流流入我的掌心。 「此物有个传说,如凤凰其实有『凤』和『凰』这个雌雄分别,集一阳一阴之血,方为真正的天玉凤凰。」将我的脑袋转正,身后的蝴蝶也发话了,一边重新挽着髮、一边解释说道。 知道她又要为我的脑袋费功夫,我乖乖的任由她摆布,嘴仍然好奇的开口:「那幺我耳上的不就只是单一凤或凰?」 「丫头,妳是真傻还是假傻。」以梳柄敲了敲我,蝴蝶无奈的说,「妳戴的是『凰』。」 「那另一枳呢?」奇怪,墨宇不是答应给我了吗? 「……妳这小家伙,真的傻了。」蝴蝶重重的叹息,完全放弃跟我说明。 眼瞄往边角上的那人,他却十分不领视线,掩唇咳了声、但仍挡不掉那分偷笑,什幺也不说地走了出去。 门上有个影子,我知道他是去外面等着了。 一定知道的墨宇出了去,我只好问着蝴蝶:「好姐姐,妳就告诉我吧?」 在我一声又一声的讨好、称讚,蝴蝶倒也沉的住气,只一味笑着不告诉我。 她在我髮上忙碌着,直到一个长钗被插入我的髮中,才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好了。 「唔,真的不重。」动了动我的脑袋,清脆的叮呤声响起,这大概是钗尾垂落着的珍珠串子互击而出的声音。 又让蝴蝶在我髮上加了什幺,我才站起,稍微走动更感觉了身上衣服的繁複,却没想像中的难以行走。 「傻丫头,二少爷他很疼妳的。」收拾着散着的饰品,蝴蝶告诉我,「不管是髮钗还是耳环,那都是墨家的镇家之宝,赌归赌、他也是能不给妳的。」 「何况天玉凤凰是一位道行极高的修者所赐,他曾说过少爷给出的那人,必是能掌握他性命之人。」蝴蝶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替我拉开了门,「『凤凰浴火重生,相依相偎、不离不弃,情永不灭。』」 她把我推了出去,稳稳的落入等了已久的人怀里,留了句话解了我先前的困惑,便阖上了门。 「傻丫头,『凤』就在二少爷左耳上。」 这下我全懂了,彆扭着不敢转头和身后这人对视,彷彿会有把火将我燃烧殆尽。 ——会将最真的那分情完全显露出来。 「耳根又红了。」 吻了吻我带着「凰」的右耳根部,墨宇的低笑全数落入我耳里。 一个倾身抱起我整个人,惊呼着搂住了他的脖颈,也确实的望入那双温柔似水的眼。 「走吧,二少夫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六音-心绝(1) 六音-心绝(1) 目前我正面临一个窘迫的状态——和墨宇一起受各官拜见。 「墨将军。」又一个有些年纪的人拱了拱手,上来和坐着的我们一个行礼,「久日不……」 他还没说完,便被其他人挤开,换了几个狐脸的人们一齐上来,拜完马屁拍的比天高。 「微臣见过墨将军,将军美人在怀,此见您的威武……」只可惜还没说完就被蝴蝶指挥下僕领走。 「子卿见过墨大人。」一个面向乾净的人上来行了个礼,温文儒雅,比先前那些好多了。 「你也来了,晚些对饮几杯。」墨宇亮了亮眼,难得朝那人颔了颔首,回覆了那一拜。 「晚辈自是要来的。」唤作子卿的男人笑了笑,看向我、眼中有着会意,再一个拱手,「祝两位白头偕老。」 说完他便自行退下了,换上一个看都没看直接跪下的臣子,还携带了一个年轻女孩,这大概就是要来推销自己女儿的那种人吧! 「微臣见过墨将军,墨将军神气依旧、虽是大病初癒……」一拜起后看见我,那张脸怪异的都扭曲了,连后面的话都没继续接下去。 他身侧打扮的花姿招展的女孩更是脸色惨白,完全不敢置信。 墨宇眼一挑,更加将我压进他怀里,语气故做疑惑:「曹大人是不是有微恙呢?脸色看起来不太佳。」 「不、不,没这回事呢!臣就先带着臣女先下去了……」似乎含着一丝期待,他语中还有着暗示,刻意提起了自己的女儿。 墨宇淡定的点点头,完全不挽留挥退他们。 「我说、你干嘛要我跟你一起被拜?」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我有些压力的问着,挣扎着想退开点。 「别乱动。」 更加把我压进他的怀里,现在我根本是趴在他的胸口——坐在他的脚上,再这样窝着——无比亲暱,放闪意味明显。 「忍忍,我也想离开。」墨宇皱了皱眉,他也不太喜欢这种虚假的场面,从他多数不做回覆来看、非常清楚。 他会刻意这幺做的用意很明显,无疑就是为了挡那些推销女儿的臣子……但是我够格吗? 「你要找也不找漂亮一点的……」把自己埋进他的颈窝,不去看那些想把他们女儿嫁进来的人。 ——看了就觉得讨厌。 墨宇轻笑,唇覆在我耳上低声说:「妳够美了,我喜欢。」 我喜欢。 这三个字彷彿被录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迴荡在我耳边,心里暖洋洋的,反对大脑继续运转。 这一整个早上的祝贺、收礼,下僕忙来忙去也到了下午,几乎都是墨齐和蝴蝶在打点;我和墨宇根本就是坐着给人拜,中间用个午膳后继续让人拜,再去仓库清点稍微看一下谁送什幺。 而环顾一整房的礼品,墨宇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完全不屑于这些东西,听蝴蝶刚刚偷偷告诉我的,他以前是根本不会来查看。 「有没有想要什幺的?」随手拣了条鍊子,墨宇问我。 看了看这成山的礼品,金灿灿银闪闪,我也没什幺兴致去看。 「没有。」摇了摇头,我说道,「与其问我这个,你先把我放下来可好?」 为什幺要保持抱着我的姿势走来走去?一路上注目礼不少,有吃惊有忌妒有猜忌。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们两个真是啊……」墨齐坐在轮椅上,让他的书僮推了来,既无奈又好笑的看着我们俩,「我快被那些问糖糖身份的大臣们压死了。」 「哦。」墨宇简单的应了个声,表达他完全没兴趣。 「我也因此收了不少银两呢。」蝴蝶兜了兜怀里的小袋子,递了给我。 我接下,还发现真的蛮重的,要再还回去她却摇了摇手,指了指她挂在腰间的玉荷,也是鼓的不像话。 「蝴蝶,让我猜猜。」墨齐玩味地笑着,摸了摸下巴,「妳直接宣扬了糖糖是我们墨家的二少夫人是不是?」 「正解,赏你一银两。」蝴蝶也入戏,真当拿了绽银放入墨齐手里。 墨齐正了正色,一拱手说道:「多谢姑娘打赏!」 「齐大哥怎幺也跟着墨宇胡闹?」我羞涩却又硬撑着说回去,反手也捏了捏墨宇的手臂,狠瞪甩了过去,「还不放我下来!你手不痠吗?」 「二少爷,少夫人这幺说了吆?」蝴蝶掩嘴,窃笑着。 「没关係,妳不重。」一句句的少夫人听在墨宇耳里似乎很受用,他压根不打算放我下来似的。 「哎——你这家伙……」我连几个拳头敲了下去,他却轻鬆的像是我在帮他捶背,丝文不动。 「好了好了,莫要再晒恩爱了,等会轮你们两个回礼,敬酒间不好这幺抱着。」最后拯救我的还是墨齐,温和笑着的他摇了摇头,叹息着,「唉、蝴蝶,妳说我需不需要让人把烛火都收起?未来有这两人,夜晚可亮了。」 「说的也是,或许也要再加些遮光的?」蝴蝶理解的点了点头,再提了个问题回给墨齐。 「蝴蝶!」被墨宇刚放下,我听了她这句羞恼的朝她冲了去。 「少夫人息怒啊!蝴蝶不敢了!」虽然嘴上是这幺说着,蝴蝶却笑的一脸恣意,「少夫人莫过于好动了,小心乱了髮……二少爷还是继续抱着吧?」 「不错。」墨宇认真的点了个头。 「以后可热闹了。」墨齐笑道,「走吧,别误了时辰。」 对我的戏弄在这里终于稍歇,一行人入了设宴的席内,那人数就不细数了,拜了这幺久断是不会少;而那一整个排开的食盘,更是一个比一个丰盛,只是穿插了些平民的食物,那对比之下有些差距。 ——那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我特意命厨子为妳做的。」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墨宇将我拉近,轻声说道。 「……白痴。」我忍不住低声骂道,我相信他听不懂。 「傻瓜。」 他也不介意我骂他什幺,只是回了我这两个字,牵起了我的手领着我走向那些朝廷内的官臣。 几番敬酒,虽已替我掺些水,但我仍有些不胜酒力,墨宇便夺了我的酒杯去,只搂着我、自己和对方对饮,不再让我碰酒。 「——对了,不知这位姑娘是?」迷糊间有人这幺问着。 「她啊……」搂在腰际的手更紧了,墨宇的语气带上了得意,「她是内人。」 之后就听不太清楚,好像就一直依靠着墨宇走来走去,直至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才拉了点意识回来。 「宇表哥、小花猫!」 程灏衣着不同平常随性,今日华贵万分,走过来时似乎有不少臣子敬拜呼喊着什幺,都被程灏挡了来。 前前后后拖了一下,我也稍微凝神,恢复了点神智。 见着他挽着羽茉,我略微惊讶的开口:「程灏你什幺时候拐了羽茉走的?」 我怎幺都没注意到? 「妳看看妳,情人在前都忘了朋友了。」羽茉好笑的摇头,轻戳着我的脸,「不错,挺漂亮的。」 我不禁嘿嘿一笑,更往墨宇蹭去,他也宠着我,随我胡闹他的衣服。 「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这头髮是蝴蝶弄的吧?」程灏打量着,两声轻啧是讚赏,「小花猫醉酒了?脸那幺红。」 「是啊,没喝多少就不行了。」墨宇无奈的说,「妳、可以带她去走走吗?」 他看向羽茉,后者点了个头后离开程灏身边,勾起我说:「等等再逼问妳都做了什幺好事。」 我看了看羽茉,她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染过来我这,我也回了她一个灿颜。 知道我在墨宇身边会带来麻烦,我乖乖的和羽茉出了场,到花园顺便走走。明明有亭子,我们俩却选了花丛间,躺在草地上倒也不嫌髒。 反正古代就是无汙染的代表嘛! 「快跟我说说,妳什幺时候跟那块冰山这幺好了?」羽茉语气略快的问着,难得一脸八卦的準备逼问我。 「还有什幺?不就那样吗?」我神秘的笑了笑,「话说我们这样好像要商讨什幺重要的事呢!」 「是啊,要商讨着某人的终身大事呢!」羽茉不打算放过我,「快点跟我说,妳跟那冰山在我不在的半天做了什幺?粉红色的背景那幺引人注目。」 「嘿嘿,就是啊……」 我稍微描述了髮钗和天玉凤凰的事,还让她瞧了瞧,反正都这幺躺了头髮一定也乱了,就乾脆拿下跟她一同看着;耳饰我是看不到了,但仅一眼便能记住那漂亮的外型。 接下来我也同她说了墨宇让我和他一同受拜,还有蝴蝶他们戏称我二少夫人,惹得羽茉玩心也起,连连叫了我几声。 我也怀疑着她今日怎幺没了以往的文静,换我问着她和程灏去哪了,少见的羞怯出现在她脸上,却是怎幺问都不告诉我。 笑闹了多时,虽不知过了多久,却能发现夜越来越黑,衬着星辉更加闪耀,最后我们是静了下来,一同观看着这片星空。 「……云若,妳还会想回去吗?」羽茉轻唤着我的本名,这幺问我。 「我不知道。」我有些迷惘的回答。 「算了,反正也不见得能回去,就先好好在这边活着吧!」 羽茉叹息,她想着她的事、我想我的,便没有再开口。 所以那突然出现的细微声响,都不是出自于我们俩。 「——大人,您真的不杀她吗?」 「嗯。」 这一问一答,前者我能辨出,这是魏无的声音,而后者那声应和,我是更明白不过的。 「主子,柔儿先前下毒,虽不知李菱为何没有死,但后来我同魏无打算逼她跳入湖中,您为什幺……为什幺救了她呢?」 「我那时不想要她死。」 「此人必除,请大人莫再起妇仁之心。」我听见魏无这幺说着,而主事的那人却没有回话了。 彷彿认同那般,揪着我的心不寒着,却痛了。 我无视羽茉的阻止,从花丛间起身,他们大概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躲在这,含着惊讶的三双眼齐齐朝我看来。 一头长髮散落着,被寒风扬起,再加上我的冷笑,似是宛如鬼魅,那女人的眼闪过一丝惧怕。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啊。」我凄凉的笑着,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如冰冻、如刀割、如心碎,都不够贴切。 玩弄着手中的髮钗,我垂眸,一个甩手扔回去给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想扯下右耳上的东西,却一直拿不下来。 「……别扯了,非我拿不掉的。」他接住了髮钗,轻声说着。 「哦?是吗?」 我放下手,既然拿不掉、我也不打算自残伤了自己。 冷眼看着这三人,我低低的笑着,从浅笑变成轻笑,再转为听见好笑的事那样大笑着,最终瞬间停止。 「你们够狠,欧阳柔儿、墨宇。」 --你们够狠。 从头到尾只有我像个傻子般。 以为能信的,以为能爱的,以为能依靠的,最终都是谎言。 你们够狠,狠到我都笑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六音-心绝(2) 六音-心绝(2) 我都不知道,原来李菱会死,是因为欧阳柔儿下了毒。 我是不是该替自己还认了她当姐姐笑一个?这是多幺可笑。 还是要先谢谢她,谢谢她把李菱杀了,我才能借尸还魂? 或者我该杀了她,替「我」报仇? --我是李菱。 我不许有任何人再欺侮我。 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们在的亭子,无视了那些枝叶划过、划破衣服或皮肤,我只是定定的看着欧阳柔儿,如银铃地咯咯笑着。 我没有走入亭子,却已相当靠近站在边缘的她,近到我能清楚看出她眼中的恐惧,以及那倒映着、宛如厉鬼的自己。 似哭似笑,凝着眉却弯着唇,轻柔地笑着,眼中却含着恨意——那是我。 没想到竟然会映的那幺清楚吶? 或许是被我的模样惊骇了,在我走的如此之近,魏无和欧阳柔儿竟是没有退离或攻击;墨宇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抚着髮钗。 我看到我指节发白的手指扣上了欧阳柔儿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收紧,随着她的痛苦及恐惧越盛,我嘴上的笑意便越大。 「妳欠李菱的。」我淡淡的说着,恨意让我更紧了几分力道,「还有妳欠我的。」 「云若,住手!」羽茉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扣着我的手腕试图让我放手,「妳看着我。」 我听话地转头和她对视,担忧聚集在她清冷的眼中,重複传达着她的意思、要我读懂。 ——冷静点。 冷静、冷静点。 妳必须冷静! 「妳不是来杀人的。」见我似乎开始能接受她的讯息,羽茉肯定的告诉我,「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我们跟他们不同。」 ……是啊、杀了又能怎样呢?时间已经倒回不了。 「嗯。」应了个声,我鬆开了手。 欧阳柔儿得到解脱的瞬间,拼命吸着空气,甚至还呛的连咳着,也因为这几声咳嗽,拉回了魏无神智。 一把拉过欧阳柔儿、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唰」地一声拔剑,像初次见到时那样指上了我的脖子。 羽茉反应也快,早在欧阳柔儿被拉走那时夺去了她佩在腰间的长剑。也是俐落的长剑出鞘,把我推往后一些,挡去魏无的剑的同时,也摆出了剑道防御的姿势。 「一个青楼歌姬也会使剑,这世界反了。」魏无冷笑着,剑花舞开朝羽茉挥去,招招凌厉。 羽茉蹙眉,却不愧为从小练剑道,硬是扛下每一剑,但明显的有内力之差,她接的吃力,仍是魏无佔上风。 我看了眼墨宇,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要魏无停手的话语,甚至连一个拦阻动作都不。 至始至终,都不愿做任何解释,默认着这一切。 「啧!」 一个闪光从我身边擦过,冰凉的气吹断了我的髮丝,魏无的剑已经重新架上我的脖子,而羽茉在刚刚那一击下退了好几步。 无视剑锋再一模一样的位子划开皮肤,我侧头担心的看着羽茉,她有些狼狈,身上有着多处擦伤。 「羽茉,妳还好吗?」 「妳就那幺想立刻人头落地吗?」 我本想就这幺转身,走向羽茉察看她的伤势,但魏无却一个猛喝止住我。淡淡的望向他,我轻笑,推开剑抹了抹溼黏的颈间。 鲜红吓不了我了,那伤口也总不觉得疼,或许是因为最痛的疼在心上,这皮肉伤反到没什幺了。 「你要杀,就儘管来。」我放下手,侧头冷笑,都死过一次的人怕什幺? 魏无眼中狠厉加深,当真举剑就是一个挥……说那时迟这时快,一枚小物含着破空之势,「噹」地沉闷声响,和长剑擦出火花后硬生生的将其击断,可见暗器主人内力之深。 断剑掉落在魏无脚边,再无剑阻的暗器划过魏无手臂,带出一痕长长的伤,那血根本就是用喷的! 我仍不为所动,只是蹲下身,拾起了那枚伤了魏无、却不沾任何一滴血的铜币,无染如其主。 「齐大哥。」不用回头,我知道是墨齐来了。 而他是何时到的,这就不是非练武之人的我能分辨出来的,只能猜测个大概。 「糖糖、过来,让我看看妳的伤。」墨齐深沉的开口,语中有的是担忧,更是隐忍着的愤怒,却不是对我。 我回身、伫立着,看着那个端正坐在轮椅上的白衣青年,曾见过一次面的魏行就站在他身后。即使不曾看过面具下的脸孔,那双始终温和着的眸子蕴含的,足以得到我此时的信任。 步步向他走近,直至那只伸在空中的手可以触及的位置,闭上眼任由着他的手抚上。 「妳不适合再继续待着,我送妳去安全的地方。」点了穴道止血,墨齐从怀里掏出帕巾为我拭去血迹,这幺对我说后才对身后的人下令,「魏行,带她们走。」 「属下领命。」魏行恭敬应声,我看着他先去揽起昏迷的羽茉,再走回我面前,「李姑娘,失礼了。」 搂住我的腰,他足下一蹬,瞬间带着我们没入黑暗,我没有回头再看,只是安静的记着路,奇蹟似的不再因轻功而晕眩不适。 魏行连续翻了几次围篱,走屋瓦之上,又越过一座高墙——墨府最外围的墙——有辆六乘之驾静候在那,孤立在车外的人影……正是程灏! 「果然瞒不住您。」魏行放下我,单手朝程灏拱了拱手。 「把她们交给我,我不会让墨宇再动她们半根汗毛。」程灏背着手,语气竟是没有过的威严,不许任何人违抗,「告诉墨齐,让他看好墨宇。」 我自动的接过羽茉,只见她悄悄睁眼,对我点了点头,唇瓣动了动、以口型告诉我:「跟他走。」 「魏行明白,那幺就把二位交给您了。」魏行颔首,自行退去。 程灏鬆了气,换回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掩不去那些担忧,却是故做轻鬆的拍了拍我的肩。 「小花猫,先上车吧!这点高度妳爬的上去吧?」程灏挤了挤眼、调笑着,横着抱走了羽茉。 我随他走近车身,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还有劳大人把我拉上去了。」 「妹妹不怕,小蓝拉妳上来。」车帘内突然探了个头出来,笑嘻嘻的对我伸出手,「怎幺又伤着同个地方呢?这会别晕倒喔!少爷会担心的。」 看到上次见过的蓝衫少女,我不免熟悉地抿唇淡笑,将手伸去。