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去了的事》 第一章 我在小学时 1、我在小学时 我们所在的那个小学该给你俩介绍一下:在山东我上的是实验小学三年级,当过少先队小队长、班主席(即班长),来东北我们县明德村后,是三年级的下学期,记得我还有个转学证明,抬头把县错写成了“佳音”县。 头天我到小学班级上课就傻眼了,这哪是教室啊,顶多三十来个学生,竟然分成了四个班。我忘记了是什么书桌,但对板凳却印象非常深刻,四条长长的大木板,每个能坐十来名学生,一年级上课,其他年级的就干看着。凳子吧每条说是大长木板原来是中间锯开的长树,平面朝上就好,下面每三四米长就放两块砖而已。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上课方式,长大了以后想,这也算是黑龙江省最典型的农村自然村小学了吧。教师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称纪老师,他和我们家只有一墙之隔,是邻居,上课时喜欢一手拿着书本一手用右手食指抠着鼻孔给大家讲课。 我去后不久,学校搞了两次活动让我记忆至今,一次是春游,由学校组织同学们都到山上去,教师带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十分兴奋,我们男孩们穿着白色衬衣,下身着黑色或蓝色长裤,女孩子们穿着虽然不是崭新的但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色长裙(黑龙江又称“布拉吉”,俄语连身裙的意思),大家一面看着“小兴安岭”北麓山峦的春色美景,一边尽情地玩耍着。东北野外的山中春色真是太美了,不仅有各种各样的野菜野草,还有在那茂密的柞树下那些数不清的、姿态各异的花朵,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草,一丛丛野花遍布在各处。开始“挖宝”活动了,老师把准备好的写有种种文具名称的小纸条放到各种隐秘的地方,如大树叶下、枯木下、大树的树皮缝隙里,还有我万万想不到的一些花朵里,那些叫“狗卵子”、“牛卵子”花(学名叫:小猪笼草、大猪笼草,就是捕虫草),它们有一个颜色五彩缤纷的天然小口袋,上面还有个天生的小盖子,小虫子一跑入,那小盖子就会自动扣上,这植物竟也能以消化动物为食,已进化成食肉性的植物了,也被巧妙地放进了小纸条。大家非常兴奋地在各种植物、各种角落中翻找着,时不时地兴高采烈地互相追逐打闹着,不时地找到了各种所喜爱的小纸条,如:橡皮、作业本、格尺、小玩具等。活动搞了一天,终于结束,大家排着队伍,边打打闹闹、边欢欢笑笑地尽兴回到了家。 还有一次是运动会,也是到黑龙江省我们县的明德村后不久的一次,首次参加印象深刻。第二天要开运动会,那是六一儿童节,你奶奶把我打扮的潇潇洒洒,蓝色长裤,白色衬衣,学生头梳的整整齐齐,再戴上崭新鲜艳的红领巾,一看就是城市来的小学生,在熙熙攘攘、穿的乱糟糟的农村小学生中间,有点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由于当时是我们县养路段的段部安在农村,因此国家职工的家庭比较多,养路段的子女当然要与农村孩子不同,因为他们都是挣工资的。但也有时与农村的人发生些小冲突。记得一次,我爸爸领工人干活用的养路工具由于不方便带回去而放在路边的山上,无非是些大筐,扁担,抬杠之类的工具,却被我的儿时小伙伴儿徐有堆(是我的好同学,以后一起打篮球,友谊保持在一九八五年,后来因病四十岁左右去世)的大哥二哥(十八九岁)上山捡蘑菇回来把大筐和抬杠占用,二人正大摇大摆的抬着蘑菇从我家附近走过时,被我爸爸碰巧看到。他就告诫他们要及时归还,他们却不理不睬,于是乎我爸爸与他们大吵大嚷起来,后来兄弟俩人与我爸爸言语不和,动起手来,打成一团,这个道班工人一起上阵,人多心齐,才算没吃亏,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见我爸爸与人打仗。这次事件,也多少影响了我以后的性格,平时不多话,关键时就吵闹甚至动手打人,虽然有时有些小冲突,但总体来说养路段的工人与农村的人关系还算比较好。还是谈谈我们的运动会吧,所谓的运动会都是些小学生参加,运动会在教室前面的小广场进行,那是一个长宽各五十多米的场地,几乎四周被大树围着,留有东西两个出入口,农村小学的运动会,也就是赛跑项目之类的,中间穿插点游戏种类,这时学校又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朱老师,约二十五六岁,比较漂亮,后来听说是北安市农校毕业的,未婚(后来与农场宣传部的刘万军结婚,现在有七八十了),她和纪老师一起主持运动会。其中一个项目是赛跑,半途要横放一个梯子,参加者要从梯子的空里钻进,用具虽简陋可是实用,再跑到终点。我虽十一岁,身高已有一米六十五,几乎与两位老师差不多高。比赛时,这么高的个子的要大弯腰从很狭窄的梯子空钻过去,难度很大,我钻时腰弯的过低,不小心裤子的腰带突然崩开(那时腰带就一个扣儿,容易开),从衣冠楚楚样子一下子变成了狼狈不堪,大家顿时哄堂大笑,我自然是最后一个到终点。还有个项目叫钓鱼,就是短跑中途放置酒瓶口朝上立在地上,运动员手拿一个吊着小钉子的木棍跑,遇到瓶子时设法让小钉子靠重力滑进瓶内,待小钉子在瓶内平衡后再拿小棍吊起瓶子向终点跑去。看有的人拿着木棍翻来覆去、千方百计地让钉子滑进瓶内的样子时,大家都乐不可支地捧腹大笑,那时,像有几个这样项目的运动会就能让大家高高兴兴的度过这一天。 第二章 “ 苏修特务”金金石杀狗 2、“苏修特务”金金石杀狗 一九六六年八月,史无前例的运动终于来到了边陲小城的明德村,我们也逐渐感受到了。开始是一些小青年头戴着绿军帽,军帽的正前方上缀有小圆形的毛主席像章,由年轻人兴起的身着全身绿军装的装束越来越普及,大家感到这个穿着十分时髦,就渐渐蔓延蔓延到四五十岁的人了。我们明德村这中国的东北边陲小村也感到党中央北京那边信息来的快了。解放后以后原叫各班的改叫明德、振兴等名,但人们也习惯沿用旧的名称,以前分别叫九班、十班、七班等,大概是日本人留下的名字。那时从党中央所在地北京到遥远的祖国东北边疆,动辄一个个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以发电报的速度传了过来,毛主席的“我的一张大字报”也就教给了人们怎样搞文化大革命,于是有头有脸的人开始加入了各种什么团、什么队,各种组织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连养路段也成立了各种组织如:“赤卫队”、某某“造反团”,还有些性格特别的人干脆谁组织的也不入,自己搞了个“毛泽东思想独立造反团”!不如自己说了算,单干更自由,我爸爸成分不好,是富农,加入谁的组织谁也不要,只好干看着,人家纷纷造反,自己只好干眼馋看着。 一九六七年年末,连我们这些小学生也感到了这场运动的威力,开始参加大人搞的运动,在农村无大权力者也要夺权,只要是人能整人就行。由于靠近中苏边境,苏联当时是“苏联社会帝国主义”,是我们的敌人。在这个中苏边境地区,要先抓特务,这个地方不大但特务的种类却不少,离苏联近当然主要是抓苏修特务,据说光特务就抓了苏修特务、美国特务、日本特务甚至还有朝特(朝鲜特务),光这种种“特务”可以组成联合国了。 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叫金金石,是朝鲜族人,很能,可以下江捕鱼上山挖山货。冬天就用夹子夹“黄皮子”(俗称黄鼠狼),夏季就在黑龙江中划船捕鱼,样样在行,平时干啥儿都行。但文革中就不行了,他年轻时参加过抗联,还划船过江(黑龙江)到对岸的俄罗斯,明德村离黑龙江以南十几公里,给“老毛子”(当地人的俗称贬低苏联人)当年打日本鬼子时带过路。那时只要和苏联沾边的人就不好。他用夹子夹“黄皮子”时是这样的,冬季在野外看到冒着热气的洞口,就放上一只长弓样的夹子,夹子上有个小机关,轻触它,夹子便能猛的合上,只要“黄皮子”一出洞,它的小脑袋触到夹子上,夹子便能夹住它的头被逮住了。冬天可剥下它的皮卖钱,卖给供销社一张可得近十元钱,当时这是个了不起的数字。他冬天还会在“结烈河”里设个“鱼亮子”(一条小河流入黑龙江,在小河里扑鱼的工具),冬天河里干枯水少时,平时宽宽(有时可达七八十米)的河流会变的很窄。人们便用树枝柳条之类的植物把河流截住后,中间只留有一个淌水的用柳条编织地平面,鱼儿无奈只好顺水流过,编织的柳条等小树叉便把鱼儿截留下然后任水流过,这时鱼儿会躺在柳条编织的平面上横七卧八无助的拍打着身体,形成白花花的一片,人只要收获就行。在一个严冬的初夜,我爸爸有个叫何存华的朋友,二十四五岁。晚上闲来无事,便对我说:“小军,我领你去拣鱼去”,我听后稀里糊涂想:“鱼哪有拣的,只听过钓鱼、捕鱼的,这如何拣法?”,于是怀着迷惑不解的心情随着他懵懵懂懂走去。我们趁着夜色,穿过广阔的黑龙江南岸一片雪原,顺着崎岖不平,弯弯曲曲的丘陵小路,走了四五里路,来到了“结烈河”边。在河流最窄的一处有一段河流被人工截断,用树枝、柳条做成的“鱼亮子”旁,就像河狸做成的水坝一样,他才对我说:“这是狗特务金金石做的鱼亮子,该是收获的时候”。原来是我们这是偷鱼来了,仔细一看还真有两条“细鳞”鱼和几条“小白漂子”鱼,有点冻硬了,便拿了回家。 狗“特务”金金石有一个闺女,十几岁,是我上一级的同学,记得长得比较高大,应该是成熟早吧,在那里朝鲜族人也有。平时愿意和男孩子们打打闹闹,我们班里有几个混小子同学围着她闹,非让她说出用朝鲜语说出女生尿尿的地方叫什么,她开始坚持不说,但终于实在坚持不住这些人的软磨硬泡就说了,是叫“包得”(中国话发音)。于是男生们大为高兴,纷纷私下传播。 朝鲜族人有个特长,就是会杀狗,一到金金石他杀狗时,就围一大群小男孩在看。与中国人杀狗的方法不同,中国人仅用木棍打死即可,到也不算太残忍,他家有条大狗,有三十多斤重,平时很温顺,人叫做啥就做啥,朝鲜族人每逢过年过节时常杀条狗吃。杀它时金金石很专业,他家就在村里的路边。早晨,门外立个木桩,上有一个吊环,一条绳子从吊环中间穿过,主人把狗悄声唤来,大狗就摇头摆尾、懵懵懂懂地过来任听主人摆弄,这时主人用绳圈套在狗脖子上,然后用力拉着穿过吊环的另一头,把狗高高地吊在木桩上,大狗这时只是摇摇尾巴,一声也不叫,它也叫不出声,只有出气的空,没有喘息的机会,两只后腿蹬几下,一会儿便头一歪没了气。实际上这种死法看上去很残忍,但狗的脑子并不聪明,可能以为主人要给它好吃的什么的,现在人类不是提倡什么安乐死吗,这狗也许在想吃什么的兴奋中就安乐死了吧。狗死后就剥皮、开膛、掏出内脏、分割了事,门口支一只大锅放上各种调味料,然后放进肉慢慢炖,待狗肉煮的香喷喷时,一会儿,煮熟的烂乎乎的狗肉就出锅了。 这个金金石被抓起来了,有些人对他嫉妒的很,他真是罪恶满盈,罪该万死,怎么啥儿都会。于是被广大的革命群众“任命”他为苏修特务,在被抓后要经过批斗,批斗时黑压压的一群人在下面高喊口号:“打倒苏修特务金金石!打倒朝修(文革中我们那里把朝鲜称为朝修)特务金金石(又莫名其妙的加上了另一个国家)”。他被挂上铁轨块(拖拉机上的铁轨),用细铁丝挂在脖子上,细铁丝深深地陷在脖子的肉里,隐隐现出了些许血丝。批斗结束后,这些人然后让他敲着锣,胸前挂一大块纸板,上面写有:“打倒苏修特务金金石”,在金金石三个字上打大黑叉,仍然挂着铁轨块,后背再挂上从汽油桶上凿下来的园铁盖,画了个王八,于是乎如天天上班一样,一边敲锣一边用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的曲调唱着:“打倒美帝,打倒苏修,打倒特务金金石”。天天沿着明德村的小路,在各家门前走着,由人们中几个民兵持枪押着,开始时大声地唱,之后大概感到也枯燥无味,民兵也撤了,他就只用小声慢慢地唱,再以后也不知他的结果了 第三章 少年时摘采木耳和蘑菇 3、少年时摘采木耳和蘑菇 我十二岁那年夏天,一连下了几天小雨,东北的夏季很短,几乎刚到夏季秋季就来了,夏季虽短但也是酷热的很,有时一连几天也有四十度的时候,这年木耳蘑菇山上丰收,我也拿上了篮子和能背在背上的一条面袋,就跟了我的同学们和大人群上了南山去采摘木耳和蘑菇。这一带的山不高,平原居多,有山不过是些丘陵似的山脉,而且大都生长的是柞树之类的阔叶树种。不多的平原上长着如榛子之类的小灌木及各种杂草。这木耳是长在树上,一般来说是死树木,有枯立木、倒木等等,我们也路过有平原的地方,几天是阴雨天,有很多蘑菇也如雨后春笋般的长了起来,我们也一并连它们也采来,这叫,“薅草打兔子就捎带来了”。这木耳蘑菇也是遵循山里人的老话,五年一大收,三年一小收,自然状态下不可能是年年大收获的。开始我们在高低不平的所谓平原上走着,这蘑菇就长在这些植物的下边。明德村附近的蘑菇都是些草蘑,什么叫草蘑呢,那是些在杂草中和小灌木下生长的蘑菇,也包括非常好吃的榛蘑在内,自然了,榛蘑就是在榛子植物这种小灌木下的地里生长,它那掌状的叶子,郁郁葱葱,遮盖着夏日骄阳的暴晒,又是在阴雨中生长出来的蘑菇,它的突出特点时是蘑菇盖的腿上有一小圈环状物。榛子棵也就一、五米左右高,又有草丛的烘托,在它的领地里形成了供蘑菇生长的绝佳生态环境,除榛蘑外还用许多种形形色色的不知名蘑菇纷纷长出来。哪些能吃哪些有毒是采蘑菇面临的第一难题,那时候,鉴别蘑菇多靠老人们的经验口耳相授。有印象的是:蘑菇色彩鲜艳的、外表非常光鲜的、看上去完美无缺的、一点也没有其它生物侵害的有毒的可能性就大,而且长在肮脏地带的、闻起来酸涩、腥臭的有毒。还现场示范,无论是什么蘑菇大都是圆柱形根部的上面有个伞盖形状的顶部,那又黄又大的是大黄蘑菇,大都长在林地的空间,又白又油汪的是白油蘑,大都长在阔叶树的根部,还有那鸡腿蘑、草蘑、榛蘑等,一些不知名的蘑菇多了去了。蘑菇营养丰富,口味鲜香,被称为素肉,在物质匮乏年代,一顿白菜炖蘑菇或土豆片炒蘑菇足以让我们惊喜连连,回味无穷。猴头蘑很少见,一直以来,我对猴头蘑都有偏见,不明白它何以跟燕窝、熊掌、海参齐名,尊贵至此,近年研究菜谱,看到名厨对它的泡发、烹制过程,才知道我们家过去的做法有问题,真对那些我吃过的猴头蘑报屈,食不厌精啊。食用菌做的菜中,我推崇小鸡炖蘑菇,东北名吃,真正地道的要讲究食材,蘑是榛蘑,鸡是笨鸡,最好用泡蘑菇的水为汤,小火慢炖,好了后你就别提多好吃了。好像怎么也是吃不够,那时候人们肚里缺少油水,那小鸡炖蘑菇的鸡肉味和蘑菇的清香味一想起它来真是诱人口水欲滴啊,在东北,有句老话“新姑爷上门,小鸡没魂”,细究起来与杀鸡炖蘑菇有关,这采猴头蘑的事以后我还会单独的写一写。 我们进了山里,那是一片阔叶林,以漫山遍野的柞树为主,还稀稀拉拉夹杂着一些桦树、柳树、杨树等,树下都是落的阔叶遮盖了林下,个别的倒木和小灌木在零零落落的草丛中,忽然我们在林地里发现一片鸡腿蘑。这鸡腿蘑顾名思义是只有腿没有伞状的盖,它光秃秃的直立在草丛中,大约有十五公分高,鸡腿蘑的习性是在哪里生长就是一片一片的,这些带着篮子和面袋子的大人小孩们蜂拥而上,如风扫残云一般,不一会儿就把它们采光了。我们就接着往山里走,走了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了倒木上的木耳和树上的猴头蘑,大家于是就分散开了,一个个只顾自己的事情了。这木耳自然是黑色的,什么样的好呢,它们朵形边缘整齐,耳瓣稍有卷曲,朵腹面灰色,朵背面灰白色,无光泽,颜色乌黑、表面平滑有光泽,质地干脆易择断,纹理清晰,无僵块卷耳,有清香味,朵小而肥厚的好。这木耳山里人还分秋耳子和春耳子之说,即凡是秋天长大的黑木耳叫秋耳子,春天长大的就叫春耳子。一般说秋耳子个小,它所处的温度低,生长时间长,但是结出的每朵耳子肥厚,吃起来也是劲道。你看市场上有的贵有的便宜,差别很大,区别就是在这里,质量不一样啊。春耳子是大个,扑扑啦啦一大块,但是由于温度好,空气湿润,生长很快,所以长得质量就不好,我们还是要吃秋耳子的。谁见过野生的,春天长的。那么我们目前见的,都是怎么来的呢?说白了,都是通过木耳菌培育出来的,把木耳菌打在木头上,木头上就会长木耳,但这也有好坏之分。市面上常见的那种通常都是木耳菌打在锯末子里(就是东北通常用锯锯树产生的碎末),木耳菌打在这里面,产生的木耳通常大,但根也特别大,好的木耳是没有根的,而现在好的木耳一般是要打在柞树木杆里,使其符合野生的生态环境,长出来的才好吃,无根,木耳不是越大越好,而是越小级别越高,一般一斤都过百朵,好,关于木耳的知识给你说到这里。还是书归正传,说我们采木耳的事吧。我看到有些枯立木上,结满了木耳,那木耳一层层的,如同无数小猫的耳朵,在枯立木或半死的树木一侧上到处分布,我小时就长了个大个子,摘采那木耳如探囊取物般的信手掂来,羡慕还没长成我那样高的同学大呼小叫。我采着采着,忽然看见在一根倒木上,竟然盘着一条黄色的大蛇,它懒洋洋的、好像漫不经心的在那里,蛇的信子(蛇的舌头)一伸一缩的来回探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怕蛇,主要是厌恶它那可憎的形状,我心里紧张的很,委缩着不敢向前,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呯呯跳动声。它是一条以黄色为主,间有黑色小斑点的黄黑色长有一米多的大蛇,它发现了我,这时只见它的小眼睛随着头部的转动,往旁边看了看,就好像非常不情愿地慢吞吞蠕动着那长长的身体,几乎让人不知不觉地钻进了倒木下的草丛里,随着一段尾巴的消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我又恢复了平静,仍然采摘着那些使我不知疲倦的山货,不一会儿我就采够了能拿回去的小半面袋,这些湿漉漉的木耳蘑菇倒也不少,有三十多斤重,在背上沉甸甸的,其他的伙伴们和大人们也盛满了他们的行头,大家在山路上排着队哦,沿着崎岖的山路,每人满载的鼓鼓囊囊的山货,欢欢喜喜地回到了家里。 第四章 我的妹妹 4、我的妹妹 一九六六年秋天我妹妹出生了。一天,我玩耍了一整日,累的一觉睡到天大亮,早晨一睁眼,发现我睡的炕上竟睡有一婴儿,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如何跑到我家的,后来才知道这是我新到来的妹妹。从此我们家的生活将有所改变,我正好比妹妹大十岁。她的出生给我们家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奶奶身体不大强健,为了给你奶奶下奶,补充营养,那时可吃的种类很少,我爸爸为此从远处的村庄买了五十个鹅蛋。我记得是托人买的,可买回来细心的我爸爸一点数竟然少了一个,那时每个是五角钱,在当时是很贵了。被托之人非常气愤,面带愧色连称:“太不够朋友了,太不够朋友了!”。但 我妈妈的奶水不够是个很大的现实问题,我爸爸又不知从何处买了一只白色奶山羊,这倒是给我添置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要天天负责它的食物。这是一只刚产完四只羊羔、奶水充满乳房的山羊,它的食量虽不小,但食物的种类却还丰富,无非是些青草和小叶杨的树叶,冬天仅吃些黄豆豆秸就可以了。每天清晨,一大早起来先把它牵出去,栓到附近的空草地上,再用镰刀割一大抱草,放在它旁边,下午放学后,砍来一堆树叶给它吃,顺便带它回家。这是一只不肯让人挤奶的山羊,天天给它挤奶,在挤奶时如同要它杀一般,可是费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开始时我和我爸爸一人先抓住一侧的双腿,然后我爸爸再抓住另一侧的双腿,往这边使劲一拽,羊就躺在地上,它先是鬼哭狼嚎一番,嘴里“咩,咩”叫着,拼命的抗议我们竟然侵犯它的羊权,然后无效地挣扎着。待露出硕大的乳房后,我爸爸就拿着个大瓷铁缸子(一种搪瓷大杯,能盛二、三公斤水,现在几乎已绝迹)挤奶,肿胀的乳房随着缸里的奶水增多而渐渐变小,能挤到一公斤左右奶水时我们便饶过了这只羊!但这样辛辛苦苦换来的羊奶我的妹妹偏偏一口不吃,一喂,她的头就偏到一侧嚎啕大哭,也许是天生她享受不了这种膻味。于是,我爸爸先让我尝尝,煮开后我尝了一口,啊,真香!我惊呼道。我才不怕什么膻味,这羊奶上面还浮一层黄莹莹的油皮,非常好喝,以后这便成了我的特供,我爸爸奶奶都不能吃膻味的东西,只有天天由我来享受这美味的食品了。冬天要到了,没有青草树叶羊怎么办?我爸爸有办法,他花了二元钱买了一大车黄豆桔(那时几乎没人要),堆放在菜园里就像一座小山,羊在那里天天啃食,可吃整个冬天。妹妹一岁多了,能蹒蹒珊珊地到处走了,你奶奶因自己工作忙无法照顾孩子(因在山东有工作,以前在县商业局工作,来东北后属于工作调转,就当了养路段医生)。 一岁多的妹妹应该有个大玩具!她天天让我姨奶奶抱着也是寂寞,我想应该有个儿童车之类的东西。于是为此动开了脑筋,儿童车该怎么做,也就是一个像大箱子的东西,下面再放四个轮子,妹妹在里面坐着,就行了呗。先要找个敞口木箱,里边横放块木板用钉子固定作凳子,木箱下面再安两个木棍做横轴,四只轮子不好做,怎么办?回想起来,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大工程,那时我有十一岁了,明德村有一家人,其中有一男孩和我是同学,大我两三岁(农村孩子,大一些正常)叫王家坠,身患地方病叫“大骨节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人非常聪明,在我的印象中他什么都会,他的家里工具啥都有,轮子咋办?请教他,这王家坠给出了一个主意:找一个二十多公分粗木头,用锯每个三四公分截断它,四个圆轮不就有了吗,好办法!东北木材有的是,就找了个比较粗的白桦木,锯了四个轮子,四个轮子有了,但如何钻眼,轮子中间需有眼才能插入轴,没有钻头也不行。他就继续出主意:可用烧红的炉钩烫,是的,我就找了个粗的炉钩子,用火烧红后烫通了,四个有眼的木轮就做成了。但车轴是粗木棍,无法插上木轮,于是用他家的凿子沿烫的小洞向外扩张,到能穿到木轴上为止,这样自制的儿童车制作完成!这对于当时的我可算是个大工程,当我小心翼翼把妹妹放进车内,在车的前面栓条绳载着她满村“吱扭吱扭”走的时候,我爸爸奶奶从此对我另眼相看,妹妹在车里瞪着大眼睛东张西望,早被室外的五彩缤纷风景吸引住了。 妹妹有个过人之处令我终生难忘,就是记忆力好。一次我的一块新橡皮被她拿着玩耍,第二天找不到了,责问她丢到哪里了,不想她怔了一下,从室外菜园里某个地方准确拿了回来。才一岁多啊!妹妹小时眼睛大,圆圆的小脸,人见人爱,我感谢你奶奶为我生了个可爱的妹妹,照料她虽然辛苦些也高兴。一次晚上大概晚上有九点多钟,妹妹不知何故发高烧,全身滚烫,一测体温,竟达四十二度!我爸爸在开会,奶奶和我姨奶(从山东专程赶来照顾妹妹的)急的团团转,便让我把我爸爸从开会的养路段段部的卫生所找回。记得那天夜里天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明德村里的道路天天被拖拉机来回碾压,一下雨十分泥泞,家里到段部卫生所有一公里多,在村里的东头,我家住在西头,天又下着小雨,村里的道路泥泞的要没过脚面,需要穿着胶鞋才能走。我吓的浑身发抖,打着个手电筒,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边走边壮胆,想:“就是为了妹妹,哼!”,到段部的卫生所喊回了开会的我爸爸,回家后我爸爸看了看发烧的妹妹!也手足无措,连忙再找大夫,你奶奶与大夫商议后决定用酒精棉擦全身降温,才把妹妹从死神边上抢了回来。 第五章 拣橡实 5、拣橡子 一次姥爷与小舅从山东老家来看我们了。说是来看我们,实际上是当时的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中,姥爷在我们的家乡也是个不小的官,是批斗的对象,他也受不了那种苦,为了躲避广大革命群众的揪斗,就带着才七八岁的小舅(是我的后姥姥生的)来到了东北我们的住处明德村。 那是一九六七年的秋季,在明德村地处偏远,好像并无人打搅,姥爷和小舅就安静地住在以为这是世外桃源的地方。 家里养了一口猪,那时在农村养一口猪可是件大事。于是我就没有闲空了,放了学天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为了猪能吃饱肚子而四处给它收集可吃的东西。幸亏东北那年收成还不错,又是要进行运动,于是大田里的农作物也被荒置在地里,玉米还好在农田里不怕干枯,看着深秋季节田里枯黄的一片,我们不由得也心痛,在严寒的冬季就要来临之际,有时也把地里的土豆冻坏了,天气一好那土豆缓冻了就变得稀软稀软的,我们会悄悄地把它们采集回来运回家里来喂猪。恰好那年又是橡实大丰收,所谓橡实就是我所说的橡子。 这明德村周围算是一片平原,它可以一直到黑龙江边都是平原。较南一边是山脉,实际上也不是大山,就算是丘陵地带吧。那山相对于平原上的明德村来说就是大山了,我们就叫它南山。它海拔也就不到一千米高,但是就一条公路竟是穿山而过。我长大了以后不知要乘车经过那里多少次,那汽车在逶迤的山路上缓慢地盘旋而上,车两旁的树木不时地向后闪过,一直到了大山的顶部扶摇而下。在那一带也有一个道班,因为就在公路的五十三公里处,就叫它为“五十三道班”。那座山因为出磨刀用的磨石,大家就叫它“磨石山”。这座山也是非常出名,因为它不仅险要,而且在不长时间前因修建公路时曾出事故死了一名工人。据说是因为在爆炸石头时一块巨石从山顶上滚落下来,下面的工人因躲闪不及而被巨石压住丧命。那块巨石一直在原处,长大了以后,我每次乘车经过那里时,看着那块巨石,仍在不知闯了祸似的在那里炫耀着,好像是在向人们示威,你们敢动我试一试,我默默地想,这就是人类征服大自然的代价,也是很多筑路工人为了祖国的边疆建设而做出的牺牲!现在,人们已经绕过了这座大山,修建了一条更快捷的国防公路。 深秋,整个南山里金黄一片,那里的树种不多,是柞树,它们的学名又叫蒙古栎。我跟老爷和就知道在野外玩耍的小舅要到南山去采橡实了,就是柞树的果实。整个南山的橡树林一片金黄,果实累累,我国北方著名的柞树还有辽东栎、柞栎南北均有。它浑身是宝,除果实可供食用外,其木材坚实、耐腐性能好,是制作家具、农具的好材料。在北方我们学林的还有为东北三大硬阔之说,既:水曲柳、黄菠萝和柞树(学名橡树)。橡树皮和橡子壳含有丰富的鞣质,是工业上提取栲胶的好原料。腐朽的橡木还可用来培植出营养丰富的鲜美可口的香菇和木耳。 橡子是一种果实,东北山区比较多,形似莲子的底座,橡子外表硬壳,棕红色,内仁如花生仁,含有丰富的淀粉,果实的大小如同莲子般,但是要比莲子大些,。据说古代人们在饥饿的时候,为了度过饥荒,就用它来做为可吃的食物,当年杜甫穷困潦倒的时候,便不时以此果腹。 橡子是橡树即柞树的果实可以吃。但是一些橡子也含有大量的单宁,如果不经过处理直接食用会感到苦涩,白橡木的青橡子单宁含量较低,口感较甜,可以生吃或烹调。橡子的基本做法是长时间烧煮并换水去除其中所含单宁,煮熟以后就能直接吃了。橡子也能烘烤或和面,橡子面粉常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由于橡子含较多油脂,橡子粉一定要注意贮藏以至于有哈喇味。橡子粉也可以作为咖啡伴侣。当年东北在小日本占领时人们就用它做为食物来吃,由于含单宁,是又苦又涩,难以下咽,大便时又难以拉出来,老人们常常回忆起以前的橡子面和那时遭受的痛苦。 而今,大家都用橡子来做家畜食料来用,我和姥爷、小舅就是来采集它们的。这柞树在要入冬时是采收的好季节,尤其是大丰收的时候。它们也有歉收年和丰收年之说,是五六年一大收,丰收之后,就要再过几年,因为这树木也要存集能量的。你看那漫山遍野的柞树下,有的布满了橡实,那一片片地遮盖了地面一层。我们连忙分别低着头去拣,不一会儿,我们就拣满了带来的小口袋,足有二三十斤重。小舅一面拣橡实一面玩耍,他蹦蹦跳跳地跑到一处林下,在枯枝落叶丛中翻找着什么,突然见到了一条大蛇,它正在探头探脑地爬动着,他大叫一声,顿时他大声哭了起来。我也胆战心惊地朝哪看去,一条黑色略显细腻的皮肤,乌黑如夜的纤细身材加上淡紫犀利双眼,大蛇极其迅速地爬进草丛中,这也把我吓个不轻,要说我们所在的县里,就这一带有蛇,而且很多,大概是阔叶林多的原因。 因为遇到了蛇,又是收获不少,姥爷连忙领着我和小舅带着橡实就回明德家了,不过,这次我们倒是收获了许多的橡实,留下了难忘的回忆,他们也就在明德村住了两个多月,后来就回关里老家了。 第六章 我的三姨 我的三姨是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四日跟你奶奶、我到东北的。那年她才十二周岁,是一个真正由山东人变成东北人的典型,现在她今年六十一(二零一五年),在黑龙,江北,安市与我那三姨夫及他们两个儿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四,在寒冷的黑,龙江省嘉,荫县一个小村子“四班(又叫明德)”的公路边,从远来的每日一次异常颠簸的大客车停在养路段的道班前,它嘎然而止,从车上下来四名乘客,就是我爸爸、奶奶、你三姨奶和我。他们高高矮矮,一看穿着是外地人无异。从山东来东北前,我们就听到了许多说法,只听说东北是如何寒冷,冬天白雪茫茫,河流冻成了冰块,大地冻得坚如石头;又比如耳朵一揉就掉。男人小便时要拿只木棍,边尿边敲,否则尿会立刻成冰。我妈妈怕我们冻着,在山东就做了三件深蓝色棉猴(那时是和帽子连在一起的棉大衣)给她、我和三姨穿上。那年冬天也是比较冷,怕有零下三十几度,空旷的雪原上猛烈刮着来自西伯利亚的西北风,我和我三姨冻得在公路上跺着双脚,用手捂着脸从嘴里呼出的哈气取着仅有的一点暖气,从手脸之间呼出来的暖气在空气中顿时形成了气霜,白朦朦的一片冰汽。那时“四班”道班是我们县养路段段部,明德(就是四班)道班是段部的直属道班,我爸爸是道班班长。晚上吃饭时,我们是在爷爷的朋友吕叔叔家里做客,吃的是大碴粥,我是首次吃到,怎么看着像花生米,感到这东北竟然把花生米这么吃。他们家的天棚(权且做天花板)是用报纸糊的,报纸不时有老鼠咬个洞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吕叔叔喊:“耗子!耗子!”,我大惑不解悄悄地地问妈妈:“这东北耗子怎么与咱们山东的老鼠样子差不多呢?”,大伙顿时哄堂大笑。 我三姨在山,东省金,乡县老家几乎无人照顾,我的亲姥姥一九五九年因病去世。我三姨那时才六岁,我姥爷爷后来续弦,后姥姥又生了一个小舅一个小姨,他们比我还小几岁,我三姨本来有一个小弟弟,这样她在家越来越无她的位置,没人管着,十来岁被送到县四平调剧团学唱戏,我妈妈是你姥爷他家老大,来东北前,怕我三姨扔在家无人照顾受委屈,只好带来东北。她从小聪明伶俐,又乖巧漂亮。发育又早,十二三岁,丰满漂亮,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到东北后,能样样事情吃苦,对我就像一个小姐姐样那么照顾。不久就是春节,养路段段部来自内地闯关东的小伙子多,带家属来的极少,大人们决定过个热热闹闹的春节。于是乎,养路段的人们排起队来要挨门串户地扭大秧歌,给每家祝福拜年。这时各种各样的道具都出现了,跑旱船用的旱船、大姑娘乘的大花轿、老汉的推车、日本鬼子用的木枪(是养路段的小木匠仿真枪刻制成的),旱船、推车和花轿的边缘部分还使用了手电筒上的小灯泡和连在一起电池装饰的,会一闪一闪的发光,杨景山(我同学杨杰的父亲叫杨景山)在扮作老汉推车。在队列的前面还有四个年轻姑娘披花挂彩扭大秧歌,我三姨也在其中,她又把从小在金乡县剧团学到的真功夫使上,小胸脯挺的高高的,那秧歌扭得又标准又大方更是好看,和另一个大她几岁叫张颖的姑娘在前面给整个队伍领头,煞是吸引了大家伙的眼球,有好几天,每到一家就大吹唢呐,姑娘们领着大伙在人家门口扭大秧歌。 开学了,三姨上学是五年级明德村没有,五年级属高年级,只有在北边十几里的大村子稻田村才有。她只好每天骑我爸爸的自行车往返在明德村和稻田村之间,稻田村过去只叫九班,而明德村叫四班。为什么又叫四班呢,我后来问了村里的老人,原来是一九四五年前日本鬼子在嘉,荫县有个开拓团,大批的日本人在嘉,荫县开荒种地,用的是军队编制。我所知道的有二十几村又分别称为二十几班,如:四班(明德村)、七班、八班、九班(稻田村)、六班(河东村)、十四班(振兴)、十九班(增产村)、二十班(高升村)等,解放后陆续分别改名字叫明德、稻田、河东、振兴等,看来,原来是开拓团的班,后来逐渐发展为自然村。成立建设兵团后又叫做某连,如稻田村和明德村又叫九连和十连。过了几天,骑自行车也不方便我爸爸还要用,改为她在稻田村住宿。 一九六六年春季到了,春暖花开,东北的广阔平原复苏了。到处呈现生机一片,在黑龙江的南岸的辽阔平原上(明德村和稻田村都在这一小片平原上),春季里开满了鲜花,有各种野草、各种野菜,远比山东的种类多。还记得几种,如:“鸭嘴菜”、“小孩儿拳”、“猫眼菜”、“山芹菜”、“曲麻菜”、“酸姜”等;还有各种的山野果,如:“山丁子”、“臭李子”、“托盘”、“灯笼果”、“羊奶子”等;我们小孩经常在野地里玩耍,互相打闹,我与我三姨经常采这些野菜,回家尝尝鲜。 她还有时把从学校(她在稻田村上学)学来的歌曲教给我唱,她唱歌还不错,字正腔圆,嗓子还好,不愧是小时在剧团待过。如:“我们在太行山上”,“游击队之歌”,这两支歌就是她教会我的。我三姨只比我大三岁,就像小姐姐一样照顾、呵护我,教我各种知识。她有两个我极为佩服的优点,一是来东北后仅几个月口音完全变成东北味,学的非常快。小小的年纪一张口满嘴大碴子味,回家就:“嗯那,嗯那”的,不知她底细的人根本辨别不出是否本地人外地人,就纯粹是一个东北人。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山东话,不会讲东北话,我妈妈就批评她,叫她在家里用山东话说,不要拽来拽去“嗯那,嗯那”的。二是仅上了几天小学,却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龙飞凤舞,潇潇洒洒,简直可当我学字的字帖用。有时我还与她在一个被窝睡觉,跟她闹,如:憋不住放个屁一把抓过来让她闻,臭她,真是太坏了!然而好景不长,五年级结束,她应该去七十里外的嘉,荫县里上学,县里太远,我爸妈不放心,就不让她再上了,在家跟着家属生产队种地,天天回家,与一群三十来岁的家属们骑自行车排着一队风驰电掣般的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为解决吃菜问题和逐渐来团聚的家属,养路段段部成立了家属生产队,有点工资,到了二零一零年后,此经历算作工龄)。 几个月后,我爸爸联系了个农场,叫保兴农场,招收新人,那里离明德村很远,有一百五十里路,在黑,龙江边上,这样我三姨从此离开了我家。但是,之后不久又与我有了生活上的关系。 第七章 一次钓老头鱼 一次钓老头鱼 那时我已在上了中学,学习却也不紧张。这正值那场史无前例的后期,大家都不认真学习,反正学了也没用,那时是不管学的什么,怎么样都是要下乡,只要能会点儿简单的语文数学可以看书识数就行。天天主要是劳动,劳动也不需要学太多的知识,只要浑身有劲就可以,所以对什么文化课都是学的漫不经心、有一搭无一搭的,没事就和我的同学芦海山我俩一块玩,有时表现的吊儿郎当、净打鱼摸虾玩儿。 有一天他对我建议说要去钓老头鱼。我是非常赞同这种建议的,在学校里对学习的积极性不大高,劳动课也是出于对大自然的热爱而不得已参加,但是热衷于参加其它的一些课外活动,大概因小时候在山东很少去过农村,空余时间只是在县城街上的连环画摊上消磨时光的原因,而在城市是接触不到大自然。于是我们准备了起来,要钓鱼就要有鱼饵,我们用于钓鱼的鱼饵就是蚯蚓。我俩就带着铁锹去挖,这蚯蚓一般生长在土层厚的的地方,垃圾越多的地方,腐殖质越多的地方蚯蚓就越多,这东北的蚯蚓数量少且个头又小,身体又细,只要能挂在鱼钩上就行,却不像山东的蚯蚓,有时阴天时我们公园的水泥路上,就会冒出一些大个的蚯蚓来,它们不管不顾的,纷纷爬上水泥路上,大的竟然如同小手指般粗细,动辄被早起的行人踩死在路上。我俩拿着铁锹撅了半天,成绩不大可是足够用了,挖了的就盛在罐头瓶里,再装一些土够用了。我也准备了渔具,无非是鱼竿、鱼线、鱼钩之类的。第二天我俩就逃课去了黑龙江边的一片低湿沼泽地。去低湿地目的我们就是要去钓老头鱼。这老头鱼是稻田村一带的主要小杂鱼,野生小杂鱼有好多种,大都生长在结烈河流动的活水中,但是在“水泡(pao)子”那样的死水中,水一般不流动的,就大量存在这种老头鱼。由于在死水中,有种传说老头鱼身上带有某些病菌,一种寄生虫,所以人们也是不大吃它,那时其它小杂鱼种类多,它长的又极丑,人们就烦它,这种鱼就剩下了。老头鱼主要分布于黑龙江等水系,一般沼泽地均产,稻田村位黑龙江的南岸,地势平缓,沼泽地也多,到处都是塔头甸子,塔头甸子是北大荒低湿地的一个特有地貌。在低湿地中,草本经多年的生长渐渐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直径半米的独立小岛状的环境。而在这种平原上由于这些密布的草墩出现,一看貌似一片平原,实则这些草墩下面是一些很浅的一层水,这就是东北人常说的塔头甸子。在这里不远处常常有一个一亩多乃至几亩面积大的小湖,我们又叫做“水泡子”(大的是很久以前小河流形成的堰塞湖)。有时你可以偶尔在这寂静的草原沼泽地中,看到仙鹤般的大鸟,静静地在“水泡子”边,等待着什么,现在我知道那可能是只丹顶鹤。它可能成为了一只孤零零的鹤,在等待着它的同伴儿到来;它可能是在长途飞行中有些饥饿难忍,到“水泡子”边寻找些吃的东西;也可能这些地方是它们曾经栖息过的古老家乡,它在这里久久的凝望,就是恋恋不舍;也可能违反了它们集体生活的什么纪律,被大批的仙顶鹤抛弃在这里,它静静在这里“闭门思过”?一般这地方的老人们把它们叫做是“长脖子老等”。这个名字倒也贴切,是形容它在“水泡子”边,弯着大长脖子,一动不动地在等候着觅食?我俩就去了这水泡子密布的地方,这里的夏秋季真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到处是丛草萌生,鲜花盛开,那星星点点的各种鲜花,倒不像是我们现在公园的一样,清一色的红色黄色、紫色橙色,而是五彩缤纷,形状各异,你看有圆形花瓣的、有喇叭形的、有碟形的,还有一串串的灯笼花那样的。你站在塔头上,看着这茫茫草海,风一吹过,这草丛随风波澜起伏,真就像大草原上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一派景象。虽然这不如蒙古大草原上的气派,很少见到牛羊,可是偶尔也会见到一只野狍子在这草丛中奔跑。 我们要钓的这老头鱼长的是何等模样呢。它的头部硕大,嘴部非常凸出,上缘为眼睑所遮盖,上眶骨凸起为骨嵴。鼻孔两对,前鼻孔微呈管状,鳞中等大,头和鳃盖均有鳞,背鳍有两个,不连接;胸鳍发达,后缘圆,尾鳍后缘圆形。体背部和体侧黑褐色或绿褐色,腹部较淡,生殖期雄鱼体上出现孔雀绿色的美丽婚装,背鳍出现白色斑点,模样是奇丑无比,真是看不上眼。它喜欢栖息于江河小支流静水处,尤其是水草丛生的泡子里,活动性不强,不远游,耐缺氧,在极度缺氧的条件下也能生存。越冬能力强,能潜伏于水底泥土中,处于冬眠状态,几乎停止活动,在水较浅的泡沼中能安全越冬,故被誉为“还阳鱼”,如同鲶鱼一样。它还是比较凶猛的肉食性鱼类,主要以昆虫幼虫、甲壳虫幼虫和小虾为食,较大个体也食幼鱼。一般体长达十五公分以上,雄鱼还有保护卵孵化的习性。“水泡子”的水虽是死水,可由于这水也是经过周围草类的过滤,清澈通透,一眼能看到很深,甚至水浅的“水泡子”可以眼睛看到底部。 我俩挑了一个有一亩左右面积大小的“水泡子”就安营扎寨了,芦海山在一侧,我在另一侧,,我挑了处有水草的地方就下起钩来,将鱼线轻轻地抛入水后,就安静的等待鱼儿上钩了。这老头鱼真是多,它们争前恐后地咬钩,一条接着一条被钓了上来,这些鱼们大概从没有见过人们,也不知道天上竟然掉下如此美味儿来让它们品尝。这些鱼钩上的鱼饵小蚯蚓,它们是活虫,在水中我可以看得到,伸伸屈屈,在鱼钩上我留了一截儿,这成为鱼饵的蚯蚓还是活的,会摇摇摆摆,它引诱着鱼儿纷纷上钩。我想它们大概没有脑子?自然人们要比它们狡猾得多,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了,这世界上有谁能经得起诱惑,你想,在饥饿鱼儿面前,鱼饵就在它眼前,突然从天上送来了美味儿,还不赶快吞下去,还等什么,这能拒绝吗?联想到我们人类也是如此,人们要比这鱼类聪明多了,但这贪污腐败、受贿索贿,很多人都避免不了。可不嘛,为了使你上钩,大施什么美人计、酒席计、连环计各种手段的比比皆是,行贿对象都是寻到了人的软肋,就是贪欲!哪个当官的不是如此,要么王岐山抓一个就准一个,不是贪污受贿就是小三儿一大群,不是侵吞公款亿万就是霸占美女几十个,原来他们和这鱼儿是一个样,是禁不住诱惑的。可这些贪官污吏们,这些国企的头头们和公务员们,也难道和鱼们一样蠢吗?他们是怎样一级一级被提拔上来的?那些提拔他们的人、那些使他们能青云直上的管理监督体制也是不作为的吗?我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也只能是从源头抓起,只有他们上边人不愚蠢,只有这些人的监督体制完善了,这提拔上的人就会比鱼儿强。再说这鱼类,其它的鱼儿也可能见的世面多些,如“柳根儿”“葫芦片儿”“白飘子”(这几种都是小野生鱼的俗称,学名我不知道)等等,它们的面相还好一些,可能人们也来钓它们,这些鱼儿有经验了,上过当吃过亏,它们见了鱼饵就畏畏缩缩不太敢吃。可这老头鱼不同,它们看上去外表丑陋,好像是见过大世面的,其实它们最傻了,要知道它们可是些肉食性的鱼类,经常吃点儿素这回可要开荤了,一看小蚯蚓在它们面前弯曲着身体逗来逗去,恨不得赶紧上来一口吞下去。这事儿事先芦海山就想到了,他在我的每只鱼竿上的鱼线上,用三只鱼钩来钓。好!我忙不迭的就下上鱼饵了,这放下去的一杆有时两条甚至三条的钓上来,这丰收大大的,带来的小“维大罗”(是原来的俄语发音,一种一头大一头小的园铁桶)一会儿就已经装了不少。这时有一条大的老头鱼,有不到一斤,这家伙非常有经验,它虽然在水底,但我能一眼看到,它小心翼翼,在我的挂有鱼饵钩前游来游去,虽然在它的嘴边几次它都游过去,就是不上钩,我这时仿佛听到了心脏在砰砰的跳,屏住呼吸,把个鱼竿悄悄一上一下地晃动,用鱼饵挑逗着它,这家伙倒有耐心,开始无论如何挑逗也不为所动,只吃了我露出鱼钩的一小段蚯蚓,我提上空杆几次,它都是把鱼饵吃去一段,这小子受贿也难上钩。这用“美人计”的手段就像现在相声里说的段子一样,它把鱼饵吃了,把鱼钩退了回来,这家伙真是狡猾大大的,还是大的经验多。这样为了它我竟然折腾了有近二十分钟,最终把它钓了上来,还是禁不住诱惑,真是好大,这是我俩所钓的最大的一条老头鱼,一钓上来,这条鱼的腮部鼓得老大,胸鳍在直愣愣地翘着,身体啪嗒啪嗒来回翻滚着,好像说:“我就是不服你!我就是不服你”,这真是有钢铁意志宁死不屈的劲儿头,好了您哪,我就这样将它放进了“维大罗”里,就此成为了我的战利品。不一会儿芦海山他也钓了不少的鱼,我俩看了一下,还是以老头鱼居多,基本都是的,于是打道回府。两人收拾了渔具,就往回走。 回家时要路过结烈河附近,那是在稻田大桥的下游处,是一片郁郁葱葱高高矮矮的小树林,恰巧正是野生果收获的季节,我们要路过一片“稠李子”树林、一片“山丁子”树林。东北收获的野果很少,大概是生长期短的事儿。这边大概就这两种能吃的野果了,在二所还有一些野果,也就是野山梨蛋子和山葡萄、“狗枣子”之类的野果。我俩先到了稠李子树林,这树比较高大,满树的结了稠李子,在河流纵横的小兴安岭,水系盘根错节,十分丰富。在河流的沿岸,生长这一种灌木类植物,春天开着成串的白色花朵,秋天又结出成串黑色的果实,这种植物就是稠李子。学名,黑加仑,多好听带点洋气。又名臭李子,它的结构类似于龙眼,桂圆,只是个头稍小些,最大的果实不过一厘米左右。果实的中间含有三分之一大小的干物质,含糖量在百分之十六左右,现在知道它的果胶含量占百分之零点二,并含有丰富的类胡罗卜素多种维生素,是林区主要的野生浆果之一。稠李子成熟在秋天,但是在秋天并不好吃,只有在经过了霜打之后,才变得甘甜可口。过去嘉荫人常常在秋天采集下来,然后存放到冬天经过冷冻后方才食用,同样可以达到霜打的效果。吃稠李子的味道又甜又涩又酸,熟透了的稍好一些。但是快乐一时之后,常常会带来不良后果。每次吃完稠李子后,我的嘴、舌头、牙齿都会被稠李子染成黑色,严重时虽然可以用刷牙的办法减轻些黑颜色的程度,但一般无法彻底消除,有时要经过几天才能够自然消退。 由于稠李子是生长在河边,所以采它们也就很自然的和到河里游泳联系在一起,我们那时候采一个结满稠李子的树枝,在河岸上一边晒着太阳,一遍把几十粒稠李子同时放进嘴中,待嘬净果汁后再将果核吐进河里,不知道给我们带来说不尽的快乐。稠李子吃得痛快,游泳更是尽兴,只是回到家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那时候,我爸爸下班回到家中,一看见我黑色的嘴,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儿,他尤其反对我去游泳,就把我叫到近前,用手指在我的手臂上轻轻的划一下,皮肤上立刻会出现一道白色的痕迹,一切就会完全明瞭。他不愿意和我讲道理,也不想和我讲什么道理,解决问题的方法常常是训一顿了事,这样的教育方式来得简单,但夏秋之际我有时受不了稠李子的诱惑就回去河边,到了河边又受不了河水的诱惑而下和游泳,回到家也就免不了要忍受家长们的一段严厉的训斥… 这次我俩吃了个半饱后就又到了“山丁子”小树林,,树高可达四五米,最高可达十米以上,叶片椭圆形,伞形花白色,六月开花,果近球形,直径不到一厘米,果实九月中、下旬成熟。它的树姿优雅娴美,花繁叶茂,白花、绿叶、红枝互相映托美丽鲜艳,是优良的观赏树种。还有许多用途。幼苗可供苹果、花红和海棠果的嫁接砧木,也可作培育耐寒苹果品种的原始材料。它产于我国的东北各地,远远望去就看到了结满果实的山丁子,我走近那并不起眼儿的山丁子树下,呵!好大的一棵大树,树上挂满了果实,每一束花都结有四、五个山丁子,我伸手摘下一枚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酸甜适口,它是那样的清香,有股沁人心脾的感觉,果实犹如国光苹果,这清香的气味儿,在齿间回味悠长,在那仲秋的晚些时日,最吸引我的就是这些山丁子了,有些已是熟透的果实,早已变得无比绵软。我俩又是吃上了那酸甜可口的山丁子,然后我们心满意足地吃饱提着装着老头鱼的“维大罗”就回家了。 第八章 采都柿 采都柿(现在又叫野生蓝莓) 这年秋季,大概是一九七零年,我家在二所住都,有空回了家闲待几天,忽然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和妇女们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往山里去,她们说着:“采猪食去采猪食去”,我听了也不大明白她们说的什么就懵懵懂懂的也拿着的篮子出去随她们走,一路上跌跌撞撞,在山坳处、小溪旁行走,走了一阵大家来到了一片群山中山坳较潮湿的塔头甸子,一大片小灌木样的植物一簇簇、一片片生长着,我问了位明白的中年妇女才明白我们要采的不是什么“猪食”,是“都柿”。 上了大学才弄清它的学名应该称为“笃斯越桔”这是与现在所说的“蓝莓”差不多,比蓝莓稍小。一般人误以为它就是蓝莓实际上是弄错了,它与蓝莓是两种植物,一种是低灌木,矮脚野生,高仅四十公分,颗粒小,含丰富花青素,俗称“野生蓝莓”;第二种是人工培育蓝莓,能成长至二百四十公分高,果实较大,果肉饱满,改善了野生蓝莓的食用口感,增强了人体对花青素的吸收。全世界分布的越桔属植物可达四百余种,原产和主产于美国又被称为美国蓝莓。而且她们的口味也有差别,这野生蓝莓比较酸甜,口感要比美国蓝莓重的多,主要产在长白山、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林区,且大部分在丘陵地区,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外形极像,为一个个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外表深蓝色的小浆果,有时还结一层薄薄的白霜。后来在黑龙江省伊春市的农贸市场上,也有大批卖的,价格仅十五元一斤。近几年来才成功进行人工驯化培植。我国对蓝莓的研究始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是由吉林农业大学小浆果研究所率先进入蓝莓研究领域,并第一个建立了蓝莓产业化生产基地。 好,这不同的品种介绍个差不多了,还是看看我们要采的这一大片东西。它们分布在这林间的低湿地上,有一些兴安落叶松在塔头甸子上稀稀落落的生长着。那小笃斯如垂铃般的悬挂在小灌木枝下,密密麻麻的一挂挂一团团,据说那年是一个大收的年份。这山货也有按年份收获不等的时候,有时一年是大收,有时一年收的很少,甚至不收,看来这大自然中植物的能力也有局限性,不能总是那样生机勃勃吧!我们就四处散开了,我拿着篮子是篮子的边缘靠近植株下,用手使劲拨拉着一处处小植株,那果实就噼里啪啦的掉进了篮子里,这篮子底不一会儿铺满了一层如同蓝宝石一样小圆球,还有些绿油油的叶片混杂在其中,煞是好看,我们采完了这一片塔头地,又蜂蛹奔向了附近的另一块地,秋日里的艳阳高照,林间微风习习吹来,我忙碌地采摘着,大家的腰弯得很低,微微汗珠从我的面颊上渗了出来,这活也不算累,只是时间长了有些腰疼,不时地用拳头敲一敲后腰。只不到一小时的过程,我便收获了满满一篮子的深蓝的笃斯浆果。这时其他人也采满了一篮子,有的还拿着铁水桶来的,这水桶也是很能盛,半水桶下来,怕也有十几斤呢。我们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我爸爸一看大喜过望,立即把它们妥善地保管好,这样过了几天,这些野生蓝莓发酵后竟然有了些酒香和野浆果的芬芳气味儿,他找来一大块干净纱布,把这些浆果一部分一部分的揉碎,使它们的酱汁挤出,竟然挤出来半桶液汁来,它伴随着酒香,还有着野生浆果的气味儿,分明是我喝过的一种叫“香梅酒”的气味儿,但是我爸爸说,这度数还不够,甜度也不行,他又往这些浆果汁液中加了点儿白酒和白砂糖,这回酒味儿和甜度都够了,我也尝了一小口,的确真好喝!又甜又酸还有酒味儿。那年秋天,我爸爸吃饭时动辄就盛一杯,别提喝的多惬意了,而我呢也时不时跟着借点光。以后我知道,这蓝莓果实中含有丰富的营养成分,具有防止脑神经老化、保护视力、强心、抗癌、软化血管、增强人机体免疫等功能,营养成分高。其中,由于蓝莓富含花青素,具有活化视网膜功效,可以强化视力,防止眼球疲劳而备受注目。也是世界粮农组织推荐的五大健康水果之一。并且据美国、日本、欧洲科学家研究,经常食用蓝莓制品,还可明显地增强视力,消除眼睛疲劳。医学临床报告也显示,蓝莓中的花青素可以促进视网膜细胞中的视紫质再生,预防近视,增进视力。尤其这野生蓝莓的功效要更好一些。由于山都柿生长在气候寒冷的大、小兴安岭原始森林中,不受任何环境污染,地表以下是常年不化的永冻层,地上是原始森林。都柿素有“兴安小雪莲”之美称,再加上营养价值很高,所以是酿酒,制饮料,做水果糖和果酱等极佳原料,而且可生食。都柿果含有大量维生素b维生素c和多种氨基酸,发酵后自生乙醇量较高。我喝后,慢慢养上了酒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现在。 第九章 打鸡血 杀猪过年 打鸡血、杀猪过年 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中怪事多多,无其不有的是一九六八年下半年,一件事情风靡了大半个中国,一时间,从最高层的中央领导人到最低层的基本群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话说在上海市的一位普通医生,在给革命群众治病的过程中,偶尔发现并琢磨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人有时病的恹恹的、为什么常见的大公鸡天天活蹦乱跳、生机勃勃,他就想着把导致它产生这种精神状态的物质放在人的身体上又会怎样,大公鸡除了吃肉外还应该有其它的价值。于是他就潜心研究起来,能不能把活鸡流动着的鲜血给人注射会怎么样,他就开始做着各种尝试,借助工作的便利,发现人注射鸡血后对一些病人有非常显著的效果,打了鸡血就使好多病人开始精神了,精力就变得旺盛了,工作起来有些不知疲倦。但他隐瞒了这样一个事实,就是也有少部分人打过鸡血后有不良反应,甚至个别人有死亡的情况,这是在医学界绝不允许发生的事!但在文化大革命中各种发现和发明都是十万火急、火烧火燎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个人非常急功近利,忙不迭的在医学论著上发表了独特的见解,说:人只要是注射了大公鸡的鲜血后就能治百病,能健康长寿,开始只将这篇文章内部发表,有些领导人看了并试用过,发现的确有着积极作用,于是流言迅速传开,说是周恩来总理打了鸡血,感到精神焕发,精力无限,建议全国人民都来尝试,用现在的说法就是,中华民族有了个惊人的发现!有可能在世界上获诺贝尔医学奖,在中国仅供领导人使用,一旦传开人人都知道此事就不得了,大家都健康长寿怎么办,还要处在保密阶段,此事便以文革的速度风传到祖国大地。 于是在边境小村明德这样的小村庄,大家也忙活起来,每天人们纷纷手提个大公鸡在养路段的卫生所前排起长队。你奶奶是卫生所的医生,天天忙的不亦乐乎,把公鸡的鲜血抽出,用同一针管再注射到人的体内,人们注射了鸡血后感到非常精神。又传说大公鸡白色的效果最好,于是全村的白色的大公鸡就都用上了,我爸爸领着我天天排队打针。付万强也参加了,打针时我妈妈便说付段长的肉皮太厚,针扎不进,大概天天这样办白鸡也越来越少了,或者效果并不大突出,此事兴了月余,后来便偃旗息鼓了。 一九六八年的下半年是个丰收的年份,在北大荒,土地肥沃的流油,一望无际的农田到处是黄灿灿地的一片。但是,那年人们都满怀激情的搞批斗,人人都认为自己是办大事的人,大家打着红旗到处造反,象秋收这样的小事都抛在了脑后。冬天人们抛弃在大地的土豆都冻软了,下雪后玉米地里带着未收获的玉米棒子象打败仗后垂头丧气的士兵耷拉着头立在白雪茫茫的农田里。那时家里养了一只猪,天天需要采猪食菜,看着大田的农作物没人要,我就跟着我爸爸到土豆地里去收获了。那是我一生中首次干活最累的一次,小小年纪的我扛着用麻袋装的沉甸甸的冬土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泞的农田里,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在挣扎地干着,初次感到世界真痛苦,人生在世真的是不容易啊。我成熟的早,到十二三岁能感到很大了。记得那年在秋天,我独自一人在结烈河上钓鱼,看着平静的河水缓缓地向下流去,自己不知怎么就忧郁的唱着一首当时的歌:“心里的歌汇成河,心里的话涌起波,我有千只歌要唱,我有万句话要说,千支歌万句话,千万句并成一句说,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永不落。”,这首歌曲以后我经常唱,可以说,到今天还时常哼哼,它又伤感又有些抒情。有一阵开始兴起了“三敬三祝”运动,就是人们早晨吃饭前要右手持毛主席语录本面对毛泽东和林彪的大幅画像,一边向右上方举一边唱“东方红”,唱毕喊一声:“毛主席万岁,万万岁”!中午吃饭前也用同样的声调唱:“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唱毕同样喊一声: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晚饭前同样唱:“大海航行靠舵手”,然后高喊一声:“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林副主席永远健康!”。我爸爸唱歌嗓子不行,还总走调,但因家庭成分属“四类分子”不敢不做,而且要带头做。于是呼,全家一起由我爸爸带领开始了“三敬三祝”。我爸爸妈妈她俩都跑调,三姨唱的最标准,唱的很认真,她还会点儿美声唱法,还有点小时在剧团的基础,飚起了花腔女高音,倒不怯场。合唱变成了领唱,我和姨奶、小静小声跟着唱,于是,歌声变成了“男女声四混唱”的声音,我们家由此坚持了约一个月的时间。学校纪老师是我们家的隔壁邻居,他也可能受到了我们的干扰,但不得不在班级上表扬了我,说黄新军家唱的好,我们家全听到了。 一九六九年的春节快到了,全家人为欢度一个祥和的春节而忙碌的准备着,办年货、做冰灯、买鞭炮,我爸爸奶奶忙的不亦乐乎。不知为什么村里的供销社买了很多元宵未卖利落,积压了不少,小村的路上天天有卖元宵的。天气就要暖和了,元宵很快要化冻无法保存。于是上边号召:大家快买元宵,比白面还便宜。这买元宵就是爱国、爱党,甚至要上升到就是爱毛主席了,村里的大喇叭天天这样叫喊。我爸爸考虑到元宵的确比白面便宜,一斤不到两毛钱,而白面是几毛多钱,它要便宜些,而且这买元宵是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但是八毛钱一斤一般家庭还是买不起的,那时一个工人每天仅挣一元六角五,我爸爸每月加上加班费才五十多元,普通家庭只有一个挣钱的,天天需柴米油盐酱醋还要买点儿菜,基本上每月工资花的光光。记得你姥爷家四口人,刚有你大舅,你姥省吃俭用,勤俭持家,有一个月家里仅剩下两分钱!我爸爸见元宵比白面便宜,家里是双职工,可以说是养路段最富的人家,就买了十斤,但哪知元宵不能顶面吃,吃多是又甜又是有点恶心,反正我不怕甜食,直到吃得我又跑肚又拉稀,从那后一见了元宵就条件反射的有点儿恶心。 家里养的猪一年了到了年底该杀了。这只猪算是我这一生的第一个宠物,一年到头,给它收集猪食就使我忙的脚打后脑勺,天天要给它准备吃的,夏季野菜多还好办,就采了各种野菜给它吃,以东北到处都有的野蒿子为主,秋季和你奶奶撸野草野菜籽儿,撸得双手起了大泡。到了冬季就麻烦了,一下雪地里白皑皑一片,我们就从菜窖里挑些烂萝卜白菜土豆拌一些糠煮熟后喂它。有时等它吃完食,在圏里睡觉的时候,我便和它趴在一起,和给它垫圈的茅草堆滚在一起用手给它挠挠肚皮,这时猪舒服的直哼哼,就会把肚皮尽可能地往上翻,以让你方便的给它好好的挠痒,好像也懂人性。要杀它时我非常舍不得,这是天天陪伴我的好伙伴儿,伤心地我还流了眼泪。你奶奶说:杀它前给它称称重,要知道它有多少斤,于是乎几个帮忙的养路段道班上小伙子,把它捉住五花大绑,不管它又踢又蹬,又喊又骂地坚决抗议。大家用杠子抬着,用一个大秤一称:吓!竟有二百斤重!这时他们先在室外垒了临时用的灶,放置一口大锅盛满水烧开,就开始杀猪了。请来的屠夫用把一尺多长的尖刀从猪脖子上往心脏方向一捅,此时,猪身中的热血如喷泉般、哗哗流到配有各种调料的盆中时,猪由开始时的大喊大叫变成呼呼的喘息声,渐渐没了动静。然后就从猪脚处用刀子划个刀口吹气、猪的全身浇满热水,浇热水前主持人大喊:“别急,要先把猪鬃拔掉”,原来生猪鬃能卖钱,一个猪的生猪鬃可卖三块多钱。然后,用一铁片开始往吹过气浇完热水的猪身上刮毛,很快,一个白灰色的物体变成了白生生、赤条条的裸体猪,又开始动刀了,一会儿,一头白白净净的裸体猪被分割成十来斤一块的肉块和一大堆由猪头、尾巴、脚和内脏构成的猪下水,这还不算完,为了提高下水的可食性,又端来了大部分由血、水和各种调料组成的液体灌进大肠、小肠,翻弄后洗好的猪肠内,就这样,大量生血肠又调制成功。接下来,要招待宴请来帮忙的伙计们和全养路段走得近的好朋友们了。那时有个习惯,哪家要杀猪,都要请上左邻右舍、各种朋友大吃一顿,在过去,这些人平时吃不上酒肉,平时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大家要借机解一下馋。于是各种美食在最快的时间内烹制好,如熘肝尖、熘肥肠、熘肉段、生白菜拌凉菜,血肠拼盘、熟猪蹄、热肥肠、炖排骨等近八个大菜端上桌,所谓桌子是东北的炕桌。在热炕上摆它三四桌,这三十来个人便大朵快颐,恰逢要过年,吃它个酒足饭饱,几桌菜如风扫残云般的一干二净。少不了有几个喝多酒的,席间互相:“亲弟兄”“好哥们”的,穷尽爷们间的好词儿,个别的有人还会猜个拳,吆五喝六的比划几下,有的一醉到底,要主人搀着或背着才能回家。那次,付万强也喝多了有些昏迷不醒,我爸爸便把他背回去,可能他也不胜酒力,冬天半路走到一个斜坡处竟然跌了一跤,生生把付段长的右臂摔断,养了好长时间,后来付段长用绷带调个膀子到处走来走去,一时被大家传为笑谈。 第十二章 拣松塔遭遇熊瞎子 12、拣松塔遭遇熊瞎子 那年我上初中了,有一个同学叫刘宪江的也在二所住,他父亲和我爸爸是同事,道班工人,我们俩商定一起请假回家。回家时带点儿什么东西好呢,我俩在稻田上学,稻田村是个大村子,是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营部所在地。有供销社,在二所连个小卖店也没有,恰巧那年冬天的从内地进来的冻梨特多,大概有关部门进的数量过大,预计整个冬天是卖不完了。于是冬天稻田村满街贴满了卖冻梨的告示,叫卖“爱国梨”,这梨五元钱一大筐(约五十斤),那时二所的果品很少,全靠在外地买,我想了想你姑也四、五岁了,需要吃些水果,我冬天没事也吃,就和刘宪江商量着合买了一筐冻梨带了回家,反正这也表现了我们的爱国心,也算没有空着手回家,那是一九七零年入冬了。 回到了二所家,有些变了样,家家户户门前院里都有一堆打完松子的松果壳,一看就知道松塔丰收了,很多家里有一位外来的精壮亲戚,来住在亲戚家打松子卖钱。那时松子一斤可卖四毛二,我家三口人有时捡一天甚至能拣九麻袋松塔,可以出一百八十多斤松子,是发财的机会来了。我那时还没有发财的概念,但我爸爸有,老家还来了你二大爷的大孩子,他大我十岁,正当年。这次拣松塔是在初冬,和真正冬季的概念完全不同,入冬每次遇到刮大风的日子,是大收松塔的时间。一天晚上,秋季的大风刮了一夜,恰巧我爸爸奶奶休息,大风一停第二天早晨我们三人和关里来的你堂大爷就骑上自行车去了十九公里处(公路边地点不好确定,只能用公里说明位置)。那里的原始林多,清一色的粗大红松林,每棵树下松塔都掉一片,用柳编提篮先拣,再就近放一堆。这样捡了七八堆,再用自行车一麻袋一麻袋驮回来,四口人拣了十几麻袋,分到我们家名下九麻袋,然后在院里堆了一大堆,过几天发热发酵后要沤的快烂了再用木棍打出松子。 我们家养的小黑狗已经产了一窝小狗崽,天天跟着我爸爸跑前跑后,欢快得极了,东跑西跑的。一次捡松塔时,它跑得高兴,一时忘了跟主人回家来,竟然迷失在大山里了,幸亏它机灵,第二天我们用自行车往回带松塔时,看它趴在一堆松塔旁等待主人呢,多么聪明机灵的小狗! 在二所拣松塔时需天天上山,并不是总大丰收,每天六七个人,排成纵队上山,领头的在前面走,这样一天能捡多半麻袋,若满了就很吃力背不回来了,那时我只能背多半麻袋,满麻袋时背得相当费劲,两腿发颤,爬山上坡时每一步都在拼命挣扎,要用手攥着幼树干才能走一步,一次回来实在跟不上队伍了,只好在山上哭涕。但我非常“财迷”,不愿丢下一个松塔,一时被大家称为“小财迷”。偶尔,拣松塔时也会有点儿乐趣,看着那机灵地翘着大尾巴的小灰松鼠在松树下跳来跳去,这时它有些不怕人,只想找松塔,看来是贪食不要命了。当遇上松塔丰收年份时,也是它难得的机遇,它忙活得很,蹦来蹦去也在找松塔吃,这需要把上边的鳞片剥掉,或取出松子藏起来,人们偶尔会发现一个剥去鳞片的空壳,就是它的杰作,它取出来的松子要挖洞埋上,约取半斤左右的松子埋一个洞,要埋几十个,以备冬天无粮挨饿时之用。但它们的记性也不大好,总是有几个洞找不到,这也是松树繁殖的方式之一,遗漏后在坑里埋好的松子就会长成一株小树,它也知道有备无患,松塔丰收的年份也是松鼠繁殖量大的时候。 还有一种森林小鸟,像喜鹊的一样的形状和颜色(俗称:铁嘴蜡子),尾巴翘的老高,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人,在松林下吃松子,它的嘴非常坚硬,能把松子皮磕掉,经常可以看到在树皮缝隙里夹着的松子壳。寒假期间还有一件可做的事情,就是拣松子塔(把松树落下的松果收集起来,再把其中的松子取出)。在冬季,这倒是一件比较快乐的事,一般来说深秋收松果,冬季比较少,冬天,大雪厚厚盖了一层,松果已无影无踪,其实不然,冬天在下雪的树林中落的松果更好拣。每天早上,我提个柳条编的篮子背个麻袋上山了,来到松树下见到白皑皑的积雪中一个个雪洞时,那是松果落下砸到深雪中留下的痕迹,只需用脚尖一踢,一个沾满雪的松果便飞了出来。一个寒假结束时,我的棉胶鞋前头已经被踢的破烂不堪,无法再穿,我爸爸只好用一大块橡胶片剪成半圆形,前部的半圆部分用胶水与鞋的橡胶部分粘住,后面的齐头部分再用线缝上,这是当时流行的修鞋方法,一双可穿的“新鞋”又能穿好长时间。一天下来,我一个人就能拣到多半麻袋松果,打成松子,也合十几斤,可买六七元钱,也相当于我爸爸几天的工资呢,那时我爸爸的工资每天两元钱,那时我在二所过寒假真是有成就感。 松塔拣了,松子打出来了,库存不易过多,要卖钱了。于是家里把打出的松子装了七麻袋,这仅是松子,就捎上坐顺便车(有时返县的是空载货车,司机在二所住,是我们家的邻居都熟悉,回县路经过大磖子),去了“大磖子”,只有那里才有供销社收购,与我爸爸几个同事的家人把几十麻袋松子装了大半货车,由一个道班工人领头(我爸爸是小头目一般此事不出面,工人下班后打松子卖钱,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所以,公开卖时我爸爸不敢出头)。 那天天气非常寒冷,应该零下三十几度,坐的汽车在几乎无遮挡的敞车上,“大磖子”在二所以南约十五公里,因山路上下坡多,车开得慢,要用近一小时,这一小时,可是我一生中经过了挨冻伤最厉害的时刻,那次最关键的问题棉鞋是潮的。在东北,冬天最忌讳棉鞋是潮的,因为湿的东西热传导快,同样寒冷也是如此,基本上不隔寒,我是汗脚,白天做了一天事,上车前鞋就潮湿,也幸亏随手带了一些旧报纸,在车上一会儿我就喊脚冻得不行,大人有经验,让我赶紧脱下鞋,用了几张报纸叠一叠权作鞋垫,报纸可以吸湿防潮,但是这样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是冻得不行。到了“大磖子”沟里(县直机关那年因‘备战’都搬到了沟里,有七八里路,),结果下车时我的脚不能挪动地方了,别人只好把我扶着进了屋,屋子里有烧得很旺的火炉子,我迫不及待的脱鞋要烤一烤。此时一位有经验的老汉拉住我不让烤,让我坐在凳子上,他用洗脸盆从室外竟然端来一盆雪,让我把冻得麻木的双脚放到雪里使劲揉搓,这样搓了一会儿,脚慢慢有了知觉,这时才用火来烤,渐渐的脚感到能活动了,才能正常走路。事后知道,手脚冻过劲儿千万不可用火烤,要用雪缓,就像东北的冻梨、冻柿子一样,用热水一烫外边可软但里面还是冻的,幸亏那次遇上个老大爷,有经验,否则,这双脚一生就交代了。我这边脚处理完,那边松子也过完磅卖完了,钱由来的大人保管着,共三百多元,这可是一笔巨款,可有我的一大份功劳。 可不要以为大森林是个动物园,什么动物都可以看到,什么野猪、鹿、黑熊、还有东北虎等,它们还是都怕人的。 有次我捡松塔时见到了黑熊,俗称“黑瞎子”,和我结伴儿的有三个人,我们默默的走着,当走到山脚下一处小溪的时候,一个黑熊从离我有二三十步远的地方走了过来,看到我们就停了下来,用手好像打眼罩看了看,就不慌不忙地调转方向逃走了。后来他们议论说那不是打眼罩,是用手掀开眼睫毛看人,要么叫:“黑瞎子”呢。我在村子里听大人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次有几个伙计在冬天里发现一个两人合抱的半截树洞子里有一只正在冬眠的黑熊,于是几人商议着把它打了吃肉,他们让其中一人回家取土抢来,想这熊在树洞里冬眠睡觉还不是手到擒来,回家取回来枪以后,其中一人为了显示他们的无惧就爬到树上用树枝想把黑熊捅醒,这熊在熟睡中突然被人捅醒,不禁“嗷——”的大叫一声,这慌乱中拿枪的人连忙向树洞开枪射击,这时再树洞子上的那个人正在慌乱中从树上向下退,不巧这一枪正好打在了他的屁股上,而惊醒的黑熊一见人多,则是一蹦一跳的夺路而逃,那熊掌撩起的雪沫子四溅,这次几个人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猫咬尿泡空欢喜,幸亏使用的是土枪,受伤人的屁股肉多还没穿透,他们几人搀着伤者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就这样一个故事,倒是把我逗得很是开心,想不到,这回竟让我遭遇上了。实际上,这动物偶尔遇到人时,最大的可能是害怕人。它若攻击人则是其领地或幼崽受到侵犯时的举动,虽然力气比人大,有能力伤人,但它们也遵循着毛主席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教诲,连动物也是这样。 第十一章 为家里挣钱挖黄芪 要说挣钱,可说秋天我家在稻田村的事情,那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给家里凭力气挣钱的。一九六九年秋天,学校正在开展“忆苦思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活动。常常在上课时就是老农民(贫下中农)在讲台上给大家回忆以前受地主富农的剥削压迫所吃得苦,日本鬼子在时过的艰苦日子,没文化的贫下中农老农民有时说话也随意,经常说漏,说“穿帮”,他讲:“日本鬼子在时,我就像现在似的这么拼命干活,鬼子都夸我干的好,称是大大的良民”,我想,你那时候就这么象给共产党干活似的那么干,不早就评上了劳模啦。“忆苦饭”也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咋地,但那时食堂也没有好吃的东西,就是炒白菜、拌咸菜、菜汤之类的食物。做“忆苦饭”的原料都是人们认为不好吃得东西,如用白菜帮子、糠麸子、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菜等,锅里放上水,用饭勺子搅一搅放点盐烧开即可,开始喝感到味道还可以,有的人为了表现好连喝几大碗的都有,我一次也能喝上两碗。有一次,又要吃“忆苦饭”了,我有一好同学叫芦海山的,他父亲也是道班的工人,那时是我爸爸的手下,来稻田村之前是东北青冈县的铁路工人,芦海山在家排老二,他兄弟四人,都很能,捕鱼、捡山货、上山打兔子、打野鸡样样都行,他哥哥甚至能在稻田大桥(结烈河)的长桥栏杆上耍杂技般的行走(可能他们小时在道轨上天天行走的原因)。他也不愿吃那“忆苦饭”,问我,咱俩打鱼去吧,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和,过去和他捕过鱼,他家还有鱼网,叫拉网,那时他选了个小“泡子”(黑龙江的池塘这么称呼),在河边也就半亩地见方的水坑,用拉网两头一人把住一头,在水坑中一过,全水池比网眼大的鱼几乎全部被捞上来,那次收获大约有二十多斤鲫鱼,给我了一半,全家吃了几天。这次我与芦海山拿着渔网悄悄地也没请假就走了,但路线必须要在学校前经过,等我们走过学校时,突然杨淑清老师(是佳木斯知识青年,女,我的班主任),带领一群同学,拦住我们,说不吃“忆苦饭”不行,你自己的家庭成分就不好,一点儿也不自觉,就差点说我是现行反革命了,拗不过她们,只好老老实实去吃“忆苦饭”了。 说为家挣钱的事,芦海山在秋季的一天对我说:“咱们去学校也没事,去挖黄芪吧,还能卖钱,黄芪晒干后一等的能卖三块五一斤”。一听能赚钱,我被其吸引,家里虽不缺钱,也算是养路段的首富,但我爸爸奶奶平日省吃俭用有时还资助山东在乡下穷亲戚的情况,也使我养成了平日节约甚至见钱眼开的习惯。一斤黄芪三块五,相当于我爸爸两天的工资,我也挣个钱让我爸爸妈妈看看。再说学校上课也没意思,不如去野外散散心,于是举双手赞成。黄芪是中草药,根部是主要的药用部分,形状像人参,但比人参大许多倍,地面部分类似于草本和灌木之间的植物,高约一米半,开着蝶形黄花,喜光,多长在山坡和丘陵地带朝阳面。按照卢海山的说法我准备了铁锹和钢钎,第二天就与他和他的弟弟芦海青一起上路了,目的地离家近二十多公里,在我爸爸曾当过道班班长的大滚沟附近的山上,我们一前一后的在山路上走着。秋季在远处的荒山野外,我们几乎来到了黑龙江边,到处是森林野草,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山路上大多都是草本植物,我的手随意地拨开前面的植物前进。不知咋的,走着走着手拨开了一株约一米五多高、顶端长个小圆刺球的植物,它向后反弹回去,恰巧弹到紧跟着我身后的芦海青,恰恰小圆球的尖状刺打到他的眼睛上,植物刺扎在眼球上。他顿时疼痛难忍,嚎啕大哭起来,哭道:“你赔我的眼睛,你赔我的眼睛!”,我也不知如何赔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刺从他眼珠上拔了下来,淤血把他的眼睛变成了“红眼狼”,还好,大刺恰巧扎在白眼珠上,他哭了一阵后,也见并没有更可怕的事情出现,后来他的眼睛倒也没有什么恶果,于是继续前进。进入了长黄芪的地带,开始见到了鲜活的黄芪植物,先是孤零零的一棵,逐渐看到了两棵、三棵在一起的,这时我知道了带钢钎的作用,先用铁锹把黄芪表面的土挖去,再用钢钎捣松黄芪根部的沙石,有钢钎在就不用铁锹深挖了,容易切断根,在芦海山的指点下,第一天顺利挖到了十五六斤重的鲜黄芪,这是鲜黄芪的整个根部,在阳光下一晒,可得到四五斤干的,虽然累得不轻,但一想到累累战果,也想到可怜得芦海青的眼睛,也就身上又有劲了,第二天还要继续干。就这样,连续干了四天,看着黄芪越挖越少时,想来又要免不得挨老师的批评和说教了,该住手时就住手,我们就偃旗息鼓,去上课了。几天的战果过了一周便见分晓,鲜黄芪有六七十斤,晒干后有二三十斤,要送到供销社卖给他们,我们高高兴兴带着各自的晒干后的黄芪,到了供销社经过验等、过秤、开票、给钱,竟然得到了六十多元钱,我几乎用颤抖的手接过了这许多钱,可算是平生第一次挣到这么多钱,而且这么多,这可是比我爸爸的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太兴奋了。在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盘算着:拿出十元钱给我爸爸买酒,拿三元给你姑姑买糖,再拿十元给妈妈买菜,够吃几个月了,还剩下许多,我自己也要买双球鞋,那时球鞋约六元钱,还剩下那么多,头也算的晕了。回到家,就兴奋地拿出钱,往我爸爸妈妈面前一放,看着他们吃惊的目光,我那暗自得意的心情就别提了,谁知妈妈一说话我的心一时间全都彻底凉了:“小军干的不错,奖励买一双球鞋,其余钱交公,邮给山东老家,他们穷”,我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无法反驳。愤愤地暗想: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几天,只捞到一双球鞋,还算是奖励的,真不够意思。这样,第一次挣钱养家,就到此结束了。 第十二章.大概是日本人留下来的游戏 在六七年级时,我们的空闲时间很多,课外做的游戏主要就是“跑胜利”了。不知怎的,这边境附近的农村学校男学生都会做这种游戏,但到大了以后,我走了一些地方,在哪儿也见不到了,也巧,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公派去日本留学,在日本三重县的一个村的学校也看到了学生们做这种游戏,几乎一模一样,我想这个游戏大概是二战时日本在黑龙江省的开拓团或军队留下的,因为我的学校所在地稻田村是日本人曾驻扎的地方。这些村庄是稻田、明德、振兴、河东等,而它们以前的名字是九班、十班、七班、八班。 这种游戏非常简单,只需要一块场地就行,可大可小,几十平方到几百平方米都可,那时课余的活动我们就是玩“跑胜利”游戏了,男孩子在一起推推搡搡玩地非常激烈。我们在宿舍前面的操场上用粉笔画个“跑胜利”的图案,是一个大方块的边上再用窄窄的跑道连起一个一个圈,圈越来越小,它们是用窄窄的长条形跑道连起来,一直到最小的圈是胜利的终点。玩法是一群人分甲乙两组,可以少至两人,多到十几人为一组,进攻甲方一组人开始聚集在大方块里,通过方块周边窄窄的跑道跑到下一个圈儿可以休息一下,然后跑到最后的圈儿算赢,即甲方胜利了。另一组乙方的人要在窄窄的跑道用力外推出正在跑的甲方的人,推出线外进攻方这个人就失败,下去,直到在下一个通往小圈的窄跑道上再推,直最后一个人被推出后乙方就赢了。双方比赛时,如两军对垒,虎视眈眈,一伙人要冲破包围,跑向最后的终点,一伙人要层层阻拦,极力阻扰进攻的一方成功,要获得胜利的一方,需冲破种种障碍,最后才能取得胜利。这就像现在的美国橄榄球比赛一样,队员们最好是个个虎背熊腰,身体强壮,每个人的人能横冲直撞,由最厉害的人获得胜利。不仅如此,这些人还要求必须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才行,要先制定出作战计划,大家要按照这个计划做,倒是倡导了集体观念。看来这游戏和军队有关系,可以培养出健壮的士兵来。游戏图案画起来也很方便,在土地地面上用粉笔或木棍画上痕迹即可,这个游戏要力气大,反应快才行,很适用于集体行动,没事我们就玩此游戏,乐此不疲,也锻炼身体。可惜以后从来未见过这个游戏,大概全国各地都没有,我在日本学校看过此游戏,也是差不多,只是用粉笔划的痕迹。 上山套兔子、毒野鸡。有一年冬季,我在中学同学芦海山家等着学校开学,他看我闲着无事,说:“听说山上有兔子,咱俩没事去套兔子吧”,我一听大为高兴,这两天无事套兔子可做正好消愁解闷,便同意跟他一起前去。他立即准备好套子来,这要用钢丝绳的细钢丝做套子,一个套子要六七十公分长,一截钢丝绳可有四五十根细钢丝,细钢丝又硬又有弹性,一硬套不了兔子该咋办呢,人确实有办法,就把两截六七十公分长的钢丝绳用火烧,待钢丝绳烧红后拿出用水一激它便冷却下来,好!钢丝变的又软又韧,一根根细钢丝弯曲起来应心得手,正好可以用来做套兔子的套。于是,我们就这么做了,完成后这就算是一切准备好了,可做百十个套子。 我们带了细钢丝、钳子,就上了离他家约有八里路的东山,东山不算高,山顶离平地也就几十米高,山可与二所的山不一样,而且植被完全不同,这属于寒温带与寒带交界的丘陵山区,山上全是阔叶树,以柞树为主,春天黑龙江的积雪还未开化,远远望去白皑皑的积雪上点缀着掛有褐黄色树叶的棵棵柞树。我们在积雪上仔细观察着兔子的踪迹,兔子虽然很狡猾,但毕竟是动物,在积雪上也很难掩盖自己的踪迹,它只要出来活动、觅食就会留下痕迹,芦海山教我细细观察什么是兔子的痕迹、什么是野鸡的痕迹、什么是其它动物的痕迹等等,兔子走路是双脚一蹦一蹦的,四条腿在雪地上有较长的间隙,但它的路是一溜小雪沟,时间一长雪冻的非常硬就固定了。偶尔再有其它动物们加入进来也是各有特点,如:野鸡的爪子明显有叉,鹿的蹄子较大、山鼠的蹄子又太小,兔子是非常警觉的动物,只要它的小路上有人或其它动物的痕迹便不按原路走而设法绕过去。因此,下套时要仔细认真,来不得半点马虎,要先把细钢丝的一端做成一个直径十来公分大的活扣圈,悬空十厘米放在兔子来回走的小路上,再把细钢丝的另一端用带来的钳子固定在旁边的小柞树贴地面的树干上,好了,大功告成。套兔子的前期工作干完,以后就是来捡兔子了,我和芦海山满山偏野的转了几乎一天,终于把这百十个套子下完了,拖着疲倦的身子和满怀期待的心情回到了稻田,从这以后每天要去溜它一次,什么叫溜,就是每天上山巡视一次,检查每个套子有没有收获。我和芦海山去了两次,检查时需分外小心,一定要注意,意外的痕迹越少越好,而且尽可能把所有的套子都检查个遍,这个有些太难,总会遗漏几个或十几个。第一次我俩去了小半天,只捡了一只。第二次去捡了两只死兔子,两只冻的梆梆硬、呲牙咧嘴的、有点儿通红的眼珠子向外突出,看后心情也不好受,回家后芦海山他妈妈放在盆里缓了缓冻,一只剥了皮拾掇了拾掇剁成了块儿炖了土豆,全家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我也跟着凑热闹吃了些,倒也香很好吃。 还有一次是逮野鸡,“逮”这个词有点儿名不属实,应该说是设陷阱毒死野鸡,大概毒野鸡不大好听。也是芦海山提议的,这家伙什么都会儿,看来他今后的专业主攻是采集野外和山上的各种山货和猎获各种野物。后来他在公路管理站的道班上班。这野鸡冬季里十分好看,尤其是那雄性的,身上的羽毛十分鲜艳,一只鸡的身上有红色、黑色、红黄色、深绿色等等,真是五彩缤纷、绚丽夺目,那长长的尾稚更是显得雄性野鸡是多么的高傲,漂亮,它在雪地上觅食时也有其特点,领着母野鸡脖子一伸一缩地啄食,它头上的双眼不时地东张西望,警惕性很高。开春时雪化了一些,加上吹了一冬天的寒风,大田的土壤有的裸露出了一些,去年收获剩下的粮食颗粒偶尔也露了出来,这给了处于冬季饥饿状态的野鸡、野鸟的啄食有了机会,人们就利用野鸡这个习性来捕捉它。 它不是啄食粮食粒吗,好,人们就把黄豆粒做诱饵,撒到裸露的地面上,像秋天收获后自然落在地里的一样,野鸡就来吃它了。有时人们还做得仔细,故意欲盖弥彰,将毒豆埋在雪里,让野鸡很难吃到,它误以为这可真是人们遗留在地里的粮食。可这怎么能药着野鸡呢?但人是多么的狡黠,他们把要撒的黄豆粒中间用小铁东西钻个小孔,里面放进了农药“敌百虫”,这种毒药毒性大,仅放入一粒即可,野鸡吃了后飞出几十米就中毒倒地。机会来了,人只要按时拣就是。事实上,野鸡吃了毒物后,中毒很快,药性只在嗉子(胃)及有关神经里挥发,死了人们只要不吃那将它去掉儿就行。 以后开始上课我的空闲机会少了了,溜一次太浪费时间,我仅上山溜过一次,看着撒在地上的黄豆诱饵没了,这是被野鸡吃了,又顺着积雪的痕迹追了约十多米,才捡了一只公的野鸡,它中毒死后冻僵了,身上的羽毛有红色的、绿色的、黑色的,鲜艳极了。以后开学了我看太耗费时间再也没去,据说连兔子和野鸡后来又溜到了几只,我也未参与吃。 多,只是用粉笔画痕迹,可能是日本鬼子开拓团或是什么留下的。 第十三章 拣松塔遭遇到了熊瞎子 那年我上初中了,有一个同学叫刘宪江的也在二所住,他父亲和我爸爸是同事,道班工人,我们俩商定一起请假回家。回家时带点儿什么东西好呢,我俩在稻田上学,稻田村是个大村子,是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营部所在地。有供销社,在二所连个小卖店也没有,恰巧那年冬天的从内地进来的冻梨特多,大概有关部门进的数量过大,预计整个冬天是卖不完了。于是冬天稻田村满街贴满了卖冻梨的告示,叫卖“爱国梨”,这梨五元钱一大筐(约五十斤),那时二所的果品很少,全靠在外地买,我想了想你姑也四、五岁了,需要吃些水果,我冬天没事也吃,就和刘宪江商量着合买了一筐冻梨带了回家,反正这也表现了我们的爱国心,也算没有空着手回家,那是一九七零年入冬了。 回到了二所家,有些变了样,家家户户门前院里都有一堆打完松子的松果壳,一看就知道松塔丰收了,很多家里有一位外来的精壮亲戚,来住在亲戚家打松子卖钱。那时松子一斤可卖四毛二,我家三口人有时捡一天甚至能拣九麻袋松塔,可以出一百八十多斤松子,是发财的机会来了。我那时还没有发财的概念,但我爸爸有,老家还来了你二大爷的大孩子,他大我十岁,正当年。这次拣松塔是在初冬,和真正冬季的概念完全不同,入冬每次遇到刮大风的日子,是大收松塔的时间。一天晚上,秋季的大风刮了一夜,恰巧我爸爸奶奶休息,大风一停第二天早晨我们三人和关里来的你堂大爷就骑上自行车去了十九公里处(公路边地点不好确定,只能用公里说明位置)。那里的原始林多,清一色的粗大红松林,每棵树下松塔都掉一片,用柳编提篮先拣,再就近放一堆。这样捡了七八堆,再用自行车一麻袋一麻袋驮回来,四口人拣了十几麻袋,分到我们家名下九麻袋,然后在院里堆了一大堆,过几天发热发酵后要沤的快烂了再用木棍打出松子。 我们家养的小黑狗已经产了一窝小狗崽,天天跟着我爸爸跑前跑后,欢快得极了,东跑西跑的。一次捡松塔时,它跑得高兴,一时忘了跟主人回家来,竟然迷失在大山里了,幸亏它机灵,第二天我们用自行车往回带松塔时,看它趴在一堆松塔旁等待主人呢,多么聪明机灵的小狗! 在二所拣松塔时需天天上山,并不是总大丰收,每天六七个人,排成纵队上山,领头的在前面走,这样一天能捡多半麻袋,若满了就很吃力背不回来了,那时我只能背多半麻袋,满麻袋时背得相当费劲,两腿发颤,爬山上坡时每一步都在拼命挣扎,要用手攥着幼树干才能走一步,一次回来实在跟不上队伍了,只好在山上哭涕。但我非常“财迷”,不愿丢下一个松塔,一时被大家称为“小财迷”。偶尔,拣松塔时也会有点儿乐趣,看着那机灵地翘着大尾巴的小灰松鼠在松树下跳来跳去,这时它有些不怕人,只想找松塔,看来是贪食不要命了。当遇上松塔丰收年份时,也是它难得的机遇,它忙活得很,蹦来蹦去也在找松塔吃,这需要把上边的鳞片剥掉,或取出松子藏起来,人们偶尔会发现一个剥去鳞片的空壳,就是它的杰作,它取出来的松子要挖洞埋上,约取半斤左右的松子埋一个洞,要埋几十个,以备冬天无粮挨饿时之用。但它们的记性也不大好,总是有几个洞找不到,这也是松树繁殖的方式之一,遗漏后在坑里埋好的松子就会长成一株小树,它也知道有备无患,松塔丰收的年份也是松鼠繁殖量大的时候。 还有一种森林小鸟,像喜鹊的一样的形状和颜色(俗称:铁嘴蜡子),尾巴翘的老高,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人,在松林下吃松子,它的嘴非常坚硬,能把松子皮磕掉,经常可以看到在树皮缝隙里夹着的松子壳。寒假期间还有一件可做的事情,就是拣松子塔(把松树落下的松果收集起来,再把其中的松子取出)。在冬季,这倒是一件比较快乐的事,一般来说深秋收松果,冬季比较少,冬天,大雪厚厚盖了一层,松果已无影无踪,其实不然,冬天在下雪的树林中落的松果更好拣。每天早上,我提个柳条编的篮子背个麻袋上山了,来到松树下见到白皑皑的积雪中一个个雪洞时,那是松果落下砸到深雪中留下的痕迹,只需用脚尖一踢,一个沾满雪的松果便飞了出来。一个寒假结束时,我的棉胶鞋前头已经被踢的破烂不堪,无法再穿,我爸爸只好用一大块橡胶片剪成半圆形,前部的半圆部分用胶水与鞋的橡胶部分粘住,后面的齐头部分再用线缝上,这是当时流行的修鞋方法,一双可穿的“新鞋”又能穿好长时间。一天下来,我一个人就能拣到多半麻袋松果,打成松子,也合十几斤,可买六七元钱,也相当于我爸爸几天的工资呢,那时我爸爸的工资每天两元钱,那时我在二所过寒假真是有成就感。 松塔拣了,松子打出来了,库存不易过多,要卖钱了。于是家里把打出的松子装了七麻袋,这仅是松子,就捎上坐顺便车(有时返县的是空载货车,司机在二所住,是我们家的邻居都熟悉,回县路经过大磖子),去了“大磖子”,只有那里才有供销社收购,与我爸爸几个同事的家人把几十麻袋松子装了大半货车,由一个道班工人领头(我爸爸是小头目一般此事不出面,工人下班后打松子卖钱,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所以,公开卖时我爸爸不敢出头)。 那天天气非常寒冷,应该零下三十几度,坐的汽车在几乎无遮挡的敞车上,“大磖子”在二所以南约十五公里,因山路上下坡多,车开得慢,要用近一小时,这一小时,可是我一生中经过了挨冻伤最厉害的时刻,那次最关键的问题棉鞋是潮的。在东北,冬天最忌讳棉鞋是潮的,因为湿的东西热传导快,同样寒冷也是如此,基本上不隔寒,我是汗脚,白天做了一天事,上车前鞋就潮湿,也幸亏随手带了一些旧报纸,在车上一会儿我就喊脚冻得不行,大人有经验,让我赶紧脱下鞋,用了几张报纸叠一叠权作鞋垫,报纸可以吸湿防潮,但是这样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是冻得不行。到了“大磖子”沟里(县直机关那年因‘备战’都搬到了沟里,有七八里路,),结果下车时我的脚不能挪动地方了,别人只好把我扶着进了屋,屋子里有烧得很旺的火炉子,我迫不及待的脱鞋要烤一烤。此时一位有经验的老汉拉住我不让烤,让我坐在凳子上,他用洗脸盆从室外竟然端来一盆雪,让我把冻得麻木的双脚放到雪里使劲揉搓,这样搓了一会儿,脚慢慢有了知觉,这时才用火来烤,渐渐的脚感到能活动了,才能正常走路。事后知道,手脚冻过劲儿千万不可用火烤,要用雪缓,就像东北的冻梨、冻柿子一样,用热水一烫外边可软但里面还是冻的,幸亏那次遇上个老大爷,有经验,否则,这双脚一生就交代了。我这边脚处理完,那边松子也过完磅卖完了,钱由来的大人保管着,共三百多元,这可是一笔巨款,可有我的一大份功劳。 可不要以为大森林是个动物园,什么动物都可以看到,什么野猪、鹿、黑熊、还有东北虎等,它们还是都怕人的。 有次我捡松塔时见到了黑熊,俗称“黑瞎子”,和我结伴儿的有三个人,我们默默的走着,当走到山脚下一处小溪的时候,一个黑熊从离我有二三十步远的地方走了过来,看到我们就停了下来,用手好像打眼罩看了看,就不慌不忙地调转方向逃走了。后来他们议论说那不是打眼罩,是用手掀开眼睫毛看人,要么叫:“黑瞎子”呢。我在村子里听大人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次有几个伙计在冬天里发现一个两人合抱的半截树洞子里有一只正在冬眠的黑熊,于是几人商议着把它打了吃肉,他们让其中一人回家取土抢来,想这熊在树洞里冬眠睡觉还不是手到擒来,回家取回来枪以后,其中一人为了显示他们的无惧就爬到树上用树枝想把黑熊捅醒,这熊在熟睡中突然被人捅醒,不禁“嗷——”的大叫一声,这慌乱中拿枪的人连忙向树洞开枪射击,这时再树洞子上的那个人正在慌乱中从树上向下退,不巧这一枪正好打在了他的屁股上,而惊醒的黑熊一见人多,则是一蹦一跳的夺路而逃,那熊掌撩起的雪沫子四溅,这次几个人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猫咬尿泡空欢喜,幸亏使用的是土枪,受伤人的屁股肉多还没穿透,他们几人搀着伤者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就这样一个故事,倒是把我逗得很是开心,想不到,这回竟让我遭遇上了。实际上,这动物偶尔遇到人时,最大的可能是害怕人。它若攻击人则是其领地或幼崽受到侵犯时的举动,虽然力气比人大,有能力伤人,但它们也遵循着毛主席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教诲,连动物也是这样。 第十四章 我七年级参加盖校舍 我们的校长姓尹,人称尹校长,他个不高,四十来岁,他和他妻子都像个知识分子,妻子穿的整整齐齐的也很漂亮。尹校长很敬业,天天早起去我们宿舍检查学生是否早操,我是男生宿舍排(住宿的分两个排,男女生各一个排)的副排长(文革后学校班级都改为叫“排”,但是也按习惯叫班,班长就叫做“排长”)事事也要起点带头作用。一次,早操时间,我不太自觉,与同学叫段宝中(后来在嘉荫农场组织部当部长)的下象棋。尹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倒也没批评我俩,之后默不作声地给我俩摆了个象棋残局,说:“你们要破开哪方赢了以后就让你俩随意下”,然后就扬长而去,大概他也知道我们是解不开的这种残局的。我俩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半天,对着这盘棋势摆弄再三,也不知其所以然,终于破解不开这盘棋。实际上我事后知道,就是全国冠军胡荣华来也是下个平手。但是此后,我对尹校长更尊敬了几分,但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尹校长也不在了,一生我下过无数棋,棋力在中等以上,有个经验:遇到凡是下不过你的臭棋篓子,都会给你摆一个棋局,当然谁也破不了,而最好的结局是平局,以便唬人,这是全国的水平最高棋手才能下成这样,他也就是有了面子,显得你也不过如此吧。我小时中国象棋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大概是遗传的吧,我爸爸象棋下的很好,在养路段曾是第一名。他一次看我会下棋就教给我一招,叫:当头炮,把马跳,横出车,这叫象棋的三步虎。我记住了,从来东北十岁开始,他和外人下时,就没见过他输过棋,我可能是耳濡目染,无师自通。十一岁时第一次和爸爸的好朋友何存华叔叔下,何叔叔比我大十岁,自认下的比别人强,走棋飞快,和他下时最后也能下个平手,何存华叔叔大吃一惊,说:“小军不得了,小军不得了,象棋下的这么好”。 尹校长的确很敬业,全身心放在学校上。我们学校的旧校舍因时间长破败了,他四处跑向上级要钱以建新校舍。那时主管单位哪有钱,他后来只好请求给与照顾,最后请求林业部门特批了结烈河沿岸的一些杨木做房梁,这才作罢。上面不给钱不要紧,已经白给了这许多木材,那时生产建设兵团也没有钱,怎么办,尹校长可不是一般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盖好这一到九年级的校舍,以求为自己所爱的农村教育事业留下光荣的业绩。那时学校只有八年级,马上他们就要毕业,最高年级的只有我们七年级了。于是他作了动员报告,在全校大会上说:“我们要自力更生,上级没钱,国家到处用钱,国家白给了我校木材,给了我们最大的支持,给了学校最大的帮助,我们要自力更生。学校有七年级,全校有这么多班、这么多年级,这么多能干活的同学,我们一定能胜利!”。他的动员讲话,极富有鼓动性,这使我热血沸腾,那时身高应在一米七十五了,属早长,从十二到十五岁四年间平均至少每年长十公分,在全校个子最高。尹校长很重视像我这样的几个学生,如我、芦海山、候家秋、田家利(后二人也都是我同班同学,以后还要说到)等人,这几个人全校个子最高,他们比我大几岁,有威信力和号召力。他没事就找这些人坐一起,动员动员、聊聊天,他自力更生建学校就靠这些人了。新校舍怎么盖呢:要建共六个教室一大排的大学校,前面是个大操场占了许多农田,后来其中的一个教室做教师办公室,以后高年级就在这些教室里,这一排房长八十多米,这样的学校在生产建设兵团(兵团一般是指嘉荫农场,那时是习惯这么称呼了)是数一数二的,这时是稻田学校的鼎盛时期,以后逐渐也衰败了,大概建成后也可以证明尹校长的能力,这在整个兵团也是首屈一指的。那时你大舅郝继泽也刚刚上小学一年级,他小时候非常非常老实,聪明,学习好,天天背个小书包啪嗒啪嗒的上下学,也参加了这次建校劳动,记得他用小书包盛土和他们一年级的同学来回奔跑着搬运土料,忙得满头大汗。 开始建学校了,要怎么建呢?程序是这样,在一大片平整的农田上,先平整好土地,在平整好的地面上画好盖各间房子的平面图,之后在立柱脚处埋上石块竖起立柱,再用“柈子”做砖和泥垒墙,在门窗处留出框架,然后是上横梁和人字顶梁,最后抹墙装修,这样,学校就盖好了。你看我说的是多么简单,要说盖房子也不是很费事的。最开始的工作首先是到结烈河沿岸砍伐所需树木,我们一听是到河边砍树,欢呼雀跃,那时有谁愿意在教室看书学习呢,谁不想到野外和大自然在一起可以玩耍。于是大家带上锯和斧头去了河边的上游,在稻田村,结烈河是以公路上的稻田大桥为基准分成上下游,结烈河沿岸的树木真多,这是沿河的平原地带,有乔木、灌木,还有一人多高的草和低矮的草类,层次分明,郁郁葱葱,真是一派大自然的景色。说是砍伐,实际上是用锯来对付树,河边都是阔叶树,如杨树、柳树、“山丁子”树、“臭李子”树等,够我们所需条件的也只有挺立混圆的杨树。于是我们用锯先把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杨树锯倒,再用斧头将枝桠砍去,然后一棵棵拖至结烈河边,这时才明白尹校长在河边砍树的用意,他是想用河水来运输木材,先把木材放入河水中,派人在大桥处拦截,再把这些木材拖上公路,再用牛车运回。我的任务就是与芦海山、田家利、侯家秋四人把木材拖入水中,在河水里不时地调整木材的流向使它们顺利到达目的地,我们四个人的力气大、个子高,一次能顺流放二十多根树木,河水的个别地方也能深达淹没人,但是我们几个倒不怕,只有侯家秋不会游泳,他也老实且稳重,岁数比我大三岁,有点儿生活经验,跟着木材顺流走、我们一会儿游泳、一会儿骑在木材上、有时把着木材顺流而下,东北秋季的水温正好不冷不热,我们一个个只穿着短裤,在水中像泥鳅般的上下翻滚,大家自由自在得很,这可比在室内上课强多了,可以一边玩耍一边干活。但是乐极生悲,我们人随着树木漂到河流的一个大拐弯处,我们眼看着侯家秋走到一个深水的地方,越走越深,可他还是远远地跟着木材往前走,这是一个大漩涡,看来比较深,但他却一步一步向前淌去,河水渐渐淹没了肩膀,又淹没了头部,再就是渐渐地不见人影了。我们三人一看大事不好赶快奔跑过去就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继而嚎啕大哭起来。此时,尹校长在下游的不远处,老师和几名学生在拦截木材,听到我们的呼喊声就沿河飞奔过来。这次盖校舍若成功,则是尹校长的丰功伟绩,一旦出了问题,尤其是人命大事,所负的责任将无以推卸。他来到了正在哭喊的我们那里,望着那湍急的河水毫无生命迹象平缓向下游流着,身子几乎瘫了下来,大家奔到侯家秋淹没的地方,要下去施救时,尹校长坚决制止了一切救援方式,赶快让学生们集合到岸边。这时,我想起了侯家秋无数的优点。当一切都无济于事的时候,突然,那个大漩涡的下游冒起了一个头顶,感到缓慢地渐渐冒出来个身子,待到整个身子都出来了。我定眼一看,这侯家秋竟然双手捧个大石头一步一步地向河边的我们走了过来,大家都惊呆了,等他走到岸边,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的时候,我们纷纷跑到他跟前嘘长问短,问他到底是咋回事儿,尹校长也异常兴奋地跑了过来询问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慢慢的侯家秋缓过劲儿来,才一一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跟着木材向下游走时,看到一根木材在漩涡里打转,他一心想向前把它扶正,忘记了安全的事情,走着走着河水就淹没了头顶,在水中他不敢喘气,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在水下走的时候,发现脚下一块大鹅卵石,顺手捞了起来,一直向前走去,就这样抱着石头慢慢地走出水面,他说完了。就这样结束了?我们总感到就这几句就说完了,太简单了,于是反复再三地问,终于问不出所以然为止。原来这小子真幸运,也算聪明,都这样了还能记住一喘气就会呛水,于是他大憋一口气,就是不呼吸,还抱了个大石头在水下走着,后来我才明白,这就像潜水员一样,穿着沉重的潜水服,在水下能走动,加上他屏住了呼吸,因此能坚持走出了水面,这次事件,对我印象是相当深刻,四十多年来,他的这个过程记忆犹新。前几年有个那时的同学来过电话,她和候家秋一起喝酒,也是同学聚会,我和侯家秋还通了话,聊起那次事情,他倒也记得,聊了些时间,二十年前据说他就满头白发,才比我大三岁。 木材开始运输了。用牛车一趟趟装车运回,我赶着车在公路上拉运木材,过去东北有句俗话,贬低老、破、烂的装置是:“老牛、破车、疙瘩套”,说是一头老牛,拉的是一驾破烂不堪的车,身上的牛套,则是断了又断、被接的难以入目的一个个疙瘩。我这驾小牛车却不是,那个小黑牛极为老实、肯干、它默默无声、任劳任怨、我驾驭着它,一位学校原来赶车的老农开始认真地教了教我,由不会到会。我慢慢地得心应手,用“驾”、“喔”、“吁”这三个口令可以指挥牛的前进、转方向和停止,“驾”就是开始走了,往前走的意思,“喔”是调转方向的意思,“吁”是站住、或停止的口令。我赶着牛车一趟又一趟地往学校运着木材,稻田大桥距离学校大概三公里,赶着牛车慢慢地在公路上走着,也就离学校两公里多,公路的两旁都是广阔的东北草原。塔头草原上盛开着各种颜色的花朵,黄色的是“黄花菜”的花、红色的叫百合花,它的根部如蒜瓣一样、是百合科的块茎类植物;蓝色的叫紫罗兰,它的颜色如同我们用的钢笔水那样是瓦蓝瓦蓝的北京蓝,我们俗称“钢笔水”花;还有无数不知名的白色的小花,这些颜色各异的不同花卉,东一丛、西一簇,她们的花香、她们的色彩随风摇荡在这片广阔的草原上,从草原上刮来的微微秋风,轻轻的吹拂着我的脸庞。牛儿在四平八稳、慢悠悠地踱着方步,牛尾在东一下、西一下甩动着,偶尔有几个东北草原特有的大牛虻(东北话俗称:瞎蠓)飞到牛儿的背部来叮咬它,被牛儿的尾巴几下抽得抱头鼠窜。这种牛虻的大小有人的小指肚那么大,嘴部有着非常尖锐的器官,即使牛皮也能叮透吸血,偶尔也能叮咬人,那才可怕,叮上人要一掌拍死它,否则会瞬间腹部吸满血,手掌打过去会显出一片鲜血,如同人受伤出血一般,牛虻在人们的相声中又称为“刨锛儿”,这名词也形容得好,形容一口下去要掉块肉。 树木终于运回来了,立柱竖好可以垒墙了。它的下面垫着大块的扁平石块,学校又拉来大批的“柈子”,用于代替砖来垒墙,于是校方动员了一切人员干活,垒墙需要大量的人力,要有挖土的、运土和泥的、运“柈子”的,“柈子”的长度也要用锯改短一些,好像是三十公分长,用“柈子”垒墙可能是黑龙江的特色,过去在农村,此方法取材方便又可冬季保暖。方法是摆一层短“柈子”放一层和好的稠泥,当然最关键的工序还是垒墙的,垒墙主要靠经验,是个技术活,需要年龄大些的学生来做,我们几个人自然是首当其冲,和泥这活儿也累,要些有力气的学生。于是,大批的学生用上了,如同蚂蚁搬家一般,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有各种人流,有运土的、运“柈子”的、运泥的、和泥的、垒墙的,连一年级的小学生也动员上了,你大舅所在的一年级小学生也来了,他们运土的运土、运柈子的运柈子,运土时有的用篮子、有的用书包,我看到你大舅就双手端捧个盛满土的书包跌跌撞撞、蹒蹒跚跚的跟着一年级地队伍干活,就像一队搬家的蚂蚁那样。我是高年级七年级的,当然是在垒墙的最主要的工序。垒墙开始了,我干得又快,垒得又整齐,每一块都左看看右看看,站在搭的跳板上不愿意下来,一上午垒了约四平方米的面积,程老师又夸奖又称赞。但叼着烟卷、给我们示范的贫下中农代表老农民却摇了摇头,说:“好看是好看,就垒得是太整齐了”。结果是他说的正着,中午吃完饭回来下午一去,不料想看到上午垒的墙全垮倒了。尹校长大为光火,召开了现场会,进行总结。因为我表现得太突出,有的班主任还嫉妒我,私下里说:“可能黄新军这个学生的家庭成分不好,有没有想到他搞破坏的可能,班主任程老师就庇护他,还表扬他呢”,这样的话传到了我耳朵里,对我打击非常大,即使是背后议论也受不了,背后还哭了一次,这是因家庭成分受到的第二次打击,第一次是在明德村,因当不上“红卫兵”而哭过。但干还是要干,总结就总结,的确是垒得太好看了,太整齐了。这垒墙不能太直、太平,“柈子”墙一面太平整,垒多了容易偏倒、不平衡,老农又指导了一番。实际上,这次垒墙的不公平对待,也是我跑到县里上学的一个重要因素。墙垒好了,以后的上梁、上屋盖、再铺油毡纸、抹墙,是直到最后的几个工序,同时外面抹墙是最后的一道工序,那时的油毡纸算是中国农村新用的,尹校长拿来一卷卷油毡纸,大家非常兴奋,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一边用细灰条(二公分乘零点五公分乘一点五米的木条)蹲在屋顶上钉油毡纸,一边站在高高的新屋顶上,心中默默地说:不要忘记,这个学校,是七年级的我们建设的,伟大的七年级,永远难忘的七年级! 第十五章 上初中时的知青老师程胜华和杨淑清 他俩都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一位程胜华老师是大概一九六九年从天津市来的高中毕业生,一位是从佳木斯市来的女高中毕业生杨淑清老师,他们的岁数比我要大七八岁吧。程老师与我在男生宿舍的邻铺住着,他是我的班主任,还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杨淑清后来也是我的班主任,这两位老师对我非常好,在生活上和学习上对我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尤其是程胜华老师。 那时我的个子长的很快,十四岁就有一米八零了,程胜华老师也是很高,大约比我要高出一公分,因为我住宿,空闲的时间很多,程老师就愿意领着我玩。有一段儿时间几乎形影不离。晚间睡觉时他就和我一个被窝,搂着我睡。我也习惯让他搂着睡。白天我俩在远处的荒山野岭中玩耍,离校很远的地方是丘陵地带的灌木丛林,那里净是一片片小树林,还有野刺玫、榛子棵、灯笼果等小灌木。那是夏季,我俩穿着白衬衣,我还穿着一条灯芯绒裤子,我俩在长了刺的小灌木丛里来回躲闪着藏猫猫,找鸟蛋什么的。他还是高度近视,戴着近视眼镜,我们还采着野果子吃。那野刺玫果是酸酸甜甜的,有小手指肚那么大,但是只能吃一层薄果皮,因为这种果实的里面是一肚子野刺玫果小小的种子,种子上面裹着一层细密的绒毛,据人们说,这东西人要吃了,多了能堵塞肠道,会得盲肠炎,我有时也管不了许多,着急了也有时把它们吃了下去。灯笼果的小茎上也有刺,密密麻麻的,这小果子成熟了一束一束的就像小海棠那样的,一嘟噜一嘟噜的,红中透着明,也是有小手指肚那么大,好似红琥伯那样,又好吃也可观赏,煞是好看!我和程老师每人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边追逐一边打闹着,这么玩也是很痛快。有次,有几只小鸟在追逐着嬉戏,它们上下飞舞着,仿佛为了觅食争斗地正欢,看见我俩去了,争斗地更加来劲儿,一只急速地扑打着翅膀,竟然在我们面前,时而低飞,时而在我们面前穿行而过。这时又飞来了几只小鸟,它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仿佛正在开会商议什么,突然有一只鸟佯装受伤的样子,扑打翅膀落在我们附近的草丛中,我俩仿佛垂首可以抓住这小鸟,我正在踌躇之间,程老师走到一处密密地草丛中,发现了有一只小鸟巢,他连忙喊我过去,去了一看,这鸟巢如同饭碗大小,里面用羽毛细草一层一层排得密密实实,在这中间有个下凹处,里面竟然有三只鸟蛋在静静地放在那里,灰白色的蛋壳上有着星星点点的小黑点,比鹌鹑蛋略小一些。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小鸟为了保护它们的鸟巢,才急急忙忙的来回飞翔,后来还凑在一起商议什么,见我俩逼近,才决定由一只小鸟佯装受伤状,故意在我们面前跌落,这些鸟类的母性也是不比人类差啊,为了保护它们的后代,真是绞尽了脑汁。我们得到了这三枚鸟蛋后,就让程老师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衬衣口袋里,也没管那些痛心疾首的小鸟们,就自己打打闹闹地只顾采野果了,我为了和他逗着玩,就把他的眼镜给收走了,他一旦没了眼镜,几乎就像盲人一样,只能双手摸索着,向前走,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警告我,让我把眼镜还给他,要么就对我要进行种种处罚,而我呢,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在高低不平的草丛中,一面捂着肚子笑地前俯后仰,等走到了公路上,我才把眼镜还给了他,他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扭住我的胳膊就向我屁股上打了一顿。打闹结束,一看身上可就不好了,那几只鸟蛋竟然都碎了,几只鸟蛋不是在程老师上衣口袋里吗,在打闹中,我们不小心把它们都弄碎了,真是可惜,还准备拿回去我们自己孵化呢,后果呢只是在他胸前的口袋处,浸湿了一大片。再一看我俩穿的裤子,也都被植物茎刺挂破了。我的裤子布料是灯芯绒的,极不抗挂,一个极大的三角形大口子耷拉在膝盖上,而他的裤子也是不堪忍睹,我俩彼此互视着,毫无办法无可奈何地就回到了学校。到了学校以后,两人就商量着如何缝上这裤子上挂开的口子,我们也没有什么针线,那时女同学也是怕羞的很,竟然不知道要帮我俩,这时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那时我们有别针,何不用一串别针把破口处给它别起一溜,程老师听后拍手大叫好好,不过这也触发了他的灵感,他的破口比我的要小,他那里还有一些卫生所发给的胶布,于是就拿来剪成一块一块地,把破的地方给粘上了。我俩在学校晃着一米八十的大个子穿着破裤子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他的裤子上贴的是胶布,而我的是一行一竖的两串别针,在深色的裤子上特别显眼,大家看到我俩这样走着,禁不住地说,看这学生老师,真是有样学样,还是真像象一对儿师生。 程老师脑子很好用,虽是我们的语文教师,可好像什么都会,唱歌、乐器都能摆弄,那时学校有一台脚踏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几乎每所中小学都有,他不是音乐教师,可是会弹,他弹得比音乐老师还好听,我也是会一点儿口琴,就三脚猫的水平,和他一起演奏个革命歌曲,还真像那么回事,引得同学老师纷纷探头探脑地来看。他和另一位李哲老师关系很好,李哲老师是哈尔滨市知识青年,和程老师差不多大,很有教养,他俩因都是老师走的很近,看到程老师和我这么好他就对程老师说,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不应当这么好,否则影响不好。程老师听了不以为然,说这可是在学校算是最好的学生了。有时我们三人去一处叫结烈河的河流去游泳,李哲老师在下水之前煞有其事地做着准备活动,也是严肃认真,程老师在一旁给他用双手轻轻地给他打着拍子,嘴里缓慢地哼着不知什么曲子,李哲老师随着曲子做动作,他就穿着游泳三角裤衩,几乎赤裸着身子,一板一眼地认真做着,做完后他俩才下水游泳。直到八十年代初,我偶尔在省城的“东北林业大学”门口碰到李哲老师,他骑着自行车,见了我惊奇万分,停下来和我聊了聊,听说我要去日本,他对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在那里一定要考研究生啊,就走了,他那时是在省城的一个什么社会科学院,他也是后来考上了大专的,这是老师和学生一起考上大学的一个范例。而程老师后来不知结果是怎样了,程胜华真是我的好老师,他是我的第一个启蒙者。 我还有一位喜欢我的老师,她是教我们数学的,叫杨淑清。是佳木斯市知识青年,也就二十二三岁大,她是非常疼爱我,那次见我的裤子挂破了,别针在上边挂了几天,是她给我缝的。学校看我和程老师关系太好就把我们班后来换了个班主任,就是她,杨淑清老师有个生理特点,她一到冬季冻得脸非常红,尤其是鼻子尖,整个脸蛋还起了青春痘,天一冷冻的有点儿红的发紫。她后来对我是相当喜欢甚至是溺爱,经常主动找我谈话(那时谈话叫做‘谈心’),天天傍晚到去稻田大桥来回的公路上散步,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我也烦的很。实际上在小时我有个坏毛病,就是你越喜欢我、越和我亲近,我就越和你晒脸,越揭你的短,平时还有一个不好的弊病,就是愿意接老师的“话把儿”,你说一句我就接一句,非常讨厌,你越宠爱我就越给你下不来台。有次,她讲数学题,私下里她再三警告我不要当众接她的话把儿,在课堂上讲了一个新的公式,但是再三她也证明不了,因为我课前翻了书中的例题知道结果,就提醒了她一句,说是错了,只有这一次她没有恼怒。 后来她在课堂上讲话,她说一句我接一句,弄的她几乎讲不下去。于是她气愤的说:“黄新军(上大学前的名字),你给我站起来,从教室出去”!我平时只听老师夸我,从来也没受过如此的训斥,立马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教室。到哪儿去呢,上课时间也不好回宿舍躺着吧,平时我常到好朋友芦海山家里去玩,他爸爸是养路段的道班工人,和我爸爸很熟,只好去了他家。好在他家离学校教室最近,仅二百多米远的距离,那时他的小妹妹才不到一岁,是小婴儿,他妈妈在家抱着,问我这时咋回来了,我称没啥事,有点儿头痛感冒,于是她在小屋里(单独的房间)炕上给我铺好被子褥子让我在她家休息休息,我倒头便睡。到了放学后芦海山回来,他让我晚间在他家睡觉,说气气杨老师,一想也是个好主意就没回学校住。殊不知一晚上我睡不好觉,芦海山家人口多,孩子多,还养了条大黄狗和猫,家里的臭虫(第一次见臭虫)太多,咬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宿几乎未和眼,早晨才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第二天中午,芦海山才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大事不妙,你从学校跑了后,傍晚几乎翻了天,杨老师领着同学们到处找你,杨老师还急哭了,晚上带着手电筒又领人去了稻田大桥底下、结烈河边不断的来回寻找,她可是急坏了”。我一听想她们还能以为我自杀不成,太夸张了,就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学校,杨老师见我平安地回来,热泪盈眶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从此她再也没理我。从那时我也开始悟出一些道理,人啊,给你坡儿你就该下,给你杆你不要顺着向上爬,越捧你等于越害你,人贵有自知之明,要么现在有句话叫“捧杀”,这句话是够厉害的。 第十五章 在学校上的“学农”课 我又想起了在稻田村时的上“学农”课的时候。那时上课有种课是“学农”,是具有时代特色的一种课。每个学校进驻了贫下中农代表,他们也没什么文化,可能是天天也没事做,最善长教的课就是“学农”了,我们的贫下中农代表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他也没什么文化,有时动辄给我们啦啦过去他的不平凡事迹,有时不注意就吹过了头。有一次给我们说道在日本鬼子在的时候,那时他给鬼子干活,因为他干得好,日本鬼子就夸他是身体好,良民大大的。听到这里,我们不禁哄堂大笑,你给日本鬼子做事也是这么认真啊。记得第一节课教的我们是“脱坯”。你不知道吧,这活儿又脏又累,他看我们有些瞧不起他的样子,大概想用这活儿来镇一镇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事后我们知道,“脱坯”是农村中最累的活儿,俗话说:“好汉脱不了一天坯”,正好我们要盖房子,也需要“坯”。所谓“脱坯”是这样的:你知道大庆干打垒的房子吧,那个“垒”就是用这“坯”。是怎么做的呢,先和大泥,大泥是土加水和的,不能太稀,然后放上用铡刀铡成一寸长的小麦秸,要放匀,然后放到一个用长方形木板做的木框模型里,使和好的泥成长方块状,再把木框去掉,晒干就行。这样一块儿一块儿的约五十乘三十乘十五公分的“坯”就完成了,以后晒干的“坯”就用来垒墙,大庆以前“干打垒”盖房子就是这样做的,不用砖,省时间,只要有力气很快能盖一座房,一个上午下来,累得我们这些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农村的孩子小学上的晚,同一年级比我大俩三岁的常见)东倒西歪,真累! 有一次这位“学农代表”领我们去真正的水稻田里去挖田埂,他抗着铁锨在前面走,初春的大地里跟着一大排的我们。在平整的田野上,他用铁锨东指指、西画画,铁锨在土地上划出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长痕,让我们在他划的痕迹上用土垒成田埂,不一会,一块块近似水平的二三十平方的田块垒成了。待注满水后我们插上水稻秧,就呈现出绿油油一片,就是水稻田。他只是靠眼力和经验,划痕迹前要看看哪一块是平整的、水平的。有次程老师领班级去“支农”,春季,大田里播种玉米后需人去间苗,要大批的劳力。为什么呢,因为在播种时担心苗出不齐,所以每个穴多播几颗,待出苗后要把多余的拔去,省得与正常苗争夺养分,大概那时是这样做的。现在可能不同了,不需要大量的人力。 那时学校与某个连队联系后,程老师就领班级的学生去了,这次我们去“大岗“上的六连,在稻田村西北五公里处,说是每俩人一组,只间苗一垄即可,分组了,老师安排一位叫郝淑珍的女同学和我一组,就是郝大爷的女儿。可能是她从小就与我熟悉。那时那个郝淑珍太小,好像还没发育,反正我感到又瘦又小,我不屑一顾地看她一眼,觉得自己就足能完成任务,不就是一垄吗,还能多长,带上这个瘦小的小姑娘做什么。谁知到大田我一看傻了眼,几乎要晕过去:在这块平原上,田地无休止的辽阔,这哪里是一垄啊,一条垄竟达三四里路长,几乎望不到尽头,过去在明德村家里自留地里间过苗,一条垄仅不到十米长,间苗一整天下来,累得我腰酸腿痛,直锤后腰,无数次回头看看郝淑珍是否在“拖累”我,她仍默默无声地在间苗。我这才知道,人哪,胜不了天! 第十七章 山采猴头蘑 这年秋天,我已经十五岁了,我的朋友少年伙伴小宋在一个周日约我两人一起去南山采猴头菇(又称猴头蘑)。 这年雨水大,下得又勤,山里那些木耳、蘑菇、猴头蘑都长“疯”了,就像雨后春笋摽着劲儿地长。进山采山货的人群就像赶集似的,提篮的、背篓的、挑柳筐的,如同一条又一条溪水流向山里。这猴头也和松子一样,有三年一小收,五年一大收之说。我俩说去就去,简单地准备了一下,一人背着一条麻袋,手提一个土篮子(细柳条编织的篮子),那麻袋也是用一条绳两头拴住麻袋的两只底脚上,中间再系个马蹄扣拴住麻袋的口将它背在身后,就这样带点干粮第二天随养路段去南山的车就进了山。 深秋的柞树阔叶林里艳阳高照,在山里却是凉风习习,空气新鲜得就像过滤了一般,给人的感觉一个字“爽”。山路旁的小草摇晃着渐渐要褪去的绿色好像是在欢迎我们,在一些阔叶林下的灌木丛中,东一簇西一簇的榛子棵,挂着满是榛子的果实也像是在悄悄地注视着我俩,我们可不是冲着它们来的。在林下它们也有分布,只是不成片,人们也有摘采榛子的时候,那多是在丘陵地区,在它们丰收时,人们也是带着大包小包地来采收,但那时,在这成片的阔叶林中,还是不多见的。我俩乘着秋季凉快的雅兴,进山不到几里,一片少有的壮观景象映入眼帘。 今年猴头丰收那真是名不虚传,尤其是长在柞树干上的猴头蘑,远远看去像披着满头的毛发,又像染上一层薄霜,显得柔软而润湿。它白白的,茸茸的,有手掌般那么大小,圆乎乎的趴在树杈上,走近看去,它身上长着细细的软软的茸须,毛绒绒的,金黄里透着红,肥肥胖胖,活脱脱的象一个泼猴的脑袋,因而故此得名“猴头蘑”。猴头蘑在深山密林,有个说法,它们总是对应而生,在一棵树上发现一个猴头蘑,你朝着它面向的方向走,不出十几米,终会发现另一个猴头蘑,大小形状都差不多,好像一对情人在深情相望。这种“对生”现象,真是神了。因此人们又称猴头蘑为“鸳鸯菇”、“对脸菇”、“阴阳菇”。猴头蘑为什么会对应而生,我后来曾请教过一位老师,他算是食用菌专家,但也没有作出令人信服的结论。他只是说,猴头蘑是一种大型真菌,成熟的菌种会随风飘落,遇到适合它生长的条件,便会迅速地发育起来。在小兴安岭一带生长着猴头蘑极易着床的柞树等阔叶树,这里的阳光、湿度和气温都十分适宜猴头菌的生长,如果遇上雨水充沛的秋季,在一棵树上生长出三四个猴头也是很常见的事,脸对脸生长只不过是一种巧合。这种对生现象民间倒有不少传说,相传在古时期,有对猴子生了一群孙儿弟女,时常受到虎狼豹熊大型动物的袭扰,有时还惨遭魔爪利齿。这对猴子为保护子孙的安全,分别爬到两棵树上瞭望。一日风云突变,天降暴雨,炸雷翻滚,公猴遭雷击而亡。母猴悲痛欲绝,蹲在另一棵树上望而不食,不久也哀婉地死去。后来,在这两棵相对而望的树上,还分别长出两颗猴头来,这是一个悽美的悲情故事,听上去倒是比较靠谱。 我和小宋俩人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个又一个的猴头蘑菇被我们发现,一会儿在这棵树上,一会儿在那棵树上,有时还真的遇到了俗称的“对脸菇”,我算是发挥了个子高的优势,碰到在树上长在比较高的位置上的我俩就撅了一段小树干捅下来。前几天连续阴天下了小雨,不长时间就每人采集了少半麻袋,这猴头蘑,真是又湿又重,猴头蘑不仅长在树上,有时也在枯死的倒木上生长,我们也会采到其它蘑菇,看到蘑菇好的品种也照单全收,因为我们的麻袋里不能全是猴头蘑,它多了太沉重就会没有空隙易挤压碎了,放一些其它蘑菇还是可以起缓冲的作用。走着走着我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根倒木上,隐隐约约在草丛里有一个小脸盆大的白色物体,走近前一看,正趴卧着一个硕大的猴头蘑,这几天因为下小雨的缘故,竟然长大了许多。我惊喜的喊了小宋过来,我俩把它摘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麻袋,已经采的不少了,我俩背着也觉得累。 下午了,我俩就搭车回到了县里我们家。到了家里后,我俩把自己背的麻袋里蘑菇倒了出来,大多是猴头蘑。我俩用大洗衣盆盛着,竟然堆得像小山一样满满盛了一大洗衣盆。我觉得他都给我就是太多了,就给他分了一半去,小宋再三推让不过也就要了,可是那个最大的他却非要给我,说也让家里的父母看看,可能他们没见过这么大的猴头蘑。那时采山货,要长期保存一般是晒干。那怎么保存呢,幸好小宋会摆弄这个,说只要先挤净大多数水分,再用盐水浸泡,吃的时候拿出来做菜就行,我就如法炮制,把那个最大的用坛子盛好,沥干水分,再用盐水浸泡,就这样过了段时间,一次爸爸的朋友在家喝酒,我妈妈只用了一小半就做了两大盘子猪肉炖猴头蘑,这人一看,吓!这么大,纷纷称奇,爸爸说仅仅用了一小块,他更是惊奇不已。 第十八章 一名哈尔滨女青年无辜地淹死在了黑龙江 七年级时,我们学校又来了新的“军代表”,那时每个学校要上边派三个“代表”来管理学校,即所谓“工农兵”领导学校,这样就由解放军驻军选派一人来做为学校的领导之一。他矮矮胖胖的,有四十来岁,一看天天摆出个像个大官样,也就是个副连职或排职吧,装模作样旳,他姓周,我们学生就叫他是周老师。此时,中国与苏修(苏联)关系还是相当紧张,互相敌视,因为离国境线很近,这种两国的事情大家也经常挂在嘴上解闷。 一次,班主任杨老师在班会上向大家宣布了一件大事:有一名哈尔滨女知青不知何原因掉在黑.龙江的冰窟窿里淹死了。她向同学们介绍了此事并表示要大家协助追查原因,“她一个人为什么走在冰封的江面上,是有人背后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了下去的?把她杀害后干的?她死前还说了什么?是不是泄露了国家重大机密?是苏修特务干的?还是江对面的苏联人干的?是流氓强奸杀人?为什么在江面的雪上无任何脚印的痕迹”?这些事情我们都是不得而知,杨老师分析来分析去说了上述这几个原因,都有可能。于是,大家尽力而为、仔细研究、紧张兮兮地分析了几天。结果终于出来了,黑龙江省的公安局专门派来了公安人员调查此事,省里相当重视,因为往大说涉及中苏两国的关系,严重时这影响国际局势的动荡。往小说是牵扯到一个女知青的死亡,这涉及到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国策,都是不可忽视,是个大事情。 这和当时的苏联关系也是这样,当时是多么仇视,现在友好些了。不好的时候两国谁也不理谁,那是大国之间的政治,有时也因小事弄僵了。比如两国不好时,据说一次苏联的总理柯西金想和周恩来总理谈谈,关系不要弄太僵了,对谁也不好,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只有一条国际热线电话。好吧,就用电话吧,他拿起电话对话务员说:“你好,我是柯西金,请找你们周恩来总理”,这个话务员一听是俄语,知道是从苏联来的,就说:“你是苏联人吧,你想找我们周总理,不行,你这苏修,打倒苏修!打倒勃列日涅夫!滚蛋”!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柯西金听后不语,事后这个话务员也被我方领导知道后就给撤职了,通过这样的事说明了在媒体的宣传下,这中国人民也与苏联结下了仇,就这样两国领导人的关系就断了,这当然是个笑话。 就说说这个我国的家禽啦,家养的猪啦经常越境的事。两个国家的外交关系不好办,可涉及到两家琐事倒好办得多。因为就隔一条江,冬天江一封它们也不知道国境线,有时这些动物不知不觉地就跑过国境线了。如果是苏联的动物跑到我们这边了,我们这边的哨塔上就挂面红旗,意思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你要过来一下说。对面如果同意也就挂面红旗,意思是说:我明天过去,你们准备一下,于是这边就说,好了,双方准备,明天见面。那时人本来不多,一见双方有旗互相来往,就有好事的人互相转达:“老毛子”要来了,咱们看看去,于是,第二天,要过来车的话,双方要扫雪扫到江中心,以江中心为国境线,一般汽车可以在冰封的江面上跑。然后,他们就过来一辆吉普车,连司机也就三个人,双方在我们哨塔下敬个礼,握握手,说些有关的日常话。然后说:你看,你们的猪怎么这么随便就跑过来了,要看好它,牵回去吧。事情就这么简单,一大批围观的人们默默不乐:怎么就这样简单,至少该喊喊打倒苏修!打倒苏联社会帝国主义!打倒勃列日涅夫!这几句常喊的口号啊,真是不满足。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看的人就少多了,也就百十个人去看。 一次,我也想看看苏联人长得怎样,什么个派头,不可能是青面獠牙,浑身红毛吧,我们这些学生就和大家混在一起看,这次是有苏联人越境,看来也有苏联人要过来的,那边也有不满社会现状的人,双方可能谈得不高兴,翻译的时间长了会儿,事后对方敬个礼就走了。有个地方上的人问一个边防军官是咋回事,有些人和边防军官很熟,他们也没事,天天在一起,大家问他是怎么谈的。这个人回来就和我们绘声绘色地讲了一番,说他们苏联对人跑过来很恼火,对我们不放他们的人而给予扣留大为不满,表示抗议,而我们回答:你们要怎么办我们不怕,我们已经“胸有成竹”,准备了各种方法对付你们,他们的翻译水平不行,汉语基础太差,对“胸有成竹”这句成语解释的不够准确,支支吾吾一会儿才翻译说,我们的抗议中国人不怕,他们肚子里有根棍子,他们有办法,我们的翻译听后给他纠正了一下才算完。 那个案件的调查结果是令人大失所望的。是一个知识青年女孩儿在哈尔滨过完春节后就提前赶了回来,她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河东村上班,那是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连队(八连),位于江边。那天她从江上走近路,在夜晚的大江上。黑咕隆咚,只有下了雪的夜晚到处白茫茫一片,对面就是苏联,那时宣传的它是一个社会帝国主义国家,当然,我们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个社会帝国主义国家是干什么的,只是离它近时,感到是天是阴森森的可怕。这位女知识青年可能不小心掉进冬天人们下网捕鱼的冰窟窿里,被江水往下游冲下去,尸体泡涨了浮在上面,尸体紧贴冰的下面,冬天雪很少时可以从上面透过厚厚的透明冰层看的一清二楚。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千里迢迢、背井离乡从哈尔滨市跑到遥远的黑龙江上来做什么,她还在家乡大城市刚刚过完春节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在冰封的江面上。她的青春、她的天真和美丽,被无辜地葬送在了黑龙江的冰冷江里。 第十九章 学校里出了件不光彩的事 我们学校新的军代表来了,除了上课外,更多的是开会,开斗争会,就是找个由子斗人,这是军代表的长项。这位军代表周老师天天就是绷着个脸,天天一脸严肃像,我们学生称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满脸阶级斗争。他就是会搞军训,经常天色很晚他组织我们学生,去长途拉练。这拉练就是野外长途行军,是急行军,他也会整,要求我们这些七年级的男女学生都要打行李卷,几分钟就要打好,要向解放军那样背着行李,几乎全副武装地跑步急行,就差没有武器了,但是也有过年扭大秧歌用的木头枪,有的学生就背着它。 记得有一天晚间天黑了,我们班级的队伍跑到野外,那时我们的排长是一位叫姜秀芳的女同学,她也和我同过桌,长得一副娃娃脸,可能是晚上喝多了稀饭,跑到中途她竟然让老师将队伍停了下来,跑到路边的一处沙坑,蹲了下来就撒尿,我几乎是第一次看女生撒尿,但是天是非常的黑,是什么也看不到。我们排起队列顺着公路跑,跑了大约三四公里的模样就到了一处道班工人养路采沙子废弃的沙场。这个沙场不大,但是有一处取沙子的裸露断崖,大约有三四米高,这正好用来徒手攀崖用。周老师要求大家一个一个的搭人体,说是在朝鲜战场上,我们的志愿军战士就是经常地这么攀登悬崖,出其不意地歼灭敌人的。这周老师在五几年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中国志愿军,他当然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是也领着我们看过“奇袭白虎团”这个电影,电影中的杨育才带领一队侦查员组成的队伍,在奇袭敌后的过程中就是这样遇悬崖搭人梯突然穿插到敌后,消灭了南朝鲜的白虎团。在他的要求下,我们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地搭起了人梯,我的个子高就在第一层,上面要有两个人,虽说都是孩子可也把我压得赤牙咧嘴的。这样我们练了几次,后来大家也觉得太累,周老师也感到无趣就罢了。 我们开了批斗会,这斗着斗着扯出来一件案子来,有个男老师叫王里家,四十多岁,是教四、五年级的,有丰富的教学经验,业务好,是教语文的,尤其是板书写得好,年轻老师和学生都尊敬他。他别的都好,就是一样,后来据说见了漂亮的女学生就像苍蝇见了臭鸡蛋样,盯住不放,死缠烂打。据公布的学校的调查材料里说,有个女学生叫张桂兰,长的还算可以,家在离稻田村东面十来里路的河东村(八连)住,她回家时王里家就赶着牛车去送她,路就在周围都是丘陵荒野的地区,这个王里家老师在半路的老牛车上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说是强奸了她。但是也巧,却被迎面而来的另一辆老牛车坐的学生看出破绽,于是就传了出去。 这样在全校的批斗会上,各个教室都有大喇叭,开会时由军代表周老师宣布王里家的种种罪行。周老师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他写王里家的控诉状倒不错,文笔也好。其王里家的奸污女学生过程描写的详详细细、具体细节无一遗漏。什么体外射精啦,什么性冲动啦等等。他高声朗读起来这音调是悠扬顿挫,时急时缓,倒是如行云流水,不仅我们这些学生听的雨里雾里的,而且那些尚未结婚的女知青教师倒是听得面红耳赤。如杨淑清老师、张华香老师就通红着脸无奈从教室走了出去。这军代表周老师的人格素质的确不敢恭维。在批斗过程中,有几个年龄大的学生手持木棍,在王里家老师两侧威严地立着,有一些真能吓唬人的气势,周老师还大呼小叫地维持着秩序。最后由公安局来人把王里家逮捕,判了六年徒刑了事。 我们的尹校长也有些流言蜚语,有位杭州知青叫张华香,是教我们的语文老师,人品很好,年轻纯洁、奋进向上,她经常找尹校长汇报工作,思想也单纯,与尹校长走的近,也招致了一些别有用心老师的嫉妒。由于她常穿的是当时流行的吊腿式大裤档裤子,一段儿顺口溜可能是老师编的,在学校里传开:“吊腿裤,大裤档,校长的老婆张华香”,实际上尹校长是有老婆的。 第二十章 到各连队演出文艺节目 我的六年级感觉一晃儿就过,印象最深刻的是演出文艺节目。在建设兵团的各个连队,我们这些孩子组成的“文艺宣传队”经常巡回到各个连队去演节目。那位我的同学郝淑珍,她的身子很软,学舞蹈也快,练习也勤奋。有时她和同学张爱茹、张桂媛、苏秀珍一起,天天对一个难度大的动作练。如新疆舞中有一个动作仅仅头来回晃,但脖子以下部位不动,小姑娘演起来很好看,也是新疆舞中德一个特点,苏秀珍、张爱茹她们几个小姑娘下了课就在墙角夹住膀子仅头部来回晃硬练,如火如魔,极为认真刻苦,直到这个她们都会为止,记得张爱茹练得极为认真,她很小就长得高高大大,是与我的年龄相同,跳舞也是不错。是啊,那时农村小学也没有什么业余娱乐活动,也就这事儿了。 另外还有一项业余活动就是跳皮筋了。她们跳皮筋儿时也很夸张,苏秀珍和郝淑珍两人在养路段的卫生所前经常跳皮筋儿。最后一小节她们常常是拉皮筋的人将皮筋绳举到自己的头顶上。郝淑珍她们要双手扶地脚尖朝上翻着跟斗用脚尖勾着皮筋才能跳,我看着也算惊险。张爱茹和郝淑珍一伙小姑娘排练的一个叫“蝶恋花”的舞蹈小节目,那是文革中非常流行的舞蹈曲目。最后有个集体造型也是软功,六七个姑娘围在一起,张爱茹、苏秀珍和郝淑珍腰很软。她在中间,她的头要翻转三百六十度,然后头从两腿中间面向观众,以杂技的“叼花”般的技巧完成。记得这个节目轰动了周边一带的村子,各个连队纷纷邀请去他们那里演出,她们曾经去过八连(河东村)、六连(大岗上面的村子)、十六连(离稻田东十五里的公路边的村子)演出过,还有个节目叫“远飞的大雁”。 她们首次去河东村演出时,我正在发高烧,文艺节目不会什么,但有个特长,会吹口琴,跟我爸爸十岁时学会的,我爸爸可能在部队学的,一天就学会了,嘴上磨得满是泡,那时口琴的格子是木头做的。我和会脚踏琴的老师刘再杰(二十多岁,他是给舞蹈伴奏的)一起合奏,声音也是满好听的。我常常和他一起给她们的舞蹈队伴奏,这可是一个我来表现的机会,就是发着高烧我也要撑着与大家一起去,因出去演出也很难得,记得那次,我们这些人就坐着马爬犁,那张马爬犁满载着我们,在雪地上向河东村疾驶,那马拉德爬犁不大,但是也坐了二十来人,我就挤在上面,还拉着一架脚踏琴,刘再杰老师也去了,寒风吹拂着我的脸庞,一爬犁小姑娘叽叽喳喳在一起,倒也有趣儿。 在一个冬天,天下着大雪只能坐着马爬犁,马蹄踏着雪花载着我们这些人奔驶去了河东村。村里只有个大宿舍供我们演出,那里距离我们的稻田村也就十多里路。有众多知识青年围坐在周围的大炕上观看,屋子中间还有个火炉子,七八个姑娘个子由小到大排成一列,双手向两边平伸,如同一队大雁般,空间不够,只能围着炉子转圈。张爱茹和她的小妹妹张爱芝(她也就十岁左右)身高的差别不小,一个在前一个在最后,也很是好看。我与刘老师在炕上为她们伴奏,发着高烧还坚持伴奏,这加深了印象,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在其他连队演出时,有一次在六连,在一片辽阔麦田附近的大麦场里,空地上有屋顶的,大门一开,爽朗的秋风刮进来,她们在空旷的场地跳舞,周围“兵团战士”多数是那些大城市的知青们,一层一层围坐得密密麻麻观看,大家纷纷鼓掌叫好。那是娱乐活动很少,不过她们的表演技艺也非常算是高超,她们那优美德舞姿、灵活德身段,非常受知青们的欢迎,也给我们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近四十五年过去了,那时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做了奶奶的人,我那小时的同学,张爱茹、苏秀珍、张桂媛还有姜秀芳你们还好吗?在哪里呢? 第二十一章 寒假在森林小村拉烧柴 这年的深秋时节我家搬到了叫“二所”的一个小村。在稻田村的老郝大爷家也搬到了我们家稻田的住房,因为老郝被提拔为稻田道班的班长,他是个脾气很倔、性格非常耿直的人,脾气之倔在养路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凭着倔强耿直的性格在养路段也是几个有名的、有能力基层干部之一,我爸爸和他算是数一数二的。郝大爷家的媳妇(后来成为了我岳母)那时非常辛苦,也可以说很勤奋、勤勉、能干。家里有几个孩子,自己还在养路段的家属生产队劳动补贴家用。我妈妈常常夸她真能干,能维持这么一大家,里里外外是一把手。郝大爷还是个甩手掌柜的,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问,天天忙于做革命工作。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同学郝淑珍。而且,养路段的人因工作的事常去稻田道班,但是他的脾气虽倔人缘却是极好,几乎天天有人在家里吃饭。他爱人总是能尽其所能地伺候,家里的工资是非常地紧吧,但在她的精心计划下,也显得富富有余。 “二所”这个地方是以前林业部门测绘森林时在原始森林留下的一个居民点,后来被养路段设为一个道班。我域内。县交通部门开汽车的司机们有三十来户人家也在这儿住,因为他们和养路段是同属一个系统,这五十几户人家完全是在一个山坡上。二所的海拔高度是在千米左右,我们家因我妈在卫生所而爸爸也被调去做二所道班班长,搬去时二所仅有八九栋房子。我们家也因备战就躲避在这个所谓的“二线”,是小兴安岭地区北麓的一个制高点,我从此领略了典型的黑龙江北部高山原始森林深处的地貌风情。 我们家在二所一气住了六年,去时正值秋季,中学的第一个寒假假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度过的。深林的冬季,那森林的清新空气透人心扉,白皑皑的雪地与深绿色的树木形成鲜明地对比,小村位于大山的半山坡上,三面被森林环抱着,一面就是公路,家的屋子后面就是挺拔的红松大树,说来你也许不相信,这些红松的胸径多是两个大人才能环抱,竟然比比皆是,这是黑龙江省当时少数仅存的几个原始红松林之一。看着这些巍峨挺拔的树木屹立在雪原上,我从下朝上望去,浓密茂盛的树冠被蓝天碧云衬托,真是雄伟壮丽,在伟岸的红松林面前,人是显得那么渺小,就像不存在一般。 在二所这下我可有事做了,假期间在那样的地方,即没有电也没有商店,更没有电影之类的消遣,有的孩子十几岁了,还没看过电影,也没见过火车。但是在冬季在深林中,我可以拉木柴、捡松塔。 拉木柴就是用爬犁拉运烧火的木头,东北又称“柈子”。就是把树木截成约六十公分长的木段,再用斧头劈成可以烧火的木块,把这些“柈子”摆起来,整整齐齐码成一米高四米长的一排,称为一个“柈子”,有的地方称为“一溜”。东北黑龙江省的气候冬天相当寒冷,零下三十多度是司空见惯的,所以,房子里要有火炕和火墙子,要把它们烧热屋里才能暖和。但东北过去也是得天独厚,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和广阔的土地面积。尤其在深林,枯死的树木到处都是,对一个在森林里的小山村,作为烧柴随便捡捡便足够。这和山东不同,山东人多地少,林木又少,捡树叶都供不上烧的,哪里还能捡到树木呢,连树枝也捡不到啊。记得我七八岁时,上下学时手里拿个大针穿个长线,途中见树叶就拿起来穿上,放学回到家时可带一长串的树叶用来烧火做饭,那是勤勉的小学生。这在黑龙江的二所可就不同了,用爬犁拉一天柈子够烧一个星期的,不仅如此,还可以拉的更多,多了富余的可以用来出售卖钱,那时一个柈子可卖十元,每天能拉十几次,我一天能拉半个柈子。 在冬季,每天清晨三点起床,我爸爸准时喊我起来,天不亮我就与朱大夫的父亲(当年六十几岁,背有些驼),俩人拉着爬犁、带着斧头和小歪把子锯在山坡上一前一后走着。清晨三四点的东北,要过两三个小时天才灰蒙蒙的亮起来,两人相距有十来米,但天非常黑什么也看不到,周围在夜幕中屹立的树木一棵一棵无声无息地擦肩而过,墨绿的松树枝上被薄薄厚厚的积雪压着,整个森林是寂静无声。俩人在一起还能壮壮胆,每隔一会儿,背躬的很厉害的朱爷爷就大声拉长音喊道:“小军……”,我听到就回一声:“朱爷……”,喊声在空旷的、异常寂静的森林中来回震荡着,甚至会看到小树枝上的雪会被震落。我俩在雪地上的树林中这么走着,基本上都是上坡的山路,这样走约四五十分钟后,就到了收集做为烧柴的木头目的地。我们分别把枯死的树(不能要活树因为它是水分大、重量重,难以烧火,这树基本上是立木)伐倒后,再用锯截成约两三米长的段,再用斧头砍去它的枝桠,把整理好的干木材放到爬犁上,都是比较粗壮的树干,用绳子捆扎到爬犁上,我们就可以拉着回家了。回家的路上都是是下坡路,有时碰上有些坡度的沟沟坎坎时,我们爷俩还能互相帮忙推推拉拉,约两个小时拉两趟后,天已大亮,家里该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再去拉,白天的森林里,白雪衬映着深绿色的树木,小树和树冠的叶子上挂着雪白的冰霜,不时,松树冠上的小黑松鼠活泼可爱地跳来跳去。一见人,它就突然趴在树身上一动也不动,与人四眼相对,静静地凝视着你,松鼠黑黑的小眼睛一眨也不眨定定地望着你,人在树下只能无奈地看着它,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待人走了它就好像是解放了似的再开始办它的事情。深林中的小鸟在欢快得鸣叫着,灰色的“铁嘴拉子”在枝叶茂盛(冬季的常绿树种)树冠之间飞来飞去地觅食。我呼吸着这清新、凉爽的冷空气,它带有大森林中令人舒适、富含氧气的气味,在这寂静、空旷无人的原始林中,鸟儿是多么自由快乐,可以在树木中穿梭飞翔。松鼠是多么清闲自在,可以独往独来地选择栖息树木,只有这种生灵与生灵之间的交流,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感到生命的存在…… 一次,我和爸爸上山一起拉柴禾(就是木材,锯成段劈成块我们那里叫柈子,用来烧火取暖),遇到了一棵大的枯立木,多大呢,这棵枯立木被雷击断,只剩半截,已经干枯了,是棵鱼鳞松,径粗很大两个大人无法合抱,用歪把子锯只能转圈锯、就这样两个人轮换整整锯了两天,爸爸上班后我又用了一星期时间才把它们锯断分很多次拉回了家。在往家拉运的过程中,我的好朋友(他大我两岁)刘宪江我俩互相协助,中途有一个上坡,俩人必须要用吃奶的劲儿才能拉过去,有时帮忙的人几乎要与地面平形成三十度角才可用上劲儿,此时我真正的感到两个人的合力有时大的惊人!以后的事情也是这样,在困难的时候,处于同样环境的朋友,其互相协助能力也是强大的。 刘宪江的父亲有点儿意思,他父亲结婚早(娶的媳妇比他大得多),叫刘玉佩,他父亲的年龄仅比刘宪江大十六岁,这个刘玉佩被老婆宠惯了,他是道班工人。不忙于工作时属于游手好闲的人,天天业余时间无事可干。二所是在深山老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晚间吃完饭后经常到别人家串儿门。一次他有一我们县里开汽车的朋友来他家喝酒,席间就有点喝多他吹了吹牛,说是他家柈子是如何的多,儿子天天给拉,多的用不完。于是这朋友就顺着酒劲儿说,那就给我几个“柈子”吧,然后就喊人把“柈子”装上了车(一卡车一般要装四到六个柈子,每一个柈子用锯截成五六十公分长后劈成块能码成一米高四米长的一溜)。这时他的老婆不干了,对他和那些朋友大吵大闹,说到:“这人交什么朋友,儿子拉柈子累的拼死拼活,穿的都是破烂衣服,你也不管,辛辛苦苦拉了这些柈子要送给人,这交得是什么朋友”,硬是没让给朋友装上车,非让人家给卸下来,到底给卸了下来,弄的大家非常尴尬。 就这样一天复一天,一个冬季拉的木头已堆积如山,像我这样一个半大孩子在寒假天天拉的烧柴,已经远远超过了烧火做饭取暖的需要。但是要烧火还有一道工序,就是把木头变成“柈子”还需要下功夫,先锯成约六十公分长的段儿,再用斧头劈成可烧的“柈子”,把这样加工后的木材码成一个整整齐齐的“柈子”(四米长、一米高),这样便可以卖给别人或者自己家里烧火了。记得开始最多时家里可存有二十几个柈子,在屋外整齐地堆放一大片,连小院的院墙也是由柈子垒成的。每天晚间,我便拿着大歪把子锯(一种单人使用的锯)和大斧头去锯木头和劈“柈子”。一人独自锯木头的时候,可以用很多时间来思考人生,我十三周岁了,这个时间可以思考各种事情。用歪把子锯一拉一推,锯断一根木头要用十几分钟,推要使用技巧,拉必须用力往回使劲,一连几个小时重复着这些枯燥无味的动作,这些时间足以让我动脑筋考虑问题。那时还没到思考人生的时候,只是想着眼前的具体的事情。一次,歪把子锯在锯断木头的时候,那断的木材竟把锯身给压断了,这真是不可饶恕的行为。当时一把歪把锯要八元钱才能买到,八元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几乎相当于我在稻田村上学一个月的伙食费。但我当时想要抓紧干活把它挣回来,我爸爸只训了我一顿做罢,不过,大概家里并不大缺钱,每年那堆放的二十多个“柈子”却最终永远也没卖。 寒假期间还有一件可做的事情,就是“拣松子”(把松树落下的松果收集起来,再把其中的松子取出)。在冬季,这倒是一件比较快乐的事,一般来说深秋收松果,冬季比较少,冬天,大雪厚厚盖了一层,松果已无影无踪,其实不然,冬天在下雪的树林中落的松果更好捡。每天早上,我提个柳条编的篮子背个麻袋上山了,来到松树下见到白皑皑的积雪中一个个雪洞时,那是松果落下砸到深雪中留下的痕迹,只需用脚尖一踢,一个沾满雪的松果便飞了出来。一个寒假结束时,我的棉胶鞋前头已经被踢得破烂不堪,无法再穿,我爸爸只好用一大块橡胶片剪成半圆形,前部的半圆部分用胶水与鞋的橡胶部分粘住,后面的齐头部分再用线缝上,这是当时流行的修鞋方法,一双可穿的“新鞋”又能穿好长时间。一天下来,我一个人就能捡到多半麻袋松果,打成松子,也合十几斤,可买六七元钱,也相当于爸爸几天的工资呢,那时爸爸的工资每天两元钱,那时我在二所过寒假真是有成就感。 第二十二章 那年江上捕鱼 说起来钓鱼,我虽不算是内行,可是也是知道的有不少种,那时主要是钓江鱼,下面就给各位说一说。 这钓鱼,有江钓、海钓、河钓、小溪钓、湖钓、泡子(很小的湖)钓等等。江里钓鱼,我是钓过的。这江是条大江,在涨水时江面很宽,我所见过的有三四公里,一般时也有两公里多。所以,这江里的鱼很大,况且有一些种类是在江里生海里长的,俗话说,有多么大的缸就养多么大的鱼,也就像今天人们所说的那样,“人们的理想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这江是通到大海里去的,想想看,这缸够大的了吧,所以江里的鱼也有很大的。比如这江里最大的是鳇鱼了吧,最大的我不知道多少,但是我自己所见的有九百多斤!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县城里就经常有卖鳇鱼的,它不是论条来卖,而是切成块像牛肉那样卖。四毛钱一斤,买了就用绳子提回去做着吃。最近媒体上登载省城的一家野生鱼馆里,一位江苏来旅游的一群朋友在那里吃了一顿鱼宴,竟花费了一万多元钱,其中就有鳇鱼这一项,就要近四百元一斤!吓!这么贵,看模样也就是七里浮子,是小鲟鳇鱼,大概合那时的钱是一百倍。可是这鳇鱼我在电视上看了,也就几十斤一条,说是人工养殖的,嚯!现在鳇鱼也能人工养殖了。据说早在乾隆年间,这鳇鱼也叫鲟鳇鱼,因肉质细腻而被作为贡品,但一直没有得名。清末光绪年间,抚远大都督那斌上京进贡,慈禧太后见其体庞、食其味美而问曰:"此为何鱼?",那斌答曰:"无名,请赐名。"慈禧太后曰:"此鱼如此健硕,真乃鱼中之皇,就叫"鳇鱼"吧。",这样鱼就有了名字,后人称其为"鳇鱼"。可这人工养殖的小鱼和真正野生的鳇鱼相比,也忒贵了吧。这省城鱼馆的老板是这么宰客,城管看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此监督法,我看要一阵子省城的旅游业才能缓过劲儿来。 还是说说在江里钓鱼,所钓的鱼江里有好多种类,什么“三花五罗一岛子”。就是鳊花、鳌花、吉化花鱼;五罗是哲罗、法罗、雅罗、胡罗、和铜罗,还有一种岛子。这些鱼又有在深水的浅水的,如鳇鱼就在江底,有的说它和七里浮子一样,叫鲟鳇鱼。可我感到不一样,这鱼小的时候叫鲟鱼(七里浮子),大了就叫鳇鱼了,这种鱼很有意思,全身都是脆骨,没有要废弃的东西。这钓江鱼的方法有用钓鱼竿钓的,还有用甩线钓的。 其它的钓鱼方法可能各位都知道,这在里我就把用甩线钓鱼的方法可以给说一下: 就是用一根一百多米长的尼龙线,上边每隔六七米栓一个一米多长线的鱼钩,这样八九个鱼钩被栓在这根百十米长的尼龙线上,要钓鱼之前前把它们缠绕在一块三四十公分长的木板上便于携带。在这条尼龙线的一端系一个两三斤重的铅坠,在江边先把线解下来摊在沙滩上,然后面向江里如同扔铅球一样让铅坠绕着头顶旋转,然后向江心用力一甩,铅坠带着十来个鱼钩的尼龙线飞向江中,此时另一端要固定在江岸边。铅坠带着尼龙线飞向江心后,力气大的可甩六七十米远,力气小的也甩个三四十米远,铅坠的重量可以一二斤,或二三斤重,铅坠落到江中后,下坠到江底。长长的尼龙线也带着十来个鱼钩就在江底,鱼钩上有鱼饵,这时江底的鱼见到鱼饵后吞食,这些贪吃的鱼便有可能被钩住了。每隔一定的时间,如一小时或半小时,来溜一次鱼线。溜线时就是慢慢扯着在江边的一端鱼线,往岸边拽过来,鱼多的时候,就会看到有大小不等的鱼钓上来,那你就收获吧,一会儿一条,那川丁子、鲤鱼、鲶鱼、有时还会有十几斤重的幼小鲟鳇鱼活蹦乱跳的钓上来。每天早晨,一个人可以带上十来个甩线在江边上摆成一溜去下钩,一般也就个把小时溜一次,每条甩线上总是能有几条鱼上钩。溜完一次后还要整理一下鱼线,对有些鱼饵还要重新上,也大概要用几十分钟,这一次次的溜鱼,也是忙活不轻。 我在河里也钓过鱼,小河就是结烈河,也是流入大江里。所以,小鱼的种类大致和江鱼一样,还有些在稳定的深水区的寒带鱼种细鳞等鱼。小时有时也能钓上条细鳞什么的,有近一斤重的,那时是高兴无比,兴奋异常。在河里的稳水流也有时钓些柳根儿、白漂子、川丁子之类的鱼,在急流里竟然也是有鱼,有些鱼大的一尺来长就在急流的边缘觅食,如花成子等。不过约三十年前就没有了,它们大概喜欢清洁的水流,而从那时以后,这结烈河的上游不知是怎么弄的,河水都变成黄色的了,自从那浑浊的黄水流下来,结烈河那种类繁多的鱼们也就从此不见了踪影。 再就是湖里和泡子里了,它俩的性质差不多,就是一个大些,一个小些。鲫瓜子,鲤鱼多得是。在江湖里钓鱼,尤其冬天很有意思,那时都结冰了,有时冰层可达两米厚,大多数鱼也不进食,那怎么捕鱼呢。也不能钓了,只能用网捕鱼或用网来挂鱼,那么厚的冰用网该怎么办?看过在电视上报道的查干湖上的捕鱼了吗?就是那样,先是在冰面上每间隔十几米打一个洞,然后用一根大于十几米的木棍,将网从冰面下带过去,这样有很多十几米远的冰窟窿,用木棍子就将几百米长乃至上千米长的网从冰面下过去了。这是拉网,就是用来拉鱼的,人在冰面上用绞盘机将网纲绳一绞紧,这围在网内的鱼就跑不了啦,这就不管是大小鱼,凡是比网眼大的鱼就给捞上来。在大江里则就不大一样了,大江里用拉网不好办,江面太大太长,鱼往往会跑掉。这大致也和在湖中的方法一样,打冰窟窿,送网下去,不过这网不是拉网了,而是用透明尼龙丝织成的网,这网在水中与水的颜色一样透明,那鱼在水中游动时就会被挂上。这样也是不用费鱼饵就有收获。 在稻田村和我的同学芦海山还去结烈河炸了一次鱼,是带着我弟弟去的。这鱼是怎么炸的呢?芦海山不知是从哪儿弄的有雷管和炸药,有几个雷管和几斤长条蜡封的炸药。这期间在稻田村的结烈河不知哪来的人常常炸鱼。那河里有几处深水的地方有大鱼,芦海山也打探了消息,是有大鱼。芦海山问我敢不敢去,我为了在我弟弟面前表现一下,我还能有不敢做的事情吗?就带上了炸药和雷管,我们去一起炸鱼吧,也可能会收获大大的。我就跟我那无所不会的同学芦海山,把雷管与导火索连在一起,导火索要截得只剩二十多公分长,点着后往水中一扔也就二十秒爆炸。再把雷管插到一管约四两左右的炸药里,这事先要将它们放在一个酒瓶里,用蜡封好口,仅留个导火索在瓶外。好了,一切准备完毕,我们几人去了不远的结烈河。这条河我也非常熟悉,知道哪里的水深,找了块水深的地方,大鱼就在较深的水里,这地方常常是水流转弯的水窝里,我自告奋勇地要自己做,就让别人远一点儿躲着,他们双手捂住耳朵,躲在小树丛里,仿佛要观看原子弹爆炸一样,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我就点燃了导火索,怕一个瓶子炸不响,于是点了两个扔到了水里,过了一会儿,只听到两声沉闷的响声,水面上翻起了一片浪花,过了片刻,几条大鱼和大大小小的小鱼就漂在了水面上,什么细鳞、鳊花、鳌花、柳根儿。我弟弟此时兴奋的手舞足蹈,赶快用端头带网状的捕鱼工具捞鱼,我们几人,往家运了两次才运完。 在冬天还有一种捕鱼的方法,这就不属于钓鱼了,这应该叫收获鱼。是在泡子里进行的。在冰封的水泡子里,有一层很厚的冰,这也是怪事,就是天越冷冰层越后水的压力就越大。这是因为水结成冰以后,冰的体积要比水大,因此冰越厚水的压力就越大。这时你选一个不大的泡子,在一处下凹的冰面上,用冰穿子凿个水桶大的眼儿,最后要凿穿时,要卯足劲儿,一下子就要把冰凿穿,此时水里巨大的压力猛然释放,那些尚处在冬眠时候的小鱼啦如柳根儿、白漂子、老头鱼等等还有青蛙(又叫林蛙)猛地从水里喷涌而出,扑啦啦在冰面上一片,它们和水啦、泥啦混在一起。这时你就拣吧,用带来的柳枝编的篮子和麻袋就盛上,有时要打上来几麻袋,这也是一种农家收获。直到现在,你还可以在一些县城大街的小摊上,在冰天雪地的冬日,在地上摆着一片冻得赤牙咧嘴、邦邦硬、张牙舞爪的冻林蛙和冻小鱼们,小贩们在高声叫卖,那十有八九的是在小泡在里凿冰窟窿捕来的,不过现在这种情景也是极少见到了。 还有在大海中钓鱼。后来我曾在珠海、烟台和日本伊势半岛的大海边钓过鱼,那是用海竿钓,这又是一些说道。在日本钓鱼的事儿,以后还要提到,这里就不说了。以上就是我小时钓鱼的事情,还包括了炸鱼和冰上捕鱼,那炸鱼可是违法的事情,现在可是不允许了。 第二十三章 令人怀念的护林员老王头 在我们的山上森林小村二所,有个林业管理员又是护林员,大家叫他“老王头”,有六十来岁,归附近的林业局管,是个单身汉。 他天天背个猎枪在森林里晃来晃去,看到破坏树木的现象就坚决制止,从林业局的角度上是一个好护林员。背个猎枪是用来打黑色松鼠(那时我们叫黑狗子),在冬季松子大丰收时一天能打它六七个,黑狗子的皮毛可以卖钱。这老头卖了钱后就顺便买些子弹和火药,皮毛剥下后一只可以卖九元左右,松鼠肉可以吃,常用来做菜。有时也常送人,由于老头脾气很倔,虽然外人常常吃他送的灰狗肉可也是不买他的帐。经常看到他提着一大串打死的黑松鼠从山上回来。这黑松鼠别看它蹦蹦跳跳的,在林中的树木中敏捷地来回奔跑,又灵活反应又快速,天天看它们忙忙碌碌的来回奔跑着,好像和你在捉迷藏,实际上是在觅食,可它看见了人就连忙停下来,两只小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你。你不动它也不动,就这样两眼盯盯地看着你。有时在大树上爬着也是这样,静静地就停在树干上一动也不动,待你走后,它又急急忙忙的忙活它的事情了。 这个“老王头”和我家住过一栋房,我去过他家。他就孤身一个人住,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我看他家的陈设也觉得新鲜。墙上挂着狗皮帽子、光板的羊皮大衣、还有两支猎枪,炕上有几只刚扒下的黑狗子皮,因为刚刚扒下来,还是有些潮湿,要在火炕上熥干。他家里的小院里还喂养着一只大狼狗。人一去了就站起来在那里,对人有点虎视眈眈,威风凛凛,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的举动,大概我是他邻居的缘故,对我去熟悉了也不狂叫,有时还让我给他摆弄摆弄毛,这时它就温顺地趴在我跟前,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弄。在夏天山上草爬子多,它天天上山回来少不了带回来几只,我就细心地为它寻找,有时会在它的毛里发现几只喝饱血的草爬子。这草爬子据说是只吃不拉的寄生虫,喝血喝得整个身体鼓胀的像粒大些的黄豆,我拿下来在手里玩弄着,它的大小恰巧能塞到狗的鼻孔或耳朵里,我就好奇地在它的身上试来试去,它不时地喷着鼻子或摇着耳朵向我抗议着。在老王头家里常见他摆弄他的枪和子弹,看来他对枪支很是爱惜,相当认真细心。一颗子弹一颗子弹地往弹壳里装黑火药。弹壳亮晶晶的很吸引人、弹壳较大、没有弹头的铜弹壳在炕上排成几排,他把装好火药的弹壳排在一起,没有装火药的在另一排,可是倒不像是看电影中的那样,有子弹头。我是很有兴趣地看着。 二所的道班工人冬季家家要拉“柈子”做烧柴,若无他认真的管理则是不得了,大家人人都有些怕他。一般做烧柴的要用干枯的树木,但是活树方便离家路途非常近而且是下坡好往回拉。人人想砍活树,在他的严格限制下,这些人只能到远处拉些枯立木或倒木做“柈子”回来烧火用,有些最近才死的枯立木,因为近期采伐也可以利用,他也要严格控制拉做烧火用。这样就经常与道班工人发生纠纷,动辄大吵大闹。此时就找我爸爸交涉,让他严格管管他们,坚决不让砍伐些能用在建筑上的树木。寒假期间,也不是天天捡松塔,有时和刘宪江用爬犁拉“柈子”,那时我十三岁吧,他大我两岁。我俩的友谊一直保持到参加工作以后,也是满有力气的时期,在二所拉柈子的过程中我俩互相帮助,总是结伴同行。一次,我和我爸爸上山一起拉柴禾(就是木材,锯成段劈成块我们那里叫柈子,用来烧火取暖),遇到了一棵大的枯立木,多大呢,这棵枯立木被雷击断,只剩半截,已经干枯了,是棵鱼鳞松,径粗很大两个大人无法合抱,用歪把子锯只能转圈锯、就这样两个人轮换整整锯了两天。我爸爸上班后我又用了一星期时间才把它们锯断分很多次拉回了家。在往家用爬犁拉运的过程中,刘宪江我俩互相协助,中途有一个上坡,俩人必须要用吃奶的劲儿才能拉过去,有时帮忙的人几乎要与地面平形成三十度角才可用上劲儿,此时我真正的感到两个人的合力有时大的惊人!以后的事情也是这样,在困难的时候,处于同样环境的朋友,其互相协助能力也是强大的。 一次有一个工人伐倒了一棵半死的落叶松,在公路边上很高大,我是和他一起去拉“柈子”的。在伐树的时候树的倒向没控制好,竟向有电话杆子(电话杆子通常在公路的旁边)一侧倒去,恰巧树冠挂在公路边上的电话线上,晃来晃去。这个工人也是没辙儿,我也帮着他推树好让它下来。此时“老王头”背着枪出现了,大骂这个工人破坏树木,破坏森林,违犯林业规定的制度,属于乱砍滥伐,并说必须告诉我爸爸要重重地处理他。他开始与老王头对骂了一阵,后来因自知无理而胆怯,渐渐吓得连连求饶告输而败退。我在边上看他俩吵架,心里也相当紧张,生怕与我爸爸联系上什么,这老王头和对方是越骂越勇,大有对方不磕头作揖绝不撤退的意思。后来还是回去找了我爸爸由他出面摆平了他们的事,我也从此事件中看到了爸爸在二所道班的地位和重要性。 还有一次,我与少年的好友刘宪江俩一起去捡松塔,那时刚入秋,地面上松塔不算太多。我俩一起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一颗不大的小红松树冠上长满了松塔,密密麻麻地黑压压一片,煞是好看、使人惊奇。于是我俩就再三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它们拿到手,够又够不到、爬树又不会,东看看西瞧瞧,想到要用重物撞击它的树干才行,树冠上能剧烈抖动,树上的松塔才能掉下来。这时我们正好找了一截倒木,我俩举着,猛烈撞击着小树,把个树干撞得皮开肉绽。恰巧“老王头”领着他的狗过来了,他像幽灵样也是背个枪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他就看不下去了,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就对我俩喊到:“你俩小孩子不懂事吗,树都撞坏了,快快停下”!眼看我俩就要收获颇丰,被这个老头搅黄了,颗粒无收。那条狗见了我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倒是很亲切。这老王头可能还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才饶了我们这一次。 长大后一回忆,也多亏了这个老王头,真是个认真负责的护林员,虽然住在几十户人家的小村里,但是没有他,这些乱砍滥伐、破坏森林的行为得不到制止,二所地区的森林就乱套了,破坏林木的现象就得不到制止了,只有他的存在,工人们才能遵章守法,这个地区的林木才能得到保护。林业局真应该给他颁奖,他是一个优秀、模范的护林员。 第二十四章 一次在山村过春节和扭大秧歌 那是在山村的时候,约是七十年代的春节。在农村过年过节的气氛可就与平时不同了,也就是年味重了。在二所的时候,虽然孤孤零零的一个小小的居民点在大山的深处,倒也是各家各户搞得红红火火的。 你看在一个一个的用柈子垒成的院落里,在柈子上都有一个各种颜色的冰灯,不要看二所是个小小的居民点,可逢年过节,却也热闹,就四十多户人家,如同是个大村镇一样。要过春节了,家家户户的孩子们纷纷做冰灯、买鞭炮。那年还有个事,和其他孩子一样,我从小特别喜欢放鞭炮,在冬季,看着那拆开的一个个小鞭炮插到积雪块中猛地炸开,积雪中无奈留下一个被炮仗熏黑炸后的雪坑时,别提多开心了,但鞭炮只有在汤旺河那个大镇子才能买到,咋办。我自认为已经是个大人了,钱不成问题,捡松塔、挖黄芪这一年也算挣了些钱,于是我决定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去汤旺河买鞭炮。 从二所到那里有五十多里路,虽说是公路但都是山路,上下坡很多,而且冬天积雪厚路很滑,还窄得很,只能走一台汽车,我爸爸只说:要注意,要小心,之类的话,也不多说什么,但是妈妈是坚决不同意,认为人太小道路太远,危险不能去。我看看爸爸基本同意了,就骑上自行车(在稻田道班新买的二八红旗牌,一百六十多元,相当于爸爸近三个月的工资,是家里唯一的大件,他非常爱惜),向汤旺河急驰而去。我的骑自行车的技术是在十岁时练就的,在夜晚的学校操场里,爸爸一圈一圈地教我骑,他在后面把住后座,先教我从大梁下掏档蹬车蹬,很快学会了后,慢慢等长大了点儿后便可以像大人一样不用掏档就正常地骑了。自行车当时可算是个宝贝,“永久、飞鸽、凤凰”等名牌的想买也买不到,就是这台天津出的红旗牌自行车爸爸在一九六九年夏天才买到的。那时对新自行车非常爱惜,要用窄的布带把大梁等车子的重要部分缠包起来,有卖白色专用的缠自行车的布带,我和爸爸一起小心翼翼地缠上,我也非常自信地动辄骑上它。一次妈妈要去离家(在稻田村)一公里处的河边去洗衣服,我自告奋勇地带她去。谁知要洗的衣物太多,本身在车后摞得就高,加上坐上了三四岁的妹妹,妈妈只能坐在前面的横梁上,不小心碰了个沟坎,于是自行车就左拐右拐地摔倒了。这下子非常狼狈不堪,妈妈扶着腰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还好,没大毛病,我妹妹摔的嚎啕大哭,也劝不住,这次我算丢了脸,再也不敢逞能了。 “二所”公路上的大山坡的坡度在我们县里是非常有名的,非常陡峭,我骑的倒也快,下大坡时公路两边的雪包和树木在身旁闪过,我心情爽快的骑着车子飞逝着快速前进,可路上一不小心跌倒翻到沟里,竟把脚蹬子跌弯了,眼看着不能骑,还有几十里路,只好尝试自己修修看。在原始森林的大山里,仅孤孤零零一个人,也顾不得害怕,在路边的沟里把自行车横放在地上,随手找了块石头对着车大拐便砸了起来,还好,在猛烈的击打下大拐终于正了过来,但自行车的脚拐部分被用石块击打得也凸凹不平,惨不忍睹,试着还能骑,便又驶向了汤旺河林业局的征程。打听着找到了汤旺河的商店,左挑右选终于买回了称心的鞭炮,竟然花了六元五角钱,这么贵!下午便回家了,见了爸爸,心里忐忑不安,知道自行车的事让爸爸非常恼火。果不其然,他见了损坏的自行车,心痛得很,便大呼起来:怎么把家里的大物件弄成这样,又买鞭炮花了这么多钱,还想不想过啦。我只好低头挨训,虽说被爸爸训斥了一顿,但却还是满意,心爱的鞭炮有了,我就可以过个很好的年了。 在二所过年时也很热闹,家家比着做冰灯,还做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好点儿的家庭在门口的“柈子”垛上分别摆上两个冰灯,而且比谁家做的好看、谁家的形状怪异,你家用圆铁桶(东北有种上大下小的圆铁桶又称“维大罗”,是俄国话)来冻,我就用方铁桶冻。你冻的是白色的、我就给你冻个带颜色的。冻的冰灯很有讲究,铁桶盛满水在室外要冻几十分钟,然后拿入室内中间凿个小洞,让水流出,等时间稍长一化,便能完整的取出一个中间中空、四周是薄冰环罩的冰灯,中间可以放盏油灯照明。除夕的夜晚到了,二所的家家户户门前灯笼高挂、冰灯环绕,鞭炮声四处响起,处处一片喜庆景象。 要是在明德过年那就更有意思了,那时过年过节都兴扭大秧歌,一扭起大秧歌来,男女老少一起上阵,别提多热闹了。 记得那一年过春节,养路段的段部就在明德村,大家热闹得很。又是扎了旱船、还做了老头推车用的推车,还有其它的娱乐道具。有些单身汉年轻人图热闹,将旱船啦推车啦等还装饰的很好看,他们安装了一些小灯泡在推车和旱船的边缘,在车上还装上了电池,接通电源后,灯泡还一闪一闪地发亮。还有一些小伙子踩高跷,前面一队小伙子和大姑娘也是打扮大红大绿的扭秧歌,舞姿也好看,我们这些半大孩子是在领头的队伍当中,舞起来是舒展的很。而有些年龄大些的也是喜欢扭秧歌就在队伍里。在扭秧歌的队伍的后面,紧接着是老汉推车、跑旱船,还有装成八仙过海、西游记中的孙悟空等人物和骑毛驴的一系列人们。这八仙过海中的铁拐李、什么吕洞宾、何仙姑等人一个一个地乱扭秧歌,后面再跟着几头骑着小毛驴的人。骑毛驴的实际上是一个人扮演的,人只需要前面一个驴头模型,后面再有个驴屁股模型就可以了,男女都有,倒是很受人喜欢。这秧歌队伍看起来也是浩浩荡荡,好大一帮人。这领舞的人是一位扮演老头的,在前面迈开大步,与另一位扮演老太太的两人对舞。他俩配合的也是相当默契,这老头和老太太好像就是俩儿相好。老头耸肩时,老太太就像鸭子样双手一摊也用肩膀快速抖动着、你上身俯下她的上身就上仰,有时还碰碰蹭蹭地在那里好像是谈情说爱,互相取乐。其实这两人都是善扭秧歌的男人装扮的。 前面有扮演老汉推车的是段长付万强,他反穿个大棉袄,腰里扎个草绳,上嘴唇贴上假胡须,那假胡须还在一颤一颤的,随着他的秧歌舞步,那整个车也是一颤一颤的,付万强是多才多艺,会拉手风琴,我和他的子女付波、付英关系很好,记得小时和付波,付英玩,东北冬天屋里非常热,付英只穿条小裤衩,在房间里给我们跑来跑去地捉迷藏,还和付波玩八路军打鬼子的游戏。他们家的书刊多,那时的苏联航天员也是刚开始,我被吸引的总去他们家看这种画刊。好了,这秧歌队伍走到每一家宽敞的院落的门口,就会停下不走了,领舞的老头老太太在那里围着门口的空地转圈儿。这时,扮演孙悟空,手拿象征金箍棒的长木棍就发挥了作用。这个孙悟空就踩着高跷,将金箍棒挥舞起来,跑到前面见人就佯装打去,使得围观的人们纷纷向外避闪,这样空地就会闪出一大块,这时小姑娘们在前边扭,后面老汉推车、跑旱船的、踩高跷的、骑毛驴的跟着一大帮人。而有些人也没有什么技能,他们就拿着木匠给仿制的步枪,这步枪仿制的还真是想那么回事儿,惟妙惟肖,刷上了各种颜色的漆就像真的一样。这些抗假枪的人就吆五喝六、装腔作势地驱赶着人群。老头老太太在圈子中央欢快地领舞,还制造气氛,在这每家大的院落门口扭看来还是有目的。他们家不表示点儿什么就是不走,至少也要放挂鞭炮。只有人把准备好的鞭炮拿出来,“乒乒乓乓”地放一阵子,这有大批人们的秧歌队伍才会鸣金收兵,于是又转移到下一家大的院落。 这样热闹的场面从大年初一开始,几天后正月十五是春节后的高潮,在正月十五这一天,各村的秧歌队都会上阵,可说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简直就像是比赛,每家门口的鞭炮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此起彼伏,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每年这种扭大秧歌的情景要持续到很晚。 