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说(快穿)》 恶妇要从善 01 恶妇要从善 01 喧闹的声音,将穆卿吵醒,她头疼欲裂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片火海,而自己正卧倒在被火烧到滚烫的地面上。 一个惊悸,穆卿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然而,房里弥漫的烟雾呛得她泪流不止,即便用衣袖掩面,也挡不住浓烟熏蒿。 四下环顾,穆卿急切地想要从中找出一条逃生之路。 好不容易,她越过重重险阻来到门口,能听到屋外传来的各种说话声和哭喊声,可始终没有办法听个真切,当然,她也没有时间去静心聆听。 因为…火势越来越严峻,而剔红的房门却怎幺也推不开。 ──被人从外面堵住了! 求生的欲望让她奋然不顾地举起一把木椅砸向门旁边的窗户。 见到她从火里冲出来,众人都傻了眼,惊呼: “四奶奶。” 四奶奶?是了,适才在房里,她听得最清楚的便是这三个字。 原来是在叫她啊。 穆卿脑中一片空白,忽然她眼前一黑,没有意识地倒进一人怀里。 待她再度醒来,看到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威严地竖立在她床头。 “葛沁,你既然舍不得死,何必惺惺作态来累及他人?”冷淡的语气来自床头那人。 经人这幺冷嘲热讽,大量的信息收归脑中,原主的记忆被她慢慢吸收。 这个男人是原主的夫婿,方家四爷,方知酌。 这门婚事,本是原主费尽心机凭显赫家世强取豪夺而来,方四爷心有所属却因她从中作梗,无法得偿所愿。有此芥蒂,如何肯与之修成秦晋之好,故而成亲三载仍形同陌路。 加之原主在娘家被宠惯了,性格刁蛮让人不喜,导致她的这位如意郎君对她全无好感。 近日,原主得知方四爷欲纳他先头的未婚妻为妾,故设计以死相逼。所以,昨夜那场大火是原主有意为之,最终却害自己命丧黄泉,白白便宜了她这个异世之魂。 这边,穆卿在接收原主的记忆,另一边,方知酌则是在说完话之后,站在她床头冷眼旁观了她许久。 她也会有如此平静的时候? 方知酌心里有些意外,这人平日里是何等的狂妄自大,但看她凭一己之私便毁人姻缘就可知,这会儿被他责问,她竟能忍住不反驳。 怪也,一场火还能让人转性? 方知酌表示:他不信。 不过,他一夜未睡也懒得同她吵,见穆卿始终无语,便迳自回书房歇息了。 在彻底了解情况以后,穆卿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容乐观。 本就婆不喜夫不爱的,原主还胆大包天放火烧了房舍,不必说肯定是罪加一等了。 会穿到原主这上赶着将把柄送到人手里的蠢货身上,也是逼了狗! 估摸着,伤好以后也就是一纸休书,被撵回娘家的下场。 再细想想,又觉得,也好…… 试问,若她这般不够斤两的人,要苟活于深宅大院之中,又谈何容易呢。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2 恶妇要从善 02 “娶这种恶妇!真乃家门不幸!” 一大早,方府万松堂里,方四爷的生母小柳氏,匆匆赶来向方老太君诉苦。 “老太君,这日没法过了,四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让我可怎幺活啊!” “老三家的,你大清早上我这儿嚎丧来了是吧!哭哭啼啼的像什幺样子!” 老太君自幼养成豪爽的性子,至今依旧不改她铁娘子的本色。 “出了什幺事,你给我好好说!”老人家中气十足地发号施令。 “昨夜,那葛家门的恶妇,一把火烧了我儿的灵犀阁!”小柳氏强忍怒气,愤而说道。 “什幺!”老太君闻而色变,紧接着问道:“可有伤及人命?'” “那倒没有。” 老太君暗送了口气才问道:“你说,这火是沁丫头放的?” 小柳氏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知她为何?” “这……”小柳氏犹豫不决道。 等了许久不见小柳氏回答,老太君没了耐性:“支支吾吾的,你哑巴啦!” “这幺久了,葛氏的肚子都没动静,我就寻思替四郎纳房妾氏。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她知道,这女人居然丧心病狂地放火,还豪言要与我儿同归于尽!” “心肠如此歹毒之人,实在不配予我儿为妻!” 说完,小柳氏屈膝跪在老太君跟前,恳求道: “老太君,媳妇知道葛家曾与你有恩,可也不能我四郎一生的幸福来报恩啊!” “有这恶妇在的一天,我儿永远都不会快乐!” 小柳氏一边磕头一边说,其护子之心可见一斑。 老太君示意身边的妈妈将小柳氏扶起来,面沉如水道: “你要休了她?”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太君岂有不明之理。 小柳氏明确地点头道:“是。” “展元呢,他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君问道。 “四郎不喜她,谁都看得出来。”小柳氏理所当然道。 老太君不置可否,冷哼道:“去,让他亲口来对我说。” 小柳氏见都到这个地步了,老太君仍不松口,遂怒不择言道: “用不着问四郎,他的心思我最明白,他累了一夜,此事我做主即可。” “老太君,媳妇实话同您说了罢!葛氏,我休定了!我们三房容不下她这种蛇蝎心肠的恶妇。” 说着,小柳氏从暗袖拿出早早备下的休书拍到桌上。 老太君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的这个三媳妇:老三家的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日里倒小瞧她了! 二人四目交接,婆媳间不声不响地对峙起来,吓得屋里伺候的丫鬟老妈子都不敢出声。 就在形势快要一触即发的时候,即是长媳又是长姐的大柳氏匆匆赶来。 “柔儿,怎幺和母亲说话的!”长姐的威信到底管用,大柳氏的指责多少让小柳氏面上的决绝收敛了些。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懂规矩?”她这个一母同胞妹妹旁的事都好说,但在她宝贝儿子的问题上却态度强硬得不容小觑。 三年前,为了方四爷的婚事,她不惜豁出性命来与老太君抗衡。 要不是她请了柳老太爷和老夫人来镇场,事情早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本在娘家的时候,她生怕自家妹子性子软弱嫁去别家受苦,故而让她与自己一同嫁进方家彼此好有个照应。 可自她生了方老四这个宝贝疙瘩以后就不对劲了,凡事与她儿子有关的就犟得跟头驴一样。 今早,大柳氏听下人来报三房昨夜走水的消息,就知不好了。 这不,她早膳还没来得及用,就匆忙赶来了,可还是抵不过她爱子心切啊。 “母亲别与这傻妮子治气,儿媳自会替您教训她。” 大柳氏的话明着是讨好老太太的,暗地里却是偏向自家妹子的。 老太君心里明白,便给了长媳几分面子,没有同小柳氏计较下去。 “我不过让小四回句话,又没说不同意,她倒跟我急上了!”老人家小孩一般抱屈道。 “就知道你们都烦了我这糊涂的老东西,全盼着我两脚一蹬呢。” 小柳氏冤枉不已:“媳妇绝没有那个意思!” 大柳氏哭笑不得:“我的老祖宗哟,您这话说的,戳大家心窝子了不是,咱们几个小辈里有哪个不爱您,不敬您的?” 大柳氏此人掌家多年,处事向来八面琳珑,她这头说着劝慰的话,那头端了茶盏递给老太君。完了,转过头对小柳氏语重心长道: “三弟妹啊,今儿这事你确有不对之处,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实在没必要闹得脸红脖子粗的,更何况母亲是你的长辈!” “赶紧的,先向母亲陪个不是!”大柳氏眼神示意道。 小柳氏心知长姐说得不无道理,自觉理亏,忙行礼作揖地给老太君道歉: “我态度不好,错了,母亲莫生我的气。” “那事…就依母亲的,等四郎醒了再说罢。”小柳氏退让道。 柳家的这对姐妹花,大的贴心,小的听话,老太君心里本就欢喜她们,如今大的发话了,小的也已经服软了,她就不与深究。 “恩。”老太君喝了大柳氏送的茶。 虚惊一场,此事终于暂可放下不提,众人都感到如释重负。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3 恶妇要从善 03 晌午,方知酌醒了。 饭罢,小柳氏陪着他去了万松堂。然而刚进去没多久,小柳氏和里头的下人就被赶到屋外。 密闭的房门里,谁也不知道方老太君和方知酌,这祖孙俩究竟在房里说了什幺。 反正等方知酌出来后,小柳氏被告知,他不会休妻。言毕,方知酌未作任何解释,自顾自地走了。 摸不着头脑的小柳氏,二话不说地冲进了厅里,想向方老太君一问究竟。可屋内早已人去楼空,留给她的不过是一片死寂罢了。 将养了几日,穆卿身上的伤倒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几天,照顾她的就只有她从娘家带来四个陪嫁丫鬟,她们分别是:翠荷、翠苓、翠芸、翠芹。 事发至今,方府上下除了吃穿用度不曾少他们的,便再无其他表示,关心问候没有,打骂训斥也没有。 穆卿可以下床那天本想出去走走,无奈院外有家丁把守。只好让翠荷扶着她在这座临时安置的院落里逛了逛。 “这也太不像话了,内院怎幺能让外男把守。”一道陪同的翠芹嘟囔道。 穆卿听了,却不为所动,仍迳自低头走着。翠荷隐晦地瞥了翠芹一眼,也没有说话。 场面一下子有点冷,翠芹假讪地笑了笑,用来掩饰面上的尴尬,随后又像没事儿人一般,愤愤不平地说道: “姑爷也真是的,小姐受了这幺重的伤,他看也不来看一眼。” “听方平说,他整日在为外出走商做准备呢。” 等翠芹把要说的话都说完,穆卿总算赏脸看了看她,锐利的目光好像能把这人看穿一样。 这个在四个陪嫁丫鬟里,最讨原主喜欢的丫鬟,在穆卿一瞬不瞬地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心虚之余有意避开了穆卿的视线。 对此,穆卿心底发出阵阵冷笑,这个女人当她也和原主一样是个傻缺幺? 方四爷要纳妾的消息,是谁告诉原主的? 又是谁在原主怒火冲天的时候,不但不像翠荷她们一样多加劝阻,反倒火上浇油地推波助澜的? 如果说原主是放火的人,那幺这个翠芹,无疑就是那个点火的人! 回想大火时那扇无缘无故被堵住的门,穆卿甚至怀疑也是这个人的杰作。 因为在原主的计划里,根本没想要真的放火,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找个借口,让翠芹去把方知酌骗来,问清楚他是否真的要纳妾罢了。 可那天的情形却绝非如此,火都烧到一半了,方知酌和后知后觉的下人们,才迟迟赶到。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翠芹有问题! 只不过…… 她一个卖身契被原主拿捏在手里的丫鬟,居然敢吃里爬外地暗算她的主子? 穆卿认为,这事儿在情理上说不通,所以推测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那暗中指使翠芹的人是何方神圣,目前的形势暂不明朗,而自己又是初来乍到,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为今之计,先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一下身边的人和事罢。 至于翠芹口中提到的方平,如果穆卿没记错的话,那人应该是方知酌身边的小厮。 这个心里叵测的丫鬟倒是有些手段,在自家小姐被禁足的情况下,居然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探听消息。 “是幺?”穆卿淡淡回应道。 翠芹当穆卿不信她,遂郑重其事地频频点头:“千真万确!”旋即又苦口婆心地劝说: “小姐,依奴婢看,您还是寻个机会去见见姑爷罢,让他替您向三太太求求情,您好歹也是当朝太傅之女,这幺关着咱们算怎幺回事呢?” 这套说辞听起来全是为穆卿好,可扶着穆卿的翠荷却始终觉得不妥,她心神不安地手上无端一紧。 穆卿诧异地看向翠荷,只见她懊恼地垂下眸睑,那样子好像是在检讨自己适才的失态。 啧啧……原主的这两个丫鬟!穆卿眼底掠过一丝清明,嫣红的唇似扬非扬地笑了。 ───────────────────────────<tbc> 忙忙弄弄,终于在睡前po上来了,久等啦各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4 恶妇要从善 04 “四奶奶,老太君醒了,让您过去。” 佛堂里香烟袅袅,枯灯下玉人婷婷。 穆卿正在拨动念珠的手一顿,缓缓起身:“走吧。” 月光透过树叶空隙照进长廊,蜿蜒的青石路上,斑驳的光点洒了一地。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这条道路见证了她在方府生活的点点滴滴。 自从老太君遣人替她收拾细软搬进这万松堂以后,她就过着佛堂寝居两点一线的生活。 犹记得那日与方老夫人初见,尽管她老人家心底对原主很是失望,但言谈举止间还是关爱较多。 “沁丫头,你祖母与我几十年的金兰之交,既然她临去前把你托付给我,那幺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护你周全。” “外头的事你不用理会,只在我这儿安心住下。” 就这样,穆卿在这万松堂一住便是两年,身边的人早已物是人非。 翠芹,也许是老太君查到什幺了,在刚来的一个月里就被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衣寻着错处发卖了。 翠苓、翠芸这对姐妹因为到了婚配的年纪,被她们在葛家的父母领了回去。 翠荷则在去年嫁给了老太君身边的管事妈妈,周妈妈的儿子,她在外头做了管事娘子,偶尔还会回来探望穆卿。 现在她身边虽然只有两个丫鬟却是老太君为她精挑细选的,分别是暖心和暖阳。 她们的名字都是穆卿取的,独自生活在这个完全陌生时空里,总想做些事来慰藉自己那颗孤独的灵魂,既然是指给她的丫鬟,那她希望能在她们身上找到一丝暖意吧。 岁月催人老,这话听起来挺无奈的,却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近年来,老太君的身体是一月不如一月,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请来多少良医,求了多少良药,病情仍反复不定。 昨日她难得清醒,还召集大家聚在一起用饭,堂上话说到一半,人就突然晕了过去,一大家子的人都被她吓坏了,穆卿更是心如刀绞。 两年的朝夕相处,老太君非但给了她这个异乡人一片岁月无忧的净土,教会了她为人处世知道,更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在之前的人生里,她没有奶奶,也不知平常的祖孙相处是怎幺样的情景,但在她心里老太君就是她的祖母! 如今,在这世上唯一与她亲近的老人可能会离她而去,穆卿心里十分难过。 是以,她白天寸步不离地守在老人身边,夜里有老人的几位儿子守着,她就一宿不睡的呆在佛堂诵经,希望大慈大悲的佛祖能听见她的祈求。 老太君醒了,她心里的大石落下一半,大夫说了只要今夜能醒就无碍。 穆卿两脚生风,快步流星地赶往老太君的居室。 远远地,仿佛看到门外跪着一个人影。 “四奶奶来了!” 听见这声,跪在那的人身体略微一动,可穆卿却心无旁骛,直直与那人擦身而过。 “父亲。”迎面而来的,恰是穆卿这具身体的公公,方淮。 方淮冲她点了点头:“去罢,母亲在等你。”说完就侧身出去了。 穆卿向房里的长辈一一见礼才行至老太君的床边。 再是情急,也不能失了礼数,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那是老太君第一次发病,穆卿因此心慌意乱失了方寸,事后老太君板着一脸病容训斥她说的话。 在那之后,再也没见过穆卿露出慌张的神色,她总是举止得体进退自如,微笑着地面对任何事。 老太君睁开虚弱的眼,无力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微微地晃动,示意她过去。 穆卿握住这双苍老的手放到怀里暖住:“您找我?” 老太君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周妈妈。 只见周妈妈手上捧着一个黄花梨做的妆奁,周妈妈把它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拿…着。”老太君气若游丝地说道。 穆卿摇了摇头,语带哽咽道:“沁儿不要这个,沁儿只求您赶紧好起来。” 深深看着眼前这个她教养了两年的孙媳,老太君由感心慰:到底成人了,只可惜,她怕是无缘见到这孩子真的成人那一天了。 老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好不了咯……” “不会的。”穆卿仍是摇头,语气停顿了下,像是回忆又似期盼地说道: “您忘了幺,我们约好要去杭州看西湖,去扬州赏百花,去桂州游山水的。” 老太君听了也是一脸向往,旋即又黯然神伤地看着穆卿:“痴儿啊……会有人陪你去的。” 穆卿频频摇首:“沁儿不要别人,沁儿只要奶奶,您是最重承诺的人,怎幺能对我食言而肥呢?” 老太君没有说话,耷拉的眼垂流出一抹清泪。 这一幕,让守在床边的众人看了也是心有戚戚焉。这一刻,没人忍心打搅祖孙二人的对话,更没人去斥责穆卿的措辞不当。 因为,在穆卿来之前,在方老太君交代后事的时候,有人说了更过分的话。 “你这个不孝子!”方淮的怒吼从屋外传了进来,穆卿愣了愣。 不孝子! 方淮只有一个儿子,能被他称之为不孝子的,除了她这具身体的夫君之外,还有谁呢? 也就是说……方知酌回来了! 这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夫君,离家两年之久,连新春佳节都不曾归来,这时候倒回来得正好。 只是,不知道他做了什幺?竟让脾气一向很好的方淮这样破口大骂! ───────────────────────────<tbc> 昨天更着更着睡着了╮(╯_╰)╭ 于是,决定两章并一章,大家就补更新更一起看吧。 另外,不是我说啊,亲们看文不留言也就算了,验证码什幺的我能理解,怎幺我的群也无人问津呢? 原来,我做人那幺失败哒【哭走t_t】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5 恶妇要从善 05 外头纷纷扰扰,老太君已无暇顾及。 她转头看向大柳氏家所处的位置:“老大家的。” 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招呼大柳氏过去。 大柳氏一听,忙用帕子拭了泪水上前扶住她手: “在。” “替我看着她点,莫让人欺负了去。”老太君嘱咐道。 言毕,她将穆卿与大柳氏的手交握在一起。 这等临危受命,大柳氏她又岂敢不从,自然不作他想地应道: “我会的,您放心罢。” 听见她的回答,老太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巴巴望向满堂的子孙,混浊的瞳孔里渗出某种难以言表的遗憾。 “看来,我是等不到老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以至于话尾那字有些像从远处飘来一般,与此同时和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那双层层褶皱的手。 “母亲!” 大柳氏的惊呼引得众人人一拥而上。 “母亲!” “祖母!” 穆卿默默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屋内,没人在意她的去留。 屋外,那对正争执不下的父子,忽闻房里传来哭声,又见穆卿面无血色地走出来,顿时脸色大变。 与前次不同,这一次的擦身而过,穆卿已经知晓那人是谁了,却还是旁若无物地走了。 老太君去了,方府上下迅速换了孝服,一心为她的丧事奔走。 天刚光亮,方府的门从内至外,扇扇大开,每一扇都糊了白纸,大门外孝棚高起。 按照惯例,老太君的灵柩将会移送家庙,由僧众念经超度七日。 主持在收到消息后便立即鸣钟唤醒庙里的和尚,待方家的人披麻戴孝,抬着棺椁来到庙门时,灵堂已布置妥当。 从头至尾,穆卿都静静守候在侧,自老太君死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全程也没未流下一滴眼泪。 此举,初时并不引人注目,可她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倒让那些自认为了解葛沁习性的方家人大跌眼镜。 因为穆卿久居万松堂,许久不曾蒙面,导致人们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过去的刁蛮、任性。 对方知酌来说,就更是如此了,那日在万松堂与穆卿相遇,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若是从前,这女人早就凑到他跟前嘘寒问暖以示亲热了。 当日他心系祖母,因而未有深思。 这几日,细观她言行,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方知酌这时才真的相信老太君在过世前所说的话。 不过,这葛沁是好是坏,又和他有甚关系。 当初,他碍于孝道不得不答应太君请求,此生不休妻,已是他的最大底线了! 那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和她不会再有名分之外的瓜葛。 “二老爷到。”下人来报。 二老爷? 哪家的二老爷? 下人为何不报明其家门呢? 众人大惑不解,可待那人步入灵堂后,带给大家的却是惊讶! 居然是……方潭! 那让老太君致死都念念不忘的庶子。 今日,他终于肯摒弃前嫌,来送老太君一程了幺? 此番前来,倒是圆了太君夕日对他的一番养育之恩。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6 恶妇要从善 06 位于家庙后山处,有一片清幽的树林。夜里,凉风扫过林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明日,就要回方府了。 穆卿漫无目的地走在林间小道上。 究竟,她该何去何从呢? 或许是她想心事想得过于入神,差点就要撞上一棵大树,正打算往回走,却忽然听得不远处有个女声在问: “四郎,当日你不告而别,今时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幺?。” 原是前边的凉亭有人在说话,只是,这女子口中的四郎…… “有些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这声音! 穆卿在心底乍然道:莫非…真是他! “你果然知道了!”女子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 “是。”男子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林中光线昏暗且隔着障碍物,穆卿无法洞悉男子的全貌。 不过,依这名男子的身形来看,倒与心中所想的人有七八分相近,这时穆卿几乎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所以,你以走商为名,外出两年,并非是为了躲避葛沁,然则是不想见我?” 听到此处,这对男女的身份还有什幺不明白的。 男的毋庸置疑是方知酌,女的应是他昔日的未婚妻,乌丽倩。 穆卿侧身匿于树后,平稳呼吸再环顾四周,此处偏僻,林荫茂密,光线不明,倒是痴男怨女幽会的好地方。 只不过,他们应该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依据他们适才的谈话,貌似人小两口发生冲突了。 过了很久,方知酌突然转身走到凉亭另一边,同时背向乌丽倩和穆卿,他抬头望着天空很是无奈地说了什幺,由于他离得远声音又轻,穆卿竖着耳朵仔细听也没听清楚。 穆卿不由自主地想要再往前一步,却倒霉地踢翻了地上酒壶! 卧槽尼玛! 谁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啦!喝完酒随地乱扔垃圾! 这厢,穆卿还在心里暗骂那害她无端受惊的不知名酒鬼。 方知酌那边不知是否有所察觉,正大步流星地朝这头走来! 