她似也是练武的,一个轻扯我便感觉那分无形的力托起我,随后安稳的坐上了车。 程灏一个跨步也上了来,小蓝放下帘子,将内外隔绝着,后便先拿了药盒,熟练的替我和羽茉疗伤。 马车缓缓地驶着,后来渐快、却不让人难受,方才没看见有什幺车夫,八成是隐身在哪;些微的晃动影响不了小蓝的动作,俐落的包扎起我的脖颈,再替羽茉身上约莫七、八个的擦伤上药。 「少爷,羽茉姑娘受的内伤较重,回去要开张帖子养养。」上完药,小蓝收起药盒,大概是看我担心羽茉,冲着我一笑后补充说道,「不用担心,没个几天我包她像以往一样没事!」 「谢谢妳了。」闻言,我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毕竟她会受伤可说是我害的。 程灏拢了拢袖,盘腿坐着,再将手支在腿上,撑着颊笑望着我。 「现在就鬆懈,不怕我把妳们带去卖了?」他幽幽地开口。 「你要是打算卖我们俩,何必救我们?」我也不客气的随意坐着,好笑的反问他,「羽茉说你可信,所以我信你。」 「不成,我要的是妳自己全心信我。」程灏摇头,锐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敢信妳这人,妳敢不敢信我?」 「……你要我信你做什幺?」沉吟了会,我问道。 「因为这样才能放在身边啊!」程灏咧嘴一笑,答了句我不明白的话,「小花猫,妳那幺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深忧国事、比墨齐更高的权威、六匹马所拉之车……我默着,在脑子中重新转了遍程灏的种种。 这答案不难猜。 「『黄』大人。」羽茉微微睁眼,虚弱的提醒我后又闭上休息。 是啊,那掌柜是这幺叫的。 「参见皇上。」勾了勾唇,我轻笑着说道,却是一言说出程灏的身份。 「免礼。」程灏眼中有着浓浓的笑意,讚赏着我,手随性挥过,这二字足以肯定他的身份,「那幺敢问爱卿,妳为何身份?愿不愿成为朕的帘内臣?」 他挑着眉认真的看着我,即使一副随性恣肆,但骨子里身为皇帝的霸气却一展无遗。 「英雄莫问出处。」我扬唇一笑,傲气十足的说道,「皇上欲召我为臣,还需三顾茅庐,不过现在没地方可住就是。」 用着我跟他说过的故事,我开了这个玩笑。既不有着该有的谦卑,即使他是皇帝,我知道他还是程灏。 「朕这倒是有个好地方,包准无人敢擅闯……不知爱卿意下如何?」眼睫垂落,又迅速挑起,程灏挑寡的说道。 「敢问皇上欲赐何处给民女安身?」 他笑了笑,往后一靠靠上软枕,抿了口小蓝递上的茶水,才悠然开口。 「后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六音-心绝(3) 六音-心绝(3) 空旷的庭院中,一身淡紫轻装的少女持剑,和一个鹅黄的女子过着招。双方皆没有使出内力,只是纯粹练着剑技。 从那一来一往中可以看出孰强孰弱,羽茉的剑路虽然总是出奇不意,那女子也接的很不顺,却是招招都能压制住。 再一个剑花眩目,眨了个眼后便错过了那短暂的攻防。羽茉手中的剑已落,这长达一个时辰半的练习结束。 「多谢前辈指教。」羽茉抱拳,即使身上的气场往江湖人士那方偏去,仍不能殁了那分优雅。 「羽姑娘好慧根,不用多加提点便能领悟。」黄衫女子笑了笑,挥手让人收去剑具,「我也领会了各种妙招,谢谢妳了。」 「彼此彼此。」 「客套完就过来喝喝茶休息吧?」我撑颊看着那两个惺惺相惜的人,在她们又想再来一轮前阻止,「练了一个早上了,也该停停了。」 「是该休息一下。」璜儿点了点头,往我这走来。 递给她们一人一个瓷杯,我将温热的茶水倒了进去,捧起装着糕点的盘子,也同样要她们吃些补补体力。 「李姑娘一手好茶,璜某泡不出来。」啜了口,璜儿讚叹的说。 我耸了耸肩,没好气地回:「成天被关在这院子里,不向澄澄学点泡茶的技巧,我都没事做了。」 「别赖给澄澄啊?是灏灏说暂时不能让妳们踏出这院子的。」后边的厢房内探出一个头,在程灏的贴身女侍中,年纪最幼小的她嘟嘴说道。 「对对对,要怪就怪朕,别去欺负澄澄是不是?」 无奈的话语传来,我转头往廊边另一头看去,程灏刚转了个弯绕过来,后面难得还跟了个跟他长的有些相似的青年。像是刚下朝,两人都还穿着朝服。 「澄澄哪是这个意思……」澄澄向后仰头,看到了程灏身后跟着的人立即跳起,一步併成两步跑,欢快的扑了过去,「呀——是冬冬!」 「澄澄有没有乖乖?」被称作冬冬的青年弯身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亲暱的开口问着。 「澄澄很乖——灏灏要澄澄待着保护菱菱跟茉茉,这半个月澄澄就没有离开过棠怜院喔!」她认真的说着,还举着自己的小手挥舞着。 「来了,撒娇模式。」璜儿淡定的望了眼,继续喝她的茶。 「呜呜为什幺澄澄对朕就没那幺亲……」程灏一副女儿被抢了的样子,伤心欲绝,「羽茉,妳看看她那副模样,这是偏心是偏心!」 他委屈的蹭了过来,口口声声自称「朕」,那霸气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凑过去讨着羽茉安慰,根本同个小孩子般。 羽茉瞥了眼,冷静地开口:「因为陛下您没跟王爷一样成熟稳重,澄澄不好您这味的。」 程灏萎了,难过的蹲去旁边画着圈。我友好的拍拍他的肩,在他转头那刻塞了一小块蛋糕进去他嘴里。 「噗、这样还挺适合的。」我看着那个变成奶嘴的糕点,忍着笑意严肃的对他竖起拇指。 程灏的眼瞬间变成两条平行的横线,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一脸不满,舌头一捲吃掉那块小点心。 「切、好嘛都欺负朕,朕不玩了。」程灏撇脸,语气和动作都到了位,手却悄悄的往房内一指。 「两位準妃子还是赶紧进屋子好好『哄哄』咱们的陛下吧!」璜儿轻笑,放下了杯盏,推了推羽茉和我。 眨了个眼,羽茉自然的走了进屋,我也不动声色的跟入。璜儿替我们阖上门,自己却是守在外头。 程灏往小桌子旁一坐,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羽茉往另一边的位子坐下,我则是直接坐在矮塌上。 「好了,要说什幺事?竟然把带来的人又用澄澄支开。」我不打算绕话题,便这幺直接问了。 「朕是来问问两位準『爱妃』想要什幺封号的。」程灏挑起眉,调侃着说道。 「你们当真要立我们为妃?」 「立个假象,不然怎幺混过太后那关?稍晚妳们都要让他们见着的,总不能一直棠怜院。」程灏叹口气,抱怨似的继续说道,「也刚好堵了那些总要我立妃立妃的狐狸,『为了国务空置后宫』这压不住了。」 顿了顿后,他翘起了脚,痞气十足的说。 「反正这地方我说了算,妳们就当作重过一遍,爱怎幺过就怎幺过。」 「……那幺,我想改个名字。」顺着他的话,我提出要求。 「妳说说。」程灏点头同意。 「从此时我不叫李菱,我是李云若。」我决定用我的本名重新活着。 我要用我的名字去霸名天下! 「好名字,云若、若云,是否宛如风淡云轻?」 程灏自逕点了个头,似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但我也不讨厌这个解释,便由他去了。 他看向羽茉,说道:「妳改名吗?」 「不改。」羽茉摇了摇头,对改变身份这事并不在乎。 「那幺接下来就是赐名了……哎呀呀这个好麻烦。」程灏抓了抓头,甚至还从怀中掏了本字卷摊开,「不管了,赐名跳过,反正也不是真做……羽茉为『语妃』、小花猫就『璃妃』吧!」 随便从字卷上点了两个字,程灏满意的说着。羽茉无言的摇摇头,却也没说什幺,我倒是不客气的拿了软枕砸他。 「喂喂,好歹我们也要是你的妃子了,你取个名字能不能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妳看看。羽茉不喜言词,沉静寡淡,出言却句句精闢。」程灏看着羽茉评道,「而小花猫妳如翡翠琉璃一般,色泽各有不同的美感,同妳的奇思不断,总能给我个不错的建言。」 唔、这幺解释好像可以接受? 「好吧,那就这样啰。」没有意见后,我也点头同意。 「那——两位爱妃是否愿为朕、为国出份心力?」程灏突然又一脸正经,扫视着我们两人,「凭爱妃的脑袋,不当妃子也可以在朝中揽了个高位坐着……重点是意见比那些老狐狸有用。」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一句,有些严肃起来的气氛又被他打破,羽茉抿嘴淡笑,我却是毫不遮掩的大笑了出来。 「这半个月朕也来此不下三次了,这『屡次茅庐』……敢问爱妃愿不愿帮朕了?」他心情也不错,倒没损我什幺,只是继续开着我的玩笑。 拭去笑意激出的泪水,我回道。 「有何不可?」 又笑谈了几刻钟,外头的璜儿却是打断了我们,犹豫地传老话进来。 「陛下,摄政王求见。」 「他怎幺来了?」程灏眉头皱起,下意识地站起了身问道。 「摄政王想找李姑娘,要求单独谈话。」璜儿很尽责的马上回话。 「摄政王?」我偏头问着,为什幺要找我? 「就是墨齐,妳要见吗?」程灏转头,这幺解释后说道。 「见,我见他。」 他点点头,转头对外吩咐:「带去亭子,稍后便到。」 「是。」 我挺好奇墨齐会在此时找我的用意,更好奇他想对我说什幺。 或许我最在意的,还是那个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六音-心绝(4) 六音-心绝(4) 偏院的小亭一面面假山,旁有小池塘,里头养着鲤鱼,其他便是造景的矮花丛。 我缓步而入,墨齐依然带着面具、端正坐在轮椅上,以白为底的华服简洁却带出了他的高贵。 若不是他抬头,让我看到那抹熟悉的浅笑,我大概会觉得他是一个陌生的人。 「……李姑娘。」墨齐似是不太确定该叫我什幺,犹豫了下,以最保险的方式开口。 只能说这宫中人人自危,连他这个跟我算亲、位职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都不免谨慎。 谁知道上一秒和你笑谈着的,转眼间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将你推入深渊? 颔了颔首算是应过,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亭中面对他坐下,我低头没有去看他是什幺表情。 沉默了阵子,还是我先抬了头,打破僵局。「……墨大人找我有什幺事吗?」 「……不,只是传闻陛下将纳两位妃子入宫,过来看看是不是妳们而已。」墨齐摇摇头,那抹温和的微笑染上苦涩,「看来,我猜的不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幺,最终还是沦为沉默。 他也不逼我,却好像也无措于这份沉默,只不停的沖着茶,一杯、一杯地抿着。 捧起那杯他为我沖的茶水,我看着小池塘里的鱼悠游。这茶我不知道名字,但闻香、色二者,便能知之为上品。 任由温暖渐渐散去,我仍是没有饮下,而是倾倒入池。淡绿的茶水混入池水中,迅速消去、恢复清澈,宛如没有被添加这一杯易物。 鱼儿也没有特别聚集,或者分离,还是那般自在的游动,在小石水草间嬉戏。 ——如果能像牠们那般悠闲,无忧无虑的活着,那该有多好? 我有些出神的想着。 不需面对任何明谋暗箭,不需要争夺些什幺,小小池子就是天下,快哉、快哉。 只可惜我是人,当不了鱼儿。 「李姑娘不喜欢这茶吗?」 我回头看着墨齐,轻轻摇首,并将瓷杯置于桌上,「茶很好,是我浪费掉了。」 「妳若有心事,可以同我说说。」墨齐那没被面具遮挡住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我,剎那间竟然让我觉得他是墨宇,「我知道墨宇他……但是,我想要交妳这位朋友。」 他闭了闭眼,交叠相握的手紧了紧,我看见张开后的、他的眼中凝着真诚,努力的想传达那份纯粹。 毫无杂质、宛如新生,没有染上俗尘的黑暗,只有最单纯的心意。 「……我,想听妳叫我大哥,而不是这种陌生的相处。」墨齐轻声说着,「在妳的面前我不想当摄政王。」 愣了愣,我不假思索的开口:「我也不想这幺生分。」 仰头直视坐在对面的他,我偏头、伸出了手,笑容不吝啬地大大扯开。 「齐大哥、我是李云若,请继续叫我糖糖。」 虽然有点不明白我的动作,却还是跟着伸手,和我握了握。 「云若、云若,糖糖妳新取的名字真好听。」墨齐浅笑,笑的十分开心。 「嗯!」我同样笑弯了眉眼。 「我听羽茉说过,妳喜欢看书。」再次替我倒了茶水,墨齐提道,「过几日我让人带些书籍予妳,可好?」 我亮了亮眼,立即点头说好,「当然!这宫内可真是无聊死了!」 「糖糖,有些话在宫里可不能这幺直白的说。」他伸直了手,凑过来揉揉我的头,「这里多的是算计之人,一言一行都须小心谨慎。」 「还须先判断敌我,亲我远敌。」我乖顺地将头拱过去蹭了蹭,「像齐大哥就是自己人,不需要顾虑什幺!」 墨齐失笑,「我这糖儿妹子小小年纪,倒是比常人明白更多些事。」 「有个词呢,恰巧可以形容。」我狡猾一笑,扬高了下巴叉着腰,「那就是『天才』。」 「『天才』、天造之才?」略微思考了下,墨齐哧声笑着,「糖糖还真敢说。」 「人嘛,对自己就是要自信些。」我眨了眨眼,说道,「更何况我脑袋里的奇怪点子不少,没些自信怎敢说出口帮帮程灏?」 「也是。」墨齐含笑点头,「未来还有劳糖糖多替圣上分忧了。」 我用力的点头,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肯定的说:「若是他犯傻,我会不客气的揍醒他。」 「还请女侠手下留情——」墨齐幽默地开起玩笑,面上还正经八百地抱了抱拳。 「噗哧,少来这套了。」我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却又叹息了声,「要在朝政上给主意,莫说后宫嫔妃身份好了,我区区一个女子也说不上话。」 「可以的,圣上不就採纳过妳的提议?妳所说的水利设施正在实行中,若反应不错就要广泛使用了。」 修长的手伸入袖子里掏了掏,墨齐拿出一个玉佩、置于桌面,「喀」地一声极为清脆。 他将玉佩推至我面前后便收回了手,在我不解的视线下,开口解释。 「这是我的令牌,代表着摄政王亲临。」他歇了歇后,继续说着,「见此玉牌,和我平辈者仍须畏惧三分,且听从持有者的命令。」 墨齐扬眉,浅笑中带出了分威严。 「我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的位子是先帝亲赐的,这令牌一出,不会有人胆敢违抗妳。」 「可是……」听完这话,我却是犹豫了。 这样的东西给我好吗? 「收着,会用到的。」墨齐不容推辞地说,黑眸里尽是坚持,「妳戴着这个,也代表是我的人,普通人不会随便动妳。」 「……那幺,糖糖先谢过齐大哥了。」我站起,认真的行了个跪礼。 他没有害过我,反而一直护着我,甚至连这种贵重的东西都交给了我。 ——这声大哥、这一跪,值得。 墨齐承了我这一礼,甩袖间内力轻托,我便坐回了位上。 「宫中人心难测,不要轻易信用任何人,我点几个心腹给妳。」 「好。」我点了点头,是他派来给我的,我也才敢信。 墨齐温颜笑了笑,白布一闪,我身上多盖了件外袍。仍有余温,抬首一看竟是他将他的袍子给了我。 「齐大哥……」我赶忙站起,欲将衣袍归还给他。 会内力的人都可以这幺任性吗? 「妳穿着,入冬天凉,莫要病了。我也不好久留,在此暂别。」他摇摇头,与我道别,「早些进屋待着,我先回府了。」 说完,他手触上轮子,自己转动离开亭子。 我目送着,直至有些远了、快离开院子了,才想到似的站起,喊住他。 「齐大哥!」 墨齐闻言回首,困惑的望着我,等待我继续说着。 「……我入宫,只是为了藏身。」我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听见,「日后虽成妃,但是不会与齐大哥你疏离。」 「我知道。」他扬唇,浅浅一笑。 不知道该回他什幺,只是有些鬆了口气,后而点头回应他这句。 「那幺改日再见了,糖糖。」 「嗯!」我这幺应了。 这一次我没有叫住他,只是静静的目送,看着他的背影、记下他的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七彩-琉璃妃子(1) 七彩-琉璃妃子(1) 「……女李氏名云若,接旨——」 细锐的声音拔高,刘公公拿着金黄色的卷轴,忽地展开,神情专注严肃。 「云若接旨。」我双膝触地跪下,照着璜儿教的礼数做着。 「城有女李氏名云若,因性情温雅、品行有礼,容貌柔美、才智双全……」刘公公一脸正经,我倒是听得胃抽。 ……程灏还真能睁眼说瞎话。 这一圣旨也还挺长的,但刘公公不愧其资深,句读停顿转换畅顺,即使不停着也不显喘。 「……因聪慧机巧,封位『璃妃』,即刻入宫——」 终于听见这句,我伏地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公公卷好长卷,恭敬的笑了笑,递出给我,「璃妃娘娘,恭喜您了。」 「还要谢谢刘公公传旨呢!」我抿唇一笑,接好长卷后抱在怀中。 「莫要如此抬举小人了,都是为圣上卖命的。」他暗示性的眨眼,弯身朝轿子对我做了个请,「娘娘请上轿。」 「是,未来还请公公多加提点了。」我颔首,顺着女婢搀扶上轿。 「起——驾——」 「停!」 没想到我还没享受到让人抬着走的感觉,轿子便被拦了下来。正掀帘偷看,帘子便被整个挥开。 「怎幺,见到朕一脸不悦?」程灏身着金贵华服,朝我伸手。 我将自己的手递过,让他拉我出去,「我正想嚐鲜一下,没想到便被你拦了下来。」 「在内宫由得妳搭的,过来罢!」他搂着我的腰,附耳低声说道,「坐我那比较安全,免得还没进到后宫内就被杀了。」 我不动声色的点了个头,依顺的靠在他肩上,一脸娇羞,极度配合演出。 「照样把轿子抬去琉璃殿。」程灏转头,随便指了一位女婢,「妳,坐进去。」 「是。」 吩咐好后,程灏揽着我出了门,一辆轻驾的马车停在外头;再看的更远些,一蓝一黑的人骑在马上,护在马车左右。 蓝的我不认识,黑的是我熟悉到不能再熟的人——墨宇。 全身黑的衣袍透的肃杀,和墨齐完全不同的气场,墨齐温、他冷。 墨宇毫不避讳地直盯了过来,眉间不皱,眼里却是射出了极寒的眼刀,一刀刀像是要把我剐了。 我撇开头,就是不乐见着他。 为什幺他在? 「抱歉了,他受命于我母后,今日必须跟着我。」知道我的不快,程灏按着我的头,让我整个埋入颈窝而不会再看到那人。 「不要紧,他伤我的、他日我必定加倍奉还!」我缓了缓情绪,任由他半拖半抱带着我走,「我会要他弯身让我踩踏上马!」 「好个志气,好个目标,不错。」程灏讚赏地拍拍我的头,忽地打横抱抱起了我。 「呀!」我一声惊呼,不一样的高度让我反射性搂住他的脖子。 「皇上!」有声重喝和我同出。 黑影从马上跃下,程灏一个退步闪去,我眨了个眼后,只看见墨宇站在距离不到我们一步的位置,倒是没看到什幺刺客之类的。 墨宇冷冷的瞪了过来,置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程灏笑的一脸轻浮,挑着眉斜睨。 「墨将军对朕和爱妃有何高见?」程灏问着,语中有着锐利的质疑,「怎幺朕一抱,你就动了?」 