春节期间,农村的春节就是这么热闹,除了杀猪宰鸡弄些吃的外,瞧,还有这些娱乐节目,过得还是满高兴的。 还有一件事情是难以忘却的。记得那次寒假时回到了家里,过年要做些油炸食品,平时很少吃有油水的东西,过年时就把平时每月每人半斤的豆油集中起来做油炸食品,如油炸麻花、糖糕、焦叶、丸子等等,全家异常忙碌,大人做食品,孩子忙着朝外面运输。我妹妹小静也蹒蹒跚跚地来回跑着帮着大人忙活。 这些油炸好的食品要运到我们隔壁另一个冷房间(储藏室)的大缸里存起来,整整做了多半缸,上面盖着又薄又轻巧的盖帘,在冷房间里冷冻起来准备过年时吃。要过年了,我妈妈发现油炸的食品越来越少了,渐渐仅剩了缸底一部分了,就慢慢地怀疑是不是我偷吃了。家里好吃的东西的确我偷吃过,偷吃过糖块、水果罐头之类的,那个水果罐头偷吃时也有个小窍门,上面铁盖上用钉子扎个小孔,慢慢地把甜水吸干净,这样爸爸妈妈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算是惯盗了。但是油炸的食品我的确不大爱好,也没有偷吃,于是坚决不承认。他们看来经仔细研究后也没得出结果,天寒地冻的冬天,没有任何人,怎么缸里的东西便没了,而且缸口还盖着放包饺子用的盖帘,出了鬼了,全家人都这样想。 一天,妹妹回家后小声的向我妈妈报告,说在储藏室(在隔壁废弃的旧房间)看到一个大老鼠拖着一个根儿大麻花在爬行。我听后去查看了一下,一间四面透风、空荡荡的旧房子冷冰冰的,只有一个大炕,怎么也没找到什么老鼠。我爸爸知道后,拿了把镐,又让我带了把铁锹,带着我怒气冲冲地来到储藏室。到房间后,爸爸抡起镐就对着废弃的炕面便使劲儿刨了起来,几下就把铺炕面的砖一块块撬了起来,接着刨了几下,一道道黑乎乎的炕洞就显露出来。在炕洞里面,一排排各种油炸食物密密麻麻、紧紧实实、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我真为这些小精灵的非凡技巧惊叹,区区小老鼠竟然有如此神通从孤零零的大缸里把我们心爱的过年油炸食物给搬运出去,而且它们库房管理的有序整洁、几乎看不到任何杂物,货物码放的井然有序,真是天生的仓库管理员、出色的搬运工,想来它们可能是日本“五s”管理方法的发明者。“五s”就是我以后学习过的“整洁、整顿、清洁、清理、素质”,为什么叫做“5s”呢?在日语发音中,这五个词的发音都是“s”打头。看来这些老鼠们的确不简单,责任者是不好找了,但赃物全部被起获,并捣毁了它们的仓库。爸爸和我一边咒骂着这些可恨的老鼠们,一边把这些沾了点灰尘的油炸食物拿回了原处,还是那么多,也没少,连老鼠也没有舍得吃。这就过年了,怎么办呢,为了做这些东西,存了一年的储备都用上了,还有这么多的白面白糖,豆油也是非常金贵的。在吃年夜饭时,我比较馋,就拿了这些东西,吃完其它的菜,擦了擦油炸食品上边的灰,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大家见我敢吃,就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吃了起来,但中间谁也不说话,大年三十的晚餐,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见妹妹有些嫌弃吃食不卫生的样子,事后我对妹妹说:我们家可能还不是最倒霉的,那些虽干了坏事但还赢得我们尊敬的一家子老鼠们才算可怜,辛辛苦苦地发现了一个大宝藏,又千方百计地运到自家的仓库里,也准备过一个高高兴兴的年。谁知到用时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欢喜,而且房塌物失,闹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过年时老鼠这一家子还不来个痛哭流涕、嚎啕大哭的悲惨现场。我妹妹想了想,又咧着小嘴笑了。 第二十五章 在长途客车上丢了行李 我们家在二所住的时候,那时我上学的稻田村离家有一百多里路,在学校需要住宿。在稻田上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要带行李坐客车回学校。 寒假要结束了,稻田学校就要开学,终于,算是难以忘怀的捡松塔季度过了。无论如何,这个假期,从社会经验和劳动经验方面都有了不小的收获,在经济方面也给家里增加了些收入,天天又是捡松塔又是拉柈子,而且身材也长高了不少,拾掇拾掇行李该上学了。 这天我在公路边等着大客车去学校,在行李里,我放了在寒假中精心制作的一个贮钱盒,这个小盒是从妈妈上班的卫生所里挑选出来的装青霉素的小盒。我在盒子上刻了一个可以投硬币的小孔,在家里收集了能找到硬币,已经有三四元了,小盒子做得相当精致,用来保存了我所家当和财产,把它当做了宝贝。哪知,这学期的刚开始,我就闯了一个大祸。 每次等车,都在离家百十米开外的公路边上。严冬季节,在公路边等候汽车可不是快活的事,这等车的地方离我家的住所还有约二百米多米的距离,而且一般要等车都要在个把小时,两三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严寒中我很快就要冻僵了,谢天谢地终于把大客车等来了。二所是个高山上的小村,仅我一个人上车,这时我去上学的时间有点早了,因为真正离开学的时间还有三天。开学前,在二所实在住不下去了,天天太无聊,我的性格太不好,就是不甘于太寂寞,忍受不了太寂寞就决定提前去上课。提前几天还能玩一玩,我爸爸妈妈拗不过我,只好任我去。等大客车用了几乎一个多小时,终于来了,待车停下后,车上人倒是不少。那时行李要放到车外车顶上的行李架上,我一个人只好肩扛行李攀登着车后的小梯子,到车顶后要捆扎好行李,此时手指已冻僵了,无法弯曲,下面的售票员还在要命地催促,我在车顶上左右找不到可用的绳子,突然在行李架上发现一段小细绳,于是赶紧与捆扎行李的绳子,连在一起扎起来。随后进车厢就找个座位坐下,但一路上提心吊胆,对用小细绳连着的行李总是担惊受怕,忧心忡忡。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有了不祥之兆,其行李可能会丢掉。因为客车长距离的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那时道路颠簸得很,再说路上总有不同的乘客在行李架上反复上下、搬上搬下,很多人都有行李,但每次停车,我总是下车看看,可是终于在稻田村下车时发现其行李无影无踪了。我心里一沉,自觉得大事不好,顿时手足无措,惊呼:“我的行李不见了!”,但售票员和司机只是停顿问了一下,让我再找一找,便待我下车后一溜烟开走了。只剩下我一人,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各位看客,你们知道在那时一套行李可不是小物件,一个人单身在外,小伙子的行李贵重得要命,几乎人的所有财产都在那里。用东北的俗话说“是跑腿子的行李大姑娘的腰”,最值钱的东西都在那里。这行李丢了该咋办,且不说值多少钱了,就是布票要筹齐这许多也是不容易的,我的年龄虽是少年,但是身材高大,可见那行李也是不小。 无奈之下,只好孤零零一人来到了学校,不由得又大吃一惊,不知此时的学校竟然空无一人,同学们竟全没来上课,老师也没来,这学校见到我这个昔日的建校功臣,如今是这么可怜的来找你,你竟然如此对待,太不讲礼数了。向四周的人一打听,学校要到三天后才能开学有人。怎么办呢,首先要捎信告诉我爸爸,行李丢了,于是把行李丢失的可能过程和地点写了,(当时道班工人捎信简单,给客车司机即可,一张纸,写上字折一折,背面写上:烦交:某某某,当天就到,司机都是认识人,随手丢给我爸爸所在地方道边的工人就办了)。第二天爸爸便捎来信,让我去明德道班找个叫麻光友的叔叔,他是我爸爸的同事、好朋友。我就走着去了明德村见了这个麻光友叔叔。此人见了我就先大侃与我爸爸关系是如何如何的好,从刚来到东北时就在一起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在荒山野外修筑了边疆的公路,同甘共苦的生活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接着与我分析了丢行李的可能地点,最后判定行李可能在振兴村(离明德村东约十里路,这样离稻田约有三十多里路了,要渡过结烈河)。因为听说有人从客车上下来,是振兴村的,决定马上带我去。因为没公路,要走山路和过冰河。现在回忆起来,这种找到行李的可能性太小,冰天雪地,至少看到行李才能跟踪追击,只看到人从车上下来而没有行李则可能性不大。我跟他到了振兴村,到了两家了解了下情况,也没有了下文,我的行李从此无影无踪。到了振兴村的唯一收获,是我饿急了就买了个冻柚子啃吃了,那是此生首次吃长江以南的水果,而且还是冻的,以后倒是再也没看到这种柚子,真是解饿。 行李丢了以后家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家里也让我参与了,被褥没了,这是一件大事。为什么呢,你不知道的是,那年月买布需拿布票,一年之中国家发的布票是固定的,是按人头发,不管你家的人大小,所以我家里个子高的人又多,穿衣是个大问题,因此,布票要比钱更重要。尤其是那年代,人们干的活多,几乎人人身上的衣服都有补丁,这是司空见惯的。传说当年,周恩来总理视察某个公社时,这个公社还在中国生活还是比较不错的。公社干部穷得竟然没裤子穿,就用当时流行的日本进口的化肥外包装袋子做裤子,没办法把印在袋子上的“尿素”的“尿”字放在了裤档上,我们看了这个电影新闻片纪录片后哄堂大笑。周总理当时很没面子,也在电视中说:“我们共产党过去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穷是因为战争,现在解放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穷,我们中央领导也是没尽到责任,我对不起大家啊!”,他说的很衷肯,说完,向大家鞠了个躬。是啊,那时整个国家都是如此,这就是当时的现状。 我就穿着补丁衣服,因为干活,拉柴火,天天磨啦蹭的,在膝盖处肘弯处都有大补丁。被褥没啦,需要许多布票,每年每人供应十二尺,远远不够用,怎么办呢。于是我爸爸有办法,让我给我姑及舅写信求助。记得我在信中详细写了事件发生的过程和我的不幸及可怜,并表示今后要吸取教训,要办事不要粗心大意,还在信的末尾还郑重写上了:“致于革命的敬礼!”之类的那时流行信的结尾,后来我姑真的邮来了十几尺。另外道班工人家有孩子多的,但是人个子都矮的也会有给几尺的,被褥七拼八凑总算是做成了,捎到稻田学校让我用上,在稻田村闲待了几天上哪住呢,还是去了同学家里住。这就是我在少年时一次最惨重的教训。 第二十五章 我在学校里的业余活动 有时,我们住宿舍的同学在课余时间可以打打篮球,那时也不会打,两个人一起斗斗牛(几个人对打)消磨时间,有一次和同学徐有军(几年后他去找过我,四十来岁因病去世,他的媳妇是我们明德村的同学,我到稻田村时去明德村他家吃过饭)我俩去打篮球,他的个子也高,我们俩差不多,都一米七五以上了,在学校里我俩关系很好,也是常常形影不离,就是连上厕所也是一起去。我们所谓的篮球场就在通往县里的公路旁边,他很会打篮球,投篮也准。 一次,我们两人一起打篮球斗牛时,恰巧有两个男的哈尔滨知青在等汽车,那时在农场,哈尔滨知青比较多,所谓等汽车也是都不认识,也几乎没有班车,倒是经常有过往去县里送粮的大货车,只要一招手司机们也大都对这些知青照顾,况且也是建设兵团的人员,也就让他们搭搭顺风车,他们坐在运粮的麻袋上或空车上去往要去的目的地。有时要等几个小时也不一定等到,这样就百无聊赖地在路旁等候。他们身材也较高,大我俩四、五岁,十八九岁的样子吧。于是他俩合伙和我与徐有军对打篮球斗牛。偏偏我俩的个子是全校最高的,篮球也是打的最好,打了一会儿他俩就要求比个输赢,分个高低来。同学们围了一大伙人来看,为我俩高声呐喊着助威加油。打了两场,我俩凭个子高,双方在一起经常打球,彼此配合也熟练了,非常默契,徐有军他投的也是准,他左冲右突,几乎每次投篮都能命中,我也是靠身高在篮下也能守住他俩,结果这两场都以五比四的比分一分险胜。这两位知识青年累得气喘吁吁,不服气地直说,好久没打了,好久没打了。是啊,输给我俩这雏气未消的半大小子他俩好没面子。这时,同学们又是为我俩准备了洗脸水,还有汽水、毛巾之类的东西,大家是非常兴奋,好像我俩是他们的英雄人物似的,能赢了这些知青大哥哥们也是很荣耀的事情。可我们还没打过正式比赛,又是学生,仅会斗牛。 我们在稻田的学校也搞过全校性的业余活动,进行过唯一的一次象棋、军棋比赛。记得那天,我们尹校长也亲自来参与组织,他也爱好此类活动,才有幸得以举办,对最后的决赛还用毛笔写在大纸挂在墙上,煞有其事地像是很隆重似的。我的象棋小时应该是爸爸教会的,从爸爸那里得到些不少有益的教诲。比如他在象棋开局时告诉我,开局必须是“当头炮,把马跳,横出车”。这叫开局的“三步虎”,开局快,威力大,也就仅此而已。这次象棋比赛没捞上参加,因为我的实力相当强,一般的老师也不行,是当然的第一名。 军棋过去非常流行,比赛我参加了,现在大家可能不知道,那时的军棋是木材制造的,一个个军棋就是一块块小小地小黑色木块,而且一般是阔叶树的木材所制,下法极为简单,当时中小学生又是非常热爱军事,什么军长师长旅长团长的官衔迷得我们如痴如狂。我们军棋比赛只赛一种方式,就是比赛暗棋,军棋的明棋比赛是完全靠智力,自然,下的好的就是智力好。暗棋是一半智力一半运气,平时和人家下这种棋,胜负各半,我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暗棋的特点是把背面让对方猜,什么军长、司令、炸弹的。偶尔我找了个机会,把对方军长的背面用指甲盖划了一道别人察觉不到的痕迹,需要借助灯光看,这样我就了解了对方的兵力部署情况,几乎战无不胜,对手不论何人统统不在话下,一直打入决赛,最后竟获得了全校学生的第二名,这虽然是大孩子的比赛,但不惜搞阴谋诡计而取胜的做法,也确实不值得吹牛的事儿。 再就是搞些“忆苦思甜”吃大锅饭的活动了。我们学生经常在贫下中农代表的组织下,开展吃“忆苦饭”的活动,这时大家都要吃,谁不吃那是认识问题,尤其是家庭成分高的学生。我家的成分就高,是富农,属于“地富反坏右”那一伙不好的人。这吃忆苦饭的含义是为了不忘旧社会的苦,要记住新社会的甜,可是,那时这新社会也不是很甜,也是经常吃粗粮,喝菜汤,也有时吃不饱肚子。可是奇怪的是,我们这些学生倒是很愿意吃“忆苦饭”,为什么呢,因为这“忆苦饭”好吃又有滋味。一到要做“忆苦饭”时,这些学生们就忙活开了,纷纷到野地里去挖野菜,它是和麦麸子熬成粥,再放上一些油盐之类的东西,吃起来又是有营养又是新鲜。我有时甚至要喝三大碗,直喝得那贫下中农代表说“行了,行了,表现的很好”,我才罢休。因为这正是要说明我和自己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一刀两断的决心。说起这来也是滑稽,吃“忆苦饭”的多少竟然能看出他的阶级立场来。 但是有一次我也是做错了事,差点挨了批斗。那时我也厌烦学校组织的活动,贪玩,极其热衷于野外的事情。我的好朋友芦海山家里有哥几个,他们也是喜欢在野外捕个鱼,打个野鸡什么的,总是乐此不彼,我有时也跟着瞎凑热闹。他们家里什么家把式都有,几乎各种捕捉动物的工具都有。他的母亲还有时在家里织渔网。那时小卖店有卖专门织渔网用的线,但还不是像现在是尼龙的,是一般线绳的,这渔网织好以后,要在网纲上拴一溜浮漂。那是用“黄菠萝”的外皮做的。这黄菠萝是东北的一种阔叶树,木质很好,可以用做步枪的枪托,和柞树、水曲柳号称东北的“三大硬阔”之一,它的树皮是一种软木,非常轻,我们经常用它来做渔网上的浮漂,这些浮漂在渔网上列成一排,在上浮漂之前织成的渔网还要用猪血煮它一遍,煮后的渔网又结实,又耐水浸,又是棕红色的极好看,这就可以使用了。 这天学校又要吃“忆苦饭”,芦海山就怂恿我去用他妈妈才织好的渔网去捞鱼,他也是的确不想去吃那个“忆苦饭”。这捞鱼是怎么个捞法呢。离他家不远(约六七里路)的一处结烈河拐弯处,有一个约半亩面积那么大的“水泡子(泡发平音)”,正好要是用拉网的话就能把这个水泡子的鱼一网打尽。拉网就是两人在网的一头一个,在网的两头各绑上一根木棍,人就将木棍在水底用网拉过去。这网一过可以使整个水泡子的鱼只要比网眼大的就无一漏网。听他说了他的计划后,我的心就不安定了,这么手拿把掐的事该有多么好玩儿,要是不去也就可惜了,思虑再三也终于禁不住他的劝诱。竟然不顾什么“忆苦饭”了,也不顾我的家庭成分好不好了,就贸然答应跟着芦海山哥们几个一起去捞鱼,他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那天,当大家在学校的广场上熙熙攘攘地围在一起要吃“忆苦饭”时,我们几个背着渔网和其它渔具从学校旁边的公路上堂而皇之地走过。一想也是太胆大,虽然只有一条公路,你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逃课去捞鱼,不是给老师眼罩看吗。于是有位女老师(那时不是杨老师,而是另外一位女老师)带着一群学生就来了,她指着我的脸大声进行斥责,说“你,黄新军的家庭成分不好,公然逃课去打鱼,你又不是红卫兵,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你给大家带了个坏头,你是什么目的”!唉!当时我并不是没想过事态的严重性,只是被芦海山的捞鱼计划占据了头脑,当时只想悄悄地走过去,没想到那位老师竟然玩了真格的,而且非但没有让我们去捞鱼,她还警告我要做好在学校进行批斗我的准备。就这样,这次捞鱼终于以我的失败而终结。后来也忘了是什么原因,这个批斗我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后来那位女老师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调走了。 以后我们又趁着休息日的时候终于去捞了一次鱼,记得那次收获非常多。满是二三两的鲫瓜子活蹦乱跳地捕捞了上来,总有半麻袋,芦海山哥几个也是惊呼,真是少有丰收的一次,这次捕鱼给我留下了非常难忘的记忆。 当然要说还有其它的业余活动,也就是玩玩游戏,如“跑胜利”啦,在稻草堆上玩玩往下推的游戏啦。这稻草堆推人的游戏也有一说,一般就是一人站在稻草堆上,几人在稻草堆下面,下面的人总是要跑上去占领稻草堆,上面的人就是往下把他们推,玩得也是不亦乐乎。 第二十六章 回忆爸爸妈妈来东北前后德不幸遭遇 写到这里,大家不禁对我家是如何到了东北有些疑问,那么就对各位介绍一下吧。 先聊聊我父辈的家境。我爸爸家里兄妹五人,他在家排行老四,有我的两个大爷,另外还有我的两个姑姑,其中他上面我的一个姑姑比他大一岁。我爷爷叫黄风彩,他从年轻时做生意,家中无地。我看过爸爸的家史资料,一次爸爸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档案袋,让我给有关部门写信,看能不能要回人民公社占用的咱家房产,袋里装有咱家过去的一些历史资料,有全部的家产,上面写有房子九十几间,地一亩半,毛驴四分之一条腿。同时爸爸也给我介绍了一些过去家里的情况。 他说从我爷爷辈,家里就辛勤做生意,解放后公私合营时已有点心铺、杂货店、旅店,甚至在解放前还有钱庄!是我们县有名的大户。 那时这么有钱遇到土匪时怎么办?爸爸说,家在山东老家县里的兴隆集住,我们县的南边这一带都是平原,那时大股的土匪都在西面几百里枣庄一个山区叫抱犊崮的一个地方。在我家乡的一带有土匪,他们也是些乌合之众,一些小混儿混儿。我们家里有一个大院,大院的四角上有碉堡,上面堆一些石灰袋放上一两杆鸟枪,来了土匪就先扔石灰袋,对空鸣鸟枪,不行再打两枪,就把他们驱赶了算完。二十几年前我曾跟我大姑去过老家,她指着靠街的一排老式旧房说:“这一片过去都是咱家的房子”。 解放前那里是日本鬼子、伪军、国民党、八路军互相争夺的地方,那时我爷爷与日伪、国共三方都有关系,说是还掩护过八路,唉,不搞好关系难以生存下去。而那时的八路领导是后来当上专区专员的孙专员。正是这位孙专员的证言和保护,解放后家里因地少(家庭成分按地划)划了个中农。谁知一九五七年因反右,孙专员不幸摊上,我爷爷因无他的保护,而在广大贫下中农中不缺仇富之流的鼓动下,则又被划为富农。当时,我爷爷那时还算有资产,房产被公私合营后还当副经理,但划为富农后则房产全部被公社占有。听我姑姑说,那时的状况极为悲惨,当时家里人也不知道情况,都像平常一样去开会,在会上就被宣布为富农,那就归属于“地富反坏右”一类的,那是中国革命的对立面。等全家人回到家,全部的家产已被贫下中农们分光,房屋也是。据说当时贫下中农纷纷到店里搬柜台时两柜之间缝隙里的银元也有十几块!后来全家人仅剩下身上穿的衣物,就连换洗的衣物也没给留下。而我爷爷的副经理也被拿下。我爷爷气不过,然后想来不如杀身成仁,自己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生到头来竟然落个这样下场!于是他一气之下跳井自杀。这人啊,死是好死,自己能得到解脱,但人活着也是为了自己所爱的其他人活,不应该这么自私。 那时我大爷虽聋哑但能干活,二大爷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大队长、大姑(比我爸爸大一岁)在县医院做护士、二姑在济南铁路段做学徒工,而我爸爸光荣得很,当兵五年转业后在公安处当干部,除我大爷二姑外都是中共党员!我爷爷一死不要紧,几乎立即被扣上“现行反革命“的帽子,家庭成分被改为富农又是“现行反革命”。当时共产党对此可不讲情面,以上人员立马一律开除下放到农村老家,党籍也开除。立即回老家,回老家听是好听,现在说是“常回家看看”,但那时家里只有一亩半地,还要交公粮,这些人都是精壮劳动力,家里只有我奶奶在家,哪有供这些人吃的东西。只好先不讲理了,现在是“告状、上访”,那时哪有这些机会。顾肚皮保命要紧,于是乎赶快想出路。我大姑二姑是大姑娘,又年轻,我大姑非常漂亮,当时在我们县人称我妈和我大姑是县里的“两朵花”,不愁嫁。一九六五年我妈妈碰巧认识了已离婚的抗美援朝回来的姑父,就把他介绍给了我大姑,这位姑父当时是县交通局局长,他可不管这方面的事,结婚后大姑生了两个表弟,生活就好了起来,这是后话。二姑也找个黑龙江人嫁了,姑娘好办,而拖家带口的男人不好弄。我大爷二大爷回家在人民公社干活。而爸爸呢,从解放前开始上学,一九五三年恰好高小毕业,他十三四岁个子也高,大概也有近一米八,算大高个了,恰逢抗美援朝,山东兵也好招。我爷爷可能想,男孩继承父业也就一两个足够,于是送爸爸当兵,但年龄小不够条件,又给招兵的磕头作揖,可能又挖门子找窗户的。爸爸当兵后年龄小个子高,无力气,怎么办,嘿!有办法,当警卫员,于是做了四五年青岛警备区司令马向光的警卫员。马向光,老红军,文革期间曾任浙江省常委,一九八八年去世。在一九七六年时我去上海周边出差,爸爸曾给我一封他写给马向光的信,我到了杭州后,见此人住的地方森严壁垒,不好进入,不去也罢了,出差时我们两人,也懒,便失去了与他见面的一次机会。爸爸做警卫员期间,也跟着领导去了不少地方,北京常去,还去过西藏。转业后到了市里的公安处,公安处也需要像爸爸这样的人,身体魁梧、身材又高、中共党员、当过兵。领导见他个子高一米八三,让他暂去公安处篮球队管理伙食、边参加训练。但他篮球打得并不好,七十年代初,有人见过他参加比赛,这人也看过我打的,说不如我,但爸爸有个国家三级运动员证书,偶尔拿出来显示一把,以示这方面要比我强。 一九五九年,全家遭厄运后我爸爸痛遭公安处开除公职、党籍,下放到老家。当时我已经三岁了,我妈妈当时在县里的百货公司上班,很出类拔萃,好不容易当上中共党员,因我爷爷家庭成分突然改变,成为了“现行反革命”的家属,也要大祸临头! 我爷爷与我姥爷早年在县里都是有名的人物,我姥爷年轻投入革命,跟随孙专员工作过。解放后任职县城的所在地城关镇党委书记兼镇长,在文革中挨过批斗,文革结束任县城关镇政协主席。一九八五年因病去世。 话说在解放前的某一天,他与我爷爷一次偶尔见面,说,你我两人都有十来岁的男女小孩,已到定终身大事年龄,且男的潇洒,女的漂亮,双方条件均可,何不结成一对。两人一拍即合,定下爸爸妈妈终身大事。一九五五年两家事业顺利、家庭兴旺时。爸爸妈妈结婚,一九五六年和一九五八年我妈妈有了俩男孩,老大是我,叫黄新军,老二叫黄线军。我记得五六岁时见过他的样子。当时我在县幼儿园(县里唯一的幼儿园),他也在那里,有点黑瘦,跟我爸爸和姑姑有点像,是我姑姑送他去的。爸爸妈妈婚后美满幸福,但好景不长,乐极生悲。爸爸被开除后妈妈也受牵连,领导多次找谈话要其站稳立场,要与黄家划清界限,当时正是她入党不久,此时如何站稳立场?如何划清界限?我妈妈思来想去,只有离婚一条路,才能与黄家这个“反革命”家庭划清界线,于是,赶快离婚,两孩子一方一个,我像老杨家,长得像,我妈妈要,黄线军像老黄家,我爸爸要,此时我改名叫杨新军,我妈妈一人从此照顾我到去东北前的九岁。 这时,爸爸与我奶奶在农村老家一起生活实在过不下去,恰好有一远房亲戚在黑龙江省乌拉嘎金矿当工人,万般无奈之下,决定投奔那里,把黄线军暂寄放在我大爷家。于是,爸爸于一九六零年乘上了济宁去哈尔滨的火车(那时看过‘焦裕禄’电影的人都知道,无数人们乱哄哄在火车站拥挤要去东北的场景,也如实地反映了我爸爸当时的状况)。幸亏他在部队跟着首长走南闯北过,又有文化,一路在火车上勤快地帮助乘警维护列车次序,扶老携幼,大受乘警的赞许,一路上竟然没向他要车票和证明就顺利到达了哈尔滨市。随后转车到了伊春,在那里恰巧碰上县养路段来招工,那时黑龙江省的边境荒凉地区缺少搞工程建设的工人,这个县便派出车辆去伊春等地招收关里来的盲流(指盲目流动的人),我爸爸竟然有幸被挑中,到了临近里县的汤旺河(当时叫东风)林业局。虽然那里离乌拉嘎金矿非常近,但我爸爸想:找到亲戚后还要再找工作,而现在自己已找到工作,就不必再麻烦亲戚了。这样,他就荣幸地成为了一名县养路段的养路工人,当时是名临时工,七十年代后才转为正式工。 招工后县养路段派我爸爸去当时的东风林业局背粮。那时县里还没有通公路,从东风到县里二百多华里路,历经有原始森林、塔头甸子,还要数次越过一个小河流“结烈河”。 那时是东北黑龙江冬春之交季节,时有“堰流水”,就是春季融化的水有时流在冰面上,背粮的由六七个人组成背粮队。我爸爸在那里荣幸地结交上一个人,就是我现在的岳父郝延升,他是背粮队的队长。可以想象到:两位老前辈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在冰水里蹚着,一边身背几十斤重的粮食,一边手拿砍刀在原始森林中砍着灌木摸索前进的情景,他们时常四天的路程三天走完,为的是多拿点报酬。我岳父回忆说:“脚上穿的毡鞋,冰水泡湿了就用火烤一烤,我爸爸也很能干,个子高,两条腿也长,走得快,还替我背了些东西”,背粮后,县养路段对我爸爸的初次表现很赞许,开始修路了,就让他带一个小队,成了小头目。一九六四年县里直达东风林业局的公路建成通车,县养路段下分十个道班,全长正好一百公里,大约每十公里一个道班,养护着这条公路。我爸爸工作踏实肯干,经历多,更重要的是有文化,他的钢笔字写得好,基本上是仿刻钢板一笔一划的方块字体。那时信息的传递全靠写信,几乎全养路段的人看到我爸爸写的钢笔字都说好,他后来就被任命为“小滚沟”(在县城南十五公里)道班班长,领着十几个人在小兴安岭的两座山之间山脚下安营扎寨。我听他说过,有一年几乎一人在那里过春节,上山用套子套了个兔子烤吃了,算是过了个春节。大概在一九六四年,小滚沟道班不知因何原因着了一把火,后来有好事者要讲我爸爸的事就说,“黄班长火烧小滚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把火并没有把我爸烧焦,分毫未伤着,他后来仍然被重用。 一九六五年初,养路段在“一班(在明德北一公里)”弄了个小农场,给养路段段部种粮种菜,又让我爸爸当所谓的农场场长,带领六七个人,还有几匹马、几头牛在那里种地劳动。几年后我被其中一匹高头大马所震惊。那匹马十分高大魁梧,远远地高出其他马匹,我爸爸一米八多的身高也就和它一般高,枣红色。根据马的年龄推算,大概是日本开拓团的良种后代。 此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黄线军不幸淹死了!他在大爷家被照顾,那时大爷家只有一个我堂姐,可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淘气,跟其他孩子在水塘玩耍,不慎溺水而亡。出事后我大爷还牵来一头牛,孩子在牛背上躺了一会儿,终回天无术。我爸爸伤心欲绝,终想到要与我妈妈复婚,于是信件往来非常频繁。双方再三商议,我妈妈单身带着我已有五六年了,三岁我上幼儿园,大点儿一周接送一次,但我妈妈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也不能这么靠下去。可能是我爸爸又说东北如何如何好,自己干得也不错,俩人在一起总比单过强之类的话,我妈妈终于同意带我去东北复婚团聚!此时我已经上关里老家县西关小学,记得当了一年班主席。一九六五年下半年,我爸爸又调到明德道班当班长,我后来的岳父郝大爷是副班长,同年十一月,我爸爸回到山东接了我们,再领我们到了东北。 这就是我们家在由关里到东北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貌似不简单,但是在当时来说,在那个时代,也是许多人们的经历。那时正值我们国家经历政治运动的开始,紧接着又是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还有红卫兵运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在以后这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可以说凡从那时候过来的人们,哪一个没有经受过种种苦难。但是我的长辈在运动中因为成分不好而没有受过什么过分的冲击,也是平安地过来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第二十七章 回忆爸爸妈妈来东北前后德不幸遭遇 写到这里,大家不禁对我家是如何到了东北有些疑问,那么就对各位介绍一下吧。 先聊聊我父辈的家境。我爸爸家里兄妹五人,他在家排行老四,有我的两个大爷,另外还有我的两个姑姑,其中他上面我的一个姑姑比他大一岁。我爷爷叫黄风彩,他从年轻时做生意,家中无地。我看过爸爸的家史资料,一次爸爸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档案袋,让我给有关部门写信,看能不能要回人民公社占用的咱家房产,袋里装有咱家过去的一些历史资料,有全部的家产,上面写有房子九十几间,地一亩半,毛驴四分之一条腿。同时爸爸也给我介绍了一些过去家里的情况。 他说从我爷爷辈,家里就辛勤做生意,解放后公私合营时已有点心铺、杂货店、旅店,甚至在解放前还有钱庄!是我们县有名的大户。 那时这么有钱遇到土匪时怎么办?爸爸说,家在山东老家县里的兴隆集住,我们县的南边这一带都是平原,那时大股的土匪都在西面几百里枣庄一个山区叫抱犊崮的一个地方。在我家乡的一带有土匪,他们也是些乌合之众,一些小混儿混儿。我们家里有一个大院,大院的四角上有碉堡,上面堆一些石灰袋放上一两杆鸟枪,来了土匪就先扔石灰袋,对空鸣鸟枪,不行再打两枪,就把他们驱赶了算完。二十几年前我曾跟我大姑去过老家,她指着靠街的一排老式旧房说:“这一片过去都是咱家的房子”。 解放前那里是日本鬼子、伪军、国民党、八路军互相争夺的地方,那时我爷爷与日伪、国共三方都有关系,说是还掩护过八路,唉,不搞好关系难以生存下去。而那时的八路领导是后来当上专区专员的孙专员。正是这位孙专员的证言和保护,解放后家里因地少(家庭成分按地划)划了个中农。谁知一九五七年因反右,孙专员不幸摊上,我爷爷因无他的保护,而在广大贫下中农中不缺仇富之流的鼓动下,则又被划为富农。当时,我爷爷那时还算有资产,房产被公私合营后还当副经理,但划为富农后则房产全部被公社占有。听我姑姑说,那时的状况极为悲惨,当时家里人也不知道情况,都像平常一样去开会,在会上就被宣布为富农,那就归属于“地富反坏右”一类的,那是中国革命的对立面。等全家人回到家,全部的家产已被贫下中农们分光,房屋也是。据说当时贫下中农纷纷到店里搬柜台时两柜之间缝隙里的银元也有十几块!后来全家人仅剩下身上穿的衣物,就连换洗的衣物也没给留下。而我爷爷的副经理也被拿下。我爷爷气不过,然后想来不如杀身成仁,自己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生到头来竟然落个这样下场!于是他一气之下跳井自杀。这人啊,死是好死,自己能得到解脱,但人活着也是为了自己所爱的其他人活,不应该这么自私。 那时我大爷虽聋哑但能干活,二大爷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大队长、大姑(比我爸爸大一岁)在县医院做护士、二姑在济南铁路段做学徒工,而我爸爸光荣得很,当兵五年转业后在公安处当干部,除我大爷二姑外都是中共党员!我爷爷一死不要紧,几乎立即被扣上“现行反革命“的帽子,家庭成分被改为富农又是“现行反革命”。当时共产党对此可不讲情面,以上人员立马一律开除下放到农村老家,党籍也开除。立即回老家,回老家听是好听,现在说是“常回家看看”,但那时家里只有一亩半地,还要交公粮,这些人都是精壮劳动力,家里只有我奶奶在家,哪有供这些人吃的东西。只好先不讲理了,现在是“告状、上访”,那时哪有这些机会。顾肚皮保命要紧,于是乎赶快想出路。我大姑二姑是大姑娘,又年轻,我大姑非常漂亮,当时在我们县人称我妈和我大姑是县里的“两朵花”,不愁嫁。一九六五年我妈妈碰巧认识了已离婚的抗美援朝回来的姑父,就把他介绍给了我大姑,这位姑父当时是县交通局局长,他可不管这方面的事,结婚后大姑生了两个表弟,生活就好了起来,这是后话。二姑也找个黑龙江人嫁了,姑娘好办,而拖家带口的男人不好弄。我大爷二大爷回家在人民公社干活。而爸爸呢,从解放前开始上学,一九五三年恰好高小毕业,他十三四岁个子也高,大概也有近一米八,算大高个了,恰逢抗美援朝,山东兵也好招。我爷爷可能想,男孩继承父业也就一两个足够,于是送爸爸当兵,但年龄小不够条件,又给招兵的磕头作揖,可能又挖门子找窗户的。爸爸当兵后年龄小个子高,无力气,怎么办,嘿!有办法,当警卫员,于是做了四五年青岛警备区司令马向光的警卫员。马向光,老红军,文革期间曾任浙江省常委,一九八八年去世。在一九七六年时我去上海周边出差,爸爸曾给我一封他写给马向光的信,我到了杭州后,见此人住的地方森严壁垒,不好进入,不去也罢了,出差时我们两人,也懒,便失去了与他见面的一次机会。爸爸做警卫员期间,也跟着领导去了不少地方,北京常去,还去过西藏。转业后到了市里的公安处,公安处也需要像爸爸这样的人,身体魁梧、身材又高、中共党员、当过兵。领导见他个子高一米八三,让他暂去公安处篮球队管理伙食、边参加训练。但他篮球打得并不好,七十年代初,有人见过他参加比赛,这人也看过我打的,说不如我,但爸爸有个国家三级运动员证书,偶尔拿出来显示一把,以示这方面要比我强。 一九五九年,全家遭厄运后我爸爸痛遭公安处开除公职、党籍,下放到老家。当时我已经三岁了,我妈妈当时在县里的百货公司上班,很出类拔萃,好不容易当上中共党员,因我爷爷家庭成分突然改变,成为了“现行反革命”的家属,也要大祸临头! 我爷爷与我姥爷早年在县里都是有名的人物,我姥爷年轻投入革命,跟随孙专员工作过。解放后任职县城的所在地城关镇党委书记兼镇长,在文革中挨过批斗,文革结束任县城关镇政协主席。一九八五年因病去世。 话说在解放前的某一天,他与我爷爷一次偶尔见面,说,你我两人都有十来岁的男女小孩,已到定终身大事年龄,且男的潇洒,女的漂亮,双方条件均可,何不结成一对。两人一拍即合,定下爸爸妈妈终身大事。一九五五年两家事业顺利、家庭兴旺时。爸爸妈妈结婚,一九五六年和一九五八年我妈妈有了俩男孩,老大是我,叫黄新军,老二叫黄线军。我记得五六岁时见过他的样子。当时我在县幼儿园(县里唯一的幼儿园),他也在那里,有点黑瘦,跟我爸爸和姑姑有点像,是我姑姑送他去的。爸爸妈妈婚后美满幸福,但好景不长,乐极生悲。爸爸被开除后妈妈也受牵连,领导多次找谈话要其站稳立场,要与黄家划清界限,当时正是她入党不久,此时如何站稳立场?如何划清界限?我妈妈思来想去,只有离婚一条路,才能与黄家这个“反革命”家庭划清界线,于是,赶快离婚,两孩子一方一个,我像老杨家,长得像,我妈妈要,黄线军像老黄家,我爸爸要,此时我改名叫杨新军,我妈妈一人从此照顾我到去东北前的九岁。 这时,爸爸与我奶奶在农村老家一起生活实在过不下去,恰好有一远房亲戚在黑龙江省乌拉嘎金矿当工人,万般无奈之下,决定投奔那里,把黄线军暂寄放在我大爷家。于是,爸爸于一九六零年乘上了济宁去哈尔滨的火车(那时看过‘焦裕禄’电影的人都知道,无数人们乱哄哄在火车站拥挤要去东北的场景,也如实地反映了我爸爸当时的状况)。幸亏他在部队跟着首长走南闯北过,又有文化,一路在火车上勤快地帮助乘警维护列车次序,扶老携幼,大受乘警的赞许,一路上竟然没向他要车票和证明就顺利到达了哈尔滨市。随后转车到了伊春,在那里恰巧碰上县养路段来招工,那时黑龙江省的边境荒凉地区缺少搞工程建设的工人,这个县便派出车辆去伊春等地招收关里来的盲流(指盲目流动的人),我爸爸竟然有幸被挑中,到了临近里县的汤旺河(当时叫东风)林业局。虽然那里离乌拉嘎金矿非常近,但我爸爸想:找到亲戚后还要再找工作,而现在自己已找到工作,就不必再麻烦亲戚了。这样,他就荣幸地成为了一名县养路段的养路工人,当时是名临时工,七十年代后才转为正式工。 招工后县养路段派我爸爸去当时的东风林业局背粮。那时县里还没有通公路,从东风到县里二百多华里路,历经有原始森林、塔头甸子,还要数次越过一个小河流“结烈河”。 那时是东北黑龙江冬春之交季节,时有“堰流水”,就是春季融化的水有时流在冰面上,背粮的由六七个人组成背粮队。我爸爸在那里荣幸地结交上一个人,就是我现在的岳父郝延升,他是背粮队的队长。可以想象到:两位老前辈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在冰水里蹚着,一边身背几十斤重的粮食,一边手拿砍刀在原始森林中砍着灌木摸索前进的情景,他们时常四天的路程三天走完,为的是多拿点报酬。我岳父回忆说:“脚上穿的毡鞋,冰水泡湿了就用火烤一烤,我爸爸也很能干,个子高,两条腿也长,走得快,还替我背了些东西”,背粮后,县养路段对我爸爸的初次表现很赞许,开始修路了,就让他带一个小队,成了小头目。一九六四年县里直达东风林业局的公路建成通车,县养路段下分十个道班,全长正好一百公里,大约每十公里一个道班,养护着这条公路。我爸爸工作踏实肯干,经历多,更重要的是有文化,他的钢笔字写得好,基本上是仿刻钢板一笔一划的方块字体。那时信息的传递全靠写信,几乎全养路段的人看到我爸爸写的钢笔字都说好,他后来就被任命为“小滚沟”(在县城南十五公里)道班班长,领着十几个人在小兴安岭的两座山之间山脚下安营扎寨。我听他说过,有一年几乎一人在那里过春节,上山用套子套了个兔子烤吃了,算是过了个春节。大概在一九六四年,小滚沟道班不知因何原因着了一把火,后来有好事者要讲我爸爸的事就说,“黄班长火烧小滚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把火并没有把我爸烧焦,分毫未伤着,他后来仍然被重用。 一九六五年初,养路段在“一班(在明德北一公里)”弄了个小农场,给养路段段部种粮种菜,又让我爸爸当所谓的农场场长,带领六七个人,还有几匹马、几头牛在那里种地劳动。几年后我被其中一匹高头大马所震惊。那匹马十分高大魁梧,远远地高出其他马匹,我爸爸一米八多的身高也就和它一般高,枣红色。根据马的年龄推算,大概是日本开拓团的良种后代。 此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黄线军不幸淹死了!他在大爷家被照顾,那时大爷家只有一个我堂姐,可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淘气,跟其他孩子在水塘玩耍,不慎溺水而亡。出事后我大爷还牵来一头牛,孩子在牛背上躺了一会儿,终回天无术。我爸爸伤心欲绝,终想到要与我妈妈复婚,于是信件往来非常频繁。双方再三商议,我妈妈单身带着我已有五六年了,三岁我上幼儿园,大点儿一周接送一次,但我妈妈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也不能这么靠下去。可能是我爸爸又说东北如何如何好,自己干得也不错,俩人在一起总比单过强之类的话,我妈妈终于同意带我去东北复婚团聚!此时我已经上关里老家县西关小学,记得当了一年班主席。一九六五年下半年,我爸爸又调到明德道班当班长,我后来的岳父郝大爷是副班长,同年十一月,我爸爸回到山东接了我们,再领我们到了东北。 这就是我们家在由关里到东北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貌似不简单,但是在当时来说,在那个时代,也是许多人们的经历。那时正值我们国家经历政治运动的开始,紧接着又是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还有红卫兵运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在以后这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可以说凡从那时候过来的人们,哪一个没有经受过种种苦难。但是我的长辈在运动中因为成分不好而没有受过什么过分的冲击,也是平安地过来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第二十八章 贸然到县里上学、勇夺长跑季军 在一九七零年我七年级时,在稻田有几个养路工人的同班子女转学去了县里的中学,因在农场学习用的教材与县里的有所不同。农场的同年级的教材稍难一些,因此开始去县里的几个因此跳了一级,上了八年级。 所以,我这颗少年之心也就不安定了,也未同家里打招呼,一天就独自一人行李卷一打,简单的给学校方面说了一下,学校给开了一封证明我是七年级的“介绍信”,就跳上了一辆汽车便去了县(在东北方相距约60里)里。从此我以后的生活里,经常不与别人商量便独自行事,就成了我的习惯。这为以后决定重要事情时独断专行的性格埋下了不好的伏笔。到了县里后找了一位由稻田村转到县中学的同学叫殷雪宇的,他把我介绍给了县中学张一柏老师(我未来的班主任)。 记得那天细雨濛濛,早晨张老师还有课忙得很,就匆匆看了一下我递给他的转学证明,就说:“你到七年级去吧”。我一怔,想:本来我就是七年级,这样一来也没达到要跳一级的目的呀。不知哪来的勇气,就急忙辩解道:“我们生产建设兵团学的课与你们八年级的相同,应该到八年级上课去才行”,此时,他因有课匆匆忙的,一时也无法顾及的太多,就随口说:“那就去我们班吧”。他是教八年级的班主任,于是,就这样简单顺利地完成了我从七年级跳到八年级的过程。但是随我之后,一些又转学去我们县里的其他同学(如我稻田村的同学张爱茹、我现在的爱人郝淑珍等人),则是“吃屎也没赶上热乎的”,就未能如愿。那时刚刚复课闹革命,(文革中学生都是不上课,有的参与打、砸、抢之类的事儿,之后又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恢复了上课闹革命),所以一切都是马马虎虎,有时也不用办什么手续,全凭老师一句话,我就这样跳了级后上了八年级,这与我敢说的那句话有关,此时我十四周岁。 大概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是九年制的中学吧!文革以前,全国都是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一贯制,到了文革,本着毛主席“学制要改革,教育要革命”的号召,全国很多地方修改了学制,将原来小学、初中、高中从各六年、三年、三年,共十二年,改为五年、二年、二年共九年,这样,就算是在学制上打破了资产阶级的教育制度,从某个角度来说就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存在了。”,这是毛主席的原话。这样我从初中的七年级跳到了高中的八年级,原来与原来的同班同学就此变为了上下班级同学,她们是七年级,而我是八年级,是怎么跳的呢,就是在上面说的,不是凭学习,而是依靠运气和敢说话。 到县里后开始上中学八年级了,其实农场是与县里学的课有点儿差距,但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农场中学是初中只有语文、数学两门课,而县中学八年级是高中已开始学俄语、物理、化学还有数学、语文。在农场只有语文,这比县中学多学了一节课。而且俄语、物理、化学农场是没有的,就是我没学过,别的倒可以,可以死记硬背,可数学却很伤脑筋,不学不会,仅凭死记硬背无法跟上班级其他同学,怎么办呢?去了以后过两个月就要期中考试,若数门不及格则可能难以在八年级里混,俄语、物理、化学可以咬着牙死记硬背,数学没学过呀。 我爸爸妈妈家一九七零年已经搬家至离县城南边一百六十里的山村(二所道班),因妈妈在养路段总部的卫生所当医生,那时中国与苏联交恶,县里许多单位的后勤人员都疏散在离一线稍远的深山老林中,这卫生所也就办到了“二所道班”,而他们单位的养路段总部叫段部则设在县里。 段部有一个大宿舍,用以接待经常去县办事的人员,宿舍内有一长炕能睡十五六个人,我就住在这个宿舍里。另外还有一女生宿舍在隔壁能睡两三个人。常住的有我的女同学叫张东菊、付英、刘敏三位,她们都是从农场转到县来上学的养路段工人的子女。那个叫张东菊的女同学,也是从稻田村农场学校早我半年转过来的,患小儿麻痹后遗症,腿有些残疾,但人很聪明,尤其是学习很棒(和我同岁,对我很是要好,后与一上海知青结婚)。要考试了,咋办呢?小时我很怕羞,男女同学见面不说话,碰面时侧身躲过,那时几乎男女同学都是这样。但那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就厚着脸皮请她帮我,一拍即合,她就满口应承下来,每天一放了学,就在养路段宿舍帮助我复习课程。俄语倒是好办,会十二句喊话就行,哪十二句呢?即:“缴枪不杀、不许动、我们优待俘虏、打倒勃列日涅夫、再见、你好”等等。于是将近两个月,她是全力以赴、孜孜不倦地全力帮助我学习,每次数学课结束,就把精心整理好的课堂笔记借给我。那时能用心做笔记的人真是凤毛麟角,遇到了难题,我俩就一起潜心琢磨,力争求解。这么多年,我有很多好的习惯,也是那时留下的。我们一起学习的情况,在课堂上也有,甚至曾引起了其他同学的嫉妒,从由于因害羞不敢见女同学而喊我是“大封建”,到后来喊我“黄大胆”,那时只想考试过关,也顾不上这许多了,这样一起学习了老长的时间,后来期待已久、可恶可憎的期中考试终于开始了。 考完后考试成绩一发,我顿时傻了眼,数学成绩竟然只得四十六分!其它的还好,语文第二,另外三科一般。再看看全班,我的数学成绩竟在前十名,而张东菊竟然得了个第一。我记得在农场稻田村的最后一次考试中,数学我第一、得了六十分,张爱茹学习那么好,以五十分位居第二。唉!那时刚“复课闹革命”,这又是毛主席的号召,毛主席见文革期间全国的学校都不上课了,学生成了红卫兵,都去造反,把个中国弄得乱糟糟,跑到各地去串联,这也不行。于是又发出了“最高指示”要求全国的学生们复课闹革命,这样很多乱闹的学生就又是恢复了上课。但是大家有心上学的人很少,上课时很不认真,交头接耳,做小动作的比比皆是。但我们的张老师可不允许这样,他勃然大怒(我们的数学老师张一柏过了十几年后是县一中的校长),大训同学们:“这不仅是丢大家的人,也是丢我的人!”。于是乎,猛训了全班一顿后,两天后竟然重新考了一次,题目竟然和上次完全相同。在重新考试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原来复习的竟然忘了许多,待考完后各科的成绩竟比原来的还少,数学的成绩仅二十几分,大家的也皆如此。张老师哭笑不得,也就不再批评学生。 但渐渐地以后学习正常了,我的考试逐渐顺利,待期末考时我的语文、化学、已经排在第一、第二名。一次课间上厕所,一个大个子女生(身高一米七零,叫韩秋花,我工作后的同事,后成为我好朋友班长丁振武的老婆)与其他女生说悄悄话,其中我听到了一句:“那个大个子学习真好,语文得了第一”,为此,我沾沾自喜了许久。 在县里的中学仅学了一年多,七零年夏天,全校召开了一次运动会,我们是高中,以八、九年级共四个班级参加运动会。老师见我个子高(十四岁时一米八零),他就让我跑八百米。我那时也不知天高地厚(大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的耐力差)就同意了。但因从来没跑过,我做的准备活动也不充分,不知这种中长跑的深浅。 记得在比赛中有个同学叫李自田(多年后成为朋友和同事),人憨厚实在、粗壮强悍。说到他,不禁地要写上几笔,他在班级里,因身材魁梧(想必是发育的早,参加工作后见也没见过几个同事有他那么高大)和我挨着坐在教室的后排,俩人只间隔一个过道,在上课时我俩不禁经常交头接耳。他人老实,有时和他开玩笑,偶尔也骂他是大王八,同学之间就是这样亲昵的骂法,他也是一笑而过。一次闲来无事,上课太无聊,我便写了个藏头小诗,四十几年后的今天仍记得清楚。这歪诗写道:“八仙桌要中间摆,王爷我当旁边坐,大酒大肉拼命吃,田多地广人又多,自从穷人解放后,李头我才去干活”。自己写好了给他看,看后他只说好好,看来是并不解真意,待我解释后他才明白,藏头诗要倒过来念。这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叫:“李自田大王八”,大家笑传一阵子就罢了。 他那次跑的是四百米,开始一路遥遥领先,他跑得非常快,到终点撞线前他不小心跌倒,反应也快,他就向前一滚顺势几乎滚向终点线。此时北京来的体育老师解说倒很风趣,说:“李自田同学以一个前滚翻的姿式勇夺冠军”!说得大家哄堂大笑。那北京来的体育老师跳高不错,但愿意表现自己。在运动会上那时看他竟然斜跨个书包轻轻助跑,以跨越式的跳法轻松越过一米七,吓!的确很牛。 我要参加的中长跑八百米赛跑要开始了。殊不知这八百米的距离看着不很远,但确实难跑,它要求即要有速度又要有耐力。可是这个比赛项目报名参赛的多,可是真正上阵的却很少,真正参加比赛的全校连我都算上仅有四个人。我穿着长裤就开始跑了。起跑后,前一百五十米几乎领先,但很快的就体力不支,逐渐慢了下来,这时一个人、两个人迅速超越过了我。而我呢,开始是拼命地跑,后来越跑越累,后来直到我累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感到世界像是到尽头似的,总想要退下场来。当感到实在支撑不住要放弃的时候,渐渐发觉后面的人撵不上来了,没有要超越我的人了,老天救命!回头一看,最后的人居然中途退场了,于是就这样我幸运地荣获了季军!(过去体育名次前三名惯用冠军、亚军、季军称呼),这次累得我浑身有气无力,肚子里相当难受,当场呕吐不止,蹲在地上许久起不来,天像要塌下来似的,难受了好几天。这个项目的第一名是八年级的,他叫隋长海(几十年后是县体委主任),以后见了他我就以那次赛跑能与他竞争而引以为自豪。记得那次在扔手榴弹的比赛中还有一名同学叫刘平安,个子不高,浑身粗壮有力,扔手榴弹嗖一下子竟达六十五米,而我仅扔四十二米,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非常佩服他。 这就是我在县里上高中开始的一段儿经历。 第二十九章 迎来了弟弟黄渤 一九七零年初。那次我是在二所过的春节。一天,过完春节的余热还没消停,早晨,我在坡上屋里的热炕头睡意仍在,玩耍了一天累的要命,睁开略带疲倦的双眼,猛然发现身边多了个小婴儿。我不禁大吃一惊,这小孩子是如何来的?一问才知道,这是你我妈妈怀孕后,弟弟黄渤来到了这个世上,他还早产了两个月。 为了这个小弟弟,我爸爸忙个不轻,妈妈的奶水不够,要补充营养,买了一些营养丰富吃的东西,如各种鸡蛋、红糖和冻货梨、柿子、糖块(那时都是不带包装纸的散糖块)、苹果,还托人从远处买来了特有的一个大牛奶坨、冬天冻实了的牛奶。是在几十公里外的汤旺河买来的。这汤旺河是一个林业局,以前叫做东风,由于和吉林省德一个叫东风的地方重名,所以才改为这名,人口多,是哈尔滨市当时到离我们县最近的火车终点站,后来又延伸到叫乌伊岭的林业局。是个较大的镇子,属县团级,离二所最近的一个大地方,只能去那里买东西,在二所南约五六十里路。我妈妈不大吃这些零食,也就成了我的口中之物。在整个寒假期间,我动辄就去用柈子垒成到处透风的室外储藏室中,一块一块扣下来冰冻的糖块来吃,那糖块一个个冻的粘在了一起,有时要用小铁锤子敲下来吃,我整整吃了一个寒假。估计我现在的糖尿病就是那时贪吃的原因引起的。 那时能喝牛奶的不大多,但是牛奶的质量很好,冬天人们出售牛奶只能先放到水桶里在室外冰冻后再卖,要买牛奶要事先打听好有卖牛奶的人家,一个奶坨约三十斤,形状是上大下小的水桶状。这些东西我妈妈吃得很少,买来以后多数让我冬天一天一点儿地啃完。我妈妈生黄渤时是我爸爸接生的,实际上那个朱大夫就在同一栋房。那天,隔壁邻居宋师傅(开汽车的)家同时也生了一个男孩,这样,和黄渤是相同的生日,那位朱大夫同时在一天接生俩位产妇也忙不过来。当天,我碰到朱大夫他说:“你爸爸真能,还会接生,了不起”。 弟弟婴儿时特别听话,也不大哭闹,我妹妹对他也是喜爱,她没事也总是帮着大人看他。以后过了几年,弟弟长大了,就跟着他姐姐在二所这个山上小村里的各处玩耍,我一回到家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我带回去的包包,那里有很多我在县里为他和我妹妹买的好吃的东西。如糖块小甜食之类的。稍微大点之后,就和二所的孩子们在一起天天跑遍二所的各处疯玩。我也偶尔回家一次。记得有次是在他四五岁时,跟着他姐姐在二所附近的森林里玩,我从县里带了当时很罕见的照相机,他俩也是稀罕的要命,在二所我住了几天,见小孩子那么多,在给他俩拍照的同时,也让他俩喊了二所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一起拍个照,这一喊不要紧,竟然来了有四十来个孩子呼啦一起聚拢过来,就这样,大家穿着随意地一起合了个影。那四十来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还有的蓬头垢面,有的一家六七个孩子,如一个叫明西昌的道班工人,是位壮年的男人,当时国家还没实行计划生育,一家竟然有六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子,就这样,四十来个孩子乱哄哄的聚在一起在公路边照了个相,这幅照片至今仍在我的影集中,这是四十年前在中国边疆一个森林小村的合影,这些当时参加合影的孩子,而今如果健在的话,也都是快退休的人了,他们还能回忆起那时的日子吗。 那次回去我还是带了一套冲洗放大照片的东西,要想尽办法把照片冲洗了出来,记得竟然忘了带一种酸性定影液。那时相片要在冲洗过程中进行定影,有酸性定影液和碱性定影液两种,县里离我们那偏远的小山村有一百二十多里路,我竟然还让爸爸托人去买,等了两天无人买来,只好急中生智用食用的醋试着代替了事,不过这一试竟然还行,把我兴奋了许久。 还有一次回二所家里。那是在盛夏的时候,也正是黄花菜盛开的旺季,我用自行车带着两个空麻袋和一只土篮子到了离家不远的野外去采黄花菜,现在学名叫做“秋水仙花”,也是一种可食用的野菜。在二所,那时夏季在野外的黄花菜很多,只见公路两旁,林地的边缘,盛开了一簇簇的黄花菜,那种大黄的颜色,在郁郁葱葱的深林边到处盛开,也是令人目不暇接,很是使人心旷神怡。我一个人骑车带着两条麻袋和一只土篮子到了黄花菜聚集的地方就采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大半麻袋的黄花菜就采够了,那时也是没忘了带着相机,顺便还自拍了照。照片中我穿着白色的衬衣,一只手臂挎着篮子,一只手在忙不迭的在采摘着黄花菜,也真是别有景致。虽然那时的照片是黑白的,倒也是很珍贵的。 我满载着两个半麻袋的黄花菜回到了家,把两个半麻袋的黄花菜就倒在了院中,这时弟弟妹妹和我妈妈围了过来,中间黄花菜堆的尖尖的一小堆高,大家在一起兴高采烈地挑拣了起来,黄渤在旁边玩耍着。我又用相机把这幅场景拍了下来,黄渤穿着个背心裤衩,边玩耍边挑拣黄花菜,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就这样永久地记录了下来。 这几乎是我弟妹的最早的室外照片,虽然只是黑白的,但是也记录了当时的活动,那是四十年前的记忆,那时的一举一动,一花一草,在一个现在已经消失了的边疆小山村里,该是多么难忘而永久的回忆啊。也是记载了我弟弟妹妹成长的一个重要时期。 第三十章 记得腌酸菜和做豆瓣酱 在东北那时吃的蔬菜很少,尤其是在冬天,一般也就是在菜窖贮存很多的大白菜、萝卜、土豆几种菜在里面,这样一冬天也就过来了。对了还有腌的酸菜和大酱,几乎家家都会做,我记得如何做这两种食品。 秋天,大白菜下来了。新鲜的白菜买回家,要摘去老帮、再去根、烂菜叶等,完了就洗菜呗。因为腌好后可以直接食用,所以一定耐心仔细的洗,手和洗菜的容器确保无油,洗好的白菜放于干净盆中,煮它一大锅开水,将洗好的白菜放到开水里一过就拿出,洗干净后将水分沥干后的样子,大部分水分已经脱出,但白菜没有彻底干燥,盆底开始出水时即可。将白菜装入干净的大缸中,家里要先准备一口大缸,那是一口很大的缸,就连我一人在里面躬下腰一般人也看不见,要吃一冬天呢,好好地刷洗干净准备待用。白菜放入大缸里,要一层一层摆好,放一层就撒一些盐,待放入半缸是大人要跳进去用洗干净的脚踩,我爸爸就义不容辞地跳到缸里去将白菜紧密地踩实,满满地放入一缸时最后要找上一块大石头洗净后再压上。再者,酸菜缸要放在阴凉处,不能在太阳下晒,就是在冬天,也要缓慢地低温发酵,时间要长一些才好。 如果温度合适的话大约两月后就能食用了,开盖能闻到一股酸味即可。这样一冬天的菜就不愁了,我们冬天几乎以酸菜为主要菜,动辄就是做酸菜,如酸菜炖粉条,好的时候酸菜炖猪肉,粉条呢是用东北的那种抗炖的土豆粉条,还有肉就是那种有肉皮带有白色肥肉的那种,别提多么好吃了。极特殊的时候,比如每年一到春节,可以吃到白面,就要包酸菜馅的水饺了,那真是又好包又好吃,包起来又快。就是炒酸菜也是好吃,所谓大白菜是东北的当家菜,恐怕就是这些酸菜了。这三样就是那时的东北名吃。再说一遍,就是酸菜炖粉条、酸菜炖猪肉和酸菜馅水饺。现在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咽口水。 再说说是怎样做豆瓣酱。 先把黄豆用锅煮熟,然后用豆杵子(一根木棍,一头有一块小木板)捣碎,但不要特别的碎,就是其中还有好多半颗的豆瓣。墩成多个立方体,放到阳光下面晒,要把每个面都晒干成一层壳,其实中间还是软的。当六个面都晒好了,用报纸包上放一段时间,最好吊在屋子中间,而我们就直接放到冬天的火墙子(用砖垒成中间空的一面墙)上面,以前在东北,冬天没有暖气,几乎每家都有火墙子,冬天你看那每家这火墙子上面和屋子中都有大酱块,要让它充分风干发酵。待里面基本上也是干的后。到了下酱的日子,以前有特定的日子,现在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把大酱块弄成小块,你会看到有好多毛,就是长毛了,里面还是软的,放到坛子里后放水放盐。用细纱布盖上放在阳光下。最后还需要每天用酱耙子捣,把沫子盛出来丢掉,每天弄酱会变得很细,等酱发了就可以吃了。那酱就是一瓣一瓣黄豆,要不叫它豆瓣酱呢。现在这豆瓣酱可是老鼻子贵了,正宗的大概要十几元一斤,那是自家酿制的,酱的味道纯正浓香,现在卖的就是味道差了多。 但是那时到春天在东北是一直吃它,在东北真正的春天要到六月份才能开始,这时才能有许多的菜,尤其是各种野菜。每次吃饭,就采了大量野菜和家里种的小葱及小红萝卜、生菜蘸着大酱吃,到了那个季节,青菜也是多了,东北的水也好,菜一洗也就都生吃了,那时并没有什么污染,也不知道像现在似的要讲究什么营养。 在我小时还有叫做“卜留克”的一种可以腌制咸菜的东西,它是植物的块茎,像小碗那么大,现在是看不到了。我在电脑上查了查,它叫做芜菁,是我国古老的蔬菜之一。我国华北、西北、云贵地区及江浙一带均有种植。芜菁的肉质根营养丰富,干物质含量高,尤其是糖分,淀粉含量多。肉质组织细密,生熟食均可。也能代粮、作饲料,也可用于腌渍加工,是制作酱菜的重要原材料,腌制时要用凉开水洗净再入缸,用大粒盐,入味即可食用。 那时在东北是经常吃这些食品,当做菜来吃,而现在真是时代变了,越变越好了,这么一回忆,简直是很久远以前的事,再也看不到了,我是回忆到什么就写上,也请各位看客海涵。 第三十一章 救了一个要自杀的人 那时我刚去县里上学不久。我在县里养路段的宿舍闲待着,一次无所事事,在隔壁交通局驾驶员的宿舍里发现了两本破烂不堪的厚书,也没有书名,封面和封底都是被人撕去了,只是剩有情节。那时无小说之类的刊物,仅有的也是文革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文革时扫除“四旧”(几乎各种小说都属于这类),如秦始皇焚书一般,把文化的命革得无一息残存,真是名副其实。从小我喜欢读书,那时能看到书是如获至宝,这样的书是非常稀少,因此,极其偶然地看到此类书就死皮赖脸的向持有人借。在更小的时候我也偶尔碰巧在明德村看过,诸如《金桥》、《烈火金刚》、《欧阳海之歌》这之类的小说,印象极为深刻。但是这样的两本国外小说也是第一次看到。据说它们的主人也是位汽车驾驶员。他就看在我未来三姨夫的脸面上终于同意借给我看。 就这样,我是如饥似渴的用了两天把它看完。这几乎是我首次看了国外小说,里面的情节深深吸引了我。直到以后很久才知道那是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的名著《唐吉可德》。我只记得唐吉可德和他愚蠢而又忠诚的仆人骑瘦马,拿着长矛,到处打抱不平,行事豪侠仗义。与人决斗,甚至与大风车决斗,但是到处碰壁,狼狈不堪,可仍然自认清高、目空一切,他真是一个超越现实的幻想主义者。还有另一本书叫《亚瑟王之死》,描写的是欧洲中世纪骑士的故事,后来知道也是名著,读了它能了解欧洲重骑士与轻骑士的区别。亚瑟王,英格兰传说中的国王,亚瑟王之死是他组建圆桌骑士,有大巫师梅林的相助,佩剑是从精灵王国阿瓦隆得到的,最终因为背叛而亡。一位近乎神话般的传奇人物,他在罗马帝国瓦解之后,率领圆桌骑士团统一了不列颠群岛,被后人尊称为亚瑟王。作者描写的主人公手持利剑,救美人、聚豪杰、逢英雄、战强敌,率重甲骑士与敌人集团作战,英勇的战绩到处谱写、人人传诵,最后那伟大的亚瑟王不幸战死,他死的是多么壮烈,而生前是多么勇敢豪爽!塞万提斯是一介普通的百姓,但他写书《唐吉可德》的笔触却是格外吸引人,这俩本书对我的一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开学了,我们又投入到了积极的学习中,在学校班级结识了许多好朋友,如:班长丁振武、姚维、李自田、由凤琴、赵亚芳、徐凤珍、刘英等,他们的为人豪爽仗义,热情助人,并且还是非常关心同学,后来他们成了我一生的朋友。 在二所我又过了自从到县里的第二个令人难忘冬季。 在县里养路段(与交通局同属一个系统)的大宿舍里住。在那里住缺点是天天人来人往,日日换客,来的人们仅是些来县里办事的养路段小头头、工人等。在文化大革命的后期,那些曾经当过造反派的单身汉(那时养路段需要男的养路工,那年头内地人生活困难,所以敢于闯关东的多,单身的多,当地人称养路段道班的人是“和尚”)。和这些人们接触,缺点是干扰休息,往往晚上到很晚睡不着觉,一是晚上不是夜夜开会学习,就是念报纸,读毛主席的著作(这是文革后期各单位的习惯),二是常常有人喝酒很晚回去。优点则是天天能听些古七八怪的事,睡觉前总能聊些古今中外、道听途说的事儿。 一个叫张广辉约四十五岁的养路段工人,他家是“太平村”道班的。文革中因说过些不合适的话而多次挨过批斗,脾气是相当的倔,经常因自己的问题去县里反映情况,和领导动辄吵嘴,就住在养路段的宿舍里,他与我相处倒很和睦,常常和我说说人生大道理的话,讲一些自己的故事和他的人生经历。 这一天早晨,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宿舍长长的大炕上只住着我俩。清晨醒来,天依然黑乎乎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满大屋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这时突然门“吱嘎”一声开了,我一睁眼看到从黑洞洞的门外走进来一个模糊糊的人影,离近仔细辨认后一看原来是张广辉。只见他满头鲜血,身上几乎到处都沾满了,血腥味十足,他右手颤巍巍的提着个斧头。我惊呆了,他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张大爷难道要杀我吗!我和他平日里无冤无仇啊。 此时他呼吸急促,语气缓慢地对我说:“小军,小军,我要死了,快来救救我吧”,然后,提着斧头又慢慢的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这时我吓得六神无主、浑身筛糠、颤抖着穿上了衣服,急忙开门出去,一看走廊的地上一片鲜血淋淋,这血滴溅得到处都是,活生生是个杀人现场,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墙上都留存。我一看他人已经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一把斧头,急的我连忙啥也没想一把就拿起斧头,夺门而出,门外的鹅毛大雪,大地上白皑皑一片,清晨的天气灰蒙蒙的,那时倒也没有雾霾,东北的温差大,空气中有细雾,看东方有点发白,在早晨只有两个年轻的学徒烤汽车(东北冬天冷,需早晨用炭火把汽车的发动机烤热便于起动)。他俩见我手拿一把血淋淋的斧头推门出来,惊慌得目瞪口呆!一见我,大惊失色,其中一人反应的倒是很快,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另外一人木呆呆的,立在雪地里,大概想说:“可别杀我”。而我此时两腿发软,嘴上发抖,一看这这种情况,赶忙把斧头扔在雪中,怔了一会,才说:“张大爷在屋里自杀啦”!一听这话这个人也跑的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有两三个人才跑来,他们是早起的司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只顾喊到:“怎么啦!怎么啦”!这时我才控制了一下情绪哆哆嗦嗦地说道:“张大爷自杀啦,满头是血,要快去救救他”。但此人(蒋师傅,以后为我爸开汽车)也只是说:“赶快喊人,赶快喊人”,身体并不敢进屋。看到这种情况,我想这张大爷若不救流血也会没命的,几个人只顾推搡,太耽误时间了,大人竟也这么拖延时间。于是就喊道:“人还没有死,他的脑袋被自己砍伤了,这样光淌血也会死人的,快进屋救人啊!”,于是几个人才推推搡搡进了屋,是怎么将他装上担架的也不知道,他们就把人抬出后,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原来他是自杀,可能在文革中他处在种种不平地对待,本来他是造反派,是能掌权的人,但是后来什么也没有混上,还是一名普通工人,就觉得现有掌权的对他不公,加之自己家里也有些事情,就想不开了,于是自杀,结果在他用斧子砍了自己的脑袋几下后,也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于是就回心转意,终止了自杀,忍受着痛苦,清晨也没有别人,只好向我这豪心义胆的英雄求救。 于是,这张广辉在医院治好了伤后,还想着带了一包糖块来看了我,并连连称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第三十二章 有两件事情现在看来非常可笑 第一件是,那一年,在我们县里社会上兴起一种不好的风气,尤其是在二所这样的地方。其现象是运往县里的商品经常缺失,追问其驾驶员,回答说装车的时候就这样。如一箱或一筐商品少了一些或剩了半箱(筐)。一箱糖块是这样,一车蔬菜是这样,一箱火柴甚至一箱啤酒也是这样。文革后期比较乱,责任不清,这样一级一级的追查,经过了很长时间,上边慢慢的终于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找出了点儿原因。 比如在二所,交通局的货车驾驶员家属都在那儿住,全县各个单位的物资包括百货公司的商品都由他们运输。那年月,货车驾驶员可是个宝贝,全县就有数的十几个,其家属在“备战”时都被非常照顾地安排到二所居住,驾驶员们过往二所时都回家看看,经常开着满载货物的货车在家门口停下。而驾驶员不在,就回家和亲友相会去了,常常天黑的时候是这样。开始时人们从车上拿盒火柴、抽一把菜,慢慢逐渐的拿些贵重东西,后来几乎哄抢车上的东西。连油罐车停车时也往外抽油,甚至家家拿个脸盆、桶排队等着接油,真是太猖獗了,这是明目张胆地偷啊! 一次我和我爸爸的同事一起乘货车,是我在明德学校的小学同学王家坠的姐夫(他姐姐虽黑,但长的也不难看)叫于德河,说是乘车实际上是人和满载货物的货车在一起,拉了一车成箱的啤酒,我俩只能躺在啤酒箱上,他倒不闲着,拿起啤酒一瓶一瓶的喝,然后把瓶子扔到道边的茅草里,连着喝了五六瓶,汽车到目的地时这个于德河醉的连车下不去了,差点儿闹出了笑话。还有一次我在家里,天比较晚了,约晚间十点左右,也是这个于德河(他才三十岁左右)来找我爸爸,当着我的面说:“老黄哥,刚才从汤旺河坐李光有(家在二所住交通局的一个驾驶员,和道班工人熟悉,二十来岁)的车回来,上边拉的是面碱(那时的面碱是用来做馒头的,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小苏打,是呈固体状十公斤左右一坨一坨运输的),我往车下推了十几坨,在十八公里处的路边草丛里”。他的意思是和我爸爸一起捡回来分掉,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此事几乎明目张胆的发生,我爸爸还是道班的班长。还有一次我从二所坐货车到稻田,坐在一堆拉了一车糖果的纸箱子上,用手一摸我坐的箱子竟然几乎空了,糖果被大家分得差不多了。车上还有其他乘顺风车的人,这坐车的人都有份儿,大家也不分彼此,看来是共产主义社会了,下车时我也顺手掏了几把放在了书包里。在当时社会风气太坏了,这是文革的后果,开始人人都革命,都大公无私,过了几年制度就渐渐没了,无人管理了。于是便大家都自私,都开始过共产主义的生活了,这就像六十年代人们吃大食堂一样,所以不仅仅是在二所,而是人人都如此。 大概到处都有这种情况发生,这种情况上边的领导也忍无可忍,勒令所有的驾驶员和涉足此事的人都写出交代来,二所由于司机的住家大多都在二所,二所倒成了个重灾区,人人要写出交代材料。记得我爸爸也写了一张纸,上面写到:拿大蒜二斤、柴油一瓶、蜡烛两包,如此之类等等,都是小来小去的东西,慢慢地,这类事算是平息了。 还有一件事情现在看来非常可笑,那么巧,那年冬天一辆货车停在了二所我家大院门口,在二所的公路边有一条进二所的大道,可以停在各家各户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姑娘,我在家门口玩,过去一看,竟是我的稻田同学张桂媛,可能是坐蹭车路过二所,驾驶员要回家看看。她也下车来轻松轻松,她比我大两岁,在班级里她能歌善舞,非常活跃。经常与我后来的爱人郝淑珍表演节目,我也吹口琴给伴奏,我们不在一桌而在相邻桌。她看见了我也只是笑了笑,而我见了她显得很腼腆,很是脸红,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说。若是现在,至少说句:“来做什么呢,到家里喝点儿水暖和暖和”等话,当时怎么这样封建呢,大家虽是同学也是不易交往,男女同学就是这样隔阂。想想真是后悔,回头看看,这一生到现在仅有的一次这么巧,我们四十多年未见了,前年她还与孩子定居在大连,和我爱人的关系倒是不错,一起跳舞演出节目,亲密无比,她还从大连来个电话,和我爱人聊个没完,我也聊了几句。 第三十三章 救了一个要自杀的人 那时我刚去县里上学不久。我在县里养路段的宿舍闲待着,一次无所事事,在隔壁交通局驾驶员的宿舍里发现了两本破烂不堪的厚书,也没有书名,封面和封底都是被人撕去了,只是剩有情节。那时无小说之类的刊物,仅有的也是文革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文革时扫除“四旧”(几乎各种小说都属于这类),如秦始皇焚书一般,把文化的命革得无一息残存,真是名副其实。从小我喜欢读书,那时能看到书是如获至宝,这样的书是非常稀少,因此,极其偶然地看到此类书就死皮赖脸的向持有人借。在更小的时候我也偶尔碰巧在明德村看过,诸如《金桥》、《烈火金刚》、《欧阳海之歌》这之类的小说,印象极为深刻。但是这样的两本国外小说也是第一次看到。据说它们的主人也是位汽车驾驶员。他就看在我未来三姨夫的脸面上终于同意借给我看。 就这样,我是如饥似渴的用了两天把它看完。这几乎是我首次看了国外小说,里面的情节深深吸引了我。直到以后很久才知道那是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的名著《唐吉可德》。我只记得唐吉可德和他愚蠢而又忠诚的仆人骑瘦马,拿着长矛,到处打抱不平,行事豪侠仗义。与人决斗,甚至与大风车决斗,但是到处碰壁,狼狈不堪,可仍然自认清高、目空一切,他真是一个超越现实的幻想主义者。还有另一本书叫《亚瑟王之死》,描写的是欧洲中世纪骑士的故事,后来知道也是名著,读了它能了解欧洲重骑士与轻骑士的区别。亚瑟王,英格兰传说中的国王,亚瑟王之死是他组建圆桌骑士,有大巫师梅林的相助,佩剑是从精灵王国阿瓦隆得到的,最终因为背叛而亡。一位近乎神话般的传奇人物,他在罗马帝国瓦解之后,率领圆桌骑士团统一了不列颠群岛,被后人尊称为亚瑟王。作者描写的主人公手持利剑,救美人、聚豪杰、逢英雄、战强敌,率重甲骑士与敌人集团作战,英勇的战绩到处谱写、人人传诵,最后那伟大的亚瑟王不幸战死,他死的是多么壮烈,而生前是多么勇敢豪爽!塞万提斯是一介普通的百姓,但他写书《唐吉可德》的笔触却是格外吸引人,这俩本书对我的一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开学了,我们又投入到了积极的学习中,在学校班级结识了许多好朋友,如:班长丁振武、姚维、李自田、由凤琴、赵亚芳、徐凤珍、刘英等,他们的为人豪爽仗义,热情助人,并且还是非常关心同学,后来他们成了我一生的朋友。 在二所我又过了自从到县里的第二个令人难忘冬季。 在县里养路段(与交通局同属一个系统)的大宿舍里住。在那里住缺点是天天人来人往,日日换客,来的人们仅是些来县里办事的养路段小头头、工人等。在文化大革命的后期,那些曾经当过造反派的单身汉(那时养路段需要男的养路工,那年头内地人生活困难,所以敢于闯关东的多,单身的多,当地人称养路段道班的人是“和尚”)。和这些人们接触,缺点是干扰休息,往往晚上到很晚睡不着觉,一是晚上不是夜夜开会学习,就是念报纸,读毛主席的著作(这是文革后期各单位的习惯),二是常常有人喝酒很晚回去。优点则是天天能听些古七八怪的事,睡觉前总能聊些古今中外、道听途说的事儿。 一个叫张广辉约四十五岁的养路段工人,他家是“太平村”道班的。文革中因说过些不合适的话而多次挨过批斗,脾气是相当的倔,经常因自己的问题去县里反映情况,和领导动辄吵嘴,就住在养路段的宿舍里,他与我相处倒很和睦,常常和我说说人生大道理的话,讲一些自己的故事和他的人生经历。 这一天早晨,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宿舍长长的大炕上只住着我俩。清晨醒来,天依然黑乎乎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满大屋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这时突然门“吱嘎”一声开了,我一睁眼看到从黑洞洞的门外走进来一个模糊糊的人影,离近仔细辨认后一看原来是张广辉。只见他满头鲜血,身上几乎到处都沾满了,血腥味十足,他右手颤巍巍的提着个斧头。我惊呆了,他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张大爷难道要杀我吗!我和他平日里无冤无仇啊。 此时他呼吸急促,语气缓慢地对我说:“小军,小军,我要死了,快来救救我吧”,然后,提着斧头又慢慢的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这时我吓得六神无主、浑身筛糠、颤抖着穿上了衣服,急忙开门出去,一看走廊的地上一片鲜血淋淋,这血滴溅得到处都是,活生生是个杀人现场,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墙上都留存。我一看他人已经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一把斧头,急的我连忙啥也没想一把就拿起斧头,夺门而出,门外的鹅毛大雪,大地上白皑皑一片,清晨的天气灰蒙蒙的,那时倒也没有雾霾,东北的温差大,空气中有细雾,看东方有点发白,在早晨只有两个年轻的学徒烤汽车(东北冬天冷,需早晨用炭火把汽车的发动机烤热便于起动)。他俩见我手拿一把血淋淋的斧头推门出来,惊慌得目瞪口呆!一见我,大惊失色,其中一人反应的倒是很快,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另外一人木呆呆的,立在雪地里,大概想说:“可别杀我”。而我此时两腿发软,嘴上发抖,一看这这种情况,赶忙把斧头扔在雪中,怔了一会,才说:“张大爷在屋里自杀啦”!一听这话这个人也跑的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有两三个人才跑来,他们是早起的司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只顾喊到:“怎么啦!怎么啦”!这时我才控制了一下情绪哆哆嗦嗦地说道:“张大爷自杀啦,满头是血,要快去救救他”。但此人(蒋师傅,以后为我爸开汽车)也只是说:“赶快喊人,赶快喊人”,身体并不敢进屋。看到这种情况,我想这张大爷若不救流血也会没命的,几个人只顾推搡,太耽误时间了,大人竟也这么拖延时间。于是就喊道:“人还没有死,他的脑袋被自己砍伤了,这样光淌血也会死人的,快进屋救人啊!”,于是几个人才推推搡搡进了屋,是怎么将他装上担架的也不知道,他们就把人抬出后,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原来他是自杀,可能在文革中他处在种种不平地对待,本来他是造反派,是能掌权的人,但是后来什么也没有混上,还是一名普通工人,就觉得现有掌权的对他不公,加之自己家里也有些事情,就想不开了,于是自杀,结果在他用斧子砍了自己的脑袋几下后,也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于是就回心转意,终止了自杀,忍受着痛苦,清晨也没有别人,只好向我这豪心义胆的英雄求救。 于是,这张广辉在医院治好了伤后,还想着带了一包糖块来看了我,并连连称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第三十四章 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一九七一年的冬天,还没到第二年春节。在养路段的宿舍,先听到一个悄悄的传言,后来成一个惊天巨雷! 我妈妈的同事朱大夫來县里办事,因我们两家住邻居,我在家里时与他经常见面,他久未见到我很高兴。一天不知与谁喝了些酒,晚上和我一起睡觉时问:“小军(我叫黄新军,小名叫做小军),你知道上边谁出事了?”,我是莫名其妙。说:“不知道”。他非常神秘、紧张,四下看看无人,说:“你猜猜是谁?往大了猜”,“是叶剑英?周恩来?”,我当时只知道我国的几位有名气的大官,我狠了狠心猜了他俩。他又说“你再往大了猜”,我硬了硬胆说,“是周总理?”,这是当时也如日中天的人物,也是我能想到的大人物。他摇了摇头,继续说“再猜,还大”。我百思不得其解,往大就没有了,再大是毛主席、林副主席,他俩是神,是一个统一体,上边真是没有再大的了。我满脸狐疑,此时他恐怖而神秘的说:“是林副主席!他可能死了,他反对毛主席死了!”,此时我感到他是酒后说胡话,这在以前我们天天跳舞唱歌,都是忠于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的话,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永远健康,要说是林副主席有问题,打死谁也不相信啊,这怎么办,朱大夫虽说从小看着我长大,但是我也要站稳阶级立场。于是我想报告公安局把他抓起来,这怎么能行,公然散布反动言论,不是反对伟大领袖毛主席吗。但夜晚也没人,也想到他喝了酒,但不像是胡话,我也没办法。他悄悄地又对我说:“我听到了敌台是这么说的”。所谓的敌台就是当时苏联的对华广播电台,因为苏联是我们的最大敌人,我们就处在江边,对岸就是苏联,他们的莫斯科对华广播电台声音播放的很清晰,在那里要是有个收音机就能收到。那时有这个现象,谁捧个小收音机(一般是知识分子,有点儿钱)在耳旁听,那一定是听敌台,要报告公安局,要抓起来的。 当时,苏联电台的对华汉语播音相当厉害,用汉语播出的节目能揪住人心。什么知识青年下乡种种不好的消息;什么中国高层领导的异常变动;什么中国人控诉现行政策的录音,这都受到人们的欢迎。我记得当时曾播过一首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怀念故乡南京的一首歌曲,前苏联把它称为“中国知识青年之歌”,采用男声小合唱,配以吉他乐队伴奏,效果搞得很不错。据说,当年凭着这首“知青之歌”,你可以到处找到朋友,找到吃,找到住。它的由来是这样,我是以后才知道的,说是知青中在文革中普遍弥漫着一种下乡后的失望情绪,一次知青们经常跑到知青点来聚会,知青们情绪都很低沉,感到前途渺茫。当时知青中有不少人在弹吉它便唱起了这个怀念南京的曲子。这个歌曲就很快在全国的知青中就传播开来。我至今还有些印象“啊~南京,我可爱的故乡。啊~南京,何时才能回到你的身旁。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我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当时,苏联的对华广播是深入人心。 我爸爸就买了一台白色红边的小收音机,四十几元钱,就听苏联的电台,时常我也偷听,边境地区比较清晰,那时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丰富的电台节目,但是苏联获得我们中国的情报是很及时的。 这下子可不得了,半天我才缓过劲儿来,是林副主席!可能是真的,他听敌台了呀。但苏联可能是撒谎,这可能在我们县是首批听到的,但也没核实没有公布。最后等了两年多中共中央才公布了这个消息,根据后来的信息,林彪摔死了。这是到了我参加工作以后的事,记得我有个叫梁德英的同学虎了吧唧地半公开地向外宣传说“林副主席死了”,这一大家都知道的消息时,但是偏偏我们粮食科一位叫王海庭的副科长就是孤陋寡闻不知道,他还屁颠颠地跑到公安局报告,说梁德英(以后还会提到)公开诽谤林副主席,要求公安局把他抓起来,结果不了了之。伟大领袖毛主席此期间是最痛苦最难受的时期,林彪之死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在这期间他很少露面。只有周总理在维持中国的大局,毛主席清醒后,又决定与美国和好,又陆续与日本、德国等国纷纷建交,这才暂时定了中国今后的方向。 第三十五章 路过边境检查站二三事 在学校最后一年的秋天,家里捎来信儿让我设法请假回家捡松塔,并说了这年的松塔是如何如何的多,是一个少有的大丰收年份,家里急需劳动力要发这笔财。一听要发财我就急了,也厌烦了天天枯燥单调的学习生活,巴不得赶快离开学校,就千方百计编造了谎言请了假允许提前放假回家,于是收拾了回家的行李和要给家带的东西乘坐客车回去。 稻田村是当时县里至汤旺河之间的最大村镇,中间有个边境检查站,叫“大磖子”边防检查站,这个大磖子是离“二所”北十五公里的一个山村。当时我们县的养路段的临时段部已搬到此处来,也是为了备战。我每年回家几次来回路过,最打怵的地方就在此处,关键是这个边境检查站。当时我们县里的常住人员都是边境居民,十八岁以上必须办《边境居民证》,就像现在要有身份证一样。而我是早长,实际是十三四岁就有一米七以上了,但还没有资格有《边境居民证》,因为还不到十八岁,这证件的简称叫:《边防证》。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因边境地区(边境地区国家有特殊政策,在全国人民吃糠咽菜吃不饱肚子的时候,边境地区国家供应的全是细粮,就是白面)的生活尚可。山东、四川、河南等内地的人们大批跑到边境地区来投亲靠友。因为我们县与苏联交界,上边控制的很严,每天很多内地来边境地区的人因无“边防证”被边境检查站的检查人员赶下车,这些人都是在关里吃不上饭,到这儿来只求能吃饱饭,能过日子就行,根本没有想来捡洋落发大财的。那些来这里的许多姑娘们,大多也是想在这儿找个男人做丈夫过日子就行。 那次,我到二所后,有个四川过来的二十来岁漂亮的大姑娘在大磖子边防检查站被查了下来。恰巧二所有个道班工人还是个四十多岁的光棍儿,个子又矮长的又老相,当天边防检查站的人(那时和交通部门我爸爸的单位是同一个系统),给二所捎信来问询此事可不可以收留她,二所道班的当然同意,只看四川姑娘那头了。那姑娘在检查站也没有住的地方,又没有亲戚朋友,听说二所这边有吃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同意,只想在此能有吃住就行,过几天再说,就坐着往二所方向的顺路车到了二所。下了车后,那光棍儿赶快张罗了一顿饭,真是倾其所有,什么“红烧野鹿肉”、“干豆腐炒肉”、“猪肉炖粉条”分别一大盆,挑了点好吃的就做了这几个菜。那姑娘好像几天没吃饭,有些饿了,也可能是坐了几天火车的缘故,那时在东北的小山村这就是难得美味了,在她的老家四川大概根本没吃过。这姑娘饱餐了一顿后,立马同意跟着那位老光棍过。这可乐坏了那光棍儿(是个工人,叫宋炳运,事前我爸爸因怕他显老相而让我叫他宋叔,完婚后又让我改称他:宋大爷,一起骗人),说既然同意就马上结婚,真是快事快办,雷厉风行,于是,当天晚上办了“婚礼”,大家在一起热闹了热闹就同房。第二天派出所的人得到信儿来人调查,姑娘变成了媳妇,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大功告成。他们也是无奈,这样就过了几年,姑娘生了两个孩子,四川媳妇长的又白又胖,我宋叔就把钱权及家里的各种权力交给了她,而她也就当了全职太太,现在也是做为工人的家属与我宋叔在一起乐滋滋地生活着。 还有一次我的刘叔结婚了。他所谓的新婚媳妇也是一位山东做“盲流”跑过来的,是被“大磖子”边防站检查下来的年轻女人,十八九岁,模样长得挺端正,在这里无家可归,亲戚又不来接,也是情况与和我宋叔结婚的四川媳妇差不多,这又是白捡了个大姑娘做媳妇。那天刘叔他是在“大磖子”结的婚,我和徐其林(我也叫叔叔,约三十二岁,一脸麻子)、何存华叔叔等都去了(因离二所近,有顺便车),我也去了那里。就是做小孩跟着玩儿,因为是从小与刘叔在一起,也不见外,大家很高兴,喝完酒,一起躺在热炕上。这刘叔高兴得红光满面,十分兴奋,表示今天结婚,可以请大家好好地闹一闹。徐其林叔叔有些文化,还给他作了一首打油诗。寓意是:回去吧,刚结婚,慢慢来,别累着。第二年,他已经成为媳妇的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天他在道班的休息室,有一位工人的媳妇跟他聊天开玩笑说:“你媳妇怎么那么会生,那么巧就生个大胖儿子”,他笑咪咪地回答:“不是巧,一是我的媳妇好看,而且我的‘家把式’好用”,我没听明白,就再三追问他,什么是你的“家把式”?他笑而坚决不给我回答,只是说:“小孩子,懂什么,快上一边去!”,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懵懵懂懂地以后好几年,就这样了事。 在检查站,那些可恨的检查人员查的非常仔细,凡是过往人员,个子高点儿而没有“边防证”就被查下来。当然,我这长了个傻乎乎的大个子每次来回过,都垂头丧气地被查下车,还被趾高气昂的检查人员大声训斥,好像个子长的高怨我似的,搞得我好没面子,当然一会儿经过甄别后还让上车,可是每次与那些被检查下来的蓬头垢面的青年人、大姑娘、小媳妇混在一起,看着他们磕头作揖,低三下四地请求通过检查站的样子,感到十分难堪和非常的同情。这样我也从小知道了一个道理,不管你的理由如何充足,是多么地理直气壮,在执法人员的面前,永远要无条件的服从,他们可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 第三十六章 少年时期最后的为家里劳作 一九七一年至一九七二年的寒假是我中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是在二所道班度过的。 这一年松塔很少,冬天背个麻袋上山一天也就只能捡少半袋子松塔。自己的胆子也大,一个人在山上原始松林中满山转悠,独自一人也不害怕,这密密麻麻的崇山峻岭倒也没有狼虎豹什么的,只是满山墨绿墨绿的松林和那白雪皑皑的林间空地,,见着红松林就跑过去,见个雪坑就踢一下。我倒也有个过人的特长,就是一个人在山上怎么转就是不迷山、不转向。不仅是冬天,在夏季也是这样,无论是枝繁叶茂,前后看不到人影,还是冬天通视性良好的情况下,一个人在大山中转就是不迷失方向,不迷路,这种本领不是人人都具备的。估算了一下,约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不具有这种极强的方向感,我们大队人马在山上捡松塔,虽有大人在的情况下,大家也让我打头作为领头的向导,但因我不迷失方向,最后是怎么转也能回来。冬天,最后的一个寒假,不能白白这样度过吧!那时,我也长成大人了,十五周岁就身高约有一米八零,是个壮壮实实的小伙子了,虽不算强壮,也算成人了。 我爸爸在二所道班也说了算,那时县养路段在二所要修建路上的涵洞大约几个,需要大量的木材,怎么办呢,道班的人手又不够,又需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活,需要临时雇几个,估计也是为了给我这样的人找找活干,于是就从我和几个同样的人里面挑两个。当时二所还有一人,和我年龄相仿,后来也成了我一生中的好朋友,他是我同届同学,叫杨吉杰。后来在县里分配工作,就和我和同在一个单位,后因工作调转到县交通局做了几十年的书记,今年六十整属公务员也退休了,现家搬到海南居住。他并不和我同班,在团部(因为地势稍高大家叫大岗)读书。当时和我一样在家度寒假闲着没事干,当然二所还有其他的人。他爸爸也是我爸爸的同事,在养路段段部负责工程方面的工作,在县里上班。我俩冬季最后一个假期也算闲着没事,就干点活补贴补贴家用吧。 就这样,我和杨吉杰就这样干了一个寒假的养路段的临时工。具体做些什么工作呢,就是天天早晨和杨吉杰一起上班,拿个小鞭子赶个老牛车,两人坐在车上,沿着公路晃晃悠悠十几里路,到了地方后,就在公路旁的树林里把已经伐到的树木,一根根用老牛爬犁拖到路边放成堆,这样单调的活我俩竟做了一个多月。天天坐在牛车上要走一个多小时,杨吉杰是相当内向的人,我俩四目相对一路上话也很少。到了地方下车后,要给老牛再套上爬犁,走到树林中用爬犁装上一棵或两颗已经伐倒并修理好的木材向外拖去然后码成堆,这是养路段的道班工人已经伐倒的树木。 在离二所去汤旺河方向十四公里处的公路旁在二所道班管辖的范围内有一片平坦区域,在这里有着小兴安岭山区很少见的一大片落叶松林(落叶松一般分布在大兴安岭地区,在小兴安岭不多见),它们清一色,胸径在三十公分以上。之所以叫落叶松,因为它是冬季落叶的,所以一般人总说松树是常绿树种,我就耐心地纠正道,它也有是落叶的,那就是落叶松。它在我国又分兴安落叶松和长白落叶松两种,这里当然是兴安落叶松了,它材质高大通直,杆形极好,枝桠只在树冠的矮处,而且富含松脂,抗腐能力强,纹理好,非常适于做公路涵洞用木材,它经久耐用,耐腐朽。 该落叶松林算是原始林,一棵棵粗大的落叶松直插云霄,蔚蓝的天空被白皑皑的雪地衬托,抬头望去天空是蓝天白云,在寒冷的冬天感到空气清新,天高云淡,每天我俩头顶着蓝蓝的天空,别有一派北国风光,呼吸着那冰冷的空气,是那么清新,那么透人心肺,空气中的负氧离子是是多么地令人陶醉。我们头上戴着狗皮帽子,两个护耳的一端在下巴上紧紧扣着,天天坐着老牛车在早晨上班的路上,帽子上的皮毛被呼出的哈气挂满了一层白霜,眼眉、眼睫毛上也是白晃晃一片,如同圣诞节老人那般样满头白霜,一副慈祥、有趣儿模样,还赶着老牛车,在公路上晃悠悠地行进着。闲来无聊,有时我俩也忙中取乐,比比看看用哈出的白热气吹圈儿,圈儿看谁吹的多,用嘴一向外呼出,呼出的热气就成了白雾状,一个一个如吸烟时吐出的白色烟圈,也很好看。 每天到了目的地,我俩在树林里拖木头时,又要给牛套上只能拉几棵木材的爬犁,到木材附近时俩人抬起木材时要同心协力,用卡钩(一种抬起木材的工具)抗杠子肩抬,有时还要一起喊号:“哈吆挂起个哈吆!向前走那个哈吆!”,大粗木材也是都有二三十公分粗,要把木头的一头放在爬犁上,一根或两根地向外拉。这样一直要拉上上百根木材后才算完,也没有人来管,到了下午,我俩就又赶着那小牛车“吭哧吭哧”地往回走。 从那时起我俩在六七年的工作中合作默契,能团结一致,克服困难,同心协力的在一起工作。我们在后来的经历中共同在同一单位参加了工作,从工作的第五年开始,他做粮油加工厂的党支部书记,我是厂的团支部书记,彼此有了许多的合作,但我是学习型的人。就这样我们在二所道班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儿,后来工资也发了。每天按一元六角五算,我爸爸高高兴兴地领走了。我也算给家里做了贡献,杨吉杰家里也很高兴,他家兄弟们多,有兄妹五人,他排老三,还有妹妹,这个妹妹比我小两岁。 一九七二年二月中旬,县里的同学来了信息,说月末要我去县里,办有关上班的事宜,我和杨吉杰关系好,他是在等农场学校(和县里的中学是两码事)的通知,让我赶快去县里报到上班。因杨吉杰是在农场上学,但是分配要归县里分配,县里的同学他一个也不认识,同学捎信来只让我快去,我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所以也只能我先去,去县里后看看如何再捎信给他再说。 ☆☆☆ 各位能看我写的这些,都是人们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愿能给大家一个启示。下面我要以给儿子叙述的语气写了,虽说是以给我儿子说话这一语气,也是冒犯各位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再请大家看下去。 各位看官,我少年的故事大致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各位能有心、有兴趣看下去。我并不图什么,只是自己老了,身体还不好,也是想把这些事情写下来供大家在无聊时看一看。如果各位还感兴趣的话,我还在这个网站上接着写我今后的事情。 那里要更详细一些,有我参加了工作了近七年后经过了文革后的首次高考、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学校教书、又被国家选派为在日本的留学生,在那里经过了三十年前两年的日本生活、接着又是回到了原来的中专学校任教务处主任、之后跑到政府系列做了公务员并当科长、再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回到了山东关里、恰逢企业破产又做了日语翻译、再然后应聘到私企公司干了一个小头目、以后又是单打独斗等等。有着还算丰富的人生经历,其中的酸甜苦辣尝了个尽,中国的南方北方走了不少的地方。我真是感谢各位能有兴趣看我写的东西,说心里话的。一共要有多部呢,下部再见! 第一章 去县里 一九七二年的二月下旬,我接到县里同学捎来的一封信,让我自己去县里,说是要分配工作了,但是就让我去。那时我们这些所谓的高中毕业生都是要下乡的。在我们上几届的都是,我们也不能例外。我早已准备好了毕业后要到农村,当时就准备和农田打一辈子交道,但是据说也有可能分配工作,大家也补抱有什么希望。不明白为何就让我自己一人去县里。就懵懵懂懂地准备了。 于是我只身去县里报到。当然又路过边防检查站,又让公安吆五喝六的检查了下来,没办法,谁让我没有“边防证”呢。但这次有了一线希望,不知何时,边防检查员换成了徐其林的小舅子,徐其林(我称徐叔)是我爸爸从明德开始时期的老同事,原来是做木匠,后来我爸爸是养路段的一把手时他当二把手。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非常好而且是可敬可爱的长辈,现在退休很久了在县里,每次我回到我们县总是看望他,也是和他回忆起以前的往事。他的小舅子当时没工作,也是从关里跑到东北做盲流找事情干。后来徐其林叔叔托人为他找了个这份无人愿干的边防检查员工作,那里离县很远,久而久之,这倒成了好工作。我也算认识了他,真好,从此以后,有熟人了,只要他在岗,我的麻烦少了很多,不被边防站的人吆来喝去的了,也不用查我的边防证,就顺利通过了检查站。 到了县里,第二天让我去县劳动局一趟。县劳动局在“青砖房”,县里的老年人都知道,那是我们县里最长的一排平房,也是森严壁垒的县委大院,一般的平头百姓是进不了那个大院,后来存在了二十多年,一直是属于县委机关,现在想想还打怵。那时一名同学领我去面见局长,我心里打起了小鼓,为何局长要见我,是有什么特殊好事吗?还是有什么特殊问题?这些都不得而知,我心里充满疑虑地面见了局长大人。见完面以后很长时间才知道他的用意,是我,拯救了我们一批同学! 原来,我们这批毕业生按当时的惯例,是要遵照毛主席的指示“上山下乡”的,我们的上几批和今后的几批都是如此,但这一批有些意外,一是当时我们县非常缺人手,各单位都是,好多年没新人工作了,没有新的劳动力;这第二点很重要,传说,我们班的某某人的父亲在县劳动局当官,他也是顺应潮流,特事特办了。但另一领导在翻看花名册时,发现了一个重大漏洞,竟然有几个人的年龄不足十六周岁,这不是童工吗。这还了得,其中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这个男的就是我),是最小,因为跳了一级嘛,当时我十足年龄是十五岁零十一个月,另外俩女生一个叫张翠娥一个叫郭玉霞的,也和我一样大。这位领导想:都不要了也不好,县里正缺少劳动力。那时很多事马马虎虎,但这么多“童工”也不行,这是个原则问题,要慎重,最好把这个男的喊过来看看再说。于是他就挑了个年龄最小的我,就捎信指名道姓让我专来一趟,就这样我从二所单独的过来了。当忐忑不安的我按时来见了这位局长大人,谁知他一见我顿时惊呆了,吓!这么高的大个子,那时的我有一米八十多的身高,晃晃悠悠,往他面前一站,他大吃一惊,才不到十六岁这么高。殊不知我可是全年级最高的,他说:“不看了,真想不到,有这么高。”,于是,这次平生第一次面见大官的经历就如此结束了。后来同学们都大喘一口气,大家说真是感谢黄新军,要不是他的个子长这么高,怕是有些人要通不过。尤其是个子最小的张万广(人称小六子,家里排行老六,象棋下的好,六岁时有幸与当时的省长李范五来嘉荫视察时和他下棋而闻名)、宋长利,宋绍新等不足一米六的一些同学,他们几个也是我们这些人最矮小玲珑的几位,就这样,年龄的审查算是结束了,我们这些人竟然全数通过。 紧接着第二天录用我们的单位是县粮食系统,来了俩人,一男一女。男的叫宿开业,戴着个眼镜,是一个干事,三十岁左右,女的叫孙桂梅,十七八岁(后来与我同一个办公室四、五年,做财务工作的,人很好,再后来与县里一位林业局局长结婚,九十年代见过一面)。孙桂梅负责在县医院检查身体后登记情况,我在医院检查了身体情况,很简单,用仪器的地方是量身高体重血压,量完了血压和心跳,看了看孙桂梅登记的表,我是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一百四十斤,指标均为录用人员的第一。宿开业则负责我们这些新人的其它一切事宜,如登记,报到等需要人手的地方。我们县仅粮食系统就录用了我们年级的一班和二班的一半,我是一班的,有近五十名。其他人都分布在我们县其它各单位。 回忆六年来在东北度过我的少年过程中,历经了在明德村、稻田村、二所小点的道班及我们县中学的几个阶段,时间虽不长,但也算体验了乡下生活中的种种辛苦和各种乐趣。这位为今后的人生奠下了厚实的基础,也在我短暂的人生旅途中开始了不甘寂寞、事事求变的历程,今后,这也是我人生之路的开始吧。但是也想不到,在这短暂的今后生活中,经历了种种曲折的弯路,但这毕竟是一个美好地开始。 第二章 竟然成为了工人阶级队伍中的一员 一九七二年三月一日,我正式参加了工作。这一天,三月初的黑龙江省这个县的天气晴朗,初春的阳光照在白皑皑的积雪上,房檐上的冰溜子被阳光一点一点融化着,滴滴答答流下点点水滴。 我穿着如同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轧成竖条状的棉衣,与五十多个被粮食系统录用的同年级男女同学,聚集在粮食科的一间大的办公室里。由粮食系统的宿开业给大家主持,这些男女同学聚在一起后,大家还男女有别推推搡搡着,几个一组的人分别小声地开着小会。 宿开业带着个眼睛给大家开会,参会的几乎都是我们人。他见大家谁也不大声说话,便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不要拘束嘛,大家唱个歌曲活跃活跃吧,来,谁起个头儿”。大家扭扭捏捏互相推让了一会儿,李自田同学的位置靠前,宿开业随便指了指他说,你就起个头儿吧。李自田推脱不过,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起:“三大纪律,唱”,此时大家对此歌曲又熟悉又陌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的开始是:“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直接唱:“三大纪律”,大家自然无法开口了,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莫名其妙,大家就哄堂大笑,过了好一阵才安静了下来。宿开业接着又重新开始给大家讲话,他滔滔不绝的大谈了一阵粮食系统的重要和未来,描写了一副光辉灿烂前景和美好的图画,说得大家顿时有了精神。因为那时对未来也没有大的希望和要求,能分到粮食系统这样的单位大家都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它在我们县是几乎首屈一指的好单位、铁饭碗。我们的上几届毕业生都分到了乡下,他们天天与锄杠子、土疙瘩打交道。能当上了粮食系统的工人就上班可以领工资,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今后我们就是工人阶级了,中国革命靠的就是工、农、兵,而且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我们走在县的大街上都有些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感觉。 宿开业接着介绍了几位来领人的各单位头头。他们有粮油加工厂的李厂长,粮油加工厂制粉车间的高贤民主任,粮库的赵文泰主任,粮店的孟主任(外号孟大眼珠子)。粮店和粮库的十几个人被赵主任、孟主任分别领走了,剩下三十几人全都分在粮油加工厂,男女生各一半。李厂长又念了分往粮油加工厂制油车间和制粉车间的名单,制油车间全部是男生,制粉车间几个男生和全部女生。而我分在制油车间的豆炕上,杨杰和姚维分在制粉(面粉)车间。他俩真幸运,怎么有那么多女生和他们一起工作,我不禁嫉妒他们。李自田则分到了粮店(是县城里唯一的粮店),粮油加工厂那时就只有两个车间,制油车间和制粉车间(以后简称油车间和粉车间)。油车间就是用黄豆做原料,把黄豆挤出豆油,制粉车间就是用小麦做原料用机器磨成面粉,这可是人们的日常生活用品,谁也缺不了,分配了具体工作后,我们感到自己的工作是多么光荣、伟大、重要。 李厂长领着我们分往油车间的二十几个男生到油车间参观,要我们看一看工作的过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油车间生产油的过程是这样,从黄豆到豆油,从黄豆倒袋开始,在寒冷的冬天把成袋黄豆打开倒出,用盒式运输机从冰冷的房间输送到温暖的黄豆炕,这豆炕要在一个房间有五六个灶洞,要烧火把豆炕加热。由工人先把黄豆摊在豆炕上,温度达到七八十度时再用输送机运到大碾子里压成薄片,一粒黄豆压成五分硬币大的薄片,就用木锨把这些薄片再摊到另一个炕上加热到八十度左右。下一步将用蒸汽加热后的薄片预压成一块直径约五十公分豆饼大的大块,再将其放在挤压机上慢慢加压,直到挤出豆油为止。油车间大概需要十来个工序完成,大约每斤黄豆出一两二钱油,就是出油率达百分之十二。看到工作中的工人,人人几乎赤身裸体的在干活,全身只穿一件裤衩,仍是汗流浃背,有的老头几乎达六十多岁,他们是临时雇来的乡下农民,李厂长说,几乎正常工作时都是这样,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没有女生分到油车间工作了,太热了,姑娘们不可能赤身裸体、只穿个裤衩子干活。 油车间的工人分三种,即炕上(烘干黄豆的部分)、榨上(压榨油的部分)、和锅炉房的工人,每一班二十几人。我在炕上工作每班四五个人,豆炕上两、三人,看碾的两人。工作分成三班倒,即八点到四点、四点到半夜十二点、十二点到八点,一周一轮换,还有个洗澡间,每天干完活必须要洗澡,要不汗流浃背、油污满身的。 油车间参观完毕,又去了粉车间,由是粉车间主任高贤民(三十多岁的汉子,一米七二左右高,稍胖)领着我们又看了由小麦到制成面粉的过程。也是整个机械化,从小麦解开麻袋口倒入埋在地下的盒式升降机,这是原粮部分,进行小麦的前处理,脱麦芒、磨成面粉,这是碾子部分,然后过箩筛出面粉,箩有十几个,这是过箩部分,然后是装面袋缝上口,这是缝袋部分,最后是用小车推着缝好的面袋码成每二十五袋一垛这是垛面袋部分,还有个柴油机房,操作柴油机可是个技术活,姚维是这个部分的工人,而杨勇是看箩部分的工人。好了,整个油车间、粉车间算是每个工序知道了,这个高贤民是个粉车间的头儿,是由一个普通工人干上来的,后来升到粮食科科长,这是在多年以后。 第二天,领了劳保用品,有崭新的用更生布(一种用使用过的布打碎再纺织成的布)做成的工作服,一条毛巾和半条肥皂还有一只口罩和手套,除工作服每半年一套外其它的每周发放一次。初次领到这些东西后我们显得特别高兴,穿上了崭新的工作服(虽然有些松松垮垮),戴上手套和口罩,在县里的大街上一走,别提多精神了、多帅了。美的几天睡不好觉,从那以后,就成了工人阶级队伍中的一员。 第三章 我的好朋友宋成立、姚巍、杨行国 来回上下班时经常与宋成立(以后称小宋)在一起走,因为他与我同路。在学校时我们关系还是一般,他的学习成绩也是一般,人又老实,我转到这个学校时间也不算很长。他家庭条件不好,兄妹八个,母亲还有精神病,家里也需要人来照顾,他在家里排老三,以后的很多年,他这个老三竟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兄弟们都来找他商量,在工厂工作也是很踏实,真是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以后几乎年年被评为劳模,我俩在一起工作,不知不觉竟结下了友谊。我们不仅工作在一起,而且有些爱好也相同,以后如同打羽毛球,下象棋还有摄影等,他的爱好也是很广泛,还会月琴,刚参加工作那会他天天就抱个月琴在宿舍“叮叮咚咚”地弹个不停,他也是有股毅力,对每一样爱好能锲而不舍,持之以恒的学习,我也是佩服他这点。记得他以后在工作之余,还用车床车了个大哑铃,很重,我俩就天天用它来锻炼身体。 我家里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给我买了自行车,那时自行车是很稀缺,一辆崭新的永久车,骑起来可是盛气凌人,来回风风火火的。小宋他家恰好和我顺路,这样每天上下班时,还能顺便后边坐上小宋,家离粮油加工厂有两公里,下班时带他回来。上班时他先去我姨奶家喊我,由我再带他上班,这样天天如此,时间一长,我们的感情浓厚起来。我的家庭条件好,有时我俩就买来一瓶果酒,什么也不吃,在粮食的麻袋堆里,你一口我一口就那么干喝下去。偶尔我也买了一斤糖果,坐在水泥块垒成的江堤上,迎着落日的晚霞,遥望着对岸的俄罗斯,把糖放在我俩的中间,你一块我一块地吃将起来。那时在工作中,我俩一起努力,也暗暗地较劲儿,谁也不肯落后,每年我俩都是厂里的劳模。那时,我家里不仅给我买了自行车,而且还买了块上海牌手表,我配了条黑色尼龙带的表链,嘿,后座上带着小宋,骑着自行车带着上海表,在县里的大街上,一前一后天天上下班。在那时的一九七二年,我想不仅在我们县而且在全中国的年轻人中也算是领导新潮流了吧,家里把我装扮的真帅,真潇洒。 小宋在榨油工序,他身高不足一米七,个子小,刚参加工作那时年龄还小,他也只有十九岁,还没发育好,走路有点儿晃儿,因为我们是在制油车间工作,大家亲妮地称他为“老油匠”。由于天天我俩上下班形影不离,人称“哥俩好”来形容我俩关系之好,这种关系从工作的前几年到四十多年后的今天仍是保持最好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赶上了亲兄弟。后来他又被调到了拉丝房,那是一个人专门看管车床给面粉车间的磨面铁制磨辊车一道道辊牙的地方,他的工作清闲地要命,就是因为这清闲的工作,他不顾自己已是国家职工的身份,不顾一切地还参了军,而且不管是这四十多年生活是好是坏、工作是在北疆还是在内地,我俩总能保持这种关系。谁能想到人在四十多年后,还能有这样的好朋友!他的天资不算聪明,但是能对一些有助于年轻人提高个人素质的事情自己勤奋刻苦,笨鸟先飞。跟我好了以后还一起学了象棋、照相、二胡、唢呐、小提琴、月琴、羽毛球、音乐等等。至今他还能清晰地背起羽毛球场地各种规格长度和宽度精确尺寸来。后来他参军转业后回到了粮食系统,在我的帮助下他还考有了大学文凭,渐渐当上了粮油加工厂的厂长,后来以公务员身份退休,工作中始终年年劳模,心地积极向上,到老了自己也天天早上练拳,奋斗不止,这真是值得人学习的榜样啊! 再说姚巍,他是我在县中学的同班同学,以后一起分配到粮油加工厂,他倒是和我不在一个车间,姚巍分在了制面粉车间做看柴油机的工人,我们俩的关系也很好。我俩闲时偶尔与同学逛逛小县,其实上我们县城也无什么可逛的,仅有一条东西沿黑龙江江岸长有二里路的主要道路,与在交叉处有条长一里路的南北路交叉,北面直通黑龙江边儿,用不了一小时可逛完。当时仅有的休闲娱乐是什么,就是几个人聚一起吃根冰棍,两分钱一根,边吃边聊。像现在能喝酒购物的地方少之又少,仅有一处饭店(后来叫“国营食堂”)和一处小商店。一次我们吃冰棍,和姚巍等几个人,见到了一个卖冰棍的日本女人,也就是本文开始说的那位,我俩谈到了和日本人的关系。姚巍他懂得多,他的爸爸和叔叔在当时的我眼中是大知识分子,他的爸爸在我们上班时已经是县里的文化馆馆长了,也是出于我对他爸爸的羡慕和崇敬,也感到姚巍也是为知识分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对这位卖冰棍的日本女人来历我还请教了姚巍一番,他支支吾吾地只说可能是在日本鬼子的关东军侵略中国时到中国东北来的日本慰安妇。后来我俩还是考察了一番,她还叫做“一百号”大概是慰安妇中的第一百名。 直到许多年后,我去了日本,能普遍感受到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友好感情,从骨子里感到日本人对中国人有着小学生对老师、小弟弟对大哥哥那样的崇敬和爱戴,这使我不由地由憎恨日本人变得对他们有些理解和可怜。我在日本去了一些的城市,包括去了他们的农村乡下,去了乡下的村史博物馆。看完有关展览后,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日本人是这样的:在一九四五年以前他们也是受着当时军国主义政府的统治和愚弄,他们整个民族在一个狭小的岛子上,历代想找一个大点的地方生存下去。在历史上二三十年代的东京大地震,死了几十万人后,这种想法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于是他们看上了满洲这块满洲人自古以来的住地,清政府倒了,清朝消亡了,他们可能认为这是五不管的地盘,认为都是邻居他们也有份,但还是不那么仗义。此时军国主义的政府号召和愚弄日本人民去到东北开荒圈地,那里的未来是幸福美好的,前途非常光明灿烂,尤其是欺骗广大的贫困人民前去,但他们军国主义的头头们应该知道,清朝统治了中国许多年,杀了多少中国人,后来被中国人推翻了,他们的地盘应由中国人继承的啊。许多日本贫民上当受骗,于是响应政府的号召,满怀着对未来的追求,他们每村出十几个人,站成排,志愿来中国的人胸前带着大红花,浩浩荡荡地漂洋过海来到中国,那些年轻的日本姑娘也志愿或不志愿的跟随成千上万的男青年们来到中国,来到中国东北荒无人烟的地方。我看了这些照片后也对这些普通的日本人感到一丝理解,大概这个当时十六七岁的日本姑娘也是其中一个吧。 我和姚巍的友好关系一直保持到至今。在我们同学中,姚巍是我们在年轻时代公认的才子,有名的“博士”。他就有一个毛病,就是愿意较真儿,什么事非要弄出个一二不可,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就连关系再好也是这样。有一次我和他就辩论起来,记得那次是工作了五六年后,就是为了质量和重量的区别争得嗓门很大,谁也说服不了谁,而那时我俩只是二十多岁的工人,哪能弄清它们的区别呢。后来在漫长的工作生涯中,到退休时还是个工人,他难免有些不甘心。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恰好他有一朋友去了海南岛,他回来后就对姚巍说海南岛如何能挣钱、几乎遍地是黄金、人才奇缺、尤其是缺少像他那样的专业技术人才,姚巍去了海南岛一定能发财。经不住那朋友的再三引诱劝说,他仔细考虑后竟毅然决定辞职不干了工作,告别了他那可爱的妻子曹军,跟随那朋友去了海南。这时他已经有了能驾驶大客车的执照,这可是不得了的,能有这种资格的人很少,但和那朋友在海南也不走运,原来承包一个企业也没成功,被其他人给骗了,后来四处颠簸也没着落,但灰头土脸的回来又不甘心,于是自己凭着能开大客车这个特长就给别人打起了工,每月可挣三四千元的工资,在那时是属于高薪,这工作干得很稳,而且老板也看中了他,还准备委任他做一个客运站的站长,这样就做了五六年。你想想,一个是在遥远的中国的南方海南岛,而老婆孩子在中国的北部边疆县城,回去一趟也不易,而且他的妻子曹军带着孩子也很不简单,实际上姚巍也是个拧种,是个一倔起来三头驴也拉不回来的人。这样做了多年后,在朋友们的劝说下他才回到了我们县,这就是他的简要经历。 姚巍是我此生中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他在前半生的经历,从早期我中学同学中的才子、“博士”、他的家庭条件也是大家中最好的,这些年来虽然最终是个工人,但他始终是我敬佩的对象,是我尊敬的要好朋友,他也拼搏了、也努力了、也与命运抗争过,后来他几乎定居在旅顺。他经历的这些,也是一个普通人在年轻时代经历的故事,只不过是有人可能成功了,可有的人命运不济还是失败的多,也可能在人的一生经历中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波折,但作为他的好朋友,我是始终尊敬他,敬佩他的。我说了这些也许值得有些人是应该借鉴的。 下面说说同班同学杨行国。在工作期间,与我们班的杨行国结成了好朋友,我说的是工作上一个班,俩人天天一起上下班,他只比我大一岁,但我的劳动经验多一些,平时也照顾着他。我俩一起并肩在豆炕上干着活,一起推豆子,推豆豆箔。他下象棋也是不错,业余我俩也是下棋。吃饭也在一起,天天需要带饭来,我俩带饭也简单,在油车间工作有个莫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的吃豆油。在那个年代,人能吃的饭菜中油水少之又少,一个月每人国家给半斤油,又没肉,一般人吃油太困难了,我们在饭盒放上切成小块、在家做熟了后放好盐的菜如土豆等,一上班就把生豆油倒入饭盒中半盒,再放在锅炉上热着,一到休息时,拿来便吃,吃饭时我感到生活这个世界上真幸福,老天真是照顾我们。那时真是胃里缺少油水,想起在二所的全家人,弟弟妹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在二所又买不到蔬菜,菜里豆油又少,于是我把平时节省下来的二斤豆油用小塑料桶捎回了家。那时我姨奶奶已经把我弟弟看大了些,那时她住在我们在二所的家里,而我在县里上班,她在家里与我爸爸奶奶有些小矛盾,天天摩擦不断。 于是我爸爸在县里的老供销社附近找了一处与别人家合住的小房子,让她与我同住。这找房子真是难之又难,这个小房是我爸爸的朋友何存华叔叔住着的,他也刚结婚,原因在于他在文革中积极参与了斗争走资派的运动,是养路段有名的造反派,在如斗争赵玉喜、付万强等人的过程中,因为动了手,赵玉喜还在斗争中死了。因此他的儿子赵雅东,我的女同学赵雅芳的哥哥对他恨之入骨。赵雅东那时才二十多岁,血气方刚,势必报仇雪恨。动辄夜晚来砸何存华家的玻璃。砸了几次,何叔叔的确害怕了,要换个地方住。并且又与他合住的前面的人家也不和睦,那俩口叫王华盛和吕淑华,男方个子很高,有一米九五,在县里打篮球是主力中锋,女的是县女队的篮球主力队员。王华盛和吕淑华都是县里的农机大修厂的职工,我也和他俩也熟悉,因为都打篮球的。何叔叔经常与他俩吵架,于是想搬走,但想到他一搬走这屋子又便宜王华盛家了,于是就和他的老大哥我爸爸商量,我爸爸说:“要不就让小军和他姨奶奶去住,也好先占个房子”,何存华一听这话就说:“如此最好,那赶快让他娘俩搬来住”,于是在一九七二年中旬我和我姨奶奶就搬到一起同住了,这样我也算有个家就在姨奶家吃住。我姨奶也挺高兴,因为她是从小把我看大的,就这样她天天为我做饭、洗洗衣服,我上三班倒,天天倒也平静。 我和杨行国上班吃饭时,饭菜也不错有时就喝点儿酒,但一次两次,其他同学也过来凑凑热闹。慢慢地我便养成了喝酒的习惯。要说喝酒,对此我要用一些笔墨来描写描写,四十多年来始终就“坚持”下来了,从那以后无论时在学校、企业、事业、还是公务员,始终喝酒是第一位的,大家对我的印象均是能喝酒,而且善喝酒,每次是喝的不到度量决不罢休。但是自己也是凭着身高体壮,也是能喝,一般看对手,对手是一般朋友时他们也都是了解我,喝上个半斤八两的是毫无问题,现在酒的度数低了,在以前我就喝散装白酒,最早正是与杨行国在一起时,从那时我就开始了喜好做菜。因为是在油厂工作,天天和豆油打交道,上班时想吃豆油的话非常方便。我们有的人饿极了,就用水舀子盛它一水舀子端起来就喝。大概现在说这些大家不信,是啊,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国人民的生活水平的确有的是很苦,我们这些人有的家庭也是贫富不等,有的人家本来家庭人口多,兄弟姐妹也多,一家竟达十几口人,那时也没有“计划生育”,我的一位同学比我大两岁,他在家里排行老二,在我们上班时竟然还有了个妹妹。这位小妹妹比他哥哥的孩子小,这种情况现在是几乎不见了,他的爸爸还有些精神病,挣钱也少,一家大大小小有八九个孩子要张口吃饭,而且孩子也都是能吃,我们开始上班时工资也仅四十元出头,完全不够吃的,在家里也吃不饱,怎么办。很饿的时候就来我们油厂喝豆油,实质上这豆油喝长了也没有那种豆腥味儿,开始喝倒也挺好喝的,只是稍微喝多些有跑肚拉稀的情况,适应就好了。大家看,我是有啥说啥,想到哪就说到哪吧。 再说做菜,油厂里有豆油啊,反正厂区离我们住的宿舍也是不远,也就几十米,下了班就往回“拿些”豆油。我在住的宿舍外后来还种了块地,有茄子、豆角、西红柿、辣椒等等,那时也没有什么卖的,只有鱼类啦和豆腐、东北的干豆腐。东北的干豆腐的确是与现在关里的豆腐皮不一样,那是又薄又筋道,用它来炒菜,是很普遍的现象。工厂的制度也是严,豆油当然不能拿,我们拿时也只能偷,不过有一次大家收集了一些。那次是卸一大货车用铁桶装的豆油,每个铁桶有三百六十多斤,当往车下摔的时候,没有对准用来卸油桶专用的大轮胎,一下子摔到地上,铁桶就开口了,顿时桶里的豆油就咕咚咕咚地往地上流,在地面上的低洼处便积累起来成了油汪汪的一片小湖,这时大家便着了慌,有人就急中生智的喊了声“大家快拿东西盛啊”!于是我们就纷纷从宿舍里拿来些舀油的洗脸盆啦、塑料桶啦、大茶缸子等物件来盛豆油,一时间我们存放了不少这种泄露的豆油。而我就用来做各种菜,什么“溜豆腐”、“炒木耳”、“烧茄子”、“炒干豆腐”等等我都会。我们厂有一位叫严德宝的比我大八九岁的北安青年,他也是喜欢吃,但他做的不是一般菜,而是在街上买来的“大马哈”鱼,他在我们的宿舍里明目张胆地做“油炸大马哈鱼”这道菜,还招摇过市地请大家来吃,这事传了出去,厂的领导知道了,这股风气不打压不行。于是乎他被挨了领导的训斥,领导还让他写了检查,并通报批评,这事儿弄得他灰头土脸的,也就是过了一年多,他就调回北安工作了。而我呢,平时就是做些小菜如炒菜之类的,我也能琢磨,这些年轻人吃了我做的菜觉得做的还可以,而我听到夸奖后又是鼓舞了我,对此也潜心研究起来,又托后来的上海人买了几本菜谱。那时菜谱很是稀少,这几本菜谱现在还保留着,里面的彩色插图还是很别致的,我就一面看着菜谱一面做菜,后来过了几年,东北的家常便饭中的各种小炒我基本上也都会做了,在我们的一伙同学中,我做菜也是有了点名气。一次,宋成立他在厂里要走了,是在后来当兵之前,他要在家里请大家一顿客,于是就让我去给掌勺,在他家里的锅灶上,我放上油,又放了些肉片扒拉了扒拉,那一招式,看的宋成立看的弟弟目瞪口呆,连声说:“我黄哥了不起,做起厨师还真像那么回事”!这句话我至今还记得。 第四章 同学们给我过生日与喝酒 我和杨行国经常用豆腐做菜,大家吃的也是不亦乐乎,正好我们工作的粮油加工厂与县里的白酒厂是邻居,只有一条马路之隔,那里也有我的同学,他们是用传统的方法酿酒,我们就经常吃着豆腐喝着白酒。酒厂我也是去过,在一个有常温的室内,六七个人围着一个发酵好的粮食堆,大伙用木掀把粮食堆翻弄着。待翻弄好后再堆在一起。等到充分发酵好了后,就放到一口大锅里蒸煮,那锅盖上边还设有一个通向下面的小导管,蒸发后的液体就顺着导管流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白酒。不过这酒开始的并不好喝,就是刚开始出来的酒,有杂质。好喝的还是二道流,这酒是最好的,同学们有时就用大缸子接来跑到我们粮油加工厂的油车间来和我们一起喝。 这次,我三月十五日的生日到了,那是一九七四年的生日,我和杨行国、宋成立、姚巍等要好的朋友们一起准备聚会,恰巧厉定国准备结婚的房子闲着。厉定国是值班分队的上海人,他是和即将要结婚的妻子回上海度假,在我的提议下,我们这一伙小青年就在他准备结婚的房子开始喝酒。我们在这以前倒是没喝过大酒,这一次是在一处我们自己说了算的空间里喝酒,大家无拘无束,就尽情喝了起来,开始姚巍等人还不知道是我的生日,只有杨行国知道,最后喝个差不多了,我才宣布那天就是我的生日,大家在一起高兴高兴,并且吹起牛来,看看是谁能喝,谁喝得多就是够意思,于是大家就不分彼此,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便喝了起来。这里面我总是起带头作用的,每次喝酒我总是先喝,自己一口喝了,再劝大家一起喝,这还有不多的,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自己喝多过,就是不知自己是多沉。开始喝的是白酒,不多会儿,二斤白酒竟然让我们给喝完了。这时那姚巍一听是我的生日,他为人豪爽大方,人表面上看来文文静静的,一副白面书生模样,这酒还不能多喝,但是看酒不大够了,又独自一人跑到商店买了一只罕见的大烤鹅,那只烤鹅也是真大,足够我们七八个好朋友吃上一阵了,不仅如此,还怀里抱来了六瓶叫“秋果香”的果酒。大概是苹果酿造的,那时除了白酒就是果酒,白酒主要是散白酒,度数很高,估计至少六十五度以上。再则就是果酒了,一般是瓶装的,好的记得有“三梅酒”,即黑龙江一面坡生产的“香梅酒”“紫梅酒”和“红梅酒”,但是,这三种酒有些贵点,大概“红梅酒”是稍便宜些,也要一瓶两元多。姚巍买来了这些酒,引得大家一阵欢呼雀跃,大家都夸他够意思,买的好。中途杨行国因为要上夜班而无奈告辞。于是我们这伙人又是吆五喝六的喝了起来,直到喝的东倒西歪,我知道的是除了我自己之外,全都喝多了,大家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躺在厉定国家的炕上。有几位还吐得满地都是,这下子可都是知道了自己的肚量,当然始作俑者我也是喝了不少,但是并没醉,也是从那时我知道了自己的酒量。朋友后来说能喝酒的人肚里有一种酶,是管消化的。就叫酒精消化酶,大概我肚里就有吧,反正就是能喝酒。估计了一下,在我从二零一五年止彻底戒酒的时候,四十多年来喝的酒不计其数了,最盛的时期要算做三十二岁以后。几乎每天都要喝,最高时平均每天要一斤白酒! 那次喝酒以后,我和朋友们也就经常喝了,有时甚至到了没有菜也要喝的程度。一次和杨吉杰为一名老工人去世的父亲冬天在山上挖坟墓时,那时我们几名年轻的在数九腊月、刮着小北风的严寒中干活,山上的土地冻得硬梆梆得。我们几人又是用镐,又是用铁锨,好不容易挖出了坑来,休息时就喝了一瓶白酒。殊不知这次酒没喝好,也没有吃菜,就着寒风喝着,之后杨吉杰酩酊大醉,而且在以后的几天里沉睡不醒。他这一醉不要紧,害得我伺候了好几天,天天不吃不喝,大小便也要我伺候。以后杨杰若看到我所写的这些,或许也该记得,那是多么苦涩、无忧无虑的青春回忆啊。 还有一次,我们几位同学在粮食宿舍一起喝酒,邻居酒厂的同学知道后就端来一大茶缸子的白酒来凑热闹。现在可能没有这种茶缸了,那是一种一次能盛三四斤白酒的白色大缸子,那白酒说是从二道流上接的,足有七十多度。这一次是把大家喝多了,我也是头一次喝醉,喝了大概有一斤来的,醉的口中说着胡话,而且精神非常亢奋,还拼命地吹着口琴,什么我爱某某某,谁谁谁有什么缺点等等就信口说了出来,女同学们看了我的表现后不由地叹了口气,说:“这哪是平日的你啊,平时那么文质彬彬,想不到酒后竟然这种疯狂的样子”。以后的几天里,我也是肚里不能吃东西,就只是喝水,只感到胃里有种苦涩的液体在作怪,只能蹲在锅炉房里口对着一个铁壶嘴喝水,喝了就吐,直到要把胆汁要吐出来。在那以后,我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自己保证永远不喝酒,还在日记中暗暗发誓,要说到做到。从那以后,在我一生的喝酒生涯中,只醉了那一次,也就是四十多年前唯一的一次。要是写我喝酒的经历,那是几句话说不完的。 我与这些朋友们有时一起走在县里的大街上,一次晚间有姜行周、董化、宋成立、杨行国等七八个人,这些人正是精神旺盛,体力充沛的时候,那时整个县里青年人能聚集的地方大概也只有我们这些粮食系统的人了,大家并排走在大街上。我们新学了一首歌曲,当时极为流行的,是“祖国一片新面貌”,那是广播里经常播放的张振富、耿连凤唱的男女二重唱,大家放开喉咙一起唱,歌词是:“哎……山也笑水也笑,你看祖国大地满园春,形势无限好哇!哎……天也新地也新,一代革命新人在成长,一片新面貌哇!新建的厂房一座座,新铺的大路一条条,新竖的井架一排排,新架的银线一道道。哎…………啊哎啊奥哎啊哎……钢铁又夺新高产哎,石油又创新指标喂,科学技术开新花耶,工业又传新呦吼新捷报!新修的梯田美如画,新开的水渠环山绕,新开的荒山麦浪滚,新治的沙滩稻香飘。哎…………啊哎啊奥哎啊哎……山山水水换新装哎,产量又有新飞跃喂,铁牛隆隆马达唱耶,农业又掀新呦吼新高潮!哎…………啊哎啊奥哎啊哎哎……”,没想到,我们这些人竟然能把这么复杂的歌曲完整地唱下来,尤其是在拉长音在唱“哎………..”的时候,大家一起喊,那不是在唱了,是一起喊歌,但是转弯的腔调倒是都拿捏的非常准。我们就是这样唱,那是青春的旋律,那是年轻时的喊叫,那时这火热的青春年代,时多么地令人难忘啊! 第五章 刚开始做豆炕工,后来又做了烧锅炉的 刚开始,我在豆炕上工作。这工作应该是工厂最辛苦的工种,这种工作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开始每天是从后半夜十二点到早八点的班。虽然辛苦点儿,但也高兴。实际上,我在工作之初,就有个想法,既然工作了,就不怕吃苦受累,要坚持下去,对工作可不能挑挑拣拣的,要任领导安排。因为我在小时候“拉柈子、挖黄芪、捡松塔”时就能吃任何苦,其它的感到算不了什么。我的活儿就是倒黄豆,就是把麻袋打开口倒出来,再将它们铺在炕上把黄豆加热,这就是用一件推雪的工具一遍一遍地在几十平方米的豆炕上向前推着黄豆,使它们受热均匀。这活儿看着简单,可是相当遭罪。为什么呢,在东北十冬腊月的后半夜,我们室外的的温度也零下三十来度,人突然从热气腾腾的车间跑出来到冰冷的原料房来倒黄豆,一般人是受不了的。那时天气不知是什么原因是这么冷,我们人还年轻不懂事,常常只穿个裤衩再披件棉袄就出来倒麻袋。从零上三十多度的热气腾腾的房子出来到零下三十多度的东北的冬天室外,温差有六十多度,一般人是做不了的,谁也不愿干这活儿,但我也只是干了半年多,就去干锅炉工了。现在人这工种可能看不上眼,但那时锅炉工是技术工种,年轻人还抢不上呢。可我与杨行国已经有了弟兄般的感情,在一起是和和睦睦,休息时下下象棋,还有时打打闹闹,工作中彼此帮助,合作很好,他又豪爽、为人又够朋友,我与他分开了有点儿不舍得,但又不能违抗领导的命令。这样我俩又吃了一顿酒饭,只好把我送走了。他还恋恋不舍地像小孩子一样哭了一场。 实际上锅炉房和豆炕只隔一个间壁,中间还有门,从锅炉房到榨上必经豆炕,是一个互连的大房子,应该有一千多平方米的面积那么大,锅炉房是两间大房子各有一百多平方米,一边是十来米长的卧式锅炉,有十个压力,每小时蒸发十吨,人力用铁锨送煤烧火,每天用手推车要从外推二十几车,这是个技术活。实际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一台蒸汽机(锅驼机,大家都这样称呼),动力来自锅炉的蒸汽,是很古老的,俄国一八九零年制造,一个大大的平衡轮(或连接皮带的动力轮),直径约有三米半高,这个蒸汽机转动起来带动各个皮带轮是整个油车间的动力来源,如同火车发出来的声音那样:“哐当哐当”的。隆隆作响,震天动地,每天的后半夜周围的民房也不得消停,真像个大工厂样。每天我一边给锅炉加煤烧火一边开蒸汽机,用一个手持杠杆式操作杆工作。开动时好大动静,也够威风的。平时我们这些小伙子都是羡慕这个工作。每一班下班前要清一次炉,这时最累,要用两米多长的炉扒子,把炉灰渣先扒出来,留点儿火要在下班前生着,以供下一班用。锅炉工也有个好处,就是闲时有个歇着的地方,炉前的煤堆旁有张桌子和椅子,吃饭时还可以喝点儿小酒(工作时不能喝酒,但谁也喝不起)翘着二郎腿坐着椅子,别人一看显得多么潇洒自在,年轻人对做这种工作佩服得要命,那时是根本不存在走后门找领导之说,调工作就是领导看谁干的好就行,活儿累的强度大致一样,锅炉工要累一些。 我和自己的同学董华在锅炉房工作,每两人一班。我的一个老师傅叫王成东的老人,他近六十岁了,我们两人一个班,这位老人非常老实,工作肯干,他是过去满洲国时期过来的老工人,日本人在的时候就开始工作。但是由于经历多,各种政治运动经历过无数,所以工作起来又谨慎又少言寡语,对过去的事情从来不说,我和他在一起干活时他也就对我在工作上的事情提醒一下,让我多注意在技术上的事项。 一次油车间例行停产锅炉房要检修了。我们的锅炉是很大的卧式锅炉,锅炉刚停止烧的时候里面的水还是温暖的,王成东告诉大家说那里面可以游泳,可以在里面洗澡,我们听后大为高兴。于是六七个人在停止烧锅炉后依此下到了里面游泳,那次游泳的经历印象十分深刻。我和董华在锅炉里面畅游,那时是真舒坦,水也是很温暖,只不过是黑咕隆咚的,仅有顶盖的一缕光线透过来。老王师傅领着我们在里面游来游去,倒也是非常惬意。在检修中,我们要对锅驼机进行维护修理,那锅驼机看着复杂,其实非常简单,有两个大轮子,一个是主动轮,约一米五的直径。另一个是平衡轮,它的直径更大,约有二点五米,我们修起来它们,要用上铁锤,大扳手等硕大的工具。还有许多的管道要修,我们就用安放在木架上的大管钳子夹住很粗的铁管,还要用在管子的一端套丝扣的专用工具,就一圈一圈的套丝扣。那时也没有像现在用的安装铁管子使用的生胶带什么的来密封接头,就用传统的密封方式,要用油漆,麻绳来密封,这时老王师傅就派上了用场,他对这套程序非常娴熟,就手把手地指教我们正确的操作方法。他的钳工活也是很好,用钢锉细心地锉好金属件,为了达到标准,他还带着老花镜,一丝不苟地干着活。老王师傅真是我们年轻人学习的楷模。 第六 章 自己的业余爱好倒是不少 除了天天干活外,业余生活也算丰富,常常与同事们打打篮球,那时和同学闲着没事大家就在一起玩篮球,在一起斗牛比赛,都是年轻人也非常热闹。一次,我们在县里的篮球训练场一起斗牛时,有一个人在旁边看,过了会儿他说:看小伙子打的不错,年纪不大个子又高,有发展。接着他问了我的年龄,说刚十六岁,他大吃一惊,连称好,好。原来他是县公安局的篮球队教练同时也是县队的教练,叫吕玉安,年近三十岁。他教了教我如何控制篮下和在篮下转身投篮的技巧,他在县篮球界有些威望,问我想不想打篮球,有些动作要学学,我说行啊,他说那么以后你就是县少年队的篮球队员了,每周过来练一次。过了几天,同学董华(他篮球打得好,以后和我同一个队打了六年篮球,是我厂的锅炉工,)给我带来了县少年队发的队服,所谓队服就是有人用过但洗好的背心、裤衩、回力鞋,我惊喜不已,这么优厚的待遇,还有回力鞋,那年月可是一般年轻人想也想不到的,于是,以后每天我开始练篮球,早晨经常去县里的少年篮球队训练,凭着身高就练篮下过人投篮和快速运球,不到一年篮球水平大有长进。就这样,篮球这项运动伴随了我的青年时光,一般我是粮食系统的主力队员,以后的单位里都是主力,最好曾获得了省里的系统比赛的冠军。吕玉安老师,现在应该还在,你好吗,还记得粮食叫小黄的一位大个子,他曾经是你的徒弟啊。 开始打羽毛球了,这个东西过去没有接触过,是值班分队的上海知识青年带来的,他们有分到砖厂的几位,与粮食系统的很熟。有个叫小邵的,在上海知青中个子很矮,但羽毛球打得好,这上海人就是接触得多,在中国的南方,当时这项运动开展的很好,也几乎是中国运动员在世界上仅有的几种能夺冠的项目之一。这小邵经常到我们粮食系统找我的好友孙洪更、历定国他们来玩儿。而且他这个人的文化素质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人,慢慢地久而久之,我们就熟悉了。小邵带来了羽毛球的拍子、球网和球,几乎天天来粮食系统打球。我们也参与打,年轻人接受新东西也快,打着打着就学会了。我们经常自己在粮食系统的大院内划个羽毛球场就打起来,开始是单打,以后也双打,这慢慢地成为了我们一段时间主要的业余活动。后来小邵与粮店叫文爱芝姑娘结婚,文爱芝个子也矮,胖胖的很可爱,记得十几年前见过他俩,看来很幸福。而且小宋也天天打,我们俩配合也好,也和外单位的打,几乎战遍了整个县直单位,我们无往而不胜,渐渐的有了小名气,后来我与小宋双打配合很默契,在县内打羽毛球竟无对手,以后遍邀其他单位的好手打球赛。我们走了出去打羽毛球,那时羽毛球我们县开展的也不普及。 但又有个小插曲儿,和人打架了,而且是并不熟悉的人,这也是人生的第一次。 这段时间业余时总和小宋打羽毛球,而且本单位无对手,就跑到外面去打。一次在县的银行大院里与外单位人打,是单打,那个年轻人打的也好,但脾气不好,东北人的坏性格很突出。东北人是什么坏性格呢,就是遇事不像南方人那样吵架归吵架。东北人吵架不行三句话没上来接着就要拼命,不大冷静。那个伙计打了两局他输了两局,第三局又要输的时候,他也是与其他伙伴一起来的,我吊了几个小球他没接住,脸上就挂不住了,这下他不干了。过来就打了我一拳,我也有准备,于是就还手迎击,我俩就打成一团。因他的个小,我就双手掐住他的喉咙,顺势把他按倒在地,骑在身上打了几拳,地上尘土太多弄的我俩灰头土脸,他的喉咙后来可以看出被掐出明显的血印来,他一看我身高力大,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只好作罢。因离江边近,从地上起来后,我俩怒气冲冲地走到江边洗了脸,接着他又要打,我指着江边的大鹅卵石说:“有种你拿石头来打,一下子能打死人”,他想了想没胆量拿石头,于是要约我下次再打我说,我们粮食系统人更多,有种你再来,我倒是理直气壮就拉来许多人来壮胆,他一听就害怕了再也没敢来。 我还组织了粮食系统的羽毛球公开赛。当年中国的羽毛球水平正是最高的时候,有王文教做国家队的教练,女队有陈玉娘、男的有候加昌、汤仙虎、世界上印尼的林水镜厉害,他是全英冠军,但遇上中国就不行,他们在国际羽毛球赛事上所向无敌,煞是厉害。正好我也爱好国际体育新闻,天天收音机里的新闻可听的仅是体育新闻,中国的乒乓球也是又重走向世界,七二年三十二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日本的名古屋进行的如火如荼,中国一举获得了四项冠军。天天我还捧个小收音机听。为听比赛新闻还买了个当时很少见的803春雷牌三波段小收音机,记得花了我的工资八十三元,两个月的工资!(是啊,现在这样的收音机也就是这个价,算算多少钱)!在这些事情的推动下,我也在县粮食系统组织了由单位内部举行的首届羽毛球比赛,组织这比赛虽然是第一次,但从以后来看,也锻炼了我的组织、协调能力。这次比赛有近四十人报名参加,能把这些人的比赛搞好组织好,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于是我还把经淘汰赛进入半决赛的人名公开写到黑板报上,这次造的声势也不小,在粮食,人来人往的都能看到。 说起办黑板报,我也是非常的喜爱。写得字迹个个工整,图文并茂,也非常吸引人,这样,黑板报在全粮食系统的人走来过去都能看到,算是轰轰烈烈的搞了次比赛,后来这些我组织的这比赛在入团的事情上也起了积极作用。 在锅炉房工作后,这期间看小说是我的最大爱好,小说太缺少。有一本叫做《第三帝国兴亡》的书,有几百页厚,在宿舍里,不知是谁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有的。内容是从希特勒开始发迹到灭亡的过程,深深的吸引了我,便如饥食渴的读了三遍,从兴登堡事件、慕尼黑事件、啤酒馆事件到国会纵火案各种过程熟悉的了如指掌。工作了,我们县工会给每个职工办了图书借阅证,每个证可借一次,每次一本,这下可好了,我一个是不够用,便一下子从五个同学那里借了五个证,他们都是些不愿意看书的人,这些证我可以轮流看。 还记得有一位姓张的女图书管理员(据说现在已从图书馆的书记位置退休),也跟她混熟了,半年多的时间小小的图书馆的图书让我翻个遍,年轻时看书也快,感到比较厚的书几乎几个小时看完了,还经常与姚巍在一起讨论《三国演义》、《瓦岗寨英雄传》(这些书那里紧缺)之类小说中的人物。有一次事情记的印象非常深刻,有天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了一本苏联的翻译小说,那时从苏联翻译过来的作为反面教材的小说是当时时髦的作品,大家非常喜爱,图书管理员不小心遗忘在书架上的,很吸引我,人也少,趁人不注意就放入怀中偷走了。这图书馆离我姨奶家不远,回到我姨奶家后,谁知张管理员跟踪追击又要了回去,又非常恼怒地训了我一顿。好在记得那时鲁迅写的白话文小说中说孔乙己“窃书不算偷”的名言支撑着我的思想道德,遇到有与书有关的小偷小摸行为时也拿此事安慰自己。 我的中国象棋水平又一次在伙伴中体现了出来,在工厂里举行了首次中国象棋比赛,我过关斩将只是在最后险输给了号称“小六子”的张小六。他以六岁时战胜时任省长的李范五而得名,“小六子”就是过去的名人张学良的小名,恰好也姓张,于是这小六子的昵称就传开了。张小六的象棋基础特别好,可能小时与人交流多的原因,下棋时不大用脑子,每走一步几乎不大思考,举棋便走,不时用手托起腮帮环视四方,一副不在乎对手是何人的态度,或者是瞧不起别人的态度。他战胜了我,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就好像我不会下棋的样子,他理应冠军。虽然那局是险输,我感到的确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后来我也是在象棋方面勤学苦练,也是经常能下过他。但“小六子”脑子很灵,但以后在二十五岁以后就有点是“江郎才尽”了,下象棋脑子聪明,但做事情有些不行,结果总是在油车间做个“打油匠”。但在后来他发迹了,二十年后他刻苦地学习法律知识书籍,竟然一一举考上了国家律师,然后就辞去了粮油加工厂“打油匠”的工作,跟一他熟悉的县检察院的领导去了河南焦作市,我五年前曾与我的大舅子(后来曾是他的领导)一起去在旅游时顺便看望了他,他摆了一大桌酒席,专职做专业律师,工作的还很出色呢,在那里还是一个知名的律师。 我还爱好摄影,在七三年时上海知青孙洪更就有个照相机,他是粮食科的秘书,多才多艺,在文化和文艺方面在我看来几乎是全才,所会的内容几乎各方面都是涉及。如摄影包括冲洗、印相、放大,各种乐器及乐理知识,写各种字,尤其是毛笔字,打羽毛球等等等等,几乎没有他不会的,他的知识使我这个从小未见过大世面的小青年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决心要将他的许多知识都学到。于是见什么就学什么,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与他相处的五年时间里的确跟他学了很多的东西。 一次老郝大爷的爱人郝大娘领着我的三内弟(未来的)来县里养路段办什么事,她在我姨奶家住了一晚。很久以来她就和我姨奶关系走很近,在稻田村住时她常常去我家。来县后到了我家一进屋就直奔我姨奶住的后屋,亲热的很,在小炕上和她拉家常,一拉就是一大会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郝大爷家与我们家的关系总是很亲密,大概是老同事的关系。郝大娘在我家住也是来看望她老人家。那时我三内弟只有四五岁,还没到淘气的年龄,非常老实,也不淘气、非常懂事。我还借了孙宏更的相机在养路段附近给她娘俩照了一张照片,从那时我就喜欢上摄影了。当时一多半是有这个条件,还有一些原因是人们感到会照相的人看上是多么地潇洒、多么地威风!那时照相机还是一件奢侈品,人们还不习惯用,你说人的景象,在那精巧的机器中一摆弄,几天后就会展现在你眼里,是多么神奇啊。那张照片可能现在岳父家里还有,她俩就蹲在县养路段门前的大路上,很有纪念意义啊。 再说我二内弟,他小时候身体不大好,总是病恹恹的,小时左腋下有个血管瘤,我岳父别的家事不管,但对家人有病,可比天大事儿重要,这时工作就是次要的了。正好郝大爷的堂弟在宁夏石嘴山医院做领导工作,他是转业干部,工会主席。知道情况后就写信邀请去治病,石嘴山市离我们县特别遥远,离银川很近,做火车也需来回费用很多,郝大爷家正值生活比较困难的时期,家里三个学生,郝淑珍那时还没上班,但郝大爷义无反顾的立即带我后来的二内弟坐火车去了宁夏的石.嘴山市,在那里他做了手术,彻底治好了病痛才回来。 我跟着孙洪更还学了二胡、小提琴、唢呐、月琴等乐器。尤其是二胡,自己是下了不少的劲儿,有一段时间,几乎业余时间就是学它。无论是在锅炉房、还是在宋成立的拉丝车床房,还是在宿舍,不分早晚,就是拉个不停。当时有著名的女二胡演奏家叫闵慧芬演奏的一首“红旗渠水绕太行”曲子,非常好听,当时也有难度,为了攻克一段很难拉的曲调,我就天天拉个没遍数。直到自己初步掌握了为止,后来我和孙洪更合奏,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时我们粮油加工厂工作忙干活时人手不大够,而砖厂的工作季节性比较强,闲时有不少工人来我们粮食帮忙,其中就有我们的同学杨荣福。他经常来我们油车间和我一起在豆炕上干活,他和姚巍关系非常好,这个同学头脑聪明、对人非常谦虚,勤奋好学,和我们走的也近,当然我们粮食这帮人的学习氛围对他也产生了一定影响。约十几年后,杨荣福在我们这些同学中脱颖而出,渐渐显露出他的聪明才智,在我们县这官儿算是做得是最大的之一,他与爱人结婚后,如今双双退休在家,我们的关系四十多年始终如一,这友情也是十分难得的。 第七章 第一次修江堤 一九七二年的秋季,我遇上了县里的大洪水,秋季以来,黑龙江江水天天在连绵不断的秋雨下急剧上涨,很快超越了警戒线,我与二十多名我们粮食系统的小伙子被派去修江堤坝,粮食系统的年轻人多,所以县城里只要有这类劳动如打火、卸船、修江堤时,总是忘不了粮食系统的小伙子。 黑龙江江水的特点是这样,每年的冬季和夏初是枯水期,江面比较窄,也就一公里多宽,但到了春季和秋季,有不同程度的洪水,所以到了涨水期,县城经常被洪水包围,围困着必须修江堤。春季一到,就开江了,也就是冰封的整个江开始化冻了,这时一冬天在江边积累下的杂物就开始漂浮在江面上。尤其是苏联那边,在冬季有一些冬天砍伐下来的还没来及运走的木材,就被融化的冰水冲到大江里,在江水中顺流而下,江面上不时漂浮着一些木材什么的。冬天的江面被冰雪封死,中国和苏联中间已没有了天然的隔阂,这时自然界的动物们可以自由来往,就连家禽也有时越境,当然在它们的思维概念中没有什么国境线什么森严壁垒的意识。中国与当时苏联的双方关系是不友好的,双方剑拔弩张、虎视眈眈,但这些动物则像如入无人之境般来来往往,无所顾忌。经常有牲畜家禽或野生动物来回越境,有时就有一只猪或一头牛不经意的踱到对方的境内,这时双方发现后就要提醒对方你家的猪越境啦,要把它弄回去,要不就违犯了国际法,就像我们的邻居一样。 再说修江堤,在我们县几乎每年要修堤,从陆地上取土把整个县给围起来,活儿很累,用柳条编的“土篮子”挑土或小车推土,还要上高高的堤坝。夏日炎炎太阳似火,又热又晒,旁边的高音大喇叭还不停地放进行曲般的加油鼓劲儿的曲子,催人们没命地干活,粮食系统的人员都是精壮劳力,三四十岁的人就算大的了,就把他们算做后勤人员,在工地上做饭。我们小伙子在工地上干活,这次可遇到了吃大锅饭的机会,大家杀猪吃肉,吃用大锅做大米“大锅饭”。这一定比五八年流行一时的“大锅饭”强多了,是真正的共产主义了。 人说,那时的“大锅饭”人民公社的大食堂,全公社的人不分老少一起吃,开始时吃的是上一年的积蓄,上一年是大丰收,大家见不要钱无偿的吃就高高兴兴放开肚皮吃,渐渐上一年的存粮食吃完了,第二年就没什么吃的了。当时是大家一起骗人,特别是报纸也跟着起哄,五八年的报纸就报道中国亩产几万斤粮食,甚至后来报道天津一公社亩产竟然达到了十二万斤!还有“千穗稻”,工业上还要年产一千零八十万吨钢,要赶超英国,结果全国人民大炼钢铁,家家户户的做饭的铁锅都要上交已供炼钢,实际上炼了也没用,质量不过关。关于亩产多少斤的粮食我们共产党军队的功臣彭德怀就是不信,他和他的工作人员一起在他丢官后的“挂甲村”种了块地,精心培育,收获后打下粮食一称重亩产只有不到一千公斤。他还写了洋洋万言给毛主席的一封信,谁知道毛主席让参加会议的大家看,这样就在庐山会议上他受到了批判,定为反党分子,彭德怀这样的人反党什么样的人还拥护党!后来大锅饭也吃不下去了,因为没有粮食可吃,那时也有饿死人的情况出现了,前几年有人竟说全国那几年有几千万人饿死,这样惨重的后果,这是教训,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下一代人记住。有一年我回山东老家,看到大堂哥的腰那么弯曲就问他,这怎么弄得,他说这是饿的,那年什么吃的也没有只有干饿着,坐在床上只能干饿着,生生地饿弯了,要么现在岁数大的人很难信什么,连党中央的报纸都骗人,还能信什么呢! 还是说修堤吃的大锅饭吧。记得粮食系统的人做的白菜粉条炖肉很是好吃,油红红的粉条和酱色的红焖肉一炖,油汪汪的上面浮一层,而且管够吃,当时人们肚里没油水,也是可劲儿吃,现在一想还咽口水。我们一些年轻人在县里的西粮库守着江堤坝,黑龙江水那年很大,西粮库恰巧在洪水要来的上水头,从西边来的江水先冲到西粮库,我们垒的堤坝和西粮库的坚固房子连在一起,坝外有几座民房,旁边的“柈子”垛就是木材垛,因主人怕柈子被江水冲跑,而用铁丝捆绑住,导致江水不断的冲刷着江堤坝。此时需要有人游到江流中把铁丝用铁钳剪断以排除障碍。那是八月初比较冷的一天,从我们年轻人里面挑选了会游泳敢拼命的一些人,领导给这八九个人准备了两瓶白酒,大家每人喝了两口,我也喝了有二两多。先跳下去一人,他被江水冲得左右摇摆,一瞬间被江水就冲到下游顺着江水游下去了。第二个人是我厂的工人叫孙景贤,是枣庄人,二十八九岁,身体很好,灵巧,爬电线杆能爬上到顶,曾与我在工厂同一个班干过活,我准备着这人不行就下去。他下水后左冲右突,竟然游到了“柈子”垛的铁丝捆绑处,用钳子剪断了铁丝,只听轰然一声,整垛“柈子”被江水冲垮,孙景贤也随散落的木块跟着黑龙江水游了下去,大家一起高兴的呼喊起来。这是考验人的一次,我的水性不算太好,若下水可能还不如别人,但关乎于死亡,这使我经受了一次生死上的考验。 黑龙江的大水四处蔓延,整个县城被堤坝围在一个两三平方公里的小范围内,堤坝外的民房、农田都是水,我的同学杨中国、李自田他们趁修堤坝的间隙还从家里拿来了渔网等捕鱼的工具,一网下去真能捕到鱼,有经验了竟然能徒手抓到鱼,被水围困的民房外有用树枝编好的篱笆,大点儿的鱼进去不会出来,徒手就能捉住,这也算劳动之余的些许小乐趣吧,修江堤用了十几天,算保住了县城。 第八章、 那年冬天翻山越岭遇上了狼 一九七二年的四月份,我刚参加工作,才十六岁。那天,我正常上班时我爸爸来县里办事,到我和我姨奶家来说有一件事很难办。我三姨要走了,去哪里呢,我三姨夫他家在北安,家里兄弟们多,他是老大,那时刚有我的表弟叫晓东(这是小名,长以后大名叫崔晓东),在县里只是暂时工作之地,成家立业了,该回我三姨夫的北安家了。北安有关系能调回去,那时在县里的北安司机能调回去的也很少,他一家能回北安了也值得庆贺。但我三姨毕竟工作过,在北安要有户口和工作关系的话可能也好找个工作呢。但是我三姨的户口和工作关系都在我们县保兴公社的前进农场,距离我县以东八十多里路,怎么办呢?我爸爸给我说在保兴公社倒有个关系,他已办好了各种手续,现在只需去人取来便可。县里与保兴中间的交通十分落后,没有定期的班车,那时可能连不定期的也没有。我爸爸苦思冥想,只有让我去办,怎么去就看我的了。于是如此交代具体找谁,写了张纸条,信背面写上“烦交:某某某”,给了我纸条后,就回去了。以后看,我爸爸交代我办事总是放心,事情说的简单又明瞭,但确实又不大好办,以后这方面的事也有。我就想了,首先,要有个方便车去保兴的,还要能返回来的,恰巧最近有去保兴公社的货车,于是我向粮油加工厂的领导请了两天的假,第二天上了货车就去了保兴。请假也好请,只是有人替班就行,我同学多,就找了憨厚的同学李自田替我上班。一路上,我坐在货车上边,也冷一些,大概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保兴公社,顺利找到我爸爸的联系人,他拿出户口工作证明给了我。 下面就要考虑怎么返回县里了,不巧的是来时的车返回县里要三天后,我着了急,工作上不好办,与李自田同学关系再好他也不能连轴转加班干活吧,他还在粮店上班呢,急的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了想实在不行我就走回去,于是就对那个人讲了,他倒也同意,但是说这冰天雪地的,也太远了,不过要直接抄小路走的话也要七十多里路,他指了指我们县的方向,说,就对着这个方向走,就到了。说的倒轻巧,实际上一走才知道,路有多难,中间要翻山越岭,大雪封山,有时还没路,我也不知道这些,想就走吧,反正就七十里路。于是就紧紧腰带,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个人踏上了归途。东北的四月是初春了,但仍是西北风非常凛冽,白雪茫茫,一片大雪覆盖的白山黑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望无际的野外走着。开始尚可,但两个小时后便遇到了大山,翻过一座又一座,最可恨的是走的路由宽到窄,渐渐只有人的足迹了,因为白雪覆盖了一切,先是大车印,然后是爬犁印,最后只剩了人的脚印了,而且越走越荒芜,越走树林是越来越密,并且坡度也是越来越大。眼看到了黄昏,真是有点儿人困马乏的感觉,天暗了下来,冬天是又饥又乏,但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忽然前边发现了一只动物,我一高兴,有狗!有狗就有人,就有人家了,它看了我一眼,目光无情,倒有些冷峻,它不走了,站着不动,我也拿个树枝站着不动,是狗是狼?我想起一个故事,是古代的人如何判断这类动物的,有一个笑话,一文人讽刺大官,一大官问它是狗是狼,文人回答:尾巴上竖(尚书)是狗,尾巴下垂是狼(侍郎),他恶狠狠的影射了一下尚书和侍郎这类大官,这个动物的尾巴下垂,一定是狼。实际我走上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哪里有狗,我有些害怕。但一想,在二所时就遇到过黑熊,连黑瞎子(黑熊)我都不怕,还怕条狼,对视了一小会儿,它倒先走了,走了以后我有些害怕,这里人烟稀少,还在荒郊野外,肯定是狼。要有两条狼就坏了,它俩一商量,还对付不了我?一条狼可能感到势单力薄,我的个头还高,它惹不起还是躲的起。于是又想起了一个关于狼的故事,说:有两条狼,跟随着一人在外面走着,走啊走,到一堆草垛前,这个人孤零零的还拿着把刀,后来因害怕就背靠草垛与狼对峙,只见一条狼渐渐的眯着眼看他,而另一条狼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有几人来了这条狼才痒痒离去,那个人后来才发现他所背靠的那个草垛已经快掏空了。一想是那条狼干的事,这狼是够狡猾的,良心是大大地坏了,想着故事,暗暗的感到自己很庆幸。继续走吧,渐渐的人的足迹越来越少,最后人的足迹在几颗伐倒的树边消失了。我仔细一想,明白了,人的足迹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这是伐树的人走的路,唉!竟然走错路了,走到砍伐木材的小路上了,是误入歧途了。这时天慢慢黑下来了,我却走到树林里了,最好的方法还是顺原路回去,顺着来的足迹又往回走,终于走回了有车印的大路,才算找回了正确方向,这样来回折腾了有两个多小时,多走了二十里路。走着走着,前方有一丝亮光,到了离县里有十多里路的红旗林场了,此时又饥又渴,在林场小卖店买了几个冻梨,又边走边啃,终于在晚间九点多到了家,守在宿舍里等着我的同学们看到我时,戴的黑狗皮帽子的毛上挂满了白霜,鼻子和嘴冒出的热气把眉毛眼睫毛也几乎冻上了,我感到两条腿也疲倦的很,在炕上脱下棉裤时,两条裤腿也几乎湿透了,我的同学心疼的连忙煮了鸡蛋水,喝完后才缓了一口气,这次为三姨办户口之事来回一天竟然走了七十多里路,加上走错的二十多里,应该有九十里路,从上午八点多到晚上九点半,中间没休息,包括翻了两座山,这对我真是个考验和锻炼。细一想这次冒险总结了几点儿教训:一是太过于自信,太狂妄,总觉的自己的力量大,有些不自量力,差点儿迷了路,二是在处于绝境时,要冷静,要思考,选出最佳对策,三是办事一定要认真,不能马马虎虎,迷路的事要事先预防就不会出现了。 第九章来了下乡知青又有了新职工 一九七二年三月十五日,县粮食系统又进来一批新人,这些人来自县里的值班分队。原来县里没有文工团,在七十年代,由于上级领导经常到县里来,不免要表演些文艺节目之类的,于是县里就从全县挑选了有文艺特长的能歌善舞而且长相英俊漂亮的知识青年组成了这支“值班分队”。因为在反修前沿,需要一只全副武装的小分队常年驻守,以满足“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要求,那时有八十人由各地的和本县回乡的知识青年组成。县里就借着我们这批学生分配工作的便利,顺便把首批加入值班分队的知识青年分配了工作,他们都是表现好的。这些人占了先,后来的知青分配工作是在四年后,其中这次分到粮食系统的约有十五六人,大多是上海知青,少数是齐齐哈尔知青和本地知青,这些人一般比我们大三到七岁,他们到了粮店、粮库、粮食科等大多做办公室工作。 这些人真是多才多艺,有很多特长,他们几乎与我们同时到了粮食系统工作,但做为我们的老大哥老大姐他们自觉得与我们不一样,的确不一样,在文化水平及各方面都不一样。其中有位叫孙洪更的,他是我们的老大哥,开始时是粮食科的干事,他大我六岁,特长是各方面的,唱歌、跳舞、各种乐器、摄影、书法、体育、画画、组织才能什么都行。实际上,这些都是我的喜好,也是将来的爱好。以后我逐渐显露出来的本领使我们俩成为亲密的好朋友,他也是我这一生的启蒙者。人人都有经历,如果在开始的经历遇上一个好的启蒙者将是你一生不悔幸福,但这并不人人都能有的幸运,我算是很幸运的,他的爱人叫金小琴,也是会唱歌跳舞,而且这个人非常的稳重,长的还很漂亮,最后她嫁给了孙宏更。孙宏更和另一位值班分队的上海知识青年叫历定国的他俩二胡拉的好,都能独奏《红旗渠水绕太行》、《赛马》等二胡独奏曲儿,那优美的音乐,快速清脆有力的曲调,深深吸引了我。那时我对音乐很喜爱,开始听时被他们的演奏陶醉了,于是就发誓一定学会它,从那时开始碰到二胡就爱不释手,以后的两年中,几乎天天早晨有空就拉二胡,接着又学了小提琴,笛子、月琴、唢呐、乐谱知识等,天天早晨练乐器几乎四点起床。就是在今天,四十年前的那把二胡虽破烂不堪,仍在我这,仍然偶尔拉一拉,成为了一生的爱好。和宏庚大哥的交往,最亲密的是参加工作前五年,后来他设法调到了金坛、上海市,我专程去了金.坛县看望他,那时他在金坛还是文化馆的一位领导,就要退二线了,还正在准备调往上海,十年后我去上海时又一次去看望了他。 第十章 第一次出差到肇东 第一次出差是在一九七二年夏季,我们油车间每年要检修一次,约一两个月,一般在夏秋季,检修期间车间要全部停产,大多数人没事可做,于是这么多人也不能干闲着。 李厂长等想方设法联系了去肇东县粮油加工厂的油车间,到那里去参观学习,要去十五人,多数是我们新来的年轻人,来回要五、六天。于是我也去了,拾掇一下就出发了,去肇.东县要到哈.尔滨倒火车还要住一天,那年月大城市的火车票、住宿都非常难办,到了哈.尔滨市后这住一天可就困难了。带队的是副厂长叫赵济全,是哈.尔滨省粮校的毕业生分到粮油加工厂的,大我十岁左右,家就住在哈.尔滨市,这个人在我上大学以前很重要,他在许多方面影响了我的一生,这些人在哈.尔滨的住宿全靠他了,我们还去了他家一次,这是唯一一次。在哈尔滨市道里的一个大杂院里,说是解放前的一个妓院,有二楼,有着油漆后栏杆,油漆有些脱落,人们都不愿说这里的过去,好像忌讳说这里是妓.院,那时是文革的后期,人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我连妓.院的“妓”字也不会念。当年这里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真是“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还有些当年富丽堂皇的样子。晚上他带着我们跑了许多地方也没找到住处,赵济全只好在家里安排了几个人,后来只找到了一家小旅馆,最后没办法只好分了两人在澡堂子住。当时我是第一次到大城市去,而且年轻,经验少,像我的同学姜兴周、董华两人倒也聪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旅馆能住几人,就赖在那儿不走了,不够我们这些人住,我只好和我的好朋友杨行国住了澡堂子,这种地方是白天洗澡晚间很晚才能腾到出地方住人的。这使我很不痛快,只是我想年轻人应该谦让一下老同志,这也是年轻人应该做的,吃苦在前吗,至少要表示一下吧。这是我第一次感到人人的确都有私心,用当时的时髦语言是“私字一闪念”确实是处处存在的。 第二天到了肇东县粮油加工厂的油车间,我住在肇东火车站的一个招待所里,房间很好,明亮大方,卧具整洁卫生,令人印象深刻,为了留下纪念,我还在墙壁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居住日期,后来想这是图新鲜刺激的感觉,人生第一次大概谁都有吧。想不到四十年后儿子到临近的城市工作,我还有机会在肇.东车站看了看,真是使人怀念啊,以前的一丁点儿痕迹也没有了。在肇.东粮油加工厂受到了一个主任的热情接待,他领我们参观了油车间的各个过程,我对他们的一个能表示粮食多少的电子记录器很感兴趣,觉得非常进步。就兴致勃勃地与他们进行了探讨。实际上道理非常简单,就是一个电子传感器,在盛放粮食的容器中放一块能伸缩的胶皮,粮食的量到一定的位置,这一块胶皮能感知到数量的多少,量大了胶皮被撑的向外膨涨电极就接上,灯就亮,达不到就不亮,如此简单。但现在想那时也就这个水平,能做到这些也不简单,他们教的津津有味,详细解释了他们这种装置的原理。我们这些人中有两个老工人四五十岁,也没有什么学习劲头,只是到那儿混时间。我倒是雄心勃勃,热血沸腾,学的很是认真,感到处处新鲜,到这儿也算没白跑一次。 肇东县真是一个大县,县城的面积就比我们县大多了,街道有好几条,卖东西的地方有很多,饭店也有许多,但是和我们县比,生活上还是差一些,农田的面积也大,平地也多,可都是盐碱地,农民太多,吃的也不太好,尽吃些粗粮。在我们那里,虽然也有粗粮,可是凭着国家对边境县的照顾,每月还有不少的细粮。只过了三天,大家学完参观完就打道回家,首次出差就这样结束了。 第十一章 我要入团 有四五十个年轻人在一起的小单位能天天朝气蓬勃,蒸蒸日上,相当活跃。当然,年轻人那时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的事是重中之重。当时青年人入团比现在加入中国共产党要困难得多,入团要有观察期、考验期,然后看合格了再给你填张考察表开始考察,一两年后通过才能入团,复杂的很吧。 在学校毕业时有两三个入团的,如我的同学班长:丁振武。我的家庭成分不好,入团连门儿也没有,家庭成分富农,是排除在外的。但要求进步是年轻人的人性所致,这个无法控制,要求进步和家庭成分有直接的关系,但我感到这要求进步入团是主观的动机,家庭成分是客观的存在,如果人事关系不好,群众基础有问题,个人怎么努力也是白搭。从七二年下半年我就开始在厂里积极努力、争取入团。具体表现在绝对服从领导,干活拼命,有点儿组织能力,能参加各类活动,不做有害于集体荣誉的事。 在入团的事情上,过去几年后才知道有个大障碍。初期是那个省粮校毕业生赵济全搞的鬼,此人当时任团支部书记,副厂长。这老哥也是很活泼,有文艺特长,有文凭,而且长得也英俊潇洒。开始从值班分队下来的人都瞧不起他,认为他是本地人(是哈尔滨市人),这些上海人从来瞧不起其它地方的人,觉得中国只有上海市大,别的地方都不行。有次他们说了句齐齐哈尔这小城市如何如何的话,他们差点儿和黑龙江的人打起来,因为齐齐哈尔是黑龙江省的第二大城市。赵济全也有些文艺细胞,会几种乐器,但比起上海人他还差一些,成不了什么气候,但也就三、四年,赵济全的事业越来越好,后来上边重视知识、他是年轻党员,中专毕业,竟提到市里当物价所主任了。在以后我俩关系逐渐好了起来,可是他于八八年因一起交通塌方事故死去,可惜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早逝了,他的葬礼我还去县里参加了。他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又入了党,成了粮库主任,职务上干的也好,其它方面也好,都比他人强一些,他的扬琴和笙摆弄得比较好,与几个漂亮的上海女知青关系不错,如于非、马翠琴、汪小波的关系也好(现在写的人名有些多,这些以后与我有些关系的还会提到),上述三人都是女舞蹈演员,跳舞跳得很好,身材非常柔软,大概都是喜欢音乐的关系。赵济全也参与过这些人的演出活动。在他任团支部书记期间,在各方面打压过我,几乎千方百计的不让我出头(这话是他多年后一次在我家和我喝醉酒说的),再后来是阻挠我入党,也是很嫉贤妒能的一个人。这人就是这样,看不惯有人比他强,某些地方一旦超过他就会用各种手段打压你,我有时想,大概人人都会嫉贤妒能吧。 当年中国的羽毛球水平正是最高的时候,有王文教做国家队的教练,女队有陈玉娘、男的有候加昌、汤仙虎、世界上印尼的林水镜厉害,他是全英冠军,但遇上中国就不行,他们在国际羽毛球赛事上所向无敌,煞是厉害。正好我也爱好国际体育新闻,天天收音机里的新闻可听的仅是体育新闻,中国的乒乓球也是又重走向世界,七二年三十二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日本的名古屋进行的如火如荼,一举获得了四项冠军,天天我捧个小收音机听。为听比赛新闻还买了个当时很少见的803春雷牌三波段小收音机,花了我的工资八十三元,两个月的工资!(是啊,现在这样的收音机也就是这个价,算算多少钱)。在这些事情的推动下,我也是在粮食系统组织了由单位内部举行的首届羽毛球比赛,组织这比赛虽然是第一次,但从以后来看,也锻炼了我的组织、协调能力。这次比赛有近四十人报名参加,能把这些人的比赛搞好组织好,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于是我把经淘汰赛进入半决赛的人名公开些写到黑板报上,字迹个个工整,图文并茂,也非常吸引人,这样,全粮食系统的人走来过去都能看到,算是轰轰烈烈的搞了次比赛,后来这些我组织的这些活动在入团的事情上也起了积极作用。 