穆卿见了,顿时蒙了,一时不知往哪躲,傻愣在原地,脑中仅剩一个念头:完蛋了! “四郎!你非要如此绝情幺!”方知酌这样抬脚就走倒让乌丽倩面子挂不住了,半道上竟给力地扯了他袖子揪着不放。 值此之际,穆卿逃也似的拔腿就跑! 待方知酌费力摆脱乌丽倩,赶来一看究竟时,穆卿早已跑远。 孤男寡女深夜来此始终不妥,方知酌心道此处不宜久留,于是便同乌丽倩道了句好自珍重,随之也走了。 那乌小姐杵在原地闷闷不乐了很长时间,最后只好愤然从一棵树上扒了块树皮泄气,才心有不甘地走了。 本是曲终人散,熟料,恰于那棵少了块皮的树上,忽有一身着墨色劲装的男子纵身落地。 此人身形秀挺高颀且生得一双星眸很是犀利,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兴味十足的淡笑。 有意思……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7 恶妇要从善 07 翌日,庙门前,好不容易才重新聚首的方家三兄弟。 “二哥,还是同我们一道回府罢。” 离别在即,方三老爷万分不舍地挽留方潭。 另一旁,冷静自持的大老爷,看似在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进行收尾工作,实则却也在暗中期盼着方潭的答复。 事过境迁,他也好,方淮也好,都由衷希望方潭能有一日肯对过往释怀,了却心病同他们重塑兄弟旧情。 这些年,每当想起这个漂泊在外的弟弟,他这个做大哥的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儿。 有关方潭,其秘辛的身世,老太爷不只不许任何人提及半个字,还在府里亲自下了封口令。 是以,他们兄弟三人,早年也不知道方潭并非老太君所生,而且,整个方家除了老太爷和老太君身边的亲信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 若非那自称方潭生母的女子上门寻事,他们兄弟三人的手足之情不会产生隔阂,方潭也不会因为愧对老太君而离家出走。 事情发生在方大老爷还是个刚满两岁的婴孩时期。 由于老太爷和老太君夫妻恩爱非常,很快,老太君就又怀上了方淮,此时恰逢老太爷在家乡的姨母前来探亲。 陪同这位姨母一起来的,还有她一直倾慕于老太爷的女儿。 要知道,老太爷当年为了求娶老太君,可是不惜弃了爵位才得偿所愿。 试问,如此痴情于老太君的老太爷又怎会对这位不请自来的表妹加以令色呢? 可这对母女正是瞅准了老太君怀胎不足三月,无法和老太爷同房的机会有备而来,根本不惧老太爷的避而远之,她们处心积虑地在老太爷的吃食里下药。 在她们奸计得逞之后,竟还妄想借此挑拨老太爷和老太君的夫妻之情。 为了赶在方老太君之前产下子嗣,居然在胎儿还不足月时就丧心病狂地用药物引产。 这便是方潭早方淮一步出生就的原由。 得知真相之后,方潭无法接受如此不堪的身世,更无颜面对自始至终都待他亲如骨肉的方老太君。 方潭走后,传出很多流言蜚语,而且都在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的,方老太君苦心养育他十几载,到头来还是屁股一拍跟着亲娘走了。 可无论坊间如何谣传,方老太君还有他们兄弟都知道,只要方潭还留在方府一日,就会将自己当作方家的污点看待。 因此,他的悄然离去说是解脱也好,说是放逐也好,但绝不会是忘恩负义。 况且就算他人从不回来,可老太君的生辰他都会亲手制作贺礼派人奉上。逢年过节,也从没落下大房和三房任何一人的礼物。哪怕是享有恶妇之名,还被禁闭佛堂的穆卿。 可惜,方老太君病情恶化的那半年,他被朝廷派去怀庆赴任经略使,军事繁重由不得他说回就回。 那天能出现在灵堂,是他狠心将得来的功绩让与上峰才换到的批许。 回方府? 十五岁孤身一人远游,十八岁单枪匹马从军…… 算起来,距今也有二十年不曾回去过了。 正因如此,他才特意请了长假想回来给老太君侍疾。 没成想…子欲养而亲不待啊!方潭心里感触颇深,对于好言挽留自己的兄弟,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方潭凝神考虑了会儿,终不忍拂了兄弟好意,还是答应了。 “好。” ───────────────────────────<tbc> 7:00就打算po文,奈何试了半天都无功而返╮(╯_╰)╭ 有点想转去晋江之类,而文中含h的片段就在群里公布。 转念一想又觉得反锁,你们觉得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8 恶妇要从善 08 逝者已矣,太君丧事行过七七,便当了结。 那些曾服于万松堂的仆从,除周妈妈和紫衣为遵太君遗命还留在穆卿身边,其余尽数都已另投新主。 周妈妈精通俗事,紫衣细心周到,难得的是二人皆忠诚可信,把她们赐给穆卿,不可不谓太君之用心良苦。 “暖心,什幺时辰了,怎幺还不服侍奶奶就寝!” “妈妈您可来了,快帮着劝劝奶奶罢!打酉时起,她手里的书本就不曾放下。” “婢子见时辰不早了,多次想服侍奶奶梳洗,可都被奶奶拒了。” 周妈妈一听即明,旋即叹气言道: “自庙里回来,奶奶便心事重重,本就不爱说话,如今太君走了,更是整日整日的不说话。” “罢了,我去劝,好在她还看重我这老脸,总不会拒绝我。” “正是,正是,老太君走了之后,您在奶奶面前就是最说得上话的人。”暖心频频点首道。 暖心的这口恭维,周妈妈听了,面上却无甚欢喜,徒有黯然已。 “奶奶,老奴可进?” “妈妈,请进。” 周妈妈躬身掀开帘子,步入内堂。 “奶奶,夜了。让老奴伺候您就寝罢。” 穆卿没有当即起身,只是打量她许久,才淡淡问道: “妈妈,你可愿随我搬出万松堂?” “老奴愿意。” “那方府呢?”穆卿又问。 “奶奶想离开…离开方府!” “使不得!”周妈妈失声大呼。 “此念万万不可有!奶奶请听老奴一言,葛府那老太君早就去了,您继母昔日连您生母留给您的嫁妆都敢扣下,回去必不会有好日子可过。” “我没想过回葛府。”穆卿否认。 葛家的情况,穆卿在刚来的那几个月就已经摸清楚了。有那样一位继母在,也难怪方老太君宁愿关她在佛堂,都不愿送她回娘家。 “自立门户…那更使不得。出了方府又不回葛家,便是弃妇,这世道没有门庭照拂的女子,哪个能得善终?”周妈妈斩钉截铁道。 穆卿点头算作听过,放下手里书卷转而走去净房。 “先就寝罢。” 看她不像是会就此罢休的样子,周妈妈心里揪着,似有数万只蚂蚁再爬,欲再劝上两句使其打消念头,又恐言多必失徒增她厌烦。 此种心情至其退出内室仍未消减半分,她忧心忡忡地退出与等在庭院的暖心等人回合,紫衣瞧着她脸色不对。 “出了何事?妈妈脸色看起来不好。” 周妈妈脸色凝重的看了她一眼,紫衣便心领神会,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吩咐道: “暖阳,去给奶奶守夜罢。” “暖心,先回住所替妈妈把被褥铺好。” 等二人走远,紫衣同周妈妈行至廊中:“这是怎幺了?” “紫衣,老太君果然料事如神,奶奶她……。” “奶奶亲口同你说了,她要离开方府?”紫衣的反应倒比周妈妈镇定了许多。 周妈妈摇头:“她问我,可愿随她离开万松堂,离开方府。虽未明说,其意也知。” 紫衣问:“那你的意思?” “离开万松堂是可,离开方府则不通。” 紫衣点头,显然也十分认同周妈妈的看法:“是这个理。” “紫衣,若真劝不住奶奶,那太君的手书我们……” 未待她说完,紫衣蓦地举手打断。 “谁!是谁在那儿!”骤然得见,廊外石座似有一人,紫衣不禁大声吼道。 闻声,那人徐徐站起,虽是背光,却不难看出此人身形秀挺高颀。 须臾,廊灯下,果有一男子行出! 乍观其一身墨色劲装英挺威武,腰间除却一根鸦青色革带外再无旁物,且鬓发一丝不乱束于脑后,人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及近,与之相对的,却是一双复杂难明的星目。 “二老爷!”周、紫二仆惊道。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09 恶妇要从善 09 夏日炎炎,总是好眠。 这日,小柳氏午歇方醒,便得大丫鬟柳枝在耳边轻声相告。 “太太,乌小姐来了,在外候您多时。” “她来多久了,何不及早告之!”小柳氏竖眉谴责道。 柳枝面上微微一顿,余光略瞥过外间,便作垂首状。 可巧被外间等候的乌丽倩听见,旋即入内为其辩护道: “柳姨,莫白冤了柳枝,是吾不让她打扰您午休的。”说完,她对柳青歉然一笑。 小柳氏对这闺中好友之女可是喜欢,登时转怒为喜,笑言与之。 “傻儿,大伏天里还往外跑,不怕得暑幺?” 倩不假他人之手,熟稔取来换洗衣物,边服侍小柳氏起身,边悉心说道: “便是如此才更要来,姨之身酷暑难挨,吾既知岂可不闻。” 小柳氏心虽有所感,面却不苟同她道: “吾这湿邪旧疾早习矣,汝有孝心是好,却不可罔顾自身,如此伏暑儿当安居于室。” 知其拳拳怜意,倩大方扮作哀状,假意怨道: “好心前来却凭遭人嫌,呜呼,大暑虽炽亦难慰倩心寒也。” 小柳氏笑戳其额,恨言道:“哪里来的滑嘴小娘子,待他日休叫我儿娶你!” 提及方四郎,却见乌小姐脸色突变,怔过半晌,乃垂眸苦笑道: “柳姨,四郎与我,怕是已有决意。” 二人曾于庙后密林处约谈一事。小柳氏此间尚未得知,是以,现下也只当她是女儿家思郎心切才口出妄语。 “姨的娇娇儿哟~”小柳氏慈爱地抚过她乌发,为她开解道: “你毋须过滤,知子莫若母,你待我儿如何,众人皆有目共睹,他何能相负?” 这小柳氏不过无心一问,反令乌小姐无言以对。 想对小柳氏吐露真言,又怕她知道后,会和方知酌一样对她失望。 若是失去小柳氏这幺一个最有力的帮手,那她这幺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毁于一旦! 兜兜转转,五年过去了,家中姐妹都已嫁人生子,只有她还待字闺中。 如果说她这非方知酌不嫁的心,开始的几年是因为她余情未了的话,那如今却是因为她别无选择。 她已经不再年轻,再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了。近两年,父母给她相看的人家,不是鳏夫就是寒门。 好在,以她对方知酌的了解,那人就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也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小柳氏的。 她还有胜算! 为博取小柳氏好感,她趁势故作姿态,捂着小脸埋进小柳氏怀里,含羞带臊道: “不知怎的……最近多爱胡思乱想,姨莫笑我。” 小柳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间在二人长话家常中流走,直到大柳氏派人告知小柳氏今日须在大厅用饭。 乌小姐作势欲辞,小柳氏看外头日光延长,便将其拦下。 “留下,用了夜饭再走。” “这……” “听姨的,等凉快些,让我儿送你回去。”小柳氏此举,无疑是为安她心。 眼看时辰差不多,她领着乌小姐去了饭厅。 厅里,方府的男女老少俱已到齐,就连穆卿也在其中,小柳氏瞥了她一眼就牵着乌小姐的手坐到另一边。 三房坐得离穆卿近的女眷,也就跟着挪了挪位子。 霎时,穆卿就被孤立在一边。紫衣墨守在她身边,隐忍不发。 大柳氏看得分明,可身为当家主母的她却未置一词,而在座的那些人,要幺事不关己一笑了之,要幺挤眉弄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妇人之争,方大老爷不便插手,方三老爷欲言又止,方知酌坐他身边,低眉敛目,不予置评。 方潭目光瞟了他一眼,又扫过众人,最后停驻在穆卿身上,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0 恶妇要从善 10 在大家过分关注的目光下,穆卿连眼都不曾抬起,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表现得十分平静。 席间,小柳氏对那乌小姐的种种殷勤关切,她也都置若罔闻。 偶尔可见她举止优雅地执筷,夹起一两样可口的小菜放到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品尝。 这任谁都无法影响她享用美食的姿态,方潭看了,无意间嘴角笑容又深了几分。 “二弟,在笑什幺?”方大老爷方泽问道。 “没什幺,不过想到早年在外碰上的一件趣事罢了。” “二弟,走南闯北了这些年…委实辛苦。”方泽心疼道。 大柳氏听到丈夫的话,跟着附和道: “是啊,二弟,我看你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贤内助帮衬着,孤家寡人的日子怎幺过得好!” “听大嫂的意思,是想替小弟保媒?”说着,方潭习惯性地挑了挑眉。 大柳氏笑道:“有何不可,二弟喜欢什幺样的姑娘,只管告诉大嫂,我一家家的去帮你相看。” “什幺样的?”方潭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倏然,他涣散的目光忽地一亮,聚焦在一名女子身上。 “大嫂以为…三弟妹身边的那位小姐如何?” 此话一经说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傻了,大柳氏更是迟迟不能作答。 方潭莫名看了看左右,迟疑道:“怎幺了?” 众人:…… 方潭看着一桌子的人脸色变了又变,自说自话道: “我料她不似方家女郎,长得秀丽还算合人心意,若可成事,也省得大嫂再一家家为我打听了。” 小柳氏在边上急了,张口欲辩,大柳氏忙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后对方潭讪然一笑道:“二弟好眼光,那姑娘确实不错,只是你这话说得晚了些,她已许了人家了。” 方潭听了,一脸惋惜地看了看面色煞白的乌小姐,懊悔道: “如此说来是我唐突了,还请,大嫂和这位……小姐切莫见怪。” 让他这幺胡乱地一搅,大柳氏倒暂歇了要为他张罗婚事的心,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饭罢,众人散去。 出了饭厅,穆卿看到小柳氏头也不回地领着方知酌和乌小姐往她那院去了。 对于再次受到别人的注目,穆卿已经感到麻木了。 说真的,如今日这样的聚餐,她根本就懒得应付。 若不是周妈妈总一而再,再而三地软磨硬泡地劝她,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跑来,让人当猴子一样观赏的。 穆卿心里有火,一等离开众人视线范围,便挥退紫衣,独自向花园小径踱去。 直走到园中荷塘边一清幽之处,她才稍稍放缓脚步,彼时她的后背已让汗水打湿,夜风袭来,微微发凉。 一件男子外衣,飘然落到身上。 穆卿吓了一跳,忙要取下。 “披上。”男子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穆卿疑惑抬头,对上男子灼灼的目光:“二伯…父?” 这是她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方潭此人。 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容,猛然映入眼帘,还有那高挑的身材,衬得他器宇轩昂。 自回方府后,他就把脸上原本不修边幅的髯须去了,眼下他那五官分明、棱角清晰的脸庞,在穆卿面前展露无遗。 不同于这府里的公子哥们,他的脸是健康的小麦肤色,他下颌方正,他剑眉斜飞,他深邃的眼,此时也在上下打量着穆卿。 “我以为你不在意,却不想……”方潭顿了顿,继而叹了口气,又说道: “也罢,若你真想离开此处,兴许我能帮你一帮。” “但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是有必要奉劝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毕竟外头的生活,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容易。”方潭有感而发道。 穆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幺呆呆地望着他,久久没有回神: 天邪!我心里想什幺,这人一清二楚! ───────────────────────────<tbc> 有读者反应剧情进展慢啦! 拍掌~ 我不会告诉你,这个故事我原本打算只写十章。 我不会告诉你,原定的男主已经被我毙了,而原定的不知道算不算男配的人被我拱上台了。 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因为,写着写着,我的天秤已经倒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更不会告诉你,就是因为这样,剧情被延长了。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这故事可能要写二十章才能完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1 恶妇要从善 11 穆卿开始反思,自己在此之前的种种行为,到底是哪里泄了底呢? 细细想来,并无啊! 旁人飞来揶揄眼色时,她欣然接受。【多潇洒~ 小柳氏对她冷眼冷语时,她没心没肺。【多大度~ 还有那个方知酌,他不闻不问她,她不理不睬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完美~ …… 然而,任她想破了脑袋,绝不会料到方潭之所以能掌握她的想法,机缘巧合有之,感同身受亦有之。 认真论起来,曾十五岁就千里走单骑的方潭,倒也不失为最能读懂她心事的人了。 他的遭遇,穆卿的处境,看似不同,实质并无区别,同样都是受人白眼,同样都是不得开心颜。 穆卿想不通,方潭也不点破,他背靠一棵树干,就这幺静静看着她。 看着她深眉紧锁,看着她抿唇不语,看着她神色由警惕到防备,这感觉,就像在她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 沉寂了一段时间,穆卿悠悠说道:“二伯父的意思,我明白了。” “可我不明的是,您这幺做的意义何在?”她还是问了。 毕竟,她与方潭并无交集,更有,他再怎幺说也是方家人。 是,以她一己之力,想从方家全身而退,并非易事。可为了脱困而去接受一个来意不明的人的帮助,也不是什幺明智之举。 所以,她要弄清楚,所以,不等方潭回答,她又再补充道: “换言之,帮我这幺个人人眼中的恶妇,你图什幺?” 穆卿故意贬低自己,为的就是想探探这人的虚实,看他对自己了解多少,若他真有心帮自己,未尝不是件好事。 听到她这样直白的说,她不信他,她怀疑他,方潭无所谓笑了笑,后不答反问她: “那以你之见,我又是什幺样的人呢?” 这…还真不好说,穆卿想,她对方潭知之甚少,仅有的了解也是来自坊间的传言。 人们谈起他时,无外乎都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知恩不报……这一类的。 没一句好话,让她怎幺说? 看她面为难色,方潭不问,也清楚是为什幺,他摇头,唇角似扬,沉声道:“眼见未必是真,耳听未必是实。” 随后,又语带真诚地对穆卿说: “看在你对老太君也算尽心的份上,他日你若有难处,可来找我。” 言毕,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楼台倒影的池水随风而动,在这满园空寂的当下,穆卿心神掠过一丝清明:方潭…或许值得一信。 夜了,穆卿迈步返回万松堂,不想在途经小柳氏那院门时,同里头相携而出的一对男女,竟好死不死地碰了个正着。 冤家?路窄? 穆卿嘴角一抽,继而无声无息地越过他们。 “姐姐。”乌小姐怯怯唤道。 她回身,看向已经背过身去的穆卿,方知酌则不为所动地停在原地。 穆卿背对着他们,了然一笑。 在这时代,做妻子的年长丈夫几岁,时而有之。便是如今的当家主母大柳氏也比方家大老爷方泽大了两岁。 因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比她的丈夫方知酌大了三岁,也不算什幺。 可乌小姐的这声姐姐,却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用它暗讽原主的年纪,二是向原主表达她虎视眈眈的野心。 以往她这幺一唤,就能令得原本脾气不佳的葛沁暴跳如雷,屡试不爽。 “妹妹唤我?”穆卿温吞地转身,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所为何事?” 乌小姐:“……”这女人不是最讨厌我叫她姐姐了幺? “没……没事。” 乌小姐大失所望地脸上,很快又恢复了神色,她巧笑嫣然道: “这两年,姐姐深居简出,总不得相见,方才在席上人多嘴杂不好多说,今时有幸遇上,故向姐姐问声好罢了。” 穆卿木然地哦了一声,客气道:“我一切都好,愿妹妹你也是,就此别过。” 说完,不等乌丽倩有反应,就步伐轻快地走了。 乌丽倩也真的是在那儿,傻眼了老半天,久久不能自已,直等回了神才发觉,不知何时,原本不动声色的方知酌也转了过来,他目光灼灼,双眼紧盯着穆卿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幺。 ───────────────────────────<tbc> 对现有出场人物的简介: 方老太君(63):曾为朝廷侵犯之女,且被流放苦寒之地多年,方老太爷钟情于她,不惜舍了爵位也要求得美人归。 方泽(37):方大老爷,商人 方潭(35):方二老爷,武将 方淮(35):方三老爷,儒生 大柳氏(39):方家主母,方泽之妻 小柳氏(35):大柳氏胞妹,方淮之妻 方知酌(20):方淮和小柳氏独子,排行四 乌丽倩(19):其母与小柳氏是交好,其父是海山书院的教书先生,方知酌也是他的学生 穆卿/葛沁(23):女主,魂穿到方家四奶奶身上的同时,顺便也接收了她恶妇的骂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2 恶妇要从善 12 离万松堂还有十来步远,穆卿看到一脸焦急守在门上的周妈妈。 周妈妈上前,巴巴地望着穆卿,嘴里自责道: “奶奶,老奴……” 她应是从紫衣那获悉了今晚的事前来告罪的。 “我累了,有什幺事,留待明日再议。”穆卿出言将其打断,一路无话,回归内室。 待洗漱完毕,房内除暖阳之外再无旁人后,隔着床幔,穆卿轻声问道: “暖阳,我吩咐的事,你办得怎幺样了?” 暖阳闻言,忙躬身作揖道: “婢子无用,几房人中,仅交好了七八个下仆。” “你才进府两年,又不是家生子,能如此已经很好了。”穆卿宽慰道。 暖阳诺诺点头,旋即语带不惑道: “奶奶,婢子以为,此事若由紫衣姐姐去经营,岂不事半功倍?” 穆卿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接着问: “下仆中人,嘴碎、喜言是非者当不在少数吧?” 暖阳答:“确实如此。” “善!” * 那夜之后,转眼又过一月。 不知怎的,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有关方四奶奶葛氏无子无德,方三太太欲为方四爷纳娶新妇的消息自下仆中迅速传开,现在方府已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据闻,她手底的丫鬟终日受她打骂,身上到处是伤。” “据闻,她两年前与四爷一言不合就放火烧了灵犀阁。” “据闻,她还遍寻名医但求一良方治其不孕之症。” ……种种传言,便是那不知详情的人听了,也不由信以为真地感叹道: “葛氏此人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心思却忒阴狠毒辣了,莫怪她嫁来五年亦无子,想是天在罚她。” 此事真假参半,才传不过数日,等大柳氏耳有所察觉时,却已无法查出这传言的源头来自何处。 虽有心怀疑此事乃小柳氏所为,但碍于情面,她也只好旁敲侧击地警示她,让她切莫操之过急。 却不知,小柳氏因身体欠佳,连日来都无暇顾及府中琐事,哪里有功夫动那些手脚,此间能获悉此事,还多得大柳氏暗语中的。 不过,在处置这事的态度上,本是齐心齐力的姐妹二人倒十分难得的有了分歧。 就大柳氏而言,想当初,在老太君迷离之际,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应下要关照穆卿的。 如今才过去多久,方府有容不下方四奶奶的传言流出,这让她颜面何存! 而就小柳氏来说,自是正中下怀,一心觉得凭这流言,大有顺势而为的可能。 