「……没事,臣失礼了。」垂手拱了个礼,我没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便翻身上了马。 程灏冷哼,转身走近马车,掀了帘后先把我放了进去,才自己坐了上来。又听刘公公喊了起驾,马车开始缓缓前驶。 原本就在车内的羽茉凑了过来,我伸手和她相握,是种同在一条船、最亲近的依靠感,彼此眼里有着相惜。 「刚刚在外面怎幺了?」画了淡妆的羽茉凝眉,担忧的问道。 「没,不过是试了试墨宇那家伙。」程灏耸耸肩,答道。 「你试他什幺?」 虽然不想听见关于他的事,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程灏直望着我,思考了会认真的开口:「他心里是有妳的,小花猫。」 「什幺?」我被他这句说懵了,有些呆愣的问。 程灏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变更了语句再跟我说了次。 「墨宇,他是喜欢妳的。」 这话像道雷,狠狠的轰了下来,彻底的让我愣了。 他喜欢我? 不、不可能,想杀我的人喜欢我,这是什幺玩笑? 我笑了,笑的苦涩。 「程灏,你少开我玩笑了。」我无奈的伸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程灏握住我的拳头,肯定的说:「我没开妳玩笑。」 「……可我不信。」我轻声说道,「我不相信。」 对,他不可能,墨宇他不可能…… 像刚刚那样专注于我,是因为他想找机会再把我杀了。 「云若,妳知道的。」逼迫我和他直视,程灏那双眼紧紧摄着我,「妳知道他不是那种会为了杀妳,而委身让妳放下戒心的人。」 将我的手按回脚上放好,程灏垂眸,继续说着。 「他是真心要对妳好,但是……」 「够了!我不想听!」我打断他,摀起耳朵。 羽茉抱住我,护在我和程灏之间隔离着,「灏,你先别再说了。」 「——抱歉,我没考虑到她的心情。」程灏懊恼的说,「小花猫,我不会说了,但是等妳可以面对时不要再逃了。」 「你先让她静一静吧!」羽茉不高兴的说,手轻拍着我的背。 「嗯。」程灏咕哝了声,「怎幺我这个做皇帝的第一天就被妃子们冷落……」 「你自找的。」羽茉又回了一句,我想大概也送了他一个白眼。 我闭上眼,任由无言和黑暗恣意散布,也不想清醒,去面对光明。 一路上平和,没有遇刺。 我安全抵达琉璃殿,但听说我原本应乘着的轿子被突刺,代替我坐在里头的女婢因此丧命。 程灏安排了她的后事,一条命在宫中也是几两银子打发,下葬后就送些钱财安抚家里罢了。 我早有準备,面对这些事并没有什幺意外,安静的接下这个消息。 这就是皇宫,明谋暗谋我都尚未经历,但是在那些史学或小说中多少都能了解到会有什幺事。 新妃入宫就遇上刺客,尤其还是首批进入后宫的,程灏龙威一怒,勒令下查,处死了几位握点权的臣子。 祁国国历五百三十七年,少帝上任三年首度纳妃,语、璃二妃貌如天仙,少帝甚是喜爱。 璃妃初入宫时遭突刺,受惊,新帝盛怒之下立即搜出大逆之贼,斩其牵连之逆臣。 龙威侧漏、百官人人自危,无人胆敢小观少帝。 摄政王提能人罢腐臣,辅佐少帝有功,朝廷革新更得清明,史称此事为「临明之变」。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七彩-琉璃妃子(2) 七彩-琉璃妃子(2) 摆置奢华却低调,隐隐含着威严却懂得收敛,这是当年服侍过先帝、头领后宫的皇太后居所——祈香殿。 「哀家听说……灏儿你为刚入宫的新妃发火,除了王大人和陈大人?」坐在首位的妇人优雅地放下茶盏,精緻的妆容看不出实际年纪。 她就是皇太后,也是程灏的生母,虽为皇帝他还要敬让三分。 我和羽茉相邻而坐,对面是程灏,正好坐在太后的左右侧。此时太后的眼撇向他,代表着没要我们开口的意思。 「是,孩儿认为此事虽说稀鬆平常,但可小题大作。」程灏虽没有起身,但指尖相触恭敬说道,「除去两位败坏政事的官员,也为儿臣树威。」 「哀家认为灏儿做的有点过了。」 一句话听不出轻重,下一句的语气却是埋怨,更可说是看不起我们。 「且,招纳嫔妃怎幺不让哀家帮你挑呢?」太后轻蔑的视线扫了过来,「若是没些背景的人,进后宫也是无用。」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招她私心,来扩充她的权势,自己找也别找这种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 原本一直刻意放低姿态,现在听到这句话,脾气都毛了起来。我皮笑肉不笑的站起,吸引住太后的注目。 「太后,您这话就不对了。」我扬唇笑着,傲气直接槓上她的威严,「俗话说的好,『莫要小观看似无能之人』,路边小贩都能影响国家。」 「哦?此话何解?」挥手要着急的程灏不准插嘴,太后问着我。 「若是小贩集体抬哄物价,会导致民生疾苦。」我顿了会继续说,「民乃国家之本,若民乱、民反,祁国焉能安然?」 「不错,看来璃妃有些见识。」太后点了点头,「听闻璃妃便是想出『引流分支』解决旱灾和水灾的贤士,此事当真?」 「是,但妾才智尚浅,细部的计划仍是拜託工部的大人们。」我垂眸,稍稍敛去了过于相对的锋芒。 「哀家给妳出个题,限妳一柱香的时间答出。」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太后挥手让人点上一柱香,「灏儿不也为了国库亏空一事烦心?璃妃就来想个法子,为皇上分忧吧!」 「用不着一柱香的时间。」我抿唇一笑,还以为她要出什幺难题,原来只是这种小事,「首先、查阅帐册,检阅是否有臣子借钱未归,甚至是贪汙;再者、糖盐米公家买卖,除了控制物价外,也让农家有稳定的收入。」 「妳等等,朕拿笔记下!」程灏赶不及高兴,向婢女取了纸笔,刷刷记录下我刚刚说的。 「……再来、广阔商脉,以祁国特产大量高价外输送,拟制商人买卖抽成。」我看他停了下来,应该是已经记完刚刚那两条,便继续说了下去,「最后,少去不必要的庆宴。思游乐,应三驱以为度。」 这里忍不住用上了《谏太宗十思疏》的句子,可惜把原句和作者都忘光,还给老师了,但是还能勉强凑个像样的东西来。 「就这四个办法,还请太后评断。」我朝太后福了福身。 「好,璃妃这四法真是好!」程灏高兴的拍案而起,拿着写好的宣纸下令,「传各部尚书到书房候着,朕稍晚来好好问问!」 「诺。」刘公公弯身前来,接走纸张后便退出去吩咐。 「看来皇上替哀家做决定了。」太后颔首,又举杯抿了口,视线转向羽茉,「那幺语妃又是何等来历呢?」 被点名的羽茉也站起,面上依旧淡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同样福了福身后,她才开口说话。 「我只有一把护着皇上、为皇上舞动的剑,其他的没有了。」说完,她竟是直接坐下。 羽茉看似柔弱,性子却是绝对的刚烈,虽知太后得罪不了,但仍是十足的脾气全出。 「语妃、璃妃二人皆为女中豪杰,母后是小看孩儿的眼力了?」程灏无奈的望了羽茉一眼,并不怪罪,只是站起朝太后拱了个手,赔罪说着,「孩儿无礼,自罚三杯。」 他一说完,自斟自饮,罚了三杯后才坐下。我尴尬的站着,好像一直错过坐下的时机。 「灏儿这是心疼,倒怪起哀家了……」太后摇摇头,朝我示意,「罢了,也不是要把场子弄僵的。璃妃坐吧!」 我弯腰行礼,「妾谢过……」 「免了,都是一家人了,就少去这些礼俗。」太后挥手让我直接坐下,「嫁进来帝王家,后宫该面对的便不是简单的世道。」 说到这,我们几人都有些感受的闭了嘴,安静的听太后训话。 「哀家期盼后宫能永结同心,二位嫔妃又文武双才……」太后说,「应多为皇上奉心,也早为皇上添个龙子。」 「这……」程灏扶额,「母后您也太心急了吧?」 「急、怎幺不急?多些子嗣这宫里也热闹。」 「咳,但这话题未免也……」程灏右手握成拳,置于嘴前轻咳了一下,意有所指的望向我们。 不过大概是我们的反应太过平淡,让他真的呛了一下吧。 那种事虽然有点十八禁,在开放的原世根本不算什幺,但在古代就可不是这幺轻易能出口的事。 所以程灏一脸郁卒,更衬着对面的我们。一个微笑依旧,一个照样冷淡,面色不改半分。 太后和颜笑了开来,「就不再耽搁你们,偶尔来陪陪哀家就行,有什幺要紧事的都去忙吧!」 太后要散席的意味明显,起身行完礼后,小蓝和小梓便快步过来,领着我们离去。 程灏二话不说撇下我们,直往书房冲去,快到刘公公得用小跑才能追上。 「云若妹妹刚刚那四个办法实在太……一点破了瓶颈!」小蓝勾着我的手蹦跳的说,反正现下没人她也不玩规矩那套,「少爷一下跑个没影,估计有好些时候要忙着,我们去玩!」 「璜儿姐姐不在,真的没人治得了妳。」小梓隔着羽茉,对小蓝吐了吐舌。 「璜儿去哪了?我还想跟她练练。」羽茉侧首问道。 「璜儿姐姐是少爷的贴身暗卫,自然是跟着少爷去了呀!」 羽茉听此微微蹙了眉,不再说话。我以为她是求学恳切,所以没放在心上。 「走走走,我们出宫去晃晃!」小蓝兴奋的提议,却被小梓回了个白眼。 「成天只想溜出宫去玩,妳师父怎幺忍得了妳?」小梓摇摇头,俨然一副姐姐样的教训。 「呸,我学课可乖了。」小蓝放开我,朝小梓扮鬼脸,「要不是宫里这幺无聊,我怎幺会成天想往外跑?」 「是——但妳可别忘了,刘公公刚刚同我们说的事。」 「我才没忘呢!不就是摄政王带了几个心腹来,要让云若妹妹选?」 「齐大哥来了?」我偏头看向小蓝,问道。 小蓝肯定的点了点头,「还怕妹妹妳在宫中无聊,带了很多书来呢!」 「走!那我们加紧些。」我加快步伐,催促着她们。 「娘娘是迫不及待翻阅那些书,还是想见摄政王呢?」小蓝嘻笑,脚下却随着我一起快了。 我嗔了她一眼,笑道:「回头再来收拾妳,走吧。」 走回自家殿内,一干人马曲身候着,墨齐坐立于他们之前,白色尤其显眼。 羽茉转向,先回去她的夏荷宫里歇息。小蓝走至门口就停了,让我自己一人进来,留给我空间。 见我回来,墨齐扬唇便是温和一笑,「去太后那边累了吧?」 他挥手,让他的人给我倒了杯茶。 「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被太后出题喽……」我道了声谢,饮了口。 「我听程灏召了几位要职入书房,原来是妳又想了什幺计谋对付问题幺。」墨齐失笑。 「我只是回了太后的题……齐大哥你不用去书房?」我困惑问着,毕竟摄政王是不能缺场的吧? 「没事,让他们等。」墨齐略微坏心的说,架子摆的比程灏高,「我来是带了点书给妳,还有让妳挑几个人留下来使唤。」 我抬头扫视着自动站出列让我看的婢女,那数量多到有点傻眼。按了按额头,我知道不留个一半,齐大哥是不会准的。 「左侧的留下,右侧的齐大哥你带回去吧!」我手随着话语挥动,把左侧约莫二十人招了去,让小蓝分配,「我是多幺大的身躯需要这幺多人服侍?」 「糖糖妳这讲法……也罢,缺人时再找我要。」右侧的退了下去,墨齐挥手,让后面一排六个黑衣服的上前。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毫不避讳的直视。一身黑就算了,不过这全身黑到只留了眼睛那,我想就是所谓的暗卫。 「这是我的贴身侍卫,从右至左,晋字辈一到六人。」墨齐以手比着,告诉我,「妳挑两个去,他们训练有素,不会让妳感到不适的。」 在宫里好像蛮会被暗杀的,就听话选两个吧。 我再扫了他们几眼,开口点道:「那就晋三和晋六吧!」 没被我点到的一样退回去墨齐身后,,两人被我点出后,自动站了过来,一左一右。 墨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讚道:「糖糖好眼光,晋三是晋字辈里武功最上乘的,若是只愿带一人就带着他吧!」 我胡乱笑应,毕竟我是看不出谁武功好的,他们身材差不多、又都包的一样,我想到时候认人也得靠直觉。 「我就不多留了,免得那些臣子气的脸色发青。」墨齐玩性一笑,手触上轮子。 我站起身,主动推着他到门口,才交给他带来的侍女。 「齐大哥莫要搞怪,挫挫他们锐气就好,别把人气过头啦!」 「我会拿捏分寸的。」他笑瞇瞇的回我,「日后我定是不好随意进出,有什幺事就让人来传我。」 「可以来挖个地道,方便!」我开玩笑的提议。 「皇宫很多地道的。」墨齐轻抚着我的头,还捏了捏我的脸,「发现时别乱走,小心迷路。」 我揉揉被捏的脸,嘟嘴说:「才不会呢,要探险也找个识路的。」 「好好好……」他朝我拱了拱手,一脸正经的说,「臣在此别过娘娘。」 我也有模有样的扳起架子,回道:「摄政王多礼了,本宫与你相谈甚欢,下回再来坐坐。」 说完,我们不约而同笑了出来。他朝晋三和晋六颔了颔首,再对我一笑后才离去。 目送完他,我正想转头吩咐这两个暗卫当普通侍卫,好好站在门口时,这两人已经不见蹤影。 「娘娘请放心,晋三晋六在。」我环顾四周,又走了几步找寻,正想开口叫唤时,他们之中的一人这幺说了。 我停下脚步,默默找着声音出处,却发现他们竟然藏到我完全看不出个影。 ——就是怕你们要一直跟着。 无奈的耸肩,我走向内室。 算了,不管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七彩-琉璃妃子(3) 七彩-琉璃妃子(3) 自祈香殿家宴后,约莫又过了快一个月。深冬风寒,我在琉璃殿的轩院拣了间面北的小屋,所到之房内无不燃着火盆,以抵严寒。 我固定几天会和羽茉去找太后,泡茶谈天,简称说八卦;程灏则是再度没了影,但倒是对我们上了心,让刘公公传话送礼,嘘寒问暖,百无缺漏。 我坐在案前,只手撑着下巴翻阅齐大哥给的书卷。这书名为《异闻录》,记录民间留传的鬼怪妖仙故事,挺有趣的。 冒着烟着瓷杯放落于我右侧,小蓝一个头凑了上来,真没把我当主子压着。她替我倒完茶这幺一趴后,同我看着书上文字。 「……这书有这幺好看吗?」研究许久,小蓝没趣的起身,「从未时看到现在要酉时了,不见妳歇息。」 「好看,打发时间特别有用。」我伸了伸懒腰,抬头看看窗外,天色的确暗了下来。 「喝杯茶休息下呗。」小蓝将茶杯推近,示意着。 我「嗯」了声,捧起茶啜饮。 杯身拿着暖手,入口不烫舌,温度拿捏极好。嚥下时有种甘甜,香味锁在唇边流连不去。 我忍不住讚叹:「好茶!看不出小蓝妳这幺擅长泡茶,完全不输澄澄!」 小蓝得意地叉腰,摇摇手,「这妳可就不懂了,我的茶跟澄澄不同,这养生药茶岂是随便一人就能泡成的?」 「这是药草泡出来的?」我困惑的问,毕竟完全没有那种黑糊糊像是毒药的色泽。 「当然,只挑了两三样混合,这茶名为『茗香』,功效是消除疲劳、清毒养胃……唔唔!」 看她眼睛一亮,又要背出她药草知识,还会吹捧自家师父。我赶忙拿了一旁的桃花酥塞塞她嘴,堵去那些我近日听了快百遍的话语。 「行了行了,我知道妳师父多厉害。」对着那抗议的神色,我无奈的扶额。 听小梓说,小蓝的师父是「医圣」,天下医术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小蓝看似爱玩调皮,却是医圣的唯一传人,外号「小医圣」。 小梓这姑娘也不简单,身出于他国落魄王族旁系,却因缘际会遇上了毒龙,拜师学艺之下练就一手毒术。 她倒不是那种祸源,毒医本来就一念之差,和小蓝搭档起来也是蛮合的,两人常一个製毒一个解毒,拼着好玩。 看似孩子性的举止样貌,藏着的都令人意外。能把这样的人才招拢,听命服从于自己,程灏的手段更不在话下。 「……欸,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出去一下?」 我的神智被这一声唤回,小蓝仰着头,望着梁柱大喊。 我自然知道她再叫谁,在这书房里除了我和她,只有那两个暗卫在。他们也挺个性的,一点回应的动静都没有,从刚进来就无视小蓝,都快气死她了。 我叹了口气,开口唤道:「晋三、晋六,可以出来一下吗?」 两道黑影从不同的地方窜出,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 不过只要是我开口命令的,他们鲜少违背。 「璃妃娘娘有何吩咐?」讲话的是晋六,因为只有他愿意开口,晋三高傲的像什幺似的,我还没听过他说话。 「先出去一下吧?」我询问的开口,毕竟他们也是人,命令来命令去的还是有些不惯。 晋六转头看向晋三,彷彿在徵求他的意见。晋三默了默,思考后仍是摇头。 收到这个回覆,晋六抱拳躬了身,「恕我们无法从命。」 「怎幺?难道咱们女孩子家想聊聊闺房之事,你们还要在这边旁听?」小蓝的声音拔高,她眼中燃起好强的焰火。 晋三淡淡的瞥了眼过去,一声嗤笑从遮脸的黑布下传出,同时不屑的转回头。 「你!」实在是太气人的态度,小蓝一个小擒拿抓了过去。 「姑娘息怒,师兄向来如此。」晋六伸手,在晋三出手前将她挡了回去,歉意地说道,「主子的命令是要我们贴身守着璃妃娘娘,不知姑娘是打算和娘娘谈些什幺,有何需避嫌之处?」 「我家主子今晚被皇上翻牌,交附些行房之事,你们在这凑什幺热闹?」小蓝往后一指我,抬头挺胸讽刺过去,「难不成摄政王要你们在『那档事』时,也要寸步不离守在龙床边?」 「这……」晋六尴尬了,侧头求助于晋三。 但那人只是一哼气,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甩手负气而出。晋六见他如此,抱拳弯身后也跟了出去。 「哼!总给我气出去了吧?哈哈——」小蓝朝关上的门扮鬼脸,叉着腰大笑,一脸得意。 我淡定的饮尽茶水,放下杯子后缓了缓,才开口说道:「妳这次真的气着了晋三。」 不过,为什幺他是瞪我?因为我不帮他们说话? 「谁叫他那幺欠揍。」俏皮的吐吐舌,小蓝一屁股坐上旁边的椅子,「话说,也该命人来替娘娘打扮打扮了。」 「……妳刚刚不是说来气晋三的而已?」我浅咳问道。 好险我茶早就吞下肚了,不然我大概会喷出来。 「当然不,皇上亲口说想和娘娘共进晚膳,今晚在我们这歇息呢!」小蓝正经八百的发誓,「刘公公下午送新的棉袄来时悄悄和我说了,绝不会错的。」 ……程灏头壳撞到? 小蓝一个挤眉弄眼,嘴上不改那兴高采烈的语句,颦颦夸耀着程灏多宠爱我这位「妃子」,眼神瞥向外再示意,我便明白了几分。 是又什幺事要谈了吧? 我缓缓地点头后,勾起一抹浅笑,开口:「那该是要妆扮下了,新婚之夜皇上忙于国事,今儿得了机会,可不能这幺溜走。」 「走走!咱们赶紧去挑件衣裳,好好打扮打扮!」小蓝拉着我起身,拖着我出了书房。 晋三和晋六正在边上过招,应该只是切磋,两人都没有动真格。见我们出来他们便收了手,準备跟上。 「你们给我停在那。」小蓝威势一来,厉声喝道,「娘娘更衣你们跟什幺?乖乖候着。」 闻言,这次两人没有异议,真当停下没追过来。但在转弯远离那个小院时,我似乎看见了晋三出手毁了什幺。 ……回来再看看他拿什幺洩愤吧。 我默默且果断的正视前方,免得小蓝拖太快,我会跟地板亲密接触。 毁了李菱这张天生丽质的清秀容颜,我一定会自己先去撞豆腐思过。 为什幺撞豆腐?因为撞墙会死嘛。 思绪又再度飘得远远的,恍惚的被塞入寝房内室,呆坐在梳妆檯前许久后才清醒,完全就只让小蓝忙着。 ——然而,转头一见着那堆高的衣服山,我还是放弃了加入。 「小蓝,挑件简单的就好,别太重了。」我撑颊看着她忙,翻翻找找的像是有了目标,但是还没找到。 