第十二章 同学死了 一九七三年在锅炉房工作了半年,要考锅炉工资格证,考上这个证就意味着这个工种就能固定下来了,是厂里正式的锅炉工,也是我期盼的事情,就积极地准备着。但过了一段时间锅炉工证倒没用考就由董桦就给带回来了,看着这个证我有点儿哭笑不得,就这样连考也没考就得到了,未免太容易些了吧,不过董桦等人很高兴,我能和他们总是在一起了,因为我俩是同学啊。锅炉工中有个身高与我差不多的,叫姚志义,比我大八九岁,经常在班上喝小酒,我俩一个班在一起喝,这人还不错,他的性格直爽,说话痛快。就是有点没有男子汉气魄,一起打篮球时动辄说累得不行了,跑不动了,就弯着腰,双手垂下,显出很疲惫的样子。董桦我们三人是粮食系统队的骨干队员,董桦个子小一些,打前锋,他的个人突破能力强、中远投的投篮准确性高,我和姚志义个子高,是打后卫的,我们在一起配合的是心领神会,很默契。 正当高兴的时候,这期间竟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们同学中有个叫罗士坤的,他在豆炕上工作,和我以前干的是同一个工种。在年初的一天,突然不幸出了工伤事故死了。那天我上前半夜的班。第二天早上我姨奶(和我住在一起,她从小就把我看大)从街上听人纷纷议论说粮食系统的单位死人了,她对我说,是你们厂子的年轻人,快去看看吧。我大吃一惊,能是谁呢,于是连忙去了单位。一问果真是我们单位的人,不仅如此而且是和我以前做着同一工作的人,还是我的同班同学罗士坤。在学校我俩的关系一般,不过,他这人非常老实,学习也是一般。 他是夜里十二点到早八点的班,一打听他是这样死去的:大冬天,他半夜光着膀子披件棉袄在转动的皮带轮上皮带时,被飞快转动的皮带轮搅缠了棉袄的一部分,人就这样随着皮带轮的转动,头在地面上不断的摔打着就这样死了。原来油车间的各个工序的动力全是靠锅炉房的蒸汽机来带动的,由一个一个的皮带轮传导,豆炕上的碾子和原料运输所需的动力也靠皮带轮带动,下班前要把皮带卸下,上班时要把皮带上到皮带轮,上皮带时主动轮飞快的转动着,从动轮不动,需把从动轮上的皮带让主动轮带动,这活儿干时必须要胆大心细,要技术好,动作快,罗士坤可能半夜时就起来从家里步行上班,睡眼还在朦胧状态中,一不小心就酿成了大祸。他就这样死了,我的同伴他才十九岁,幸福的生活刚刚开始,十九岁的生命就这样终止了,在昨天他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接班时还是有说有笑。我与大家人人带一个黑纱,他爸妈哭的死去活来,但也没向单位要求什么,什么也没要!不像现在似的,要他几十万或几百万,那时能给个丧葬费,一二百块钱,也就满足了。罗士坤的死,也是我的第一个同学之死,这说明油车间的工艺的确非常落后,在飞快转动的皮带轮上皮带卸皮带就是太落后的工艺,一不小心就要出事故的。有次我的同学赵雅芳在粉车间也差点儿被搅着,那个漂亮的姑娘是多么的引人喜爱。 此事影响不小,搞的大家心神不定,我想这样做下去我也可能如此,从此主观上就想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单位进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由一个叫李应超的同学开着,那时粮油加工厂在缺少汽车的情况下能有个机动车就不错了。李应超也是个好青年,肯干活儿领导也信任他,从制粉车间的一般工人抽调做手扶拖拉机驾驶员,天天开着车扑通扑通跑来跑去,也算威风八面,我们青年工人多很羡慕。他这样开了几个月,一天,我们油车间检修停产,正巧粮油加工厂自己盖一栋房作为家属房给职工住,手扶拖拉机就从江边拉沙子供建房用,我与董桦、杨行国跟车装卸沙子,这样干了几天。有一次李应超有急事请假没来,手扶拖拉机没有驾驶员。领导老初(是副厂长,原来给县委书记做秘书,后来发配到我们单位)看了看我们几个,问谁会开,替他一下。我就说我会开,实际上基本也没开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吗”,天天看怎么也能明白一点儿。那领导就说,小黄,就你来开一天吧,于是我就开了。这手扶拖拉机看着非常简单,其实比解放牌汽车都难驾驶,正常跑平路还行,速度不快时速也就在十三四公里,但是一旦下坡或倒车时,可非一般人能掌握的,它不是靠轮子转向,而是靠轮子的离合器来操做的,在下坡时和走平路正好相反。操作时的方向相反,一开始时,来回的道路上有几个坡,驾驶时一下子就把我甩倒了,一次差点儿把我甩到车轮下压倒,太危险了,要压到至少弄个伤残。董桦和杨行国在车上开始看我不熟练的驾驶,笑的前仰后翻。后来察觉到也有危险,也害怕的很,虽然开始我摔了个鼻青脸肿,但也坚持了开了一天,倒也没出什么事故,也没开坏车,算能开车干活了,从这以后也不算太难,算是会开了。其实,董桦、杨行国等人也想开这手扶拖拉机,但是那位领导不知怎么地就看上了我,他叫初文贵,是厂里的领导,如此而已,我还是得在油车间继续工作。 过了一段时间油车间开工了,但制粉车间又停产了,它每年也需个把月的检修时间,那些变为女工的女同学闲着没事干,领导把她们调来支援油车间的工作了。其中还有部分女家属。油车间温度高,蒸汽大,要穿的很少才行,领导就把她们安排在一个班上,其中有几个油车间的男生作为骨干也参和在一起。这些男生真幸福,和这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们在一起,整天也热闹,油车间太热,她们穿得也不多,但都是穿着单层的工作服,也掩盖不住她们玲珑剔透的身材,只有那些来打临时工已结了婚的老娘们儿才偶尔穿穿背心。大家先后在车间内的同一个澡堂洗澡,时间一长就免不了些风流韵事发生。得此机会的董桦和美女杨玉霞、后来还有杨行国与同学孙桂兰,男同学梁德英和女同学王淑珍就此谈起了恋爱,结了婚还成了两对,这些人中间的一对儿没成。 赵雅芳在粉车间有一次差点儿被皮带轮缠死,差一点,危险的很,她在文中几次被提起,是有原因的。那时我因她害过单相思,她大我两岁,因我年龄实在太小,和这些女生还够不上谈恋爱的可能,但赵雅芳的脸蛋的确漂亮,人积极向上,个子长得高挑儿,偏瘦的身材,穿着一套白色衣服,我非常喜欢她,但大我几岁,老家是上海的,在我们单位是非常出类拔萃。她和我都是养路段职工的子女,但我的个子虽高,年龄太小,根本不是在人家的考虑范围。天天在一起开青年学习会,她是个团干部,很能讲话,不惧场合,在我们同学之间很是突出。现在来看是个当官的好材料。很久以后,她与在保兴公社上海知青做派出所所长的男人结婚,生活中间也有磕绊,但是也很幸福。她从县常委调到上海以处级干部公务员退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我在上海期间和她经常能见面,虽然分别很久了但至今始终是要好的朋友。 有次一位同学找到我了,有事要求我。起因是这样:那时食油的供应量太少,全国都是如此,东北的每月每人仅半斤豆油,他家人口又多。我们在油车间,与豆油天天接触,条件是得天独厚,偷豆油,大概很多油车间的人做过此事。我们加工厂后来做了厂长、粮食科科长的高贤民就干过。那是几年前,这是一个老工人说的,他偷豆油是那个老工人(和那个科长同名,我们叫他小王海庭)从板障子里面往外给他递。但那时我有些木讷,不大知道,因为太方便了,油车间外只有一道破烂不堪的木板障子做墙,外边就是马路,偷豆油如同下班回家一样,太方便了。于是这位同学也参与了,偷了一大桶豆油(日常挑水的桶)足有二三十斤。由于经常有人干,在他偷油经过木板障子时,被领导派了守候的人逮个正着。他万般无奈、磕头作揖也过不了关,领导后来称要写个检查书才行,要有书面的东西,他也不会写,想办法就想到了我,知道我的文笔好,写个这东西轻车熟路,于是就找到对我说了。一听,都是好朋友就答应了,我洋洋洒洒替他写了几页,无非是尽力夸大严重性,上纲上线,缩小事实,化小化没,写好后给他一看,非常满意,落款写成检查人。上交领导后,看过后过关了,说检讨的挺深刻,问谁给写的,这领导不信这位同学能有这水平,却也没追究什么,就算拉倒了。以后这位同学和我至今仍是好朋友。不过你看他文化水平并不太高但人家那手钢笔字写得是一般人比不了,潇潇洒洒,龙飞凤舞,真是令人佩服。 第十三章 去市里打篮球 一九七三年六月份,市里来了通知,七月在市里举办地区粮食系统的篮球赛,这是件好事情,又能出差又可以玩,当然大家都想去。与我竞争的有好几个人,是我的同学,也算是好朋友。其中有丁振武,他是我们在学校时的班长,自然关系不错,但他们几人都是会儿一些篮球但并无特长。我缺点是年龄太小而且经验少,个子虽高但打球不大稳定,打得技术也一般。后来领导让我们先练练球再说,我练了十几天又练跑篮又练篮下接传球和转身投篮,进步飞快,组队前领导看了看我们的训练结果,沉思了一下,说:“要么都去吧,也不差这一个人,小黄要好好打啊,能大有发展”。他大概看中了我这个身高,一米八十三,想让我去锻炼一下,我这才算赶上了这班车,第一次出去代表县粮食系统队打篮球。自然我很是兴奋,于是就这样去了我们的市里。 这个城市是我们地区的首府,在地区中是最大的城市,第一阶段的比赛在市内举行,在市里有个灯光球场。我和董桦等还去看望了我们县为伊春市选中的一位少年篮球之星,年龄不大,身材倒是不矮,小脸白净净的,但是在球场上表现的文绉绉的,也不像过运动员样。董桦看后不禁说,“怎么长的像个唱戏的小生”,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小生。 第二阶段篮球比赛我们打的也不错,是在红星林业局举办的,这红星离市里约有一百多里路,我也是首次到林业局去,这次只有第一阶段比赛后的前六个队参加。在红星林业局招待的也不错,地区粮食工会主席腾国英是这次比赛的主办者和倡导者。打了一周的时间,伙食是红星林业局能给的最好的饭菜,天天白酒、啤酒管够。记得有个裁判员特别贪酒,喝了个酩酊大醉,吐了一身和满地,只我和他一个房间,我来给他满脸进行擦拭和打扫卫生,最后我给他擦得干干净净。这使他感到这么陌生竟然也照顾的这么好,他清醒后用奇怪地眼光看了我几眼,有点感激不尽的样子,但是第二天又穿的衣冠楚楚的上阵照常吹哨了。 这次整个比赛包括预赛一共有二十几个队参加,但进入前六名后我们在决赛中仅赢了一场,最后是第五名,我的进步飞快,凭着身高,又能抢,又能快下,表现得很是突出,大家皆大欢喜,这我们是已经很满足了,带队的领导和我们的所有队员非常高兴。但是市地区粮食系统的工会主席腾国英在庆功会上又宣布,为体现市里有关领导的重视,要组成市粮食系统篮球代表队,挑最优秀的队员组成,要从全市的前六名队里选拔。他宣布了入选名单,选了十二人,从各支队伍中选出,其中竟把我给选上了。可能是看我年龄小、个子高,有发展。一时我不知所措,说要在全地区第二大城市南查林业局(在这个市南面要坐火车两三个小时)集中训练两个月,心里更加没底了。感到南查林业局我又是不熟悉没去过,而且这些集中训练的队员哪一个也不认识,在陌生的地方,又举目无亲,哪怕有一个熟悉人和我一起去也好啊,我是这么想。 这腾国英特别找到我说:“小黄,你有潜力,有发展,进步很快,好好练吧,前途无量啊”。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市里领导,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很紧张,也很怕辜负了他的期望,但是大家为我高兴,也是为我们县粮食系统出了这样一个人才而兴奋,因为是市里定的,谁也没办法。现在想,领着工资和补助,天天白吃白喝,到外地训练,有篮球水平高的人可陪着你训练,的确是可乐不可为的事。特别那时年轻人若是有了篮球水平,你想到什么地方,各个单位抢着要你,多么难得的机会,队友都恭喜我,愿我好好训练,其它的事回县里再说。 其实,其它的事这些人谁说了也不算,我们要在南查水解厂(就是把木材分解成化工原料,如乙醇等)训练。这个水解厂据说是当时全国最大的,厂子一望无际,仅篮球场地就六个一排有多排,很是壮观,我们十二个人天天练习跑蓝、跑动传球、背后过人投篮等技巧。要是这样训练下去两个月后我打的篮球技术水平想不大幅度提高也难。 第十四章 首次回了山东老家 14、首次回了山东老家 但突然有一消息,它多少扭转了我的人生轨迹。唉,事后一回忆,全怪自己,家里来信说我妈妈去了老家关里,这是她来东北后首次回山东老家,当然日程都订好了,先到地区的市再到老家的县,很快返回,是去也匆匆来也匆匆。 这个机会倒不错,我已八年多未回过老家,八年前在老家的印象也有,加上我妈妈常说你在关里的我二姨、我二舅、我姑姑及老家的件件往事,几乎处处要比东北好,各方面比东北强了许多。八年前我是九岁的孩子,而今天,变成了一米八多的小伙子,自己能挣工资了。我经不起她天天念叨,她也是经常为了消愁解闷,随口说起,但在我幼小的心灵埋下思念家乡怀念老家的印记,一时想立即回老家的愿望油然而生。我这人有个大毛病,干什么事都想一意孤行,很难听别人劝,是不碰南墙不回头,有时碰了南墙也不回头。我于是就打开了自己的小算盘,一是要从南查直接去关里老家找我妈就能一起看看亲戚们。我这次回去是多么风光,多么潇洒,我“胡汉三”回来了。这样即能实现多年的愿望,又可以节省许多路费;二是不用在单位请假,可以假公济私;三是还能摆脱这枯躁无味的训练,这真是一箭多雕啊。自己的小算盘打完,那只有一件事需要做,就是要请假。我算好了时间还要提前两天装病,装拉肚子,在南查就是水土不服,天天装作难受无比,这次我装得很好。另外怕带的钱不够,这也好说,我赶快给县粮油加工厂打了个电报,还专程去了邮局。那时一般有急事就拍电报,一个字三分钱。我说钱不够用要厂里给汇五十元,那时哈尔滨市到老家的路费也就二十多元,一路上吃喝几元就足够,加上自己已有的,够用了。然后开始请假,与腾国英软磨硬泡,我再三说明,拉肚是如何厉害,水土的确不服,难以坚持训练,一定要请假,也是装得十分像。腾国英经不住我再三努力,他好不容易留下了这十二人,一旦少一个,也不好向地区粮食局领导交代,开始是坚决的不同意,绝对不行。而我是再三的坚持,他后来一看也不能“强按牛头硬喝水”,只好同意,当然我也没说要回关里老家。 单位是否邮钱来也没等到,就赶忙乘火车一溜烟经哈尔滨市回了关里老家的城市。这一段儿我脑子里记得也细:从哈尔滨坐火车到老家的城市,在途中遇到了个回天津市的下乡女知识青年,才二十来岁,长得也好,坐在我的对面。我闲的无聊,竟然和她聊了一路,听她谈谈下乡之苦,如何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在农村怎么受的罪,谈着谈着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临下车时还带了大大小小的农村土特产有好几个提包,免不了我给她提提送送,临下车前她还和我还拥抱了一下。我想真是大城市的姑娘不封建,虽然我还少不更事,但也算是男子汉大丈夫,英雄有时不免气短,那时我也是堂堂的工人阶级。我俩的境遇真是天壤之别,她在农村做知识青年,天天与土地打交道,而我却是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这姑娘竟然说后会有期,可能她回家心切,不然和我谈上恋爱了。可不是呢,我少年时长的老相,有次在我们县城里开手扶拖拉机时碰着一位熟人,我脸庞被机车的废气熏得黝黑,他让他的朋友猜猜我有多大年龄,他的朋友猜了下后竟然说,大概有二十八岁了,我那时才十七岁!竟然差了这许多岁数。回单位后还收到了她的来信,因为我太懒也没给她回信。我的第一次恋爱就是这样无疾而终。 到老家城市前,火车进了山东境内,火车上的旅客越来越少,一节车厢里也就几个人。我遇到一件事,有一对农村青年男女在我侧面的车厢里两个头挨得很近,卿卿我我,摸摸索索,有些神秘。在下火车前乘警把男的给拷住了,我忙问了声是咋回事,只见那女的满面通红,也捂住头不语,人们交头接耳的在议论,听说他俩是叔嫂关系,在厕所行苟且之事时,被乘警逮个正着,乘警已经盯上了他俩。原来是农村的男女青年之事也说不清楚,啥事都有啊。 在一个济南倒车去老家城市时又碰上一件事儿,在那个大的火车站上,倒车时间要停留三个小时。我想下车转转,就在车站广场上。这里人来人往的,似鲫鱼过江,川流不息,真是有“攘攘熙熙为名来,熙熙攘攘逐利去”的感觉,我也从未见过这许多人。在人群旁边的街头见一老者,白衣黑裤,清瘦潇洒,童颜白发,如同我想象中的知识分子老教授一般。他见了我就滔滔不绝的陈述一番,说道:“到四川去看当军官的儿子,被小偷偷去了钱包等物,钱包内有一切联络地址,我现在孑然一身、到处求助无门,只能在街头四处徘徊,渴望你这小兄弟能解囊相助”等等。这老头竟会用“孑然一身,四处徘徊”几字,看来学问不浅,我暗自想到。解囊相助是我这样有文化素质人的义务,况且是这位“老教授”。我就问他需要多少钱,他说,只要给点儿发电报的钱,很少,几块钱就够用,我让他算了算需多少钱,他连想也没想就说需六块四角二分,我急忙打开钱包给了七元,后来他还非常恳切地请写下给我往回汇钱的地址,他还要汇钱呢。我急忙认真地写下了我的地址,还期望他给我回封信,并写个大大的感谢信和送来锦旗呢。之后我暗暗得意,想到救助了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一位解放军军官的父亲,而且我判断的竟然这么“准确”,也是很难得,真有点儿:“英雄遇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一路竟然遇到了这些新鲜事。 到目的地城市下车就准确的找到了我二姨家,也碰巧她去了青岛市已休养多日,还需要一段儿时间才能回来。我妈妈也去了老家县里,只有我姨夫在家。于是我第二天去县里。在途中的客车上津津有味的在看从家里借来的一本书,还在掏袋时丢了钱包,幸亏记得所坐的位置,到了我姑姑家才发现钱包丢了。还没顾得聊天就急忙寒暄几句马上回到车站,客车幸亏还没走,正停在站内,我急的连忙去客车上找,发现钱包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与车厢壁的夹缝里。又回来看到了我姑姑和姑夫。她家还是在多年前的一个池塘边上住,那时我姑父不到六十岁,躺在床上,姑姑生了两个儿子。我在山东时姑父刚与我姑姑谈恋爱,还没结婚,那时他对我非常好,我俩还一起打扑克,叫“抽王八”,输了刮我的鼻尖,记得我俩玩的很开心。但此时他见了我,如见了陌生人一般,如过路人般,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样子。我事后想可能我姑姑这些年来平日里接待乡下的穷亲戚多了,姑父一直是县交通局局长,那时只要是我们家里人来,就视为是来要钱的穷亲戚,也难为我姑姑了了。姑父是八十年代去世的,活了近八十岁,给我姑姑留下了两个表弟,他们在一起生活也算是有福的了。现在老大已退二线,老二正当年,在县交通局当个小头目,生活过的舒舒服服。我姑姑小时对我很亲,记得有一次领我回兴隆集老家,途中路远桥多,走一会儿背我一会儿,把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在小时候进幼儿园她就送过我,那时她是单身。 告别了姑姑后后我与我妈妈汇合,她见了我,先是大吃一惊,知道了缘由后,对我批评、埋怨了一顿作罢。之后我们还一起去了老家兴隆集,见了老家的人也是很高兴,傍晚我堂哥听说我在学打篮球,于是约了几个伙伴与我一起打了一会儿,还领我去了花生地挖着花生吃,那时正值天气很热的时候,农田里一片绿油油的景象,我们就跑到了地里,吃了满满的一嘴,都是生花生的味道,也是满有农村特色的。我妈妈还给我的一个傻乎乎的堂弟(小我近十岁),买了一双鞋,还没出村就丢了一只,气的他妈妈(我大娘)在后面追着他大声叫骂。 这次回关里没有见到我最想见拉二胡的二舅,他正在部队服役,是文艺兵,我曾写信让他给我寄过几首二胡独奏曲,他是将手抄的,密密麻麻好几页的二胡独奏曲子给我邮寄了,挺谢谢他的,虽比我大两岁,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但是像大人一样处处让着我。一次在池塘里玩水,我差点儿淹死,是他一把将我拽了回来。直到今天我还庆幸自己。待了十几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妈妈去了青岛看二姨,我又独自乘火车了花了两天时间回到了我们县的单位,此时在南查的篮球集训也近结束。 偶尔问了邮给我五十元钱的事,查问无结果,就不了了之,到了最后核销了事。此次回老家,见识多多,收获也不小。但是这对我今后人生道路的损失也不小,总结下来,有几点:一是草率决策;二是经验不足;三是个人太胆大。 第十五章 开上了手扶拖拉机和愉快的工厂生活 回单位后,给领导(大概领导也不会知道)解释了一下原因,就说因故提前集训结束(看我是多能撒谎),然后就照常上班了。过了一段时间,因开手扶拖拉机的驾驶员李英超做了统计员,我也顺理成章的从锅炉房调出来当了手扶拖拉机驾驶员,以后,工作还会又有些变化。 入团的事儿又有了眉目,因我组织过一些活动,表现的好于许多青年人,积极参加共青团组织年轻人的各种活动,又加上抽调上了市里的篮球队,大家对我刮目相看,有关该走的程序也快了,对家庭成分虽重视,也是次要的了。赵济全对我也不算操心,见我积极上进而且人缘也好也就没办法,就顺水做个人情,在一九七四年年末的时候加入了共青团。我也是热血沸腾,和宋成立是一起入团的。我们一块宣了誓言,奋斗了多年的目标实现了,又算进了一大步吧。 每天早晨我尽量早起拉二胡,早晨四点半就起床。拉二胡从不会到会,后来拉的有模有样了,一天晚间在锅炉房我拉二胡曲儿,那是个很深沉的曲子,在锅炉房的隔壁有位老工人听了装内行便对其他人说:这个拉二胡的一定是个老者。结果一看是我,他闹了个大红脸。我除了拉二胡还带着学学月琴和笛子。学学乐器倒也不错,问题是大家住个大宿舍,住十几个人,人太多,还有上夜班的人,不免影响的太厉害。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工人,长着一脸麻子,姓孙,大家叫他孙麻子,性格孤僻内向。一次和小宋、杨吉杰、我三人来了个器乐合奏,小宋弹月琴、杨吉杰吹口琴,我拉二胡,有个同学还会摆弄无线电,还给装了个喇叭,开始时白天听着还可以,有点像收音机样的声音,但晚上九点半了还叮叮咚咚吱吱啦啦地响。孙麻子上后半夜的班,吵闹得厉害,他实在睡不着,就对我们大声吵起来。我们仗着人多,没理也不让他。于是他找到正好值班的厂长高贤民那里。高贤民来到宿舍不分由说,拿起二胡就摔,把我们三人训了一顿,那一次印象真是深刻。直到四十年后的今日,摔断了头的二胡还在我这里拉着。 每次县里来煤、粮食、食盐等,这些货物都是用船运来,数量很大,一次几千吨,我们县里这个小城不得不动员全县的壮劳力来卸船。煤用柳条编的篮子挑,粮食用麻袋装,食盐用草袋子装,卸船要扛着重物走过长长的跳板从船上再到岸上。我们粮食系统青年多,在县里首屈一指,这是县里使用我们这些劳动力的主要目的。一次全县要用一百多人,每次我们粮食系统都要抽去几十个青年去干活。每次来这些货物,我也是首当其冲,必须要去。那时我正在要入团,干活不要命,走长长的跳板,经常是把从肩上麻袋一放下就赶快小跑着往回来,别人两趟我能跑三趟,年轻时也不知疲倦,每次下来浑身湿透。有个老工人(四十五六岁)感叹地说:“上帝也有眼,这样的人入不上团啥样的人能入上团!”。那时,每个单位都有几个这样傻了呱唧的小青年,干活不要命。有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有激情,有干劲,信仰简单,遇事不加分析,盲目、冲动,易被人利用。文革中的红卫兵、“五四”运动的读书学生、“四五”事件的青年,无一不是这样的青年人,结果最倒霉的也是他们,当然我在年轻时呆过,那时我也是这样的小青年。 几乎每年夏天我们县都要动员全县人筑坝防汛。此时粮食系统就派几十个年轻人去,挑土篮(柳条编的篮子),走过长长高高的跳板,直通大坝,有时冬天也这样干过。一次我的棉裤都湿透了,回家来冻得硬梆梆的,要在火炕上腾干,我姨奶奶心痛地说,这么拼命做啥呀,人家领导要求这么干吗,我也累的瘫痪在炕上。 还有,几乎每年我们县都有森林火灾,仅有的管辖范围光边境线有五百多里,面积有六千平方公里,有很多森林,丘陵和极少部分草原,称八山一水一分田。我们县几乎每年都有森林火灾,大火灾要动员全县人,小火灾去几车年轻人就对付了。第一次打火,在县里附近,全县共去了五百余人,这次打火,火倒是没看到,山路倒没少跑。队伍带着电台,只知道火头在哪,队伍就奔向哪儿。天天只顾奔命,累得是不行不行的,饿得也实在不行。我们走到了一个村庄,累得实在是全身疲软,几个人一头扎在一大堆铡好的草料里闷头大睡,也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一醒来,满头碎草。饿极了怎么办,上边发给长了毛的小饼,我们吃得狼吞虎咽。后来给我们运粮的货车运来一坛坛榨菜,大家如获至宝,实在等不及就搬下来一个个把坛子打碎,迫不及待的吃掉,打火完了回到家里,身上背袋里还装着长满白毛的小饼。 转眼到了一九七四末年,我入了团后也了却份心思,工作也算稳定下来。我天天开个手扶拖拉机全县满街的跑,也从姨奶家搬到粮食宿舍与小宋、杨吉杰一起同住。业余时间愿意玩儿,但姨奶奶那里我也天天回去吃饭。因为宿舍虽人多,但毕竟是小青年在一起也热闹,姨奶奶家只有两件事,就是挑水劈柴,也简单,三天挑一回水,我偶尔在姨奶家住一住。不在姨奶家住时,我和年轻人住在粮食宿舍里,这样玩起来更方便了。 在宿舍住我大兴土木,在宿舍的窗前开了个小菜园,栽上了茄子、辣椒、西红柿、豆角之类的蔬菜,在大门前竖立个单杠,供锻炼身体用,还挖了个沙坑,竖了两个标志杆,天天练习跳高。那时中国的倪志钦刚在中国长沙用俯卧式跳高方式打破了世界跳高纪录二米二九,全国为之振奋,我也天天练习,一阵子练习得是非常刻苦,我的身材高,腿也长,开始一跳就能越过一米四。我卯足了劲儿练,没有教练自己练,在沙坑里又放上几只草袋子,用俯卧式跳,摔到沙坑后有草袋子做缓冲,我不信跳不过两米!那时我没个像样的教练,要有的话就这种练得刻苦劲儿,也能成绩提高一些,但终因没有教练和天赋,这事不了了之。 中国由于林彪事件的原因,毛主席的精神头两年多时间也没有缓过劲儿来,只有周恩来在跑前跑后的张罗国家大事,他的威望如日中天,受到了全国人民的爱戴。中国与苏联彻底交恶,毛泽东一看四面受敌也不行,这样太孤立了,于是就要和中国人民的宿敌美帝国主义和好,以符合中国古代的军事家孙子的军事理论。孙子曰:“远交近攻”,毛主席是熟读“孙子兵法”的,他借用打乒乓球这个契机,正好在三十二界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中,我们的前世界冠军庄则栋在“大巴”上无意与美国一青年运动员相遇,互相还赠送了小礼品,他也是非常正常地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的应有的接触。 但毛主席的中国当时正陷于邻国苏联的武力威胁、中美敌对、国内刚发生林彪事件的重重内外交困之中。他就抓住了这个向美国示好的机会,破天荒地邀请美国的一民间组织美国乒乓球队来华访问,通媒体的舆论平台向全世界表示欢迎美国总统来中国访问的意思。美国总统尼克松也是处在两党选举互相争斗的漩涡、与苏联争霸世界不可开交的关键时刻,正巴不得取得与苏联原来的盟友中国的帮助,于是求之不得地迅速接受了毛泽东的好意,就这样,所谓一个“小球带动大球”的外交活动开展起来。美国总统尼克松乘飞机率团来中国访问,周恩来总理亲自前往机场迎接,事前美国国务卿基辛格来华做了几次铺垫,毛泽东会见了尼克松总统,表达了对尼克松总统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友好感激之情。接着日本的首相田中角荣也来到中国与我国建交,引起了一连串国家的建交,从而打破了中国对外关系不好的坚冰。至一九七四年,中国的当时状况是:“国富民穷”,国家看似强大,但现代化程度低,人民生活艰苦。十几年来,国家只维持在抗美援朝以来外强中干的虚架子,那时国内人们的生活水平、文化娱乐少之又少,国内猪肉七毛一斤,而且走后门都要些肥的,文化娱乐全国仅有八个样板戏,即便是这样,有时为了看个看过许多遍的样本剧电影票也要争抢,年轻人不是想看内容,而是要有个消遣娱乐的场所。市场上几乎买任何东西都要票,人们都想不到,什么肉票、布票、自行车票、粮票、油票、烟票、酒票、肥皂票等无所不用票,买个东西还要走后门,有钱还要有关系才行,如手表、缝纫机、座钟等,但那时倒人人平等,要清贫大家都清贫,谁也不比谁强。我那时买的“春雷”牌三波段收音机倒也性能不错,收个体育现场转播也能听到,天天捧着在耳边听。 印象记得很清楚的一次是中国足球队和马里足球队的现场直播,我和小宋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那时中国队还能和这类国家抗衡,现在倒也难说。我天天还是练跳高,拼命得跳,反复得跳,我不信跳不过倪志钦(他跳二米二九当时的世界纪录),跳不过他还跳不过赵起(我班的同学,他能跳一米七,平时牛的很,后来调到粮食给小宋开车)。经过自己的刻苦练习,我最高只能达到一米五,再也上不去了。开始还有人围观,渐渐门可罗雀,无人看了,他们称:“小黄不过如此”。此外我还练过举重练过单杆,举重杠铃是我们自己焊的东西,也就一百一十斤,只能举十几个,单杆做引体向上,经过练习能做二十个,看来我不是搞体育的这块材料,实践证明,并不比别人强。我的体育梦这样破碎了,经过四五个月,就不练了,但是,一个好的身体基础倒这样打好了。 一九七四年的春节,第一次没在家里过,是在单位与大家一起过的,记得给大家操办春节晚会,有做游戏、猜字谜等,猜中即给奖品,参加的职工家属颇多,半大孩子们哄抢一堆小奖品,我是主持人之一,却也是说了算,与大家在一起也热闹高兴。在这次春节前还是想回家过,我们家人在一起倒也热闹,但是我不回去还是不大热闹,少了个主要的。只不过在春节之前我和姚巍到客运站去看了一下,他们也遵照毛主席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教导,这是文革后期,前一阶段总是干革命国家有些经济上支持不住了,所以后来又要求下边革命即要抓,生产也要做。我们县的客运站也做出响应毛主席号召的姿态,特意张贴了一个布告,上面写:“春节期间,为支持加班的同志,大年初一客车正常运行。”,这样一来我和姚巍(他家在离县五十公里的叫结烈河的小村子,和我同路)却当真了,也安了心,一合计要是初一早晨坐客车走的话,也算回家过年了,先安安稳稳的把春节晚会办好,这也是工作,我俩大年三十忙了一晚间。 第二天一早,我和姚巍带着拿回家的礼品买车票上车回家过年。谁知道到客运站一看,仅有我俩人,空荡荡的客运站只有两个人,司机叫李万有(客车司机)全县就几个人,和我爸爸同一个系统,都认识。他也没烤车准备发动,背着手准备回家过年的样子,他对我们熟悉,对我们也不愿意搭理。一打听得知,客运站没有准备上班的意思。过年了,客运站的领导想我们县人口少,大年初一能有客人吗?就写个布告应应景,上级也好表扬下来,想不到真还有我们两个人。我于是和他们讲大道理,自然道理在我们一方,他们也没再考虑什么经济效益,站长只好决定马上发车,驾驶员百般无奈的发动了客车直奔汤旺河而去。整个大客车仅有我和姚巍两名乘客,司机满脸不高兴,这样到了结烈河姚巍下了车,车上仅剩我一人,终于到了二所我的家。下了车我爸爸奶奶想不到我初一能回来过年,自然非常高兴。但见了司机也不好怠慢,于是千恩万谢,热情的留在家里吃了大年初一的饭,不免喝了点儿酒。以后司机开着空荡荡的客车,去向了估计也没客人的汤旺河车站。 我在家里自然又高高兴兴过了几天,和弟弟妹妹玩玩鞭炮,做做冰灯也感到有趣。我爸爸又给我交代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他开始饲养蜜蜂了,领我看了看他养的蜂群,有两三箱的样子,冬天就放在屋里以免冻死,夏天可以采蜜了就把蜜蜂放出去。待要收获时,就要把蜂巢里的蜂蜜拿出来,怎么拿,就需要一个小机器设备起作用,他就让我做一个叫“搅蜜机”的东西。我一听搅蜜机这个东西很神秘,这么高级的机器让我来做,好像复杂的很,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满口答应下来,有这个大儿子在你就放心吧,儿子大了,可以为爸爸分担解忧了,什么时候要,尽管说。爸爸说三个月就行,过完年就是春天,就要开始出蜂蜜了,当然是越快越好。于是我带着我爸爸的嘱托回到了单位,开始考虑“搅蜜机”这个机器了。其实“搅蜜机”就是个小桶,能放进蜂巢就行,再安装个可以旋转的装置,让蜂巢飞快地转动,以达到利用离心力把蜂蜜甩出来的原理,桶底再开个小孔使蜂蜜流出来。原理明白了,动手做吧,原理简单,做起来复杂,需要把各种零件组装在一起。我考虑的太复杂了,实际上只需小桶,里面有放蜂巢的框架、再放两个很小的轴承,将一个中轴连拐把的零件组装在一起便可。我想最后要在侧面搅动,是画蛇添足,这样要多需两个很小的伞形齿轮和一个横向拐把,复杂吧,这还需要电焊机焊接后来组装。实际上在工作中我学会了用电焊机这活儿,焊得也不错,眼睛还曾被电火花刺的痛了几天,两只眼睛红红的,就像得了“红眼病”似的。那时有些东西可以自己做,但要有这个条件,比如在工厂、车间什么的,要有车床、会钳工活儿。比如一次有个工人自行车的车把断了(车把还能断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要用电焊焊上,需要的水平较高,他请了我给他帮忙焊接,我自充内行,使用很小的电流强度,用电焊把断的部分焊接上了。然后自信的说:“好了,拿去使吧!”,随手一扔,焊接的部分却又摔断了,此事被同学们嘲笑了许久,笑称我是:“拿去使吧”的电焊内行。这台搅蜜机用了我的一番脑子,尤其两小的伞形齿轮太难找,几乎发动了我所有的朋友,好不容易做成了,捎回了家里,实际上它可以由直接用摇把甩干,我多余的改为由侧面摇把将蜂蜜甩出,中间又加了两个伞型齿轮,我想我爸爸拿到后一定会对人说,我这儿子真能,这么个“高级”的机器也能做。 开手扶拖拉机时间长了也无聊,渐渐的就感到兴趣索然了,天天在县里大街上扑通扑通的来回跑,工厂里也没什么常用的东西,只是也不得闲,今天盖房子需要拉沙子,跑十几天,明天有的职工家里需“柈子”或煤要拉,有时还给好朋友拉个私活儿什么的,都需要这台手扶拖拉机,这倒也能交到人,但我不需要这些。冬天拉沙子时间长一些,在江边,从苏联西伯利亚刮来的北风一阵一阵的,真冷,开手扶拖拉机需要劳保,县里其他单位的驾驶员劳保都不错,我也要求单位发好的,于是单位也为我买了好的劳保。皮大衣不用说,还有皮裤子、皮手套,仅皮帽子就化了三十八元,这在当时是个天文数字,我开始时一个月的工资仅四十二元(包括加班费),是坦克帽外皮,内是狐狸皮的,皮裤是皮毛在里面,狗皮的,这劳保的东西买的确实好,开手扶拖拉机受罪就受些罪吧。那时在黑龙江江边装沙子,北风刺骨,白雪茫茫一片,和我同学冻得实在受不了,就在黑龙江江边的沙滩上支起篝火,望着十冬腊月的北国严冬,面对着邻国苏联江边那依稀可见的村落,过着如同满洲义勇军“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般的艰苦生活。工作之余还和张长江在烤火时我俩照了张照片,四十多年来,这张照片还在我处,也很怀念那种艰苦的生活。开手扶拖拉机要说也是个技术活儿,刚开始干时我能钻研技术,能把各种零件背个滚瓜烂熟,后来能把手工拆卸的机器再用双手一件一件的组装好,什么气缸、活塞,高压油管、喷油器、变速齿轮、空气滤清器等等各种零件无一不烂熟在心,在县里组织考驾驶执照时,全县手扶拖拉机驾驶员的理论考试我考上了第一名。这个驾驶执照如今若还在,现在用的驾驶执照仅增型即可,不用考交通知识,少了许多麻烦。我有时常常为了买零件独自要去县农技站,有些机车常用的必备件,如柴油滤清器芯、空气滤清器芯等,要买下放着经常备用。这些事情也能锻炼我独立办事的能力,一次要对发动机大检修,一般要请外单位的老师傅,我也没请,想着: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就要干好一行,自己就干了起来,气缸、活塞、喷油器一起换,一个人也能做下来。 业余爱好又有了新的内容,我又爱上了摄影。天天看孙洪更拿个相机到处照,有一些照片也吸引人,他的相机是自己的。我、他和小宋在一个宿舍住,姚巍在相邻的另一间屋住,这时宿舍已经改小了,三四个人一屋,不光是照相,而且他冲洗胶卷、印像还可放大照片,全套自己可以做,他又能拍摄,又能冲洗,还能自己印象、放大,自己操作时用毯子、被子把能透亮的部分堵的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光线照入,有时我俩也动手帮忙操作,天天住在一室,耳濡目染,也就会了,但自己没有相机,是个遗憾,于是,下决心一定要买一台。我有时拿到孙洪更的照相机就到粉车间、油车间也到处照相,一次照一个胶卷、回来就冲、印、放大,有时送到县里还能刊登,慢慢的我们这个摄影小组在我们县还有了小名气。一次我和小宋在县外东边二十余里,黑龙江江边的一处与大家修江坝现场时,挖土时挖到了较深的地方,突然小宋一铁锨下去竟然挖到一个泥陶瓷瓶,直径约有二十来公分。我们也没在乎,继续挑土筑坝。回来后过了几天想到此事,给孙洪更说了,他倒着急起来,连连说,可能是古董、文物什么的,可记住在哪儿,星期天我们就去看看。过了几天,恰逢周日,我俩各骑一辆自行车,汪小波一听也要去,汪小波是上海知青,大我三岁,舞蹈跳得好,乒乓球打得也好,而且会弹琵琶,我跟她学过几天,长的一张娃娃脸,当粮食化验员,是团总支副书记,我们几乎是一个小圈子。有孙洪更、我、汪小波、姚巍、宋成立。这些人是积极向上、而且也是人缘不错的人。那天也是孙洪更用自行车带着汪小波,我带着小宋就上路了,骑了几个小时果然到了那取土的地方,那个陶瓷罐还在原位被土镶嵌着还没人动过。于是我们如获至宝的将它取出后,又翻来覆去的照相,照了几张,拿回来交给了县文化馆的人,却再也没了音讯。上海人有个习惯用语,骑自行车后座带人不叫带人,不称带带我,而是被带的人称“骑骑我”,有次汪小波让我用自行车带带她,她就在后面跑着高声喊:“小黄,骑骑我,小黄,骑骑我”,大家不免大笑不已。 这年春天,上年收的苞米因太潮湿,水分太大不易保管,天天早晨天不亮就起来由人力把粮食摊开来晒,因此粮食系统党组织号召大家早晨起来义务劳动。这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一连几个月天天如此,由粮食科副科长王海庭、粮库主任赵文泰带领,干活儿也累,但天天早晨能如此义务经常坚持下来确实不易。每天几乎还未亮,场院上也来了很多人,大家齐喊着号子把粮食摊开,因科长领头,开始人来的也踊跃,有百十号人,我们几个年轻人天天都去。我还写了一首小诗来凑趣儿,在我办的黑板报上还登出来了,前四句是这样:“东方红日还未出,凉晒场上人似海,劳动号子震天响,叱咤风云好气派”!怎么样,有点文革的遗风吧。这样几个月下来,也真能考验人的意志、毅力。我天天早晨用自行车带着汪小波跑到六七里路外的西粮库(在我们县的西头),去参加这由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她们的追随者参加的义务劳动,可惜,这种盛况现在可能永远也看不到了。 夏天,县武装部要求粮食系统成立一个武装基干民兵排,当时因为在边疆,江对面就是苏联,所以要全部配发最新的武器。粮食系统年轻人多,大家积极报名很踊跃,领导当然要一个一个的审查,当审查到我时,犹豫了,因为我家庭成分是富农,当然是大大的不好了,但我表现很突出,又是共青团员,又有希望成为团支部委员,最后勉强通过了,后来我听担任连长的赵济全吹牛说的。他说,全靠他坚持着领导才同意我参加武装基干民兵,后来的确发枪了,是六二式的全自动步枪。那时值班分队的青年人流传一个上海笑话,上海市的造反派头头陈阿大在民兵发枪大会上的讲话,说:“我们大家要发枪了(下面响起大家一片热烈的掌声),一人一杆枪(又是一片掌声,大家兴奋不已)是不可能的,两人一杆枪(下面又是一片掌声,大家想两人一杆也行)也是不可能的,三人一杆是可以的(掌声稀稀拉拉想一想也凑合)但,是木头的”,大家喜欢这个笑话,因为上海人太多了,国家毕竟枪支少。我们也理解。这次发的有一个班是新式的,清一色六二式全自动步枪,连边防战士都没有发放,大家非常高兴,天天训练也有精神。我们基干民兵还进行了实弹射击,我第一次打中了四十二环,成绩中上游,也行,开始这些武器由一个拉丝房(粉车间磨面用碾子的房子,用一段时间要把上边的细棱用车床车一下,车一个需要一天)的转业兵师傅当军械员来保管,后来过了一年多他调走,挑了许久挑中了我来做这工作(是兼职),征得我同意后把钥匙交给了我,这下可好,三十支步枪和枪弹及一门六零口径的迫击炮、还有好多手榴弹就这样让我这个富农子弟来保管,当上了军械员,仓库就在粮食科科长办公室,我出入也倒是很方便。 但有一次,我和孙洪更、小宋的一个活动,差点儿坏了大事,挨了科长一顿狠批。一次我们三人闲着无聊,总想找点儿刺激性的事儿来做,于是我提出,咱们可以去野外实弹打靶,反正我有子弹,此事一拍即合,他俩表示同意。于是,一个周日没事儿干,我们三人就悄悄的背着一杆冲锋枪,怀里揣了几十发子弹和拿着靶纸,从大门骑上自行车出去了,到哪去?去了我们县南山野外,恰值冬天,北国的冬季真是一片茫茫雪海,野外到处是白山黑水,老远也没有人,人嘴鼻向外吐出的哈气,像烟筒一样在空气里形成一片白雾。我们在百米开外竖好靶纸,每人打了十几枪,也没管几环,成绩也不错,反正过足了射击的瘾。还带了相机,给每人各种姿势照了几张相。有意思的是,回来后就立即冲洗,我把小宋背枪在山上走的照片往影集上贴时的影象也照上了,这张照片现在还在影集里,四十多年过去了,真是怀念啊。等我们风尘仆仆的回来,路过大门口时,也没注意隐蔽,大摇大摆的三人背着冲锋枪、骑自行车从大门而入,不想被一同学叫梁德英的发现了。这小子个子高高大大、人虎了吧唧。他有一次随意打电话给县公安局,说这里粮食系统有情况快来抓人,结果公安局连忙来了人,忙活一阵结果查无实据,他把公安局的公安倒骗了一下。这公安局的公安为教训他,把他抓去看守所蹲了半个月的拘留才出来,多年后他与同学王淑珍结了婚,他与小宋关系很好,不幸四十多岁因病去世。他的嘴也快,不知怎么的科长王海庭就知道了,这王海庭科长天天板着脸,满脸不愉快,一副严肃的样子,大家都戏称他的形象是“满脸阶级斗争”。他知道后就把孙洪更(因为孙是他的秘书)和我叫去很训了一顿,说:“你们有没有王法了,白天就荷枪实弹随便出去,都是民兵这点组织纪律性都没了吗,幸亏你们平时表现好,要不给个处分”。实际上这王海庭科长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看他满脸阶级斗争,该放你一马放你一马,要不就是给个处分也算是最轻的了。 我们县县里对全体基干民兵训练了一次,可以说是各单位民兵的大比武,就是粮食系统出一个排,全副武装,去南山(我们县的南侧)方向长途拉练,拉练的过程很辛苦,要跑到红旗林场,再跑回来,约二十公里,我和姚志义在前面领跑,最后的一段路我咬着牙跑,姚志义实在跑不动了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蹲在地上直喘。然后我们进行了实弹射击、投手榴弹等比赛,共进行了三天,投手榴弹我是四十四米,射击是四十五环,其间,我还带了五个咸鸭蛋,训练休息间隙和杨吉杰等人喝了些酒。 一九七四年十月份,我们县举行了一届全县运动会,是在现在县委的原址举办的,我们粮食系统代表队二十几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我的个子高在前排左侧,(我存有照片),每人一套运动服,上边印着“嘉粮革体”四个大字,明显醒目。大家一看我们运动服上的字不禁哄然大笑,大家也弄不懂什么意思,有个人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人家粮食系统就是有钱,就印些看不懂的东西。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单位的一个人去外地出差,领导给他写信,说稍带着买了运动服后直接印上字,这印的字要简单明了,就印:“嘉粮草体”,意思嘉粮表示县里的粮食系统,草体是用草书写。读信的人再三看不明白“嘉粮草体”这四个字的形状,看着与嘉粮革体相近只好印了成了“嘉粮革体”,实际是写信人的意思是印“嘉粮”二字,是把嘉粮印成草体。后来有人就牵强附会,勉强认为是“我们县革命委员会体育协会”的缩写做罢。我穿着此运动服打了五六年球,我们队穿着此运动服一参加县里比赛,大家管我们称为“嘉粮革体”的人来了,一次和我们县木器社的篮球队打球,对方穿着印有“龙江木器”的队服,我们队则是“嘉粮革体”,谁也搞不懂是啥意思,只说是“嘉粮革体”对“龙江木器”,如此而已。我在运动会上参加了个人项目跳高,虽只跳了一米五,也得了个第五名,杨吉杰参加了从来也不知道什么是竞走的五千米竞走,只有五个人参加,最后累的口吐白沫得了个第二。最有趣儿的是女子五十米跨栏比赛,我们同学王淑珍矮矮胖胖,竟让她参加了女子五十米跨栏比赛,她死活不愿意,因为她一个栏也跨不过,只是跑的快,我们的篮球队中锋、粉车间的王忠实是王淑珍的师傅,他再三劝导她不要害怕,只要往前跑,碰一个栏就先踢倒这个栏再跑,果真王淑珍是如法炮制,等到所有的栏都踢倒后,她冲向了终点,顺利的获得第一名,你看,当时我们县的体育水平就是这样。 我们篮球队在县里已经小有名气,有我、董桦等五人是绝对主力,有个什么名气呢?就是“遇弱不强,遇强不弱”。七四年我队与进入决赛的前十二个队参加我们县联赛,倒输给了后五名,赢了前五名。以后每年春夏县里都组织联赛,我的投篮不好,全场投中的很少,只有一次和农机大修厂球队打时,手也顺,下半场竟然连投中六球。于是他们全队紧张起来,说,小黄投的太多了,这样打下去要输球的,后来派专人防住我,这大概是我篮球生涯中最辉煌的时候。 我姨奶的邻居王华盛也是农机大修厂的绝对主力队员,说起他,又有一段故事。我们是邻居,他住在前屋,我姨奶住在后屋,的确都住的很狭窄。于是他就动起了歪心眼,想把我姨奶和我挤走,这样他好住个宽敞的房子。一次,他竟然跑到公安局报告说在共用的厨房里无意中放了二百元钱不见了,在厨房里平时只有我姨奶在,只能怀疑她,由于他在我们县的名气不小,他的身高在县里的篮球队是最高的。公安局马上就立了案,找到我姨奶再三询问,我姨奶不是那种人,坚决不承认。公安局也无法,看来只能按“疑罪从无”的说法,那个年代,有谁还能在厨房随便放二百元钱?那不是傻瓜吗,后来公安局倒把王华盛给办了,农机大修厂给了他严重警告的处罚,也弄他灰头土脸的,我姨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天天只要有他家的人在厨房,就骂个不停,这种状况保持了一年多。 郝淑珍也已经高中毕业,这时被下乡到一个叫“王家店”小村的地方。“王家店”在稻田村西北约四十公里处,是一个生产队,那届学生在她的同学里有张爱茹、曹大伟(现在是一个城市的副市长)等人,全都在“王家店”下乡。她倒也清闲,因年龄小,比我还小一岁,就被安排与一姓王的老头为小食堂做饭,这活儿她会干,还能吃不少做好的鱼。因为靠近黑龙江,在江边能捕到不少鱼,离一个叫“鳇鱼卧子”的村子很近,顾名思义,捕到鳇鱼很容易。偶尔她也到我们县来办事,她在的那里离我们县有六十公里。一次她到县里来办什么事,我姨奶家在县里这住着也方便。我姨奶也有与郝淑珍说不完的话,她愿意在那里住。有一次我还尽地主之谊,为她跑到南山脚下的一座小桥上照相,我还给她拿了一本“阿尔巴尼亚”画报做道具,在桥头摆了各种姿势照了几张,现在还有。 年末,厂里的团支部改选团支部委员,我就接着被选为文体委员,从此,在厂里团支部的开会时也有了发言权,杨吉杰则被选为团支部副书记,赵济全还是书记。以后,我对自己平时存在木讷、不愿说话的缺点,下定决心要改正,在每次开会时力争第一个发言,开始时憋的几乎满头大汗、口齿不清、说话哆哆嗦嗦,那时开会也多,几乎每晚都有,久而久之,到以后也会发言了。其实,说话也有个窍门,就是“不打无准备之仗”,要讲话就必须有准备,打好腹稿,准备几套方案,讲话就能有条不紊了。有的人水平不高,虽没准备,但讲话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下笔龙飞凤舞,写的字很受看,这是天生的,比如请我写“检讨书”的那位杨行国同学,他的文化水平难以恭维,但写钢笔字真是笔上生花,龙飞凤舞。又如有个女同学,粮食系统属她入党最早,年轻时也是说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这人后来也表现很平庸。我的钢笔字也很差,那时简直是不堪入目,天天也练钢笔字。为了练好字,有一阶段天天写几页字,后来给一个大我十来岁的临时工看。他一页一页的仔细看完,说,你这样练可不行,写多了没用。那时还没有钢笔字帖,但写得的确不行,没有章法总是不行。后来在大学临了“庞中华”的“快写钢笔字”钢笔字帖后,才一点点纠正过来。小宋能发现前后发生的巨大变化,他感到比过去提高了许多,过去我的字如同你奶奶的钢笔字一样,是一笔一划的方块字,像小学生的字,我是照着“快写钢笔字”的字帖练的,字帖能让合理安排笔顺,使字体看上去合理、流畅、受看,也要会这么练啊! 第十六章 一个卖冰棍的老女人 我们这些年轻人,业余时间很多,也是穷极无聊,这些时间就设法找一些趣儿事打发时间度过。怎么办呢,我们的工厂是制油厂,夏天油车间太热检修设备,这时多余的人,给厂里用手扶拖拉机拉沙子,他们负责装卸,我负责驾驶。 在闲暇时我们几人就打赌吃冰棍儿,看谁吃得多,谁吃的最多就不用掏钱。那时冰棍儿二分钱一根,是牛奶白糖的,在嘴里一咬,又绵软又发甜,是很好吃,我们敞开肚皮吃,有的人就能吃三十来根。于是我们几人找了个冰棍摊就吃了起来。其中有一位叫孙景贤、比我大六七岁的人拔了头筹儿,没办法,我们几个输了的只好掏钱。这时那位卖冰棍儿的老大妈笑嘻嘻的边收钱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正是身体好的时候,体格这么强壮,还工资挣这么多,真好”。她这么一说,我们倒是注意上她了,这老大妈人五十来岁,天天在这儿卖冰棍儿,也不打扮,长得白净净的,穿着十分朴素,我早就讲过她,因为经常吃她的冰棍儿,她也很少说话,我也觉得她是因为年纪大的事吧。 我们几个闲着也无聊,就聊起她了。对县里的人文地理几乎无所不知我的同学姚巍说:她这个女人我知道,叫一百号,是个日本人,来的时候还是个少女,是什么“少女挺进队”,实际上就是从事是那个服务的。我就好奇起来,这名称姚巍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模模糊糊的觉得不是个好称呼,反正他说不是什么好工作。后来我还问了他,他就问了他爸爸。他爸爸原来是县文化馆的馆长,在文革中自然属于被打倒的范围,姚巍爸爸知道的很多,这姚巍就把知道的对我说了。那大约在本世纪四十年代初期,我想那是日本鬼子日本的关东军或开拓团之类的在我们县时吧,她是来到这里的大批妓女们中的一员,她们下船时排着队,一个挨一个,日本人叫号来着,她就是被编为一百号,这个号码好记,而且她长得又好,于是就这样叫开了,偶尔有中国人也光顾过她,这女人的名气还不小呢。我开始就注意了她,一看她是不一般的女人。干净利落,脾气很好,从不多说话,而且我的个子也高,买她的冰棍儿也属于那种有礼貌的年轻人,每次我买了她的冰棍儿,她也只是莞尔一笑,她的语言也不多,就那次我们吃冰棍儿时是说的最多的一次。 后来也巧,一次我开着手扶拖拉机从她的冰棍儿车(把冰棍儿箱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驶过,正是在一个路口下坡的拐弯处,我开的有些快,不小心把她到车子给碰倒了,冰棍儿还撒了出来,我再三地对她赔礼道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她竟然还对我说:“对不起,是怪我不小心”,就连忙回了她的家,收拾她的冰棍箱了。她的家就在路边住,我也是怀着十分对不起的心态随她进了他家的小院里。见她的丈夫是个老头,在房门口的凳子上坐着正在乘凉,见他老伴儿回去渐渐地站立了起来,这老头竟然是个瘸子,他的一条小腿没了,要靠一只拐棍在院里走来走去的。他见了我就向他老伴儿问明了缘由,他恼怒地对我说:“你是怎么搞得,幸亏只撞了车子,要是碰着了人你能负起责吗”,那时也没有赔钱这一说,我只是再三地赔不是,这对不起说了好几遍,这是那女人又跑了出来,说:“不怨他,不怨他,都怪我是没注意”,那男人听了这话,火气小了许多,便不抱怨了,嘴里嘟嘟囔囔走向了一边,这大妈对我摆了摆手,叫我去她家里坐坐喝口水,我知趣儿随她进了她屋里,她给我倒了杯开水让我喝,我见水太热,就坐在她家的炕沿上,那时在东北没有几家有坐的凳子或椅子的,到谁家一去,就坐在家里的炕沿上。她对我说:“你是不是常去买冰棍吃,我认识你,你的个子高,看得出你也是老实的小伙子”。这老太太是很愿意说话的人,她说:“现在出摊也早,跟你聊会儿天”,我看得出她也是个极愿意聊天的人,由于平时也没有聊天的对象,好不容易遇上了我,我也是愿意听她讲话的人,我端起水杯,水太烫,我又放了回去,于是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她说。她就说了下去,她家里有三个孩子,二男一女,都成家了,只有女儿常回家看看,男孩偶尔回来一次。她看了看我,继续说了下去,“我这一辈子活得可值,你也听他们说过我吧,我是个日本人。从前早就来到了中国,那时我是个‘慰安妇’”这时她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慰安妇,但是我点了点头,任她说下去。“我家在日本的北海道,三十五年前日本和中国打仗,但在日本国内宣传两国很友好,说是要在满洲开拓疆土,以后就算是日本的了,号召男女青年到满洲来,我才初中毕业,就响应政府的号召,加入了‘女子挺身队’,跟着几个姐妹,懵懵懂懂的来到了中国的满洲。到了佳木斯,有二三百人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我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排起了队伍,就上了一艘开往佛山(那时我们县叫佛山)的大船,经过了几天的航行,就到了黑龙江的佛山。那时乱哄哄,一大船人,有开拓团员、有军人,还有我们这些年轻的女人们”。说到这里她说:“你还愿意听我讲吗,要是你愿意听,有空去我卖冰棍儿的地方我再给你讲”,说着,就拿起冰棍儿箱子往外面走去,我忙不迭的点点头,就随她离开了。她简单地向她丈夫打了下招呼就和我一起出门了,我看她急急忙忙要出去卖冰棍了,也就礼貌的给她说了声再见,大婶!她看了看我,也若有所思的推车走了。我开车走得时候,也想,她的故事也是挺吸引人的,我就有想听下去的念头,就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再听听她继续讲她的故事。 过了几天,这天我正好休班,是周日的下午,乘很少人光顾她的冰棍儿摊的时候,我到了她那里买了几根冰棍边吃边跟她聊天。我就是想知道她从那儿以后是咋回事儿。她也无聊,见我想听,我买了她的冰棍儿,她也高兴,就接着那天说的就聊了下去。 她们和这帮人下了船以后,她的编号正如姚巍爸爸讲的那样被编成了一百号。后来不知为何她和姐妹们并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为国干活,而是做了不同的活计,就是成立供日本人淫乐的对象,成为了慰安妇。很多的日本人,包括军人和开拓团的,还有极少的中国人到她们那里去,日日夜夜工作的非常辛苦。这样约过了三年的光景,大概是一九四五年夏秋季的一天,黑龙江的北岸苏联人打了过来,他们的炮火很是猛烈,如催枯拉朽一般,就把她们的前线部队给打败了。她们有二十来个人,被集中在和很少的后勤军人在一起,其中有一位老军人要求这些人一起和他自杀,他分给了大家一些手榴弹,让大家一起引爆,他端着一挺机枪再扫射。她没敢引爆手榴弹,只听一阵枪声她便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发现她胸部中了一枪,但是还活着。她不想死,她还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六人在日本的北海道,他们在盼望着她回去,求生的愿望使她在死亡线上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沉睡,终于醒了过来,他发现一对儿老夫妻在一旁守护着她,这对老夫妻比划着,他们在这儿发现她还有些气儿,在这儿守护她了两天两夜!发现她醒了过来,这时战斗早已停了下来,他们就找了一架马拉爬犁,设法将她送回了家中,回到了家中后,家里还有一个因地雷炸残了小腿的三十多岁的儿子,后来这位日本姑娘渐渐地在他们家里养好了上伤,这一家人对她也是如同自家人一样照顾,他们儿子也是跑前跑后的献殷勤,不久,她看回国也是无望,在中国也是不敢公开地暴露她的身份,因为中国人都是痛恨日本人,尤其是日本鬼子,她也就死心塌地地成为了那个残疾青年的老婆,那年她才二十一岁。从那以后,就为那男人生下了一女二子,慢慢地学会了中国话。时间一长,人们几乎忘记了她是日本人,但也有人依稀记得她是一百号。这里是中国的边陲,很长时间以来也是政府管不到的地方。她辛辛苦苦地操持着这个家,伺候着两位老人和他们残疾儿子,拉扯着孩子们,直到送走了二老,孩子们也都成家立业。如今只剩下老两口,她与残疾老伴一起生活,在一起渡过了年轻时代,又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以后的“四清”运动,“文革”运动,他家里也有菜园子,她自己天天上街卖冰棍儿,维持着这个家也算是知足了。只是经常想起那故乡遥远的日本北海道,也是时不时地叹气,但她已经觉得是很侥幸了,虽然谈不上幸福,可是与她多年前一同来的姐妹们是荣幸的多了,这幸福啊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她们是在青春年代的时候,不知所以时成为男人们发泄的对象,再就是平白无辜地在战争中死去,她也是多么地幸运啊。当年那么多日本人战死,许许多多的年轻人阵亡,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她该是荣幸的,能活下来就是老天关照,是老天有眼,让她留了下来,让她还保留了后代,一想到这些,她就是十分地满足。她给我讲这些期间,也偶尔有来买冰棍的,打断了她的一些叙述,可是我也是认真地听着,而她也是慢慢地讲述着,仿佛不是在讲那激动人心的事情,就是像拉家常似的对我述说,就把这些令我心惊胆战的故事讲完了。 我开始是站着吃着她卖的冰棍儿,慢慢的我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听得入了神,一会儿来吃冰棍儿人们渐渐增多了起来,她也开始忙了,我才回过神来,不知咋的,对她能和我讲这些一般人听不到的往事,也有些感激,觉得我也是该知道些,一看天色不早了,我也就匆匆告辞。她讲的这些使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很多的疑问都留在了我那想法比较空白的头脑里。如日本鬼子是那样凶残,她为什么能为他们服务,而且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做事?她是一个平民百姓,年龄和我那时相仿,才十七八岁,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从那遥远的日本不惧千里迢迢、拔涉渡海的跑到中国的东北来?为什么苏联又和那些日本人作战,日本人为何又自杀?这些种种的疑问,在当时我的脑海中是无法理解的。以后慢慢我看了一些有限的历史资料,又有幸上了大学,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前两个学期里几乎很长的时间里泡在各种图书里,也算是如饥似渴的广读群书,再以后又有机会公派出国留学日本,在日本也是到过不少的城市,包括北海道。在一些城市我参观了他们的博物馆,也知道了日本人那时的一些大批日本人去中国东北的情况,就现在我所掌握的,可从某种角度,一点一点地解开了我困惑已久的疑问了,它们是这样的。 日本是一个多地震的国家,历史上曾发生过无数次大地震,其中在一九二三年东京地区发生的一次大地震也称关东大震灾,是在日本关东地区发生的7.9级强烈地震。地震灾区包括东京、神奈川、千叶、静冈、山梨等地,地震造成15万人丧生,200多万人无家可归,财产损失65亿日元。据当时的报纸报道,处于饥饿状态的幸存者试图从池塘里和湖泊里抓鱼充饥,并排着两英里的长队等待着每天的定量口粮或每人一个饭团子。地震还导致霍乱流行。为此,东京都政府曾下令戒严,禁止人们进入这座城市,防止瘟疫流行。同时,日本政府借此机会屠杀革命党人和侨居日本的中国人、韩国人。他们对地震这种自然界的灾害恐惧到了极点,于是他们上层的一些军阀及首脑人物就下了决心要为大和民族寻找一处能让他们继续繁衍的地盘。恰巧此时中国人民于一九一一年推翻了清政府的统治,于是这满清的老地盘整个东北他们认为是无主的了。当时是中国、俄国、日本都要争。当然中国是理由最充分的,因为满清他们统治了中国这许多年,这回被推翻了,无疑地他们的版图应该属于中国,这也是他们满清早就承认的事实。另外俄国这只北极熊总是觊觎着中国在北方的边境地区,虽然通过近代的种种不平等的条约被迫割去了一百五十多万领土,但他们还是不满足,看着中国那时军阀割据,国力极弱,乘机也要攫取东北,就是全要不了也想在诸国之争中分得一杯羹。一八九六年,沙皇尼古拉举行加冕典礼,李鸿章代表清政府参加了加冕典礼。在沙俄的威逼利诱之下,李鸿章代表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中俄密约》。之后,清政府又被迫签订了《中俄合办东省铁路公司合同》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而使沙皇俄国攫取了在中国东北修筑中东铁路等许多特权。东省铁路(简称中东铁路)最初的走向由满洲里入境,沙皇俄国修建中东铁路的目的,主要是夺取远东地区霸权,进一步掠夺中国东北部丰富的资源,加强对东北地区的经济侵略和政治入侵。在满清政府倒台后,对于俄国人的这种做法,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不干了,他们也对中国东北觊觎已久,早就想侵吞它,这样既满足了他们扩大本国疆土的野心,解决了他们大和民族有一大块永远能在地球上生存下去的计划,还能实现它们逐渐走向世界,统治全球的野心,真是一种愚蠢之极的天真计划。由于日本对朝鲜的内政干涉和经济侵略,特别是日本强制朝鲜大米输出,导致了朝鲜的农民起义,而李朝政府为了镇压农民起义请求上国清政府出兵援助,但是日本派出强大兵力企图攻占朝鲜,在同英国交涉成功而获得其实际支持之后,日本海军进攻中国舰队,引发两国间的战争。甲午战争以一八九四年(清光绪二十年)丰岛海战的爆发为开端,至一八九五年《马关条约》签字结束。这场战争以中国战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告终。中国清朝政府迫于日本军国主义的军事压力,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甲午战争的结果给中华民族带来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大大加深了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化的程度;另一方面则使日本国力更为强大,以上的胜利更增强了它们的野心。 在上个世纪初的它们军阀政府制定的一份绝密文件“田中奏折”暴露无遗,在这份奏折中,露骨地描绘出了他们的愚蠢想法。即是“要占领中国,必须要先占领东北,占领满蒙;要实现占领全世界的梦想,必须要先占领中国”,这是一个多么狂妄、愚蠢、幼稚的理想啊!是啊,每个民族都有梦想,其实世界上所有民族的理想大概最终的梦想是实现世界大同,而且是由他们的民族实现。但是若这个理想是非常狂妄的、愚蠢的、登峰造极的则就是幼儿园的小孩儿水平了,令人可笑的是,这日本的军阀政府竟然把这个计划付诸实施了。他们在十九世纪末期,就动员整个日本的大和民族,穷兵黩武地准备实现这个幼稚的计划,他们付诸了各种行动,在实施着这战争计划。 首先他们参与了一系列的侵略中国的活动,在上世纪初,跟随“八国联军”进北京,烧杀抢掠,中国给了他们“庚子赔款”,这些钱他们用来在全国建了小学校。说起庚子赔款是,公元一九零二年,清政府开始依照“辛丑条约”赔偿俄、德、法、英、美、日、意、奥八国及比、荷、西、葡、瑞典和挪威六“受害国”的军费、损失费等款项四亿伍仟万两白银,本息合计九亿八万两白银,至一九四零年止,分三十九年还清,史称“庚子赔款”。至此,中国财政、经济全面破产。一九零六年,美国传教士明恩溥向罗斯福总统建议,用清朝政府的“庚子赔款”在中国兴学和资助中国学生来美国留学。在明恩溥等人推动之下,罗斯福总统向国会提出赞助中国教育的谘文,由国会通过,并正式宣布退还“庚子赔款”的半数,计一千一百余万美元给中国,作为资助留美学生之用。为了开展派遣留美学生工作,清政府于是用这笔款在北京开设了清华留美预备学校,后来改名为“清华大学”。一九二四年,美国国会再次通过决议,将其余的庚子赔款用于中国,成立“中国文教促进基金会”,北洋政府任命了由十名中国人和五名美国人组成的托管董事会。俄国十月革命成功后,苏联政府宣布放弃帝俄在中国的一切特权,包括退还庚子赔款中尚未付给的部分。俄国人在中国的特权也将取消,而所有这些的交换条件只有一个:北洋政府承认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两国签订“中俄协定”其中规定退款用途,除偿付中国政府业经以俄款为抵押品的各项债务外,余数全用于中国教育事业,由中苏两国派员合组的“俄国退还庚子赔款委员会”负责处理。以后英国国会通过退还中国庚子赔款议案,退款用于向英国选派留学生等教育项目,胡适曾任“中英庚款顾问委员会”中方顾问。此后,在美国的带领下各国纷纷退还庚子赔款,用于中国教育和文化交流事业,我说了半天的意思就是,唯有日本一分未退。在清代的所有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国家中,日本掠夺中国的财产最多。从甲午战争日本获得清朝二点三亿两白银作为军费赔偿;庚子赔款日本获得了银元九千多万元。用这些钱,日本发展了教育和军工业为其今日经济强国奠定了基础。当各国纷纷退还庚子赔款时,日本却始终坚持以挪用庚子赔款的手段,在华搞所谓的“文化事业“,实为一九三七年后的侵华战争做准备。日本人这方面做得真不好,就算他们能认真学习,但也不能这样痛打自己的老师,就算是你现在有很多的优点,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以这些赔款日本政府在日本的各个村庄兴办了各种小学校,使日本国民一举全民脱盲,日本政府又是展开了日本所谓“脱亚入欧”的国策,就是彻底摆脱亚洲人的生活等一切习惯,在一切方面向欧洲人学习,尤其向德国人学习,这样就放弃了东方人的、尤其是中国人的一切生活习惯,在大多方面学习欧洲,学习先进国家的尤其是现代的科学技术,使它的国家在很短的时间内,一举成为了东方国家中的一号强国,无论是在全国的文化教育水平上,还是在人均国民生产值上,就整个国力都强于东方的任何国家。从而它不把中国这个昔日大国放在眼中。并向中国发起了挑战,在一八九八的中日海战中一举打败了中国的北洋水师,这就是著名的“甲午战争”从此使中国一蹶不振。日本不满足在亚洲称霸的野心,企图与世界大国抗衡,展示自己已是世界大国的样子,于是首先向在亚洲的欧洲强国当时的俄国发起了挑战。这期间也迅速崛起了日本的一代“军神”,他们在对俄战争中的表现也鼓舞了全日本的国民,如著名的东乡平八郎,以精湛的指挥艺术,他在与俄国的对马海战中以数量极少的军舰一举打败了俄国的沙皇舰队,取得了令世人咋舌的辉煌胜利,成为了在近代史上东方黄种人打败西方白种人的先例。在接下来由日本名将乃木胜典指挥的日本于中国的旅顺口攻打据守在那里的俄国人战役中,以不惜死很多日本人围困轮番顶着俄国人的机关枪扫射进攻他们,最终以五六万人的牺牲换取了打下旅顺口的胜利,这以后打胜了仗的乃木与东乡平八郎并称为日本军国主义的“军神”。 第十七章 什么混账逻辑 从这以后,日本这个昔日总是仰中国鼻息生活的一个小国,一下子成了不可一世的世界大国,这极大地加速了日本统治世界的野心,它的军阀政府就急忙抛出了“田中奏折”这样的所谓国策,它是完全只看到了自己国力的增长,而看不到其它国家的进步,看不到世界上多数国家民族中提倡民主、热爱和平力量的崛起,便做起来迅速侵占中国东北,继而占领蒙古,占领全中国的美梦,乘腐朽的满清政府被推翻之时,感到自己在与俄国争夺东北的同时,他们更具有优势,便肆无忌惮地在国内大势宣传日本人该去中国的东北开发,一面增加以保卫中东铁路的守护部队为名的日本关东军,一面号召日本的全国青年参加日本组织的赴中国东北的开拓团,去开垦中国东北那些富饶的黑土地,日本的军阀政府蒙蔽了日本大批的国民,成千上万的日本国民踊跃地报名参加去中国东北的开拓团,其中包括了大批在日本缺少土地的贫困农民,那时在日本的各处贴满了宣传参加开拓团的种种好处,说去中国东北就像到无人居住的土地上一样,在那里就像跑马占荒似的,谁去了土地就是谁的,就可以建立美丽的家园,这对于土地很少的日本农民来说的确是不小的一个巨大诱惑。我在日本有幸去了他们村子的博物馆,在所保存的资料中看到,村民们积极踊跃的报名参加去中国东北的开拓团,选上的男女青年胸前带着大红花,整整齐齐排着队伍,据中国的史料记载,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到二战结束,日本向中国东北迁移了几百万人口。 发生在中国沈阳的“九一八”事变,是日本人企图占领中国的一大铁证,他们乘中国的军阀们内战打的国内遍体鳞伤时,国力不支时,日本的关东军对中国军阀在东北的张作良部队进行了突然袭击,张作良的部队受蒋介石的指令不予抵抗情况下,节节败退,放弃了整个东北。中国的东北在日本人的扶植下成立了伪满清政府。这使日本军阀的野心更加膨胀,他们又是增派了大批的军队,在中国当时东北与苏联接壤的边境线,不遗余力地修建大量的工事,一方面是准备向苏联的西伯利亚发动进攻,一方面又怕苏联打他们。这回在一九三九年满苏边境附近叫“诺门罕”的一次双方进行的战役中,日本鬼子被打的头破血流,被苏联的著名战将崔可夫指挥的苏联军队消灭了四五万军队,这才打消了北上进攻苏联的计划,从而改变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进程,使日本人专注于防守中国东北,日本的进攻战略由北上进攻苏联改为南下进攻亚洲各国及美国的殖民地菲律宾,导致日本人偷袭了美国的珍珠港,促使了美国全面地参加了二次大战,以后美国与日本交手,进行了惨酷的太平洋战争,最终美国在日本丢下了两颗原子弹,从而日本人投降,二战结束。 以上这些就是日本这个弹丸小国企图占领中国、称霸世界的事实也是那位一百号老妇人从日本的北海道能来中国东北的缘由,最终她没有象其他日本人那样命丧战火,如同千百万受日本军阀蒙蔽得女孩子们那样,比如在二战的后期美国攻打日本冲绳岛时,她们为了不被美军俘虏,竟然千方百计一起自杀,从悬崖绝壁上跳海而亡,这时我从真实的记录片上看到的事实。联想到不久前的日本首相安倍这个曾任日本首相大战犯的岸阶信、右翼首相佐藤的后代,不顾日本国民的强烈反对,强行通过了允许日本可向海外派兵的宪法,而且还死不承认南京大屠杀使中国人民死了三十万这一事实!他们还拼命地辩解,是没杀那么多人,说是没有精确统计,这真是混账逻辑,在那时的中国许多死亡者连姓名都无法统计,有时也只能估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也是无法精确统计,这不是非常令人遗憾、痛心的事情吗? 那位老妇人现在活着的话也是八九十岁了,是啊,她也痛恨那场战争,同时也侥幸自己能活下来,能够繁衍自己的后代。我不禁暗暗的沉思,中日两国人民要是今后不进行战争,不进行杀戮,总是和和睦睦地这么相处下去该是多么美好啊! 第十八章 逐渐成熟的一九七五年 感到一九七五年以前的整个人生是在迷茫、探索、尝试的期间渡过,过去的一切都像孩子一样,而这以后成为真正的大人了,这种成熟不仅仅是在身体上,在思想上也是渐渐向大人的思维过渡了。 年初我们加工厂发生了一件生产事故,使我终生难忘,平时我开手扶拖拉机,但偶尔也到锅炉房替一下班,并没有严格的界线。这天像往常一样半夜十二点上班。在开蒸汽机前按惯例要把大皮带轮(主动轮直径有一米半以上,有硕大的皮带,厚有二公分,宽有八十多公分)旋转到上止点,开动时它能借助惯性好启动,这样开动时就好开动多了,一般用木杠子借用杠杆的力别住轮的支撑骨使它转动也好开。 我上来脑子有点儿糊涂,竟简单的直接用手抓住皮带轮就旋转它,当然这样简单但相当危险,稍不注意手就会夹到皮带与轮之间,这个夹住的力量就大了,有可能把四指活生生的夹断。于是惨剧就发生了,我不小心手被夹住了,顿时手指痛的大叫起来,但一上班时各个工序忙的很,大家各干个的,而且锅炉房的蒸汽排气声音很大,响起来噪音震耳。我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哭叫着:“救命!救命啊!”,竟没有一个人过来,另外一个锅炉工在外边运煤,我的手指骨好像夹碎了。那片刻仅一会儿功夫就像过了两年似的。我依旧拼命大喊,这时有一榨油的工人过来办事儿,依稀听到人喊声,过来一看大惊失色,抱头就往回跑,也喊:“救命!救命”。于是就跑来了几个人,有董桦、杨行国等人。大家一起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往回慢慢旋转皮带轮才把我解救出来。 这时夹住的手拿出来后整个手掌像一片薄木板那样,我哭喊着:“手指碎了!手指碎了”!大家又拍又哄的赶快把我送到县医院急诊室,那个大夫倒不慌不忙,仔细看看我的手掌也没有外伤,也没拍片子,说了句等一下就好了,于是过了一会儿,手指也没碎。又过了一段时间,慢慢恢复了原样,于是一场极大的虚惊就这样结束了。事后想到被夹手的那几分钟,是我一生中过的最漫长的时刻,想到就这样残废了,以后咋办?也是一刹那想起了许多事,不管怎样,现在活着,是多么幸福,无罪受就是幸福,真是要且行且珍惜啊。这一次事故后,感到从事危险的工作没意思,天天处于紧张的工作之中,就是别人也要操心的。 粉车间有个老工人叫苏运祥,很受人尊敬,我们叫他苏师傅,是车间主任。原车间主任高贤民已是厂长。而且粮油加工厂在人员方面的重视有些侧重粉车间,因为粮食系统的大小领导一般都出在那里。苏师傅是厂工会主席,工厂的二把手,但大字不识一个,是文盲,那时工人阶级也是依靠没有文化的,老工人师傅是文盲更使人尊敬。但是他倒是重视文化,尊重知识,在这些青年人中,我算是愿意学习的。他对我渐渐地很有好感,比如工会也组织晚间学习,他就让我给念报纸,有个什么文件也让我读,久而久之,我倒成了工会的二把手。后来选举工会副主席大家就选了我,成了工会副主席,虽然是兼职。哈!这下可不一般了,工会副主席大小也是个仅次于副厂级的人物,后来有次孙景贤对他的朋友介绍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他竟然不知怎么称呼我好,就说:“这位是黄主席”,也是个称呼吧,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和苏师傅合作很好,他还有些权力,啥权力?粉车间有个房间,叫“麦毛清理间”,做面粉的小麦最初的工序是这一道,是清除小麦壳外的东西。别小瞧这点儿东西,一天下来也有十来麻袋,这是牲畜、家禽吃的一种饲料,换言之,猪、鸡均可食用,煮成粥还粘糊,是除了麦麸子外的副产品,做饲料用。在那年月也是受欢迎的一种饲料,我想在二所家里也养有家禽等,也肯定受我妈妈的欢迎,就向苏师傅提出要一些,当然用钱买,八分钱一麻袋,于是一次就往家里捎去八麻袋。 说起饲料也有件事。我们县的麦麸子,就是加工面粉的副产品,特别抢手,各家各户纷纷需要,几分钱一麻袋。能批给麦麸子是个特权,就看领导一支笔,粮食系统正主管此事。我们县的人们纷纷购买,有不少人托门子找关系。后来粮食系统的领导研究为公平起见,要将批复权交给一批人,这样大家没意见,交给谁呢?想来想去就交给粮食系统的年轻人吧,这样就交给了由八人组成的四个批麦麸子小组。全由我们同学组成,由我、杨吉杰等人,全是表现不错,积极要求进步的同学。但这些人开始批条了,可人虽年轻,社会关系也不复杂,但谁还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开始尚可,以后则乱了套,大家的亲戚朋友都来找,于是批准的笔大了些、速度快了些。接着朋友托朋友,亲戚托亲戚,找人来批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滥。直到最后无法控制了,上级将批麦麸子的小组解散作罢,这也以后成了大家的笑柄。 其实这些人谁也不坏,我们县虽小,但却是中国的一个缩影,一滴水能映出大海的波澜!实际上我也联想到现在,当官的贪腐问题比比皆是,当官的抓一个就贪污,抓一个就受贿。这不是当官的贪污,而是人人当上官就贪污腐化。实际上人都是好人,“人之初,性本善”。我们现在贪污腐化的干部,哪一个不是贫苦出身?哪一个过去不积极向上,要求进步?哪一个目标不是为人民服务?但是当了官以后一个个都变了,这是什么问题?是监督体制的问题。一级一级的监督体制要健全完善好、防微杜渐,舆论给你明察暗访,互相监督,经常发现,促使你改正,你有问题就一般人当不了官,小官做不成大官。要不大官一查出来就是贪污受贿的,有的仅现金就有几个亿,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多着呢。一个公厕,人闻着骚臭味很大,这是哪个人大小便的问题吗,是监督管理制度的事情。没有安排环卫工人要按时打扫,没有明确的岗位制度,很多好人就变成了坏人。他们可以蹲监狱、被拘禁、开除一切公职,但是大环境的原因非常复杂,只要当上了官就成了坏人,这事如何解决呢。我只是议论一下,说明个事情。 在七三年,我就想着不能天天白渡时间,要常做些有用的事,你们猜做什么?当时读书的很少,新华字典倒有,这想学习还不好办,背字典,要把中国汉字全背下来,你看多么光荣,多么不简单。于是我就开始学习了。看来,有些事情,想着简单,做起来的确难,小小的中华字典我仅仅背了不到十分之一,就灰心丧气了,太难了,每个要单独背,中间没有能连惯的,又不能触类旁通,要不不是每个人都会背呢。我意识到自己也是普通人的一个,是人人中的一个。以前以为我和毛主席差不多呢,我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别人不知道,毛泽东不是还健在吗,他可能死不了,他要是死了地球怕是转不快了,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我只有在经过一两件大事或不利的事情后,才能慢慢清醒过来。 高贤民是老一代的代表,他天天忙的很,是厂长。又是参加县、市的劳模会,又是晚间不闲着领着大家学习,办理论学习小组。一个办公室挤得满满的,四十来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老工人们都抽烟,大都是现卷现抽,烟叶也呛得很,满屋都是烟味儿,困也睡不了觉,于是闲余无聊地时候,大家就比起卷烟看谁卷得快。卷烟是买小窄条专用卷烟纸,中间按长的方向用手指滑条痕,放些烟叶,只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纸轻轻卷得又好看。比来比去,还是高贤民卷得好,他用买的烟纸,都是规格的,抹上烟叶,轻轻一旋转,便成一支卷烟,卷起来也容易些。理论学习学些什么呢,无非是要“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 上边的领导人又回来了,看来毛主席又让他来搞资本主义抓生产来了。当年批斗的他还轻吗?他和刘少奇是全国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怎么又上台了?中国在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一伙的操纵下,还进行着文化大革命,只不过是要偃旗息鼓了。天天“两报一刊”,说一些和实际扯不上的理论,我们就天天晚间参与学习。随着毛泽东的身体健康状态欠佳,他“最高指示”下的也少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已经降至很低的程度,中国人民还在全力“抗美援越”,动辄全国人民百万人大游行、示威,声援越南人民。美国人在越南这个泥沼中越陷越深,但他们的科技水平却在进步着,当时几年前美国人已登上月球,而中国以外的各国人民生活水平在这期间大幅度提高。就像日本、台湾那样的地方的人均产值也是中国人的近百倍!中央领导也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了,总不能天天喊着我国“既无内债又无外债”的“夜郎自大”吧,已经开始引进国外的一些先进的技术。如那年我买了一条“的确凉卡其”裤子,这是引进外国的技术做的,竟然花去我半个月的工资,二十多元钱,买了一双泡沫拖鞋花了近四块钱,但东西确实好,耐穿。我们挣着月薪四十几元的工资,比起那些无数文化水平强于我们的千百万上山下乡的知青来说,也算是进了天堂。大学已经开始招生了,但仅凭考试是不行的,因张铁生的一张白卷打下了无数想通过成绩上大学的青年。上大学需要有后门,要有靠生产队、公社等各级部门推荐的、家庭出身必须清白无暇的青年才能上学,我家的成分是富农,是丝毫没有这个念头的,于是低着头工作吧。 不久,孙洪更给我们买来了两个照相机,我和姚巍各一台,姚巍的是135的长城牌小胶卷的相机,我的是120的海鸥牌203折叠式大胶卷的相机,这样我们就全了。加上孙洪更已有的120双镜头反光相机,可以成立一个真正的摄影小组了。还有小宋的热心参与,在孙洪更的指导下,还买了放大镜头、伸缩皮腔、印相机的部件,很快做成了印相机和放大机。做印相机时还有个插曲,在印相机的中间部分需要一块磨砂玻璃,如两个巴掌大小,也没有卖这个东西的,怎么办呢?突然姚巍这伙计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能得到的方法,原来在我们县大路边上的县委办公室(又叫小会议室),他发现一面靠路边窗户上的玻璃是磨砂玻璃,为什么不去卸下一块咱们用上,我们大家拍手叫好,姚巍是真聪明!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太简单了。我自告奋勇的要求和姚巍一同去,于是我俩带上铁钳与螺丝刀子,在一个晚上我俩趁着夜色的掩护蹑手蹑脚地去小会议室从窗上起下了一块玻璃,这可是我平生唯一的一次小偷小摸吧,回来后用玻璃刀子割好,安装上好正合适,真是心想事成啊。 好了,有了印相、放大设备,还可以用我们的宿舍做暗室,就差冲洗的显影液、定影液和印相纸和放大纸了,孙洪更又托人在上海买了大批的上述东西,这下可花了我的大笔银子,一次竟用了我的四十多元,我们买了印相纸和放大纸各一盒,还有定影液、显影液什么的,从此积蓄很少,有点儿入不敷出了。在买相机前我还给家里汇报了一下,我妈妈对我说:“年轻人买个那东西做啥用?你没见那文革初期的造反头头,脖子跨个照相机、戴个袖标、拿个抢来的破印章,耀武扬威的在街上走,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工作吧”!我无法反驳,笑而不答,从此妈妈无奈,怏怏而去。以后我们这个摄影小组就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为此,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几乎付出了全部的业余精力。 这两年,因有着旺盛的求知欲,渴望着汲取中外的现代科学知识,我个人订阅了不少的刊物,可以说能想到的都订了,《人民日报》自不用说,连当时的《参考消息》属于内部刊物,要党支部才能订,我也让苏师傅开了个介绍信给订上了,又陆续订了《地理知识》、《航空知识》、《科学普及》、《体育知识》、《科技参考》等刊物,我们县邮局的一位管订阅的姓韩的老同志很欢迎我这样的人,说在我们县也就你一个,以后他和我混熟悉了,又向我推荐可以弄一些优惠,外人搞不到的画报,如《阿尔巴尼亚画报》、《越南画报》,我们县无人订阅,也不贵,一个月一本仅一元钱,这些刊物一年要花去我五十多元,也是一笔大的开销,后来我还被县邮局评为我们县优秀报刊发行员,又有了个头衔。这些刊物中,尤其是《参考消息》对我影响大,它天天由国外媒体发表评论中国的一些事情,可以说在当时是中国的唯一向世界展开的窗口,使中国人能在世界评论中国时了解自己。《航空知识》、《地理知识》和《科学普及》这些刊物则开拓了我的知识视野,极大地丰富了我的知识面,从中汲取了科学现代化的有关知识,两种画报既丰富了我的国外知识也给我们的摄影增加了一些素材和给人拍照的道具,当时能看到画报的人很少,《体育知识》则使我的业余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有一阶段天天埋头看这些东西,也是挺忙的。 第七届亚运会在伊朗举行了,在收音机里天天收听这方面的新闻,这是中国首次参加亚运会,她们获得了奖牌还升了国旗。亚运会结束了,这是一九七四年九月二十一日,共六百零九块奖牌,中国获得了一百零四块,金牌三十三块,名列第三。但在一些比赛中,我们为了帮助伊朗队,比如水球队则故意输给他们了,我们是屈居第三,我的确为中国打抱不平。要说是体育迷,用现在的话说,我是他们的绝对粉丝,对中国囊括跳水的前三名,迄今记忆犹新。还有女子体操,她们获奖牌升国旗时,那优美的身材,穿着极少的运动服,展现那修长的身体曲线,几个姑娘站在一起,真是又性感、又好看,又引发出人们对祖国的自豪感,记得获金牌的有蒋绍毅等人。我特别喜爱的男子跳高、世界纪录创造者倪志钦也没跳过伊朗人,他的黄金期已过,这次仅跳了二米二四。 在国庆节期间,我又请假回到了二所家里,这一年又是松塔大丰收,天常常下雨,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森林,但新鲜感少了许多。松塔捡得很劳累,人长大了,干活也踏实,一次我爸爸和我共捡了十八麻袋松塔,小黑狗让我爸爸打死了吃肉,关键是我妈讨厌这类小动物,天天让我爸爸处理掉,我爸爸无奈,打它时他闭着双眼,实在不忍心下手。一家人是欢欢乐乐,这次在家共住了九天,非常累,但捡了许多松塔,也算为家里做了贡献。 回到县里后,我就的确不愿意开手扶拖拉机了,天天啥事儿都有,谁家买个“柈子”也需我去,还不愿意拒绝。我怎能做这些事情,实际上事后想想自己的虚荣心在膨胀,远不是刚开手扶那会儿了,这个手扶拖拉机几乎人人都想开,而我已开腻了,于是写了个报告给厂长高贤民以种种理由说不愿干了。而且还想了个办法,就是因为天天睡不着觉,找了好朋友董桦和杨行国陪我去医院让大夫给开个失眠诊断书,想的办法也真是天真,他俩也编了各种理由骗大夫,说我患了神经衰弱症如此厉害等等,这些都是事先编好的,我这人是这样,想不干什么事情,要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不想死皮赖脸的请求领导,当时即使不开手扶拖拉机领导也能给安排不错的工作,但大夫仅仅给开了什么“人参养荣丸”之类的中药,不能开“神经衰弱”这种病的诊断,劝导我要好好休息等话,用来打发我了事。 这一年,我却首次被评上了厂劳动模范和优秀共青团员,也是光荣的一件事。厂工会却又给我找了份额外工作。厂里要成立个什么“互助会”,这是做啥子的呢?那时家家生活困难,一人仅挣四五十元工资。有的家庭老老少少八九口人,省吃俭用也不够生活的,怎么办呢?于是当时的人们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每个月发的工资,集中起来,对于生活实在困难的工人,可以先借一些。向谁借呢,向大家,发工资时每人先扣下十元或根据志愿可以更多一些,这样就多了,谁家不够打个借条先借着。一个月内必须要还上,这个松散的组织就叫“互助会”,属于厂工会管,算是行善。我在办公室弄了个桌子,因为杂事儿太多,也是领导青睐护着我,我才不得已接下了这个兼职外工作就是。这下子天天我可有事干了,每个月扣下的钱就要跑去银行存款,那时几百上千的可是个大数,实际上扣下后也就几百元。我厂的工人孙景贤这伙计很有意思,精力旺盛,干活是把好手,就一个毛病,天天不断酒,和老婆总是吵架,家里总是缺钱,每到发工资,就磕头作揖的找到我,要借五十元钱。“互助会”有个民约,每月借钱不能超过二十元,看他这个样,也觉得可怜,但他每个月都能还上,只能对他破例,有几个也是这种情况。我自愿储蓄了五十元,最多,杨吉杰、姚巍、各三十元,这些人生活条件好,都没借过,我还用毛笔写了两张大红纸,上面写有每个人的详细储蓄数字,只不过把标题“互助会储蓄金公布”中的储字拉下了,结果有的人就问,啥意思,反正我说了算,就是这个意思,也能说得通。 这几天,忙碌了一阵,忙着出板报,粮食系统(后来叫粮食科)办公室是粮油加工厂、粮库和粮食科是连在一起的一大排平房,在粮食系统大院里面,门前七八米有一排宣传板(我把它改成了黑板报,共五块连在一起)。前几年,我就开始办黑板报,比如开始举行羽毛球比赛时用它写个竞赛程序、名次什么的,渐渐发现我有这方面的特长,画画和写粉笔字有些天赋,像模像样的,反正也没人管黑板报,从此我就接管了。但干这个工作渐渐太劳累了,开始还好,一个月出一期,慢慢自己要求高了,当了工厂里共青团的官,后来几乎每周一期,每期不仅是写字就行,还要画画,写黑板字、图文并茂、篇幅多、任务重。实际上这是自己找的,还只能用业余时间做,有时和团总支副书记汪小波做到后半夜三点,别人见了还有些议论,但我对汪小波只是崇敬,她比我大的太多,而且人家想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她的乒乓球在我们县是相当好的,也是我们县有名的漂亮姑娘,琵琶也会弹、还积极上进正在要求入党,实际上团总支副书记能入党是理所当然的。但不知为何,粮食系统的党组织竟然在以后的七八年未发展党员,这阶段倒是发展了几个,都是些平庸无能之辈。 一次后半夜两点多了,我俩还在忙活儿黑板报的事儿,那时工作量很大,我一边写字一边唱起了一段像是抒情的歌曲:“心里的歌汇成河,心里的话涌起波,我有千句歌要唱,我有万句话要说,千支歌、万句话、千万句并成一句说: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你是我们心中地红太阳永不落!”,唱到前半段时她紧张兮兮的说:“你唱的是什么东西啊”,我也没回答,继续唱了下去。但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时间,虽然工作紧张忙活点儿,生活简单清苦些,精神上也是满充实的。通过写板报,我逐渐掌握了书写大块字的技巧,写的大块字越来越进步,尤其是用毛板刷写,粮食科开大会要让我写、加工厂各种场合要写、甚至外单位也请我去写。可以用一张大红纸使用板刷写一个大字,工工整整也耐看。有些事情真是天赋,比如我从来没学过音乐和识谱,但从小就会随着音乐的曲调唱出谱子来,是不是很怪,大了以后能根据歌曲的旋律完整得写出歌曲的谱子来,唉!我这人从小没搞美术和音乐真是白瞎了,我是一个天才啊!为什么中国能埋没这样一个天才呢?过去也曾这么想过,可几十年后在老年大学的钢琴班,虽然会的歌曲都会弹,其他人也很吃惊,但指法总是记不住,也是白搭。 有些乐器,不会指法、把位、弓法,自己是练不成的,二胡也是这样,要科班出身的才行啊。 第十九章 开手扶拖拉机闯祸 一九七五年,我和孙洪更、小宋常议论这类问题。有些人要进步不光是主观原因,客观原因也是相当主要的。实际上,我后来也想到这事儿,客观原因也包含着机会,机会也往往左右人的一生,有人要时刻有这种准备,要有抓住机会的条件,要不,主观的作用也成次要的了。 我奉领导的指示,去了汤旺河火车站一次,是上级联系好的钢材,去看看到没到货,到了就去车拉回来。汤旺河也去过,没啥看头儿,在转运站宿舍住着没事就写了段儿打油诗,汤旺河林业局因吉林有个同名的城市重复了,因此,按国家规定要改名。我奶奶有次从山东到东风来,说是到东风的,结果买了张火车票到了吉林的东风,所以这个汤旺河的旧称呼叫东风。打油诗这样写到:“初春办事到东风,转运站上住了住,以往也曾来几次,每次都在九号屋”。回来时,又在二所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在县里还是开手扶拖拉机,天天照旧,但没多久,出了件事,这个事件彻底改变了我今后的工作。 三月的中旬,在我们县虽是初春,但道路上厚厚的积雪已被车轮反复倾轧变成了冰块。天气这时已经逐渐暖和,冰表面上已融化的一部分非常光滑,车在上面行驶比平时困难许多倍,因为是在咋暖还寒的时候,结上冰的道路要滑上许多。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我精神抖擞,这手扶拖拉机的空车开得很快。路过以前的副食品商店时,忽然发现路的远处有一人蹒跚走来,阳光刺眼,白雪皑皑,有点儿照耀眼睛。赶忙我先拉下离合器,一看不行又拉下制动,因路滑又向前滑行了一段儿路才停下,定眼一看,那个人恰巧躺在车轮下。车停住后我双腿哆哆嗦嗦抖动着,看了看倒在车轮下的人,不看则罢,一看吓一大跳,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时我厂一职工的老父亲,此老头儿已八十几岁,是我们县有名的长寿者。我们县的长寿者不多,因在边远荒凉之处,其地理气候恶劣、生活条件也差,人干的活也多为重活,医疗条件也不行,男人过去一般也就活上六十多岁,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不多。而现在不同了,八十多岁的人比比皆是。这老头儿八十多岁了,仍来副食品商店打酒喝,此时酒瓶打翻在地,咕咚咕咚向外流淌着。我一看车轮还在他脚上压着,于是又慌慌忙忙将手扶拖拉机向后慢慢倒车,也巧,车轮两个大齿中间卡在他的脚面上。 我急忙扶着老人家上车,开车直奔县医院而去,也不远就一里多路,到了医院,马上急诊,大夫看了看整个脚,脚背上有些压红的痕迹,倒也没有外伤。赶忙拍了“x”光照片,脚骨未见异常,也无内伤,大夫说没有任何问题,老头儿哼了几声,回到他家后,我又陪着苏师傅买了二斤点心,两个苹果罐头看望了他。也巧,因为他的儿子是我厂职工,老头儿又无大碍,我们非常熟悉,家人对老头的健康又不是很关心,对我们算是非常客气。最后苏师傅慈心大发,商定由加工厂给老头一百元钱,最后双方口头商议以后无论发生何事,永无关系,一百元钱,在当时是好大一笔钱,老头儿家里人高高兴兴同意,老头虽然受了一点伤,但赚了一笔钱,此事就算是拉到。经过这事,我感到很后怕,那么巧是车轮的两齿卡在老头的脚背上,若是有一个大齿压在上面,那至少是个骨折,后果就不是这样了,这工作如何了得。我经常性子急躁,办事毛糙,这早晚是个隐患,想想此事不觉脊梁骨发凉,于是就想要坚决尽早摆脱此工作,我向高贤民的耳朵旁再三吹风。 不久,好事到来了,李英超要调到外单位去了,他在粮油加工厂是个统计,对外称加工员,何来加工员?它是做何种工作的?这加工员可是粮油加工厂的重要岗位,所负责工厂一切的原料的进入包括物料的进入,一切成品的出厂也含物料的出厂。要保证进出厂的时间,不要影响生产,要负责这些数据的统计,如小麦、面粉、麦麸子、黄豆、豆油、豆饼、麻袋、面袋,这些原料物料何时入厂,要入多少,要提前给粮库通知等等。这些事无巨细的事情都要加工员办,可以说是决定这个厂的命脉大事,高贤民看我不想做目前的工作,于是又把此重任放给了我,就这样顺利的摆脱了手扶拖拉机驾驶员的工作,从此做了粮油加工厂的加工员。 我的家庭生活有些变故,六月的一天,姨奶家的房后有个县供销社的仓库不知什么原因失火了。那天我在宿舍外练蹲杠铃,远远望着江边处冒起滚滚的浓烟,一看正是姨奶家的那个方向,不会错的。我赶快喊上宋成立朝那个方向择路而奔,跑过去一看,火势已烧到姨奶家的那栋房,是县供销社的仓库起的火,已经蔓延至我姨奶的那栋房子,救是没法救了。正好梁德英也在那儿,粮食系统的有六七个人,大家七手八脚的抢救室内的杂物,人多力量大,连水缸也运了出来。前屋的邻居王华盛家被烧的噼噼啪啪响声震天,有人说这是屋里放了太多子弹的缘故。别看梁德英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但关键有事时却勇猛无比,他冒着火势上房救火,这时被烧的子弹乱响,顶着狂风泼水灭火。要不发生在战争时出的英雄多,乱世出英雄嘛,这小子平时显不出什么,调皮捣蛋,犯些小毛病,也显不出他什么来,可关键的时候则看出这英雄好汉来了,真是和平时期难出人才啊。大火烧得子弹乱响,房子很快成为灰烬,后来清点了一下被大家救出来的东西,还好,只是有些粗笨家具未能抢救出来,一些杂乱物品损失很小。隔壁的你舅妈家也是如此,据说还丢了半袋面,也没啥损失,那时也没有安置房,只好自己想办法了,我爸爸只好来接我姨奶又回二所去居住,我从此便改为吃食堂伙食了。 当天晚上,开了团支部会,由全体团员参加,作为团支部委员,我还在会上表扬了梁德英,说他在今天的救火中表现的非常勇敢,是一个年轻共青团员应该起的模范带头作用,大家应该学习这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云云,说的他还不好意思起来。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加工厂共青团的头头,平时多少摆摆团支部委员的驾子。也在下半年,我已经适应了麻烦的加工员工作,而且做的还有声有色,每天统计出来的数据写在我做的一块小黑板上一个班一个班的公布,如哪个班出了多少袋面粉,哪个班出了多少豆油,到车间一看一目了然,那时谁的班好要看成品的数量和出粉率、出油率,一般的小麦出粉率是标准面粉要出百分之八十二,麦麸子是剩下的副产品,豆油是百分之十三,油的含量占黄豆的近百分之二十。但过去工艺落后,出不来,不达标是不行的。有时我在黑板报的一侧还贴上一张评论纸,上面写有某班(分三个班)好与不好,好了就表扬,差了就批评,这样一来粮油加工厂还真的掀起了一阵比、学、赶、帮、超的小高潮来。以致到后来有弄虚作假的情况,纠正过来也费了一番功夫。有的班长脑子活,在这个班达标后多了半斤也可能多了许多,他就把上一班超过指标的多余部分给藏起来,待有一班的指标不够时再添上,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还要把能隐藏成品的地方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样看来我这个小帮凶搞的不错,领导心里也舒坦。杨吉杰又当了团支部书记,在我的协助下更是如虎添翼,我俩把个粮油加工厂搞的红红火火、风起云涌,大有加工厂舍我其谁的感觉。 说说国家大事吧,越南的抗美战争胜利了,最近报道的不少,这是真的吗,几乎我们都不敢相信。北越怎么说赢就赢了,美国多么强大,这么快在南越就土崩瓦解了,也真是想不到。中国人民声援北越保国抗美的战争时那时声势浩大,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人在天安门广场游行示威,给它庆祝胜利时却偃旗息鼓了,只是平常报道一下,也是令人扫兴。 国家又出现了一件事情,是这样,一九七五年初,中国出现了一个“黄帅事件”,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社论“一个小学生的日记”,一九七四年末,毛主席因病基本上瘫痪在床,中国的“知青下乡”运动基本上已成强弩之末,领导人重新上台后又掀起了一阵搞资本主义经济潮流运动,小黄帅在日记中发了一阵牢骚,被有意者即当时的掌握宣传舆论工具的姚文元被捧为一个“反潮流”的小孩,批判了资产阶级教育制度,在中国来了个“反潮流”运动,“反潮流”即反“资本主义中国复辟潮流”,要破“资本主义教育制度的师道尊严”,于是又开始批判现在的领导人这个运动。这在上流社会里悄然进行,这样从上到下,开展了“反潮流”运动,一个运动接这一个运动,天天把人搞的烦的要命。中国的各基层单位这时又开始了评《水浒》的活动,我们晚间每天学到九点多,老工人们困的实在不行。毛主席有指示,说《水浒》是一本坏书,是宣扬投降主义的书,宋江的农民起义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投降主义农民武装起义”,真不知道怎么搞的,难到真让全国人民反他才行。以后才知道这是毛泽东病重时让清华大学的一个学古文的女教师给他念念消愁解闷时随便说说而已,是江青用断章取义的办法组织舆论工具搞的一个有所指的运动,就是反对当前的右倾翻案风,我们这些不知内情的人还在认真组织大家学习呢,真是浪费时间。 我们的小提琴到了,孙洪更从上海托人买回来的,一共三把,这可是真正的小提琴,只不过是学习用的,也不贵,二十七元一把,姚巍、小宋和我每人一把,这下又实现了我们的一个愿望。多长时间以来,一直期望会拉它,只有孙洪更有把小提琴而且他拉的也不错,跟着他还能学习,这是多么好的条件。于是,以后天天学习小提琴又是一门必修的功课,但后来小宋和姚巍他俩拉的都难听,一上了台,就如杀鸡般,只有我还好一些,勉强能拿得上台面。 这些业余爱好确实丰富了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另外我们摄影就天天只顾这件事,到处跑着去照相,给这个拍,给那个照,反正能很快就拿到相片,这事也能交到朋友,也常常因为经费问题得罪一些人。以后我就变抠门了,无论是谁,给他照了相就要钱,一张照片收八分钱钱,是在照相馆照相的十分之一价格。我们后来参加了县里的摄影小组,学习了一些有关知识,经常在看“摄影知识”这本小册子,里面有些专业术语还是看不明白,过去的一些知识书籍经过“文化大革命“后是有些改进,但总觉得有点华而不实的感觉,外表看看简单,其实内容难而又难。譬如看了“怎样拉二胡”和“怎样识五线谱”,内容是简单,可是把复杂的问题浓缩了,这使它们的内容变的更复杂,这也可能是文革的不良结果。有些东西难学的很,一个人琢磨也不行,不过,现在的书有些是简单易懂,可能是时代在进步吧。 我们县粮食科有个科长叫安文海,他是粮食系统的一把手,五十多岁了,身材不高,人很活泼,威信也有,孙洪更是他的秘书,王海庭是副科长,安科长领导粮食系统工作的确不错,大家对他的评价也好,勤勤恳恳、联系群众也好。他抓了些具体事情,但在年未,竟然被市里来的工作组给搞掉了,怎么回事呢?是这样,一次,边防军的一部驻军每个月要来拉他们的粮食定量,不知怎么搞的竟然缺少了一些大米,这时从外地调来也需要些时日,这可犯了弥天大罪。这件事情被我们叫做“军供粮”事件。就是给军队供应粮食,是当时我们县粮食科的一项重要任务,弄不好要上纲上线的。恰好市里的工作组在粮食系统蹲点儿,这可就抓了个典型。那时在边境这个敏感的地区,有涉及中国边防军的一点儿问题,就是个大事,实际上这个“军供粮”供应问题缓几天或临时凑一凑也是可以解决的。但偏偏安科长也是个较真儿的人,上边要撤他的职务也不行,说罪不该至此,但工作组的组长也不是个善茬子,你不服就不行,就整死你。结果这位安科长就被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只能在家养老了,这是我知道的在领导层面公开斗争的首次的结局,但不知道内幕,后来才知道一些内情。 孙洪更给慢慢的说了一些,他是科长的秘书。原来起因一次非常简单的事情:安科长在这之前去市里开会,回来时坐火车卧铺的下铺,此时坐在上铺的一个当兵的长者要商量着与他换成下铺(当时不要说卧铺,就是普通座也难买,软卧要用县团级资格开的证明信),安科长的年龄也不小,上铺觉得不大得劲儿,就和这位军人几句话不和吵了起来。后来对方得知是我们县粮食科长后暗自发誓报复,仅用了“军供粮”之事就把安科长搞掉了。军人要搞掉个小地方官也容易,但我也想了许久,人一辈子能熬个局科级官也不容易,就因为这样的事儿一生就完了,可能大家都如此吧。人各有各的难处,大官有大官的难处,小官有小官的难处,各有长短,唉!也要注意一些小节啊,遇到生人时也不知他有什么后台,谨慎为好啊。 小宋调到厂里的“拉丝房”(就是给磨面机器上的碾子上面拉金属丝工作的一个房间)工作了,想不到这么好的事情让他给撞上了。“拉丝房”有台拉丝机床及隔壁有台老掉牙的车床由一个称为宋瞎子的老工人在看着,后来,拉丝机房也配了一名转业军人在看,他姓孙,以后调走了。这工作极为轻松,卡上工件后机床就会自动作业,它一道丝一道丝的拉,人可闲好几个小时,这好工作多数人都想干,无奈领导不给他们机会,看不上他们。小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太走运了。 姚巍有个好同学也是我的同学,同一个班的叫杨永福,他开始被分到我们县砖厂工作,那是同学中分配最不好的单位,离我们单位远,但是砖厂常有闲季,这时领导就派他们来我们厂里的油车间打工,一来二去,加之他是姚巍的好朋友,我和杨永福也成了好朋友,他见我和小宋、姚巍跟孙洪更学习摄影、小提琴等也很羡慕,常常来到粮食系统找我们玩、喝酒,久而久之,我们四人成了一生的好友,这种友好关系一直保持到现在,很难得.在姨奶家的时候,墙上贴了一张大地图,我姨奶还把地图的四角用种民间惯用的方法用浆糊和布贴成了云边,我经常看,了解各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和概况,甚至买了本叫《各国概况》的书,这本书是袖珍本,价格三元多,相当于两天多的工资。那时我各国国名可默写一百八十多,几乎是当时的全部了,天天看,爱不释手,许多国家的经济状况记得很熟。对于我这么熟悉各国政治、地理和经济情况。杨荣福开玩笑说,你家可能有张大地图,后来他到我姨奶家一看,还真有张大地图。多年后和长利考上了中央党校,我也帮了一点儿忙,后来他以我们县政协副主席位置退休,目前在哈尔滨住,偶尔也回我们县居住。 对烧菜我的兴趣更浓了,不知道是哪天开始的,因为大家常在一起吃饭,我喜欢这种快乐的氛围,而且对烧的菜大家都说好吃,非常好吃。从一进粮油加工厂开始,对做菜就有了兴趣,刚在油车间干活时,用豆油是家常便饭非常随便。但也不是十分方便,有个青年工人叫闫得宝(是北安来的青年,后来调回去了)的有些过分,竟用豆油公开烹炸叫大马哈的鱼(黑龙江著名的鱼,学名叫鲑鱼。),被厂长发现,给了个通报批评。有一次在卸豆油时,装豆油的铁桶摔到地面上开咧了个口子,豆油呼呼的往外冒,在凸凹不平的地面低凹处形成了一个小油池,我们发现后纷纷从宿舍拿来了脸盆、饭盒等,收了回去,像这样事儿还有不少。这在我以后的做菜中大显身手起了帮助,什么“熘豆腐”、“炒干豆腐”、“熘肉段”、“熘鸡块”、各种蔬菜类的炒菜、还有“酥白肉”(白的一种用油炸肥肉做的菜)等等。凡是用油做的各种菜我都能做,还买了各种专业烹饪书用来学习专研,至今还保存着那时买的菜谱,现在我翻来看了看,那精致的彩印插图照片,每本有二百多种菜,什么“锅烧肘子”、“坛子肉”、“红烧鲤鱼”、“九转大肠”等等耳熟能详的菜名,让我回忆起了四十年前的时光,这样的书,每本才一元出头,称为“中国菜谱”。有山东、四川、北京、湖南的各菜系,是我托了孙洪更在上海才买到的,要不做的菜大家都说好吃呢。到了一九七五年我能会做三四十种日常菜了,足够摆几桌的了。 因为经常使用宿舍窗前我在菜园子种的菜练习,如“烧茄子”、“炒木耳”、“炒豆角”等等,以至于大家叫我:“黄大厨”。小宋的妈妈有点儿神经病,家里要请大家一大桌儿去喝酒,特意找我去做大厨,去了他家后,他弟弟(比我小一岁)来帮厨,开始有点儿不信任我,只见我将切好的肉在锅里扒了几下便敬佩的说,黄哥真是内行,那天在他家做了十八个菜,什么“熘肉段”、“熘豆腐”、“熘肥肠”等等,同学们吃了个酒足饭饱。后来经常做菜,每年家里的春节会餐都是我做,近四十年了,这不说谁又能知道呢,现在小宋、姚巍、杨荣福、杨吉杰仍在,丁振武可已经去了,真是时间不饶人啊! 这年年未又改选了粮食系统团总支委员会委员,孙洪更是团总支书记,汪小波是副的,我被选为团总支宣传、体育委员。又调来一位科长,是一个营级转业军官,他的老家及家都在广西柳州市,看来是发配到这里了,天天安安静静的在宿舍和食堂之间来去,也挺可怜的。他和我们这些年轻人住在一起,是单独一房间,不说、不笑、不闹、也不作为,看来上级不喜欢他才将他放在这个边远小县城的。杨吉杰当了团支部书记,我是支部委员,赵济全是党支部副书记,副厂长,都算升了一级,皆大欢喜。小宋要走了,要当兵了,他是嫌“拉丝机房”的工作太轻松,也对解放军太崇拜热爱了,从小就想当解放军,现在,有了这么好的工作再入伍的人,真是个傻子。拉丝工也要技术,也有时间学习想学的东西,相处四年了,年轻时的友好相处,是多么的不容易,天天朝朝暮暮、吃饭住宿、来回上下班,总在一起,想想就想哭,聚了四年,就这样分手了,也不敢相信,还好,还有段儿时间,当不上兵的可能也有,我是这样想的。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我一边写着日记同时照了张相,觉得可能有意义,旁边放着日历和闹钟,以表明时间,现在还有,的确是有意义。 人民日报发表了元旦社论,题为“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篇社论是很激励人,特别鼓舞年轻人向前奔跑,这真是一个催人前进的年代! 第二十章 两位伟人去世,又增加了许多人 进入了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从收音机里传来了不幸的消息:周恩来总理逝世了。这可怎么办,他可是中国人民的中流砥柱,毛主席是掌舵人,他就是使中国这艘大船前进的划桨手啊,全国人民为之悲痛不已。我们这些人也是这样,大家匆匆做了黑纱带着臂膀上,平时脸色也很严肃。在整个中国处于文化大革命的时代中、在批判和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时、在处理“林彪事件”极为艰难困难的时候只有周恩来总理能处惊不乱、力挽狂澜,他还保护了一大批老革命家,还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保护和维护毛主席的威望,维持文革造反派与老革命家之间的政治平衡。但中国人民还要生存下去,还要在世界民族之林中挺立下去,这是大家的希望。 元旦期间粮食系统又进行了象棋比赛,来了个叫刘亚文的新人。说是新人,可比我大有四、五岁,人总是牛哄哄,谁也瞧不起,好像有他在就是他天下第一、别人充其量是老二似的。下起棋来更是目中无人,我虽然不是老者,但在三年前,可能也和他一样,自觉的比谁都强,可现在不同了,要稳重些啦,开始和他交手了两盘,他均以险输告负,由此蔫了许多。最后张文广得了第一,我第二,刘可能是第四或第五,因为又有一人叫李东昌,是省粮校中专毕业生,倒很稳重,他棋下的好,长相不敢恭维,人也瘦小,个子也矮。李东昌人不错,干起活来也很卖力,天天跟着手扶拖拉机装卸车,弄得灰头土脸,不过,那时还没到重视知识分子的时候,我和他相处的也很好,他虽大我五六岁,但常有些狂妄的我把他称为“小李子”。但此人后来发展很好,以后的几十年间,升到副处退休。 年初,我们县粮食系统又招收许多新人,这次招人是全县统一的,养路段招的最多,有三四百人。主要是上山下乡时来我们县多年的上海知识青年。有这许多青年人也够养路段安排的,郝淑珍也是这一批养路段招工上来的,二所的小学教师就缺,刚好她的学习也好,语文水平也不错,记得在中学时,老师常以她的作文做范本,让大家照着做。养路段就把她直接分配到了二所当了小学教师。由于没有宿舍住,就安排到了我家住,这样住了半年多。这年的下半年我家又搬回了稻田村居住,住了六年多的二所就这样离开了。二所也归汤旺河管理,郝淑珍又被安排为卫生员派到外地学习,那时稻田道班则改成了稻田养路段段部,我爸爸被提拔为段长,我们县养路段变成了我们县公路管理站,下设稻田、富饶、保兴三个养路段,一直到现在。 粮食系统来了几十人,加工厂就来了二十几人,几乎都是上海知青,大我三到七岁之间。以后,在这些人中和我关系密切的有:陆基林、曹瑞中等人,其中有几人安排到了我们住的宿舍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都是些知青,这是前所未有的,他们虽说比我们入厂晚,但都是下乡知青,在农村受过的苦和他们的社会经验并不比我们少,大多数是六九年来边疆的,绝大部分是初中毕业生。 如后来了解的陆基林,就是六九年复旦附中的毕业生。他爸是复旦大学著名的研究鲁迅生平的学者,此人中等个,胖呼呼、黑黝黝的。人机智聪明,对柴油发动机非常内行,据说来我们单位之前,农机大修厂说他一个人顶两个人用,这么有能耐。开始和他一接触咋感觉到不好接近,但渐渐与他就情投意合了。一九七六年,油车间已经开始拆了,整个油车间包括油榨、锅炉房都是我们用钢钎一点一点的拆卸完成的,工作也很艰苦,拆卸的都是水泥与钢铁的混合体,比修文革前河南林县著名的“红旗渠”用钢钎打石头好像还困难。这些人后来都分在了粉车间,唯独陆基林作为厂里的机动人员,他有时打个替补、修个设备、替人开个手扶拖拉机,都挺内行的。 小宋真的当上兵了,年初,县里给他检查了身体,办了入伍手续,穿上新军服,我们几个照了不少相,在坐上送新兵的车上那天,我就和姚巍给他买了几斤苹果路上吃,他就这样走了,原本以为以后复员回来我们再在一起,但不知时光变的如此快,也不曾想永远不能在一起工作了,再见了,我的好兄弟小宋! 我和孙洪更、汪小波、金晓琴在一起吃了饭。金晓琴是孙洪更的对象,值班分队的上海知青,歌舞均可,是粮店副主任,沉稳、大方。我们做菜时分工明确,工序清楚,孙洪更负责做一条三、四斤的黑龙江鲤鱼,大家正高高兴兴地吃鱼的时候,才发现鱼的內脏并没有取出来,按咱们的习惯是难吃的,结果这种粗心的做法遭到了大家的哄笑。大概这场小宴会是孙、金的订婚宴会吧,我们好朋友几人很随便。孙洪更用筷子指着一盘烧鸡对汪小波开着下流玩笑说“你吃鸡吧,你吃鸡吧,”,其他人都哈哈大笑,汪小波好像不知所措,她很单纯,但对孙洪更则相当随便,她的毛笔字写的很好,龙飞凤舞,但说是也没怎么练过,看来这种功夫是天生如此。 一次,我们对粮食系统的领导班子瞧不起我们这些本土年轻人的做法有意见,要贴一张给他们的大字报时,苦于没有写好毛笔字的人,就找到了她给帮着我们写。到后来实际上我也看不惯领导轻视这些人的态度,那时好的工作位置都让上海知青们占了,要替这些本土年轻人说说话。其实我也是本土人,但也是不想被忽视的人,这时还有些文革的遗风。我起草了几张稿纸,汪小波洋洋洒洒的给写了几大张纸,我们给贴到了领导的办公室门上,大家对这张大字报的反应还是不错的,当时,也有为了表示种种不满的人,贴了各种形式的东西在领导办公室的门上。就在贴大字报的时间左右,有的人还匿名在领导的办公室门上贴了一副门联,写到:“下边有人捧,上边有人帮,”横联是:“助手来了”,显然是有人对某人事安排不满意才这么写的,也引起了一阵轰动。这还属于文革后期,写大字报的后遗症仍在,大家并不在意,也是算个人发泄的一种方式吧。 我的同学黄丽萍结婚了,我参加了婚礼并送了两元钱表示,最近时期,同学们纷纷结婚,她是和我同学中的唯一同姓人,一起分到了粮油加工厂,后来当了化验员,活泼可爱,人还大方,能打篮球、唱歌,我七七年时领着大家排练合唱节目时,她还积极的参与了合唱,那次是在粮食食堂里天天排练的,张罗起来这些人还是真费事,歌曲的名字是:“飞吧,英雄的海鹰!”,那年非常流行这首歌,她唱的还挺卖力,记得还有点儿二声部的感觉。为什么要提起她这件事呢,是因为我写所谓“自传”的前几天,从黑龙江省我们县传来了她的不幸,她走了。我的同学,留下了一位叫王国强瘫痪同学丈夫,他是军人团级退休,待遇很好,大家原来都羡慕他俩,工作很好并且退休挣的钱那么多,但她去世了,生病的丈夫也没人照顾。生前俩人是那么恩爱,那么和谐,唉!钱多又有什么用,换不来命,命没了一切就没了。我不写一写谁又能知道这些事情呢。还有我的同学和同事张祥宽,比我大四岁,也是一起分到粮食系统,他当粮库的保管员,工作上和我直接打交道,在工作中,粮油加工厂要的粮食他要移交给我,合作了两年多,天天办移交手续,人憨厚实在,三年前还在一起共餐,席间他还讲了话,去年末也去了,去世时倒也没痛苦,说是脑血管堵塞,在睡梦中去世的,他也是那一年左右结婚的,这些同学开始陆续的走了,我现在能写写东西想起来还是不错的。 还是回来吧,赵济全调到了粮库当主任,杨吉杰当上粮油加工厂的厂长了,而我当上了加工厂的团支部的书记,年龄还小,有点儿早了,那时团员多,新来了那许多上海知青二十多人,队伍不好带了。而高贤民做了粮食科副科长,他非常谦逊,逢人就说:“俺家祖坟上烧高香了”。粮食科还是天天晚间组织团员理论学习,而且科里还成立了“理论学习小组”,我也是算一个,由一新调来的副科长任组长,主管青年工作,十来个人。天天科里学完厂里学,又是批“周公”,又是批“儒家”(“周公”代表周朝的周王,就是复辟过去的东西,“儒家”代表孔夫子一派的守过去礼仪的人,是大儒,实际上是江青一伙用来映射周恩来的),难懂,都是上边弄的七零八碎的东西,我那时也不大懂。 开始接触陆基林他们一帮人时我还有点儿优越感,觉得比他们领工资早几年,比和在农村打土垃疙瘩的时间晚几年,在工厂我也是属于监督人的一伙人、是管理者,现在称为“白领”。实际上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时,这点儿优越感就逐渐少了。有一次,他刚厂来时,见他修理手扶拖拉机的发动机,不仅能把发动机的零件有条不稳的卸下来,然后逐一把这些零件擦洗干净后,再利利索索的装上去,而且发动机发动着后,听着发动机发出:“咚咚”的沉稳的响声,感到这个人的确不一般,比我要强,农机大修厂想两个人换一个人也值。 后来和他交谈接触后,感到了陆基林确实不一般,不仅稳重,还有文化素质,应该仔仔细细的了解他。在得到了他从他父亲那里邮来的一些少见的书后,我仔细阅读了它们,这都是日本的进口的内部新书,如“望乡”、“人证”等,当时日本的这两部电影还没到中国来(后来许多年后风靡了整个中国大陆),多少年后我看到了这两部影片,当时“望乡”的原著不叫这名,叫“山打根八号”,我心情激动的看完了这两本书,原来日本的过去也是这么落后,人民也是这么贫穷。这“望乡”描写的是,在本世纪初,日本有个渔民的女儿叫阿崎,家里人口多,为了替家里还债,十四五岁被家里人卖到了南洋,听说南洋(马来西亚)能挣大钱,但不知是接客挣钱。她正当妙龄时开始被逼无奈接客,每天和各色人等,印象深刻的是我常常在眼睛中浮现各种各色人脖子上挂的项链,总在阿崎躺着床上的脸前吊着晃来晃去。在这个小娼馆里有时突然来了大批外国船员,忙的连老板娘都要卖淫挣钱。虽然在一战时期,大批她的姐妹都死在了南洋的小岛上,但她们的墓碑一律朝向东北方,她们的祖国——日本。当中年的阿崎回到日本家乡后,父母已去世,仅剩的哥嫂但不愿认她,阿崎将她许多年的钱邮给了他们,养富了他们一家人,却得不到他哥哥一家人的承认。最后阿崎万念俱灰,逐将平日客人给的大量金银宝珠抛下大海,如我国古代的杜十娘那样,最后阿崎婆孤零一人老在日本。 “人证”的内容更为惨痛,是近代的日本事情:一在美国的美日混血儿寻找在日本的妈妈,战争后驻日的黑人美军在日本寻乐,强奸了一位少女,但这对男女后来也非常恩爱。女的从贫困的日本成长,长大了历经了艰苦生活后,成为日本著名的服装女设计家,他们的混血孩子被美国黑人士兵带回美国后这美国兵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父亲死去儿子长大后到日本找母亲。他千方百计、历尽挫折找到他母亲后,这位著名女服装设计家母亲因怕影响了其名利地位不认他,最后失手杀死了儿子其身份也才暴露,以身败名裂告终。这两本书说明了日本人不仅残暴,也有人性,也有人间温暖,七情六欲,使我多少了解了日本现代社会的灯红酒绿、极为奢侈的人间生活。陆基林靠父亲的关系得到了很多的内部资料,我从中也受益匪浅,逐渐也与他谈理想,谈抱负,他对我的一些作为也赞同,时间一长,我们成了言无不尽的好朋友。 朱德委员长去世了,这位中国红军的缔造者,中国共产党军队的象征,他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委员长,也是中国的领导人之一,不过,他的死在人的心目中并不算太重要,大家对他的哀伤是一般的。王桂芬副科长来粮食系统不久,看来她是主抓妇女和青年工作,现在国家开始注重计划生育了。不像过去那样批判马寅初,原来我们对于人口问题,总是认为就像毛主席说的那样:“人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只要有了人,世界上一切事情都好办了。”,但中国的人口太多了,真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宋成立家兄妹竟有九个,他妹妹比他哥的孩子都小,有点儿差的太多了。但人们也笑话王桂芬,她自己都有两个孩子了,还挺个大肚子在这儿宣传计划生育,太有点儿没说服力了。可她抓青年工作倒还可以,孙洪更多次私下里对我说过,我们县粮食系统的青年多,她有能力要做出成绩来。王桂芬最喜欢的青年人的文体,恰巧我是粮食系统团总支的文体委员,她看过我主持过的羽毛球赛和篮球赛,相棋赛和乒乓球赛也看过,还看过我们排练的文艺节目,曾表示粮食系统的领导要从各方面大力支持青年人的工作,一次看我和姚巍与小宋(还未当兵)几人合演小提琴杀鸡般的齐奏,“红星照我去战斗”一曲时,连连说不错,要好好练,还随便问了句这小提琴是谁的,我们说是自己买的,她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说应该公家给买。她以为还是挺贵的呢。 这期间,我们粮食系统篮球队经常与其他单位的球队友谊比赛,如木器社队、船队、边防队等,总得来说,我们队输多赢少,但这些可是强队啊,这么多年来,我们的篮球队也算是成熟了,基本上我成了绝对主力,只要打就得我上,但队里有个弱点就是不怕对方有高大队员多的球队,就怕小个队员多的球队。 七月末,我又回了趟二所,最后看了看二所家,当然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住了有一周的时间,正好是在放假期间,还带了我的照相机和有关的冲胶卷的药品,二所几年来十来岁的孩子有二十多个,这些大山里的孩子,他们没看过电影,没看过火车,也没照过相,你姑五六年基本也未到外边去过,当然他们也不可能永远在这里。我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也在家照几张相,照一照森林的景色,至今我仍十分怀念那茂密的红松森林,那挺拔的大树,那林下清一色的灌木,那蹦蹦跳跳的小松鼠,也记得那长满了蘑菇倒下的枯木。那天我拿着照相机让妹妹去逐一喊了她的小伙伴们一起三十几人在公路上照了张照片,还给弟弟和妹妹照了许多以大森林为背景的相片,这些相片如今还在家里的影集中。我还去大山里摘采了许多的黄花菜,这种开满黄色花朵的草本植物,一丛丛、一朵朵儿,一会儿的功夫,就摘了两个半麻袋,在我摘花和一家人在家院里拾掇花的时候也让人照了相,留下了这些难忘的回忆,七天后回到了我们县。当年的十月份,家从二所又搬回了稻田村,永远(二所早已不存在,于九十年代撤销)离开了居住了近七年的、令人怀念和难忘的二所。 第二十一章 对喝酒的一点认识和有机会学画 三月份,我任工厂仓库各种物品的保管员,因原来工厂的保管员退休,就让我接替他了。仓库保管的东西实在太多,什么都有,螺丝、轴承、电气、各种工具、筛底、劳保应有尽有,甚至连猪肉也保管,有时冻的待分给工人的食品物资也保管,就这一大摊子事交给了我,加工员也同时干着,随时都有领取各种东西的人,你就要去仓库,这样,成了工厂几乎最忙的人员了,有时同学们也借我点儿光。有次保管了一批冻了的海虹,要分给工人们,在仓库里存有几十筐,我敲下来了一些给大家做菜,杨吉杰、姚巍、杨行国、董桦、杨荣福等我们吃了个酒足饭饱,都说很好吃,后来这些人都喝醉了,我倒没醉,也说了不少胡话。 喝酒这事情,后来我总结了是酒精起作用,这是多年后才真正意识到,四十年后的今天才知道。那几年,过去是基本上是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同学多、有时间、有条件,并没有上瘾,但一喝上酒人随着酒精增多有点儿刺激,有发生兴奋的感觉,这时说话就会滔滔不绝。而且这说的话不大受控制,当然都是好朋友慢慢的也就不受拘束了,可言多必失呀。最要命的是有时人要显摆、要逞能,你说我不能喝那不行,那是小瞧人,这是越喝越能喝。为什么,酒精开始麻醉你的脑子了,人的器官一旦被药物控制了,要记住就是任何人也毫无办法。我们看过电影,可知道人在药物的制约下无意识的就当了叛徒,大家都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的,那导演就是误导、就是引诱你当叛徒、是混蛋啊。你就是用毛泽东思想武装也不行,药物可以控制人的任何意识。 平时你一辈子做人谨小慎微,言行非常注意,上对领导,下对一般群众,平日常说,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些都做到了。做到了一个月、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但可能就因为一次喝酒耽误了事情,说多了话、言过了头。那么你平时的谨慎、平时的注意、甚至你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因为不管你有多大能耐,是控制不了药物的作用,当然大家在酒量都很小的时候倒怎样都可以。但他故意让你喝,让你喝多,嘴里说是要喝好、你能喝、你酒量大、你比别人都强,要强过许多,实际上他这是想让你出丑,让你丢脸。中国人这点儿就不好,再好的人也有这种想法,喝酒并不是为了搞好关系、而是为了让你丢脸、看你的笑话。人是非常狡猾的,他就豁上和你要斗智斗勇,让你把那些不该说的话说出来,知道你对我的真正想法,把你搞倒、把你搞臭,这样他就胜利了。这是喝酒人的真正目的,他就比过了你,真正的说,喝酒,少喝是为了友情,多喝是为了让人丢脸!让你威信扫地!另外,喝酒多吃菜就多,不要以为吃的多对身体好,那是陈旧的说法。过去物资贫乏,人不够吃,有饭场就要多吃,一顿顶两顿,可以节省下来自己的饭给老小妻儿吃,她们在家还饿肚子呢。 而如今就不需要那个样子了,实际上你在宴席上吃一口,吃个馒头就行,就能解决问题,能长寿,对建康有利。看看生理机能吧,人的身体就是一个过滤器,把几十年的食物热量吸收后,剩下的一些有毒部分排不出去,就在体内沉淀下来,在体内越积越多,到一定程度时就开始发病,即使你再能活也会发病的。不良的饮食习惯会影响寿命就是这个道理,人的一天需热量多少,只可吃目前的四分之一就行。饭少吃一口,能活九十九,有人说那为什么上帝要你们都有个大胃,能装许多的食物,那是让你吃饱后撑上五、六天不用吃饭也行,人在原始的时候,几天吃不上一顿饭,就是说在原始社会时,还要东奔西跑寻找食物,追赶猎物,要有足够多的储存。现代的社会用不着了,进化了,生产方式也改进了,吃了上顿保证有下顿。看看我又说了不少闲话。 出黑板报这事搞了几年,总觉得要换个新的形式才好,怎么办呢,我想来想去就试一试变成宣传板吧,于是第一次尝试先糊上纸,用颜料色一刷,底面是浅色、内容用较深色的色调就不错了,一试果然可以,于是以后就这样办了。但不知这下子可苦了我,以后每期都要这样,五个版面共有十来平方米,期期如此,我一个人,就是神仙也累坏了。可那时人就是有这个劲儿,也要有这个精神,我没黑没白的干了起来,孙洪更来看了看,大为感叹,他是内行,说,要画画的,是彩色的,像油画那样,要有层次、有远近分明的,你就是专职也不行,没空。我想了想说,不行就改成每月一期,先出着看看,然后我慢慢往上添画。他坐下来静静的看我画,当然版面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开始时的背景画一排排粉车间的磨面机。没到过面粉厂的人大概不知道,磨面机并不像大磨盘一样在那里,而是像现在二十九吋的大彩电样和人一样高,一溜并排十来台,工人在这些机器前来回巡视。背景画好了,主要的形象版面是什么呢,就画那时流行的形象,一个工人带着顶带风镜的帽子,脖子上围着条白毛巾,卷着衣袖,一手握着拳头,穿着工作服,对着麦克风,好像在讲话,表现当时“批林批孔”、“抓革命,促生产”的场景。画好后,孙洪更远近看了看,惊讶的说:“不错,小黄画的还有透视感,有点层次,比较像”。有些空白处我还画了些小草小花之类的,也算是点缀,这样以来文字的部分全都用毛笔写了,我发现用毛笔时蘸墨汁就写不好,但用宣传色时特别好写,别看我的毛笔草书、行书不行,但楷书和仿宋体倒是无师自通,写的也算能看。以至于一位我的年轻同学看后说到,咱们小黄写字也不输给他们(指的是上海人)啊。他也很为有这样一个同学感到自豪,他叫小殷,以后可能提到他。不管怎样,这期板报算是出来了。板报出来后,也在粮食系统引起了一小阵儿轰动效应。一次,我从工厂的办公室的窗户看去,王海庭副科长早晨扫院子时走到板报跟前时,还用手摸了摸画的麦克风部分,那个部分非常有立体感,这位大老粗可能以为是油画呢。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到了夏季,市里要办个美术学习班,给我们县发了个通知,每个县(林业局)只能报两个年轻人,县里文化馆来问有没有这方面的人,孙洪更就把我报上去了。县里很快下文指名我去,时间是来回十多天。于是我就安排了工作,手头的工作由欧阳晶(她以后要提到)来顶替,就去了红星林业局报到了。它在我们县正南方,需六、七个小时,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到了红星林业局招待所,这是我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是打篮球。 全市去了二十几个男青年,但我们县的只去了我一人。我和这些同龄人在一起倒也热热闹闹,老师是北京美术学院的高材生,有四十来岁,叫张国英,人很和蔼。他先讲了话,说是你们都很优秀,这次机会很难得,大家不容易集中在一起,要珍惜这个机会,要好好的学习之类的话。然后开始上课了,先是画静物,我们这些人谁也没正式学习过,大家要画一件物品,我就开始画了,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瓶,摆在桌子上,经过阳光斜射,有反光的阴暗面,立体感很强,一件要画上至少一天。我抓耳挠腮,有些笨拙的往画纸上画,也从来未经历过这个场面。于是,我先看看别人画的,哦,别人画的也有不少比我还差的,可能还不如我呢,这下就放心了。开始画了一张不满意,又是一张不满意,用手就撕碎了,一天多后,终于画好了,交了上去,老师给打了个八十分,还说,不错可以,有发展的前途。在业余的时候,我们这些人缠着张老师,说要给谁谁画个像。要知道,画像这事情是画鬼容易画人难,尤其是大家熟悉的人。张老师推脱不过,说要需时间太多,一般也画不过来,大家也不要求画细,反正是老师的画就行,也看看老师的水平怎么样。于是他就拿起了画笔,摆上了画架,一位同学给他做模特,匆匆画了一张速写,大家抢着一看,呵!还真像,这个哥们有个特点,就是圆脸、微胖、嘴唇有点厚、还有颗虎牙,有点儿向外爆,这张简单的速写还真抓住了这些特点。速写就是这样,突出对象的特点并且要细化它,他正是这样,其它部分淡化了,一个大龅牙有明显的特征,让人一看就是这个同学。唉,当时就没个心眼儿,要收藏起来这张画就好了,张国英还签了名,他九十年代可能是大画家了。 后来在市里听孙洪更说他还打听过我,但那时我对画画早已失去了兴趣,正在上大学,这个人也许不在了,但以后听说他的知名度是很高的。最后的两节课,是让大家拿出自己的本领,集体给林业局的几十个黑板报出一个长的系列宣传黑板报,于是我们两人一块黑板,纷纷使出浑身本领,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弄的板报是图文并茂、缤纷多彩,也算给他们的纪念品吧。红星林业局有一个这次学习班的同学,比我大五、六岁,姓鲍,以后才知道他是我学生的哥哥,画的很好,打篮球也不错,灵活机智,能过好几个人。许多年后曾见过一次,后来他也有些落魄,但是雄心依旧,准备开发大批根雕到市场上,我也很佩服他的这种不怕输的精神。 学习班结束了,我们又各奔东西,回到了原来的单位,再见了,红星林业局,这好像与你有缘,第一次是打篮球时,再以后又来了两三次,是我的学生和部下在这里工作,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第二十二章 到上海出差和发生了唐山大地震 回来和往常一样上班,近七月末了。这时传来了一件令我非常激动的消息,我们县粮食系统领导层拨了二千元钱用于购置乐器。这可是个特大好消息,因为什么呢,买乐器是给我们青年人用,而我正是负责这方面的团总支文体委员,团总支书记孙洪更也皆大欢喜,这是因为王桂芳副科长的作用,她年轻刚来,又有文凭,说话在粮食系统的班子里能得到支持,这事儿看来很难办,一推理也顺理成章了。 最高兴的是孙洪更,他是上海人,可能会借此回一次家,春节当然也可以回家,但坐车买票要累个半死。这他也能弄,因为与王科长关系不错,他可以承担这个买票的任务,不知怎么说的,竟然后来也将我给带上了,竟说通领导层让我与他一起去上海地区买这些乐器,如二胡、琵琶、柳琴、月琴之类的,因为我要去一则可以作伴,二是可携带乐器回来,一切就这么成功了。人就是靠这些机会,一生的机会多多,要看各种巧合,一是机会,二是个人的努力,条件是两者缺一不可。 我一听说这件事后,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做梦也没想到这我个年轻工人在这个时代能出差去上海啊,也快,去去几天就回来了,有孙洪更做向导,我暗暗地这样想。实际上的确是这样,他即是领导还是向导,我们关系又是这样好,在一起什么也不避讳,我的同志们和同学们都高兴,当然也有妒忌的,但你就没这个条件也没办法,就等买车票出发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个时期车也好坐,票也好买,我还借了一位上海朋友叫贺忠虎的皮鞋来穿,还让他教我怎样打皮鞋油,一切准备好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著名的唐山大地震于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晨三点四十二爆发了。这次地震唐山死伤了四十多万人,全市的建筑几乎全震塌了,很多家庭是绝户了。后来听说,由于是在清晨三点多发生的,人们从残垣断壁中出来,看到家人死的死残的残,都震惊了。但是也有非常清醒的,有几位干部此时没有想到如何救家人,而是想到了要及时报告党中央,报告毛主席他老人家,大家看,那时人们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信任党的领导,信任毛主席,他们找了一辆吉普车,在道路被地震震得千疮百孔的情况下,跑到北京见了党中央。其实党中央此时也是对这次大地震不知所措,他们对地震的中心是在哪儿,具体发生在何处也是一无所知,北京也是很有震感,人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惊慌失措。而毛主席此时也由于身患重病,自身难保,党中央也是为此操了很多心,而此时,后来的“四人帮”也是正在处于上风,一般人也是奈何不了他们。听说这时“四人帮”的头子江青听到了唐山大地震的消息后,她竟然胡说到:“中国人这么多,抹掉个唐山算什么,也就相当于解放战争时的一场战役”。这是对人民生命的蔑视,她也是没有干过什么,不知道人们生命的重要性。由此看来,她注定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果然没出三个月,他们就垮台了。 后来全国人民都援助它,我们市也是,中国那时救灾倒是反应不过来,同时也没有技术力量和能力救灾。但是党中央一号召,全国人民行动起来,真是一方有灾八方支援,全国人民真是有力出力,就把唐山人民遇到的疾苦就像自己遇到的一样,也真是显出了一个泱泱大国的好处。把任务分到了全国每一个省市,每个省要负责一个县的的灾后重建。而我们市也接到了任务,就是一个林业局帮助唐山建一座楼房! 来回都路过唐山的这趟火车无限期的停运,我们只好无奈的等待着,在等的过程中你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是去还是不去,还好这是无限期,否则要说是一个多月恐怕就取消这次出差了,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我的耐心快磨平了,兴奋劲儿快没了,人生恐怕都要有大喜大悲的时候,以后在漫长的生活中我就根本不信这个“恐怕”了,从在那些时光以后什么也难相信。时间一天一天的往后延长,终于等到火车开通的那个日子了。 第二十三坐船从大连到了上海,途中遇到了毛主席逝世 九月初,好消息到了,终于可以出发了,我特意带上姚巍的一三五的相机、我的一台相机(120型、135型各一个)共两台,在旅途中和孙洪更好互相拍照,在大城市也好留住纪念。 于是我俩启程开始踏上奔往期盼已久的南方行程。坐汽车到汤旺河站换火车,在哈尔滨再换火车到大连,将在大连停留两天。实际上这条路线也计划到了,因为哈尔滨到上海“五十八次特快”的火车票再好买也是相当紧张,我俩改成从大连坐船到上海,途中也消停,休息休息,即缓解了劳累也好坐坐轮船,他也是首次,反正也不急需时间,就算是旅游了。要说旅游,坐飞机不如坐火车,坐火车不如坐轮船,坐轮船才算是旅游,这么急着你累不累啊。 到了大连,住宿的时候我们和孙洪更买了些香蕉桔子来吃,那香蕉是第一次吃到,是啊,那时香蕉之类的生鲜水果在东北是见不到的。结果我和孙洪更俩把水果皮在旅店的房间里扔的满地都是,不知为什么孙洪更也是如此,我是习惯了,平时在家里习惯了,他可能也是照顾我面子,也扔的到处都是。这样以来,就让服务员给批评了一顿,说:“你们在家也是这样子吗,不注意卫生,多么不好,你们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一顿对我两个的说教。那时的服务员可牛了,也是盛气凌人的职业,一点儿也不像现在这样低眉顺眼的,那么和蔼可亲,我也闹个大红脸,的确在家也是这样的,这次批评,让我记住了一辈子。人啊,尤其是在外边一定要注意小节,在大城市讲究的多,不注意人家笑话。 在大连游玩了两日,什么“星海公园”、“老虎滩”、“海味饭店”也去了,我俩在老虎滩还用全国粮票一斤一个海参的“价格”,与人交换,那海参较大,我换了五十个,那里随时有人三三两两的在那儿拿着海参等着游人去换。我在粮食系统,全国粮票有条件搞到,有一次我到市里办事,科里让去市局去取要发给我们县的全国粮票几十万斤,我仅凭了一张介绍信即可以办到,即在信纸上写上字,盖个大红章,说某某取粮票。我俩还在小吃摊上吃了次海虹,水煮的非常鲜美,一毛钱一大碗。在老虎滩的海中礁石上,我一手托着腮帮,双眼举目远望,正襟危坐,穿着紧着系风纪扣的中山装,板板整整表情严肃的样子,孙洪更选了半天的角度,给拍了这张照片,当时看了,真有点儿“胸怀祖国,放眼全球”的感觉。 好了,该上船了,离开了大连我俩去了上海。那次坐的船是“长锦”号,大概有一万吨级的,可船票也不好买,只好买了个五等舱,即在船底部,也凑合吧。 下午一点儿左右,就是在这从跳板登上船的那个时刻,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消息: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去世了!广播里以缓慢、悲痛、沉重的语调反复播放了无数遍,我们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直到这时,也没猜到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世,周围的人们依然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大人喊小孩叫。也没有一点儿因毛主席去世而像我想象的那样:大家全体立刻安静下来,要像“列宁在一九一八”的电影中出现的那样:在列宁去世时全部的工厂、火车、轮船都安静下来,然后一起鸣响了汽笛,顿时,大地一片寂静,亿万人民两肩都在颤抖,大家纷纷掩面痛哭,只有无数的汽笛声,尖利和刺耳。但奇怪的是,几乎眼前一切照常!是啊,在旅途的人们,都匆匆忙忙的看车票、找座位,哄着孩子,扶着老人,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哪个都能像我是这样胸怀祖国、放眼世界的人呢,一会儿安顿下来,在通铺找了个能睡觉的地方,盖了个毯子就合身躺下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毛主席去世了,毛主席去世了,他老人家就这样走了,那中国今后该怎么办呢。我走到船上层的甲板上,望着辽阔、平静的大海,海鸥在大海的海面上高傲的飞翔着,随着偶尔翻起的白色波浪,上下追逐的飞行着,也偶尔看着大海中偶显的大鱼黝黑的脊背在随波逐浪,我的胸怀在逐步宽阔起来,有点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海上航行,抵达了上海——这座向往已久的特大城市,我俩和人人一样满脸带着悲痛的表情走向了上海码头,毛主席去世的消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航行仍然疲惫而又痛苦的写在脸上。我们先到了孙洪更家里,在城隍庙环城路老西门附近的一个独立的二层板棚户,说是独立当然周围很多的邻居只不过是房子的整个是独立出来的,见了他的全家,也算是热情,有他的父母、大哥二哥,两个弟弟,还有大嫂、一个八九岁的侄子。我们相处了一段儿时间(住了一天)后,看的出,他与母亲、二哥一个大弟弟的关系最好。 接着我和他又去找我住的地方,在上海的老市区,看了上海的老城区就看到了当时整个上海市民的整个生活居住的情况。那时上海的一般市民生活是:大家的穿着都是整洁不失端庄,但却非常朴素的衣着,正像七八十年代的电影中的那样,人衣着朴素、整个城市的人们显得忙忙碌碌,紧张有序,都像事先安排好的那样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生活工作着。我在老西门、小北门、城隍庙等等各处走了走转了转,找了几个小旅店都不算满意,都是看上去非常的简陋,其实上海的小旅店到处都是一样的,都是简陋,但实用,倒也整洁。于是,我捡了一家一般般的、离他家近的小旅店就住了下来,那时对出差的人来说就是住宿紧张,旅店少,大城市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反正也是临时的不行就再换,但住宿费很便宜,一天仅要八毛钱,实在是便宜,我想了想其实普通人也住不上很贵的,也不讲究就是个工人,一般般,能来上海,能住上也就不错了,还挑捡什么啊。那时,大家的工资水平都差不多,四十到六十元之间,全国人民也都在几级工资之间,可不像现在,企业的领导和普通的职员要差许多倍,或几十倍,在毛主席逝世期间,全国人民当然也含上海人民都处在悲痛之中,也不能卖什么乐器,我们也无奈,只好先逛逛上海吧。 要说我是走运,也是碰巧,毛主席逝世期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逛,在上海的各处东走走西看看,上海市也就这么都看过了。什么上海大厦、国际饭店、外滩、海关、淮海路、城隍庙,老北门,环城路、人民广场、动物园、体育馆能玩的地方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我俩在外滩上看着黄浦江水不停着向东流去,也看着那对面的浦西据说破败不堪的民房,到处都缺少住处啊。浦西还是不方便,上海俗话说“宁要浦东一间房,不要浦西一栋楼”。看着上海这个老的不能说是“古老的”的特大城市倒有些老相,在外滩的护栏旁据说男女年轻人比我大一些的在那里谈恋爱,是五步一对、十步一双,人们排着队可能比这更密一些,只能两米一对儿,背对背脸对脸的在那儿谈恋爱。可见当时中国计划生育不控制的人口之多,不过三十年后的今天人更多。前几天在外滩的陈毅广场也就是三十年前的同一处不就踩踏死了几十人吗。 在城隍庙很有意思,我这个山东大汉到了上海南方就原形毕露了。一个人到了城隍庙(那时叫豫园)看了看,也就是小刀会遗址,九曲桥还是现在的原址,游客也就是现在的三十分之一吧,逛了逛,看了卖小吃的。有粘糕、梨膏糖等多种小吃,还有小笼包子,随便买了几个粘糕真好吃。觉得吃了还有点饿,那么就吃点小笼包子吧,找了个位子坐定后,我就喊了一嗓子,来小笼包子八两!要八两,传菜的小伙子看了看我只有一个人,就过来关切得对我说,您先来半斤,再给您上,保证误不了。我看了看周围,人也不多,心想,这么少的人也包不过来,想罢便掏出了八两的粮票和钱往桌子上一拍,刚要开口,一抬头,小伙子已经端着一摞蒸屉过来了,我误以为是给几位客人的,没想到,竟然全都是给我的,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在东北到饭店,吃水饺一般坐下至少要来上八两、吃一斤时也不在话下,看着这满满的一桌子,急忙喊道,服务员错了,怎么上这许多,小伙子过来说这是半斤,是一屉一两。我看着这满满一桌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办法,方才吃了点儿粘糕垫吧了垫吧,现在肚子里有了点儿东西,这些包子,最多也只能吃四屉。先吃着吧,这小笼包子的确好吃,肉馅儿的,香而不腻,有点儿烫面儿,薄皮大馅,后来越吃越香。竟把这五屉全都报销,摸了摸肚皮,有点儿饱了,还想再来点儿,一想罢了,还有下顿呢,就把那三两给退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吃完。回到了住处,我见了孙洪更把这事给他说了,他听后笑了起来,说,这两年,东北人来的多了,一般到饭店服务员也见怪不怪,在过去,你这么大的饭量,是要吓死几个人的,本地人一般也就来一两,上海的服务员也挺体谅客人,知道北方人的饭量大,上海的饭菜也给的足,小笼包子一般是一两一屉,下回再吃馄饨时,可不要半斤八两的来,一海碗一两哦。我点了点头,这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少见多怪,以后,我自己出去就越加小心了。 在上海的期间,恰巧有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上海“万人体育馆”里举行,是在“徐家汇”吧,我是一个超级体育迷,几十年前,中国体育能达到世界水平的项目很少,乒乓球是凤毛麟角,中国的乒乓球曾获乒乓球男子单打世界冠军,而且著名的乒乓球选手庄则栋曾连续获三界世界冠军,将第一名的奖杯永远落在中国,这在世界上极为罕见,令许多国人津津乐道,这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资。我想,来一趟上海也不容易,若能观看到这次比赛太难得了,就极力怂恿孙洪更搞到一张门票,他确不负我的期望,一下子搞来两张,这使我欣喜若狂,真是这么幸运、这么幸福、这么赶劲儿。当走进了偌大的万人体育馆,真的如同一个乡下佬走进了迷宫,昏头转向的也找不到北,好不容易找到了座位。在位置上坐定后,我看到了世界名将瑞典的本格森,在这之前只是在电影中见到过他,而且普通人在电影中也不一定见过他呀。他满头黄发盖头,犹如姑娘一般,挥舞着乒乓球拍,左蹦右跳的像活跃的非洲羚羊一样接回着乒乓球;时而掐着腰旁若无人的喝饮料,时而用大毛巾擦着脸庞上的汗水。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我还看到了几位中国的名将。在万人体育馆看完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后,和孙洪更又去了游人如织的南京路,在上海大厦照了相,在那时,这在上海大概最高的建筑。二十年后领着儿子再找这个建筑,它竟淹没在周围众多的高大楼房中。现在看了照片中的我,二十岁的我年轻脸庞、穿着蓝色的中山服、背后是雄伟的最高建筑,胳膊上还戴着“毛泽东永垂不朽”黑袖标,那是多么难忘的记忆啊。 过了几天,快要到中秋节了,上海也悄悄兴起了一点儿过节的小热潮,大街上到处卖月饼、各种点心的比比皆是。上海月饼的种类很多,什么苏式的、粤式的、京式的各种各样,和东北的一比是太多了,月饼馅里还有带鸡蛋黄的、还有带肥肉的,上海正位于中国的南北分界线上,南方和北方的风味应该都有,可是还是偏南方口味的多些,这些馅真是闻所未闻,那时的确未听说过。我挑了几样各买了二斤共买了八斤送给孙洪更他家,感到这次来上海也多亏了他,实在应该表示表示。按照家里的习惯,过节要对老人有所表示,但他父母无论如何也不收,而且老头又相当倔,对人是待答不理不说,还显得非常冷淡。这可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对一切看的都淡了,后来我想也没办法,便给了他大哥家。他大哥和父母是住在一起的,他的小侄子倒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全部收下,当时就大吃大嚼了好几块,还捂着其它的不让别人动,倒也像个小孩子样儿。无人后孙洪更对我说,咱俩干嘛还这么客气,你买的也太多了,几块意思意思就行了,他对我深情厚谊当然领会,但大面上也要过得去。转眼快十月了,高温有些降了,要在东北已经该穿棉衣了,但在上海,仍在穿着夏天的服装。 七六年的十月也是国际上大乱的时期,为什么,是因为中国外交奇人时任中国外交部长的乔冠华,他在联合国大会上做了讲话,乔冠华嗜酒,一次一斤茅台酒没问题,早在重庆办事处任记者时就颇有名气,七六年中国的国际地位因在联合国的影响不断上升。中国的外交部长陈毅在文革中下去后,中国急需有影响的外交人物出现,所以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指派乔冠华任外交部长,率中国代表团出席了联合国会议,此时苏联、美国和正在崛起的中国三家在外交上闹的不可开交,苏联代表外交部长马利克指责美国在世界上横行霸道,在联大会议上以核武器威胁,骄横不可一世。而中国的乔冠华首次代表中国发言,痛斥了苏美两国的争霸,指出在世界上有一支力量在崛起、在壮大,这就是第三世界。毛主席在晚年时为了对付美苏的世界争霸,要把中国排除在外,就把全世界分为三个部分,即第一世界为美苏、第二世界是那些中间比较发达的国家,其它的则为第三世界,包括广大的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国家,而中国要成为这些国家的领袖。为此,中国在这之前还不惜国力的举办了“亚非拉乒乓球锦标赛”,以扩大中国的国际影响,那时为了拉更多的国家充数,有的小国家进来一个队员,打的水平还不如我们的一个县,还是我们出钱包一切费用。乔冠华在发言中指出:中国是第三世界的力量、特别是非洲兄弟把新中国给抬进了联合国。中国在世界上是不可忽视的,台湾要永远驱逐出联合国,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这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对待核武器的态度是绝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对外是坚决反对美苏争霸世界。中国的意图是在第三世界做领袖地位,中国在国内要永远按照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中国在联合国大会上宣告了中国的意图,要抗衡美苏的霸权,这在联合国引起了轰动。他发言后,很多国家的代表纷纷和乔冠华握手致意,尤其是非洲的兄弟国家,这些国家苦于没有替他们出头的,这次终于有了中国作为他们的代表。不过,听说乔冠华在发言后,于十月六日,党中央因形势发生突变,让他在以后的发言文稿中删去了“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的话语,乔冠华回国后也受到了“四人帮”的牵连而免职,这是后话。 我俩在上海逛了二十多天,毛主席逝世期间的乐器禁卖日期也没定,我俩商定,如时间太长只能回去,但游玩的兴致还有,主要是因为有时间,理由还充足。孙洪更说,那咱俩就去苏州、杭州去溜达一圈,怎么样,反正他是说了算,天塌下来有个子大的顶着,我也不怕什么,只不过是多花俩钱而已。于是我俩就去了苏杭,美国总统尼克松在访问中国的时候引用了中国的一句名言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后,这句话在那些年风靡了全国,有着到江浙的必到苏州、杭州之说,那是人间天堂。 第二十五章 当上了厂里的团支书 这年一月份,粮食系统的粮油加工厂里有个三十左右岁的工人,因当时是国家正式职工,因恋爱不成而患了精神病,也不兴辞退,只好由工会照顾,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我是厂工会副主席,主管这一块。他住在相邻的宿舍,我负责给他生活用品,夏天给穿单的,冬天给他棉的,还把每月吃饭的粮钱票给他,工资都由我代领发给他,可以说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样照顾他有三年多,我为他操了太多的心。有一次在冬天的一个早晨,在冰冻的黑龙江里他竟然糊里糊涂地走着越过国境线跑到了苏联那边去,自己出国访问去了,过了两天,苏联方面要求我方派人过去接他回来,就把他接了回来,回来后问他在那边过的如何,他也回答不上来,问他怎么吃的,怎么住的,说吃的是黑面包,住的很简单,就这样一问三不知。以后我离开了我们县粮食系统,也无人管他了,据说把他送到了黑龙江省精神病院了事,后来死在了那里,仅他的遭遇就可写成一本书。 年初,县邮局来了个通知,是邮局的职工亲自跑到加工厂找到我的,说是地区邮电系统要召开首次全地区的表彰大会,称一般人去不上,我们县的邮电系统的全国先进人物上海知青也要参加,我们县“报刊发行员”仅有一个名额,县邮局选了我。当然我也不惊讶,因为一个人就订了十来种报刊,在我们县也是“蝎子巴巴”独一份,一年光在报刊上花钱就用去一个多月的工资。我于是给邮局的领导说,去开会倒没意见,要领导的同意才行,于是邮电的领导给粮食系统的领导一说,县里就去他一个人你们粮食也光荣啊,我们的领导听后就也吃惊,说小黄一个人竟订这么多的刊物,查一查他是不是花的都是自己的钱,结果一查,都是我自己的钱,竟然共五十二元多,那是四十年前的五十二元!其中,就有一份是《参考消息》是开了介绍信的,这份报刊只有中共党员干部才能订。他就说了句,这小伙子是不是傻啊,但一查的确是真的。后来他倒同意我去市里参加会了。这样我首次去我们市里代表我们县的全体报刊发行员去参加了这个会,是专职去开的会。在会上我还被宣布为“全市优秀报刊发行员”,仅发给了一本纪念册。 我们是在市里叫“大旅社”的旅店住的宿,这是第一次在比较像样的宾馆住宿。一个豪华的二人间,地是铺着地毯,还有落地灯。我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我不禁对一个沙发的式样非常感兴趣,这只沙发式样大方气派,又安排的非常合理,就赶快把它的结构用图纸的方式给画了下来,可见当时对以后的生活充满着多么美好的理想。 第三天就返了回来,我回到单位后,上边又安排了我一个新任务,让兼任粮食系统食堂的管理员。那时食堂不算大,只有二十来人吃饭,而且一做饭的是粮食职工的家属,三十多岁,大家叫她宋嫂,她又管买菜又做饭菜,一个人也忙的过来,实际上名义上让我兼任管理员,也就只负责换换粮饭票。我什么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谁知这么一做就做了近两年,走的时候还拉了一屁股饥荒。这些事情总的一归纳,人在精力旺盛时多做些事儿也是对的,但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我到一九七八年的下半年,在粮食系统担当的主要工作再加上兼任的,仔细数数共有九种之多,其中有的涉及钱财和计数方面的事情,后来亏空太大,差点儿没法脱身,以后再说。 这年三月份,县里的一位副部长突然有病住院,得的是癌症,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癌症,大量需要给他输血,于是县里紧急打电话给我们粮食基干民兵集体去输血,因我那时在宿舍住。于是我就动员了宿舍的五个人去了医院,输血要先验血型,那是第一次输血,当时输血的观念比较陈旧,老工人都害怕,说抽一次血,掉十年寿,年轻人不管这一套,输一次血,能奖励一斤白糖也不错。在等输血期间,看到了那个副部长(近六十了)在床上躺着,旁边一个小他二十来岁的穿军装的烫发女子在哭泣,听人说,是他夫人姓张,但大家叫她“浪张”,长得也比较好看,因她作风不正派,据说乱搞男女关系,也为别人留下口实。 第一次输血倒是为这样伟大的人物输的,我们县也太小,有事大家都知道。好了该我输血了,撸开上衣袖子准备好,来的护士你猜是谁,竟然是郝淑珍,那时也不用带口罩。她一看是我,也为之一惊,但竟然问干什么来了,那时她正在县医院进修实习。我就拉开架势,她一看便明白了,于是向外输我的血,幸亏她的技术还不错,一针扎下去就非常准确,顿时我的鲜血咕咚咕咚的向外流,她说你的血真好,流的这么有力,是啊,年轻人的血是好,与我三十年后在日照时又输了一次血不一样了,那次流的真快。只看瞬间,血就流够了器皿,四百cc,输血完了。这一次,听郝淑珍还说过,她可能会留在医院,我想也可能她是在吹牛,也就没说什么,后来知道的确有这么回事,也不算是吹牛,输完血后发给了一斤白糖。我想也合算,竟然给了这么多白糖,但输了血也觉得身体亏空。和我一起输血的还有上海知青工人叫曹瑞钟的他和我住同一宿舍,小宋走了他就过来了,大我五六岁,三十年后我在上海还和他喝过酒,人也不错的,为人有些北方人的性格,豪爽大方,也愿喝酒。 那次输血后,团支部改选,我当上了加工厂团支书,因为我有点儿威信,当时感到有些舍我其谁的感觉,自然就当上了,并无竞争对手。杨吉杰是工厂的党支部书记,好,“二所”养路段道班来的两个小子竟然统治了粮油加工厂,我的家庭成分不好,混到了这种程度也就相当可以了,至少在开会时能管三十多个年轻团员了。包括后来成为粮食系统一把手的李庆昌(他当时是团的副书记)。新的团支部成立后,我工作更加积极了,后来还是粮食团总支的负责文体总支委员。天天晚间组织学习开会,青年人还多,上夜班的还有,要求进步的大有人在,纷纷表现上进,也积极参加晚上的学习。 每次积极要求发言,我也暗暗下了决心。我这样想:工作一定要积极,开会发言一定要踊跃,力争每次都是第一个发言,以解决平时一说话就紧张,说话时嘴唇打哆嗦的情况。果然以后慢慢的好了许多,讲话多了,条理也顺了,也不算太紧张了,事情就是这样,先天的毛病谁都存在,只要后天努力,“笨鸟先飞”应该什么都可以解决的,但要勤练多练,强迫自己练,自己越是不行的方面越练习,从那以后自己周六周日在家也可以练习,过去是没有这样的时间和条件的。在那六年以后我在林校讲课前也是这样,那时刚有录音机,就讲课前先用录音机录一遍,再放一遍,听出哪儿有毛病,再改正再听,觉得自己满意才行,只要有这个决心,用这种方法,可以解决此类问题的。平时在家闲也闲着,不要太浪费时间,当然有时看看电视看看无聊的小说也不算是浪费时间,就算是消遣,但要有度。 第二十六章 从上海终于返回了 当车缓缓驶出上海站时,我眼睛凝视着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心中默默的说到,再见了,上海,谢谢你,再见了。 我二十岁,我在青春最美好的时候能来到这个美丽而繁华的城市,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这在四十年前并不是人人能做到的。再见了,亲爱的上海。我和孙洪更俩人静静的坐在火车卧铺上,列车在哄隆隆、哄隆隆的向前行驶着。殊不知,在这平静的时刻,在北京,党中央内部正在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战斗。 我俩是在十月五日上车的,是十月五日这一天。 这些抓起来的都是在上海发迹的人,在上海有他们的死党,如马天水、徐景贤之流,他们也知大事不好,动员武装民兵,准备武装暴动。我们在上海看到了种种迹象,都和此事有关,在一九七六年,“四人帮”他们为了抓住一点儿武装,在全国范围内搞了个工人武装民兵指挥部之类的组织,在那时风靡一时,他们也是准备万一时有个依靠。也是中看不中用,一点儿也没用,在上海只是咋呼了一下,也就偃旗息鼓了,算白忙活一场吧,党中央一下子就把“四人帮”给粉碎了。 我俩在火车里坐着,一路上紧张兮兮,到了我们市里附近,气候由夏季直接入冬,我们冻的直打哆嗦。身着夏装的我们在卧铺连盖了几条毛毯也没用(卧铺里人少),我全然没了在上海时夏天穿的极少那股凉爽的派头,一下车就感冒发烧流鼻涕打喷嚏精神全无。 回到了我们县,看到大家时倒没有问在上海逛的如何痛快如何过瘾时间如何长之类的问候,只是和杨吉杰、姚巍、杨永福等人吹了一阵这次旅游的观感。见人人表情凝重、严肃,看来只因毛主席去世、和“四人帮”被一举粉碎的事情有关。过去我们人人学习政治理论,经常学习“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日报》和《红旗》杂志简称为两报一刊)的社论文章,是“四人帮”长期控制着舆论宣传工具。 我这个政治理论学习班成员能不受一点儿影响吗,但是回去以后不干别的事儿,十月九日上班后先做的是什么事,竟然是让大家翻看“人民日报”十月六日的一篇社论,有的话要全部收回上交,一份也不能少。这倒好找,因为在我们县六日的报纸最早九日才能到,这要是在“二所”那就真正的是报纸了,我在那儿时渴望的看到就是报纸,在二所常常是十来天来一次,所以称报纸为“抱纸”,一来就一大抱,我还是“报刊发行员”呢。 有一批人结婚了,有个叫崔荣春的女青年,是值班分队分来粮库的,但她不是上海知青,是为数极少的本地人,能唱歌跳舞,人长的非常漂亮,当时我看来在我们县算是最漂亮的,比我大四岁吧。七二年来分配她喂猪,当时公猪发情,生殖器在肚子下面露很长,她急的大喊大叫,猪肠子出来了,猪肠子出来了,其实,她成熟早,又是本地人,这些事也知道的早,这事儿大呼小叫的也可能是故作玄虚。她几年前就开始教粮食系统这些青年人唱歌,她教过《我爱这蓝色的海洋》、《阿佤人民唱新歌》等,学东西快,有点儿音乐方面的天赋,识谱能力强,只要是简谱歌曲,不管会不会拿起来就会唱,我也会识谱两人有过交往,她由于成熟早对我也有好感。后来她和早就有婚恋的刘杰(也是值班分队分到粮食系统的,很久以后是粮食系统的工会主席,可能去世了,他唱歌很好)结婚,很快有了两个女儿,现在算来该有四十岁了,二十年前在我们市见过,她像老太太样的,满脸皱纹密布,太显老了,人是真不抗混的,年轻时她有多么漂亮活泼啊。 欧阳晶是姚志义的老婆,大我五六岁,原来是粮库的以后调到粮油加工厂来工作,人很要强,甚至为了某种目的不惜一切,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这样的一个女人和我天天面对面坐在办公室里是真难受,因为我出差了一段时间她顶替了我的工作,做加工员的事儿,搞个一塌糊涂,统计也错,表扬批评也错,我说她两句她要强也不认错,于是就吵起架来,参加工作以来几乎没有吵过架,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因工作与人吵架。后来欧阳晶其人把她丈夫姚志义气死了,以后又跟上地区粮食局的局长,一老头儿结婚。老头儿早就死了,别的方面我不知道,但她现在虽是遗孀,现在也腰缠万贯,成了我们市的大富婆,拥有市里的最大加气站,不久前还和我以前的同事一起赴宴喝酒,还谈起了我,真是命各有不同啊。 年末,粮食系统来了一个小姑娘,长得很精神,清清爽爽,很是天真纯朴,她给分到粉车间做看箩工,天天忙的灰头土脸的。据说她的父亲是厂里病死的老工人,算是接班的,母亲还在,还有一小妹妹,后来在我走之前我把她托付给姚巍的师傅王忠实介绍给姚巍,结婚快四十年了,虽说有吵闹,也平和的过到现在。她就是曹军,她几年前得过脑梗,现在好了。姚巍别提多爱曹军了,那时我感到曹军这人非常好,我也是能张罗,是姚巍的好朋友,便托姚巍的师傅,我的朋友王忠实做介绍人后来成全了姚巍和曹军结婚的好事。 这年过年,家里买了两头小猪,想想它们也需要饲料,就买了两麻袋麦麸子捎了回去,我从上海回来后第一次回家,这次家又搬到了稻田村。实际上,稻田村是过去我们县除县里外最大的村镇。这次回家,与往次不同,因为带回了家大量的从上海带回的物品,有弟弟妹妹爱吃的上海点心、糖果,我爸妈的日常用品,还给郝大爷家带回来了一些东西,如给他家带来了一盒月饼,一盒外有龙井茶商标硬盒的茶叶,这个硬盒十几年后他家还在用。还给郝大娘买了件领口带有镂空绣花的褐色衬衣,以后她很长时间不好意思拿出来穿。 那年我还买了条新裤子穿上了回家,是涤卡的,那时多少钱,二十元钱!我半个月的工资,在上海一个多月,共花了多少钱?我在日记中记的很清楚:共花了二百三十元,给家里买的东西八十元。 郝淑珍已结束了在大磖子的业务学习,她在赤脚医生学习班培训了近半年的时间,由于两家关系十几年来保持很好,两家也有意拉近我俩的关系,她当时与与我妈在一个公路管理站的卫生所上班,只有两人,人人都说这是为以后的事,婆媳二人就安排好了。但我俩做为当事人却仍不大清楚这层关系,不过我们两个年轻人倒也感觉关系挺近的。为了郝淑珍今后的进步着想,养路段又决定让她和她的同事两人去县医院进修实习半年。就这样,过完年,她就去了县医院进修,在县医院进修时,医院的主治医生看上了郝淑珍的各方面条件,说她工作态度不错,老实细心,而且手小也适合妇产科的医生,就愿意留下她在县医院工作,但她执意不从,这是后话。 第二十七章 我们还去了苏州、杭州 于是我俩就去了苏杭,美国总统尼克松在访问中国的时候引用了中国的一句名言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后,这句话在那些年风靡了全国,有着到江浙的必到苏州、杭州之说,那是人间天堂。我俩到苏州市下了火车,一见苏州的街道,还是古色古香的。