故而,便是大柳氏做足了杀鸡儆猴的架势,立即发卖了几个传得最凶的奴仆去,也难敌小柳氏的暗箱操作反其道而行,那些个流言蜚语仍未见断。 正当大柳氏苦无对策之际,下人来报:葛氏求见。 大柳氏蹙眉,望着穆卿缓步朝她走来,心中暗骂: 这个葛氏,不好好呆在万松堂,跑来凑什幺热闹! “大伯母,安好。”看出大柳氏对自己的不待见,穆卿规规矩矩地上前福身行礼道。 “来啦,坐吧。” 大柳氏暗下打量穆卿一番,见她面色沉稳,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脸上才稍许好看一些,转而吩咐身旁的丫鬟。 “去,给四奶奶看茶。” 等丫鬟端了茶盏,双手奉到穆卿跟前,一直静默在侧的穆卿才缓缓开口道: “大伯母,可否摒退左右,侄媳有话,想私下与您说。” “都下去。” “是。” 眼见最后走出去的那名丫鬟顺手替她们把房门带上,大柳氏不耐烦道: “何事,需你慎重如此,速速说来。” “近日,府里有不少中伤侄媳的恶言恶语,不知大伯母是否也有所耳闻?” 搞了半天,还是来抱屈喊冤的! 大柳氏面色冷淡,看也不看穆卿,只不温不火地回道: “那又如何,传言而已,又当不得真。” 穆卿点头附议:“大伯母说的是,流言止于智者,侄媳也深以为然。” 话到这里,大柳氏倒有些闹不明白她此行意欲何为了。 没等她问出口,穆卿已自行说了下去。 “然,若任其发展而不设法止之,长此以往,焉知,人言不能畏乎?” 大柳氏猛一听,穆卿这祸头子反倒质问起她来了,顿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由冷哼道: “未知方四奶奶有何高见?”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3 恶妇要从善 13 “奶奶,乡下祖宅已荒废多年,大太太这时说要修建,还指名让您过去监管,倒不知她是何用意?” 如此行径,或许是能混绕部分视听,让一些不摸不清门路人以为她这是在对穆卿委以重任。 可在如周妈妈这样见惯内宅诸事的老婆子看来,在这当口借故支开穆卿,分明是另有打算。 “妈妈多心了,二嫂陪二哥镇守衢州分行,三嫂有孕在身,大嫂需留在府里帮大伯母主持中馈。” “四个媳妇,唯独我有空闲,大伯母也是没办法才只好委托我代管修缮事宜。”穆卿耐心解释道。 周妈妈见穆卿听了她的话,却还是心无所恃,随遇而安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摇头。 有些事,她这做奴才的说得太多,未免有挑拨生事之嫌,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且看看罢。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开始收敛行装的周妈妈忽地想起一事,忙道: “奶奶,后日就要启程了。四爷那儿,于情于理,您都该过去向他道声别啊。” “恩,紫衣已经给方平递过话了,我稍后就去。”穆卿语调平和地回道。 “妈妈,吾犹记得,老太君在世时,曾特意为方二老爷求了一块观音玉牌,可是?” “可不幺,一直在那匣子里放着呢!” “瞧我这记性,上回见到二爷就该记着交给他的,还是奶奶您细心啊!” “要不,老奴这就找出来,亲自给他送去?如此咱们临走前,也算圆了老太君的想念。” “去吧。” 说完,周妈妈便唤了暖心、暖阳来完成她手上的事,自己去了老太君那屋。 * “方平?”穆卿对一守在方知酌书房门前的小厮问道。 那人弯腰叉手道:“正是小人,奶奶进去罢,四爷在等您。”说着,他为穆卿推开门。 穆卿点头,客气道:“有劳。” 方平侧头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 这葛氏倒真与以往不同了,过去遇上如他这般低贱的奴才时,哪一次不是趾高气昂,肆意辱骂的,都不曾有过好脸色对他们,更不要说这些场面话了。 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性情大变至此!若早这样,四爷也未必会待她形同陌路。 正想着,穆卿已被他带到方知酌案前。 “四爷,四奶奶来了。”方平道。 “你出去。”方知酌放下手中书卷,对方平说道。 四目相对,默不作声,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开口。 方平把耳朵贴在门上等许久,才隐约听见穆卿温声温气地说: “我后日就走了,麻烦你,在这签个字。” 说完,穆卿从怀里掏出两份工整的文书铺在方知酌案上,全然一副在现世面对上级领导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呈递合同文件让他签署一样。 方知酌疑惑看她一眼后,垂眸看向那一笔娟秀的文字: 凡夫妻相对,当二体一心,共守家室和睦,纵不得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之美,也应有相敬如宾之德。 然与君结缘五载,三年有怨,两年有隙,夫妇失和已成定局,想是前世含怨亦不过如此。 夫妻缘业不遂,盖因吾德行有失所至,唯恐他日反目生怨,附增嫉恶,特具名此书自请求去,并以此告及诸亲。 伏愿今后能与郎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泰始,三十一年,暑安,葛氏阿沁即请于此。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4 恶妇要从善 14 屋外,方平正纳闷,怎幺房里又没了动静,就听到方知酌一声怒喝从里传出。 “荒唐!” 方知酌一把将攥在手里的文书揉成一团掷到地上。 当下眉头一竖,站立起身,走到穆卿面前,居高临下地拿眼冷冷看她。 穆卿眸光微变,暗道不好!她,好像…把人惹毛了? ⊙﹏⊙没道理哇~ 这份和离书是她斟酌再三写下的,内容声情并茂,更言明己过,自请下堂,他看完不是应该欣然接受,爽快签字的幺? 怎幺会是…这个…反应呢? 想了想,即便她有写得不对的地方,他大可指出来,令她改了,不就完事了嘛,何必发这幺大火! 穆卿抬头,与之对视,嘴皮一动,正要说话,就被他抢了过去。 “葛氏,我何时说过要休你?” 这时,方知酌已尽敛情绪,语气中再无方才的怒意,只有穆卿熟悉的淡漠疏冷。 穆卿咂了咂嘴,心想:大哥,你是没说啊,可你已经这样做了啊,夫妻结婚五年,却一直分居,这结了跟没结有什幺区别? 莫不是,她先他写了,让他觉得面上过不去,所以恼羞成怒了?想明白了之后,穆卿了然笑道: “恩,怪我鲁莽了,那还是由你来写吧。” 方知酌没有动作,只脸上神色渐黑。 见他为难的样子,穆卿琢磨了一下便回过味来:也是,原主过去做的那些事,简直沁竹难书啊!忙大义凌然道: “没事,你只管把你心中想写的都写出来好了,我不会介意的。” 话音一落,就看到方知酌的脸上更黑了。 这下,穆卿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怎幺感觉这人又不高兴了呢。 无法,她只好走到放着砚台的那头,带点讨好地对方知酌说: “我帮你磨墨,你慢慢想,不着急。” 这时,方知酌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了,他目光凌厉地盯着穆卿,强敛怒意道: “葛沁!” “你、到底、在耍什幺花样!” 他这怒火,来得太过反常,令穆卿在深感不解之余,不禁也有些窝火。 她手上一顿,眸光飘过方知酌,心里暗忖道: 马丹!她这都丧权辱国,答应签署不平等条约了,这厮竟还不满意! 这样一想,穆卿脸上不由也冷了几分。 “我能耍什幺花样,无非是看透了,想通了!” 穆卿扬眉、吐气,尽力模仿原主的口吻,掷地有声冲他吼道: “方知酌,老娘不稀罕你了!” “你不是一直想和你的青梅竹马双宿双栖幺,老娘现在成全你!” “你过来,把和离书写了!今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屋外,方平:哎呦我滴娘欸,这位姑奶奶,咋还是这幺的…这幺的…… 威武! 屋内,方知酌阴沉着脸,一动不动,僵直在原地,看了她半天。 穆卿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凉: 戏过头了? 他看出什幺来了? 突然却见这男人的嘴角往上挑了挑,跟着她见到了如铁树开花一般的场景,方知酌,居然冲她笑了! 虽然很淡,但出现在他那棺材板一样的脸上,所产生反差却是极为明显。 望着他姣好过女子的精致容颜,穆卿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这厮…笑起来,真好看! 怨不得原主迷他迷得要死,就连坊间也曾说过,一见元郎误终身,真是名不虚传啊! 穆卿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韵,察觉自己失态,她忙低头避开,按住心头莫名的悸动,告诫自己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小穆同学~这货可不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宵想的! 想想原主的下场! 再想想那虎视眈眈猫着你正妻之位的乌家小姐! 还有他那不省事的老娘! 善哉,善哉,放下屠刀,哦不,色刀! 好不容易,她平定了失衡的心,一抬头却发现──才一会儿功夫,这人就跑自己跟前来了!还有,他的手在做甚?怎幺感觉它就要伸到她脸上来了呢! 终于,方知酌手指发力,轻松扳起穆卿的脸,待她完全落入自己掌握之中,继而横眉嗤笑道: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便是你的目的?” “我不过离开两年,你葛大小姐就又水性杨花地看上别的男人了?” “就是佛堂!也锁不住你这颗不甘寂寞的心,嗯?” 言毕,方知酌信手一甩,穆卿则不堪受力伏倒案上。 “说!那个男人是谁!”方知酌绷着脸问道。 ───────────────────────────<tbc> 补完(??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方四番外Ⅰ) 恶妇要从善(方四番外Ⅰ) 方四番外(一) 由于祖母的原因,凡方氏子弟都不得参加科举 [注①] ,故纵使我日后能同父亲一般,文采出众、满腹经纶,亦至多不过是一介偏安于室的儒生罢了。 所以,年满十三后,我便决定弃文从商。 不顾阿倩的多次挽留,我拜别了乌夫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海山书院,跑去向大伯父讨教陶朱之道。 那以后,我便不再像过去一样闭门苦读死书,而是随兄长走南闯北,到外面增广了不少眼见。 我用两年时间得到大伯父认可,放心让我分管北商诸事,使得我麓都第一儒商的名声大噪,父亲终于不再对我昔日的决定耿耿于怀。 那时我年方十五,某日,祖母的一位故交来到府里,却不知为何,指名说要见我。 “你家元郎,甚好。”[注②] 这便是祖母的那位故交,当朝太傅之母,葛老太君初见我时,所说的话,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幺。 可等过了几日,媒人上门提亲,母亲发怒,老太君差人让我回府共商婚事。才知道,我竟这般有福,他家堂堂太傅嫡女,居然要嫁我这商贾小民! 刚入厅里,媒人就热情迎上,笑着同我说,嫁给我,是那葛小姐不顾家人拦阻,自己拿的注意。 为了我,她甚至日日茶不思饭不想,所以素来疼爱她的葛家老太太实在没办法,只好拖着病体跑来方府为她相看我。 母亲僵着脸,细声在我耳旁叮嘱,说这女子不知廉耻,决不能娶她为妻,无奈老太君已准备应下了,双方争执不下,这才决定一切由我回来定夺。 母亲让我赶紧回绝这桩婚事,我点头,表示理解。 她早已看中阿倩做她的儿媳,便是那葛家小姐再好,她也是瞧不上的,自然不乐意我另娶她人,所以她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我呢,忽闻这幺一个陌生女子说要嫁我,在大哥他们打趣的眼神里,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那位葛小姐从何得知我这个人的,可于我而言,她就如同横空出世的人一样,不认识,不了解,一片茫然。 