「娘娘放心,小蓝一定把娘娘扮得美美的!」 小蓝回头,做了个「隔墙有耳」的口型,迅速地塞了张纸团给我,才整理起那堆衣服。 我摊平它,上面有着她绢秀的字迹,简洁地写着四个字——夜有刺客,小心。 看完后,我随手扔进火盆里烧去。小蓝也终于选好她要的,拿着衣服给我更衣。 「……今日厨子也给娘娘备上了养生的汤药,娘娘务必乖乖喝完。」正替我扎着腰带,小蓝突然说道。 我稍微疑惑了几秒,近日天寒的确都会调些汤水让我养身,但都是她亲自熬煮,何须再特别提醒? 但转念之后,我便想通了。 「怎幺又有啊?」我略为抱怨的回话,言下之意实为询问刺客这事。 小蓝眨眨眼,满意地弯了弯唇角,讚赏我能转换过来,听得懂她在说什幺。 「皇上有令,小蓝不敢违命。」程灏就这幺传令安排着,她也还不清楚确定消息。 「好吧,那给我备些糖球……那两个口味不可少。」 我认为墨齐给我的人一定不会出问题,即使他们两人并不完全遵从于我,但这时就是该派他们上场。 「是。」小蓝将我的脸扳正,让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娘娘您看,您真美!」 镜中的容颜在略浓的妆下,少了分稚嫩,多了少女的俏丽;盘起长髮而露出的白皙脖颈,被高领遮住部分;衣裳剪裁秀丽大方,小小的刺绣点缀便已足够…… 镜子里的我很美,爱美是女人的本性,就算穿越来年纪变小,仍然影响不了我的心态。 可是我高兴不起来。 右耳上的玉坠子,怎幺看就怎幺讨厌,像是讽刺,也像是嘲笑。 「怎幺了?不喜欢这个髮型吗?」见我脸色不太好看,小蓝忧虑的问。 「没事儿,不过就是这髮全盘上,脑袋有些沉。」我微微摇头。 「稍晚少爷会帮妳取下的,为了逼真点就忍忍吧!」虽这幺说了,小蓝还是替我拿掉了些饰物,倒也轻了些让我好过。 「不继续演了?」我挑眉问着,怎幺一下便换回原本的语气。 「不用演了,人走了。」小蓝朝镜子里的我吐吐舌,「真要我这幺一直讲下去,会憋死我的!」 我为她这般直接的反应笑了,打趣地说:「本宫还没乏呢!等等还要来演不知几个时辰,妳倒是陪本宫练练啊?」 小蓝夸张的吸气,鼓着张脸恨恨的回:「要练和少爷练去,姑娘我不陪!」 「我的好姐姐,就这幺气啦?」我回身,讨好地搂住她的手臂,「看看妹妹我这幺可爱,妳捨得气吗?」 「噗……我要是这幺易怒,早就被小梓气死了。」 她推推我,要我站起,脸色肃然。 「璃妃娘娘,该进殿候着了。」 我应声站起,走了几步后便习惯了这身衣服,倒也没多束缚,但是也算不上好受。 拖着沉重的衣,我拉开门房。外头闪过两个黑影,有种直觉告诉我是晋三和晋六,让我不惊慌。 反着一身沉,我心是完全清明不惧。 这里是皇宫、程灏的地盘,想撒野也看看他好不好惹,帝王亲临这琉璃宫戒备绝不鬆;身边还有墨齐的人护着,再者伤了还有小蓝,我只需要演好一位妃子。 「等会儿在边上侍候着。」我迈开脚步,学着宫廷剧里,稳稳地将嫔妃的架子端起。 「是。」小蓝垂了眼,严然就是个听话的小宫女。 ——戏已开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七彩-琉璃妃子(4) 七彩-琉璃妃子(4) 「……皇上,曲子完了。」 我收回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拢于袖内,抿唇笑望着还沉静在曲中的程灏。 他留恋着刚刚的乐音,瞇着眼轻哼旋律,「爱妃深藏不露,这曲子真是绝!」 「皇上过奖了,妾不过尔尔。」我扮演好一位妃子的身份,轻轻柔柔的答着。 要不是喜欢玩些古风网游,许多古风的歌曲耳濡目染,现在大概半首都弹不出吧! 人家说穿越,最好多背些法条科技的东西,我穿越过来倒没用上什幺,曲子弹的最多。 「爱妃就甭推託,有耳之人皆能听出这些曲子的奥妙。」程灏一杯酒下肚,又食了些酒菜,「再弹些什幺给朕听听。」 「是。」 我十指再次上弦,前奏谱起,垂眸欲入歌词之间,却见程灏示意什幺似的,眨眨眼。 他举起酒杯,以唇语无声传达着意思。我会意后停下弹奏,让曲子中断。 「皇上,您别再喝了!」我扑向程灏,夺去他的酒杯。 他早有预料,稳稳地将我接住,「朕正兴致高着,为何不喝?」 「妾听闻太医言道,酒多了伤身,隔夜头疼。」我关切且着急的说着,不过这都是演戏,程灏一双眼清明的很。 「哦?真有此事?」 「请皇上相信妾,若是看到您不适,妾……妾……」我转了转眼珠,语气渐弱,完蛋、忘词! 「妳还真可爱,朕逗妳玩着的呢!」程灏双臂一搂,把我收入他怀中,沉沉的笑声在我身周迴荡,「朕知道爱妃的心意了,朕该……如何回报呢?」 他覆身在我耳边低喃,暧昧地将气息全喷在我的脖颈,置在我腰间的手悄悄抽去腰带。 我一慌,压着他的手惊呼:「皇上!」 「爱妃初嫁那夜出事,未能好好品嚐妳的滋味,今日就来补补……」 他扯开我的手,瞬间将带子抽落。另一手在髮间摸索,拉掉繁重的髮簪,散落了我乌黑的长髮。 他褪去了我的长袍,也解去自己的外衣,轻鬆的把我抱起,压入床帐里。 躺上柔软的大床,他再这幺的压上,四肢恰巧地制住我。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我彻底慌了,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垂打着他。 「皇上您——做什幺?」我极度惊恐,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分。 「做什幺?演戏啊。」程灏郁闷的悄声说道,拍了拍我的额头,「乱想什幺?我才对妳这小身板没兴趣。」 瞬间我便静了,大大的鬆了口气,「……你吓到我了。」 「抱歉,我没顾及到妳还小,没经历过这种事。」程灏揉揉我的头,故意放大了声音继续说道,「看妳这幺生涩……难不成家里没有教过?罢了,妳尚且年幼,朕可以等。」 说完,他一个翻身跟我交换了上下,再轻轻的将我推往床内,拿床棉被把我盖了起来。 「睡吧,朕不会对妳做什幺的,让朕抱着就好。」这句依然是说给有心人听的,声音一样放大。 程灏反手放下外帐,背着外头、面着我躺好,捲了另一条被子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个人。 「睡妳的,我不会让他们伤到妳。」他再次伸手过来揉了揉,略带无奈的抹了抹刚刚被我挥拳打中的嘴角,「妳真够入戏,这拳挺重的。」 「少取笑我了,我就是没经验不行?」我鼓了脸,赌气的用棉被把自己包成球,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 「没笑妳,这样挺好的。」他低声笑着,「好了,放心睡吧!没事的。」 我在棉被里哼了哼,闭上眼,但却不是要进入睡眠。 都被告知有人要来暗杀,是要怎幺睡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微弱的「喀喀」声响突然出现,在寂静内不算明显。如果我有半分的迷离、完全为零的警戒,这点声音是发现不了的。 我悄悄地掀起棉被一角,往外面偷窥着,正好迎上程灏的视线,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提醒。 我点点头,看着他不动声色地从抱着的棉被里推出一把软剑,气息不透露半点杀气,但却是全身戒备。 帐外的烛影晃得极度古怪,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渐渐聚集的人,数一数也约莫十人。想不到杀个人,他们倒是谨慎。 「叮!叮、叮——」不知时候到否,程灏倒是先拉响了繫在内帐的铃,外头牵动连接的暗铃,一时叮噹不绝。 他们自知行蹤曝露,二话不说迅速动作,看来打算是绝对要完成暗杀的任务,可程灏也不慢,早在他们想更近卧床一步时舞剑杀了出去。 樑上似乎又落了几人下来,我也清楚听见门被大力推开,却没有慌张的喊叫,刀剑相交声充斥房内。 我知道我出去也不过是碍手碍脚,程灏也没要我跟出,便安分的缩在内边的角落,闭上眼等待这一次的杀戮结束,尽可能的忽视那渐浓的血腥味。 「嘶啦——」不知道谁的剑划过帐布,一大片全给它刮了去。 我听见声音时便睁开了眼,瞬间警戒全起。一把断剑飞来,我下意识的捉起厚重的棉被,层层叠叠间隔开它,再顺势将其连同被子扔开。 我没有受伤,但却也完全的显露在危险之下。 「——保护娘娘!」我进入皇宫那天看过的蓝衣男子拔高嘶吼,吼醒了呆愣着的禁军,更让那些仅剩一二的黑衣人明了。 我和离我最近的那个黑衣人对上眼,他眼里瞬间闪过的狠厉让我抖了抖。好歹是训练过的,没让我有反应的时间,他手中的长剑便朝我送来,这还不够,我看见他还打出了两枚暗器。 即使眼睛不知为何跟上了他的动作,我身体却还是僵在原处,半点都动弹不得。 「小花猫!」 「璃妃娘娘——」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还有谁叫了两个字的,但被其他人的叫唤淹没。 视线一时剧烈翻转,一股巨力撞上我,随后喷出的鲜血溅上我的脸。那柄长剑再死死的钉入床柱,两枚暗器也被击落,晃了神后我才又被那些叫唤拉回。 「璃妃娘娘!」 「在这边吵什幺?快给朕传太医来!先去叫琉璃宫的长婢!」程灏回头斥喝,我看他走向我,我却觉得身体很重,起不来,「若儿,妳还好吗……?」 在众人的面前程灏自然的换上暱称,他极度小心的问着我,像是他再更大声点,我就会碎裂。 「我……没事。」我迷惘的看着他,摇摇头,觉得没事但声音却有些发颤。 不觉得有哪儿疼,只是身体很沉,沉的起不了身,像是有谁压在我身上…… 我低头一看,正对上了一张妖冶的脸,原本好像是包着的,残破的黑布挂在脸旁。他的手壁划了个口子,不长、但应该蛮深的,血正拼命地从那冒出。 他稍稍张开眼,眼里的冷冽十分熟悉,没想到他会为我挡刀,就和他对视着,也忘了应该要先帮他止血。 「师兄!」晋六从一旁挤了过来,俐落的撕布按上伤口,掏出药罐洒上白粉,「师兄,暂且忍忍。」 压在我身上的晋三闷哼了声,偏细的眉蹙起,忍着痛没喊出。晋六的药很快见效,那血渐止,小蓝也再此时赶到。 她也皱起眉,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看了看环境开口:「娘娘请随我先更换房间,这里太过汙浊。」 我点点头,动了动头后才发现晋三另一只手压在我头下,包覆保护着我的脑袋,所以刚刚才没有嗑到头。 晋三垂眸,稍稍起身,托着我的头也把我带了起来,随后就要自行离去。 「慢着。」我喊住他,他顿了顿,一双凤眼回眸盯着我,「你伤了,随我走。」 「……没有主子需要顾虑下属的伤。」晋三清淡的回我,我第一次听他开口,低低柔柔、别于正常的阳刚。 说完他便又要走,我轻喝:「站住!」 「你就随璃妃安排罢。」程灏瞥了晋三一眼,冷然下令,接了侍从送来的溼毛巾,抬起我的脸温柔的替我擦着,「等会好好歇息,让小蓝给妳些安神的帖子。」 「嗯。」我应了声,任由他擦去我脸上的血迹。 程灏抱了抱我,像个哥哥般拍拍我的背,才让小蓝把我带走,自己留下收拾善后。 小蓝替晋三包扎完伤口后,外头钟声敲了四下,已经四更天了。我拢了拢身上的棉袄,捧着汤药看着晋三。 「伤口不可碰水,一天找我换三次药,如果有冒热我再开退热的药方给你。」小蓝正和他说着,不过他闭眸不理,「你要打坐去床上,姐不好你这美型口。」 小蓝还是一如往常的讨厌晋三,晋三也没多客气,真当走上榻坐下,硬脾气闹的晋六又连连赔罪。 小蓝冷哼,「云若妳喝完那药我们就走吧,看见他我心情不好。」 「妳别总找他麻烦。」我直觉性的回覆,竟是没有继续顺着小蓝。 「……我说妹妹,不会因为妳给他救了一次,就胳膊往外拐了吧?」小蓝挑眉问道,「保护妳是他的职责,不必这样的。」 我心下想道,妳都在他们面前直呼妳主子的名字,不就摆明了不介意让他们融入我们了吗? 「晋三。」 我望向床上的他,他睁开眼,淡淡的询问着,不开口说话好像是他的习惯。 「你说主子不必关心下属的伤势,我想这是不对的,上下都是人,哪分谁就是要为谁怎幺?」我不避讳的直视他,古人的尊卑观念太深,至少我不打算和他是这样的状况,「如果这样,那从现在起我不是你们的主子。」 晋六的反应比较大,拿下面罩后略显平常的脸惊讶,「您是要我们回去?」 「什幺意思?」相较之下晋三也只是又皱眉,看起来相当不悦的问道。 「不做主僕,做朋友。」我看着他们更显震惊的表情,一字一句肯定的说,「我不想要关係这幺生硬,齐大哥的命令你们可以继续照做,但是拿掉那些隔阂。」 我认为可以信的人,那幺就是朋友,不需要这种既定的尊卑。他可以继续他的暗卫,但能拥有和小蓝一样的权力,晋六也是。 「也用不着做暗的,正大光明跟着就是,想玩什幺报备一下自己去,我也不干涉你们的私事。」我把我的条件一口气说完,捧着药碗将剩下的全数饮尽。 我咂咂嘴,这药还不是普通的难喝。 「……您不是在说笑吧?」晋六愣愣地回。 「说笑的话云若何必这幺认真?」小蓝整理着她的药箱,头也不抬地回他。 晋三沉思了会,凝视着我,「这对妳有什幺好处?」 「我可以得到两个新朋友,有两个可以全心信任的人。」我答道,这就是我要的东西。我不要他们是因为齐大哥命令才保护我,我希望我跟他们的关係是相互的。 「成。」晋三说的很爽快,彷彿从他刚刚问我那句便已同意。 「师兄,这样好吗?」晋六踌躇的问着。 「那不然你自己回去。」晋三慵懒的看了他一眼,随手往窗户指去,「回去跟主上解释,也顺便跟他说我改主子了。」 「……」 「妳药喝完了,带那个烦人的家伙回去吧。」晋三躺下,真自在随兴了起来,连晋六看了都有些无语。 我却觉得自然而十分舒爽,一直被供起来养的郁卒也退了不少,这样还比较像原世的人际相处。在小蓝发怒前先拉上了人,拖着她走出偏房。 「我说,你记得要好好养伤啊?」到门口,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 晋三却背对着我,只是随便的抬手挥挥,「知道。」 「明儿别来了,就在房内休息,记得按时来换药就好。」我忍不住又说上几句,「晋六你留着,他手伤不便,多顾着。」 「是。」 「妳真啰嗦,又不是少了条手臂。」晋三翻起身看着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小孩子快回去睡觉。」 我正想反驳,但看看晋三至少成年了的样貌,我只好把这闷气吞回肚里。 谁叫偏偏我穿越来就年纪小了? 「你们也早点歇息。」 我微微一笑,阖上门房,转身和小蓝并肩。她提起小宫灯,照着路。 「云若妹妹,妳怎幺会想那幺做呢?」她问。 「不过是看多了许多人心,想要建立个能放心的地方罢了。」我轻声叹息,脑袋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宫廷剧。 后宫会有不同的团体势力,也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吧? 好在羽茉和我都不玩这个,彼此间也无需仇视,倒是省了争宠的明争暗斗。 「妳明明比我年幼,阅历却似乎比我多呢。」 「别小看青楼出生的女人了。」说到这,我忍不住自嘲。 我就连续吃了那个女人的亏。 欧阳柔儿,会有那幺一天,我把所有帐都算清楚。 妳等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八乐-伴君侧(1) 八乐-伴君侧(1) 末月廿三,冬末。 古代的这里没有原世的季节混乱,一至三月为春、四至六月为夏,以此类推,四季规矩的很,一点偏差也没有。 自上次那事件,琉璃宫的守备深严了许多。羽茉接到消息时便即刻赶来伴我,在我这住了几日,陪我渡过恐惧,直至平复。 有个与自己相同背景的人在,我和她都放开着聊,也不介意同床共枕,睡不着时正好继续聊聊打发时间。 我问过她有没有经历这事,她倒是冷静的点头,跟我细述。我只有暗杀,挡几次明白不成后就暂时不会有动作,她那却是频频下毒。 好在小梓平生最熟悉的便是毒,手一个拦阻,没让对方成功。程灏为此打掉了不少侍僕,把整个夏荷的侍从女婢全数换成他的人,他也几乎都住在她那。 羽茉说的很平淡,像是习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让我不禁好奇起她实际年龄。她也没隐瞒,除了早知道的从小修练剑道,她还是整个肉身穿越过来的,现在其实已经十七,还比我实际年龄小了两岁。 在她之后来陪着我的是墨齐,只不过他不能留宿后宫,所以是一早过来,向晚时候才回去。 一连陪了好几天,我心里是高兴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让我整个人暖洋洋的。他也不是过来乾跟我对望,总带些玩意儿逗我笑,偶尔研讨书论,偶尔一同弹琴。 「齐大哥,你上次教我的那首《乡愁》我已经很熟练了喔!」 今日他一来,我便献宝似的抱着古筝冲向他,雀跃的期待他夸奖。 墨齐笑了笑,抬起手往我微低下的头揉揉,「不错,等等弹给我听听。」 「好啊!不要吃惊我弹的比你好喔!」我扮了个鬼脸,把琴交给他后,让他的书僮旁边跟着,自己把他推往我们两个都很喜欢的小院子。 冬天虽然没什幺景色艳丽,几乎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但这个小院子种满了一种叫做「蓝雪花」的蓝紫色小花,它只在冬季绽放,现在有部分枯萎了但还是抹不掉它的美。 墨齐下了轮椅,我扶着他在廊上坐着,再让小蓝泡茶,邀晋三晋六一起品茗闲谈。 只是晋三那家伙不知跑哪了,来的只有晋六。 「他们还听话吗?」墨齐朝晋六颔首,转头轻声问我。 对于我和他们提的要求他已经知道,也不反对,所以对于晋六着普通衣裳,随我们谈笑没有任何讶异。 「晋六乖,晋三不乖。」看他还真的自在了起来,我邀他他还不来,难免有些怨念,「小六,阿三呢?」 「咳,师兄说他看……他看漂亮妹子去了……」晋六抓抓头,尴尬的说。 墨齐沉了脸,低声喝道:「胡闹!」 「属下知错。」 「算了,是我叫他随便去的。」耸耸肩,我凑过去撒娇,「齐大哥,在我弹前想听你弹几首——好不好嘛?」 「好,当然好。」墨齐宠溺的捏捏我的脸,偏厚的唇高高扬着笑,「不要是妳忘记怎幺弹喽?」 「才没呢!我这幺厉害!」 「是是是,我知道我的糖糖最厉害。」揉揉我的头,墨齐试了试琴的音,才悠悠弹起。 没让我複习多久,他就让我弹了,有哪儿弹不好他都会指出,在提点上拿捏有度,着实是个好老师。 接连弹了几首,墨齐终于满意的闭起眼,指尖轻轻敲打着节奏,沉静在旋律中。 我却在这首曲子中最高扬的地方,赫然断了弹奏。 我收回手、置于大腿上,仰头笑瞇瞇地看着墨齐。他回视,没有因为乐曲突然停了生气,只有不解。 「怎幺不弹了呢?」晋六也很疑惑,耿直的他就这幺直接问出口。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欢腾之后,总是留下了不捨的歎息。」 「所以断在最精彩的部分,把那份激昂停住,不留下遗憾。」接在我后面,墨齐很快的会意而道。 我对他笑弯了眼眉,就知道他会懂。 可是晋六还是一脸不明白,害臊的搔了搔颊,「我还是觉得停了很可惜……」 「你安静,这时候点个头喝茶吃点心就好。」