离车站不远处抬头一看,不远处迎面有一座塔也不矮,我问路上行人,它叫什么,苏州话也难听懂,说那叫“不是塔”,为什么叫不是塔,明明是塔吗,这人真是的,我嘟囔着。孙宏庚倒也能听懂点苏州方言,解释道:叫“北寺塔”,是战国时的孙权母亲舍去房宅而建的,住下后,第二天开始游玩了。苏州的古迹太多,一时逛不过来,于是只看了:留园、拙政园、狮子林,虎丘塔等。我俩去了留园和拙政园,走进了园林,看到园中处处有意境,有时透过墙上的一个打开的的扇形窗洞,看到外边的湖光水色,水景连着山景,连着湖中的植物,混成一体,在墙上打开的窗里,如同一张山水画一般镶嵌在人为设置的镜框里,人在园中水池的这边看到对面走着的人,就像在仙境里、画卷里走着一样,背后的景色把人衬托的如国画中的人一般。我惊叹这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人们构思的古灵精巧,中国古代文人的奇思妙想,感叹着江南山水的美丽多姿。在“狮子林”,也看到了人工园林的巧妙之处,一个个由天然石头组成的如狮子大小的石块,个个玲珑剔透,活灵活现,形状各异,那些劳动人民从遥远的江南水乡,历经千辛万苦运来的天然熔岩,是古代的封建权贵和文人骚客为了排解他们对现实的不尽满足、消愁解闷,而运来一群群一堆堆奇石怪山摆放这里的。俨然形成一个如同无数个狮子被圈在一个人工组成园子里,虽然古人远去,我们这些现代的普通人,也可以借此来观赏古人给我们留下的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这些历史的宝藏,这也是难可贵的。 我俩又去了“虎丘”,见了我们已经久仰的虎丘塔,这个由两千多年前劳动人民修建的古老宝塔,它已经微微倾斜,比起意大利的比萨斜塔的闻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虎丘塔下,我想起了战国时期的强国吴国,打败了越国之后,自满骄横,吴王夫差自觉可无敌于天下,驱使越王勾践夫妻为其奴婢,鞍前马后,穷尽富贵荣华之事。但勾践不忘眼前耻辱,悬梁刺股,卧薪尝胆,带领越国全体民众,枕戈待旦,呕心历胆,后来一举率三千越甲破吴,使吴王夫差羞愧最终在“虎丘”自杀而死。勾践不仅复国,而且又当了越国之王,一举雪了以前之辱,这是中国历史上有名励志的故事,激励着国人一代又一代人要“悬梁刺股,卧薪尝胆”以实现自己的志向。我看到了虎丘下面的“剑池”及古人讲学时数百学子跪坐的平石台,几千年来,无数人们来到这里,聆听着着一代又一代人传诵下来的历史故事。自己也暗暗想,我能有幸成为这些历史人物的一份子吗,也能成为这千古不朽的人吗,怎么样努力才能行呢,我想着这个问题。我俩还想去“寒山寺”去看一下,无奈计划的时间短,只能暗暗吟着“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千古名诗,伴着夜半汽车鸣笛声去了杭州。 杭州也是游人如织,虽然在毛主席逝世期间,旅客并不多,但也因是旅游胜地,游客也算是不少,熙熙攘攘。但人人表情不是那么快乐、放松,大家都是严肃,平静,人人右臂上都有纪念毛主席逝世的一块黑纱,以示对伟大领袖毛主席去世的尊重,这从我当年的无数张照片上看到了这些。背后是高大威严的虎丘塔,前面是少年老成的我,同样右臂上带有黑纱,这是在少有的这美如天堂的苏杭两地旅游珍贵留念。在杭州,名胜古迹也是非一两天能旅游过来的,我俩只好挑几个最著名的景点走马观花的看一看,首先当然是西湖了。我俩住在了西湖边上的解放路一处旅店,早晨漫步在湖边。西湖是个人工湖,历代王朝为了西湖的存在,几乎每个朝代都进行挖掘,清除淤泥,种植莲藕,在附近开拓名胜古迹。那岳坟、白堤、三潭印月、六和塔、及倒塌的雷峰塔,都有着历代传诵、人们耳熟能详的故事。我俩来到了岳庙,看着那在岳飞面前跪下的秦桧夫妻的铁像,被人们的吐沫弄的满身污秽,是啊,岳飞在精忠报国、为拼杀入侵者而不顾皇帝的十二道金牌下旨退兵的机会,最后皇帝误杀了忠良,岳飞是千古的民族英雄、流芳百世、亿万人民永远歌诵他。我俩来到了西湖的白堤,这里是传说中的白娘子和许仙相遇的地方,白娘子虽出身于妖孽白蛇,可她是“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选择”古代的典范,这倒和我类似,也是出身不好。但她摒弃了自己的出身不好的污点,想脱胎换骨,做一个心地善良的普通女子,爱上了同样心地善良的青年男子许仙,但社会上不承认这段婚姻,要阻断他们感情的相爱,虽白娘子拼死与传统观念抗争,以致大水淹了金山寺,但最终抗拒不了社会上的权贵,还是被压在雷锋塔下。想完白娘子与许仙的传说后,我俩又来到了六和塔下,这座建于宋朝的古塔,高大雄伟、敦敦实实的坐落在钱塘江边,鲁智深看中了这个好地方,去世时是在这里圆寂的。紧接着我们又去了杭州植物园,广阔的植物园刚刚从南边的国外引进不少热带作物,什么芭蕉树,箭竹、仙人球等等,还有那令人难忘的茂密竹子林,我俩恋恋不舍的在这些北方罕见的植物前照了一个又一个相,留下了值得回忆、难以忘怀的纪念。 转眼就是到了九月末,来了一个多月,是该走了的时候了,两人匆匆回到了上海,回到上海后又抓紧时间去了上海市动物园。在动物园门前展出金鱼的长廊前,我观赏了各种金鱼的千姿百态,有珍珠鱼、红牡丹、大红袍等一些没听说过名称的金鱼纷纷涌来,金鱼们的摇头摆尾、飘逸大方的姿态令众多的游人驻首观望、细细观赏,我俩又进了动物园内,看到了令众人围观、从非洲国家运来不久极为罕见的河马,这河马在喂食时张开它那巨大的嘴巴,仿佛能把世界要吞下去的样子极为可笑,我连忙让孙宏庚给它和我来了张合影照,照片还在,我在观众中回头观望,一边是河马张开大嘴的样子。接着我们又看了许多不知名的动物,印象并不怎么深刻。这期间,我们所要买的乐器渐渐解禁了,于是我俩匆匆的买了几样,有两把二胡,琵琶、月琴、柳琴各一把,也够我俩拿的了,在等火车票回来之前,我又到街上逛了逛,看到有大量的散啤酒可买。一贯喝酒的我也算等到了这知音,要买时谁知又没带盛具,怎么办,买的人又多,一会儿就要卖光了。我这里只带了一个塑料袋,于是就急中生智,就用它来盛了啤酒,撑开袋让给装了四、五斤。事后我想,塑料袋那时刚刚开始时兴,很少见,从那时开始才渐渐就有了。我天天梦想着自己有什么发明,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这个在整个中国要能考证的话有可能我是第一个,发明个塑料袋装啤酒的话也算是个发明吧,哦,不对,只能算是个发现,发现也行啊,要不这一生一点儿名气也没有不中啊,这是玩笑话。在离开上海前,在街上走了走,感到气氛有点儿紧张,我俩匆匆拿了车票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了由沪返哈的火车。 第二十八章 在乌拉嘎打山火 这年四月末,突然传来了消息,乌拉嘎金矿方面失火了。本世纪初我们县的县地址是在乌拉嘎,后来改为现在的地方。乌拉嘎当时是我国在黑龙江省著名的金矿,有很久的历史。据说是专为慈禧太后供给金子的地方,是首饰用金子。这是森林大火,记得去年(一九七六年),也是乌拉嘎(在我们县的南面有一百多公里)森林着火,我和陆基林等人与我们县的几百人也乘车去了一次,几乎算是白忙活了一场,我们一些人乘车奔驶而去,四五天便回来了。但与陆基林也收获不小,我们粮食的人到了乌拉嘎后,白跑了一阵,连火影也没见到,盲目地在山上走了几天后,就回到了乌拉嘎粮库,在乌拉嘎粮库住了几天待命,就是等火情的发展。 待命的几天挺好,天天在粮库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我和陆基林两人在一起合作的不错,乌拉嘎粮库有一个女同志,叫徐有军,年龄大我一岁,天天陪同我俩在一起,她好像有点儿俄罗斯血统,长的也好看,干净利落,也会说话,帮我们做饭,和陆基林一起烧火。只在一起待了几天,便和陆基林有了感情,而且和我俩儿单独在一块儿也不拘束,有说有笑,看着他俩这么好我也为他俩高兴,住了几天火没打着,倒人却有了感情。我们回到了县里后陆基林念念不忘,陆基林这伙计儿也挺单纯,特别是在恋爱的方面,徐有军这姑娘对他也好,很会体贴照顾人,但我想他不会谈恋爱,可能在乌拉嘎粮库也没有好小伙子,以后再也没见过她。陆基林是上海人,她可能也向往着大城市。现在想,要是她以后到县里来的话就可能这事就成了,陆基林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就是他爸爸的事儿多,要求严。有一次陆基林把他爸给他的来信给我读了一下,说要是他在我们县找女朋友的话必须要满足他几个条件,有身高、体重、皮肤、脸型等等,要求颇多也很细,但是在学问和知识上却没什么说法,这倒是令我很惊讶。他的父亲是中国研究鲁迅和日本方面的著名学者,各方面有些水准,我倒是相当敬重但未见过他,在陆基林找女朋友问题上也我也出谋划策过,这是一九七六年的事情。 这次森林火灾,看来是不小,要不我们县方面去了上千人,而且声势浩大,不仅有电台,而且还背着步枪。我们粮食系统的人去了有二十人,全都背了枪,背枪倒也没必要,也是为了壮胆儿而且也是青年人好显示,遇事也好联络。县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副县长带队,这些人算是浩浩荡荡,看来这个火势是不小。 我们坐车到了乌拉嘎金矿,因为着的是山火,山上没有路,然后只好徒步前进了。 开始排着队伍在山中小路上走着,长长的一列队伍,足有二里路,还第一次见这么多的人呢。天空下起了沥沥小雨,这是春天,一会儿我们的皮大衣就淋湿了,皮大衣是外边棉的里边是羊皮带毛的那种,雨一淋湿你就别提多重了,但也是不能丢掉的,因为晚间还用它来御寒。那时天天有小雨,正值雨季,这点儿小雨对森林大火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四月二十来号,走了两天后,已经深入了林区,但是还是没见火,只是上边来的电台说一会儿火头在东一会儿火头在西,我们这个队伍是忙得疲于奔命。要知道,人用两条腿在深山走是非常艰难的,况且是春季咋暖还寒的时候,还背着可恶的步枪和穿着淋湿的棉皮大衣,刚开始我们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对背枪还是感到很威风的,觉得像个要打仗的样子,但只要背着它走它几里路就知道了,这的确不是好玩的事情。那天可受罪了,晚间有十点钟时,我们长长的队伍还在走着,说是排起队伍有点儿夸张,后来稀稀拉拉,排了可能有近十里路的队。我和陆基林俩人背着枪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还有曹瑞钟和养路段的李松(上海知青和孙洪更同期入值班分队,后七六年在养路段参加工作,不久前来我市看到我后曾谈起在乌拉嘎打火这段事,离这件事情的发生时间已有四十年了,能知道这事的人不多)紧跟其后,累的实在不行,于是李松开始掉队了。只有陆基林我俩跌跌撞撞的拼命走在大队的最前面,两条腿就像没有了似的,互相鼓励着,说一定要坚持住。 前面还有一段路,这一段路真是艰难,到现在想来是这一生最艰苦的路,带路的人说,前面是条叫“八里岗”的上坡路。顾名思义,“八里岗”是要走八里路的上坡路,是金矿勘探队员走的一条小山路,茅草丛生,只是依稀看到茅草比周围的稍矮一些。我们踩着泥泞的山路,跑了一天的山路到了晚上又是这么长,我们费力地走着,一步、两步,最后只能一步步地向前挪动。但我和陆基林还是顽强地走着,后面的人逐渐掉队了,包括一起打篮球的姚志义也是这样,他实在走不动了,就抱着枪躺进了草丛里睡着了。后面的人这时叮当的放起枪来,这是有人走不动了而放的枪,大概掉队后怕抛弃在黑洞洞的山里没人管他,此时好像有连锁反应似的,一会儿东一枪西一枪的响个不停。好不容易走完了“八里岗”,此时应该下半夜了,向导说,附近有个营地,该是勘探队员丢弃的可睡觉的大棚子。我们听到后,顿时有了些精神,我和陆基林俩拖着疲惫的双腿还向前走着。 果然见到了两个窝棚,看样子废弃有些时间了,桦木杆子搭的床铺,下面长满了没了人腿的茅草。这时,大家的第一需求的是睡觉,我们这几个走在队伍前边的人没有听任何人的命令,急忙一头向床铺下面的草丛中扎去,什么也不顾,便拖着万分疲惫的身子,曲卷着裹着淋湿的皮大衣倒地就睡,的确太疲劳了。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天气有些渐渐放晴,环顾四周,大家还在横七竖八的到处睡着。我把陆基林摇醒后出去看了看,只见周围是茂密的白桦次生林,我们就是处在深山里。一打听说此地叫做“老沟”,咋一听好像是“东北抗联”的营地似的。此时后面掉了队的人们陆续才赶到,他们有的拖着枪,有的拄着棍,一拐一拐的,像电影“南征北战”中国民党的溃败伤兵似的,别提是多么狼狈了。此时我们又渴又饿,渴倒容易解决,刚下完雨在山脚下低洼处“塔头”缝间隙中可以用手捧着水喝,饥饿则没办法了,由于送粮食的队伍还没跟上,可能要等到第二天的下午,大家无奈只好有的吃了点儿还剩下的小烧饼垫吧了垫吧,没有的则毫无办法,忍住饥饿只好倒头又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缓过劲儿来,是真累啊!天气晴朗了,于是大家纷纷把皮大衣晒干,皮大衣一经淋湿后再晒干,其深蓝色的面子就泛成了白色。枪也摆放的各处都是,我们几乎一天一宿没有吃任何东西,给我们的粮食终于到了,是大米,我们有后勤的运粮队,他们落在后面,总是迟到,于是开火做饭。倒也有背大铝锅的人,不一会儿,满满一大锅饭做好了。 我首次见到饥饿的人抢饭的样子,大家拿出家什,随身带的缸子、饭盒、杯子,全用上了。大家围在大锅旁纷纷抢饭,我用缸子也抢了满满一下子。应当有菜啊,可只有一坛子的豆腐乳,大家没法,就一下子打碎坛子,我用盛饭的缸子抢了几块,还倒了一些汤汁来。这顿饭吃的实在是香。这一生到现在也没吃过如此香的一顿饭,就是以后在北京等地我吃到一顿每人三千多元的饭菜,也没达到如此香的程度!我想今后也再吃不上这种饭了,真是令人回味有余、难忘的一顿饭!那是腐乳拌米大饭,算是吃饱喝足,于是又开始前进。 第二十九章 终于打到火头,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县里 这时得到了消息,我们已经终于找到了火头,并对着火头包抄了过去,这个真是英明的策略。山火都有火头,整个森林大火,一般是平铺的一大片,但是这里面有个火头,就是燃烧的最猛烈的火。开始是找到了火,但是一溜长有好几里,也不见火头,没有找到火头是没用的。整个火头带着森林大火向前烧。 我们准备打火时,但是领导又让大家准备好火柴,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当火头向我们迎面烧过来时,为避免被大火包围烧着,要在远处对着来火的方向顺风放火。这倒不是“引火烧身”,而是要烧出一片空地保护自己,有经验的话可对着火头主动点火的话,自己放的火与火头相遇两者抵消,可省却了打火而既保护了自己又消灭了火头。这要把握好火候,要等到火近的时候,这时有经验的话也可逆风放火,与火头相遇时火大的一方有吸引力。要知道火头在当时硬打也是不行的。 这一招儿好,真是“又消灭了高家庄的地道,又解了黑风口的围,高,高,实在是高”!就这样,我们一队人就来个顺风点火,由有经验的老师傅办。在一片“塔头甸子”的平坦地,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让我们几人一字并排散开,看着火头离我们几十米时,赶快顺着风迎着来火迅速点着火。我们这个一字排开的火与火头相遇后,一下子都熄灭了。这火与火头相遇后,因需要氧气就熄灭了,火头熄灭后,就开始扑打余火,这都是边上的残余小火,人们可以上去和这些小火搏斗,用小树枝条对火猛扫,山火总算是扑灭了。 大家不禁高兴起来,这时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初春的阳光照射在“塔头甸子”,我和有的人就躺在草丛里,看着这一片山麓和草地,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的照射,也非常的舒服。这时上边又对我们提出了要求,虽然已扑灭了火头,但是还有些小火头复燃了,要赶快奔赴下一个火场。于是,这些人又收拢在一起,走了两天来到了另一个小火场,就这样东跑西跑的打来打去。在野外是天天风餐露宿,十分辛苦,而且后勤的供应时常断顿,也使我们饥一顿饱一顿,有时走在野外的山路上,非常口渴时,竟连木轮车在很久以前压出的一道道车辙的痕迹中,存有一点儿点儿沉淀的清水,也用手捧着喝个干净。晚间住在何处就不用说了,最好是在有茅草的平坦草地,可以用镰刀割很多的草用来取暖,“五一”前的春天,在山区就算是比较温暖了,但夜晚也还是点着篝火,还真有些“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感觉。 还有一个趣儿事,一次晚间,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有人家的地方,大家从各自的干粮袋中倒出大米,借了人家的锅做了一大锅大米饭。我们饿的实在不行,这时看到人家房东家里有个脸盆,就要借来盛米饭用,谁知这家的媳妇说啥也不愿借给,于是曹瑞钟就蛮不讲理的抢过来就盛了一大盆过来分吃,说就不信把脸盆还能吃了不成,这家人也够抠的。大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急忙忙的吃光大米饭,后来吃到盆底的人觉的不大对口味,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尿盆,怪不得人家不愿借呢。过了几天又得到消息说上次火头虽扑灭了,但余火仍在,死灰复燃了,唉,又是白打,我们于是掉头往回走吧,这样大队人马又往回返,又要扑火,这次火并不大,可又要清理火场。这个费劲,要把灰烬清除掉,最好是用水浇透,但上边也不知道用水这么不便利,可也要执行。这领导真是官僚,我那时想,官僚主义哪个时代都存在啊。清理火场又用了几天,只能在山上过“五一”劳动节了。 过节的几天领导又吩咐要看守火场,防止再燃着,所以这几天也不忙,只是住处不好解决,没办法只好天当被来地做床。我们这些青年人也算是乐观,在小阔叶林中三、五个人用塑料布支起一个帐篷。“五一”节那天,大家还用白桦树皮做信纸,上面写到“祝五一劳动节愉快”“新春好,春天到,山上的大火扑灭了”等一些愉快、诙谐的语言。我们听听这个老职工讲个故事,听听那个新工人说个笑话,在艰苦的生活中,也是写些苦中取乐的趣儿事。有几天饮用水有些供不上了,我们有人就想了个懒招儿,我们不是带了几个塑料桶吗,是能装三、五斤水的那种,就把它绑在小树的树干上,把桶盖打开,在树皮上用刀子割开一道细沟。因为是春季,是树液汁最多的时候,树皮割开一道沟后,把用刀子割下的树皮在树干上耷拉着,树的液汁便一滴滴的沿着树皮向下滴,多的时候甚至成细流向下流动,只要经过一夜或一天一夜,就会有满满一塑料桶的饮料给你自动装满。这种水状的汁液,用嘴一尝,还真好喝,又是纯天然的营养品,白桦树的最好喝,这样就解决了喝水的问题。这种经验迅速推广了开来,一时间,我们的住处就有六七个小塑料桶绑在白桦树上,大量的天然营养饮品就开始无偿供应。十几年后,伊春市还真有个天然饮料是白桦树汁做的,还做出了品牌。 我们终于要下山了,上边传下消息,经过近一个月的山上生活,森林火灾完全熄灭了,这场山火看来人力的确是扑不灭的,人们只能跟着火头跑。一个月来,山上吃住,野外奔跑,人们一个个也累瘦了,我们后来在乌拉嘎粮库集中,我和陆基林也没看到徐学军。后来大家得到消息,要发放最后一次供应品,是要用好吃的来犒劳犒劳我们,大家就兴奋的等着扑火送粮队从县里运来的丰富的、最后一次供应品。听说这次供应的品种实在多,说是肉肠、白酒管够,这把大家馋的直咽口水。我们就事先分好十人一组,分食品的时候就按小组来分。等啊等,等到食品发下来,小组长傻了眼,大家也傻了眼,一个小组仅分到一根肉肠和半瓶白酒,大家的心凉了一节,组长只好用随身带的小刀子把香肠每人切了一小段儿,白酒一人对着瓶嘴喝了点儿,本来大家想借此白酒来开庆祝小宴会儿呢,这一点儿能够谁的,只好拉倒。有人说,这都是让负责后勤的人给克扣吃了。是啊,运输的途中漏洞有的是,难免发生些跑冒滴漏的现象。现在这种贪污盗窃的事情还少吗?在回家的货车上,这些人熙熙攘攘拥挤着,听说县里领导说大家都是有功之臣,回我们县县里一定要再好好犒劳犒劳我们,大家听了相当高兴,不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人人都灰头土脸的,穿的皮棉大衣,外层的蓝色几乎看不到了,仿佛被水浸泡过,泛出来淡淡的白色,一个个如同“威虎山上的土匪”下山了。大家就这样乘车回去了。 据说下车后,大家立即被领到了我们县国营食堂(县里唯一的饭店),县里请这些人大吃了一顿。而我呢,在中途稻田村又下了车,因为我家在那儿。一回到家,在家吃饭的时候,我谈到了这次打火的种种经历,对我爸说:“这是我一生到目前为止的最艰苦劳累的一次”,记得我爸爸甚至在喝酒时几乎流下了眼泪。 我回到了县里后,我们走了一个多月,把在山上打火的时风餐露宿的事情告诉了上三班倒的同志们,和大家见了面很亲近。我回来后就和苏运祥俩人商量工会给予职工家庭补助的事情。近年来厂里每个月都要商量给职工困难补助的事,每个月差不多总是那几个人,标准是这样,家庭每口人按工资标准的平均水平要在八元钱以下,如家里只有一名职工,月工资五十二元,家里有七口人,平均为七元多,就能达到补助的标准,每个月由厂里补助二十到五十不等。这事儿要由厂工会商量定,主要是工会主席苏运祥和我来决定,厂里每月有七八个达到标准的职工,每次也为了补助争得脸红脖子粗,是啊,没有这笔钱这个月就过不了,每个月也就五个人,就有两个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我这个“副主席(那时工会主任称主席)”也是个兼职,但对此事非常认真。有个职工一家九口,家里上有两个老人下有五个孩子,生活是困难,但这人的人缘不好,张来顺四十多岁,体格很好,身体倍棒,可惜他的家属脾气太差,大家叫她“母老虎”。 后来我和宋成立我们开玩笑,见比较“二”的人就说,他是“张来顺的老婆倒上树,虎b朝天”。她动辄与他人吵架,是有名的,为此事我也费过不少脑筋,劝架不知多少次,工会主席苏运祥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啊。 第三十章 参加了省里粮食系统的政治理论学习班 厂里共青团天天晚间要学习政治理论。那时的政治理论刚学完了又开始学毛主席的第五卷了,在这以前总是毛主席的四卷,这次毛主席去世以后中共中央又发行了第五卷。 汪小波就要有男朋友了,她一个少年时的上海男同学从小就追她,是爱上了她,真是锲而不舍,这种精神可嘉!但是当上海知青时的他与汪小波并没有分在一起,他是分到其他的农场下乡,但最近又跑到我们县的生产队来了。这是为了她而来的,他干什么活呢?天天在县里的一个生产队的西瓜地看瓜。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就是有个西瓜地,在那儿搭个窝棚,每到瓜快熟里的季节,生产队就要派人去在那儿守候着。 一提瓜地,也有一事要说,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们宿舍的几个伙计儿闲着没事,和姚巍几个人就商量如何去偷西瓜。在东北,年轻人偷瓜是常事,也算不上是偷,顶多让看瓜人发现给撵跑。有些厉害的看瓜人晚间拿个鸟枪,不行就往天上放几枪了事。我们几个人馋瓜,三个人就商量着趁夜色去了附近一个西瓜地去偷,不一会儿就得胜而归。大家要尝一尝我们的胜利果实,结果扛回来半麻袋生西瓜蛋子!后来大家开玩笑说了一段儿顺口溜,称:“下定决心去偷瓜,趁着夜色向前爬,摸了半袋朝回跑,回来一看是生瓜”,此事也开心了一阵。 这个追求汪小波的叫郑坤因,他起早贪黑的在瓜棚看瓜,有时还用麻袋装几个给我们来吃,也是与我们关系很好。小伙子追姑娘的确很难,后来他能刻苦认真自学,汪小波也给他使劲儿,为他的精神所感动。他挑灯夜读书,她在旁“红袖添香”,端茶倒水,耐心陪读。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七九年考上了大专,后分到上海一国企,后来下海在崇明岛。汪小波辞了职回上海,五十多岁时她在沪的一所中医药大学做清洁工,还无正式工作,唉!她这一辈子算是白瞎了,年轻时那么肯干,能吃苦,事事积极向前,结果连中共党员都不是,老天没有公理啊! 她那时是个粮食化验员,天天上班就手托个现在医生用白色铁盘子,上面放一个化验小麦用的原粮铁串子,急急忙忙到了化验室,就急匆匆地跑到来送公粮的汽车上,每个麻袋都要戳上一戳,那是用来收集检验原粮的样品。每天一大早收集好样品后,还要对样品的千粒重、含水率、杂质等进行测试,最后得出这车小麦的检验结果,是我们粮食系统收粮的第一关,这个岗位很是重要,要有认真负责,人品可靠的人来做。记得她有一次因工作太累,小姑娘上了满载小麦的汽车,那时是用货车装在小麦,她爬上满载小麦的粮食堆上,一不小心竟然从汽车上摔了下来,顿时摔晕了过去!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进宿舍,还有人到医院找来了医生,再给她看病时,宿舍里围了一屋子的人,在关切地问长问短,是啊,一个漂亮姑娘一下子晕了过去大家毕竟非常着急。好在没有任何毛病,大概也是因为年轻人,活力强,以后也并没什么大碍。 二零零零年我在上海时上班时到了中医大学去看了她一次。见到时她精神依旧,但美貌不在,青春就这样永远的逝去了。从此我俩再也没联系。 我和陆基林有了个友好约定,以后下决心节约零用钱,今后每个月存下三十元。吓!这个决心是不小,每个月我们仅能剩下二十元的生活费,但那时节省一下也能够,只不过是少喝两顿酒,不吸烟就行。另外,我俩看谁的存钱多,在三十元的基础上再多存,这样我们来个竞赛,叫和平竞赛。但是,从年中以后我花钱的地方多了,可也总是在遵守着这个约定,无论如何,也要恪守约定,这是我以后的习惯,也算是一个好习惯。 这天晚间捧着我的“春雷牌”三波段收音机在偷听着苏联华语广播,大概在晚间十一点左右,忽然听到收音机里说天安门广场聚集了十几万人,警察正在驱赶。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也稀里糊涂的,半信半疑的,就将此事就给孙洪更说了,他也没在意,说也可能苏联人在瞎扯。但是第二天就从广播里传来了消息,说天安门广场发生了“反革命暴乱”,这下有点儿明白了,我们原来昨晚是听了“敌台”的实况广播,这真是难得。那是著名的“四五”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暴乱,不过那是“四人帮”给定的罪,是广大人民群众纪念周总理逝世,反对“四人帮”一场表达悲愤情绪的革命行动。我有个同学在解放军伞兵部队里,偶尔去北京也无意中碰到了这次暴乱,结果不明不白的受到了牵连,回部队后也被下放了,后来虽被平反但军籍没了。后来我想,恐怕那时能直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并不多吧,这是从收音机里听到的,也是历史的见证。 后来党中央果断地提出要恢复高考制度,“要早出人才,快出人才”让社会确立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要重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观念。这是一九七七年十月十二日,国务院向全国发出了恢复高考制度的通知,但是,在我们县,这个消息传到那里后,也是在正式通知得到后,但是此事在内地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不久,我又接到一个大的好消息,我被选上了到省粮干校(学校在哈尔滨市叫成高子的地方)去学习。原来黑龙江省粮食干部学校每年都要为下边粮食系统的人培养青年干部,每年向全省培训约两个班的人,这次给县里两个名额。是以培训“学习毛主席第五卷政治理论辅导员”的名义招生。恰巧我在粮食系统工作干的很突出,另外一个名额是汪小波,这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我的好大哥孙洪更调到县文化馆当副馆长了,年初走的,这对他也好,正好发挥他的一系列特长,真的,在粮食系统可埋没这个人才了。在粮食,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虽然比他小了六岁,但他真算是我的启蒙者了,几乎我的一切爱好都是从他那儿学到的,如乐器(二胡、笛子、月琴、小提琴、柳琴、琵琶、唢呐)、摄影、画画、写毛笔字等,除了口琴和象棋、体育外其它的都是。人的成长过程有一个启蒙者或领路人很重要,这人好就能学成好人,人差就能学成坏人,若啥也不是则你也难有出息,幸亏我能遇见他这个多才多艺的领路人。但他对我的影响是难以估价的,他的调走对我还有点儿影响,原来他不是科长的秘书吗?但现在没有太胜任的,从军队转业来一个能力也不行,我在各方面都可以,科里的工作也熟悉,科长(新来个科长五十来岁)相中了我,这也是让我去省里学习的一个原因,当然,由工人能当上一个秘书的确也不容易,想让我做他的秘书,学习回来后我将是面貌一新,有可能当上干部了,我确实抱有这个伟大的愿望。 于是我和汪小波两人乘车去了哈尔滨市,哈尔滨市汪小波是常来常往的,因为每次去上海都要从哈尔滨买直达上海的票。有个“值班分队”的哈尔滨知青在市里,个子很高,都叫他大安,和汪小波很熟。 她领着我去他家拜访了一次,去他家前我还给他买了一个大“列巴”,一种俄罗斯的大面包,那时价钱也不算贱,要三元多钱,我们就去了他家。他知道了我们要去的省粮干校哈尔滨市“成高子”镇的一些情况。他介绍道:“成高子”是位于哈尔滨市边上的一个镇子,也挺安静,周边种植些“甜菜疙瘩”(那时是北方榨糖的原料),农民多,来哈尔滨市也方便。他介绍完毕,还和我们吃了饭。我俩来到了“成高子”省粮干校,粮干校一律是砖平房,黄墙红盖,倒也不小。两个班级有七八十人,这些人来自黑龙江省粮食系统的各个单位,我们市的就有十来个人。大家见了面倒也热乎,年龄大致也差不多,在粮店的居多,吃住的条件也不错。我们天天学习的内容是毛主席的第五卷,学习本身倒也没意思,业余时间与这些同学打打羽毛球、篮球。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市里粉厂一个姓崔的同学,他是转业兵出身,打球时能打能突,转身灵活,投篮有准儿,个子不高,身体很强壮,文艺活动也积极参加,是个多才多艺的青年。打羽毛球时我还当过这些人的教练,经过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也有了一定的感情,临分开时,还恋恋不舍,合影留念互相赠送了笔记本那样的纪念品。除了天天学习,记笔记,还搞了一次文艺汇演,当然这是年轻人的长项,学员们几乎个个能歌善舞。我来了个“二胡独奏”,拉了一支“赛马”二胡独奏曲,汪小波在旁边用一对小铃铛给敲击伴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一晃儿一个多月的学习就这样度过了。结业前我还去哈尔滨市里买了回去的礼物,想起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大了,该给他们买件衣服了,左挑右选想买条裙子给妹妹正好适应她这个年龄穿,最后还是买了一块黄花绸子布料,给弟弟买了些吃的。我们回县里时还出了这样一件倒霉事,都怪我粗心大意,上火车后我积极地为汪小波扛行李提箱子、拿包裹并给安放到一个妥善之处,但谁知下车时慌里慌张,竟把这事给忘了。下车后我俩要一溜小跑到汤旺河汽车转运站抢上了长途汽车的票,我要占座位。结果才发现她的箱子不见了,直到了下车的汤旺河站才发现落在了火车上并开往了下一站乌伊岭,害的汪小波急忙跑回去又坐火车跟到乌伊岭(终点站,离汤旺河约两小时)才找到行李,晚了一天回到县里。 自然回县途中我又在稻田村的家下了车,与家里人欢聚一堂,把礼物给了弟弟妹妹,他们也很高兴。以后不久妹妹穿上了用我买的布料做的裙子和小朋友玩耍,是黄色的也很好看,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知道美了。在玩儿的孩子中,有一个叫韩老五的邻居家的与他们差不多男孩,我惊奇的是他年纪虽很小,但是六七岁天天竟然叼个烟卷儿,在那里吞云吐雾,这真是周围环境所致。我未来的大内弟和二内弟学习很好,老大在当时的农场学习还是有名的,巧的是教他的一个女老师竟是我和郝淑珍的明德小学的老师叫朱老师,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我们也提起了她,唉,十来年了,她一定不认识我。但几十年后,一次我在长途客车上见到了她,已经是老太太了,她没看到我,而我也没有好意思能和她说话。据说她对我内弟们的印象很好,她还问了郝淑珍和几位弟弟的名字她知不知道,一听是姐俩,禁不住的说:“是的,学习好,他们姐俩真像,够聪明的”。郝淑珍天天和我妈在一起工作,就两个人倒也肃静,因为上班的“卫生所”与我家一墙之隔,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也对郝淑珍产生了好感,她的优点是安静本分,平时老老实实的,对于她我还是知根知底的。一次我和她单独在养路段卫生所的时候说,咱俩交个朋友吧,她害羞地说,年龄太小,怕爸妈不同意,这是我第一次表露想和她做朋友的意思,还没成功,我只好作罢。”与我家一墙之隔,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也对郝淑珍产生了好感,她的优点是安静本分,平时老老实实的。一次我和她单独在的时候说,咱俩交个朋友吧,她害羞地说,年龄太小,怕爸妈不同意,这是我第一次表露想和她做朋友的意思,还没成功,我只好作罢。 第三十一章 重新复习文化课、激情迎接高考 回到了县里,特别是见到了陆基林又有不少的话要说,他总是能给我很多新的消息。一次,他悄悄地对我说,据可靠消息,中央决定恢复高考了,就是要考成绩的,不管啥人,只要成绩达到标准就行,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要成绩就行,我的家庭成分是“富农”啊。另外,我在粮食系统也干得不错,正是风起云涌的时期,但平时愿意学习的我还是有点儿心不在焉,陆基林拿来了不少的复习提纲,是他家里寄来的,厚厚的一沓,看了看这些东西,我两眼一抹黑,这是五六年前的东西了,生疏的很,怎么办?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粮油加工厂发生了一件事情。 是这样的,我的习惯是天天早起,每天四点就起来,要准备好一天的事情,包括学习我的各种爱好。这天正是发工资的时候,我们厂是每月十九日发工资,发工资时我要把互助会的互助金扣下,但上午没去银行存,该发的发了,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把近二千元钱放到了抽屉里,之后就锁上了。我同屋的有会计和出纳,还有欧阳晶临时保管的一些钱,隔壁的还有马春琴保管粮库的大量粮票。早晨我去了办公室,一进去大吃一惊,我的抽屉被撬开,欧阳晶的、出纳的抽屉都被撬开了,窗户半掩着,窗外就是板障子做的围墙,外面是大街,当时的反应就是肯定是被小偷光顾了。之后连忙把值班人员粮食科的秘书王海喊了过来,王海过来说,我看着现场,你去把撬开的抽屉主人尽快喊来,看看少没少东西。于是我急忙一路小跑,就到了姚志义、欧阳晶他们家,这时天才蒙蒙亮,早晨五点多钟,把欧阳晶喊起,急忙向她说明情况,和她一起回到了厂办公室,我俩和出纳都检查了自己的抽屉,欧阳晶和出纳仅少了百十元钱,是她们自己的,其它没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原来下午我已把二千来元钱存在了银行,隔壁的房间马春琴保管的几十万斤粮票也仅仅少了几百斤全国粮票,它们保管在书柜里,仅用普通的挂锁锁着,不丢才怪,几十万斤粮票啊!实际上,这次小偷是奔我的抽屉去的,因为我往抽屉里放钱时有许多人看到了,以为我粗心大意并没有把它们存在银行里,但在这天下午又取出存上了。对于这次失窃,我是心平气和,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因为把小偷给骗了,这个小偷也是缺心眼儿,放着几十万斤粮票不动,仅仅徒劳的撬开了这许多的抽屉,而且他穿球鞋爬窗而逃的脚印还清楚的留在了窗台上。当天下午公安局的刑侦人员来了,不厌其烦的让我介绍情况,让我说是怎么发现的,还让我判断判断谁的可能性大,谁最穷而且怀疑偷盗的可能性最大等等。他们并反复测量了那只球鞋印,而且给我看了又看,我把自己的判断和分析说给了他们,指出了几个怀疑对像并说明了自己的判断:一是年轻人,能跳窗户,身手敏捷,能穿球鞋经常运动的;二是急需用钱,要结婚或家有急事的;三是我厂的内部人,熟悉详细情况的,而且脑子不算太灵活的。分析了这几点后,还举出了几个具体的人,我觉得凭着公安人员的专业水平和刑侦工具,这种案子怎么也能破了。公安人员听了我的判断和分析后,大为称赞,说咱们县公安局缺的就是你这种人,把你要过去算了。但后来不知是咋回事,他们倒公开举行了几次群众大会,在会上公安人员公然叫嚷,知道是谁了,你要知趣就站出来,要不就抓了,真是能唬人,结果徒劳无获,一事无成。这次我真看出公安局的水平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并不是像电影中的侦探那样,那么神,公安人员也是人,分析、判断、整理、归纳的水平也就一般,只不过写小说、电影的人把他们给神话了,终究这案子也没破。而我也是安心在粮食系统工作,准备以后要准备做个秘书了。 陆基林拿来的学习资料也看了一看,有些我觉得不算太难。如政治、语文是自己本来熟悉的东西,就是数学难一些,要是能找来有关的资料也行。其实在当年,最难的是学习资料,陆基林说,他可以为我负责这方面的事,说着就领我去找他的好朋友,你说去了哪里?领我去了县养路段,找了与他一起参加工作的上海复旦大学附属中学同学。我俩到他那里后一提到我爸爸,恰巧他的这位同学在我爸爸手底下工作。那时我爸爸调到了建桥指挥部做指挥,那座桥建在稻田村,正好他们就住在那里。他和陆基林的关系不一般,他俩的父亲均为复旦的教授,一起下乡到我们县。也爱好学习,特别是英语,他那里有些学习资料。他也是经常到县里来,见了我去也很热情,看了我写了些俄语字母,因为完全不知道要考什么,觉得要考的话还必须考一门外语,所以我就准备学习俄语。我写了几个字母后他摇了摇头,说看来没有太学习过,写的时候应该向上一些在作业本的空格里,格式不对。说中央保证要在今年进行高考,准备准备一下倒有可能,反正他和陆基林一定要准备学习的。从他那里得到了些复习资料后,我便下了决心,我也考一考试试,从此以后便把几乎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复习之中。 这时期,粮食系统的那桩盗窃案也还正破着,县公安局倒是来了一个领导与粮食科领导交涉,要求把我调到公安系统去,粮食科领导开始不放,后来无奈说要征求我本人的意见,向我说了这个情况。我心想,要么准备好好复习考学,可不能三心二意,在粮食系统工作的也不错,在这里干的红红火火的,于是就拒绝了去公安系统,还是收下心来,好好学习吧。复习资料还是不够,于是又找了一些,都是些天津出的高中教学课本,又找来的不少了,从那年的八月份开始复习准备高考。我这人特点是要下了决心干什么事,就能坚持下去,这样也有可能干成功,因为就豁出去了,全力以赴。我从那以后就给自己定下了作息时间,和陆基林约好,我俩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天早晨必须四点起床,晚间要十二点睡觉,保证每天八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形成雷打不动的习惯,就这样开始了我艰苦的复习过程。 回县后,该复习功课学习了。为了能日以继夜的坚持熬夜,也采取了一些“先进”的方法,听说“可可”作为饮料可以提神,在我们县是没有它的,于是托陆基林从上海买了带回来了。一次竟然买了一大袋,足有一百包,一小包一毛钱,一杯一小包,天天晚间要喝两杯,晚间困了咋办呢,实在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瞌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但有一个字,就是要熬,要坚持,否则会半途而废,有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下去就会背着古代的有名训句叫“头悬梁锥刺骨”的句子来勉励自己,就这样天天每天必须坚持八个小时,有时的确学不下去了,急得抓耳挠腮,屁股在椅子上坐得直磨叽,但实在不行就硬靠时间,就是不学习也要靠到时间。白天工作有时困了咋办,也好,粮食有的是装粮食麻袋堆,躺着麻袋堆里眯一会儿,就算是补充了一下睡眠。也不好请假,没有工资不说,若考不上人家的讥笑也是受不了的。八月中旬,终于等来了国务院下达正式举行全国高考的通知,要在十一月初进行全国分省出题考试,先是初试,等初试合格后再进行统一考试,就这样如此复习了两个来月。 这中间有好些热心人来帮助我。眼看时间在一点儿一点儿的过去,我的复习并没有什么进展,几乎样样都啃不动,在临近高考的三天前,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怎么也坚持不下去了,我渐渐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我是什么水平?九年级的高中毕业生,连九年级都是冒牌货,还弄虚作假的跳了一级,这许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一届连个敢报名的都没有,上班干干工作还行,要凭考试成绩,够呛。考大学,这么许多年轻人都想考,有那么多上海知青,还有那么多老高中毕业生,就算初中毕业生陆基林那样的,都是复旦附中的优秀学生,哪一个也比我强,这么一想,心里也平静了下来,就这样能准确的估价自己了。 于是离高考还有三天时间,我跑到县里招生办,提出要求改准考证,将已报考的大学改为中专,招生办的人说为什么,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不给办,硬生生的话给顶了过来。我好说歹说,他问,怎么改啊,反正改不改也考不上,我说改个中专吧,他倒很痛快的给改了个中专,于是我拿了个中专的准考证,把大学的准考证给了他们,就这样我只能考中专,大学给取消了。那一年的高考报中专就是考中专,报本科就是考本科,不能越级考,国家以后才改正过来。我拿着考中专的准考证,一颗心才算安静下来了,这样考不上也不会太丢人,但是,那次高考初考的题目在初试时是中专和大学一张卷,这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拿着改成中专了的准考证给了陆基林看的时候,他大吃一惊,感到我太不可思议,你觉得自己不行,但不是白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吗?他又鼓励我,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正常发挥,完全能考上一所学校的。其实,恐怕他连自己能不能考上也难说,但陆基林的水平我知道,他的数学相当好,仅证明一个公式的数学验算就能写几页纸,而且脑子很够用,根本没有慌乱的时候,晚间他为了休息好,经常用一条白毛巾放在头上用来镇静脑子,而且学习起来也是不要命。我感到他一定能考上,他若考不上恐怕中国就无人能考上了。 总算考完了,十一月中旬考试,整个考试中,一切顺利,在县的第一小学教室里进行的,秩序良好,大家很守规矩,老老实实,只顾埋头做试题,直到铃声响起,有些考生还手忙脚乱的在做试题,我只知道语文政治实在简单,比如政治题,简单到连“四人帮”名字是谁要全写上也要给一分。这次考试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中专和大学的初试竟然是统一卷,就是说它们的难度几乎是一样的,这次我失算了,大概也预示着我今后经常失算吧。考试完后,全县人们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谈试题,好像人人会做考试题,说考试题是多么多么简单,答案应该怎样怎样,仿佛人人考试都能及格。凡是认识我的人见了我都会谈及考试,但几乎没人认为我能考上,那时能上个大学可就是神秘了。。 我一年前提交了入党申请书,最近党组织让我填写了“入党积极分子考察表”,一般来说,只要填上这个表再考验几年就可以入党了,但是手续也非常繁琐,“入党积极分子考察表”一年也要填写几次。杨吉杰(他已经入党)是我的考察人之一,这些天来,天天都在讨论职工调整工资的问题,一个个的排队对比,但是对这些事情我已经不热心了。粮食系统要组织练扭秧歌,要求青年人都要参加,科里的秘书王海找我去商量此事,因为要我动员人员参加,扭秧歌的队伍很好笑,前面马春琴领头,她的个儿矮,约有一米五多点儿。而我则是穿个短大衣,在后面忽闪忽闪的扭,在粮食大院里,很多人排成一队形成一个大圈,结果领头的跑到了我的身后面,我这个子最高(一米八六)的和个子最矮(一米五六)的则在一起,扭啊扭的,也令人忍俊不禁。后来我和姚巍等四人吹唢呐,倒发现效果好一些,吹唢呐就要求一个调,四个人练了一会儿就可以通过,给他们扭秧歌的吹唢呐也不是好玩的,吹唢呐时间长太冻手指了,一会儿就要暖和暖和。 曹军虽是个女孩子,来后分在面粉车间看箩,天天也弄个灰头土脸的疲惫不堪,因是在粮食住宿也愿意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打个羽毛球啦、打个乒乓球啦她也一起玩,这些男的在一起喝酒她也去混个局儿,久而久之,我们也把她看成一伙儿的了,倒也有了一些感情。一次她把她妹妹领来了,她妹妹在黑河,据说参加了体操队,小妹妹小巧玲珑,活泼可爱,我让她来个体操表演翻个跟头,小姑娘摇摇头说不行没有垫子,我才知道她这是专业用语,没有体操用的专用垫子是不行的。 曹瑞钟是上海知青,七六年从县里的“红石磖子”(可能是在后来县有名的游览胜地茅兰沟)水电站入工厂的,虽是上海人但很能喝酒,为人豪爽大方,性格有些像东北人,他的爱人也是上海知青我们管她叫小刘。陆基林说过他第一次与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见面的故事。说曹瑞钟首次登门拜访,见面也不客套,与对象家人喝酒时,边喝酒边吹牛,竟不知不觉喝多了,可能老丈人也陪这未来的女婿喝了一些。曹瑞钟稀里糊涂要解小便,大概酒多尿急,他竟然站起身来对着烧蜂窝煤的火炉便浇下去。事后就醉的不省人事大睡了一觉,这是出了个大洋相。以后却也没妨碍大事,二零零零年在上海,我去了他的家与俩口子喝了酒,我们一起回忆过去,不禁感慨万千。 第三十二章 参加高考改变人生命运的一九七八年 汪小波和她男朋友那个看瓜的小郑从上海回来了。在三月十五日我的生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煞有其事地对我说,他从上海得到了有关今年高考的消息,第一、要增大难度;第二、要考外语。听了这两条表面上我很镇静,但心里一下子凉了下来,怎么搞的,这不是有意让我考不上吗,要再难,找谁教去!我过去学过俄语,是在高中,水平极烂。要是考试是没法过的,只考字母尚可,他说的这两样都打击在了我的要命处,这可怎么办,我惶惶不可终日。其实,他也是捕风捉影,故作玄虚而已,并没有依据。 县里办了高考人员补习班,我赶快报名参加了,讲数学课的是上海知青是姓郭的的一位高中毕业的知识青年,因他的学习不错,尤其是数学,在县里也有知名度,那时他在县里的教师培训中心。我和他也认识,他和孙洪更关系不错,因两只眼睛大,上海人叫他外号“油葫芦”,能说善讲,愿意吹牛皮。一次讲一个数学公式,讲来讲去就是证明不了,我插了一句,可能错了吧,仔细一看是错了,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了声下课,后来他就不好意思给讲了,而我也就不愿意参加了。 给我们讲语文的是中学校长叫韩严波,人很精明,多才多艺,钢琴弹得好,文革前曾考过音乐学院,教师说就因为手指短了一点儿,要不就录取了。他自己谱曲,指挥并演出过县里的大合唱,手风琴也拉得不错,会多种乐器,在音乐上是我们县的一把手,还指挥过乐队齐奏“金蛇狂舞”这首民族器乐名曲,他讲语文课很受欢迎,结构严谨,简明扼要,从他那儿学了一些东西。但数学课我上了两次就退了,水平也比我高不哪去,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学呢,但是语文课跟着听了一段时间,就是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学了一阵子。 杨吉杰快要结婚了。说来也有趣儿,杨吉杰这伙计仪表堂堂,长的很帅,用现在的话是酷毙了、帅呆了。年纪小的时候演出“智取威虎山”的参谋长少剑波,嗓子也好,唱的也行,很小的时候就有女生追求他。他也和我一样愿意喝酒,但遇到酒就喝,一喝就多,他自己当厂长后住在一个办公室宿舍,常和那由凤琴单独在一起,就和她谈了恋爱。这由凤琴我俩也是同学,关系也很好。他们老俩口退休现在在海南定居。杨吉杰的婚礼我有幸赶上参加了,他俩在给大家敬酒时的照片还在,杨吉杰今生还能见上见不上也难说,我们的关系始终很好,由风琴也是个很尽责的媳妇,他俩结婚时送他了一个煤油炉权作礼物,由凤琴怀着孩子和杨吉杰结婚,这件事被大家一时传的沸沸扬扬,在当时是不大好看的。 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结婚,我的个人问题也渐渐的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先是我妈妈来了县里一趟,一次跟我谈话说,小军你要是与淑珍结婚的话,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千元钱,听到把我吓了一跳,那时一般的家庭都没有这么多钱,可以换算一下,现在一般家庭都能达到五十万元,那时家里能有五百元的也少之又少,一般的家里人口多,挣钱的少,工资高的也少,所以就存不下钱了。我听后急忙说,怎么也要两年后再考虑,于是这事就到此暂时结束。 陆基林大学考试通知下来了,他考了个专科,接到的是市里师范教育学院的通知,不管怎么样,陆基林上了大学了。 而我中专也考上了全县的第二名,是省粮食学校中专,但是我也没去。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我的工资已经超过了中专毕业后的工资,这次虽然没去,可经过这次考试,考大学并没有我以前想象的那么神秘,这回要考的话或许也差不多,若是我再复习一年的话一定能不比今年差。陆基林他对考上这个大专也很不满意,考虑了许久,无奈其父亲给他来信,让他上该学校,好歹要比现在要强,现在想,他要不上该学校继续和我一起复习的话会上个更好的学校。 但据他说,其父亲就是看上了什么“学院(专科)”的牌子,其实这个“教育学院”是在我们市里下边的一个林业局的位置,条件艰苦的很。五月份他就走了,我给他送行,但他倒也没好意思让大家为他送行,只是给我了十元钱,托我向大家问好,感谢这几年对他的关照和帮助。 我用这十元钱在“国营饭店”请了一大桌子客,有酒、有菜、有饭,但是连十元钱也没花了,大家若问十元钱能买什么,那我给你们细说一下,一共是十六个菜。这里有:“熘豆腐、熘肉段、酥白肉、熘肝尖、熘肥肠、樱桃肉、炒干豆腐、白菜拉皮凉菜、皮冻、炒鱼肚(假的,用肉皮炸的)、炖肘子、炒木耳、炒蘑菇、糖拌萝卜丝、粉条炖肉、炒里脊、炒酸菜”等等,这些菜贵的才八毛钱,贱的也就四毛钱。当时还没到有时令蔬菜下来的时候,要不还便宜,看看这么大一桌子,要是现在,怕要上千元。白酒六十度的一元钱一斤,酒后吃高粱米饭的就少了,这些钱记得还剩了几毛。 大家吃得酒足饭饱,当然席间还是喝吐了几位,纷纷为陆基林高兴,因为当时能考上大学就相当于小镇出个状元,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当年我们县本科生出的很少,也就一两个,实际上在大家头脑里专科本科一个样,都是大学,可是,陆基林比较懂它们的区别,有点儿不太高兴的样子就这样走了,离开了我们县里,永远的走了。 陆基林走了,可我还要继续留在这儿,他这样一走对我是个不小的压力,看来在县里上大学实属不易,就是太难考上了。还记得县文化馆有个姓陈的那位吧,四十年后我们偶尔相遇在一起喝酒,他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当年他在我们县如何了得,文艺方面、运动方面样样擅长,尤其是在学习方面,高考恢复初期,就刻苦学习,一举考上了大学。我看了看他,于是就想起了当年考学的往事,但无论我如何回忆,也想不起来在上大学的人中有他,因为县里那三年考上大学的几个人,都可以数的过来。仔细一问,他才不好意思的说他是那几年上的,只不过是自学成才的业余大学。我这嘴太欠,怎么这么会刨根问底。但那时我是太佩服陆基林了,他那么聪明、那么勤奋、他的家庭条件那么好,怎么也只能考上个专科,很为他惋惜,也给我敲了一记闷头棒,人可不能太看得起自己,太狂妄自大,比比陆基林,可就差多了,要真正考上,还要“同志仍需努力啊”。 于是我在悄悄地准备着,首先,要备足复习资料,经过几个月的复习,感到复习资料还是欠缺,所以有关资料能借的都借到了。二是必须要保证学习的时间,每天一定要保证八个小时,特殊情况如出差怎么办,那样就回来补上。好了这两条,相当于约法三章,其实,现在来看,还缺少了非常关键的一条,就是不喝酒,这点对我是相当重要,要是有了这一条,也不至于以后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走了一些弯路,耽误了些重要的事情。 我一如既往地学习,但中间又进行了全县的篮球比赛,又被牵扯了进去。天天很忙,我还组织了一场粮食系统的文艺演出,当时是借用了县委里的小会议室,就是那个与姚巍曾一起偷过用于印相机上磨砂玻璃的地方,又是大合唱又是小提琴齐奏。我还与姚巍等人拉了个“红星照我去战斗”的曲子,现在看来我们的小提琴水平的确不行,拉的还不如现在幼儿班的小孩子。但是那时能拉小提琴的人少之又少,在演出场地上我们几个发出的如“杀鸡”般的声音也算震动了观众。 这期间,家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和家里今后有关,应该是在七八月份,郝淑珍被调到了县银行。那时工作怎么这样容易调动呢,现在来说这个调转就是工人到干部的区别。郝淑珍一直跟着我妈俩人在养路段卫生所工作,她想这也不是办法,总要郝淑珍先和我接触一下。由于她和县银行的马行长见过几面,马行长和我妈岁数差不多,都是中共党员,那时县里的女党员本来就不多,当然开会一见面就熟悉了。于是就给她说,这郝淑珍姑娘如何如何好、聪明、认真、能干、仔细,能调到你那儿去吧,马行长听后当回事了,真巧,银行也缺这样的人,就调过去了,到行里做了出纳工作。以后慢慢打下了基础,加之郝淑珍也工作得出色,后被评为县劳模、市里劳模、黑龙江省劳模乃至全国最佳出纳。还在市里的日报上登过她的大张照片,是孙洪更给照的,这是后话。 这期间我的工作中还换了几个合作伙伴,所谓合作伙伴就是与粮库办交接程序的人员。开始是我同学张祥宽,他是粮库的保管员,负责把工厂所需的小麦,麻袋,面袋,调拨给我,工厂每月需要小麦几十万斤,麻袋,面袋几万条,我再把工厂加工好的面粉、麦麸子及包装用的麻袋、面袋记好数给他,天天从事的就是这样的工作。车间日常管理不算太紧,面袋子也没数,在厂里散放着,有时是崭新的。工人有私心,下班时开始拿一条两条,回家一经染色就变成所需的被面或裤子料都可以,他们渐渐就拿的多了,有的缠着身上十条八条都有可能,所以连带着我的账面上也出现了亏空。张祥宽也算关照我,基本上按我说的数记,他的脾气也好,很随和,合作的也愉快。但最后一年又换了另外一个人,四十来岁,过去是在粮店工作的,人极为认真,记数是一丝不苟,而且很较真,特别吝啬,对一条两条面袋抠得很死。这可苦了我,按道理我应在现场一五一十的查好数字,但忙的我顾不上每次到现场,每天由工人把数字告诉我即可,他和工人商量好,每次都骗我,故意把交给我的数字多说,把交给他的数字少说,这样我账面上的差额就大了,最后一算,竟然差了一万多条面袋和一千多条麻袋!这可怎么办,只怪平时太不仔细了。后来换的这个人也真是的,你粮库账面上的多了又怎么样,也不能证明你工作好,最后领导只好让我写个报告说明情况。我只说了一个理由,工厂里没有仓库,这些包装物到处散放着,工人乱拿,我也没办法。以后工厂建立了规章制度,具体落实到每个班管理,这样哪个班上少了,就追究哪个班的责任,工人之间可互相监督,怀疑有问题举报若有证据的给予奖励,此种差额多的事情慢慢就不见了。 郝淑珍虽到县银行工作了,但没有吃饭的地方,她托我给找个吃饭的地方,当时我是能很方便的为她找到,因我是粮食系统食堂的管理员,但怕她来了大家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大好,所以也没认真去办,后来由她去了可能是医院的食堂才解决了这个吃饭问题。 那年的高考也有初试和复试,考大学要分两步,因为考的人数太多,尤其是知识青年太多。仅县里就有知青四五千人以上,这些知青都是大城市的青年,有初中毕业的有高中毕业的,在农村下乡。这么多年,可以说高考是他们的唯一回城市的道路,因此都在拼命地复习,准备高考。一下子这么多人,不仅监考人员而且考场的数量也有限,初试后,一般可以淘汰百分之九十,剩下的全县只用十来个考场就行了。六月十号,开始了高考的初试,考完之后,我记得那天几乎是一败涂地,与预计的成绩差距太大。 初试几乎失败的关键原因在哪里呢,我总结了一下,就是复习的方向完全错误,按照去年的经验,考的是高中部分的题,因此我完全是复习的是高中部分,初中部分的一点儿也没学,也就没复习。但是高考中初中的数、理、化不复习,这光复习高中的是不行的,而今年的高考我以为会以高中为主的。在复习数学的过程中,什么对数、三角函数等这些头痛的我倒背的滚瓜烂熟,耗费了大多的精力,这些都是高中的内容,但在考试中一点儿点儿也没涉及到。这点成绩几乎使我崩溃了。以后的几天,看到汪小波后她劝我说,她打听到了我的一些分数,总分是一百三十几分,初试才四门,就是说平均得三十几分,这还考上么,不过她却像是很满意,说一百三十几分也不少,你们高中毕业生大多是还没到这些呢。是啊,高中的时候开始数学不也得过四十分吗。也就二十天初试成绩下来了,数学仅得二十几分,成绩总分一百六十几分,的确太低了,但也是初试合格了,不过她男朋友的成绩还没有我多,没过去,唉,这都是怎么复习的。但是重要的一点是,初试我毕竟通过了,一想,县里竟还有这许多人比我还差,于是又宽慰了许多。 现在,我在只有二十来天的时间里重新制定了学习计划,这要考五门,即政治、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六天复习一门,数理化多用点儿时间,要把初中的再遛一遍,政治语文好办,年轻时记忆好,政治背两天就行,政治中政治经济学部分的多记记,语文要靠平时的功力,靠积累。我平时又愿意读小说,语文功底也算过的去,这样又用了约一周的时间学习了初中的数学,半懂不懂的,也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对于语文很有意思,那年,根据上一年的考题,大家纷纷的押题,第一年的作文的题目是《当你听到了东方红乐曲时”》。根据这个内容,我也押了五六个作文的题目,但等到真正考时,让你大失所望,这一年高考根本没有作文这一说,而是考了篇文章缩写。这是任何人也所料不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大家都在同样这么想时,结果往往从另外的方向出现。现在的股票不就是吗,都想着还要涨,还要大涨的时候,它偏偏意想不到的向下跌。在意想到的作文范围内,做了几个题目的范文,但考试时却没有作文,是不是又让人白白浪费了精力,当时考试谁也没把握,也不完全靠人的聪明程度主要靠复习的方向是否正确,因为几乎没有任何人的基础好。 基础好的是那些应届高中毕业生,他们年轻有为,朝气气蓬勃,和我一起参加这次高考有几个应届高中毕业生,在我印象中记得认识了一个,虽只见过一面,但记住了一辈子。 那时有个男孩叫冯小换,十七八岁的样子,在考前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好像地球上只有他一人应该存在似的。但是七八年那年他没考上,但他的确聪明,第二年就考上了。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在三十年后,上海举行了一个同乡会,在那儿偶尔我遇上了他,当时他有点儿落魄儿的样子,他是医学专业毕业的,第二年我在网上搜了搜,他现在又在一个省会城市的一个美容院当院长。这是个毕业这许多年我只见过一面的人,而且在三十多年后,被我一眼认出并清楚地叫出了名字,我的记忆力还可以。他见了我也想了起来,他还记得我。尴尬了一会儿,他也没问我现在做什么,就只是在那儿独自唱歌。那年参加高考的还有一个姑娘,她当年也没考上,后来考上了哈尔滨中医学院,在校时我还去看了她一次。七月十八号,开始正式高考了,我轻松上阵,顺利就考完了。但那次还丢掉了一本关于《三角函数》的自学书,下了考场估计了一下分,大概二百七八十,我想也不少行,也能在县里名列前茅。 第三十三章 高考成绩出来前的一些事 哦,对了在报名前我还做了一件改变我一生的决定,就是要改个名字。原来不是叫“黄新军”吗,这个名字一直叫到上大学前,上大学后就叫现在的名字了,县。老同学还是叫我黄新军,我感到这个名字太俗,就自己一个人跑到派出所改做叫黄钧。这个“钧”是个重量单位,大概是分量很重德意思。当时也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介绍信我自己开的,民警也好说话,大笔一挥,人就焕然一新了。从上大学以后认识的人,大家就叫我“黄钧”了。不过上大学以前的人还是叫我黄新军。 从高考到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来等了三个半月,当然没来以前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我只能这么煎熬着,等待着,成绩没下来以前,只能一切“外甥打灯笼,照舅”,还是与过去干的工作一样,谁也没说什么,不过,大家纷纷问我考的如何,我只把估计的分数说了,大家都说,吓,这么高,不是在吹牛吧,我只好一笑了之,也不好说什么。考完后回了家一次,见到了家人,我姨奶就埋怨说:“考什么学啊,现在工作多好,和淑珍一结婚,生活多好,还折腾啥啊”,我爸爸妈妈也是这样想,那时我爸爸还在县里的稻田大桥建桥工地做总指挥,官职相当于以后的公路管理站的副站长。而郝大爷是个副段长,我带了照相机,匆匆给我弟弟妹妹在稻田大桥上照了相,此时妹妹已长成十二三的姑娘了,穿着合体的衬衣,扎着两条小辫,头发上卡了一个半圆形的发卡,照相时,发卡被阳光照射,反光形成一道闪闪发光的亮点,加之相机的光圈、速度大小调解的合适,这张姐弟俩的合影照的非常好,我妹妹小时照相也是非常上像,也是我最满意的一张,高兴之余,我也来了一张,从河边的柳树丛中钻出来时照了一张,像个杨贵妃拨帘入浴形象,感到照的不错,但细细端量一寻思倒越有点儿女人味了,这些照片还有,算是个纪念吧。 回县后,我爸爸也去县里开会,破例在我宿舍与我住了一宿,也教训了我一夜,唠唠叨叨的无非是必须要赶快找个女朋友,他举了数个例子,说明一旦上了学,男人要找个女朋友是多么不容易,当然是知识分子更难,说你妈这姑娘多么好,人品好,家庭背景也好,知根知底的,你看郝淑珍这姑娘多好,这一家人也好,本分朴实,也没有值得说的缺点,我爸爸就是看中了她。当时对知识分子还是有偏见,特别是我爸爸这老一辈,他们经历了“五七”年的把知识分子打成“右派”,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批判“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斗争,经历过批斗“臭老九”的运动,已经对历次运动恐惧厌恶了,况且家庭出身是这么不好,就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说现在对郝淑珍家里说说可能也同意,就这么定了吧。我一想也有道理,郝淑珍这人也不错,也是从小看到大,我爸爸妈妈的眼光应该可以的,就这样同意了,我爸爸取得了我的同意后,又紧锣密鼓的做了郝大爷老两口的工作,可能也费了一番心思。 高考完了近两个月,高考成绩下来了,我竟然得了三百一十四分。从县里教育科回来那天,简直不敢相信此事,那天查分数的尤其多,连在回来的路上有的考生给我打招呼,大喊:“小黄,你考的分数可多啦,你真厉害”!我听到后也没有理人家就飞快的骑车子回去了,事后得知,这个考生考了二百二十多分。第二天,县里教育科的大红榜贴在了我们县百货商店的墙壁上,大学生全县就五名,我的名字“黄钧”列在第二名,除我之外,其余的三名是上海知青,还有一名是乌拉嘎金矿的算是本地人。我中了!如同“范进中举”一样,就是差没有疯了,其实,三百一十四分的确不算低,可以上重点大学的了,当时上了大学的同班同学最差的二百七十几分也上了,是吉林省的,因为算是文革后的第一批全国录取的考生,各个省的考试成绩不同,所以录取分数也不同,就这样,我算是撞上了“狗屎运”。但同学中倒并没有祝贺我的人,为什么,只因改了名字,大家都很茫然,都不知道我竟然考上了。我给他们说了自己改了名字的情况后,大家自然也为我高兴,同时也因为我而感到自豪,以后一提到参加高考的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他们可以扬眉吐气的说,我的同学也考上了,参加了工作近七年还考上了大学,而且又带着工资,的确是非常自豪,仿佛他们自己也能考上似的。 从高考成绩下来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段时间里,我过了一段儿非常风光的日子,几乎天天有酒场,顿顿喝的东倒西歪,但我酒量大,怎么喝也不醉,正常情况下一些人喝到八两酒就彻底不行了。那时的白酒劲儿大,一般在六十五度,好的话可达七十度,因为我的同学有在酒厂工作的,他们能拿到好酒,说拿是不要钱,他们是在酒厂工作,有时就拿一大茶缸子来我们厂子和大家一起吃喝,我年轻时可以喝到一斤。所以还有段儿顺口溜叫:“小黄八两不醉,董华蒙头就睡,杨杰乱喊乱叫,姚维总笑不累”。 考完后有一次,那天我也的确喝了不少,骑着自行车在县里的大街上狂飙,在县老五金商店的十字路口往砖厂方向拐的时候,那儿正是个拐弯加下坡的路,迎面开来一辆手扶拖拉机,大概驾驶员也不熟练,也没减速拉制动,酒后我脑子也反应慢,一个措手不及脸撞在前驱动轮下,头朝下倒在地上,顿时血流满面,尤其脸的右上侧撞的严重。我从倒地状态站起后,捂着满面流血的脸,这时驾驶员两腿颤抖的扶着我,连问,怎么样还好吧,一听说话口音是个上海知青。恰巧肇事地点在老交通局门口,一个叫“黄胖子”交通警察(我认识,当时在县里很有名,而且他与我爸爸非常熟),正在门口站着,立即把那个上海知青的有关证件扣住,而且把人也要扣押。此时我捂着流血的伤口,看着浑身发抖的那个上海知青,想到自己也曾是手扶拖拉机驾驶员,也曾有过肇过事这个相同的经历,一方面也想到了孙宏更、陆基林也是上海知青,一股放过这个可怜年轻人的念头油然而生。想到这里,我却反过来倒为驾驶员求情,求“黄胖子”,我叫他黄叔叔放过他,只说自己不注意跌倒,与这个驾驶员没任何关系,那位“黄胖子”警察大惑不解的看了看我们双方后,踌躇一会儿,慢慢放了那个驾驶员。只是我骑的自行车前车圈也瓢了,已无法再骑,这个上海知青连忙答应事后把自行车完全修护恢复好,这才作罢,但以后再也没见过他。事后我也想了,此事的确怪自己,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抓住完全可以痛罚他一下,这个根本原因也可能自己的同情心在起作用吧。 那段儿时间,在县里遇到了我的同学张爱茹,她来我们县参加教师培训班的。她在一个叫“反修林场”做小学教师,是与郝淑珍一起参加工作的,她父亲也是林业局的护林员,就是户口在我们县,所以也分配了工作。我看到她后,感到她成熟多了,而且长的高高大大,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在忽闪忽闪的看你。她知道我高考的成绩很好,有点儿很羡慕的样子。但同学时我俩坐同桌,她的学习是那么好,在班级里,她的数学很好,郝淑珍的语文很好,她俩在班级里也是出类拔萃的,现在也是,要不现在怎么当了教师呢。我在学习方面很佩服她,要么说有的人一出名就怕见小学同学,因为他知道你的老底儿,你究竟有几两沉小学同学最知道,不要看你现在多牛,实际上那时就是一般般。她那时在林场住宿,还是小学教师,要教几个班级,也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来复习能上大学。张爱茹说了一些以后也要抽时间学习的话,我也鼓励她说只要好好坚持,自己的梦想一定能实现的,好像也说了类似现在说的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梦想有多大,自己驰骋的空间就有多大”。唉,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在那个山沟沟里,白瞎这个人啦,我好像说过她现在的情况,但是我想。她若是有个好的条件的话,这人是那么聪明,学习用功,那么心地善良,漂亮天真,要是能考上大学,以后一定会大有发展的。 现在油车间已恢复重建,但是在离原址很远的地方,在西粮库附近,李东仓当了副厂长,但油厂、粉厂并没分家,我还是当团支部书记。李东仓是副书记,共青团的工作仍是忙忙碌碌,因为大家都知道我要上大学,所以一切也不顾我了,我从集体宿舍搬到了办公室住,不管怎样,是一个人住的宿舍了,窗户玻璃到了晚间就用报纸挡住,为此平时准备了许多的按钉把报纸钉在窗户上。厂子里开劳模大会,杨杰主持,我事先布置了会场,用红纸绿纸写了很多的大字贴满了会场,看来这是我在粮油加工厂最后的闪亮登场。那时,虽然天天忙忙碌碌,却也心中充实,新的油厂建筑在黑龙江的江边儿上,那建了半截的大烟囱,高高地矗立在黑龙江边上,我也常过去,有时攀登上高矗入云的手脚架上,静静地望着仿佛近在咫尺对岸上的苏联大地,那里也有山峦、村庄、再往远一点儿看还有铁路,只是荒无人迹、少有生气,这辉映在我青春的脑海里,这就是大自然,这就是现在和未来,未来靠我们年轻人来创造,以后的美好蓝图靠我们来绘画,我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的向往。我在手脚架上照了一张相,以做在县里工作的最后留念,现在还在我影集里。我还参加了杨杰和由凤琴的婚礼,由凤琴也是我的同学,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草草的在他家里举行,她是女蓝的主力队员,身体很好,打起篮球也是横冲直撞的。这是上大学以前我参加的最后一次同学婚礼,这也是我相处时间最长的同学的一个婚礼,还给他俩敬了酒,杨杰在和我分别时给了我一个精致的日记本,很厚,后来我在上边贴上了你妈的小照,四年中,一直用它来记日记。于是就与他们分别了,再见!我的好朋友! 我爸爸派来了我家的一个邻居叫刘广治,是稻田道班的工人,和我也非常熟悉,来到我单位告诉了他来的使命,原来他是来说服我赶快决定要结婚的事情。我也对他说,我已经定了和郝淑珍谈恋爱的事情,但他说我爸爸奶奶的意思是要定下是不是要结婚的事情,他们想让我趁考上大学这一有利条件赶快把郝淑珍要抓到手再说,不要错过这一大好的局势!我答应了这件事,九月四号,我把郝淑珍喊到宿舍,一边喝着四瓶啤酒一边与她谈,最后商定了下来,若同意就尽快取得结婚证,免得夜长梦多。在最近几天就领结婚证,领结婚证也是个难事,需要开介绍信,但是这个介绍信一开,这样大家就知道了,也不好办,好在有一朋友在县里管办证的地方,也简单。我第二天,向姚维借了盒香烟。他有好烟,是过去从上海托知青捎来的,是“凤凰”牌烟,一听我要办大事,就给了一盒。于是我拿着他的烟,到了办证的地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人的结婚证给办了。看看多么简单,连个照片也没要,并且不用女方到场就办了,年龄、性别全凭嘴说,按道理是不允许的,但当时有人就能好办事,就这样,终身大事告成,那时娶个媳妇这么容易! 终于大学录取通知书于十月末下来了,接到通知书后大喜过望,是《东北林学院》的林业专业的大学生了,原来报志愿时为什么报了个林学院呢,第一志愿是《长春地质学院》,其实这个大学当时千百万知青都想报到,而且正因为不大好,报的人才多,第二志愿是《大连水产专科学校》因为是专科,想好被录取,第三志愿是《东北林学院》,后来知道我的成绩在班级是上中等,此时我脸上还贴着被撞伤的纱布,活像个战场刚下来的伤兵,大家说,有点儿可惜,差点破了相。那么赶快准备准备吧,我匆忙把各种账算一下,也好交差,于是算了我管辖的工厂互助会的、食堂的、加工员的各种账目,一算不要紧,清算的差额大吓了我一跳,加工员的进出库账,麻袋、面袋均有差额,我提出了以前说的理由就对付了过去,工厂工会互助金的账就有点儿麻烦,因为我有个不好的习惯,只要大致差不多,就把公家的钱当做自己的小仓库,需时就拿来用一用,久而久之,竟差了一百八十几元,这也没什么理由了,没办法自己往里垫吧,再一算食堂的账,就是来回换饭票这一项也有差距,仔细一算也有一百多元的差额,这样近三百元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儿啊。 以后总结,我这个人不适于管钱,一辈子管了几次钱,都是错账颇多,基本上是自己往里搭,主要原因还是心粗,但总的还可以挽回残局,你说咋回事,原来我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与陆基林说好的“和平竞赛”的约定,每月存款三十元,查一查存折一看,哈!竟有五百六十元,拿出三百元堵窟窿,还剩不少,此事报告给家里你奶奶了,说我有存款五百六十元,我妈一听大吃一惊,竟有这么多的钱,咋回事,我说是自己省下来的。那时一般家里没有剩钱,年轻单身还好些,都是补贴给家里用,可自己的爱好也多,什么摄影啦、乐器啦、报刊啦还有喝酒等等,这些都需要钱,每个月也要几十元,所以家里认为我根本存不下几个钱,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大笔巨款!于是,我也坦白了所管的账目出现巨亏的事实。后来给家里一个约定,存折给家里,家里再给我钱,把账目搞平了,一切了事。通知书下来后,也给我姨奶说明了情况,再三解释了上大学的种种好处,要不,她确实也接受不了,最后,她老人家好像送我赴刑场似的送我上了大学。在十一月上旬到大学报到,我把行李拾掇了拾掇。汪小波送给我了一个日记本,上面写了朱德的一首诗,开头是这样:“逆水行舟用力撑,一篙松劲退千浔。”,总之是勉励的意思。与同志们告别,粮食系统的同学兼同志共三四十位,离开那天,也有二十多名早晨早起到客运站为我送行,我要在稻田村再住上几天,在此与这些在粮食系统共同工作了近七年的同志们告别了,再见!我的工作单位,再见!我的朋友们! 回到了稻田村,离开了县里后我先到了稻田村我家里。照例养路段的我爸爸的老同事络绎不绝的来家看我,都为养路段乃至稻田村出了这样一个状元而好奇。相信我爸爸妈妈也天天听到接触他们的人都赞扬说,你们家里的人怎么这样能啊,你看又是双职工,人口也不多,儿子小军工作这么多年,还考上了大学,还带工资上学,怎么好事都让老黄家摊上呢,还是你两个教育的好啊。当然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记恨的。记得小时家在二所时,有一个我爸爸的老同事叫张宝,他有点学问人很能,自恃才高,目空一切,过去一有工作上的事到家与我爸爸商讨时,脸总是向上扬着,两眼用鄙视一切人的目光眼斜看着人。但可惜他的老婆是个子较矮,女儿十二岁还是个下肢瘫痪,我曾去过他家一次,他的老婆看来非常不利落,家里脏乱的无从落脚。他和郝淑珍还做过一段同事,当过几年二所的小学教师。可惜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也没强过我爸爸,好像总是不服,后来他家也搬到稻田村了,而且还是个工人。养路段这样的能人不少,还有明德道班有个人姓杜的也是工人,以后当了个道班班长,个子不高,文化也有。听我爸妈交谈时一个劲儿的夸他,说,老杜真行,他是个能人,什么都会。养路段这些闯关东的老人,最后可能就我爸爸妈妈和郝淑珍他们家的人结局好一些。 郝大爷也是这类人,早年在山东聊城地区阳谷县的郝楼,他也是很早就做农村信用社的会计,为当时的公社算算账,管点事儿,但他一旦工作起来太认真较真儿,后因见事不公,认真做也无法做下去,只好抛妻别子远跑至黑龙江的边陲。那时郝淑珍和郝大娘在阳谷,正值是大跃进年代,人人不顾家庭拼命工作,郝大娘日夜在农田里干活,那时才二十多岁,她把郝淑珍放在田头,据说郝淑珍饿了就捡种地时散落在田地里的黄豆粒儿吃。最苦的是郝大娘,家里还要尽心尽力伺候一个有精神病的婆婆,等她老去后,才带着六七岁的郝淑珍跑到黑龙江这个县郝大爷的身边。后来有了三个内弟,没想到这他们竟如此出息,后来老大放着县里当时最年轻(二十三岁)、最有前途的副科长不做,跑到山东来应聘到日照这个当初刚健的新城市,来单打独斗开创一片事业,到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他的儿子郝官也这么出类拔萃,复旦毕业还考上了美国奖学金的留学生博士。他在日照市与爱人尽孝道照顾我岳父岳母至今,要是没有他们的照看,二老也不会有现在。老二从小在边疆长大。当年在学习方面,他们三个是非常有名的,人人夸奖,称为是郝家三才子,学习成绩是出类拔萃的,旁人只能望其后背。但老二那年考试题很难,因为出考题的偏重城市学生,农场后来考上学的孩子少之又少,县里有一年竟无一人考上大学的,大环境所致。老二又发奋学习,上了班以后也刻苦专研,学习始终没有放下,在他勤奋又有股韧劲儿的努力下,竟然考上了黑龙江省交通干部学校。现在做了十几年的交通局副局长,若是在县里有点儿门路,也在十年前就被提拔到局长以上的领导位置啦,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十几年前也想下海到内地来,这是当时优秀年轻人的普遍想法,但大家认为在县里也可,再三劝阻下他才继续留在那里,要不内地又多了一个大大的人才吧!下面再谈谈老三吧,他也是个人尖儿,小时算是淘气的孩子,小时不淘气,大了就不会聪明。与我弟弟在班级是一起时是班级里学习的头儿,但是老三要高出一截儿,从一年级在班级中他排一,我弟弟是第二,上高中时老三更好,在县里一举考上了市一中,那时在县里是凤毛麟角,而我弟弟才考上市二中。老三在市里学校时住在我家,可能是看学习太简单,一时也放松了点儿,最后一年倒迷上了围棋,下的也很好。但我爱人看看这样不对,于是对他苦口婆心的说教了一番,叫他赶快悬崖勒马,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我三内弟这人,非常聪明,知错必改,在最后一个学期,成绩扶摇直上,跃居全班前列。高考时我在市里多次看他高考的成绩,感到在发榜的后面能找到他的名字就不错,但也是没想到,他竟在前几名,轻松考上了全国重点学校武汉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济南市中国一汽,在人事部门工作相当不错,但满足不了他的好强心,又接着下海到三珠口服液公司,后到香港精华宝珠公司,又跳到外企的一个公司做高管至今。这期间上海、广州、青岛、济南都工作过,祖国的天南海北都走过闯过,这三位内弟是我学习的典范,也是人生的楷模,他们全靠自己个人的努力,也没借过家里一点儿光,一步步能走到现在的如此程度,怎么说他们也不算过分啊。实际上很多人比自己强,自己虽然聪明,但在某一层次上的人他们也聪明,这些人能做到这一层次,无一不是有着聪明的基础,他们在小学时就是班里的第一,上大学时班里的前几名,经历过种种波折,才上到这一层次,可不能小瞧人家。 再说我的事吧,回到稻田后,我爸爸的各位老同事都来庆贺,后来我爸爸奶奶想这样也不行,我和郝淑珍的事情,要得到大家的认可,需要办几桌酒席才行,于是就商量着如何办酒席的事情,他们是这样想的,把大家请来,名义上是为了送我上学,而实际上是一箭双雕的事,借此也半公开的宣布我俩的关系,怎么宣布呢,就是让郝淑珍过来帮忙,显得黄郝两家的亲密关系,这样大家不就心照不宣了吗?这样也和我商量了一下,我也同意这么办,做菜呢,就由我来掌勺,她来帮厨,就这样这场酒席就开始了。稻田道班当时还是县养路段最大的道班,职工大约有二十几人,我爸爸决定,不管是谁,全都请来,当时在家里摆了两桌,由郝淑珍来当传菜跑堂的,这样大家就更明白了。记得那次做了不少菜,酒菜管够,道班上许多人也很少有这种场合。总之,那天大家喝的很尽兴,互相劝酒,尽情的吃喝,说了些高兴的话,结果二十几人喝醉了的有十几人,这可苦了我,喝完之后需要我一个个背回家去,好在每家都不太远,有几个大个子,如芦海山的父亲芦会友,张宝等人,喝醉了的人死沉死沉的,比平时的重量还要重了不少,我说怎么像死狗一样,被我爸爸批评了一顿,说道,以后可不能这样说人,就这样这场还算浩大的酒席就算请完了。我和郝淑珍的关系以后就这么定了下来。两天后,十一月九日,因为我带的行李多,还带有一个大箱子,一个人拿不了,我爸爸就送我到了汤旺河火车站上火车,第二天,我带着行李到了哈尔滨市和平路的《东北林学院》(那时这么叫,我们毕业后改为了现在的《东北林业大学》)报到,开始了一个大学生的生活。 第一章 班级的种种趣事 1、大学第一年班级里种种趣事 大学报到,负责安排我的是学生科四十来岁的张国新老师,实际上他不是教任何课的教师,只是负责生活杂事的老师,人很负责任。我到学校了以后,班级的同学几乎全部都到齐了。 张国新老师将我带到东北林学院“机械楼”的地下室,这就是我们的宿舍,新招生的大学,各方面几乎还来不及准备,学校的宿舍还被住在学校的军人占用。这个地下室又冷又暗,住了三十来个同学,除全部是我们班的外,还有些其他班级的。七八级林业专业共三个班,我们是三班,一共是二十八人。班长为刘庆红,他是共产党员,辽宁抚顺人,年龄和我同岁。因为我带的行李多,被安排到了墙角,和一叫张铁民的同学用一只木箱相隔睦邻,其实大木箱是我的财产,带的行李至少是全班最多,大箱子里装了收音机、照相机、二胡、日记本等衣物,若摆开肯定让人大吃一惊,这不是来上学了,是来过日子了。我被张国新安排为生活委员,算是班级的五大干部之一,主要负责的工作是每月给大家换钱票、粮票和领生活补助金,事情也不算少每月必做,忙完了,同学们认识一下吧,年龄大的有王文中、吴庆科、特木其乐,他们三人大我十来岁,都是老高三的。和我同岁的居多,有刘庆红、李冬梅、韩子为、刘小四、李振侠、赵士开等,这些人开始也记不住,以后慢慢就熟悉了。在班级中,我的年龄占中游。我们班级的特点是女生少,仅有四人,这大概是那时理科农林班的共同特点吧。 班级的教室在机械楼的四楼偏西侧,这倒是离宿舍近,仅上下楼就可以了。我逛了逛东北林学院(入学时称为东北林学院,大概六年后改为现在的名称,叫‘东北林业大学’)的校园。那时林学院的校园真是风景如画,可与现在大不相同了。那时的空旷地比较多,植物的数量种类也多,林学院的主楼做为哈尔滨市的十大美景之一特别突出漂亮。主楼后面有着与园林般的树木,主楼后面的一株株亭亭玉立的柏木(学名叫侧柏),一簇簇如盆景般的小灌木,中间还有个着短裤衬衣的少先队员雕塑,一个小转盘道围绕着它,真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像走入了欧式园林中。第一个学期,在林学院我最喜爱的地方,就是图书馆了,它在主楼一楼的右侧,图书极多,小说好像应有尽有,其实也就当时流行的几十本,但一名学生只能一次借一本,于是从十来个同学借了图书证,这些人根本不看,一次可借多本。我恨不得将图书馆的小说全部看完,把能借到的过去慕名已久、可听不可求的国外名著也如饥似渴的读完。怎么说他们也不算过分啊,我并不是说这些同学不学无术,他们只是不愿看小说而已。 宿舍的生活混乱不堪,三十多人住在地下室,每个人出身不同,来自的环境不同,生活习惯大不一样。记得一班的同学叫傅得志的,在地下室天天用冰冷的水在擦身子,洗冷水浴,你们想想,在东北那么寒冷的天,竟然能用冷水冲澡,该是多么有毅力,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样的人今后还能有什么事情干不成吗?那些农村来的同学很老实,约有一半多,毛病不多,但也有使人不能习惯的。开始如张贴民,小同学,和我邻居,每天晚间他要打水洗澡,他的身材很廋小,就站在我旁边,使劲儿往骨瘦嶙嶙身上猛搓,弄的噪声很大,我也睡不着觉,大声批评他,不要搞出这么大的声音,别人也睡不好,他听后就非常自觉,今后也就注意了。这人也好,听话,人随和,学习也好。但最烦人的是有的人作息时间不一,可能是大家高考时就养成了这些各自的毛病,有的十点入睡、有的十二点入睡、还有的极为讨厌人,半夜一点了还在走廊里拉个大提琴。是故意显摆自己有水平怎么的,搞的拉大提琴的噪音嗡嗡声震动整个宿舍,我半夜睡不着,胡诌了一段儿顺口溜,“半夜一点钟,传来提琴声,时停时复起,震耳嗡嗡嗡,碾转难入眠,这可怎么行,自己顾娱乐,影响他人睡,叫声同学兄,这样可不中”。这怎么能行,我要管一管,想想大家是个整体,爱好各异,要统一起来,有个规律才行。有个同学叫李冬梅的,是位男同学,以后成了我的最好同学之一。父母是内蒙农大的教授,生活条件极好,和我同岁,买了个小收音机,那时能买起收音机的同学很少,晚间打开听,不带耳机,听着听着就睡了,收音机哇哇响,搞的全宿舍谁也睡不着。次日我宣布了几条规定,也可能我过去在工厂管别人习惯了,说,今后作息时间十点以后就闭灯,有动静的东西一律不准搞,谁有不同意见要提出来,早晨六点学校要求早操,必须要都起来,不能影响集体荣誉,此话一出,果然几天后大家非常老实。 有个野生动物专业的同学,他拉个大提琴天天练习,也不分个时间,也是在表现自己吧,你这么能咋不考上音乐班的大提琴专业呢。在个走廊里,声音震得整个地下室谁也睡不着觉。我和他就吵了起来,他倒是振振有词,说我在外面,你们在屋里,你又不是班长,说了不算。我也喊道,不是班长可我说的对,声音对你来说是音乐,可能对别人是噪音,睡不着觉第二天怎么学习,我是生活委员,我不说谁说!大家其他人也在看热闹,不过倒也都支持我,吵了一次后,他自知理亏,也渐渐不拉了。一个学期后,很老实的同学徐红远对我说:“幸亏你订了这规矩,谁也不敢说,要不以后大家谁也休息不好”,他的觉也很轻,有点儿动静也睡不着。徐红远我俩关系一直很好,当时他和我上下铺,毕业后他还去我们市看望了我,可惜以后去了新西兰留学就定居在那儿了,在新西兰国家气象台工作。二零零六年他回国一次,恰巧我去哈尔滨,巧遇上了他,为了欢迎他,与几个东北的同学一起吃了一顿饭,还有可爱的同学李深、我的好同学李孟(毕业后黑龙江省林科所博导)、赵雨慧(毕业后和李深结婚,同在吉林省蚕业研究院工作,孩子清华毕业后在美国获博士学位后在纽约一公司任职。)、陈兵(毕业后在中船重工集团哈尔滨一研究所工作),杨兵章(东林外语学院书记)等,我们几位同学那次是第一次聚会。 杨兵章是个对班级事情极为热心的同学,他家就在哈尔滨市内,为了班级的事情,为了大家的利益,跑前跑后,天天忙得不亦乐乎,来去风风火火,动作雷厉风行,热情如火。但有一次,他的简单作为可把我惹恼了,班级教室的灯泡坏了,我把它换了下来,杨兵章急急忙忙赶快又拿线,又接线、又合闸,然后保险丝爆了。又合闸后又爆了,我检查了一遍各处都完好,灯泡没事,接线处都好,可能是保险丝的问题。于是我决定用两根铁丝换成保险丝接上,实际上起不到保险的作用了,然后一合闸这下可好,我站在椅子上拿着个灯泡,这时离灯头很近的地方接线处冒出了强烈的电火花,啪的一声爆响,差点儿把我从椅子上打到地面上。此时我大为光火,极为恼怒,一检查原来灯头上的两根零线火线与来自电源的两根零火线给拧到了一起,这真是没有生活常识,太没经验了。于是我向杨兵章喊道,怎么搞的,你这“物理课代表”就这么小儿科的水平,哪有这么接线的?弄的他不知所措,脸色通红,我就仗着自己年龄大一些,还有些工作经验,就这么可着嗓子乱叫嚷,也好,他并没说什么,这仅是一段儿小插曲儿。四年的大学生活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以后在一起和好如初,他人的修养也还是非常不错的。杨兵章的办事性格也有些较真儿,他的工作能力特强,后来他去了学生会做干部。在学校我俩一起入了党,毕业后他留在了学生管理处,然后要往上升的时候当时出国在外,又恰逢学校的领导突然换了班子,新领导不太了解他的过去,以致于未能升大官,前几年才重新出山做了正处级领导。 和我同拿工资的特木齐乐性格很好,在学校期间我俩关系最好的,到今天也是如此。他很随和,天天穿套工作服,像个老工人师傅似的,其貌不扬,蒙古族人,父亲是老知识分子,在伪满时就是大专生。这样的知识分子在文革中当然躲不过,文革中曾被造反派认为是“内人党”即“内蒙古人民党”,大受迫害,造反派污蔑内蒙古有几十万“内人党”,凡是有点儿文化的人都受过迫害。特木其乐以后我称为他叫老特,大我八岁的他每月工资四十九元,班级中只有我两人拿工资,他有个孩子,爱人也有工资,非常朴素,他愿意跟着我逛逛街上商店,和平百货大楼,和兴百货商店、道里、道外、南岗百货商店、八百、哈尔滨第一百货,四年中我俩都走遍了,他不会喝酒但也陪着我去周边小店喝酒,老特知识也多,老高三了,人生经验也丰富,常常给我提出好的建议,在班级的位置,他就坐在我的前一桌,也方便俩人说话。我常常和他开玩笑,说他会讲英语、蒙语、朝鲜语、汉语等。工作后,他负责东北内蒙的煤矿森林资源的管理工作,负责专管煤矿业的森林使用,一到下边县长、矿长、处长要围着他转,他倒是老作风,不会喝酒,管、拿、卡、要也不会,我后来听说,曾到本溪去了几次,我们的小老弟董武在那儿当官,每次去都要与他喝酒,一次喝得竟然钻到桌子底下,吐了很多。后来我问他,你不会喝咋还这么喝,他说不喝咋办,只好喝了就吐。后来再去本溪市,先是事先声明,不见我们的同学董伍,就躲着他,这却是很可笑的。他八十年代、二零零年专程分别去黑龙江省和北京市看了我,他人很勤奋,还认真,真是人生难得几知已啊。要说他要用几页纸,老特就是我的好兄长一个。 在第一个学期,郝淑珍给寄来了我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四十六元,因她在银行出纳股,和我单位的出纳每月接触至少一次,为方便起见她就把我的工资直接扣下,负责给我每月寄钱。于是在以后的四年中,每个月我都盼望着她的汇款。我第一次给同学们发放生活补助金时,还出过这样一次错,开始时班级里有四分之三的同学有补助金,大概分四等,一等最高,是十六元,二等的是十二元,三等是八元,四等是六元,开始有些大意,多发了一份十六元的,我也没问大家,若问将会出很多麻烦事,只好牙掉了往肚里咽,谁让我有工资了。我这个生活委员除了每月发放补助金外每月还给大家发代粮票,分为粗粮和细粮,这种粮票是用很薄的一种纸印刷的,一大张几斤,分给大家很麻烦,每人三十斤,粗粮二十六斤,细粮四斤,粮票还要从中间撕开,非常费事,但这种事我做起来倒也不怕操心,月月如此。 我们班级的教室开始在机械楼的四楼西侧,这样上课也方便。教室一个班一个,除了英语课外,其它课都在大教室上。林业专业共有三个班,三个班一起上,所以林业专业的三个班就像一个班级似的,关系比较好,住宿的寝室也近,有的同学之间好的就像一个班似的。三个班之间时常会下下象棋之类的娱乐活动,我们班有个同学叫刘国法,小我三岁,农村来的同学,学习异常刻苦,而且一定要学出像个知识分子的样子。说来也天真,他天天坐在大教室学习是不怕累坏眼睛,开学不久后便戴上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这才罢休。而且他的脑子应该说在全班级是最笨的,几乎各科考试都要补考,生活相当简朴,除了会打篮球以外看来也没任何爱好,除了睡觉就是学习,每天上食堂吃完饭就再买三个“勺糕”。好听吧,什么叫“勺糕”呢,就是我们天天吃的一种主食,用玉米面和成粥状糊儿糊儿,再用大勺子盛到笼屉上再蒸,熟了后便成为一个个的“勺糕”,这是粗粮的主食,他把几个“勺糕”用毛巾包着,带到大教室自习的座位上是饿了就吃一口,他这种学习的精神我们班级的同学们都佩服,但对这种自虐的劲儿头也纷纷窃窃私语。后来毕业后,刘国法又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他的刻苦学习的劲儿头也感动了带研究生的那位老师,虽然连考了几年,终于被录取了,硕士毕业后去了美国,后因癌症于不久前去世了。可怜的刘国法,他的性格很好,对谁都好,就是和班长刘庆红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可能都是辽宁省的关系,老乡和老乡之间,这在我们班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经常出现。 刘庆红是抚顺人,党员,身高一米七十八,特长是体育,他的篮球、排球、百米跑、跳远等都很好,特别是一百米跑和跳远、三级跳是我校的记录,一百米速度是十一秒九、跳远是六米六、三级跳是十三米五,他的学习也好,当时在我眼中,他就是天才,就是做人的典范,因此特别佩服他,我俩的关系也尤其好,四年间可以说是互敬互谅。后两年,我在班级中威信渐渐增长,而他越做越差,甚至后来垂头丧气了,为什么呢?他太清高,因为有才,长得也好,尤其一个大缺点是特别瞧不起周围的辽宁老乡,我们班的辽宁人多,有八个,原来觉得他是依靠,但大家一接触发现,他与一般人不说话,盛气凌人。他的辽宁老乡中农村的居多,他的家庭条件好,享受三等补助金,他曾经说过,你把一群人算是看做一群羊,讲话时对着羊讲,这样就敢讲了。其中他最主要的是找女朋友的问题,班里有四个女生,其中有一个是北京人,叫高喜荣,是我班的学习委员,圆脸,身体稍微胖些,身高一米六五,刘庆红与她挺般配,但开始时一辽宁同学追求她,这个人叫赫桂平,多才多艺,打篮球、吹笛子非常好,但那时的农村孩子可不像现在的,那时有点儿才就感到自己不得了。他家乡后来我们班级辅导员去过那里,是真正的穷山僻壤,几十里路有一个村镇,后来在县里上学,是村镇的高材生,上大学后自恃了不起,见着这个北京姑娘猛追,殊不知我们班长刘庆红也在追。这个高喜荣开始也脚踏两只船,摇摆不定,对俩人都保持同等的关系,这可苦了赫桂平,他们的老乡都向着他,但也无奈,以后她和刘庆红关系就定了,于是赫桂平水饭不沾、天天呆若木鸡、还想着朝思暮想已成泡影的和北京姑娘恋爱关系。他渐渐成了精神病,他在我的上铺,有时还小便失禁尿在床上,我也天天伺候他,生活委员责任重大,为了他的生活跑前跑后,渐渐他不行了,辅导员就把他送回了老家。最后没办法降到了下一届。但赫桂平的为人很好,多少年后在锦州干得不错,全无患过精神病的迹象,而且工作慢慢地干到了处级干部,对同学极为热情。我一次出差去东北,回来时他知道了,无论如何让我中途下车,在他那里停留,我也想见一见他,半夜在锦州下了车,他与夫人开车去车站接了我。我们在锦州海吃海喝了一次,还到锦州市最好的洗浴中心洗了澡。可惜他不太注重身体健康,体重达到了二百多斤,而且目前和爱人尚未有孩子,这是一个遗憾。就这样,班级里的辽宁老乡与刘庆红非常不合,看来还是穷人向着穷人,富人向着富人,当时这些老乡关系的详情我并不知道,只是有些表面事情多少知道一些,我和刘庆红关系还是不错,学校洗澡时两人同去,他还帮我搓过澡,也是平生第一次,第三学期刘庆红私下里对我说:“班长你来做吧,我也确实干不了,班级群众关系你也好”,在学校我对班干部一事儿无大所谓,于是就推脱了,由他去吧,最后他和高喜荣成了,八七年他俩人去了瑞典,一去杳无音信,再无联系了。 在学校的四年期间,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阅览室”。那时学校的新图书馆还没建,老图书馆在主楼的一楼,“阅览室”在主楼五楼东侧,我天天必去,“阅览室”就现在来说不大,但很安静,有各种的报刊杂志,有时报刊杂志的数量很少,要想看必须提前抢着去占座,人倒也不挤,可以安安静静地看报读书,有时一天不去也不行。一次管理员们因为学校演日本电影“追捕”,他们就去看了,下午没开馆,写了个通知,上面写道:“因学校组织看电影‘追捕’,不能开馆,特此通知”,这下捅了马蜂窝,许多和我一样有去“阅览室”瘾的人不干了,去了“阅览室”,好不容易爬上五楼,却吃了个闭门羹,一看有此通知,气不打一处来,见有的同学在写通知的空白处写上了“学校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看电影的吗”,“你们作为图书馆的老师看电影是工作吗”,如此等等,还有的接着在下面注上了“写的好,说的对”,我见此也煽风点火的加上了一句“太好了”。的确,我们这些学生做的也有些过份了,但是,大学恢复上课的初期,有些后勤人员还是树立不了为学生的后勤做好服务的思想,经这么一闹腾,以后这些图书馆的管理人员对学生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我再说说大学的后勤人员和学生闹矛盾的事情,一次,关于学生食堂的伙食问题,东林开始时有三个学生食堂,一个当时容纳一千人左右,食堂有些做饭的服务人员态度十分不好,那时还觉得工人是领导阶级,仍有些“文革”遗风,觉得领导阶级伺候这些臭知识分子,架子有点儿拉不下来。在给学生打饭菜、盛饭、收饭菜票时态度非常恶劣,非常不友好,因此学生意见不小,学校为此专门开了会,决定召开一次全校学生代表给后勤和食堂的提意见大会,可以采取各种形式,如漫画、大字报等方法来批评他们。这下又算是捅了马蜂窝,学生们充分发挥了各种特长,这方面真是在学生中大有人才,他们有擅长毛笔字写得好的、有绘画水平高的,在偌大的食堂内一下子贴满了大字报、诗歌、漫画。其中漫画中描绘的内容令人忍俊不禁、几乎要捧腹大笑的程度,比如描绘的是一个小伙子歪戴个白帽子,手拿个硕大的饭勺,抬腿跨过摆饭菜的桌子,挥向在排长队学生的样子,有的买饭的人员,在卖粗粮主食“勺糕”时,“勺糕”大小不一,呈现出“爷孙三辈”的大大小小的样子,还有的服务员把“勺糕”拿起砸向学生,大喊“买不起别买”的凶相,画像非常夸张,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在学生们涌进食堂看到这些有点儿贬低食堂服务人员的漫画时,也真觉得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学校也是正面对待这件事,组织后勤主管人员反复观看,认真商量改善办法,撤换掉不适合人员,改做它事,后来食堂伙食明显得到改善,食堂的工作人员态度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学生的不满才就此缓解,这也说明了在文革后期与改革开放的初期衔接阶段,后勤工人与学校的学生及知识分子之间发生矛盾的现状。 十一月十二日,学校组织了我们校的环校长跑,围着学校的围墙内跑一圈约一千六百米长,有六十个班参加,竞争也算激烈,每班出八名学生,进行接力长跑,现场热烈异常,可以说体现了以班级为单位的一个整体的水平,我们班真是团结的、能勇敢拼搏的、顽强的、有集体荣誉感的一个班级。现在还记得有我、吴红旗、徐红远、刘国法、李深、刘庆红、李冬梅等。我虽然个子大,但跑长跑的确不是特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一个个其他班级的学生越过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幸亏我们班组织了几个啦啦队,大家一起呼喊:“加油,快跑!”。又有送水的,还有准备毛巾的。我是跑第一棒的,第一圈在新生组里也仅跑了前十名而已,下来后就感到天晕地转,几乎不敢站立,硬撑着不至于跌倒。但后来绝没有想到,我们班级的几位竟也越来越厉害,一开始时吴红旗和李深跑在前面,李深是吉林农村来的孩子,年龄比我小四岁,岁数不大胡须挺重,少年老成,中上等身高,可毅力和持久力很强,脑子特别好使,数学、物理、化学的成绩好得很,老师讲的一听就懂。开学后,对于基础课的学习,我几乎一窍不通,干脆入不了门,尤其是数学,一上课就头痛,数学老师讲的“极限”和“数理统计”,就是入不了门,脑子里一团浆糊,懵懵懂懂的,一点也不会。但是,这点就佩服像李深他们,怎么一学就会呢?以后还知道他的长跑能力强,他也是这次的功臣,再说乌红旗,一听就是蒙古族,他小我一岁,身材高,篮球打的好,是我班的主力队员,跑长跑也行,后来是班级的体育委员,学习也好,平时很刻苦,后来在“海洋大学”做博士后,但现在竟然和谁也没联系过,据说去了加拿大,经商了。在长跑中大家一个个超越了对手,最后一个冲刺竟然获得了新生组的第一名,这虽是我们班第一次夺冠,也说明了同学们虽各有特性,但是作为一个集体,说明大家对维护班级的荣誉还是非常认真的、强烈的。 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热热闹闹的第三届哈尔滨冰灯节开幕了。冰灯我倒是见过,那很多冰灯聚在一起的样子也可能很好看。到了晚间,我和李冬梅喝了点儿酒,与他在大学中走的很近,因为在班级里,我俩同岁,而且他的经济条件不错,在班级里可排第一,他没有生活补助金。那时同学们的家庭人均生活水平超过三十元就没有了国家给的补贴。他的父母亲都是教师,人均生活费也高,与困难同学相比,要强的不少。我们班生活比较困难的家庭要数李振侠了,他是来自河南,说话口音很重,我能听懂三分之二就不错了,和我同岁,在河南老家看来也吃苦,他常说,在家天天挣工分,每天干一天挣十二个工分,挑粪算个强劳力的活,挑一天粪一个工分只给八分钱。我就此算了一下,一天充其量可挣九毛六分钱。他得了个一等补助金,满足的一天乐呵呵。李振侠毕业开始分配在信阳林校,现在在林业厅工作,大小也是个专家。二零一二年同学会,他喝了点儿酒大谈其工作,有点儿喝多了,席间多半时间就听他的了,还是一口听不大懂的河南话。后来和同学玩摔跤,和李孟摔的不分你我,第二天李孟还直叫嚷着腰痛。也真是难得大家欢聚一次,李振侠可是我们班级中大家的开心果,有他在的场合大家也是高兴。哈尔滨由于“冰灯节”的缘故被人称为“冰灯之城”,晚间与李冬梅在一起,算是欢度了一九七九年元旦。李冬梅有个弱点,就是恃才傲物,在班级里,除了几个人外谁都看不起。他是学生会的干部,会踢足球,有时就张罗大家来一场足球赛,我来充当守门员,大家也玩得不亦乐乎,他还会吹口琴,我俩还上台合奏过,但吹的没有我熟练。他有文艺特长,跳舞不错,在系里组织的舞蹈节目叫“吐鲁番的葡萄熟了”中,他扮演新疆老汉,叫“库尔班大叔”,穿上一身新疆服装(学校里文艺宣传队就有),戴上小八字胡须,胡须还会一翘一翘的,跳起舞蹈来还是蛮像的。 学校搞文艺汇演,我也大显身手做了二胡和小提琴的伴奏员,又干起了我的老行当,拉二胡给他们伴奏,经常参加排练,除了“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外,还参加了红军长征组歌“红军抢渡大渡河”的大合唱排练和演出。这次演的长征组歌,人员多,约有八十多人,分四个声部,声势浩大,气势磅礴,中间还有女声独唱,特别是大家的齐声为歌曲的伴喊,几句:“?嗨哟!海哟!”,更是震耳欲聋,气势宏伟,这种场面,这种气势,使人热血沸腾,也深深感染了我。几十年来,这种场面在我的脑海中久久徘徊。由于经常参加排练和演出,和其他班级的男女同学也有机会混的较熟悉,要不是我生来性格腼腆,不爱与人交往,怕是能认识许多人,参加演出的有个男生是我们专业的叫柴一新,他是弹大阮的,也能喝酒,但经常醉醺醺的,有回排练,竟然喝醉了弹着弹着大阮就头一歪倒在乐器上睡着了。排练节目的过程中,也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与七七级的几个同学开始是这么认识的,如丁托亚等,当然以后在我毕业实习的过程中还有了相处。实际上,长征组歌“红军抢渡大渡河”是历届院校大合唱的经典保留节目,大合唱那时我是用小提琴伴奏的,八把小提琴手并排坐在一起,也威风四射。那朝气蓬勃,英俊潇洒的豪气,大有“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回忆。三十年后我和同学李孟与他的的副院长一起喝酒时,这位副院长他是我们下一届的校友,曾留恋的说,那时看到我在舞台上拉小提琴和二胡,真是很羡慕,是那么样的多才多艺,真的很留恋,这是我第一次有人这么回忆过我,回忆我的过去,我的特长,也是很感动的。我们的长征组歌,代表校队参加了首届:“哈尔滨之夏”的文艺汇演,在舞台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强烈灯光的照射,那平坦的木地板,那暗红色大幕,都令人难忘的。 其实在七八年的夏天,我也曾在县里的最大舞台上“电影院”为大合唱伴奏过小提琴,紧张的我汗流浃背,记得郝淑珍也在台下看着,那年,我可能是乐器摆弄的最好的时光。这些往事儿我要是不写不说,又有谁知道呢,自己也是有青春时代啊,有青春四射、满怀激情的大学时代啊,这虽然只是给别人看,我觉得也有必要。那些经常排练和演出的指挥叫于庆波的一位老师,他很有才气,有音乐的天赋,是哈师大音乐专业毕业的,指挥起来驾轻路熟,也指挥的好。 看看,又走题了,还是回到“哈尔滨冰灯节”吧。因为是第三届,来参加冰灯节的人也不少,那是在“兆麟公园”举办的。哈尔滨以抗日英雄的名字命名的地点不少,有一曼街、靖宇广场、尚志路等,都是以李兆麟、赵一曼、杨靖宇、赵尚志命名的,游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虽是晚间了,但年轻人一对儿对儿的居多,我和李冬梅先到了松花江上。“兆麟公园”就在它的岸边,在平坦的冰面上,大家欢快地行走着,不时有人滑倒了,临近的人就哈哈大笑。冰面有一定的坡度,呈一面向上的斜面,大家在上面走啊爬的,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人人都很快乐,斜面上有一道裂纹,是一道冰缝,于是人们争相在冰面上爬着,我在日记中记载,大家如同“王八”的样子四肢着地,一点儿一点儿向前挪动,有人奋力用手扣住裂缝不至于滑下来,最后,谁最先够到裂缝处谁就算胜利了,四周年轻人鼓掌加油欢呼。我们从松花江上走到“兆麟公园”,这才是冰灯展现的最好场所,一个个大冰块被雕刻的晶莹剔透,有的像各种动物、有的像名胜古迹、有的像各国的代表性建筑,冰块里面放有灯光,灯光一亮,犹如走进了童话世界一般。冰雕的作品被各种彩色灯光照射后一反射,辉映的五彩缤纷,真是无所不包、无奇不有,就像进入了龙王店般的,让你举目望去,无暇顾及。我俩走到靠中心处,有一个完全用无数冰块垒成的硕大滑梯矗立在眼前,众人在这里欢呼呐喊,簇拥着的人们挤成一片,走近一看,原来有的人从一边排队要上到滑梯的顶端,人从上边呼的一下滑下来,使人感到了滑行的快感,感到了速度的飞驰,无数的年轻男女结伴而来,彼此互相协助,互相友好竞争。由于冰面光滑异常,大家彼此互相跌倒,出现了你跌倒我搀扶、我跌倒你扶起的欢快场景,由于滑梯的后面排起了长队,而走上的人们因互相跌倒队伍前进异常缓慢。我和李冬梅有点儿急不可耐,就直接从向下滑行的一面朝上攀登,但实在太滑了开始就来个“狗啃屎”,但我俩就不信这个邪,仍然继续向上攀登,滑下来后再攀登,滑下来一次我用手奋力托着他再来,加之周围的人们齐声高呼:“加油,向上爬!加油,向上爬!”,他们在滑梯周边围了黑压压一大片,加油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我俩于是勇气大增,终于李冬梅的手搭到滑梯上面的人们,被他们一把拽了上去,此时他兴奋异常,仿佛登上了珠穆朗玛峰一般,双手高举,嘴里高喊着:“乌拉!乌拉!”,欢呼雀跃。但这个“雀跃”还没有跃起来,就像俗话说的那样:“乐极生悲”,脚底突然一滑,整个人就从滑梯的顶部飞快向下快速奔驰而来,这个速度几乎像奔驰车快跑的速度,下面已经挤满了一堆人。我急忙条件反射般的快速躲过,飞身一闪,他人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砸向下面的人们,可伶他还是个近视金鱼眼,只有眼镜是个可碎物,偏偏它不知撞到什么物体上,于是撞了个粉碎,碎镜片不偏不斜深深的刺进了左眼框上,我连忙把他从人群里扶起。只见他口里仍念念有词,显然精神状态已由极度的兴奋慢慢转向惊恐、惊吓和沮丧,鲜血流满了整个左脸颊,我看他的样子伤的是不轻,那时我们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急救车,脑子里就也没想什么,连忙搀扶着他走出人群,周围的美景再也不顾及观看,赶紧上了二路无轨电车,那是从终点直接到我们学校的。当时恰巧在东林与哈师大之间有个林业医院,可能现在还有,当时的条件也算不错,更主要的是我们也只了解这个医院。扶着李冬梅走进了医院后已经晚间十一点多了,急诊室的医生查看了他的伤情,用镊子轻轻夹出深深嵌进去的眼镜玻璃碎片,然后说需要缝合,我连忙喊道,这不是要毁容了吗,大夫说,这倒没事,只是要打针麻醉药,我赶忙问那能不能影响智力,因为知道在头部打麻醉药要影响脑部的发育,那以后这位是科学家、大领导的材料,给大夫这么一说他也谨慎起来,说可以尝试着用最小的剂量,基本上不会影响今后的智力,这样轻轻地给缝了七针了事。已经十二点多了,共花了近二百元钱,于是我俩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宿舍,就是这样我俩度过了一九七九年在大学里的第一天。这次我俩勇闯“哈尔滨冰灯节”的趣事,足以和现在的“哈里波特历险记”媲美。但是以后却在李冬梅眼眶上留下了一点儿永远难忘的伤痕。 “植物解剖学”“树木学”要结束了,这两门课学的虽然稍微费些事但还是过的去。说实在的,我对:“植物解剖学”是很看重的,因为是文字的,好理解,另外图解多,能画画,每次作业都有绘图。要说绘图,我们班在林学专业的班级中是最好的,我的同桌赵士开,和我同岁,他也工作了几年,会木匠活,是辽宁省人,和刘庆红都是抚顺的。赵士开这人心很细,图画画的在班级中可以说是最好的,风格我和他很接近,但他的画又细又准确,每次做作业,我俩的图绘的如同书中的一般,老师看后非常赞赏。而且不仅如此,带动了全班同学,整个班级的绘画都非常认真,一丝不苟,老师为此还举办了七八级林业专业的“植物学作业”绘图展览,对我们三班的绘图赞不绝口,同时还带动了诸如“树木学”、“昆虫学”、“测树学”的绘图和学习成绩的上升。其实,这些人都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再加上心细认真,又是工作多面手,自然绘图就好一点儿。我们年龄稍大一些,但是数理化的基础不行,有关文字方面的专业课还是擅长的,我和赵士开同桌四年,在一起没红过脸,更没吵过架,互相尊重了四年。三十年同学会的时候,他还去车站接了我,他胖的我猜了几次竟然没有认出来他,因为实在太胖了。但三十年来运气不好,一次受贪污的牵连还免了职位差点儿蹲了起来,还好,应该能保持退休的待遇。一次在学校赵士开一连几天,吃饭吃不下,而且人瘦的厉害,我一问才知道他拉了几天肚子,在学校集体住在一起,就怕传染病,我是生活委员,又是同桌,连忙给学校老师说了,赶快让学校派了汽车送他到医院。谁知学校来了一辆解放牌大货车,我一看连忙把他拉进了驾驶室,那个年轻的驾驶员一问什么病,赵士开回答的也专业,说,可能是肠炎,那个熊驾驶员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传染病,竟把我们撵上了货车上,可是赵士开也不含糊,一抬腿跳了上去,熊驾驶员一看这同学能跑能跳的还用车送,把我们请下车后一掉头开回去了,气得我要再找校方理论,后来倒被他劝住了,想想就是吵架可能也白搭就罢了,就算饶了这驾驶员一次。 第二章 第二个学期 第一学期给在上班儿的高中同学写了不少信,还给长利,孙洪更、陆基林等人写了几封,无非是吹吹在大学里的感受,学校大食堂的人多,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同学,多多少少在信中有些炫耀自己的意思。唉,谁让我考上大学了,谁让我在大城市里能见到这许多人呢,这些都是话题,是聊不完的谈资。要过第一个元旦了,学校倒也是够意思,给每个班级发了十元钱的过年费,我还让大家每人再交了五角钱,这样,买了些瓜子、糖块,大家在一起坐了坐也算是高高兴兴过了个年。 我爸爸这年十二月六日回的山东老家,他许多年未回去了,从山东回来时来了我宿舍一次。我非常高兴,虽然我们那时住在地下室,但也让他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安静下来我还给他理了理发,我爸爸的头很不好理,后面头发太少,这也是一生中我唯一的一次给他人理发。寒假放假前我妈和我妹及我姨奶回山东老家在哈尔滨停留了一下,我妹和我姨奶是为了备战回的山东,这次所谓的备战是准备与越南打仗,家住在中苏边境上也怕苏联打过来。因此我妹那时小,十三岁,我姨奶是七十几岁,这样,老的老,小的小都离开了中苏边境。我去火车站为我姨奶送行,在车站背她倒车候车的时候,我不小心跌倒了,把她老人家也跌了个跟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连忙说:“没事没事”。是啊,把我从小看到大,现在看到我这个大个子背着她满车站跑来跑去,虽然跌了一下,但想来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这哈尔滨火车站也太大,太不方便旅客了。我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和她老人家见面了,总以为还能再见到似的,送她们上车后,她还双手颤抖着从身上的衣袋里掏出五十元钱要给我,我说什么也没要,她就这样走了,再见,我的姨奶奶,永远的姨奶奶。 放寒假前,我在东林的电影院第一次看了日本影片“追捕”,是彩色的,内容很感人,主演是当时男女影星高仓健和中野良子,高仓健扮演的男子汉形象,中野良子扮演的真由美,她那可爱、纯洁和执拗爱着高仓健扮演杜丘的形象深深地感染了我。而由于这二人的出色表演,使中国人民对他俩的喜爱持久不减,直到现在热情仍在,而且那彩色的电影画面,宏大的建筑、高楼、大厦,美丽浪漫的风景,那现代化的陈设和先进的小飞机也使我开始对日本有了一些好的印象。 放寒假了,第一个假期,回家时在哈尔滨买了很多东西,装满了一个大提包,仅郝淑珍就让我捎了几件衣物,那样的提包现在很少见了,如同编织袋似的,一个能装三四十斤的东西。记得第一次上火车时,在离东林很近的一个叫做“王兆屯”的车站,东林的学生多,上车也没秩序,火车停留的时间短,车快开了我才能向上挤,刚踏上几蹬火车的踏板,没想到车厢里这时送同学的学生呼地一下要下车了,大家拼命的往外拥,我于是抓住车厢的扶手杆就是不下,但出来的学生过多,都压在我头上,没办法只好退了下来。这次给我留下的印象能记一辈子,自己难以抗拒的事情也有,此时谁也不能怨,他们也是无辜的,当时所处的形势就是这样,只能怨自己倒霉。 放假回家,后来又回到了县里,见了同学们少不了喝酒。大家听我介绍一下学校的事,吹吹牛皮,引来了一阵阵羡慕之声。在学校给同学照了一些相,免不得回家后给他们料理一下,在粮食的宿舍里又冲又印的,也花去一些时间,郝淑珍在县里也挺好的,我领着她看看同学,也领她参与我们的照相活动,介绍一些我的青年时代的好朋友认识一下,在冲胶卷印照片时也带她去了暗室,我原来的宿舍。也让她见识了一番照相纸由白纸一张到变换出完整的影像的过程。 陆基林寒假后从上海回来了,是路过哈尔滨市我这里。给我带回来不少的东西,其中有一瓶“古井”酒,那时这种酒是中国的“八大名酒”之一,很不好弄,在上海是用票买的,我也不知珍惜,和刘庆红、李冬梅一气喝完了,他俩在班级是两个头面人物,也是和我走的最近的,而且我们三人年纪相同,说话也有磕儿唠。陆基林和我聊了聊他在我们市教育学院的一些事,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俩常常通信,对于我们的学校,建筑之宏伟,校园之漂亮,他也是赞不绝口,当然与他那个小地方,在一个林业局里,比是市里教育学院的驻地强多了。他那个学院在给我的信中描写到,在一个小山沟里,有一条小河把他们学院与车站隔开,小河上边架有一条颤颤悠悠的吊桥,过桥时要心惊胆战的走过,看完信后不久,这个学院就搬到了市里,恰巧和我毕业后分到的林校相邻。他回学校后过了几天,曹瑞钟来了哈尔滨,我写信让他带来了羽毛球拍,这下下课后又有些玩的了。 然后我的又一位好朋友杨荣福来了一个电报,那时有急事就拍电报,就几个字,一个字三分钱,在电报中称他的女朋友要回县里经哈尔滨市,让我去接站,也没提具体什么事。上学开始我在哈尔滨市天天迎来送往的也习惯了,一看如此,想来她一人只在车站倒车也没啥儿要紧的,于是我两手空空按所报车次来到了车站,但是没想到这轻飘飘的一去不要紧,倒犯下了一生中非常沉重一个错误。去了车上的座位,倒有一个年轻姑娘,长的高高大大,身体一看很健康,也非常端庄漂亮,我并没见过杨荣福的女朋友,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为了与荣福结婚去购买结婚用的新婚用品去了,一看不打紧,惊了我一头冷汗,在她周围竟大大小小有十来件物品,而我只来了一个人,她倒埋怨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不是有不少同学吗,我以为要带几个同学呢”,我也无奈,电报中也没说明白。只好咬咬牙,能往我身上放的尽量放,提包有四个,我把它们两个绑在一起,胸前边两个身后背上两个,还有两个结婚用的大皮箱,我就一手提一个,这样六个大件一人便包了,足有二百多斤。剩下还有四个小件的东西,由她提着扛着,这样我俩勉强能拿完,哈尔滨火车站,站道不仅长,而且还有天桥,走过漫长的道路后再上下天桥,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两腿要支持不住了。幸亏那时年轻力壮,几乎要倒下,这种考验的程度,也就是在去年的打火那一次,犹如爬“老沟”的“八里岗”那样的艰难,只是那考验是考你的忍耐力,而这次是考你的短时间的毅力了。我心里默想,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这也是一生中最重的一次劳动了,真是刻骨铭心的一次,直到送上车,就坐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可总算是送走了。杨荣福大概是我们几位好朋友中要结婚最早的了,可惜结婚时并没告知我具体日期,这次经历,也可能深深感动了杨荣福的夫人,即媳妇曹桂滨,她也非常激动,再三感谢,才去坐车回去了。 我们搬了一次家,永远离开了地下室,这次搬到主楼东的一一六号房间了,也是临时在这里住,说再搬就要到“改建楼”住,这里又暖和又明亮,大家感到很舒适,不久又迎来了“五四”青年节,往年每逢这个时候,我在粮食粮油加工厂时正在忙忙碌碌地出板报。写画一块块宣传板很是费心费力,青年节又是要隆重些,而今年学校在礼堂举办了一次庆祝活动,开了一个青年节“文艺演出会”,有很多的节目,其中我又登台亮相了一次,这回是四人口琴小合奏,本来要吹三个曲子,待两个曲子吹罢,听听台下的掌声不甚热烈,四人简单一合计,不给面子就不给他们吹了,让他们在下面期盼吧,于是,“借坡下驴”,接着就“灰溜溜”的走了下来,幸亏没让人家给轰下来。 六月份了,林学院的校园里盛开了丁香花,有白丁香、紫丁香两种,丁香的花粉香真是香气扑鼻,整个校园到处是一簇簇、一丛丛的丁香花,它们虽不属于高大乔木,但香气透人心扉,令人陶醉,使人五窍顿开。我有时采下一束花序夹在本中,花在书中湿气没有了后更是香气袭人,这算是东林的春天的特色。东林的校花可能也是丁香花吧,在春天里能独竖一香!在春季,过去在东林到处是杨花柳絮,杨花漫天到处飞舞,它们的花絮,搞的教室里、门窗缝隙里、仪表仪盘里处处都有,尤其在春季是令人讨厌的一个景象。真是“杨花柳絮无才思,唯有丁香花袭人”啊,春天来了,心也动了,静默了一冬天的活泼劲儿也开始萌动。有时晚间待着也实在无聊,就与赵士开一起到叫“哈平房”的小饭馆儿喝了点酒,他看来是不能喝,几杯就面红耳赤,他这人实在也的确不能喝酒,我呢,倒是渐渐好像有了点儿酒瘾,隔几天就要喝一次。七月初的一天,我和赫桂平在“动力春”喝了一次,“动力春”饭店离东林近,仅向东不到二里路,旁边很近是“哈尔滨市电工学院”,“动力春”小店不大,但菜种类也不少价格低廉,引得不少学生去小聚,小店外还有些熟食可买。我去的次数多了见有一种煮熟的驴大肠必买,那时才二、三元钱一斤,吃点儿熟食,喝点白酒或啤酒,爽意的很。哈尔滨的鲜啤酒在全国很有名气,非常好喝,特点是凉、甜、鲜,每天用罐装车往每个饭店送,几乎天天能喝上鲜啤酒,价格低廉。最初七八年时仅一毛八一大碗,八二年时二毛二一碗,以后年年涨价,现在不按碗了。那时和赫桂平一起喝,他倒也能喝一些,那次我喝的太多了,就与他跑到“动力春”饭店的后面,饭店后面是个公园有座假山,上面一伙年轻学生在吹口琴,听一听吹的也一般,我就对他说,咱俩抢过来给他们吹一吹,说的是酒话,他就要前去,我笑了笑,也没去,就此作罢。一说喝酒,在那时就渐渐养成了习惯,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就和李冬梅成了在一起去小酒店的酒友,一个星期必去一次,有时和老特也是这样,大约十来天就去饭店喝一次。我们喝酒也简单,常常是酒、饭、菜一起来,和李冬梅喝酒是花钱两人一次共用三元几毛钱,我俩对半摊,一斤酒一元,一斤水饺一元二,加上两个菜或者一元钱的熟食,经济条件都允许,也算解了馋。有一次喝的稍微多了点儿,回到学校口渴的很,在主楼的二楼西侧楼是林学院(当时称叫林学系)的办公室,学生会和教师的办公室在一起。李冬梅有钥匙,进门后我拿起水杯就喝水,他说不要喝,但来不及拦我,拿起水杯就几口喝了下去,喝完以后才知道那是写毛笔字用的涮笔水。 要考试了,数学中的“极限”、“化学“、“昆虫学”等的结束考试开始了,前两门课我极其挠头,怎么学也是不入头脑,这怪自己过去高中时没打下底子,工作时间太长的缘故。“极限”只得了六十二分,在班级里是倒数第六名,考“化学”时才好呢。前一天我极为慷慨,自己买来一小盆西红柿,洗净后用白糖拌了一盆,真好吃。我的上铺徐红远和我一起吃了些,最后我来个一扫而光,吃了一肚子可能带了些病菌的缘故吧,第二天考“化学”,本来学的不好,题又难做,偏偏此时肚子又不争气,翻来覆去咕噜咕噜直响,恨不得马上做完上厕所方便,只有四十几分鈡时间还早呢,抬头一看整个专业的同学们都在阶梯大教室埋头只顾写字,我只好赶快做完,第一个交卷。大家用诧异的目光都看着我,此时我故作满不在乎模样大模大样地把两张试卷放到了交卷处,一出大教室的门以百米速度冲刺到厕所才喘了一口气。最后考试题判完了,一看成绩傻了眼,才得了六十六分,在班级又是倒数第七名。 我妈从山东老家回来了,这次不大高兴,问题是回来时竟丢了二百多元钱,是与我二姨在济宁市火车站附近给我买杏的时候让小偷给光顾了,身上的证件都偷去了。来哈尔滨后见面就埋怨上了我,说就是为了给我买杏才使小偷来偷的,听后我苦笑不得。但损失二百多元钱也不是小数。据我妈说,在老家要买一处一般的房子那时也就二百多元。不过她也带来一个好消息,就是我爸爸的家庭成分和共产党员党籍问题有望得以解决。啥问题呢?就是在老家市公安处下放后,并长期脱党的事情,因为他在东北县里的养路段这些年工作虽好,但长期党员问题没解决,组织上想提拔而有些难度,所以,让我妈回去找关系办一办这件事。事情也巧,老家市里的公安局(后来处改为局)有一个老乡,从小是与我姥爷家是老街坊,现已退休,叫刘增岂,在市安全局局长的位置上退的,和他一说,他就给办了,无非是要纠正当年的冤假错案,只不过时间上还要等上一阵子,这样送走了我妈。三姨又来哈尔滨市办事,到东林看了我,那是七九年七月初。我和三姨七年未见面了,分别时她才二十岁,而这次见面,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她在北安的一个厂子里做女工,而且在家里是大嫂,家里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操心,见了她我想起了在明德村的我们件件往事,在明德村由于我姨奶看不上她,天天在我面前说她的不是,久而久之,我多少也受其影响与我三姨有些疏远。但现在大了,她始终像大姐姐一样关爱,照顾我,想起她一人在北安落地生根,无人照顾,无人关爱,也感到自己今后有责任要好好地照顾她。 三姨回北安后,我们学校系里组织了篮球赛,我又派上了用场。班级队的阵容还算比较整齐,我和吴红旗两个大个子,他的身高也近一米八,刘庆红中锋兼组织后卫,李冬梅、徐红远是前锋,刘国法和赫桂平是我们班里的最佳替补。一般的班级队我们队都能赢,并不在话下,打了几次后吴红旗高兴的说你是练过的,这下咱们班就太厉害了。我心里话,别说练过,在县里打过多年的比赛呢!后来我们系里的系队是由我班的班级队为主出去打比赛的,但是成绩不算太理想。我们班这几个人,要说特点人人有,每个人拿出来单打独斗都行,说速度、技术、体力个个都有的说,但要是组成一个整体就一点儿差强人意了,彼此配合太差,个人的单独意识太强,每次比赛完不是你埋怨我,就是我埋怨你,总觉的自己发挥的好,大家都想在队中起主要作用,就是团结差了点儿,我们队在系里是没什么对手了,只好与外系的班级比赛。不久后的一天来了个国外的篮球队,是芬兰的,实际上他们是一个大学生的代表团来中国访问,因为芬兰这个国家虽小,但林业搞的特别发达,到哈尔滨来就是必到东北林学院了,而且大学生多,年轻人之间也好交流。芬兰这个国家虽小可是人高马大,几个上场的队员十分高大,其中一个尤其高,约有两米四,我一看大惊失色,这么小的国家哪有这么大个的?咋回事呢,原来他们是一个人骑在另一人的脖子上,再用宽大的t字衫儿罩住,咋一看还看不出来呢,那时见的外国人也很少,这人们一见西洋人,就像见了动物园的珍稀动物一样。篮球场地是炉灰渣铺就的,只是用白石灰划了边线,这芬兰的球队来比赛也就是共同玩一玩的,可我们校方却当成了大事,竟派出了院队与他对抗,他们也就是从代表团里挑了几个会打球的,咱们还当真了。学校派出的队员身高虽不很高,但技术熟练,配合及佳,很快把他们打得一败涂地,丢盔卸甲,搞得芬兰这些人就不懂了,这是咋地,怎么如此不友好了呢,这些人的水平要是高的话和他们的国家队打,因为他们是欧洲国家,也未必能打过他们。后来,在全国性的报纸“参考消息”的第四版上还刊登了他们到林学院访问这一事,介绍了东北林学院是一所恢复高考后的大学,条件是如何简陋,来访的芬兰代表团还和东北林学院班级的学生友好的玩了场篮球。 七月份,报纸上介绍了一种新的产品,说是一种走数字的电子表,可以用在手表上,用数字来表达时间的长短。我很纳闷,用数字来表达时间的话那不是目前的手表不是都被取代了吗?有些不信,但不久,哈尔滨市就传来消息,说是南岗的“秋林商店”预告要卖香港产的“爱卡”牌电子手表。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不已,这是真的吗,这么先进的东西也能到中国来?我下了决心要看看,经济水平可以承受的话就买一块。于是,到了要卖电子表的那一天,就提前去了“秋林商店”去排队。还真的有卖,我就按顺序挤着买了块“爱卡”牌电子手表,这是在中国首次出现的电子手表,看着那数字不停地闪动变换着,感到新奇、先进。殊不知,这是中国进行改革开放的一个标志,它预示着中国将向世界打开大门,打开这个具有巨大潜力市场的大门;预示着中国这头雄狮将走向世界,跨入全世界的民族之林;这是中国的首次出现的电子手表,花了我八十八元人民币,那时可算笔巨款,我立即戴上它,它神奇的很,一块比纽扣还小的电池可让它走几年。我戴上它到了班级,见了同学就说,看,它是数字的,它在走时间!大家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式的东西,有的还想摆弄摆弄,我是坚决的不同意。 过了几天,郝淑珍来哈尔滨了,到我住的寝室看望了我,她穿着鲜艳的连衣裙,打扮的也很朴实,端庄大方,惹得大家都非常注目。赵士开开玩笑含蓄地说,是家里人来了吧。她说是到齐齐哈尔市去学习银行的业务,在我们县她已是点钞的技术能手了,是人人羡慕的业务尖子,她的手指细长,人又聪明,学习很快,尤其是点钞。我后来现场看过她们的比赛,真是眼花缭乱,什么拆捆,打开,单指点钞,还要设误差。几个人坐在那儿,面前一捆捆大面额的人民币,有监督掐着秒表计时,看你能不能把出现误差的那一捆钞票准确地点出来,也是蛮紧张的。这业务水平要求也较高,银行这种人员不少,全县全市就很多,在这种情况下能出头拔尖儿,一般人也怕是很难的。人民币的扇面五指点钞法、每次十张,已经难以满足有些一流能手的速度了。中国又有人发明了一种每十四张点一次的方法,这个人在齐齐哈尔市,在全国这种方法点钞速度是最快的。这个人也是女的,很年轻,速度更快,要求眼准手指快,年轻反应快练得好。全国各地都派业务尖子去哪里学习这门点钞技术,我们市选派郝淑珍一人到齐齐哈尔市学习这种技术。她在市银行系统的声望也不低,业务出类拔萃,这时她也忙中偷闲,在去齐齐哈尔市的途中前来探望我这个还算没过门的家属。 我买了一本“新英汉词典”,质量很好,还很厚,花了我六元九角钱,钱用了不少,在班级是独一份,同学们很羡慕。以后我想好好地学英语了,这些天来每天早起记单词,坚持每天记一百个,天天坚持。我就不信学不好,但英语这门课太使人挠头,实际上在班级的小教室,只有英语这门课才在教室里上,就是说班级的教室,总共仅仅只上英语课。而且这门课的时间太长,要持续七个学期,由一个女老师给上,她上课时我很害怕,几乎每次课要提问,我越不会越着急,就答不上来。谁让自己过去一窍不通的,我心里有点儿自卑了,总觉得比别人差些,这时才会表现出刘庆红班长的学问高,每次英语课才能显出班长的气势。上课时刘庆红用英语大声喊道:“起立!老师好!坐下!”,大家就跟着喊,下课的时候就喊:“老师再见!”。有次我和李冬梅俩喝酒,他有点儿喝多了,就聊起了长辈的事。他父亲当了副教授,是教英语的,他认真的对我说,父亲脑子很好用,很聪明,年轻时一下子能记很多的英语单词,多少个,让我猜,我猜不出,他说一次能记忆五百个单词,我听后笑了笑想,神仙才能记住这么多,五十个还差不多。但这话却在我心中记了一生,是啊,学习什么要坚持,不要看一时,经验证明,什么事情不在乎记住多少,比如英语,哪怕每天只记住五个,但架不住天天如此,只要坚持下去,日积月累,必将有所收获,并不在乎一天的数量。 第三章 七九年的一次环校跑 一九七九年的暑假很短,只有十九天的时间,北方的学校就是这样,东北冬季的寒假时间长些,暑假因气候的关系,夏季时间也短。 假期中,我家已经搬到了我们县,这样就永远离开了稻田村。由于养路段的人员增多,而且公路建设开始扩大,我们县养路段就改成了我们县公路管理站,管了稻田、富饶和保兴三个养路段。我爸爸被提拔成副站长,郝淑珍的爸爸被提拔为稻田养路段的段长,从此,我家开始了在县城里的生活。我在稻田村的郝淑珍家待了几天,也真巧,这一次又是她家搬到了我家。 感到我的大内弟是大了,他的学习据说在农场学校名列前茅,遥遥领先其他同学,来年考学也可以,凭他的脑瓜子考个大学之类的也大有可能。但郝大爷有不同的看法,感到还是先招工把握,招了工就解决了工作问题。但我觉得要做两手准备,先复习高考的课程。于是就把我的想法对他说了,建议道,还是要高考的好,这样不可惜了他的学习成绩这么好,我那时说话在郝大爷那里也有分量的。而且发现我大内弟的兴趣和爱好有些和我接近,如世界知识、各国概况了解的快赶上我了,在世界地图上的各国名、各国首都的名字也能知道不少,现在唯独缺少的是学习资料。我可以让陆基林给帮帮忙,他是有能力给收集一些的。我去年在考学时就极缺复习资料,今年还是这样,大内弟要是有个好的学习条件的话,考个学校还是大有可能的。另外老二和老三也是学习不错,只是我弟弟因我们家搬到了我们县就去了我们县读书,离开了他老三可能有些失落,学习也没了竞争对手,失去了压力。他和邻居一工人的小孩叫“韩老六”玩的照样开心,韩老六(在他家里排行第六)年龄虽小也照抽香烟不误,我看了也很有意思 我在稻田村领郝淑珍还去结烈河炸了次鱼,她三弟也跟着我们去了。这鱼是怎么炸的呢?在工厂我做仓库保管员时,曾保管过雷管和炸药,有百十个雷管和几十斤长条蜡封的炸药,没用完剩了几个雷管和几斤炸药,交代工作时也怕出事就带到了我家。这期间在稻田村的结烈河不知哪来的人常常炸鱼。那河里有几处深水的地方有大鱼,老三也打探了消息,是有大鱼,问我会不会炸,我为了显示一下,想,你这无所不能姐夫还能有不会的事情吗?我也有炸药和雷管,跟我去一起炸鱼吧,也可能你收获大大的。我怎么会鼓捣这个炸鱼的方法的呢?原来也是跟我那无所不会的芦海山学的。把雷管与导火索连在一起,导火索要截得只剩二十多公分长,点着后往水中一扔也就二十秒爆炸。再把雷管插到一管约四两左右的炸药里,这事先要将它们放在一个酒瓶里,用蜡封好口,仅留个导火索在瓶外。好了,一切准备完毕,我领着她与老三去了不远的结烈河。这条河我非常熟悉,知道哪里的水深,找了块水深的地方,让她俩远一点儿躲着,这一大一小用双手捂住耳朵,躲在小树丛里,仿佛要观看原子弹爆炸一样,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我点燃了导火索,怕一个瓶子炸不响,于是点了两个扔到了水里,过了一会儿,只听到两声沉闷的响声,水面上翻起了一片浪花,过了片刻,几条大鱼和大大小小的小鱼就漂在了水面上。老三此时兴奋的手舞足蹈,赶快用端头带网状的捕鱼工具捞鱼,和郝淑珍我们三人,往家运了两次才运完。 回到了我们县,我成了名好汉。一回去风风光光,还回了趟原单位粮食系统,大家待我如在工厂时一样。在粮库工作的马春琴一见我回去了非常高兴,要出黑板报,没人画画,于是找了我给他们画一下,此时我也心不在焉,要画需一上午的时间,她可能也想让我在她的办公室多待会儿时间,让把黑板搬到了她的办公室,放到了椅子上。我坐在那里慢慢地画,画了一个天安门,天安门下一片彩旗、鲜花、各色的气球,弄的很喜庆。在粮食系统的近七年,我画了无数次黑板报,但我以后不知道,这是我在粮食系统的最后一次正式画黑板报了。我慢慢的画,如同过去在单位写写画画几十次一样,但是最后效果一般,可小马倒是很满意,我感到有点儿对不起她,画也太草率了,可还有其他事,就忙不迭的与她告别了。现在的粮油加工厂由老初(原来加工厂的会计、我在时是副厂长的职务,四、五十岁,对我印象很好.叫初文贵)掌权,粮油加工厂的同志和同学们,见了我问长问短,老初说你和粮油加工厂的关系这么好,还真有缘呢。我说,我还是咱们厂的人啊,月月在厂里领工资呢,那时我的编制算是工厂的工人,大家听了哈哈大笑。郝淑珍现在已经在粮食系统的食堂吃饭了,她和一个银行叫小苟子的姑娘,天天如同姐妹一样一起来一起走,一天三顿饭,在粮食的食堂,穿着单薄的枣红色半袖短式小开领衬衫,穿过粮食系统的大院,就像粮食系统的职工一样,大模大样地招摇过市,谁让她是粮食职工的家属呢。和姚巍、丁振武等人又大喝了一次酒。这次喝酒喝多了,酒席结束后大家互相送行,姚巍他送我回家,他也喝多了,我在家待了一会儿,感觉不大对劲儿,他喝多了怕是也难走回去。于是我在漆黑的夜晚顺原路找了回去,半路上碰到曹军打着个手电过来了,我俩汇合后就一路找了回去,待走到了他家附近,接近他家的柳条编的障子时,发现好像一条狗样的物体卡在障子的豁口处,在那儿蠕动中,走近后曹军用手电筒一照竟是姚巍在障子的豁口处呻吟,在那儿动来动去。原来他也是喝多了,误把障子的豁口处当做门来进,但总也进不去,就用手猛拽柳条,这柳条也有手指粗细,所以只好卡在那儿挣扎呢,此事当做我们的笑话又讲了十来年! 大学体育课的老师开始教“少林长拳”,是一位女教师,一位退役的体育界界昔日名将。那时的体育老师有很多是身怀绝技,不少是过去驰骋在体坛上的著名运动员!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短跑选手,曾获全国比赛的第二名,上学期的体育考试是一千五百米中长跑,要求每个人达到五分四十五秒即合格。就这个成绩我们也是很难达到的,大家练得很认真,但有人的体力的确不行,这些人经过高考的长期学习后,大概都是弱不禁风。我这么高大的体格,为了考试合格,也是练了几遍,考试时要一个人一个人的单独测试,我奋力的跑了近四圈,学校的运动场是一圈四百米,是铺好的炉灰渣滓跑道,下来一看成绩,五分四十秒多,老师格外开恩说,看着我们这些高高大大的学生也就是一个空架子,就算合格了。于是我大松了一口气,我们班李深的成绩最好,他也就用时五分多。这点真是羡慕这位老弟,体力真好。 记的后来有一次李深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省高校运动会,那时比赛地点在黑龙江省体育场举行,就在现在的省中医大学的路东边儿,我和几个同学专去给他助威。我和同班同学刘小四在座位上站了起来,俩个人孤零零的一起大喊:“李深,加油!李深,加油!”。因为偌大的体育场只有我俩在喊,那时助威的人很少,我俩动静也算不小,算是力量很单薄的。但可笑的是,两人口音不同,我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而他是地地道道的河北话,全场观众一听,就哄笑了起来,就像两个人二重唱一样,而且还不在一个调上。很是奇怪,我俩这么一喊倒不要紧,李深从开始在领先的位置,慢慢地开始落后,步子渐渐缓慢了下来,然后不一会儿就捂着肚子走了下来。我们赶快跑过去问他,咋回事?我俩的大声助威你应该跑得越来越有劲儿啊?他摇了摇头,说太紧张了,肚子岔气,我看多半是由于我俩的大喊而至。就此,我和刘小四大呼小叫的助威方式以负效果告终! 黑龙江省体育场一看也是不小,中间是大操场,田径跑道也是有四百米,大概是标准的吧,周边是一圈看台,在看台下边是各种小的训练馆。一次我溜达看了女子举重的训练,因为从东林到那里也就两三公里,看到她们挥汗如雨,喊着号子在练习,我也不禁为此感动。的确,干什么都不容易,看到她们这样艰苦的训练,知道每一块金牌是这样沉甸甸的。我敬佩他们,爱戴他们,每次在领奖台上他们要得到奖牌时都为之高兴,为他们感到自豪,也深深知道这块奖牌的不易。那时比赛很少,而我就愿意看现场比赛,一次中国队和来访的日本队进行速度滑冰比赛,我也去看了。滑冰在我们中国并不普及,也就东三省有,这里面黑龙江省的水平较高些。在比赛中,一看那些中国运动员的穿着就是比日本人差多了。小日本鬼子穿的服装是涤纶的,又薄又轻而且还是帽子和衣服连在一起的,显得整个体型好看的多,而且颜色红红蓝蓝,五彩缤纷,煞是好看!而我们中国选手呢,穿着土里土气,大都穿着毛衣,虽然也有点儿紧身,但是和日本人一比,就是相形见绌。要说比赛的水平也是不大行,但是也差不太多,也有几项赢了。我至懂事以来,就爱好体育,特别是有国际大赛中国队参加的话我的情绪更高,要有体育直播不管什么比赛几乎场场不拉。 尤其是开始选举全国最佳运动员以来。这个活动是一九七八年开始的,我已经连续投了两年的票,也连续两年都选中了。那年还记下了要选的十名选手,他们是:聂卫平、邹振先、郑达真、吴忻水、张德英、容志行、申毛毛、林波、陈晓霞、赵伟昌,你看看这样的人认识几个,除了聂卫平、邹振先外怕是其他的就不熟悉了吧?但当年可都是像我这样的体育迷崇敬的大名鼎鼎的名人啊。这里面只要选中五个,就算中了奖,当年也给了我奖品,是通过邮件发信的方式第一届给的纪念邮票一联。刘庆红知道我选中了后还异常高兴,连说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还能中奖。中国的《体育报》当年是我必买的,当年我国就出体育类的这一种刊物,每当《体育报》出版的日子,我就设法跑到邮局去买。位置倒是不太远,从正门西边的宿舍钻过围墙的栏杆路对面的“和平路”向北拐角就是邮局,我不仅买《体育报》,而且每期的《读者文摘》也是必买的,后来改了名字叫《读者》了,我也是《读者文摘》的忠实读者,一直从最早的第一期开始,第一期是一九八一年开始的。这也是我最喜爱的杂志,一直看了三十多年,直到近几年眼睛不大好才每期不买了,三十年来每期的《读者文摘》必读,我把它订成每年一冊,占用了半书橱,第一期的现在还保留着。这么多年的爱好渐渐就这么消失了,这也预示着人老了,可能各种爱好也就慢慢不在了吧,再不写下来就是亲人也可能不知道的。 好了,再转到体育课上吧,这“少林长拳”舒展大方,飘逸潇洒,很是适合年轻人,可我们这些人大概是读书的缘故,打起来缩手缩脚,根本没有“少林长拳”的特点,赵士开的打法和我一样,像个大姑娘似的,那就更别说老特他们了。老师见教我们也长进不大,慢慢就失去了信心,最后只能草草了事,大家勉强算了合格拉倒。 十月末,东北林学院一年一度的“环校赛跑”又要开始了。我们七八级林业三班全体人员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去年我们是新生的第一名,今年想要再接再厉,要保持好这个好成绩。大家在接力点儿设立了加油站,事前就练习好了加油鼓劲。杨兵章这位同学特别卖力,跑前跑后的忙忙活活,他的集体精神,团结进取、奋勇向前的劲儿头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而且他特别勤快,又是毛巾又是茶水的都忙着准备好了。我和吴红旗组织大家伙练习长跑,练了一阵好像有效,但要检测一下水平才行,于是,在一个空闲的下午,我就开始掐秒表计时,用我那“爱卡”电子表,看看究竟跑的如何,水平怎样。就先挑了八个人跑,其结果他们依次为,刘庆红:五分三十二秒,吴红旗:五分四十五秒、秦安成:五分五十秒、李深:五分三十六秒、刘国法;五分四十六秒、李冬梅:五分五十九秒、赫桂平:五分三十二秒、徐红远:五分五十七秒。好!共用时四十五分四十五秒,连这么精确的分秒数我都记到了现在。我们的赫桂平也是好样的,想不到竟跑出了这么好的成绩,训练的效果不错!主要是凝聚了团结班级的集体主义精神。正式比赛开始了,共有七十来个班级参加,我们的队伍朝气蓬勃,我参加了第一棒,虽然也是尽力跑了可比去年体质好了不少。还是杨兵章老弟,几乎当有人跑到要交接棒时他都要带跑一段儿路,给人鼓励加油。成绩一下来,我们班级在全校还排第五名,这回不是新生第一名了,是全校的八九十个班级啊。大家拥抱在了一起,真是胜利了,这个成绩也没辜负同学们的努力。 给陆基林去了封信,让他赶快给收集一些复习资料,最好是从初一到高三的全套,再直接给在我们县稻田村的郝大爷家那里给我大内弟立夏(他的名字)寄去。他应该能办得到,我非常信任他。陆基林回了封信答应一定努力办,但他也有急事要办,向我借四百元钱要买个黑白电视机,那时即没有黑白彩色的概念,也没有多大尺寸的概念,我还以为是什么急事呢,只感到这小子真赶时髦!在七九年的时候,黑白电视刚开始进入家庭,他这个穷学生就要买个电视机,想摆什么谱。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可能在谈恋爱,而且是和他们学院领导的女儿叫金环的姑娘在谈。和学校领导的公主谈恋爱,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我那时也没有这许多钱,充其量也就不到一百元,于是就给郝淑珍写信,求她赶快支援我渡过这个难关,她回信叫苦连天,给我讲了一番道理,说要勤俭要节约之类的话,到以后还要用钱,最后说只有二百元,多了没有。这下算是把我惹恼了,在日记里狠狠地骂了她一顿,说她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也是和她闹僵了的一次。我以后又向我爸爸妈妈借钱,他们终于把钱给我捎了过来,我赶紧给陆基林邮去了事。 看了电影“生死恋”,是日本电影片,又看了一遍,几乎是百看不厌。尤其影片中男女主人公夏子和大宫的形象,是太感动人了,特别是他们的恋情,是纯洁的透明的,还为各自的事业而奋斗着,都是事业有成的人。这使年轻人看了感到很令人神往,我为他们的恋情陶醉了,并深深地沉醉在电影的情节中。日本的影片就是这样,这些明星演员演的都是很普通、都是很平凡的人,但过程不简单,能说明整个故事的要点,而且还把现代化的生活、现代化的建筑、各种用具等都有形地融进了影片里,这对于我们中国的年轻人很有吸引力和感染力。这时我们班级宿舍又搬家了,宿舍搬到“改建号(暂时改建宿舍的简称)”住了。相邻的有好多其他专业的班级,比较乱,也不好管理,晚间又是有小提琴、又是手风琴的,噪音太多,搞到十点多仍不睡觉,想到刚入学校时也是这样,这次又是“动殖”班的,即“动物繁殖与利用专业”,林学院就招来一个班,是归属林学系的,所以和我们相邻,第二天一早,我把写好了的一段儿打油诗贴在了门外的墙上,这样写道:“昨夜刚入睡,传来洋乐声。音律荡房舍,震耳嗡嗡嗡。时停时又起,直到十点整。碾转难入眠,来日迷糊糊。一人图欢乐,百人不安宁。请君顾大局,此事尽少行。”,大家看了后,是说很好很好,以后那个“动殖”班不顾大家整体利益的人想吵架也吵不起来,后来却也静了下来。 九月份召开了世界大学生运动会,我国首次参加,是以最强的国家队水平阵容参赛。那时在国际大赛中,我国能达到世界水平的项目很少,只好拉下脸以国家队的水平参加一般的比赛。有十七岁的陈肖霞获得跳水金牌,女子排球队也首次夺冠。这真使人高兴,要知道,中国队很少在世界比赛中夺冠,哪怕是大学生队,在这个“大运会”上,只有中国队派出了国家队的最强阵容出战,那些女排队员有的二十六七岁了,她们哪是大学生,但也只有她们才能取胜,其他国家大多是真正的由大学生组成的队。那时我对体育的爱好几乎狂热,仿佛为了体育而生为了体育而长,就是自己获得不了冠军!中国女子排球队才开始取得好成绩,那些体育比赛的画片也常买,运动员的集体合影照,个人的大头照,感到十分新奇就买了收藏起来。 我们县的好朋友杨吉林杰去了上海,回来后来了我这里,免不了我陪他逛了逛哈尔滨市。中午吃饭,在中央大街上来回走了几次也找不到饭店,中央大街是哈尔滨市最繁华的地方,有哈一百等,中央大街也具有特色,是哈尔滨市最古老的街道,道路还是用长条石块立起来铺就的,被几十年来的人们踩来踩去,磨的锃亮,我曾来了几次,大概其他同学没事也过来玩儿。要么三十年同学聚会时他们还相约都这里来喝啤酒呢。我也知道这里的饭店很难找,来回跑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在中央大街的中央处路西找了个“华梅”饭店。这饭店看看外表倒是好看,洋味很重,进去一看不大紧,是个西餐馆。什么是西餐?大概是西洋人吃的,我俩谁也不知道,谁也没吃过,进去了坐下来只好吃饭。饭店里空无一人,来吃饭的客人很少,我俩只好佯装会吃的要来菜谱点个菜来,还想喝点酒儿高兴高兴,可很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谁知道菜谱上是些看不明白的菜名,根本没有“炒大肠”、“炒肝尖”、”炒干豆腐”等我俩非常喜欢吃的常吃的菜,点来点去看了主食一栏有个“天津炒饭”,我想这个应该能吃,像个中国的,天津的嘛。于是就点了两碗,记得单价是一两元一碗的,过了一会儿上来了两碗“天津炒饭”,一看不就是个“鸡蛋炒饭”吗,鸡蛋是炒的一小粒一小粒的,也不难吃。就这样平生第一次在西餐馆吃了次西餐。后来才知道,“华梅”这个西餐馆在哈尔滨市是非常著名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小宋来哈尔滨了,我俩从没在这儿相逢过,他因母亲的病情较重来看她要经过哈尔滨返回部队的,我也应尽一尽地主之谊,又陪他逛了逛哈尔滨市,还去了江上公园,又称“江畔公园”,即现在的“斯大林公园”。我俩沿着松花江边从防洪纪念塔向上游走着,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在黑龙江边走一样。还看到了松花江边的一个俄罗斯风情的小木屋,那个三角顶尖高高的,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旁边还写个“江畔餐厅”几个字,以此为背景,我自己不知照了多少像。我们顺着松花江南岸的林荫小路,慢慢走着。我不禁回忆起在五年前,我俩在黑龙江边还曾买过一包“大虾糖”在江边的水泥台阶上边吃边聊,一边畅谈我们的理想,一边遥望着异国俄罗斯的风光的情景,还让我们县的那位“姜疯子”抢去了吃。回想起那时,不禁感慨,此时他已当了兵我是大学生,看来今后是要分道扬镳了。在江边我俩还租了小木船在松花江上慢慢的划着,不知不觉,划到了激流中,我们划船的水平不熟练,弄得我俩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划了回来,快到岸边了一只船桨又扎进岸边的泥沙中了,屋漏又逢连夜雨,我用力一扳船桨,船桨又折成两段儿,这样,小木船只能在江边打转转,我们这两个大小伙子手足无措,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船慢慢顺流而下。此时船主又划了一条小船过来,把我们的船带到租船处,看了看折断的船桨,嘴巴一咧开口就要五元钱,五元钱在那时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我申辩到五元太多,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说你们走吧,我知道我的“学生证”在他那里压着呢,只好没意见,才给了他钱作罢,之后我俩恨恨地说到真敲诈人,要了这么多钱,其实那个坏掉的船桨修修就可以再用,但谁让咱划坏了呢。 第四章 我的几位同学和朋友 林学系里成立了篮球队,我也是其中一员,由系里的辅导员吴老师负责督导管理,要求天天早晨练球一个小时。我与刘庆红一起入选系队,但大家水平虽不算高,可一个个都心高气傲的很,大概因是班级不同的原因吧。各班挑了一两个,不大熟悉,缺乏沟通的道理,训练时也不认真,把个吴老师气得要命。吴老师在我毕业时是我的入党介绍人,约大我八、九岁,人很随和,我毕业后很久据说去了某市做了市委副书记。他也有信心把篮球队很快抓好,很快就出好成绩,队员们条件都不错,但缺少核心队员,大家拧不起一条绳,恰如一滩散沙,吴老师干着急也没用。 一次我在图书阅览室里看书,整个阅览室也就五六十人,大家在阅览室静悄悄的看杂志、报刊,大家都很安静,我也聚精会神在看。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喊:“小军!小军!我来看你了!”,大家都大吃一惊,纷纷抬头观察,我寻声望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北安的三姨夫,那时他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皮衣皮裤的,精神很饱满,工作看来也很满意。据他说那时他在北安市市里给领导开小车,可能来哈尔滨市送领导,顺便代三姨来看我。给我带来了一大袋炒面。那是我三姨给我炒的,足有三斤多重,他可能也没到过大学安静的阅览室来过,要不这么大喊大叫的,这嗓门儿是在东北开车,经常在空旷山野里练成的,要不把大家吓了一跳呢。和他见面只是短暂的寒暄了一会儿,彼此嘘寒问暖了一番,我问了一下三姨的情况,她在北安的一个物资供应站工作,情况还好,彼此介绍了一下,他便急匆匆离开了。 我们班有几个小兄弟,叫董伍、李深、陈家明、李忠厚。董伍和李深岁数小,入学时比我小五六岁,他们一个是辽宁本溪的,一个是吉林的,有些像小孩,但渐渐变得成熟、稳重,而且脑子特别好用。门门课程几乎不用学,比如我最挠头的数理化,他俩脑子快得很,一上课就能听明白。又如象棋开始几乎不会,但学了后会的也快,特别虚心。后来经过了四年,几乎像变了一个人,成熟多了,真像个大人了,多少次,我在睡梦里,梦见董伍和李深,他们是那么可爱,那么好学,进步真大。几十年后,我们班的同学去了辽宁的本溪市,董伍的性格还是如同大学时代那样,仅仅不过高了一些,是市里什么局的局长了,对这些老同学极为热情,多少年了,还就像小弟弟一样,那样谦虚,那么尊敬人,时光永远不变多好啊。李深不大用说了,他小我五岁,来校时就像个大孩子,但长相显老,胡须很重,虽是农村来的,但接受新事物快,学习特好,尤其是理科像数学、数理统计之类的,我是越头痛的课程他觉得越简单。 他和赵雨慧(小姑娘与李深同岁,和他一样,也是吉林的老乡。以后结了婚)相像,年龄小,聪明,在社会经验方面非常喜欢向大哥哥们学习,成长的快。但赵雨慧可不行,一次,七九年末的茶话会上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碗,就内疚了许久,要哭了。我在茶话会上还表演了一个小魔术叫“听字”,她才破涕为笑。在班级,她就像小妹妹一样,我们也算是宠着她,后来在李深的慢慢劝解下,才彻底放开了,这也显露了她性格直爽、纯净的一面,她虽小,但有时也像成熟的女孩似的说些让人料想不到的话。在离校时竟然和李深恋爱了,又是老乡又是恋人,学习又好,这也是我没有想到,但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多么好的一对儿啊!三十多年后他俩的孩子保送到清华,毕业后美国留学然后留在了那里,现在在美国的大企业工作着,后一代这么好,也是为我们争了光!他们的事业也好,同学聚会时赵雨慧还是老样子,默默无语的跑前跑后只顾给我们照相,李深还是热情的为大家排忧解难,不知为什么,见了他俩就像见了阔别已久的弟妹一样,和同学时代一样,其乐融融,感到特别亲切。 陈家明是山东人,小我三岁,小腿有些小儿麻痹后遗症,和我入学时关系极好。从地下室搬出时因为和我不是一个宿舍而哭闹过,后来由刘庆红调节才罢休,他的文学功底好,常常发表一些小作品,比如像有名的杂志“诗”就有他的大作。上学后常常有病,体质较弱,在我们校旁边的林业医院住医院,后来索性长期住在了那里。我是生活委员,少不了忙忙活活地要照顾他,有时要跑东跑西,为他办理各种手续。不过他也坚强,从来不埋怨他人,自己也会照顾自己,据说后来又在写小说呢,他还出版了散文集,看来以后要成为作家也不一定。久而久之,他和医院的一位小护士还有了恋情,人家和他爱的死去活来,那个小护士也算有眼光,爱上了这般有才的人。陈家明身材不高,也就是在八十年代,姑娘都喜欢大学生,但他有个弱点,就是不太顾及身体的情况,明知道自己的身体难以恢复,可是借着大学生的这个金字招牌,和其他女孩子搞这些事情,搞的人家要死要活的。小护士也经常往我们宿舍跑,我看不惯这类事情,渐渐的也与他有了隔阂,曾批评过他要收敛些,当然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无果而终。陈家明后来因有病留在了七九级。据说他毕业后分配到泰安林校做老师,不几年因病就去世了!可惜了这个身残志坚、有才有为的青年。 再说李忠厚,他真是个小孩子,和董伍一样大,日常相当的老实,简朴,平时不说话,但接受能力非常强,他在另一个宿舍。有时就跑到我那里跟我一起唱歌,当时台湾的校园歌曲在大学中流行,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外婆的澎湖湾”等又好听又好学,我们俩拿着歌本一起唱,我俩还一起唱“军港之夜”,有时我吹口琴他就跟着唱。由此一来他的性格也变了,开朗了许多,我俩的关系也日见密切。可好景不长,一次期末考试,大概是考植物学,因为最后一科,考完就放假无事可以回家了。我也急不可耐事先买了回家的车票,待下个学期开学后,和大家一见面就告诉了我发生了事情。是这样,考完试后他交卷的比较晚,不知为何他又去了交卷处一次看了看试卷,由此一位监考的老师认为他可能是作弊,给他的试卷打了个零分!这大大刺激了他的自尊心,考试后晚走了几天,但老师也为他如实判了卷,算是成绩合格了。可是他为此整整一个假期也没过好,始终在家闷闷不语,最后干脆不与家人说话,家里爹妈无奈只好由他爸爸假期间送到学校来,交由校方处理。学校也无法做好思想工作,再三劝导均无作用,在我们开学前送到了黑龙江省精神病院。一听这事我着了急,李忠厚这小弟不知在精神病院怎么样,于是马上和几个同学去了精神病院,记得和张贴民同学等一起去的。这个精神病院在很远的郊外,不知办了多少手续才见到了他。一见到他在个铁栅栏里,和众多精神病患者在一起,双目痴呆,但精神尚清醒,在十分寒冷的冬季赤脚趿拉着一只塑料拖鞋,仅一只。见了我们如同见了亲人,隔着铁栏杆和我抱头大哭,看到他痛哭的样子,是受了好多委屈才这样的,我和张贴民等人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过了一会儿,我询问了一下大夫,他是不是在生活方面缺点什么?那大夫面无表情地说,一切正常,什么也不缺。我们要求他要出院,大夫说需要学校的意见。我们一看无奈,劝说了李忠厚千万不要着急,再忍耐几日,待我们回校后办好手续再来接他。回校后我们找到了辅导员说可以出院了,辅导员还要逐级请示,我们又连忙送了一双拖鞋给了李忠厚,后来好像也没办妥手续,说是校方认为他还没好,不宜出院,所以暂时也没有出院。此时他的父亲又到学校来了,其中他还有一个表哥,也是同校的上一届的学生,我们一见到他的父亲,就像见到了罗中立的名画“父亲”一样,他老脸上满是皱纹,满脸的沧桑,在冬末初春之交,穿着一件薄棉袄,但里面什么东西也没穿,棉袄里面因被汗水浸的硬邦邦的。他和李忠厚的表哥来了学校吃食堂,生活上简朴的很,看来是十分的困难,在校住了几日后便回家了,交代其表哥在校照顾他。之后我们也在一年多后见到了李忠厚,他显得也痴呆了许多,最后终于被降到了下一年级。我就一直未见过他。直到我们同学毕业三十年参加班庆时才听董伍说了他毕业后的一些经历,李忠厚毕业后不久结了婚并有了孩子,但最终他还是没能恢复,结局是上吊自杀而死。留下了年幼的孩子和年轻的妻子,一个很好的青年人就这样离人而去!他的悲惨结局,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所致,贫穷、闭塞、很少接触外界等种种不良的环境。 我们班的赫桂平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的病治好了,后来恢复如初,也没有一切的迹象。在那个时代,十年未高考了,即使是在物质极为缺少的时候,城乡的差别也是巨大的,现在这条鸿沟窄了许多,主要是因为媒体的宣传和便捷的信息传递方式把人拉近了,是啊,和过去没法相比了。看看现在,就是极偏僻的地区能上大学的青年,从小就娇生惯养,大了也身着名牌,手持手机,和城市人一样,没有过去简朴的形象了。 李松从我们县来哈尔滨市了,我爸爸让他捎来三百元钱,是给陆基林用的。他还是你爷爷的部下,养路段的技术员,三十多年后的现在已退休在上海,据说还参与编写一部关于下乡知青的经历小说。李松看了看我们的宿舍,原以为大学生的宿舍是什么样子呢,那时在地下室,也是很拥挤,而且条件太差。唉,那时我们入学时间不长,驻校的工宣队、军宣队都分在了学生宿舍住,还没有地方安排他们。他们有家的也是一家人就住在我们的隔壁,他们的孩子六七岁,也很可爱,动辄到我们宿舍来玩耍,这一切需要慢慢来的。李松这老哥也是我们县的值班分队下来的,后来被养路段招工了,他比我大了六岁。这人也是很有才气,进养路段后就一直跟着我爸工作,到现在近四十年了。他可能是我和郝淑珍家俩家这三代人的极少的见证者,去年在济宁看到他还是年轻如旧,他的心态很好。我俩还聊起在乌拉嘎“老沟”打火的事情,那次他也去了,还谈了用尿盆吃饭的事儿。唉!能在一起谈论那次打火事情的人几乎没有了。去年他说还参与出版了一套有关回忆上海知青的六百多万字的巨著。我和郝淑珍与他夫妻俩一起游了游微山湖,他爱人(我们叫候姐)也和我妈一起共事了许多年,老养路段的人对他俩来说也是割不断的联系,往事不堪回首啊! 杨荣福也于十一月末结了婚,他也不错,在商业部门工作。我也忘不了接送他爱人曹桂彬买结婚物品的一事,真是一件令人难忘的回忆!小宋几乎同时从军队复员了,这也是我想不到的,但细一想,这也是早晚的事,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早晚会有复员这一天的,他又回到了我们县粮食系统。但过了几年我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当了加工厂的厂长,而且还成了我大内弟的下级,是啊,今后的事情是谁也想不到。 我姥爷与妹妹弟弟从山东老家回我们县了,中途在哈尔滨站转的车,我姥爷把弟弟妹妹也从老家带回来了,看来,所谓的“备战”结束了,我妹妹明显的长大了些,个子长高了,人很听话,小姑娘光跟着我姥爷寸步不离,弟弟也很乖,我接送站,还在哈尔滨站照了相,寒风凛冽,十冬腊月,姥爷他们来去匆匆。 要寒假了,还有几门课要考试,其中教物理学的老师比较有意思,任课老师叫陈大我,讲起课来也很风趣,经常讲一些我们料想不到的话题。这门课是在大教室里上,有时他异想天开的要修改教程的某些论点,就狂妄的说,国家规定了,讲师是也有修改教科书的权利,这是教育法所明文规定的。但我们学生谁也不知教育法是何物,有时还讲一些对我们来说是外行话,一次把氯化氢说成氢化氯,引得同学们哈哈大笑,被大家笑完后他还不知道错在哪儿。不过,他的课我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物理学的考试成绩还算不错,在班级能排中上等,入学两年来,各科成绩尤其是基础课的成绩费了我的很大力气,但其中的物理课算是不错的。在班级中,数理化的成绩在我们这些有过社会经验的人中都是最难的。 在我前排的桌子坐的是班级的两位老大哥,叫王文中和吴庆科。吴庆科大我九岁。说起他来也有些故事:他是河北人,张贴民的老乡,民办教师,有俩个孩子,当了七八年教师,也没工资,家里生活又不好,平时节省的很。他的语文很好,记得他高考成绩是八十七分,这个成绩当时在全校排第二名,要知道我们那年的高考语文可能是最难的,没有作文,就有一篇文章缩写!这又是谁也想不到的,大家的精力都放在作文上了,在班级中,我的语文是考了六十七分和老吴相差二十分,在班级中排第二名,那年整个班级的水平都是不及格,题目也太偏了。想想那些小弟们的语文成绩都在三四十分左右,我也满足了这个成绩。这个吴庆科穷归穷,但生活的主观意识是好的,生活热情积极向上。他家在农村,老婆孩子还要张口吃饭,十八元的生活费(后来生活补助金有了变化,几乎每年都长,最后他的达到了二十二元),和我的生活水平当时比较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抽烟从来不敢抽买的香烟,都是大烟叶子卷的烟,吃饭也是省得很,十来天一次的红焖肉天天馋得不行,一次咬牙跺脚也买了,吃还心痛的要命。红焖肉当时五毛钱一碗,是一饭勺肉加一饭勺煮成红色的粉条。而我呢是逢这个菜必买,馋的很,一次不落。那时买教材要自己掏钱买,他千方百计省下钱后,用来买教材和回家的火车票,这样每月的生活补助金竟然全够用了,而且还有一些结余可给孩子们买些东西带回去。按理说我和他应该走的很近,社会经历多,生活有经验,文学还好,可是经济条件不同,他和老特的习惯不一样,虽然年龄也大一些,可爱好和生活习惯不同也不行。但他有一点和我近似,这就是下象棋,他的棋艺很高,那时我的象棋水平是在巅峰时期,但是和他交手总是很费力,说真心话,下八九盘要输他四盘,很难赢他。我们班级比赛时,怕是我仅得过一次冠军。仅一次,后来的棋赛我没参加,反正只有我俩决冠亚军,他不仅棋艺高,文学水平也行,常常嘴里“呜呼哀哉”,“之乎者也”的古词冒出来。他在农村的学校是教语文的。 在学校经常开崔前(现在是某市的人大副主任)的玩笑,他是二班的,也算是同学,他说崔前像希特勒,的确,崔前的发型很像希特勒的发型,于是就把他称为希特勒,到现在我还有这个印象。老吴大学毕业不久,干了十来年就退休了,不过对他的经历很满足,说上了几年大学还混了个干部职务,退休后享受着一般领导的待遇,多年前他的老婆去世,他还后找了个小一些的老婆。几年前见了面,他仍然很知足,乐天派,有时跟着张贴民借点儿贴民掌权的光,的确,张贴民手下管着很多的科级单位,让下边的人给他一点儿小工程做做,还不够他干的。但他也确实年龄大了,上贴民那里顶多也就是能直接去他的办公室,见见贴民而已,就借这点儿光吧,脸上有光。他的后续老婆也是见了我们同学的面就笑口常开,很是高兴,为她的老伴儿高兴,有这样一个好老公也是她的福气啊。 而王文中这位老同学,是河南人,在三门峡那一片,大我十岁,应是我们年级中最老的之一,也是民办教师,说起话来口音很重,到现在我也有些听不懂,和吴兴科一桌,生活上也是挺节省的,非常简朴,但比起老吴来还是宽绰些,人很老实,基本上在班级是实行“三不”政策,即“不说、不听、不做”,在班级他也是同学们所尊敬的老大哥。 再说说我们的辅导员孙乃清,是上海知青,他虽年龄不算大仅二十八左右岁,一米八十的个子,工农兵学员毕业,留在林学院当老师,工作非常出色。他是我们几位辅导员之一,在我们系,早期有三名辅导员,一名叫初老师,一名是吴长立老师,一名是孙乃清老师,其中孙老师是直接负责我们班级的。他工作非常认真,能耐心做好每个人的思想工作,还很关心同学们的家庭生活情况,如李忠厚的病情就是他深切关心的事情。他不仅对李忠厚平时的生活关照,还专程为他的病情去了他的老家一次,看到他的老家辽宁西部非常穷困的样子。回来后给我们述说他家的条件如何困难,交通如何不便,文化教育是怎样的落后,走很久才看到一个村庄,冬天在家的人不穿棉袄,只盖个被子,棉袄要轮着穿,出去办事的人才能穿上件像样的棉袄,而且里面几乎没有内衣如衬衣之类的衣物,述说着眼泪几乎都掉了下来。后来他千方百计的给李忠厚解决了继续上课的事情,他长的仪表堂堂,从来不太考虑个人的得失,我们知道有几个年轻的女教师在追求他,但好人不长久,有一次系里检查身体,他不幸发现了黄疸型肝炎,后来虽经治疗但最终还是去世了,系里给他开了隆重的追悼会。我们每位同学都为他带了小白花,在阶梯大教室为他全体鞠躬默哀,后来我想,他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是同学们学习的楷模,真应该有人为他写部小说,来赞扬他,歌颂我们敬爱的孙乃清老师! 在迎接一九八零年的元旦班级酒会上,北京姑娘高喜荣喝了不少酒,她的白酒很能喝,若不是拦住她不让她继续喝下去,说不定就能喝两瓶果酒。她的脑子很聪明,总是和我在一起喝酒,谈了些生活方面的问题,她感到生活的没大意思,我也和她没有深谈,看来她对找对象方面还在举棋不定,还在班级中的她看的上的男生中间选择。而此时为了她,刘庆红与赫桂平之间为了她在争夺着,她还在摇摆不定,可我已有对象一事在班级中也未曾公开过。