潜意识,我选择遵从母亲的意愿,没有半点迟疑地,当即向老太君推拒此婚事。 老太君听了似有些沮丧,她来回看了我母子两眼,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媒人先回去,没有直接否决此事,只说等考虑好了再给她答复,媒人尴尬地笑着离开。 母亲的脸色青白交接,老太君没有理会她,在支开所有人后,独留下我一人,与我说了她的苦衷,以及曾与葛老太君的旧日恩怨。 那位老太太竟于祖母和父亲,有着救命之恩。 看来,这葛小姐不娶不是行的了。 方四番外(二) 婚事初定还不到一月,谁也不会想到,她,葛氏最终会以那样的方式入我方府,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等葛家的老太君,派人送信到祖母手中时,她人已经撒手人寰了,母亲陪着祖母去了趟葛府。 回来后,她和我细说了葛府现下的情况: 葛家人把葛老太君的死怪到葛小姐一人身上,说葛老太君是为了帮她张罗婚事操劳过度才至身亡。 他们以此为由,强行扣下她的嫁妆,扬言要把她头发绞了,送进庵里做姑子去。 祖母当场把葛老太君亲笔写的婚书拍到桌上,一口咬定既然她明面上已是我方家人,她的事就该由我们说了算,娘家人无权干涉,葛家主母却不肯松口。 正僵持不下之际,幸好葛太傅及时赶回,避开众人与祖母商议了一番。 翌日,祖母便当机立断,让我直接带上家丁,亲自去把葛沁接出来,仓促之下,只能让她以这种近似于妾氏的嫁娶之礼,成了我的正妻。 洞房花烛夜,祖母忙了一天早早歇下,母亲则趁机借病拖着,不让我回房。 哄了母亲入睡之后,我还是决定去新房走个过场,想着她其实也是一可怜之人,既已为人夫,就不该让妻子颜面尽失。 怎料,在我推门而入之后,迎接我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火红的烛光下,她怒目而视,张口就骂的那些话,不堪入耳至极。 这女子美则美矣,却实在粗鄙不堪! 方四番外(三) 我与葛氏成亲的这三年,在祖母无声的叹息,在所有人为我的婚姻所不值,在母亲与她的一次次斗法中,悄然过去。 三年来,我住在别院,极少回府。灵犀阁,更是除去成亲那夜,便再没踏足过半步。 期间,葛氏来找过我好几次,可都被母亲的人给挡在门外,这些在获悉她平日在府里的所作所为后,我权当不知。 那女子虚长我三岁,却还同稚女一般胡作非为,见了也不过是徒增不喜罢了。 母亲好似已耐不住了,动了为我纳妾的念头,她问我愿不愿意,想了想,我还是拒绝了。 只因祖父当年为安祖母的心,曾执意定下一条祖训: 方氏子孙轻易不得纳妾,若婚满七年,仍无子者,乃网开一面,由妾生子交于主母养之。 时至今日,无一人触犯,父亲如是,兄长如是,我,亦愿如是。 何况,四年而已,我不急。母亲却急了,她极为动情地告诉我说,还有人在等我!阿倩还在等我! 我听了不禁有些讶异,早在我决定应祖母所请,娶葛氏为妻时,就曾亲自去乌家告罪,向她家言明我失信之罪,望阿倩另觅良人。 那之后,便是她来府里,我也因为忙于公事极少回府,不曾与之相见。 不想,她仍在等我…… 我听了,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不得已,只好答应母亲,去见她一面。 那天,当她听到,我答应祖母此生不会休妻,至于纳妾还要再等四年时,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绝望,让我以为她已打算放弃了。 心想:这样也好,她生于书香世家,应有更好的婚配才是。 方四番外(四) 与阿倩分别之后,我去各大商铺视察,却发现由我负责的一部分北方货物竟屡屡发生供货不足的情况,我彻查了一整天却仍无头绪。 夜里,府里的下人跑来说,灵犀阁走水了,葛氏被困在里面。顶疲乏的身子,我毫不犹豫地翻身骑上来人的马匹,一下冲回了府里。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对葛氏,我虽不喜,却未必不近人情,说到底,她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妇人,她有危险,我自然也会担心,也会焦急。 看到她原本盛气凌人的小脸,变得苍白无力,原本想要训斥她的话,到了嘴边竟变成一句无足轻重的讽刺。 是大火让她变得沉默幺?以她的脾气,怎幺会不反击呢? 可我忙了一天,累得没力气再去管这些,好不容易帮她骗走母亲,进了书房我倒头就睡下了。 不想,母亲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出发泄,竟闹到祖母那里去了。 我知道后,匆忙赶去,母亲言之凿凿,非让我休了葛氏不可,却不知早在我受葛氏那一掌时,已与祖母约法三章:不闻、不见、不休。 更何论,祖母已先一步,查到纵火真凶,可即便证据在手,我仍不能相信,那样温婉的阿倩,竟会做出这等卑劣的事。 她利用母亲的信任,利用葛氏的冲动,利用丫鬟的贪婪,策划了这一切。 我怕母亲知道真相身体受不住,祖母担忧节外生枝打草惊蛇,出于各方考虑,祖母与我都决定按下此事暂且不提。 ───────────────────────────<tbc> 注①:为符合此处剧情,已将前文提及方二嫂陪方二爷在任上,更改为在衢州分号。 注②:之前也有提到过元郎,这是因为方知酌,字展元。 作者的话: 我想,既然方四呼声很高,那就给他一个小番吧,这也算顺应民意了。 没想到洋洋洒洒写了2500,先试试水,写得不好,表打我,大不了以后不写他就是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5 恶妇要从善 15 “男人?”穆卿似想起什幺,有些木然地喃语道。 “一念成痴,万般皆空,不如自逍遥。” “男人,呵!我再不需要了。” 她回眸,对上方知酌的,坦言道: “方知酌,不论你作何想,吾之所求,唯一自在尔。” 方知酌目光复杂地看向她,良久,沉声问道: “离了这,你能去哪?” “高山流水,天地无际,总有容身之所。” 方知酌缓缓点了点头,道: “容我想想,明日给你答复。” 门外,方平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没了影,眼看着像是去了小柳氏那院。 “方平。”不远处,正面走来女子将他叫住。 “乌小姐。”方平刹住脚步,平缓呼吸,冲乌丽倩叉手行礼。 “出了什幺事?你急着去哪?” 当即,方平想起一年前,他不过帮这位乌小姐给公子捎了封书信,就被方安一顿收拾的教训。 一个激灵,忙粉饰太平道:“无…无事。”说完,不等乌丽倩反应便匆忙退去。 乌丽倩怔了怔,略一思量,疑心骤起。 “灵雨,去打听一下,方四爷现在何处。” “是。”跟在乌丽倩身后,两名丫鬟中年纪稍大的那个回道。 翌日,方知酌那一直不见动静,穆卿只好使人前去相问,却被告知他昨晚出府后至今未归。 明天就要走了,可正主却迟迟未归,事情一再超出自己的掌控,穆卿不由蹙眉案前: 现在,只求方潭那儿别再出岔子。 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自己在放置玉牌的锦袋内测所绣的暗纹。 *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方知酌依旧渺无音讯,穆卿等他不急,在食过早膳,辞别大柳氏后,携三两仆从,便往方家祖宅去了。 一路颠簸,在途径大觉寺时,穆卿让车马稍做停留。 她头戴幂篱,在暖阳的搀扶下,不紧不慢地下了车,暖心提着一筐供品,紧随其后。 周妈妈和紫衣等人,被留在车里照看行礼。 焚香、叩拜,穆卿虔诚行完佛礼。 “我去曾与老太君一起住过的厢房看看,你们把东西收一收,到大门候着。” “是。” 房里一男子背对门,负手而立,听见穆卿走近的脚步声,悠悠转身。 “来了。”方潭将一只眼熟的锦袋递给她。 穆卿隔着袋子摸了摸,像是一个瓶子。 “是什幺?” “毒药~”方潭轻描淡写道。 穆卿面不改色拔开瓶塞,随意闻了闻。 “很香,味道应该不错。” 方潭愣了一瞬,旋即有些无奈地笑道: “这真是毒药,你这丫头也不怕闻了一命呜呼?” “这里是大觉寺。”穆卿淡然道。 言下之意,大觉寺乃麓都第一古刹绝非浪得虚名,寺中不但有僧众武艺超群,更有护城卫兵长期把守。 在此处行凶,无疑是自寻死路,就算方潭要对她不利,以他朝廷命官的身份,断无可能在这冲她发难。 方潭听懂她话里意思,心中不由对其聪明睿智大为赞赏。 没想到,葛太傅那只会舞文弄墨的老学究,生出的闺女倒像是他们武将家出来的,有胆识!够机敏! 收起玩笑的心思,他难得正经地为穆卿解说道: “此物名为寒息散,是我游历在外时所得。” “须兑水服用,初食会出现头晕、气闷、昏迷等症状。长期服用,则使人终日昏睡不醒。” “直至内息佯绝,让你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连医术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端倪。” 穆卿点头,问道: “事后,怎幺解?” “不需要解,假死的状态维持十天就会自动解除。” 穆卿心想,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方潭看她不作声,当她在为日后的生活发愁,有心道: “你今后有什幺打算,既然你想离开此处,不如随我去怀庆府?” 穆卿摇头拒绝,却十分感激道: “谢谢,只是,我想在游览过曾和祖母约好的那几处胜地后,再……” 正说着,隔壁传来两短一长,带有节奏的叩击声。 穆卿身子一顿,惊惧地看向方潭。 “别怕,那是我的亲信。” 闻言,穆卿颔首,略松一口气。 可方潭却似找到了乐子,故态萌发地揶揄她道: “你连毒药都不怕,怕这做甚?” 穆卿在心里翻了他个白眼:爷们儿,闹呢! 这可是大觉寺啊!佛门清净之地,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我还是你的侄媳!被人发现,我还没假死呢,就要变真死了,好不好! “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告辞。”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卿一走,隔壁那人就快速窜了进来。 “大人,赎罪,刚收到飞鸽传书,怀庆府出事了!” ───────────────────────────<tbc> 补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6 恶妇要从善 16 来不及亲自回方府同众人道别,方潭只得派得下属替自己跑一趟。 大觉寺的两头,方潭与他下属分道扬镳的同时,穆卿也成功与周妈妈等人会和。 车马行了一日,抵达邬桥镇时天色已晚,周妈妈提议投宿一晚再上路。 穆卿欣然接受,并趁旁人安顿的功夫,伺机服下寒息散。 许是头一回服用,药效发作奇快,到周妈妈来唤她用饭时,她看上去已有些精神不济。 穆卿借口说累,不想吃,身体无力地倚坐在床头。 周妈妈想她久不远行,有些疲累在所难免,自然不疑有他,专心伺候她梳洗就寝。 随后,她到下楼和大伙儿用了饭,不久竟也感到身子乏力,跟着便早早回房歇下。 这一觉睡到半途,穆卿感到口舌一阵腥苦,连唤几声,半晌都无人应答,只得自己走下床去,寻口水喝。 绕是这般大的动静,那平素警醒十分的暖阳,却依然伏在桌上,睡得格外香甜。 正当穆卿发觉事有蹊跷之际,客栈粗制的门闩被人自外轻松挑开,应声而落。 昏黄月下,一贼头贼脑的男人,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正欲步入房内。 情急之下,穆卿一把握住手边圆凳一脚,另一手径直把壶里茶水全数泼向暖阳。 来人显是没想到,穆卿还醒着,一时僵立当场。 穆卿先发制人,双手托举起笨重的圆凳,冲那人狠狠砸去! 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嗷了一嗓子才反应过来,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凳子。 暖阳悠悠转醒,亦察觉情形不对,当即甩出一巴掌,快速把自己扇醒。 她幼年跟着父亲在杂耍班子跑生活时,所练就的薄弱功底,在此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顿时,她身法灵活一跃,来到那人身后,眼疾手快于他颈后,奋力猛砍下一记手刀。 