小蓝把糕点递了过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没关係的,我也听不懂他们文绉绉的言语。」 「小蓝姑娘妳听不懂是正常……」晋六悄声嘀咕,拿了块小糕点默默地啃。 「好家伙,敢回我嘴?」小蓝横眉竖目,瞪着晋六。 「不敢不敢,以后伤了汤药都会很难喝……」晋六摇头,继续咕哝。 「你!那叫良药苦口!」小蓝张牙舞爪的扑向晋六,「气死我了!看我不打烂你这张嘴——」 晋六二话不说跳开,一身轻功使出,上窜下躜。小蓝也不甘示弱地追在他身后,可明显是晋六较上乘,终是维持在她彷彿下秒就能追上却又差了一点的距离。 「你站住!不准跑!」小蓝气急败坏的吼,已经有点喘。 「恕难从命。」晋六扳着晋三平常的冰块脸,正经地说。 「你!啊——气死了!」 看着晋六抱头乱窜,脚下步伐踩稳的很,摆明闹着她玩。小蓝气急败坏的吼叫,更是凸显了乐趣性。 我笑的东倒西歪,指着那逗到不行的两人,笑着笑着,竟是憋不出话啦。墨齐仍旧维持着那抹淡笑,看我要笑倒了,把我揽进他怀中护着,我也没顾忌什幺。 光笑就胃疼到不行,管他男女授授不亲?现下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顾那幺多。 「哎呦……等等、等等,你们停停……」我难受地揉揉笑累的肚子,弱弱地指着那还不停下的两人。 「妳才该停停,笑成这副模样。」捏了捏我的脸,墨齐无奈地说。 「没法子呢,看他们那幺逗。」我赖皮地蹭蹭他的手,然后作势要咬。 他笑弯了唇,迅速地收手拍了我的头一下,「小调皮的,还闹?」 「我偏要闹。」我仰着脸看着他,吐舌嘻笑。 「明儿我本来是打算带个有趣的东西来的,妳闹那幺我就……」 他说到这故意停下,含笑不继续接完,我连忙坐起,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地晃着。 「别、这宫里闷呢,糖糖最乖了,齐哥哥你别不带好玩的。」 「妳就这时才卖乖。」轻戳了戳我的前额,墨齐摇头叹息。 「嘿嘿!反正齐大哥你总是买帐。」 「就只买妳的赖皮了。」 我甜甜一笑,知道齐大哥这是让了口,没要真的让我无聊。女生们总是想要一个哥哥,大概就是想被这幺宠着。 「……璃妃娘娘!」 院门刘公公正笑呵呵地朝我们过来,还扬手打了招呼,自己人顾忌的就是没那幺多,自然即可,规矩什幺的听听就罢。 「刘公公!」一见是他,我笑颜绽着,起身向前迎上。 把人带来廊边小歇,晋六和小蓝也不再追逐嬉戏,乖巧地站过来,安分地等待刘公公说明他到来的原因。 「刘公公,先喝杯茶缓缓吧!」墨齐倒了杯茶,送过去刘公公手边。 「多谢摄政王了。」刘公公没有推辞,稍稍缓了会后再调笑几句,「原来您是跑来璃妃娘娘这儿,可让奴才找的苦了。」 「那墨某还真是不该。」墨齐淡定的接了去,语调没有丝毫改变,「不知刘公公是带来了皇上什幺话儿呢?」 「皇上传您不是为了国事,也定是为了众臣上的摺子……」刘公公沉吟了会,推测地说,「今次特地要传璃妃娘娘一起进御书房,八成是有什幺要事。」 「不会又是要我出什幺主意吧?」我忐忑的询问,虽然原世普通的常识来到这是惊人之举,但我也不是问不倒的啊! 「别担心,我这位子也不是白当的。」拍拍我的手背安抚,墨齐朝刘公公颔首,「多谢公公传话,我府上有新进批好茶,改日再送两份给你和皇上。」 「不用了,您好好逗着璃妃开心就好。您的心,奴才和皇上都明白呢!」 刘公公朝我挤了挤眼。 墨齐轻咳了声,像是被猜透了心思般,有些窘迫,「不过是友人从北方归来,我想说……」 「别解释,奴才明白。」 来不及再说什幺,刘公公含笑做了个止话,跳下个话题,并弯身、手往外头划去。 「就不再耽搁时间,摄政王、璃妃娘娘,请。」 「请公公带路。」墨齐颔首。 有齐大哥在,基本上我就安静的听着就好,反正要这幺文绉绉的讲话我也嫌累,来个偷懒也不错。 「莫客气了,两位请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八乐-伴君侧(2) 八乐-伴君侧(2) 我们随刘公公从琉璃宫一路走到御书房,好歹也花了十来分钟。我们速度不慢,还花了这幺久,不禁感叹古代就是地大路长。 「报!」步至书房之外,刘公公扬声通报,「摄政王、璃妃娘娘,到。」 「进来吧!」 内头传出程灏的回话,刘公公推开书房的门,顿时引来房内所有人的瞩目。他也习惯了,就只是让了开身,示意我赶快进去。 小蓝自是在外头等候, 我颔首,推着着墨齐走入。面对众多陌生视线,我不禁低下头,逃避那种窘迫。 墨齐侧首,拍了拍我的手臂,柔声说:「别怕,这都是自己人。」 「好。」我回以一笑。 总将墨齐推至空着的唯二座位——他示意我坐在程灏身边。除了对应着另一边的羽茉,也是隔开我不认识的生人,贴心地安抚我的紧张,心头不禁泛起丝丝暖流。 「嘛啊,怎幺皇妃不像皇妃,倒像摄政王妃呢?」对面传来的慵懒语句,引得我抬头,对上的却是墨宇的目光。 四目一相接,我便马上瞥开,管他仍是盯着我瞧,就是不再、也不愿理会。他身边坐了个蓝衣男子,正是程灏来接我入宫时的另一个护卫,刚刚有些轻浮的话就是由他说出。 「大人是在轻视我,还是质疑皇上看人的眼光呢?」我不轻不重的把话顶了回去。 其他人都没开口了,自然是一个对我的考验,确认我是否有坐在这里的资格。 「自当不是怀疑圣上了,在下也不敢轻视提出诸多政策的璃妃娘娘呢!」他笑瞇了那双狐狸眼,两边都不得罪地答道,「不过在下倒是颇好奇娘娘何处得来的奇思呢?莫不是仙神託梦吧!」 他坐直了身,还微微倾向前。我看见那随性的眸子里,其实流转着锐利。 「据我所知,璃妃娘娘原名李菱,只是一位青楼出生的曲姬……怎幺眨眼就有超乎常人的智慧?」 好样的,敢情是推个人出来质疑我的身分? 我咯咯笑着、轻轻的,故意营造起神秘,以袖掩唇,挑起眉看着他,淡然的问了句。 「若我说仙人降世……你信不?」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自称为神,装淡定的不淡定了,拍桌的拍桌、还弄翻了茶水。好好的瓷杯也被震落而碎,可怜了侍僕上来整理。 我自在地替自己和墨齐道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打着趣味欣赏几位大人複杂的面色……白红绿黑一轮换过一轮,精采的很。 反观程灏和墨齐,一个不悦他们反应、一个浅笑,羽茉更是因为我这一席狂言无奈摇头。三人皆是不因这段对谈有所动摇,无条件的信任着我。 「看大人们这副神情定是不信吧?」我幽幽的开口问道,「要不我施个法术给各位瞧瞧?」 「这是最好。」 「那幺,我先问问各位大人,如果有一金锭与一块小石同时从相同的高度坠下,先落地的是哪样物品?」 我掩唇笑问,抬睫间甩出不屑,惹怒式的逼迫他们马上回答。 「那自然是金锭了。」外貌粗犷的大汉拍桌答道,这人个性大概颇直来直往,「问这等问题,是瞧不起咱们了?」 「刘大人莫要发怒,且听妹妹讲诉。」羽茉端坐着,杏眼瞥向那汉子,淡然说道。 墨齐也说了话:「语妃娘娘说的是,刘大人,你冲动了。」 「……」那汉子被这两人一堵,半字也不说便气呼呼的坐下。 待那些窸窸窣窣停止,我才开口:「刘大人说的不错,的确是较重的金锭必会先坠落至地,不过……」 我先强调金锭与小石的重量差,暗示性的让他们完全觉得,要同时落地是不可能的。这就是现代来的好处,可以骗人。 「不过什幺?」被我吊胃口吊急了,有人急迫的接问。 「我可以让它们同时落地。」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 「这不可能!」 驳斥声顿时充斥着整个书房,惊讶之中却又有疑惑,被我的话语暗示,觉得我可能有那一分能力…… 「在下觉得十分有趣,不知璃妃娘娘可否示範一次?」那个蓝衣的起身拱了拱手,满脸不信的要识破我谎言那般,立刻要求我实际试一遍。 可惜,我要让你们震慑。 「成。」我勾着笑,允诺说道。 「来人!去準备一锭金锭、一颗小石,随后送至观天阁!」他沉声往外一喝。 「诺。」应着的声音听起来是刘公公,这就不用担忧他们动手脚。 但其实动手脚也没用,地心引力的定论是经过实验的。虽然我把谁发现的完整地还给老师了……不过还是可以骗骗他们。 「诸位爱卿移驾吧!」程灏起了身,率先示意。 我也起身,推着墨齐準备出去。不知从我身边经过的哪个人,抛下这幺一句极为讽刺的话语。 「趋时还请娘娘发挥『神力』了。」 呵、好,我就要让你们惊讶,瞪到眼睛脱窗! 观云阁。 一个在宫中算是高的楼阁,共有八层,算算也有二十几公尺;耸立触云,是为「观天下,五云占星」。 墨齐因为脚不方便,和羽茉、程灏及那位蓝衣服的在下面,臣子们也全数待在那。 跟着我上来的……不,应该说兜着道具,揽着我上来的是墨宇——因为从第七阁便没有阶梯通道,只能运轻功而上。 虽然不想再和他有所接触,可是在身份及能力区分之下,偏偏只有他符合。只能当他是做个监督,让我没机会动手脚的人。 「……妳真的可以吗?」 深吸了口气,我走向栏边。本来要準备丢下,站在我身后的墨宇却突然问道,语气静得听不出情绪。 不太想和他说话,所以我只是简洁应道:「嗯,我可以。」 「这违背常理。」 「就是违背常理我才能打破你们的以为。」 我回眸看着他,自从那之后第一次愿意直视。他语气虽然平淡,那双深黑的眼却是複杂——闪着我不想承认的担忧与困惑。 「墨大人,我已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李菱。」我轻轻笑着,决绝地转回身,划开了我们的关係,「我名为李云若,当今圣上的璃妃。」 左右手分别兜着金锭与小石,望了眼下面如蝼蚁的黑点,他们空了个位置,是要让我丢这两者下去的。紧了紧手心,我平举而出,深呼吸之后随即放开——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但地心引力的理论我也记不太清楚,就是赌了这一手…… 「哇——!」或许是距离太远,我没能听见落地声,便被那惊呼掩盖。 「怎幺了?」我着急地往下看着,难道没有成功? 「同时落地了。」 从头到尾看着的墨宇,这幺告诉我,也不知他怎幺看的清楚。 知道我的紧张,他朝我伸手,「我带妳下去。」 「好。」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了过去。 他拉过我,揽入怀里护着,随后一压栏杆,竟就这幺带着我从第八阁跃下。虽然我没有惧高症,但不免心一紧,仰望着墨宇肯定的脸,却又安心。 ——他不会让我摔着。 这句话闪过脑海,惊着我回神……这不就代表,我还是信着他的? 我只能苦笑。 李云若、李云若,妳别傻了。 轻功就是作弊,看似会摔到粉身碎骨的高度,只要再快即地时一提气,便轻飘飘地落下,毫髮无伤。 「结果怎样?」 「这、这……这不可能啊……」旁边的大臣像是看愣了,直指着我,却无法说好话。 羽茉走近,先给了我一个微笑,再握住我的手,「成功的。」 「那就好。」闻言我拍拍胸口,鬆口气。 「语妃、璃妃,都过来吧。」 程灏朝我们招招手,在众人的面前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听话地凑了过去。他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点了墨齐和那个蓝衣的。 「请摄政王及蓝将军说说方才所看见的。」 「神奇、神奇,竟然真如璃妃娘娘所说,同时即地。」墨齐语中带了惊讶,却不像其他臣子那般失措。 「在下佩服,再无他话。」被称为将军的蓝衫青年对我拱了拱手,初次笑的没有任何假意,「多次出言探测娘娘,在下跟您道个不是。」 「如果你当我为份内人,就莫要客气。」我摆摆手,不在乎的回,「测测是否有能力……这,我能懂得。」 「娘娘与语妃皆不为凡尘女子,在下又开了眼界。」他爽朗笑着,但又风流地抛了个媚眼,「在下蓝熙,若璃妃娘娘不挨深宫乏味,蓝府日夜欢迎娘娘。」 「这是当着朕的面勾搭朕的爱妃了?蓝将军?」程灏斜睨了过去。 蓝熙没怎幺畏惧,反而笑得更一脸恣肆,「不敢、不敢,臣只是在墨家兄弟争爱间横插一手。」 「……」这姓蓝的家伙肯定来乱的。 不敢抢皇帝的女人,敢把皇帝的女人当他人所争夺之人?还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意图,这将军风流倜傥啊! 且,墨家兄弟争爱…… 程灏撇撇嘴,在墨齐与墨宇间来回扫了几眼,「两位爱卿不否认?」 「臣,并不觉得蓝将军有何处言而不实。」墨齐拍拍我因无措而互绞的手,直着身子,含笑却也正经地道。 「我……」 紧接在墨齐之后,是他的开口。起音之低沉,莫名引着我回了身,对上他的凝视,深深地、令我无法再移开。 「我不否认。」他看着我,轻、却直接地说出这四字。 ——他不否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十书-皇帝说了算(2) 十书-皇帝说了算(2) 「……云若斗胆向太后请罪。」 我来不及落座,双膝便这幺直直的跪了下去,嗑得生疼我也不敢嚎半声。 即使程灏是皇帝,太后说要砍头的他十个也只能拦下三个。 「起来罢,哀家没有责怪妳的意思。」太后这幺说着,我却仍是不敢起身,头一次感受到这深宫的压力,「唉!璃妃虽年幼,但这智慧可敌半百之臣……哀家恕妳无罪,甭再紧张了。」 我颤颤地观察着太后的神色,稍微大胆的再向她提出要求:「请太后承诺绝不夺取云若的性命。」 「呵,哀家在妳这个年纪时入宫,却没有妳这般透彻。」皇太后笑了笑,挥手要我起来,「哀家说话算话,璃妃是为有才之人,若是斩了可便折了我祁国的国力。」 「……谢太后开恩。」我得了这言,整整心绪冷静下来,虽是起身但仍没有与太后同坐。 皇太后没有对我这动作说些什幺,只是任我旁边站着。 「那日璃妃初入后宫,被召来哀家殿前便知要讨好哀家,不像语妃摆了个脸色在那。」太后顿了顿,很是讚赏地看着我,「本来想说就算没背景也没干係,有哀家给妳撑腰,坐上这后宫之主的。」 我垂下眼帘,谦卑地回道:「云若不敢奢求皇后之位,语妃的性子本是那样刚正,望太后不降罪于她。」 「妳倒是跟那个语妃处的不错,果然很有一统后宫的能力,除了脑袋要有点东西,交际可不能差。」太后惋惜地长叹,「哀家明白为何妳不要这皇妃身份,是心不在灏儿身上吧?」 「……是,当初入宫不过是为了躲人。」我老实的和太后坦白。 「墨家兄弟哪个?一看便知妳对他们有情。」 「我……」我被她这一问之下傻了,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嗯?璃妃真难得会有这番神情。」 皇太后掩嘴笑了出来。 「不逗妳玩了,说说为什幺不待在这后宫罢。」 「回太后,想必您应该是清楚皇家的危险,云若不贪求更是不愿牵扯进这个漩涡。」我恭敬地弯下身,并没有立即站直,「盼太后成全。」 「璃妃不该只是十四之智吧?」太后出言而道,「果真把这后宫看得透彻的很。」 「云若不敢。」 「当年夺嫡血洗这皇宫,往事历历在目,连哀家差点儿也不在这个位置上。」她叹息着,「若是我有妳这般果敢智勇,就能把灏儿护得好了……」 「太后莫自责,女人间争宠夺爱、心机难测,至少是您赢了。」 「灏儿吃的苦,哀家这个做娘的心疼。」太后触了触心口那,提及过往而面色哀伤,「哀家是允妳,但这宫已入,是不能让妳出的。」 「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生有两子这是天下知道的,但实则还育有一女唤作云若、封号琉璃。因在产前偶遇一位尼姑,她说此女若生在宫中必活不过十四,所以先让尼姑带离宫随她修行,哀家思念之下请求皇上悄悄地将琉璃带回后宫,以『璃妃』的身份掩蔽直至年满该岁。」太后微扬着眉,说了这一段后问问我,「云若可喜欢哀家编的故事?」 我这一听笑颜逐开,福了福身答道:「全凭太后处置。」 「非也,哀家也不都是有皇上点,否则那帮大臣怎不敢质疑呢?」 太后拉住我的手,让我同坐她身侧,眼里已经没有一个国家的皇太后之威,而是一个母亲对着孩子的情,骄傲却也深忧。 「哀家收妳为义女,妳直管称哀家为娘。」太后握着我的手,「留在这宫中好好替皇上效命,哀家希望妳能拿出妳的本事。」 「云若惶恐,那几件不过是恰巧……」我在心中暗暗地喊了声糟糕,如果要我做做样子还行,真正辅佐可是做不来的。 即使穿来古代,现代的知识真的十分受用,但不可能永远管用。 「哀家相信哀家看人的準度,也明白妳怎幺说也尚且年幼,不会逼迫妳事事俱全。」 皇太后肯定地给我这幺一句,噎得我再回绝下去好像不太对。 她又继续说了:「妳依旧住在这宫里,等灏儿这国镇得稳了,要哪一位男子做驸马都给妳指婚。」 「……太后娘娘,我……」 「叫额娘。」 「额……娘,就算没跟您换这条件,我一样会尽力帮助皇上。」我改了口叫着,可是却觉得有些不习惯而彆扭,「自古君孤寡,云若不愿做他的妃子,但愿做他一世臣子与友,伴他、助他平天下。」 「——呵,妳这话说的和摄政王当年像得很。」 太后微微愣了愣,才又笑了出来,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惋惜的说着。 「哀家听女婢们说,妳同摄政王较亲暱,可惜了他天生残疾,不然可就是一对天赐的才子佳人。」 我不经思考便回了嘴:「纵然齐大哥双腿不便,他仍然为我国立过不少大功,太后应当他为常人才是敬重。」 太后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顶撞她,停了一会儿才点头称是。 「云若说的是,是哀家不对了。」 「云若莽撞。」我再次曲了曲身,照电视里看过的做。 「……果真是个才女,可惜灏儿无福。」太后又再次深深地歎息,抬起手示意,「扶哀家回去吧,免得那两个毛躁小儿以为哀家对妳做了什幺。」 「是。」 祁国国曆五百三十八年,方过寒冬、春初,璃妃生辰宴上,少帝与众天下公告,璃妃竟不为妃,是为本家一女! 皇太后程氏泪如雨,颤颤相携,分隔而终聚。 同年,除此仍有一喜,为语妃。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八乐-伴君侧(3) 八乐-伴君侧(3) ——我……不否认。 「哐啷!」 「娘娘!」 清脆的碎裂声以及随后的惊呼,我才后知后觉地回了神。旁边站着的侍女慌忙过来为我擦拭喷溅到茶水的裙摆,另一人则是赶紧收拾着碎片。 我收回还做着捧茶动作的手,歉意笑着,「小雀、小堇,又给妳们添麻烦了……」 「娘娘这什幺话?我们只是做着分内的事。」小雀摇了摇头,「看娘娘近日总是心不在焉,有什幺心事吗?」 「是啊!娘娘那日同摄政王大人去御书房,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了……」 小堇拾完碎片,小心翼翼地包好,后才仰头看我,嘟囔着。 「又都不告诉我们,可让我们担忧死了。」 小蓝在这时候踏了进来,「怎幺了?咱们的娘娘又摔了东西?」 「八成是摔了杯盏。」跟在她后头的晋六捧着布匹,观察后回答。 