实际上后来才知道此事很多的辽宁同学就对高喜荣有意见了,她不应该对他俩都摇摆不定,搞的赫桂平神魂颠倒,心神不定,导致最后患病。而刘庆红也无心学习做班级的工作,以至于要把班长的工作让给我。也可能他是因小失大,闹的有几个同学想和他打架,这是后话。 我有个爱好,就是收集邮票,这是上大学以前就开始了。在当时也是一个大家普遍都有的一种爱好,有一阶段,只要有信来,信封上的邮票就被撕下,搞的来信都撕的破烂不堪的,我的所谓集邮,都是收集用过的邮票,实际上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了收集的价值。全班同学也知道我这个爱好,大家也都帮我这个忙。开始主要帮忙的是陆基林,我们的每次通信,在信封里都夹带着几张用过的邮票,几乎全是最小面值的,即八分一张的。后来全班级每个人都帮我集邮,包括刘庆红,他还给过我几张没用过的。 更有甚者,我们班有一个哈尔滨同学,叫陈兵,在我们班只有杨兵章和他是哈尔滨的,他小我五岁,人很好,够朋友,说话算话,比较耿直,人很单纯,也是属于高中毕业就直接考上大学的,也是无社会经验。他看过我的集邮册后,就决定给我一批邮票,所谓的一批是十几张新的文革以前的老邮票。一天,他给我带来了这些邮票,可能是他家的老人的珍藏,其中有一张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的小全张,四张一连儿的,其中有三张,很不容易收集的到。当时我得到后如获至宝,这可大大丰富了我的集邮收藏,真是不知如何感激陈兵,他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深刻的印象。那时他还愿意下象棋,经常和我玩上几把,可惜,当时他还远不是对手。陈兵一次脚不知什么原因弄瘸了,拄着双拐一瘸一拐的竟然有一个多月也坚持来上课。赵士开就几乎天天接送他,他那拄着双拐的模样也是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脑海中。陈兵就是脑子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这一点我是很佩服他。多年后我又见了他,他是发福了许多,人还是那种许久以前的样子,我们一见面也是亲切的不行。刘庆红也给了我一些邮票,也是老一些的新邮票。后来我的集邮册发展成了三本到四本。以后郝淑珍在我的影响下也集邮,她借着在银行的有利条件,因为早期银行和各单位的出纳员都有关系,而邮局的出纳员也有点儿权利留下些邮票,他们把一些内部发行的邮票扣下来,给郝淑珍留着。这样每期都有,整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各种邮票收集的很全,二十年后每每翻看这些过去的邮票,仿佛记起了那陈年往事,仿佛那一张张小邮票记载着一件件那些往事,有一个“齐白石的水墨画”小连张,共十六张,各种面值的都有,为了收集全,当时我一门心思都用在上面了,最后终于搞全了。在九十年代,是各种邮票收集的高峰,我甚至买了一批日本的邮票来充实集邮册,后来我的一些日本朋友有的也积极来参与,记得还有很多的日本邮票呢,但现在不大流行了,九十年代末我算了算大概要价值几万元的,当然这些将会留下了,我要珍惜啊,它们有着陈兵和刘庆红和大家很多人的情谊。 第五章 话说中日关系及盒式录音机 八零年二月二日放假了,寒假在我们县过的,我姥爷也在我们县住,和弟弟妹妹一起,热热闹闹。我请来的同学们,有小宋、姚巍、杨荣福、杨吉杰、姜行周、董桦等人。姜行周在武装部里工作,天天还携带着手枪。为了让弟弟高兴,我非得让姜行周把枪拿出来,而有关部门是明文规定人员是坚决不准喝酒带枪支或在酒后放枪的,为了让弟弟听听,我就让他对着菜窖放了几枪过过枪瘾,弟弟当时双手捂着耳朵,战战兢兢的望着菜窖。姜行周潇洒的拔出枪,瞄准了一棵大白菜,“当当”打了几枪后才罢休,枪声震耳欲聋,弟弟大过其瘾。 我后来又在稻田养路段的郝大爷家住了几天,关于我内弟(他的小名叫立夏,就是他的生日,小时我常常叫他小名)以后的事情,我感到要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是他姐夫嘛,陆基林邮来的复习资料他也收到了,正好用得上。立夏又转到我们县里上学了,在农场中学他的学习好这是公认的,不知到了县里怎么样,我在日记中写道大概十有八九能考上。不知怎的,他的事情好像与我有很大的关系。要考上啊,我默默的想。小宋还没有落实好工作,转业后他竟然没有了单位,可能他是在挑选,但总的来是无着落。郝淑珍对我很好,这是我历来最满意的一次假期,在这之前她竟给了我五十元钱,这可是从来未有过的。 三月一日又开学了,这回国家在中国首次开卖盒式录音机,是进口的国外的,全是日本“松下”牌的,这种录音机中国是第一次出现,每台一百二十元,真是新奇的很,那么小个盒子,竟然能录放声音,还有歌曲,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开卖。我暗想,要是有了它,起码学外语是方便多了,说是只要有了它,英语学起来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可以听听自己的发音标准不,可以反复听它的讲话,反复地练习,等于请了一位老师,这该多好啊!于是决定要买了它,因为我们班级就只有我一人要买,说要发号,就领了一张号,过了几天在哈师大买了一台。后来刘庆红也买了一台,我原以为这下子可学会英语了,就算请了位老师,但是听了几遍,是有点儿进步,但也费事,渐渐就不用它了,也只是偶尔显摆显摆一下而已。 这一年,中日建交之后,两国关系渐渐步入了正轨,这从开始大量进口盒式录音机的事就可以看出。华国锋第一次以中国总理的身份访问日本,而日本从去年首次向中国签订了大批无息贷款。在日本从近代以来就存在着是对中国遏制还是友好支援的争议,七十年以来,老一辈的日本政界人物认为,古代中国是日本人的老师,日本的文化与中国的文化是一体,又是这么大的近邻,与中国友好是日本的国策,特别是二战后,日本对中国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而中国人民又这么宽宏大量,竟然免除了一切赔偿的要求,这使许多的日本人感恩戴德。尤其是老一辈的日本人,战争时期,他们在日本军国主义的驱使下,在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很难想到中国人民对日本人竟如此友好。虽然这是中国对外政策的结果。所以日本人大多数支持对中国人民的援助,他们可能在想发达起来的日本要对中国有报答。而日本的右翼分子也是有市场的,他们不支持这么做,这是美国的麦克阿瑟允许天皇继续保持下去的后果! 天皇的存在说明了日本二战时的最高决策人物将继续掌管日本政权,这种情况下他们对在二战时的决定不能全盘否定,很多的日本人就梦想恢复二战时在亚洲的绝对统治地位,这首先要遏制中国的发展,遏制中国的崛起。比如他们对靖国神社的保留,对战犯的膜拜,这些作为也经常在刺痛中国人的心,但在这一时期,对中国友好的政治人物还是占了上风,此时期是中日关系的蜜月开始期,而中国的一号人物的八零年的第二次访日,则更把中日关系推向了逐渐向前发展的一个小高潮。在中国内部还发生了赵某人成为负责经济工作的负责人,而胡耀邦则成为了负责中国人事工作的负责人,他们大刀阔斧的对中国的改革,对文革中受迫害的人们的平反,这些都表明了中国在向着把“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向“以经济工作为中心”的方向上来。 春天到了,林学院周围的植物们苏醒了,在林学院往西的范围,有林业医院、林学院的林场、动物园、马家沟河,紧挨着是哈师大。这些地方,都是各种的树木、植物,春天一到,植物们郁郁葱葱,生机一片,尤其是在林学院院里到处都有的丁香花树,丁香花一开,到处香气逼人,有紫丁香和白丁香树两种。丁香花是我们院里的校花,我和老特俩没事就经常去这些地方散步、散心加游玩。 一次我与老特等同学到哈尔滨市动物园去看露天电影,在路过检票口时,我偶然捡了两元钱,大喜过望,高兴的给大家说,这回我们可发财了,可以常常来用来看电影!那时动物园在夏天经常在野外露天演电影,我们几人晚间常去,一张票二毛钱,几个人可以看几次,这期间我们看了“归心似箭”、“流浪者”、“望乡”等一系列影片。特别是“归心似箭”这个影片,那是斯琴高娃的演出成名作。她扮演着一位年轻的大嫂,救治一位抗日战士的事迹,而且是在东北的一处茂密的森林里,在救护伤员的过程中产生了恋情,那美丽的绿色环境、主人公那依依不舍的心情,把一位漂亮孤独的成熟年轻女人渴求异性心理刻画的非常露骨。电影中唱到:“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归,只盼春来回,只盼春来回。”,这首耳熟能详电影插曲至今仍回荡在耳边,这也是与你妈恋爱我时常唱的歌曲。这部影片的内容歌颂了以人性化为主的社会风气,这种题材在电影中该是永恒的,虽然电影的结局是以抗战的战士已放弃爱情为结束,但是斯琴高娃的精湛演技,美丽的外形,使她在影坛活跃了几十年,至今仍长盛不衰,现在一想,她在我的一生中是很重要的,伴随了我从年轻、中年到现在,这样的演员明星,真的使人敬仰。“流浪者”这部片子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留下印象最深的印度影片,有段歌词“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喔——”的曲儿调,迄今还有时在耳边响起。 有时我独自一人在哈尔滨市走走,有时自己跑到“东北烈士纪念馆”去,很喜欢看一些历史留下的真实东西。它的位置在火车站向北再向西不远的地方,我一个人去了有三次之多,那里有李兆麟、杨靖宇、赵一曼、赵尚志等人的遗物,有他们的生平介绍,介绍他们的英勇抗日事迹,虽然在那个时期,有很多的夸张的成分,但他们仍然深深的打动了我,这些先人、这些先烈,多数死得非常悲壮、惨烈、英勇、是在和日本人斗争的过程中牺牲的。特别是赵一曼,作为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经受了各种的折磨,坚贞不屈,直到牺牲。这也同时见证了中国人与日本人的恩恩怨怨,中国的历史总是和这个万恶的邻居纠缠不清的,虽然我们中国在元朝时也差点灭了他们。 有时我一人从“安乐街”上了二线有轨电车,电车晃晃荡荡的一直坐到终点站,可以再走一段儿路,从中央大街上一直走到“防洪纪念塔”,再顺着松花江在江边上溜达溜达,这样可以逛它半天,有时还可从火车站换车再到道外的“承德广场”,走一段儿路,又到了哈尔滨市的另外一个繁华的中心,这里有个“向阳文化用品商店”,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有名的,我来过几次,都是在单位时由赵济全领着给单位买些文艺用品。再往北走走,有几个电影院,在这里我曾反复看了电影“柳堡的故事”,影片中“二妹子”年轻、活波、美丽的形象,和新四军班长英俊、质朴、潇洒的风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二妹子”在和新四军交往中对班长产生了恋情。有段儿电影插曲,是主题歌,在歌中唱到:“九九那个艳阳天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呀吹的风车转,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风车呀风车那个咿呀呀地唱呀,小哥哥为什么不开言。”,这首歌就是从那时唱开的,但是,“文革”以前也就流行了,这个电影是“文革”后重播放的,非常受欢迎,尤其是年轻人。当时我独自看了三遍,耳边总是响着这首歌曲。 这期间,中国男子足球队的厄运开始了,在这以前还算可以。尤其是世界杯锦标赛的预选赛上以“四比二”赢了科威特队的那场比赛,上半场以零比二落后,下半场连进四个球,赢的真是痛快,令国人大大出了一口气。我也痛快淋漓的看了一场以后几十年再也看不到的足球比赛,那是在林学院阶梯大教室看的电视,是当时的黑白电视直播的。在那场世界杯的预选赛中,若再赢一场就可进奥运会的决赛,但以后的分数得的十分不易,先是“一比二”输给了新西兰队,可是下一场是新西兰队对沙特队,此时只要沙特队不输五个球中国队就进入了决赛,这时谁都认为这是手拿把掐儿得了。但是沙特队偏偏不争气,也是故意让球,竟然能踢的“五比五”平局,眼睁睁的要看中国队还要和新西兰队再补一场比赛定胜负。后来我们虽也再三追责沙特队,说什么他们故意让新西兰队赢如何如何,事实上沙特队他们也是明智的选择,中国队领先五个球净胜球,如果他们不让新西兰队进球或进不足五个的话中国队自然进了决赛,这样就得罪了新西兰,反之就得罪了中国,那时中国还不够像现在这样强大,所以沙特人采取了不偏不向的做法。那些侮辱“沙特人只会骑骆驼不会踢足球”(在比赛中有些球迷的标语)的人就眼看着沙特人在领先后,让新西兰人又以“五比五”踢成了平局,就这样又需要与新西兰队进行加赛决定胜负了。中国队在领先五球的情况下都感到胜券在握,队伍都解散了,在仓促的情况下又匆忙临时由苏永舜任教练组队。在与新西兰队踢决胜局那场比赛中,我们又在大教室看了现场直播,大家呼喊着为中国队积极加油,我队的主力中锋、最佳球员容志行左突右冲,看来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中国队的队员们也是全力以赴,但终因技逊一筹,无力回天,而铩羽而归,使得这些呼天抢地的爱国球迷们也是恨铁不成钢,大家唉声叹气,若这场球赢了的话,那至少提前三十年就进入了决赛,而且是货真价实的进入,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也许那次有人能抓住一个机会、也许容志行能再尽力博一下、也许有人能多出一点儿力,只是差那么一点儿点儿,这就是机会、这就是命运,就只差那么一丁点儿,中国的足球就再也没起来,一趴就是三十多年。有时事情不能老是怨别人,只能怨自己,这次足球就是如此,怨沙特,人家给了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一个十亿人口的国家,竟然踢不过一个只有区区二百万人口的小小新西兰岛国,过去总认为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人多好办事,结果这件事给了那些过去自认为了不起的中国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们人穷国穷,说啥也不行,外国也有好的地方,这就激发了国人的奋力进取的信心,可以说从那就开始了。 开学后的四月中旬哈尔滨下了可能是最后一场大雪,有几个人如徐红远、陈冰、杨兵章见了这个环境非常兴奋,他们互相追逐,像十几岁的孩子似的打雪仗。但第二天就不好了,感冒的特别多。首先杨兵章就病了,而且下午呕吐了一场,整个下午萎靡不振,精神差了许多,接着高喜荣也病了,而且病了十几天,我和刘庆红班长去看望了她,我们男生很少去女生宿舍,我还给她带了葡萄糖,这是我有时吃的,但想到自己是班级的生活委员也应该表示一下,我们学生在四月末还检查了一次糖尿病,医院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小瓶子,是过去装青霉素的那种小瓶,用这种小瓶只有男生接尿倒还好办,女生就是很难为她们。几个女生死活不好意思,但后来也就接受了,把装有尿液的小瓶交上去后,检查结果为均无问题,就我这个身板不应该有啥问题的,几十年后我检查出了糖尿病,看来还是喝酒吃肉的原因。 这学期在课程方面,一些专业基础课算是结束了,课程相对开始的时候好学多了,如测量学、气象学、昆虫学等,气象学的老师叫姜乃准,这个老师很有趣,到现在还记得他讲过的一句气象学的一句谚语叫:“天上钩儿钩儿云,地上雨淋淋”。林学系里有台大电视,晚间经常放体育直播节目,这期间正是学生们最愿意观看节目的时期,在老师家几乎都没电视,而这台电视一般由姜老师管着,放一般的电视时他们就放在林学系办公室内,但小小的办公室能容纳的人有限,经常我们进不去看时就在门外大叫:“姜老师,快开门!”,也喊:“姜乃准,快开门!”,有时任凭外面怎么喊,他就是不开门,这时,也不顾做老师的尊严了,不开就不开。急的学生几个人一起喊:“姜乃准开门!”,姜乃准老师就是不开门,门始终不开,于是,同学们垂头丧气、灰溜溜回到宿舍。 我们在气象学实习中还去了黑龙江省气象台,我们三个班坐着三辆大客车去了省气象台,大家在气象台参观了一遍,还在气象台核心的装置气象雷达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在参观过程中,姜老师给我们做了讲解。说那时的气象预报是怎么做出来的呢?首先现在有了先进的雷达设备,在屏幕上显示出的亮点是下雨的区域,预报员根据亮点移动的速度,计算出下个将到达的区域,也综合往年的资料,判断出下雨的概率大小,再预报出现在的天气发生各种可能性的预报。我们看到雷达的屏幕上有亮点在缓慢的移动着,再看看操作雷达的工作人员也是在枯燥地坐着,感到也没大意思。后来我们国家也按照国外的作法,搞了一阵每天发生下雨概率的预报,但由于文化水平的关系,很多人搞不清楚下雨的确率是咋回事,其实我看也是预报人员的懒惰,报一下概率就拉倒,下不下雨不负任何责任,反正就是概率大小的问题,后来电视预报又改了回来。接着我们还参观了他们的基本设施,如“百叶箱”、“雨量计”、“湿度计”、“风速计”等等,这些也就是与我们学校的相同。记得在放假期间,气象学的老师还给留了寒假作业,其中有一张大的气象图表,上边密密麻麻标注了“高压脊”、“低压槽”之类的,有个二班的同学是我的老乡,我们俩一起坐一趟火车,他的性格有些特别,在拥挤不堪的车上,人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他旁若无人般的把那张大图拿了出来,如大学者般的这里点点,那里画画,其实他也不懂,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引来人们的眼光,是赞扬的眼光,是敬佩的眼光,还是鄙视的目光?这样的人我只能是敬而远之而已,绝无敬佩的道理,他只是二班的,也是个团支书,是一个转业兵,他和我今后有些关系,此事以后再说。 一九八零年五月七日,我爸爸又来了一趟哈尔滨市,在我这里停留了几个小时,他好不容易来哈尔滨市里一次,我要请请他,那到儿去呢,学校附近有个“动力春”饭店,太远了,而且他来了又不能多喝酒,于是早饭我领他去了小吃店,在宿舍的附近倒有几个小吃店,但是设在地下室,只有入口在地面上,这样的小吃部现在哈尔滨市很少有了吧。我们去了一家,那里有卖油条的,那时油条轻易买不到,要排队的,有十几个人在排队,我们很快排了队,买油条需要钱和粮票,黑龙江省粮票,油条八毛钱一斤,一斤不是称的,是一根一两的,干面的重量。不像现在是算油条的重量,我买了一斤八两,那时也就两个人的饭量,自己就吃了一斤多,我爸爸也没放开量吃,唉,那时我也觉得吃不饱似的,那是一斤八两面的分量,肚子里好像没底儿,都是饭菜没有油水的原因,我天天在学校吃勺糕、吃高粱米饭、吃粗粮,吃个油条就算是过节了,一见荤的或有油水的,吃起来几乎不要命!物资全国都在匮乏中,我爸爸吃完后就去哈尔滨市办事了,我俩把油条吃的个一扫残云,这是我请爸爸吃的第一顿饭,竟是油条。我也很后悔,没能陪他多呆一会儿。 六月五日至七日,省高校运动会在林学院举行,我算是开了眼界,共有二十六个大学参加,可能这也是省所有的院校吧。其中最受欢迎的项目是男子跳高,那时大学的运动场全都是炉灰渣子铺就的,我们林学院算是比较好的了。在附近的“哈师大”有个体育系的学生,跳高甚是了得,他从一米八跳起,到二米零五都是一跃而过,这和我当年在我们县的校运动会上看过的跳一米七零的水平不可同日而语了,这几乎是全国水平,也可能真是全国水平。我这个体育迷大饱了眼福,大家为他加油助威,一些年轻人(可能是他的同学们)在为他欢呼雀跃,为他鼓劲儿,横杆升到了二米零六,只见这个学生起跑、助跑、奋身一跃,这个高度飞身而过,就此而止,以后他再也没跳上去,这是我所看到的最精彩的一次跳高比赛,大概也是今生的唯一的一次现场比赛了吧。我们班级的刘庆红班长也大出风头,他有三项获得了第一名,分别是:跳远、三级跳、和一百米跑,的确我非常佩服他。一个人能做到这点是不容易,脑子好用、体育也非常出色,可是在他音乐方面不大擅长,舞蹈跳的一般,唱歌有点跑调儿。这也真是了不起的,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提心吊胆的为他助威,至今四十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得他的三项成绩,是跳远:六米三六,三级跳:十三米三八,一百米跑:十一秒九,这样的成绩在现在可能算不了什么,但那时的在校大学生,要靠好好学习才能立足、一个非专业的人能达到这种程度也是很不简单的吧。 又来了四名原来县里粮食系统的好友,汪小波、小马(马春琴)和曹瑞钟俩口,汪小波是自己回来的,曹瑞钟俩口是要回上海结婚了。汪小波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高傲,旁若无人,根据曹瑞钟说,汪小波在回来的路上因舍不得新婚的对象而哭哭啼啼了一路。对了,她爱人也考上了一个大专也在上海上学了,看来新婚后刚度完蜜月就回来了。小马仍是傻呵呵的,是个乐天派,她比汪小波大一岁,就像几年前跳舞一样,也是活蹦乱跳的,非常的活泼。而曹瑞钟的爱人小刘很沉稳,像个大家闺秀似的,我又领他们玩了一下午,还请大家吃了一顿排骨,吃的很饱,一元钱一块(不算小的一块),他们吃喝完后很过意不去,小马非得买了最贵的蒸饺送给我,一斤十八元,这么贵的东西我怎么要了,于是再三推脱,还是将它们退掉了。有一件事情使我吃惊,在把他们送到火车上时,竟意外地碰上陆基林,这小子来哈尔滨市已经八天了,竟然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陆基林我认为他是我最好朋友,这次弄得我心中不爽,这一点儿也不够朋友的意气,他再三试图解释。但是好朋友到了一个城市,待了这么久,竟不见一下面,这能算是好朋友吗,以后,我们再也不像过去那么亲热了。六月初我们又搬了家,这次搬到了六号宿舍楼,就是主楼东侧有一百米远的靠路边的楼,这次要一直住到毕业了。 “测量学”课结束了,考的成绩还可以,但这仅是书面的,还有野外的实习课程,要实践检验一下呢。测量课的野外实习地点在哈师大与东北林学院之间有个林学院的实习林场,正好大路的北面是哈尔滨市动物园,我和张贴民、徐红远、秦安成、陈冰一个小组,除陈冰身体有些不好外民他们很认真。我们还简单开了一个小会,商量应该怎么做好这次实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运转很好的小集体。我们的任务是用经纬仪测量一个闭合导线,共设四个点,每两点的距离是二百米左右,我与张铁民几人一大早三点就起来,想突击一天完成,测量的速度快倒是很快,可就在纸面上是无论如何也闭合不上,也许是我们只求速度而太毛糙了,第二天我们几人反复找原因也是白忙,只好又找到了测量课的崔老师。崔老师四十多岁,倒也未责怪我们,也抓耳挠腮一番,无奈就扛起经纬仪和我们又重复测量了一遍,还是我们把记载的数据搞错了,他手把手的又教了我们一遍。这一次印象及其深刻,对于我们今后细节的注意、工作的认真、办事不毛糙相信都有很大的教益。 七月七日我们三个班去了肇东县去实习“土壤”课中的做土壤的立体标本。肇东我七年前去了一次,那可是第一次因公出差啊,一晃几年过去了,印象很浅很淡薄了,只依依稀稀记得火车站的招待所,粮油加工厂,那破旧的烟囱,一排排红砖房,但物是人非,看着这些破陋的房屋,我暗想,唉!国家是这样的贫穷,农村是这样的落后,我们将来毕业了,要把它们建设好的,“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国家不是靠我们这些人建设吗,我们一行百十号人,也去不了那些我曾到过的地方,只是去了那辽阔的盐碱地,分成六七个人一组,大家认真的挖土坑,当地农村的孩子三三两两的在旁边好奇的看着,穿着十分简单,大概是想:这些人干嘛跑到地里挖土来啦,他们是在城市里没事干了咋的。我们挖出了土壤的立体剖面后,把层次鲜明的剖面装入了打好的木框中,就算完成了任务,于是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这期间,郝淑珍来了封信,说是最近要出差,路过哈尔滨市又是到齐齐哈尔市参加点钞能手的比赛,日期已定好,我算了一下,可能正好是在东北林业大学的实验林场“凉水林场”实习的时间,可能也见不上面了。这期间应该是郝淑珍点钞技术的巅峰时期,此时她已经获得了代表市里的参加省内的比赛资格,也是她正年轻有为、毫无负担的时候,你她弟弟此时也就是七月七日开始了高考,他的成绩是没说的,但是否能考上则看命运了,我在大学里也为他祈祷,立夏,就看你的了。可是立夏在高考前不久就招工了,是啊,这也是个好机会,他被养路段招收为职工了,也算是今后有了保障吧。高考前的两个多月,才转到我们县高中读书,真是时间短、任务重,考的是好是差,就在此一举了。至此以后,他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一些,郝淑珍能接济家中些钱,她妈妈也能在家属生产队干点活,他弟弟很快就能自食其力了,但郝大爷的身体不大好,常腿痛,腿几乎不能走路,现在能坚持到目前,还不是经常治疗和坚持锻炼的作用吗? 记得三十年前我在稻田村,每次在他家吃完饭就陪他走上半个多小时,在稻田那长长的、由很多老养路工人修成的公路上走着,这成了习惯,每逢走在沙石面的公路上,我俩默默无语,望着这条曾有我爸爸、郝大爷参与建设的路,想起他们劳累艰苦的年代,日以继夜、风餐露宿,那成千上万由祖国各地汇在一起的”盲流”们组成筑路大军,他们忘我的劳动,忍饥挨饿、爬山涉水、逢山筑路、逢水架桥,不禁感慨万分,郝大爷几年前曾去山东老家就治疗腿痛,有点疗效,也在想病退,在养路段,有很多老职工都有些老病根儿,一些是被冰水泡过留下的风湿性关节痛,一些是干重活留下的磕碰伤,过去啥活没干过,都在第一线工作过,可他们都以能病退为荣,或尽量病退,以求得提前退休,在家颐养天年,这也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啊,我爸爸就是这样提前了几年,在养路段一把手的位置上退的,他应该一九九六年才能退休的,但在一九八九年就提前办了病退,若是现在,只要是当官的,谁都巴不得能晚退几年,多捞些钱呢。 第六章 一九八零年,难忘的凉水实习 该说在“凉水林场”实习的事儿了,七月十日,我们这林业的三个班级去了。林学院的实习林场,带岭林业局凉水实习林场。 说起“凉水林场”,有很多的故事。凉水实习林场是我国在东北最早建立的东北林学院的野外实习基地,它位于黑龙江带岭林业局的一处深山老林中,海拔在七百米左右。主要是以红松为主的温带针阔混交林生态系统,我们去的那年就被林业部指定为国家级的森林和野生动物的自然保护区。它早在一九五四年就开始建设,后来逐渐建成为东北林学院的教学实习基地,可以实习“树木学”、“测树学”、“土壤学”、森林昆虫学”等等各种林学课程。在密密的深林中,有几栋二三层高的白色小楼屹立着,还有一些黄色的平房,这里住着保持它们正常运转的管理人员。这些管理人员都是东北林学院留下来的一批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在它的历史中,国家主席刘少奇曾来视察过,林业部、省领导及各级领导均来视察过,有一个专门的场史展览室,里面展出了各级领导人的视察红松原始林的照片,这也可以使他们以此为荣的。在小兴安岭的密林里,在离铁路线、离带岭林业局几十公里的森林深处,高大、挺拔、粗大的红松到处都是,到了那里以后,我就感觉又回到了几年前的“二所”,环境太熟悉了,红松、白桦、林间小溪,在一大片红松林中。也掺杂着白桦、云杉、落叶松、五角枫等树种,是典型的针阔混交林的生态环境。在林学各科目的实习中,我和大家走在这深林中的小道上,对周围熟悉的各种乔木、灌木、草木,都能一一的叫出它们当地的名称和它们的植物学名称。 我们几十人走在布满草丛、蜿蜒弯曲的林间小路上,在同学们中间东北的同学中除了徐红远外,大概只有老特能知道一些东北森林的知识了,但他总在城市,并且对自己的已有知识总是深藏不露。 老特就是这样的人,其貌不扬,但有内秀,知识掌握的很多可不像我似的愿意表现自己,他会汉语、蒙语、英语可能还会朝鲜语、俄语什么的也会一些,能经常发现些拉丁语的植物学发音与蒙语相近的名字来,因为植物学的书写和发音都是使用拉丁语的,他还能发现汉语和拉丁语有的发音的近似,如柞树的拉丁语叫做moglica,而汉语的植物学名字叫“蒙古栎”,还写给我看,我国一般叫它是“柞树”。我在队伍中常常教给大家啥是“落叶松”,什么是“兴安落叶松”、“长白落叶松”、什么是“云杉”、“红皮云杉”和“臭皮云杉”的区别,至于蒿子、野山芹、羊胡苔草、蓝靛果之类的草本植物,更把同学们说的一楞一楞的,有时一面给大家讲着,还指给大家看,又一面还拿出我的照相机来,给大家照了值得怀念的实习野外照片。 我和老特穿着工人服装,一身工作服,和大家在一起,煞是威风、好看,一次我在队列里一边走一边把围在头上的纱巾(纱布)拿下来,系在腰中,觉得走起来轻快潇洒,谁知走着走着,王文中就让其他同学对我说,在腰里扎着不好,快摘下来,我心中不悦,怏怏地摘了下来。后来他悄悄的告诉我,白色布品扎在腰中,在他们家乡是不吉利的,因为家里死了老人才这么扎的,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大哥是一片好心。在凉水林场有很多的优点,植物多多,空气清新,富含负氧离子、杂人稀少,自然环境优雅等等。 但有一条不大能忍受,就是蚊子小咬众多,几乎无法防御。正值七月初的雨季,是东北的春夏之交季节,蚊子小咬猖獗之时,老师给每人发了一条纱布巾,还一个班级给了几瓶防蚊油,并再三告诫可不能入口,防蚊油的毒害很大,于是,我们的防蚊虫措施就这样了,可防不胜防,纱巾可以理解,只要往头上一罩即可,可不让飞虫飞进来,可实习的时候,也要经常摘去纱巾,双手也无法顾及,怎么办,还有防蚊油呢,大家把防蚊油往身体的裸露处抹了抹。我非常仔细,把手以上的部位抹了又抹,涂了好多的防蚊油。 经过了一天的昆虫学实习结束了,我口渴得很,那时也没有什么瓶装矿泉水,背了些水也喝完了。看到了山中的小溪,小溪的清水清澈透明,上面偶尔漂浮着几片青叶,这是经过山中大自然过滤的生态水,我家在二所时,多少年就是以这种水为食用水,所以感到没问题,于是,用嘴吹了吹上边的浮叶就双手捧着水喝了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回到宿舍不久就开始肚子痛,起初还忍着,但感到越来越痛,是剧烈的疼痛,于是刘庆红喊来了卫生员,这位卫生员倒也有经验,详细询问了一下过程,我答道是用手捧着水喝的,他又问道手上涂了许多防蚊油吗,我说是的倒很有效,飞虫们再也不敢靠边了,他说,那就对了,防蚊油有毒,有剧毒,虽经水的稀释作用,但毒性还是巨大的,赶快吃些止痛药,喝得少,毒性有限,不痛就可能好了,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疼痛渐渐消去,之后也就啥事都没有了。一场大大的虚惊就告结束,我好像也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这防蚊油的确厉害,防蚊有效,毒人也是有效的。 大家在实习中间还照了集体相,全班围在一起,很多人还身着工作服。三十多年后一见这张照片,唯独少我一人,仔细一想,原来正是我给大家拍照呢。 在凉水实习林场业余生活还是很丰富的,晚上我和李冬梅看了由当地的男女。青年和实习的同学们一起练习的大合唱,是“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唱的很好,这个歌能唱上去,尤其最后分几声部的唱法,唱到“哇哈哈,哇哈哈,”大家唱的满怀豪情,非常认真地唱,我也受到了感染,禁不住跟着一起唱。傍晚和凉水林场的排球队一起打了排球,他们打得很认真,可惜我没打过,但是自充内行,就当起排球的裁判了,坐在高高的板凳上,哪一方得分,我就高举着靠哪边的拳头喊道学生队得分,并报了分数。嘿,大家还真听我的,一局下来没任何差错,有争议球时大家纷纷说要听裁判的,我的个子又高,说话也有分量。其实,我也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走吗”,没事就看中国女排的比赛慢慢就会国际裁判的标准手势了。从那以后,我们凡是正式进行排球比赛,就正式让我当了排球裁判员,这一招一式的还真能唬人,排球打了六七场。 一次,有个“明月”林场的篮球队来打篮球,他们倒是人高马大,技术和配合比我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学生们强。我们虽然身高还好,但还是略占下风,此时我拼命争抢,老师学生为我叫好,球倒是进了不少,但最终还是以两分之差落败。败了也不要紧,在场上不小心挫伤了右脚的大脚趾,晚间就肿了起来,一时疼痛难忍,早晨起来看看也难以去实习,于是向老师请假在家休息一天。晚间还是红肿难消下去,我看这样下去也不行,于是就向老师请假要求提前返校。此时离实习结束只有两天了,我执意要提前回去,老师见这样也没办法,就批准了我的请假。 其实我还有个秘密,就是郝淑珍要从齐齐哈尔返回经哈尔滨市,我回哈市可以陪她玩两天,这个计划在我的脚趾挫伤那天已设计好,恰巧伤势又掩盖了真情。因此我的计划成功得逞,那天我就坐着凉水林场的每天去带岭火车站的火车回到了哈尔滨,第二天,大约是七月十八日,郝淑珍就如期到了,她是参加在齐齐哈尔市举行的省里进行的点钞比赛后回到的哈尔滨,是参加的分区赛,成绩还不错。在哈市我陪她逛了太阳岛、斯大林园,我俩漫步在松花江南岸,沿着松花江走了很长一段路,还买了一些东西。她走后,同学们从凉水回来了,大家为我没参加上后续的篮球赛而感到惋惜不已,之后我们又实习了气象学,在学校的气象百叶箱里观察了温度计和湿度计,知道了温度是指在距地表一米三处的温度为标准测的,而降水量是以几处的降水平均值为依据得出,还使用了风速计测量了风速,气象学实习完后,约七月二十六日,放了暑假。 第七章 又是一次暑假 7 在那年的暑假中,我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郝淑珍她大弟弟立夏考学的事了。回家后一问他也不知所以然,只说是比较难。这期间正是要公布高考结果的日子,于是我几乎天天往教委跑,看看他的结果究竟如何。 这期间又见到了小学的同学崔约英。她在我们县教委工作,小时与我在明德村时在一起,也和郝淑珍是同学,一晃儿十多年了,但五年前家在二所时她家也在那里。我两家也有来往,她爸爸叫崔发和,人很直爽,天天由于喝酒脸红扑扑的,也是养路段的老职工,是段部的人,负责管理工程。他和我爸爸关系很好,一说起什么事,提起我爸爸就说,这事找老黄办就行。他的二姑娘后来和我的少时伙伴付万强的儿子结婚,还找了我爸爸当证婚人,他说这事儿我就相信老黄。 崔约英小时候也很漂亮,记得她是卫生委员,天天上课负责检查个人卫生。大家猜是怎么检查,她天天上课前站到教室门口,看到进去一个学生,就让这些学生平端起双手,看看正面黑不黑,看看被面指甲长不长,否则,就让你回家洗手,剪指甲,我们从十一二岁就是这样要求的。她和郝淑珍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耿直认真。十二三岁时我们班有个男生叫曲昌安的,这小子很淘气,竟然在外面公开说将来要找女朋友的话,就从崔约英和郝淑珍两人中挑一个,好像天下就数他厉害,有点儿舍我其谁的感觉,狂妄的不得了。现在看看崔约英大了,工作也不错,在县教委工作,丈夫也不错。但又过了三十年后,我和郝淑珍在我们县见了她,自然与郝淑珍高兴的不行。由于是小时的玩伴儿,她说起事来叨叨个不停,和小时的性格一样,丈夫得癌症不幸去世了。她也从此人际关系大变,一般人谁也不理,和谁也不联系,好像从世上消失了一样,只是见了多年未见到的我们,才说个不停。她又提起了那个叫曲昌安的同学,还恨的咬牙切齿的,说后来和她一起到县里读书,大了工作后也没出息,还被公安局抓了起来。我这次见到崔约英,她在教委做打字员,问了问高考的事,她自然也是不知道,她也和立夏从小认识,说给看着。 终于有一天,结果出来了,使我大失所望,竟是个中专。后来才知道,那一年国家的高考题出的特别偏,理化题都是些县城以下的考不上的,是些在实验室做实验的题,那时连县城也没有做实验的条件啊。这不是难为一般县城的孩子吗?我们全县也没有一个考上本科的,后来好像录取了两个大专生。是啊,人就是这样,再有能力的人,若没碰上好的机会,也无法给于你表现的场合,一切努力也白搭。但若有很多好的机会,你个人不努力,也是没用的,立夏学习虽好,但是的机会也太差了。 后来拿回来成绩再看看,那会儿高考都是没考前就要填写报考志愿,报考哪个学校要待成绩未出来之前要报好,无法根据自己的成绩再选择学校。在高考之前报考志愿填写时我看到了李东昌,他已经当上了我们县油厂的副厂长。我对他说,我内弟要考你的母校了,到时候毕业要关照一下呀。谁知这本来是预防万一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是上了这个学校,并且也真是被他要回了我们县。这是后话。李东昌这人也是很好,办事能力很强,知道立夏考入他的母校后,毕业时非要他不可。立夏的中专栏里第一志愿就是我给参谋的省粮食学校,回家一商量,谁也不懂这方面的事,只有我还算是个内行,郝大爷他们也可能想,上个中专就中专吧,好歹也算是考上了。那时粮食单位可是一流的单位,都争破头的进不去,粮食系统、商业系统,运输系统,都是好单位,比县委、银行、养路段强的多,也好去吧,当时立夏也已有工作了只是没有带工资,他也没大主意,主要也听我的,这么一商量,就决定了。正好省粮食学校离我学校也很近,在和平路上;离我的学校只有三站路,我也好照顾,实际上也照顾不到什么,心理安慰而已,这样就等开学了。 假期中,除了立夏这事外,郝大爷家还改了房子,又在原来基础上接了两间。我又去了稻田村,他们家中院子在我的指挥下又铺上了红砖地面,和郝淑珍三个弟弟忙的不亦乐乎。她弟弟们也高兴得很,这样,郝大爷家也有了大学生。当时把能高考上的都称为大学生,特别是我们县,只要考上了学,大家就纷纷说谁家的孩子考上了。我帮郝大爷家还弄上了大门,只有她的二弟勤快,跑前跑后跟我干活。那个大门不容易,是个木工活,需要好好的设计。那时我很喜爱你二舅,他很勤奋,也是少言寡语的,就知道干活,而且非常的细心,后来我还要设计几个鸡窝,反复征求了你姥的意见,一个砖垒的大鸡窝在下面,要有内部构造,鸡进去要站在细栏杆上,还有两只鸭子,也要考虑,鸡窝上边还要用木板做几个鸡下蛋的窝,记得做了四个,里边放些草,就这样大功告成,你二舅帮了我很多忙,你三舅还是愿意玩耍,看着我们干活,时而也搬搬砖帮帮大家,在稻田郝大爷家住了几天我可累的不轻。这次改造院子的工程完工后我沾沾自喜,还真不错,我这个大学生,不仅能文,武的也行,大家都说。老郝家算是找了个好姑爷,不仅考上了大学,你们看,干活你也是把好手。谁知在我们县里我可就出丑了,下面要说到,到了我家,要从家里返校,每个假期都是如此,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再去稻田村郝大爷家住一段儿时间,养成了习惯。 在家里,我妈妈一听我在稻田你姥爷家垒了鸡窝,于是也让我在家院里也要垒一个,家里养八只母鸡,正下着蛋呢,我也不含糊,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你就等着好用吧,我要精心设计一个,也好应了“精心设计,精心施工”那句话,先听听她的要求吧,这鸡窝要冬天防寒,要暖和,还必须不要有缝隙,要严防黄鼠狼进去。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就按我妈妈的要求办,先设计成用木板做墙,而且是双层木板,中间再填满锯末,外面再砌砖,这样既可保暖又可密封,鸡窝上边再放上三个下蛋的窝,还画了设计图,还有情景画,这样既有设想又有景象,让她一看,非常高兴,到底是大学生,还是有学问,于是就放了心,静等一个超现代化的鸡窝垒出来。 于是我也精心按图垒砌,不出一天功夫一个鸡窝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院里,我妈妈大喜过望,拍手称快,连叫好好,晚上就把母鸡们赶进了鸡舍内,用鸡窝门堵个严严实实,这下子可放了心,鸡窝又保暖又防盗,真是一个高科技现代化的鸡窝,是一个现代知识分子呕心沥血完成的杰作。 但事与愿违,乐极生悲,第二天打开鸡窝,母鸡们并没有像往常一只只鱼贯而出,于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一只出来,再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我想,难道真是遇上了黄鼠狼不成,拿棍子赶了赶,也是不出来,真是在里面成精了,但从棍子的感觉上,好像还都在,又换成了炉勾子,一赶一勾,这下不要紧,竟然勾出来一只死鸡,再一勾,又是一只,不一会儿,八只活蹦乱跳的母鸡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张着嘴,伸直了双腿,给拽了出来,老天,全死了,这是咋回事,是阶级敌人破坏?不可能,那是啥原因,一定要找出原因,追究责任,我如此完美的一件作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埋没了,我妈妈说,可能被人下毒了,这是发生在昨天晚间进窝以前,要不这么突然一下子全都死了。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大概我的建筑措施太完美了,整个鸡窝密不透风,不要说黄鼠狼进入,就连一只苍蝇也难进入,鸡们在里面很难呼吸,要不一只只张着嘴,是在拼命的吸气呢,这原因基本上算找到了,要说责任就难以追究了,我是按我妈妈的构想设计的,她又在临施工前看过图纸,也肯定了我的设计,要怪只能怪我太忠诚于她的要求了。唉,也是我,忽视了细节了,怎么也没想到,能严密的连鸡们喘息的空气也没有呢,细节决定成败啊,这个道理真对,也罢,责任也就无从追究了,只能进行下一步了,也该收拾一下残局了。 这八只死鸡怎么办呢,扔掉是不可能的,反正也没中毒,还是我来拾掇拾掇吧,于是,烧开一大锅开水、逐个褪毛、清洗、开膛、分割,八只鸡也足足忙了我的一天功夫,还要炖好,全家人回来从“小鸡炖蘑菇”开始吃,接着吃“辣子鸡”,再吃“溜鸡段”、“糖醋鸡块”、“麻辣鸡”,这样吃了几天有关鸡的菜,直到见了鸡就反胃,从此,做鸡的菜我正好熟悉了很多,这样,有关鸡窝宏伟的建筑设计就此告终。 假期中,空闲的时间也多,一天早晨,我骑着自行车去早市买黑龙江的江鱼,这每天早晨渔民们早起到江边打渔,有时用网打,有时用甩线去钓,网打渔倒可以理解,用甩线钓这里可以给你说一下,用一根一百多米长的尼龙线,上边每隔六七米栓一个一米多长线的小鱼钩,这样八九个鱼钩被栓在这根百十米长的尼龙线上,用以前把它们缠绕在一块木板上便于携带,在这条尼龙线的一段系一个比较重的铅坠,在江边先把线解下来摊在沙滩上,然后面向黑龙江像扔铅球一样让铅坠绕着头顶旋转,然后向江心用力一甩,铅坠带着十来个鱼钩的尼龙线飞向江中,此时另一端要固定在江岸边,铅坠带着尼龙线飞向江心后,力气大的可甩六七十米远,力气小的也甩个三四十米远,铅坠的重量可以一二斤,或二三斤重,铅坠落到江中后,下坠到江底,长长的尼龙线也带着十来个鱼钩就在江底,鱼钩上有鱼饵,这时江底的鱼见到鱼饵后吞食,便有可能被钩住了,每隔一定的时间,如一小时半小时,来溜一次鱼线,就可能会钩上来鱼,每天早晨,一个人可以带上十来个甩线,去下钩,总是能有些收获。 我去早市买鱼,是江鱼,那时也就二三元钱一斤,而现在,怕是要一二百元一斤了。那天我去时骑了个平把永久手闸自行车,和卖鱼的聊了一会儿买了鱼回来,竟然回家时骑了个脚闸弯把的国防牌自行车回来了,你说是多么糊涂,竟然骑回家后一上午浑然不知。后来人家失主经过打听找上了门才发现有误,幸亏是我与他换着骑了,否则,真是有口难辩了,这事儿对人家一说,大家都不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做的吗,不是白痴吗?可我也是一个正常人啊。这个假期中,我姥爷约五月份回了山东老家,在哈尔滨市我接送他老人家上下车,还托他给我姨奶奶带了一些点心和糖果,这也是给我姨奶奶的最后一次礼物。这也是与我姥爷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还很年轻,大概不到六十岁,没过一年,就传来他患了癌症的坏消息,我妈妈陪他呆了几个月,回来不久就去世了。 妹妹这时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她上初二,从山东回来变化不小,是备战回去的,在山东老家住了有一年,据说人缘还好,回到了我们县竟然还和她的女同学互相通信,还有点儿恋恋不舍呢。在家中每天只顾每天用功学习,唯一的工作是刷碗,饭后负责拾掇碗筷,还帮助大人洗衣物什么的,这些事情习惯成自然,默默无闻的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我这当哥哥的也该教点儿她什么了,小姑娘教她小提琴吧,于是教了几天小提琴,但这玩意儿太难学,教了几天每天从她的专属的后屋里天天传来杀鸡般的声音来。我的水平也太差,耐心也不行,拉了几天,看来她这方面的天才也不够,也做不成小提琴演奏家,还耽误学习,只好罢了。这期间倒是给她照了几张照片,也是我这一生中拍的较好的,是仿着那时流行的人物照卡片上拍的,她在院里的一簇花下,小提琴夹在面颊下,满脸的青春朝气,辉映着初生的旭日朝阳,光线在面前四十五度角斜射过来,铮亮的小提琴有着一线反射光线,别提多么好看了,加上你姑那少女青春的气息,那优美飘逸的姿态,那美丽的脸庞,在照片中朝气蓬勃的样子,快赶上模特儿的明星照片了,定格的一刹那,被拍了下来,这幅照片,至今还在你奶奶的影集里,虽然是黑白的,也是非常有纪念意义。 我为了鼓励她好好学习,还给她讲了一些古今中外的名人故事,如我的人生格言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还给她解释了这段儿典故的来龙去脉,是啊,我的性格里有这个典故的影响,脾气有时很倔,尤其在工作上,不肯曲就,你姑要是记得,也可能会受些影响吧,还给她谈了一些典故,如“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大丈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不足为勇也。”等等,她也似懂非懂地听着,实际上,我多年在外,净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三四年。是在明德村的时候,以后就在宿舍住宿吃饭了,这个当哥哥的,也没尽到自己的责任啊。她也是个人尖儿,初中毕业就考上了中专,因年龄小了一岁,也没去成,那时又不会走门子找窗户,仅仅是个年龄方面的小事,给教育局说了几次,也不中,但我有个想法,再上几年中学,中专是没问题了,也可能考上个本科呢,因此当时也没往这方面努力。 第八章 丰富多彩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活 九月初,又开学了,小宋还是回到了县里的粮食系统,他在假期中几乎天天到我家去找我玩,他是这样,虽然年龄上比我大近两岁,但习惯上我倒像大于他,总是像弟弟一样看他,还是称呼他小宋。 郝淑珍在上次的业务比赛中的成绩出来了,是单项技术省里第九名,在市里是第一名,也不错,倒是个业务尖子。九月六日,孙洪庚来到了哈尔滨市,我和他在一起喝了啤酒。这是在哈市第二次与他喝酒.一起回忆起四年前的今天,那时去上海买乐器,正好是在大连的客船上听到了毛主席去世的消息,那是是多么巧啊,一晃儿竟然四年过去了,那时我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天我成为了大学生。和他在一起又听到了我们县的许多消息,如马春琴陪着王秀梅来哈市看过病。王秀梅是谁,原来她曾是我班的同学,我们县毕业后在粮食科工作过一段儿时间,就算做文书吧,和我俩很熟,我和王秀梅一起到我们县百货商店买过许多过年单位用的春节游戏奖品,都是些小玩意儿,她个子比较高,比我大一岁,人们都说我俩做朋友挺合适,这个姑娘很内向,文静。听说她又和一个同学打的火热,后来她去了黑河市,就没了消息。 这几天班级又评三好学生,大家选了我,因为我在班级中关心同学们,几乎处处为大家考虑,我推脱了一会儿还是选上了。但令人意外的是,平时不大表现自己的赵士开也选上了。在我的印象里他平时蔫蔫的,但是看来在班级他的威信也不错,平时对同学们也好,比如陈冰的腿摔伤了他就天天来回接送他,而且陈冰的家还是在市里。在评先中,我还推选了吴红旗,他又是体育委员,又是篮球主力,但大家对他的印象不太好,也没选上。 我们班的篮球队又要开始训练了,大家在一起经过了一年多的磨合,逐渐配合的也好一些了。尤其可以把个人的优势能突出的发挥出来。比如赫桂平,他的个人突破能力强,可一人带球单独突破到篮下上篮得分,因技术全面对方也不好拦截,东躲西躲的对方几乎奈何不了他。现在主力阵容也已确立,以我、刘庆红、吴红旗、赫桂平、徐红远为主力队员。另外,三名替补也非同小可,有李冬梅、李深、刘国法同学。我们和七七届林业一班打了场比赛,获得大胜,大家很高兴.回宿舍有说有笑,纷纷议论此事。李冬梅、赫桂平又开始吹起来。尤其是李冬梅,他谁都不放在眼里,说这次比赛,咱班至少会得个系里的冠军,就是在整个学校也可争取的,就看我们的临场发挥了。他这么一吹,大家的劲儿鼓起来了,纷纷劲头十足。我也是有点儿恨自己,那是在七年前,我要在南岔坚持认真的训练两个月,不回山东老家的话,技术会更好,这么高的个子,现在在班级里虽然是绝对主力队员,但是技术也不太完善,要是再好一些,可以大显身手,足可以赢一些班级队,傲视一般正式球队了。 立夏于十月六日考到省粮校到哈尔滨市了。不知为什么,我在日记中写道为了接他,在哈尔滨火车站呆了一宿,可能是从汤旺河来的火车是凌晨到的原因,在车站一宿。 我为了接站这一夜倒是见识了很多事情,感到这比平日里见识的多。看见了一小偷,掏人的口袋,被掏的人很年轻,出来后,我问他丢没丢钱,这个人只是说没事,可见他也是个穷光蛋。但过了一会儿,见他又在一个小酒馆喝酒,和一个女孩子拉近乎,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通这是这么回事,也可能这是他们用的苦肉计,用来是骗谁呢。接到立夏后,和他一起去了学校,安顿好了后,约定了过四天后再来找他,再熟悉一下哈尔滨市,几天后,我领他去了哈一百等处玩了玩,在哈一百他买了双鞋,我则为了今后练习绘画,买了一个小的石膏像,是西方的大卫头像,想有空画画静物速写而已,之后就回到了他的宿舍。省粮食学校在后来的省政法干部学校的原址,在“和兴路”电影院后面,走进他学校的宿舍,都是些三四层的小黄楼,宿舍也在这里,中间围着个操场。 立夏说最近学校为了了解学生的情况,要求每人填写家庭收入情况,我知道这方面的情况,就让他写的家庭收入少一些,这样助学金可能会拿的多一些,他说学校可能写信要询问父母在单位的情况,说谎是不行的,我想学校要了解家庭收入这事儿他姐就能办,就让他写信给他姐说,但后来一想这事儿给我妈说她就能办,后悔再让他拐这么一道弯。还有一件事没忘了,就是说班里有人若问咱们俩是什么关系,这么不见外,他也明白,就反问我,你说呢,我就说,那就说是表兄弟之间的关系吧,他点头称是,从此,他开始了中专学生的生活,我也偶尔去他那里看一看。 学校的篮球比赛开始了,我们系里的系队仅我们班级就有四个队员。而且在系队,我是绝对主力队员,去年的比赛,我们林学系获得了全校的倒数第二名,而今年,大家厉兵秣马,系里的老师又非常重视,副主任又前来给加油鼓劲儿。打了前两场就取得了胜利,尤其是对去年的冠军林工系的队,我们全队一致努力,这时也不分彼此了,管他是七七届七八届的呢,一举就赢了他们,连系里的女队也来助威。 有一个叫张小平的女队员,瓜子脸,长得挺好看,一米七的身高。每次打球她都去看,为我们高喊加油助威,看来她也打球挺好,经过了激烈的战斗,终于在与林工系队的比赛中,以四十四比四十二磕死对手,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的印象最深刻的比赛。我在场上发挥的很好,不仅盯死了对方的一个主力大个子,而且还投中了十分,是一个大功臣,这次比赛吸引了很多人,有老师也有很多学生,黑压压的一大片。还有那个张小平,也兴奋的满脸通红。一交谈,知道她也是我们市的人,家在红星林业局,算是老乡吧。这么巧,我俩兴致勃勃的聊了一会儿,这次认识,是头一次,想不到的是,事情这么巧,今后还有漫长的岁月在等待呢。比赛结束后,系里的老师们也非常高兴,大家说这次有可能指向学校冠亚军之争,系里副主任李老师还特意掏出来三十元钱,请大家吃了一顿。 不久,系里传来要处理日本录音机的消息,从原价的二百二降低到一百一,有些同学要买,过了几天,又要降到四十元,我赶快去了粮校,给立夏说,他说也想买一台,又说降到四十七,后来方知是谣言,白高兴一场。篮球赛还在激烈地进行中,我们系队是真正杀入了决赛,碰上的是道桥系的队,决赛时与道桥系的队还是稍差一些,他们有个身高不太高的队员,竟能摘我的蓝,跳的非常高,而且很灵活,对方全靠他,硬生生的把我们队给赢了。结果他们得到了冠军,大家回来后默默不语,开始的那股高兴劲儿荡然无存,是啊,是有些技不如人,按理说,林学院应该林学系队得冠军,谁让我们不争气呢。 这期间,我和一位叫刘小四的同学倒是经常聊聊天。他的个子也不小,大脸盘儿,一次我俩在晚自习时,教室里的窗户开着,我俩将身子从窗里向窗外探出去,那时在机械楼的四楼西侧,对面就是路对面的主楼,我俩望着学校的主楼,那事哈尔滨市的十大建筑之一,造型很好,就着很晚的月色,我俩谈着今后、将来,也谈目前。觉得谈话也不影响教室里的同学,开着窗户,我俩足足聊了个吧小时。他也是农村人,民办教师,谈了过去每年要挖河,那是一种很累的活,公社只给记工分,能考上大学真是个好机会。他说,在这里只读读书,时间这么充沛,不干活还给钱,多好,要珍惜,现在不仅要学英语等,还要学些其它的,具备多种本领总是好的。 他后来说,前天看了个广告,说是动力区文化馆有招学习美术的,我俩一商量,第二天就去了那里,是在那里办了一个业余美术学习班,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师,问我俩是做什么的,回答是林学院的大学生,他迟疑了一下说,这很有意思,我们再研究研究,说是让我们周一再去一次,我觉得有门儿,每个学期三个月,业余时间学习,每个月交两元钱也值,到了时间我俩又去了,这次他们非常含糊,看来不大想接收我们,说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他们是为了帮助无业青年而办的学习班,我们的计划难以完成,我俩决定先买他们的一个石膏像,回去自己画,他倒是画了画,而我则是放了几天也没时间画。刘小四毕业后又到芬兰留学了几年,回国后到现在在一所国内著名的交大任生态学教授,还是是博导。我上网看了看,他是也没有东林的毕业的这个历史了,直接就是国外的大学毕业,哈,可惜这段林学院的经历竟然没有了。 最近结束了几门课,有《生态学》、《测树学》、《哲学》、《昆虫学》。其中,教昆虫学的老师叫方三阳,是南方人,讲课都是用南方话,非常难懂,但是也喜欢上他的课,因为讲的课有些水平,上课时话讲的并不多,主要是板书写字、绘图,在黑板上画。画个昆虫的翅膀要用时间,昆虫划分三节,分口、胸、腹三部分,我们这些学生就跟着他画,课堂笔记也做得好,因为我绘画在行。有一次他用南方口音讲课听不懂,等到要下课时他说了些什么,我在后排好像听他说是下课了,于是就若无其事的站立了起来,走到窗前往外看去。方三阳老师看看我就不满了,说:我讲的你不愿听就不听,为什么要站起来看窗外。反正用南方口音讲的,一般同学也听不大懂,三个班级的学生大家都在聚精会神注意听他说的这些,弄的我很尴尬,实际上这门课我学的还是很不错的,是这个方三阳老师冤枉了人,但此事会永远记住的。 我每天用录音机录英语听,还借来了《英语900句》一书,把这九百句英语听力话全部录了下来。特木齐乐还有个《英语500句》一书,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弄到的,我借来将它也全录了下来,但这两本书虽录下来后,听了半天很费时间,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这个录音机虽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我的确费了很大气力,说实在的,大学几年来,下的功夫最多的,花费的时间和金钱最多最大的就是英语。几乎用了一半的学习时间,在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这英语是应该起到应有的作用。 这点教育界应该早就注意了,从中学到大学,哪个孩子的精力不是用在了英语上,这浪费了人的一生中多少的宝贵的时光,大约是学习时间的三分之一吧,学习英语的用处的确很大,可以学学原著,真正了解国外的东西,但有几个能把这个英语学精学透呢,有几个能真正的能看懂原著呢。只有从小在英语的环境中,才能学会英语,事半功倍,你录音机用坏了,词典翻烂了,对于英语也只能是个聋子哑巴,能学精吗。真是像古代学“八股文”一样,白费了多少功夫,有这些宝贵的时间学一些基础的专业知识多好,对人的今后、对人的一生会有很大的帮助,是应该彻底改变这种呆板的教育方式了,为了出国为了走向世界,浪费了亿万学生的多少的宝贵青春光阴,难道这不值得教育部门重视再重视吗。我要是教育部长,应该成立个专门的机构研究研究这个问题,什么是大事,这是最大的事啊。 赫桂平真的是有病了,就要回家养病去。这件事情也怪我不太注意,他最近的表现反常,显得木呆呆的,眼光呆滞,反应不是那么机敏灵活,虽然打篮球时还是看不出来,但是所爱好的业余特长笛子也渐渐吹的少了。过去经常听他吹一吹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送公粮》,我也高兴有时拉二胡还能和他合奏,旋律也准,调子也正,曲子也好听。但不吹笛子了,对一些事情我也知道的少,以后才知道是因为谈恋爱的事情,他和高喜荣谈过恋爱。我想他对高喜荣能有这么入迷吗,她是北京大城市来的姑娘,可能见多识广,高喜荣对他看来也不大对劲,她在和班长刘庆红谈着,基本上已经定了。和赫桂平呢要么就彻底断了,要么就和他好了,这么若即若离的,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也扛不住这样折腾。听说赫桂平的家乡也不富裕,家里出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也不易,在县里也数得着,文武具备,文艺活动、篮球比赛是个积极参与者,小伙子也精神潇洒,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精神病了呢。他有时吃着吃着饭就好像忘了,睡觉还把铺给尿湿了,我这个生活委员也照顾他,就住在我邻床的上铺,他的辽宁老乡多,大家特别是赵士开、董伍他们也照顾他。老师看看不行,很快就要送赫桂平回家养病去了,倒是很突然的,不久还打篮球呢,人有病难道这么快吗。 刘庆红倒还是如旧,学习也仍是认真,在考试的前期,还常常给我们透露个内部消息,有关试题的范围之类的事情,也不在乎赫桂平的病情,好像和他无关似的。他和高喜荣谈恋爱大家都知道,我觉得也般配,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万万没有想到,高喜荣和赫桂平还有这么一手。赫桂平可能过去没见过城里的姑娘,一看到北京的姑娘,特别是还向他示好,把握不住,就陷入了单相思,一时不能自拔,这小伙子可能就这样被毁了,毕业时他退到了七九级上课,后来可能病好了。 在多年之后,三十年的同学会上,赫桂平也参加了,而且做东请了大家到锦州市玩了一次。他非常热情,把班级的同学当做亲兄弟一样,认为自己还是七八级的同学,到底和同学们在一起共同生活、学习了两年多。特别那年他不仅邀请了我们去,还在两天前邀请了七九级的同学也去了锦州市,可把他忙的不亦乐乎,可见他的人脉关系是多么的好。他在锦州市农业口当个官,是个处级干部。他体重比在校时重了近一百斤,太发福了,能吃能喝,不大注意身体,我对他爱人说,一定要检查一次,查查血,再三叮嘱她,要把查的结果告诉我,但也没接过他来的电话。赫桂平,我的好同学,好朋友,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天天早晨的出操成了我们班级的一大难题,学校要求早晨六点打铃就起,全体都要到学校南面的大操场去排起队来做早操。但在班级里,连体育委员吴红旗从来懒得早起,除了特木齐乐几个人能早起去操场应付一下外,其他的同学根本起不来,倒不是都懒,而是习惯如此。我看在眼里,心里着急,我习惯了早起,有六七年了养成了这个好习惯,在宿舍里早晨要有一个带头的人,此事天天都是由我来做。 每天早晨我总是五点半就醒来,轻轻地拿出洗漱用品跑到厕所洗漱,厕所的外间有一间大的洗漱间,两排洗脸池,一排水龙头,墙上几面大镜子,用三四分钟匆匆洗漱完后回寝室就喊大家起床,同寝室的只有徐红远好喊,每天他好像就等着喊醒似的在床上躺着。其他人哼哼唧唧磨蹭一会儿才不情愿的陆续起来,每天都是如此,可能是习惯了我喊的原因吧,有两天我故意不喊,那是在八零年十二月三日的两天,在日记中记得清楚,这两天全班就没去出早操,可见大家懒惰早起已成习惯。有一次我专门带了相机,趁大家稀稀拉拉做操的时候给同学们拍了两张生活照,感到很有意义,至今保存在影集里,里面几个人在伸手弯腰的在做早操的动作,对于出早操是这样看的,当然早晨按时起床很重要,在学生时期养成这个好的习惯对今后的工作生活都有帮助。而且它不仅是个人的习惯问题,班级是个集体,整个班级每天的早操人数的多少说明了这个班级的精神状态,看看我不愧过去曾当过团支书吧,没有这个觉悟能行吗。 陆基林来了信,一次给我夹带了五十二张用过的邮票,是啊,集邮的外援就靠他了,几乎每次来信都带邮票,这伙计真够意思,到底是好朋友。他在信中又雄心勃勃的对我说,还是想勤俭节约,每月存几十元钱,两年后争取有个上千元的存款。他的激情感染了我,唉,这两年多的大学生活算下来自己的存款数竟是个负数,真是有些惭愧,怎么花的,大概迎来送往的事情多了吧,回信时也下了决心要管好自己随意花钱。他还说了有女友了是个校长的千金,为他高兴,但也不知这个千金是什么样的,其实我对陆基林期望很大,也过于依赖,没有他的激励,没有他每次的来信,没有他的宏伟计划,好像就没了今后的目标,因此他找个什么样的对象,觉得很重要,觉得今后他要做个数学家,潜力很大,也是对一个人过于崇拜的原因吧。一月份,有个使人高兴的事,立夏给我说,他粮校的期中考试全班第一,为他高兴,真不容易,一个从遥远的边陲来的孩子,到一个陌生的大城市来上学,竟然一举考了个第一名,说明他的学习是多么努力啊,人也是够聪明的,我俩去了兆麟公园观看了哈尔滨市一年一度的冰灯节。 对于冰灯节,上大学的第一年与李冬梅那次印象极为深刻,以后每次去渐渐失去了新鲜感,和立夏去了,除了看到几面哈哈镜,人长的比较高大但通过哈哈镜一看就变化了,又矮又胖,人变化了许多,把我们弄的很高兴,只是看到一届比一届好看,印象并不深刻,答应下次再来我们照相,立夏才来哈尔滨,初到大城市,多陪陪他逛逛。 现在养成了个坏习惯,和李冬梅、刘庆红或特木齐乐要经常上小酒馆喝酒,就是动力春的小酒馆,与李东眉几乎每周六必去一次,另外他两人也隔三差五的去。但所不同的是,除李东眉外,他两人并没有酒瘾,我和李东眉久而久之,便多少有了酒瘾,而这个毛病是大学期间养成的,而造成它的原因,是在粮油加工厂时就有了基础,这在今后的岁月里,造成了很多麻烦,最后迫使戒酒的原因竟是近四十年后的一次重病,若是不养成这个酒瘾,以后的生活、工作会改变很多的。 第九章 迎来了 八一年元旦和春节 又是一年要走了,我们迎来了一九八一年的元旦。三十一日晚,班级的同学们大家买了酒菜,边听音乐边吃喝。 这次我很生特木齐乐和王文中的气,为什么呢,他两人竟然不顾大家,独自买了酒菜到宿舍独坐独饮了起来,这俩人年纪最大,可能和年轻点儿的喝不到一起去,于是他俩就在一起喝酒,我把他俩找回,并且狠狠地批评了他们,这俩人也有些生气,只好回来,这段儿插曲不太愉快,但也没啥。在酒席中,又搞了些小游戏,如“画鼻子”、“吹蜡烛”、“猜谜语”,这对小点儿的同学非常喜欢,如李深、赵雨慧等,玩的很开心。我和刘庆红的两台录音机放的音乐哇哇直响。后来刘庆红有一点儿喝多了,于是提议来个“歌星比赛”,同学们纷纷响应,大家一个一个独唱,看谁唱的好。结果这些人都不谦虚,都说自己唱的好,别人都不行。老吴来了个“南来的燕子”是段儿戏曲,曲子不长,唱的倒是词正腔园的,家乡味儿很浓;李振侠又南腔北调地唱了个“小河的水清悠悠”,歌词唱的是一种正宗的河南味儿,调也拐不到正调上,同学们也听不大懂。大家一个接一个地唱,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拿手本领,热热闹闹。到了十二点,我最后闹着要听新年钟声,结果新年钟声只听了到了尾声,响了几下,但我用录音机把这个热闹劲儿给录了下来,说是要做永久的保留。真的,现在还有,这是永远的记忆,青春的记忆,这一年的元旦,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寒假时间,陆基林用英语写来一封信,写得很是认真,我仔细看过也是用汉语的排列方式,语法不行啊。单词倒是常用的,说要坚持下去,若是这个养成了习惯坚持下去就太好了,便于学英语,两人一起,就像我俩存款储蓄一样,但就怕坚持不下去。 一月末,是回到家在县里过的春节。粮油加工厂的黑板报又让我出一次,我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当然也要干一些,大家习惯了。看到了几个人,都是熟悉的脸庞,但也来了新人,如出纳员等,厂里还是初文贵当厂长,杨吉杰已经升了粮食科的副科长。老初据说过去曾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工作也认干。年底工厂还给我发了五十元钱的奖金,的确也不错,拿着工资上学,还有奖金,这全是我的人缘好,工厂里的领导老初也是照顾我,不发白不发,反正是国家的钱,但我毕竟是领工资的,工厂里的名单上有我。于是领到这钱后给家里买了一个绞肉机,是绞肉馅用的,就是那种手动的手摇的,不到二十元一个,还给我弟弟妹妹买了一些文具和小玩意。 春节期间包了许多水饺,装满了多半大缸,我水饺包得快,也省了家里人费事,包一些存着慢慢吃。郝淑珍和我妹妹一起摆弄面的事儿,她俩擀皮儿紧赶慢赶才勉强供上我。我的包饺子的速度有次我掐表一算,竟然达九秒钟包一个水饺,真是快得很。我妈妈尤其不让包这么快,说一家人在一起就靠包水饺聊天呢,弄得大家急急忙忙的是不愿意的。我临开学时请了一桌子同学来,无非是小宋、杨吉杰、杨荣福、姜行周、董桦等,又是吃菜、喝酒、叙友情的事。 返校前又带了一些咸菜,装满了两个罐头瓶,这几个学期寒假返校时总是自己炒了一些咸菜带去,炒前买一些榨菜切成丝,买一些雪里红,再买一些肉,肥肉稍多一些,把肉也切成丝,炒两个罐头瓶的量,在学校我吃,也和同学吃,可以早晨带到食堂,虽然吃起来香,也能省一些钱。以前可是忘记了是冬天而且是用荤油炒的,荤油变得凝固起来,吃起来很不舒服,但也是好吃,后来我逐渐改进制作方法,多加了豆油,这样,我和大家都愿意吃了。 假期中,郝淑珍还买了几次排骨,就是那种带着很多瘦肉的。当时的生活有了许多的改善,大家不是只买肥肉吃了。过去买肉只挑肥的买,为什么呢,肥肉还可以炼油,以解家人油水不足之需。后来渐渐油水多了,也开始吃上瘦肉了,特别是排骨肉,还要找熟人,如副食商店的售货员。郝淑珍认识这方面的人,她和各个单位的出纳员比较熟,因为经常去银行办理交款手续,她们巴不得与银行的人认识,需要换个零钱新钞票之类的,而这些人在各自的单位又是说了算的,你想,谁敢得罪给自己发钱的人啊。也是她就托卖肉单位的出纳员就可以买到好的肉,那时,每斤仅七毛五,便宜吧。郝淑珍一买就是二分之一扇,一个猪的为两扇,那时东北都这样称呼猪肉,一头猪从脊梁中间砍开。郝淑珍的这个工作,便于认识各界的人,尤其是商业的,商业的人有权,而且商业系统是个好单位,年轻人都愿意分配到那里工作。当时的工作好的是这样排,有段儿顺口溜“一是听诊器、二是方向盘、三是带眼镜,四是售货员”。戴眼镜的就是当官的,售货员是排在第四位的好工作。你看,当官的才排在第三位,现在我儿子的工作也能管售货员了,只是他们基本上没权了。以前的中国社会就是熟人好办事,现在也是,这叫“人脉关系”,尤其是城市是这样,在市里需要自己开创一片自己的“人脉关系”,时间越长自己的人脉资源越丰富。要开创人脉关系首先是注意不得罪人,然后再交一些有用的人,这需要积累和耐心。 第十章 班级的活动大不如以前 二月二十八日回到了学校,新的学期开始了,我们班级又少了两名同学,他俩休学了,一个是赫桂平,一个是李忠厚,加上第一学期休学的董清伟和病休的陈家明,已经掉队了四名。本来班级的人数不算多,开始是三十名,而还没毕业仅剩二十六位了。 晚间正是中国男排比赛的时间。为了争夺十一月份的世界杯决赛权,三月二十四日晚上与南朝鲜队比赛,我收听了收音机的实况直播。中国队开始以零比二落后,听着中国队就要败北。但人们喜欢的绝对主力主攻手汪嘉伟力挽狂澜,后来竟然带领中国的年轻小伙子连挽回三局,终于反败为胜。这真是大快人心!后来听说在北京的大学生们还连夜游行,高喊着“中国,万岁!中国,万岁!”的口号,并且唱起了“国歌”。北京的大学生真是朝气蓬勃、激情如火。 可我们哈尔滨这里呢,那天晚间我十一点多钟回去,宿舍里安安静静,很多同学在呼呼大睡,可见这是爱好不同的缘故吧。爱好体育的人也是不多的,我是个体育迷,当然也是个爱国迷。八一年整个中国的体育界呈上升的势头,这几个月,中国的跳水已处于世界领先的位置,足球队也进入了世界杯的预选赛决赛,中国的体操选手李月久也颇有实力,将在参加的世界大赛上有争夺金牌的可能,连一向不惹人注目的冰球也升入了b组。但在哈尔滨市,这可是人们喜爱体育运动的首选,哈尔滨的人们关心的是冰球,而中国最厉害的乒乓球,马上在四月份举行的第三十六届上亮相。 中国的“体育报”也破天荒的要举办有奖竞猜活动,若猜中前二十名者,奖给一块电子石英手表,也是颇为吸引人的,但要全部猜中才行。投票很简单,只是要把买的“体育报”的标示剪下一块寄到组织方就行,邮资全免,其它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但也很难,把单项全部猜中是不容易的事情,概率很小。我也够条件,跃跃欲试,积极参加了,仅用猜男团女团前三名和男单女单的前两名就行。于是我猜的是男团:第一名中国队、第二名匈牙利队、第三名捷克队,女团中国队、北朝鲜队、南朝鲜队。男单前两名是郭跃华、施之皓,女单是曹燕华、张德英。也真是不好猜,前两名是中国人的,他们的水平很接近。当时他们的名字对于国人们来说是如雷贯耳,是耳熟能详。现在看看,二十八年前的乒乓名将今日何在?恍如隔世。好,经过再三斟酌,还与我的内弟立夏商议了半天,他也爱好体育,仔细斟酌了要选上的人名,填好寄去了。猜中也是非常难,中国人的实力非常接近,我俩等了许久也杳无音讯,别说前二十名,前一百名也难,这段儿竞猜过程啥也没得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闹个空欢喜,就此结束。 这期间我还爱上了水彩画,于是到商店买了一套“航空”牌的水彩染料,就是便携式的,像笔记本那样,一小片一小片粘在硬纸上,画时用水一浸湿就可以用了。我先尝试着画了几张,也是刻苦认真地画,每张竟然用了两天的功夫,一张是“嫦娥奔月”,另一张好像是寓意“雨朦山水”。嫦娥奔月还真像那么回事,是古代仕女模样,一副长袖彩裙,悠然飞向九天样,那画前几年还能找的到,现在找不到了,也是个遗憾事。 闲来无事,目前课程很不紧张,只有“苗圃设计”和一项“园林设计”要搞一搞,其中园林课又是选修课,要求不急,我就绘图或搞搞图纸设计,自觉的还行些。学英语又没劲,因此,又放松了学习。给妹妹写了封长信,她刚上初中,正在长大成人,也是接受启蒙教育的机会,人就是这样,开始接受什么样的灌输就会成什么样的人,这时正是接受各种思想灌输的年龄,在信中告诉了她一些做人的基本知识,一些我能知道的人生格言:如要树立一个目标,向这个目标一直向前进,要立下志向,什么“无志者常立志、有志者立长志”之类的格言说了一些,无非是激励她好好学习,争取上进,力争考上个学。 学校开始举行运动会了,每个班级都参加,我们班也在准备中,但现在班级的情况不太妙,主要是班级不太团结了,班级的荣誉感也不大强了,虽然只有最后几个学期,但班级如同一盘散沙,原因何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门道,我就像个白痴似的,也不大关心具体人的想法,总觉的我们学生吗就像一张白纸,应当很单纯简单,可不能像单位上的人那么复杂,天天想你压我,我压你,勾心斗角,互相挤压。经过几十年后见了同学有的才给我说,在那时大家心已经比较散了,不同一年前。这主要是因为班长的事情,他和高喜荣谈恋爱,弄的他们辽宁老乡一大伙同学内部不信任,大家一致针对刘庆红,他可能也有自己的想法,以为谈恋爱就要有私心,谁也不能让,这样在班级中孤立了自己,搞的很多同学对他有意见,以至于即没威信又没号召力。 没有办法,一天,他就给我说让我来接这个烂摊子,说他实在干不下去了,称没有精力,个人事儿太多。而我在大学中只求能顺顺当当过完大学生活,顺利毕业既可,并不愿意多管事,分心,就拒绝了,而且这也不是他让就让的事情,要全班人员选举的。因此在备战校运会当中,虽然有班长在体育上非常出类拔萃的这个人挑头儿,但大家不愿意做,他也是力不从心,所以在运动会的开始比赛下来,有好多项目我班不仅在开始时名次差了很多,而且连同是林业专业的一班、二班、都没比过。 这样完全没有了去年环校长跑和打篮球时的劲头了。虽然班长、李深等人得了几项个人第一名,但是总分开始时竟然落在了一、二班的后面,这可是我们班的奇耻大辱!要知道,在七八级林业的三个班中,我们班可以说综合起来是好的。要学习尖子有成绩突出的,要文艺人才也有出色的,还有所向披靡的体育健将刘庆红、李深等人在运动会结束时最后靠几个人的第一名虽然勉强领先那两个班,但是谁也高兴不起来。 要说这三个班,是谁也不服谁,虽表面上无大风波,但天天在一起上课,也有互相比来比去的。总的来说,我们三班还是比较出名的,主要出在文体方面,体育我们班长是全校的第一名,属于人尖儿;文艺上如李冬梅等人几乎天天在学生会混。文艺表演、说唱、钢笔字、板刷字极为擅长;政治活动上的积极分子如杨兵章,也是天天泡在学生会,是各种活动的积极参与者和组织者;而我呢,则是个默默无闻的实干派。很多同学是在社会上工作了几年,我这样的更长一些,应届毕业生能考上学的少之又少。大家都要求进步,说实在的,有不少同学感到学习是次要的,而能入上党是主要的,学习学好学不好都能毕业,若是能入了党,那不就是在政治上捡了个大金娃娃吗?而他们班级的同学年龄又比较大,在入党方面考虑的较多。毕业前,总感到那两个班的人都在要求进步,可是连一个党员也没入上,这些同学,在我看来比体育不行、比文艺不行。但是比政治上入党还是不如我们班。 这些天来,和立夏、李冬梅游了一次太阳岛,我们从防洪纪念塔那里出发到太阳岛,坐船过去,在太阳岛转了一圈儿,那里荒芜一片,人烟稀少,走啊走,也觉无聊,于是走到太阳岛的东边,到了大铁桥处,索性顺着铁桥走了回来,过河的铁桥有四五里路长,回到了学校,累的人筋疲力尽。我们每人倒买了一件衬衣,也算是一点儿收获。 我用了四个小时看完了一部小说,《简爱》,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波朗特写的,真好,接着又读了一遍。这篇小说描写了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身世平庸,但经历过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折磨过程,这个姑娘竟然有着高贵的头脑,坚忍的毅力,不屈的性格。她是多么的理智,一个小女人竟有着一个不屈不挠、不依附他人、能与世俗观念抗争的意识,这样的人,她不仅是个女人,而是一个真正的人,要做个什么样的人,这点不很清楚了吗?然而,对自己来说,当然要以这样的人为目标,要向她学习,可小说毕竟是小说,她只是小说中虚构的一个人,这样活生生的人在生活中是绝无仅有的。在自己经过的生活中,是找不出来这样的人,若有的话,大概我曾在县里的同事上海姑娘汪小波就有些像这类人吧,我对汪小波佩服到了极点。但简爱有一点,她的学习精神很让人钦佩,始终不浪费时间,能如饥似渴地学习一切,学习绘画,学习德语等等,这也使她有能力创造使人所尊重的一生故事来。 又接到了一个消息,我姥爷突然病重,他患的是肺癌,需要我妈妈赴山东去看他,在车站我去接送站。我把妈妈从汤旺河到哈尔滨的火车上接下来,再送她到济宁的火车上,这要在车站停一宿,这一晚我到了几个旅社,人都满员了,那时旅店奇缺,第三产业做的很差。我们又爬到了车站的旁边的四楼,有个“青年旅行社”,已经住人满满当当,容不下再进人。我俩只好在小旅店的门内小庭的地上简单铺了件毛毯睡觉,毛毯还是再三向服务员借的,四月的寒风从人来人往的大门吹入,那个门还有点儿不好带,这可苦了我,一夜爬起来几十次把门关上,惹的小服务员说我,这人可真有意思。妈妈睡的还不错,也是太疲劳的缘故。第二天,把她送上了去老家城市的火车,她在老家过了近两个月。 我妈妈回来了,再过了十几天,传来了姥爷去世的消息,我算了一下,他应该是一九二二年的生人,去世时也就五十九岁,也是革命了一辈子吧。解放前就做过支持共产党的地下人员,给八路军传递过情报,后来在县商业联合会任领导。我爷爷曾在兴隆集任商业联合会主席,因经商的关系和我姥爷认识,建国后参加革命工作,六十年代成立金乡县城关镇后,我姥爷是镇委书记。我很小的时候模模糊糊记得,我骑在一挺马克辛重机枪上面,由几个民兵扛着,在镇委大院里出出进进。我姥爷文革是也挨过批斗,他去过东北两次,其中一次是文革开始初期,也是为了避避文革的揪走资派的风头,大概是六七年去的。 文革结束后,我姥爷官复原职,后来去了县政协,县建委,去世时是政协的副主任,得了肺癌折腾了三个月才去世,留下了家里的老宅院给了小舅,现在靠出租老房每月租金能有二三千元,生活也可以。当年我与妈妈去东北时,现在在党校的二舅仅十二岁,我三姨仅十三岁,因他们的后妈已有两个孩子,对他们俩人也不好,我妈去东北可以带走他们二人的其中一人,考虑到女孩子独立生活不易,才把我三姨带到东北。就这样三姨到东北后几年与三姨夫结婚后来到了北安市,就有了这一大家子人。所以我三姨与我妈比较亲,因她几乎是我三姨的领路人。后来在党校的我二舅在剧团直接入了伍,当了解放军,在师宣传队里拉二胡、大提琴等,八六年退伍与我舅母结婚,进入市党校,现在退休,待遇不错,拉二胡经常教几个小学生,我俩的年龄差不多,从很小在一起玩耍,关系还不错。 郝淑珍有一个月没来信了,我很着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就在日记中骂她“懒婆娘”。不久来了一封信,原来去了市里参加银行业务比赛十了天,她获得了“扇面点钞”全市第一名,取得了好成绩,应该说,这期间是她一生中业务成绩的黄金时期,也没有什么拖累。她对我来信中说,还学着“日语”,已经学了七八课了。实际上,她在中学时期学习就不错,特别是语文,成绩尤其突出,她写的作文经常给下一班做范文,就是大家按照她的规范做,还被抄到了黑板上,老师还让大家向她学习,可惜,在高考之前,我曾动员她也参加,她由于过于自谦,有些自知之明,感到高考的确很难,自己毕业五六年了,也不注意自学,复习资料也没有只好作罢。 郝大爷突然来到哈尔滨市出差了,这倒很不可思议,因为在我们县养路段这样的单位,是用不着郝大爷这样的人出差。由于只一天,于是我和他儿子立夏全程陪护,他也乐意见到这一大学生和一中专生的姑爷和儿子陪着他在哈尔滨市溜达,这样的荣誉当时在我们县也少有。我们三人在“三棵树车站”附近的小饭店吃了饭,也是地下室那种,郝大爷非得他拿钱,给了我十元钱。他看来很高兴,话也不多。在从“三棵树车站”到“东林”来的路上,我们坐着无轨电车,他在车中间靠窗的座位上,我们离他有段儿距离,走到途中停车时,只听他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我立即闻声挤过去,他正在训斥一个穿着单衣的年轻人,这个人又瘦又不高,有点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我问:“怎么了?”,郝大爷愤愤不平地高声说:“他在掏我的上衣兜里的钱”,我连忙问:“少东西了吗”,郝大爷说没有,也幸亏他的嗓门大,把乘客都吸引过去了。那小偷见我们也不止一人,而且我长的也人高马大,我拎住那人的脖领,想打他一顿,又一想也没丢钱,见他缩头缩脑等着挨打,也就动了侧忍之心没动手,待停了车,他一人下去了,装着若无其事,左顾右盼地又在等车,看看他也没有其他的帮手,也就罢了。我在车上遇到盗贼的事,一生中也有几次,小偷可能看我个子高,一般的小偷也不敢光顾我。但千万要注意,自己一个人时,不要和小偷搏斗,一般在车上的小偷,同伙都有几人,一旦证实有人要抵抗,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无打仗的经验,吃亏的还是自己。我们国家过去提倡见义勇为,实际上是考虑不全面的,我们大多数人无搏斗的经验,如何能打败几个凶神恶刹的歹徒呢,我后来也吃过这种亏。我们一定要注意,首先要保全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意气用事。放小偷他走后,我俩陪郝大爷逛了逛哈尔滨市,他就回了我们县,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在哈尔滨碰面。 陆基林来信了,他一来信就写了密密麻麻四大张。讲打算考研究生,要努力争取考上,但我知道他的数学虽好,可专科生能考上研究生的确很难。那时的研究生太少,十年后中专生也能好考个研究生,这可能与国家招生数量有关系,另外,他又说和一个姑娘谈恋爱,深深的陷入了恋爱之中。并且他也说鼓励女朋友也考,告诉了女朋友的姓名叫“金环”。我想一想也不现实,又要谈恋爱又要考研究生,最后也只能放弃一事,我在回信中这样说的。实际上很佩服陆基林,他又能吃苦又能不放弃学习,看他好像永远有这个习惯,真是要好好地向他学习。 六月初,考试季节又来了,这次几乎是最后的几门了,有“营林学”、“遗传育种学”、“造林学”、“哲学”、“苗圃设计”等,也算较忙些,这些科目成绩不错。“遗传育种学”感到难一些,觉得有些用处,感到九十年代乃至今后将是发展的科目,这种思想占据着我的头脑,这门课以后将会发挥些作用的。忙中偷闲,六月初的一天晚间,得到了在哈尔滨体育馆有一场音乐会演出的好消息,于是便和李冬梅、还去粮校喊了立夏去看了演出,当时有全国名震一时的著名女中音独唱演员关牧村的独唱,虽然名字很响亮,但看了现场演出,也感觉一般般,那时的背景和音响效果,真是远不及现在的一个小歌厅。 第十一章 开始了在大学里的最后一次教学实习 我们学校计划这批林业专业的七八级三个班的同学要去实习,这是林学院首次组织这么大规模林业的教学实习。目的呢,是找个次生林(不是原始林和人工林)面积足够大的林业局,通过测定林木及各种生物在一定面积上总的生物量,来了解这个区域林地的供养能力及对其产生的生态环境的影响。这想必是上级部门拨给了学校不少的专款,学校能让这么多的同学到林业局去搞研究。这次是由几位全国著名的林业学者带队老师加上学生共一百人出头,这些人由各自的辅导员带领,事先调查研究了一番,这些人就奔赴已选好址黑龙江省东面下属的牡丹江市柴河林业局,开始了我们在大学里的最后一次教学实习。 这柴河林业局和牡丹江市相邻,在牡丹江东北面,可从“三棵树”火车站上车,在车上七八个小时到牡丹江市后再坐汽车就到了柴河林业局。我们班从“三棵树”上了火车后就在车上开始了长途旅行,我和刘小四等同学在同一个车厢,这么长时间就这么消耗掉,是很无聊的。我就提议我们几人在座位上做个小游戏,现在叫做“成语接龙”,我们几人你一个我一个他一个接个没完,谁接不上由谁再起。在那时,我们这种玩法非常新颖,比如我来一句:“锦上添花”,刘小四就接:“花落谁家”,其他人再接:“家家有余”,我再继续往下接。我们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对文学、古诗、成语都会一些。我不用说了,刘小四就是一个文学家,小说、古诗等文学作品看得多,这方面是无所不知;其他人也是饱读诗书,肚子里的墨水不少。这样不知不觉地火车就到了到了牡丹江市,不知为何车晚点了五个小时,结果姚翠英、高喜荣和班级里的许多人到车站的附近街面上去玩。后来姚翠英、高喜荣两人未赶上车,结果把个刘庆红急得团团转,气的破口大骂。还好,一会儿,她俩坐了下趟车赶了回来,竟然慢悠悠地连说:“没事,没事,看你们急的,还有车,我们坐着另一趟车就赶了回来”,高喜荣的性格就这么慢,这姚翠英也是这种脾气,稳当得很。 第二天六月三十号上午十点,我们到了柴河林业局,逛了一下柴河林业局街里,它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街道非常泥泞,厕所脏的不堪入目,整个就是一个烂泥塘,这可能也是中国那时北方林业小镇的浓缩吧。一九八一年初,整个中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期,自从安徽凤阳县“小岗村”的经验推向全国后,中国农村的形势大变。从解放以来批判的农村从“包干到户”由走资本主义道路而成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所有制”方式后,由集体经济改为了个人单干。安徽的小岗村就是这样:文革后期,农民看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了,于是十几个人冒着极大危险联名签字要求土地包产到户,间接促成了中央农村政策的改变。面对着这种情况,当时中国的实际领导人曾就改变后的农村问题发表了重要谈话,他说:“农村政策放宽以后,一些地方适宜搞包产到户的搞了包产到户,效果很好,变化很快,安徽肥西县绝大部分的生产队搞了包产到户,增产幅度很大,‘凤阳花鼓’中唱的那个凤阳县,绝大多数搞了大包干,也是一年翻身、改变面貌,有的同志担心,这样搞会不会影响集体经济,我看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他这样讲了后,中国的农村形势就大变了。如仅“小岗村”自农业合作化以来从来未交过公粮,自从包产到户,生产队的全年粮食产量由一点五万公斤猛增到六万公斤,第一次向国家交了公粮,这样大大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到了一九八一年时,全中国的生产队实行包产到户的有百分之四十,还有百分之五的生产队还在人民公社的阵营中,另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还在犹豫中,这样极大地调动了人们生产的积极性!人就是这样,如果在一个大集体里,天天混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没有积极性,知道干活是为了自己干,多劳多得自己有相应的报酬,就会拼命干。人的潜力很大,若把这些潜力发挥出来,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共产党打国民党不是这样吗,翻了身,分了土地的农民能把那些有美式装备武装的、有文化的国民党军队打垮,不就是调动了人们的潜力吗?共产党人是这样,在每个阶段每个社会都是这样的啊。但在中国北方的城市里,尤其在东北这些以重工业、森林、煤炭为经济基础的城镇中,这种改变的苗头还在迟缓,还没出现。在柴河这样的林业局,从局里的落后面貌可以看出整个局里的面貌破旧老式,还没有改革的魄力,我给与了这样的评价。 我们的实习地点在一个叫“秋皮沟”的地方,离柴河约有二百多里路,能开通小火车。因李冬梅在学校里参加文艺演出要晚到一天,辅导员丁庆祝就让我在林业局等一天接应他,为了等候他我晚间在柴河林业局住了一宿。 这一宿遇到了一个宿友,是鹤北林业局来出差的一个股长,和他聊了半夜。他说:“基层单位很缺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员啊,我有感触,在基层工作,有很多现实的事情,不能一视同仁,执行上级的指示也不能死搬硬套,第一线的工人觉悟不高,水平不高,你不让他们乱砍滥伐,他们也不听,少伐了树木卖的钱少,他们也没法生活,要给他们安排生活出路”。此人四十多岁,工作有经验,说的很衷肯,我俩你一句我一句,聊到深夜才睡,这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也不嫌耗费赞美词地夸我,说我诚实、坦率。第二天,我接到了匆匆赶来的李东眉,汇合后,一起赶上了正要去“秋皮沟”大队同学们,准备开往实习地点。 我们坐上了开往“秋皮沟”的小火车,这种小火车是拉原木的平板车,我们几十个人坐在上面,大家坐了有四节车皮。所谓车皮仅是车的底盘上有木板铺装而成,二三十人在上面席地而坐。小火车的车头喷出浓浓的黑烟,在茫茫林海中快速穿梭着,车旁的乔木、灌木、草丛飞速向后闪过,望着这高大的树木、形态各异的灌木和那些不知名的森林野草,大家在一起坐着奔驰的小火车,齐声唱起了当时的流行歌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歌中这么唱到:“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的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多明媚,欢歌笑语绕着彩云归。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野新,春光更明媚,城市农村处处增光辉,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明天要靠谁,要靠你,要靠我,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是啊,祖国的白山黑水,中国的广阔天地,要靠我们这些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来创造、来开发、来设计啊!大家真是热血沸腾,心情澎湃。 我们到了“秋皮沟”,下了小火车。这个地方就像“林海雪原”中的“夹皮沟”一样,是个森林小村,是一个小林场。按计划和设想我们三个班要分成六个大组,分别到“秋皮沟”上下的六个林场,每大组再分成两个小组,做成三个标准地,计划先集中实习一下,再于十号分开。可是到达后,每天细雨濛濛,下个不停,我们住在一个小学校里,学校有个操场,闲暇时,随意到处遛遛。学校有间房屋,屋里放了一架脚踏风琴,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样子长的像当时的电影“我爱你中国”里面的女主人公陈冲,那可是中国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我和几个同学看了看她的弹奏,她弹奏了几只曲子还挺好,人也纯真可爱,大家表扬了几句。有的同学悄悄地对我说:“这女孩儿挺好,弹的还有点儿那个意思”。我一听也有点儿表现欲,便坐在凳子上弹了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弹脚踏琴,一弹谁知道唱的歌基本是都差不多会弹,那女孩很惊讶,说我根本不像没弹过的样子。实际上,我对音乐是有点儿天赋,凡是会唱的歌曲都能背下谱来,弹琴键类的乐器就像内行似的,但是按照指法来则是一窍不通了,唬唬人还是满可以的。 有空时我从同学那里借来一本叫“唐诗三百首”的书来,这本书的优点是都有注释,基本上每句不太懂的词意都给了解释、说明。这以后的每天早晨,我就老早起来,手里拿着“唐诗三百首”口里念念有词,挑着几首耳熟能详的诗来读个不停,读了后,就一首一首的背了下来,很多首名诗就是那时记下来的。如“黄河远上白云间”、“长干行”、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琵琶行”、杜铺的“春望”等等,尤其是“琵琶行”里的“浔阳街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杯欲饮无管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诗人的长诗如歌如涕,如叙如画,用流畅又押韵的语言,描写了当时的风土人情、悲欢离合、如古时的情景再现。我在操场上一散步就是几个小时,那时对文学诗歌的学习,真有点儿如饥似渴的劲儿头。 一日,天下着细细小雨,我领着几个同学,在林场小村里到处转悠,见了居民家的“柈子”上和围院的障子上长的木耳就采摘下来,把大家的口袋里塞的鼓鼓囊囊,我还将木耳放在嘴里吃着,以此证明木耳可以生吃,几个人也仿效我拿来生吃。我们在一家的外边这样吃着,这家出来一个小姑娘,对我们说,这木耳是我们家自己养的,你们不要再摘了,我被闹了个大红脸,自己故意显摆,以至于连这点都忘了。原来在林区,老乡家周围的木头上的木耳蘑菇什么的,都属于自己家养的财产,外人是不可以动的,我仗着以前小时自己有摘采过木耳的经历,在同学面前硬充“大瓣蒜”,故意表现自己如何能,竟然惹主人生气了。 天气放晴时,老师就领着我们上山去进行正式实习前的工作准备,指教我们如何进行森林生物量的测定。大家带着测量工具,除了斧头、锯子、米尺、铁锹外,连盘秤,小戥子也带了过去,在老师的引领和示范下,把整棵树木及树下的根部、连细须和草本的全部一点儿不落的进行了称重、记载,这些琐碎的工作,每件事情要事无巨细地完成。我想,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伟大的,也可能是惊天动地的科学证明。但这些事情只是起源于一个设想而已,一个事先想好的计划,这就是科研工作,按部就班、事无巨细、非常繁琐的事情,对这种科研工作,我的确没有多大的兴趣,也讨厌这种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工作,这是我个人的性格使然,对很多事情嫌麻烦、啰嗦,对一些事情不认真、不仔细,凡事有些急躁、粗心大意,这也是我的一生中的大忌!要从我这里汲取教训,总结经验,切不可急躁冒进、遇事有把握再进行下一步的事情,是啊,人生能有几次,就一次!不允许犯错误,要善于学习,善于总结,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否则,宁可不进行下一步,宁可停止,也不要轻举妄动,后悔药是没有用的。 天天下着小雨,天就像漏了似的,我们憋在宿舍里,天天无所事事,眼看着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实习计划可能无法完成了,大家都很着急。 第十二章 永远难忘在柴河实习遇上了特大山洪 七月七日的早晨,我照例不到五点钟就起床出来学习,在院的操场里拿着书本边看边转悠。这时突然看到一片大水,从西北面较低位置慢慢地涨了上来。开始只是一小片,逐渐扩大变成一大片,向我这个方向蔓延过来。 我一看大事不好,这是要发大水了,立即朝住的宿舍方向跑,宿舍就在散步的操场边上。跑进房间后,见大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还没有一个人起来,大家住的是小学的教室,都睡在刚刚搭好的长长的通铺上。我哆哆嗦嗦地大喊:“发大水啦,赶紧起床!快,赶紧起床!”,一边喊一边挨个掀大家的棉被,有的同学朦朦咚咚地起来,张贴民、李振侠等率先跑出去,一看水已经进门了,慌乱中,抱起棉被就往外跑。我连忙喊道:要拿有用的东西跑,于是这些同学又返回来拿起书包再跑。 此时水进来的越来越多,屋里的脸盆、鞋等都漂了起来,跑出去的人出去后不知往哪儿跑,渐渐四面都是水,我连忙喊道,快往对面高处的小山上跑,于是大家沥沥拉拉抱着或拿着被褥、书包、脸盆等物品往对面小山上跑去。几分钟后,全班同学除了女生以外全都跑了出来,正在大家惊魂未定时,刘庆红又喊道,还有女生!她们还睡在不远的宿舍,快跟我去几个人到女生宿舍喊她们。还是他想的周全,于是赶紧有几个同学跟着他跑到了女生宿舍,此时外边的嘈杂声已经吵醒了她们,我们专业三个班才十一名女生,她们全都住在一起,记得如其它班级的如吴文平、牛丽平她俩,平时俩人年龄比较小,吴文平就像孩子一样,平时也是单纯的很,一次长途赛跑,累得她汗水湿透了上身,大汗淋漓地还在跑,真是个小孩子,那时大约不到二十岁。牛丽平平时走路就有点像男孩子似的,她比吴文平大几岁,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得。她们这时正在慌乱中不知如何办,于是刘庆红、杨兵章他们处惊不乱、沉着稳定、大显男子好汉、如英雄救美般的把这些女同学们领到了我们所在的小山坡上。大家惊魂未定的围拢在一起后,一边朝高处走,一边看着洪水慢慢向高处涨,渐渐到了房屋的半截腰,这时一班、二班的同学们也跑了过来,大家纷纷庆幸躲过了此难,互相说道谁也不少,淹没淹着其他同学?这时,我们看到不远处,地势较低的地方,不时的漂下来了很多的物品,渐渐的有衣物、橱柜、桌椅板凳等物品、还有其他更多的杂物。原来,我们这里处于山坡中,那些比我们地势低的房屋人家可比我们惨了,当天也没有什么消息,我们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们倒没有受到大的损失,幸亏住在了小学校,在地势较高的地方。 这个“秋皮沟”,沿铁道线的地方,受山洪灾害的影响最重,损失最大。原来一般的山区道路线的铺设,因我爸爸是养路段的,从事了这行当一辈子,我也从小受其影响,在大学也简单学过道路桥梁的设计,学过这些道理。道路线的铺设是沿山傍水设计的,这样最省功夫、节约工时、最少的耗费劳力,这是根据地理的环境条件,坡度逐渐缓慢地上升的原理,铁道线也是这样铺设,省工又省时,坡度还缓缓地处在整个山区的底部,这也方便了山区向外拉木材的便利,殊不知这次反而到造成了大患。 这次大山洪,是柴河地区,也可能是牡丹江地区有记载以来的最大的一次!十几天的连续下雨,这在山区里,山洪是非常厉害,因为山中虽有植被,但是受到雨水的浸泡,慢慢积存了大量的水分,已经不能再吸收,到一定的程度就要爆发,一旦到了这种时候积蓄的力量就大了,这这个“秋皮沟”,沿铁道线的地方,受山洪灾害的影响最重,损失最大。原来一般的山区道路线的铺设,因你爷爷是养路段的,从事了这行当一辈子,我也从小受其影响,在大学也简单学过道路桥梁的设计,学过这些道理。道路线的铺设是沿山傍水设计的,这样最省功夫、节约工时、最少的耗费劳力,这是根据地理的环境条件,坡度逐渐缓慢的上升的原理,铁道线也是这样铺设,省工又省时,坡度还缓缓地处在整个山区的底部,这也方便了山区向外拉木材的便利,殊不知这次反而到造成了大患。这次大山洪,是柴河地区,也可能是牡丹江地区有记载以来的最大的一次!十几天的连续下雨,这在山区里,山洪是非常厉害,因为山中虽有植被,但是受到雨水的浸泡,慢慢积存了大量的水分,已经不能再吸收,到一定的程度就要爆发,一旦到了这种时候积蓄的力量就大了,这叫山洪爆发。此时山林高处的大量水突然从山上涌下,力量之大、水势之烈、水势如排山倒海,一下子喷涌而出,顺势而下,这时住在山脚下的居民就遭殃了。山区的居民一般还正是住在这里,因获取木材方便,取水也方便,因此在只山脚下居住。你说水势有多大,后来听说洪水大的在山下把个小铁道的道轨都冲成像拧劲儿麻花了。 几天后人员伤亡的消息陆续传了下来,这个柴河林业局的林场有几十个,基本上是沿着小铁路线布局,凡是沿山傍水布局的林场均受到程度不同的损失,仅人员死亡就有一百多人。最初的消息是大概一百一十几人,这是最初得到的消息。全家遭到灭门之灾的情况比比皆是,一个林场党支部书记的家九口人全部被山洪淹死,损失之大可想而知。听说浙江人有很多来放蜜蜂的养蜂人,也被洪水冲走了二十多人,至于蜂箱则全部冲走,这是天灾,可算不算是人祸?若是现在,下这么多天的雨,就不知道把山脚下的居民转移吗?山体滑坡、山洪爆发的可能性有多大,有没有预警机制,有没有几套防备方案,有没有人员的转移措施?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政府机关人员、这些有关的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人民用交税钱养活这些人有什么用?是要追责的。也幸亏我们的实习还没正式展开,如果分成小组到各个林场,损失几个小组是完全可能的。那时,死个人不算什么大事,死百十个人虽说是大事,但因是自然灾害,可能也就不了了之。后来,唐山市发生大地震把整个城市都毁了,人员仅死亡的就近三十万人,消息传到北京,江青和当时的中央领导人还说:“中国这么大,毁掉个唐山市算什么”。那年柴河林业局死了这许多人,在历史上竟然没有一点儿痕迹!我在电脑上也找不到,电脑上这些记忆一点也找不到吗?今天我在这里能写上,是我的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啊。但愿现在还能存活的人,还能看到些,否则历史的东西怎能忘却呢?就这样,我们这次宏伟的教学实习计划就此半途夭折。开始几天,影响还不太大,年轻人还只顾玩儿,秋皮沟林场并没死人,他们的篮球队和我们临时七拼八凑组成的队还打了一场球赛,我们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全场赢了他们近二十分。 林业局死了这么多人,生产、生活都受到了影响,我们这批人在那里住着,不但给林场的人们增加负担,而且缺吃少喝,自己也自身难保。林场的人们都受了水灾,天天一有点儿晴天就房前屋后晾晒的都是衣物、家具、书籍等,他们也管不了许多,人总是还要生活啊。但是我们很快就断了粮食,在那个山沟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想走也走不去,到哪去的交通都完全断绝,因为铁路、公路都断了,听说要恢复交通至少需几个月的时间。这可怎么办呢,已经没了粮食,林场的人没有办法,开始杀羊了,我们天天看着杀羊,也真是不忍心与当地人争嘴。已经托人步行给学校送信了,学校也在研究解救我们的措施。当时的大学生们珍贵的很,整个国家的林业专业全年毕业生就几个班级,除我们“东林”的三个班外,还有“南京林产工业学院”和“北京林学院”的几个班。听说林业部准备派直升飞机来给这里空投粮食和急救药品,听到这消息后,大家和老师们都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还想着我们,好像又有了希望。可吃的已经很少,林场的库存也没有了,羊也杀的差不多了,只好开始吃野菜,眼看着就要没啥吃的了。天天盼的直升飞机如同画饼充饥,老师们经过再三商量,决定徒步走出去,走到能通车的地方,再返回学校。这哪是走啊,这许多人,还有行李,在丛林里还要抄近路走回去。还有一些女生,是突围啊,要在三四十里的山路上走,是狼狈突围,但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可不管怎样,林场方面还是大力协助我们的,首先给我们带足了够一顿吃的东西,一点儿羊肉和两个馒头,那时的馒头一个四两,是干面的四两,饭量大的一顿可吃两个。给我们最大的支持是派了二十个小伙子替大家背东西,男生加上行李、书、实习用具之类的约有五六十斤重,女生就没办法了,行李要靠林场的人来背。还好走山林野路基本上是下坡,开始我们几人还有说有笑,和老特等人较轻松的走着,可是渐渐感到身上的物品越来越重,就觉的像几年前的乌拉噶老沟打火爬“八里岗”似的,腿感到沉重的不行。可像姚春英你看人家姑娘家多么能走,还毫不在乎、大步流星的走着,边走边念叨着植物种类的名字。又有一个坚持不住的女生走不动了,她不是我们班的,好像是王秋玉这个二班的小姑娘,身材娇小,个头又不高,也走不动,只好途中躺在担架上由林场的人抬着前进,队伍稀稀拉拉蜿蜒了很长的距离,终于走到了通火车的林场。我们坐火车回到了学校,终于回来了,结束了这次难忘的教学实习,难忘的柴河林业局之行。 大家是大难不死,同学们互相庆幸,“秋皮沟”尤其使人难以忘怀,那里的人们极为热情、纯真,为那些不幸死去的人们哀悼吧,这让我们在一生中有了一次难得可贵的经历。我的这种经历还算丰富,参加工作十年不到,遇到过黑龙江大水、乌拉嘎老沟森林火灾、家庭失火、拦河筑坝还有这次的柴河林业局的山洪爆发。这次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林业基层的艰苦,人们在生活中的困难,职工们的乐观,也深深打动了我。和同学们在一起,共同的生活、共同的工作学习、日常生活中的磨合,共同遇到的生死时刻,使我们深深的了解,产生了难忘的友谊,有的成了患难之交,一生的知已,许多年后,我脑子里常常浮现出“秋皮沟”的遇险场景,那凶险的山洪、那每顿吃羊肉的时候、那长途跋涉在返回的崎岖山路中与大家不拘谈笑的时刻、那同学们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脑海中。怎能忘在轰隆隆的列车上与刘小四等同学吟“成语接龙”的时候;怎能忘与老特、付德贤走在山林小路上唠唠叨叨的时候;怎能忘与同学等人摘人家的木耳时候;怎能忘对张贴民、李深、刘庆红大喊大水来了的时候;那些活龙活现的生动场景;那些大家互相帮助的精神无一不历历在目的浮现在眼前。但这些都成为了过去,永远的过去。 第十三章 有次回家途中的巧遇 七月七日就是今天了。各位看官,也就是三十六年前的今天,为什么我又加上这多余的一段话呢,因为今天是那次难忘回忆的三十六周年的纪念日。给我的同学们发了回忆这段往事的事情,也算是个纪念吧!还有许多没有退休的同学,他们还都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着,有的甚至还是位置较高的领导岗位。今天,我们一起回忆三十六年前,不感到时间有着沧海桑田的巨大变化吗?这是多余的一段话。 还是说说回校后的事吧,七月十几号回来后,还有十几天放假,也只好无所事事的闲着。“哈尔滨之春”学校参加的文艺演出,也因我们的实习未能参加排练而耽误了,我也只在学校演了几场,虽然实习没能完成,也有时间整理实习报告,这期间倒也看了几部电影。那时流行的是日本片子,看了“阿西们的街”和“妈妈的生日”等影片,也深深的被日本年轻人的忘我工作精神所打动,他们的表演是非常朴实无华、简单纯真。为什么我不大愿意看国产片呢,国产的男女主人公表演的太做作、太呆板,越是想让观众注意,他故意表演出来就让观众讨厌,越故作姿态观众就越烦,演员还是没见过场面。 不久前郝大爷来哈尔滨曾说了郝淑珍正在复习考银行学校的事情,说我们市里约有二十来个人可以考,她也在努力复习准备考试,我也听她说过这个打算,并鼓励她争取能上,也是个很好的机会,银行学校是只招收在职人员的干部学校,那时一般人员能考上干部学校也是很不简单,多少人在竞争。但我有劲儿使不上,只好静等她的消息。这期间,来往的通信也少了,正好现在她正在市里考试,过几天考完,也快放假了,再有几天就可以回家,但我想提前回去。途中路过我们市里时可以等一下,正好与她一起走。 于是,就设法向辅导员丁老师请假,说是家人有病,需要早日回去。实际是这位老师年龄也不大,是七六级的,年龄与我相同。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他同意让我早点回家,但要注意保密,于是我连忙拾掇了一下东西,急忙坐火车在我们市的火车站下了车。见到了郝淑珍,人生有很多的巧遇,我俩也真是有缘,她也喜气洋洋,但说是考的不好,我说那些倒无所谓,于是就高高兴兴一起又坐上火车往回返。 我们坐这趟火车是在汤旺河下车,但我们市里到汤旺河中间有个叫五营的车站,五营也是个林业局,它有个著名的“红松天然林自然保护区”,是国家级的。现在,不是国家重视对这种生态环境的保护了吗,这个季节,到这个“红松天然林自然保护区”来观光旅游的人们就是不少,看看这风景如画的生态环境、这脱离了城市的喧闹人工环境,来到这里度假旅游是多么的休闲啊。但在那时五营站有个特点,凡是客运火车到这里要停上四十分钟,实际上它只有这一趟客车,几十年来都是这种情况,所以客车到了五营车站后乘客们一般按照惯例要下车活动活动,舒展舒展一下长途坐车的辛苦。 在火车上我俩正巧遇上了在我们县粮食系统上班的小徐,他叫徐军良。小徐和我同岁,在粮店上班,我们同在一个宿舍几年,和我关系特别好,几乎是天天同吃同住同玩。只是我在粮食系统早一些,他稍晚些,我把他当做小弟弟一样看待,就是在前一年他和姚巍去哈尔滨市我还用了一天的时间,陪他们游玩了哈尔滨,想不到今天我们竟然在火车上巧遇了。见到他后,我俩异常兴奋,高兴的问他好,更巧的是,他和他的爱人叫周民,正在新婚结婚的蜜月旅行中,正是在回来的火车上。而他的爱人周民是和郝淑珍一个单位,都在我们县银行上班,平时也走的很近,熟悉得很,这两对亲密的好朋友就这样相会了,她俩见面后也热火地聊个不停。 于是我们在火车上重新摆上了酒菜。我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凡是坐火车长途旅行时,都要尽可能在座位靠车窗的小桌上,买了些可以立即吃的,如烧鸡、熟的猪头肉、猪蹄等,喝它五六瓶啤酒或一瓶白酒,在一上车就摆上喝开了。这下突然见了小徐他俩后一高兴还不吃喝个痛快!我们在县里粮食系统我俩的宿舍挨的也近,是也是经常一起吃喝。好,我们“添酒回灯重开宴”,重新再喝,我们就这么吃着、喝着、聊着,正喝着喝着车就到了一处不大的火车站。他喝点酒后提议,要不咱俩下车逛一逛这个林业局,因为林业局的街里离车站较近,有商店小卖部等等卖东西的地方,火车经常路过这里时,有人就下去玩一圈儿再回来乘车,我也没啥意见就表示赞同。 于是我和徐军良在车站就下了车,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地到了商店,在里面转了一圈儿,也没啥可买的,出来慢慢往回走。谁知这次我俩估算错了,列车竟然在最近的时间改了点儿,停车四十分钟改为了二十分钟。这样一出商店门就看到整个火车在慢慢地移动,长长的列车像一条大蛇样缓慢地向前爬行。 这个火车站还有个特点,就是整个林业局的地势比火车站低很多,大约低一个房屋高吧。我们急忙朝火车的方向跑去,离的约有半里多地,只见列车移动的越来越快,而我俩也拼命地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跑到车站,快到列车跟前了。小徐真的跑不动了,他大口喘着气对我喊:“小黄你快上车,我不行了,你快上车,我再赶下趟车”,我想,这老弟,就对不住你了,跑了这点路就不行了。要知道我可是打篮球的出身,身高腿长,能上我就先上去吧。这样想着,火车移动的越来越快,别看列车开始时慢,但它有加速度,大概仅过一分钟就速度非常快了,跑到列车跟前时几乎是飞奔了。我的大步长腿也充分显示出它们的优势,快步急跑了几步,但也只能抓住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个立的扶手了,单手紧紧地抓住了它,这时两腿因列车的速度太快也跟不上了,已经来不及双腿交换跑动了,只好任由它在路轨的石渣上几乎被拖行。 在很久以前我看的小说(欧阳海之歌)中写道:欧阳海在生命将失去的时候,在那一刹那,他想到了什么,他想为了人民的利益,自己甘愿牺牲一切;他想起了毛主席的教导,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是死得其所;他想起了在他童年时,妈妈给他吃饭的时刻……。可惜在这些伟大光荣的时刻,我竟然什么也没有想到,没有这么多的一刹那,该是多么的遗憾啊,只是脑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要死了。这时列车尾部一位年龄大的列车员正在车尾观察瞭望,突然看到一只手抓着扶手,一个人还拖在道渣上,吃惊的大喊:“你真是不要命了!”,边喊边伸手一把将我拽了上去,这时我才如梦初醒,真的是得救了.唉!人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一生的遭遇中,大概只有这么生命危险的一次.哦,还有一次,是几年前在粮油加工厂时手被皮带轮挤住的那次,那也是焦急万分,但是并没想到有生命危险。 我对列车乘务员再三道了谢,就转身回去了。他望着我的背影说道:“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太巧了,还能拽上来”。 回到座位上,见郝淑珍和小徐的爱人周民在焦急地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就回来你一个”?我尴尬地说:“小徐没跑回来,时间我们估计错了,火车提前开动,我跑得快,算是回来了”。她想了想说:“这可怎么办,人家一对儿旅行结婚,恩恩爱爱的,就你一人回来了,这算是怎么回事”,我也无可奈何,怎么办呢?木已成舟,既成事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小徐只好等下一趟车了,人家成双儿成对儿的出去旅行,他的新媳妇周民一人孤零零地回去,还由我陪送,这的确不大好。剩下的一路上,我们无计可施,下火车时有几个朋友前来迎接新人的,一见周民和我在一起(那时郝淑珍和我没有正式结婚,还不太好意思在一起),也没见小徐下车,不由大吃一惊,经我俩费尽口舌地进行了解释,才明白了咋回事。 这段有趣儿的故事在我们县的朋友圈儿传了很久,叫:“黄钧大学半路抢劫,周民新婚一人回家”,一时几乎传遍了我们县。这段往事之所以记忆深刻,就是实在是太巧了,而且我的双腿几乎被火车拖残了。回忆起来,这也是我人生遇过的许多事情中的有趣儿往事之一吧。 第十四章 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夏秋 回到了家,一切如旧,弟弟妹妹学习仍然很好,这个不用我操心。爸爸倒有些事儿需要我办。那是八一年夏天,正是中共中央下文改正一切冤假错案不久,我爸爸不知怎么样把他的个人档案袋的东西拿来给我看,想让我给他写关于老家的申诉材料,在家里我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在这些档案里,有我爷爷家的财产登记。 好像在刚解放时,家有九十多间房子、有一亩地、一条驴的一只驴腿,就是和其它三户人家合有一条驴。至于其它浮财没有记载,家里的成分如何由中农变为富农的也没记载。我爷爷的政治面貌竟然不仅是富农,还是现行反革命!爸爸在五八年反右倾的时候,有些不符合共产党规定的言论,也记载了。我看完后大吃一惊,爸爸还让我写了个“申诉信”,把被人民公社占有的房产都要回来。于是照着他的要求,我在家写了三页稿纸的信寄给了中共中央信访办,结果信是石沉大海,一去杳无音讯。 实际上我也盼望着,哪一天突然接到一封来信,说家里过去的地产全部交回你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国家返还了所有的家产,这爷爷的兄弟姊妹这么多,还有我的堂兄弟姊妹这么许多,都比我家条件差,还都在农村,不为家产打的不可开交才怪!另外全国解放时共产党搞了地富反坏右这么多,就算是百分之五吧,还几千万人呢,光国民党的军队还好几百万人,这许多人,不是全都被没收了家产吗,共产党能返还完吗?这么一想,这就坦然了许多,我爸爸妈妈现在工作这么好,而且还是领导,我还是大学生,一家人这么幸福美满,应该感谢共产党才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 宋成立在粮食系统还不错,在粉厂工作,我们县粉厂的前身是粮油加工厂的粉车间,后来还有了个油厂。他处了个对象,是粮食科的一位副科长介绍的,是她的一个远房侄女。小宋他领我去看了看,我陪他去相了相,那时在我们县的一个最繁华的街道上,她在卖冰糕的地方卖冰糕。我一看他这个对象个子高挑儿、长得也白净,比较漂亮,只是工作不行,没有正式工作,看了看我不大同意。找对象别的倒是次要的,就宋成立这种条件,家里人口多,而且家庭经济状况不好,要找必须基本条件是以有工作为前提,这有工作也是当时的条件。那个姑娘她叫张原梅,后来证明,原梅很能干而且也能吃苦,是刚从老家吉林投奔她在我们县的亲戚过来,只是暂时是无正式工作。但宋成立也是看在副科长的面子,那时在一个小县城有副科长这个关系,这女孩儿的工作想必也能顺利解决的,而且这个女孩子长的也可以,可能是对他也不错。看来成立是铁了心,还是不顾我这个好朋友的再三劝阻,要继续和她交往。唉,我这个好朋友可能也是吃淡萝卜操闲心了,也管的太宽了。 这期间银行方面又传来了消息,郝淑珍考银行也没考上,她也是没什么野心,可能只顾做好目前的工作就算可以了,并不想争取那些未必能成功的事情。这点可是和我不一样,我是工作再好也不满足,总是那山望着这山高,工作不能有安定的时候,看着工作不满意,就喜欢调走,一般在一个单位待不上几年就想换地方。大概她说过我是属“猴”吧,上窜下跳、东奔西跑,总也不得安生。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劝郝淑珍不必介意,只是干好工作就行了。 在家闲着也没事,突发灵感,应当再学点儿东西才行,学什么呢,这几年借着在家的机会,几乎天天在家里做饭,一放假回来,就给我爸爸妈妈拍下了胸脯,下了保证,天天不用他做饭,关于做饭做菜的事儿我包了。 于是我顿顿换着法儿变换花样儿给全家人做饭,同时也在实践中照着各种菜谱做,反正我的菜谱书籍有,什么“北京菜谱”、“湖南菜谱”,什么“川菜”“鲁菜”的,一边翻着菜谱,一边仔细琢磨,今天请我的哥们儿,明天请爸爸的同事,家里经常摆酒桌,妹妹和郝淑珍是我的好帮厨,家里也有这个条件,郝淑珍也不时能买些紧俏东西来。这样,我的厨艺有了飞跃的提高,而且大家也喜欢我做的吃的。 这种情况下,还再学些什么呢?绣花,那是不可能的,郝淑珍在那时就会绣,绣的一片片窗帘、门帘、挂幅什么的,我要学而且太耽误时间,费事儿。于是我学起了做衣服,裁缝,这名子好吧。先学简单的,首先要会学踩缝纫机,从最简单的东西开始学,什么简单,做鞋垫儿,找了一些碎布,一层一层用线缝个大概,再一个个用剪刀剪成大致模样儿,裁下来后再用缝纫机轧上,一圈一圈地扎轧。练了几天终于缝纫机会踩了,鞋垫儿也会做了,一天能做十来付。看着这些鞋垫儿也用不完,缝纫机也踩得熟练了,开始进行下一个练习吧。在衣服中什么最好做,做条裤子,自己量了量我的腰围等尺寸,找了一块薄薄的化纤布料,比量着自己划了线裁了起来,也是事先未周密计算,裤子的折叠部分没有考虑到,裁了布料后发现好多地方都是考虑不足,裁的部分比要做的少了许多,于是郝淑珍又来帮忙,又拆又剪的,仅此忙了几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把条裤子做成了,虽然缺陷很多,但也能穿上,可耐心不能持久,感到这个裁缝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学的,没有耐心是不行的,因此,仅裁了这么一条裤子,就此收手了。 这个假期是上大学以来的最长的暑假,在县里时我和郝淑珍偶尔去黑龙江江边散散步,洗洗自行车。我俩就着傍晚的落日,对面的俄罗斯异国风光,夕阳西下,宽阔的黑龙江面一片沉寂,气候宜人,夏季的风景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当然后来又去了稻田村郝大爷家那里,立夏也放假回了家,老二和老三在农场学校学习也好。立夏期末考试成绩在哈尔滨的学校还是班级的第一,他是知道成绩后才回到家的。我弟弟假期中也免不了去了稻田村,和郝大爷家的老三玩的不亦乐乎。在稻田期间,我还和在明德村时的儿时伙伴去了农场的小商店,在那里偶然遇到了我在小学时的竞争对手叫苏桂芝的姑娘,虽是农村姑娘,但打扮的也是很时髦,一见她想起了在明德小学的种种故事,和她简单的聊了几句,勾起了过去的种种回忆,那时为了竞争一个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名额,我俩人就选一个,我还给自己投了一票,想起来真不好意思,可能她也想到了。谁知道今后,公路改为不路过明德村了,过去回我们县时汽车都是路过此地,还能看一看,和儿时的朋友可能再也见不到,大概那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吧。 假期结束,返校了。这一次,郝淑珍给了我一个任务,给了我二百元钱让给她买一块手表。那时一块手表相当于现在人们拥有一辆汽车,可能比汽车还要贵重些。于是我和老特、李冬梅跑了不知几个商店,最后和李冬梅在哈一百才买到我认为是比较合适的,一块国外进口的女式坤表,连表链都是金黄色,非常小巧,但厚厚的,回来仔细一看是台湾生产的,要不也不算太贵,还不到二百元。 又到了迎接八一届新生的时候,这次该我们班去值班。这次接新生的过程中,我在校园的绿篱中捡到一个钱包,查看了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火车票,竟是当天发车的时间,去南方很远的车站,一百三十几元的,一看离发车的时间不多了,不知是哪个学生的家长丢的呢,也可能是被小偷偷的,这可恶的小偷,我急的要命,想不知那位家长该多着急呢。想了想找到了张国新老师,他就是每年负责来接新生的。不过已经当了保卫处的副处长,他是我最好找的老师,几年后他见到了我,还能清楚的喊出我的姓名来,我就是千百名学生中的一个,他竟然记的这么牢。把钱包给了他后,再三说,这可是今天就要发车的,请务必现在要找到他,我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阵才罢休。这张票可能是南方一位家长来送他的孩子上大学的,一旦发现丢了车票不知怎么着急呢,我常坐火车,知道坐火车时要是这车票丟了该是很着急的。这张国新老师倒好,直接给了学校的播音处,于是学校的大喇叭反复播放这一条消息:“哪位家长的车票丢了,车次是——,车站是——,请速来领取”。还是张老师有办法,这样又快又简单。后来我见了他问了此事,他说;“那位家长找到了,离开车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非常地感动,热泪盈眶,再三地表示感谢,也谢谢你啊,黄钧”。我听后也满足了许多,虽然是一件小事,可也是永远忘不了的事情,真是像毛主席教导我们的话:“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可惜我这一辈子仅做了几件好事(值得说的好事),离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还差很远呢。 要进入秋季了,教室该进行粉刷。一次回了教室,发现教室里只有两个年轻小伙子,穿着像是干活的服装,坐在我的桌后在贼头贼脑地看我的日记。实际上我是坐在最后一排,平时日记从来未向任何人看过,抽屉里还有些信件,他俩正在翻着厚厚的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看,真是可恶!我很生气,自己的日记几乎没给人看过,就有一次,那是在许多年前,在七六年末的时候,刚写日记不久,那个刘兴弟刘叔叔看过一次,我几乎恼羞成怒,以后也没人有机会看过。平时,在学校放在座位的抽屉里,日记本被一个有拉链的小包锁住,上面还有个小锁,这次没锁,所以让这俩小子钻了空子。看他俩在那里交头接耳地看着我的日记,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去,大喝一声,这是私人的东西,谁让你们翻看的,他俩只是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不对。说完就低着头你推我我推你地灰溜溜就走了。看看抽屉里还有两封我写的信,信被这俩家伙用塑料袋打好包准备带走没能成功,还好,幸亏发现得快,否则连日记本一并偷走岂不是麻烦了许多。整理好日记后,气得我连那两封信也撕了,今后可不能这样马虎了,连这种事情也做不好,能干什么大事。 几天前在世界杯的田径赛上,三级跳远运动员邹振先跳出了十七米三十四的亚洲最好成绩,实际上在赛会上他跳的比这还要好,跳了十七米四十七,比世界纪录还远,但只是脚没踏正踏板违例,来一老外用米尺量了量,用大字写在了白纸上,别在他的背后,以表惋惜。从几天前开始,我们又打篮球了,这是系里的比赛,是我们系的班级与班级进行的比赛。还没开始,我们班的人员已经议论要得什么奖品了。中国足球队和新西兰队踢了最后一场比赛,终于以零比一告负,足球队彻底没了希望,我和杨兵章打了个赌,谁赢了输方要给一张好邮票,结果我俩都赌中国队输,最后竟然我俩都赢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杨兵章也是个体育迷,他爱好体育新闻并不亚于我,我俩在学习之余也是为中国足球的命运争个长短来。在教室里,我有点儿寂寞,闲来无事,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笛子的声音,于是在教室的黑板上写了首打油诗:“笛声催心碎,天凉寒我身,碌碌已三载,盼望早日归”,这首短诗说明了当时我的无聊的情景和毕业前最后一年无目的的心理状况,真有点儿,“拔剑环顾四周,不免英雄气短”的囧态。 九月三十日晚,为了迎接八一年的国庆节,我们的宿舍叫四零二室搞了一次“室庆酒会”。全宿舍的同学一边跳舞一边喝白酒,会抽烟的则抽烟,跳舞实际上都不会。但当时是流行“迪斯科”,小青年都在跳这种舞,特点是弯曲起胳膊摆肘,同时使劲儿扭屁股,我们这些人只有吴红旗扭的有点儿像样,而且他的屁股摆幅很大,动作也有点儿看头儿,于是我们跟着他学了起来。一长排的男生,排起队,在宿舍中间,宿舍中间有张大桌子,就像四张小桌子对放的那种,我在他的身后,大家一扭一扭地跳了起来。后面的人有的不知要领,不是胳膊肘摆的方向不对,就是臀部扭的动作不对,跟着大家学的慢慢的有点儿像了。跳舞这种艺术有不少人都反对,就是在那时的大学生中也有争论,但是我觉的跳一跳也未尝不可,可以表现出年轻人的青春气质、年轻人的蓬勃的活力,因此颇受青年人的欢迎。于是,刘庆红、杨兵章、李孟我们几个人都跳了起来。李孟我们俩床靠床,平时也没大文艺细胞,只是不时的哼哼小曲儿,天天独往独来,就是看书学习,真是个好学生。说起来俏皮话也挺尖刻,老吴大哥总喊他叫“孟什维克”,有时大家干脆喊他为老孟(老孟,他叫李孟)。对赵士开大家喊他叫“老开”,李振侠叫“老侠”,当然,这些称呼都是“爱称”啦。我跳的还算好一些,可能个子越高跳的越好看些吧,我这样总结了一下。还有一年我们就要分别了,也可能永远见不到了,在一起搞搞这种形式的聚会,增加同学们的友谊,我这次酒喝的不多,烟也不抽,一直未出什么洋相,还好,这回的“非官方”形式的小聚会就结束了,就算一次回忆吧。 晚间和李冬梅又出来在校园里转,电视很少,私人都没有,我俩又跑到校园工厂去看,走到工厂的门口发现只有一人,也没敢进去看,我俩正要回去,这人出来特意把我俩喊了,说待着没事吧,来看看电视吧,于是两人又返回去看电视。这使我很感动,这时正是个转折时期,在文革后期与改革开放初期的交界时,工人阶级由人人羡慕敬仰的人物一下子变成了次于知识分子的人物,而知识分子则由人人讨厌的“臭老九”变为了吃香的“香饽饽”,工人与知识分子的地位变化,角色的改变,造成了当时他们之间的尖锐的对立。在学校里,由于知识分子多,这种工人看不上他们的现象也多,一般情况下他们一见面,工人鼻子一哼扭头就走,这次见到工人阶级这么热情,能让人不感动吗?我和李冬梅社会经验还有一些,就和这位四十多岁的工人聊了起来,开始他还说你们小青年,很优秀,上了大学别骄傲之类的话。可听我说曾当过工厂的团支书、有工龄近十年了时,说话也投机了,结果电视没怎么看,倒聊了好一阵子话。这个时期能主动地与我们这些人说说话的工人很少,他特意是和一些做过工人的知识分子,聊一聊大概能有些拉近关系的感觉吧。 这些天来考研究生的话题又提上了我们的议事日程,班级大约有三分之一要考的。有些人当然是要求上进的,如刘庆红、刘小四等同学。但有些人比较盲目,他不知道今后要干啥,反正知道要考出个名堂来,就像刘国法之类的同学,就知道埋头苦读,决心下得很对,不混出个人样来我绝不收兵,再难也要考上,这种精神实在可敬。但是我们班级的同学可能是由于班里风气所影响,很多人不在乎什么研究生,只要大学毕了业,一切就好。而我也是这样,唉,感到真的是学无止境啊,还是务实点儿好,毕业后踏踏实实地工作,生活工作都会有前途的,会带来光明的,实际上现在可以总结一下,脑子深处有些受到我爸爸的影响,就是有“小富即安”的小农经济的影响,差不太多就行,只要在一定的层次上是个头儿就行了。这种想法始终在头脑里贯穿了大半辈子,实际上也是对的,只是碰上挫折后经不起折腾而已,如果在较高的层次上,一般小来小去的折腾可以有些根底,还可以再起来,但是可经不起大的折腾啊,以后可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 好,还是回到现实吧,我这期间见了刻字刻章的人,虽然谋生艰难可是又有技术又挣钱,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有兴趣,想这种事情我可能也差不多,有了这门手艺将来任何时候人都能生活,都能挣钱。想到这些就买了工具,各种刻刀和塑料、小石块、小木块之类的买来了一些,练习在这些小东西上刻字。在纸上写写隶书,篆书我还可以,开始尝试着在塑料棍上的横截面上刻字,也就是在牙刷柄端的横截面上,慢慢地刻,但不小心容易滑出去。我又想到在更硬的石块上试刻一下,可是没想到,这石块可比塑料好像软得多,很好刻,这种石块是刻字专用的长方形小石块,像小印章的长方形小石块一样,原来如此,不但很软好刻,而且小刻刀不易走斜,不易滑偏,于是,我在小石块上先用铅笔画上痕迹,要写上反字,比如写上了我的名字“黄钧”二字,在小石面上仔细用铅笔画好后,也就是写好后,再用小刻刀轻轻地刻,很快,刻有我名字的印章就刻好了,这样我大刻了一阵,刻了有十几方印章,还给同学们刻,大家都喜欢,拿着刻好的小章,爱不释手,自己也留了几枚,后来这印章用了十几年,现在我的有些书上还盖有刻的印章。这个在石头上刻字算是学成了,可在塑料上有些难了,在塑料上刻字最关键的是耐心,可惜这是我所缺乏的。 人的一生看来挺长,没走过时是很长,总有很多无聊的时间要打发,无所事事的日子有的是,可是过了些日子,回头一望,是有点儿觉得过的也快,几十年过去,就觉得快了,人生的期盼,都想学些东西,学些有用的,但现在知道,人会的各种事情太多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从这点来看,不可能行行都行、门门都懂,“学无止境”是对的,但不能样样都学,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句话说“搏两兔不如擒一兔”,这句话太对了,要是几十个兔子一起捉,恐怕连半只也剩不下!我这辈子学过不少东西,如做菜、二胡、小提琴、笛子、口琴、月琴、琵琶、唱歌、识谱、象棋、跳棋、军棋、书法、绘画、摄影、印相、放大、篮球、排球、羽毛球、刻字、日语、英语、国际知识等等,还有好多未说的,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诚然,这对生活有帮助,但在工作中真正有用的是一门专长。人要精的不仅是自己的专业。研究的细、透,当然能做到最好,也是要有耐心,坚持时间要长,要靠过其他人,人们所缺少的就是时间,千万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坚持吧!坚持一定胜利!我这些经验教训大家可以汲取。我爸爸去世早了一些,他平时不多说话,作为他儿子的我也是这样,不愿多说话,这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但是,最近以来感到有些话多了,性格变了许多。想:一辈子不多说话倒是好,孔子曰“君子讷于言、敏于行”,但到最后还是不说,死时什么也不说,那这一生的想法、一生所做过的事情、一生得到的经验教训、一生想做哪些事,有谁知道?到了这种岁数,说死就死,连你最亲近的老婆、儿子都不知道,你这一辈子活得值吗。 一转眼到了十月十日,这天是“双十节”。那时一般同学不知道这个节日,这是辛亥革命纪念日,也是国共两党都可以庆祝的日子。在七十年前的今天,是许多有热血的青年不怕牺牲,前仆后继推翻了统治了中国人们头上的清政府封建主义王朝,才逐渐建设成为了现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确,那时并没有共产党和国民党,但都是中华民族的优秀青年,现在共产党纪念,国民党也纪念,共产党的领导人在那年还第一次称国民党领袖为“先生”,他在地下有灵也该知道我们共产党的态度了。当时我感到有很多的事情不可思议,是的,中国有太多的事情不可思议了,比如中国革命的军事大功臣的七一年叛逃,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以毛主席夫人为首的“四人帮”的被抓住审判,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如今,连“人民公敌”也称为先生了,这一切也得不到解答。在当天的国宴上几位国民党将军的亲属还参加了,和共产党的领导人举酒共饮、相庆联欢,你说该如何理解这类事情。政治是件令人费解的事情,好人坏人也是件令人费解的事情,今天说你是坏人,可能明天就是好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要选择毕业实习的科目了,大家都在纷纷地选择,我对什么科目无大所谓,只要好过关就行。同学们在选每个老师的专业,有“造林”、“营林”、“土壤”、“测树”等等。我想找一个冷门,很少人选的那门。一班的周文选了个“防火”,这门课感到比较冷,谁会注意呢,听说那个老师叫郑焕能,他的两眼有病,失明了,估计选的人也不多。她对我说这个科目好,很少人去选这个科目,也建议我做这个,好,那就先这门吧,不行到时再换,于是,就选了“森林防火”这门课做为毕业实习科目,不知道这门好不好学。 我和郝淑珍的事情班上同学们大都知道,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女生们应该也知道个差不多吧。那时和她关系已经确定,郝淑珍对我也是很好,自己也没那个念头,但胡思乱想的时候也总是有的。 人毕竟是人,都有头脑,有句话说的也对,叫:“百事孝为先,论人不论事,若按事论,天下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事不论人,若按人论,世上无好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世上以孝顺为第一,但论人不论事儿,人是按有无孝顺之心来说,不是按有无富贵权势之分,若按人有无权势富贵来论,有钱的人用钱来孝敬父母,不管你有否此心,那谁的钱多谁就孝敬了,那天下就按谁的钱给的多就算谁孝敬父母了,天下无钱的人就不孝顺了。但实质上,讲就孝敬父母的人,自古以来还是穷人的孩子的多,孝心有了就行啊,当然有了钱办事方便,说话硬气。联合国还大小国家每家一票呢,但国大钱多说话就硬气。第二句的意思是世上淫是第一邪恶的,但要论人不论事,要是按人来说,世上哪个人心不是肉长的,包括男人和女人,谁没想过男女之事,这就是要论事不论人了。和非婚以外的人,只要有事了,就算“淫”,反过来,只要没有事,只是在心里想着,这就是好人,能守住清白的人也是很少的,这样的好人也不多。这就是“论事儿不论人”了,现在人哪有好人,凡是演艺圈儿的人,哪一个不犯事儿,有好人吗,以现在人的看法,这种人无一是坏人。古人的话真是有哲理,你看这两句话真是人生的座右铭,人人都要牢记的。 大家的实习科目选好以后,也放松了许多。“林木育种学”和“森林生态学”的毕业实习科目没人报,因为这两科是张陪皋、陈大可老师的课,他俩的水平高要求又严,同学们都敬而远之。班级的大多数同学都选了“森林培育”的科目,开始和李冬梅选了森林经理方面的“森林规划”论题,大家都说这是“局长的选题”,因为各林业局局长来东林进修时这个题是他们的必修课程。过了几天,李东眉一天晚上又问我对“园林学”感不感兴趣,他准备考这个专业的研究生,李冬梅这伙计画画很好,一笔一笔的很逼真。“园林学”也需要这个特长,老师很关照他,给了我班两个名额,让帮助鹤岗林业局设计一个园林,这是一种生产实践的设计,要求在年末前拿出成果来,我对此也不感兴趣,而且年末前事情也多,怕顾不过来,就拒绝了。又考了“营林机械”这门课,我学的还可以,因为涉及到一些柴油发动机的原理部分,很久以前就会了。那是在七三年时我开手扶拖拉机考驾驶证,要考单缸四冲程发动机的工作原理,已经把它的工作过程背熟了,什么吸气、压缩、爆发、排气的,这次考试预估了一下,能得九十分左右。 第十五章 除了学习还是爱好体育新闻 又开始打篮球了,这次大概是在大学里的最后一次了吧,是系里进行的,先是进行各个班级的比赛,再选出系里的冠军,然后全校再举行决赛。这次班级里的同学们摩拳擦掌,纷纷说这回要好好地打,拿起指头查了查,也没有哪个班级能与我们班抗衡了。七六级的毕业了,七七级的毕业实习也没空,七八级以下的有威胁力的就剩我们班级了,大家是信心满满。李深还给分析了一下局势,大有这个冠军舍我其谁的感觉。 但是好梦不长,一上阵就碰了个大霉头,谁知竟然让八零一班(森林保护专业)的给打败了,这真是不可想象的,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生可畏啊。他们比我们班差几个年纪,年龄更差了许多,要知道我们有些是在社会上的同学不少,他们几乎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平均要小了七八岁,竟然输给了这些人,真是不可思议!本来,前几天大家还议论得第一名要有什么奖品,好像这个奖品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似的,篮球比赛没打好,大家有些垂头丧气的,但是,又有好戏在等着我们呢。 一年一度的环校越野赛跑又要开始举行了,今年准备的虽然不如去年的充分又少了赫桂平,但凭实力来讲,只要团结一致、奋力拼抢,还是前三名是没有问题的,班级的小老弟李深和董伍,信心满满。特别是李深,这次环校跑尤其靠他了,他的成绩最好,是学校的万米冠军,他平时话语不多,常常保持沉默,但能说到点子上。董伍年龄最小,也是个评论家,体育赛事评论起来头头是道,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善于为大家鼓劲儿。我是不参加了,负责组织大家的活动,当好后勤兵吧,但谁让我也是个体育迷呢,还是这么热衷于集体活动的人。与去年相比,没有了我和赫桂平,就补上了张贴民、李振侠,贴民虽然身高不算太高,但是斗志顽强,班级的集体荣誉感也是非常高,这点也是值得大家学习,当然,他俩的成绩不能说好,但人家这种能维护集体荣誉的精神,这种能尽力争胜的风格,至少是我应该学习的。 八一年十月三十日,我们在校的最后一次环校赛跑开始了,虽然大家使足了劲儿,结果我班的成绩不算太理想,得了第五名。其主要原因我分析了一下,主要是李振侠和张贴民的成绩不大理想,但是李深跑的太好了,李深简直就是位职业运动员,他的素质和耐力很好,他的成绩是五分七秒,而李正侠、张贴民的是六分零几秒,差了一分多钟。即使这样也不算差,毕竟共有一百多个班呢,早知如此我上当然就好了,有时感到自己不行,可也许别人还不如你呢,这件事我也后悔了许久。 最近中国的体育赛事好事连连,有四个大赛要参加,有足球、排球、体操和亚洲男子篮球赛,而且都有可能获得好的名次。中国能参加的国际赛事很少,别说是奥运会,亚洲比赛能参加上就不错,体操在世界上的优势地位已有,男篮也在亚洲差不多,女排也有点希望。但男足可是牵动人心的比赛,应该是亚洲杯标赛。 这次是和沙特队踢,这回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年前,沙特让新西兰踢个平局。让新西兰和中国队踢,这个结果几乎全体中国人都知道:中国仓促组队迎战,不敌新西兰队,使中国队止步在世界杯的决赛圈外。中国队和沙特队水平差不多,当时的现场情况是上半场的大部分时间中国队以零比二落后,最后十来分钟,中国队连进四个球,观众是热血沸腾,异常兴奋。于是我院里有几百人上街敲锣打鼓高兴地串联了“黑龙江省哈尔滨中医学院”和附近“哈尔滨电工学院”(现哈尔滨理工学院)的共六七百人上街游行,而我们班只有杨兵章这老弟兴高采烈地加入进去了,他真是个积极分子,我这个“体育迷”也曾想去,看他们太疯狂也没去。杨兵章回来与我们讲了一会现场的热闹情况:有人提议到省政府门前去,因为省政府离我们学校并不远,也没去成,但他们狂热的兴奋劲儿一直未减,直到下半夜二三点钟才结束。 我们这些真正的“体育迷”们过了几天,又迎来了新的疯狂,十一月十六日,中国女排与日本队进行世界锦标赛的决赛,这次全院各个大教室均开放,都放了大电视直播,这可能是全国有史以来的最大的一次直播,这些“体育迷”们变成了“爱国迷”,开始中国队以二比零领先,但是日本队也不泄气,竟然组织的很好,她们就是有这个耐力,一鼓作气追了个二比二平。在关键的时候,孙晋芳做为二传手,也拼了命,几个眼看救不了的球给救了回来,周晓兰拦网也功不可没,关键时刻拦住了日本队的扣球,以后被媒介大吹特吹,称为中国的万里长城,凡是她的拦网、扣球、吊球到她手上都能成功。大家拼命地为她叫好,而且她的风度尤其好,既不为偶然得胜而狂喜,也不为输几个球而沮丧。还有张荣芳是副攻手,她捡漏扣了好几个刁钻的球,打得日本队防不胜防。这场比赛,郎平几年前在亚运会上就显现出了威力,这时她才二十岁,发挥的并不很出色,表现的有时很松懈,个子虽高可是比较懈怠,也可能是遇上大赛的原因,但是也看得出来,她将是中国的希望之星,中国女排的未来属于她。这句话后来真灵验了,最终中国队以三比二的成绩险胜了日本队,这是中国首次在世界最为普及的运动项目之一排球项目上得了个冠军! 我要永远的记住这个日子,是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全国人民沸腾了,几乎各地都举行了狂欢活动。省“中医学院”的学生又敲锣打鼓来我校怂恿学生们上街游行,结果让我院党委办公室主任蒋劲松大声呵斥了一顿,说“你们想干什么,想怂恿我们的人也一起去吗,有我在办不到!”,没有办法,他们也不了了之。是啊,这些年岁大的也不是看不起年轻人,他们也为中国的现状着急,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想法,谁不想中国的国际地位迅速赶上来,迅速地提高,爱中国的胸襟还是很强烈的,只是岁数大的看不上年轻人的这种一心血来潮就上街游行的做法。目前在学校的这类活动中,还是少介入好,学生年轻无经验而且过于激进,益于受人摆布,有时偏听偏信。 第十七章 元旦前班级的一些事情 在这个阶段,我是比较忙的,但经济上又不太宽松,上大学以来,是坚决不要家里的钱,因为自己有工资,生活水平足是一般同学的二倍,可是经常的迎来送往,又买了电子表、录音机、照相、喝酒等一些花销,也觉的不够花的。离放假不到两个月了,这上半个月仅喝酒钱就接近二十元,这怎么可以,计划着给家里买东西,比如给我妈妈买一件上衣、给我爸爸买一双棉鞋、给弟弟妹妹买些吃的、还有火车票的钱要去掉,剩下全部只有八十元了,怕是要紧一些。 学校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比前两年改善了很多,食堂每天的中午要十个菜以上,比前几个学期强的多了,加上每周要到小饭馆喝酒,力争每天控制伙食费在六毛以下,早晚三毛钱就够,在伙食中每周来个红焖肉,要五毛钱,即使这样我还是在班级中生活水平属于中高等的,这些就是我的经济情况。在我的同学中,可能老特是最节省的,他虽然挣着工资,但平时没有什么花销,只是买些书籍要用钱,他不喝酒不抽烟,钱都省下了,穿着还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另外就是老吴了,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有他老婆,上边可能还有老的,没有收入,仅靠奖学金怎么能够生活呢,这老哥够节省的,他愿意抽烟,但从来没见抽过买的烟卷,都是抽自己卷的烟,还天天是个乐天派,给同学们开个玩笑,下个象棋什么的,他的这种俭朴节约的风格是太该我学习的了。 十一月中旬,我总结了一下自己的生活规律,那时每天的生活是这样的:早晨五点开始,听收音机,复习功课,上午上课,下午,学外语记单词,晚间六点到七点去阅览室看看报刊杂志,七点以后,复习功课,记点儿外语单词,写点日记,这几乎是每天的作息时间。 陆基林来信了,又是较长的一封,寄来了几十枚邮票,说这是他的女朋友“金环”收集的,就算是替她寄给我的,这可是怎么好,连见都没见过,倒收了人家的礼物。收集邮票是很麻烦的事情,她也可能求同学把信封上的邮票都给她保留下来,这一张一张的也浸透着她的心血啊!基林要考研究生了,我又把在大学里学过的三本政治方面的课本给他寄了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吧,知道可能也尽不上什么力,他为我付出了许多的心血,特别是为了自己的以后,为将来总是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开拓着我的视野,光书信就来往的好多啊。小宋也来信了,他的文化程度比起基林来差一些,写信也是只有一页,聊聊几句话就足够。我这两个好朋友,兴趣爱好虽各有不同,但共同的特点是我们的关系很好,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永远的朋友。 这几天班级里开了班会,说是要选举“优秀共青团员”,大家纷纷投票选举,这可能是中国比较公平合理的选举。投票结果是我一个、杨兵章、李深三人当选。 李深的威信在班级中还不低呢,他为人诚恳老实,做工作不出风头,还忠诚,这样的人还能没有威信吗?这回有可能我这一生是最后一次当选“优秀共青团员了。我在我们县粮油加工厂时也还当两次“优秀共青团员”,因为年龄已经到限制怕是以后当不了了。后来还发了一个小本子做纪念品,喔,对了,最近学校派人去了我的单位搞了我的“外调”。 可能现在大家不知道什么是“外调”吧。过去经常一有这事儿人人就发毛,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比如要提拔重用个人或要入党入团的人,工作单位都要派人调查你,要查你的祖籍,至少要查三代!,我爸爸家及妈妈家的家庭成分、其成员是否党员、或反革命等等,都要查个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我家里有无问题,这是我爸爸来信说的,他说“东北林学院”来了两人到单位查了他的历史档案,找有关领导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不知是咋回事儿,什么也没说,不知结果怎么样。不过,这样的程序在当时也是必要的,共产党执政嘛,要是用个历史有问题的反对共产党的人怎么办?估计现在也是这样,也有点儿提心吊胆的。实际上班级上有一些同学都好,我还选他们了呢,为什么班长等人没选上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大家对他们的作为有些不满意吧,大概是有点儿民心所向,后来“优秀团员”每人仅发了一个带塑料皮的笔记本,上面盖了团委的大红印章,现在我还有呢。 “森林经理学”的课程设计开始了,这门课的老师叫陈伯显,他是又仔细又挑刺儿,让大家分组做林相图,这林相图麻烦得很,要先调查每个林班上分布多少树种,这根据品种的多少进行着色,这活儿要看经验和手艺,做成一张林相图,要几个小时,首先心要细,其次着色要均匀。几个老大哥显然不得要领。我和老特一组,这也好,我俩对脾气,老特也随和,为了过关,连续绘了五张,有时在实验室一画几个小时,一次竟然在实验室连续坐了八个小时。这也是上大学以来的头一次,为了这一张图,在实验室共画了十几个小时,这样拼命。一张自己留下,一张给了老特,还有一张给了王文中,这一张我要丢弃,他说这也比他绘的强得多,我也真是成全人,老王竟然把它当做课程设计的一部分交给了老师。 年末了,我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要聚最后一个元旦,全班同学都纷纷表示要好好地过一下。刘庆红说那我们班就成立个筹委会,于是筹委会就成立了,大家推选我当主任,自己知道这事儿麻烦而且责任大,搞不好同学们要埋怨一辈子的。于是坚决表示我一定全力以赴,建议让李冬梅当主任,他这伙计也不知天高地厚,也就表示义不容辞地为同学们服务,你看我是多聪明(私心太大)。于是我们开始准备了。 我创意了一个“攀高峰”的小游戏,画面的背景由王峰来画。王峰这老弟比我小一岁,很有内秀,家在辽宁,人很踏实,语言不多但有自己的主心骨。他和李深我们三人忙一个下午,他画了一个惟妙惟肖彩色的群山之峰。李深勤快地帮忙,王峰画得很好,也没少费劲儿,就是一个用一根铁丝,弯弯曲曲地做成逶迤的山脉状,在一个棍子段有一个小铁圆环,人用手拿着木棍,铁环套着铁丝,人要小心翼翼,不要使铁环碰着代表山脉的铁丝,铁丝和铁环的一端用小灯泡来表示是否碰上,因有电池碰上就会亮。它的背景是王峰画的,我们接着实验了两次,效果不错。刘庆红说,这回大家要记住,要给黄钧记一大功。后来李深悄悄地对我说,在班级中,现在你的威信比较高,你应该当班长,我不置可否只是说,大家都很能干,都做得很好,刘庆红现在这样,也许是谈恋爱忙的,顾不上班级的事情。不管咋说,毕竟我在单位和大学已经做了十年的共青团工作了,在原来的单位还有许多的搞活动的经验。 这年年末,黑龙江省的一位老干部来我院给大家做报告,这位老同志气度不凡,举止得体。像我院的党委书记,就差了许多,大家也看不惯,从各方面看,这人庸俗、重名誉、虚荣心过于强。是来我院做《关于处理党内若干历史遗留问题的报告决议》的学习报告的,东北林学院是黑龙江省学习“决议”最好的大专院校,来我们班也学了半月的“决议”,搞的天天要有正式的学习时间,全班要求讨论。这就像几年前在我们县粮食加工厂一样紧张,也是中国人特有的活动吧。毕业实习的事情搞来搞去还是决定在郑焕能的手下搞“森林防火”专业,这一科的确是冷门,报的人很少,仅有三员大将,既周文我和王娟。王娟是我们班的一位,爱好文学,学习成绩也好,和周文很熟。周文是一班的小姑娘,个子矮且稍胖一些,人很机灵,好像比我小四五岁的样子,因为我去过女生宿舍,也和她较熟。 放假前我到粮食学校去了一次,看望了一下立夏,路上看有卖一种叫菠萝的水果,这是什么东东,我也没吃过,五角钱一个,就买了两个带给了他,立夏当然也是没见过,左看看又看看也不知道怎么吃。我不懂装懂地给他说,要打了皮才能吃。然后和他一起去街里看看电视,听说有卖彩色电视的,实际上想想不可能,那时彩电极为缺少,是个非常时髦的东西,我家买上彩电是几年后的事情,两人就不懂装懂的去买了,结果到了商店以后才知道是骗人的,那时彩色电视可是凭票才能买到的,而票是根本得不到的,需要有很硬的后门才可,只好空跑了一趟回校了。 学校组织了几乎由学生“冒充”学者参加的一次学术观摩会,在哈尔滨市的“北方大厦”一个大客厅里。我们七八级林业专业的学生去了二十几人,从三个班选的人,是一个“澳大利亚”来访的“生态学”方面年龄约四十来岁的访问男学者,到了中国的哈尔滨市要见见这方面的生态学者,带了很多的资料,那时稍微懂点儿行的我们也算是了。于是学校选了这几十人坐了大客车来听他关于生态方面的见解,客厅里铺着很厚的大地毯,一人一把椅子,大家很随意的坐在客厅里,前面有台彩电,这位学者边放了录像边讲解。大致的内容是人们进行生产生活影响了世界的生态环境,如巴西的亚马逊河流域是如何保护大自然的,而大片的森林被砍伐后的破坏现状又是如何。他在前面用外语讲着,我开始还安静了一会儿,可是慢慢就肚子开始不争气了,里面疼的厉害,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总是想去厕所,实在是忍不住了,怎么办呢?这么多的“学者”,有学生有老师,还有外国的专家在前面讲话,这么明目张胆地走下去多么的不好,也有失中国人的份儿啊。左思右想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只好大摇大摆、旁若无人般地穿堂而过,在走廊里就直奔厕所而去,这时想到了大家可能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想到了那位外国专家不可思议的表情,反正我对这次印象是太深了。回来后刚坐定,外国专家就匆匆结束了讲解,实际上这是一次比较前卫的知识讲座,那时人们对生态环境还不太熟知,像现在才这么重视,是有些晚了,这也是我非常尴尬的一次经历吧。记得刚来大学在考化学时肚子也闹的难受,是吃别的东西闹得。而这次是前一天多吃了西红柿的缘故,我买了几斤西红柿与徐红远拌了糖一起吃,吃了很多,也是贪吃,我俩你一个他一个地吃。在会议现场憋得我满头大汗,这也是一件痛苦而有趣儿的回忆吧。 这天我看了一个纪录片,叫“访日见闻”,看后非常有感触,边看边想,日本的变化真大,这是个不算很大的国家,还是个岛国。二战后据说它的国民总产值与中国差不多,它的国家几乎从废墟上建设起来的,但竟然发展这么快,这么现代化,对比了两国的情况,中国要比它优越得多,首先是人口众多,其次是地大物博,人口多好办事,面积大资源丰富,这些多是优点吧。 第十八章 那永远的一九八二年元旦 好了,元旦马上就要到了,我是元旦活动的主要策划者。除了有个创意的游戏外,我还提议做了一只别致的花篮,这事就让姚翠英负责扎花好了。 姚翠英大我一岁,很多小老弟称呼她为姚大姐。她也像个大姐样,平时稳稳当当,颇受大家尊重,她沉默寡言,很为他人考虑,是内蒙古扎赉特旗人。她的手很巧,把花扎的又受看又大方,大家一看说就像买的似的。在几年的共同学习和生活中,大家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因为居住条件又不好,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像“鸽子笼”般的房间里,你碰我撞的,大家又来自各地,生活习惯也不一样,脾气也各不相同,难免有互相影响的情况,但同学们都是些虚心的人,比较善于学习,就像李深说的:“整天在一个锅里搅和,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 十二月二十九日,进行了一次“象棋、跳棋”类比赛,大家天天埋头学习,一个个像书呆子。觉得我们班的同学都有些沉闷,就是不太活跃,要调解一下才好。于是我一手组织了这个活动,跳棋比赛有十二人参加,象棋比赛有八人参加。我只参加了跳棋比赛,象棋比赛没有参加,若是参加的话是当然的第一二名,自然我就退出了。我利用黑板报又写又画,拿出了在我们县粮食系统浑身本事,效果不错,图文并茂,就像海报一样,上面还有一些竞赛方案,搞的井井有条。那次跳棋比赛结束后,名次出来了,我们六人,刘庆红平时不下跳棋和象棋,但这次名次也不错,可见脑子是很好使。我很侥幸的进入了前六名,象棋比赛当然是老吴冠军,我没参加,比赛也是厮杀激烈,大家都高兴就行了。 一九八二年元旦,我们从前一天下午四点开始元旦晚宴正式开始会餐,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十二点半多,同学们都高高兴兴,这次会餐是我们四年来最好的一次,也是在大学的最后一次。事先我们计划了程序,所以一切是按照程序进行的,先由班长刘庆红致新年贺词,接着大家一起为新的一年到来干杯,席间每位同学都发表了一篇演说,每个人谈谈四年来的感受,谈谈今后的理想,我的录音机在旁边录着音。 大家一一发了言,李冬梅的主持很有声势,配着歌曲的音乐,他高声介绍了每一个人,绘声绘色地把全体同学每个人的特点给描绘了出来,这伙计就有这个特长,能说善讲,要么在学生会做干部呢?如当董伍开始讲的时候,李冬梅先介绍了一下董伍,说:“董伍是我们班级中最小的同学,才二十岁,是大家的小弟弟,刚来学校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他学习认真,虚心谦虚,让他给大家谈一谈感受”。我也永远忘不了大家的发言,尤其是杨兵章的发言,他说:“同学们,我有决心为中国的林业事业贡献一生,我想用不了二十年,再过十年八年的,哪一个不混个局长干”,这话说的是多么的自信,多么狂妄,真是有气势!这才是杨兵章,他也敢说这些话,这才是我们年轻人的气魄!大有中国的林业事业,舍我其谁的感觉!赵士开的带闪光灯相机在旁边一闪一闪地拍照。李冬梅作为主持人为每位同学解说,造势! 这盘录音带,我对大家高声地说:“这个录音作为我们大学时代,也是我们青春的纪念,我将永远保存”。事实上,这个承诺实现了。在三十年后,我复制了二十几张光碟,给了来聚会的每位同学,也让他们回忆起三十年以前的光景,年轻时的时光。 酒席间,大家一边喝酒一边搞起了游戏,又设立了几项奖,叫几项“之最”,有“最会笑”的人、有“牙齿最白的人”、“最胖的人”、“最会唱歌的人”、“最热爱集体的人”。李孟这同学最活泼,就是经常笑,但笑起来是奸笑,是冷笑,因此,他评为了“最会笑的人”,当然,这是贬义的。姚翠英的牙好,她评为了“牙齿最白的人”,李振侠唱歌有着浓重的河南味,他南腔北调地唱起了“小河的水清幽幽”,实际上,不是唱歌,是念歌。他竟还敢唱,调子都跑到苏联去了,用河南话唱这歌,一般人都听不懂它的意思,幸亏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还勉强懂一些。听着把大家笑的前俯后仰,张贴民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来腰,这“最会唱歌的人”大奖名至实归,就颁发给了李振侠。张贴民最瘦,精瘦的像电影里的少年三毛似的,一根根肋骨数的清,好了,“最瘦的人”奖就发给了他。后来有人提议发个“最热爱集体的人”,没想到他平时言语不多,还有创意,大家一致同意下,此奖发给我,自己推让了一阵,也就义不容辞的接受下来。 宴会时我和女同学坐在一桌,因为大家有些不大好意思,大学了,还要忸怩呢。要知道,和她们在一起可以多吃些菜,能吃菜多,对于我这个就讲究吃的吃货来说,才是沧桑正道啊!要凑够这一桌(是两张课桌并一起,上边蒙上塑料布),还是少几个人,我又拉上老吴。李深也是挺身而出,因为赵雨慧也在此桌,他俩已经相处了一段儿时间了,倒是很般配。 赵雨慧比较纤瘦,有时发起个小脾气也是说话爽快,直来直去,遭人同情,这不李深也愿意挨着她坐,她也喝了一些,大概有些喝多了点儿的缘故吧,照例又哭了一阵儿,年年喝点儿酒她就哭,可能是想起来爸妈与家人,小姑娘,想哭就哭吧,但是又把李深忙了个不知所措,又劝又哄的,好不容易又笑了。和她们一桌,的确吃菜很方便,她们不断地给你夹菜,劝你喝酒,我是来者不拒,能吃能喝,但喝酒时姚翠英还是不喝,她稳当的很,真是“老猪腰子一个”,主意倒挺正,油盐不进,如何劝酒都不行,一点儿也不给我们面子。 还是北京姑娘高喜荣好,表现的落落大方,看来和刘庆红关系已确定,性格痛快,喝酒也能喝,吃菜也能吃,竟然喝了不少的白酒,都有些醉了! 吃喝了一会儿,该到时候了,刘庆红、我和李冬梅照例去一班、二班敬酒,年年如此,这两个班和我们是邻居,都在机械楼四楼西侧。在一班给他们敬酒时还闹了个笑话,我一喝酒话就多,敬酒词我讲了一会儿,说:毕业以后大家都是同学,是朋友,祝贺新年好时,提议大家共同举杯,等等,人家哄堂大笑,一班的同学很多人都不举杯,定眼一看人家办的是茶话会,喝的都是水,把我闹了个大红脸,弄得很尴尬。我们三人回来后,又继续喝酒唱歌,我还吹了口琴,大家一起唱歌,我为大家伴奏。 王娟同学还发挥所长,认真在黑板上写了几句算是我们新年宴会的口号,是;“欢宴话三载,今日同庆,金樽邀未来。”,看来是有词牌的一种词,算是有点水平,写的真好,也是大家新年宴会的心声。半夜后近一点,大家才算彻底折腾完毕。之后,我清点了一下花费,结果非常惊人,竟然达到了一百零七元五角一分,平均每人合四元!仅酒和饮料(白酒、啤酒、果酒、汽水)就三十多元,不过,同学们是非常高兴地吃喝了一次,没有不高兴的,唉,在八十年代,我们算是奢侈了一回。 一月,中共中央发布的有关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文件,这意味着中国要进行进一步放开的前兆,说明了资本主义也有些好的地方,至少能调动人的积极性,而且把过去“三自一包”包产到户等政策重新翻了出来,过去那种为人民公社干活,大帮哄的劳动方式,大家都出工不出力的情况就难以看到了。人们逐渐的看到了为自己干活的好处,逐渐体会到了多劳多得的甜头,几乎每个家庭按中央文件的精神,都能分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人民公社在南方地区已经逐渐消失了,“农业学大寨”立的那个典型“大寨”也风光不再。它的典型事迹是用土篮挑着土添山谷造田的故事。 这又使我想起几年前在我们县粮食系统工作时,参加修筑黑龙江的江堤时的情景,挑着盛满土的那沉重的土篮一步一步走向那高高的江堤上时,大喇叭里反复播放着“农业学大寨”的一种歌曲,这样唱到:“登山攀高峰,行船争上游,革命斗志比天高,加快步伐向前走。能跳千斤重,不挑九百九,迎着困难上顶着风雨走,学习大寨,学习大寨要大干,粮棉年年夺丰收”,这样的歌曲,是多么激励人一步一步地挑着土篮向上攀登啊,这使我挑着土篮不感到很劳累,真是不知疲倦啊,一趟一趟的比别人多跑了许多趟。那些一大群人抡着锄头在一块农田里劳作的镜头在画报中和电影上也渐渐消失了,城市里充斥着来自南美洲和日本的电影,年轻的游荡者手提带喇叭的录音机和穿喇叭裤会“迪斯科”舞的青年人。 但在中国的北方地区,还远不像南方人的脑子那么活络,还在一如既往,墨守成规地工作着,生活着,完全看不到要变化的迹象。中央领导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了建设干部队伍要重视“四化”的方针,这“四化”就是干部队伍的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和年轻化,其中重点也强调了年轻化,这也说明了老一代革命家自感到已经不年轻,要把职位让给下一代年轻人的想法,中央也选拔了一批老人中的年轻干部来挑大梁,中国的政局在开始呈现出一些复苏的现象。而我们这些年轻的大学生也快要走上工作岗位,在大学里学着最后的课程,一月初,我们又完成了几门课的考试,它们是:“森林经理学”、“遥感学”和“环境保护学”,这三门课我的成绩都不错。这一年的新开始时,也总结了过去一年来主要问题,就是在喝酒方面控制不住自己,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酒后话多,话多必失,二是花钱太多,常常捉襟见肘,于是,又下了决心,坚决少喝酒或不喝酒,我真是应了那句话,叫“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长立志”,年年立志,也真是个无志者吧。 一月中旬,七七级的学生开始分配了,他们比我们高一级,但毕业时间仅比我们早一点儿,可能这也是七七级、七八级的特点吧。七七级的学生比我们早一级,可是入学和毕业时间和我们是同年,因为全国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文革十年未招生,刚一恢复高考时间仓促。第一年高考我虽然参加了但只敢报了个中专,初试的题目是一样的,可两次高考时间离的太近,下乡的知识青年又比较多,所以这两级的学生差不多。七七级的也承认,他们那年高考要求的条件与以后有差异,比如家庭成分和年龄因各省的招生条件不同,高考的成绩也是不同,七八级的可能比七七级的年龄还大一些,算是第一届全国统一考试的招生。一般说,“老三届”是指一九六六年六月文革开始时期在校就读的高一、高二、高三学生和初一、初二、初三的学生(一九六六、一九六七、一九六八三届初高中毕业生)是指文革以前的老高中毕业的学生,我们这一届的大学生在自己的班级在年龄最悬殊的要差十五岁!他们年龄一般的比我要大十来岁,像老特哥、王文中、老吴就是。七七、七八、七九级的大学生因年龄、社会经验、和高考的时间问题这三级的大学生被称为“新三届”,是有这么一说。从八零年以后大学招生就变了,在社会上的极少,像我和老特这样的能带工资上学的人更少,以后就没了,以后逐渐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这是一个时代的划分,可以说是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造成的恶果之一,十年全中国积累的青年人都集中到一起了,都想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七七级的学生,我现在还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她叫“丁脱娅”,是一个印象很深的女学生,也毕业走了,她也是我们市的人,但毕业没想回去,具体分到哪儿了,不知道。我们市太偏远,又是林区,谁也不愿意去啊,他们的今天也许是我们的明天。 那年寒假前,还有一项考试,这就是体育课,体育课上的是什么,是冰上项目,滑冰课,想起来是又爱又恨,“速滑”是黑龙江省的擅长的冰上项目,是个黑龙江省的人谁没在儿童时滑过滑冰板儿?那也是在六七十年代特有的吧,不知现在还有吗?十几岁的小男孩儿,脚踩一副滑冰板儿在冰雪上快速驰过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我脑海里。