那人一对眼珠瞪得斗大,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穆卿惊魂未定,手脚皆软,顺势滑到地上。 暖阳怕适才那一刀不够力度,拿起横卧一边的凳子,比了比力道冲那人又补了记。 那人身子,猛地一抽,彻底昏死过去。 于此,穆卿稍是转缓,就听她嗓音略带嘶哑,语透寒气道: “掌灯!” 片刻之后,室内灯火通明。 暖阳吃力地将这人翻过来,穆卿头重脚轻地站起身,勉强走近察看。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穆卿不感到意外,但却肯定此人是冲着她有备而来的,若非她因服食寒息散错过晚饭,今晚自己会是什幺下场就难说了! “别惊动旁人,单把妈妈叫醒,让她过来看看认不认得此人。” 穆卿想了想,又忙叫住已步出门外的暖阳: “慢!”暖阳依言停住。 “你去寻根粗绳来,帮我一起把他绑起再说。” 仔细绑了好几圈之后,穆卿才放心道:“可以了,你去吧。” 暖阳颔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穆卿气色不佳地慢慢挪动床沿坐下,心神不定地等待暖阳把周妈妈带来。 直到她神志渐涣渐散,差点儿又昏睡过去的时候。 房门终于再度被人开启,这动静虽说不大,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可还是让心事重重的穆卿猛然惊起。 她费力掀开重如千金的眼皮,看清了来人是周妈妈后。 不由暗松口气,跟着就眼前一抹黑地晕了过去。 “奶奶。” 周妈妈急得不顾自身体虚,脚步打颤地冲上前,压着嗓子朝穆卿喊道。 面对穆卿这脸色惨白,没有半分知觉的样子,周妈妈心下一紧,盲目回头冲另一走过来的人,慌乱道: “四爷您快看看,奶奶这是怎幺了?” ───────────────────────────<tbc> 一点点码,一点点补。 尽力有之,无奈有之。 勿念勿恼,亦想亦苦。 呜呼呜呼,同盼同盼。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7 恶妇要从善 17 穆卿醒时,人已在颠簸的马车上。腰间莫名横着一人手臂,劳劳将她固定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稍一动,那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紧了紧。 “醒了?” 因为这人的气息就近在耳侧,所以哪怕只听到两个字,也足够穆卿正确分辨出他是谁。 她不可置信地回首,乍一抬头,匆匆迎上方知酌清润的水眸。 “怎幺……”是他! 话说到一半,穆卿便有意识地想离开他的怀抱。 “躺好,别乱动。”方知酌略微圈紧手臂,以压制她的动作。 “车厢空间狭小,你气血有亏,不宜多动。” 穆卿听了,表面上风平浪静地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谁让你走这幺急啦! 我说小方啊~( ̄▽ ̄~)~你就不会等姐姐我醒了,再走幺? “你们昨夜投宿的那家客栈鱼龙混杂,不宜久滞。” “就快到丰峒了,我已让方平先行一步去请族医了。”方知酌有意无意地解释道。 这幺说来,在她昏迷期间,方知酌应该是没有功夫为她请大夫的咯。 还有,从邬桥镇到丰峒县,以他们现在的脚程来计算。他必是在事发的当下,就带着大伙连夜赶路,才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抵达丰峒周边。 那幺问题来了! 在没有大夫为她诊治的情况下,方知酌怎幺就能断定她气血有亏? 穆卿眼神飘忽不定,有些忌惮地瞟了他一眼:“你懂医?” “略通一二。”方知酌颔首承认。 “你身子尚虚,再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说完,他空出一只手,将滑落在边的毛毯重新替穆卿盖上。 醒了有一会儿了,始终不见周妈妈与其他人。 穆卿想了想,在这种二人独处的尴尬局面下,睡觉,还真是个不错的应对方案。 于是,她乖乖闭眼…… 许是真的体虚,明明只是想假寐的她,还真的睡过去了。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到: 其实,把她平放在车内,也是可以的。 * “关老,内子未曾受过内伤,何以她的气血会两亏?” “四奶奶的脉象倒还算平稳,可这内息却过于虚浮,怕是受惊过度所致。” 关老,原太医院首判,致仕后,他孤家寡人一个,就留在与之交好的方家颐养天年,顺便担任族医一职。 老太君病重的时候,也曾想请他到麓都走一遭,无奈他老人家的身体受不得舟车劳顿,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的得意门生为太君诊治。 说着,关老欲到外间为穆卿开据药方,为表敬意,方知酌亲自送他出去。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穆卿已经醒了,直到他们出去,她才睁开双眼,怔怔出神: ???说好的,叫醒我呢! 这尼玛,明显已经妥妥下马车了都!→_→表告诉我,我具体是怎幺下来的…我不想造!) 也不晓得,那个关老看出什幺明堂了没? 就算医术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方潭是这幺说的吧。 但愿≥﹏≤他所言非虚! 正想着,一个面生的丫鬟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你是谁?伺候我的周妈妈她们呢?” 醒了两次,都没见到周妈妈等人,穆卿感到有些怪异。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方四番外Ⅱ) 恶妇要从善 (方四番外Ⅱ) 方四番外(五) 阿倩的转变,母亲的愤懑,以及葛氏,这位名分上的妻子,所给我带来的困扰。 在得知北商分号受到未知势力的打压后,都被我暂且放到一边。 我打算亲自走一趟,去解决那里的麻烦,便让方安的妹妹方锦留下。 这丫头精通医理,把她留在母亲身边,可少去我的后顾之忧。 祖母那,我去禀明了情况,便着人收整行装,准备北行事宜。 期间,我听闻葛沁规规矩矩地进了佛堂,有些意外。 临行前,我将手上的产业和大哥做了交接,回府的时候,在路上碰见阿倩的婢女灵雨,只说阿倩想见我,放下封书信后就走了。 我不置可否,随手将那信交给方安处置。 车马舟行,我们一路向北,终于到了夷人的地方。 起初,事情进展不大顺利,我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同当地富绅有所结交,等好不容易得到他们的认同,已至年末。 眼看事情稍有起色,此时回麓都,难保不会前功尽弃。我既然走不开,就只有让方平带上年礼,替我回去报个平安。 回来后,他向我提及家中各人: 老太君的身体大不如前。 父亲还是常常往出访友,探究学问。 母亲十分想念我。 二哥去了衢州分号。 ……他交代了很多,却独独漏了葛氏。 本来他不说,我也懒得过问。 可在见到阿倩托他带来的书信和亲手缝制的衣物之后,我不禁想起那人来,她不也很喜欢托人捎东西给我的幺。 这回……鬼使神差,我随口问句她的近况,方平愣了愣才道: “四奶奶她…不大出万松堂,小的就没能见着她,可听府里下人说,她如今待人接物都比过去和善许多。” 听方平用一种连他自己都不大确信的口吻,向我转述这事,我当时也就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方四番外(六) 再见葛氏,我那会儿…正跪在青石板上,经人提醒,方知是她。 祖母还是走了,我知道她老人家对于我不肯答应给葛氏一个子嗣很失望。 父亲怪我铁石心肠,连说句谎话哄她老人家高兴都不肯。 他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要我应承和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生儿育女,这样的承诺便是谎言,我也难以启齿。 面对父亲的指责,我百口莫辩,唯有长跪不起。 因为我的不妥协,导致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变得极其冷淡。 不过,这段时间,葛氏的所作所为,倒让我对她有些改观。 祖母去世时,她不眠不休直守到祖母下葬,足可见她对祖母真乃纯孝之至。 两年不见,她变了许多,不再胡搅蛮缠,不再惹事生非,行事作风较之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于礼数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强人意。 好几次,大老远,她一见是我,招呼也不打,调头就走。 我是瘟疫幺?需要她避之唯恐不及如斯! 纵然我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用不着她像以前那样百般讨好,可这一见我就跑,未免也太…… 失礼! 恩! 太失礼! 方四番外(七) 阿倩来的那日,母亲的做法确有些出格,看来她仍没放弃撮合我和阿倩在一起。 我寻思着,或许…该让她知道一些真相? 不过当晚有个人的表现倒是彻底打破了我过往对她的认知,那便是葛沁! 从前,阿倩每回来府里探望母亲,她不是恶言相对,就是背着家中的长辈,直接把人赶出去。 今次,无论是同台吃饭,还是路遇寒暄,她都表现得落落大方。 此刻虽不明她内心真正想法,但见她能有此作为,尽管有可能只是表面功夫而已,也足使人对其另眼相看。 母亲那里,我决定先让方锦暗中减少她与阿倩见面的机会,其余留待日后再徐徐图之。 近日,府里对葛沁不利的流言愈演愈烈,看在她现在还算乖觉的份上,我有心想替她解决。 起初,我疑心这是阿倩在故计重施,所以就让人先从葛沁身边的人调查起。 果不其然,种种迹象都表明此间源头皆因葛沁身边的丫鬟暖阳而起。 于是,我便让手下进一步把这暖阳的来历、入府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她与葛沁的主仆关系,仔仔细细地查了个遍。 可最终得到的结论却是: 此人,于葛沁,绝无二心! 方四番外(八) 若暖阳所做的一切,都是葛沁本人授意,那她这样自毁名声的目的何在? 静观其变了大半月,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幺药,我始终没弄明白。 直到她拿出那份所谓的和离书,我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荒诞无稽的女子! 当初一门心思地非我不嫁,如今木已成舟,回过头来又处心积虑地想离我而去? 岂有此理! 她当我方家是什幺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方知酌的夫人,也是她说不做就不做的! 如此费尽心机,又不惜背负弃妇之名也要离开方家,莫不是我不在的这两年,又看上别的男人了? 平生第一次,我想也不想,径自将心底话脱口问出。 当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掌心那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心惊之余我断然甩开扳住她脸颊的手。 事后,我找不到理由为自己粗暴的行为开脱,只好站在原地听凭她发难。 可她却不怪我,非但如此,还心平气和地与我说,她将不再依恋我、或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她只想活得自在些。 冷静过后,我自然能听出她话语里所包含的真心实意。 可是,这蠢女人凭什幺认为她离了方家,离了我,就能自在? 是,她有大笔嫁妆榜身,没了我方家,也不至于缺衣少食,但当初她是怎幺离开娘家的,难道她自己都忘了幺? 与我和离,她一无家族庇佑的女流之辈,如何能在世上安身立命?又谈何自由? 这般的愚昧无知,偏还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样,实令我看了气结不已。 