「唉……娘娘您这是摔了第二十二个杯子了,就算后宫财政富裕,您也不是这幺闹的吧?」小蓝夸张叹息。 「呵呵……」我乾笑了下,将视线移到他们搬来的布匹,转移话题,「这是哪来的?那幺多。」 「自然是皇上赐下来给娘娘的,新年就快到了、裁几件衣裳。」小蓝指挥晋六将布一卷卷排好,再朝我招招手,「娘娘快过来瞧瞧,挑几匹喜欢的吧!」 「哦、好。」我挥手让小雀不用再整理我的裙子,反正等等去换件就好,「小六,阿三那家伙又去哪里溜达了?」 稍微撩起长裙,我起身踏步走向小蓝和晋六。不料防了不会踩着裙摆,却防不着自己突然的脚下一拌—— 一只手臂迅速地揽过我的腰,稳稳地将我接着。 「想我啊?」晋三只手将我扶直,还不忘调戏。 「少臭美了,不过是问问。」我原本还想道谢的,因为他这句话又吞回腹中,还送了他白眼。 「哦——是喔?」晋三侧头,眼里闪着戏谑,语气还故意拖长。 「嗯——是啊。」 我学着他拖长语气,在内心拼命对他扮鬼脸、吐舌头。视线突然捕捉到他抱在另一手的大油包,不禁好奇的问。 「你拿的那个是什幺?」 「莲花株。」他轻拍了拍油包,难得不含一丝戏弄的笑着,「今早去弄来的,打算拿去植在池中。」 「你喜欢莲花?」我吃惊的问。 这幺一个痞气十足的人,竟然会对莲花有兴趣? 他点点头,「这株若植得好,夏天就能看见莲花开了。」 「喂喂你们两个,把我们晾在一边啊?」小蓝叉着腰,抽着眉看着我们。 「矮子嫉妒了是不?还妳还妳,我去种我的莲花。」晋三将我推了过去,转身间却又悄悄附耳,「布匹很美,皇上对妳上心的、好好挑吧。」 我微愣,这人一下捉弄着我,又不时展现他像是本性的一面,真让人摸不透。 小蓝倒是秒炸了:「谁跟你矮子!你这——啊!气死了气死了!」 「那个,别气了?晋三就是那副样子……」晋六无奈的陪笑,试图哄哄她。 「啊不管——我一定要在他饭里下泻药!」 晋三惹小蓝,小蓝就闹腾晋六。晋六一个老好人,也就这幺乖乖地承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逗着的画面倒也有趣,还隐隐约约地给我个直觉…… 「报!娘娘,摄政王求见!」 「先带去小亭。」我一听立刻吩咐下去,想到自己还有点茶渍的衣裙,又补充,「跟他说我换件衣服便过去,先上些茶点。」 「是。」 「我得赶紧换件衣服……!」 顾不上挑选布匹,墨齐还排在这事之前。不知道他这次带了什幺东西来,让我兴奋地想赶快冲过去。 「臣,并不觉得蓝将军有何处言而不实。」脑中又突然迴响起墨齐那天说的话,就彷彿他现在又在我耳边说了次。 我自身顿步愣了下去。 「娘娘——!」 「……摔完茶杯是撞梁柱幺?」 边抚着额前刚撞出的包,我在亭中落座。还不及我开口,墨齐看着我动作而先说话了。 「糖糖,撞到头了?」他放下茶盏,伸手替我轻揉。 我吃痛地泛泪,「嗯……疼疼疼!」 「做什幺那幺急?」 「就急着来找你嘛!」我没想太多,直言而出。 他呆了呆,笑道:「这幺坦率?」 「我、我只是……」察觉到好像接了什幺不太对的话,我炸红着脸结巴。 又发现这距离似乎太近了,猛然弹向后一些。 「好了好了,不欺负妳,过来点吧!」墨齐轻笑,拍拍他旁边的位置。 我支支吾吾,实在说不出什幺理由不过去。一点一点的挪动,最终还是坐回去和墨齐肩并肩。 「乖。」他揉揉我的脑袋,「不要太在意蓝熙说的。」 「那我要在意你们的回答吗?」我仰头提问,我的心绪都乱在这上,再害羞、也想问出答案。 「我可没他那个胆子,敢欺弄皇上。」 他沖着茶,嘴带着浅笑回答,不因自己出口的话而有什幺不同的反应。 我直盯着他动作,对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眸,接着他递过来的茶水……他没有明讲却清楚的意思,以及一直以来的种种照料。 ——说完全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但却不及至爱上。 「别急着回答我,我还想多享受与妳这般单纯互动。」考虑着我的感受,墨齐依旧贴心着,「这事顺其自然就好,我不希望妳因为这个而跟我有了芥蒂。」 「嗯!」我朝他展颜一笑,对于他的细心,我是记入心里了。 「说到这、我得公平,虽然可能会让妳心情不愉快……但,要听听吗?」 我突然有点忐忑,明白他要说的是墨宇,咬咬牙,还是肯定点头。 「要,没关係、告诉我吧!」 「墨宇他,给程灏的回答也不是说假话的。」 「那为什幺他要那样对我?」我不禁接着问。 胸口隐隐抽疼着,我蹙眉,拧着前襟试图压抑。 「那件事我希望你们能面对面,由他亲自开口解释。」墨齐一下下地顺着我的髮,安慰着,「还有,其实欧阳柔儿……」 一个我恨着的名字,被提起的冷,瞬间熄灭了痛,「她怎幺了?」 「她在妳被程灏带走的那天,被抓狂的墨宇杀了。」 「什幺!」这讯息太令我震惊,反射性拍桌弹了起来。 「妳没听错,他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墨齐拉拉我,让我坐回来,「魏无也没多好过,被断了左臂。」 「他……」墨宇怎幺做的出这种事? 「其实,他并非在玩弄着妳。」 墨齐一字一句说着,直视我的眼有清澈的温和及鼓励,要我渐渐去面对。 「妳很聪明,我不多说。」 「……我,可是我还是不懂。」我以求助的眼神回视。 我不懂,他为什幺都不解释? 「我不告诉妳。」墨齐苦笑着,拍拍我的脑袋,「作为一个男人,我私心。」 我看着他苦笑,心里也泛起酸涩,也不住着抽疼。 明明我是先对墨宇动心的,和墨齐其实没多少互动,此刻要我狠心撇下这个稳重却又脆弱的他…… 我做不到。 「齐大哥。」我轻声开口叫唤着。 「嗯?」 「你为什幺一直戴着半脸的面具呢?」 或许我这问题跳太快,他顿了一下才回我。 「……好奇吗?」 「嗯,因为我竟然都没有见过你整张脸。」 「其实我原本没有打算要一直这幺戴着,至少和妳在一起时我愿意拿掉。」 「那、我可以摘掉它吗?」我伸出手,触碰着他的面具。 「好。」墨齐闭上眼,将手拢回袖中,严然一副任我摆布,「解下面具之后,妳就明白了……」 听到这,我却犹豫了。 是不是我拿掉他面具之后,一切又会不一样了? 可是我不想逃。 我摸到他藏在髮里的带子,轻轻抽掉后面的结,再摸索着打开扣住的机关,然后摘下这片东西…… 「齐大哥……」看着面具底下的容貌,我整个人傻了。 那张面具下遮盖的脸,完整显现后,不是我马上能接受的容貌……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吓到了吗?」 他镇静地笑着,不肯张开的眼,像是在逃避知道我的表情。 「——这,就是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八乐-伴君侧(4) 八乐-伴君侧(4) 面具底下的脸,和墨宇已经不是能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形容,若非那双温和的眼慢慢睁开,我必定会把他当作为墨宇。 「齐大哥和墨宇是双生子……?」我缓下情绪,开口问着。 「嗯,不惊讶吗?世上竟然有这幺相似的样貌。」墨齐语带着困惑,纳闷的说道。 我微微笑了笑,摇摇头。 虽真的被吓了一跳,是因为没想到自己最想远离的人,和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但还不到分不出谁是谁。 齐大哥的温柔彷彿是天生的,永远抹灭不去,淡却浓烈的从眼睛中发散而出。灵魂之窗骗不了人,或许就是这幺回事。 「我知道,齐大哥就是齐大哥。」我将手轻放于心脏的位置,直视他的眼说,「你和他再像,我还是知道你是最疼我的墨齐。」 「……噗嗤,看来是我太过胆怯了呢。」墨齐举袖掩唇,肩膀颤颤地笑了,「我本来很怕妳会因此讨厌我。」 「才不会!」 我不规矩地伸手,惩罚性地扯了扯墨齐的脸颊。 「我分的出你是你、他是他。」 「我……」 一只手突然横过我们中间,打断了墨齐的话,却只是拿了我搁置在桌上的杯子,缩回嘴边仰头饮尽。 「渴死啦——」蹲在栏杆上的晋三吶喊,自然地将杯子递给我,向我讨着茶水。 一瞬间气氛都被破坏光。 「云若,我要茶。」 「那是我喝过的杯子。」我没好气地勾起茶壶,给他倒了些。 他又灌了下去,咋咋嘴,笑的一脸欠揍地说:「不打紧,我嘴巴没有烂掉。」 「晋三,你这是怎幺对待你主子的?」墨齐轻咳,一股威严带了出来,「不论糖糖说了什幺,还是应保持着基本尊卑。」 「齐大哥……」我看墨齐好像有些不悦,似是想责罚晋三,连忙唤了声。 「难不成摄政王大人,您在因为小人的出现,煞了好气氛、没得和美人继续独处而不高兴了?」 晋三挑眉,轻浮地吹了个哨儿,硬生生挤入我跟墨齐之间坐下,即为挑寡地看着他。 「我晋三现在不听命于你了,摄政王。」 「……」 我扶额叹气,这晋三一副「我就偏爱捣乱,你奈我何」的神情,着实欠揍、却也打不下去。 我只好伸过去拉拉墨齐的衣袖,仰头朝他赔罪一笑。晋三却拍掉,不许我和他接触。 「云若,男女授受不亲的。」晋三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晃。 「……去你路边小石子的授授不亲,你这家伙存心捣蛋吧?」真当忍不下去了,我一个河东狮吼后扯上他的脸。 「娘娘不要,求娘娘手下留小人的清白!」 这晋三倒是闪的快,躲来躲去的,总是抓不着。还装着个可怜音调,像是我要强了他似的。 我额前落下黑线,「不留,都丢了、丢了!」 「那娘娘可要对小人负责,小人这一身清白都给您了。」晋三揪着自己前襟,虽是委屈的说着,却妖媚地抛了个眼波过来。 「……」我沉默的转身,拿另一个茶杯倒茶。 ……我服了他这不要脸的。 「晋三!」墨齐沉这脸轻斥,「你说这什幺话?」 「小人这儿说的是人话。」 晋三似乎跟墨齐很不和,要开口就是要气死人,脱离墨齐后就各种痞样……也是,自从那之后他也才不当个冷木头,本性全都露了出来。 「好了,阿三你少闹着齐大哥。」我拉过晋三,将他扯离墨齐一点,免得等会儿就打起来,「齐大哥,我晚点会好好教训他的。」 「嗯。」墨齐见我站他那边,一个笑颜便绽了开来。 明是极为普通的,在我看来却有点小孩子得胜的得意。反观晋三眉半挑,好像又要搞怪。 我警告地瞥了过去,「阿三。」 「是、是——我会乖乖的等妳晚上在……处罚我。」 晋三扬了个暧昧的笑,中间刻意消音了段,一副「妳知我知」那般,看得墨齐又沉下脸来。 「我想到我还有奏摺要上,明儿再来同糖糖聊天。」墨齐抿唇笑道,我知他这八成是被气到待不下去了。 「好,我送你出去。」我点点头,站起身绕过晋三,「阿三你待着,渴了就多喝几杯。」 我阻止了晋三,不许他跟过来,后推着墨齐出亭。在短暂几秒间,我注意到他们还交换了什幺眼神。 来不及看清,只得从晋三挑寡的轻笑和墨齐一声冷哼,明白他们昔日的主僕关係不再,完完全全地闹翻。 ……这算我放纵晋三的本性导致的吗? 我默默仰头问天。 「齐大哥。」 推离亭中有些远了,我才叫唤了他。 「嗯?」 「你跟晋三以前就那幺不合吗?」 墨齐叹了口气,答道:「他向来不听我命令,任性的很。」 「……」那应该就不算是我的问题了吧? 「他虽然是那种调调,本性实则不差,武功也不在话下。」墨齐微微侧头看我,拍拍我的手背,「我虽不免被他激着,但也肯定他的能力。」 「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人收为心腹。」我懂得他这番话的意思。 「他为晋字辈六人中最优秀者,要不是这点,我还真不想把他安排给妳。」墨齐叹了口气。 我噗嗤一声笑了,今日的齐大哥还真被晋三抹去那成熟的调子,言语都丰富了起来。 「没事的,我也觉得他不错,这人我会好好用。」 「嗯,但……也别太亲近了。」 墨齐突然转回头,不愿看我,还轻咳了声掩饰什幺。我注意到他没被髮丝挡着的耳根,似乎有那幺一点红了起来。 「好。」当下心一甜,我柔声回道。 送走了齐大哥,我又回到小亭。晋三果然还待在那,只是坐姿更加放蕩不羁,自斟自饮、茶喝的像酒一样。 迎着他瞥过来的戏谑眼神,我忍不住骂道:「你啊你,做什幺闹得齐大哥不愉快?」 「好玩啊,我高兴。」晋三笑瞇瞇地说,「不觉得那脸太僵硬了吗?我缓着气氛来着的。」 「是爱闹吧你……」我无言叹息,「不是在移植莲花?」 「弄好了。」晋三突然敛起那分玩意,只淡浅笑着、表达最纯粹的开心,「要去看看吗?」 「好啊!」我有些好奇,点头答应。 他一个甩袖就勾上我的腰,另一手压上栏杆便带着我翻了出去,再次让我感叹会武功的就是作弊。 ——但这家伙动作十足随性,我是呈现头朝下的姿势给他扛着的。 却也让我完整的看见了那一大片池水,浮着点点莲花叶,还不多,但是照几乎整个池都有那幺几个绿点,晋三应该是打算种满这一整个地方。 「诺。」晋三有些得意的说,要我看看他的杰作。 我们有些往下坠落,他足下一点池面,也不知道怎幺借力的,又再次腾空。 「我打算种满这里。」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这幺说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自己动手做个美景,夏时还能在中央那个亭内赏莲。」 「你什幺时候种这幺多的?」 他以刁钻的角度,硬要朝我丢个白眼,「妳当我前几日都在忙什幺的?」 「可小六说你去逛青楼。」 「我是抱美人,谁要去那种地方。」晋三嫌恶的说着,「那些女人可不能跟莲花比上边儿。」 「我也是从那来的喔。」 「不一样,语妃娘娘和妳都不一样……」晋三摇摇头,沉思着用词,「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我愣着重複,为什幺会用这个形容词? 「就是那种妳们不属于那里的感觉。」晋三耸耸肩。 「是吗……」 其实我和羽茉也就真的不属于这里的任何地方。 「不过娘娘自称神仙可真的吓到那群老狐狸,痛快啊哈哈哈哈——」 「你这样放肆不怕本座等下治治你?」我挑眉。 「神仙大人您还在我肩上呢!不怕被小人摔下去吗?」 「你敢?」 「不敢、不敢,小人惶恐。」 「哼哼……小家伙,知道本座的厉害了吧?」 「娘娘,您还在小人肩上。」 「摔我下去我就捏死你!」我伸手,狠狠捏了把他腰间。 「哎哟小人不敢啊!」 我知道这点痛在他感觉上只像搔痒,却故意嚎的那幺凄惨逗我笑着,我得瑟地哼了几声。 「哼!再不乖就叫你小三!」我威胁说道。 他困惑的问:「那是什幺?」 「呃……」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语言文化,我总不能这样说吧? 「不要问那幺多,快带本座回去,本座饿了!」 「是是是,小人谨尊圣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1)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1) 从御书房我玩的那次之后,程灏手下那群臣子便对我和颜,甚至恭敬地弯身行礼。较年轻的还说得动,较老的就古板多了,怎幺劝还是少不了这种礼数。 而议政厅在程灏的任命以及内阁的默许下,也成了我行走的区域。外头少不了闲言闲语,但不知齐大哥怎幺说的,倒是堵的他们安安静静。 我也不是没事就跑离后宫,至少还知道宫中的规矩——基本上我算常来,却都是被程灏召来的。 「关于……啊!微臣见过璃妃娘娘!」 正当我要转入厅室内时,前方正好也有两位交谈的大臣走来,其中那个有点面熟的,就是叫住我的。 我停步,以扇子微挡面容,浅浅笑回:「陈大人见外了。」 「璃妃娘娘这话就不是了,微臣还达不了您的妙策。」他摇摇头、歎息着,只有二十多的乾净面容上满满崇拜。 「这位不是……」他身边另一个也极为年轻的人开口,语句略带疑惑,但真正吸引我的,是他有点耳熟的声音。 我转头看过去,他正好步步走近,这下我了解他语气为什幺带着询问……他的名是子卿,在墨宇病初癒时看过。 他们俩个交情似乎不错,看上去也不是什幺浑蛋官员,会记住我的长相并非毫无可能。 「子卿,你上次没来,错过了璃妃娘娘。」陈大人笑着带过他,向我介绍,「璃妃娘娘,这位是礼部的柳子卿;子卿,她就是那位为皇上解去许多烦恼,立了许多政策的嫔妃!」 「是吗……」他带着迟疑,看着我拱手,「臣柳子卿,见过璃妃娘娘。」 立新政?该不会是程灏之前问的那些吧? 「柳大人也别生分,同是为我祁国奉献心力的,无高低之分。」我表面温颜颔首,内却是紧张这会儿被认出,是不是会出什幺状况? 我是不知道程灏对外给我们捏造了什幺身份,但若要细查也不是查不了,只是碍着我和羽茉的背后是程灏。 「娘娘长的有点像我友人的内人,不知是否有何关联?」他闪着双锐利的眼,不轻不重,就像是单纯的提问。 当下我也收起那分笑,瞇眼看着他,开口回道:「柳大人,初、次见面。」 我特别强调了那个初字,墨宇会亲近的人绝非庸才,必定能懂我暗示的意思……现在我是后宫嫔妃,他想干嘛也不能干嘛。 「哎呀我就想说好像听到了娘娘的声音,却还没瞧见娘娘的身影,原来是被小子卿卡在外头啊!」 蓝熙双手高举叠在脑后,从议政厅走出,看见我们时吹了个口哨,依旧随性自适。 「蓝大人,请注意你的仪态。」柳子卿瞥了蓝熙一眼,冷硬地纠正。 「小子卿,不要那幺冷冰冰的嘛!」蓝熙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样会把美人都吓跑喔?」 「蓝大人,钱财和美色皆为身外物,应当以国家为先。」 「难道小子卿要跟国家或是奏摺结亲?还是想跟皇上?」 蓝熙回了句,堵的柳子卿一阵呛咳。 「噗、咳咳咳咳!我不是那种意思。」他红了脸,咳几声才缓了下来。 「柳大人说的是,不过这世道没有钱财权势与美色的交际,却万万不能。」这时我才得以插上嘴,顺着他的话说了,含着警告的意味看着他,「以后还请你多多指点『宫中礼法』。」 这宫中还想保留着直来直往,看来是非常难的,句句还是用上了暗讽。我讨厌他看我的质疑眼神,是墨宇对不起我、不是我背叛他。 说完,我转身踏进议政厅。 我听见蓝熙这幺招呼道:「小陈和小子卿,别愣在外头,跟着进来罢,皇上召见你们。」 懒的去管后面那迫人的视线,我走向程灏。在内室帮忙整理着资料的羽茉探了探头,先招手要我过去。 我改向她那去,进去后她便虚掩上小门。这格格存放这一卷卷的纸轴,多半记录着政事或地图之类的吧! 「怎幺,一过来就气呼呼的?」羽茉挑着眉问我,顺手递了杯茶让我缓缓。 我道了声谢,也说不上渴,但大口大口地饮着,宛若要将那股闷气吞下腹,免得等等就闹翻脸。 「还不都那个姓柳的……」我叹了口气。 羽茉想了想,确认地问:「柳子卿?」 「是啊,他见过我和墨宇亲暱,现在咄咄逼人的很。」我毫无形象地靠上架子,维持个优雅气质的扇子也被我随便扔掉,「也不想想是谁对不起我,凭什幺他能用那种眼神看我?」 「柳大人多半当妳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攀得后宫妃位、弃了墨将军。」她含笑,伸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他为人正直,自是无法接受这事的。」 「可我哀怨。」 「那你便同他说开,看他信不。」 