滑冰板儿是一只比脚大些的木板儿,下面有两根粗铁丝铺设,上面有许多用来穿绳子的环,再用绳子紧绑在脚上,就可以在冰雪上飞快的奔驰玩耍了。可惜,我十来岁才到了东北,过了十岁再学就来不及了,那时也真羡慕能穿滑冰刀的人,如闪电般的速度穿梭奔驰,冰鞋也是很贵重的东西,买不起,记得哈尔滨市滑冰很普及。 哈尔滨市的冰球队也是名震全国,它就是代表国家队的水平。一场冰球赛在哈尔滨市要是能弄张球票真是难上难,人多看不上。记得小时听在稻田学校的李老师(他是哈尔滨市人,知识青年,)给我形容过冰球比赛,非常激烈,是世界上人的奔驰速度最快团体项目的一种比赛,也是对抗惨烈的比赛。比赛的速度如疾风暴雨,快得很,一场冰球比赛下来光用坏的冰球杆儿就能堆成一个“柈子”。当然,他是太夸张了,也是吹吹而已。我也是笨得很,小时候只要绑上滑冰板儿在冰雪上就迈不开步,到了大学,开设这门课了,每人一双滑冰鞋,也是不简单的,大家见了它,也很新奇,同学们穿上它后,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像一只只踩上高跷的大鸵鸟,在冰上颤颤悠悠的。 一到冬季,我们学院的运动场跑道上就浇上了水,结成冰后供这些学生滑冰用,开始大家谁也不会滑。像我这样的,如李深、老特等人,穿上冰刀后,都是战战兢兢地立在冰上,一动就跌倒,而那些南边来的人更是吓的坐在或趴在冰面上,动也不敢动,真是让人笑破了肚子。别的同学以为我会滑,因为是黑龙江省的人,对冬天和大森林的我来说,对冰封雪地寒冷和北方乡土树种的识别倒不在话下,但对于冰雪上的运动项目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也如同大家一样,站也不敢站,滑也不敢滑,抖抖嗦嗦站在冰面上。后来大家互相开玩笑,故意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不小心就摔个屁股蹲儿或大劈叉,引大家一阵哄堂大笑。慢慢地,经过几次上课后,按照老师的要求做,也渐渐地会滑了,只是脚腕感到疼痛,滑冰滑的很慢,大概个子高重心也高的原因,总是颤颤巍巍地滑行,速度一快就连忙弯下腰,上了多次课以后,勉强学习了会滑,老师要求每人要滑一千五百米,才能考试及格。大家也不敢怠慢,练的也算刻苦,课余还来加班苦练。其实,冰上运动这玩意儿,虽然滑时很可怕,可它的飞快速度,在冰面上轻轻一滑就能跑很远的快感,也令人即爱它、又恨它,最后还真有几个滑得不错的,但大多数人也是勉强能滑。 期末考试的时候,老师也很照顾我们这些老爷学生,只要你能穿上冰鞋在冰面上滑行既可,而对我们,能滑够一千五百米也就行了。终于,这门课是结束了。 第十九章 大学中最后一个寒假前后的事 放寒假了,这是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假期,回家途中是在稻田村直接下的车,立夏他们学校放假比我们早几天,出门在路上还接的我,犹如一个重要的贵宾,郝淑珍家里安排了丰盛的宴席。郝大爷热好了酒在等着我。记得上学期回来时,专门在哈尔滨市为老爷子买了一个酒具,是一套瓷质的、能烫酒的小酒壶,造型比较别致,大壶灌上热水,小壶可以装二两酒放到里面,上边还有盖儿,咋一看像套茶具似的。郝大爷那时一次也就能喝一两多酒,这套热酒的酒具,他大概用了有十几年之多!郝大爷家对客人的招待总是那么热情、诚恳、周到,多少年来,每次去他家,总是有点儿宾至如归的感觉,这种待人的方式,是我永远学不完的。 小宋还是和他的女朋友还是交往着,看来是想和她结婚了。他与我商量是不是和他一起结婚,一起办结婚仪式。我想了一下,他结婚的婚期是在今年夏秋,我也打算在毕业之后,时间倒是可以,但我结婚还有个小小的“惊人”计划,当时结婚的时髦方式是旅行结婚。 我也要旅行结婚,但还要别出心裁,一般人不就是坐坐火车吗,我就不,要来个特别的,什么呢,我要和淑珍要来个海、陆、空结婚旅行,用三种交通工具,路线已经计划好了,要走遍中国的主要大城市,计划从哈尔滨市坐飞机到北京,由北京坐火车到上海,再由上海经由海上到大连再返回来。吓!多么伟大的旅行结婚计划!至于结婚仪式,有没有都可以,这个计划告诉了家人,爸妈也都同意,反正他们也乐得省事省心,也不用他们操办,简简单单、不办酒席,不讲排场。按理说我是老黄家的长子,而且在谱系中我爸虽是老四,我在下一代中虽是老三,但我家结婚时应该是老大,应该办一办。可他们倒也不关心这个,随意的很,不愿意操办就不要这个形式了,他们不讲这个我也就罢了,这样也给淑珍说了,她也同意,结婚的具体时间也就定了,要在我毕业后。所以既然无仪式就和小宋难以同时间结婚,他的这种想法也说明了我俩的关系是多么的好,竟然我们俩对儿一起结婚!给他说明了这个意思后他也无法,只好由我了。 最后一个假期还要和原单位有些联系,给粉厂出板报,刻钢板。大家可能未听说过什么是刻钢板,这种技艺而是过去受技术、设备、资金等多方因素的制约不得而为的落后的印刷术中的一个关键操作环节。实际上是刻蜡纸,要用特制的铁笔刻,要会写仿宋体。我会写楷书、仿宋体和隶书,蜡纸下边要垫着密刻有横、竖、斜纹的钢板,一笔一划、既要细心、又要专业耐心地刻字,用刻好的蜡纸再用油墨印刷,这一套活儿要懂文化有特长的人。我过去在上大学前就没少在我们县粮食系统做了这事儿,这在九零年以前每个大单位都要有这种人才。后来在春节期间也帮助粉厂搞搞游艺活动,以这种办法又领到了六十元的年终奖,虽然是老初当领导,就是那个初文贵,这也是不容易的,我不在那里上班,不为人家做贡献,还领着钱,也不好吧。在家里又炒了些咸菜,这次加的全是豆油,冬天也不易凝固,放了一些肥肉,比以前的好吃多了,又在稻田呆了几天,回哈尔滨上最后一个学期的学。 回到学校,三月十六日,刚过完了二十六岁的生日。班长刘庆红找我谈话,说你的家庭问题院里已经审查过了,关于加入党组织的事有望,其实在学校期间对能解决加入组织的问题自己不抱希望。前几天回我们县时,粮食系统一个老熟人女同事是粮食系统的团总支书记,她对我说,入党真难,她是和我同一批的入党积极分子,也经过考察有六七年了,说考察了这许多年,之前她还是粮库的团支书,大的粮食系统这些年连一个入党的也没有,为了入党这事是伤心透了。当时我们一起的还有六七人,也包括汪小波等,杨吉杰是最后入党的人。一晃儿六七年粮食系统并没有发展党员,想一想,在粮食系统这许多年,工作做了这么多,一生最好的时光都贡献出去了,还得不到认可,真可怜。 我在时也不是这样吗,也做了几年的团支书,领着大家天天白天晚间的学习,什么政治理论辅导,辅导谁啊,连自己也搞不大明白,只是没黑没白领着大伙瞎折腾,要是还在粮食系统,还不是白白浪费了青春时光,听她说了这些,自己也只能陪她遗憾的份儿,当时入党在有些地方是非常难,尤其在大学里,自己根本在大学中入党不抱有什么希望,只想在大学平平安安,学点儿东西,正常毕业就行,所以几年来并不积极主动,也可能是以前档案记载好的缘故,因为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是考察对象,也可能在大学中当时学校可能有责任发展大学生党员,而我这个人的人缘也不错,与世无争,不大妨碍他人,也可能我的好朋友好同学刘庆红积极地推荐。 过了些天,当时我们的辅导员吴老师又找了我谈话,也快毕业了,这个辅导员有责任了解一下学生们的想法,想大家都是这样吧,问想去哪里,家里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需要学校给予解决等等。然后直截了当的给我说,你能入党,不出意外的话毕业以前能解决的。 这对我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天大的好消息,还有什么比在大学中能够入党再好呢,尤其像我这样饱经入党辛苦、而且家庭成分不够好的人,在那时,就是在各种坏分子刚摘帽的时候,能加入党组织也是不可想象的,也可能大家互相排挤、尔虞我诈、争风吃醋而自己在圈儿外的结果,有的班级就是这样,为了在大学能够入党,不惜采用一切手段,明争暗斗,甚至打架的事儿也出现。听说过二班就是这样,总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这么简单容易,我也是太走运了吧,是啊,人的一生是这样,有时根本不想的事情,到时候就会天上掉馅饼儿,虽然概率极低就被砸中了,有时你努力争取,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拼命找机会,挖门子,找窗户,也难得到的,但也坐等天成,机会找上你了,竟然能入上党了,这真是喜从天降!后来吴老师还说,毕业分配你可以选择一下,可以在北京的中央直属部门,如中国科学院、中国林科院现在都要人,也可以留学校,实质上言外之意是你的条件这么好,毕业后的部门可以挑选。然而,他可不知自己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敢告诉他,自己已经是名义上结过婚的人了,只是没有办喜事而已,此事就连最亲密的朋友也不知道,像班级的同学们更是一无所知,我的保密工作也不错,此时对吴老师讲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求回我们市,回林区第一线,那我们市可是最艰苦的地方,学校的学生没有想去那里的,上届毕业的人仅有一人去了那里,而且是国家的重点林区,国家也要千方百计的动员大学生毕业去那里,而吴老师有些很吃惊,感到不可思议,只是口头上对自己这种不怕死的精神表示赞许,而且毕业的时间还早呢,此话先说到这儿,暂且不提。 丁老师也和我们一样大,他倒很随和,好交朋友。在给我们学生聊天时就说,你们快要毕业了,还不赶快找老师谈话,你不找他还让他找你呀?那我们这批是文革后十年来前几批的大学生。现在一听大学生就头疼,毕业不好找工作,而那时可是不一样,各种单位、各种部门都缺人,记的前几次的毕业生,各单位的领导去大学都去要人,甚至抢人。 比如我后来所在的市林校的书记,他的学校缺少大学生做教员,常去市政府人事局去要,人事局长后来不胜其烦给他一句话,你要是从东北林学院能要来几个毕业生就给你!这个书记倒不信邪,竟跑到东林的管学生分配的部门,赖着不走,不给人就不离开,学校也无奈,硬是直接要了几个毕业生名额来,这后来就有我一个。 学生分配辅导员就可以说了算,倒不是他的权大,因为他们了解学生,因为每个专业就这些人,用人的单位向学校要人时要说学某某专业的需多少人,这辅导员就把他心中的好学生报上去,自然是他想报谁就是谁。以后可能慢慢就感到这个权力就大了,油水也多了,也就上边的领导说的算了。再说当时的大学生年龄大的都已有了爱人,或者是暗地已有了爱人,你想想,有到已婚年龄的人,要是个大学生找对象是太容易了,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哪一个不是秀才、状元。现在一般人连进工厂做工人都难得很,况且这些人都是当时国家要重用的干部人员呢。如果是小伙子一般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最好,如果不足一米八的话,对于北京的姑娘眼眶高,会被戏称为是“二等残废”了,当然这不是针对大学生的,而是对一般人来说,这些大龄的青年一到放假期间到家里给你说媒的人是络绎不绝,这种情况来讲毕业就要结婚的。 那几年社会上有一种舆论很厉害,有种现象也普遍,就是像当年当了官的土包子解放军进城市一样,纷纷与当年的糟糠之妻离婚,再找个城市姑娘,大学生的这种情况屡屡出现,报纸上和一些媒体就把这种情况比喻为“陈世美抛弃陈香莲”一样,全国人民都给于各种各样的谴责,批评当代的“陈世美”,把这类人搞的臭不可闻,当时工作也难调,县城工作的想调往北京是太难了,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当吴老师暗示我可以有条件去北京时,一想到和郝淑珍很快就结婚,我就连考虑也没考虑就否定了。 一次哈尔滨市博物馆有一个展览会,是法国在这个城市组织举办的,叫“性的发展史”,题目很新颖而且也吸引人,特别是对我们这些有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于是我们联系了几个人就去了。博物馆在的原址,是满洲国时代日本人的哈尔滨铁路局,在南岗秋林商店的南侧,有刘庆红、我、李冬梅、刘小四、高喜荣等人,展出的票价每人仅一毛钱,展览的内容有很多真正的人体标本,实际上这些和性没有什么关系,人体的各部分给分割开来,在一个个直径约二三十厘米的玻璃缸子里,好像用福尔马林之类的溶液浸泡着,有头颅、消化系统、神经系统、生殖系统等。但标本已陈旧,而且破烂不堪,这是我们首次看到这种展出,还有人体的照片,还有些性交的照片,但关键部位都被纸张遮住了,这倒是比较遗憾的,但那是八二年,相信在全国也是很少见的。我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不管男女,看得一个个面红耳赤,还是外国人进步啊,大家大有收获而归。 每年一度的全英羽毛球比赛要开始了,从多年前我就关注这项赛事,中国人在世界上能争霸的体育项目太少,另外我也愿意打羽毛球,约从七八年前就爱好了这一体育运动,而且还关注它的新闻,那时是新中国的羽毛球运动刚开始,但不久就称霸世界了。中国队羽毛球教练是王文教,男队最著名运动员是候加昌、汤仙虎。女队员是陈玉娘等,在六七十年代,他们是打败天下无敌手,与乒乓球一样称霸世界,是中国唯一的两项在世界上领先的体育项目。这也要从源头说起,羽毛球是从印度尼西亚带来的,印尼华侨爱好羽毛球,早期包括王文教来到中国,后续候加昌、汤仙虎、陈玉娘又陆续到来,他们是满怀对新中国的向往和热爱才来的,六十年代末显露出才华,七十年代是打败了整个欧洲,比较好的有英国、丹麦,实际上世界最强的选手在亚洲的印尼和马来西亚,也是华侨,那时的最高赛事是全英羽毛球赛。每年的三月末开始,恰好“五一”节后结束,所以每年的“五一劳动节”举行这个比赛时,这个新闻也是我主要关注的内容之一。说是候加昌的球技,好到什么程度呢?在训练时他发球,羽毛球发球一般好的运动员要往对方后场发,这样对方不易接,而且他要调你的前球时你可跑的快,候加昌在训练时向后场发球,羽毛球可在后场的边线内侧排列一排,恰好不违例。你看技术水平多么好,在八十年代初,中国的主要对手是印尼的林水镜、还有一个冒出来的印度的普拉卡什,印度不算是羽毛球强国,但他隔几年就能冒出来一个。八零年,中国非常厉害,中国不服国际羽毛球联合会的约束,中国成了一个称为《世界羽毛球联合会》的组织与全英羽毛球对抗。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你强大了后你就说了算,有这个实力,国际羽毛球联合会就凭着他资格老,会员多,想保留台湾的资格,再接纳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样中国能同意吗,索性就再成立一个组织,就和你对着干,于是八零年在第三国新加坡和国际羽联举办,来了个叫“谁是当今羽坛霸主”羽毛球赛,被舆论界称为是“当今世界上水平最高的比赛”,反正媒体不怕不热闹。结果也打的很激烈,当时是中国最鼎盛的时期,终于男队以五比三赢了,中国长出了一口恶气,从此,世界羽毛球界对中国是怕了七分,两大组织互相见了对方就躲,见面就吵架。最后有好事者提议,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为了搞好体育嘛,还是讲和吧。于是吵吵嚷嚷的两家又讲和了,共同决定成立一个新的羽毛球组织,叫《世界羽毛球联合会》,排除了台湾的这个代表中国的资格,这下总可以了。由中国的香港大富翁霍英东担任主席,这一世界羽坛的争斗才告结束。这个事情也说明了一个很明显的道理,就是国家强大,才有发言权,别人才尊敬你,说话才有分量,从这以后中国羽毛球常胜不衰,又出来好多的好手,如韩建、叶钊颖、李永波、龚智超、张宁、林丹等等还有很多,如同中国乒乓球队一样,就此称霸世界至今。当时羽毛球比赛中,我国的球员在世界男子前八名中占据了五名,女子前八名中占据了七名,的确不简单。 同时我关注的还有至今仍然不行的冰球队,那时可比现在强多了,冰球世界决赛按水平分为ab两组,我国进了决赛但在b组,这个队基本上是由哈尔滨市的队员组成,所以是黑龙江人都关心,黑龙江省人也怪,那时中国的体育并不发达。但是哈尔滨的大老爷们一谈起冰球来竟然如数家珍,头头是道,会说谁谁多么厉害,某某突破能力强,某某防守能力强,好像中国队就他们冰球队似的。当然这和欧洲一些渊源关系,早期黑龙江省就受苏联的影响,并且人身高马大,冲撞能力强,作风彪悍,倒也比较适合打冰球。六七十年代苏联和美国不仅争霸世界,而且在体坛上也是互不相让,尤其在西方还非常重视这项运动。苏联和美国,他们的小老弟捷克和加拿大,是世界的前四名,这俩对儿冤家比赛一遇上就拼命,那时美国和苏联的一次决赛上,两队都打红了眼,肢体发了冲撞,竟然打的不可开交,血肉横飞!中国的国内有几只冰球队,也就是哈尔滨市、齐齐哈尔、佳木斯市的队,连小小的我们市市也能出个队,可在全国还排了上名次。那么黑龙江省为什么这样重视这些项目呢,也是因为名誉上的事情,建国以来,直到九十年代,国家排名,全运会的金牌黑龙江省总是第二名以上,为什么,这是由于金牌是夏季和冬季的合算在一起的,黑龙江省的滑冰、滑雪等冰雪项目大大的具有优势,所以长期占据着国家的体育前列位置,后来可能是南方各省觉得这样的排名不合理,因为南方季节不行本来就开展不了这些体育运动,现在就成了目前这个样子。 第二十章 上海人对边疆小县的贡献及工农兵学员 在清明节那天,我又忙了起来,接送了孙洪更俩口、曹瑞钟俩口、梁益俩口,他们六人是一起从上海过完年返回我们县,这个年他们过得是够长的。其中梁益是我在明德村时候的小学校友,她大我两岁,她父亲是那时我们县养路段的一把手,她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为什么他们六口人走到一起呢,因为梁益的爱人是上海知识青年,和孙洪更、曹瑞钟是好朋友,所以一起探家回来,这可能是我在哈尔滨接送朋友的最后一次了,在一起又回忆起以前的往事,梁益也算是上海人了,这样六人都是上海人。 这里我要说说上海知识青年对我们县的贡献了。 一说到上海知识青年下乡,那时还没有成批返城,自从六九年来到我们县后,在后来边疆干了十几年,仅我们县一个小县城就有几千人。返城时可把我们县的姑娘带回上海的有不少,我所认识的就有十几人,和我差不多大的,还有好多同学现在可真是上海的老太太了,这些从来未见过世面的姑娘,后来跟随他们的上海丈夫返回了上海,去的时候也是恋恋不舍,难离故土。 我的同学赵雅芳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她曾是是我们县的常委,做了多年的公务员,是我们的女同学中最出类拔萃的,丈夫是上海知识青年,他非要回去,她也是没办法,哭哭啼啼地跟了回去。后来在上海的一个街道工作,可惜年龄大了些,要不她真是一个人才,能说会道,敢说敢讲,遇事能给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干了几年也就退休了。她们回去这可真是缩小城乡之间的差别了,现在她们这些人一说话也有的带有浓重的上海味儿,动辄阿拉长伊拉短的,要不就是“侬港都”(你傻瓜的意思)的。有的浓妆重抹,回我们县看来有些妖里妖气,的确,上海知识青年给我们县这个边陲小城带来很多中国大城市的气息,以前我们县的穿着打扮就有些上海化,时髦得很,这在黑龙江省的各县是不多见的。 七十年代末,我们县就有个俗话,叫:“大大的上海市,小小的我们县”,意思是说我们县的穿着就是小上海了。当时在黑龙江的上海知识青年就成千上万,每到过年过节,哈尔滨到上海的五十六——五十七次特别快车,人挤的水泄不通,人满为患,车票更是一票难求,每年仅是我爸爸单位回上海的人,就有一百多人。需要什么上海的物品,就托他们捎带,家里用的自行车、手表、名牌香烟、上海糖果、衣物包括被面都是上海货。就是他们,把一个边疆县,一下子在穿戴上、在年轻人的思想观念上带进了比较时髦的行列,大大地改变了这个小县城。 记得孙洪更给我带过一盒上海“大白兔”奶糖,铁盒至今还保留着,那时上海的“大白兔”奶糖质量特别好,说是两颗糖可以冲一杯奶茶喝,在物质贫乏的那个年代,这就是不错的奢侈了。每年他们回来,都大包小包的给我们县的朋友们带了不少上海货,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还把李冬梅喊去陪同,也让他见识了我的一些朋友。 我根据老师的安排,在班级里召集大家学习了两篇文章,一篇是《吉林日报》发表的题为“女大学生嫁给了农民”,另一篇是《黑龙江日报》的一篇报道“他骗走了我的爱情”。前一篇的内容是:一个年龄偏大的回乡女大学生,嫁给了一个在家乡当农民的小伙子,报纸上还配有照片,那个回乡的女大学生,笑的阳光灿烂,看来两人相当幸福。后一篇是:大学毕业后的小伙子,借助自己的高学历身份,如何欺骗了一个清纯姑娘,后来又把她抛弃了事,在现在是司空见惯。之所以学习,关键在于这两篇文章的主人翁是“东北林大”毕业的,之后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这故事编的太没水平了,那时的大学生顶多是“工农兵学员”,还回乡当农民,你看她长的那个样,能找个这样的小伙子就不错了,还登出来丢人现眼的。 有很多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工农兵学员”吧,这是一个历史造成的怪胎,纯粹是文革的遗留问题。“文革”的后期,一九七三年吧。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多年全国大学未招生,党中央一看也不好,中国的下一代这不是要青黄不接了,科研部门没有新人,各重要部门招不到有文化的人,国家这样下去如何行?于是让大学开始招生。开始招生时感到用老办法是不行,要改革一下,过去招生不都是应届毕业的吗?那不行,要求锻炼过几年后的,再上大学去学习,这不是“由实践上升到理论,再由理论联系实践”吗,这个意图是对的,方向是好的。因此在一九七三年时党中央下令开始有条件的各大学招生,新学员必须是要“当过兵的,务过工的,做过农的”,所以称为这种学员是“工农兵”学员。 “工农兵”学员要想进入大学,开始的两年还需要经过考试入学,但后来又经历了个全国闻名的“张铁生”事件。是这样的,张铁生是个下乡青年,在生产队表现非常好,当了生产队的队长。七三年又开始大学招生后,他也报名参加考试,但终日带领生产队的农民劳动的确也没时间学习,在考试时他一窍不通,啥啥不会,一看反正也考不上,索性就在试卷的背面给看试卷的老师写了一封信,上面写到:“我是一个知识青年,下乡后一直劳动,在学校时也是一个好学生,但现在是生产队长,天天带领大家在基层抓革命,促生产,拼命干活,也没时间学习,不像有些人不劳动,不参加生产,天天在家学习功课,当然考试的时候他们能过关”。这不是和毛主席的意愿相反吗,在生产实践中表现的好,上不了大学,而那些上班不正经工作的,天天旷工请假在家里复习功课的,倒轻而易举的上了大学,这样的考试制度,不是违反毛主席的教导吗。就是这样一封“试卷”,有关老师看后,他们也不敢压下,转给了中共中央高层。高层领导看后,感到很有新意,立即给了激进极左的领导人看,他们认为仅恢复招生还不行,还要取消考试,只有把那些真正的响应毛主席号召,在“抓革命促生产”第一线上勤奋工作的青年人招上来才符合毛主席的真正想法。于是乎,他们大笔一挥,就取消了考试,而且在这之前,还组织进行了一次真正的考试,以此来验证他们这种决定的正确性,他们把大学的一些教数学的讲师、教授组织起来,不给他们复习时间,给他们出了些小学生都会做的数学考试题,我估计就像那种“脑筋急转弯”的试题,你想,这些人连准备的空儿都没有,结果是一头雾水,答及格的人都很少。于是这个“大学教授考小学生的试题”一事迅速传开了,又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设立考试制度的来难住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青年又一铁证,这是不让他们堂堂正正迈入大学殿堂的借口。从此,从一九七三年开始,大学又取消了考试,那么怎样才能让优秀的革命青年入学呢,那就让层层推荐,这批推荐的学生被统称为“工农兵”学员,由生产队推荐到公社,工厂里由车间推荐,解放军由连队推荐,具体表现开介绍信由各单位说明,一开始这种方式尚可,也能选择出好青年,但过了一年就不行了,到了七五和七六年就不像话了。很多青年依靠各种裙带关系,各种人事关系被推荐上大学,“拉关系,走后门”之风愈演愈烈,在这种恶劣风气影响下,使进入大学的比考试入学的明显不公平,可以这么说,凡是公社工厂领导的子女,都能依靠关系入学,七六年是“工农兵”学员的最后一年,毛主席去世前曾接到过有人的举报信,说是“工农兵”学员绝大部分是靠不正当关系去大学的,主要是“走后门”去的,毛主席就给回了封信,中央看这种“走后门”的现象的确不像话,但也是制止不了,就把毛主席的回信公开了。毛主席在回信中说:“工农兵学员上大学的‘走后门’是不好,但是,走后门的不一定全是坏的,走前门的不一定全是好的”。到了后期,社会上对:“工农兵”大学生的态度鄙视到了极点。 但一九八一年以前毕业的大学生却都是这些“工农兵”大学生,现在也要注意点,对七三年——八一年期间毕业的大学生千万不要说他们是工农兵大学生,这个称呼不好听,也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后来我们这些经过正规高考的大学毕业生逐渐顶替了他们,国家开始只承认他们是大专文凭,因为只上了三年学,八几年为了安抚他们,又让这些人回读了一年,经过回读完的,才承认本科学历,这个方式又称为“回炉”。说到这里,也为那些人抱不平,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勤劳能干的有为青年啊。 话说同学们对这两篇文章议论纷纷,说,那个女的年龄大、长的那么丑,是“工农兵”学员,还能找个那么英俊的小伙子,值得表扬吗?说那个女青年开始心甘情愿和男大学生谈恋爱(当时的大学生就像现在的“富二代”“潜力股”一样),配不上人家不说,还自称受骗,也是活该。唯一值得提的是他俩是我校毕业生,大家都猜测是七六届的还是七七届的,反正和我们没啥关系,这两人是“工农兵”学员嘛,一场无果的议论就此结束,这是校方本想借此提醒大家要引以为戒,不要犯这种错误的本意。但从而以失败告终。 一些天没有什么事,只是准备实习,我和周文、王娟去了我们的指导老师郑焕能老师家中拜访。他的家是一个二室一厅的布局,郑老师家很简朴,他大概是青光眼之类的,双目失明,但外表上却看不出什么来,但对我们学生很客气,说国家对森林防火的研究才开始,非常欢迎我们的参与,并给我们三人定下来三个题目,看来是有准备的,是“火烧迹地的调查”、“火烧法预防落叶松的叶枯病”和“可燃物的燃烧性分析”。我则是要了最后的“可燃物的燃烧性分析”。之后,郑老师给我们讲了讲各个研究专题的实习方法及要点,完了之后。他说,这次到下面实习,有三位老师领着你们去,即“防火教研室”柴老师等人,他是是七六届的我不大熟悉,比我大两三岁,在回来的校园环校路上,我们边走边议论郑老师家里的简朴,(郑老师是文革后最早的副教授,家那时就住在主楼北侧约两公里的围墙内)路上(就是我们每年环校跑的路),和各自论文的难度,一致认为,当属我的题目最难了。 毕业实习的前夕,我看了电影“牧马人”。朱时茂在剧里扮演主角,主人公的悲惨境遇,戏剧化的转折,女主人公的清纯形象,深切的爱着她的爱人男主人公的情感,他们现实、真情、他们的爱国主义的情操,都深深的打动了我。男主人公热爱自己的祖国,为了这个亲爱的、疼爱他的、丑陋的母亲,而抛弃了他那亿万家产的父亲,毅然留在他那深爱的母亲祖国大地上,同时也感到这个片子过分的宣扬爱国,有点儿宣扬狭隘的民族主义和狭隘的国际主义的感觉,我认为,世界总有一天会实现大同,会消灭国家,人应该热爱全人类,而不是仅仅自己的家乡。 趁着要毕业实习了,总结了一下自己的读古诗的种类,大约近百首诗吧,都是些“唐诗宋词”之类的,那些耳熟能详,朗朗上口的古诗词,如刘禹锡的“陋室铭”、李白的“将进酒”,“长干行”、“月下独酌”、白居易的“琵琶行”、崔颢的“黄鹤楼”等等,感到背诵古诗不仅增加文学知识,还能陶冶自己的情操,又能积极的消磨时间,可谓是一举多得,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我经常手拿“唐诗三百首”那本书,目不斜视,口中念念有词,同学们知道我这是背诗呢,大学中是有些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可比在单位时间充沛多了。 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对自己益处最大的一是学到了专业知识,二是在图书馆、阅览室学到了自己想学的东西,大量的小说和一些文学刊物填充了如饥似渴的头脑,充实了本来非常匮乏的知识,我虽然生不逢时,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长在一个颠沛流离的家庭、在一个从小缺少知识教育,缺少文学教养的学校毕业,但能有幸上了大学,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在生活中极度痛苦悲伤的时候,在工作中遇到过几乎绝望的时刻,想起了周围的人,想起了小时的玩伴儿,想起了小学、中学的同学和在工厂的同志,应该比他们是幸运的,一比人就可知足,和自己的过去比比。 第二十一章 三个学生和三位老师的毕业实习 我们专业的所有同学毕业实习终于开始了,这些人都遍布在中国北方的各个省市,毕业实习的题目是不一样的。 而我们一行六人,有三名老师和我们三名学生,在四月末,实习的目的地是一面坡附近叫“老爷岭”的“老山”地方,当然是人迹很少的山区,都算是学校的实验林场。 大家每人带着行李,实习用具也就是斧头、歪把锯、很大的野外背袋等,我还顺手拿了一本象棋书“实用残局”作为日常的课外读物来消闲。下象棋是我的主要爱好之一,在班级举行的新年比赛中,因为要照顾整体,放弃了这个特长,让给了那些小弟弟和吴庆科,让老吴和董伍、陈兵、李深下象棋,我只下了不擅长的跳棋。这次下去实习,也想借此机会看看闲书,提高一下象棋水平。 我们一行人先到了“老爷岭”,这是个离哈尔滨以东有二三百公里的偏僻丘陵山区,有住宅和几个人看守着这里,一行人在各自的空屋子里安顿下来,我和三位老师住在一处,他们三位也好,要说是老师,还不如说是同学,虽然只有柴瑞含比我大几岁,但却和自己同一年参加工作的。至于赵宇深和邸学应好像也有点儿工作经历,但就像两个学生似的,和我一样,他俩比我的年龄还小,是七七级刚留校的。还好,三人却都会下象棋。我们业余闲着无事摆开象棋厮杀起来,三人中,柴老师水平高一点儿,但比我的水平略差点儿,至于赵宇深和小邸他俩是差不多些,也是非常爱好。我们三人经常打赌下棋,开始自己还留两手,慢慢下的时间长了,水平高低已定,就兴趣转向喝酒了。喝酒也好办,到山下我买了几瓶白酒,主要和柴老师、赵宇深喝,柴老师能喝一些,赵宇深差一点儿,小邸却不行,倒很老实,也是勤快,以后主要我们三人要是下棋,他就负责买菜跑腿。我们边就着林区特有的山野菜,边喝酒,有时山野菜用开水一烫,来个野菜沾大酱,吃的蛮有特色,有时加个鸡蛋炒山野菜也是相当不错的。一瓶酒有时一顿就喝光了,这样天天大家在一起生活学习,一日三餐,吃住在一起,慢慢有了些感情,和他们三位聊着学习、聊着理想、聊着今后的工作,和宇深还聊起了他的过去。 一天清晨,我们走在“老山”的丛林小路上,和王娟、周文一起说说笑笑,聊起各种轶闻趣事。就像我们在学校唱的一首歌曲那样:“清晨我们踏上小道,小道弯曲画个大问号,你们去上学,还是去割草,你们去学习,还是去早操,小鸟还没叫,你们就出发了”。这里山区的风貌有些像我小时候我们县明德村的环境,山虽不高,属于丘陵地区,都是些阔叶树,如柞树、桦树、偶尔有一些落叶松分布,应该是属于天然次生林。五月初,在东北的山区,虽是林区但少有绿色,到处是枯黄一片,偶尔在树林中见到生动活波的小松鼠,一蹦一跳的在丛林中穿梭,应该在寻找食物,这里的松鼠和小时候在难忘的“二所”却不一样,那里的松鼠皮毛是黑色,全身一体,而这里的松鼠是花色的,有白色、黑色、棕色的长条花纹在背部顺身体长成一排,这是它们在大自然环境下的伪装色,它浑身着那棕色的皮毛,在草丛中跑来跑去,那两只小眼眶里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像要与你捉迷藏一样,距离很近时,你刚想用手摸摸它,“忽”的一下,它一蹦躲开你,小巧、机智、却又胆小。东北有当地的地方话,记得称这种松鼠叫“花狸棒子”,面对这样的小机灵鬼儿,我们也无可奈何,认它去了。现在,哈尔滨的人倒是有人的生意头脑还算灵活,把它大批的养殖在“太阳岛”上,人类都喜欢它活波好动的作为,供人们来哈尔滨市游览参观。 我们的实习工作倒是很简单,到了一片林地后,我们主要的是调查落叶松次生林,那里的落叶松都是些十来年生的,就忙不迭地展开了各种作业工具。两位女生拿起纸笔记录,我们每个植物首先要记载名称、种类、数量,还要对地上部分进行测量称重,还要把植物的样本分类整理好放入背袋中。我开始用英语念树木的棵数,想借此练练英语的发音,就一本正经的念道:“no1.no2.no3…….”负责记录的周文听的不知所措,最后才明白过来我是用英语念的棵数,周文才如大梦初醒,明白了咋回事儿,连忙记了下来,看,我当时是多么的能显。 天天内业(我们称室内的作业叫内业,室外的叫外业)也好做,过一会儿回到房间后我要把植物标本收拾好,逐个用标本纸压好,放妥当,分类、登记、编好序号,还要经常来回折腾,要阴干,还不能受潮。偶尔大家都有闲了,就在一起打打扑克吧,周文和赵宇深是活跃分子,这时大家很愉快,赵宇深大呼小叫的。周文年龄小,在这些哥哥姐姐面前倒无拘无束,也嘻嘻哈哈闹的快活,王娟和小邸却也文静,总是默默无闻的做着他们要做的事情,我们还是下象棋的时间多些,喝完酒就下,谁输了就出酒钱。柴老师有个好习惯,每天早晚必听美国之音的英语教学节目,大约有一个小时,我和宇深也跟了几天,是一点儿也听不懂,他听的却津津有味,想必是英语不错的缘故,他每天这样坚持着学。 他也是“工农兵”学员,竟然有这样的毅力,不得不佩服他,真的要向他学习!这位柴老师我俩的友好关系保持了很久,虽然比我大的不多,当时也是我学习的楷模。实际上,我们学校的“工农兵”学员也有不错的,比如现在的科技部部长万钢就是,他七八年道桥系毕业,留校在基础部物理专业任教师,后来不是进步发达了。 另两位学习也认真,总是能抽出时间来自学,一看也不是一般的人,要么怎么能留校当老师呢。我们和七七级的同学关系就是不一般,在学校,七七级和七八级,年龄差不多,由于那是国家文革后的初次大学招生,一九七七年是第一次,而我们一九七八年是全国统一考试的第一次,年间相隔的时间很短,只有几个月,因此彼此的年龄差不多。这些学生在入学后,我们林业专业的嘻嘻哈哈天天在一起上课、吃饭、业余活动也是在一起,因此就像同一级的同学一样。几乎没有年龄上的差别。 实习的中途学校让我一人回校了一次,这是特殊原因,因为学校要庆祝“五四”青年节,同时是“哈尔滨之夏”的大专院校的比赛汇演,要我去给院里的大合唱伴奏。在合唱团里我拉二胡,院里的合唱团真好,有上百名学生、年轻的老师参加,女生一律是浅色连衣裙,非常整齐漂亮。歌曲唱的也是气势磅礴,波浪起伏,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个场面,就是宏大的很。我们乐队也很风光,坐在合唱团的最前列,也有三四十人,怪不得来要拉我凑数呢。大家的歌声大大的感染了我,这是青春的歌声,这是青春的旋律,是生命的乐章,歌声和音乐使我们的生活更加有魅力,更加有活力。我也喜欢这类活动,大家在一起,那时是年龄正是好的时候,都是年轻人,在一起也是热闹,但也想到,以后的机会不多了。 不过想想也可笑,我是前一天才知道要来参加伴奏的,在这以前也没看过谱,幸亏以前拉过,演唱的曲目是毛主席的诗词“念奴娇,鸟儿问答”,我们当时是在现在现在的“哈尔滨理工大学”的前身哈尔滨电工学院的礼堂演出的,是参加“哈尔滨之夏”的各大学比赛。唱到“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时,是女生合唱,唱的优美流畅,当唱到“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时,是几个声部的合唱,真的是气势宏伟,声音嘹亮,我拉的二胡也不一定对调,在台上也是滥竽充数,看来是为了顶人数。人多气势大,演出是有几千人观看,几个人有点儿错也看不出来。过去曾上过台演出过,但这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张,有时汗流满面,这次拉的有些演奏自如,泰然自若,也是一大进步吧,演出完后,我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因为要看中国队和南朝鲜队的女篮比赛,那时中国女篮也是在亚洲相当厉害,是与南朝鲜争霸。仅最后的半分钟,由陈月芳罚球,自己感到是应该百分之百的进,但是很遗憾,未进去而败北,陈月芳身高太高,就显得很笨,约有二米零六,中国队仅靠大个子也是不行的。 我又回到了实习点儿,我们这六人又转移到了叫“老山”一处我们学校的实习地,这里离哈尔滨市也就在东边一百多公里路,和“老爷岭”相似,在一片次生林的深处,孤零零的只有一栋小楼来做为东北林学院的实习基地。一天几人在林间小路穿行,我忽然发现丛林的林地上有一团东西在蠕动,身上还布满了落叶,在一片枯黄的落叶中一点儿也不显眼,上前一拨拉仔细一看,是只小刺猬,身上的小竖刺还未长全,遇到动静全身立即收缩成一小团,睁着两只黑黑的圆圆的小眼睛,十分好看,它一动也不动,任由我们把它放进了背袋里,周文看着这个小家伙,欢喜的叫了起来,让我把它带回“老山”,千叮嘱万叮嘱要好好的待它,然后带回学校把它养起来,我也从来没见过这小东西,也同样喜欢,答应带回去一定要尽心尽力喂养着它,回“老山”的住处后,给它任何食物它却也不领情,看来是不喜欢这个地方,怕是要绝食抗议了,我们也无奈,只好弄了个小窝,先供它安歇,第二天早晨再说,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看,这小东西竟然不知哪里去了,再三寻找也找不到。他们三人也起来帮助寻找,小刺猬无影无踪,不知道怎么搞得它竟然也会胜利大逃亡,我百思不得其解。宇深说了一句,它可能找它妈妈去了吧,顿时我宽心了些,见了周文说了这种情况,她很是沮丧了一会儿,于是把宇深的话给她说了,才破涕为笑。 在“老山”的小楼前的台阶上,我们几人还依次而站,照了张相,算是张实习的留念照。 第二十一章 还看了杨子荣的墓地 在毕业实习要结束的日子里,大家有幸去了大海林林业局。 这个大海林林业局倒也有些名气。不知道为何前面又要放个“大”字,去大海林主要是看看代表区域特征的典型林地,我们的毕业实习里有这个内容。为什么这个“海林”这么有名气呢,这是“林海雪原”小说里的那个地名叫林海的地方。 “林海雪原”这部小说是七八十年代中国人民最耳熟能详的小说,一提“林海雪原”在那个年代会看书的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仅这部书就看了三遍以上,特别是侦查英雄杨子荣,“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的豪迈气概,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在大海林业局,它又叫海林县,是个政企合一的单位。什么是政企合一呢,在东北有时有这种情况,就是这个地区原来是由于有资源被国家开发,如大庆市,国家先设个单位,叫做什么林业基地或石油基地,海林称为海林林业局,慢慢发展了,人口逐渐增多,局是个企业,地图上,行政区划上难以表述,随之就在局的基础上设立了县,但是林业局原来就有一套企业班子,一应领导和机构俱全,为了省事和节约人力,便于管理,就又挂了个牌子,称呼“县”,和林业局是平级,如“我们市林业管理局“称为“我们市市”,“大庆石油管理局”称为“大庆市”,和地区级单位一样,它下面的处、科对应的是县、局级单位,早期是“局”。而现在都称为是“市、县”了,所以当时的县长和局长是同一人。 到了大海林林业局,在局里“防火办”主任叫张纯杰的老头(约有六十多岁,那时可能没有退休一说)的热情招待下,我们六人专程去了“威虎山”的所在地一次。这个大海林林业局竟还有叫“威虎山”的地方,这是当时我们所向往的地方,是这是在林海雪原里描写的最著名的地方。张主任这位老科长体格很是健壮、活泼风趣,对我们几人是非常尊重,在当时一个大学生是不得了的,也是人才啊。这些是大学的教师和大学生前来他也是不胜荣幸,岁数大得多,是知道人才的重要,他在谈话中对这些年轻人也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总是告诫我们要为国家的落叶事业多做贡献之类的话题,这老一辈的林业人的期望值也不低啊。但他也是想不到如今赵宇深当了黑龙江省领导人之一的高位,当年的小邸做了东北林大林学院的院长,而我和周文、王娟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也这么多年了,他也真想不到是这样,当年这些在他老人家的帮助和支持下访问“威虎山”的一行男女青年竟出了这样的人物,这正是他当年期望的。他可能已过世,但在九泉之下也就安息了。 所谓的威虎山离大海林林业局有七十里路。这个“威虎山”上的“威虎厅”可是有点儿名不副实,我们在“林海雪原”中的那个“夹皮沟”下车,的确是在小说里描绘的那个“夹皮沟”,在一个大山的山脚下,还有个小火车道通着,到了这里,我们六人在张主任的带领下向威虎山进发。到了威虎山,哪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雄伟高大,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山而已,还是个没有松林、仅有阔叶树的山,柞树、白桦倒有。大家走到山坡处的一块林地,张主任指着一个腐朽不堪的树桩说,这是传说中的杨子荣送情报的那棵白桦树,谁知道哪棵树,这只是小说中的虚构而已。宇深摇了摇头,他也不信,我们继续往上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威虎厅”前,这威虎厅全无想象的那样,它只是在一片阔叶次生林中,有一座不算很高大的“马架子”。什么叫马架子,是东北的一句俗话,一般是用来称呼木材搭的窝棚。这个窝棚有一间房子大,显然是不久前这里的人为了让人参观而建成的,也就一人多高,里面污秽不堪,好像有人把它当做了厕所,门前立了个木牌,写道,“威虎厅”是侦察英雄杨子荣活捉“座山雕”之处,我们依次进里面看了看,便走了出来,在“威虎厅”和木牌前留了影,幸亏我带了照相机去,还能到处留影纪念。 我们在回来一路上非常失望,想不到这个和“林海雪原”小说中描写的情况差距这样大,一个“马架子”也能写成威武高大、凶险无比的威虎厅,这不是作弄人吗,而且还有“座山雕”那个土匪头目呢。张主任说道,他还活着,直到解放后才死,那可能是另一个原型人物,那活着做什么呢?就算是劳改吧,在牡丹江动物园看老虎。这个可恶的土匪头子,早该枪毙了。可那是小说允许虚构,唉,小说害死多少人啊。当年有个叫高玉宝的解放军战士,因为写了“半夜鸡叫”这个故事,书中捏造了无中生有事情,仅凭想象杜撰了出来,使多少“地主、富农”死于非命,成为剥削压迫劳动人们的铁证,他也因此成为了大作家。但“杨子荣”这人确有人在,我们又去了大海林县“人民英雄”纪念馆,纪念馆倒也有些规模,里面陈列着解放战争时期东北民主联军的剿匪的事迹,(东北民主联军就是八路军,到东北后,为了取得苏联的支持和不违反国共两党的和平协议,故叫此名。),有大量的照片实物,真实的反映了当时的剿匪情况,照片中有着大批群众集会,庆祝剿匪的胜利。 所谓的“土匪”,不能不说当时也有些冤案,有些所谓的“匪”是打日本时的东北的抗日义勇军,在十几年的艰苦的环境中也杀了许多的日本鬼子。 比如我以后了解了一段儿情况是:“座山雕”其中原型之一是谢文东,国民党陆军中将。在谢文东的带领导下,一家人通过勤劳苦干,到了一九二四年,成了当地一名地主,并被当地推举为保董,谢家还添置了四五支枪看家护院,战乱年代,政府不能保护百姓,殷实之家添枪护院属正常之举,何况政府未有禁枪令,谢文东一家添枪护院之举似乎与恶霸土匪行为无关。由于爱国将领张学良在九一八事变中,奉蒋介石的命令未放一枪,率几十万部队入关回撤,东北全境落入日寇之手。东北一些亡国奴举起抗日大旗,组织人马与日寇博斗,国军依兰镇守使、二十四旅旅长李杜将军成立了抗日自卫军。谢文东放弃家产,加入李杜部队,任龙山骑兵团长。由于敌我力量过于悬殊,抗日自卫军失败后,谢文东又回乡组织了自卫团,继续与日寇交战。一九三四年,在依兰县土龙区第五保保董谢文东领导下,全区六个保六千多人发动了抗日暴动,暴动农民袭击了太平镇伪警署,解除了二十余名伪警员的枪,袭击了前来安抚的伪县长关锦涛,缴获大量武器,后来日本关东军十六师团六十三联队联队长饭冢朝伍大佐带领一队日军和一队伪军前来镇压,遭到愤怒义军与群众的抵抗,暴动义军冲出太平镇,在半截河进行了整顿,改暴动组织为抗日民众救国军,大家一致推举谢文东为抗日民众救国军总司令。 抗日民众救国军后来设伏,阻击了一千多名前来讨伐的日伪军,击毁日伪军车辆,日军被迫退回依兰县。民众救国军在驼腰子一带袭击了日军战领的一处金矿,缴获大量轻重武器和金沙。金矿工人和附近农民纷纷加入民众救国队伍,队伍讯速扩大到四千余人,此后与共产领导下的抗日部队多次合作,沉重打击了日伪的嚣张气焰。经过组织考验,谢文东加入共产党,成为一名党员。一九三六年九月谢文东的部长被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八军,谢文东任八军军长。抗联八军在谢文东的领导下,纵横转战于依兰、宝清、方正等县,给日寇以沉重打击。一九三九年冬天始,日本关东军出动七十万关东军与三十万伪军对东北抗联进行疯狂围剿,谢文东领导的八军两千多人锐减到几百人。抗战胜利后,国府光复东北,谢文东被蒋介石亲授为国民党第十五军上将总司令。合江军区小分队与三五九旅包围了谢文东部,谢文东部被歼七千余人,他率部进入深山老林,继续抵抗。经过合江军分区继续围剿,谢文东遭受重大打击,中共合江省委省政府决定实行攻心战术,派人来劝降他。谢文东说:“我已无路可退,再说国民党是中央政府,代表国家,你们共产党也归他管,何况我了,我既受了政府委任,就只有听政府的了”,劝降虽告失败。但是经过合江军区的不断剿匪,北满大股土匪基本被歼,谢文东仅余六人来到四道河子一座小土庙前,他跪地祈告,被三五九旅一部包围,谢文东未及抵抗,成了俘虏。公审大会在勃利县举行,公审后,他被拉入刑场,执行枪决。 在纪念馆欢迎民主联军的场景里,也有杨子荣的照片,和土匪“座山雕”的照片,这些事情是真的,只不过有些,“座山雕”情节和“威虎厅”是虚构的,还有谢文东的公审和被枪决时的照片。但是杨子荣和他战友们的英勇事迹,也非常感动大家,人们为杨子荣修的墓地非常大,我们还在杨子荣的大墓和石碑前拍照留影,张主任又盛情宴请送行了我们一行六人。 第二十二章 毕业实习结束了 回到学校后,几天以后和柴老师回去了一次“老山”,补充了一些野外资料回来。在回来整理内业的过程中,郑老师派我去了次一面坡去收集资料。 一面坡在黑龙江省的名气很大,主要以生产“三梅酒”著名,哪“三梅酒”呢,就是香梅酒、紫梅酒和红梅酒,在七十年代,这三种红酒的名气很大,那时的红酒叫果酒,就是水果汁做成的酒。以前在我们县粮食系统时,我们也是买这些就来喝,那时这酒也不像现在这么贵,一瓶上百元钱,也就二三元。我们喝“红梅酒”一喝就是几瓶,所以印象比较深,“红梅酒”比较便宜些,“香梅酒”和“紫梅酒”就属于高档酒,贵了一些。到了果酒之乡,自然少不了喝了,我和老特在一面坡火车站不期而遇,真巧,他也是老师派来收集资料的,和我的目的相同,真是它乡遇故知(实际上一面坡就在哈尔滨市东面二百里路)。在一个小车站上两人聊了不少话,那时也无所谓车站,直接就是道轨,我俩在道轨上来回走着聊着等车。走到很远处,看到离我俩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书包孤零零的挂在一个小树上,我和老特看看四周近处并无他人,于是走向前去翻了翻书包,里面有两瓶酒和几盒烟,正想把它拿走,此时从远处过来一人,向我俩大呼小叫起来:“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此时我俩自觉理亏,只怨没注意东西有主,只好作罢,给人赔礼道歉,你我各奔东西,后来我们聊起此事,不觉有些可笑。 回来后,我们就投入到繁忙的内业整理工作中,所谓内业,就是要把带回来的植物标本全部在电烤箱中烘干成绝干状态,这下有活儿干了,也只能我们学生做这事,我们三位学生值班,只要烘干箱有电开着就行,实验室在主楼的地下室,倒也方便,天天也是忙碌的很,把过实习资料终于全都烘干了。我实在有时无聊的很,去时顺便拿了本“唐诗三百首”一边看一边和她俩聊人生。这以后,郑老师也不断地过来,宇深、小邸也偶儿来一下。有次赵宇深穿条新裤子,很紧身的一种,前开门还是拉链的,那时这种带拉链的裤子很少,她俩见了撇撇嘴说:“一看就不像出过力的”,讥讽他是城市来的人,只知道穿戴。 但我和宇深关系却近了起来,互相也说说心里话,有时给我也讲点儿自己的事儿,宇深这个人很稳重,看样子有些少年老成,他家是内蒙古牙克石的参加工作也几年了,在家有个对象,也可能是没定吧。周文她们俩人在内业期间有时回回家,我自己只好一人在实验室看守着毕业论文资料。快毕业了,这期间又演出了两次,一次是参加了“动力村”的区汇演,一次还是到附近的“哈尔滨电工学院”去演出,这次是忘记了为了什么而去的,尤其是前一场,印象也相当深刻。这次的大合唱是长征组歌之一“红军抢渡大渡河”,由于是男女混声大合唱。一位老师在前面指挥,伴奏的乐队也是在合唱团的前面一大溜,效果也是非常好,群情激昂,热血沸腾。 院里的组织部来人到我们班级了解我的情况,是做例行的组织调查,看来是反映不错。吴老师和我谈了一次,说大家对你的反映很好,大学要保证学生的质量,像你这样的分配到北京去学校也放心。他要我考虑一下今后的去向,那位女辅导员徐桂莲老师也找我谈话,无非是又鼓励和勉励我,她也期望我有个好的去处,毕竟是辅导员。李冬梅、杨兵章也因毕业前的学生会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别看杨兵章年龄不大,但人缘也好,班级的各项活动积极参与,也没有其它的事情,我看他入党是应该的,据说院里组织部也来人了解了他,这也却是我没想到他是这么快。 六月初,又传来了中国羽毛球队险胜印尼队的消息,这回团体赛进行了两天。第一天的比赛中国队以一比三失利,眼看就输了,我非常沮丧。因为这场比赛是中国的“世界羽毛球锦标赛”和“英联邦羽毛球比赛”首次合并后的比赛。当时中国的羽毛球在国际体坛声誉甚高,和羽毛球强国印尼队就这么输了实在太惨,谁先净输三场就彻底输了,于是提心吊胆的看着第二天的比赛,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中国队竟然是“咸鱼翻身”,连赢四场倒赢了印尼队,的确太顽强了。真是激动人心,举国欢庆,中国羽毛球队在国际体坛上的位置,赢了印尼,居世界第一!也就仅次于中国女子排球队,我激动的又是半夜也没睡好。 论文的稿子已经完成,先试着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传看,大家说是还可以,郑老师过来鼓励我们,安慰大家不要紧张,他是负责答辩的,说都是好的学生,实习的内外业做得不错,答辩是走走过程。就是啊,郑老师两眼失明,在大学里他是唯一的一名这样的老师,而且近期校刊上又登了他的事迹,大大的赞扬了他的务实风格。他的这种资历,仅带我们三名大学生做毕业论文,要是现在,怕要带几名博士生了,有这样一位好的老师,我们几个也感到荣幸。 傍晚,忙中偷闲,这期间,宿舍楼下总是有用粮票换鸡蛋的,农村的大嫂来城市,知道大学生们要毕业,有些人存了不少的粮票,那时这种粮票是非常管用的,想吃饭没有粮票是不行,农村人不发粮票,到城市来找活干就离不开它,所以,一到晚上宿舍楼下“粮票换鸡蛋”的喊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挎着篮子的大嫂们翘首相望。我和老特就拿了粮票换它十几个鸡蛋,后来存了粮票不少,就一次换了几十个,回到宿舍用开水冲一冲或用“热的快”煮开就可以吃了。还有方便面,那是才兴起来的。 尤其是开始时候的一种叫做“虾蓉面”面的中国武汉生产方便面,那时是极为稀罕的东西。我尤其是非常喜欢吃这种方便面,有时看着食堂的伙食不好,我就买了它来吃,也是把它做为我的主食来吃,记得一次要吃两袋也不够,一袋虽然一毛八,但是对当时的大学生来说,也是一般人吃不起的,同学们中间也是就我吃得起。买来后用热得快一煮,倒也是非常方便,但是这比食堂的伙食要贵得多,虽然很喜欢吃,也是吃不起,时间一长也就罢了。这是我们毕业前印象最深刻的业余生活。 第二十二章 通了毕业论文答辩又入了党 一九八二年七月一日,是中国共产党建党六十一周年的纪念日,也是我二十六岁了。那天,吴老师让我去他的办公室,重新写了一份“入党自愿书”,系里的任书记看了两遍才通过。看来,这是当时的惯例,在大学中,只有到了党的生日,才发展一次党员。吴老师说,六月二十八日党支部大会通过你的入党问题,七月一日大概院里批转下来,是当天宣誓入党。 七月一日下午三点半,林学系学生党支部召开了全体党员大会,有三个议题,一是宣布党员转正,去年有两名要转正的。然后是新党员宣誓,最后是书记讲话,我们系一共就三名新党员,嘿!都是我们班的,有我、杨兵章、李冬梅,这是想不到的。偌大的林学系一共是六个班(除林业三个班外还有动物繁殖和森林保护专业),这发展党员的速度太低了,当时出席会议的学生有初钊均、刘庆红、蔡俭、陈英鸽、张佩昌(是二班的班长他已入党,我曾与他在北京二零零零年一起吃过饭,当时他在林业部工作,二零零四年是下派到某省某市当常务副市长,因主管高速公路建设,接受贿赂而判刑,要不他的官还要大)等人在。轮到新党员宣读“入党自愿书”了,我见前面他们两位坐在椅子上念,到了我,感到这样不大好,入党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事,要是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念岂不是不太庄重了。而我也是为了能入上党奋斗了多年,这是每个人们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在年轻时是很关键的,这并不是为了某种主义,也不是夸夸奇谈什么,这就是做人就要做一个有益于整个人类的人。而中国共产党正是这个群体的代表,自己为能加入这个组织而感动自豪和光荣,也愿意为之奋斗一生。 于是我郑重地站了起来,大声地一字一字将入党自愿书读了一遍。 在“欧阳海之歌”这部小说中,当欧阳海要壮烈牺牲时,作者用细细的笔触描绘了欧阳海的内心感受,那时他想到了什么……那时他看到了什么……那时他听到了什么……。而这时,我是想到了什么呢,是的,我在黑龙江省我们县粮食系统奋斗了近十年,做了几年的团支书,领着那些知识青年和同学在粮食的凉晒场、在扑火的现场“老沟”、在出黑板报到后半夜二点半时、在爬不完的“八里岗”上喘息时,是的确想不到在大学里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自己多么的幸运,多么的光荣,不仅上了大学,还在大学中入了党。唉!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是又算撞到了个“狗屎运”吧!想到这,禁不住地继续想,今后这一辈子能总是这样吗?可能其他同志也感觉到了我的激动情绪,会场立即庄严肃穆,大家也都认真了起来。之后,我们林学系党组织的任书记讲完话后,会议结束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班级。 第二天,与老特一起喝了啤酒,还是谈了友情、未来,还有与刘庆红的不愉快的事儿,在毕业前我们又爽快地喝了一次。 为了迎接就要到来的毕业答辩,我将写好的论文用录音机录了下来,边放边仔细听,感到有语速过快、吐字不清、声带颤抖、逻辑性不强等等缺点,于是又针对着这些毛病又改了一遍,用录音机再放了一次,录下来再放,接着又改了一次。感到好了,让王娟、周文做听众,她们听了一遍还给我指出看不好的地方。论文的主要内容就是用数量化的方法分析次生林的燃烧性。 七月六日,进行了我大学的毕业论文答辩,为此自己忧心忡忡,就是害怕过不了关,在场听答辩的有许多各科室的挑头老师。在前面的三名同学进行答辩时我紧张的出了汗,估计我上场时也要出汗,只要不是大汗淋漓就好,在各科的学术权威面前,紧张的出点汗也是正常的,这样一想,也就轻松了许多,听答辩的有“造林学”的李景文老师、“防火学”的郑焕能老师、“树木学”的周晓峰老师、还有“森林经理学”的陈大坷老师,听后他们对答辩提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幸亏准备的充分,而且老师们也没怎么难为我。我一一基本准确地回答了这些问题。 总算答辩完了,我如释重负、虚惊一场,就这样,我大学时代的论文答辩就结束了,后来老师们给了个“优”的评语。我觉得,可能是郑老师的权威在那放着,老师们就是不知道我,也要看着郑老师的颜面啊。 之后的几天,防火教研室的老师又抓了个我的差,让我到绥化市出一次差,去办一次取有关防火资料的事情。绥化在哈尔滨市以北虽然是个有名气的农业市,和我们市市相邻且平级,也是第一次去。一个人到绥化市后也走走看看,市区转了转,城市不小,稀啦啦一大片,没有高楼,像个农村集贸市场,生活水平要比我们市市差一些。去了造林科取了资料,有个高科长热情相待,一看有些资料对我今后也许有用处,拿好资料后无事便向回赶,一路顺利,来回去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回校交差了事。 第二十四章 毕业由国家分配了工作 再见了,大学 要分配了,吴老师又最后找我谈了次话,问到底想去哪里,想了想只好说,我有了女朋友,要回我们市去。他说,北京的林科院、中科院、林业部、北大、和哈尔滨市的许多部门都有名额,但北京的中科院、林业部等要的最好是党员,现在党员太少不够分的,你自己定吧。 说心里话,毕业分配的事,也考虑了许久。那时只要是大学生,市级以上的部门需要的很多,当时有个想法,只要好好的工作,到那都能干得不错,只是没想到,从底层做起和开始就在高层做要难的多。后来人家李冬梅去了“北大”,做了费孝通的秘书,一提拔就是个副处级。只怨他太急功近利,辞职下海,要是稳稳地混到最后,最不济也能弄个厅级干部。主要是因为郝淑珍,当时我要去了大城市,调动工作也是太难,我们县有好多人在冷眼相看,和郝淑珍好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我黄钧毕业了就远走高飞,把她一人孤零零地抛在我们县!就是有一些人开始就嫉妒我们俩的事,就等着今后看笑话呢。实际上开始登记时就想到了,以后可能有后悔的时候,但任何人也难想到以后啊!我就不信分配在林区,就混不出来个人样来。 不过我的“小农”思想是有些儿,这可能是从小受我爸爸的影响。这在以后的一生中就犯了大大小小的错误,就与这“小农”思想有关,既小富即安的想法,这是后话。我对吴老师说,自己的决心已下,就去我们市里,到那里后再设法去我们县。那时在学校只是负责分到市一级的部门,到市级的人事部门后要再重新分配。我就这样向握有分配大权的吴老师(他是我们的辅导员,当时在毕业分配中,意见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说了这些心里话,他也无奈,说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好祝我今后继续进步,今后事业有发展了事。 分配的前一天晚间,院里组织部一位负责的王老师最后一次找我谈话,名义上是来考察对党章的认识,说了一些党章的条款,对此我是印象太浅,哪能读的这样细,于是一问三不知,实际上也是了解对分配的最后想法,我还是坚持了原来的计划。他说这样也好,事后得知,院里对分配的事也十分挠头,本打算要将林业专业的分往艰苦地区我们市里不下十个人。我们市、大兴安岭地区是分配最难的地区,都是林区,大概谁也不想去,而这里边我是主动要求去那里的!最后也只是分去了三人,院里大为高兴,当时去北京和留校是最好的去处,但实际情况是很多同学是有工作经历的,已有家室。 如我的同学崔前那样的,是二班的同学。记得在实习期间,他勤勤恳恳地工作,每天见他背个背袋早出晚归,学习也是不错,但他的头发梳的确像“希特勒”那样,印象深深地留在了我们脑海中,以至于同学们把他戏称为“希特勒”。他已有了两个孩子,家在农村,不回去不行。有些同学是很年轻,如我班的李深、赵雨慧、董伍、张贴民,他们也不在乎到哪里,懵懵懂懂的不太关心,可能愿意回家。倒是像李冬梅、杨兵章、刘庆红这样的学生,才会挑挑地方(刘庆红已考上研究生)。 毕业分配的事情已定,第二天,学校宣布了分配方案,大家的去向大都是很好的。我们林业三个班,共八十几个同学,有十几个分到北京的,在哈尔滨市的和考研究生的也有二十几名,其余的回各自的省份,基本上都满意。分到我们市市的仅有三人,还有个七七级留级到我们班的。我还是真想回我们县,怕郝淑珍调不来我们市,所以,先回去报到再说吧。 离校的前几天,大家一起到附近的照相馆合照了全班集体相,为了来回跑方便,我钻了围墙缝隙,不知哪个敬业的保卫人员,竟在能钻进人身的栅栏上涂满了白油漆,从那里钻过去,背部就蹭满了白油漆,把我恨得牙根痒痒。这件事儿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是那天照了毕业照,照片中就缺了刘国法一人,这小子也特殊,因为他和刘庆红不大友好,硬是别着劲儿,当天不再去学校,只有他我找了许久,急的我是满头大汗,发誓找到他一定与他没完。后来在其他同学的劝解下我才与同学们和老师照了毕业相,可是到最后,也没等找到“可恶”的刘国法,后来想他是故意不来才这么干的。 这样大家就毕业了,各自劳燕分飞,远赴祖国各地了。大家分手前纷纷留下了给彼此的纪念品,有的给个日记本,有的给张照片,我收到了杨兵章给的一个集邮册,那时这东西就是很好的纪念品。老特给我了一张小照和写了一些留言,他写到:“钧弟:惜别心情难述,相会之时难期;报章书海浪迹处,同勉同进同乐。一九八二年七月二十二日”;李深给我写下:“同窗友谊长,四海竞芬芳”;赵雨慧写到:“与君相逢在东林,同窗四载如兄长。愿君在工作中取得好成果,待到他年相逢时,我们再述有趣的校园生活”;刘庆红给我留下了句比较特别的话,这样写到:“能烧的都烧了,只剩下这些石头。——摘自电影《沙鸥》”;李梦、李冬梅等大家都给我留下了他们的祝愿。她们四位女同学仅给我留下了一张四人的合影照我也绞尽脑汁,给同学们写下了临别赠言。 七月二十三日,这是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天,我和吴红旗、徐红远开始送别同学们,当送姚翠英上了火车时,她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这个小姐姐(比我大一岁)平时稳重得很,从不向外表露感情。也许她看透了人生,也许她还怀念着这四年的一切,也许她知道眼前的这些使她喜怒哀乐的同学们将是永远的辞别,再也能控制情感的人也是这样分别了! 我也是感慨万千,这天,我在我们班教室的黑板上留下了黑板画,并写下了这样一段话,题目是《请不要忘记我们的友情》我这样写道:“我们就要分别,啊!亲爱的同学,那逝去的时光多么美好,它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在那暮色苍茫的黄昏,校园的小路上留下了我们的音容,在那晴朗明媚的夏日,我们曾并肩走过这绿色的草丛。我们就要分别,啊!亲爱的朋友,请不要忘记我们的友情,那逝去的时光多么美好,它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再见了,我的大学!我亲爱的同学们! 结婚与在林业学校当了几年教师 第一章 在林业学校报到 一九八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坐上了开往我们市市的火车。我孤零零的一人在车上,脑海里浮现着这四年的大学生活是多么短暂,一生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大学时代,人的青春、人的无拘无束、人汲取的知识以及人们的多数好朋友,都是在大学中获得的。望着车窗外那一闪一闪而迅速过去的森林和风景,回忆同学们一张张青春的脸庞。那勤奋好学的刘庆红、那诚实随和的老特哥、那热于助人的杨兵章、那诚恳机智李深、那使人疼爱的赵雨慧、那聪明沉着的赵士开、那热情为人的张贴民。这么多的好朋友、好同学,一一浮现在眼前,它就如同这一闪而过景色一去不复返了吗?大学的四年,它不仅仅是四年,是半辈子,不,它几乎是人的一生啊!大学的四年生活、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会永远的留在了我记忆中! 开车前就决定了先回我们市里,先去报到了再说,有些人就不急于这样,谁不想先回家看看呢?可我就是个急性子,凡事着急,以自己的意志为主。 于第二天就急忙到我们市报到,下了车在市人事局拿到了去我们市林校的报到证。实际上也万万想不到能分到这所林业中专学校教书,成了个教书匠!自己就怕教书,舞文弄墨不说,还要在讲台上讲话,这辈子大概从小最打怵的就是在大庭广众前讲话了。 在人事局的时候,还天真的问了句换个地方行不行,人家说,你问问林校的人同意吧,那我就再问一下林校吧。于是我就打听好了林业学校在何处,它全名叫“黑龙江省某某市林业学校”,是黑龙江省的直属林业学校,还算比较正规。在我们市的西郊。哦,这个市不大,竟然还有郊区。我就打听着去了西郊,到了西郊附近,还有一条河,但是市里没钱修桥,居然还有一座吊桥,从上面经过还晃晃悠悠,提心吊胆的走过,不到二里路就到了林业学校。 这是一所教学楼四层楼高的新建筑,崭新的教学主楼四周到处是杂草,正值夏天在楼的周围长满了有一人多高的蒿草。学生们在放假,整个学校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看门的老头儿在守着,去了学校,现去喊了人过来。是一位校长办德人在值班,那来人表示热烈欢迎。报了到后,经聊天才知道我是这学校的书记跑到东北林学院费尽千辛万苦才要来的大学毕业生。这林校嘛,别的教师还可以,就是缺少林业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但这种人还真是不大好弄来,这个林校的赵书记是位近六十的老革命,是从一个林业局长的位置上上调来做这个新筹建林业学校的书记,还算是提升了半格。到这个林校后这个林校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教师,怎么办呢?当时连续十年未有大学毕业生了,半年前毕业的七七级的人更少,这位新校长在还没调过来时,七七级只来了一个农大的女生,那届的毕业生数量更少,物以稀为贵啊,而且主要是缺少专门学林业的老师,其它普通课的老师也缺,但是从各个学校调来了不少,如数学老师、语文老师、英语老师,但是没有林学院毕业的也就谈不上什么林业学校了。他来后想要表现自己的领导能力,首先把我们市地区的在各个林场的老大学生都调了过来,不管是啥样的,只要愿意来就欢迎。这些能来林校的人都是“文革”以前毕业的,很多都是五十多岁了,大都在林业局下面“文革”中不受重用、饱受歧视,甚至经常被“批斗”的人物,有的还是俩口子结婚的,他们拖家带口的纷纷投往林校。 但还是林校的教师还是远远不够用,这次看来这位赵书记下了决心,务必要弄来几个大学毕业学生不可,既然他已投身教育事业,就应该好好的大干一场,在退休前再拼搏一次,这大概也是他的主要想法。于是就带着司机跑到“东北林学院”去要人,不答应给几个坚决不走,这回是在他的争取下,我才得以有到林校来的机会,我的专业是林学系林业专业的,也是这个学校林业专业是最紧缺的,也只是来了我一人。一听到经办人的这些话的内容,惊得我连问话的胆量都瞬间石化了,也就不必再问了,就死心塌地的在这儿干吧,反正是既来之则安之,哪里也是工作呗。也是无可奈何,报了到,然后去车站拉了行李过来,但是随之向学校请了假,要回家结婚,这个学校倒也爽快,可以可以,可请假一段儿时间,反正是在放假期间,到开学时来就行啊,于是请了二十天的婚假,次日由我们市回到了我们县。 回到了家,家里人自然非常高兴,纷纷问今后要到那里工作,详细说了情况后,我爸爸妈妈也不再说什么,这些也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弟弟妹妹也大了,妹妹在上高中,弟弟在我们县上小学,十来岁的大孩子,正是遇事儿忙忙火火的时候。我内弟也毕业了,在粮食那位李东仓的坚持下,内弟学习再好也没能留在省粮食学校,给分到了我们县粮食系统,那是我的老单位。这自然也不错,我也了解这个单位,和大家都很熟习,跟着李东仓干,他是我的老同事,想必也能关照关照,内弟也是分到我们县粮食系统的第一个“文革”后的粮食学校的毕业生。 第二章 旅行结婚到北京 我把结婚的事给爸爸妈妈讲了,就是要进行旅行结婚。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意思是尽快办。郝淑珍她也同意,也是尽快办,反正已大学毕业,我二十六岁也该结婚了,就准备了一下,进行旅行结婚。 恰巧郝淑珍的人民银行单位最近有一个人要去我们市参加业务比赛,银行要郝淑珍去我们市里比赛,在八月二十号,这样可以顺便参加,于是就开始了我们计划的旅行结婚。八月十九日动身,带上了家里给的一千元钱,我和郝淑珍就踏上了旅行结婚之程。 到了我们市的人民银行,正巧原来我们县人民银行的马行长正在我们市人民银行的一个区办事处当领导,她正好是郝淑珍原来的领导,是她把郝淑珍从养路段调到我们县银行的。于是,她得知我们在旅行结婚,同时来参加比赛,就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休息。 郝淑珍在比赛时,我也在隔壁的房间等待着,从门缝里望去,一捆捆十元的人民币在她及其他选手面前摆满,她们在一排桌子前坐定。监考员在她们身后手拿秒表,一声令下:“开始”,她们的双手立即飞快地动起来。郝淑珍参加了两项比赛,即“单指点钞”,“扇面点钞”两种。在进行“扇面点钞”时,其过程有拆把、打开、点数、捆把的四个步骤,她们先是开始把每把钱的捆钱纸条用手指挑开,再把每把钱经两手灵巧的配合,用巧妙的手法瞬间一下子呈扇面形状打开,一百张纸币立即等距离的排列,于是再用四指交替迅速在纸币上点过。每把纸币可能被监考员做过手脚,被抽出几张不等,点完数后报出数量,再把每把纸币原样捆好,监考员核对所报数量后给予成绩,没有失误的成绩根据点钞的速度往前排,名次即可出现。我透过门缝紧张地看着,郝淑珍在“扇面点钞”中得了个第一,成绩很好,我长出了一口气,而且在“单指点钞”得了个第四名,比赛终于结束。 收拾好了行装,我俩次日就离开了我们市里赶去了哈尔滨车站。在哈尔滨市原计划要坐飞机到长春,飞机票价已经问好,每人十四元一张,但去了售票处问后才知道要一周后才能成行,还需要介绍信,这可令人十分为难,在哈尔滨市要等几天,时间也不允许,只能立即买票去北京。但去北京的火车也无座位票,也要等到几天以后。这次宏伟的尝试开始就遇到了挫折,万般无奈,眼看我的伟大计划不能实现,看来达不到“海、陆、空”的旅行结婚目标了,也只好作罢,谁让我事先没考虑到买飞机票的难度竟然如此之大呢! 但是,别说买飞机票,当时就是连买张火车票也是非常难,好不容易我俩买了去北京的无座号的两张站票。现在说,那时是乘火车的淡季,火车票应该好买了,但在那个时代,要是搞张站票上去北京的列车也就是非常幸运。那也不要说别的了,就上了“哈尔滨——北京”的特快列车。那个人多的啊,过道中站的满满当当的,挤得密不透风,正值八月二十几号。老天爷给的最热的天气,我俩穿着短袖衬衫,自己是穿了件流行的港衫,但也是闷热无比,汗流浃背,又无法透气,从拥挤的人群中钻了出来,领着郝淑珍挤来让去,终于来到了两节车厢的链接处,这里还能站个人,勉强算有了块立锥之地。我还要整个脸贴着车窗玻璃,就这样站着结婚了,完成了结婚的第一天。这结婚的蜜月之旅是“坐”了到北京的十八次特快车厢衔接处,就是这样一直站着,约十六个小时,从哈尔滨市到了我们旅行结婚的第一个目的地北京。 列车终于静静地在北京站停了下来,虽然我俩经过十六个小时的站立和拥挤,但因年轻和兴奋,依然忘却了旅途的劳累和疲倦,随着人流下了车。因为是旅行结婚,所以没带多少随身物品,这点真是明智之举,仅是两个小书包,一人挎一个,里面就分别装了两台照相机,一台是我的120型折叠式“海鸥”牌,另一台是姚巍的135型单镜头式相机,还有相机用得三脚架,我们随身带的就这些东西。 检票口的检票员面无表情,但非常认真地对每个旅客仔细的检票。那年月逃票的人也是不少。当然,在列车上有好多方式,后来经常坐火车也看到了种种。最简单的办法是藏在厕所中,但列车员也不傻,每节车厢都要检查厕所,一般想逃票的人根本躲不过去,还是需要些智商才行。记得有这样一个小笑话:三个聪明的旅客想逃票,但仅有一人有票,在遇到火车上检票时三人无奈就一起躲进厕所内,逢到列车员检查厕所,他敲开门要进去检查。当然以前的厕所味道大,一般也不进,此时有一个人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拿着一张正式的车票,列车员经仔细检查过就过去了。哈,真是聪明,这其中的两个人就这样逃票了。 我俩走出了车站,宽阔的北京车站广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就是我们朝夕梦想的北京,中国的首都!后来建设的哈尔滨站与它有些相像,有几个高大的牌楼,候车室一溜并排,给人以相当宏伟的感觉,在寸金寸土的北京市,感到宽阔的广场有些显得过于大点儿。 出了车站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个地方住下,但我俩从来未到过北京,自然没有任何朋友什么的,我多少有点儿经验,郝淑珍是“磨道的驴听喝”,更是连方位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就去哪,反正跟着就行,她真是比相信毛主席都相信我,被我卖了也是不知道,天真得很。 在广场的边缘处有一些蹬三轮车的,我俩凑过去打听了一下住的什么地方便宜,但人家根本不予理会,一看要坐他们的车才给你讲些话。于是我问一老车夫,先说要乘他的车,问什么地方有便宜的旅店,我在哈尔滨市多次找过住的地方,也算是有些经验。一般来说,住的地方按称呼分为几个档次:招待所是档次最低的,高一些的是旅店、再高一些叫旅馆、好一些的是高级招待所,最好的是宾馆了,这是以前的叫法。现在就是酒楼、酒店了,想住些便宜的不能往高的说,否则他给你介绍的没边儿没沿儿的,弄的你住也不是不住也不是,要不就问说什么地方住是最便宜的,这下用的是最高级形容词,对方基本上要如实回答。这个老头儿见这么问就说,便宜的啊,北京是离天安门越远越便宜。我一听连忙说,我俩可是来办私事儿的,要不太远又便宜的地方,看来老头儿是想做这笔买卖,他给我附耳悄悄地说,拉你们到地安门,不太远,从那里到北京的景点都不太远。我问那要多少钱呢,他说道住宿每天两人五元,车费你们俩也就两元。我想地安门多远也不知道,说了句五元住宿俩人也不算贵,毕竟在北京啊,地安门多远也不知道,但凭着笨想,天安门到地安门也是不能近了,要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就说,到地方再给你车钱,多远也不知道,看看值不值这两块钱。我们上车坐定,老头儿就蹬着三轮车拉着我俩走大街穿小巷。坐人力三轮车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将沿途的景色浏览个够,我俩一边坐着车一边观赏着北京的沿途风光,这就是首都,我们心中朝思暮想的地方,首都在心中是多么的伟大、崇高、神圣,令人向往! 我深深地呼吸着这首都的空气,这是首都的气息,这是毛主席所呼吸过的空气,真是感到陶醉、感到清新、感到流畅。放眼四周,人们在匆匆忙忙灵活地骑着自行车,早晨人行道上的自行车拥挤不堪,每逢交叉路口的红绿信号灯红灯时,便齐刷刷停下来一片,大家都身着白衬衣,深色的裤子,像正在行军的大部队,听从交通警察的指挥,或停或走。我们的三轮车,一会儿在宽阔的马路上快速奔驰,一会儿又行走在有些高低起伏的北京胡同的路上,身旁不时闪过一扇扇胡同旁的朱红大门,这些大门可能是清朝的王公贵族们住的深宅大院,过去他们腰缠万贯,拥有娇妻美妾,就住在这些院落里。可现在,已经被普通人家所居住,以前的一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身旁偎依的郝淑珍,左顾右盼的望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景象,看到一些家庭妇女穿戴的很普通,手提篮子好像去买菜时,她感到为此愤愤不平起来,忍不住的评论说:“这首都的人穿着怎么还不如咱们县的人”。这点儿,我是知道的,于是给她说,北京人的穿着是典型的北方中国人穿着,普通得很,实际上和我们东北人穿的差不多,但我们县人特殊,因为受上海人的影响,不是“大大的上海市,小小的我们县”吗?穿戴近似于上海人,当然北京人在穿戴上要逊色于咱们我们县人。实际上郝淑珍和我当时的穿戴,要比北京人强一些,相比之下,他们倒有些土了!这坐三轮车是好处多多,在城市市区旅游时最好坐这个,又能看市区景色、风土人情、城市建筑,这沿途一切风景名胜、游览胜地尽收眼底,在夏季又风光凉快,在那时也算便宜省钱。 老头儿骑着三轮车东拐西拐,到了地安门的附近,他领着我俩进了一个破旧的北京特有的老四合院。我环视了一下这所老院子,院子周边有五、六间房屋,每间几乎都有人住,看来都是一家一家的,大都是小俩口住,每个房间都挂有竹帘。恰巧还有一间空房,和房主谈了一下,价钱已定,五元钱一天,爱住不住,若吃饭房主负责做,四元一天,一看也没剩余的房间,又看了看陈设,仅有一张木床,一顶蚊帐,一套茶具,两双破塑料拖鞋,还有暖水瓶一只,盥洗用具一套,这就足够了,五元一天,也还行,可能马上有新的房客要来,还不赶快点儿。于是与车夫老头儿结了帐,老头儿高高兴兴走了,一想这老头儿也不少挣钱,拉我俩到这里来也就不到两个小时,就得了相当于两天工资的钱。实际上我们也合算,毕竟结婚能有几次?北京能来几回? 这么一想于是住了下来,院里有个压水井,经常有房客在井旁洗刷,也很方便,这里到天安门广场倒不近,但北京有这个好处,在人口多的地方都有公共汽车,乘车后,可以直达那里。 第三章 来到了天安门广场和北京故宫 接着我俩乘公交车来到了天安门广场。到了那里,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可并不太多,可不像现在似的,要有很多项检查。我俩后来在二零一四年曾去过,人们不仅要排队,而且被民警又搜身,又做仪器探测,带个矿泉水塑料瓶也被反复看过几次,麻烦死了。那时我还带着两个照相机,一个是我的一二零“海鸥”折叠式相机,一台是姚巍的135“长城”牌半自动相机,在那时能带两个相机的也算是个奢侈的了,一想起这点也是感到自豪,首先我们计划要在天安门前照相留念。 上世纪七十年代有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曲,叫“天安门前留个影”,一九七七年我在我们县粮食系统排演过这个小舞蹈。歌词记得很清楚,是: “我来自石油滚滚的大庆, 向先进学习来到北京, 在这难忘的时刻, 摄影员同志, 请帮助我留个影, 留个影, (白)那位先照工人同志, (唱)请照上毛主席检阅站过的地方, 请照上天安门城楼高挂的红灯, 这红灯辉映着直插蓝天的排排井架, 照耀着大庆工人的前进路程, 啊, 大庆人骨头硬, ‘两论’起家干革命, 大庆精神大发扬, 为建设社会主义立新功……” 听着歌曲这旋律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亲切(歌词中的‘两论’是毛主席的著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文革后期有段儿时间上级要求学习这两大文章,来指导实践)。而且我俩当时又是来到了真的现场!我和郝淑珍俩在大家常在的天安门前的位置上照了相,这身后是雄伟的天安门,它真是那么宏大、壮观,中间悬挂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画像,那曾被中国人民每家每户都贴着的,几乎奉为神灵的画像就在我们身后。在我耳边不禁又响起了一首歌,叫做“雄伟的天安门”。它是这样唱到: “雄伟的天安门, 壮丽的广场, 第一面五星红旗升起的地方, 打从这面战旗在这里升起, 中国人民心中从此就充满阳光……”。 是啊,我俩能来到北京、来到中国的首都、来到天安门广场,该是多么光荣、自豪啊! 在照相时,我略有弯曲的“水蛇(东北人用来形容一些驼背的人)腰”挺了又挺,生怕自己的不好形象给天安门添上点儿小污点儿。照完相后,俩人又在广场的周围逛了逛,看着周边一排排的松树很好,那低矮、常青的针叶树枝,下垂着恰巧有对面天安门在衬托着,人在树下一站,上面是松树枝,背后是天安门,整个就是一幅画,在这种景色中有许多的名人曾留过影,我俩也在这幅美景中又拍了几张,权作非名人留影吧。 那时毛主席纪念堂还没有日常开放,我俩就又穿过马路去了天安门前,走过了“金水桥”就到天安门。这“金水桥”名字起的好听,以前只在电影中看到过它,在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是成千上万的红卫兵小将涌过“金水桥”、涌向天安门,观看毛主席的接见。这个桥并不是一座桥,好像一共有五座,都是通向天安门,我抚摸着汉白玉雕刻的石栏,望着那静静的护城河水,联想起古代有多少的王公贵族从这里走过,可能是为了能见上高高在上的皇帝一面,都要经过这些石桥,它也曾被千百万人抚摸过呀,也就等于和这些名人接触过,而现在人们来到这里,也是仅仅为了观摩它,我这么想着,俩人就穿过金水桥和天安门,又来到了故宫前。 到了天安门广场,去故宫看看是必然的。 殊不知,进入了故宫,这个故宫大得很,仅房屋就有上千间,要细看不是看看就完事的,要走很多的路,花费好多时间,购了门票倒不贵,仅一人花了五角钱的门票,就进入了故宫的大门。走进去是一片广场,这个广场也够宽阔的,全是青砖铺地,每块砖大概也有几十公分厚,但经许多年的风吹日晒、旷日持久的雨水冲刷,也留下了高低不平的岁月痕迹。看了在大殿前一字排开的八口铜质的大缸,据说这是宫廷里消防灭火用的,但缸边及外部有明显的金属刮痕,据说是八国联军进故宫时,见贵重物品就抢,见了大缸误认为是黄金做的,这是用刀刮削的痕迹,这洋鬼子也太欺负人了,我想。 后来看了有些资料得知,八国联军打入北京,也是有种种原因的,这和清王朝晚年的腐朽没落有关系的,你清政府允许外国的西方传教士在中国传教的,但中国人又杀了他们,向你提出抗议又解决不力。这慈禧太后开始想镇压义和团运动,渐渐看他们越闹越大,起初义和团是“反清灭洋”,慢慢成了“扶清灭洋”,慈禧太后也想利用他们。就怂恿着义和团在北京攻打外国人的领事馆,杀他们外国人。于是这些外国人就联合了各国攻打了清政府,进北京烧杀抢掠,也就是吓唬清政府一下,你皇帝还要摆个臭架子,不教训一下也不行,还是那样狂妄自大。你觉得了不起,在天下是什么泱泱大国、世界的中心,其它的都是小国、是夷国、是不开化的野蛮国家。就是给清王朝送个礼物还算是给天朝进贡!清王朝本身又腐朽得很,国内民不聊生,打进北京城来证明我们外国人的先进,反正也不想侵占你中国,顶多促使中国门户开放,和外国人进行贸易而已。 后来美国还算是友好,把中国人给他们的赔款又全部算是中国人在他们那里的留学费用,还建了清华和医院等。就是日本人不仗义,把中国的不合理赔款用在他们给全国建了普及了小学,使日本人民从此全部摆脱了文盲,就是这样他们的教育水平要比中国早了至少有一百年! 第一次鸦片战争外国人为什么烧了圆明园,又是怎样烧的,其中有一些原因。还不是中国人的败类领着他们抢烧的吗?这个“八国联军”打北京的事情,还真不能仅听我们常说的一面之词,要正反两方面都知道一下,还是有多种原因的。我俩从故宫一路从南走到北,有“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还有大殿两旁的诸多的妃子小院。看见了一口“珍妃井”,说是皇上钟爱的妃子珍妃因性格太开放而深受皇帝的疼爱,但她为慈禧太后所不容。慈禧太后平时就看不惯她的行为,在为躲避“八国联军”前,可能想不如乘次机会把她除掉,以后就不好办了,因此她逃离北京前,特让太监把珍妃投入此井中,可见这老家伙心狠手辣。她千方百计地打压中国当时的改革变法,要不清政府在她死后的几年就被推翻了,这样腐朽的清王朝早就应该被推翻。实际上日本人也期望清朝的灭亡,他们也恨清朝到了极点,也是认为是清政府侵略的中国,据说东条英机在年轻时知道中国的革命党人推翻清王朝,进行辛亥革命成功时,也是无比激动,面向中国的方向振臂高呼高呼:“中国革命万岁”,就是他们也极力支持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 在参观故宫的最后,我俩来到了御花园,那里有着很多奇山怪石、珍草异木的大花园,大部分花草我这个学了“植物学”的也叫不出名字来。据说这个宏大的故宫一共有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屋,占地近八十万平方米,真是面积之广,房屋之多,我们这平民百姓,如何能在短时间看完呢!在古代的中国,皇帝真是有着绝对的权利,能驱使全国人民为了他的一家人建筑了如此大的皇宫,能号令天下人为他一人的取乐从各地运来各种奇石花木供他观赏,但终究是灭亡了,什么人也左右不了客观规律,只能顺应历史潮流,逆历史潮流而动的,破坏客观规律向前发展的人,无论是什么人,也只能被历史所抛弃,被大浪淘沙所淘汰掉。看那些故宫里一株株古老的松柏树,个个能存活几百年、上千年,栽植它们的各封建朝代,无数帝王将相都烟消云散,唯有这些挺拔的古树,在冷眼旁观着一代代王朝的兴起和没落,对此,人也只能长叹一声,生命是短暂的,如何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做出些不为历史所能忘记的事情来,才是重要的。 这一次故宫之行,用了我俩三四个小时,从北门出来后,一算花费,共花去五元钱,其中还在故宫里买了把檀香木的小折扇,用它扇风时还能带来一阵阵扑鼻的檀香味,也就二元钱,算是物有所值。 第四章 北京当时有些不良风气 第二天,当然要去长城看看,我索性买了两张一日游的通票,当时可以游“八达岭”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嘛)、十三陵等(可能还有香山和颐和园),总计花了十六元的票价! 我和郝淑珍乘了一段儿车开始登上了长城,这是“八达岭”长城,望着那大块的长城砖,逶迤而上的烽火台,在长城上向下看去,群山峻岭尽在眼下,丛林树木就像现在作战沙盘上的模型一样那么渺小。但长城脚下到处都是点点斑斑的废包装纸、报纸等物,垃圾遍野,站在最高处的“八达岭”烽火台下,游客并不多。我高喊了一声:“长城,我来了!”,其气势,大有毛主席所说的“不到长城非好汉”这句著名的豪言壮语所描写的人物,也不禁记起了毛主席的著名诗词,“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满卷西风,今日长樱在手,何时缚住苍龙?”……自己大学毕业了,又经历过多年的生产实践,可以说是“从实践上升到了理论”,以后就是再“从理论付诸到实践的过程”,就看我的了,可真有“天下舍我其谁”的伟大感觉!看到这段儿长城时,由于这“八达岭”长城这段儿是最典型的中国长城,维修的特别好,有些长城砖塌陷丢失的地方都用崭新的长城砖修补了上去,可惜的是新做成的长城新砖与本来的老砖有着明显的色差,而且摸缝的泥灰有点太白了,这些新的完全不像已有老旧的,一看就是新弄上去的。我想咱们中国人智商也不低啊,最起码要弄成和旧的一样,一看就知道是新修过的,外国人也是这样做的吗,有人说文物的修复要本着“整旧如旧”的原则去做,唉,本来要做个好事,还是把它“弄真成假”了。 接着我们又去了“十三陵”明代皇帝的陵。对“十三陵”印象太少,我总以为是清朝皇帝的陵墓呢。这次去了以后我才知道咋回事,过去是从“十三陵水库”得知的,只知道是个地区名。每年春季中国领导人都要集体去那儿挑土建设水库,有许多的国家老领导人,经常播放的电影纪录片中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罕见身姿,现在好像也是国家领导人,每年春季也去“十三陵水库”,不过变成植树了。领导人弯弯腰,象征性地用铁锹端起一锹土,放到树的根部,走走形式罢了。“十三陵”的印象,仅此而已,这次去了“十三陵”,方知道这个“十三陵”的真意。原来这里是埋着中国明代十三个皇帝的陵墓,这个地区和北京的长城一样在北京西北远郊昌平县,为了寻找这里的风水,明朝时有个御用看风水的术士,在看了许多的名山大川后方选择在这里,说这里风水好,是龙脉的象征,在广阔的一片山区,有一条蜿蜒起伏的山脉,像一条巨龙一样,盘踞在群山之中,若在此下葬,可保江山永世长在。于是后来明朝一代接一代的皇帝死后安葬在此,一共是明代的十三个皇帝的陵墓,所以简称叫“十三陵”。 这里的墓葬的确也没什么看的,特别是那些地下陵墓,阴森森、冷兮兮,夏天去了还浑身冷的发抖,尤其是见了那巨大的棺木,一层一层,一个套一个,棺椁中间还有木炭,最后是陪葬物品。在定陵和长陵,我俩也是看了地下墓葬,说起定陵,还有段儿故事。它是解放后才开始发掘的,解放后古代帝王的陵墓,是不能随便挖的,要国务院批准才行。因为有这样的先例:陪葬古物发掘出来后,遇空气变质或消失。一九五八年,考古部门请示国务院,周恩来总理亲自批示可尝试挖一挖定陵,这是明朝万历皇帝的陵墓,他们发现在宝城西南边的砖墙上似乎有一条裂缝,怀疑这里是墓门所在,大家爬到顶上一看,在裂缝的上端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刻着“隧道门”三个字。后来考古队就从这里开始试掘,果然是一条隧道。定陵是新中国第一座经国务院批准,有计划、有组织、主动发掘的帝王陵墓,出土了大量珍贵的丝织品、玉器、金器等文物。然而,由于技术水平落后,无数奇珍异宝无法保存,发掘的丝织品变硬腐化,三口金丝楠木精制而成的巨大红漆棺椁以及万历帝后的尸骨也在“文革”前后被红卫兵和革命干部遗弃及毁坏,经过此次的教训,加之过去的经验,中国国务院决定以后不再批准发掘帝王的陵墓,除非是保护性的发掘。中国的文物保护工作做得是不咋样,比日本的差一些,日本占领北京这么长时间,这些皇帝的陵墓连动也不动,而且保护的也可以,比起国民党军阀来说也强些。 军阀孙殿英不就是一例吗?他在这一带驻扎后,也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只不过不是用来陪葬,而是攫取,为了获取军费和获得珍宝。他们冒天下之大不违,费了许多的力气,派了他的工兵营炸开了慈禧的陵墓,获得了无数的珍宝,仅事后用来行贿的就有硕大的珍珠和“翡翠西瓜”,搞的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痛哭流涕,义愤满腔,举国人民共同谴责。我俩又看了“长陵”,这是是明成祖朱棣的“長陵”,一個气勢恢宏、地上建築也保存相當完好的一处陵墓,在“长陵”的大殿里有“金丝楠木”做成的大立柱,两人合抱不过来,那是从遥远的南方运过来的,“楠木”生长在湿热地区,大概在遥远的缅甸,那里古时有许多的名贵树种,那么老远怎么运来的,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为个死人,这些皇帝们生前过着穷奢极欲、花天酒地的日子,死后的宫殿还要这么宏伟豪华,可能他们觉得就是应该享受的,可死了也就是一具僵尸而已,人活着也可能会享受荣华富贵,但死了也会这样吗?我们怀着无数感慨,离开了“十三陵”。 看完地下的,又来看地上的。我们又去了颐和园,这颐和园也离北京的市中心不近,那时也没有地铁,现在坐地铁真是方便,说去哪儿坐上地铁很快就到,也就是倒地铁费事,要不台湾把地铁称为“捷运”呢。颐和园是清朝皇家的“夏宫”,就是夏天消暑解闷的地方,建于一七五零年,面积近三百公顷,水面约占四分之三,第一次鸦片战争被破坏过,慈禧太后又重修,说是“夏宫”,不过也可能冬天也能用上。最近看电视连续剧“甄嬛”就有这个情节,冬季在冰冻的湖上皇帝举行“冰嬉”,有成百的人列队冰上,由妃子脚蹬冰鞋,在冰湖上穿梭自如,像雏燕展翅、如彩蝶起舞,也是美不胜收。颐和园据说是慈禧太后挪用海军的八百万军费修的(实际挪用了三千万两白银),要么“甲午战争”北洋海军怎么惨败给小日本鬼子。我们从东门进入了颐和园。先说那个近一里多路由二百七十三间的廊房组成了长长画廊就使人大吃一惊,梁上形态各异的图画就给人以千姿百态、眼花缭乱的感觉,它几乎包含了整个中国的历史故事。据说是乾隆皇帝的母亲喜欢听故事,经常一边在长廊中游览,一边让宫女给她讲各式各样的故事听,有些她特别喜欢的故事,就让宫女们反复地讲。时间一长,宫女们肚子里的故事讲完了,以前讲过的故事也记不清了,这可难坏了宫女们。后来,她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故事的内容画在长廊两侧的梁枋上,故事越讲越多,梁枋上的人物故事彩画也越来越丰富,从此,宫女们再也不愁没有故事给太后讲了。而太后呢?因为年迈眼拙,看不清梁枋上的彩画,对此竟毫无察觉。据说,这就是颐和园长廊人物故事彩画最初的来历,当然这些故事也是根据中国历史上的种种典故而来的。 往西走,看到了一所三合院式的建筑,叫“玉澜堂”。在十九世纪末,慈禧发动宫廷政变后,曾把主张变法的光绪皇帝囚禁于此,是光绪皇帝的寝宫,想来这个皇帝也可怜,虽是一大国之首,却被人囚禁在此,虽面对的是湖水如画,群山如诗,但想到国家大权旁落,民众生灵涂炭,愁也被愁死。可惜这个光绪皇帝在慈禧将要死前,被慈禧毒害而死,比慈禧早死了一天。在画廊的北侧,是巍峨而立的“万寿山”,这个万寿山地形险峻,上面有诸多的奇石和排列有序的大小宫殿,万寿山原名金山、瓮山,海拔一百零九米,南依昆明湖,以佛香阁为中心,形成了一组气势雄伟、巍峨壮观的建筑群。东侧有“转轮藏”和“万寿山和昆明湖”的石碑,西侧有五方阁和宝云阁。登临山顶,可俯看昆明湖景色。佛香阁位于在万寿山前山中央部位的山腰,建筑在一个高二十一米的方形台基上,是一座八面三层四重檐的建筑,阁内有八根巨大铁梨木擎天柱,结构复杂,为古典建筑精品。原阁在一八六零年被英法联军烧毁后,光绪于一八九一年花了七十八万两银子重建,光绪一八九四年竣工,是颐和园里最大的工程。阁内供奉着“接引佛”,供皇室在此烧香。走到画廊尽头,在昆明湖北侧,有一水中奇景,远看是一艘大船浮在湖水上,这石舫从此与慈禧太后联系在一起的种种褒贬,及至其外观的雄浑壮美,做工的精细典雅,历史的遗闻逸事,无一不载尽诸般情愁感慨与溢美之词。对这一切,石舫若有知也早已习惯了,就象常居北京,常去北京的人,都知道颐和园有一座石舫一样平淡无奇。谐趣园在万寿山东麓,是一个独立成区、具有南方园林风格的园中之园。嘉庆在一八一一年重修后,取“以物外之静趣,谐寸田之中和”和乾隆皇帝的诗句“一亭一径,足谐奇趣”的意思,名为“谐趣园”。园内共有亭、台、堂、榭十三处,并用百间游廊和五座形式不同的桥相沟通。园内东南角有一石桥,桥头石坊上有乾隆题写的“知鱼桥”三字额,是引用了庄子和惠子在“秋水濠上”的争论而来的。 看完万寿山下的风景,我俩不顾游览时的劳累,又爬上了万寿山,此山的山势险峻,坡度很陡,在爬的过程中,不时的从这个怪石垒成的洞中钻出来,再从那个怪石垒成的宫殿里钻进去。在半山腰还有小烧香的庙宇,后来我俩爬上了万寿山的最高处,从最高处往下看,整个昆明湖即对岸的景色尽收眼底,大有一览祖国大好山河景色之眼福,要么清朝的皇帝在此选了此地为他们的观赏圣地。园中还建有供演员演出的舞台,来为皇帝妃子们看戏用,还有南方风味的庭院园林,这些怪石有的相当巨大,据说是在冬季用很多的人力要在运来的路上用水结了冰才运过来的,我想,这要耗费劳动人民多少的劳力啊!所有这些都是仅仅使得清朝的皇室成员能在这颐和园中领略到中国各处的自然风光和人类高超的演技而进行的。下了万寿山后,从北门出来,结束了一天的游览,郝淑珍是首次见到这些人工造的景物,她体力也好,自然是总也看不够,后来我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地。 哦,对了,我俩在来时爸爸还给我们介绍了在北京的关系,就是他的好朋友李松的大姐。她在北京的外交部门工作,让我们和她联系,于是我郝淑珍和再三倒车找到了她那里。 在挤公交车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件不愿见到的事:一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坐在公交车的座席上,来了一位急急忙忙的抱孩子的年轻女人,解放军战士看来要坐许多站,但也让座给了她。这解放军战士在旁边站着,这女的连谢也不谢一下。这时车上来了一伙计是位年轻的男人,他和这女的看来非常熟悉,和这女人聊天聊得火热。过了两站这女的抱着孩子要下车时,非但不把座位还给还站着的解放军战士,反而再三热情地让后来的那个男人坐下,那男人也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座位上,抱孩子的女人则扬长而去。那位解放军战士还是站着,极有修养,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此事。这时我倒感到有点儿气不过,便大声对那男人喊到:“这是这位解放军战士让的座,理应该让他先坐”,其实那男人也觉得不对劲儿,但他不知道原来的情况,无奈之下也表示让座。后来解放军战士推辞后也没坐,实际上我像吞下一只苍蝇一样浑身不舒服,那有这样的女人,脸皮这样厚,看那个做为和派头,就像很平常一样,北京的女人都这样吗?这是给北京人丢脸啊。相比之下,还是那位解放军战士的涵养好,当然是从外地参军来的,一直未说话,两脸上很平静,也并不坐,对此类事情好像见怪不怪似的,大概这种事情在首都北京也司空见惯了吧!北京人的素质有这么低吗?想到这里我倒有些忿忿不平了! 我俩找李松的大姐目的是请她设法给买茅台酒和高级烟,结婚前就想过就这么一次,也没喝过茅台酒,当时虽不算太贵但市面上也买不到。我在家给爸爸一说,我爸就给李松说了,李松哥就豪爽地说这好办,我大姐在外交部工作,这点事还不好办吗!如探囊取物。我们知道也不能多买,就要两瓶茅台酒和两条中华烟,在外交部这事还不好办,当即就把联络方法给了我们。找到她家后,她家在北京的一平房住,四十来岁,人长的圆圆胖胖的,我们也没问在外交部做何工作,看来李松已给大姐写信说了情况,她见面就说,事情好办,要用来拿就行,我们外交部的酒喝不完,喝剩的啤酒、白酒经常倒掉,我们还用啤酒洗澡,这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啊,外交部来的外国朋友多,酒宴上大家都文质彬彬,谁好意思多喝,一定会剩不少的,工作人员拿回去自己喝呗。她一边说着就把我们所需的茅台酒和中华烟给了我们,中华烟仅每条八元六角,而茅台酒每瓶十二元八角钱。 第五章 当时吃了北京烤鸭和拍了大大的结婚照 到北京还要吃烤鸭,实际上,过去去北京不外乎有三件事,就是我的朋友们常讲的那样:“天安门前留个影,不到长城非好汉和吃个烤鸭如国宴”。要吃烤鸭还是到前门的全聚德烤鸭店,那里是吃北京烤鸭最有名的地方,于是我俩去了大栅栏的前门全聚德饭店。在去的过程中,经过大栅栏的那条前门大街,这个老早就是繁华的商业街,那时摆摊的倒不多,还没改革开放,还不允许个人经营,不过北京特色的东西多。在“瑞福祥”绸布庄商店,看到许多人围着在买布料,郝淑珍见状也奋勇向前,从众人的围抢下,勇敢地买了一块布料,也不算贵,比较了一下,甚至比我们县要便宜得多,她满意的回来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北京的前门大街上倒是有卖大碗茶水的,一伙年轻人在那里高声叫卖,一律用大海碗盛有点儿茶叶色的温开水,一分钱一碗,生意很火,后来有个歌曲是“北京的大碗茶”,一个大姐在北京卖大碗茶开始,越搞越大,发了财开了公司,这也是个励志创业的故事吧。 我俩好不容易到了“全聚德”,人们排队已在门前沿前门街紧贴房根排了长长的一溜,我走进饭店一看,只见张张八仙桌前都排满了等待吃烤鸭的人,什么情况呢?就是正在吃饭的人在泰然自若地吃着饭,而围着一桌站着的七八个人是等待着吃的人下去的,就是这样,吃饭的人被别人焦急地注视着,他还漫不经心地吃着,这还能吃得下去吗?我在县城呆久了,也真不习惯这样,但在北京这个大城市,那时第三产业刚开始发展,饭馆很少,在外出差的人,中午、晚间想找个吃饭的地方都难,人们对刚才说的情景已是习惯了,是见怪不怪。不过,等候吃饭的人也是次序井然,大家都非常自觉,一看这种情况,也就入乡随俗吧,就与郝淑珍按次序排起长队来。客人吃烤鸭也快,很少喝酒,也就用了个把小时。就轮到了我们,一问价格也不贵,一只烤鸭十三元六,一杯(二斤装)鲜啤酒一元,想来我俩也吃不了一只烤鸭,就要了半只和煮鸭架的汤及“北京烤鸭”带的特色小饼等,还给了卷小饼用的小葱和特有的甜面酱等,俩人就这样吃了一顿,我的食量大还喝了些啤酒,不大一会儿,就吃饱喝足,这顿“国宴”俩人仅花了八元多,也算是奢侈了一次,就这样我俩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吃了一次“北京烤鸭”。 午饭后我俩来到了位于“前门大街”的“前门照相馆”。这家照相馆在北京非常有名,仅看它的橱窗里摆着的为各种名人拍的照就能看出:有周恩来总理的、有刘少奇主席的、有在当时才开始红起来、名震全国的中国女排队员们、还有些孙晋芳、周晓兰的个人照,我和郝淑珍看了看,还真是不错,人家连主席的像都能拍,咱们的结婚照也在这里拍了吧。商量好后就在那里拍了结婚照,那是在北京市也极少的真正婚纱照。郝淑珍身着白色婚纱,我穿上深色男式西服,打着领带,这是我第一次身着西服领带,手捧鲜花长长的绿叶陪衬在照片中,两人的合影,也是非常精神。那位摄影师也是勤快得很,又是用手势指挥,又是做出各种动作来吸引你的表情按他的意思办。当然这幅合影,现在还有,是黑白照,有两人的站立照婚纱照和并肩的横幅照,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能拍这种婚纱照的人在北京也是少之又少的,俩人站在一个台子上,灯光在正面、后侧面都打到了,亮的有些睁不开眼。那个曾为周恩来总理拍过照的老师傅,耐心在指挥,一边说着“往这边看,头再偏一偏,再笑一笑,好!”。他熟练的一边用手捏了一下带着长长快门线的手拿小气球,照完婚纱照,留下了地址,洗出后他们负责着了色还给寄回家里。而且信誉很好,后来一结算,花了十七元五角。多就多花了点儿吧,也是一生的唯一一次啊,郝淑珍非常心满意足,这张结婚照,至今还挂在我们的卧室墙上三十几年了,它带来了多少以往的回忆呀!这次旅行期间,郝淑珍性格也好,反正她也没要求,我说去哪儿她去哪,她没任何意见,俩人也从来没有过想法相左,都是一致的。 我们又在北京市溜达了几天,快该回去了,还有一些东西要买一买,我和郝淑珍也商量好,这次回去要给两家人每人带件礼物,还有在东北汤旺河郝淑珍她大舅的一家人,这也是个浩大的工程。 第二天我俩去了“王府井”大街,要买些回去的礼品,大街上,人流是熙熙攘攘,真是如“鲫鱼过江,往来如织”。我想起了一句古话,叫:人们每天是“攘攘熙熙为名来,熙熙攘攘逐利去”。但比起现在的人流来说,那时的并不算多。我们先到了北京第一百货商店,因为知道这里有位老模范售货员叫张秉贵的,在学校就知道他的先进事迹,卖糖果叫“一抓准”,就是你让他称多重的糖果他只要用手一抓就一颗不差!他在一楼的柜台,如常人一样接待顾客,可能也是由于他的原因,客人才这么的多,我也是开个玩笑,和郝淑珍进入商店后,特意直奔了到他的柜台,专门买了一斤糖块让他表演一下,他就随意抓了一把,放在秤上一验证,果然一颗也不差,是名不虚传!过去在报纸、收音机里经常收看张秉贵的先进事迹,还组织大家学习过,这次见到了真人,也不枉专门来北京第一百货商店一次。我俩又走到“王府井百货大楼”,这个商店在全国也是很有名气,那时“王府井大街”在北方要比上海的“南京路”名气要大,现在它俩在一争高低,只不过图的是广告宣传上的名气,这两个地方也去过,看着是差不多,但因为“王府井百货大楼”是在首都北京,新闻媒体报道对它宣传的多,所以名气也大。到了这家商店的门口,我和郝淑珍溜达了大半天,有些累了。对于逛商店,男人都有个共病,就是购物逛商店的耐心不足。但女人却不是这样,郝淑珍就乐此不彼,兴致勃勃的每家商店都要进去点一圈儿货,好像不知疲倦似的。这也是在我们县养成的毛病,我们县太小,商店也少,原来我俩又多在农村长大,因此,逛商店是免不了的,但在大城市却不一样,自己好歹在大城市呆过的,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两腿发软,于是,我就执意不进商店了,让郝淑珍自己去商店吧,与她说了我的不适感,她也就同意,我就在大门外的空地上站着等。她进去后,好半天也没出来,心想可能是转迷糊了,也可能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了啥都觉新鲜,看也看不够,这可比我们县的商店大多了,我在外面等着干着急,于是没有办法就走了进去。走到门口,迎到了她,手拿了一件女式风衣,说:“你看多么好看,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终于出来了,我看了一眼她买的那件女式风衣,是浅米黄色,用红线镶成的边,涤卡面料,棉布的成份含的多些,的确质量也不错,问她怎么买了这么许久,她回答说,才走了一层楼一个柜台,挑衣服来着,我的天,才一个柜台,要是全走完这个商店今天还能回去吗,这是对郝淑珍的不大满意处,从此,再也不敢跟她逛商店了。这次还有许多要买的东西,“王府井”大街上的商店多多,走是走不完的,可供郝淑珍慢慢挑选,来一次北京,好歹也让她过过逛商店和购物的瘾啊。 我俩在北京市的大街上逛着,这时她遇见了理发馆,那时即使在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上,在理发馆中烫头的也是很少的。郝淑珍要烫烫头,也赶一下时髦,于是看着那有各种发型的照片,左挑挑,右选选,我就任随她去了,又是等了许久才出来。这样好,在理发馆里,一个城镇小媳妇进去,一个大城市“狐狸精”出来,发型也好看多了,挺时髦的。问花了多少钱,她洋洋得意地说,三元二角钱,你说值不值。那时物价如此之低,为什么呢?因为在当时的中国,绝大多数是农业人口,农民只能靠地的收成度日,收获的绝大部分交了公粮,那时改革开放刚刚在南方有一点儿开始,北方人还无动于衷,农民手中根本无钱,还有那么多下乡知识青年,都靠挣工分,也换不来钱,挣工资的人很少,农民还不太允许做买卖,来钱的路没有,还是在“只要社会主义的苗,不要资本主义的草”时代。在东北的农村,每口人一天仅需几毛钱就能度日,更不用说关里了。只有在一九八二年以后,后来的领导人真正上了台,开始才大刀阔斧的改革,大家手中才算有了钱。现在曾换算了一下,说那时的钱和现在一比价值要贵一百倍,是啊,我看也差不多,但是,现在很多东西在以前是不需要花钱的,如人们少不了的房子、汽车、儿童教育等,这些比过去贵了何止百倍千倍,而一些常用的产品如彩电、冰箱、洗衣机又便宜了许多,记得在八七年,冰箱一台还四五千元,相当于我们一个国家职工的几年时间的工资,而现在普通人用一两周的工资就搞定了,还有彩电等,比起工作和生活来说,还是现在的好。我们玩了约六天的时间,北京是真大,地方多,该回去了,还有许多的景点,如“天坛”、“军事博物馆”、“圆明园”等等都未去,时间也不多,只能与它们再见了。以后还有机会,再来看吧。 第六章 又去了天津还坐船到了大连 6、又去了天津、坐船到了大连 下一站,我和郝淑珍要去天津,计划在天津玩两天后,再从天津的塘沽港坐船去大连,经由哈尔滨再回家。我不是原计划旅行结婚要“陆、海、空”吗,这个从空中坐飞机是不能成行了,飞机太少而且不能保证时间,尤其是要单位介绍信。那就“陆、海”还是可以的,那时海上运输事业还是比较发达的,航船容客量大所以价格低廉。天津大沽到大连的船每天至少两班,计划好以后,就开始离开北京坐客车到了天津。 这天津也是初次去,是我国的一个直辖市,是个大城市。但在三十几年前我的印象里比北京老旧脏乱些,而且建筑也老旧,市民也更农村一些。 天津的住宿不算太费事,俩人找了一个楼房宾馆,在二楼临街的一个小房间,反正仅住两天,安顿下后就一起上了街。我也要去理发,进了一家理发馆,倒也挺高档,客人坐的专用大皮椅有十几个,可升降旋转的,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女理发员一溜站了一长排,在哈尔滨等城市我也去过,但是理发这种阵势平生也是第一次见到。惊的我有些头皮发麻、手心出汗,进店后就战战兢兢地坐在一个皮椅上。一位老理发员彬彬有礼地开始给我理发。那个剪头的电推子也是没有见过的,他剪头时并不是贴着头皮,而是在发端轻轻地扫来扫去,弄的我很紧张,八月份天气很闷热,又是在这样的大城市里,憋得我几乎满头大汗,汗水从脖子上往出冒。那位理发员一看也是纳闷,可能在想:这小伙子是怎么回事?剪个头还出这么多汗。就问:“您怎么啦,是不是病啦”?我只好尽量憋着汗说,肚子痛,他说:“坚持一下,理发很快,就好,就好”。各位看官,你们看,我那时剪个头还这么费事儿,差点儿出了洋相。剪完后和郝淑珍一路走去,天津最著名的是“狗不理”包子了,那时是名满天下,我们就到了“狗不理”包子店,那店也不像样,可以说是简陋脏乱,要说比起现在的庆丰包子的条件是差远了。我们就买了一斤来吃。这次我有经验了,没像六年前在上海时一进店不管三七二十一叫先要二斤尝尝,吃不了又要又出洋相,丢人现眼。包子很好吃,是大葱猪肉馅的,新鲜香腻,适合自己的口味,于是就来了一斤,但也是好大的一堆,郝淑珍的饭量小,要了一斤也足够我们俩人吃的。 天津什么地方繁华热闹呢?我在到天津之前做了下功课,问了问我们县里的人,知道天津市有个叫“劝业场”大商店的地方很著名,有着“南有上海的大世界,北有天津的劝业场”之说。找到了“劝业场”之后,我们找到从大门进了去,吓!好大,看了以后,别有洞天,里面是好大的天井,四周足有四五层楼高,一层一层周边全是各种销售柜台。有“冠生园”的食品、“桂顺斎”糕点、“亨得利”的钟表等,简直什么都有,到底是大城市,我俩只买了些要带回去的。第二天,感到天津没什么全国著名的文物古迹,大概北京离的近,有名的地方都让北京占去了,天津与北京这么近,也没借上光,也没有什么地方看的,当时是去了北京,天津也就是走马观花一过,附带着看了一下,我俩就还是买上船票走吧。 在大沽买了船票,又在街上逛了逛,看到有卖香蕉的,就买了几只给郝淑珍尝尝,当时她还没见过香蕉,我给他说了这是南方的水果,唉!我们县离中国的中心太远了,在遥远的祖国边陲,那时有几个人能来到北京、天津、上海的?而且当时的物流业这么差,又没有什么商品流通,又没有什么对外贸易,各地的特产真的很少,要是还在我们县,我也见不到。不要说我俩,全中国北方的人恐怕见香蕉的也不多! 记得几年前有南方友好国家的客人,为了表示对毛主席的敬仰,给他老人家送了一些“芒果”。这芒果可是中国没有,可能谁也没见过,大概听说过的人也不多。毛主席就让人把一个芒果放在一个特制的玻璃罩中,(可能是送了许多,不止这一个)又用透明的有机玻璃做了数万个,把它送给了全国人民。我记的当时在我们县粮食系统,也成群结队敲锣打鼓地迎接过一个有机玻璃罩里的芒果,非常虔诚,如迎圣果。大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东,只感到这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对我们的最大关心和爱护,这就心满意足了。 郝淑珍看着香蕉,也不好意思问是怎么个吃法,只是翻来覆去研究着,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吃,我给她剥了皮,自己吃了一口,她才放心的吃了起来,以后我动不动给她开玩笑,人是很仔细,研究了香蕉半天,我不说的话是准备带皮吃香蕉呢。 下午我俩登上了去大连的客轮,当时简称为“长锦”号客轮,那时的客轮大都是“长”字号打头的,比如有“长锦”“长宏”“长治”等等,基本上是近万吨级的。我俩在一个三等舱里,三个人一屋,倒也舒适,开船后我俩闲着没事就到甲板上去了看了看。 我们迎着海风向海的深处望去,天气非常晴朗,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偶尔有微风卷起的小白浪花在大海中成一条白线向海边压去。随着轮船驶向大海,海水由浑浊的蓝色渐渐转向深蓝,海鸥追逐着微微的海浪在觅食,它展开双翅迎风翱翔,矫健的身影像海面上放的风筝一样任风飘荡,它在借助微风的上升气流省力飞翔,有时海面上大鱼露出了黑黝黝的脊背在大海里随波浪游动着,偶尔小鱼群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在海面上争吃上层的浮游生物,你钻入海中,我又离海面跃起,彼此互相追逐嬉戏,这一海上景色十分好看。我俩站在船首,任凭微微的海风在脸庞上轻轻地吹拂,那时还没有国外的“泰坦尼克号”电影,要是看了,我俩可能也会如电影里的主人翁那样,忘情地做着那表达爱情的招牌动作。 我俩遥望那深邃的大海,仿佛遥望那不可估测的未来。对今后的生活,肯定的说是幸福、多彩的,前景一片光明。但我也不曾想到,人生是多么的崎岖坎坷,命运曲折离奇,我以后的结局是真的预想不到。我们又向船尾走去,船尾的动力浆掀起了阵阵漩涡,背景衬托着它翻起的激浪,郝淑珍面对着吹向她的徐徐海风,青春的侧影在这个背影辉映下显得非常好看,刚烫好的头发随海风翩翩起舞,好似波浪翻飞飘逸,看到这幅景象,我连忙拿起相机,不禁拍了几张照片,从天津到大连也就不到二十个小时,次日早晨,我们的轮船抵达了大连港,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预示着到达了目的地,把我们送到了大连港。 我在六年前,一九七六年,曾来过一次,这几年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大连的气候好,在东北城市中它是最好的,冬天不很冷,夏天不很热。 现在,人们都往海南跑,据说在海南岛的大街上随处可遇到东北人,可能是东北太寒冷的缘故,对海南岛我却没什么太强的好感,曾去过一次,觉的要是一个好地方,一年四季气候没大的变化也不行,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海南岛在海南边又湿又潮,太阳头顶照射,就像天要掉下来似的。在海南天天人都要洗澡,南方人嫌北方人好久可以不洗澡,不大讲究卫生。但南方人忽视了这点,北方有风,夏季不很热,而且比较干燥,一般北方人身上十天八天不洗澡也正常,就是自然环境所致。在南方的夏天和冬天气温差不多,海洋性气候,无论哪个个季节都潮湿得很,天天日头在头上很近,晒的出汗难受,不洗澡能行吗,一天要洗上三次澡身上也觉衣物潮的紧贴着皮肤很难受,而在北方倒不是这样。我不喜欢四季不分明的地方,人们常说,天气不热,庄稼不收,气温不低,害虫也是冻不死,没有四季老天爷不乱套了吗? 大连的名胜依旧是我熟悉的地方,如:“海星公园”、“老虎滩”、“海味饭店”,还有它那有名的“海鲜一条街”。我俩在“海味饭店”吃了饭,大连真是一个海滨城市,海产品特别丰富,在“海味饭店”点了几样海味菜肴,如:“麻辣炒蛤喇”、“红烧鱿鱼”、“油炸小虾”、“红烧海参”等等,两三块钱一个菜,那时海参也不值几个钱,现在做梦也想不到要几千元钱一斤啊,一斤全国粮票换一个又大又肥的海参。我在粮食单位,积攒了不少粮票,有不少全国的,粮票分几种,有全国粮票,有地方粮票,地方粮票各省市都有。如有北京的,山东的等,有几两的、一斤的、也有半两的,五花八门,各种色彩都有,但是只有“全国粮票”才能在其他省份包括全国都可以使用,出门仅带钱是不行的,买不来吃的,要买个馒头、饼干、油条之类的,除钱之外必须交上粮票才行。“全国粮票”还有特权,就是它每几十斤带油,这要给你再解释就麻烦了,毕竟不是一代人啊,按道理用粮票换东西是上边不允许的,但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大学毕业前用粮票农村大嫂那里换鸡蛋,一斤粮票一个鸡蛋,我们也用粮票换了十几个鸡蛋改善了一下生活,煮熟就行。在大连的海味饭店点了这些菜吃了后,也觉饱了,这个大家不要笑话,过去人就是这样,一到饭店,俩个人吃饭也要点几个菜,要六个菜的,海鲜的菜量又不大,我是个年轻小伙子,是能吃的,还要喝啤酒,这是顿顿落不下。我们俩人又去了“老虎滩”,这里有些变化,就是在供游客游览、拍照的地方,一块纸板做的老虎,在那里“威风凛凛”地立着,以证明这是“老虎滩”,游客们纷纷在那里摄影留念,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是吸引游人的好方法。我们还去了“海星公园”,那里的风貌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大块的礁石依然耸立在海边,它是那么沉静的在那里竖立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天天如此,要么说“礁石仅一日,世上已千年”啊。六年前它是静静的在这里,我还站在它上面拍过照,今天它依旧如此,默默受着海浪的拍打,人类和物品是不一样啊,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会变老。六年前,我还是个二十来岁的人,而今日,也已经结婚了,殊不知,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可能还要来几次呢,我感慨着,与郝淑珍又在海边跳来跳去挑着礁石照了几张相。 次日,我俩去了“海鲜一条街”上吃了海鲜,这是我特意这样称呼的。为什么要这样叫它呢,它在一条逶迤向上的大街两旁,这里有很多卖鲜活海鲜的,各种贝类,鱼虾都是活的,小贝壳张开壳,从里面向外喷着水,像打针的针头似的,一注一注的,鱿鱼在水中,八条爪张牙舞爪的,好像向人恐吓示威:“看你们敢吃我,我是这样的厉害”。这些海产品价格极低,还可以讨价还价,买好后用塑料袋装着,左右寻谋着还有什么要买,路边支着锅的小摊前让小老板煮一煮或炒一炒既可,在路边的小桌坐下,再要两碗鲜啤酒,菜呢,块儿八毛钱就可来一碗,尤其是海虹,几毛钱可以炒一大碗,两块钱可以一个人吃一顿,就着鲜啤酒,也是用碗喝,别说多痛快了,两天下来也累得不轻。 事实上现在我对旅游是烦透了,也许前几年去了江浙一带和近几年北方的城市也去了的缘故,旅游是跑不完的地方。跑来跑去就像现在说的一句:“是从你住腻了的地方再去别人住腻了的地方”,累的腰痛腿酸,世界之大,各处的地方特色多多,你能跑过来吗,全世界二百多国家,中国地级以上的城市就六百多,县有几千个,一辈子累死你也跑不了这个十分之一,所以有些人把去过很多地方做为自己炫耀的资本,是太可笑了。而且现在导游的素质也差,不宰游客不甘心,但你出去旅游就是看看地方,又不是去花钱,自己心里也不痛快,我看旅游这事就是花钱买罪受,本想痛痛快快地玩一玩,倒还不如在家看看电视,还能饱览天下事呢,各地的景色都能看到。 现在在我岳父住的一个沿海城市的小区里,二零一四年时我遇到一位和我年岁相同的当地女人,她以前是农民,不知怎的她就发了,大概是搞渔业挣得,这几年有钱得很,这样她也是阔气了。就一年四季的坐飞机旅游,过去没走过许多地方这下可就有吹的了,天天说她要再走很多地方,要去美国,要去澳洲,要走遍全世界!看,人家话是多么地气粗!但我是不敢苟同。 再说旅游这个概念也老旧了,现代化的社会不像古代了,中国过去的徐霞客能云游四方,仅靠两条腿就跑遍祖国的大川大山,实地旅游可以遇到种种事情,也遇到过种种风险曲折,各地的风土人情,各民族的风俗习惯,但是他能把这些记下来,把实地的见闻一一写上,让人们能了解祖国的大好河山,可不像现在的人飞机一坐一小时上千里路,哪里是去旅游啊,没坐过飞机的坐坐飞机罢了。去景点也是像现在的话是:“上车睡觉,下车看庙,大人看脑袋,小孩看屁股。”,唉!这就是我对旅游的不良想法。 好,大连就这些了,感到该看的已看,可以回家了,买了回去的车票,这回可不是站票,是大连至哈尔滨的火车座票,我和郝淑珍为能买到有座位的票而庆幸不已,还买了一些地方特产,要回去给亲朋好友的礼物,带着大包小包,上了火车,向车窗外望望,再见了大连,印象还是蛮不错的,再见! 第七章 终于回到家与亲朋好友团聚 在哈尔滨倒了火车,又晚间乘上了去汤旺河的火车,一路日夜兼程,在汤旺河火车站下了车。 来时我给给我爸爸说过,我们旅行结婚回来时家里若方便最好派个小车到汤旺河站来接,那时他自己可以有权调动车。所谓的小车是公路管理站的几个吉普车,因为上级单位常到我们县去人,所以天天有车去汤旺河站接人。我提议要是去车接人就顺便把我俩给接回来,正巧那天他派的吉普车去的晚,在与大客车相遇的时候,那个吉普车的司机扯着嗓子急头败火地大声喊叫:“谁是黄钧?结婚的黄钧俩口子你爸让来接你们”。这样,我们的事谁都知道了,弄得我们很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九月三日,终于回到了我们县的家,就这样,旅行结婚算是结束了,来回共计二十天,走了我们市、哈尔滨市、北京市、天津市、昌平县、大连市等六、七个城市,也算开了眼界,虽然要海陆空的计划未能实现。 我们带了许多礼物,给大家分了分,如:给弟弟的裤子,妹妹的裙子,妈妈的皮鞋、裤子,爸爸的皮鞋、布料,家里的摆设。还有烟、酒、糖等,还有给郝淑珍家人的礼物。全家人高高兴兴,我们拉起了路途中的种种有趣儿的事,计算了一下,这次旅行结婚,共花销一千零七十六元,我爸爸给了我俩一千元,我们另外带了四百四十元,这样就剩了近三百六十元,来回各种车票用了一百三十元。怎么办呢,想,我俩也挣工资,该花自己的钱,多了的退给家里吧,于是又退给家里三百三十元。在旅行结婚期间,还买了许多结婚应置办的物品如:皮箱、我俩的衣物等等,也没少花费。在稻田我岳父家,又把给大家的礼物分了分给我的三个内弟,他们都买了衣物,给我岳父和岳母买了上衣和鞋。我也说起了郝淑珍不会吃香蕉的事,大家也没吃过,又是笑成一团。 我的大内弟立夏已经毕业,给他讲了与李东仓、宋成立的关系,到时可请他们有所帮助。事实上,立夏真的分配到了我们县粮食系统的粉厂工作,后来他们三人在工作中,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三人前后都做过我们县面粉厂的厂长,大概从来也没红过脸、吵过架,经过了几十年,现在李东仓和宋成立两人已退休,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关系,也是我们的典范,就像我和同学及好朋友老特一样,现在远隔千里,可非常心心相通。立夏的生活这么好,他儿子许多年后,也这么优秀,竟然考上了留美博士。他的儿子今年要从美国回来结婚,他和媳妇(同是美国奖学金、复旦毕业的留美博士。老特哥也给我整理此自传,给他看的)明年博士都要毕业了。唉!这几个内弟从来未让人操过心,工作的都这么好,可真是要向他们学习啊! 我们回到了我们县,又住了几日,中间我在家宴请了我的同学一次,都是好友,也算是结婚的纪念吧。他们有小宋、姚巍、杨荣福、、董桦、杨行国等人,这些人现在有的失去了联系。可当时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回忆旅行结婚途中的一些趣儿事,有说有笑,冲洗好的照片大家看了,看到我俩去了这许多的地方,那多的景点,都羡慕不已,毕竟大家都还没到过啊。还把照相的相机拿给大家玩看,不知道怎么摆弄的,小宋还把135相机的整个未冲的胶卷不小心曝了光,以后为此他懊恼不已,这样,我旅行结婚从大连坐船一路回来的过程相片就无影无踪了,只有120的一张还留着,当然其它的还有。 我不是带了茅台酒了吗,开始并没有拿出来,等大家喝了两瓶好白酒后,我让姚巍再喝,他说已经喝好了,说什么也不喝了,看大家还能喝,于是我就将了姚巍一军,说,你还想喝什么样的酒,他笑眯眯的摆了臭架子说:“非茅台酒不喝,谅你也没有”。那时普通人家根本喝不上这种酒,只是平时聊天说说而已。我就等这句话呢,立马拿出来了在北京托李松大姐买来的茅台酒,他一看顿时傻了眼,无论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能拿出茅台酒来。后来无奈何,只好喝了一杯,接着大家继续都喝了起来,当然,一瓶茅台酒又喝完了,姚巍也喝多了,他已经喝吐了,大家也算是尽兴而归。年轻时喝酒无数次,有时候喝酒也就是个氛围,好朋友在一起喝点酒方能尽兴,但喝太多总有口误的时候,对谁都不好,我们家的人有个毛病,就是一喝酒话太多,包括我弟弟,我也是这样,一喝多酒就说个没完。这时就证明喝多了,有些话是心里话,但不喝酒是不会说的,解决的方法就是喝完酒就睡觉,不说或少说话,一切没事,弟弟现在也是这样,喝完酒就打电话,没完没了,大脑兴奋,控制不住,不过现在有些改进,估计到了我这年龄就会好些了。 这样就到了九月上旬,开始要报到上班了,于是匆匆赶回了学校,又翻开了人生的又一页,开始做起了林校的教师。 第八章 开始当老师 开学了,新来的教师陆续报到,这所学校虽是新改建的学校,但文革后仅用了一年就恢复招生,由于新建了大楼及配套房子,今年加大了招生数量,所以虽然是中专,但是由于招的是高中毕业生,有的是差几十分未考上大学的,学生质量还是有保证的。 这个学校在这个市里是最好的学校,因这个市是中国的著名林区,这个林校算是最高学府了,还是省里管的学校,今年的新教师特别多,有十来名到校报到的,我来的不算晚。如比我早来的有个叫张从政“齐齐哈尔师范学院”毕业的新教师,与我同岁,身材不太高,跑前跑后的很是积极热心,俨然像位学校来了很久主人似的接待我。学校领导集体接见了我们新来的老师,学校有五六十名教师,都是文革前毕业的老大学生,均在五十多岁。我们这些年轻人无疑的是新注入了一批新鲜的血液,比我们早的还有一批一两年前来的“工农兵”学员,有十几名,他们大了几岁,也是年轻人吧。领导给这些人分配了工作,大都负担了教学任务,他们相信这些人,觉得是文革后考上的,有水平,看来教什么课肯定都行。 特别是林学院学林的,就我一人,林校的什么课都能教,不像其它的如:“师范”的、“财大”的、“林业经济”等专业毕业的,于是领导让我教了三门课,《林木育种学》、《树木学》和《数理统计学》,除《树木学》外,另两门比较难教。确切说,倒不是课程难,学生难懂,而是我在大学就没学好,怎么办?领导给了这几门课,学校也缺叫这种课的人,我也不能说不会,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时,还有一个毕业班无班主任,又让我去带,这几乎是现在三个人的工作量。中专班几乎和大学一样,比大学差的就是学制少,基础课少,学生的年龄也与大学生一样,当年他们都是同样考大学,只是成绩上差了几分,就上了这个中专。想想自己是新人,领导让我当班主任和教这些课也是看重自己。同时本人也想,自己来也是干工作的,要锻炼自己,反正年轻,多做些没啥坏处,就全部应承了下来,也是学习么。 以后知道了,当教师渐渐就容易了,第一个学期讲课最难,因为要备课,这门课要讲好,必须要备好,每节课四十五分钟,要准备好这个时间讲的内容,要把应讲的写在纸上,一节课要写五六页纸。第二年还可以用,第三年又可以用,如需改进只要改动一些章节就行,几个循环下来背都背下来了,熟能生巧,有的人做了几十年的教师讲起课来还不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再说中专教师和中学的不一样,教师教的课程少,专业性强,有的教师教一门课,课程仅教一学期,一年闲半年,每周的课程也少,一般是八节课,两个上午就完。几年以后,课程还不是很熟悉,我还不是优哉游哉,几十年后更是好办了,但正因为教师工作是这样,我才不打算干的时间长呢,不过,是先要做好教师的事,以后再说其它的,这么想着,就开始了做教师的工作。 不久,学生开学了,我接了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这是个“营林”专业的班,学生是四十二名,平均二十一岁,有八名女生,称:“八朵金花”,一听她们的这个绰号,就知道女生们长的都不错。而且学校宿舍离教室并不远,上下课这些女生往往齐来齐去,学校也是生活单调,她们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很是团结。 但男生们高的矮的都有,有两三个身高和我差不多。这些学生的名字现在还都能记得住,如李国成年龄不大,大高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篮球打得不错,我们一起经常打球,但是他进步得快;陈叔全,年龄不大,但人很聪明,在班级是个活跃分子,凡事能张罗;赵兰城,也是大高个,年龄较大,二十一岁,很是聪明,也找对象,在追求一名叫文来娟的女生;但文来娟也太小了,才十八岁,漂亮是漂亮,还是个孩子呢。一次在平时的测验中,这伙计高考仅差十几分没考上本科,聪明得很,卷子答得很快,忙中偷闲给文来娟写起了情书,我发现后,我这个老师的脸也不好看,说了句,以后可要注意呢,他也面红耳赤,实际上我也是很喜欢他。如今他们也结婚多年,日子过得非常好,仅有一个孩子还留了学,现在在北京工作和生活。还有女生姚春云,身高一米六八左右,人文静得很,非常沉着,长得也漂亮,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自己解决,非常成熟,是好多班上的男生追求的对象,可她主意正得很,从来不为之所动。还有位女生丛美,是共青团的干部,人小鬼心眼多,学习好,在班上也活跃,组织个活动什么的。还有陈叔全,岁数小但是各方面很是积极,是共青团的干部,倒也能说,很是为班级的事情操心,很是聪明,学习不错,看来是大有发展潜力。这学生多开始一时也认不过来,各有特点,学生大了,也不用我这个班主任多操心,说真的,也不想管,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也都能自己照顾自己,我还是先把课上好,说不定这些学生要看我这个新来老师讲课的笑话呢。 怎样讲好课呢,以什么方法才能备好课,这是首先要做的事情。开学的第一周就有我的课,要赶紧看书准备好,而且说话时也有大舌头、心里紧张、头上冒汗、声音颤抖等不良的毛病,要在短时间内全改掉可能性也不大。 想想,还是老办法,不是有录音机吗,这个当时非常先进的工具在我论文答辩时可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是用它来先录音再放给自己听一听吧,这个想法一定下来赶快就实行,于是第一课写了十来页纸,因为这门课板书、公式少,理论说话的多,修改好纸面上的内容后开始念,第一遍不行,这是讲课,要有激昂顿挫的感觉。不是在念课,在朗诵,不行,还要来一遍,在纸面上添加点儿内容,第一遍听出了许多的毛病,也改不了,不可能像中央电台的播音员似的那样沉着,声音好听,再放几遍,再改一改,直到有些关键的地方勉强我可以背诵直到通过了才罢休,对着录音机讲话是也无听众,天天晚间去教研室,反正也没人,一个人单独比划表演,就这样,第一次的讲课就算准备好了。那时学校的新教师讲课时校里要组织一些老师现场听课,这叫“观摩教学”,那认真劲儿,一排老教师坐在后面,有的还拿笔记本记,不知现在如何,学校新来的教师多,老教师的工作又认真,也有吓一吓新教师的可能性,后来有段儿时间这种形式办的不多了,本来新教师不愿意来,你还吓唬人家。 都是那个叫王吉原的老教师弄得,他倒是有经验,以前在沈阳林校教过学,老伴儿也是那里的,不知为何,也可能被打成了右派,跑到我们市林校来了。不过,有一说一,他们的教学经验非常丰富,也很认真,工作兢兢业业。有一次,我说走了嘴,在听其他老师议论谁讲课好与差时,就问了一句他俩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时,一位老师说,不就是“沈阳林校”毕业的吗,我一听就说了句:“林校毕业的哪能教林校的呢”。据说我这一句话不要紧,不知道谁又传给他爱人陶归乡老师耳朵里了,她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愤愤地说:“太不像话,我俩就是林校毕业的!还多次评了优秀教师,哪有不胜任的,我看新来的黄钧真是狂妄,自己是个本科的就了不起呀,到底教的好坏课堂上见”。一听到这话我可吓坏了,也气自己这张嘴,怎么不小心说走嘴了,那时教师们也是有这个毛病,没事儿互相议论一下别人,传传坏话,也是茶余课后的谈资,而且这话儿的速度非常快,俗话说:“坏事传万里,好事不出门”。 这下可苦了新来学校的我。第一课开始了,在学生后排坐着一大排要员,都是有经验的老教师和学校有关领导,包括教务处主任和王吉原夫妇,我也不知是怎么讲下来的,反正脑子一片空白,说得倒是挺快,四十五分钟的课竟提前了不少时间即讲完。下来后看到学生们不知所云,没什么反应,而看后面那些听课的,大都有礼貌、沉静地笑着,再看王、陶二人,嘴角上挂着冷冷的笑意,好像说,你也就这个水平吧,有啥得瑟的。事后我无奈地想,都怨这张不听话的嘴,也没有把门的,真是俗话说的好:“话到嘴边留半句”,遇事怎么不留这半句呢,你两个可要原谅我,这只是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这样一场准备充分的现场教学就这样狼狈地结束了。不过这个观摩教学的方式在那时并不太实用,因为这个学校相当缺教师,开始几年不想当老师还不行呢!拿这个吓唬人也不行,若是现在,是该挑一挑,应该来了就能教学才好,从此以后,我更不愿意在林校了。 说来也巧,我的好朋友陆基林的工作单位竟然就在林校附近,去他那里不到三百米的路程,因为他所在的我们市教育学院和林校一样是我们市的所谓高等学府,这些学校都在一条街上。好,我大喜过望,去了他那里,如以前一样,他还是一个人在教研室里孜孜不倦地学习,真是佩服他,但他也与校长的千金谈恋爱,从此我俩又是互相来往,他知道我愿意喝酒,常常提一壶啤酒来我学校,你知道一壶是多少,那一壶是铝制的烧水壶,装满要八九斤,在一起他倒也不大喝,也就一斤脸就红了,我们经常喝个痛快,也感谢这么多年给我的帮助和我们的友谊,每次来信给了这许多的邮票,也包括金环的。有次,在他那里见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长圆形小物件,从来没有见过,拿起来在嘴边上摸一摸胡子就干干静静。一问才知道,这叫剃须刀,说它是刀也名不副实,见不到刀子吗,里面放一节电池就行,看上去不可思议,可能是日本的进口货呢,他的父亲和日本联系很密切的,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凭你想是想不出来的,但是一把原理告诉了,你一想是太简单了。我拿起来电动剃须刀来在嘴唇上把胡子剃了一遍又一遍,陆基林说道,不要总是用,要不就没电了,我才罢休。那是一九八二年末,在他那儿总是能见到高科技的东西,这个智力过人的朋友没有考上研究生也是倒霉,多少与他谈恋爱有关系,唉!社会上白瞎这个人才了。 刚来时并没有教师的专用宿舍,和学生宿舍在一起,六个人一个房间,是六位教师在一起,我的二胡、小提琴、收音机、录音机、照相机都带了去,没事就拉拉小提琴,有个林校毕业留校的新老师,叫李告风,他性格有些内向,很老实,见我会点儿乐器,也买了一把,非要跟着我学小提琴,学了一个多月,就坚持不下去了。之后我和张从政都搬走了,他也是教林业的,叫林业基础课教研室,而我是林业专业教研室,其中教林木育种学,因为有个林木育种实验室就在教室的对面,我借口那里离教室近,教学也便利,自己支了个床,拾掇了拾掇,从此一个人在这儿住了起来。那位张老师自己也有一个实验室,也仿我一样也住了起来,从此我俩开始独立住宿。 我们吃饭还是和学生一起吃食堂,这个学校也没管理经验,年轻教师有三十来个是在食堂吃饭的,那时学校伙食极差,远不如在大学食堂的伙食水平,差到天天吃高粱米窝头儿和咸菜。老师和学生一起吃,可是苦了这些人,老师上课时真是吃不上饭,中午下了最后一节课后,学生们从教室蜂拥而出,全部拖着空肚子跑向食堂,食堂离教室有一百多米远,老师总不能和学生一样跑百米赛上食堂吧,还装做很斯文般的教书先生样不紧不慢踱着方步去食堂,但此时偶尔有好吃的菜也被学生们买光,我们排队在后面的有时连菜还吃不到呢,可怜的这些教书先生们只好饥肠辘辘地吃点儿残羹剩饭,这种情况天天如此,我开始还忍气吞声,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住宿条件几乎也是简陋不堪,七八个人一屋。 一次,校党委在“图书资料室”开着党委会,这个“图书资料室”的房间正好在教学楼,我实在是受不了学校的环境条件了,就联合刚下课这些年轻的教师有十几个,包括几个“工农兵”学员,就一起闯进了正在开会的校党委们办公室,领的这些人挤在门口和走廊中,大家挤成一堆,这些党委们见我们进去后一个个瞠目结舌,我是带头的,于是我就把学校出现的种种不正常现象分成章节一、二、三地说了个遍。谁知道这时倒也不紧张了,声音也不颤抖了,有条有理,一五一十给在开会的常委们一气呵成说完,最后表示这些问题不解决难于有像样的新老师再来,而且我们这样的也要走。党委书记赵书记连忙说:“看黄老师说的对,我们要好好的研究研究,给你们个答复,好吧”。我们见此情况,也就罢了,回头一看,门口有当新教师的小姑娘有点吓的伏在年龄稍长的背上竟然战战兢兢的,也是怕这些当官的。于是大家蜂拥撤退,我自然负责断后,出来后大家也没立即去吃饭,反正也吃不上好吃的,在一起议论了一番。从此,我被这些年轻的老师尊为能挑头的,能为大家出头说话的,加上个子高,成了能遮风挡雨的人,经过了这次事情,校方对我们这些年轻教师也另眼看了,食堂的伙食有了改善,而且专为吃食堂的教师设立了教师灶,就算是初步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不用和学生一起排队了,而我也又算是出了一次头,得到了一次锻炼。 第九章 学校内部有两派 我们这些新来的并不知道,这个学校正处在一场水深火热的大动作前夕。为什么呢? 是这样,学校大致有两派,一派是以政治处主任刘主任领头的政工派,另一派是校长王成都为首的老教师派,王校长是从牡丹江林校来的,以前可能是那里的副校长。刘主任(相当于副校长)一伙人是以前在一个单位,是政工派,他们心比较齐,知道这学校要是让知识分子占了上风,就没有了他们的地位,因此能抱成一团。王校长这些人都是从各个林业局及科教部门来的,比较分散,是老师是知识分子,不大团结,但受到不公平对待时能敢于向前,因为这些人在过去的运动中都吃过苦头。政工派一般在学校都是和知识分子派是天然的对立,可能现在没有这种情况了,这是“文革”后遗留的通病,以前是政治决定一切,这些人的权力很大,文革中他们根本不把知识分子放在眼里,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文革”结束后,虽国家号召尊重知识分子,但是他们习惯上还是想说了算,动不动就要整知识分子一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一位五四年毕业的东北林业大学老教师,从林场调到了林校,叫郭成茂,五十五六岁,调来前在林场挨过整,当过右派,当过技术员,挨整时与老婆离了婚。他调来林校的先决条件是要带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开始是自称是他的干女儿。但邻居们去他家串门时看见他俩天天在一个炕上住,这个郭成茂的确也有问题,他在东林年轻时长的确也潇洒,会拉小提琴,但因长期在林区的基层工作,生活上也邋遢。我也去过他家,因为毕竟是我的校友,又是老前辈。他的家里乱七八糟,很不卫生,干女儿来月经时用过地纸一堆一堆的放在地面上,我刚去时也尊敬他。但是这件事情林校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那些政工派的人知道这件事后就把他弄得很臭,因为整倒整臭这个人才能把这一批知识分子的气势压一压。 老教师这一派在林校已经风头正胜,他们若是这样站上风,政工派们就处在下风。事实上中央的政策当时是提高知识分子的地位,可知识分子这一派要是总在学校这么厉害的话,政工派们的日子就不好过。在单位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不按道理来,为什么要发生两派对立或斗争呢,其实不是谁对谁错的斗争,而是利益的冲突。那么这政工们这一派的实力下降,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呢,那影响就大了,那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威信降低,说话影响力下降,渐渐地不被重用,权利变小,对方就有权,在各方面压制你,其结果你的家庭在各方面受影响。而你的老婆孩子渐渐也是这样,在单位里不受尊敬,接着他们的工作安排不好,过去还可给子女们安排工作。最终的后果可想而知,这一派领头的就完了,其家属和子女应该得到的尊重和待遇就荡然无存,所以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不按正常的道理讲的,有些事情看着没道理,但要细细一分析,有些道道,这也是我的经验。但是这郭成茂的人缘又不差,和王校长同是东北林业大学的同学,校长在这件事情上还护着他。于是政工派有些人就像苍蝇叮臭鸡蛋一样找你的缝隙叮,不是你没有缝隙,而是郭成茂这个缝隙比较大,但开始时很多老教师不明就里,认为这是政工派借郭老师的事情打压他们,于是就在郭成茂的鼓动和联合下,一批老教师就联名写信将所谓诬陷他的事情告上了市政府。这下子不得了,市政府来了调查组,看是不是另一方打压这一方,此时事情有些严重了,这个事情一定案,不是威信下降的问题了,而是上纲上线、是迫害知识分子的问题,这个事情在那时是多么的严重!即使这件事情放在现在,领导方也不能轻饶,但郭成茂这人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厉害,还是与这个姑娘明铺暗盖不管不理的,对方就是苦于没有抓住实际的把柄,要是有事实证据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由于我们这些年轻教师刚去,也没大经验,以校长为首的老教师就出面拉拢我们这些人站到他们这边来,但我考虑到对不知道真相绝不表态。但另一方也在做工作,也派政治处副主任和我谈话,最后威胁我说否则我的入党转正就要再考虑,因为我是预备党员,要转为正式党员才可以,因为我是这批新人的领头的,所以比较重要,也代表有二十多人,站到哪一方都认为是一股势力。大家看,刚参加工作就介入到这种事情里来,是多么的不幸。但我也有个主心骨,就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绝不表态,在和大家经常一起吃饭喝酒时也说过,的确这些人后来死活不肯站队。按当时的情况是应站在校长这一方,他是我老校友、前辈,但是他还也是对我曾经叫嚷到:“你是共产党员,应该主持正义,为什么不在关键的时候站出来,这是为咱们知识分子说话!”,后来这事儿多少对我也有些影响,但最后看来不站队的做法我是对的。 这件事情后来的发展又进了一步,冬天,这些政工派可能研究了种种办法,终于出了一招。那姑娘目前还在林业局的一个青年点儿上班,就去对她说马上要调到我们市里来,政工派的人在摸清她去林业局去的那一天,就派了人和吉普车在一天的晚间把她骗了后强行劫持到一间空屋里,派人逼问她的问题。大概也用上“严刑拷打”这个词了吧,但这姑娘死活不说,如在敌后的共产党员那样是坚贞不屈,她也明白当时的处境,一松口一切尽失。当然也没有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之类的,她要马上就能调来林校做正式工了,一个青年人在林区的基层混到这一步不容易,这时郭成茂已经多少知道此事了,于是在离有百多里路的市里开展了工作,利用当时我们市重视知识分子的有利条件号召一些老教师进行多方营救、工作做足,这可是决定生死的大事。他也找了市里有关领导说明此事。这姑娘被关押了几天,也坚决不承认与郭成茂有其他关系,只说是父女关系,政工派无奈,这边又催得紧,查无实据,只好放人了事。这一下,郭成茂这边把人接回后百般安抚,姑娘的工作调转也紧接着顺利完成,真是大快人心,于是他又乘胜追击,大有“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之势,趁机告了这些政工派们一个“非法拘禁”的罪名,那时对这样的罪名刚开始接触,处理的不像现在这样严,不过这也使政工派们够吃一壶儿的了。 最后上级处理结果:政治处主任陶主任撤职,其他人党内处分,有开除党籍的、有党内警告的,党委书记年龄大了,受党内警告,退休了事,郭成茂这一派基本上是大获全胜,鸣金收兵,王校长这边也全胜而归。后来郭成茂替他这个干女儿找了个以后毕业的学生,这个学生也不知道详细情况,那个姑娘长的也不赖,就嫁出去了事。 第十章 林校来了位老朋友 入冬了,在黑龙江我们市的天气说冷就冷,十一月初就供暖了,外面小西北风习习,屋里倒非常暖和。这天晚间,我在教研室里备课,背对着门口坐着,忽然走进一个人,用双手蒙住我的眼睛,我拿开手后回头一看,一位漂亮姑娘,高高的个子,身上穿着海蓝色的旗袍上衣,留着短发,又文静又端庄?大家猜是谁,想也想不到,我定眼一看,原来竟然是张小平!她就是在大学看我打篮球的那个林学系女队的姑娘,这样,我在林校也算是有了认识的人,在学校也算是知心朋友,这真是想不到的!有些事情无法想象,和她真是有些缘分。 在我们交往几十年后的二零一三年,与那年我带的学生在我们市进行毕业三十年庆典时,她竟然同一天自己开车去了我们市里,也是故地重游,可只是差了一个小时,也没联系,我们就没见着面。后来经过偶然一次电话联系才知道此事,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 张小平当年在林学系的进修班学习的,我们只是在篮球队结识,关系很好。她是女队的主力队员,家住在我们市的红星林业局,分配后之所以现在才来,因为家里想把她留在哈尔滨,经再三做工作也不行,所以直到十一月份才姗姗来林校报到。她知道我分到了我们市林校,也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这回又来了一位好朋友我当然高兴,就问她到林校做什么,分到哪个教研室了,我还想调走呢。就她说分到林业教研室了,在大学里学的专科是“森林的分层抽样”,太好了,和我同一个教研室。在中专,我们学校是以教研室为分配单位,学校有十来个教研室,如“林业基础课”、“财会”、“企业统计”、“基础课”、“森林保护”等教研室,她也在“林业专业教研室”。我们于是聊起了东林的篮球队,我们系里的队,院里的篮球比赛的情况。谁的比赛怎么样,我在东林是怎么发挥的好,说有场比赛我一次得了十几分。还有次我们队和道桥系比赛,他们队里有一个小个子很灵活,竟然能在我头上跳起摘蓝,把我弄得很狼狈,她当时也看到了。我俩过去的话聊个没完,她问我个人问题怎么样,我回答说当然已经结婚了,是我们县的同学,她给了我一拳,说:你就是个“山炮”。那时我也不懂什么是“山炮”,就问是什么意思,她嘿嘿一笑说以后就知道了,她还没有男朋友。是啊,人长成这样,又漂亮,身材也高(一米六八),以后也好找,我是这样想。从这以后,在林校又多了一位好朋友。我们在一起,经常打打篮球,在教研室里聊聊天,她有些话也愿意对我讲,有时一些生活上的事也来找我出主意。 一次在篮球场上。篮球场就在我们教研室楼下,我在运动,练习投篮,和大家一起玩耍,她也不顾人多,她拿着一本书跑过来高声喊到:“黄老师你看,我要上这个‘大本’行不行”。原来是东林的函授数学本科,她是大专毕业,那时能考上本科的人极少,我给她研究了一会儿,出了主意,建议要认真复习,考一下。是的,一段儿时间来她和我要好的好像是两口子似的,走的很近,由于我刚到林校,有很多人还不熟悉我们,怪不得有个负责后勤的副校长问我,你那爱人怎么也在咱们学校呢,那时刚来不久,她也不与教学这帮人接触,还不大知道呢。张小平在林校也不大熟悉人,在红星林业局的家离我们市还有百多里路,她也愿意有好朋友经常帮助她。 林校有个叫张克伯是林业专业的教师,中专毕业的,三十来岁,当教师不行,玩别的倒在行,已有妻儿,但是两地分居,天天见学校的年轻姑娘也是目不转睛。我有一位校友,女的,叫袁小茹,“工农兵”学员毕业的,二十四五岁,长的身材瘦小,模样倒还可以,过去在大学谈过恋爱,不过不知为啥男方把她甩了。毕业分到林校做教师时,她的神经就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但是张克伯略施小计就把她争取过去了。这个姑娘还没结婚,就天天和他泡在一起,无论是学校还是在他家里,直到他的老婆跟他调回到我们市里。老婆来了以后,张克白与袁小茹的状况渐渐明朗,老婆发现就总是和他吵闹。一次小袁冬天去他家里,恰巧他老婆提前下班回家,小袁衣冠不整的无处藏身,急忙之中只好躲进大衣柜中。他老婆打开大衣柜放衣服,发现小袁几乎全身赤裸,于是她俩就像猫和狗见了一样大打出手。小袁弱小,还是位姑娘,毕竟打不过他的老婆,她后来开门后不顾一切夺路而逃,好在她的宿舍离家属楼不远,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几乎未穿任何衣物一口气跑到宿舍,大冬天冻的战战兢兢。这一次小袁彻底战败,她被打怕了,也冻坏了。而张克伯也是怕后院失火,便明哲保身,就冷落了袁小茹。但小袁从此也不罢休,后来找到政治处的有关领导,不怕害羞地把她和张克伯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的一清二楚,这件事情在学校又是闹了个轩然大波,上上下下甚至连学生也知道了,这个张克伯也被搞得灰头土脸。小袁到处宣扬,反正她也有些不正常。最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了,见年轻的男人就抛媚眼儿,惹得有些男人家中不得安宁,也有好事的领导动不动就盘问她,问她和张克伯的详情,她就详细地坦白了一切,这有的领导也素质很差,乐此不彼的到处传播,直到张克伯的父母把他调到哈尔滨市后,小袁的事情还被传播了许久。但她以后始终没有结婚,也令人同情的。 还有个巧事儿,张克伯的父母家是哈尔滨的,竟然和我的同学杨兵章还挺熟,我和他写信一说,杨兵章说张克伯的父母与他的爸爸年轻时是战友,在抗美援朝中还是要好的战友。他说克伯大哥从小和他在一起,在一个院里长大的。后来张克伯的父母在省翻译局工作,从事俄语、日语的翻译工作。这样一说,我和他在大学的一个班里的事,张克伯也知道了,说是杨兵章从小就很乖,长大后别提多聪明了。自从知道了有同学这层关系后,他和我走的也近了些。几年后,在哈尔滨偶然有一次遇到他,还热情的约请我去他家见到了他的母亲一面。杨兵章在毕业后不久,给我来了几次信,有一次在信里,详细叙述了我们在学校的同学友谊,朋友之情,是啊,在学校一起并没觉得太快,分别时间长了,感到一举一动,音容笑貌,那么激情有才的我同学,非常怀念喜欢你,祝你早日找一个心仪的好对象。 《林业专业教研室》主任叫杨展因,也是东北林业大学毕业的,五十三四岁。此人说话唠唠叨叨,人倒不坏,讲个《造林》课时也不认真备课,上课时背着双手,看着窗外,窗外操场的对面是学校的家属楼,在操场上人来人往的,来一个人他就当着学生的面在课堂上评论一番,就讲这个所熟悉的人在学校里的故事,讲的满嘴冒白沫,吐沫星子四溅,他的工作能力也不强,就凭个资历混个主任做做。 这天张小平跑到篮球场来找我,手里拿个“通知”来看,我打球累的气喘吁吁,这是省里的一所大学来的“通知”,上面要求学校选派一人去参加山东有关部门组织的一个培训班,内容是她教的那门课的,这个“通知”竟被学校领导弃之不用,这下子她就参加不了培训,急了,就来和我商量如何办。我给她出主意说,学校想是抽出一名教师去陪训是一定有办法的,要想去应先找教研室的主任去,他需同意再向上推荐并要求才行。于是我们就找了杨展因,谁知他就会一味打哈哈,称他说了也不算,也管不了此事之类的推脱语。此时张小平这人竟不争气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其他的教师都能去,轮到我就不让去了,太不公平了,我也帮着她说话,他百般无奈,只好同意推荐,经他的推荐后,果然大有效果,校方终于同意了张小平到山东去培训,后来张小平去了山东省参加了一个多月的培训,大夏天参加了培训,在泰安的泰山又旅游了一周时间。 第十一章 当班主任又教课 转眼到了一九八三年,春节过年是回家过的。 这一年中国首次办了电视直播的“春节晚会”,我们一家人在电视机前欢欢喜喜观看了晚会的电视直播,家里也买了一台十七吋的黑白电视机,可能花了七百元左右。我对我妈妈说,再添上些钱就可以买个彩色电视机了,不过,那时才有十四吋的,彩电那时不好买,要千方百计地搞到票才行。我说的倒是容易,一方面彩电也不好买,另一方面要多出几百元,也是个数字啊。 在春节联欢会上,记得王景愚表演《吃鸡》的哑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年龄也不小了,骨瘦如柴的样子本来就非常可笑,表演的是在吃一个没有熟烂烧鸡的人,如何对付吃不到嘴的烧鸡呢,他就用牙咬、嘴撕、手扯、甚至双脚蹬的形体动作来表演,他夸张、滑稽的动作很招人喜欢。还有李谷一演唱的一首歌曲叫《乡恋》,那优美的旋律、忧愁、思念的曲调,使我们听惯了雄伟、庄严革命歌曲的人耳目一新,那时我想,还有这样的歌曲吗。那歌词的内容,可以使人产生想望、怀念、产生欲望的感觉。 另外姜昆和马季的主持也令人叫好,虽然他们都身着中山装,那时穿西服的人寥寥无几,可幽默、搞笑主持的节目受到了大家的热烈的欢迎。从此,中国就进入了电视的时代,以后年年过春节的晚间全国人民都在看联欢晚会。那年我还把在大学买的录音机带回了家,大家首次看到这新奇的东西,我用盒式磁带录了很多的歌曲,把每首歌曲的名字写在了一张小白纸上,歌曲名字旁还配有了钢笔插图画,再把这张纸片插进磁带的塑料盒的夹层里,这样通过盒面外边能看出来,作为这盒磁带的目录,那时很少有专用的歌曲磁带,我妹妹也愿意听,常常捧着个录音机盒子跑到后屋趴在炕上听个没完,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包着水饺,这是家里的习惯。 整个黑龙江省的东北人就是这样,每次到大年三十晚间,我家以我为主大包水饺,包水饺我是最娴熟的,曾经手掐手表算过,要是包肉馅的话能一分钟包十二个,那时是年轻、手快、这速度之快几乎要赶上专业水平了,所以包的也就多,包它三、四个小时是常事。每年到春节这时要准备包好半水缸的,为什么要包近半水缸呢?因为黑龙江省的冬天非常寒冷,把水饺放到盖帘上在外面几分钟就能冻上,然后再放入外面储藏室内准备好的大空水缸中长期保存,一包起来就有十几斤或几十斤,可以保存在整个冬天里,就像现在放入冰箱的冷冻层一样冷冻住,几个月内也不用再包水饺了。家里的其它人也不愿意包,唉,我妈妈吃水饺吃的胃都吃坏了,许久以来不愿意再吃它,现在一见水饺胃里就反酸水,毎逢到吃水饺时也只能吃几个。这样大家包水饺,一面在看电视机的春节联欢晚会演出,直到要结束前,谁也不能睡觉,到半夜的十二点钟时,全家要围在一起一面吃顿热气腾腾地水饺。这是守夜地水饺,基本上是韭菜鸡蛋馅儿的水饺,意寓着大家长长久久的幸福生活,边吃边聊这一年中的趣儿闻和下一年家里的计划,吃完水饺和看完电视后大人们才开始去睡觉,而半大孩子和年轻人要是还有精神的话可是一宿不睡觉,打打扑克、愿意玩麻将的玩麻将,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东方天还没亮,女人们睡了几个小时就又该起床了,她们早早的把饺子馅准备好,开始包大年初一清晨的饺子了,这次最好是素馅的韭菜鸡蛋水饺还有芹菜肉馅的等,取在新的一年里过日子要长长久久、勤勤恳恳的谐音,这是黑龙江人过春节的习惯,就这样,热热闹闹一年中最重要的的大年除夕就这样过完了。 此时,我的好朋友小宋也和他的爱人结婚了,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喝了喜酒,酒宴上我们共祝两位新人今后幸福,他爱人落落大方地给同学们敬酒,许多人都喝多了,小宋几乎是我们的同学里面最后一位结婚的。所以大家来的很齐,也是不少的喝酒,班长丁振武代表大家给他俩祝福,讲了热情洋溢的话。就这样,我的好朋友有小宋、杨吉杰、姚巍、杨荣福、董桦、杨行国等人都最后一次喝了同学结婚的喜酒,以后我每次回我们县大家依旧请我吃饭喝酒,这朋友、这友情将是永远的、一辈子的。 一九八三年初,中国的改革开放才开始,国家领导人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徐徐吹到遥远的北国边疆,边疆城市我们市这时也迎来了新的气息。那年,中共中央对“四人帮”的审判改成了由死刑变为无期徒刑了,这意味着党的有些政策也有所宽松了。张春桥的那还是认准死理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也令人感到有点儿那个,他在审判大会上始终没说一句话,到死可能一句也没说。可江青与他完全不同,还是以毛主席的夫人自居,但是形势已经不同了,再也回不去以前。党中央任命了新的中共中央军委主席,接着也退居到二线当了中国的顾问委员会的主任,是实际上的一把手。而新一代的中央领导集体由较年轻的领导组成,陈云当了纪委书记,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全国的各个角落,中国和西方进行的合作也开始出现了新的迹象。 如第一辆“桑塔纳”轿车在上海成功下线,这预示着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和西方资本主义合作新的开始,而中国有名的张海迪的事迹传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她和我的年龄差不多,成了全国的“模范共青团员”,这是一波新的政治运动,但却是很有意义的,她的身残志坚、与现实抗争的精神,非常值得大家的学习,我们也组织了学生们在班级学习讨论了她的事迹。 当这个班主任多少也操点心,有些男孩子愿意没事找事,喜欢打打闹闹,学生们喜欢说说笑笑,我还和他们打成一片,像个朋友一样,有天晚间去影院开会,电影院叫“青少年宫”,离林校有四里路,要过吊桥,和班级的学生李国成、赵兰城一边走一边说笑打闹,被王吉原(他原来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在和我交接这个班级的过程)见到很不满意,说到,这那里像个老师,怎么还和学生一样呢?嫌我不注意形象,不像个班主任老师的样子。至于说起形象,还真没太注意过,虽是班主任,在学生面前总也摆不开架子,我也是个年轻人,前几天还在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而今天就能和他们有切割了吗,还是年轻人的性格,这也改不了。 三月初,我做教师的第二个新学期开学了,班级的同学们纷纷聊了电视直播的春节联欢会的事情,很是兴奋,我找了几名学生谈话,班长、团支书丛美等人,鼓励他们当好班级的领导,起带头的积极作用。班级的学生很省心,但是有一次我有些不高兴了,就是女生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听话,再三告诫她们晚上不要出去,当时社会也乱,我担心出事,谁知这天晚上她们竟然集体跑出去看电影了,太无组织无纪律了,连平时非常听话的姚翠云也是如此,第二天我开班会把她们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并让她们八人站在教室的课堂前面,她们排着一字队,一个个耷拉的头,丛美还歪着脑袋好像不服气的样子,姚翠云个子挺高,面无表情,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这是这些姑娘们的业余生活太单调了,在记忆中,这好像是我很少生学生气的一次。 天气暖和了,从五月四号学生们开始野外实习,我们学校包了一台大客车送他们到几百里外的“铁力”(又叫铁力县,是我们市下属的两个县之一,另一个就是我们县)林业局的“二股”林场和“卫星”林场实习。这台客车根本乘不下这么多的学生,清晨我穿了件呢子大衣和他们一起去了这两个林场,这件呢子大衣是我爸爸当年从山东来东北前我姑姑给他买的,花了八十元钱,里面是小羊羔皮的,还有层薄绸子做里面,高档得很,穿上它就像一个衣冠楚楚的山中土匪。在林场吃住都不方便,于是我把女生们安排到“二股”林场,这个林场正好在哈尔滨到我们市的公路边上。男同学在一个空仓库的大铺上,能住几十个人,她们八个女生在充满消毒后药味的小房间,学生们也能吃苦,大家毫无怨言,很是兴奋,和当地的姑娘小伙子们打得火热。记得丛美天天也在那儿,她像个班干部样,领着这些女生们自觉的活动。学生赵有成也是很好,他虽然岁数小,可也是向我建议这建议那。小姑娘文来娟也是自我生活能力很强,她长得也是漂亮,班级的赵兰城很是照顾她,也是对她很好,看来有成功的意思。想不到许多年后,就这么两对在我们班结婚成功了,他们的生活很是美满幸福,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尤其是丛美和文来娟还做了市里的妇女方面的领导。我领学生们实习的过程中,有一位叫郑西的学生很负责,他说有一个林班测绘发生了错误,主动要求要重测一遍,我就让他负责带一个组再测一遍,后来终于做对了才算完成。 在闲时业余时间,我和当地的小伙子大姑娘及学生们一起打打羽毛球,也玩的不亦乐乎。不料,此时倒出了个小插曲儿,是这样的,我领学生实习回来,和大家打羽毛球,其中和林场的一名姓李的姑娘打,玩了一会儿,这姑娘倒很漂亮,二十三、四岁,身高在中上等,说是林场的卫生员,很愿意和我打羽毛球,我俩打了几次后,后来得知这小姑娘倒看上了我,也不管我有无爱人,就百般借机和我聊天,以后竟亲自跑去了我们市林校找我,还托我班级的学生带了一封信给我。三十年后,我参加林校的学生聚会时丛美还说告诉我个秘密,说这个姑娘当时爱上了我,为此几乎发狂,幸亏她自己跑到我们市时,因郝淑珍在家做月子,我恰巧去县里伺候,没有在林校,否则还不知道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好呢。 就这样仅仅实习了十来天,我又因学校有一件急事从学生实习的基层林场回到了我们市的学校。 第十二章 去佳木斯打篮球 这期间学校组织了教师的篮球队,常常和周边的球队比赛,校篮球队有几个绝对主力,我的特点是个子高,达一米八十六,篮下有一定威力,尤其是防守好,还经常能够篮下篮下投球,平均每场能进七八个球,经过几场下来,也渐渐成了绝对主力队员。 有一位叫王建南的老同志,也近六十岁了,他的球风好而且球技也高,业务素质好,个人的品德也好,这个老同志以前是伪满洲国高中毕业的。所谓伪满国高就是日军占领下的满洲国高中学校,在东北名气很大,这是解放前的高中,他的日语也流利,而且还会武术、书法等,他是我后来学习的楷模,也是我做人的楷模。他那么大年纪了竟然能和我们这些年轻人一起打球,你说厉不厉害,他一上场就能压住阵脚,篮球打得娴熟,在学校是资料室的图书管理员兼校工会的部门负责人,也是个有才能含而不露的人,而且在我们打球时,还能临阵指挥,能看出问题所在,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主意。我们常常六、七场篮球球打下来,胜多负少。 这时,黑龙江省高教局来了个通知,要求各中专学校参加省里的篮球比赛,分教师男队和学生男女队。五月中旬我们校队要去佳木斯比赛,于是球队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我是教师队的队员,因此放弃了领学生实习而准备去佳木斯参加比赛。我班的大个子李国成也是学生队的主力球员,业余时间我们一起常常练球。 我们市内一共分来七八位东林毕业的学生,这些人有空就来聚聚,其中老王(在火车上看气象图的那位,现在已经从我们市一个副局长位置上退休)、徐居(在林干校的教师采运系)、姚各宝(在市政府,现为某省技术监督厅副厅长,与徐居大学在同一个班)等人,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以增加友情。 去佳木斯市参加篮球赛的时间到了,因为是主力队员,学校就抽调我去,我也就扔下了实习的学生们,一行三十几人乘火车去了佳木斯市,这是我首次去佳木斯。而林校也是恢复招生以来的首次参加省里的比赛,校方比较重视,派一名副校长领队。有老师男队和学生男女队,学生女队中张小平老师也冒名顶替女学生参加比赛。在以前的体育比赛中,冒名顶替的例子屡见不鲜,反正上边也不管你的档案,谁知道是学生还是老师。她长的也年轻,不过我们的老师和学生年龄是差不多的。 佳木斯市是个不错的城市,位于松花江边,城市很卫生,在黑龙江省是一个大城市。黑龙江省的前几大城市的排序为哈、齐、牡、佳,当时它在第四位,这个城市的建筑沿江边一溜排开,佳木斯市在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三江交汇的平原上,俗称“三江口”平原,是一个农业城市,现在是黑龙江省农垦总局的所在地。 我们的宿舍营地驻扎在佳木斯卫生学校内,比赛前大家摩拳擦掌,信心满满,趁我们这支队伍正是成熟时期,打出一个好成绩。不料想第一场就和上届的第一名中医学院队狭路相逢,开始他们一上来和我们漫不经心地打,由于我队去年刚来了像我这样的几位年轻教师。其中有一名叫谢贴的高大中锋,他也有一米八十多,是去年财会专业留校的教师,后来他与我是同屋的邻居(就是两家人合住一居,以前住房缺少,他比我小一岁,上级就这样分房,现在上海宝山石化工作)。