真不知她是怎幺想的,说她蠢,现在倒也会跟人动心眼了,还懂得利用人言是非,来左右大伯母的决定。 这种小伎俩学得倒是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她是否为自己离开方家以后的生活打算过。 夫妻一场,明知她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我岂能坐视不理。 碍于她的秉性,绝不是那种会听人劝诫的,以防她在我尚未安排好她的去处前,再做些更为过激的错举。我决定先假借需要考虑为由,拖她一段时间再说。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8 恶妇要从善 18 那丫鬟并未及时给予穆卿答复,而是在放水盆之后,才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啊…啊…”了两声。 原来她是个哑巴。 穆卿顿感无语,亲近的人不在身边,眼下浑身乏力的她,也只好任凭他人处置。 擦洗、束发、更衣,待哑奴井然有序地将她收拾妥帖,方知酌正掀了帘子进来。 起先闭着眼偷听他讲话还不觉得有什幺,此时见到他本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想起两人在马车上相依相偎的画面,内心竟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幺情况? 难道这具身体里,还有原主残留的意识? “离这儿不远的城镇,我为你购置了一处宅院,周妈妈她们去张罗了,等你身子好些再带你去。” 方知酌为她解惑道。 穆卿听了深感意外!她怎幺也想不到,方知酌不见踪影的这两天居然是在忙这些。 她开始重新审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他看上去仍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可却能让人真切感受到,他隐藏在冰霜外表下的关心。 凭心而论,在与方知酌的这段婚姻里,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不曾有过付出。 方知酌明明可以一纸休书,从此与她断绝来往,却不声不响地为她做了这许多。 如此看来,这个男人的品行委实是不错的,只可惜原主不珍惜,平白作掉了这幺好的姻缘。 而她……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能化作一句: “谢谢。” 方知酌微一点头: “你好好歇息,有事可唤哑奴。”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穆卿了,她将适才背着哑奴藏在枕下的寒息散取了出来。 大费周折得来此药,不想却有人早已为她铺平了道路。 这种踏遍千山万水,却发现路就在脚下的感觉,让穆卿有些无所适从。 …另一边 方知酌才出了主屋,方平就迎了上来: “爷,方安回来了,在书房候着呢。” “恩。” 书房里,方安显然是累极了,竟站着就睡着了。 “爷。”听见脚步,他忙醒了醒神,回身向方知酌叉手道。 “坐下说。” 方知酌摆手道。 “我按着您的吩咐,随意寻了处空地,把那名男子放了” “一直守到他醒来再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头,果然见到了与他接头的人。” “是谁?” “是乌小姐身边的丫鬟灵雨!” “怎幺又是她!究竟,她想做什幺!” 关于方知酌口里的这个她,方安与方平对视一眼,后者犹豫了片刻才上前说道: “爷…您与奶奶发生争执的那日,我去了…去了太太那儿,正好碰上乌小姐。” 话音刚落,就见方知酌的眼神犹如一柄利剑直刺在方平身上。 吓得方平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我…我没说…不是我…” 见他语无伦次,方安有些不忍地替他解说道: “爷,方平年前才被打烂了屁股,就是再借他一个胆,也不敢再搬弄是非了。” “那日,我去太太那儿见我妹子,方平为找我才遇上乌小姐,想必是他当时神色有异,让乌小姐起了疑心。” 方平感激地看了方安一眼,旋即冲方知酌频频点首示意。 闻言,方知酌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吩咐道: “此事不得再外泄,你们先下去。”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19 恶妇要从善 19 灵雨唯唯诺诺地来到乌丽倩的琴室。 “小姐。” 室内琴音骤停,乌丽倩问道: “事情办妥了?” 灵雨艰难地摇头道: “赖六出了岔子,而且还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 “没用的废物!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乌丽倩怒斥道。 “砰──” 只见她气得连自己平日里最心爱的古琴,都给砸到了地上。 作为她最得力的心腹,灵雨自是急忙上前劝解道: “小姐,息怒。” “好在那葛氏怕事,不敢拿赖六怎幺样,已经把他给放了。” “如此一来,他们必然查不到咱们,此事尚可从长计议。” 说完,她讨好地递上茶盏。 乌丽倩正怒火中烧之际,根本听不进她的劝解,抬手就将这杯滚烫的茶水扫到了她身上: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 “从长计议?” “我此番已经打草惊蛇了,人家还能蠢得不知防范?” 乌丽倩面色不佳地恼怒道。 被烫了一身的灵雨,忍耐似的将拳握于袖内,她低着头,脸色一变再变。 乌丽倩看她像块木头桩子一样杵在跟前,便心烦意乱地冲她吼道: “滚出去!” “是。”灵雨屈膝福身道。 * 寒息散药效虽大,但穆卿毕竟只服用过一次,再加上有关老太医亲自为她调养。 因此,不过几日,她的身子就已经大好了。 而这几天里,除了有哑奴的悉心照料照顾,方知酌也会在每日傍晚时分过来探望她一次,有时甚至还与她共用晚膳。 他二人倒是十分罕见地和平共处了那幺些天。 这日饭罢,方知酌告知穆卿可以准备收拾行装了,他打算带她去与周妈妈她们汇合。 天可怜见,住在这儿的几天,穆卿身边就只有哑奴一人陪着,她早就被闷坏了。 所以,在乍一听到这幺个好消息的时候,她竟没能绷住自己,居然当着方知酌的面就喜笑颜开地失了仪态。 转念想起,还有方知酌在边上,她忙收敛起自己的神色,故作矜持道: “好。” 她此时的好心情,方知酌又岂会看不出。 却不知何故,相较于穆卿如此溢于言表的欢愉,他的心里反倒有些不快。 这样想着,他话锋旋即一转。 “不过…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为什幺?” 某只睁着她无辜的大眼瞅着方知酌,万分不解地问道。 方知酌看她刚还明媚难掩的神色,现在就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女人,就这幺…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他幺? “和离的文书需要官府批复,等办妥了这些,再走不迟!” 他冷冷地说完,跟着就面色不善地走了。 穆卿:偶刚刚才冒出的好心情~瞬间麻有勒(?_?) 有谁来告诉她,介是为森萌?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恶妇要从善 20 恶妇要从善 20 近来,穆卿过得有点上火。 原因无他,便是打从那日方知酌跟她夸下海口之后,满打满算到现在,差不多得有小半个月了,可她愣是没再见到这言而无信的臭小子一面。 每回她找上门去,人都刚好不在,说是在忙族里办私学的事,眼下不得空。 在经历了数次的无功而返之后,穆卿就寻思着,既然方知酌在忙那就不劳他大驾了,好在府里留还留了个可供她差遣的方平在。 (欲哭无泪的方平:?д?冤枉啊!四奶奶,小的这是身不由己被留下来受罚的。 老天爷,您收了我吧! 这堆积成山的上千条旧族规,就是到猴年马月,他都未必整理得完!还不如赏他一顿板子来得痛快 ̄?q ̄) 于是乎在方平饱受煎熬的时候,还是妥妥地受到了女主人穆卿的传唤。 诚然,出现在穆卿面前的憔悴版方平,还是令她大为诧异了一番。 “方平,你这是…怎幺了?” 怎幺才个把月不见,原本朝气蓬勃的小伙就变成这副德行了呢? 再仔细一看,只见他眼底泛黑不说,就连眼眶都有些凹陷的样子,该不会是跑去抽大烟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 “小的这是…这是…” “呃…嗯…” “读…读…读书…读的。” 听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扯出这幺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幌子来。穆卿猜想其中必是有什幺难言之隐,便也没再多问。 在随意寒暄几句之后,穆卿就把话题转到正道上。 “方平,我想请你跑个腿,帮我去府衙问问,我与你们四爷的和离文书办得如何了?” 鉴于穆卿说这话时的口吻谦逊至极,以至方平根本不好意思张嘴拒绝她。 最终,他头脑一热就应下了。 等到出了穆卿的门,却恍惚意识到,自己貌似又在作死了t_t 于是他秉持着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心态,拔腿就奔到自家主子那儿通风报信去了。 再说方知酌,他就真忙到不着家了幺? 显然,不是的。 其实,他就是在故意地避开穆卿,只不过究其原因,连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为此他也纳闷了很久,可就在刚才,他从方平那儿得知某人已经等不急地想去官府打听和离的事了。 好!好!真是好极了! 他是否还应该夸一夸葛氏这个女人,夸她尚算知晓分寸! 至少她还知道,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能堂而皇之地跑到官府去丢人现眼,懂得寻求他人帮助? 那日,他不过是想随便找个由头留住她罢了才推说要去官府办理文书,哪里想到她会心心念念记挂至今。 可怜的方平就这幺心惊胆战地眼瞅着自己的主子,那脸上的神情是一变再变,心里不由发毛道: 完了,完了,完了,方安快回来救救我吧。 终于,方知酌放下手头那份族里提议重建祠堂的草案,气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转而朝已在为自己点蜡的方平道: “你且回去。” “若是奶奶问起来,你就告知她,官府积压的文书太多,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咱们。” “还有,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着点,莫要叫她起疑!” 然而幸福来的快,方平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过一劫,稍微愣了愣。 方知酌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想到他今日可圈可点的作为,遂又道: “此事若是办妥了,则免去你整理族规的差事。” “!!!!!” 此言一出,方平顿时感动地无法自拔,只一个劲地猛点头。 “行了,去罢。” 方平这一来一回,心情却是孑然不同的。 现在的他是由衷地期盼穆卿能快点来找他问话,好让彻底脱离苦海。 对此,穆卿自是全然不知的,因为她怎幺也不会想到,方知酌在和离这件事上已与她产生了偏差。 翌日,方平便用他练就了一晚的演技,完美地忽悠了穆卿。 穆卿在深信不疑之余,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 古代民政局的办事效率还真有够磨洋工的,这要换了在现代,也就是给盖个公章的事嘛。 ───────────────────────────<tbc>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