羽茉拾起小案台上的卷轴,看了看上面的字,便放置到某个格子。我觉得她其实比我像位皇妃,这些事都做的如此自然,我还比较像是位大臣…… ——虽然我的确是想当官试试。 再叹了口气,我走去抱了另一堆卷轴,让她核对后放入书柜,不用跑来跑去。 「想也知道他一定不信我……」我嘟囔。 「不一定呦。」羽茉抿抿嘴,对那个柳子卿似乎有不错的印象,「他向来公私分明,我是觉得他适合待在刑部,不知道为什幺程灏把他安在礼部。」 「对对对,他那脸看上去就是适合用刑具虐待犯人,把话全都套出来后再把人『喀嚓』了。」我空出一只手,立直成手刀,迅速划过脖子示意。 「噗嗤……单看脸和那气场真的蛮像的。」羽茉失笑。 「是吧?说不定还是那种一提名字,举国上下所有罪犯皆闻风丧胆的呢!」 「呵、怎幺被妳一提,就这幺有画面感?」 「——聊什幺呢?」 程灏突然推了门进来,后面来跟着衣色如其姓的蓝熙,甚至连柳子卿也踏入这个小地方。 「两位娘娘感情真是和睦,这下不担心后宫会有什幺争斗了。」蓝熙咧嘴笑着,玩味地打量我,「若有纷争,陛下您赐我一个便成。」 「莫胡闹,即使成婚有些仓促,她们也都是朕的皇妃。」 程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蓝熙却完全不当一回事,仍旧嘻笑地说。 「陛下,后宫未来必定会是百花齐绽,赐我一个有什幺不行的?」 「凭朕是皇帝!」 程灏一个咆哮压了过去,没有感受过几次的龙威飙了出来,还真不愧为一国之君。再年轻也把皇位坐的稳稳地,这是多大的手段及气度? 「陛下,莫要为了一个『脑子进水』的人动怒。」柳子卿有意无意地瞥了蓝熙一眼,恭敬地向程灏弯身作揖。 这大概是我目前为止听他说过最人性话的句子,满满带上了他对蓝熙的厌恶,可是据他们相处之间,又不似敌人。 「诶——小子卿好过份吶。」蓝熙这幺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受伤。 这句自然而然地被另外两人无视掉了。 「璃妃,再没几日便是妳的生辰,今日放妳出宫透气,妳同子卿去逛逛。」程灏转头,对我说道,「宴席的事朕同语妃打算给妳个惊喜。」 「……」我能指着子卿冲着他喊想换人吗?蓝熙陪我去也好啊! 柳子卿脸上虽看不出不满,我想他是不愿的,却还是应了声「是」。 「那幺便赶紧儿出发吧,玩的开心点,别太晚归来就好。」程灏拍拍我的肩,完全忽视我写在面上的不愿意,往羽茉那黏去了。 蓝熙又是幸灾乐祸,根本不打算出手解救,双手抱胸笑看着我,我冲他扮了鬼脸后吐舌。 这没良心的,就别让我抓到时机整你! 「璃妃娘娘若是如此深情款款地看着蓝某,蓝某的自制力会下降的。」 蓝熙这话一出,害我收到柳子卿的冷瞪……自制力,你有那种东西吗? 「娘娘莫要拖了时辰,请随我去换身外出的衣裳。」 柳子卿僵硬地说着,随后便直出小房,我只有硬着头皮跟上的份。 ……这状况根本就越描越黑,我还解释什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2)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2) 这路上很尴尬。 柳子卿不开口,我更没打算要找他讲话,远处跟着的护卫更不可能来为我们打破沉默。 于是两个男的走在一起、却不言不语,双双臭着脸逛大街——一个男的自然是柳子卿,另一个正是男装的我。 「……璃公子。」 「是?」我侧头询问身旁突然唤了我化名的柳子卿。 他目光直率,字字清楚地说:「我非常厌恶妳。」 「就算我攀权贵,也不及你那玩弄人心的『友人』。」我哼了一声,冷笑回道。 「据我所知,那人并不会这样。」 「而据我亲身经历,那人就是这幺做了。」 「我不信。」 「你可以自己查,相信柳大人您的权威够。」我讽刺地说,「知道吗?最恐怖的是你猜不透那个人对你笑着,心里却是想要杀你。」 「……」柳子卿默了,「换个话题吧。」 「成。」 「听说水道田亩制和新管制制度皆为璃公子提出,我好奇妳怎幺会想到那些?」 「不过是依照山和水的没流有所思绪,提出予以皇上同各大臣商讨,并非全是我拟定。」我说了实话,听在那些夸大的人耳里大概是客套,「而后者,不过是我灵机一动。」 「若不论你人品,我十分佩服。」 ……若不论你的一厢情愿,我也不会第一眼就讨厌你。 我低头,踢开脚边的碎石。 柳子卿似乎没发觉我想一拳呼上他脑袋的念头,继续说:「小小年纪便有这番思量,未来必不可小观。」 「哦,是吗?」我没好气的回。 「当然是。」柳子卿似乎陷入了国事狂热份子,握拳说道,却又突然惋惜,「若妳不为女子,就能为我祁国奉献了。」 「为什幺是女子就不能呢?」说到性别歧视我就讨厌,忍不住给他反问这句,「男人女人都是人,应为平等而不分内外。」 「这……」 「如果我有更多能改变我国、使我国更加强盛的计策,却因为这个身份而做不了什幺,这不就是浪费一个人才?」 我斜目,逼问似的说着,柳子卿神色有些动摇。 「妳可以同皇上诉说。」 「那寻常平民女子呢?她们有何机会与皇上共论?」 「……开放女子官考。」他思考了会,认真回答。 官考?指的是这个地方的科举考试吗? 「正是,我有此意。」我点点头,「男女本不该有高低之分,应论才能用人。」 「这我同意。」 柳子卿指捏着下巴,沉吟后说。转头看我的目光却依然充满厌恶,却有了可惜。 我突然觉得他下一句话会让我想巴他。 「——如果妳没做过那事,我定乐于与妳交友。」 ……你乐我还不屑。 我在他背对我、左右张望着路时,悄悄对他竖了个二十一世纪表达心情不美丽的动作文明:竖中指。 反正这世界不懂,我也高兴的不用怕这样符不符合女性形象。 在交叉口考虑着左右的柳子卿,突然转头问我:「喂、妳知道这是哪吗?」 「——大哥,你该不会迷路了?」我被他这反应愣的直问出去。 「嗯。」 当他肯定地给我一个点头,我的世界顿时灰黑一片,还有只疑似乌鸦的东西飞过……他不会认路,我这个穿越过来没逛几次大街的人会记得路吗? 程灏这是给我找了个什幺样的导游?怪不得我总觉得这路越走越偏…… 「待护卫跟上吧……」我扶额,头疼地叹息。 「我们好像跟他们走散了。」嫌我不够难受,柳子卿又淡然地补我一刀,「从很久前就没感受到有人跟着。」 我现在找把剑砍他的心都有了。 「不管了,向前走吧!」他倒是没有多加思考,直直的迈步出去,「通常这个时候好像都会有叛逆份子冲出来绑架人呢。」 「你不要……」 「那边那两个、站住!上头命令我们绑人,不乖乖听话可是要不客气了!」 在他说完之后,可就真的有一群人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手上各各拿着刀枪,很是兇狠,为首的彪形大汉还很贴心的喊出目的。 柳子卿你这个乌鸦嘴——! 我这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一串鬼吼发洩,千万个眼刀也剐不死旁边这个一副「果然如此」的白痴,如果手边真有把刀子,我一定先抹了他脖子,然后再自刎。 「柳子卿,这下怎幺办?」我贴近他,悄声问着。 「不怎幺办。」 柳子卿一脸淡定,回的爽快,说不定有什幺计策。 「那?」 「我不会武,身后也没援军。」 ……那边那位大叔,把刀借我一用,我灭了他。 我向那为首的抱了抱拳,「这位兄台,我与家兄今日一游,不慎迷路至此、纯属意外……不知是否认错?」 「妳白痴啊?他们摆明来抓我们的,看看那刀上的刻印,八成是赵奸臣。」柳子卿不给面子兼拖后脚,直指向大汉的刀。 ……来道雷把这家伙劈了也好。 「不错,柳大人和旁边那位小哥,乖乖听话。」大汉一听早被认出,不以为意地叉腰大笑,「刀剑不长眼,小心伤了你们那细皮嫩肉啊!哈哈哈——」 这柳子卿一定是衰神,原来我是被连累的吗? 「大哥,既然您的目标是这位柳大人,可否放过我?」我保持着有礼笑容,温言而道,「您要对他杀剐炖煮我一概不阻止。」 「妳这个人!」柳子卿瞪大眼,死死的拖住我,「不成,她跑了可是会去通风报信。」 我此刻深深感到在原世界从英x联盟中诞生的名言佳句,有多适合形容目前状况——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像猪的队友。 柳子卿原来我去报信也比跟你一起死更不妥吗? 「噗哈哈哈哈!」那群凶徒爆出一长串笑声,笑的不知是柳子卿的死脑筋,还是我的臭表情。 这次大汉收了笑,高举手一喝:「把人带走!」 他们听令,立刻围了上来,将我和柳子卿三两下绑在一起,拖了就走。 我有些跌跌撞撞的跟着,旁边的柳子卿也没多轻鬆,面上却多了一丝精明的笑意。 「喂,你真的什幺办法都没有?」我再次低声询问。 「没有。」他依旧是果断的回答我,却还有下文,「总比妳要脱离我身边来的安全,妳在我视线所及内我还能想法子保妳安危。」 「所以刚刚……」是你在装笨? 「只有这点是刻意装的。」 所以堂堂祁国受皇上重视託付的臣子,是个认不得自家家乡路的迷路王兼乌鸦嘴。 「要不是我承诺了会在他不在时看好妳,不然我早让妳死千万遍了。」 柳子卿抛了个讨厌和鄙视的複杂眼神给我,我却不在意这个,反而嘴贱的问。 「谁?」 「我『友人』。」 「……」 闭上眼,我就盲目跟着拖拉的方向,也不想从柳子卿那再听道任何否认他对我的残忍是虚假的话语。 我知道齐大哥不会骗我,我知道墨宇的确也不是那种人,但他做出的事我却无法接受。 所有人的话都告诉着我他不会。 但,能改变他做过的事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3)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3) 「两位大人,好生待着吶。」 大汉高笑几声后,「碰」地关上了木门,我还听到钉门的声音。 环视这积了层厚厚的灰的屋子,像许久不曾用过,倒是堆满乾草……敢情这是不管怎样就是要放把火烧死我们? 「这处境你说怎幺办?」我撞了撞和我背对背绑在一起的柳子卿,出言问道。 「要不随机应变,要不等死。」他很乾脆的给我两个烂答案。 你的选项中就没有靠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妳若是想单独闯出去,我可以替妳解了绳子,但是出去屋外送死我不干。」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柳子卿补充说,「第一我们两个都不会武,再者没有任何武器在手,倒不如静观其变,大不了我陪妳死在这。」 听他的解释的确不是疯言疯语,我按下躁动,但仍是忍不住回了句:「是我被你连累,说我陪你死还比较恰当。」 「我才不屑妳陪我死。」 我更不屑跟你死在一起! 我故意身子一歪,拖着他一同撞入旁边的乾草堆,弄得两人满身灰。柳子卿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幺一下,被灰尘呛到连咳了好几声。 「喂——妳做什幺!」柳子卿怒斥,一个转身蹦到我面前指着我大骂,「妳这疯女人!真不知道墨宇是看上妳什幺!」 我倒不因他的话语有什幺反应,惊奇着的是他竟然能跑来我正前方——我们不是被绑在一块儿吗?绳子呢? 「你绳子解开了就不能顺便帮我解一下吗?」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想骂人却又挤不出几个字眼,弱死了! 「啧!」他把怒气吞回腹中,蹲去我身后动作着。 「你怎幺能自己解开?」刚刚我试过他们绑的结,挺实的、并非一扯便能解去。 柳子卿哼了声,不情愿但还是给了我解释,「我兄长老爱拿绳子缚我,区区这种结,又只有手腕被绑着,不过是小菜一碟。」 「……」 你的意思是你哥很喜欢绑你,绑到你有自己逃脱的心得? 「那还挺厉害的嘛。」 我称讚道,已经不想去探讨这个人的脑袋多有问题,以及该者的家庭游戏。 「不用妳说。」柳子卿高傲却又含着得意的回,「好了。」 感觉束缚着的绳子被他抽去,我赶紧把手带回胸前,扭扭腕关节活动一下,以刚刚那姿势被绑着,可没多舒服。 一边动着肩膀,我站起身,环顾这小地方。并没有瞧见哪儿有设置窗户,可真的是堆放乾草的仓库,唯一的门被钉死,不用火烧应该也可以闷死在这。 看着柳子卿凑到门那,扶墙侧耳,认真听着外头声响。过没多久又走回来,一张清高脸又端了起来。 「欸,听出啥了?」我踢踢他,询问着。 「我只听的出外头有不只一人。」柳子卿守着他的高傲,直白地答。 我送了个巴掌拍他去吃草,听不出来那刚刚是在认真什幺的! 「——妳这女人!动作怎幺这幺粗鲁!」 柳子卿连连「呸」了几口,一个气结的样子直指着我。我倒给他雷到淡定了,只瞥了眼他便丢着,当作闹脾气的小孩就是。 我拿着较硬的草梗在地面上随意乱画着,先画了只王八,上面写了墨宇;再画只乌鸦,注明一字「柳」。 王八乌鸦,这唸起来也蛮顺的。 「妳在画什幺?」百般无聊,柳子卿凑过来看着,「为什幺我是一只鸡?」 「那个是乌鸦。」 「墨宇为何是王八?这未免也太不敬重——」 不等他说完,我默默地在乌龟屁股后面加了个蛋型,画了条线指给墨宇。 「好了,这样就行了吧?」 「妳画那个要圆不圆的东西是啥?」 「蛋,王八蛋。」 我面色不改的说,柳子卿会意地点点头。 「哦,这还差不多,至少不是王八。」 ……嗯、王八蛋,是差不多。 我在心里也跟着附和,当然没把这词的意思说清楚,免得他又给我闹一齣。 画着画着,我随意地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挖条路钻出去?」 「不成,没工具,早在挖通前就先死了。」 「乌鸦嘴!」我不高兴地嘟嚷,「你就不能说些或许会有什幺密道能从这通出去吗?」 「说了有什幺用吗?」莫名被我骂了,柳子卿愣愣地反问。 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说说看不就得了?」 「也许这下方有条密道。」 柳子卿也真的这幺说了。 「有什幺变化吗?」 「你过来。」 他侧头问着我,我没好气地招了招手,在他俯身下来时明眼手快地搧他一巴掌,送他吃草去。 「嘶——疯女人,妳又打我做什幺?」他这下挨的结实,直倒在旁边瞪我。 「谁叫你不该灵时灵到像预言,该灵时却……!」 说到这,我瞪回去的视线一紧,同时也收了话语。柳子卿撞开的草堆隐隐露出了个不同与土色的区域,虽然只有一小角,但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密道。 ……还真的给这只乌鸦说灵了。 我仰着头,透过发霉的木质天花板看着老天爷,十足的好奇,祂给这柳子卿的运气到底是怎幺安的? 「我说妳可也真神,叫我说就真的有……」 柳子卿也发现了,动手开始搬着盖在上头的草堆,不过他明明说了是他说的,却没好好意识到真正出力的是他本人。 不是我神,是你的乌鸦嘴神。 我也开始帮忙,「这下面会不会有火把?」密道通常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光可走不得。 「这个的话,我身上有带火摺子。」柳子卿从怀里掏了掏,虽然没有拿出来,但很肯定的告诉我有。 「那就好。」 基本的东西有,接下来就见招拆招了。 不用多久,那小小一扇铁门便完全地露出。大小仅容人一个个进入,不知里头空间为何。 柳子卿皱了皱眉,盯着铁门思索。 「怎幺了?」我看他面色不对,询问着。 「这铁门我们可能拉不起。」他敲了敲铁门,这似乎十分厚重。 「那可怎幺办?」 「这是做来藏身的,所以必定有机关能让人轻易开启。」 柳子卿推断,伸手在上头四处按了按。 「不过要有心理準备,下面八成是死路,只有一个穴处。」 「喀……」不知道他按到什幺,有一个东西弹了出来,像是个按键。 柳子卿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铁门缓缓开启。外头忽然传来的大叫让我们以为被发现,吓了一跳。 「嘘。」柳子卿要我噤声,「听听。」 「两位大人吶,咱们家主子想了几个时辰,还是决心要处理掉你们啊……」那个首领大汉的声音传了进来,故做惋惜说道,「可怜了那还挺标緻的皮相……来人,放火!」 「是!」 「叫几声,我先下去看看,下面还有一个门。」柳子卿拉着我先下了第一个铁门,低声吩咐着我。 我立刻撑着上半身喊出去,语气带上害怕,「大人不要!只要您放我出去,我什幺都做!」 「哈哈哈哈!真是美妙的声音,不过老子靠主子活的,不依不成!」那大汉换了个冷漠的声音下令,「给我烧!」 我看见木墙的一角真的有火苗窜进来,并迅速燃起大火,焦急的低头问着柳子卿:「你好了没?」 他不答我,只是把我拉下去,自己跃身勾住铁门的环,重重拉了下来,阖上这个空间。 「火烧不进来,可是得离铁门远些。」柳子卿点了火摺子,似乎是借着刚刚烧过来的火点的,「妳拿着,快好了。」 我听话地举着火摺子给他照着下一扇门,我俩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却还是能感受到背后的炽热。柳子卿半生不吭地挨着,只专心在破解这门上。 好不容易又听着了机关启动的声音,可是这第二个门却是直接向下开的,让我和他一点防备也没有,直直地摔下去。 「喀!」然后,这门似乎又自己回归。 下面这儿比上面更大些,同样铺了点茅草,摔下来才不至于太疼……不过这多半是因为柳子卿给我做了垫背。 火摺子熄了,正落在我手边,我摸索着收回。 「你还好吗?」 「妳快从我身上下去就很好。」 听到他有些隐忍的声音,我赶紧让开了身,内疚地蹲在旁边。 「你是不是伤哪了?」 「八成断了手,方下摔下来没护好。」 我闻了闻这儿的气味,霉味虽然不是那幺重,可能有哪儿可以给这空间换气,却没有一丝光亮可以让我找寻。 「这儿空气虽然有在流动,但是我想还是不能点火,怕氧气不足。」我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知不知道,但还是跟他说了。 柳子卿应声,动了动身似乎是坐起了,「我明白。」 「嗯,那接下来怎幺办?」 「只能等火烧完,看看发现我们的是敌是友了。」 我沉默地点点头,发觉在黑暗之中看不到,我赶紧再应了声「好」。 「据我推论,皇上可能已经找过来了。」柳子卿又继续说,「他们会出此下策,必定是事情没得转圜,拖我们一起下黄泉。」 古人都这幺有一起死的观念吗? 那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 「妳不怕黑吧?我可不想听到女人鬼吼鬼叫。」 「我还比较担心你被这片黑暗吓得尿裤子呢!」我不满地损了回去,「柳大人,可别在皇上到前晕了。」 「哼,璃公子才是。」 柳子卿轻哼,表达着自己绝对没有那幺胆小。 接下来我们自动不再说话,即使他不知道「氧气」这一词,但还是明白在有限的空气,多说话容易窒息的道理。 我屈膝,将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努力收取着外头的丝丝声响,即使徒劳无获。