但上半场结束时,对方竟以十来分之差落后,对方中场休息一商议下半场换上了两个大高个,专门来对付我和谢贴,我是担任后卫,但进攻时可与谢贴一起快下,和他打双中锋,加上其他个小的队员灵活地跳投,使对手防不胜防。这场比赛,仅我就得了十几分,全场下来,竟然赢了中医学院队二十五分,对手仅得了三十几分,我们市林校队大获全胜!这仅是首场比赛,但这对手可是上届的第一名,虽然对方开始时轻视我们,可是实践证明队里也的确有一定实力的。 这场比赛后,大家欣喜异常,喝酒庆祝,学生女队打的也异常激烈,东北姑娘都身高体壮,对手是佳木斯卫生学校。但我校是大中专,她们是小中专,何来大小中专之说呢,大中专就是高中毕业考上的中专,一般是两年制,小中专是初中毕业考上的中专,一般是四年,她们年龄较小,我们这些学生都是人高马大的,是高中毕业考上中专的,这些女孩子打起球来也是不要命,要赢了不是靠球技,而是靠乱抓乱挠,一旦丢球大家一窝蜂向前就抢,一个队有一两个球技好一点的就不错了,其余的就靠体力好。我们队张小平的球技还算不错,全队以它为主心骨,但大家这时谁也不喊张老师了,好在她的年龄也不大,从相貌上看和女学生年龄差不多,看她被一帮打红了眼的小妹妹,围着身材高大的她一起连抓带推的情况,也让人忍俊不禁。于是王建南老同志再三出招儿让她摆脱困境,暂停了几次,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此局虽然最终取胜,全场我方仅得二十几分。学生男队打得不算太好,怎么指挥也是不行,因为身高可以,有李国成等大个子,但对方虽身高较矮,他们灵活性也好,这样近十天的比赛下来,我校教师男队和学生女队男队分获第一、二、三名,成绩也算很好,皆大欢喜,于是全体人马坐火车得胜回朝。 在火车上,大家分伙儿坐在座位上,拉起比赛的情况,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大家都赞扬张小平老师是女队的第一功臣,她也是乐不可支,我俩坐在对面,聊天了一路。 我们还为了解闷互相出了谜语给对方。记得我给她出了一个,说:有两人一个出了个迷打一动物,叫:“卧也坐,站也坐,行也坐”,让对方猜,我知道这个谜底,故意装不知道抓耳挠腮做苦思冥想状,然后给对方又出一个说:“卧也卧,站也卧,行也卧”,这个动物会吃刚出的这个动物,要证明他要比对方更胜一筹,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不过她也知道,这两个谜底前者是青蛙和蛇,后者是蛇。她给了我一拳,说,这个不好。于是我又让她猜了一个,就说道:“二小二小,头上长草,打一字,”,她也是用手指在车厢内的小桌上写了一会儿,也猜不出,好一阵子,我才告诉她是个“蒜”字。她又出了一些我猜,这才作罢。其实,猜谜这东西,也不简单,因为可能的答案有许多种,你只能猜中一个,很难。就像你去人家那里买菜一样,因为有问必有答,你问的方法再多,对方是准备好了的,他知道你提出问题的范围,因此许多事情也一样,用准备好的答案对付没有准备的人提出的问题,是比较容易回答的,卖菜的只用一种方式回答你,以不变应万变,他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如你买辣椒,问卖菜的“辣椒辣不辣”,他一定要问你,“你愿意吃辣的还是不辣的”,你要说辣的,他一定说这辣椒是辣,说不辣的,回答说不辣,你要说是辣与不辣之间,他就回答是半口,反正他的回答总是对的。就这样我们在火车上解闷说说笑笑一路就回去了。 后来,我在火车上大大表扬了李国成,他个子高,发挥好,虽然球技不大成熟,但我鼓励他再练一练定能提高。看的出,我俩渐渐玩篮球的过程中也建立了个人感情,现在,这伙计在大兴安岭地区,几年前做副厅级领导,后来在三十年毕业同学们来庆祝的时候我见没有他,与他通了电话,他在澳大利亚考察,还回了个电话,说“老师来电话,在哪里我都要回,三十年毕业是大事,可是太忙来不了,对不起啦。”唉!人这一辈子,将来在哪儿,做什么都不好说。好了,我们高高兴兴打完了篮球比赛回到了学校,我们这是首次参加省里的比赛就得了这么好的名次,林校的领导也高兴,回去又宴请了大家一次。 第十三章 我有了儿子 这天,接到电话说,我的大学同学李冬梅要来我们县了,是他通过打长途电话告诉我的。另外郝淑珍怀孕按预产期也快到期了,就是说我的孩子要出生了,这可是件大事。但是李冬梅要来我们县,也有点儿不可思议,他不是在北京工作吗,来这个遥远的边陲小镇干啥,也不管它了,先请假回家要紧。但那天恰巧是星期天,正逢林校全体人员不上班,学校也无领导在,那个年代,个人家是没有电话的,不好联系。想了想,我的理由非常充分,家里有急事儿也没想别的,也是有些自私,顾不上已是教师的问题,就什么也不管,急急忙忙买票坐了上火车回家。 我们市到汤旺河的火车很空,淡季时都不用买票,我坐在车上时,万万没想到的是恰巧在火车上遇到了张小平,这车是路过红星,我大吃一惊,一问才知道她是回家去红星林业局,恰巧一起走,能在一起坐两三个小时的车。我俩路上又聊起了林校的老师来,聊到了张从政老师,我俩就评价了张老师一番,她说张老师这个人工作认真,表现挺好,就是有点儿太艮。我半天也不明白什么是“艮”,这可能是东北特有的话,她就来给我解释什么叫“艮”,就是办事情不算太痛快,是有这方面的意思,旁边的旅客也热心的给我解释,这么聊了一路。用了几个小时车到了红星,送走了她后我回到了我们县家里。 第二天,李冬梅就到了,他是和一位同事来的,原来在北京的部门要检查工作,是全国范围的,先是出差到了中国和越南的边境,叫“镇南关”的那个地方,后来觉的再到祖国的最北端黑龙江省来看看,这样就从中国的最南端到了中国的最北端,正好到这里也来看看我这个同班同学。哦!原来是这样,他这么一说,这伙计看来是有钱有闲,能走遍中国的大地了,我是这样想,很是羡慕他。于是大大欢迎了他俩,勉不了要设宴喝酒。李冬梅喝酒也行,只不过是黑龙江人招待北京的来客太热情,一天三顿,这又是我的同学,真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样喝了两天,也是受不了,我让了我高中的同学做东,自然非常热情,还请了赵济全陪酒,他还是我们县粮库(那时我们县里就一个粮库)的主任,酒后他万分感慨,席间对我说:“真是想不到,你能这么出息,当年也真是对不住,在入党和当团支书的事上,没起到好的作用”,我想,何止是没有起到好的作用,真是百般阻挠啊,对我是用现在的话说是:“嫉妒羡慕恨”啊,过去,他总是抓住我的家庭成分问题不放,但现在也说开了,我也不在粮食系统了,也只求他以后有机会对我的内弟好一些。冬梅也是喝高了,说起了酒话,这些陪酒同学热情地说着客气话:“我们县这么好,以后想来工作吧吗”,你们猜他说了什么,他说道:“给我个县长当当,有可能考虑一下”,是啊,那时他的抱负不小,野心也不小。他给费孝通(当时可能是中国的政协副主席)当秘书要做下去的话,现在可能远不是我们县县长的事了,这人啊就是,谁也说不准以后是咋回事儿啊,就像我们大学时的二班班长似的,我俩入党时他还参加支部大会了呢,二零零二年时当了某省某市的常务副市长,主要负责高速公路的建设,犯了受贿错误被判入了大狱,现在可能还在家里反省思过呢,要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做呢。后来他俩在我们县的江边玩了两天,给他们带了些土特产也就心满意足回去了。 送走了冬梅同学,一看郝淑珍的情况就要到了预产期快到了,我也不管林校那边的事情如何办的,也没想打个电话给林校领导说一下,(打电话太费事,要去公路管理站打,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和家人一起要过“六一”儿童节了。在这之前郝淑珍怀孕的肚子有些变大的感觉,实际上,郝淑珍怀时并看不出来大肚子,可能只是由于穿着宽松的大衣服所致,平时也该做啥做啥,连一天的班也没休过。我们县的县医院给她检查预产期是六月一日,想来这可能也不一定准确,可能会推迟几天,所以当时也没考虑进医院,郝淑珍说,她也和县医院妇产科的人都熟悉,但主要是因为怕预产期不准,进医院还要在那里住,离家里有两公里,吃饭照顾都不大方便。郝淑珍仍还是在正常上班,“六一”之前,我妈妈让我去了我们县最有名的私人接生婆那一片住的地方,预先打听了她住的地址,她接生孩子是太有经验了,我们县这小地方可能大部分都不在医院接生。生的婴儿都是由她接生的,我找到并告知了她郝淑珍的预产期是六月一日,她说那天也没有其他人的预产期,她倒是全天有空没问题,就在家里等着。一九八三年早晨时郝淑珍的肚子开始有了反应,我们全家就守在家里,弟弟和妹妹还去了学校参加“六一”儿童节的纪念活动。 上午我专程用自行车去请了接生婆来家里静静地等待着,到了下午时郝淑珍就开始剧烈地阵痛,接生婆连忙做准备工作,我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又是端水、又是拿纸。约下午两点四十,孩子开始出生,郝淑珍非常疼痛,我知趣儿的赶快走到她旁边,她的手拼命的抓住我的手,说是很痛,开始是孩子的黑头发露了出来,大约三点多点儿,终于被生下了。他是儿子,不过,当时人们对要个儿子的风俗习惯倒是满盛行,我也是很高兴。孩子一出生时头发就非常黑,郝淑珍听了很是欣慰,她想抱一抱孩子,我没让,儿子需要洗一洗,我就连忙处理胎盘,端着脸盆里的胎盘不知如何处理时,这时我爸爸发话了,说:“看家里后院有地方,就埋到那里吧”。我连忙拿了铁锹在后院找了个地方把它埋了,挖的也不深。 连忙跑回来看接生婆用她带来的秤称了称孩子出生时的重量,正好是七斤二两!这是一般初生婴儿的重量,看来是很健康,我连忙看了看孩子刚出生的样子,说实在的,开始时的确太不好看,实际上我知道任何刚出生的小孩都一样,模样都会使人大吃一惊,活脱脱像个小猴子,还不算身上和脸上还有胎上带的羊水斑,我犹犹豫豫地不敢触碰。我妈妈拿来一盆温水,当接生婆给儿子洗了以后,面貌是焕然一新,漂亮了好多,像个婴儿样了。我用双手把儿子托在胸前,啊,这就是我的儿子,我的!赶快让郝淑珍也抱一抱,她搂在身旁,欣喜而又冷静地感受了一会儿。 然后,我上外面骑上自行车,在家的周围庆祝似的绕了一大圈。 六月初我们的边境小县城,虽然是春季了,各处仅显现一点绿色,还处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候。沿街的一树树垂柳,被春风吹的柔软的左右随风摇摆着,离我们家很近的我们县第二小学,穿着整齐的少先队服孩子们在排列队形,欢度着“六一”国际儿童节,“二小”就在家的前面,路程仅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我弟弟也在二小上学。路上偶然遇上了也骑着自行车不知去哪儿的同学杨荣福,他知道这几天你要出生,就对我喊到:怎么样啊,孩子生了吗,我高兴地问答他,生了生了,他又问:是女的男的,我喜悦的回答是男的,是男的。他听后,也回了声:好啊好啊。我和杨荣福的关系很好,他结婚后,前年刚生了个女孩子,他对男孩女孩这方面很关心。我说男孩女孩不是一样?女孩还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呢。 我回到家后,接生婆要回去了,家里给了她一些礼物,她知道在这儿也没什么可做,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挽留她在家吃点儿东西也没客气就走了,一切很顺利。弟弟放学回来后,急切切的一进门就问:是女孩还是男孩儿,听说是男孩儿后他也精神大悦,看得出非常高兴,这样在家住了几天,林校里还没来及请假,家里也用不上我,就连忙回了我们市林校。 第十四章 几乎是批斗我 但还是不安心做教师 这时,我的忽然离去在林校造成轩然大波,主要问题是没请假擅自离去,而且这么长的时间也没个消息,甚至连个口信也没有,实际上这也不是我的习惯,为什么呢? 虽在林校八、九个月了,但仍然心猿意马、心不在焉,自己的确不愿意做教师这个工作,在想如果在更基层一些的单位踏踏实实地干,那么自己相信就会很快的干出些名堂。这几天在家里我向已市委组织部写了信,说是坚决要求去林业局或我们县,可能那里更需要我这类专业的。并摆了种种理由、或者说是种种借口,什么林校不需要这样的人,我尤其是不爱好、不擅长做教育事业,不是能说会道,讲话就紧张我不适合做教师工作,可能是这信写了还不如不写,都不是理由,没用,于是这封信是杳无音讯,真是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是别说,也是有点儿作用,我们县的县委书记当时给林校的领导专门写了封信,请林校让我去我们县工作,但知道这也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林校缺少教师要还要不到呢,是与虎谋皮啊,这边林校的领导自然不肯放人,却后来也坦白地向我谈起过这事儿。 原本指望我的信起作用,却也无用,等了一段儿时间也没消息,便垂头丧地回林校来,任凭领导的发落。 林校开了全体老师参加的教务教师的大会,其中专为这事儿,为我的旷工旷课问题、擅自离岗的行为提出了批评。各级的领导、教师纷纷发言,其中校工会主席、一名教研室主任(兼职)男教师可着嗓门喊道说:“这是什么行为,无组织、无纪律,连个起码的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跑回家,放着学生不管,耽误了学校的课程,严重影响了教学进程,影响是很不好,还是共产党员,东北林业大学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党员,不是没转正吗,建议林校给黄钧行政警告处分”。这个帽子扣的可不小,接着我们的教研室主任杨展因也支支吾吾地表示应该给个适当的处分,这真是像“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群起而攻之!搞的自己心里咚咚地直跳。 我也请求了一会儿要求发言,说到:“我耽误了学校的课程很抱歉,爱人生孩子,我非常着急,星期天林校没人,也不便打电话,火车的车次就一班,开车的时间急也来不及告诉有关领导,在家期间没来电话,是想调走,以为调令能来,却没等到,想起在林校这几个月的工作,和林校,和老师们也有感情,所以照顾了爱人几天就回来了”,这一辩解,反倒引来了不少的同情。张从政老师倒是为我仗义执言,发言说:“黄钧来林校后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瞩,他一人上课顶三个人,还积极参加学校的各项活动,参加学校的篮球队,取得好成绩,他是我们新来教师的头儿,我们不同意给黄钧老师处分”。经他这么一说,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人家家里生孩子是有原因的,人家新结婚的应该照顾,有的说,星期天学校无人确实也无法请假,结果大家这些人都向着我,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有这些老家伙们也不愿得罪新人,其实,多数教师都同情,谁家都生孩子,这是要紧的事,嘿!这事该怎么着?最后这件事儿领导们竟然也没追究,不了了之。是啊,很多事情开始咋一听是不得了的大事,就看你怎么说,怎么解释,其结果可能和所预料的不一样。 林校有位老教师,叫徐积会,五十三四岁,和郭成茂一样也是老大学生,来林校之前,就是他负责建的林校新楼房。他工作特别认真,负责建楼质量也好,在林校的人气也好,也教学,教授“林木测量学”。他有一样毛病,就是他觉得看不惯的事情就敢说,但他资格老,谁也不怕,经常听他在说某某人不好,生活作风太坏,工作能力太差,敢于批评学校的一切不良现象,就是敢于直言不讳。他是共产党员,贯于用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从他身上可以看到一个忠诚于共产党的教育工作者的模范典型。 一次一个年轻教师因为一点小事做错了,他竟然与这个人大吵了起来,吵完了还不行,又把人家打了一顿,那位年轻的教师因理亏也不敢还手,我看的这事儿有点儿过份了,但反正他是谁也不怕,连林校领导都敬他几分,由于敢说、敢做,所以有点儿啥事要去省里高教局办,林校就派他去,省里高教局有他的同学能说上话。但他对我挺好的,总是夸奖我年轻有为,是林校的前途所在,是党员、大学毕业,讲课多,表现又好,也到处说我的好话。他还有一个特长,会修各种手表,我有块我妈妈很久以前的老手表,见老旧了,也请他修,他戴上修表专用的扣在眼睛上的放大镜,在家里摆弄了一会儿就说好了。我为什么要这里说这个徐积会呢,因为,几个月后,是他,将是决定我半生命运的人。 八三年七月三十一日,我所教的首届学生毕业分配了,这批学生以黑龙江省的居多,分配的原则是各地区哪来回哪去,如姚翠云家在桦南县就回去了,但我们市也需要很多人。如我的学生金龙虽在巴彦县,就去了我们市里的大丰林业局,这个学生以后和他还有交往;李国成家在肇州,因他姐在大兴安岭地区,他为了投靠他姐,也要求去了那里,多年后,他竟然做了森林资源监督专员,还是林业部委派,副厅级的级别。实际上他一直在大兴安岭地区,也没到过林业部,因为是森林资源监督专员所以要林业部委派;还有陈叔全他家在大庆,那里虽然没有林业也是分配到那里了,后来听说他在某市一个区的团委工作,还是真不错的,他年轻,做团的工作还是轻车熟路。那位稳重大方的姑娘姚春云,也是回到了她的家乡,还有许多的学生,他们走了,那天我们一起照了许多的照片,这些学生只比我小六七岁。 几十年后,我们又相聚在林校的教室,他们依旧是那么热情,那么活泼可爱,我们还到了教室,说你还坐在这儿,他那时坐在那儿,真是岁月已久,往事如烟啊!后来还和郝淑珍去了姚翠云的工作单位和家,她调来山东已多年,我在烟台的工作单位竟然与她的工作单位离不到四十里,以前真是没联系过,不知道她的地址。她的生活很幸福,事业还在蒸蒸日上,自己还开了大酒店,还是没忘了我,她两口对我俩非常热情,还给郝淑珍和我买了特别昂贵的流行衣物,唉,好学生和老师的关系永远是友好的,在大庆的陈叔全就是和她一班,他们对我以后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真的,有这样的好学生,我这当过老师的人也永远不后悔啊。 陆基林快结婚了。可是,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想不到的事情,他的父亲是复旦大学的一位国内著名研究鲁迅专著的知名教授,这名老先生和一些日本学者也有不少联系,和他陆基林差不多,脑子整天木讷讷、书生气很重的那种人。一天他推着自行车穿过复旦大学附近的马路时,正在思考着什么,也没注意来往的车辆,竟被一个鲁莽的驾驶员开车撞死了,这边基林听到不幸的消息后,立即回沪料理父亲的后事,后来与复旦大学方面达成了一个意向,大学方面为了照顾死者的亲属,同意给其安排回复旦大学工作的一切事宜,虽然他的学历不算太高,但可以在数学资料室工作,于是基林急匆匆地回来办理了调转手续,并带着女朋友一起回上海了。几十年过去了。多年后,他以一个复旦大学的数学副教授退休,现在安居在上海,虽然我们很少联系,但他给我的帮助,在年轻时给于自己的无数知识,这个我也永远忘不了。 第十五章 把家搬到我们市里 一九八三年的下半年,郝淑珍抱着儿子来我们市来看望我,就住在班级教室对面的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很大,中间并排放了两张铁床,快过冬了,比较冷,我和张从政老师住在同一楼层的实验室,他在另一个屋,他经常到我的这屋来,他看看在襁褓里的儿子,叹了口气,说我也快了。原来他也是毕业后很快结的婚,老婆也怀孕了,孩子要到年末才生,媳妇还在林业局,准备往林校这边调转。象棋他下得也不错,记得曾得过林校的第三名。他来玩儿我俩就杀几盘象棋,这回在林校我的象棋算是有名了,下的最好是不用说,主要是因为喝酒出的名,怎么回事呢? 一次与张老师下象棋前,我有点儿饿了,几名年轻老师也来观战,我就用实验用的一公升的大玻璃烧杯倒了半杯多白酒,足有八两,就与张老师边喝酒边下棋,结果下了三盘,赢了三盘。 这下我名声在林校大震,特别是在观战的老师中有位叫贾老师的大胖子,人们不叫他别的,称他贾胖子,这人是“哈师大”声乐系毕业的,是个“工农兵”学员,早我两年来了林校,应该能说是刘欢的师哥,大我五六岁,歌唱的非常棒,嗓子是天生的好,堪比刘欢。他的特点是能热心帮助人,我们市的人能有半数都认识他,因为唱歌唱的好。但也有个愿意管闲事儿的性格,最愿意评论个人,人前人后说这个好那个不好的,喜欢喝酒和凑热闹,尤其是能喝酒,在我以后的生活中,他也没少帮了我的忙。我喝酒赢了实力不俗的张老师三盘棋后,他就在林校到处宣扬,说黄老师的象棋如何厉害,喝酒更是厉害,能喝八两白酒,再和张老师下象棋,照样赢,一时间,把我吹的云里雾里的。这下,很多人都知道我的酒量厉害了。 张老师见了儿子为什么叹了口气呢,原来他老婆在林业局的林场教书,上大学时他就把她介绍到就读的“齐齐哈尔师大”里进修学习。他老婆人长的还可以,就是人的脾气有些倔,不太听他的话,这不他俩又闹别扭了,并和老婆的感情发生了问题。你说多巧,三十年后我俩还在山东的老家城市见面,他现在在市里开几十个连锁店,是一个品牌内衣集团公司的老板,身价几千万。是我在市唯一的老朋友,是近四十年的老熟人,不简单呀。以前他经常来往,而现在他忙我闲,一年也就五六次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了。一个人调转到几千里外的地方,还能和几十年前的老朋友在一个城市相处,也很是不容易呀。 郝淑珍和儿子在林校住了几天,还发生一件事。是这样,我们这些人没有房子,这个概念是没有住的房子,不是单身宿舍。 过去在单位里若没有房子就成了大问题,那时兴单位分房,一般的单位自己建房,估计需要多少房,上级拨款下来盖房就是,房子够了以后就单位分配,分房是上班人的几大注意的焦点之一。我们上班人在单位的一生中有哪几大焦点要争取呢?一是分配工作,二是评职务职称,三是能否分配到房子,这几大问题解决这一生就无大事了,分配工作是不用愁了。上级已决定了在哪里,对于我们年轻人,就是分房子的事了,恰巧林校也刚盖了新楼房,要分房了,分房要看你得分多少,要看你的学历、教龄、工龄、有无孩子、有无奖励等,也是大家关心起来的事儿。 这时学校来了个大检查,是市里要求各单位要进行“安全防火”的大检查,校长、书记重视起来。这天,来了一大帮人有十来个官儿,各处巡视要挑出安全防火的隐患来,全林校各处都去,恰巧我和郝淑珍抱着儿子来看我,就在住处学校的实验室里,天气较冷,我就用电炉子取暖。他们检查到我住的实验室来了,一看大吃一惊,我是怎么用的电炉子呢,是把电线的两股裸露的铜线搭在一起接上的,就在半空吊着搭上的,这是绝对不安全的,也是学校明令不许可的。他们这些人检查我们住的实验室时,人们中还有位电工,看到这种情况,这个电工为了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就手指着我大叫:“你黄老师了不起啊,这样做容易着火你知不知道!你想烧了学校啊,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违犯学校的规定!各位领导你们看看该怎么办”,这可是将了领导们一军。这个电工,平时就自觉的了不起,在学校耀武扬威的,不知自己是何许人,有点儿电工技术就唬人,把我们这些年轻教师根本不放在眼中。此时学校有种不太正常的风气,工人行政人员为一派,而他们的对立面则是教师们,那时教师们真的不算什么,虽然学校缺少教师,大家都知道,但当时的行政人员却感到教师的待遇太高,思想观念是教师工作量不大,天天教着学生,在讲台一站,一星期四个小时或八个小时完事,一年中还有暑假和寒假。而他们天天上班,一天八个小时不闲着,他们政工人员的贡献应该大于教师,尤其以前他们是领导阶级,而且应该他们说了算,你们教师算个什么东西,也就是有个文凭。 其实不然,要知道这个文凭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要不了很久他们就会知道很多的文凭是来之不易的,这是从千百万人中高考上来的。这些领导们背手看着这个情况,确也不好说什么,一个年轻老师,刚有这么大的孩子,教这么多的课,孩子冻的直哭,到这个份上,谁还能说什么呢?我当时给领导说,林校给不了房子就去个能给房子的单位,我也不赖在这个地方。其实,也知道林校分房子,自己也应该有份,他们绝不想让我走人的。他们看了看情况,对那个韩电工仅说了句:“再检查检查其它地方”,对这里也没说什么,就蜂拥而出检查另一处去了。 学校经过评分,我与谢贴等人顺利分到了一处房子,学校领导也是深有印象,为分房说了些好话。所谓的住房说是给了一处,不如说是半处,和谢贴老师两家合住一室一厅的房子,卫生间、厨房两家共用,当然是很不方便,但也比住个宿舍要强,新住宅有了,需要家具等方面的东西来把它充实一下。 这没关系,我当时有个家在我们县,那里结婚时就有个家。在结婚时,我爸爸请上海青年给我打了一套家具,他准备了一些木料,这木料倒是准备了好长时间,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给他的老同事要一些,便宜时买一些,约有一立方米多。那年我是大学生时放假期间,我爸爸把准备好的木板在院子里晒干,很大一摞,说晚间是不是收回来,别让人给偷去。我说,不可能吧,在自己家的院里,谁还敢。于是,我爸爸就放心的没收回来,放在外面了。第二天早晨一看,竟然不见了,怪了,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窃。说这盗贼多么狡猾,把这些木板给偷走了,在偷盗的时候,他竟然把大门反锁上,人呢悄悄地进入大院里,一人在院里、一人在墙外,神不知鬼不觉,毫无动静的、把木板传递到院外另一人。而且,为了防止我们去追赶,专门把出人的大门锁上,因为门锁是在外面的,真是狡猾大大的。事后,把我爸爸气的捶胸顿足,是啊,好端端的一大摞上等的红松木板给偷走了,其实,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来了那一句,晚上就收回来了。红松木板是很珍贵的,现在是不容易弄到了。后来又买了些木料,提前一两年就开始打家具了。 在我们县上海人做的木工活是没说的,家具的做工精细、式样也好,又是英国式、仿古式、还有捷克式,我爸爸就选了个捷克式的,请来在公路管理站的上海知青木工来做家具,打什么呢?上海知青们纷纷给我爸爸出主意,最后敲定了五大件,即:大衣柜、五斗橱、高低柜、八仙桌、写字台,又加了一个小茶几和四个小方凳,这几个小方凳不知为什么又称“北京凳”。这些物件在他的木工房做,同时,我爸爸又请来了一位老同事给做了一个五人的大沙发,我在家也给他俩帮忙做,做这个沙发很费时费力,那时也没有专人做这东西,只好自己边做边琢磨,沙发在坐的位置上需要安装上十几个弹簧弓子,还要把它们按顺序排列在下边的木板上,用钉子固定住,再用绳子把这些弹簧彼此绑紧后栓牢,使它们成为一体,使劲儿压下时没有任何响声。我爸爸的那位老同事很有经验,因为他也是木工,也做过一些沙发,然后在弹簧上又放了许多的棕榈丝,棕榈丝是用什么做成的呢,它竟然是用棕榈绳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再撕烂做成的,铺上一层棕榈丝后再铺上一成薄海绵,外面再用红色的面料包裹好,这样,一张很好的大沙发就做好了。这张沙发每次坐上它都感到很厚实,直到我要回山东前,因体积太大,才恋恋不舍的送给了我在林校的朋友,这位老师以后还要提到。这些家具做的都很好,无论是在我们县和在林校,都是第一流的,而且它们的式样是捷克式的,很受看,线条美观、整洁、大方,家里是放不下,都在我爸爸的单位,公路管理站的仓库里。 要搬家了,需要把它们运到我们市,这个我们县到我们市有二百多公里,都是山路。以前哪像现在公路这么好,凭过去的车速,至少要八九个小时,而现在,国家几乎年年给边疆的交通建设投资,公路修成了国家的一级公路,又平坦,又宽阔,很多路段去弯取直,我们县到我们市的时间最快仅用两个多小时,真是今非昔比,变化是日新月异啊。 第十六章 搬家途中遇到拦路的 林校那时有两台大解放牌货车,有什么事就用用,据说像我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用的。有家室,东西多,需要用车拉,给领导谈了,而且需要用的不是一辆是两辆,领导听了,吓了一大跳,说你这个刚结婚的年轻人哪来的这许多东西?我给他讲了一下,你看,家里给置办的家具就要一车,还有一些烧柴。领导无奈,只好一次给了两台解放牌大货车。其实,我还有个小算盘,在我们市里缺烧柴,我们县有“柈子”。尤其是在我们县农村,烧的都是这种“柈子”,它是粗大的木头用锯截成约半米长的段儿,再一劈几掰儿,再摞成一米高四米长的一溜,这才是一个“柈子”。正好让我岳父家在道班上给买几个,才十元一个(有些地区称一个为一溜),那时的道班都在农村,姑娘搬家,岳父也算给送点儿陪嫁吧,就这么决定了。这么两台大车,这么也要去几个人哪,其实,装车不用,那边儿有人,我的同学我爸爸单位的人有许多,那时哪有像现在这样的搬家公司啊,是这样的方便,只管给钱,什么也不用自己操心,那时要需要自己找人帮忙的。另外路上也要有个照应的,我这边就找了两个人,一位是贾胖子,就是前边说的贾老师,他能说会道,能吃能喝,吃饭喝酒时还能嚎两嗓子,唱支歌助助兴,认识人还多。还有一位是体育老师,身体很好,他俩都是“哈师大”毕业的“工农兵”学员,和贾老师同届毕业,很热心助人,也能喝酒,和老贾相配一胖一瘦,干什么他俩都在一起,一是搞文艺的,一是搞体育的,大家称他俩是林校的“哼哈二将”。这两人帮我了几十年,后来我弟弟考大学考体育术科,什么是术科呢,就是要在市里测试体育的几个项目,如四百米跑、掷铅球等,以后到“佳木斯”市、“南查”市也是找了他俩帮忙的。好了,我们两台车两个司机共五个人,虽然长途跋涉,人也够了,于是我们就向我们县进发。 到了县里的家,少不了大吃大喝一番儿,贾老师他们二位在喝酒之余,也向我爸爸他们介绍了我在林校的“丰功伟绩”。说我的工作如何出色,下棋多么好,喝酒是怎样能喝,又是大学文凭,是林校的杰出典范,非常有发展前途,他是真会捧场。那位体育老师在旁边给他溜缝儿,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我爸妈说的眉开眼笑,感到我林校真是去对了,那里不仅大有前途,而且我的人缘又这样的好。介绍后,喝完酒,这些同学七手八脚把五六件大家具装上车,就向我们市进发。车走到稻田村又停下再装载“柈子”,在我岳父那里装上了五六个“柈子”后,满满两大车,又开始长途跋涉。 说是长途跋涉也不算是过分,这两个开车的驾驶员也没走过这样的山区公路,一是道路窄的仅能容一辆车,对方来车相遇时怎么办呢,养路工人每逢几百米在路上加宽一点儿,这叫“错车道”,两车相遇时在此处交汇,有时车辆开过了这个“错车道”,离它近的再慢慢倒车回去再错开车,况且都是高山峻岭,仅一座大山就要爬几十分钟(现在这种情况不多了,边疆修公路以来,已经改掉了爬山的道路),两台车就这样前行。已经是很晚,天已黑下来了。 这时,走到我们县至汤旺河中间,忽听两声枪响,其中一颗子弹竟然打碎了前倒车镜,倒是打得很准。我们的汽车连忙找了个错车道停了下来。我惊慌之中也跟着下了车,在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土匪?就像人常说的那样,土匪举着枪拦路大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但是,解放了这许多年,东北的土匪早已经绝迹了啊。我下了车向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这时从车后面开来一辆吉普车东拐西拐贴着我们的车身开到车头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拿把手枪,这家伙穿件黑皮夹克棉衣,边下车走来边嘴里骂骂咧咧地嚷道:“妈的,这么长时间不给让路,我看看这车是哪里来的”。原来他说是县公安局的车,拉着他们单位的领导去市里开会,跟了我们的车很长时间,他们的车总是按喇叭,我们的车也不给让路,后来他们急了就鸣枪警告也没用,于是就想用枪打车的轮胎,因车太颠簸瞄不准才碰巧打碎了倒车镜。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我们的司机很少驾车在这样的山路上行驶,车上装载的“柈子”又挡住了倒车镜的视线,又是黑夜,这个司机是我校赵书记的儿子,他有个特点,外号叫“赵迷糊”,只顾向前开车,也没想到后面有车速度比它快,也没考虑到要压其它的车不让车,这样不知不觉阻挡了这个吉普车这么长时间。但是,即使这么长时间也不能用枪打啊。原来我们县开车的就有这个习惯,因为路狭窄,我们县的货车司机若货装的多,有隔段时间下来要向后看一看的习惯,那个年代从我们县向外出去的货车基本上是县里的,开车的都熟悉,他们也想不到是我们市里的,误以为是哪个司机故意找他们的别扭,加之拉的又是公安局的领导,于是他的随员脾气太火爆,打你的车又如何,轮胎打爆了顶多修修车,倒车镜打碎了也无所谓,那时也没有什么法律、法规可讲,这县的司机就是“匪气”惯了。我们县那个地方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那时就有这样一个故事,是我一个同学给我讲的。一次,我们县水产公司的人在“路县”(路北县在我们县东邻,也在黑龙江边)买鱼,是“大马哈”鱼。“大马哈”鱼就是现在的鲑鱼,是江里生,海里长的鱼,就是日本人吃的那个“生鱼片”最好的鱼,过去还没出现人工养殖的。黑龙江是我国第四大江,“大马哈”也是黑龙江的特产,每年的秋冬之交是“大马哈”鱼的收获季节,沿江各县水产公司趁这时组织收购,“大马哈”的鱼子是加工后出口换汇的值钱东西,说这东西做成“鱼子酱”欧洲国家很受欢迎,但各地有政策,就是不允许外地的人到本县来收购,尤其是沿江的邻县。“路北”县和我们县紧挨着,在我们县东面,这我们县的人去那里也不敢明目张胆,悄悄地进行,这次在那里买鱼就被“路北”县的人发现了。一车冻鱼,这鱼被在冷库里冻住以后,一条一条冻得硬邦邦的,一般的很匀称,六七斤一条,我们县的人在鱼被扣住后,急忙派人回我们县报告。县领导一听想,这“路北”县太欺负人了,竟敢扣押我们县的鱼(我们县不大,但比“路北”县是大,平时也根本瞧不起他们),可能这领导也没太考虑,就派了一个班的武装基干民兵到路北县把这车鱼给要过来。 到了地方后,他们三下五除二,把路北县的几个看车的捆绑起来,那都是在荒山野岭的地方,可是不小心跑了一个。这跑了的一个就去他们的县里领导报了信,无疑说的是很夸张,大概是抢鱼的人如何野蛮、如何不讲理、如何对路北县的人不客气之类的话,还携带着武器等。这路北县的领导一听此事,顿时怒发冲冠,气不打一处来。想:平时就被你们欺负我们县惯了,总是看不起我们路北县。这次,哼!于是就如此这般这般地安排了一下。他派人去军队边防站报告一个消息,说一帮地痞无赖带着武器抢了他们的鱼,请派解放军战士立即堵截拿回鱼。这边防军当官的一听地方上请求帮助,那是一定要支援的,“军队和老百姓是一家人嘛”。这军队可不是吃素的,平时也捞不到仗打,这次趁此机会干一下子,保不定会出现几个为民锄奸的模范人物呢,于是就用汽车载了两个班的战士,先埋伏在路北至我们县的公路旁,周围当然是高山峻岭,自然是十分有把握。当拉鱼的车进入伏击范围后,这些押运鱼的基干民兵在车上冻鱼的后面躲着冰冷的寒风时,一阵枪林弹雨过来,当即毙命一个,还有几个受了伤,其余的子弹打在冻鱼上不少,这些我们县剩余的“地痞无赖”们躲在车厢里就干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就这样中国人民解放军大获全胜,押着这些死的死、伤的伤的“地痞无赖”们回到路北县里领功。待事情真相大白后,边防军的军队头头自觉有罪,后被开除军籍,提前退伍了事,我们县和路北县的有关领导人员也被处理。 这个故事说完,就是说在遥远的边疆,有些人是无法无天。再说打我们车的这伙计还真有点儿倔脾气,非要我们道歉不可,要么就不开车,就这样对恃下去,这时贾胖子也偃旗息鼓了,不敢吭声,这样僵持了有近半个多小时。此时车上的领导下来了,过来盯了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不是粮食系统的小黄吗”,我看了看他,也没想起是谁,他说:“你忘了那年,你们粮油加工厂有小偷来着,我去你们单位破案,你分析得很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次”。哦!想起来了,这伙计要么提拔这么快,还是记忆力好,我俩连忙握手寒喧,这位领导是不是刚才在车上闭目养神呢,才下车。我这时才给他一来二去把事情解释了个清楚,他挥了挥手,说:“拉倒吧,都认识”,就这样,一场僵局才化解,上了车,这样我们一直把车开到了我们市林校。 第十七章 妻子的工作调到市里来 新学期开始后,校领导又让我带了一个班,这次班主任可不大好干,因为这是个“和尚”班,“和尚”班就是全班都是“和尚”,一律是男生,林校因为是培养面向去林业局的技术员、工程师,考虑到女生以后不好分配工作。不知是哪位领导脑子进了水,那年就招了两个班,全部是男生,每个班四十二人。 男生们太淘气,一入校他们全体剃了个光头,一进教室就看到全屋净是“电灯泡”,然后给你齐刷刷地唱起了当时最流行的电影“少林寺”中的主题曲“少林寺”,我问他们是什么意思,回答说这是他们的“班歌”。实际上这帮小伙子是在发泄对班级不招收女生的不满,进了教室知道我任他们的班主任后,对我还算尊重,把我认做他们的“方丈”,以后,背后就不称“黄老师”了,他们互相之间只称我“方丈”了,有课了就问下节课是“方丈”的吧。 有很多学生比较有才,如一个我们市的学生,一听他的名字就是他生在我们市,小提琴拉的特别好,我和他比就是天壤之别,看来从小进过幼儿专业班学习过。他的缺点也是,性格独特,谁也瞧不起,人心傲的要命,他倒还好,本专业没有女生,却跨专业和一财会专业的漂亮姑娘谈上了恋爱,还竟是我县的老乡头上。还有个学生叫赵风年的人小可很成熟,考虑问题十分全面,一个特点,就是不愿学习,头脑很聪明。一次年末,进行全校的象棋比赛,先分学生组和教师组,结果他获得了学生组的冠军,后来和教师组的冠军我进行比赛决出林校的第一名,他也十分照顾我这位“方丈”的面子,和我下了个平局,最后学生和老师得了个并列冠军。还有周勇胜(团支书)、白得志(班长、篮球队队长)等学生,留下的值得美好回忆的多了。毕业三十年庆祝时,这些人还基本都是在黑龙江省林业部门各自岗位上,也已经是专业上的元老,高级职称了,都是国家的栋梁啊。他们还清楚的记得还是“少林和尚”时地光景,还记得青年时代吗,那时都是多么淘气、可爱、单纯的孩子啊。 一九八三年末,郝淑珍调来了我们市,办调转手续不太费事,她是省里的先进,标兵,我们全市的业务第一。银行系统听说她的爱人在市里,倒不是不管,而且相当积极的给办调转手续。那时市里从下面调入人员也并不容易,也要“走门子挖窗户”的,可郝淑珍完全没必要,说调就调来了。那时叫我们市人民银行新兴中路分理处,相当于现在的我们市区工商银行。 这下她们娘俩来了就更忙了,儿子才几个月大,郝淑珍还要上班,我这边还要上课,怎么办呢?好,我俩学习东北人那种背孩子的方法,就是把个婴儿用小棉被小毛毯裹好,左一层右一层就像包粽子似的包个严严实实,生怕儿子冬天冻着。然后用东北特有的背袋五花大绑地绑在我背上,之后在自行车后座上带着郝淑珍,在我上课前的三个小时,就向市里的新兴中路银行分理处进发。单程大约有四五公里的距离,来回我要用一个半小时吧,开始时不习惯。 东北城市里冬天也是雪大路滑,有雪也不打扫。不像现在,扫雪除雪的工具这么多,除雪车一过地面上就干干净净了,以前都不除雪,不管它,下就下吧,下一层压一层。这样久而久之,雪在地面上就成了冰,滑得很,在上面走着如同在冰面上一样,光溜溜的,滑倒跌倒的人们相当得多。一到星期天,年龄大的行人尤其多,老年人摔断胳膊摔断腿的不少,可能是“骨伤医院”的院长先生在为了他医院的效益在祷告的原因吧。尤其是当天气暖和时,冰雪地面上有点儿化冻,自行车或人脚印踩在上面有车辙或脚印迹,再一冻这种印记就冻死了,之后路面不平整骑行更难,稍不小心就滑倒,经常在拐弯的时候和郝淑珍就跌倒,虽然重的时候摔个鼻青脸肿的,但背着孩子倒也有个天然的防护意识,不至于被摔个仰八叉而伤到儿子。有时儿子没少和我经常带着跌倒的伤到了。到了郝淑珍上班的单位,连忙把儿子送到银行办的托儿所阿姨处再开始上班。开始时我天天负责接送,后来郝淑珍也渐渐胆子大了些,骑自行车背儿子也熟练了,就自己背着孩子上下班。那时银行还比较进步,上下班有的点儿有通勤车接送,林校人员少无法接送,但下班时郝淑珍要把孩子背回来。一次,下班的通勤车来了,郝淑珍因收款业务忙些下班晚了点,谁知看儿子的阿姨不负责任,听到通勤车来生怕赶不上车就把他独自一人撇下,也不管郝淑珍下不下班何时来接他,她就坐车回家了。这时孩子坐在托儿所的炕上嚎啕大哭,伤心的要命。赶到郝淑珍下了班过去一看,大惊失色。赶快把儿子搂在怀里,哭着找了银行的行长,诉说阿姨的这种不负责任的作为,直到回了家郝淑珍还继续向我哭诉。银行倒也很重视这件事情,第二天上班就把那个阿姨辞退了,郝淑珍这才长出一口恶气,她可能恨恨地想:谁敢欺负我儿子,我就和他没完! 就这样日复一日,持续了近一年的时光。 年末,学校评选了“优秀教师”,我也算一个,在我们市里青少年宫举行的表彰大会上,我还代表林校的全体教师发言,那时是我们市的电视台电视直播,大概还是很罕见的一次。我站在直播的录像机前台上,灯光照射得很厉害,我对着话筒讲话,后来我弟弟在我们县的电视上看到了我,大喊道:那不是我哥吗!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上电视节目,也是很光荣的。虽然以后还在日本上了电视,也是远远和这次不能相比,记得在发言中还提到了这一句话,是蔡元培讲的,意思是“每给学生一滴水,做老师的至少要有一桶水”,要求每个老师都要做到这一点儿,是啊,我理解做教师的辛苦,就像一首常说的诗那样,好的老师对待学生就像:“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说到电视,我还要说一下,八三年末,家里买了彩色电视机,是十四吋的,有彩色电视机的人很少,还是郝淑珍的能量大,不知从谁那里弄了张票,竟然买了一台“北京牌”彩电,现在儿子光着小屁股在我们彩电前面照的像还有呢。那时的彩电在林校就两台,一台是徐积会家有,另一台就是咱们家了,偶尔有时学生也去家里看电视,其他人家里有但是黑白的,也很少。家搬到了林校生活算是稳定了一些,儿子在婴幼儿时却也很乖巧,不闹人,而且相当听话,吃饭时我偶尔用筷子尖沾一点儿酒让他舔一舔。这时儿子穿着妈妈做的冬天的小棉衣,挤眉弄眼、满脸愤怒地表示了不快,记得在春天时还让儿子怀抱了两瓶啤酒在电视机前照了张像,他在那里双手摊开不知所措、像是在演说的模样,非常可爱。我在儿子的照片上写下,“儿子在演讲喝啤酒的好处”。学生们来家里见到我儿子也高兴,摸着小脸蛋觉得蛮可爱。张小平老师和楼下的邻居一位女老师(后来结婚以后是我们邻居)的也来看我儿子,她是新来林校的“东北林业大学”的校友,和张小平老师在一个宿舍住,她俩拿着个空暖瓶来咱家借开水,逗了儿子一会儿也觉好玩儿。 总之,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是爸妈的心肝宝贝,尤其是郝淑珍,在儿子断奶的时候,为他选择奶粉。在我们市,“红星”牌奶粉是最好的国家名牌(安达市生产),含牛奶多是全脂奶粉,并不好买,市面上很少见,郝淑珍为了让儿子吃到好的奶粉,碾转托人,在原批发地南查林业局成箱成箱地买到用汽车捎到我们市家里来,我们清楚记得仅三元八角一袋。 第十八章 领学生实习时得知了要去日本的消息 春天来了,这次又该领着学生们开始实习了,把他们分成了四个小组,各小组的组长由学生任命,学生们的自理能力很强。这次我也有了经验,一个班级我一个教师根本带不过来,“森保专业”教研室的副主任王老师有管理学生的经验,他也与我同行,他多次临时当过几个班的班主任,本身和学生走得很近、熟悉学生们,他四十六七岁,工作认真,有热情,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这次实习是在“大丰”林业局的“丰沟”经营所等两个地方,那里的人们很热情,主要在苗圃,为学生讲解从种子的催眠开始到培育出小苗为止的一系列过程,当地的技术人员也给学生们讲得很详细。 而我呢,这次也想在带学生实习期间搞出些名堂,想反正看来也调不走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在林校好好地工作,林校对自己这么器重,也就死心塌地的在这儿工作吧!于是我来时看了一系列有关林区植物的资料,看看在我们市林区能搞出些什么东西。经仔细地研究发现,在小兴安岭地区,缺一种春季的《植物检索表》,这是一种植物专业的识别植物的工具书,我国八十年代前也就编制了大小兴安岭地区的植物检索表,可没有小兴安岭春季的。而对教学而言,一般春季实习多,秋季少,实习完就毕业了。 就来编这一本书吧,这需要大量实践和人力,这倒不怕,以后每年都领学生们来小兴安岭地区实习,可以发动大家来收集整理资料,用它五六年的时间,就不信搞不出来,这也是一本专著啊,好,就这么办吧。在下去野外实习前,我又给学生们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要进行野外的“物候观察学”,这也是一门学科,其内容包括了每种植物在每个时期的观察,是:树叶流动期、芽膨大开始期、芽的开放期、开始展叶期、、展叶的盛期、花蕾或花房的出现期、开花始期,开花盛期、花开始谢期、第二次开花期、果实成熟期,果实或种子的脱落期、叶变色期到落叶期。这是木本植物的观察方式,当然还有草本的,要把学生们收集的资料再整理一下,不愁用几年的时间出不了成果。 一九八四年的六月初的一天,领着全班的学生们正要出发,大批的学生簇拥着我在经营所前面的广场上,这时,我们学校的一辆灰色二一三吉普车从崎岖的山路上急驶而来,车来到我们前面停住了。一看是林校的校长专用小车,驾驶员赵明玉从车上下来就急匆匆地对我说:“黄老师,好消息,你要去日本了,学校派我开车来拉你回我们市里检查身体”,我怔了一下说:“怎么回事?这事怎么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他说:“走吧,学校让我来接你,检查完身体就知道了”,此时,学生们也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谁带头,大家一起高兴的鼓起掌来。同学们倒是反应挺快,那时能去国外留学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顿时大家有节奏的喊:“黄老师去日本,黄老师去日本”。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可能是真的了,一时不知所措。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喜讯,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命运这样好,过了一会儿,看看车还在宿舍门口等着,那就马上回去吧,我也真的不舍得离开这些朝夕相处的学生们,于是,和王老师交代了几句,回宿舍拿了随身携带的东西就上车出发了。 第十九章 了解了我去日本留学的来龙去脉 在车上,向司机了解了一点儿要去日本的情况,加之后来所知道的。才知道大致是这样: 日本有位叫内山正熊的先生,早年在法国留学,学成后回到了日本的庆应大学(日本著名的私立大学在日本的大学中要排第二位)做教授,三年前退休,无事可干,他不愿意闲着,因为是学法律的,也想为世界和平做点贡献,总为日本侵略过中国心存内疚,想免费为中国留学生建个“私塾”,他当然当校长。 有一次坐火车和熟人聊起这个打算,正巧邻座的一位人士听到后也表示赞同,他是谁呢,是日本三重县大内山村的村长乾韶二先生。这个大内山村不简单,级别并不像是中国的乡村那样,日本的县相当于中国的省,这个村应当是中国的省以下直辖县的级别。村子人口不多,几万人,但游泳池、带地板的体育馆、村历史博物馆都有,这可在中国那时是省级了,这个村子的主产是牛奶,中国和日本的关系当时不错,借着内山先生想为招收中国留学生建个“私塾”的念头,他很有经济头脑,感到可以大做“大内山村”牌牛奶的广告,这个“大内山塾”一些中国人愿意和鲁迅时代的“内山书店”联系起来,其实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就愿意提供地方供他建学校,一切费用全免,而且可以无偿供应牛奶。大内山村和内山先生的名字又有些巧合,是大的内山之意,这样内山先生完全同意,两人一拍即合,于是他从他的学生那里征集了上亿元的日元建立了这所学校大内山塾(私塾)。 “私塾”这个名称是从古代的中国来的,孔夫子办的就是私塾,鲁迅小时候读的也是私塾,内山先生也办“私塾”,以期为他出名。那么他办学的钱是从哪儿来呢?他是庆应大学退休的著名教授,这所大学在日本是有名的“富二代”大学,不仅要求学费高,而且全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才能上得起这所大学,有些和他关系很好的学生当上了日本著名企业的老板,也不乏对中国有好感的,愿意给他们的老师投资,帮他建这个免费无偿为中国的优秀青年培养人才的学校。 从八三年开始内山先生就委托中国教育部在全国遴选可以派出的中国留学生。中国教育部给出国留学的青年开出的条件是:要大学毕业、党员、已婚、三十左右岁、相貌堂堂,后来黑龙江省又加上了必须是男的。这哪是出国留学,这样的条件很少人具备,和皇帝选驸马爷还差不多,当然驸马爷不会要已婚的,就这样招了一期。这期留学生毕业回国后,他看中国学生质量不错,也省心。所以打算要继续再招八五年的一期,每年全国仅不到十个人,一切费用全免,每月还给三万日元的零用钱,当时合人民币五百多元! 那时中国日本关系很好,八三年、八四年胡耀邦总书记感到日本人虽然侵略过中国,但那是上层军阀的事,现在的日本人民也非常反对,所以为了加强中日两国人民的友好关系,热情地邀请日本三千青年来中国访问。是啊,中日两国“一衣带水”(意味像相隔如一条衣带那样窄的水宽),几千年来友好相处(但古代中国的元朝打过日本,要不是来场台风,可能日本早就是中国的了,这个台风日本叫它“神风”,二战末期日本的“神风”敢死队就以它命名),两个邻居还互相闹架呢(就看家长的水平高低),况且中日两国是永远也搬不了家的邻居,还是友一些好。那年,中国还出了《中日两国青年友好联欢》的邮票,有古代“鉴真”和尚东渡日本的画像,日本三千青年来到中国的西安、北京、上海等地友好参观访问,那时的中日友好达到了一百多年来的顶点。日本也早在几年前宣布给了中国每年很多钱的无息贷款,这对中国的现代化帮助很大。 那年,国家给了黑龙江省高教局一九八五年留学的四个名额,高教局又分给了大学和中专各两个,都是选刚刚毕业地大学生。那时出国留学的名额很少,我国都是要先政审预备着,各方面条件符合了,最后再经过考试,就行了。高教局的戴处长(女,外事办的)和我校的徐积会老师是同学,他们很熟悉,这就扯上了关系。最近,徐积会老师上省高教局办事。 戴处长见了他问:“你们林校有没有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啊?在全省先挑了一遍,符合条件的人很稀少”, 徐积会一看,这种条件的确很难,全省也找遍了,他一想你是小瞧我们林校啊。想了想不是我们学校的黄钧就够这样的条件啊。 就说:“有是有但很少,是真的吗,这能出国啊”? 戴处长说:“只要有,就差不多”, 徐积会拿把儿说:“就是有这样的人我们还不想让他出去呢”, 戴处长说:“这还需要检查身体,还需要外语过关,还需要日本老师面试,很复杂呢”。 徐积会就说:“那我们学校就报这个人,条件很好的”。 就这样,也可能是阴差阳错,戴处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就成了去日本的人选。 就这样回到了林校,一路上我精神恍惚,还是不敢相信这事儿,也镇静了一下想了想,可能真有这么回事,司机说的也不可能是骗人的,非常合情合理。既然学校也同意,我下一个步骤就是检查身体、学习外语和日本人面试了呗,中间还可能出什么问题呢,可能有许多种不可预料的事情会发生,因为现在从真正的出国到日本还有很长的时间,冷静地警告着自己,能走到这一步也就不容易了。有时也回想出自己从记事儿起走过来的路,从山东到遥远的祖国边陲明德村小学、稻田村的学校、二所道班的家、我们县中学、我们县粮油加工厂、东北林学院直到现在的林校,哪一步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是啊,有点儿经历、有点儿坎坷、有时候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不都克服过来了吗?一步一步达到这个程度也可以了吧,退一步想,就是去不上日本又怎么样?唉!凡事都要从最坏的地方着想、往好的方面努力啊,想的倒是相当的明智。 下了车,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大家见了面,和朋友们、同事们、包括各位校长们,他们见到我都热情地和握手、祝贺,还有邻居们也是,好像我真是要出国了。是啊,在八十年代,能上个学就是不简单了,大学毕业再出国,而且是公派出国,就是做梦也做不到啊!现在回头一看,我的校友万钢先生,中国科技部的部长,他也是“东北林业大学”毕业的,也可能在我以后出的国,他才是个“工农兵”学员。是啊,人生的路都是每个人自己走出来的,到最后才能分出好坏优劣来,人在没死以前很难说一生成功与否,就是现在的徐才厚、薄一波这样的高官,当时也很不好说说他们的今天。虽然凭着现在的情况这么看,人生这一辈子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骑着骆驼看着鸡,高的高来低的低”,但是,自己努力了,有过这个过程了,也就心安理得。只是这样安慰自己罢了。好,还说说当时吧,我见了郝淑珍后,也激动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她说了,她倒也没说什么,一方面也为我高兴、当然另一方面也为我可能心存不安,大概在想,出国的有几个能回来的?回来的有几个不抛弃老婆的再娶的?不过也还未做最后的决定,这可能这一切都是“马歇尔计划”呢,于是一切照旧,儿子呢,也还是该哭就哭,该笑就笑。 这期间,张小平老师调走了,因为她家里为她找了位男友,也是东北林学院毕业的,在省城工作,为了结婚她调到了省城的一个中学当教师。我后来曾去过那里,学校破破烂烂,老旧不堪,真想像不到在那样的环境下如何上课的,也可惜了这姑娘的才能。不过以后经过了这几十年的经历,后来调到市政府工作,现在她还没退休,在享受着处级女干部六十退休的舒适生活,自己天天驾个奔驰车玩儿,有个男孩儿在考医学博士,很是幸福美满的。调走以前,我们教研室的教师们设宴为她送行,张克伯老师与她聊了会儿,没事儿两人翻看着那时流行的“美女挂历”,看完后张小平老师笑着问他,你看中哪一个啦?张克伯说,唉,哪一个都不错呗,听后张小平笑骂道,这个王八蛋,总是没正经的。酒席上,大家共祝张小平今后幸福,前途光明。她就这样走了,我也失去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仅是一位异性朋友,但是也了解了五六年,从相遇、相知到相好,说真的,我喜欢她,但这是纯洁的、同志式的,也真是难得啊。 走时,她给我留下了一首诗,题目是“好大的一棵树”。再见了,张小平,但愿这不是永别 第二十章 出国要检查身体 我的名字叫“黄钧”,当时,在林校的教职工圈儿里,竟然传出这样一件奇谈怪论,黄钧就是日本人,他不是要出国,而是要回国了。唉!谁让我这个名字怪怪的,黄钧是“皇军”二字的谐音嘛。在那年年末的林校办的游戏晚会上,有人还坏,出了个不是谜语的迷,打一人名和动作,谜面是“日本鬼子去日本”,当然,连林校的小孩子也能猜出来,叫“黄钧回国”,博的大家哈哈一笑而已。 林校的电工去我家里装电表,虽然我与谢铁合住一室一厅,去了以后他见家里的陈设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几乎各种家具都有,什么大衣柜、写字台、高低柜、大沙发、八仙桌等摆了满满一屋子,桌子上还放了台很稀少的彩电,仅有的一小块下脚地方还铺有那时很罕见的绿色化纤地毯,家具一律是深红色的,和绿地毯一辉映,色调更是对比明显。这在林校至少是没见过的, 他大呼小叫地喊道:“你太牛了,太罕见,我们市哪有你家这么好的,气死人了”! 当然他这是开玩笑这样说的。是的,我家一直在家里的装饰摆设上很讲究,这和郝淑珍的辛勤持家有很大的关系,她非常勤快、卫生,而且特别闲不住,记的在前几年有次要搬家,从三屋两厅搬到四屋两厅,偌大的空屋非要给人家拾得干干净净,连地面都要擦洗得利利索索,劲儿是没少费,人家要装修后才能搬进来,哪有这样的傻女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我是永远也做不到像她这样的人。 现在要做的是准备检查身体,我们市内有两个医院,一个是林业中心医院,一个是我们市区医院,当然林业中心医院的水平较高,但那时我对这个医院的情况不太了解,还是偏信我们市区医院,于是就去了我们的市区医院了。但是对日本人来说,他们更信任我们市林业中心医院,因为他们的级别更高一些,事后知道日本人对身体检查方面不算很严,只要看是正规医院的公章就行。 去检查那天,我们如临大敌,学校派了台专门的小车送我,检查时紧张的要命,为我检查身体的正是调郝淑珍去银行的那位马行长的女儿,她从我们县的医院调来,好像是什么卫校毕业的,过去我们见过一面,算认识。她听我为了去日本而检查身体时,吃了一惊,迷惑不解,看我急的满头大汗,说不要着急,我慢慢地仔细为你检查,见我上楼时跑的太快,便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又喊了一位年龄较大的医生,来为我量血压,第一次量时,高压达一百四十五,他说,这样可不能出国。实际上这种可能全在于日本人看了检查结果后由他们才能决定,而我们的医生感觉到他们的权力是太大了,于是让我坐了半天,以减轻来时的紧张的压力,一边休息一边给马行长的女儿简单地讲了可能去日本的原因。她听了以后对我们县出了我这样能出国去日本的人表现出很强烈的羡慕,她认为我们县的人是很聪明,包括整个我们市的人,可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就能出国,这是是绝无仅有的。 第二次检查血压,高压是一百二十八,这位大夫说,还是偏高,在全部的检查项目中,只有这一项有些不合格,最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了结果,给了省的高教局送去,那时是太紧张了,上级要什么赶快就办好送去,生怕因一时的纰漏影响了出国。 这些事情,一时忙得我顾不上“和尚”班的学生了,他们也到了要毕业分配的关键时候。此时王老师倒是义不容辞,替我负责了毕业班的分配事宜。这次毕业分配,应该是林校成立以来最好的一次,虽说分配原则和过去一样,还是从哪个地区来就回哪个地区,但省森工总局、省城等城市有一些名额,约有十几个吧。这样大家为了去城市展开了剧烈的角逐,要能分在城市,就看谁的关系与班主任或校领导关系好了。同学们找我的人比比皆是,但这事儿我是无暇顾及了,王老师给大包大揽地拿了过去,只看他找学生们逐个谈话,晚间也挑灯夜战,给每位学生写档案的鉴定,忙的不可开交,学生们也络绎不绝地往他家里跑,教学区和家属区都在一个大院里,来回很是方便,有时为了几个学生的改分配、变方案他要跑省高教局几次。他那股热心劲儿,我真是就算没有要去日本的这事儿也做不到啊!那些学生们也是理解我这个当班主任的处境,从来也没人因一直在我面前表现的好,而因分配不如意的事难为过我。 离校的那几天,照相馆照相的师傅忙的不亦乐乎,给各位老师和同学分别合影留念,而且照相的师傅做工作还做到了我家,首先他要做好班主任的工作。他经常在学生要毕业时为大家照相赚钱,他要求包下来班级的各种毕业照,还主动给儿子照了几张婴儿时的照片,要不留下来的照片照的很专业。 最终的分配方案落实了,我看中的一些在班级中表现优秀学生分到了城市如哈尔滨市森工总局的地方,而三十年后的现在,有的当了领导,有的成了业务的权威,有的做了业务的骨干。如今见了他们,我禁不住的热泪盈眶,是啊,三十年前,一个个风华正茂,青春活泼,也有调皮捣蛋,不思进取,只顾玩耍的,而今,也都是五十二三岁的人了,也有的依旧如年轻时一样,活跃在第一线上。在三十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我竟然还能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有的还像当年的学生向老师汇报思想一样,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年的有关工作的事情给我道来。如周勇盛、白得志等同学,以前他们的家都在农村,生活条件极为困难,吃饭吃最差的伙食。但看现在,我去了在哈尔滨市的周勇盛家里,他家里的摆设富丽堂皇,面积一百三十多平方,六七十吋的大彩电放着图像,孩子出国在读着研究生,一家人是相当的幸福美满啊,当年我因去日本也没有顾及他们。三十年后也去了上届的学生姚春云那里,姚春云几乎与在林校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日常作风和学生是一样,利利落落,很是洒脱,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待我别提多么热情了,以后还会提到她。 一回忆也感到这个曾经做过班主任的老师有点儿对不住他们啊,在林校对他们关心的真不够,看看,又扯远了。 第二十一章 日本的内山正熊先生要来面试 听说日本的老师要来了,是那位内山正熊先生亲自来的,通过省里通知我,要去哈尔滨市去见一下进行面试。我的天,想,面试是什么含义来,相不中你就立刻通不过,那你就彻底完蛋了,滚回我们市林校去,前期工作算白做,还丢人现眼、灰头土脸的再干你不愿干的工作,那是多么的晦气啊! 一面这样想、一面坐着学校“二一三”吉普车来到了哈尔滨市,这日本老头儿住在哈尔滨市当时最有名的“天鹅宾馆”,那里的名气可很大,说是在哈尔滨市最高级的,一天要几十元(可能是六十元)。 这老头儿当然还带有翻译,据说还带着夫人前来,你想,那派头也是不得了,真要前呼后拥、还不一溜儿小汽车、摩托车开道,由大领导作陪,威风凛凛。面试时,一排以他为首的日本老师在前面坐了一溜儿排,这些中国学生一个一个被面试,当然使用的是外语,叽里咕噜地问一阵你一窍不通的问题,不行赶快下一个,好家伙,如此这么大的场面我该怎么办?我是这样想的。 日语我是几乎一个字也不会说,前几天在市里偶然见了张克伯老师,他领我去了他家,看到了他的妈妈,据说是个日语专家,从小就会日语,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知道我要去日本也热情的欢迎。 她用日语问了句:“想去北海道吗。 我急忙也用日语回答了一句:“北海道很好,想去”,一着急还是说错了, 她就说:“北海道的北不是这么称呼的”。 然后就给我纠正了一遍,而我说错了还和人家硬辩。 他妈妈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日本的地名怕是永远不会改变称呼的”, 以后稍微会了点儿日语真是感到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与人家硬辩个啥。 面试的日子到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哈尔滨市当时有名的“天鹅宾馆”。到那里后,看到了一个现代化酒店的模样,这也是首次。我进了会客间后,发现这里的人工环境布置的和南方丛林里的环境差不多,优雅得很,背景既有南方自然环境的高山流水,竹林瀑布;也有寂静的小桥人家,森林大树;生态环境安排的植物群落大小不一,参差有序,地面铺着暖色调的地毯。人到了那里,如同进入了大自然中,感到非常放松,心如止水,平静得很。 一位身着西服的女士把我引到一张椅子上坐定后,一会儿只见这位女士陪同一位老者来到了沙发上坐下,原来女士是位日本语翻译,而且那位身着西服领带的老者,就是我敬畏已久的内山正熊先生。 他有七十来岁的模样,身材不高,面容很瘦,犹如中国老人的那种有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老人的感觉,他态度和蔼、平易近人,这和我想象的那种有着高深学问、气宇轩昂的学者是不一样,这就是一个平常的老头儿。通过翻译只问了三个事儿,是些日常小事儿,其中有些事情是我准备了无数次的问题,就是,你的父母做什么的,你的专业是什么,你想去日本去研究什么专业,这些都是太简单的问题啦,几乎任何人都能回答的上来。我非常放松地回答了他前两个问话,到第三个问题时,我也考虑过这件事儿,自己的专业是林业,看来从事这门事业是今后几乎永远的事情了,而且为了能去日本留学,你报其它不熟悉的专业是不是很愚蠢,那出国的几率就小多了。但在“林业”这一门里再挑复杂的专业也是很麻烦,报浅了,人家可能瞧不起你,报深了,好像你搞什么高端研究的,太深奥,怕是日本也不对中国人开放。我考虑的倒是面面俱到,反正一切是为了能保证出国为前提,于是就从我所担任过的课中挑了一门“林木育种”的科目说给了他。这一科目范围不大,说深奥可算很深奥,可涉及原子能范围的核辐射育种;说浅了也能对付就是个林业部门。而且还夸张地谈了自己将来的抱负,就是为了中国的林业事业做出贡献,要让中国的大片森林做到“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以期达到永续利用的目标,这话我会,是从事林业的大学生经常要讲的话,直说得那位内山先生频频点头,几乎拍手称快。他说,那你就放心吧,我将在日本尽量满足你的愿望,原来他也要在日本找与之有关的部门或科研机构供我们学校之用,不过你不会日本语是不行的,一定要好好学习日语,应该能说能听才行,我说好好好,一定要好好学习日语,下苦功夫学习,我想,都这样保证了,那你要让我去了才行啊,他然后说到:“这次你去不了,日语不懂,要安心在中国好好学日本语,你们再推迟一年,明年我再来中国,看看你的日本语如何,行了就让你去日本留学”。我的天,还要等到明年,这明年说不上是咋儿回事呢,这一年的时间,在中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但是也无法,谁让你对日语不通呢。这样,我就听从了他的教诲,在中国老老实实学日语呗,就这样结束了期待已久的这次面试。 和内山先生告别后,回到了林校,带着略有期望和比较失望的情绪见到了郝淑珍,要放假了,因郝淑珍天天在我们市上班,还要照看儿子,在家的时间还有些紧张点儿。我向学校的领导汇报了面试的情况,看来要出国,必须要到一个正规的地方学一学日本语才行,这时,有一个国家林业部办的班引起了我的注意,林业部为了使少部分人员能顺利出国,特意在“东北林业大学”办了一个日本语的“出国人员四会班”,即“会说”、“会听”、“会写”、“会读”,是收费的,其实也并不是专为出国人员办的,知道了这个信息后,我向学校领导提出,自己大学也没学过日本语,应该去学习一下,学校领导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九月一号上课,这个“四会班”一年一个班,那我就放弃了学校的一切工作去学习。 放假中我们林校还组织了一次夏季旅游,不仅要求全校的教职工都去,而且还允许带家属和孩子去,这次旅游是组织大家去了原始森林“红松原始林”自然保护区,一个叫“五营”林业局的自然保护区去游玩,这个地方在当时也是全国唯一的红松自然保护区。我一个人就与大家一起去了。红松是常绿针叶树,高大乔木,树形挺拔雄伟,树龄长达数百年,在森林密布的北国,它那挺霜敖雪的形象很受人们的喜爱,材质的耐加工性好,纹理通直富含松脂耐腐蚀,是人们争相使用的做家具的木材,我们市是中国红松的产地,我们市被誉为“红松的故乡”。在以前国家曾不顾破坏生态环境的恶果大量砍伐东北地区的木材,加之在解放前军阀和日寇的掠夺性采伐,红松被大量的使用。 连日本鬼子在中国腹地的中原地区修碉堡用的木材都是红松,记得有个电影中有过这样一段描写:日伪们要求村民们摊派建碉堡的钱,他们下面的伪保长们为了贪污其中一部分建造费用钱,就故意不用当地的乡土树木,而借口用东北的红松来建造。这个故事说明了红松的材质是多么的好。但是红松的原始天然林在我们市已经频临灭绝,唯有“五营”林业局这个地域还有一块连片的自然红松原始林,一部分原因是红松需要种子繁殖,为了保护这片原始林,有关部门发文明令要保护这片森林作为母树林在丰收之年为人们提供松塔作为红松种子的来源,因此,保护住了这一片原始红松林。而现在这个自然保护区的红松原始林则成为了全国的人们旅游趋之若鹜的旅游胜地,凡是去“红松的故乡”我们市去旅游观光的人们,都少不了去这片红松原始林看一看。在夏季,在绿油油的森林中、一片茫茫的林海里,一棵棵挺拔屹立的红松,雄伟壮观,像“林海雪原”电影中的景象似的,令人神往。这次旅游,我们林校的教职员工兴奋异常,大家彼此欢声笑语,在大森林中彼此拍照,林校的教职员工还带了自己的孩子们,他们嬉戏玩耍,又是给这次活动增加了许多乐趣。这几乎是我在林校少有的欢乐时光之一,也许是大致已决定去日本了的原因的吧。 全校参加旅游的教职员工在一起笑容满面地留了影,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第二十二章 我们县遭遇了有史以来的大洪水 在一九八四年的夏季,我们市遭遇到了有历史记载以来的一次大洪涝。连日不断的下雨天总是停不下来,八月份正值那里的雨季,尤其是在黑龙江的上游,连日的阴雨天使黑龙江水迅速猛涨。在我们市我倒不怕涨大水,因为居住在三楼,洪水再大怕是涨不到此处,离黑龙江又是有一段距离,因我爸妈家在县里,学校又放了暑假,就我准备去哈尔滨学习日语,于是就和郝淑珍带着儿子回到了我们县。 那时还没有涨大水的预兆。我们县完全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无忧景象,虽然我们县上游的江水在日日上涨。同学们见我回去了,听说要出国,到日本留学,别提多高兴了。几位要好的同学问长问短,天天喝酒庆贺,有个时期社会上一些人也嫉妒我们这一些七一届的高中毕业生,说你们凭什么既没上山下乡就直接给安排了工作?你们上学时也都是什么也没学到的人,现在工作倒是不错,全凭自己的运气好。那时还有许多人在社会上没有工作,或没安排工作。当时同学们在社会上工作已有十年多了,正是提拔使用干事业的年龄,见我回去了,以小宋、杨荣福、董桦、杨行国为首的同学提议我们那一届的同学欢聚一次,一是为我黄新军(高中以前的同学还是习惯叫我的老名字)同学算是办一个欢送宴会,二是也是提振我们同学的名气,谁说我们没学到什么东西?谁说我们是白吃饭的?也叫我们县的有些人看看:我们的同学不仅能考上正规大学,也还能出国留学,我们县过去有吗?可以说是创造了我们县的历史! 于是说办就办,大家不仅把我们当学生时的老师,我们的班主任张一柏(那是已任我们县中学的副校长)请来,两个班共来了七十多人一起拍照留念。而且杨兴国可能嫌声势还不够大,竟然买来一长挂鞭炮,在大家一起拍照前的饭店大门口乒乒乓乓地大放了一阵鞭炮,看来是想让我们县人民都能听到,让那些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人们听到,这是欢送我们的同学出国的鞭炮,是我们县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鞭炮。 我也理解这种用心良苦的做法,酒席间同学们交杯换盏,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庞,听着这些熟悉不过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我们在一起紧张考试的情景、仿佛看到了在那最后一届学校运动会上,李自田四百米赛跑冲刺时来了个“前滚翻”到终点时的情景;仿佛看到了在粮食系统参加工作的首日,大家扭扭捏捏、推推搡搡的在李自田起头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曲时出洋相的情景;这一幕幕的回忆、这些令人难忘的场景、这些同学们的音容笑貌、当时“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风采,无不深深地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同学们一一纷纷前来敬酒,祝贺我的成功、祝贺我的进步,也有的祝愿出国以后一定要回来,是啊,同学们的友好祝愿,是我的奋斗目标,也是激励自己不断前进的源泉,要继续不断的努力啊!可现在出国的八字才算只有这一撇,而那一捺还不知在何处下笔呢,最终能不能出国还是另说,我是这样想的。欢送宴会终于结束了,不过,经过这次大张旗鼓的活动,也可能使得同学们在我们县的社会地位有所提高,也惹得人们对这些人有所关注。多年后,在这些同学们的不断努力拼搏下,我们这些人中间,涌现了一大批中层干部:如杨荣福是县里的政协副主席、丁振武是检察院院长、李勇伟是统计局局长、赵雅芳是某镇的镇长还是县里的常委、杨吉杰是交通局的副书记、小宋当了县供销社的社长,当单位领导的同学不胜枚举,做科局长的不下十几位,同学们真是藏龙卧虎啊。 回到了家里,我爸爸正在测量房子天花板的高度,大致算出了黑龙江的预警水位发洪水到达时的高度,一旦洪水决堤,黑龙江水的高度正好到天花板附近,发大水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惹得一些老幼病残疏散到了乡下,当时上游的黑河等地已经正在发大水,俄罗斯(那时还叫苏联)那边已经洪水泛滥成灾。 我们县也看来是孤掌难鸣,一部分抗洪队伍在下游的“永安”,是我们县一个乡的地名,因下游的堤防工事地势比较低,容易决口,引起江水倒灌。乡还在修筑堤坝,这洪水只淹没我们县的周边地区,在乡村的一些地区地势较高,洪水淹不上去。郝淑珍抱着儿子和弟妹已经去了稻田村的我岳父处,那里地势高不怕洪水来淹。 在县里,我去了小宋家里,他和刚结婚的爱人在忙不迭的打造橡皮筏。先把一个大的汽车轮胎充满气,足够能浮载百多斤的东西,把个大衣柜,写字台等物件捆绑到上面,我见了也连忙帮个手,与他捆绑好,试了试,还挺牢稳的,有两个大轮胎就足够了。怕被水冲走,还特意用绳子的一端绑在轮胎上,另一端绑在了小树上,中间还留了一段的距离,以为就这样这么牢靠还怕什么洪水,再大的水也不怕,反正也淹不没漂着的东西,这算是万无一失了。但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在洪水到来后,正是那个绳子的原因,致使所有的物品都遭遇到了灭顶之灾,它的一端绑在了小树上,使洪水在慢慢上涨的过程中,轮胎的一侧被绳子拽住,整个物品的重心偏沉倒下,被大水泡了汤。唉!这不仅被褥家俱等物受了损失,连他保存了多年的我们友好往来的照片也因泡了水而难以复原,小宋为此后来一想到这些,就后悔的连连叹气,但也追悔未及。 我俩也没有想到,洪水会涨的这么高完全出乎预料,就没考虑到把绳子的距离放长再放长,最后,他收拾了全都遭了灾物品时,懊悔再三,这是后话。 回到了家,我爸爸和妈妈在这之前已经和我收拾停当,家里几所有值钱的物品已经转移到了天棚上,仅剩五六件如大衣柜、炕琴(以前东北几乎家家都有的一种家具,通常是放在炕上的一个大木箱,用于装行李被褥等物品)、碗橱等笨重家具还在屋里,这时,政府已经向全县人民发出了警报,人人感到了危机的存在,整个我们县城内的居民都有些惶恐不安,几乎家家人们都在安排后事,有的人家心想的很细,把所有的家里物品放妥当以后,竟然跑到保险公司办理了保险手续。那时的保险公司刚刚开始,按现在的做法,办保险手续前至少要去家里核一下要保的家庭财产,我们家就没有办,后来洪水真的来了,这样,办了保险手续的人家就没大吃亏,保险公司全都给他们赔偿了。我们家后来因为时间来不及,办保险的人们实在是太多,也没有办成。 这时小宋和姚巍也来到了我家,他们看了还没搬走的具说,咱们把它们搬到屋顶上吧,放在家里一定泡水,这里地势虽高,也不大安全,可是我爸爸妈妈看着这些东西实在太笨重执意不办。在同学们的劝说下,我们又找了几位帮手,一鼓作气,竟然把五六件大家具都用绳子吊放在有斜坡的铁皮房顶上了。瞧,这好朋友是多么的重要,在每家都万分危急的时刻,竟然都跑到我家来看看是否安全,还费这么大的事情帮助搬运家具,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好朋友在困难时刻互相帮助、共度难关的精神,真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那刻,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几位好朋友的友谊。 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洪水的到来了,这时我忽然想到,我妈也应当去躲一躲,那时她才不到五十岁,也跑不快,还是坐船去稻田村躲一躲的好。在百般劝说下,她勉强同意去,这时,一艘大船在江边停靠着,马上要开航了,它是来运送要走的人们去上游,到了港口我妈再坐一个小时的车就到了稻田村我岳父家,那里是太安全了,那里离黑龙江远一些,而且地势也高。 于是我送她去上大船,因为不是客轮的航班,就是上级派来的大船,我们顺便在大街上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七八斤猪肉,带着也算是礼物,此时大街上的人倒是不少,有送人上船的、有急急忙办保险业务的,食品商店等单位还在正常上班。下游离县城中心有十六七里路的“永安”乡长长的堤坝,县里的筑坝大队伍还在忙不迭的劳作着。 这块堤坝我在我们县时几乎年年修筑,其中的辛劳和汗水滋味自己也饱尝过。还记得在那里修坝时我们曾挖出过古董,和孙洪更、汪小波还去拿回的事,有好几年了,还不曾忘记。当我们走到离船不到二百米时,突然天空上响了三声枪响,“啪、啪、啪”,这是从“永安”的方向传来的,原来早有约定,万一堤坝决口每个筑坝队带了两支枪,要对天空鸣枪三声,向全县的人报警,看来江堤真是决口了。这时只见路上的行人惶惶不安,真是路上行人欲断魂,大家继而东奔西跑起来。 那时人们慌乱的情景,就像我后来在扬州市旅游,了解了扬州城市历史上曾被被清军四面包围的情景一样。在明末时,扬州的守将史可法无计可施,只能带领全城军民拼死守城、誓不投敌、全城军民与城共存亡的时刻。那包围的滋味,大概与这种情况差不多,清军如洪水破城,势不可挡,城破后,恼怒的清军屠城十日,见人就杀,可怜的扬州市民只能引颈就刎,生灵涂炭。此时我们县人民也是被洪水四面围困,虽已奋力筑坝,但也无可奈何。这是天灾,和多年前的黄河花园口决堤也难以相比,那是蒋介石被日寇所逼无奈,命令国军用了个工兵营连炸带轰,还费了几天的时间。 但是我们县的堤坝与那时的黄河大坝比较,还算是豆腐渣工程,被黑龙江的洪水一冲,不堪一击,人们只能东奔西跑,各自回家在房顶上一呆,等待政府前来救命了。这时我劝我妈,还是赶快上船吧,客船马上就要起锚,它也要逃了。但是我妈执意不肯走,她知道家就要被洪水淹没了,虽然已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可破家值万贯啊,是坚决的不走,看来想是与破家共存亡,我看如此也是无奈,只好听从她的话了。这时离洪水到县城可能还有几个小时,它不像突然枪毙人一样,立即死掉,而是如同活埋人似的,让你慢慢就范,洪水来到家要需八九个小时吧。 第二十三章 为学习日语骑自行车突出洪水的包围 我于是跑回家,我爸爸已去了公路管理站准备指挥抗洪,家里空无一人,只有上天棚的梯子孤零零地竖立在墙边。左看看右看看,在家里不知所措。 这时我妈催促我说: “你还是骑台自行车跑吧,大水来了后,不知道要困多久呢。我想马上就九月了,东北林学院就要开学了,还要去学习日语,是学日本语出国重要啊”。 一听这话也对,在这里大概也没什么用处,为了出国学日语是重要的,可不能因此耽误了这事。想到这里,我就要马上离开我们县,可这骑自行车要一路三十多公里才能到稻田村,路上还有些流入黑龙江的小河说不定也涨水,于是,我就准备骑自行车离开我们县城,算了一下,骑自行车要彻底突出水围出去要十几公里,中间有两个入黑龙江小河可能有些问题,水位上涨产生倒灌,但主意已定,就要走了。 可走以前有件事差点儿忘了,不是我妈还提着准备带回稻田村去的一大块猪肉吗?要想个办法才行,大热天,这么放着两天就坏了。于是我灵机一动赶快添了半锅水,点上干柴就烧起水来。我妈问做什么,我回答了句,煮肉,又连忙向锅里放入了酱油、盐、大料等物,这时候了还想做成红焖肉咋地?我想煮熟后还不吃它十来天,这样边煮着肉边对我妈交代,要煮透,大水来了后再拿着它上天棚不急,交代后边与她告了别,蹬上自行车冲出家门上了路。的确,听我妈后来说这一大块猪肉在被洪水围困的二十多天里起了大作用,以后大水多日不退,我爸爸妈妈天天干坐在房子的天棚上度日,饿了把肉当菜又当饭,我爸爸那时还喝点小酒儿,就着点儿有咸味儿的熟肉吃着,也算是苦中做乐吧。 这时,我骑着自行车在通向稻田村的公路上往县城外狂奔,县城东边的地势高,大水还没到但江水却往小河里倒灌,水流不大但水深却也不浅,这时我骑自行车来到了离县不远的一座小桥前。大水这时已经隐隐淹没了桥两边的桥栏杆,此时栏杆在水中若隐若现,几名认识我的道班工人对我说:“小军,太危险了,一米多深的水,不要过去了,大水退了再走吧”,这时我没理这个茬儿,走到桥头,脱去衣裤,只穿个裤衩,扛起自行车就准备蹚水过去。这里离“太平道班”的所在地不远,这里的地势稍低,有一些人们在水边上好事地围在一起观看。 一名熟悉的道班老工人叫老殷头儿,是我的一个同学他爸。他几乎带着哭腔对我说: “小军,咱别过去了,水太大,桥栏杆都看不到了,水流又不小,丢了命不是好事儿”。 我想,不过去怎么办,难道再回去不成?就冒一回险吧,好在会游泳,此生又不是没冒过险,还怕这一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是我就对着桥中间的位置趟了过去,这时水流倒大了一些,人被倒流的江水冲的东倒西歪,江水已到胸口处,走到桥中间,突然一脚踩空,扛着自行车的上身一歪,河水边的人们一声惊呼。此刻我顶住湍急的水流,一步一步的脚踏实地向桥头走去。此时的确我想起了什么,在一步一步走的时候,我想着要学日语,要出国;也想起了儿子和郝淑珍,她在稻田盼望着我回去,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终于顶住了大水的洪流,走到对面的桥头处地势就逐渐的上坡了。水势渐渐趋缓,直到走到了高处脱离了洪水,我放下自行车,推行了起来,走到了干地处,衣物也没穿,仅穿着裤衩,又骑上了自行车,沿着公路继续前行,又开始了长途跋涉。在趟洪水的时候,确实有点儿后怕,那一个趔趄不小心跌倒,就站不起来了,就会被大水冲到河里,我会游泳也不至于被淹死,可能会被大水呛一下,就说不定会怎么样。 实际上,后来我想,那时最可怕的是什么,你也猜不到,最可怕的就是:“自私”。这自私二字有好长一段时间在我的头脑里,再贴切些是“自负”!这非常可怕,就是当有些小成绩,小利好时就自觉的比别人强,瞧不起周边的人,其实周边的人都有长与短,大家都有大脑,智商大家差不多,人人都有长处,有些人能出人头地,也不能盲目崇拜他,也是利用了一些机会,自负能使人利令智昏,使人不顾一切,使你忘却他人,使你眼光短浅,就是过于自信,或者说是狂妄自大,不信别人所讲的,自以为是,鼠目寸光,这种自负,占据了自己一生中的一大段时间。到现在算是认识到了它的危害性,为时就太晚了。有这种感觉,暂时觉得不错,有了不起的滋味儿,实质上害人不浅,它能潜移默化、融会贯通地贯穿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的结果是日积月累,慢慢导致你的失败!,可要提早预防它,重视它,提早杜绝这种念头,免得为害你的一生。我这一生的最大毛病就是自负,劲儿一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这种性格,不仅毁了一生的事情,关键是也影响了他人,包括了家人和朋友。 再说我继续骑车前进,又渡过了一条小河,也是蹚水过去的,然后有好长一段上坡的路,等自行车连推带骑到了稻田村,这里的人也知道了我们县那里的消息。但像我这样几乎赤裸蹚水跑出来的却很少,可能是绝无仅有。一大群人围在村口的公路上,大家见了我就围上来问长问短,来了解县里的情况,我把情况向他们一介绍,我们县算是没救了,我应该是涉水跑出来的为数极少的人。当天晚间,我岳父家是挤满了睡觉的人,我和我的两个内弟几乎是人贴人的侧身挤着睡,加上儿子和我弟弟妹妹,在岳父家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挤。 这样住了几天,我们县有了一些船能涉水过来了,传递了一些县里的消息,我爸爸妈妈只能在房子的天棚上度日,一栋房子上住了好几家人,县里的粮库也全被大水淹了,成囤成囤的粮食被大水泡了。小宋、杨荣福、我大内弟他们有时划船去看看我爸我妈,我们县成了一个水泽王国。这时汤旺河有汽车来稻田村了,于是我与郝淑珍和儿子回到了我们市里林校。 我们市里也在与洪水站斗。林校大院里的篮球架子,洪水已淹没了它一米半的高处!所幸的是我家住在三楼,倒也安然无恙。不巧的是,我们住的是新楼,不久前三楼的楼顶防水层未做好。学校领导们有的出了个馊主意,在雨季前赶紧抢修好楼上的防水层,这一下倒好,刚把原来的防水层铲去连阴天就来了,天天下雨让你修不成防水层。结果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家家把所有的盛水的容器都用上了。但也无济于事,屋里就像开酱醋店似的摆满了盆盆罐罐,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林校方面又每家发了一大张塑料布,供大家全家遮盖用,接着又是发洪水。 这样大小水共同进攻,搞的林校的教职员工手忙脚乱,人人怨声载道,一九八四年的夏秋之交,我们林校就在这一片骂声度过了。 第二十四章 初学日本语手忙脚乱 九月份又回到了我的母校东北林业大学。 真是人人都有梦想,怎么梦想也没想到再回来。那熟悉的校园,熟悉的老师,还有再熟悉不过亲爱的同学们,相隔两年你们好吗,见到了刘庆红、徐红远、吴红旗、刘国法等在上研究生的同学。大家见了面,自然很高兴,恰巧我们又都是班级篮球队的,于是大家又一起逛了哈尔滨市,在我们大学的主楼前合影拍了照。见有辆上海牌小轿车在门口,又每人以它为背景来了一张,幸亏我还带着自己的那台“120”海鸥牌相机。啊,那也是同学们的最后合影,老特哥等其他人也没来,是个遗憾!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国法也在那儿,这小子毕业后就“泡”在大学,在考研究生。我想就凭他那样在班级是笨的不能再笨的一个人,还考什么研究生,据说是考的“土壤学”的。后来那位负责教他的女老师可能被他的好学精神所感动,可怜可怜他,一年后收了他为“土壤学”她的研究生。、 其他同学也都在读研究生,徐红远是我们市“友好”林业局的,离我们市也近,我儿子出生后还专程到林校看了我一次,他是第二年读研的,去看我时还给儿子带了一件婴儿穿的衣服,想必也费了一番心思。他太老实,平时话语很少,可就是聪明认学。 我还遇见了张国新老师,他做了东林大学保卫处的副处长,在大学时和他经常打交道,因为我是班级的生活委员,他是负责后勤的老师,这个老师记忆力可是真好,一见面就喊我“黄钧”的名字,非常的热情,嘘长问短。唉,这位张老师,现在活着的话,应该快八十岁了。但想不到我来以后还会打交道,只不过方式不一样了。 见了各位同学们,以后该学日语了。这个“四会班”还不错,学员很少,仅十来位同学,和我一样要去日本的算我有三名,其他的都是在东林留校的年轻教师和几位其它省市林学院的年轻教师,全是和我差不多年龄的人。班级有两位教日语的教师,一名是“黑龙江大学”的伊力,比我稍大点儿。一位是日本来的青年教师叫冈野的,男教师,比我小两岁。尹力老师主教语法,冈野老师主教口语和听力,十来名学生,好教吧。 从此,我天天开始和日语打上了交道,谁知道,这一打交道不要紧,竟用了半辈子。自然,上课时老师都是用日语讲,但一上课就发现不大对劲儿,怎么搞得,其他同学都会啊,老师用日语问话,这些同学竟然会用日语回答。原来这个班的水平也趁差不齐,高的高来低的低,有几个朝鲜族同学,他们的语系与日本语一系,语法和发音近似的,天生就会,会和日本老师叽里呱啦地用日语交流。我这个只懂点儿英语的门外汉就干瞅着,也是尴尬的很。咋办?还是“笨鸟先飞”呗,从此我天天清晨起来,东北天亮的早,每天四点半就起,背诵日语,不会呢,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个冈野老师虽年轻,但教日语倒有耐心,不久他别出心裁,竟然把哈尔滨市的各大学教日语专业的联合在一起,如“哈船舶”、“哈师大”、“东林”等十几个院校学日本语的,在哈尔滨师范大学搞了一次日语演讲比赛。还以东北林业大学挑头儿,这一招是厉害,高,高,实在是高!这样即能督促我们这些人认真学日语,又能提振东北林业大学这个“四会班”的名气,也能说明他这个教师的教学水平。 那么“日语演讲”的水平会怎样呢?要说“演讲”这个词用中国话来讲是不简单,既然能演讲就是你说话要非常溜,非常熟练,你若平时中国话都说不熟练还怎么“演讲”,那是只能“演”不能“讲”了,只能在台上像傻瓜,笨蛋一样“演”蠢猪了。我开始就是这样的,连个中国话都说的不利落怎么能演讲呢?这个冈野才不管你那些,要参加演讲的人总是有点儿水平吧,他不是,也不管身高和日语水平如何,摆到台面上像不像样,只要能参加就行,而且是指派命令性的。他看我还像个样,就让我算一个,我们班同学他几乎每个人都让参加比赛。殊不知自己根本就对日语一窍不通,只是在课堂上像鹦鹉学舌一般会那么两句,只能把个中国人唬住。在学校期间也自学了几句日语,只是简间单单唬唬人而已,现在一下子让我去演讲,那就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好在日语说的不行,但发音也还可以,标准音不行,但大阪话马马虎虎,因为冈野就是个大阪人,学了两个月,就像儿童学普通话似的,从小什么也不会,学说话就学得快,学什么像什么,学大阪话像大阪话。我发现自己有个小特点,别看我中国话说不好,南腔北调的,山东话不像山东话,东北话不像东北话的,但是说外语还是很流利的,倒也不像说中国话那么结结巴巴的。但好似结巴唱歌,说话不行,一旦唱起歌来,流利得很。一共参加比赛的人有三十来个,上课有三四个月,就要准备演讲的资料了,什么资料,挑一篇文章就行。冈野老师倒是给我选了几篇文章,让我从中挑一篇,只好从中选了一篇,叫《卓别林的生涯》,是描写卓别林的生平的事。 怎么办,还是老办法,又把录音机用上了,这篇文章生僻字太多,就念一句鹦鹉学舌般的背一句,实际上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背,再录一遍音,再背,这样一遍一遍的读背,每天早晨快四点就起床,开始一天一个早晨三个小时,才背几句话,说真的,什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用了十来天,竟然能磕磕巴巴背了下来。在背诵日语原版的过程中,我也从中知道了卓别林的一些故事。大家知道,背外语这东西,第一遍最难,以后就越来越容易了。第一天能磕磕巴巴背两边,要是熟悉了再接着往下背,第二天第三天就背十遍,然后每天背它五十边乃至一百遍,管你能不能听懂,反正流利就行,都是中国观众,他们也听不明白什么,大多数都不大很懂日语。 这样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到了演讲那天,比赛会场设在哈尔滨师范大学的会堂里,参加演讲的大约一个院校六七个人,因为我们学校是发起者之一,所以名额多一些,大概有七八个人,我排在第九名出场。那时的主持人也不像现在似的,一个个穿得溜光水滑,主持人轮到我时也没大声喊道:“有请黄钧黄先生闪亮登场!”。登场后我也不带讲稿,大声地背诵完这个演讲就拉倒。但是我在台上也没按原计划的时间背诵完,倒快了近半分钟,听演讲的人们在台下稀稀拉拉地鼓着掌。大家演讲完毕后,老师们就举牌给于分数,现场给出名次,有的学员的水平的确高。我这对于中国人来说,算是个日语半文盲的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演讲的字正腔圆、发音标准、语速流畅,连日本老师都翘起大拇指叫好,那时也没有日语考级这一说,我估计这些人的标准若参加现在的外语考级,拿个同声翻译是没问题的。到最后的评判结果出来,我竟然得了个第十一名,不错,真是大大的好,看来日本人是非常照顾“皇军”的,因为负责评分的几乎全是日本人。 这样,这次日本语演讲竞赛终于结束了,这是我第一个学期日语入门时期的主要学习经历,历时近四个月,掉了几斤肉,也算有个不错的结果。 学习期间,一个有趣儿的事。一个学生,也就是我第一次带班当班主任时,班上一个叫金龙的小伙子,二十四五岁,分到我们市林管局的“大丰”林业局,然后这个林业局和加拿大有合作项目,需要英语翻译,特地抽掉了几个年轻人,来东林学习英语,东林也办英语班,金龙是学员之一,住的宿舍恰巧和我们的对着,时不时他就过来看我,毕竟师生一场,当老师的我快出国了,他也很是高兴,俩人动辄还喝点儿小酒,有这样一个好朋友在这儿,也不感到太寂寞。俩人常在一起聊一聊在林校学习时的情景,那些有趣儿的往事回忆起来,他说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学生之间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也增加了俩人地师生感情。 金龙,这个伙计已有三十年不见了,据他的同学说,在上海已是一个有名企业的大老板,整天在商界为卖汽车奔走,同学会也未能参加,忙于他的事业,金龙,你忘了三十年前在一起的情景了吗,那时你也是多么年轻啊,好好保重吧,但愿有生之年还能相见呢,金龙! 第二十五章 日本冈野老师在中国找对象 冈野老师是一个中等身高,体格健壮的人,他好玩好动,有着日本人式的单纯、可爱、顽强的性格,教学相当认真、直率,在课堂上常用一些滑稽的肢体动作来表达日语词汇的含义。如在表达日本“歌舞伎”的表演时,他用两个食指将两个外眼角使劲儿挑起,用夸张的表演来表示日本演员的特点;表示日本人行鞠躬礼时要做出六十度或九十度的弯腰来。经常用身体的动作来表示日本人的风俗和礼节。还要我们这些同学彼此装作不同的日本人,在教室互相表演,来个亲身体验教学。 冈野这人不拘小节,住在外国专家楼,就是现在的外教食堂后面,一次我和北京来的叫王智学同学去他那里玩儿,敲了敲门进去一看没人,推开房间门也看无人,再推开卫生间门一看他在厕所撅着屁股在大便,见我们去了向外哝哝嘴照拉不误,还让我们等了好长时间,出来后照样谈笑自若,也不并觉尴尬。 一次,我们班全体人员在班级包水饺吃,大家自己动手包,也显的氛围好,基本上这些人都会包,个个大显身手。有位吉林林学院来的学员叫辛永哲的同学,鲜族人,较瘦矮,日语很好,我俩关系也好,我们俩人又是积极买食材又是买酒水。没有擀面杖怎么办,用啤酒空瓶代替,道桥系有位留校的学员老师,大家叫他小潘,性格极为开朗,圆圆的脸,长了满脸大胡子,不过倒刮得干干净净。动辄大呼小叫的让岗野做这做那。冈野老师也开玩笑的叫他“潘君”,因为面包的日语发音与中文的潘是基本相同,日语的意思就叫他“面包”了。 我和王智学关系也不错,他是“林工系”七七级的,在北京林科院工作,在北京时他还请我们吃了饭,可惜,那天他灌了我不少儿“二锅头”,脑子晕乎乎的。现在,他已是不同当时了,官职已相当于某部的副部长,前几年,与他通了次电话,问候了一下,分别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共同话语了。 包饺子时,这个冈野也不会包,我包十个他连一个也包不上,大家都为我来弄饺子皮,七手八脚也快,把个冈野搞的满脸都是面,只是用日语连连夸奖我,包的这么快,在日本可以开水饺店了。我想,日语不如他,是大家的老师,但包中国式的水饺,论吃的喝的,还是和他有一比的。 我们班级里有两位女生,其中一位是外国专家宿舍的服务员,年轻,约有十九岁,很漂亮,算是编外的。她怎么混迹于这个班了呢,原来她是冈野新交的女朋友,这个女的我们叫她小王,天天在专家楼为外国人服务,其中也包括岗野。由于天天和岗野接触,这孤男寡女的,可想而知,久而久之,冈野竟然爱上了这个小王,和她混的是如胶似漆。这小王也非常乖巧可爱,对岗野是相当温顺,但也不是好惹的。她让冈野下了保证,一定要娶她,称中国人不带乱搞的,中国的风俗非常厉害,否则后果自负!冈野可能也怕闹出事情受到中国的法律制裁,把他赶回国后一生也难翻身。 这件事情要放在现在,女孩子要是想巴结外国人还巴不得呢,哪有什么后果。这冈野搞上小王这姑娘后,以日本青年人的单纯,下了保证,一定娶她,并带她回国,但娶她前要求她一定要把日语学会。于是这个小王便立下决心,背着学校,在我们班里天天蹭学日语,这样小王就用平时业余时间来班级学习,那时工作可以不认真,但能和外国人搞上对象是少之又少。小王对冈野可能也是软硬兼施,这威胁是温柔加利诱,可以说是大搞美人计!在我们毕业前,冈野倒要和小王结婚了,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如果能坚持到现在,小王一定是位成熟的日本夫人了,估计也算是很美满的了。我在班级还参加了一场婚礼,是另一位女生的,她是东林的青年教师,我们每人还送了些钱,大家在一起也是高高兴兴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嘛。记得哈尔滨市那年要举行一场国际冰球赛,但苦于弄不到球票,爱好体育的我急的火烧火燎,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求人买票,那个好朋友辛永哲也是个爱好者,两人商定非要看上冰球赛,正在我俩着急上火时,班级的小潘倒是热情帮忙,不知道用什么关系很不容易地给弄了两张门票,这件事至今还记得很牢,对小潘还是感恩戴德,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哪里,应该在道桥系当教授吧!是的,那天我和辛永哲看了一场非常激烈的、速度与技术对抗的国际冰球比赛。 在学习日语期间,借了把二胡,是我通过在东林乐队的老关系在学校借来的,晚间偶尔在东林的主楼后面的小树林里,一个人坐在那寂静的长椅上拉一段儿二胡曲儿,如“二泉映月”、“江河水”还有“梁祝”,那悠扬顿挫、悲伤抒情的曲子,那欢快跳跃、热情奔放的音乐,也一定引起了不少在夜色下小树林里散步的学生们注意,喝点小酒后,拉起二胡还有点儿味,那时我学习日语还没把拉二胡的爱好丢掉,也看出当时还是对它有些兴致。有时大家在“电化教室”(可以看视频听录音的教室,主楼的四楼中间教室,)看一看日语视频,在那个年代,算是大学中最好的教室了,我开始是一点儿也听不懂,时不时的问身边的王智学,他也是听不懂,但是只是看也不错。 一次还看了点儿业余的节目,那是程琳的“酒干倘卖无”歌曲,程琳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录制的现场会热闹非凡,一边听着她唱的歌曲,一边热血沸腾,那歌曲真是使人激动,程琳还边唱边舞,当唱到高潮时,全场的观众一起与她合唱,充满了热情欢快,蓬勃向上的氛围。有这样的好歌曲,也真是不枉了这一生,那时她才十四岁的样子,印象太深刻了。 第二十六章 学日语带抓流氓 在林大学习期间,业余生活也很枯燥,自己也不是大学生,已经在职了,加之同学又少,同学们都大了,各有各的事情。一些在林大的年轻教师还放不下工作,可能让他参加这个日语班,领导就是非常开恩了。是啊,那时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不放弃一切学习的机会啊,他们也没有出国的任务,但是能学习外语,是大家必须具备的上进条件。 那是在林大的第二个学期,六月份,春天来了,校园里一片绿色,丁香花又盛开了,四处香气扑鼻,清晨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是小鸟在这清晨的树丛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喜欢清晨起来读书,早晨学日语也养成了习惯,每天四点来鈡就起床,在校园里的环校路上拿着本书,边走边看日语书。我还穿着个凉鞋,是泡沫凉鞋,这也是刚刚兴起的,那时在环校路的正西边叫印刷厂的地方住,印刷厂就在路的旁边,与学校的体育场之间有很大一块空地,有些丁香花、柳树之类的乔木、灌木,郁郁葱葱形成大片的小树林群落。里面还有几个过去挖过的大树坑,这么早在校园里读书的人不多,聊聊无几的几位男女大学生孤零零的在树丛里东一个西一个地在学习。 我静静地边踱步边看书,突然从寂静的校园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开始还不大,我想这校园里还有猫在叫春吗,声音的发出是在运动场的西边方向,正是在小树林群路中,我的位置附近。好奇的我想走近看一看,对什么都好奇,尤其是小猫小狗的,不料声音一阵比一阵大了些,后来听的是人声。 我想,不好,是人叫,于是我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在一个大树坑里,一个女孩子,下身几乎一丝不挂,被撕碎的裙子及裤衩扔在一边,一个不大高、三十来岁的男人趴在女孩子身上在动着。我见状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男的急忙起来提上裤子拔腿就跑,女孩子还穿着裙子下身凌乱着躺在地上哭着,我连忙喊快穿上衣服去追,也没顾女的就急忙向那个男的追去。只见那个男得跑的飞快,很快从体育场的西侧一溜烟跑入体育场跑道,我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此时期我年轻、身高体力好,但那个泡沫塑料鞋有些不争气,短跑快跑总是不跟脚。但见那小子跑在平坦的跑道上像一溜烟,跟在后面的我被他落了一大截。这个操场从西头到东头有二百多米长,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回头再看看,那个女孩子也跑来了,虽然被落下的很远,身上的裙子也是衣不遮体的,但她的手上竟然还举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半块砖头。我一看就鼓足了勇气,不过距离和那小子是落的越来越远,我想这家伙是不是短跑运动员出身,怎么跑的这么快!其实这时候的情况一般人是不了解的,他的跑是拼命跑啊,一旦被抓住,身家性命倒还其次,个人的名誉和他的家庭则是全完了,所以跑的是飞快。而我跑的也不算慢,但追他的想法不是在一个起点上,只见他从体育场跑上环校的东边的大路,是一溜上坡,坡度也不小,这时眼瞅着是追不了,这家伙就要跑掉。此时远处望去,有几个人每人带着个红袖标从环校路上的南面走来。我急忙大声喊到: “快截住他!快截住他!是个流氓”! 那几个人原来是“林大”护校巡逻队的。以后我才知道,近来“林大”学校的治安不太好,于是学校的保卫处便组织了由学生组成的“保护学校治安巡逻队”,简称“护校巡逻队”,天天早晨五点钟以前就起来了,但还是不如这流氓起得早,看来他就早知道有“早起的鸟儿有食吃”的这个中国俗语。这几人急忙跑来,见我在后面追,他在前面狼狈不堪地跑,再远处后面还有个女孩也再跑,还拿着块砖头,大概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毫不费力的在路上截住了这家伙。一看他也是很狼狈的,看上去也是衣衫不整,裤子上前开门的扣子还开着,上衣也吊儿郎当,一身的工作服工人打扮,三十左右岁,也是比较精干的人,但可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倒是愤愤不平地看着我,那个摸样,好像是我的不是似的,仿佛不应该追他。这时那个女孩也气喘嘘嘘跑了过来,举着半块砖头喊到: “我砸死你!我砸死你”! 这时几个人拦住了她,说走,到保卫处去,把人交给张处长发落! 于是,我们这一群人就顺着环校路押着这个流氓,向北边的大门口保卫处走去,有二里多路的距离,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和几个人走在这群人的前面。一看这些学生就是大二的,他们见我比他们大,就尊敬地问我学什么的,我说是日语“四会”班的,他们也知道这个班是出国班,就变得更为尊敬了。就非常羡慕的问,是怎么才能出国,你是怎么会出国的呢?还没等到我继续与他们吹嘘要出国的资历,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张处长——这个昔日的张国新老师正在大门口外面迎接我们,这个张老师就是非常地勤奋、认真,这么早还起来看“护校巡逻队”工作,这点真是很佩服他。 这些学生向张老师汇报了事情的简单经过,把我如何在后面拼命追赶流氓的行为是简略了再浓缩,只是详细描绘了他们奋不顾身抓获流氓的经过,看来是只顾夸张的表现自己。这时连那位歹徒也愤愤不平起来,用手指着我埋怨说,都是他追的!张老师见了我说: “是黄钧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来学校做什么来啦,最近在学些什么”。 我定了定神,给他一一做了解释。他回头给保卫处的其他人说: “查查这个人是哪里的,有单位告诉他单位来人处理”。 一听这话,那个歹徒脸色苍白,赶快在地上给张老师不停地磕头,说: “咋办都行,千万不要给单位说”。 这时那个女孩子还哭着说: “就给他单位说,就给他单位说!不要脸的东西”! 张老师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好了,把这小子先押起来,这个女同学留下再问问,大家都解散吧”。 接着他对我说:“回去吧,回头我给你的单位说要好好表样你”。 抓住了这个流氓,还认识这位保卫处处长,我原以为破案后公安局要赶快派来一辆警车,上面拉有十来个民警,排列成两排,领头的是位警官,全副武装,带着领章帽徽。见了我就立正、敬礼!他们还会热情地握着我的双手说:“感谢你为人民立功除害,人民感谢你!林大的女学生们感谢你”!这时我仅仅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就这样拉倒了?我有点大惑不解,我这么英勇地追歹徒,救美女,这么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想不到什么动静也没有,到这里我也有些愤愤不平,哼!这样简单,老天也是不公平!枉费了我使出这么大劲儿跑着抓这流氓。这个张老师也太随意了,竟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我说,你回去吧。哼!然后我一步三回头,心有不甘地回到了宿舍。 过了几天后又见到了张老师,他简单地向我介绍了处理此事的经过:原来这个流氓是哈尔滨锅炉厂的职工,就在林大附近,所以,这一片叫动力区,是哈尔滨市的支柱企业“三大动力”的范围。三大动力就是锅炉、汽轮机和电动机。他是中共党员,还是锅炉班的班长,自己的事业不错,家里已有老婆孩子,这是初犯,经他求饶后,考虑了一下是通过他的熟人了解到的情况,也没给他的单位和老婆说,罚了些钱,再让他给那个女的赔点钱。接着张老师又恨恨地说,那个女孩子也不是林大的学生,看着人少早晨这么早就跑到学校来,干什么来了,就是来找事来了?听完后我想,这张老师也真是的,当个保卫处处长就怕多事,可能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那个锅炉工也是,家里有老婆孩子也不考虑后果,那天他的荷尔蒙激素可能高了吧,也幸亏遇到了张老师,要不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辈子不就完了,老婆孩子以后也会倒霉。那个女孩又咋的啦,人家不是大学生又怎么样,校园不就是为了学习用的吗,这么早就起来的女孩子,这么勤奋有什么过错,该着她倒霉啊,这么用功一定能考上大学的。这个张老师就想息事宁人,学校治安差是要怪保卫处的,我想了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第二十七章 “日本旧”也时髦 一九八五年也是个不平凡的年份,那一年有很多的重大事情发生了。 首先,美国第一次有两个宇航员在太空行走,以前也去过月球,但毕竟是短暂的,这对地球人来说真是个重要的突破。从人类出现以来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就是想离开地球到外面去看看,但是由于科技水平所限这个愿望很久以来实现不了。实际上我是个唯物论者,人早晚会死,地球早晚要毁灭,虽然已经存在了四十六亿年,从一个靠黑洞撞击产生出来的物体发展成为目前能生存万物、在宇宙中存在的球体。地球要是毁灭了,咋办呢,人类要想保存下来,就要到外层空间去,现在人类能在宇宙中行走是第一步,当然,最主要的是没有生存环境,美国人就是想得开,投入了那许多的金钱在这里面。 其次,不久前美国人搞了个“生态圈”实验。他们弄了一个很大的密闭空间,没有空气、氧气、水和什么吃的等任何东西,他们在里面放进了植物,如树木、草本、苔藓等东西,放进了土壤、岩石、和一些生物,都是地球上除人类外能有的东西,还有水,然后密闭了这个巨大的空间,让放进去的生物靠里面的自然循环产生的空气、水等各种营养生存下来。实验已经进行几十年了,目前已有改进,生物在里面现在能生存一段儿时间。那么,如果这样永久的能生存下去就是成功的开始,然后人类现在不是往宇宙里发射什么卫星空间站吗,目的就是在太空中慢慢组装一个大的物体。几十年后就可以发射足够大的物体,最终的目的是能够发射能组装出“生态圈”那么大的物体,应该能有一个城市大或更大,那么人类在这个里面就能永久的生活下去!现在这只是开始进行试验,但有这个想法就行,人类就有永远存在的希望。 前几天(二零一五年)不是有架瑞典造的太阳能飞机在进行全地球首次的环球旅行吗,还在中国的重庆市、南京市停留,它可以不用除太阳能以外的任何能源在天空飞行,虽然只能连续飞一天,但这也是个突破,现在能飞一天,几年后就能飞两天,十几年、几十年后可以飞三天五天,几百年后又可能人类发现了其它新能源。这种新的能源可能在目前的环境中是取之不尽的,那时什么石油、煤炭、都不用了。当然是很久很久以后,那时什么金钱啦、股票啦,工资啦去它的,都不需要了。人类的发明、发现是无止境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会出现,美国人这点儿看的就是远,倒不是说比中国人看得远,中国人只是科技发展得慢,起步晚,国家穷,以前只顾搞什么原子弹、氢弹、火箭了,但这也是必须的。不搞这些人家就看不起你,就会动辄拾掇拾掇你,就不能安心搞经济,国家就富不起来,富不起来就没钱了,哪有机会扯这么远的事情?现在我看咱们国家目前这么做是对的,我们国家的精英应该说也不比美国的精英差,但是首先应该稳住大局,不要打仗,不要听那些“愤青”的瞎喊,教训教训这个,收拾收拾那个,那才是劳民伤财呢。要先发展经济,有了钱就会像美国人那样搞新能源,向太空发展。 大家看有点儿扯远了,再说说近的。当时李宁在国际比赛中竟然获得了男子体操的全能冠军,而且获得了男子项目五种比赛的所有的冠军!这在体育界,不,在中国的各个领域都是史无前例的,李宁是中国人的骄傲,是中国要崛起的信号!他预示咱们中国人是地球上最强健的人、最聪明的人、反应最快的人,李宁现在老了,在那不久的以后成绩也不尽国人所满意,也渐渐为现在的人所忘记,但是,他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啊!这一点应该每个中国人要永远记住。 一九八五年的国民总产值有了明显的进步,增加了十七八个点儿,在我的印象中是文革后增长最快的。我国的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大致方针越来越深得民心,开始有了“万元户”的苗头。那时的“万元户”可不是现在的几十万、几百万元的所能比的,因为有几千家几万家才会有一个的。不像现在,可能几万家就有几十个百万元的,还觉得不够用,一套大城市的房子就花没了。对一些老革命来说是恨得牙根痒痒,他们看不惯很多事情,凭什么富得越富,穷的越穷?凭什么还是像解放前那样剥削人的现象还存在?凭什么一些人靠投机倒把也能不少的赚钱?是啊,他们看不惯的还有很多很多,改革开放的春风刮向全国,国家领导人从去年的大阅兵后,他的地位进一步稳固,很多的文革以前的老革命都掌握了大权。不过,他们又是在经过文革的洗礼后,一些人感到文革亏欠他们不少,都也要趁年老捞一把,尤其是些子女,对这些老一辈频频说教,在他们的长辈庇护下,贪污、腐败、受贿、权权交易,钻各种规章不健全的空子,可以说这些人是贪污受贿最多的一批人。 在教育战线又对教师们有了新的待遇,国家定为每年的九月十日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节》,这是我的第一个教师节,林校还发了教师节的纪念品,有一些纪念册和生活用品,其中一个茶杯我现在还保留着,三十年了,天天在用它刷牙。 这期间街上出现了一些日本货,当时最时髦的服装是什么,说了你可能很吃惊,竟是日本的旧衣服。那时我国有些投机倒把的人大批从日本就进这种东西,这种日本的旧衣服虽不是新的,但也干净整洁。以后我才知道,日本人穿过的衣服,虽是旧的,但都是送到洗衣店洗后才拿到街上卖的,倒不是图卖几个钱,有时洗衣钱比卖旧衣服的钱都贵,但他们民族素来提倡充分利用废物,以图节约资源,节约整个地球上的资源,这倒是个好习惯。而三十年后的我们中国,也有点儿学习他们的这种精神了,但过于唯利是图,一般的就扔掉了,就是卖也不愿花钱洗净。我们的祖国是比过去富裕多了,能和日本人比了,但能不能比这种不浪费资源的精神,要学习更要把优点都学来才好。 我也没有合身的衣服,就在哈尔滨的地摊市场上转悠,看到了各种日本的旧服装,这种旧服装被人们简称为“日本旧”,就花了五十元钱买了一件西服呢子上衣,不错,穿上还挺合适。后来听说也有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管它了,穿上它还给冈野看了看,他一看也说好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对今后说也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就是苏联的戈尔巴乔夫上台了,实际上他的上台也是苏联的厄运,苏联是死了多位年老的领导人后选举他为苏联领导人的,结果正是他在几年内就葬送了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 冈野的教学形式虽然很丰富,但有些知识面也还是有限的,如一次在课堂上有一篇文章是说人类的起源,他感叹到,人类的历史太短了,日本有文字的历史才几千年,产生人类才几万年。我用半通不通的日语对他说,“北京猿人”的历史就五十万年了。他竟然大吃一惊,说人类的历史也就三万年,不能再长了。我想与他辩论一会儿,可是日语还不是那么灵光,只好作罢。实际上人类的起源,根据那时的资料非洲肯尼亚猿人已经有六百万年的历史了。 冈野对我们市林区也有了解,特别是对那里可玩的地方,我们市有个叫“篮乡”的林业局。那是冬天旅游的圣地,有大片的积雪,白山黑水,厚厚的冰雪下覆盖着湍流的小溪,墨绿色的森林配着白皑皑的雪地,都是原生态环境,很有冬天林区的特色,而且野生动物也不少,报纸报道,冬天有着大批的野狼在森林里游荡。冈野也喜欢冒险,他愿意冬季到野外旅游,于是我给他介绍我们市的风土人情时给他说,我们市的“篮乡”林业局在欢迎你,那里有几万只野狼在热情地迎接游客们的到来。他听后大惊失色,后来禁不住诱惑终于去了一次,玩得不错,有滑雪、打猎、烧烤等玩的,也参加了打猎的活动,但野生的狼却也没看到,回来说只看到了几只黑熊,还是人工喂养在笼子里的,不过收获了两只野兔子,算是不枉此行,打猎也是有的物种被禁止的,有时间、地点、品种的限制。 第二十八章 老鬼子多田俊来讲课 上日语课期间,仅有冈野老师是不行的,黑龙江大学来的尹力老师给我们讲语法等。尹力身材不高,但上课时精神饱满,活力四射,把个日语“语法”讲的头头是道。要不我的“语法”还是不错的,也是中文讲课能听得懂,还能认真、有兴趣地学下去,后来考日语四级的时候还得了八十多分呢,不过,他的课程量比较少,平时又不在一起,不像冈野似的,就住在我们学校院里。 八五年夏季的一天,林校知道我在哈尔滨市学外语,交给了我一件公事,让我去沈阳林校拿点资料,因为王校长(原来是教研室主任,现已提拔为校长)和沈阳那里的人熟悉,就让我跑一次,难得出一次门,沈阳我有同学在那里,顺便过去看看他。到了沈阳一打听,他在沈阳铁路林业局“长陵”的一个“东陵”林场做技术员,去他那里正好经过“东陵”的公园,一看时间还早,就去“东陵”看了看。 这是个满清祖先的遗址所在,现在叫“东陵公园”,位于沈阳市市区东北部地带,是占地540万平方米的东陵风景区,在东陵公园内,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和孝慈高皇后叶赫那拉氏的陵墓,因地处沈阳东郊,故又称东陵,东陵后倚天柱山,前临浑河,万松耸翠、大殿凌云,占地19.48万平方米,利用地形修筑的“一百零八蹬”,每一阶要爬上去的。看了这些遗址,是满族人四百年来的发迹史,它是从一个小民族成长为能吞灭大汉族的整个成长史,这些后存的宫殿,也是满族人鼎盛时修建的,好像是中国的四个古代的宫殿建筑群之一,这四个的排列分别是:北京的“故宫”、南京的宫殿、东陵的宫殿和曲阜的孔庙。看完了“东陵”后,就去找同学的单位。这个“东陵”林场可不近,我几乎翻山越岭来到林场,说是还在地里干活,朋友就把他喊了回来,老同学几年没见,他还是风采依旧,脸有点晒深了些,性格还是老样子,沉稳中带有热情,连忙带我到了饭店,一起吃了饭。我们聊了大学时期的友谊,回顾了过去的友情,不禁唏嘘万千,那时他还末结婚,第二天办完事情我就返回了哈尔滨。 “四会班”来了一位日本老师,是临时的,叫多田俊。他是一个老鬼子,满头白发,是一位大学退休的教授,是来中国哈尔滨市东林做客座讲学的,倒不是我们班里的专职教师。为什么说他是“老鬼子”呢,在抗日战争结束前,他是作为日本关东军的一个新兵蛋子来中国东北,也没参加战斗就投降了,看来是来中国为专门投降的。 多田骏说,那时才十七八岁,在日本读中学,坚决响应日本政府的号召,誓死保卫东北保卫天皇陛下,懵懵懂懂来到了中国的哈尔滨市,刚下车部队集合的时候,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求集体听收音机,听天皇陛下的亲口训话,天皇在收音机里说要军队立即休战,继续战斗已无必要,听完后他倒不知道什么意思,有许多老兵嚎啕大哭,但也无法,论实力也打不过苏联人,只好听从苏联人的安排,缴械了事,后被苏联人送到西伯利亚,集体劳作了几年,后被遣返回了日本。但他从小日本的国语就好,有幸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继续教日本国语,退休时是教授。年龄大了渐渐地知道那是场不义的战争,不是来进入中国,不是来帮助满洲人民从受苏联的威胁下解脱,而是一场侵略战争,后来加入了日中友好协会,要为日中两国的国民友好做出贡献,于是退休后无偿来中国教中国人的日本语。 这不,他来到了哈尔滨市教日语,他一边教日语,一边还教授、讲解日本人的风俗习惯,日本人的许多节日,逐个地给讲解日本人在这些节日中怎样过,看来他是想逐渐引起大家对日本人的重新认识,一方面想说明日本国民也是反对战争、反对日本的军阀,一方面也是想对以前的战争存有负罪感,内疚感,来争取中国人民对他们的原谅的,为了达到这种结果,他拖着六十来岁的身躯,忘我的工作,总想多讲课,非常勤勉。从他身上,看到了日本人民的一个缩影,或者说是一个日本人的一个缩影,勤劳、勇敢、执着、忠诚,他们对天皇、对当时军阀政府的愚蠢忠诚,也是日本人最后惨败的原因吧。 一天,多田骏老师争取来了在全院来一次日本语讲公开课的机会,全院的学生可自由参加,在主楼的四楼正中的教室举行。由于不是在阶梯大教室里,学生听说后来的许多,开始门口也挤满了人。他开始在讲台上几乎忘我地讲着,看来了这么多人,他十分兴奋,又写又画,双手比划着、十分投入。当讲得来劲儿的时候,往台下一瞅,竟然睡了一多半人,因为时间太长,人员过多,几乎没人能听得懂他在讲什么,也是日语水平达不到的缘故,也许是为了好奇来看看这个老鬼子是何须模样的,凑热闹来的。尤其是后排的听众,只有前边一两个人还在支楞着耳朵勉强在听。看到这种情况,他倒是有办法,结合着讲课内容,双手用力击掌,有节奏地拍了一下,然后两下、三下,而且要求听众大家一起这样做,这样,有些在睡梦中的听众,就突然醒了过来,还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呢,懵懵懂懂的两眼不知所措环顾四周,也是令人发笑。就睡眼惺忪的跟着拍起手来,还使我这个今后做教师的也逐渐学会了他的这种方法,看来,他不仅是教课,也还能在不知不觉中教些讲课的方法,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是受益匪浅。 总的来看,老头儿是热爱中国人,非常愿意中日两国人民友好的,两国的友谊,当时是近代最友好的时期,当年中国和日本还签订了一个两国人民的友好条约,日本的一些财团还大力从经济上提供无息贷款来支援中国,在第二年中国和日本的进行的一项民意测验结果来看,两国人民彼此有强烈好感的人占了八成以上,这和目前的民意测验的结果恰好成反比,这是历史造成的结果。实际上,两个邻居之间的家庭成员彼此永远是友好的,就看双方的家长怎样,磕磕碰碰的事情总是有的,有错的一方应该承认错误。 现在的日本首相安倍不愿承认过去,不愿承认你对人家犯下的错误,是罪行。还经常表彰、纪念、悼念那些曾跑到中国来杀人、放火、强奸的家伙,还要给那些人申请什么世界遗产,竟然还要给那些驾驶飞机而死的所谓“神风突击队员”要申遗,世界上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吗?南京大屠杀我们说杀了三十万人,你还要较真儿,硬说没有那么多,说杀的都是些不带武器的兵,还要人把人名列出来,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就像现在演的小品“扶不扶”里的台词那样,你撞人都撞出十几米开外了,把人都撞伤了,还较那一米两米的真儿做啥儿?这个安倍就是胡搅蛮缠,死不认罪,也是给日本人丢脸!就像日本的诺贝尔文学奖被提名者,日本著名的小说家村上春树最近说的那样,你对人家犯了罪,犯了错就要不停地赔礼认罪,要一直不停,直到人家原谅,说行了,这才可以,这才是日本人真正的民族精神。 好,两个学期的日本语学完了,转眼到了八五年的下学期,在假期中和林校的领导说了说,也谈了谈曾在东林(此时已改名为林大)奋力抓强奸歹徒的事,那校长连说抓得好,又十分遗憾地说,这事儿东林应该给林校个信,林校也好表扬表扬。看来那张老师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当个保卫处长也不容易,责任多大啊,谁不想自己所负责的事儿不出意外好。那个时期正是我国在进行“严打”的时期,对一些罪犯决不轻饶,谁也不想自己管辖的范围罪犯多,这么想了想,也是非常理解他的。日本老师说这个年末来考我,要准备准备,应该再学一下,以防万一啊,领导也就同意了再去林大学一下的要求。 新的学期开始了,又去了日语的“四会”班,一看老师依旧是那几位老师,但学生换了几名,开始学新的了,难度极大,是“同声翻译”的课,又跟着学了几个月,感到难度很大非常难学。这时离年末也不远了,我就回到了我们市里。 第二十九章 准备前往日本留学 这期间和日本的内山老师通了几次信,他来信鼓励了我一番,说日语大有进步,可以年末出国,他也很忙,就不专程来考我了,年末准备出国就是了。 的确,学了一年多的日语,也没有白费劲儿,我不仅能自主地给日本的内山老师写信,就是用口语说,也能流利用日常用语交谈,这样一来,自己也感到出国的事情已定,再往深的方面学日语也无大的必要。冬天到了,提前给好朋友李冬梅、陆基林写了封信。给李冬梅寄去了些钱,托他在北京买了些中国的文物礼品之类的,好给日本的老师带点儿小礼物。下雪了,这年大雪下的要比往年早一些。在东北的冬天,雪往往下的比内地要早许多,有几年,竟然不到中秋节就下了雪,这年也是。 我就早早回到了我们市里,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走,干些什么呢,我决定学点儿东西。还记得我提过有个老先生叫王健南的老师了吧,他在林校不仅篮球打的好,而且还会书法、武术、健身和日语,是个多才多艺的老师。就说日语吧,在东北伪满时他做过话务员,那时的话务员要流利地用中文和日文两种语言讲话,就因为他有这点历史问题,所以解放后一直得不到重用。他夫人还是林校卫生所的一位医生,也是位和蔼的老者,我知道王建南老师的日语较好后,就经常往他家跑,有时还与他用日语交谈了起来。是的,他的日语的确很棒,只是长久不用,生疏了一些,说得比较慢,但是很标准。就像我现在似的,多年不用,也是生疏了,甚至忘记了很多。 记得一位朋友讲过,他很佩服的一位老先生六十多岁了,是教日语的,一般是用不上了,天天每天健身运动,但是他能坚持,日语总也不丢,每天在跑步时竟然用日语背诵文章,这样久而久之,虽然年龄大了,但日语水平还是很高,一次有日本学者来访,一时没有翻译,他临时上阵,竟然翻译的比专业的还好,实际上,外语的教学和实际的翻译是两回事,教学搞的好但是翻译却一塌糊涂,他的这个功夫的确令人敬佩。 王健南老师的家就住在我的前排楼上,我决定每天与他一起学打太极拳,打太极拳他也很好,是市里太极拳协会的教练,每天清晨看他在校园的一块空地上一丝不苟的在打拳。于是请他教我,当然,一说他就满口答应下来,以后每天清晨就跟着他天天练习,这太极拳看着容易学起来并不简单,记的是陈氏太极拳四十八式的。我站在刺骨的冰天雪里地,直接迎着呼呼刮来的西北风,站在厚厚的积雪上,他教得非常认真,一招一式,动作要领,一段儿一段儿地分解教,就这样跟他学了有两个多月。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十天,还是学不会。唉,我这个笨学生,为什么呢,一想可能是要出国留学了,有心不在焉的事情吧。是天天心神不定,精力也不集中的原因。 这天,突然接到了日本内山先生的来信,让十天内到北京。我连忙结束了太极拳的学习,拜谢和告辞了王建南老师。 那时出国人员国家给发下一套服装,叫出国服装,在这之前我已在哈尔滨市买了一套呢子西服。这套出国服装是有生以来最值钱的一套西服,国家按八百元的标准发放给你。那时的西服很少,在商店里左挑挑右挑挑,我的个子高,也没有合身的,只好将就着买了一套灰色的,还做的紧紧巴巴。又买了一个比较像样的大皮箱,还买了一件海军蓝的呢子大衣,当然白衬衣和几种领带是少不了的。领带这东西不好系,我对着镜子反复地学了许多次,终于自己扎的有些像样了。临行前,各位校长们集体给我安排了一桌告别酒宴。大家说,在国外一定要学习,不要给我们中国人丢脸,要学成回国啊。是啊,出国的人是不多,但回来的更少,我留恋着这里、也留恋着郝淑珍和儿子。出国前,让我儿子骑在了我的背上,我趴在床上照了一张相,那张欢快笑着的小脸用手拍打着我的头,他别提多高兴了,这张照片我随身带着,现在还有,也是一生激励我一直前进的主要源泉。虽然对林校的印象不咋地,但是它把我送走的,没有我在林校,哪有出国的机会? 虽然各种巧合在一起,但你得承认,很多的事情是机遇,天上会有很多机遇给你。人生就是这样,无数的机遇中,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一次!那时,自己的条件很好,但是平时能有各种准备,只要是碰上了也就能抓得住。就是机遇不多,但千万不要着急,因为国家总是需要人才的,一年总是出去学习一次,不过也是我在单位里具有各方面出类拔萃的条件。但也是单位的众矢之的,知道吧,许多的人在嫉妒、在怨恨、在拉拢你。他们也许是这样想的:“上天给了你这许多的机会,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所以要稳住,静等,不要盲目出击,其他人机会多着呢。 离开我们市前,还有个小插曲儿,要去哈尔滨时,但我们市到哈尔滨的火车票竟然没有,连卧铺票都卖光了。那时卧铺票要提前许多天才能买到,因为带有物品,没有卧铺也比较费事,就千方百计地想买张卧铺票,谁知道竟然全部卖完,急得我火烧火燎的,怎么办呢?通哈尔滨的汽车当时没有,公路也不好走,哪像现在。就拿从我们县到我们市来说吧,汽车从我们县到汤旺河一般需要三个半小时,才一百公里的路,再从汤旺河到我们市需要四个小时,还要走山路(有的是盘山路)、过无数的小桥(大多是涵洞),现在的公路是铺平的,很多的弯路也取直了,而且非常平坦了。 要说这修路的功劳,也有我二内弟的一份呢,他在我们县的交通局,做了十几年的技术工作,就算在我们县公路管理站也干了几十年。主要搞公路的设计、施工等等,每年忙活在小兴安岭的大小群山,在风吹雨淋的修路工地,在简陋临时的工棚,为了祖国边疆的这条动脉畅通无阻,把自己的青春奉献在此。要是我的笔头好些的话,一定要先写写他的辛苦经历,仅做负责工程施工的就做了十几年。我爸妈岳父都是在祖国的养路事业中奋斗了一辈子。他们从年轻开始,在我们县没有公路的时候,就从遥远的山东省过来了,做过工人、道班班长、养路段段长、公路管理站站长,为了祖国的养路事业、为了自己能在世上生存下去,苦苦挣扎了一辈子,我爸爸在九泉之下若有知,也为我内弟这样下一代优秀的代表,真正的继承了他和我岳父的做为养路工人的光辉事业,也是为此骄傲和放心了。 而三十年后的现在呢,从我们县到我们市里,小汽车一路跑的要快些,仅需要区区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要说这条路我算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到出国前的十几年里,走了许多次,大概能有二、三十次吧,上大学四年间,至少有十次,在林校也有十来次,还有工作期间也有,上学时有很多次在路边等候车辆,有时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有多少次是从汤旺河一直站着到我们县的,深深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滋味儿。 好,再说说我去哈尔滨的事儿,买不到卧铺也不好办。这时林校已准备派小车专程送一次,这是我没有过的待遇,那时小车去哈尔滨市翻山越岭的不说,光油钱就要不少,校长有个紧急情况才动用,而且还受罪。这时有人出了个主意,做火车,硬卧票买不到咱买软卧票,这倒是个办法,但软卧需要正处级以上的官才能乘坐,像我这样的大学毕业才两年,一看就不是那个级别的人,于是大家想了些方法,有的说,就说市里有事情急需向省里汇报,这种人的级别相当于正处级,好,有个办公室主任击掌叫好,这样以林校的名义开了封介绍信,再与市政府办公室说明情况,拿这张介绍信去了市政府办公室再开介绍信,说明市里有绝密文件去省里汇报,盖上我们市里的公章,就这样,又是平生第一次乘坐上了软卧,去了哈尔滨市。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期,告别了亲人,带上了行李,我就上了火车,进了软卧车厢,乘务员满面狐疑地将我左看右看,看我太年轻,后来满脸奉承的说到您好年轻啊,心里可能认为我也是正处级以上的官呢。我不屑一顾,大摇大摆地在软卧上坐下,车厢里一位戴眼镜的领导模样的在看报纸,也对我尊敬得很,途中说尽了我年轻有为,大有发展前景的话,这样一路到了哈尔滨市。 第三十章 春风得意马蹄归 回了山东老家一次 29、春风得意马蹄归回了山东老家一次 就这样,在北京与其他人告别,就乘上了回山东的火车。 这回去可不比过去,第一次回山东时,是刚走进社会的小青年,十七岁。而这次至少是衣着光鲜,背景是要出国,真有点儿“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的中状元回家乡的感觉,不,倒也不是春风得意,已经是冬天了,看的也不是盛开的鲜花,要有的话应该是开败的菊花了。 回到了老家的城市,见到了二姨,约二十年未见了。表弟小林在专业队踢足球,正好放寒假在家。还有小表妹,才十一二岁,见了我也不大高兴,看我是个外人,不顾不问的。大家都很好奇,纷纷问是何时要去日本,我忙不迭的一一回答,还有县里的姑姑,大爷二大爷,大舅二舅和小舅等,都需要看看,小林闲着没事,就自告奋勇地陪我都去看看。 于是我俩先到了大舅处,他在下面县里上班,在县里,我领着我的表妹表弟他的两个孩子在街上玩,见了卖连环画册的,给他们买了十来本,还煞有其事地一一签名留念,每本连环画册上都写了一段话。回忆在我童年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县里的大街上,天天玩耍的最留恋的地方就是连环画摊儿,在那儿一坐就是一上午,看一、二分钱一本的画册,连环画的内容丰富,看了什么“西游记”、“三国”等的连环画就能了解整个中国的历史,这种形式也是中国的特色吧,也是中国人从小了解中国历史的一种启蒙教育方式。 我们又去了乡下,在老家兴隆集的村口,看到一个男人在叫卖韭菜馅的包子,想到要看看亲戚们,就买了二斤。谁知这个男人说,“不要钱了不要钱了,吃吧吃吧”,我想不明白,我俩又不认识竟然说不要钱了,我认了真,难道真的是不用要钱了,问了问表弟,他说这就是客气,做做样子而已。见了这种老家人的风气,真有些想法,这是虚伪,是客气?还是热情? 见了曾做过大队党支部书记的二大爷,已经近五十岁了,他养了一大堆孩子,但家里地很少,那么是怎么过的日子呢。后来听我姑姑说只能每天做个小买卖,比如从村里人家那里牵一只羊到集上卖了,挣一笔差价而已,当时这叫投机倒把。他或给人家卖头牛,卖匹马,也能挣点儿零用钱,虽然钱不多,但他口袋里总是装有钱。 看见他时正在穿了一身破涤纶中山服,腰间用一根草绳系着,故意地显示出是多么的穷困潦倒,那身破中山服看的出是我从东北邮给他的。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失一个曾经做过大队书记的样子,听说我要出国就从腰里的破口袋里掏出了几十元钱一定要给我,让我收下,并说,你爸在东北给俺照顾着两个孩子,也用一用我的钱吧。我想这哪能用他的钱呢,硬是推掉他后,又见了他的还在贫困中生活的大堂哥,都近四十岁了他才刚刚结婚。新媳妇是从云南买来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比我还要小十几岁。大堂哥憨厚老实,曾去过我们县二所,和我一起捡过松塔,很能吃苦,背上一麻袋松塔也比我强,天天不知疲倦地上山去,可能那次也挣了不少钱,为家里做了不少贡献。 十几年前了,我还记得那年还在老家的时候,有次我从兴隆集去县里,不远,就六七里路。他们拉着叫“地排车”的人力车去县里拉货挣钱,我也顺路回县里,六七岁的我在车上坐着,一小溜的“地排车”,那天刮着不小的风,但想不到,这车上竟然带有风帆,一溜小车排成一纵队,就像在陆地上跑的一排小船,风一吹不用人出力,嘿,多么巧妙,人是多么的聪明! 不久前知道大堂哥去了云南与四川交界的地方,四十岁了,也想结婚。但在老家,姑娘金贵得很,俗话说“东北的媳妇关里的牛”,就是东北的媳妇少,金贵,关里的牛值钱,也不多。他揣着一些钱,听说那里姑娘便宜,身上揣着一些钱,于是就去了。唉,翻山越岭,才找到那一片山区,那里的生活苦的不可想象,是少数民族,女孩不值钱,嫁不出去,还有旧的一些生活习惯。就说吃的,是我们汉族人难以想象的,他们最喜欢吃的竟然是牛胃里未消化的食物,你说这怎么吃得下,也许,这在他们那里就是美味了,就像我们汉族人吃臭豆腐一样,有的地方的人评价为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但是对一些人来说,可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堂哥见了姑娘的父母就把去的目的说明,是山东来娶媳妇的。女孩的父母感到山东那里是天堂了,但那时的山东不管怎么样还是能吃上饭,家里人口多,还需要娶媳妇,需要钱,这也相当于换亲。不过不是直接换的,给他们了点儿钱,就让大堂哥把尚不成年的女儿买来了。 来山东后,他们立即结婚,我还看了一下曾经的婚房,乱七八糟的,但是还有沙发和简易的席梦思床,新被子,看来老家人也是尽心尽力的。那位小大嫂也是很憨厚,十六七岁,小姑娘看来还未长开,个子很矮,长相一般般,脸蛋儿比较黝黑,像个南方人,站在一旁憨笑着,她已经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一直对我笑着,看的出她也满意这个家庭。这属于纯粹的买卖婚姻,公安人员不始终在打击吗,在那时可能力度不大吧,黑龙江也有,比黑龙江穷的山东老家还有,老家能富到哪里,也就是能吃上饭而已。后来她和大堂哥过了十几年,九十年代末堂哥得了肝癌去世,她还哭闹着让医院进行无效的抢救,以后又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嫁给了一个手有些残疾做小生意的男人,现在娶了儿媳妇,有孙子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和大堂哥聊了一会儿,就和小林告别了热情的亲戚们回到了市里二姨家。 回到了市里的二姨家里,感到应该给她家留下点儿纪念品什么的,于是就脱下新买的浅灰色的人造毛上衣给了我姨夫,他穿穿也算合适,小林也给我了一件他们足球队发的晴纶棉上衣,我穿了一下,还满合身,这样就穿它去了日本,几乎穿了两个冬天。 还与我二舅见了面,我这二舅是在市杂技团转业,正在分配中,听我二姨说可能想去市党校,他对我太热情了。因为小时在一起天天玩儿,仅大我三岁,我们去东北时他也就十二、三岁,摊上了后妈,我的这位后姥姥又忙的很,还在二舅之后有了两个孩子,都比我小几岁,我也叫小舅和小姨,因为无暇照顾二舅,就被姥爷他们送到了县里的“四平调”剧团,从小练功,做小演员。记的我到东北前在金乡县剧院看过一场现代剧,剧中的情节最后是大家要转移群众,演八路军的一位就把二舅背上肩快速离开了舞台,这在剧中有他出现的情节,我的印象还挺深刻的。与他聊起小时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感慨万千,比我大几岁的他平时总照顾我,还有一次我夏天跟他在一处水塘边玩耍,不知道咋回事我进水塘里越走越深,然后感到几乎淹死了,觉得人在水里摸不到底,水还非常浑浊,正在双手扑腾的时候,是他拉了一把才将我从水中救了出来。还有次也好玩,也算是冒险的经历,那可是第一次喝酒,我俩在家里玩耍,在床底下发现了一瓶酒,大概是我妈不知什么时间放到那里的,我翻出来打开瓶尝了尝太辣,他也尝了尝,还是辣,于是我俩又加糖又加盐,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了,这样酒你一口我一口,喝的我俩晕头转向,大概都是首次尝到了酒的味道。我妈回家后见我俩不大对劲儿,一问知道两人喝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看后才明白是酒,训了一顿,也就不了了之。他进了剧团后大了些就开始学二胡,等到了参军的年龄,我姥爷就送他入了伍,当兵后领导发现他会拉二胡,有些文艺特长,就选送到师里的文艺宣传队。在我参加工作后,还给我邮寄二胡谱子、二胡曲儿,这你来我往的友情又加深了一层。我毕业后他结了婚,他在部队转业后,在市里的杂技团工作,也是拉二胡,也带着拉大提琴,有时做个临时演员,帮着跑跑龙套,在团里竟和一个姑娘好上了。这姑娘是团里的主角,她的“高台定车”曾在国内获得过大奖,他俩日久生情,这次来见他是刚结婚不久,他俩二人恩恩爱爱,令人羡慕。我二舅的酒量也好,我们二人一见面是无话不谈,有酒就醉,这样又喝又聊了几次,后来分别时是恋恋不舍,但我最终还是要走的。 这天,杨名多那里来了消息,已买好了飞机票,一月二日就要登机准备开路,于是这边告别了亲友们,急忙乘火车回到了北京。 第三十一章 终于出国坐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这出国的四人在北京又一次集中,等了二十几天,各种手续已办好,就等出发了,这时王智学和我们又一一道别。我们买了去日本的飞机票,看来这一次是差不多能成行了,也真是好事多磨。走那天,恰巧我们的好朋友张贴民也在北京学习,他与李冬梅打了一个出租车把我送到首都机场,那时的工资钱很少,他俩打个出租车也够半个月的工资的,贴民也是和我的关系非常好,下了出租车后我们依依不舍,张贴民难得来北京一次,打电话和李冬梅约了几次这次好不容易两人凑到了一起,我们同学三人握手拥抱,恋恋不舍,乘机不让上送行的人,就这样在首都机场分别了。 我们检票后坐在了客舱的座位上。在那个年代,这种“波音”飞机是非常先进的,宽敞的机身,舒适的座椅,座椅一字三排,我正好坐在靠着机身舷窗的位置,要比我们现在经常乘的能坐二百多人的飞机要大,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飞机,那是一架大飞机。坐到座位上后我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有痛感,这是真的,不是做梦!真的要出国了,坐上了这如此先进的大飞机,它已升上了空中,看来它是不能再回去了,在这以前,我不相信很多事情是真的,但是,上了这飞机后,就相信了,它一直在飞,生怕它在飞回去,现在,它不能了,也是掉不下来,原来的一切梦想如今变为真的了。唉!我这个人机会真好,怎么,好事几乎都让我遇上了…… 飞机起飞后,透过圆圆的小窗,俯瞰着北京城附近的景色,地上的景物渐渐地由近及远,慢慢变小,飞机升上空中,舷窗外一片片白云飘渺,但地上的人们,并不像开玩笑所说的那样,就像蚂蚁那样小。我们就这样离去了,飞离了首都北京,飞离了生我养我的地方,它要先去上海,那时大概从北京直达日本的飞机要少,要在上海停留二十多分钟,再飞往日本。我坐在舒适的沙发座椅上,静静地想着过去的种种往事。 我是从黑龙江省我们县明德村出来的小子,在老家山东的一个县城开始上小学,后来在东北的县里乡镇里上完了小学、中学,工作了几年又上了大学,现在乘上了飞机,要出国了。大概这是有些时代变化的因素吧,是不是就是碰到了种种机会,这一步步走来,我想也是不容易的,有个人努力的因素,有国家给的机遇,还有种种撞上“狗屎运”的巧合,要说一个人撞上一次狗屎运是容易的,但是这接二连三地这么走运,真是也不容易啊,大概也是有自己争取的因素。人生一辈子难预料啊,人要是达到一定的程度,总会有一些机会来到你面前,就看你是能不能及时抓住它。就像现在的买股票一样,你的钱多,买的股票种类多,有好股票的机会就大,就连新股中签的机遇也大。有些机遇不是自己可以制造的,但自己所能创造的是自己的水平,别人不努力你努力了,你的机遇就大,就是这样,老天爷给每个人的机会是公平的是均等的,不要想自己平时努力时感到太辛苦,太劳累了还无聊、寂寞和痛苦,办什么事老天都会给予你回报的,我不禁想到,人活着不就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拼命地抗争吗。 飞机飞行了约一小时二十分钟,到了上海,要停靠一下,可能是中途加油,需要乘客下来飞机二十多分钟,大家无奈在上海机场下来,但是只能在一个隔离带中。这隔离带说是不属于任何国家,有很大的活动空间,还有服务场所,有售货点儿,卖些国内少见的紧俏免税的小商品,我们逛了逛看也没什么可买的,只有我感到有一条皮带的样子好看,它的金属皮带扣表面镶嵌着大熊猫的图案,约十元钱,就买下了,这在当时的中国,也是比较贵的,我想,反正也没有像样的皮带。再次乘上了飞机。这次要直飞日本的大阪,用时约一小时三十分。飞机在空中轰鸣着,大陆渐渐远去,祖国就要离去,这时我才真正感到,这才是真正的出国了,在出国以前有过一些想法,也是信不着自己,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认为是真的,虽然事情总是在千变万化之中,但是我到日本留学成行,确已成为事实。 要说日本实际上说远也不远,从北京到大阪,也不就是相当于北京到深圳的距离吗,所用的时间也是差不多,我国也真是地大物博,这辽阔的地域,这广泛的国土面积,也真是为自己的国家感到自豪。中日两国的国家挨得如此至近,不是做为友好近邻友好相处,而是在近代吵闹个不休,而且总是小小的日本打中国,这又是何必呢。两国真是一衣带水,太近了,犹如中国国内,日本的国土面积才是中国的二十六分之一,相比之下显得太小了,日本是个大和民族,在四个大岛子上,他们总嫌自己的国土面积小,要么在近代老和我们打仗呢,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庞然大物在跟前,它感到威胁太厉害,动辄就吃一口,就像小狗见到有人在跟前一样,也要咬咬人,它是害怕,怕受到威胁。 很快,飞机接近了大阪,逐渐降低高度,日本四岛变成一片陆地了,落地了,我们到了大阪机场。 第一章 来到了眼花缭乱的异国他乡 各位看客,现在距我去日本,留学已经三十年了。这三十年的时间变化巨大。不只是两国国情,就是中国本身也是由一个只有发展中国家水平的弱国变为了经济上超过日本的强国。两国的关系也是达到了由比较友好,变的一碰上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程度。这都怪安倍这个总想为日本战败国翻案的原因。但是两国的人民是永远友好的。 我在这篇文章里都是些真实的描写,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写出来。那是三十年前的感受,不可能与今天的年轻人是一个想法,里面多少流露出一些亲日的言论。 我只是如实地写,如实地记载三十年前的真实日本及日本国民,虽然仅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因在国外写得有些细,请各位看客海涵。 1、来到了眼花缭乱的异国他乡 在大阪机场内,我们四人上了一辆面包车,大小正好能拉我们四人和随身行李。日本的第一印象是城市非常的干净,机场的各种设施比如门窗桌椅等几乎一尘不染。机场的行李传输带,机场内的陈设,人员的衣着、保安的装备就像是新的似的干净、整洁、新型,我们如同走进了一个像所期望的美好的世界,人人是那么的礼貌,那时我国的人们素质还不大高,看到这几乎每个人彬彬有礼,大家仿佛都在高兴地迎接你,真有见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那时就不能和国内比了,在国内,别说首都机场的工作人员,就是一个普通的汽车客运站的服务人员,也是趾高气扬,鼻孔向上,天天说着为人民服务,仿佛他们是主人,而这些被服务的人员是仆人似的。我们在面包车里往车窗外望去,只见一幢幢大楼如积木般的立在公路两旁,沥青铺就的路面又平整,又弯弯曲曲,在城内的沥青马路上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而上忽而下,虽然有上下起伏的感觉,但没有颠簸之忧,公路两旁的水泥护栏,逶迤不断地沿着路两旁无限的延伸下去。 我们应到的终点是离大阪约二百公里的三重县大内山村,中间经过“津”市,这个三重县的省会城市。它的名字也怪怪的,一个偌大的城市,为什么仅有一个字,在日本的各个省中,它也只是一个平常的省份。日本的省、县、市排列也是奇怪,它的县和中国的省平级,部不叫部,也叫做省,如卫生部日本称为“厚生省”;国防部称为“防卫厅”;而“市”则相当于中国的县,我们要去的这个“大内山村”则相当于中国的乡镇,经过了“津”市,是去“大内山村”中途的一个大城市,也是道路非常整洁。唯一感到中国与之差别大的是城市内花花绿绿,满街是广告牌,它用纸贴的广告是随处可见,如现在的中国大城市一样,让我们目不转睛盯着直看。而且还有个特点,就是汽车给行人让路,这倒是在近三十年前的中国很少见到的。那时我们国家的汽车刚开始发展,特别是小汽车比较少,里面坐的一般都是官,横冲直撞它还嫌慢呢,那还能让行人?而在日本,我们看到他们的车尤其是这样,特别是在拐弯和横道,看来他们知道车违章的厉害,对行人是特别尊重。 开车的司机是内山先生的学生,快六十岁了,长得非常健壮,相貌和穿着像个四十多岁的人似的。他对我们说,内山老师只有一个儿子,几年前就是因为车祸的原因,脑子严重受损,至今还没恢复,才二十七岁。而老师的这位学生,他叫铃木正男,在“大内山塾”里做司机和管理员工作,每月的工资也不比一般日本的工人少,以后在学校里要天天和他打交道,还有些故事呢。年轻时也家缠万贯,亿万富翁,可是以后倒腾房地产和炒股破产,身无分文,内山老师见他可怜,便收留他在自己的学校里,就是“大内山塾”。 不过,可别误会了这个“大内山塾”,这和内山先生的名字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若有的话,有可能内山先生选址在这儿建校时碰巧相中了这个名字,当初起这个学校的名字时,和地方的名字有关系,如同我们在某县就叫某某县中学那样,塾就是学校,这是沿用中国古代对学校的称呼,在日本,要是叫什么塾的话要比什么学校正式多了,是一种正式的称呼,比如,日本著名的“庆应大学”就叫“庆应私塾”。好了,就要到了,从大阪机场到学校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日本的大城市、小城市和乡镇的景色,在进入大内山村后沿途一览无余,在车上,管理员兼司机铃木先生,很少说话,只是到时候了该讲的时候说上一句,进入了大内山村,倒真是比喧闹的城市寂静许多,已经是黄昏了,这时在公路旁看到一幢二层楼和一些建筑物孤零零的矗立在群山脚下,这是一个在城市周围的不远处环山的环境,真是幽静。 汽车在小楼的门前静静地停了下来,我们看到内山老师领着三位像是日本人模样的女青年在欢迎我们,他们热情和亲切地用日语说着欢迎我们,这三位女孩子腰弯得很低。我们急忙下了车,和他们互致问候,内山先生别看年龄有近七十了,可嗓门很大,声音洪亮,他一边欢迎我们,一边和我们握手,遇到复杂的日语,旁边的一名女孩就为他做翻译,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三名女孩子是中国人,她们都不大,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我们脱鞋进了客厅,知道日本人有这样的习惯,他们在进屋子前必须要脱去鞋,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拖鞋,即使在公共场合也是这样,只不过是有很高的盛放脱鞋的柜子和穿的简易拖鞋。我们互相寒暄着进了客厅,这个客厅又是一个大餐厅,能容十七八个人,有一台大彩色电视放着,一张大的桌子。 大家坐下后一一自我做了介绍,三名姑娘和我们一样,是昨天刚来,两名是日语专业,她们的日语水平很高,长的是很漂亮,一个个子稍高点儿的叫池小慧,有点儿像电影演员王晓堂;稍矮点儿的叫焦洋,也有近一米六五的个头;长的很像当时日本的女影星山口百惠;一个是青海大学学林业的,叫段克俭,听着这位的名字,倒有些怪怪的,好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后来说,还有两位男生没有到,他们是甘肃来的。 内山老师说,这就是我们的学校,以后就吃、住、学习在这里,大家听了也有些扫兴,好不容易到日本学习一次,竟然到了这种山区来,也真是的。老师能在这种地方办学,其实,我们真是想错了,以后才慢慢地知道,这里的环境条件要比其它任何地方都好,它环境优雅、肃静,还是原生态,一座新建孤零零的二层小楼,楼下有教室、几间双人宿舍,还有餐厅、小小的图书馆、游艺活动室、乒乓球室、楼上有女生宿舍、休息室,先生及日本人的房间则在同一处小楼的侧面,这近乎于中国隐士修炼的地方。 也是累了,一天又换机又换车,还进行了跨国旅行,小池她们给我们四人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领我们进了已安排好的房间,我们的房间在楼下,正好两人一个房间。我和郑孝先一个房间,杨名多和小安两人一个,楼下还有一个房间,先给没来的同学空着,女生在楼上。从我们男生的宿舍到二楼的房间要穿过客厅和一个娱乐室,原来还有一个很大的娱乐室和一件乒乓球室,我去了娱乐室看了一下,那里有台钢琴,和有不少的日语书籍,当然还有椅子和课桌,也可以做一个会议室,看了一会儿之后,觉的这座楼房约有两千平方米左右,至少可容下二十几人的生活学习之用,然后又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劳累了一天,大家就都回自己的宿舍睡觉了。 第二章 在日本大内山塾的初期生活和学习 第二天的清晨,我仍是四点多就起来了,想在塾(也就是学校的意思)的周围看一看,也算了解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最近的农舍离学校也有五百多米的距离,学校后面有一小片农田,大门前面紧挨着一条公路,也就与那个学校隔一条公路,公路那边也是一块农田,这块地是种水稻的。离学校约有一公里处有个电气机车的车站,也就是相当于我国的火车。这个站名叫“梅之谷”,学校旁边有一大片竹林,一条弯弯曲曲、幽静的小路通向那里。在路的对面,还有一条小河流,那里可以钓鱼,我和男生后来在那里曾钓过鱼,一次钓了不大的一条小鱼,和我们一起去的日本人说那是很罕见的种类。 我非常喜欢竹子,不远处还有条河流,闲逛了一会儿。那个池小慧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小池她起的也早,见我溜达,怕我迷路就做个向导,虽只比我早了一天,但可知道的情况却不少。先是向我介绍了她和焦洋来这“大内山塾”的经历,她和焦洋是八一级河北大学的日语专业的大学生,她向我聊起了她们的经历,在上大学以后,学的是日语,她们的学习成绩很好,教师的日语名字是叫松泽的老师,教学认真,是一名很和蔼、善良的人,是一名日本的残留孤儿,不知道什么叫这词吧。 日本的残留孤儿在八十年代初期名满日本,什么叫“残留孤儿”呢?我给大家好好介绍一下。 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结束时,日本分布在中国东北投降的军队和开拓团等日本家属还相当多,大约有二百来万日本人他们来不及回日本,其中女人光嫁给中国人的就十万以上,自然有许多的婴儿和孩子留在了东北地区。这些小孩子许多被善良的中国人收养,日本的大人(包括投降的和后来参加我军的日本鬼子)后来陆续回国,这些孩子就留在了中国东北大地上,日本人就叫残留孤儿。八十年代这些人都四五十岁了,中日开始友好,于是他们纷纷回国认亲,告别了养育他们多年的养父母们,日本人对这件事怀着对中国人的感谢心情,认为中国人民多么善良,恩义深重。日本人举国上下对中国人民在此事上无一不抱有感激心情。她们的老师就也有着这样的经历,八十年代经过认亲成为了日本人。他的亲生父母后来在日本做大老板,他也感激在哈尔滨的中国东北人养育之情,于是松泽在回国以后,就把他教的学生小池和焦洋推荐给内山先生,我们这些人是内山先生做的保证人,而做她俩的保证人是松泽先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到日本去的要有保证人,就是需要日本的有一定经济基础人为这些留学的人担保,万一要滞留到日本不回国的话,这些担保人要负责的。我们公派的由政府给找,我的保证人就是内山先生,其他方式出国留学的则由自己找,这样才能留学日本,保证人就介绍完毕。 小池陪我来到了竹林,竹林中有条小溪在弯弯曲曲地流淌着,我们坐在小溪边,看着这高大的竹子,竹子很有特点,它常绿,不受季节的影响,以绿绿葱葱的状态矗立在人们的眼前,它有节,在刻苦的条件下坚贞不屈,它又无心,能适应任何不利的环境条件。在日本,由于自然环境的原因,那里的几乎漫山遍野生长着竹子,我喜爱竹子,它的个性是我的榜样,也是很多人的榜样。看完周围的环境,我俩就回到了学校。我们大家的一日三餐由大家动手,在厨房我又买弄起自己的厨艺,为大家做好了早餐。 傍晚我们作为老的学生又迎来了两位青海大学汽车专业来的男同学,个子高些的叫刘国帮,个子矮小点的叫任小民,好,他俩来了就齐了。我们“大内山塾”的第三期学生全部来齐,一共九个人,可分为四种专业。 老师给我们开了会,在会上给我们谈了前两期学生的简况,说两期学生都很好,生活自理能力很强,遵守纪律,让老师放心。也说了不足,他们又要求这要求那,又说第二期生还带来了不好的人等等。还说分别为我们大家找好了学习的地点,待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后就分别过去,都是些研究所、大学等,这事我们听后很高兴,原以为要总在这里呢。这地方自然环境不错,但毕竟是乡下,我们可是中国的杰出青年,要在大学、研究所学习的,于是人人兴高采烈满意地开始熟悉这个学校的环境了。 这几天不断来些客人,如村子、附近的各界名流,我们是每天客客气气地迎来送往。一天光鞠躬不知多少次,来的都是贵客,礼仪是免不了的。日本人很讲究这方面,一般来访的事先要来个电话,几个人、几时到、是否吃饭,我们这些学生要准备好拖鞋,要吃饭的就准备好饭菜。来前大家要在大门外见面鞠躬致礼迎接客人,打开车门后鞠躬伸手做出请进的姿态,客人在客厅坐定后我们连忙冲茶倒水,管理员铃木先生事先告诉我们一定要热情、亲切地招待客人,因为这些来的人都是来送钱、捐款的,可不能冷待了他们,这些客人都是来看看我们这批中国学生情况的,又是来问候内山先生的,都带来些水果啦、蛋糕啦日本小点心啦等一些小礼物。在学校里,几乎我们把日本的各种水果都吃遍了,苹果、西瓜、葡萄、还有在中国不曾见过的猕猴桃、草莓等。有一次恰逢内山先生的生日,大内山村的村长给送来一个大蛋糕,真是硕大,我从来没见过,还有很华丽的花篮。客人离开时,我们都要送出门外,又是鞠躬握手,我们打开车门,送客人上车后,还挥手致意,小汽车慢慢地开走后,还要对着离开的汽车鞠躬再鞠躬,直到见不到车影为止。几天这么下来,她们三名女生累的直锤腰,“老天爷,这么繁琐的礼仪真够麻烦人的了”,而且女生的标准还要高于男人,连弯腰的角度都不一样,她们得大弯腰达九十度,因为这都是来送钱的人,钱的多少决定我们下一步学习的地点,所以老师对礼仪标准规定的十分严格,来了大款一律要鞠躬九十度,要礼送汽车远去,而且要留吃饭,小人物来寒暄的可鞠躬六七十度,其它礼仪可放宽,我们刚到日本不久的日子总是重复此事。 第三章 第一次见到了超市 我几天来要跟着铃木先生去超市采购食品原料,每天要把需买的食材品种列一个名单,于是铃木开车我俩去了附近的超市。商品真是玲琅满目,这超市中国是十几年后才有。 但那时令我大吃一惊,商店的东西是应有尽有,也没有人看守,仅有收款时有人,商品竟然可以随便拿,不过,好在很快就适应了。日本的食材分类真细,仅鸡肉就有鸡胸、鸡翅、鸡大腿、鸡胸肉、鸡皮、鸡爪等等,而且是用塑料盒包装好的,这样拿倒省事了。 我和铃木先生挑着大家喜欢的食物在拿着,这些各种鸡肉确实便宜,简单估算了一下,鸡肉大概合人民币一斤十几元钱一斤,也就和我们在日本的补贴的十分之一,鸡蛋一斤相当于一天补贴的一百三十斤!太便宜了,在三十年前,在中国按一天的工资算,一天也就买一斤多鸡蛋的,对于鸡肉来说,我们天天吃的东西品种不多,鸡肉也是很少,也是很贵。老天爷,这悬殊也太大了,日本的肉食实在是太贱了,那时的中国还没有机械化养殖这一概念啊。不过像苹果啦、大蒜啦、西瓜啦就是不便宜,小的要论个卖,西瓜要切开卖,在我国是看不到。当时我想可能怕是永远也看不到,这不,现在的大型超市上,苹果、大蒜不也是和日本一样啦,鸡肉的价格也和日本拉齐啦,可是三十年过去了,中国的生活水平、工资水平虽有很大的改善,工资水平比它还是有大的差距。我俩就拣中国人喜欢吃得,什么鸡肉啦,鸡翅膀啦,大蒜啦,还有不曾见过的纸巾等日用品,往框里放,反正铃木开着面包车,一股脑就拉了回来。 回去后早晨起来我就给大家做红烧鸡翅、大米饭,那时我烧的鸡翅那是一绝,现在大家都会了。鸡翅二十来个先放油煎一煎,加上水少许酱油和白糖稍闷一会儿可以出锅了,一做一大锅,大家都愿吃,还省事便宜。 过了几天,附近有位有许多山林的大佬给我们提供了林业实习的条件,去收拾林地要植树,于是所有的男生都要去。还涉及到中午带饭的问题,这事儿好办,事实上做菜做饭的事情我可以包办了。 早饭和午饭做好,大家该出发上山了,我们有学校专门为大家准备的饭盒,给大家盛好饭菜,把饭盒放入书包里,大家一人背一个,就在“梅之谷”车站上了电车,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要清理造林地的地方。大家上山就干活,杨名多是没干过这类活,他的身材较矮,还戴个眼镜,虽然很卖力,也是有点力不从心,我就帮他一起干,合力拽树枝往下来,一干就这么一天。 那几位女同学倒也不参与,但也不闲着,她们有两个不是学日语的吗,老师也做了安排,要她们三位去日本的幼儿园去帮忙去,天天和阿姨照看那些日本小孩,也是个练习日语的好机会,还可以锻炼和培养照顾孩子的经验,这真是个好差事,这样干了几天。我们到日本的初期,在学校里生活,觉得一切很新鲜,两只眼睛好像不够用似的,看不够的景物和新奇事儿,也偶尔在乒乓球室打一打乒乓球,开始我的乒乓球技术很糟糕,因为过去没碰过,一打上,竟上了瘾,于是天天晚上和大家打球,和小池打的时候,开始经常败在她的手下,时间一长,不仅小池,连水平比她高的焦洋也不是我的对手,进步竟然这样快。 也觉的时间过得快,渐渐兴趣就由它转向了看电视,这时在山上的劳动几天就结束了。 第四章 在日本村政府实习时遇上情人节 由于是日本所有学校的冬假期间,还没开学,我们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去上课,但是也不能到了日本就放假啊。 内山老师又给我们安排了到“大内山村”的村政府去实习的任务,这几个男生就在村政府算是上班了。所谓实习,就是与日本人一起上下班,我们就去了。他们日本人都是公务员,闲时在办公室一个个道貌岸然地坐着,平时每个人忙着自己的工作,也给我们安排了桌椅,都有自己的位置。 这是日本的一级政府,它的称呼也很有趣,门前也用汉语写的是叫“大内山村役场”。实际上,“役场”二字也是古代中国对办公所在地的称呼,他们是沿袭中国古代叫法了,直译成现在的中文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看来日本人学习毛主席的话比中国人都强! 在日本村政府的办公室实习也没大意思,天天坐在办公桌前,大概也就是内山先生所倡导的“社会实践”吧。有次跟着他们去检查修路的工程质量,也算开了眼界。我跟着一个叫服部的小伙子,他负责工程方面的事情,天天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带着卡尺。有一天全副武装带着我去了施工现场,这是机械铺就的沥青路。在乡镇新铺就的沥青路上,墨黑墨黑的沥青路犹如一条逶迤的巨蟒在群山中爬卧着,大内山村到处是山。服部这次去的目的是要检查公路铺面沥青的厚度,看看是否符合规定。我也是很好奇,就看着他是如何检验已竣工的公路质量的。他量取了一段儿距离,取了路面上的横取三个点儿,即中间和两边各一个,用类似一个径级可达十几公分的钻头,钻取一块沥青样本。这种钻头的中间是空心的,提取样本后,要用卡尺量一量它的厚度,认真记载后再量另一块,也记载下,就这样量了三块。他们这种极端的负责态度,也使我这个外行人意识到,日本人的这种严谨的工作态度,在工程建筑方面如此认真,至少使我在思想观念上有了改变。 这种工作态度若用在我们中国,还能出现“豆腐渣”工程吗?还能出现“马马虎虎”的腐败建筑吗?不过,也难怪,日本是个多地震的国家,每年要发生无数次地震,但是他们的建筑十分坚固,听说要能抗七级地震,但是他们检查的十分严格,一场真正的地震下来,据说竟然能抗到九级。也是,他们的建筑工程若马虎,若是“豆腐渣”工程,那的确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容易经过地震能检测出来,若是质量不过关,建筑商也很快完蛋的。 一天晚上,大家围坐在电视机旁在看电视,日本的电视节目很丰富,种类繁多,那时就有三四十个台,而我们在国内时,仅一、二个台。在新闻里直播了美国“挑战号”返回式航天飞机发射的消息,我饶有兴趣地聚精会神看着它即将发射的情景。这些留学生中,大概数我喜欢科技方面的新闻直播了。 突然,这架挑战号航天飞机竟然在发射起飞时凌空爆炸了,上边载着七名宇航员,其中一名还是女教师,它在发射时几乎瞬间爆炸,是在升天时呈两个蟹爪状分两次爆炸的,当时在国内根本也不会实况直播这事情的。这个事件在当时的世界科技界震动不小,这一方面是个悲剧,它使人类往太空探索奥秘的事业严重受挫,竟然一次死了人类这些精英,的确是难以想像。大家知道培养一名宇航员是多么的不容易,就是开始挑选出来也是不易的。这些人正值青春年华,几秒钟前还一个个精神抖擞,活力四射,信心满满,而片刻间就化为灰烬,事实是多么的残酷! 美国的科学技术水平已达到了这么先进的程度,他们耗费巨资探索太空,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在太空中想建立一个地球村,好让人类继续在宇宙中存在,以实现人类的共同目标,让人类永远存在下去的美好愿望。但是作为地球上的大国之一中国这时正在处于发展时期,它刚刚结束了所谓的十年内乱,经济正在恢复,国力正在上升,国家领导人的权力越来越牢固,它的开放政策也在逐步扩大。那时作为友好邻邦的日本政府给中国的援助也渐渐增多。同时,他们在一九八六年时宣布,将在十年内,招收十万名外国留学生,其中主要是中国青年人,这一事情也鼓舞着我们,真是这么激动人心,中日关系是这么好,两国的人民的确得利了不少。 