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地让我以为我可能还睡了一觉,那机关运转的声音终于响起—— 「喀、喀喀……」 打开门的,会是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4) 九歌-乌鸦嘴的功用(4) 在第二道门开启后,那个人影和我们一个来不及防备,也摔了下来。不过他比较高竿,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掌力一拍落了门,让它没有机会再阖上。 他一个俐落的翻身,双脚稳稳的踏在地上。 「墨大人!」柳子卿早我先认出了来人,高兴地上前了一步。 「子卿,称了兄弟就莫要再加上大人。」 「墨兄。」柳子卿立刻听话改口。 墨宇看了看他,再转头过来盯着我,「有没有伤着?」 「没有。」我知道他是问我的,答完他之后我还摇了摇头。 「墨将军,底下如何?」从上面传下来的声音我没有听过,但似乎是友方。 墨宇仰起头回覆:「没事,找绳子抛下来拉人。」 上头的人应了声,很快便找来一条长麻绳。我想这很有可能是收挂在马匹旁的,不然怎幺可能这幺快就找着? 要上面的人拉稳,墨宇首先把绳子递给了柳子卿,「你先上去。」 「好。」柳子卿没有多说什幺,让绳子缠在腰上了,再让他们拉着。 随着他一点点的往上升,墨宇欺近我,眼中喷出的是浓烈的怒火及心安。他只手伸了过来,便重重的把我压了过去。 「——你干什幺!」我一个巴掌呼过去,巴掌他躲了,我便再送他拳头。 墨宇闷哼了声,就是死不肯鬆手。 「你放开我!堂堂祁国大将军……」 「妳快吓死我了。」 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出的这句,宛如惊雷、却又像是吐息出的白烟,转眼而逝……想抓着什幺,偏偏空手而回。 「妳真的要让我吓死了这条命。」墨宇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手更是想把我揉进他身体里那般,越加收紧,「那姓赵的奸臣有怪癖,喜欢凌虐妳这种年纪的女孩,真想剑一提便独自杀进来!」 他说到最后,恨恨地咬牙切齿,拥着我的手臂微微颤动。 我想讽刺他乾脆就这幺死了,我乐得高兴,却无法将那只字片语挤出牙缝。 「……他有那幺恐怖?」我还是只能轻声这幺问着,说不了那些话。 「令人厌恶至极。」墨宇愤恨地说,「假如他发现了妳的身分,必定不会放过妳——想至此,刚刚那几刀完全是便宜他了!」 墨宇越说越气,语气中的喋血更盛,就像是下一秒,他便会拔刀回头碎其尸、断其体千千万万。 我见过霸气温柔的他,也见过冷血无情的他,就是没见过如此愤怒到红了眼,想置一个人于死地,甚至大开杀戒的他。 ——这令我感到害怕。 「你别冲动。」我忍着恐惧,试图以平日的他,安抚着语句的颤抖,「他什幺都没有做,你不要这幺激动。」 「他如果做了,就不会是他一个人死这幺简单。」墨宇冷冷的告诉我。 我伸手推了推他,让出了一个空间让我拉下他的头,深深地和他对视。 「不要轻易将杀人带在嘴边,不要这幺……凶残。」虽然是我先的,可我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双含着陌生情绪的眼睛,「……你那样,我会怕。」 我不知道该用什幺道理说服他,他感觉都不会听进去,顿了顿后,我只能坦白说着我的感受。 我说我会怕,你愿不愿意收敛? 我凝视着他眼中的怒火渐小,化为挣扎,许许多多的情绪纠结在那黑色里。 墨宇闭眸,将头埋在我颈间,感受到他深吸了口气,才听见他缓缓开口。 「对不起。」墨宇轻声说着。 我小幅度地摇头,「是我没办法承受沙场上的血腥。」 墨宇刚刚散发出的那种气场,非长年打滚在沙场中的人,哪来这幺瞬间又剧烈的杀气? 这是他们古代应有的,却不是现代会存在的。 「是我不对。」墨宇闷闷地说,原本有些放鬆的手又扎紧,「妳不要怕我好不好?」 这个情况下,就算我恨着你,能在你那种语气之下拒绝吗? 我不禁苦笑自己的妥协。 「好,我不怕你。」 「不要疏离我。」 「……」 我沉默,一直都是你不解释。 「我……命令过她杀妳,是因为妳是我的死劫,我必定因妳而死。」 彷彿读懂了我的沉默,墨宇犹豫着,开口告诉着我一个如果我没有穿越,我完全都不会信的东西。 ——命格。 「我和大哥是一个奇胎,注定非凡此生,也因为双生,而一盛一衰。」墨宇正在解释的,是为何他身体如此,而墨齐却是天残,「为我们算命的道长算出了我一生死劫皆与你有关,且唯有在那一刻才有终止一切的机会。」 我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 「他留了天玉凤凰予我,并预示着『凰』非妳所有不可。」 那道长多半便是故意设计他,要他在那时杀了李菱,我才能穿越过来。至于原因为何,我猜测不到。 我想他再多的预言,都是以我过来了而订的言论。 「而我……终其一生,倾心于妳。」 我沉浸在那道长算命的结果,思考了半天才发觉墨宇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我仰起头想要询问,但只撞进他的黑瞳。燃着与憎恨不同的火焰,好似也要让我自燃起。 「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幺?」我吶吶的问着。 「终其一生,倾心于妳。」 「谁?」 「我。」 「……」这是表白的意思吗? 「我一开始很不信这句的,刚收了妳时便对妳产生不了什幺好感,谈何情爱?」墨宇继续说着,放低的语调有着说不清的磁性,「哪知道,令下了之后再见到,就这幺喜欢上了。」 「……那你当初为什幺要杀我?」我低低的问着,是李菱的委屈,也是我的委屈,「死劫、并非没有生机,至死地而后生,天无绝人之路。」 「我没能想那幺多!」他急急地解释,语中也含了懊悔,「我不能让我有死的可能,在我报仇以前,我不许我死!」 「报什幺仇?」我幽幽的反问,「那你还要杀我吗?我仍然掌握着你的生死。」 我轻触着他挂在耳上的「凤」,蝴蝶当初说的,我也还记得。 「我不会杀妳,我做不到。」 「让别人来啊。」 「我……做不到。」他像是懊恼又像庆幸那样说着,「我无法忍受妳会死的念头,我甚至想除掉那些可能成为伤害妳的人。」 我笑了笑,可悲的说着:「你知道,最能伤害到我的,就是你吗?」 喜欢了一个人,就是给了他一把刀,让他随时都有机会能举起,朝自己挥下。 刺伤柔软的心。 「……我没有想过。」 墨宇沉默了会,诚实的回答着我。 「但我知道,妳一开始唤着我的字,却不是在唤我。」 「——那是……」我咬咬唇,一开始重叠了人影是我不对,但是我很清楚…… 「直至妳喊我的名,这里、才没有那种像刀子割了的钝痛。」墨宇痛苦地皱眉,手臂不再束缚着我,而是放上了他的胸口,「那之后看着妳的表情,看着妳的远离——甚至妳为了躲我进了后宫,我都……」 墨宇抚着我的脸,呢喃说着。 「我起了叛变之心。我宁愿背叛国家,也不要妳属于他。」 很痛苦吧? 「……我,和程灏不曾有过什幺。」我侧开头,彆扭地不愿让他碰我,「我就真的只是躲你。」 「我知道,是我错了。」 这事在逻辑上我好像也不能怪他,那股气又梗在心里不好受,也没办法就这幺坦承地原谅他。 我闭上眼,拒绝接受他的心,「再让我想想吧!」 「……」墨宇默了,却也知道不能逼我,「我们先上去吧。」 「嗯。」 我主动走向他,将自己牢牢地环在他身上。他脚力一蹬,轻功一催便直跃上了地面。 「别看。」 我的视线被墨宇的手给剥夺,慢了些的嗅觉才提醒着我现在硬是要看,是会看到什幺画面。所以,我选择任由他支配。 「墨将军!」 墨宇如此吩咐:「牵我的马过来,娘娘受惊,我先带她回宫,这里便交给柳大人便是。」 「是!」上前询问的将领简洁有力地回覆,「您的手……不处理一下吗?」 「不成大碍。」 「末将明白了,这就去牵黑驹过来!」 原地站着,我只能靠听觉猜出那位将领已经将马牵来,不用墨宇说,我便自动环上了他。 墨宇带着我上了马,双腿一夹,长扬而去。 直至他手不再矇在我眼前,我才有机会抓起他的左手——从刚刚便没有看他使用这手,想必伤着的一定是这边。 我看着他那手掌红色暗到紫黑了,泛着诡异颜色,皮肤表层浮肿类似溃烂。 「你为什幺不等人拿了工具来撬,偏偏徒手就拆了门?」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护在怀里,免得让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磨破,如果引起了细菌感染,在古代我不知道怎幺处理。 「当下没有那个时间,也顾不了。」 「等等和我进宫,我让小蓝给你看看。」 「……不碍事。」 「我天天给你换药。」 「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十书-皇帝说了算(1) 十书-皇帝说了算(1) 春天来临,而我的生日也到了。虽然应该说是李菱的生辰,不过现在我成了她,自然变成了我的生日。 我举起酒杯,朝月敬了一杯。 李菱,生日快乐。 「云若妹妹,怎幺就在那边喝酒?」璜儿飘然落下,像个仙女一样优雅,「今儿可是妳的生辰,怎幺不去宴席上?」 今次的宴席别去了繁杂的礼节,程灏按我的要求,就简单地在御花园的亭阁里设个家宴而已。除了见过一次面的程灏皇兄静冬,还有不可少的皇太后,例外地也让墨齐和墨宇来了。 毕竟是自家人一个宴会,侍女也就小蓝她们充当,还算没什幺恶意的场子也蛮自由地,单纯的就是享乐庆祝。 「敬月一杯酒,愿守一生情。」我指勾着杯子,答道。 「哦?我不知这月亮也与情字有关。」 璜儿随意把剑从腰间取下,搁置在旁边的石头上,也不怕她衣裳髒了,就直落坐于我身旁。 「羽茉呢?」我问着璜儿,亭里似乎没有羽茉的身影。 更前些时间还看着她们舞剑给皇太后瞧着的,所以璜儿歇了,她必定也是停了。 「给太后舞完几轮,出汗去换件衣服,便不知给少爷拖去哪了。」璜儿也瞥过去看了看,摇摇头代表着她不清楚。 「璜儿姐姐、云若妹妹!」 远处一袭翠绿衣衫的窈窕女子款步而来,笑得宛如一阵清风。她是翡翠,程灏的贴身侍女之一,擅煮食,今日的菜餚尽出自她之手。 「翡翠,辛苦妳了。」看她额上还冒着薄汗,我掏出帕巾递给她。 「不呢!云若妹妹如果吃得高兴,我忙也忙得开心。」翡翠在璜儿让开的位子坐下,接着我的手帕,「妹妹手真巧,这绣的是春景花百开吧?」 「呃……不,这并不是我绣的。」我尴尬地搔搔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手不巧,既不会女红也不擅于做饭。」 「那是澄澄绣给妳的吧?」翡翠含笑,接下来一猜就中,「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小蓝或者璜儿姐姐,尤其是姐姐连穿针都不成样。」 翡翠后半是掩嘴靠近我说的,故要让璜儿听不着,但想躲过练武之人的耳,自然不是这幺简单就行的。 「好个翡翠,这张嘴跟着小蓝和小梓学坏的是吧?」璜儿挑起眉看着她,夸张的摇头歎息,「想当年少爷选中我们俩,妳还是个只会缩在我身后的小孩儿呢!」 翡翠不甘心被璜儿说了一道,顺着她的话也接着:「什幺想当年?璜儿姐姐这是老了呀,云若妹妹我们年轻的旁边玩,老人让她坐着休息。」 「哎呦我的好妹妹,真被那两个小捣蛋的带坏了。」 璜儿撇开了话题。 「方才看妳过来前和小蓝说了什幺,是有要紧事吗?」 「妳不说,我就差点忘了。」翡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云若妹妹,小蓝找着妳呢!说是墨将军不愿给她换药,闹着脾气。」 我听到这默着,在心里暗暗赋俳,墨宇不仅烫伤了手,连脑袋也一起烧坏了是不? 「那我便先过去,两位姐姐慢慢聊。」我搁下酒壶,起身往亭子走回。 「翡翠,妳赌谁?」 「摄政王大人。」 「咦,我个人较是偏好墨将军些……」 我脚步微微一绊,脑袋上也落下整片的黑线,这是在赌什幺的? 「手、手手手!」 亭子那边离主位较远的一角,小蓝正气鼓鼓的对墨宇吼着,伸手向他讨着什幺;墨宇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径与墨齐敬着酒,无视她。 这画面莫名地有些熟悉感。 「你这手不要了啊你?伤者喝什幺酒?给我喝茶!」小蓝一把夺走了他们的酒,正经八百的像个坚守医道的大夫,「墨齐大人也不说说他,当心我让小梓给你们下泻药!」 ——只是说的话一如既往没有医道。 「小蓝姑娘抬举本王了,本王一向管不动舍弟,还是另请高明吧!」 墨齐温和的拱了拱手,虽说面具又挡着他的脸,但是那「爱莫能助」的神情就彷彿直把字写在脸上,既是无辜也是表示他只是旁边看戏的。 「你——!」小蓝再次气结。 「怎幺?成群逗着我家小蓝啊?」我悠悠地走近,从小蓝那接走药物。 她对这两位姓墨、有着同样劣根性的兄弟扮鬼脸,跑往翡翠和璜儿那诉苦了。 我朝墨宇伸手,「手给我。」 「……好。」墨宇在我面前倒是卖乖了起来,把伤着的爪子伸出,另一手拍拍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慢慢弄。」 「你就偏不给小蓝包扎,找我这个外行的。」我翻了他一个白眼,依言坐下。 「妳说要帮我上药的。」墨宇回的一脸理所当然。 墨齐喝着他的酒,在旁边提示着我:「糖糖,妳可以粗暴点,墨宇向来欠疼的。」 ……齐大哥,你怎幺跟着墨宇一同幼稚了? 还一拍轮椅,借着掌力飘然地落在我身侧,先不论这满分的画面感,特地用内力换位置,就是也要坐我身边…… ——这,大材小用了吧? 墨宇哼了声,很不满墨齐这番动作,「大哥,这夜深了、你需要早些休息,不如我让蝴蝶先带你回府吧?」 「弯月柳如眉,巧笑靓似伊。」墨齐从容地捏着酒杯,不看他而回道,「美景佳人在前,安捨得辞杜康?」 「齐大哥,你身体的底子不好,也别贪杯了。」我先扔下了墨宇,给墨齐拿壶茶过来,放到他眼前,「还是茶比较适合你。」 「让糖糖思虑了。」墨齐立即换下茶杯,捧着茶温雅地喝着。 说真的若不是知晓墨齐有着不符合外表的玩性,他百分之百会被我当尊神仙,好好地敬奉远观那鼓仙气的美感……不过也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有这般的亲近。 我转回头,打算处理墨宇这边,可是一看他的表情,黑气冰山面瘫脸,这人又给我闹起脾气来了。 「痛要说。」我拉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上起药。 墨宇的手虽然已经敷过几日药了,那皮肤没有那幺恐怖,但一块紫一块暗红地还是一样让人退却。 他是因我伤的,所以我只感到心疼,这话上自然柔了几分。 「疼。」没个几下墨宇便给我说了这字。 我抬头看着他,明明就面不改色地,手也一动也不动,说是疼了,不如说是撒娇着。 「妳亲我,我就不疼。」墨宇深黑的眸子直盯着我,让我不禁下意识嚥了嚥口水。 「啪!」 墨齐一个抬手,给了墨宇一个爆粒。 他冷冷地睨过去,开口警告:「再不规矩我便不客气了。」 墨宇低着脑袋,老实地挨了墨齐这一下,不再吭半声,就真的规矩着。 我忍不住问他:「你这话哪里学来的?」他墨宇不擅长说这些调情的话,必是听了谁的。 「蓝熙。」 ……早该想到是那个风流痞子。 「小梓。」我招了招手让对面嗑着瓜子的小梓过来。 小梓擦擦手,「什幺事?」 「妳那儿有什幺死不了人,又能让人欲仙欲死的毒?」我的暗示很明显,说白点就是要整人的。 小梓想了想后答:「我目前带在身上最符合娘娘要的,就是一夜七十次那帖子了。」 「这个好,给蓝熙下点。」我继续帮墨宇弄着,盖了草叶再缠上布条。 小梓露出诡异的笑容,立刻站起,「我现在就去给蓝将军拜访拜访。」 说完,她一个闪身便融入了夜。 墨宇不清楚一夜七十次是什幺,只明白了我要给蓝熙下药,却完全不打算阻止;而墨齐只是微微呛着,擦擦嘴角也没有说什幺。 「一夜七十次」是我给那帖毒取的名字,当初小梓刚製成,拿来找小蓝献宝。我听了药效后便给出这个提议,小梓也乐得同样,这名字就定下了。 ——一夜跑茅舍七十次,够呛了吧? 这可不是什幺壮阳药,而是药效加强了许多的泻药,保证上茅舍上到满意,还依照毒剂量有着时间长短,长是不单单只一夜便能了事的。 我心里也正幸灾乐祸,不知那张轻浮脸中了毒,是会有什幺表情。 之后蓝熙一连好几天没有入宫上朝,这些都是我没注意到的。 「云若,今日是妳的日子,怎幺坐在下席呢?」皇太后突然给我点了名,看向我们这边。 墨齐拍拍我的背,示意这时我该过去皇太后那。我站起身时墨宇也让了路,让我直直地走向太后。 「回太后,这席上是年长者为尊,后辈就算生辰也须居太后之下,以扬敬老尊贤之道。」我文绉绉地扯了一堆,差点要扯出孔子和他的儒道,赶紧踩了煞车。 我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过孔子这一个大人物了。 「呵……璃妃比皇上还更看重哀家吶。」太后捻着手,一个笑容里含着满意又有责怪。 我福身承了太后这句话,同时拿捏这恰好的笑容回话:「女孩子家总比男儿心细,皇上又为国事忧虑而没留意着,还请太后宽心。」 「也是。」 太后点了点头,摆手退去侍女意思意思的搀扶,毕竟她不老,只是在古代还是得要个形式。 「璃妃陪哀家去花园走走罢,再不动动,这身骨头真的要老了。」 「太后这话是对的,不过心不老、人便不老,妾看太后也仍旧是年轻着。」我自动靠近了她,甜着声音说好话。 太后会找我说话,不知道又是有什幺事,虽说她总是让人感觉不到有任何心眼,可是一个能坐上太后之位的女人,怎幺可能这幺简单? 就怕是这个太后要出招了。 「璃妃的话总是这幺上心。」太后手一指,点了刚回来亭子的璜儿,「璜儿,妳提着灯给我们照路吧!」 「是。」璜儿应了声,提了一盏宫灯在外头候着。 我不安心地瞥向墨齐和墨宇,墨齐温和地对我笑了笑,墨宇则是微微点头。两人都示意我跟上,我竟然就这样放心跟着太后走了。 璜儿是程灏的人,但是在于我和太后之间,她还是必须选择太后。程灏在立场上也无法因我有什幺动作,顶多就保我一命、不保我健全。 而我,身后有一个摄政王和一个大将军,想动我似乎也不是那幺简单。 墨齐给我的令牌在我贴身的小袋子里,泛着幽冷的温度,提醒着我冷静应对;耳朵上的「凰」则在晃蕩中神奇地散发着热气,要我鼓起勇气。 两者都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而他们却都把它交给了我。 ——遇上他们,我是何等的幸运…… 我乖巧地跟着太后走着,一路上闲聊璜儿都似是听不见,守着本份就只是照路。 「……璃妃啊。」太后突然不再扯东扯西,而是沉沉地叫着我。 「是?」 「妳是个聪明人,我们便把话直说了。」 太后让璜儿带我们进了另一个小亭子歇歇,再让她点了这儿的灯,去外头守着路。 「哀家听说妳不想当这个妃子了?」 在照明度不是非常好的当下,太后那双眼射出的锐利,分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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