有一天,那天是情人节。我在村政府上班,我发现日本的公务员们都对我发出友善的微笑,自然也有许多女职员,我也有些奇怪,怎么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于是坐在了椅子上,拉开了没有上锁的抽屉。大家都有一个装有杂物的抽屉未上锁,拉开一看里面,竟有许多的信件、明信片和小饰物等等,几乎有十几件,打开一看,写的都是,“黄先生,我爱你”,“黄先生,我喜欢你”,“黄先生,你真英俊,你好可爱啊”等等,这些我们中国人感到肉麻的话。虽然在国外,我也看得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头上出冷汗,然后悄悄地环顾四周,大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忙于各自的工作。我紧张地问旁边的服部,为什么塞到抽屉这些东西,他看到我大惑不解的样子,才说到,今天是“情人节”,大家高兴,想逗一逗你这个外国人玩儿。喔,今天是“情人节”,我当时也不知道“情人节”是个什么东东,看来是情人相会的节日,我也是不知道。想了一想,难道他们要使“美人计”了不成,但是一想,也没有什么理由要使这种手段的啊,回去再说吧。下班后,回到学校,与大家一说,同学们也是不大知道。但那几个女生说,“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啊,“情人节”,人家都爱你,你的人缘真好啊”。“情人节”这是个西方的年轻人的节日,现在日本人也过了,原来大家是开善意地玩笑,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以为是真的遇上了“桃花运”了。不过,这次善意的玩笑竟使我永远记住了这个“情人节”的日子。 在村政府实习了十几天宣布结束,真是使人终生难忘,休息时还经常打一打网球,室外有个网球场地,我是第一次接触网球,服部、野田等人天天打,野田那位先生比我大了十几岁,天天穿的像年轻人似的,四十多岁的人了,他那活力四射、朝气蓬勃的样子常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大内山村(这个村的级别相当于我们的县)里有个游泳池,大家有时去游泳。 在村政府的大门口,有一个“村训”,是雕刻在一块实木板上。上面刻道:“水,可以荡涤万物;水,可以冲开阻碍自己的前进的障碍;水,它的力量是无限的,可以滴水穿石;水,能容纳一切;水,可以洗净一切,但本身是纯净的;水是生物不可缺少的”等等,我可惜没有用笔记下,大概是这意思,它告诉人们,水的力量是最强大,水的坚韧性,包容性,洗涤性是世上万物不能及的。是啊,人,就应该像水一样。 这个村子里竟然还有个博物馆,我专门去参观了一下,有村子的起源、历史、产物、今后的发展前景等。但我着重看了在二战时期的历史,倒有不少的资料:它从近代开始,阐述了日本的苦难史。这个村子也属于大阪地区的关西,位于大地震的发生区,自古以来,发生了无数次地震和海啸,也是死了许多人。多次惨重教训使他们错误地意识到,上帝待他们太不公平,给了他们这样凄惨的生存条件,于是应该寻找好的居住环境,这样他们的民族才能生存下去,后来他们就瞄上了中国的东北。 在他们的资料中,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东北又叫满洲,满洲自古以来不属于中国,是清朝(满族人)的发源地,是清朝的祖先的地方。本世纪初清朝被推翻后,他们就以为满洲无人管了,因为俄国人想争这块地方,日本人和中国人是同一祖先,应当也有权力与俄国人去争,而且他们有个优先权。在上个世纪初期,日本人就与俄国人打仗,之前在旅顺口打的不可开交,日本人战死的人是成千上万,看了照片是死的人山肉海,不过,他们还是胜利了。所以,日本人很迷信用人海战术,所以这样宣传,大批的日本人信以为真,二三十年代,开始向东北大批移民,三十年代四十年代又向东北派遣了大批的“开拓团”,集体成建制的去那里“屯垦戍边”,成为准军事化的团体,不过,这只是日本人的一厢情愿,难道他们就没想到,满族人奴役了中华民族几百年,后来是我们中华民族推翻的他们,我们中华民族应当继承他们的产业啊。就是现在,在哈尔滨以北的一些县城,日本人遗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少,包括人,是中国人与日本人的混血儿。这个大内山村也不甘落后,大批民众响应军阀政府的宣传,成群结队地报名参加了开拓团,从村博物馆的照片中可看到,农民们一个个扛着根长木棍做武器,去满洲的小伙子整整齐齐排好队,仅大内山村就去了十几个人,他们看来是以村子为单位去的,这可能在中国东北地区也有个叫大内山村的村庄存在呢,在二战结束时,已有了几百万日本人在东北,要不是盟国在二战中取胜,可能这个满洲早已成为日本的地方了。 看完这个展览后,我想,日本人的资料记载是真详细认真啊。 第五章 春季的修学旅行 松阪的牛也要做马杀鸡 结束了村政府的实习后,我们大内山塾的同学们开始了春季的放假,在日本,学生不仅有寒暑假,还有春假,一般也在二十天以上。在日本,我们的大内山塾,因为我们的私塾人比较少,而且全部是中国留学生,仅不到十人,其费用全部由日本方面出,加之当时日本方面的大肆宣扬,媒体上纷纷报道,于是日本国民就称为大内山塾为“义塾”,就是人们义务为中国人办的学校,在日本的知名度很高。他们普遍认为,这个塾是中日友好的象征,而且在塾里的留学生,其水平也远高于一般的硕士水平(也不是那么高,就杨名多是个硕士毕业)。因此我们这些留学生有个惯例,内山先生的学生们都是大财主,他征集来很多钱,于是就安排我们假期进行休学旅行。何为休学旅行呢,就是利用休假的机会到各地旅行一边学习,我们也叫社会实践吧。 三月末,旅行就开始了,学生加上老师十几人,这是大家来日本后第一次算是出远门。于是同学们打扮得整整齐齐,男同学一律穿西服衬衣打着领带,女生都是穿裙子,我们在“梅之谷”站上了电车。日本的交通是发达,人口这么少的地方竟然也通电车,每天在这个车站,出了我们这些人,看来每天上车的也就十来个人,一次也就一两个人上下车,整个车厢里空空荡荡,人很少,这使我们感到了日本人的公益福利事业,他们的每个村子人口虽然不多,但是国家竟然能不计成本地投资,当然,这样做是不赚钱,这方面做得要比中国好一些。在小站里,我们都是在自动贩卖机上买的票,上车也没有检票员,日本不和我们中国一样,中国到现在也有检票员,其实我感到这样做也是没有必要。日本进站时有自动检票机,如同我国在地铁站一样。但不同的是他们车上有乘警,偶尔检一下票,但是基本上不检票,如果你想动心眼儿的话,可以买张最近的票,只花很少的钱就可以长途旅行。 离学校最近的较大的城市是松阪市,坐电车可以直达。松阪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它有一样当时在日本全国闻名,大家猜是什么,竟是这里的牛,牛肉!一般在日本牛肉也不贱,一斤一般的要一百元人民币吧,是泛指,但要看什么部位。现在中国分的也细了。那时松阪的牛可不一般,它是精心培育的,平时的生活过的不一般,吃的东西还不止考虑到有营养,还必须健身。当然什么时候吃什么饲料这是必须的,平时它休息时还要给它听音乐,听世界名曲儿,真是生活优哉游哉,还要雇人来个“马杀鸡”(按摩),在固定的时间还给它喝啤酒,可够享受的了,是神仙过的日子。所以这种一斤牛肉的价格要合在人民币一千元以上。 我们在松阪换了车,坐了日本的“新干线”去名古屋,当然我也是第一次乘坐新干线。在我们的高铁未出现以前,日本的“新干线”在世界上是赫赫有名,也就是日本的高速铁路,它纵贯穿日本整个岛屿。新干线是与我们的动车不同,它日本的高速铁路系统,以子弹列车闻名。新干线于一九六四年东京奥运前夕开始通车营运,第一条路线是连结东京与大坂之间的东海道新干线。这条路线也是全互联网纾第一条载客营运高速铁路系统。新干线的轨距属于标准轨(一四三五公分)。除了迷你新干线的路段外,列车时速都可达到二百六十公里。而动车组,亦称多动力单元列车,是铁路列车的一种,特点是动力来源分布在列车各个车卡上的发动机,而不是集中在机车上。动车组可以是由柴油发动的柴油动车组,但更常见的是用电动机的电力动车组。而新干线则是是由一个车头来牵引整个列车的。多数的动车组都是用作客运,货运的很少。一个是高速列车专用线路一个是普通列车高速线路。 在要上新干线之前,我特意在它的车头前照了一张相,也是子弹形的车头。它是上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现的,是为了迎接东京奥运会的举行,比我国要早上半个世纪,车内确实宽敞明亮,沙发座椅又舒适,速度是很快,每小时二百公里,真是风驰电掣!在去东京的新干线上,中途我们就在列车上,看到了日本最著名的活火山“富士山”,富士山从车内远望过去非常的清楚,几乎和电影上的一模一样,日本人他们说,从列车上能看到这座山是很难得,平时都不太清楚,我很珍惜这段儿瞬间,立刻让其他同学在座位上为我拍了张以富士山为背景的照片。在到达东京车站后还照了一张,出了车站,背后三个大字写着“东京站”,醒目地在我身后。 第六章 到了东京 列车很快到了东京,我们走在往来显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看到满大街的人们穿戴与我们中国人没什么不同,人们匆匆忙忙、摩肩擦背的互相走过,来往急匆匆,好像都是在送快递似的。 在一段儿横过马路的人行横道上,忽然听到了一只小鸟“吱吱”的叫声。我连忙四周望了望,并没有什么鸟儿啊,一会儿又叫了起来,这时人们如赶集一般,一起蜂蛹地在过人行横道。我们仔细一看,才看出人在过人行横道时,它就鸣叫,有一小喇叭它能发出这种声音,原来这是为盲人服务的,他们在穿过人行横道时眼睛是看不到什么的,只有这种设置发出声音才能听到。这种小鸟鸣叫的声音,只有在晴朗的早晨,在有着清新空气的大森林中,小鸟发出欢快的鸣叫声,日本的交通机构把它们录音了下来,用在了交通繁忙地交叉口的红绿灯检测器上,成为有视觉障碍的人们服务地设施,他们是考虑的真周到,我不禁这样感叹。 三月二十八日,在东京我们受到了日中友好的著名政治人物冈崎嘉平太先生的热情接待,中间并由日本国家新闻报道的专业人员拍了照。据说第二天还登上了日本的报纸,这是我们在日本留下的唯一一张合影的黑白照片。说起冈崎嘉平太这个人物可是不简单,他是开拓日中友好关系的先驱,做过日本全日空(全日本航空公司)的负责人,仅与周恩来总理就会见了十八次,当时八十多岁了,中日恢复邦交前他无数次为恢复建交来回奔走,与周恩来密切磋商,为中日建交做了很大的贡献。那么我们怎么能受到他的接见呢,原来他在日本的庆应大学设立了为赞助中国留学生在日本留学的国际奖学金,内山老师也是这方面的同行人,便和他有了关系,得知他带中国留学生来东京,才在百忙之中接见我们。这件事还在日本的国家电视台进行了报道,这是我首次出现在日本的电视台上,这次接见我们都是感到很自豪的。 晚上,我们在东京,第一次见到了松泽先生。他在中国曾教过书,他可是小池和焦洋的保证人,而且教过她们。虽是日本的残留孤儿,从小在中国长大,中国话非常流利,但回到日本也继承了他父母在日本的巨大产业。他为了表示对内山先生的尊敬和欢迎我们,特意在一家酒店为大家设宴。 那家酒店叫“青山会馆”,在那里准备好了法国大餐,纯粹的西方菜。这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吃西餐,没吃过西餐的可能感到吃不饱肚子,一次上那么一点儿菜,可不像中国菜似的,请人吃饭一下子摆出那么大一桌,满满当当,一二十个菜,吓你也要吓一跳。西餐呢,可不一样,它一次仅上一道菜,量很少,一个菜有的仅够一口吃掉的,它与中国菜的特点不同,需要很多的餐具,而且每一套都比较复杂,有刀、叉、盘子、小碗等,也不知这位松泽先生的爸妈死后给他留下了多少的遗产,听小池讲他在东京的一套房产就价值几千万人民币。那时别说这些,连有几万元的人在中国也是不可想象的,小池和焦洋真是幸福,竟然找了一位这样财大气粗的保证人做靠山,看来她俩这次出国是有点私人性质的。这次吃西餐大家吃得酒足菜饱,这西餐的菜是一道吃完、碗盘拾掇下去、立即再上一道,当然每道菜你可以剩下不吃,如女生就渐渐没有这么大的肚量,但被侍者马上端下去,下一道就端上来,这一道接着一道,西餐一般是十几道菜,二十几道菜的这么点上,你就是“大胃王”怕是也能吃饱的。 国际上每年要进行能吃饭多的比赛,看谁吃的多谁就是冠军,得到的称号是“七把叉”,“八把叉”什么的,就是得了“大胃王”的称呼,记得有几年这种冠军的获得者竟然是一个日本的小个子,他人小胃大,大概是用吃西餐的办法吃大的吧。 我们开始吃的时候,见上来一道菜就吃掉,上来一道菜就吃掉,渐渐也吃不动了,这真是一顿法国大餐,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 我们晚间就住在了松泽先生家里,这是他爸的房产,在东京的一座普通的第五层楼上。在这以前我还出了个丑,在国内我买了一双新皮鞋穿去了日本,但这次在东京的大街上,这鞋不争气,晚间回来时竟然把鞋跟崴掉了,这崭新的鞋掉了鞋跟是不能走长路了,松泽老师见状要马上给我买双新的,知道前面不远就快到他的家了,我连忙劝他不要买。我知道皮鞋在日本是不便宜的,就问他家里有没有能修鞋的锤子和铁钉,他说可能有吧,我就强忍着羞愤和气恼一瘸一拐地进了他家门厅里,想这中国产的产品是不争气,的确,那时国内的皮鞋种类不多,也不好选择,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我一只手拿着鞋跟一拐一拐地上楼后,就向松泽老师要了可修鞋的工具,仅用了一把锤子和几根大长铁钉,就把鞋给修好了。他的家有点儿和中国的五室二厅差不多大,但楼下还有一间较小的是存放杂物的,我就在这个杂物间,三下两下就把鞋修得能穿了,一边用锤子砸铁钉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看你还丢人,看你还掉跟。修好了以后一穿还是与以前一样,也没有响声。 次日,我们一行人又去了日本的nhk广播电视中心进行了参观,看了演员准备演出前的化妆间,只见一个个化妆间一个连一个,有好多间,里面各种化妆用具俱全,想起日本的明星三浦友和与山口百惠也就是在这地方曾经花过妆,他们在当时是风靡一时,多么被中国的观众喜爱啊,当时也有类似现在的追星族地人们,可惜我并不是不是追星族。 紧挨着nhk的是东京的代代木体育馆,我们到了那里,代代木体育馆宏伟浩大,里面宽敞明亮,我们那一代热爱体育的体育迷大概都知道这个地方,中国女排曾几次在这里与日本队苦战,最终战胜了日本队,夺得了世界冠军。看着这雄伟的建筑物,我想这里应该是日本体育的象征,这里也是中国队战胜日本队从此崛起的地方,也是中国人今后赶超日本的起点,是啊,从那以后,中国的各方面都在突飞猛进的发展,到今天,不光是体育界的建筑物“鸟巢”超过了它,在标志着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总产值也远超过了日本。 第七章 爬上了东京塔 接着,我们又去了当时号称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东京塔。它的造型如同上海的“东方明珠”塔,和法国的“埃菲尔”铁塔在国际上齐名,说有三百多米,比“埃菲尔”铁塔高出九米。坐落在东京市繁华地中心,我们也是坐电梯到了中间层,就是一个很大的观景台,就是在上边可以环顾四周的玻璃间,上去以后我们来到了一侧,从这里可以俯瞰到东京目前的大致景观。我们从这里放眼望去,一个崭新的、矗立着现代化建筑的东京市区呈现在大家眼前,一座座高楼大厦、一个个崭新的小区、一片片如梦幻般的建筑尽收眼底。在这个位子上,还放有一大张二战刚结束时在这里同一个位置上拍摄的黑白照片,这竟是一片满目疮痍、破烂不堪、残垣断壁的一片不可收拾的景象。从照片上可以细细地找到现在所对应的具体位置,上边有些被大火烧去的遗迹。通过新旧地比较,可以看出日本在战后几十年的巨大变化,这也说明了战争给人类带来地带来不幸。 二战中,美国对东京采取了极端的手段,针对在日本在战争中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种种做法,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东京市基本上都是木制建筑的特点、采取了大轰炸及大毁灭、火烧整个东京的方法,对东京市反复进行了彻底的摧毁。其中仅一次就派出了一百七十多架b_29轰炸机飞抵了东京上空,它们这种可怕的空中巨兽携带着大量的可燃烧地炸弹,使整个东京市大火连绵,无法扑救,这次大轰炸使东京市仅烧死的有十万人,另外受伤人数也是十几万人,这也是日本地罪有应得,但是这个伤亡人数据统计是现代化战争史上,最为惨痛的一次因飞机轰炸而造成的火灾死伤。 日本鬼子在世界各地、尤其在中国对在南京大屠杀、潘家峪大屠杀、重庆大轰炸等灭绝人性的行为得到了应有的报复!但是也有大量的日本无辜平民死在这惨无人道的战争中,历史是这样公正,发动战争者历来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日本鬼子在中国东北的关东军,号称百万大军抵不过前苏联军队的十几天的进攻、日本侵略军在中国远征军的打击下全部毁灭、冲绳守备战近十万日本军民的伤亡,二战中美国两颗原子弹对日本两个城市的摧毁,这些事实使我们这些中国人想起了日本人的种种作为无不恨得牙根痒痒,无不长出一口恶气!也真是解恨!但身临其境,也为无数日本平民的大量烧死感到心痛。站在东京塔上,看着这样新旧面貌的对比,也使人了解了日本的历史、东京的历史,它的教训虽然惨痛,但是日本人在战后的迅速崛起,(二战结束时,由于受到了战争的摧毁,它的经济总值连中国都不如),它的经济发展之迅速,面貌变化之大,也是令世人有目共睹的。 而三十年后现在的日本政府,以安倍为头子,不顾周边国家特别是中国和韩国的反对,仍想把自卫队变为国家的军队,在亚洲掀起军备竞赛的波澜,仍然不甘心在亚洲成为军事上次于中国的二流国家。早在一百多年前的甲午海战前夕,日本人就默默地穷兵黩武、倾全国之力、增强军备,借着清政府腐败软弱之时,一举战胜了中国的清政府,才成为世界强国之一,从此,一个多世纪以来,一直蔑视中国的地位,总是位于中国之上在亚洲处于老大的地位,现在中国在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它是多么满怀着仇恨和嫉妒的心理在仰视着中国啊。 另外,安倍的外祖父就是臭名昭著的伪满洲国的始作俑者、前日本首相、刻苦仇视新中国的岸介信,他外祖父的弟弟就是同样的右翼分子佐藤荣作,此人也担任过日本首相,就是这样一个骨子里对中国的崛起充满怨恨的人,他不千方百计地压制中国才怪!他倒忘记了给日本投下了两颗原子弹的美国,竟然请求他们的“鱼鹰”预警飞机来日本领土,来扩展他们的军力,来为他们扩张军事力量为虎作伥。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日本还是一个民主的国家,还不是一个由像二战时期那样,受军阀政府控制的国家,人民不是像过去那样忠实于军阀集团的人民,日本国民是反对军国主义化的,国内反对的、批评的在野党风起云涌,要求他下台的民众团体也游行不断,安倍也就是用他的所谓“安倍经济学”来维持他执政党的位置。不过日本人民的民族创新精神,他们坚韧不拔、勤劳刻苦、埋头苦干的忘我精神是我们中国人学习的榜样。 我们一天就参观了这两处,回到了住处。 第八章 几个小趣事 这天晚间,我们在东京市下榻,去了一家酒店,东京的住宿真是太贵,我们人又多,老师给大家挑了家便宜的,我们是一人一个房间,大致和现在的单人普通间那样,约每晚九千日元,房间很狭窄,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冰箱里还有各种食品以供随意拿吃。塾里的三个女生和杨名多来到了我的房间,五个人有点儿挤坐不下,于是索性大家随意席地而坐,反正地面是用地毯铺就着。我们从冰箱里随意拿出了一些袋装小食品,还拿了几听啤酒,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大家七口八舌的议论起了一天来的见闻,大家对日本的现代化程度是议论不一,倒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很先进。 这时焦洋说了一个小趣儿事,也是其它中国留学生的丑闻,说几个中国留学生闲来无事,就琢磨起来在日本酒店里放置看录像的投币设备来了,这种录像是要投币才能给你来看的,日本元是每一百元一枚硬币,现在大家都知道的自动电话机投币装置,那时是二百日币一个小时,这种录像设备大概是带色情的刺激录像,投币孔在酒店内是孔向上的,怎么才能省下这个钱呢,这帮小子就动起了他们聪明的脑子,琢磨了一个办法,就是用透明胶带的一端粘住硬币,要很长的一段儿,用手捏住胶带的一头,悬着硬币,让硬币进入投币孔,看到投币器显示出一百日元收到后再拽出来,这样一百日元可以反复使用,这不仅能省下钱,而且还可以免费看,大家一听,连声称赞,这招儿是:高!高!实在是高!但焦洋此时卖了个关子,她说,你们猜后来怎么样,我们却不知道下文,急着催促她赶快说,她又说了下去,他们这样屡试屡爽,乐不可支时,一个家伙一不留意,竟把胶带给拽断了,这下子不好,不仅这一百硬币没省到,而且那枚硬币竟然带着一段儿胶带留在了投币机里,这让日本人发现后是多么尴尬!无奈,第二天再用那投币机时,却看到那设施用白条子封了个十字叉,禁用!知道了这个结局,大家倒吸了一口气,纷纷议论,这小子是太不谨慎了,不仅是自己出丑,而且还断了我们省钱的后路,搞的日本人明白了这个道理,还要改进这投币机,看来这日本人要咱们中国人教育教育他们才能改进这装置才行,我恨恨地说: “这些小子真是混账!王八蛋!怎么这样不小心,这让我们怎么办,哪有这么多的零花钱往里扔啊”。 还有一事,就是去日本卫生间时,不止一次我们的女留学生们遇到了这样的难题,就是在日本,尤其是公共厕所,一般为了缓解日本国家面积小人口多的现象,小便处男人使用的位置和大便处女人使用的房间是在一起的。这在我们国内是不可想象的,因此人多时,女的进了房间就会看着一大排男人背对着她们,面向墙在堂而皇之地小便,而女人就不得不低着头,绕过他们,走向没有人的供男人大便用的单独小房间。这种情况在中国人看来是很不习惯,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说实在的,时间一长我们倒是觉得这种安排是有所取的。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人们只要注意对于女人来说是什么也看不到的,这要养成习惯,千万不要在没提裤子时转过身来就对了。对于我们的女留学生来说,当时是绝不敢去这种厕所的。 我们还听了中国留学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在日本习惯了,连打电话也是满口日语,动辄张口就是“毛细毛细”(喂喂)和“到哪打戴斯卡”(那一位)的鬼子腔,回国以后仍改不过来,打电话时仍是这样,而这边仍是说了句“是密码什”(对不起)还在“毛细毛细”的说个不停。 这样,大家也不顾天天东跑西跑的疲惫之身笑谈到了半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九章 去了日本皇居 次日我们这一行人还去了日本的皇室中心去看了看,我们来到了皇宫前的广场。 这是天皇现居住的地方,论派头可远远不如我们北京的故宫,故宫是多么的雄伟、多么壮丽、多么的大气!那才像是皇帝居住的地方。而日本的皇居就是一大排小平房,面积倒是不小,据说二战时美军对东京大轰炸时,有意不炸他们的皇居。不过,这皇居也显得幽静,在那著名的“二本桥”,那桥下宽阔的河水在静静地流动着,这里的景色在日文的教课书里已有过不少的描绘,一些野鸭和白色的天鹅在悠然自得地划着水,比较宽阔的广场是用鹅卵石铺着,灰色的、白色的鸽子悠闲的在鹅卵石上散着步,它们也不怕人,而人们对这些习以为常,鸽子历来是和平自由的象征,它们与世无争,对任何对手都不产生危害。实际上,日本人民也是很热爱和平,他们在有着地震、海啸、火山爆发着这种种自然灾害的环境中生活,也是像鸽子一样,热爱生命、热爱生活,只要不是被日本军国主义所蒙蔽,也是非常可爱的。 在广场上的人们也是不少,人们在鹅卵石上面走着,有些高低不平,稍感不方便。但久而久之,我就理解了日本人民的聪明和智慧来,这鹅卵石铺地真是日本的特色,他们无论是在家里的小庭院还是在宽阔的广场,都是鹅卵石来做铺面,好处是: 第一,日本的雨水多,用土、沙均难于留存; 第二,用鹅卵石铺底,和自然环境一样,雨水来了自然就通透到地下了,不易积水; 第三,鹅卵石用雨水一冲洗,干干净净,人在上面行走,也不必担心落下了泥土等物,免却了环卫工人打扫卫生的麻烦; 第四是可以栽培大树和其它的植物,不用考虑浇水等措施,可以实现自然灌溉,等等优点。 这和我们中国现在提倡的“海绵城市”的设想很接近啊!我想,这有种种好处,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回国一定要大力推广。 另外,日本皇居(皇室的日本固有名词)的木结构的小平房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在日本最可怕的是地震,地震一来,什么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也有高楼大厦,只是建的比较少而已,供人居住的还是平房居多,这种木制的平房安全性很大,都是些轻质木材,地震来了轻的只是晃动晃动,大地震来了即便倒了,压伤人的比例也少。我在日本也遇到过地震,只是窗户摇的沙沙做响桌子上的物件掉下来而已,日本人对此是习惯了。 再说,日本的政府办公室历来不算高档,说的寒酸一些是有点儿简陋,一般像乡镇的政府办公室叫“役场”,看这个名称就知道多么的寒酸了,用中文来说,是人在里面服役的场所。大阪的市政府办公室我们也去参观了,他们的公务员是集体办公,二十来人一个大房间,桌子对桌子的一大长排,首长在一头,上班大家紧忙活,由于领导盯着,大家互相监督着,谁也不敢偷闲,有事儿没事儿的也要显得很忙,这的确是中国人应该向他们学习的。我们的公务员倒好,股长、科长、处长都是一人一屋,科员也有的仅是两个人一屋,有的小官办公室里还放张床,好了,也不知道人在里面做什么,门一反锁,在屋里睡觉也不知道,哪个市政府、县政府、乡政府的办公大楼小啊,要么说中国是地大物博呢,这日本的皇居该是日本各级政府的政府了,更为简陋,一层楼的居多,倒是房间不少,比起我们泱泱大国的故宫是差多了。 在东京也不能总参观啊,内山老师给我们放假半天,可以自由活动,反正大家日语也会,定下几点几分在什么地方集合就行了。可我差点出了个大洋相。我和小郑开始在一起,跟着松泽先生,他说要带我俩去“明治神宫”和横滨市去看看,到了“明治神宫”那里后,看到了很大的大门,就是一个用中国话来说是一个大的牌坊,是很大,不过是木制的,两旁的又大又高的立柱是用台湾产的柏树造的,据松泽老师说买的很贵,每立方要二万日元,这个神宫供奉的是以前的天皇和信仰的神道教,是日本的国教。明治神官内的庭院很大,真是一个幽静的好去处,院内树木很多,松泽说这里集中了全日本的各类树木,有二百四十多种,共十七万株,是东京市最大的一块绿地,也就是一个植物园,由于是周日,游人到的不少,附近的道路上还有不少人在游行示威,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松泽说这些人是为了提高工资而忙活。在神宫内,有一些女性,上身斜挎着绶带标志,她们是义务来这里打扫卫生的,在日本很多的善男信女们很是虔诚,神宫内到处可以看到义务打扫卫生的志愿者,还有不少中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向游人赠送塑料袋和一种专门盛放烟灰的,由锡箔金属制做的小袋道具。 走出明治神宫后我们又顺便去了日本的著名战将东乡平八郎的博物馆,东乡是在中日的甲午海战时期的日本海军将领,他在与俄国的对马海战时一举打败了俄国的沙皇舰队,成为了在近代史上东方黄种人打败西方白种人的先例,从此,与日本在中国的旅顺和俄国人打胜了仗的乃木并称为日本军国主义的“军神”。 然后我们乘“特急”(相当于我国的城际特快)到了横滨市,在这里游览了海滨公园和横滨港后去了横滨著名的“中华街”,到了这条街上一看,才知道这条街是名不虚传,是日本有名的“唐人街”,满街净是中国式的古建筑,我还在街头的大牌坊前留了影,很多的中国式的牌坊、龙凤、麒麟,色调是以大红的颜色为主,街道两旁排列着无数的小店,基本上都是华侨经营的,小店的名称是什么都有,我们在一家叫做“四五六”的饭店吃了饭。临桌有一对年轻人,随意和他们一交谈,竟是上海人,过来已经三年了,在日本还算是幸福。饭后,松泽先生下午还有课,他说你们必须下午五点在东京的“六本木”(东京的一个有名的地方,年轻人多,就像北京的中关村一样)集合,在那里的露天餐厅要赴宴,于是我们就分别了,然后我和小郑费尽周折地到了横滨的最繁华的街道,却又迷了路。 打听一位候车的年轻人,恰巧他是位朝鲜留学生,这小伙子非常热情地为我们指了路,然后我和小郑又两路分兵,各奔东西。 第十章 在东京迷了路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只是光到处坐电车游玩,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的三点钟,该回去了。 我倒记得回去的方向,知道东京的方向在东侧,于是就上了去往东京方向的列车。我拿的类似现在中国用的一卡通的卡,这是先生发给的,每人一个,全日坐什么车都可以的,这电车在日本犹如中国现在的城际列车一样,但在日本,不一样的是它非常方便不说,也快,得很。 那时日本还存在着国营铁路,和私铁进行竞争,常常向同一方向的车有两列,是同时检票,这样互相竞争的结果是谁的服务好谁就有优势,谁的服务好,票价稍低,人们就上哪列车,这样一来,国铁就受不了了。我们回国后不久就破产,随之日本的铁路全由私人经营,看来中国也要慢慢改革,应该引入竞争机制了,日本的这方面改革已快三十年了,中国也要快改啊,铁老大总是以我独尊是不行的。 我坐的这电车是往东京方向的不假,我也是盲目地相信自己。但是,它出了横滨以后竟然改了方向,只看着越开人们越稀少,越往前去周围是越荒凉,这一定不是去东京了。看看不对,顿时我大惊失色,慌乱不已,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咋办,最要命的是大家在东京的“六本木”焦急地等着。我来时曾信誓旦旦地向大家保证迷失不了方向,在我们县二所的大森林中捡松塔我也没迷失过吗,我这样对大家吹过,但是现在没办法了。只好问同车的乘客,就连忙问日本人问东京方向是哪里,问了一个人还不放心,又问了一位,他们都笑了,这不是相反吗,坐反方向了,越走越远。 于是我急忙下了车,再往回坐,一路回来,在路上也不顾我这个中国人的脸面了,见谁问谁,在日本就是这点好,打听路时人人都非常热情,尤其你问那些老年人,他们不厌其烦地给你说明,在纸上详细地画图,哪里有十字路口,有几个红绿灯,画得仔仔细细,有时还给你带路,生怕你这个外国人转迷了。我开口讲话时,他们竟认为我是大阪人,可是慢慢就露破绽了,他们日本人知道是个外国人时就更热心了。终于经过我这像没头的苍蝇似的瞎撞胡撞后,还好,在与预约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先生和大家急的在“六本木”搓手时,总算赶到了。 后来我们又去了内山老师的家乡镰仓市,这是一个古老的、有着日本浓厚民族气息的城镇,大家跟着内山先生跪拜了他家乡的一尊巨大的佛像,大家一个接着一个地好像很是虔诚地跪拜着,佛像前放着一个募捐箱。轮到我前去跪拜时,我请旁边的同学让给照一张照片做为纪念,在下跪时我突然拿出一张一千日元的钞票来佯装要投入募捐箱的那一刻,内山老师急忙喝住我:“你不要做傻瓜!”,我笑着对他说,只是做做样子,这时这位老先生才吁了一口气。原来我们这位老先生也不是个十分虔诚信仰“有神论”的人。 我们又回到了东京,这天晚间,我们集体在“有乐街艺术馆”观看了日本的话剧《葬礼》。虽说是话剧可满场像喜剧似的把我乐得前俯后仰,笑得肚子都疼了,可真是逗人笑。内容是:有一大家子人,富有地掌门爷爷死了,兄弟几个在送别爷爷的葬礼上为争夺遗产,互相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弟兄们几家人明面上,非常礼貌,男的穿的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姑嫂们也打扮的如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似的。在男人们跪拜死去的爷爷时,此时,老大和老二撅着腚,闲的没事一会儿一个屁,响个没完,剧场内的扩音器又把这屁响的声音放大,有的响声是“邦、邦、邦”,直来直去,有的响声是“噗、噗、噗”,闷声闷气,有的屁声是拐弯抹角的响,再加上扩音器的音响效果,这把人逗得乐不可支,整个剧场内也是如此反应。是啊,日本人也是人类,他们同样也遭遇着人间的悲喜剧,每个家庭也像我们中国人那样有着这种种不可说明难唱曲儿啊。这一场剧当然是内山先生请的我们,的确是大家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在东京还遇到这样一件事儿,我们“大内山塾”有一位股东叫吉田隆。这个“大内山塾”还是个股份制,在我们学校的门外墙上就贴着“财团法人”的牌子,这个学校是几位股东发起建立的,都是日本的企业家和有钱人,他们是内山先生的学生或朋友。其中这位叫吉田隆的股东就是这样一位有钱人,他有六十岁,整天闲着没事干,家里有几片大的山林,是个大山林主,他家就住在大内山村附近。可能是钱太多,也无事做,知道大内山塾是为了中日友好,也就在我们学校当了个股东,没事就往学校来,和男女学生说说话。我们是年轻人,他也愿意和这些外国青年人聊天,特别是我们这里还有几个漂亮的姑娘,也愿意和我们交朋友,他经常请我们吃饭,也在学校和我们一起吃饭,先生也喜欢他来,反正也不白来,每次都大包小包带来了水果和小礼品。这次在东京的一个什么会堂里,到晚饭的时间时,进门一瞧,看到一个很大的餐桌,摆满了各种日本料理,各种酒,我们仔细一看,在主位上坐的不正是衣冠楚楚的吉田隆先生吗。刚开始他还道貌岸然,很快就和大家谈笑生风了,原来这位大款先生来东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大吃一惊,给大家来个惊喜,那次日本料理花了他的好多钱,约好几拾万日元,当时折合人民币有上万元吧。 吃完饭后,他和我们看大家高兴就还玩起了小魔术,这也是他的多种爱好之一,后来还给大家出了个节目,说,谁要是能办到就把钱给谁,是什么节目呢,是这样的,他拿出一万日元的钞票来,并拿了两只装了水的茶杯,把它们相距十几厘米放在桌面上,把钞票的两端放在两只茶杯上,说谁要能把盛满酒的小杯子放在悬空的钞票表面上,这张钞票就给谁,这样一来,大家不禁跃跃欲试,都在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琢磨办法。正当谁也想不出办法时,我倒想起来很久以前在我们县粮食系统办春节联欢会时,曾有过类似这样一个小魔术。我会,想到这里时我信心十足的举起手来说,“让我试试吧”,吉田隆满面狐疑地让我来试试,我就把钞票顺着长方向折了几折,就像折叠扇那样,然后把折叠后的钞票放在两个茶杯之间一担,由于钞票纵向折叠后就有了支撑的力量,这样一来即使你放上个茶杯也能支持得住,于是我把小酒杯放上了,吉田隆笑了,表示无可奈何,只好把一万元钱给了我。这时我拿着钱高兴地对大家说,这钱大家一起花,给大家买胶卷照相用!同学们这时高兴欢呼起来。 第十一章 又在奈良市看了人工养的鹿 从东京回来时我们一行人又去了奈良市。这座城市是日本古老的都市,它真正仿中国的古城市建造的,据说连整个城市的布局都是仿唐朝的首都长安市造的。古老的建筑在城市中排布有序,整个古城区没有一座高楼大厦,和现代化没有关系。我们仿佛走在中国古代的城市中。 我们由导游领着,女导游穿着旅行社的制服,膝盖以上的短裙,上身穿短西装,头戴个小帽子,每人的手臂上举着一面不大但非常醒目的小旗,非常可爱。并不大声喊叫,她把我们这些有各色人种的国内外游客引入了“春日大社”。这可是奈良有名的神社(可不是日本的靖国神社,这在日本每个城市都有,是他们的寺庙),古老的木建筑比比皆是,房屋虽多,但每一间都安排有无数的拖鞋,整座神庙收拾的相当整洁,一点儿也没有脏污。在这样众人繁多地方这么的清洁,反观我国的观光地,还要加油啊。 在“春日大社”全体旅游者一起合影留念,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是日本人还是外国人还有几个和尚。然后,我们又去了奈良的“东大寺”,在去的行程中我们游览了“奈良公园”,这哪是公园啊,整个奈良市都是公园。 正值是樱花开始开放的季节,那盛开的樱花布满了全奈良城,春季到处是花朵、绿树,对了,还到处是野鹿,应该是人工饲养的鹿,不是一只、两只,是几乎全城都有,三三两两的鹿在各处游荡着,悠闲自得的吃着游人们给它们的专用饲料。 在三十年前,奈良就以养鹿闻名于世界,那里的鹿到处都是,它们并不惧怕人们,见了游客倒是与他们非常亲近。日本人为了防止游人喂食给鹿不良的饲料,专门出售供鹿食用的无害食物,以满足游人的兴趣儿。你看,这考虑的多么细致,既能防止鹿有病害,还能赚游客的钱,真是一举两得!这鹿们真是幸福,它们时而散步在林荫下,时而静卧在草丛里,时而过来和游客亲近亲近,吃着他们递过来的食物,有时用鼻子嗅嗅游客的脸蛋,有时还舔舔游人的手背,它们真是像在大自然中,就像它们早已拥有这片属于它们的领地一样,我们请鹿群让路,敬请它们走开。 来到了“东大寺”,这里是全日本寺庙的总部,是作为领导的寺庙,由此可看出它的地位,中国唐代高僧鉴真和尚曾在这里设坛授戒,现在还有以他真身为模塑造的坐像,可以看到人们来到这里都向他顶礼膜拜,他也是把佛教引入日本的著名人物。由中国到日本去的人物,其中最突出的是高僧鉴真。他不畏艰险,六次东渡日本,最后虽然失明了,但还是讲授佛学理论,传播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促进了日本佛学、医学、建筑和雕塑水平的提高,受到中日人民和佛学界的尊敬。这里也已能“取水”而闻名,游客们排在有水流动的石水槽前,静静地等候依次轮到自己,用飘浮在水面上的木勺,盛来“神水”喝上几口。 在这几天参观日本众多寺庙中,我仿佛看到了古代的中国的建筑的化身,仿佛置身在中国古老的建筑群中,仿佛看到了中国的文化在深深地根深蒂固地植入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也从中看到了现在日本人的整洁、卫生和勤奋,我们这些中国学生受其影响,一路感慨着回到了“大内山塾”。 一晃儿旅行了十几天,大家饱览了日本的春季各地的景色,在老师的安排下,开始各奔东西,小池和焦洋是学日本语的,给她两位安排到了名古屋大学学日语;杨名多学的是食品的,就在松阪的富士面包株式会社搞研究,青海的两名男同学是学汽车制造的,让他俩去了“本田株式会社”学习汽车制造,另外我们林业的四个人,虽属于林业范围,但专业不同,比如安文才是“微生物”研究,也就分到大学去了,而我报的是“林木育种”,就让我去了一家私营公司,它叫龟山市的“王子制纸林木育种研究所”,不管怎样,它正好对口,对上我的专业。 我们准备马上就去,于是大家就高高兴兴地分头准备去了。 第十二章 开始在龟山市的王子制纸公司林木育种研究所学习 三月末,在龟山市的“研究所”和田先生特意来了大内山塾来接了我。龟山市也属于日本三重县的城市,在三重县的北端,离我们学校约一百多公里。 日本的“王子制纸林木育种研究所”是日本的私营公司自办的,是日本国内最大的私营林木育种研究所,这“王子制纸公司”也是日本最大的制纸公司。 和田先生是要退休的老职员了,他去过中国,他那时很小,约十五岁,是在中国东北开拓团的成员,到过黑龙江省佳木斯市,他对那里的印象很深,在那里天天种地,辛苦劳作,唯一给我回忆的是在秋天他曾吃过东北的甜瓜,东北人叫“香瓜子”,估计是日本投降时回国的日子,他们日夜跋涉,白天没有吃的,晚上没有盖的,碰上了一片“香瓜子”(东北话甜瓜)地,他们吃起来是终生难忘啊。他给我提过几次说那是真好吃,真甜,这是位和蔼的长者,他的身材不高,是研究所的原所长,马上就要退休了,和他的继任者现任所长一起掌管研究所的事情,他对中国人态度看来很不错。 和田先生和我坐电车用了有三个多小时(中途还倒车)到了他的会社,现任的所长叫柴田,和柴田先生见了面,先把我安顿了下来。这个林木育种研究所有研究人员三十多人,年轻人居多,大部分都有些头衔,如博士、硕士之类的,女职员约占一半,研究所有个集体宿舍,但是没有人住。正好,我这个外国人来了,就住在这里了。这是一个全是“榻榻米”的房间,壁橱里放着卧具,柴田先生指派了一位叫山崎的中年女职员来负责我的日常生活,做些给浴缸烧烧水之类的小事儿。日常我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强,这宿舍还有做饭的一套炊具,也有电视洗衣机之类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第二天开始在研究所上班了,开始做的是些室外的事情,跟着两位六十多岁的男性老职员在苗圃和育种场工作,看来他俩还没退休,无非是一些苗圃的田间作业。 有次,我的一个举动吓坏了老和田先生,研究所有一台手扶拖拉机,在苗圃的田间作业是来来回回运点什么东西,那个日本老职员也勉勉强强会开,比较慢,有时上下坡还要慢慢腾腾的磨蹭着用极低挡通过。我说让我来试试,他吓了一跳,连忙说: “不行啊,黄先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危险了,要有技术才行”。 我暗暗地乐了,他当然不知道我可是做这行出身啊。 那次,我看他在那儿磨蹭的时候就跳上驾驶的位置开了起来,“噗通通”,拖拉机喷出一阵青烟,在研究所大院里飞奔起来,院子不大,我灵活地操作着它拐弯、倒退、飞快前进,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们都跑了出来,来看我灵活地操作,看我把它训得服服帖帖是禁不住为我鼓起掌来,他们想不到这个外国人的研究人员,竟然能如此高超地操作这个难训服的小怪物,它竟然如此听话地任我摆弄,他们是真的以为我有天生的技能来驾驶它。 不料,这时和田也出来了,一看到这种情况大惊失色,连忙让我下来,把我一人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劈头盖脸地批评到: “你不要命了,在这里我要对你负责的,手扶拖拉机很难开,你知道吗,容易丢掉性命的,以后不准开了”。 老头儿这样批评我,实际上也理解,这次我明白了,是他知道了内山老师有中国留学生的消息,是他为我安排了育种研究所的一切,他怀着对中国人的报恩心情,来做这些事情的,我低头不语,他可能感到语气过重了,后来说: “黄先生,明天到研究所室内工作,做室内的研究吧”。 这事就这样结束。 才来数日就去了室内和研究人员一起工作也是幸运。我与一个叫佐藤的年轻博士一起做“落叶松胚培养”的实验,这个胚培养是先进的育种新方式,这么说吧,林木的繁殖方式是用种子繁殖的,大家都知道,用种子繁殖是不能完全继承亲代一方的全部基因,用无性繁殖可以完全继承。但树木大多不易做到,杨柳树可以用扦插来繁殖,“无心插柳柳成荫”嘛,但是,针叶树是不能用扦插的方式来繁殖,我们所做的这个实验意义就只在于此,落叶松的无性繁殖若能成功,那么大批遗传基因好的落叶松就会源源不断地培育出来。 为什么要在室内实验室来做呢,因为要把种子在培养基中先培养,稍微长大,再用消过毒的刀片,把它切割成无数个小碎块,再放进另一种培养基中,长大后就可以了,就是这个过程。于是我开始做这个实验了,日本的实验室设备真是先进,那时,我在中国也做和这近似的实验,为了无菌,还用酒精灯来消毒,把要消毒的物件在酒精灯上燎来燎去,在日本做这个实验人都要全部消毒,在实验室内全部是无菌的状态,进入实验室前要把工作服(白大褂)上的尘埃等全部除去,有一个专门的隔离室,人站在里面,任由吸风器吸取灰尘,进入无菌工作室,在超净工作台上工作,也不需要酒精灯之类的,但要认真、细心,从此,开始做起了这个实验。 他们把我安排在研究所的宿舍里,这里一应俱全,吃的用的都有,还派一位叫山崎的大姐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每天做专为我烧洗澡水等事情。他们日本人也有个习惯,男人们没事愿意打个麻将,日本人把麻将称为“麻雀”,是过去由中国传入到他们那里去的,那时也很热衷与此,就是在日本的大街小巷,也是经常看见有着“麻雀”的招牌。而研究所的职员们,也是习惯于在宿舍经常打个麻将,而我那时到不入门,只好俩眼一抹黑地看着他们打。 第十三章 用中华料理招待那里的日本朋友 一般我一个星期回学校(以后就叫做塾里)一次,因为在外边的费用太大,主要是吃饭费用大,这样内山先生也便于管理我们。这样,除了在名古屋的两名女生离的较远外,大家基本都按要求回去。 而我,很快与研究所的年轻人打成了一片,不久,竟然不好回去了。因为日常我都是自己做饭,有时炒了几个菜,单身的青年人也不愿意回家,像佐藤那样的就不愿走了,常常在超市里买来了啤酒和我一起喝。不几天就又来了几个职员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有的已经有家室也不愿意回去,不久大家觉得我做的中国菜很好吃,大家就传开了。 一天佐藤代表全研究所的职员对我说: “大家喜欢吃你做的中国料理(中国菜),我们想请黄先生给我们做中国料理好吗”? 我回答说: “这事倒可以,但是需要时间啊,周末内山老师要求大家回塾里”。 他说: “那好办,我们大家给你先生打电话,请他允许你周末不回去”。 我想既然这么说,那你们就打吧,于是,他们这些人就怂恿和田先生打电话给我请了假,这内山老先生也是很高兴的同意了,他是乐不得我们和这些日本人关系搞好呢,他也是很相信和田先生。好了,这下子就无后顾之忧了。 于是,这个周末,我就准备了起来,佐藤这伙人也跑前跑后的跟我忙活,他说: “你需要什么食材尽管说,只要超市有的我们就会能买”。 于是我谋划了一下,要来的人全部考虑到可能会撑死几个,那样少算一些人也可能大概二十人吧,有那些年岁大的和家庭主妇一定来不了。 那要做些什么呢,不要做那些耗费时间和麻烦的菜种,现在还记得起的有,“烧茄子”、“炸茄盒”、熘鸡块”、“煎蛋饺”、“白菜凉菜”、“溜土豆块”、“红烧鸡翅”、“熘肉段”、“樱桃肉”、“熘豆腐”、“炒肥肠”等等。 共做了二十来个菜,酒类有日本清酒、烧酒(清酒约十七八度、烧酒约二十五度)和罐装啤酒,每个菜的菜量我做的很大,尤其是做煎蛋饺,很是费事。首先要用鸡蛋煎成饺子皮,然后在一个一个地使用小炒锅将饺子馅用鸡蛋皮包进去,鸡蛋皮在煎的时候还不能煎的太老,老了就包不上,幸亏在日本的超市能买来现成的饺子馅。其它的菜倒是不太难,这样忙活了半天,周六下午五点正,大家都来了,有的还带来了日本特有的一种水果酒,也属于烧酒的范畴,这一点,日本人很守时,说是五点来大家就提前一两分钟,绝没有五点以后到的,也是一种文化素质的体现吧。 日本人可不像咱中国人似的,尤其是山东人,说五点到,他五点半来就算是早的,生怕要准时来到人家就都说是等不及了馋的,磨磨蹭蹭要晚半个多小时才陆续来到,你看我是多么沉稳、多么的忙碌,真是百忙之中才能赶来。他们日本人赴宴时总是很准时。 到了五点后一看来的人数,吓!竟然来了二十六人,这时急得我的脑袋像炸了似的,这日本人是真够“馋”的,几乎都来了,倒也不客气。我直埋怨佐藤,也不精确地统计一下,多了这许多人,如何是好,赶快又挑着剩下的原料,又加了两个菜,分量又加了些。菜都摆满了,酒也添上了,大家就来吧,这时意想不到的出了个小情况,那个山崎大姐悄悄地问我有没有多点儿的菜,先给她一些,她要带回去给她老公和孩子尝一尝,我无奈只好捡多的给了她一点儿,她倒也准备的充分,事先带了饭盒,给她先盛上了。 好,这就开宴,我先讲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无非是: “欢迎大家的光临,为了中日两国国民的友谊先干上一杯!”(这干一杯酒时我必须先说明,不是日本式的干杯,而是中国式的,因为中国式的要一口都喝掉,日本式的可以随意喝) 这时大家在我的提议下,都端起了杯,高高兴兴地用中国式的喝法一口都喝掉了,连几名女的也喝了,然后大家纷纷下箸,几乎是抢着吃我做的中国菜。 很快,这二十多个菜,仅“红烧鸡翅”我就做了一大锅,一人要摊上两三个,反正又便宜又好做,几乎每种菜大家都愿意吃,我的心还挺细,就是“白菜凉菜”开始时大家不大愿意动筷,但是不一会儿,也就都来个以“风扫残云之势”,一扫而光。酒席间,都是年轻人,酒也没少喝,佐藤他们有些喝多了,竟然脸红脖子粗地嚷了起来,说的是什么我也不大懂,就随它去了。 这边尤其是那些日本的女职员,几乎都是没成家,其中有个叫樱井真由美的姑娘,是个硕士毕业,平时很淑女,也就不到一米六十的身高,文文静静的,连打个电话都很注意的,用手捂着话筒,生怕影响到旁人。但是工作之余时我们一起打乒乓球,大家是随意配对儿,输了就下来,她打起来也是很凶猛的。她们也是不客气,见了我做的菜就是拼命地吃,喝酒也是大大方方地喝。这次也喝多了,日本人喝酒吃菜时是又能吃又能喝,她们倒是大大方方,第二天也绝不取笑喝酒后失态的人。 真由美是有点儿喝多了,后来竟然和我接吻,搂着我的脖子,也不顾其他人的感觉说: “黄先生,我爱你,我爱你,你们中国男人真好,又英俊,又有礼貌”。 她是喝多了。 有位叫土肥的年轻研究员,平时沉稳得很,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次喝多了,喝得太多了,吐的“榻榻米”上狼藉不堪,还是大家帮我一起收拾。最后全体女孩子簇拥着我,照了一张合影的照片才算结束,我在她们的中间,故意摆出了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这张照片现在还在。 日本女孩们也算是贤惠,帮助我拾掇碗筷,洗净后打扫利落,再一一告辞。二十几个菜全都被吃的如风扫残云一样,被吃了个精光!最后佐藤结算了一下,大家如此穷吃猛喝,只算中国料理的菜才花了一万多日元,这要是在饭店,还不十几万日元啊,佐藤吐了吐舌头。 后来,研究所的职员们实在过意不去,因为这次聚会弄得太好,大家是酒足饭饱,就推选佐藤和我商量,说: “大家想给你送个礼物,你说是很大的‘人形’(日本特产,人形的盛装布娃娃)好呢,还是一架全自动照相机好呢”。 我想了一下,“人形”是日本的传统礼品,他们当然愿意,但我们中国人喜欢的是照相机,当时在中国,一台全自动“傻瓜”照相机要一千多块呢,要比我一年的工资多,倒是不大喜欢“人形”,于是就说: “要给就给我个相机吧”, 这样,就送给了我一台“佳能”牌全自动照相机和给了一列“新干线”儿子的玩具车。 第十四章 回到塾里听了内山先生一顿训导 周末回塾里去了,这次大家都回来了,老师有一个月没给大家开会,这回要开个会。 日本人送我的相机带回塾里给同学们一看,大家很是羡慕,它和大家从国内带来的老式的一比,真是好得多了。同学们都关切地问这问那,问我人家日本人为什么赠送你台相机呢?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大家纷纷指责日本人真馋、又能吃、又能喝,又夸我会做菜,在塾里基本上就是我来做菜。内山先生也夸奖我做得好,要大家继续发扬。 我们开会了,这内山老师一脸严肃,他面对着大家,这时话锋一转,他大声的说到: “让你们到这里来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搞社会调查和冒险的!任君(指的就是小任),你给我站出来,给我好好说一说”。 开始时,认为老先生是为了我办的事情有问题才发这样的火,直到这时我才吸了一口气,老师并不是训我的,也是第一次见老师发这么大的脾气。 原来,小任是青海大学来的,小我三四岁,身高约有一米六五,与杨名多差不多,是学汽车制造专业的。内山先生给他联系的是本田汽车公司,这公司很大,小任去了后,就是觉得工作有些枯燥,觉得天天干活也学不到什么,就有点儿厌烦了,他就是没有耐心,忍受不住寂寞。这伙计的脑子是非常聪明,日语说得很溜。 有时人就是这样,你觉得这样学习没意思,是大材小用,可是别人比你的环境差多了,能到日本来已经是不得了了,在国内,千百个大学毕业生也赶不上你啊,但小任不愿意这样下去。 在本田公司期间,小任偶然听到有一个中国的留学生说,遇到了一个组织,在那里吃住不要钱,但也不给钱,大家平时愿意劳动就劳动,不愿意就闲着,也很自由,这个组织欢迎各类人。小任心动了,他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有新鲜感的生活,想去看一下,在那儿住几天,就几天,尝尝这种特殊生活的滋味儿,回国以后也算有了这方面的体验。于是,他谁也没告诉,就独自一人去了,就连我们塾里同去的同学叫刘帮国的也没告诉,先生更是没给说,就去了。这个组织倒也巴不得这种人去呢,还是外国人,去了以后,他们就给小任洗脑。并软禁了他,约束他的行动,天天让他劳动,还问他愿不愿意去国外,大概这个组织就像我们国家的搞传销、或类似的非法组织,连一般日本人也是敬而远之的。也许,就像现在叙利亚的恐怖组织那样,它在全球招募人员,蛊惑他们的思维,号召什么自由、人权,宣传“伊斯兰”教义,崇拜他们的极端信仰,结果很多人加入了就后悔,但也来不及了。小任可能就是进入了这样的组织,这个组织对外宣传是建立“乌托邦”的共产主义生活营地,宣扬人们有劳动的自由,也有不劳动的自由,由此蒙蔽了很多的年轻人。他进去后,“本田公司”见他失踪了几天,不见人影,就向警方报了案。警方顺藤摸瓜,跟踪追击,找到了他,然后就告知了内山先生。 此时,内山先生的这个“大内山塾”学校在日本已经很有名气,一般的人都知道“大内山塾”,大内山村的名声也就此出名,它的特产“大内山村新鲜牛奶”也就此名扬日本。 警察对内山先生也很客气,说道了说道,意思是说,你招来的中国留学生,你要负责,不能放任他们,出了事情要负法律责任的。他们对内山先生还是非常尊敬的,这下子先生就着急了,我们这次回去的时候小任刚回来,先生对他非常生气! 小任耷拉着脑袋,像个蔫了的茄子,平时那张能说会道、讲日语很溜的嘴什么也不说,知道说啥也没用。不过据说他还在一周前在松阪举行的外国人日语演讲大赛中得了个第二名,也说明了他的日语是不错的,先生把他猛训了一顿,要把他送回国去,这可不得了,于是大家纷纷为他求情,望老师饶了他这一次,下回他再也不敢了。这老先生可能看着大家求情的份上,稍微松了口气,但余怒未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内山先生于是做出了决定,先生的一位股东是“兄弟”牌电脑的生产商,他给我们每人赠送来一台新的液晶显示的笔记本电脑,这种电脑是世界上的最先进的产品,可以自带打字机,这回每人一台,就免去小任的,我们一听很高兴,每人有了这最先进的笔记本电脑(那时还没有笔记本电脑这一说呢,一台可能和人民币三四万元,现在还在)。我们是太幸运了,但也为小任不平,唉,没有就没有吧,没被先生撵走就好,小任算是自己找倒霉,这事就算告一段落。 第十五章 跟先生去大内山村牛奶厂取牛奶 在塾里期间,这天上午,内山先生来了兴致,骑上自行车要我和小郑一起陪他去大内山村的牛奶厂走一趟,并让带一只大桶,我从没见他老人家骑过自行车,近七十岁的人了,身体还很健壮。 大内山村的牛奶厂现在经营状况很好,由于我们学校的原因,同学们由先生带领,经常受到日本著名人士的会见,在电视上常常出现,一报道就是大内山村的如何如何,这样日本人都知道有了个大内山村。所以这村里的知名度扶摇而上。牛奶厂决定,要免费永久供应我们学校的牛奶,当然只是喝的,这样大家每天的牛奶就不愁了。每天的早晨,送奶工起得最早,悄悄地把二十盒的牛奶放到学校大门前的奶盒里就行。 电视广告宣传的效果,连村长也乐得合不拢嘴,请学校建到他们这里来很值,太值了,这样他到下一届再选举时,全村人还会支持他,还有连任的可能。 这位村长全名叫乾昭二,五十多岁也很有意思,经常去我们学校,他也是学校的股东或是董事,来送点儿小礼品,看看我们,和先生关系好得很。我还去过他家里,在他家的“榻榻米”上,他冷得要披上毛毯,怀里搂只褐色小狗,应该是吉娃娃。他说,这小狗别看不大,可有十几岁了,相当于人类的年龄七十多岁了,我喜欢小狗但也不敢怠慢,它凶得很,见了生人就狂叫。 这不,他给先生来了电话,说让学校去人到牛奶厂去拿牛奶,于是先生带上了我和小郑,一起就去了,顺便我和小郑也参观一下日本的牛奶厂。 到了那里,这个厂子看来也不小,到处是矗立的巨大牛奶贮存罐,一些头戴安全帽、身穿白色作业服的人来回跑来跑去的,看来很是忙。我们又去了养奶牛的场所,你到了那里,看那一溜排奶牛,放眼望去有一百多头,直挺挺地站立在那儿,长得一模一样,从身高上看,几乎差一厘米也不到,大概都是一个父母的吧,我这样想。从资料上得知,牛奶的产量多最主要是产奶母牛的品种好,这就要求必须是纯种的亲系,就是父母双方的遗传品质要纯粹,也就是获得的细胞染色体上等位基因要相同,这是我的专业,要讲明白些,就是要经过无数代的选择才能得到,要么人们要得到纯种的生物太难了。就像我们知道的纯种犬那样,一只要几万几十万元呢,这是因为它是由受精卵来繁殖的,是有性繁殖,要是无性繁殖就好了,这样事半功倍,它能继承母本全部的遗传基因,有性繁殖要父母本的等位基因相同啊,因为这样才是显性基因,能控制生物的性状,这些母牛的受精卵不知道是多大价钱从国外买来的呢?我看养殖的工人在喂它们草料,是打好捆的稻草,如长方块般的,整整齐齐的,工人说这是从中国的浙江进口来的,要求质量好,要没有杂质。就是啊,我想要是有枚铁钉子掺到稻草里的话那可怜的牛们就遭殃了。我小时候喂过牛,记得还赶过牛车呢,那时经常喂牛青草吃,也知道这牛太矫情,有露水的青草是不能喂的,牛要拉肚。这日本牛吃的这么好,怪不得它的牛奶能产这么多呢。 哦,差点儿忘了这次来的目的,是来拿牛奶的,我俩带了一个能盛五十多斤的塑料桶,这日本工人解释说,对不起呀,给你们的牛奶是不能喝的,我问那是为什么?那为什么让我们来到了这里,实际上,我们先生也是知道的,要么他让带了这么一只桶来。日本工人说,这是刚产下牛犊的牛奶,有规定,刚产完犊的牛奶一周内人们不能喝,这是用来给你们洗澡的,哦,是这样,我俩才恍然大悟,于是他给我们装了多半桶牛奶。 用牛奶来洗澡,这事情倒也听说过,是从书上知道的,书上说解放前有人是多么的奢侈浪费,婴儿饿得连奶水都没有,千万人在饿肚子,而蒋介石的老婆宋美龄却用牛奶洗澡,来美容美体,真是穷奢极欲,罪该万死,这次也轮到我们了,原来还有人不能喝的牛奶啊。那我们看她是罪不当死的,看来是有些错怪宋美龄了,错怪就错怪了吧,反正错怪了的人多了去的,中国那么多的冤假错案,算上蒋介石的老婆也不多出一个。 我俩问内山先生这个用牛奶洗澡是怎么个洗法,他说,这个好办,把牛奶都倒进浴盆后再加一倍的水就行,我想回去以后要让大家都要洗洗。这时,老先生问了我一个问题,弄得我懵懂了半天,他用日语问:牛有四个胃这事你知道吗?我听了一会儿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他又反复地问了几次,也弄不明白,那个小郑也是不懂。这回先生生气了,批评我俩,学了这么长时间的日本语,应该会了。以后很长时间以后,才知道先生说的内容,他可能想说说这牛有四个胃,它们的功能,有贮存、消化的作用,牛羊都有四个胃,前三个胃总称为前胃,在前胃中有大量的细菌等,它们可以消化和分解饲料中的粗纤维,这是牛羊能够大量利用饲料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牛羊能把吃进前胃的大量粗饲料吐回口腔内再细细咀嚼。所以在实际饲养中,必须使牛羊有充分的反刍时间,以保证它们正常的消化机能,现在解释的专业吧。 我俩受到教育了,先生过了一会儿对我说,下午有中国大使馆的人要来,你们可要准备接待啊,我俩倒也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只好心里怀着忐忑地心情在等待着。 到了下午,大使馆的来了两位男同志,他们很客气,了解一下我们生活学习的情况,因为我们这九人中,黑龙江省的来人多,知道我是四人的头儿,又是党员,所以他们指定了我是“大内山塾”第三期生的头目,还给了我们一盘宣传中国当时现状、满是文艺节目的录像带,后来我们还给在学习地方的日本人放了一遍。这样,这个空有虚名的负责人又挂了一年多。 他们走后,我们这些人因久别重逢了一段儿时间,大家又开始找乐子了,我在阅览室弹钢琴,小池和焦洋跟着琴声唱歌。一会儿,铃木老师也来合唱,他有些歌唱得不错,如苏联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日本的“四季歌”等,小池和焦洋跳舞也不错,我索性拿来口琴给她们伴奏,她俩随着吹的澳大利亚民歌《羊毛剪子卡叉响》音乐,这个曲子知道的人不多,我在大学吹过,她俩翩翩起舞,跳的很好,非常熟练,动作配合的相当默契协调,确是一对好舞伴儿,她俩在大学是同班的同学,看来经常地在一起跳,玩了一会儿,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到了后半夜,写了写日记,翻看了来信,郝淑珍来信说已经在“北京金融函授学院”学习,天天也很忙,家里倒也比以前大了一倍,什么原因呢,是邻居谢铁搬了出去,原来,林校有钱了,买了栋楼,这样校里的职工有够的分房的条件。我给他还去了一封信,和谢铁还聊了聊,两家人分一所房子,他的姿态还高,搬了出去对他的大度,我是非常感谢,。看了我爸爸的来信,知道家里挺好,我妹妹今年要高中毕业,准备努力学习争取考个好学校。 第十六章 17、又回到了龟山市 清晨,早早起来,这次与小池和焦洋一同去了“梅之谷”电车站,又乘上了去龟山市方向的电车,我们要到松阪换车,然后分别去龟山市和名古屋市,这段路旅客稀少得很,到了松阪换车时,车上的扩音器喊着:“松阪车站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在车的两边下”,焦洋听了后也是这么说,可我也没听清,就自以为是的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从一面下车,哪有从两侧下车的道理”,根本不听焦洋的解释,电车到了松阪车站,果然是电车两侧的车门同时打开,人们可以从列车的两侧同时上下车,我此时才闭口无语。日本有很多的料想不到,在国内也经常坐火车,哪见过这车的两侧还能开门的?谁让我听时不认真的,焦洋可是日本语专业的高材生,听力还有错的? 与她俩分别后,我早晨到了龟山市,“育种研究所”的总务科长中村先生正把他的小车停在车站附近,他是每周一的上班前都来这里准时接我,龟山“育种研究所”离车站不近,这是奉所长的指示这样办。 花了半个小时到了研究所,换上了白大褂,又和佐藤做起了“落叶松胚培养”的研究,这次是落叶松的种子已在培养皿中的培养基上放置了一段儿时间,胚已经可以取出来了。我要做的是用手术刀片的尖端把每粒种子里的胚恰巧挑出,然后一个一个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下一个培养皿中的培养基上,一个培养皿中要放二十几粒,这可是一个精细的工作,用刀尖挑出胚时还不能伤到它,这也是一个生命啊,这放好胚的培养皿要放到培养室的培养柜里,在消毒灯的照射下慢慢长大,待长大后再用此方法再分,再放到放了另一种培养基的培养皿中,这工作就是这些,时间长了也单调。 每天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这些年轻人吃了点心后,都去了娱乐室,大家排着队打乒乓球,只是打双打,吃点心时是这样:领导们就都去了休息室,室内有茶几沙发等,由年轻的女职员毕恭毕敬地把茶或咖啡给倒好,再将各种的日式糕点用刀子切得一小块一小块方便吃的大小,用小蝶子盛好放在他们面前,领导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饮料,吃着点心,很快就把这点儿时间打发掉,其他人也是吃着点心,喝着饮料,但是在自己的工作桌上解决,糕点基本是公司发给的,只是管一管肚子不饿就行,这倒也是科学。中午呢,大家一般回不了家,全部吃在外面订的盒饭,日语又称为:弁当(盒饭),五百元到八百元日元,合人民币三十五到五十元之间,日本的快餐店全都负责送饭,有“吉野屋”呀,“多田屋”什么的,盒饭里有几样菜和主食大米饭或面条,菜有荤有素,有油炸的鸡腿,大虾等,还有切的生甘蓝和其它的蔬菜。 一次看到佐藤吃完了盒饭后,竟饭前没给订金,饭后有钱却不知放哪里好,就挠着头想了会儿,把六百日元放在了准备送回餐具的上面,这件事也使我想起了许多,难到不怕这钱被人拿去?难到不怕店主不认账?难到不怕人家不认为是你的?这种种疑问,是我这个中国人困扰的问题。 第十七章 观赏樱花 这时间正是日本的国花,樱花满开的季节,樱花的开放,在日本是由南到北从三月下旬逐渐开放,到四月中旬为止。樱花的开放日本的形容名称多,有初开、盛开、满开,还可能有熟开、烂开吧。这个时期是全日本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们都在这时到樱花树下集合,在鲜花盛开的樱花树下开烧烤宴会,从开放到谢落也就七八天的时间。这樱花他们形容也和人一样,花期和人的生命一样极为短暂,当人们聚集在花就要谢落的樱花树下时,无不感叹这人生的短暂,人生的辉煌时刻,是短暂的是很少的。在我国,樱花泛指一种,但樱花在日本可以细分为几百种,约有三百多种吧。我所在的龟山林木育种研究所也不例外,每年到这个季节,大家都盼着这个时刻的到来。 这一天,我们全体人员在以柴田先生为首的带领下,大家开着自己的车,这叫“私家车”,连樱井真由美也有自己的车。她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只穿着一件不到膝盖的短裙,应该说是超短裙,上身着女士西装,她的身材适中,看上去穿着是短小精悍,利落得很,优美的身段,加上合身的西装裙,就是个年轻貌美日本的女职员,她开的小车也算是不错,是辆红色车,像现在的“铃木雨燕”车样大小。我坐在她的车里,别看平时文文静静的,像个淑女样,一旦开上车,加速很快,开得也猛。当然,一同去的还有十几个日本女职员,都是年轻姑娘,打扮得也漂亮,只不过是她稍突出些罢了。 每周到车站接我上班的中村主任忙活得很,他开着公家的一台半截车,把烧烤的工具和各种食材全部装到车上,小伙子们七手八脚的帮他搬到车上,有两个纵向截成两半的大油桶,还有支架,用编织袋装好的木炭,有用塑料袋装着的一袋一袋的食材,主要是已经切好的牛羊肉和蔬菜(未切的净菜),还有几把菜刀等物件。 这些人浩浩荡荡驾驶着车子出发,约有二十来辆,走了大约一小时,车陆续来到了一片盛开的樱花树林里。实际上这里的各处都被人们预先占了位置,只见樱花树下摆铺的一片片透明塑料布就知道了。我们大家也赶紧安营扎寨,人多下来车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搬下带来地物件,选了樱花树下适合的位置,男的博士、硕士们也无讲究,把烧烤架支好,木炭火生着,女职员们更加忙活,分了几拨人,有的忙着把烧烤串拿出来,平摆在放置在半截烧烤炉上的铁格栅上,有几位把带来的蔬菜放到小菜板上切碎,还有几人在运输各种物件。在这些人忙活的像蚂蚁搬家时,柴田先生在背着手,悠闲地陪着我这个外国人在观赏樱花。他介绍这樱花现在是开放的最好的时刻,每年他们都要来观赏,日本话叫“樱花见”,不来看是不行的。因为平时我忙习惯了,见大家忙忙碌碌的样子,而我什么也不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于是自告奋勇地给柴田先生说,我也干点儿什么吧,他连忙说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嘛,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说,你太客气了,就把他晒到一边,自己找点儿能做的事干干。看几个女孩子(约二十岁出头的女职员)在那儿切菜,有些笨手笨脚的,是放不开,看来不习惯用大的菜刀,有个还拿着像匕首样的小刀在比划切着菜。好咧,看我的,这时跑上前我要来一展身手。 我的刀功还有一手,七十年代,在我上班不久的时候,自己学做菜,就特意练过。开始切菜慢,逐渐摸索了窍门,这要从切干豆腐(山东叫豆腐皮)时开始,这种食材整齐,左手按着方便,练了练,逐渐发现左手的前几个手指要向里缩回去,这样切不到手指,用弯曲的左手关节顶住刀背,按住要切的菜,这样就可以快速的切菜。有一次上大学放假回我家,杨吉杰一家、小宋、姚巍等人在县委小在招待所请我吃饭,见一名女厨师在切猪耳朵,有点儿忙不过来,我和小宋向前去帮忙,我拿起猪耳朵,用娴熟的刀法,快速地切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切出了一盘儿,惊得那女厨师喊道,你还会做这个,是干大厨的吧,小宋说,他可不仅会这个呢。 这次要在这些日本女孩子面前显示一番了,我拿起那种中国式的菜刀,左手拿着甘蓝,一切两半,把一半的平面放在菜板上,操起菜刀,咚咚咚的快速切了起来,这些女职员围拢了过来,看着我这个外国人用菜刀如此娴熟,都觉奇怪,佐藤走了过来,他知道我做菜的水平,一把推开女职员,说:“黄先生以前是厨师,有什么奇怪的,走开”,我暗自发笑,你太高抬我了。不过,他倒是知道我的本领。 一切准备消停,大家的赏樱宴会正式开始,柴田所长和我坐在一起,在盛开的樱花树下,一起坐在草地上的还有几位女职员,当然也有樱井小姐,熟悉了大家就直接称她为真由美。此时还有几位女职员不吃,她们负责为这些人服务,在烤着各种串烧,大家也吃得快,牛肉串儿、羊肉串儿、鸡翅串儿、各种肉丸串儿、各种蔬菜串儿等等,大家边吃边聊,边喝着罐装啤酒,我故意问柴田所长: “你们研究所为什么能招来这许多的漂亮姑娘,是不是你这个公司有名气啊”。 柴田所长也就不到四十岁,身体很棒,业余时间在教日本的柔道,一次还带我去了他办的学校,在那里,他教的学生个个都有功夫,那一招一式,显得很专业,他也让我来一套中国武术给他们看看,可惜,我仅会点儿“太极拳”,就拿出在林校跟着王建南老师学的,那还不到“三脚猫”的水平,只比划了两下就忘了下一段儿了,唉,谁让我那时不好好地学呢。 柴田所长见问他,就说: “这不在名气大小,主要是我给的月薪高,所以她们就进这个公司,另外薪水高,她们的学历也高,这研究所在龟山市要说学历就是最高的了”, “哦”,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的,这个龟山王子制纸育种研究所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企业林木育种研究所,然后我们聊了聊彼此的兴趣和爱好,我说: “我平时喜欢打打篮球和羽毛球”。 他说: “那好啊,我们的真由美上大学前是日本关西地区女子高中的女子单打亚军呢”。 就马上吩咐旁边的真由美:“过几天大家去陪陪黄先生打羽毛球去”。 他还当真了呢。这时我问他喜欢什么,谁知道他大声地说道: “我就喜欢女人,而且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下把我弄了个大红脸,没想到他这样回答。 他不是喜欢日本柔道吗? 作为中国人,我们都是比较含蓄的,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有着一定教养的年轻男人,三十年前的中国,有谁敢说这样的话,谁要能说出口,别人一定会当面骂你是大流氓,你道德败坏,你缺少教育!但中国人也有他的另一面,就是从来不敢说实话,你说日本人不说实话,但他恰恰这点说的是实话,在地球上,有哪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哪一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除了个别不正常的男人外都喜欢吧!约过了二十几年后,我才在中国公开的酒宴上听到有男人这么说,不过女人现在还是不敢这么直爽地说,我喜欢男人!这样的话估计还要等几十年后吧,这时真由美也有些怕羞地给了他一拳,这样边吃边聊。 吃饭的间隙,柴田所长、我和真由美三人在樱花树下,在草地上盘腿坐着,那满树的樱花一朵一朵的灿烂醒目,就在我们的头上,以此为背景还让中村主任照了一张和影照片,现在还在我的影集里,这是永远的纪念! 女职员们源源不断地来回拿着烤好的串儿,又拾掇下去一些不用的物件,也把她们忙活得够累的,但也没吃什么,日本女人就是这样,还是大男子的社会,这点在这个研究所表现得尤为突出,一般打扫卫生,擦桌子、椅子,自然不必说了,早晚工作间休息的时候,大家在吃早点时也是这样,有几位女职员忙忙活活地倒水、端茶、切点心,再一一给端上来,那神情、那姿态与现在的酒店服务生是一样的,可能是这几十年跟日本人学会的,咱们学别的也算行,不过这方面学得很快,很地道。可以说,日本女人在礼仪往来和待人接物上是我们中国人学习的榜样,特别是中国女人学习的榜样。过了有两个多小时,男人们基本上酒足饭饱了,啤酒也没少喝,光易拉罐的空罐有一大堆,这时那几位女职员才忙不迭的吃上了几口,然后她们收拾这战后的战场、和全部的垃圾,走后,竟然无一点垃圾留下! 我们望着这林中满是樱花的树木,这春暖花开的景色,这一片雪海般的花朵,这春天在空中飘荡着花香的空气,可能任何人在这种环境中,都不禁为这大自然的美景而陶醉,如果能总是生活在这么美丽的环境里,总是处在这优雅和被人伺候的舒适时刻,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好,这场完美而又别致的户外野宴到此结束,大家驾车各自回去,中村主任又要忙一阵儿了。 第十八章 又回到了龟山市 清晨,早早起来,这次与小池和焦洋一同去了“梅之谷”电车站,又乘上了去龟山市方向的电车,我们要到松阪换车,然后分别去龟山市和名古屋市,这段路旅客稀少得很,到了松阪换车时,车上的扩音器喊着:“松阪车站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在车的两边下”,焦洋听了后也是这么说,可我也没听清,就自以为是的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从一面下车,哪有从两侧下车的道理”,根本不听焦洋的解释,电车到了松阪车站,果然是电车两侧的车门同时打开,人们可以从列车的两侧同时上下车,我此时才闭口无语。日本有很多的料想不到,在国内也经常坐火车,哪见过这车的两侧还能开门的?谁让我听时不认真的,焦洋可是日本语专业的高材生,听力还有错的? 与她俩分别后,我早晨到了龟山市,“育种研究所”的总务科长中村先生正把他的小车停在车站附近,他是每周一的上班前都来这里准时接我,龟山“育种研究所”离车站不近,这是奉所长的指示这样办。 花了半个小时到了研究所,换上了白大褂,又和佐藤做起了“落叶松胚培养”的研究,这次是落叶松的种子已在培养皿中的培养基上放置了一段儿时间,胚已经可以取出来了。我要做的是用手术刀片的尖端把每粒种子里的胚恰巧挑出,然后一个一个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下一个培养皿中的培养基上,一个培养皿中要放二十几粒,这可是一个精细的工作,用刀尖挑出胚时还不能伤到它,这也是一个生命啊,这放好胚的培养皿要放到培养室的培养柜里,在消毒灯的照射下慢慢长大,待长大后再用此方法再分,再放到放了另一种培养基的培养皿中,这工作就是这些,时间长了也单调。 每天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这些年轻人吃了点心后,都去了娱乐室,大家排着队打乒乓球,只是打双打,吃点心时是这样:领导们就都去了休息室,室内有茶几沙发等,由年轻的女职员毕恭毕敬地把茶或咖啡给倒好,再将各种的日式糕点用刀子切得一小块一小块方便吃的大小,用小蝶子盛好放在他们面前,领导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饮料,吃着点心,很快就把这点儿时间打发掉,其他人也是吃着点心,喝着饮料,但是在自己的工作桌上解决,糕点基本是公司发给的,只是管一管肚子不饿就行,这倒也是科学。中午呢,大家一般回不了家,全部吃在外面订的盒饭,日语又称为:弁当(盒饭),五百元到八百元日元,合人民币三十五到五十元之间,日本的快餐店全都负责送饭,有“吉野屋”呀,“多田屋”什么的,盒饭里有几样菜和主食大米饭或面条,菜有荤有素,有油炸的鸡腿,大虾等,还有切的生甘蓝和其它的蔬菜。 一次看到佐藤吃完了盒饭后,竟饭前没给订金,饭后有钱却不知放哪里好,就挠着头想了会儿,把六百日元放在了准备送回餐具的上面,这件事也使我想起了许多,难到不怕这钱被人拿去?难到不怕店主不认账?难到不怕人家不认为是你的?这种种疑问,是我这个中国人困扰的问题。 第十九章 受到了三重县县长的接见 上电视两周后,又回到了塾里,这次内山先生要带我们林业的四个人去接受三重县领导人的接见。 前一天晚间,大家收到了许多的股东捐来的各种衣物和日用品,什么洗发香波、电动刮胡刀之类的、大家分了分,我分到了一块手表、回宿舍仔细一看,还是块金表,大概有十二k金的,还有几件衣物。其中有一套西服,是美国制造,我穿上正好,也合身,就我的个子高,别人也穿不了,于是,穿了一下,还挺精神,正巧第二天去见大官,就有了在正式场合穿的服装。 第二天,我们四人跟随先生到了省会所在地三重县的首府“津市”,进了三重县(相当于我国的省级)的政府大楼。先生让我代表大家,与县的知事(相当于我国的省长)交谈,在日本电视新闻记者的簇拥下,我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受到了县知事的接见,他也是履行公事般地和我寒暄了两句,这也是首次在日本和这么大的官儿见面,在受接见的过程中神态倒也自然。这位知事只是简单的问了我一般学习状况和生活状况,我也点头称是,是的,好,好的。 次日,在日本的电视新闻报道中播放了,这下,包括我们“大内山塾”的和龟山林木育种研究所的人都看到了,那两个日本的老同事直说: “黄先生,你好精神,好潇洒,上了一回电视好不简单啊,身材还高,真是好”。 回到塾里以后,被小池和焦洋取笑到说我是“土老帽”,说我表现态度极不自然,扭扭捏捏,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反正把我埋汰的一无是处,直取笑到我抬不起头为止。后来小池对我说:“先生看上你了,各方面表现得不错,他能满足你的各方面的要求,可要努力啊,你的日语虽差一些,到时我来帮你再学习日语”。可惜,仅跟她在图书室学了一回就拉倒了,也太没有耐心了,多么好的条件,那时,忙忙活活的应酬多些,学习上的事反倒放松了。 周末,先生召开塾里我们的会议,有件事情是这样,内山先生也热爱小动物,在学校的后院里养了五只鸡,虽然有篱笆围着,但也常常飞跳出去跑到野外,看来小鸡们也热爱自由,热爱生活,追求鸡权,周围是日本农民的田地,人家在地里播了种子,却让先生的宠鸡们刨得乱七八糟,狼藉一片,这样小鸡们胜利大逃亡,逃匿了两次。人家农民可是受不了了,就找到学校来,对着先生大叫大嚷,先生再三赔礼道歉也无济于事,人家依旧不依不饶,勒令必须限期整改,否则就要告发。 唉,日本的农民也是,政府对他们也太照顾了,平时也就种个地,算是养尊处优,不管你是否收获,有无收成,都给你补贴,补贴到什么程度呢,日本也是人多地少,人均平均有地的面积比中国的要低得多,他们的工业发达,人均国民总产值高当时大概是我国的近百倍,要是仅凭农民种地的收入,那农民的收入是非常低的。但是又要选举,又要获得农民的选票,执政党还要满足舆论要求考虑满足农民利益的呼声,所以在大量进口国外口粮的同时,给予了日本农民的农田收获大量的补贴,把国内农产品的价格补贴到农民满意为止,这样,他们的收入可达到国民的平均收入,甚至高于国民的平均收入。比如,进口大米的价格为一元钱一斤,但在日本国内要卖到十元钱甚至更多一点,这样才能使日本农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到平均水准,他们的补贴是,不管你在地里收获多少,都要按国家的标准收购。如每年你家有十亩地,国家每年就给你一万元钱的补贴,也不管你仅收了十斤稻谷或者绝收,所以在日本农民的生活水平是大大的高,不次于城市的生活水平,城市人一般也就两人一台小汽车,而农民呢,几乎每人都有,甚至一家好几辆。就是在三十年前,他们的城乡差别几乎没有,农村的上下水道、柏油路、电话、电视等等都不比城市差。今天,我国已经奋起直追,也逐渐缩小了这种差距,但要赶上或超过他们,至少还要减少这种差距啊。 再接着聊。这先生一看农民动真格的了,也害怕,赶忙召集大家商量对策。同学们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三位女生说不如把它们的鸡翅剪短,叫它们飞不动。先生想了想,不妥,这样会伤了它们,是不热爱小动物的体现,这些女生们只能怏怏不乐,不再提了。有的提议,把篱笆再弄的高一些,间距再密实一些,让它们飞不出也钻不出去,先生也摇了摇头,那要多高的篱笆,那可爱的小鸡们身轻体健飞得很高,不行不行,又否决了这条建议。这时我出了个馊主意说道:篱笆也不必太高,咱们不是有塑料绳吗,用它们在篱笆的上段交叉密集的编结成网状,再把篱笆搞得密实点儿,我看那可爱的小鸡们难以逃匿,它们想去解放区也难。于是先生这次点头称赞,让我领着大家立即作业,这些人就干了起来,有编网的有补篱笆的,犹如蜜蜂般地忙活了半日,大功告成,把个篱笆小院弄得严严实实,纵使你这败家的小鸡们翅膀再强健也是枉然,我们想。 可惜,这次又不算是成功,过了一日,有两只向往野外世界的小鸡在飞越篱笆的上空时被倒挂在了编织的塑料绳上。内山先生可能内心直呼,我可爱的小鸡们,你们受罪了。 此事就算拉倒,他可能在想,这个该死的黄钧,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第二十章 与樱井真由美打羽毛球 又回到了龟山的研究所,这次内山老师叫我给和田先生带了一点儿中国人愿意吃的。大家猜是什么?可能谁也是猜不到,竟是我们红烧的猴子肉。 怎么会有猴子肉呢,我也是第一次吃。是这样:大内山村的村长乾韶二在驾车的时候,突然发现道路上有一只被车撞死的小猴子。在日本山区的道路上,常有野生动物来来往往,小车过往多,稍不注意就能撞上。有种“山狸”我也常见到,路上也有撞伤的。他看到后急忙打电话给了警察,警察赶紧过来,但小猴子已不治身亡,村长连忙说。要埋葬掉它,于是警察就给了他。 村长想到,大内山塾的中国留学生们不是在吗,他听说中国人特别喜欢吃猴子,不是把猴头做为美味儿珍品吗,实际上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现在的中国人有谁吃过猴子和猴头,只是听说而已。他专程开车赶紧把猴子送了过来,内山先生看到连忙让我们来做,不料,谁也没吃过,别说做过了。 于是我自告奋勇地担当了这个充满了探险性和光荣的任务。想,怎么做呢,醋溜或直接煮熟凉拌都不大好,当时也不知道有“埃博拉(非洲的一种猴子携带的病菌)”这种病菌,要不,谁敢动它啊,要不就做个红烧吧,红烧能用有些甜的味儿掩盖它身上的野味儿。我于是就把它退了毛,切吧切吧,用水煮了再一回锅,香喷喷的就出锅了。这红烧猴子肉刚出锅时倒能吃,哪知道女生不愿吃,所以剩下了不少。嘿,内山先生倒不愿浪费,次日他让我盛了一饭盒说给和田先生带着,也好让他品尝一下中国的名菜,“红烧日本猴子”的滋味儿,可剩了的味道可不好吃,我在盛的时候尝了一块,真的不好吃,又腥骚又难吃,还有那么多的骨头,先生说带就带去吧。我见了和田的面,送给了他,说这是先生的心意,和田先生连说好,接了过去,也不知道他吃没吃。 在研究所仍是跟着佐藤做实验,这次是把已长大一点儿的落叶松分割后的小胚再换了培养基再分割,仍由我来操刀,这一盆可分它十几盆,要是成功了,都能长大多好,都能长成一棵小植株的话就算成功了。我干别的不行,可干这个事来是很利落的,佐藤赞扬我是做的又快又好,受杂菌污染的很少,已经做了一个月了,还要二十多天才能完成这项研究课题。 这天下班前,佐藤说,真由美要和你一起去打羽毛球,还要去几个人,你准备一下吧。这羽毛球还真要玩啊,我就随便给柴田所长说了下而已,去就去吧,下了班也没事,下了班以后,我们七八个人就出发了。这羽毛球馆离研究所的位置约有几公里,依旧大家开着自己的车去的。到了球馆,条件真是好,地面是地板的,边界线和球网一应俱全,球、球拍、和球鞋大家都可以租到,于是,我们带了各自的运动服换上后就开始打了。 最初,我和真由美来个男女单打,她打得的确好,不愧是高中的女子亚军,那一招一式;底线回头望月式的救球;那中场的凌空扣杀;那网前的轻吊;就可以看出受到的训练是多么全面,基本功是多么的扎实。就是身高差点儿,她约有一米六零的个子。我也让他们在旁边为正在打球的我俩拍了照。其他的人打得也不错,一招一式的基本功也扎实,看来小时的基础都很好。 在日本,像基本的体育运动,他们这年轻人都会,都受到过良好的体育训练,如蓝排球、羽毛球、乒乓球、棒球、也有网球,不像在中国,只有要搞专业的运动员才能接受到专业的训练。日本,尤其是棒球,在业余时间,几乎每个年轻男人,都有棒球手套和球,没事就一人扔一人接,也感到颇有些趣儿,他们运动的意识很强,几乎每人都会几个项目,连四五十岁的家庭妇女都能打一打排球。我在大内山村的时候,一次晚间去他们的体育馆,正逢他们女子中老年排球俱乐部的人在打排球,就请我们与她们打比赛,我们这些人恰好够一个队,虽然没有在一起练过但身体素质都很好,当然她们的身材要比我们平均矮近二十公分,但打得很顽强。她们的垫球、传球和进攻时的快球、防守时的救球,都看出了她们平时的训练水平,我们这些人几乎是拼了命的打也只是打个平手,好像仅险胜,这不得不佩服这些大我们一辈阿姨们的身体素质。到底我比真由美的身材大了许多,而且打得比较刁钻,那时正值年轻身强力壮的时候,她的防守再好也是“刀快架不住脖子粗”,到底是落败。 回来时她们又请了我吃了一顿饭,是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吃的是猪的下水、内脏之类的,是煮着吃的,我知道日本人不大吃这种东西,可能她们知道中国人愿意吃这种动物内脏的原因,吃的时候只说是这东西“荷尔蒙”含量高,只看我吃了。 第二十一章 真是幸运,跟和田先生去了北海道 这回我坐了次大飞机,在日本唯一的一次,这是我想不到的。 在育种研究所期间,看中我的和田先生就要退休了,要去公司的总部北海道,这地方可是一般日本人也没去过的,就像我国的黑龙江省那么遥远,退休前他要见见老朋友和去各地走访一下,他还是日本“狮子”俱乐部的重要成员。这个俱乐部是一个国际组织,所参加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自愿的,大都是些比较有钱的中老年人,组织的性质是大概主要向世界各地的穷人们捐款捐物,在全日本关系多多。他想在各地逛逛的同时带上我这个年轻的外国人——中国人去和大家见见面也好。 就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当然同意,反正是在学习期间,在日本到处走走也是不错,说,我是可以,但要和内山老师说一下,我自己倒是“磨道里驴,听喝”。他说那好办,于是就给老师打了个电话一说,内山先生觉得我的事做的这么好,又是这和田老先生领着是无问题,就痛快地答应了。 五月份的一天,我跟着和田出发了,到了东京的“羽田”国际机场,这飞机场是太大了。停机坪一个挨着一个,宽阔敞亮的候机室,室内有几人高的大玻璃,游客在候机室内仿佛置身于机场中似的,一架架飞机就在身旁起飞、降落、滑行,我忍不住请旁边的旅客用才给我的相机拍了照。 上飞机前,在过安检时,我随身的包里带了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约有十五公分长,“全日空”的女安检员笑容可掬地把刀子收了起来,用一个硬纸袋仔细为我包好,上边写了我的舱位号,我刚要用双手接回来,她笑嘻嘻地说:“这件物品由我们替先生你保存好,待下飞机前再交给你”,我无奈任她拿了去。待下飞机时又由一位空姐款款地走到我座位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我。 我看这点倒是不错,后来在国内坐了几次客机,有时也不经意带了几只打火机或小刀之类的东西,但是这都被安检人员收去了,而且是一去不复返,无影无踪。我事后一想,也许是服务有差别吧,也许是安全意识有别,终归结果是不一样,他们对你违禁物品的态度使乘客觉得比较粗暴,不管三七二十一,没收了事。我记得一位非洲小姐带了一瓶据说是违禁的防晒霜,可能是也不贱,她在中国机场再三解释也没用,机场方面非要没收不可,气的她在现场就在身上涂了起来,竟然把这一瓶防晒霜都用完了。还有的带了一桶牛奶也不让上飞机,气的携带牛奶的年轻人,当场就喝了起来,我想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难,只要安检人员用专业知识检查一下,看看无定时装置,把它们妥善地保管在飞机的一个安全如能防火防爆防劫持的箱子里,下了飞机再交还乘客不就罢了。现在也是,可劫持飞机的人多了,还是要防备万一好啊,不过也要考虑乘客的感受吧! 在我身后的窗外有一架巨大的飞机在停着,机身上“全日空”几个大字非常醒目。上了飞机后,和田先生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客机,我们这次要去北海道,它在日本的东北边,原以为日本不大,不需要坐飞机,谁知这小日本的纵向上很长,南北两端算上竟达五千里,比山东到黑龙江都远,去北海道,在日本也是很难得,回来问了研究所的日本人,竟然没有一人去过那里。在国内,就像遥远的黑龙江省,一般的内地人也去的不多。 我走进客舱的座位一看,确实这飞机太大,记得是波音七四七吧,仅一层中间的客席就有七个,我们恰好坐在前面的横道边,伸伸腿又舒展舒服,这架飞机约能载乘客五百多人。从那以后,在国内也乘过多次,却也没有过这么大的,我坐在舒适的沙发座椅上,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在二所拉柈子、捡松塔的时候;想起了在我们县粮食系统扛麻袋从船上卸粮食的时候;还想起了在大学里和同学们一起刻苦学习的时候,那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一个乡村成长起来的孩子,就像现在的一个贪官那样,回忆自己艰苦的一生往事,能混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啊。 正当沉醉在往事的回忆中时,突然听到了飞机上播音员的声音: “一位叫黄钧的黄先生有人找,一位来自中国的黄钧黄先生有人找,听到后请在座位上不要动”。 我咋一听,惊了一身冷汗,这是咋回事,我老老实实的一个中国人,怎么用的着这样在这许多的旅客前,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旅客,是全世界各国的人前广播,这也不是举办歌星演唱会,这么大呼小叫的,可客机上的播音员还在一遍一遍重复着,要是一个现在的国外潜逃的腐败人员不是要吓得半死啊。我怕是日语听错了,这时和田先生连忙按住我不让起身,看来他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不料过来一位空姐,上身穿着蓝色制服衣服,打着领结,下身穿件近乎超短裙似的蓝色短裙,这时候还注意她的超短裙呢,高跟鞋老高,一扭一扭地走到我面前,她知道我的座席。走到我面前,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 “你是黄钧黄先生吧”。我点点头,她只是简单地说: “那请跟我来”。 我忐忑不安地打开安全带,站了起来。看了看和田先生,和田先生说: “你就跟她走吧”。 我就随她走去,边走边想,这不是犯了什么罪吧,大概在某些事情上触犯了刑律也说不定,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走。在飞机上只能听空姐的,她领着我左拐右拐,还上了一层楼,竟到了头等舱。定眼一看,你们说是咋回事,原来是大内山村的村长乾韶二,这老头儿竟然也在这儿。他见了我笑眯眯地得意地说: “你大吃一惊吧,就是让你感到这么突然,让你大吃一惊的”。 他边笑边说,我连忙和他握手问道怎么回事,可把我吓坏了。我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想村长也会逗乐儿,他说也去北海道,也是旅游,这么巧,他也知道我乘这班飞机去北海道,消息够灵通的,是从先生那里得到的,他的身份地位高,要坐头等舱的。我放眼一看,还真是豪华,沙发也大,沙发可以放下来躺下,旅客也少,还有茶几可供看电视娱乐,寒暄了一会儿,我和他告辞。说,和田先生在普通舱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回到了座位上,只见和田先生在搓着双手在着急,我说: “看,我回来了,只是大内山村的村长也碰巧去北海道,把我喊过去见见面”。 和田先生哼了一声,说: “这村长架子倒不小”。 看得出,和田先生对这样的人感到不十分高兴,谁让他这在样的飞机上这么故作玄虚的。实际上在飞机上旅客也不能随意地走动,另外,这许多人,也不易找,是啊,五百多人,找一个人难着呢!和田说: “可能又当选上村长了吧,高兴着呢”, 就这么边笑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北海道的第一大城市札幌市。 第二十二章 在北海道的札幌市、岩见泽市等 我和和田先生下了飞机,走在这个日本北方最大城市札幌里的市区。也算是在温暖的春季,经过了这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了札幌市有名的文化古迹所在地。 札幌市钟楼又叫做札幌时计台(日语把计时叫时计,这是日语原文)。这是札幌的著名观光景点,始建于一八七八年,时计台为北海道大学的前身--札幌农学校的演武场,也是北海道少数保存至今的美式建筑,为日本十九世纪引入西方教育以及北海道开恳时期的象征。时计台位为札幌市中心的大楼间,钟声鸣响持续了一百二十年以上,现已成为札幌的一个象征,与北海道厅旧红砖厅舍同为札幌市中心的主要观光景点。这时计台在钟楼屋顶上方是一座拥有四面表盘的报时钟,造型别致,这栋白色的木造建筑风格简朴,在四季不同背景的搭配下,呈现出各有特色的趣味。过去每到整点,钟楼的报时鸣钟便会响彻札幌市内,札幌钟楼内设有关于钟楼历史的小型展览。我们还买了一个记载钟楼报时声音的唱片作为留念。 我随着和田先生来到一处札幌郊外的旅游胜地,这是一个能代表着日本北海道地区的典型风土人情的旅游地,它有着比较广阔的草原风貌,只见一片绿色茫茫大草原上,不远处有群雪白色的绵羊,再远处有几只稍微高大些的牛马,在安详地吃着草,北海道微微的春风吹来,一丝春风略有些温暖的凉意,吹着波浪起伏的茫茫大草原,一些牛羊群在微风中时隐时现,真有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 札幌位于整个北海道的最南端,真正的北海道,气候就像中国的黑龙江省一样,冬季寒冷得很,大江小河也是白山黑水,白雪皑皑,最冷时也有零下三十多度,尤其是受太平洋的暖流和日本海的寒流冬季交汇的影响,冬季的降雪量大,积雪厚厚一层,几米深的积雪随处可见,被积雪压塌屋顶的现象是经常的事情。不久前在北海道还举行了雪墙(垒的)比赛,这样在冬季又吸引了不少的游客。这在夏天还能看到草原的景色,中午吃饭,当地竟有大草原风味的烤羊肉片。怎么烤呢,一个锅底向上凸起的圆形烤具,锅底上有些几何形状的花纹,下面烧起炭火,羊肉片在锅底几何图形的花纹上煎来煎去,这个反扣的锅叫“成吉思汗”锅,这个烤肉所用的锅很像元朝时期他们常戴的帽子,大概和元朝的人打仗时,就用这种游牧民族吃饭的方式吃饭吧。 十二世纪元朝民族在历史上最强盛的时候,与日本打过仗,那次几乎对日本造成了毁灭,说是一股“神风”挽救了日本。所谓的“神风”就是现在所说的台风,据历史记载,那时元军分两路在日本的博多湾登陆,打得日军溃不成军,元军乘机追击,但却由于副帅刘复亨在追击中中箭受伤,攻势减弱,而且天色已晚,元军便停止了进攻。当晚,元军召开军事会议。多数将领认为形势不利,很多人都高估了日军数量,而且国内没有派遣援军,主张撤退。于是下令撤退,但很不幸,撤退当晚,一场台风突然来袭,不可一世的元朝大军被这场大风完全吞没……在这次征战中,元军损失兵力一万三千余人,其中绝大多数不是战死,而是死于这场风暴。另外,沉没的战舰有四千多艘。由此,元朝再也不敢贸然发动对日本的袭击,日本人认为这场台风是上天挽救了日本,于是乎顶礼膜拜谓之“神风”。 这便是“二战”时日军中“神风突击队”起名的由来,可能这种吃牛羊肉的方式是用来纪念他们民族侥幸存在至今的缘故吧。 离别了札幌市,又去了不远的岩见泽市,这也算是日本的大城市吧,一般般,没有什么特色,对我的印象很是肤浅,可能水稻的种植在北海道是产量第一。我们接着又来到了离札幌稍南的苫小牧市,这是北海道的一个外贸港口,是日本最大的制纸企业的王子制纸的原料基地,有“纸的城市”一说,这里制纸特有的高大贮藏罐比比皆是,到处都是现代化的工厂,设备及忙忙活活的工人们,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造纸城市。在市里的一家医院的病房里,那里躺着和田先生的老上级,原来和田先生是专程来看望这位老领导的,是啊,虽然北海道几千里迢迢,与日本本土隔海相望,但和田先生不忘老的师生情意,仍在自己即将退休前来看望当年带他入门的老师,老的领导,这种的人之常情我是很容易理解的,我随他去病房看望了,病房相当于咱们的高干病房吧,非常宽敞的一间病房,仅一人在床上躺着,只见这位躺在床上的老者,浑身插满了粗粗细细的胶皮管子,他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好像它们写下了人世上的酸甜苦辣,经受了饱尝风霜,他的两眼若离若失,总是好像望着遥远的地方,他与和田先生紧紧握住双手,看年纪应该有八十多岁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俩,这位老者按年龄应该当过日本鬼子,也可能是位科学家。我作为中国人不能不这么想,和田不是也在中国当过鬼子吗,他可能也去过中国,也可能在那儿做过烧杀抢掠、伤天害理的坏事,可能他在回忆、在忏悔,总之这人看来不久就要走了。我上前与他握握手,问候了几句多保重,好好养病之类的话,和田先生还介绍说这是带来的中国留学生,这老者见了我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我想,看他的年龄,也许他到过中国,他可能是参加过“南京大屠杀”;他可能是参加过华北的“三光”扫荡;他可能参加过关东军的“七三一”部队;他也可能是“神风”突击队员的幸存者,也可能是日本的科学家,总之,他回顾自己的一生,见了我这个中国人,也可能和中国有关系,我顾不了想这许多了,看着他与和田先生握手,好像一个人与他的一个朋友永别似的,禁不住眼睛也有些湿润。 告别了这位老人后,我们又乘飞机回到了东京,和田先生的家就住在东京的世田保地区,这是日本东京的一块算是地价昂贵的地。他让他的儿子开着车,我们在附近的电器商店转了转。电器的种类是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对于我这个中国人来说,真是饱开眼界,但口袋里又穷得叮当响,但我暗暗下了决心,回国时怎么也要弄它“四大件”,那时出国人员国家有规定,只允许可带“四大件”和“四小件”,何为“四大件”,就是像彩电、冰箱、洗衣机、组合音响那样物件大,价值贵重的东西,“四小件”呢,就是手表、照相机、金戒指、吸尘器之类的,现在这些都算是日常用品,可在三十年前是不得了。仅说价值,一年的工资,连这一小件也买不了,满打满算也就九百多元钱,一台彩电日本进口的就要两千多元,还弄不到,我转了转,就是看看而已。在东京,进了一家卖北海道特产的礼品店,我想着,日本人都有个人要从出远门时,回来要给同事带点儿地方土特产的习惯,如在育种研究所就有这个习惯,我出了这么远的地方,回来时怎么也要给大家表示一下啊,于是挑选了一会儿,就问和田先生,他说不用买了,你是客人。实际上我已把客人的身份抛在脑后了,日本人对我如此的热情,我也不能见外啊,于是就买了一盒日本北海道的点心,七百日元,这样大家都能吃到,工作之余吃点心的时候吃,我想起来了,怪不得研究所里天天有不同的点心吃呢,是经常有出差的人回去给大家带的,一盒有二十来个,用小刀一切,多少块都是可以的,好了,就买它吧,买了点心后,就坐车回到了研究所。 一回到了研究所,大家问长问短的,这些人都没去过北海道,问北海道的气候和中国的黑龙江省相比,怎么样,冷不冷,当然是温暖的春季,哪儿都一样。 第二十三章 在《狮子》俱乐部进行了一次日语演讲 从北海道回到研究所后,他们还让我办了一次小讲座,就是中国的黑龙江省和日本的北海道的差别,我用粉笔在黑板上边说边写,给他们描绘了黑龙江省的特产,有人参、黄金和鳇鱼还有“大马哈”鱼,他们提问的很仔细,问了鳇鱼的习性,几百公斤的大鱼在黑龙江能生活得下吗,我说江很大是可以的,说到“大马哈”鱼,提到它是如何在江里出生,如何很小的时候游去大海,在大海里成长,开始产卵时再游回出生地,大海非常辽阔,可以任它自由地长大,“大马哈”鱼也是这样。听他们说,原来日本也有“大马哈”,学名不一样,他们叫“鲑鱼”,吃日本料理是最喜欢吃的“生鱼片”就是“鲑鱼”,日本名叫“刺身”。他们也开始按照它们的生活习性来人工养殖,日本的河流众多,他们选择一条合适的河流,用人工的方式培养出许多的鱼苗,选出一处放进去,然后它们到大海生长,以后性成熟就回游到出生地,途中即使遇到任何艰难险阻也在所不惧,即便河流已变成瀑布,也勇敢地跳上去,奋勇向前。是啊,遗传信息的作用真是顽强的,记忆是无法更改的,然后他们就在鱼的出生地支起来大网来捕获它们。我们就这样互相交流,他们也愿意与外国人谈些喜欢的话题,总是问这问那的。 樱井真由美还信誓旦旦的下了决心,她握起小拳头在胸前,说: “以后一定到中国看看,中国真是太辽阔了,太大了”。 日本人就是这样。实际上他们非常羡慕中国,认为日本人的最大缺点是心胸狭窄,原因是日本的国土面积太小了,那么狭窄的一溜,在地图上看,是这样。 我开玩笑地对他们说: “日本的国土就像窄窄长长的小虫子,而我们中国的就像一只大公鸡,这公鸡的嘴就对着这条虫子,想什么时候吃就吃掉它”, 他们也说,是啊,中国太大了。日本的地图形状在中国的地球形状面前,可不就像一条小的虫子呢, 日本人教育人的世界观的方式与我们的三十年前不同,他们被灌输一种危机感,日本的舆论机器总是在告诫日本人,他们是多么困难,国家是多么的无助,四周的邻国如中国、韩国、苏联发展得多快,是多么的强大,尤其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速度多么的迅猛,日本是无资源、国土又小,各种急需的原料也没有,仅靠一些技术上的优势也马上被周围的国家占先,日本人不努力、不拼命工作能行吗?就是这样教育国民,如同用鞭子在不停地抽打他们,使他们总是意识到目前的处境。 而我们中国人是如何宣传的呢,解放后乃至三十年前是这样教育中国人的,中国地大物博、国土辽阔、人口世界第一,既无外债,又无内债,像毛主席说的那样,“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中国人民是勤劳、勇敢、智慧的人民,就像“老王卖瓜自己卖自夸”那样,因此两国的教育人民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日本人也不怕外国人在贬低自己。 所谓的讲座完了后,我又回到了我们的塾里,大家多日不见又聚在一起了,这次我从育种研究所那里给大家带来了在日本也很少见到的“猕猴桃”三小盒,大家也弄不明白是啥东西,不过很好吃,大家也纷纷带来各种小新闻。刘国帮和任力民也回来了,他俩描述了在宿舍半夜看黄色的录像如何如何,自然都是男女大光腚的事儿,还带来了录像带,这小池和焦洋听了后,非要看过新奇,他们把门反锁上,她俩就死命地敲门让他们开开,又哭又闹,不过刘国帮到底没让他们看,他说怕她俩中毒,气的她两个直哭,恨恨地骂了又骂。后来也问了我去北海道的事儿,也只是羡慕我的运气好。 夏天了,大家到大内山村的周围去走一走,我用自行车带着焦洋走在山路上,日本的山路竟然修的这么好,全是柏油公路,即使很偏僻的地方也是,我们去的地方叫“犬回头”的路,意思是说尽头连犬也要愁得回头,路旁是日本特有的树种扁柏,也有杉木,都是针叶树,倒也显得郁郁葱葱。 到了很偏远的一日本农家,即便是这样,他们家的生活也是很便利,有上下水、有电视、电话,年轻的男主人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又天真又可爱,我把她举到了头顶,和她照了张相。焦洋与孩子的奶奶聊了聊天,这家人也是可怜,大内山村有一次来了个城里的杂技团,团里有个小伙子长的英俊潇洒,就把小女孩的年轻妈妈拐走了。这家人的好不容易找上个媳妇,就这样就走了。我想,也可能是私奔了吧,人家自由恋爱吗,这不把个老婆婆愁的要命,在这个山区,不容易娶上媳妇,能娶上媳妇也是要花不少的钱,回来的路上,我想,日本的钱虽多,也有难唱曲儿啊。要不后来日本人到中国来找老婆的人也不少,那些北京、上海的大龄女孩子,也是剩女,嫁到日本来的也不少,只奔着日本人有钱有房有车,这些他们倒是都具备,殊不知这人丁稀少的山区,日间很少见到人,中国的这些姑娘,虽然能满足物质金钱上的欲望,但在这种环境下,也只能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了,在家“相夫教子”。回来的路上我开玩笑地给焦洋说: “你觉得合适不,要么就嫁给他吧”, 她使劲儿掐着我的腰气哼哼地说: “你小心点,要找死啊”。 就这样大家玩了一个周末就分头回去了。 回到了育种研究所,和田先生又交给了我一任务,让准备一篇讲演稿,他要去日本的他们在松阪市的“狮子”俱乐部分部,这应该是他在职时最后一次参加俱乐部的活动,让我准备什么内容的稿子呢,他说什么都行,你愿意说的就往上写。于是这好办,我就洋洋洒洒地写了能讲半小时的内容,就是大内山塾的事情和随和田去北海道的观感,写好后给他看了看,他说,写得不错,可以用。 这天,他开车带我去了松阪,一路上,他告诫我说:“不要紧张,只要把你写的东西讲出来就行,不要受到他人的影响”。我们到了松阪市,在演讲的场所,一间大楼内,都是这个“狮子’俱乐部的人们,多数年龄也不小了。“狮子”俱乐部是一个国际组织,在日本是以慈善为目的的、由富裕的白领人员组成的一个民间团体。 我参加的是由二三百人参加的该组织的一次集会,有二三个人演讲了一番,他们在台上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也弄不清他们讲的是什么内容。该我讲了,这时有几位记者模样的人拿着摄影机和纸笔在准备拍摄记录,我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该不会把我的讲话内容登到台湾的报刊上吧,有点儿不安起来。 开始演讲了,我操着不算很流利的日语,讲着我在内山老师的帮助下,来到了日本,日本人民如何地满怀热情的欢迎我们,我们大家成为了日本和中国两国人民的友谊纽带,和田老师又如何带我去北海道,热情地在生活上款待和指导我的学习生活。我说着说着,只见和田老师在下面不停地在比划着什么,双手挥来挥去,看着他的这个举动,我也着急起来,只想赶快讲完,就此结束。他挥着的手臂这时也快了起来。我赶快结束了演讲后,记者开始提问了一些问题,我都一一如实回答。这时有个年轻的男记者问: “你愿不愿意到台湾去,那里可是很自由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 “我在中国很自由,而且有老婆孩子,去那里做什么”? 在有些日本人眼里,中国大陆是个非常不自由的地方,总觉的我是生活在不民主、不自由的水深火热之中,但不知道我们这些能来日本的年轻人,是公派的,国家选派的,都是生活的很好的,是出人头地的,那些崇拜台湾那种自由生活的人,也就是不满意中国当时领导而来不了日本的。不过在一九八九年后,因私出国的就逐渐增多了,人员也就复杂了,那个熊记者还不罢休的说: “你要知道,去台湾办手续很方便,可以先去看看吗”? 我这时看了他一眼,说:“不”。 回来的路上,我着急的问和田先生,刚才是咋回事,我看你在台下急成那样子,双手那样比划着,他回答说,我看你把个麦克风拿的越来越远,声音太小了,而且语速太快,你的讲话太快了,在台下我的意思是告诉你拿近一些。我说,有些紧张,也不习惯用麦克风,是啊,过去几乎没用过它,只有到了日本后才用它,尤其是在日本的“卡拉ok”歌厅里。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叫《狮子》的著名国际俱乐部。 第二十四章 当时日本的卡拉OK 在日本,“卡拉ok”已遍布全国,基本上在每个大小饭店,都有这种先进的音响设施存在。十年后,这个“卡拉ok”在中国也是风靡全国,好像比日本还要热一些。 而我们去日本时,正值在日本是热闹无比,号称“一亿歌手闹翻天”,在日本不管是男女老幼,家庭聚会或参加酒席宴会,都有这种设备。一般说来,日本人是比较含蓄的,有着典型东方人的性格,平时很少说话,但是一喝点儿酒,酒后难以控制自己。尤其是男人,在日常工作时,他们唯唯诺诺,生怕一句话说不好影响了他人,几乎绝大多数的职业男人,下班后并不急着回家,而是拉上同事或知心朋友,到小酒吧去,喝上些酒,和伙伴吹吹牛,谈一些心里话,消除一下寂寞,碰上“卡拉ok”就是更不得了。那时在日本,喝酒喝好是走三部曲儿的标准,一是喝些清酒,简单吃些菜,遇到较好的朋友,就要进行下一个节目,就是换另一处酒店或酒吧,不吃菜就喝威士忌或法国的高度数葡萄酒等洋酒,这样的酒吧没有太多的桌子,只要在柜台前和店里的侍者或朋友,边聊天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酒就行,侍者从酒柜一排拿出以前的你没喝完的剩酒瓶(要是常客,酒瓶上写着你的姓名)给你添酒,再按客人的要求给一些咸核桃仁、干果之类的简单下酒菜,这时候有些微微的醉了。 若有关系再好的朋友,就开始第三部曲儿了,就去下一个餐厅,去唱“卡拉ok”,再开始下一轮喝酒、吃菜、唱歌,愿意的话还可以和舞女跳舞。边喝边吃的时候,你的歌性大发,就与朋友拿起麦克唱起没完,一只接一只,喝好了,唱够了,玩好了,再回家。这时你老婆在家还眼睁睁等着呢,她可能想:这辛苦的丈夫为了这个家,你看整天忙活到这么晚。这时丈夫醉熏熏的回来,老婆搀住喝醉的丈夫给他换上拖鞋,要是没醉的话扶他坐到沙发上,用电视的遥控器给选好要看的节目,给丈夫沏茶倒水,拿来要看的报纸,再捶捶腰,揉揉背,放好洗澡水,一切服侍完毕,再休息,这就是日本男人的日常生活。不过,家里的几乎一切还是主妇说了算,日常的做饭、开支、伺候老人和孩子都是老婆做。当然,日本的男人和我们现在的中国人不一样,他们就怕退休,一退了休就无事可做了,再也不像以前了,在家里吆五喝六的,什么也不会做,只能听任老婆吆喝来吆喝去,过去习惯了,一时也适应不了,于是男人有巴不得的再就业,倒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有事做,要做到死才安心啊。 好了,又插了一段儿,再说与和田先生一起回去的事儿。他说,这次演讲效果不错,要感谢你和内山先生啊,要不是他同意,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说要给先生一份礼物。我问道什么礼物,他拿出一个很漂亮的包装好的物品,说他会发光,会亮,我想了一会儿这是什么呢,猜来猜,是电灯,不对,是吊灯,也不对,那是什么呢,看来我学的日语词汇还是太少,脑子也笨,我猜不出了,他才说,你看,他把那个物品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是一只大蜡烛,有现在的茶杯那么粗大。我问这有什么用,他是庆祝内山先生的生日的礼物。日本人自从一百五十年前在“脱亚入欧”(放弃亚洲已有的落后的方式,一切效法欧洲)后,一切都仿效欧洲的方式,连庆祝生日的办法也用欧洲的方式,在生日晚会上点燃和吹灭蜡烛的风俗来进行。这内山先生的生日是何时,我也不知道,和田又笑眯眯地说,除了给内山先生礼物外,也要给你一些钱,八千日元,说着拿出钱来,这相当于人民币约二百五十元钱。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也等于我的月薪三个月了,我踌躇地推让了一下,就收下了,心想这又要给内山老师,平时他说,在日本国内的事情不能瞒着他,还得给他啊,谢过了和田先生回到了研究所。 还是做“落叶松胚培养”的试验,可惜,很多的个体由于根部难以发根,慢慢的死去或被杂菌污染,虽然采用了添加发芽素、发根素等多种“荷尔蒙”激素,但是效果几乎没有,这样,这次用培养基胚培养,来发展针叶树的无性系繁殖的方法是不行的,也可能采用的兴奋剂不行,或者它们本身不行,但本身不行的可能性是不大的,这需要人们来用各种实验,采用各种手段乃至各种发明来探索摸索它是否存在种种可能,在科学的探索和摸索过程中,人们需要的是首先在理论上知道事情有没有可能实现,理论上如果能证明存在,那么要采用什么手段则是要摸索了。 我们的这种试验还要做下去,一旦成功在植物界繁殖过程中的意义是非常巨大的,当然试验还要进行。 第二十五章 一次打保龄球 快结束了研究所的事情,佐藤又要领我出去玩一玩。 在龟山市有一家“保龄球馆”,天天年轻人去不少,他要带我去那里打“保龄球”。他一说,研究所的人要去的有半数,不行啊,他感到太多了,于是削减了又削减还是有一位男老职工(约有五十七八岁)也去了,柴田所长、和田先生也去了,大概和田先生要退休的原因吧,反正研究所去了不少的人。 这家球馆的面积不小,光赛道就有二三十条,在国内也没见过这个东东,大家还要换鞋,还要用白色的粉擦手增加摩擦力,在准备的台上一溜排有好几种大球让你挑选。你要选择合适的能插进三个手指的球拿来用,在馆里的墙上还有一块白板,上面写着今天的记录是多少,在墙上还有创历史记录的成绩和人的姓名。 我虽然不会可是会扔,看了人家打得,知道要把那远方的立柱打倒的越多越好,成绩就越好。有的人不仅会打,而且身体的姿态很好看,那么一扔再一个交叉步,再停止片刻,来个造型,的确很漂亮。像佐藤啦、和田先生、柴田所长那样,可那位老职工就太不行了,身体不仅笨而且好像脑子有缺陷似的,他一扔球,这球就偏向了边上,常常一个立柱也打不倒,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有时我笑的肚子疼得受不了,尤其樱井真由美的身姿很受看,她优美的身段儿、婀娜的姿势、舒展的体态,真是优美大方,要不这项体育运动它不仅是使人要出汗,还是要展现那婀娜的身姿,那潇洒的体形,那运动的技巧,联想起我打了多年的篮球,我那笨拙的身体,那不灵活的四肢,那动辄让人摘帽的所谓技术水平,回想起来不禁使我汗颜。我也把保龄球玩的不错,有几次竟然投了满分,他们也对我的水平赞不绝口,说别看那位老职工玩了多次,投球水平要比他强的多,这个运动老少均可,力气大也行力气小也中,环顾整个球馆,也算我们这里最热闹。 玩完后,大家又去了酒店,而我则被和田与柴田带着去了一间小酒。 在酒馆中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侍者过来,一听我是中国客人,又是来敬酒又是邀请跳舞,我推托不会跳,的确也不会跳,她说很简单,只要会走路就行,于是就简单地搂着她跳了跳。和田和柴田两位直拍手鼓掌叫好,事后这位女侍者还拿了几个小礼物让我挑选一件,一看都是些精巧的打火机、钥匙挂件之类的,我看有一件起酒瓶盖的小物件比较好,它是两个用金属雕塑的女人大腿,其中高跟鞋的后跟用来起酒瓶盖,而两条腿一合就是一双女人的弯曲大腿,很别致,我就要了。回国后把它有作为小礼品送给了贾守君老师,他也愿意喝酒,记得很多年,他凡是喝酒时,都要拿出来向大家炫耀一番,也算是有纪念意义吧。可惜的是,今年初,他因病去世了,早晨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也可能是因为喝酒过量走的,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喝完酒放开嗓子用他浑厚的男中音高唱情歌的样子。 终于要离开了,在龟山林木育种研究所待了几乎两个月。六月初大家为我开了送别会,是啊,在这里,我学到了专业知识,遇到了好朋友,如热情的佐藤、漂亮亲切的樱井真由美小姐、尊敬的和田老师和与柴田先生,还有研究所的其他朋友,我要回大内山塾了。老师内山先生已为我们安排好了下一站的学习工作,到三重县林业中心学习我们的专业。 在欢送会上,我还发表了离别讲话,说到: “转眼两月过去了,真是‘啊’一声的瞬间,大家在这两个月的学习生活中,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刚说到这里。 佐藤君打断了说话,说: “刚才黄先生说错了,哪是两个月,仅是一个月零三十天,他四月一日来的,还未满两个月”。 我的确说错了,谁知道佐藤这小子还这么叫真儿,才差几天,他算得蛮准。感谢了大家后,与他们告别,再见了,佐藤,再见了,真由美,再见了,和田先生和柴田所长,大家挥手告别后我坐电车回到了塾里。 阔别了几日,我把在“狮子”俱乐部演讲得到的八千日元交给了内山先生,他很高兴,连连说不要,说是我应当得到的,我应该收下,无论如何也不要,他知道就好了。我无奈只好收下,回家准备买个音响,再加点儿钱就够了,这老师就是这脾气,只要事情不满着他,一切ok。 我也算是摸准了他的脾气,这老头儿就是认真,这么大年纪了。一次,日本国家要进行选举,在日本是每人投一票,塾里离最近的投票站有四五公里远,一早先生就起来,西装革履的,再穿上风衣,带上雨伞和拐杖,我们都说,好像去会见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似的,他要投上这重要的一票,谁也不知道是投给谁,就是这么认真。 他有个日记本,要把我们每个人、每件事、每个人在什么时间、他是怎么联系的学习场所、研究机构以及花了多少钱,一五一十都记得很清楚,要把它印刷成书,发给每位股东,这日记后来还全部公开发行,透明度很强。 内山先生有一个儿子,不到三十岁,前几年出了车祸,进行了大手术,脑子还留下了后遗症,四肢倒也灵活,但反映慢慢腾腾的,比常人差一些。有一次我们旅游,我俩共乘一辆面包车,他拿一只掌式游戏机,那时游戏机才出现,只能玩俄罗斯方块,于是我拿了过来,见新奇有趣儿的物件,就玩起了没完。这样他就不干了,这事怨我,也是,就这样一见好的新的就不顾一切,也不顾他人的感受,他对我喊了起来,一把抢过去,也不理不睬地玩了起来,就像一个大孩子似的,见了我穿的一件套头的运动上衣,是个名牌,非要不行,最后央求和我换了一件才罢休。其实,这件上衣,是外人赠送来的,几乎每个季度,我们都会收到这些衣物,大家人多,看看谁穿着合身就穿着。 第二十六章 先生安排我们下一段的生活和学习 这次在塾里休息,闲着没事,和小池在周围逛逛,她个头不矮,有近一米七的身高。我俩边走边聊,她拿出一张照片,人很漂亮,烫着头二十多岁的样子。是她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像电影明星似的,长的极像王晓棠。小池向我讲了她家里的一些小故事,原来她是单亲,母亲是教学的老师,一个人把它拉扯大,还有一个表哥在步兵学校当军官。这个小池教了我几天日语,这次和焦洋一起要去名古屋女子外语学院读研究生,在日本,当时研究生很好读。硕士他们日本人用汉语写成“修士”,说是大学毕业实在找不到工作才借读“修士”休息两年,这两人是日语专业的,学习也容易。 我们虽然是一个来月回来一次,但各有事情,也不常聚。小池人虽漂亮,但平时也是一般人瞧不起的。记得不久前我被知事接见,看了电视里的直播后,就是她说我是“土老帽’来着。我们在塾里待了几天,塾里附近一条小河,我们喜欢去那儿游泳,又能玩耍嬉戏,大家也快活一下,这次又要去,我喊道: “走啊,大家去洗澡,去洗澡吧”, 小池这家伙对我郑重其事的说: “这不是叫洗澡,叫游泳,土包子”! 在小时大家习惯了,每次去河里游泳都是这么喊,就是去洗澡吗。我嘟囔了俩句,是啊“打人别打脸,说话别揭短”,就你能,哼!早晚要当“剩女”,我是这样诅咒她。 内山老师给我们林业的四人开了个会,说明了这次要去的情况,这次学习的地方是省政府的林业技术中心,是三重县林业技术研究中心,大概和中国的省林业科学院相同。上次省长接见后,他很关心我们今后的学习情况,就给我们安排了到林业技术中心学习的事情,四人都是学习有关林业基础方面的专业。 日本的林业非常发达,因为森林占国土面积的比率很大,那时就占百分之六十七,而中国的仅占百分之十二,而现在中国已达到百分之二十了,可是日本也有百分之七十了,还是远远落后于日本。日本的山多,雨水多,大多是陡峭的山地,所以对森林和树木很重视,特别重视森林对环境的保护作用。他们的主要树木是杉树和柏树,日本的神社多,那里高大的柏树也都有几千年的历史,郁郁葱葱,都是原始林,他们的林业机械化程度高,对树木研究的比较深,中国这方面应该向日本学习。 内山先生告诉我们要认真地学习,不仅学习林业知识,还要学习社会知识,这次去要在那里住,有生活设施,洗浴、做饭都有条件,要学两个多月。 我还是负责人,但是经常有事不一定总在,让小郑负责伙食,相信大家能做好学习和生活方面的事情。小段是女孩子,二十四岁的样子,人很直率,有些方面像个小子,头脑很聪明,可以说不是聪明,而是太聪明了,尤其是记忆力强,几乎是过目不忘。在开始时老师领我们学日语,一篇课文学过后,她竟然能一字不漏地当场背下来,就连小池和焦洋也是非常佩服她。她回国后又改了行,主要搞日语,这下子正对应了她的所长,现在是大学的外语学院的院长,应该是日语方面的专家了。 杨名多也正式在富士公司学习了,小任和小刘还是在本田公司学习,这样我们分头开始了新的学习。 第二十七章 在日本三重县林业技术中心的学习和生活 三重县林业技术中心在一个叫“白山町”的乡镇,这里离大内山村也不远,坐列车也就三个多小时。它的面积不小,几乎与我的母校东北林业大学的面积差不多,院里各种植物、树木种类繁多,规划得井然有序,简直是个小植物园。院内的园林很别致,各种树的树形修剪得整整齐齐,有的像动物造型、有的像建筑模块、有的像几何图形,千奇百怪。 在这些植物中间,有一座老旧的房子,这就是我们住宿的宿舍。进了里面,看了这座房子,约有二十几年的房龄,共三个房间,还有一间厨房和一个小浴室。我们几人就安顿了下来,小段单独住了一间,我们三个男同学住一间。夏季室内有些小飞虫,日本人给了我们两瓶东西,我看了一会儿也弄不懂是啥东东。小郑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喷雾式的杀虫剂,现在大家经常用,在三十年前在日本我还是首次见到。 在研究所我和小郑、小段被安排到了一个办公室,叫林业研究室,有四位日本人和我俩一起工作,室长叫久米懿,他是领导,每天由他来安排大家的工作。而小安是搞昆虫研究的,他在另外一间工作室。这些日本人和龟山市林木育种研究所的人们不同,他们算是国家公务员,上班有专门的制服,每天工作时间都要换上。其中有位叫越川的四十多岁,人长得很敦实,性格忠厚,文化程度不高,家离得不近,天天要坐电车,在车站附近放着台破摩托车,骑着来上班,晚间再骑回去。另外一人叫富田,不到四十岁,还有一人叫山田,很年轻,他们都是久米懿的部下。 我和小郑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越川给杉木授粉。这给树木授粉有讲究,这个技术中心附近的林木都是母树林,一排排树木的品种不同,长得整整齐齐。他们就是要人为控制结种子的数量,树木的种子是供人们来繁殖树木的下一代,在树木的雌花开放以前,要先给这些花序套上袋子,防止其它的雄花粉自然飘来。然后,过段儿时间,待雄花的花粉多了,就再采集雄花粉给雌花授粉。采集后的雄花粉要装到一个玻璃管状的瓶子里,直接带有一个气囊可以再将花粉喷出去,在给雌花授粉时,雄花的授粉器有一针头,刺穿套着雌花的袋子,用手捏着气囊,就是授粉了。 这件事自然我是有优势了,长得身高马大,一米八六的身高。在久米和越川面前,大有不可一世的感觉,说真的,来日本后,我的主要优点是不可取代的,无论是在内山和和田先生面前,还是在久米和越川面前。他们都是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久米最是可怜,也就一米五十几的身高,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中国的山东大汉。是的,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就这样的身高,也能纵横中国,能到处欺凌我们中国人,大概主要原因是我们的组织工作做的不好吧,让日本人的势,那时我们中国人还是群龙无首啊。在日本,我无论走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日本人都是很羡慕地看着我,在这点上也算是没给咱们中国人丢脸。这片母树林的树高都是人工不断培育的,结果数量大但是树形矮,像我们的苹果树大小,稍微高一点的我手一举就可办到,主要是方便採果,而日本的小个子还要搬个铝制的梯子来,要爬上去才能够到,但我做的效率并不低,一会儿一棵树就完成,这样就我们做了好几天。 业余时,我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株结着小桃子的树下,这种不知名的结出果实的树是众多樱花树的一种。它结的如同大李子那么样的果实,成熟后绿中带红,煞是好看,偶尔摘一个,有些甜甜的自然野生味道。研究所院里的果树很多,渐渐地一些小毛桃也就长大了,有的品种也能吃,我没事就在果树林中散步,也摘着这些果实吃。 相处的时间稍长,久米室长就和我们比较熟悉了。他有个很好的爱好,就是每周末必须到海边去钓鱼,常常有收获,也展示给我们看。你们说那是怎么展示的呢?时间长了,又没实物,他们有办法。可能钓鱼爱好者都知道,他给我们带来可能称为“拓鱼画”吧。他每次钓到一条值得收藏的鱼,就会仔细的把活鱼的表面水分沥干,然后蘸上墨汁,在一张足够大的画国画的国画纸上进行拓片,因鱼身上蘸满了墨汁,这样就留下了一条鱼的“拓片”。在拓片上一条活生生的鱼就呈现在面前,表现的比国画要真切。那鳞片的细致,那整条鱼的逼真,真是活灵活现得在你面前。也是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能琢磨这一行。这钓鱼爱好者竟然也有这一招办法来,他几乎每次上班来都来展示他周末钓鱼的战果。 久米室长终于按耐不住了,在了解了我们的生活规律后。在一个周末,提前与我和小段儿说好,因我和小段是做一个题目的。这个周末要带我俩跟他去钓鱼,为什么要我俩去呢,因为安文才和小郑两人各有他们有事,而我和小段儿的专业相同,她的研究和林木育种关系大,所以常在一起做事情。 另外,人少也好办,于是这个周末他给我俩借来一些钓具跟他驾的车就去了海边。那天真是万里无云,天气异常晴朗,但到了中午骄阳似火,在海边只有些许微微海风。我们来到一处被废弃的小码头,这是一条呈长带状的钢筋混凝土的平台,突出延伸到大海里,这也可能是久米室长的老地方,他轻车熟路地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在路上的时间可不短,我和小段坐在后排,因为时间太长,我有些疲倦了,困得我睁不开眼,久米室长驾车总是不停地说话,东拉西扯地唠叨个不停。我说道: “有些发困,我要睡一会儿” 他说: “这可不行啊,长途驾车者就忌讳同伴犯困,同伴睡了觉,那驾车的也没有聊天的多寂寞啊”。 于是我强打着精神与他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话。有时迎面来个小车,车上的驾驶员用翘起的大拇指向后方指了指,久米室长嘟囔道: “又来这一套了” 这时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他说: “这意思是他的车后面有警察的雷达测速装置”。 “怎么,还能用雷达测速?” 我问道。现在,在中国大家是知道了,现在中国的小车是普及了,大家想想发展是多么的快。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国的汽车保有量人均充其量只有很少,而现在,据说保有量是那时的一万倍乃至更多。也根本不知道什么“雷达测速仪”之类的东西。 他说道: “大家来来往往地也熟悉,对方好意的提示你要注意了,你前面有警察那个家伙”。 他们驾车有时也超速,大家都是驾驶员,这样发现了警察及雷达测速的装置时,不管认识不认识,总是这么互相提醒一下。那时我们中国还没有出现测雷达的装置,大概几十年后才普及。我想都是这样,当一件新的东西发明后,总有对付的玩意出现,什么也都是,包括战争就是这样,如坦克出现了,厉害不,结果打坦克的武器随之而出,有矛就有盾,不过,进攻型的东西发明在前,总是会占些便宜的。 这样边开车边聊天,约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日本人,这业余爱好是不得了,要开这么远的车才到要钓鱼的海边。 第二十八章 首次在日本海里钓鱼 几个小时后,我们三人来到了伊势市的一处海边。这里是一处混凝土人工造的一长溜平台。我们算是站在大海的西侧,面向着浩瀚的大海。这钓海鱼和我小时在小河流的钓鱼方法不一样,也可能是海里小鱼多的原因,每条鱼线上的小鱼钩要有好几个,约三个或四个。上边的鱼饵也是有区别,来前久米又买了冷冻的小鲜虾,约有一公斤的样子,用个塑料袋装着。我们摆好阵势,放上鱼饵,我们三人几米远一个。小段考虑的也周全,她还带了遮阳帽,到底还是姑娘。 于是我们就钓了起来,鱼真多,几乎把鱼线刚甩进大海里,那鱼漂就像跳舞一样上下跳动个不停,接二连三地钓了上来,小鱼就十几二十来公分长。多亏久米室长找了个好窝子,鱼是真不少。把个小段忙活的,那鱼竿甩海里就要提上来,常常是手脚并用,忙不迭的只顾挂鱼饵了。我这边也是收获连连,只有久米室长那里却风平浪静,不见有大的动静。 我们还带了一只水桶,在里面养了有半水桶的鱼,中午太阳更毒了,几乎就在头的上方似的,直射头顶,我俩是又晒又困,疲倦得很,小段开始忙活一阵,过了几个小时,也觉得没大有意思,索性坐在水泥地面上,用双手搂着两腿,用遮阳帽一遮,就这样睡着了。 海面上有了些许海风,一丝丝的海风在辽阔的大海吹拂起条条白色的微澜,呈白线似的向海边扩展消失,一群群海鸥在海面是低低地飞翔着,它们啄食在浅海面上的小鱼小虾,时而来了一只捕食海鸥的大鸟打破了海鸥们的平静飞翔,海鸥们大声叫嚷着,对那只大鸟群起而攻之,海面上有些喧闹不已。久米室长还是静静地垂钓着,偶尔他也钓上来一条大些的鱼,原来他是不屑于钓这些小鱼小虾,是想钓一些大点的鱼。海岸边,沿海岸堆放着密密麻麻三角钉状呈几何形状的巨大水泥物体,这在当时的中国是看不到的,一看就知道是用来防止海浪冲击的,它许多堆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内部呈蜂窝状的巢穴,看样子能吸收巨大海浪的冲击,现在我国的一些海边也有类似的物件,后来看了地图,知道这里是应该离“伊豆半岛”不远的海岸,大海一望无际,海面上星星点点地分布着船只,好一派安宁、平和的景象,我被这大自然平静的景象吸引了。 有点儿饿了,我喊久米室长过来吃饭,他说,等小段醒了吧,我就简单吃了点儿带来的方便食品,看看小段还在沉睡中,也该叫醒她了。就准备拿我的相机逗她一下,把镜头对准了她,想照下她睡眼朦胧、刚醒来的样子,这边准备好后,便大呼小叫起来,她醒来之后,将头向上抬起的一刹那,这边快门就响了,好,这张满脸充满着困倦、疲惫、睡意、毫无装扮的照片留下了,我笑称这张脸是一九五九年中国大饥荒时的脸,虽然看上去很丑,但却透露着少女青春的年华、健康丰满的气息。她醒了后,又与我打闹了一阵,缠着追打我要求将胶卷曝光,但我最终也没这么做,而是留到了现在。我想,现在要是这位日语专家,外语学院的院长女士要是见到这张照片,也是一定忍俊不禁,这毕竟是三十年前的年轻时光啊。 久米室长那时大概四十五岁左右,看着我俩在海边嬉闹,也感有趣儿,便走了过来,喊了小段一起吃了点儿东西。我又给他俩拍了张照片,接着,还是继续钓鱼。快往回返的时候,我还是钓着一串又一串小鱼,已经钓了有多半桶了(桶里面还有不少水)。我看了看,想回去沾上面炸小鱼,也够我们全塾的十几个人吃一大顿的了,我们回去的路线正巧经过大内山塾,要在那里下车回塾度周末的。 这时,突然,我的鱼漂急促地上下浮动了起来,见状连忙将鱼竿往起一挑,吓!一条缤纷多彩的鱼提了上来,这鱼活蹦乱跳,我急忙把它甩到岸边,这一条所谓的大鱼有四十多公分长,上岸以后它还在张牙舞爪地,不情愿地往海边乱蹦,坚决要求回归海洋!我赶紧跑过去把它捂住,定眼仔细一看,什么缤纷多彩啊,原来是阳光辉映的,唉,这条鱼奇怪了,和一般的鱼不一样,只见它除了正常的头、尾和鳍外,背上竟然还长着一对大翅膀,这种翅膀几乎是透明的,怪不得它被阳光一照,这么灿烂,这是条飞鱼。 我见过江里和海里的好多种鱼,可是从没见过这种,小段开玩笑道: “这可能是预兆着什么吧” 我赶忙问这是预兆着什么呢,她说: “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这是预兆着你要在日本再娶一个太太,这样在国内有一个,还在国外有一个,看你怎么办”! 小段这是报复我,刚才因为我照相的事,不给她的照片曝光,她就诅咒我,这个坏家伙。我说: “那好啊,还有夫人还有妾,那可是皇帝过的生活了” 不过,耍嘴皮子还是没用。久米室长过来看了看,也惊呼道,这条鱼也太难得了,在这里钓了这么长的时间鱼,也没见过钓这样的。他说,这叫做“飞鱼”,的确很少见,也是属于浅海海面上的鱼,一般和鱼群在追逐时,它们也会高高地跃起,借助速度和风流,会飞上一段儿的距离。他说: “黄先生的运气真好,这回让你给碰上了,在日本,只有运气好的人,才会钓到特别的鱼”。 久米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高兴,这种鱼在日本是罕见的嘛。不过,它在水里生活,也能在空中飞行,的确也少见。用现在的军事眼光来看,不就是一架水上飞机吗,几天前看了电视新闻,我国在造世界上最大的水上飞机,是不是也根据它的原理制造的。不过这家伙主要在海里生活,和水上飞机还是两码事儿,它只是偶尔会飞一飞罢了。可惜,我没在海军里服役,若设计水上飞机的话或许也有些经验呢。 我们回到塾里时已经黑天了,带着半桶的鱼,做了油炸小海鱼给大家吃,塾友们都说,这种小海鱼的味道比超市卖的还有滋味。 第二十九章 跟着富田搞试验 又回到了林业技术中心,我与小段跟着一位叫富田的四十多岁的男职员搞林业试验。〖∈八〖∈八〖∈读〖∈书,.2∞3.↓o 我和小段做的研究工作就是有关林业的一切课题,他交代我俩做一种称为“保水剂实验”的内容。就是把现在做“尿不湿”原料的一种硅胶,分成不同的数量,每种数量再对应几种植物,再浸入不同量的水,看看它们的水分保有量如何。这种试验,就是为了配合当时在我国青藏高原地区缺水状况的一种试验。现在看来,是导致了现在“尿不湿”这种产品发明的前兆。谁也没想到,这种保水剂实验的结果,以后竟间接导致了尿不湿的可能出现,因为我们做的这种实验,正是尿不湿出现前的实验方式,这种实验理论上简单,但实际工作起来很是麻烦。 尤其是在进行实验时,要与外界的环境基本隔绝,日本的夏季,是海洋性的气候,又湿闷又高温,小段的体态又稍胖些,很是健壮,脸被阳光晒得黝黑黝黑的。做这种实验时,日本人那里有个玻璃密闭的实验室,如我们的“塑料大棚”似的与外界隔绝的空间。也像美国的生物圈密闭实验室,只是比那要小得多,里面的湿度、温度、空气的流动及阳光均可任意调节,有着复杂的调节装置,亦可自动控制。天天在那里,有时热得汗流浃背,这种试验要进行多种植物的耐热测试。天天我念着植物的种类,小段拿着记录本在记,汗水不时地流在本子上。不同的植物根部要加上不同的类似硅胶状的颗粒,同时给予不同量的水,在它们的整个生长过程中,进行对比测试。富田领我俩做的也是认真,给拍照了不少的彩色幻灯片。在照相时,有的胶卷有差别,拍幻灯片的是专用的。因为在林业实验中,幻灯片是不可缺少的,反正日本政aa府有钱,他们拨款供公务员大量用,在实验用品方面他们很舍得花钱。富田他讲述了实验的目的,说,像中国新疆有很多的大沙漠,那里干旱缺水,树木成活率低,实验的保水剂可以用于这些恶劣的环境的,若是成功,种植每棵树时,根部放几粒保水剂,这种保水剂在下雨时可以吸饱大量的水分,贮存下来,再逐渐释放供给植物的需要,他是给我们描绘了若实验成功后的广阔的美好发展前景。 我和小段工作的也非常起劲儿,有时,也需要到野外去。一次,富田带了我俩去野外工作,还有几个职员,需要带午饭,我就炒了鸡蛋大米饭,还有鸡蛋炒西红柿,还有一个炒菜,用饭盒带着。中午在野外吃饭时,看到富田那些日本人吃的太简单,除了米饭就是些生蔬菜之类的东西,就把我带的饭和菜给了富田,我来吃他们的,也让他们尝尝我们的中国料理是啥滋味儿。 没想到这富田他们刚吃了几口。就喊道太好吃了,说中华料理真是好吃,你们天天吃的是这样的饭菜吗?好像他们没吃过这儿样好吃的饭菜似的,大家知道,这蛋炒饭是我们中国人再简单不过的做法,也不值得他们这样大惊小怪的。可是,当我吃了他们带的午饭,确实是干干巴巴,味同嚼蜡,他们的伙食是种类少,热量太低,米饭蒸的一般,菜里的食盐又少,而且有没有滋味,在他们的食谱里,几乎没有炒菜,带的菜只是几片青菜叶,还有一些油炸的食品。像是只能维持生命的最低的需要,怪不得日本人那么健康,胖子也很少,这和他们摄取的食物少、无过多的热量有关。 以后年龄大了逐渐知道,这是有科学道理的。实际上在现代的社会,人们不需要吃大量的食物,大家之所以吃这许多的食物,大多是为来贮存的,不仅需要维持一天的生命,他要维持一周乃至十几天的生命。古代人们是依靠捕猎来获取食物的,也就是几万年前,他们要奔跑上几天或十几天的时间才能获取猎物,所以吃上一顿在胃里贮存起来要能维持这些时间的,下一顿在什么时候吃还不知道呢?而今呢,人们完全不必为食物发愁,至少中国人吃了上顿不愁下顿,我感到只吃目前三分之一的量就可以了,过多了,人类消化食物还需要人体器官的活动。新陈代谢的消耗,人类各种器官的运动是有一定时间和生命年限的,用完了就结束,所以也要节约它的使用。 我以前体重是多少,大家也猜不出,二十年前在回国后冬天穿棉衣称重是二百三十斤!而现在是一百七十二斤,几乎以前是天天几乎要扛着一袋半的面粉走路、上下楼。现在是轻松多了,不过嘴还是馋,见了有肉的油大的还是喜欢吃,这是天性啊!不过体重的减少和不喝酒有太大的关系,我的酒瘾大,一年半以前每天要喝一斤酒的,酒本身就是热量,还能使人兴奋,喝酒必须多吃菜,少吃了饭,又需获得大量的热量,这都是多余的,给人的各部分器官造成了负担,而且还有糖尿病、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还导致了痛风病的。 人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根本的目的是幸福的生活、延长寿命,结果这些*的嗜好严重影响了这个最大的目的,你说哪个值,大家都是聪明人,要注意啊! 大家看又扯远了。再说富田他们,对给他以前没吃过的“中华料理”是赞不绝口,也许是他们的老婆不会做,也许他们习惯了吃这种简单的饭食。边吃富田有些不好意思,吃了你们这么好吃的饭,边说,我们太坏了,真是实在不好意思,也可能这是日本人的自谦说法,反正他这样说过几次。 富田这个人有他的政治倾向,他关心并参与政治。对二战中日本人的失败他总是耿耿于怀,有时就对我说: “你知道日本为什么在二战中失败吗?日本人就知道集团冲锋,人一群一群的死掉,太不重视人的作用了,就是鼓吹人海战术”。 他认为日本人二战之所以失败,责任全在于美国人。早年与俄国的战争中在旅顺口用这种办法是胜利了,与美国人打还是用这个战术就不行了,美国人是靠他们的科技实力和雄厚的经济实力才战胜日本的,他根本不提中国在中日战争中的作用。 他说: “日本在二战中就是与美国两国在打仗。日本人根本不是要占中国的领土,是帮助中国繁荣起来” 并说中国是有政aa府的,他大概是指汪精卫政aa府,认为中国是有他们的政aa府军的,并且不少,他固执地认为日本人不是在侵略中国,而是在帮助中国。在日本,像他这样过问政治的人不太多,而且大多数的日本人就是军国主义宣传而在蒙蔽着。在我看,富田这人还不算坏,对中国人也算是亲热,在日本就是个关心政治的中年人。 富田还是个日本民社党的一个基层小干部,还单独带我去参加了一次民社党的集会和看了日本的成人电影。有次,好像是在周末,他带我驾车去了一处地点,这是事先就通知了的,在一个社区举行民社党支持者的集会,参加人员都是些中青年妇女和中老年男人,大家熙熙攘攘地围在一起,富田很随意地坐在人们的中间讲话了,他的话是很浅显的道理,只谈民社党的一些基本主张,唠唠叨叨讲了一会儿。日本是几个大党轮流执政,什么自民党、公明党、民社党等,在一般人眼里,谁上台都行,所以,大家并不太支持哪个党。 一次我们私下聚餐,恰好是“五一”国际劳动节,那是在龟山市的研究所,一个平时比较沉默的三十来岁的男人,竟然用男中音唱起了“国际歌”,他用那熟悉的曲调、浑厚的男中音,唱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在中国所有的人都会唱这首歌,他也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党员,也会唱这首歌,旁边有人也合唱了起来,还有人为他的歌曲调子打着拍节。看来日本人也有信仰,而且他们的信仰不是一种,而是多种。他充满感情地唱着: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他这人能唱“国际歌”,想来也是对日本的现状不满,也为这个社会不公、社会财富的分配有意见。其他人看来也是有同感,可是国际歌也不是违禁歌曲。 参加完集会后,我们来到了“津”市的郊区,他左走右走,领我进了一家小影院。这是一家专门放映成人电影的一家影院,广告牌上写有“十八岁以下禁入”的标志,买了票可以循环观看。我俩走了进去,偌大的影院空空荡荡的仅有不到十个人吧,大概富田知道中国人不让看这类影片,他想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吧。我怀着忐忑不安、又紧张、又好奇的心情在观看着,其实这类公开放映的片子并没有太不堪入目的镜头,最多是女的上身*,整个影片中也没有暴露生值器的部分,这和现在的影碟或视频中的暴露镜头比,算是干净多了。我记得回国以后,还在国内放映的电视剧中,可以看到女性露出上身的镜头,那时倒比现在是开放了许多。看完后,与富田一起走了出来,心想,这日本的黄色影片也不过如此吧。 通过这几次小事以后,富田在技术研究中心就更关切我们了。 久米室长当然是办公室的一把手,但是富田并不服他,富田自然是二把手,由于久米室长在各方面都是他说了算,富田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在日本也存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象啊!有一次我拿着和我在那时的照片给大家看,那是儿子顶多在不到两岁时,骑着我背上的样子,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小脸,在开心地笑着,看来是在我背上任意骑着或爬着。久米看了很是感动,他把这张照片看了又看。然后高举着这张照片,对大家说,你们看看,中国人也是有人情味儿啊,他们也是人!这是多么亲切的画面啊,这小子原来是认为中国人不食人间烟火呢。后来大概他知道我是党员后,可能认为我们中国人不知道是否有家庭观念,和家庭是否有亲情呢。 是啊,人类热爱家庭,爱护子女之情,爱护父母妻子之情无论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国家、还是信仰其它主义的国家,这点是共同的,是全人类的本性啊 () 第三十章 首次乘小直升飞机的惊魂一刻 该给母树林打农药了,久米室长带领我和小段做一项科研项目“树木的发根实验”时说: “这发根实验也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我们给植物施上不同的发根剂,过了一段时间,再把其中的小树拔出来。放在蓝色的塑料垫纸板上,用幻灯片拍下来,留做记录,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植物根系的长度,看看发根效果如何”。 久米室长继续说: “过两天带你和小段去给母树林打农药”。 这打农药还用我们去吗,我有点儿不高兴地问。他说: “不,这打农药是用一种现代的方法,只用‘噗’的一瞬间就打完了” 我知道林业技术中心有一块母树林,约有几十亩地,好大一片呢,用人走一遍也要很长的时间,如何“噗”地一下就能完了,这该是什么先进方法?他故作玄虚地说: “也就二三秒吧,去了再告诉你们”。 这么大的面积,也就二三秒,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久米室长该不是吹牛吧,他倒是蛮认真的。 日本的技术是先进,有好多事情是我们想不到,但这次好像是吹牛,而且吹的我俩的确不相信。我和小段反复验证了一下我俩的日语听力,她也是不是搞这个专业的,可能在哪儿听错了也说不定。 小段说是没错,这句日本语也不复杂,她虽不是做这个专业的,但脑子非常聪明,日语极好,大学时她学的外语是日语,我相信了她的话,但对久米室长的话半信半疑,这样懵懵懂懂地过了两天。这天,他就领我俩去了林地,我说用带啥么,他是什么也不要带,这样“轻车简从”就行。 快到林地了,他这才告诉我俩,是用飞机喷农药,哦,原来是这样,我好奇了,啥样的飞机?有多大?怎么喷?我有很多的不知道,看看就知道了。在林地现场,有一架很小的直升飞机,有多小。我在国内看过日本电影“追捕“,其中给人以深刻印象的是男主角“杜丘”驾驶过的那架飞机,他倒不是直升飞机,但他的岳父给了他,那种飞机简单到任何人上去就能开,还能躲避日本先进拦截机的拦截,真是个奇迹,但是眼前的这架飞机好像比“杜丘”的那架还小,是架小巧玲珑的直升飞机。 这是一架超小型的直升飞机,驾驶舱完全是玻璃的,全透明状。经过与驾驶员交谈才知道,这是专门用来喷洒农药的小型直升飞机,在机身上装有两个长圆形的农药贮存罐。我到这时才知道久米没瞎说,这飞机喷农药也就是一按按钮就行,我虽没见过也会想到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这时久米室长对我俩说: “想不想坐坐这小直升飞机,你们也可以乘上去体验一下。” 这时,小段倒是摩拳擦掌地要试一下,再尝尝坐这小直升飞机的滋味儿。当然我也想上去,可一想我身高体重,那时称过体重,一百六十斤,怕这架小家伙载不了我俩。问了下驾驶员,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上来吧,也许久米室长对他说了,这是中国人,通融一下吧,他就关照地破例同意了。 我和小段就挤进了只有一个座位的驾驶舱内,它是某个航空公司专门出租的。只见这架小直升飞机腾空而起,很快到了母树林的上空,驾驶员按了下按扭,仅用一两秒钟,喷药就结束。这个飞行员看来要和我俩过不去,就在空中表演开特技来了,他逞能地驾驶着这架飞机一会儿斜飞、一会儿笔直腾空而起、一会儿快速下降、甚至还借惯性来了个倒飞,这就把我俩折腾得眼花目眩、我的丑态毕露,在倒飞的时候,我们也就大头向下,头顶贴着树梢一样,整个大地就像倒过来一样,也真是受不了。 尤其是小段。她一会儿“哎呀”、一会儿“妈呀”、一会儿惊呼“我受不了了”、大呼小叫地没完没了。我也强忍着惊慌,跟着也喊了两声。唉!她到底是女孩子,也没受过特技训练,怎能受到如此惊吓呢。我却也是没受过这种训练,这个飞行员也是见我俩是外国人,故意逞能,越发疯狂起来,把个小飞机开得很疯狂,几乎要散了架儿一般,看到小段几乎不行了,才降落下来。 小段捂着肚子下来,几乎要呕吐了,在地面上站也站不稳,我也是下来后,晕头转向,也有呕吐的征兆。这驾驶员笑着说: “这玩笑有些开大了,我以为是林业专家呢,应该坐飞机有经验”。 我想,这家伙也不知道安全吗,把飞机开得就像玩具似的,实际上,日本人非常讲安全,他可能是经验丰富,知道飞机的安全系数,表现他熟练的驾驶技巧,逗我俩玩一下而已。久米室长在地面上迎接我们,他笑着说: “大概没坐过这样的飞机吧,这下小段可过瘾了吧”。 实际上,这些也都是他安排好的,事先可能与驾驶员说好了的,我对他感激还来不及呢。这种经历,除非是飞机驾驶员,驾驶过多种飞机,就这样,结束了这一次洒农药的活动。 事后我想到,人的一生有几次这样的经历,就像坐直升飞机似的,忽高忽低,好的时候青云直上,差的时候直落而下,一生是颠颠簸簸,升降不已,当然无论你飞的再高,人生最终地结局,还是平安落地最好,就怕有时控制不好你着陆的方式不一样,搞不好就是来个嘴啃泥,或者是个倒栽葱,摔个腿断胳膊折的也说不定。这还是不错的,要是你得意忘形,忘乎所以飞到太空去,连个葬身之地也没有,那样才惨呢。多年以后的实践证明,看人家小段,稳稳当当地学习和生活,一辈子到头,现在已经在北京任一外语学院的副院长十几年了,还被评为北京的优秀教师,也是要退休了,看她是多辉煌。而我呢,各位朋友,还不知是怎么个结局呢! 第三十一章 小任和日本人聊一些趣事 我们回到了塾里,这次小段找到我,小段和小安对我不太满意。 是这样的,我们四人在林业技术中心自己动手做饭吃,小郑负责采购食材,他也负责每天勤勤恳恳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这买食材的钱是内山先生让我们在超市里要开收据回去后找铃木报销的。 我提议,让小郑从买食材的钱中每天扣除一部分钱来,一个月结算一次,用于我们经常买胶卷的钱,并告知不让告诉他俩,因为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由于大家逐渐都买了照相机,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在日本要照大量的照片,光买胶卷和冲洗的费用经常要花费不少的钱,基本上每天从小郑那里能扣下来一千日元左右,我打算每一个月就分给大家。这样我们的饭伙费就有些显得不足。 有一次,小段在铃木先生那里报销其它账目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她问了铃木给小郑这次报了多少钱,铃木说了一个数,她发现每周的报销数与实际的花销不符,就与小安先找了小郑算账,小郑说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了她,并说这事与他无关,全是我的主意,他在铃木那里多报了点,全是我的主意。这样她俩又来找我,问这是什么原因是这样的,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她俩说得清清楚楚,并说全怨我,此事就我和小郑知道,平时大家在伙食上节约着点用,到时候报销时就多报点,有余钱就存下来,大家有时买个胶卷也可以用用。而且我也要求他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是一个月一结账,多了的余钱都在我这里,到时候大家要分的,还没到一个月,就是说,还没来及分给她们。一听这话,她俩的气是消了不少,但还是对我不依不饶的。小段尤其对我是有意见,说不该瞒着她,并说今后若再有事情瞒着她们就不客气了。我是再三解释说明,唉,“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于是我再三地向她们进行检讨,把结余的钱分了才了事,就这样,这场二人对我的“批斗会”才算是结束,以后还是小郑来买菜。 他想让我们在林业技术中心请两天假,已和他的学生及股东说好了,在周围的伊势志摩等几个城市转一转。其中有位最近的当地人算是名绅吧,也叫吉田,这个吉田是位年轻的山林主,他和吉田隆有亲戚关系,但这位名绅吉田是干事业的,也算是位企业家。 有一次,我们几个男同学趁周末还给吉田家的山林打了一两天工。那次是给他伐竹子,他的一片竹林很大,全是毛竹,在山里,他开车送我们上山。他开的是台大吉普,四轮驱动,很有劲儿,他为了显示这台车是如何好,就领我们几位上他的山,一路上开的很快,有时开车爬上有四五十度的山坡,的确很陡,人在里面坐着就像要立起来似的,我们吓得脸发白。他倒满不在乎地说,经营这些山林不容易,天天要东跑西跑的,车必须是好车才行。并说,他的这台吉普车是日本最新的产品,价格虽很贵,但是爬坡能力特别强,尤其是适用于山区坡度大的地方。 在干活那天,这几位男生可能谁也没和竹子打过交道,伐倒后的竹子要人工收集到一起,大概是毛竹,很粗大,这里仅一根竹子就够一个人拖的。开始时我用他们那种歪把锯还不太顺手,但是渐渐地就有些顺了。可是杨名多、小任、刘帮国他们就不行了,他们也没干过这种活。有位带我们干活的日本青年人,和小任的年龄差不多,都是二十五六岁,这个年轻人也是日本的大学生毕业,他对干这体力活也不大感兴趣,就和小任唠唠叨叨地说话没完没了。他也动不动夸小任日本话讲得很好,休息时小任和他更是说个没完。小任是青海大学的,他那里离西藏近,对西藏情况了解的多。不过看上去小任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小任就给讲在西藏的故事。他讲了西藏的很多趣事: 那里的人是多么信仰佛教,对宗教是多么的疯狂。他们对死人要进行天葬。他说什么是天葬呢。西藏人就是要把死人平放在一个搭好的所谓天葬平台上,由执行天葬的人用锋利的斧头把死人就像剁猪肉那样剁碎。这样一来方便让鸟儿啄食,那鸟很大,可能是秃鹫什么的。鸟儿将尸体吃光后,天葬才算是结束,人们就认为这样才是真正的归天了,西藏就有一大批像是秃鹫这类大鸟儿专门做这事儿。小任的聊天,把个小日本鬼子唬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休息的时间,还继续让小任再讲下去。你别看小任的其它功夫可能不行,可这聊天功夫比我强多了,我也十分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在西藏,人们尤其对佛教极为信仰,他们信仰佛教的领导人物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那里人们将他的一切都视为神圣的东西,这一切当然也包括他的粪便了。他的粪便要有专门管理,随时要保存起来,有时人们千里迢迢地来拉萨朝圣,目的就是要些领导人物的粪便,作为药或药引子付下。这时小日本鬼子和我一样目瞪口呆!这是真的吗,小任郑重地点点头,他说是这样的,西藏人有时为了他的粪便大家都要抢,生怕分不到。小任的日语就是太好了,要么他为什么去了那个什么“乌托邦”组织了,他与日本人的故事是还能讲一些。 在干活的时候,我干的也很卖力,在毛竹生长的地方也比较潮湿,我们正在伐毛竹时,忽然看到一只大的乌龟在慢悠悠地在竹林中散步,我们看到后大家蜂拥而上,就把它捉住了,这乌龟四爪朝天无助地向空中又抓又挠的。 它可能想: “我散步咋就这回碰上的是中国人了,平时来我巡视自己的领地时见的是日本人,他们从来也不和我作对,见了他们,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地走过。唉,算我倒霉。要知道这些中国人可不是善茬子,他们不仅要捉你,还要吃你呢。” 我们这些中国人知道这乌龟是味中药是,大补的。但好像谁也没做过,不知道这样服用。小郑这时自告奋勇地说,他是上海人,在家里看家人做过,于是就带回去给大家做,说: “咱们来个清炖乌龟,这个汤可是非常有营养的” 于是,他就拿条塑料编织袋把乌龟装上了。回到塾里,他赶紧把乌龟清炖上,这回大家静等着吃他的上海名吃,离做好还需时间,就回各自的宿舍休息,谁知过了一会儿,便听小郑喊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 原来锅里的水已经熬干了,他没注意竟然忘了把火关小。听到他的喊声,大家围拢过来,定眼一看,我们期待的炖乌龟汤已变成干烧老乌龟,所谓的汤是一点儿也没有了。只剩下剁成块的乌龟在锅里,由于水基本没了的原因在嘎巴嘎巴地响着,已经快烧糊了。这样,我们所盼望的一顿清炖乌龟汤,这劳累之后,所应享受的王公贵族般的养生大餐,就这样灰飞烟灭,小郑也懊恼万分。 第三十二章 在吉田先生家大吃了顿烤野猪肉 以后的这段时间,我们没少受日本人请了招待。各位看官,倒不是我在显摆,的确当年如此,我们这批留学生特别受到欢迎,而且条件又好。想必是现在的留学生所没有的优越好条件,请不要误会了,毕竟是事实。这只是回忆,回忆那些在日本的往事。 这天晚间,我们受了吉田老板的邀请在他家吃了丰盛的晚餐。席间,吉田先生吃得喝得高兴,和家人一起频频共同祝福,还用“卡拉ok”音响唱了不少的歌,小池和焦洋还跳了很好看的交谊舞,小段还在一边给予配唱,我们这次喝酒也尽兴。 小任和他那位日本年轻朋友又是聊得火热,那个日本人还是兴致勃勃不停地问他这问那。此刻我这个酒喝的就没数了,清酒喝后喝啤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清酒。日本人喝清酒是约四两一小壶,都是热好的,要知道,这酒我们其他的同学并不能喝,这样,能喝酒的人在这时才能真正显示你的酒量来。他们谁也不敢和我喝,这时我也不忌讳别人要把我灌醉,有几位日本朋友也是为了陪好我,接二连三地和我一起喝。好像喝了十来壶清酒,又喝了七八瓶啤酒,也有点儿喝多了,吃的又是能下酒的一窜一窜烧烤野猪肉,经过烧烤,肥的已经很少了,我使劲嚼着那些瘦肉,那时在日本,能吃上野猪肉也是很难得的。 实际上,多少年后才知道,在那时的日本,纯野猪肉是根本没有的。因为在人工养殖的条件下,大批的、成规模的养殖办不到。天然野猪的野性很大,我小时候在东北,早就知道“不怕野猪一群,就怕孤猪一个”一说。就是说一群野猪,它们是成帮哄,猪是群居动物,一只向哪边跑一群都跟着跑。人不必害怕,怕就怕一只孤猪,它是不听人话的,他有自己的主见,能和你拼命。在野外,要是一只孤猪遇上了人,就会冲着你冲过来。它的嘴上有獠牙,不顾一切,很是凶猛,要给你拼命!尤其在它的发情期,就是猎人也会怕。但是它们有弱点,猪要是在发情期在发情期更是这样,它会丧失了理智。人们倒是更有办法,这时他们就可以用家养的母猪将野生公猪引诱来,野生的公猪完事后就走了,对它来说这只是一段儿婚外情而已。而留下的母猪怀了孕,产下了小猪,就都可以称为野猪了,这样一代代繁殖,它的后代都是具有野猪的基因,我们人类都可以称为它们是“野猪”。又说了些题外话。 我们又大吃了一顿烧烤的这种野猪肉,大家这时也有点喝多了。这时吉田先生更是有些喝多,他又是兴奋,又是高兴,大家轮流着唱着卡拉ok,我们一支接着一支中国歌曲唱着,日本人也是唱着流行的日本歌曲,我们这些中国留学生中也有会唱日语歌曲的,比如“北国之春”啦、“四季歌”之类的,当然我也会。当唱到尽兴后,大家喝的东倒西歪时,在他的提议下,这些人一起走到他家室外的游泳池边,他的家离大内山村不远,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在三十多年前的日本,像他这样在日本乡下村镇里有室外游泳池的人很少。这时有许多年轻职工也参与进来,吉田先生在池边又是跳又是唱,他才四十来岁,在日本属于年轻活跃的时期。在夏季大家穿着很少,他兴头上来,一声吆喝: “大家把中国留学生扔进游泳池里,让他们痛快痛快吧!” 这时也不顾我们的穿着和告饶,一群小伙子上来几乎四个人抬一个,“噗通、噗通”!我们这些人就一个接一个被丢进游泳池变成了落汤鸡。幸亏大家穿着是单衣,一个个狼狈不堪。好不容易逃上来后,小郑是近视眼,戴眼镜的,他大叫到: “眼镜,我的眼镜!” 这伙计是近视眼,平时必须要戴眼镜,原来他人戴的眼镜被手忙脚乱的连人一抛,丢进了游泳池中。这眼镜就不见了,我连忙又跳进水里。我的游泳水平虽不行,也是趁着酒劲儿,一个潜游摸到了泳池底上。瓷砖镶嵌的平整的池底,泳池里的水清澈透明,因泳池周边开着非常明亮的灯光,也透过清澈透明的水照的很亮,也巧,就扎了几个猛子,在水下睁开眼细细寻找,不长时间就找到了静静躺着水下的眼镜。我上来后,大家仍在打闹说笑,吉田先生让家人把这些“落汤鸡”般的我们一一领进房间,他还每人送了一套服装给我们,我的是给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这套衣服以后一直在日本穿着,用作这次湿透的衣服替换。 这次酒宴,也着实看出了吉田家的气派,他的风度、他的豪爽和他的好客,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有些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在日本经历的种种这是没有过的,这些历史可能对大家的今后也是算做美好地回忆,也仅仅仅仅是难忘的回忆吧! 第三十三章 去了三重县的尾鹫市 我们还和三重县的一位知名人士到了伊势志摩的尾鹫市一起游玩。他姓速水,我们称之为速水先生,有近七十岁了。 在和他去的路上,我和他坐一辆车,其他人坐在面包车里。他驾驶着车,我直夸他的驾驶水平高。在日本,我的日语程度和同学们相比不算高,但和日本人进行平时的日常对话还是能应付的,和日本人说话有个特点,你要用简单的日语夸他长处,会一些种种赞美语说话,就立于不败之地。实际上中国也是如此,虽然你的水平高,可能也看不起他,但是你要夸奖他,反正也搭不了什么,这样对方非常高兴。速水先生听了夸奖,很高兴。他说,他应该是这个地区有驾驶执照最早的之一,一九五几年就开车,到老了还是在驾车,说到高兴了竟然把车速又提快了,我一看这可不得了,赶紧不再夸他了。 途中我们到了志摩海边一个小公园,在海边,公园处在海边的一长溜,海浪有些波澜起伏,在啪啪地拍打着在海边处的沿公园的围栏,公园内有一个叫“夫妻纲”的一处景物,这里有一段儿粗粗的麻绳拴成如救生圈大小的圆圈,孤零零的在海边的围栏上系着。速水先生说它有个寓意,好像是妻子等待驾渔船赴海远航的丈夫回来的含义。 犹如我国的一个寓言:“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之义,意思是女子与丈夫有约在桥梁柱旁等着他,雨水涨上来,丈夫宁肯抱柱子信守约定,也不离开,这时上涨的河水就这样没过了他的胸部、腰部和腿,他宁死也不失约。这是讲一个诚信的故事,是说明为了信守爱情,用生命来进行。我看着这用粗绳环结成的大圆结,仿佛看到了夫妻间的忠诚、亲情和友情,这是用诚信凝成的结啊。 我们有漫步漫步在志摩公园的山路上,两边高大的杉木和桧柏高矗入云,比比皆是。自很久以来,他们就注意保护这些古树,这些古树一棵接一棵,每一棵树都粗大到一个大人要环抱,像似走入了原始森林的世界,但这些都是人工林,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历史,杉木和桧柏都属于常绿针叶树,是日本的主要用材树种。大概除北海道以外,日本国内到处都分布,日本每年需要大量的木材,它的森林覆被率虽然居世界前列,但是对砍伐国内的林木却是慎重又慎重,要用这些树木,除了重要建筑或修复文明古迹外,如神社的木门牌坊外,其它在国内的法律中是绝对禁止的,必须砍伐时其价格是相当高昂。在当时国内所需的大部分用材都是从国外进口,自己的不用,用进口国外的,这日本鬼子是何等的聪明,大部分木材如从东南亚、拉丁美洲、中国等地进口。 我们又开车去尾鹫市的路上,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处神庙。日本叫做神社,身着各种服装的善男信女依次进入参拜,几乎每个神社前都有用去了皮的粗大原木(大都是杉木)做成的木制牌坊,他们先喝流动在水槽里的水,再用水洗洗手,然后两掌合并,用手拍三下,默默地许愿。周边的环境非常环保、又绿色生态,绝不见随手丢弃的垃圾。有的神社院内的树上还挂有数量很多的小纸袋,小纸袋里面写有预兆各种前景的话,人们花些钱就可以自己取下来,看看自己的前景如何,我们随着旅游的人们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这里是日本的著名小说家村上春树书写他一篇著名小说的场景,正像在他的小说中描绘地那样: “一位年轻人在无聊中,默默地在崎岖的山路上走在不远处。有两位不知姓名的年轻村姑在前面走着,他就在远远地后面跟着,穿行在神社、森林之间。还一起在途中的小客栈过夜” 这使人不禁产生了种种的联想。他是日本的著名小说家,几次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 我们来到了尾鹫市不远的叫“大王町”的一个地方,它归熊野市管辖。大王町有一个大王塔,它矗立在大海边,是这里的一处地标似地建筑。它自古以来就这么矗立着,里面有专门守护它的人,作为这一带海上航行的导航灯,指引着在夜间无数往来的船只不迷失方向。 在这个大王塔下,我们这些年轻人穿着游泳短裤,她们三位姑娘穿着游泳衣,在海边打闹、嬉戏。这里有着适于游泳的大片海滩,我们几个人还在海边的沙滩上玩起了沙子。我们把小任埋了起来,全身只露出一张脸,他呲牙咧嘴,显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小池和焦洋的游泳衣被水浸湿后,有点儿透明的样子,这日本人的东西也是如此的出格,东北话叫“缺德”。不过这倒更显出了她俩透明优美婀娜、玲珑剔透的身段儿,弄得她俩极不好意思。 我们来到了尾鹫市的一个叫“鸟羽”的城市,这里有一处水族馆,那时水族馆很少,票价也很贵,一张门票也要几千日元,我国还没有,大家都去看了,真是大开眼界。进去后放眼望去,如同进了龙王殿里的水晶宫一般,那一面面巨大的玻璃墙,站在它们面前,仿佛你置身在浩瀚海洋里,和各种水生动物在一起,温顺的海豚、各种热带鱼类在身边游来游去,里面都是海洋的世界,那大鲨鱼张着大嘴会忽然向你迎头扑来,把你的魂七窍吓出了六窍。她们三个女生一会儿“妈呀”一会儿又“吆悉”(日语‘好的’意思)的叫着。在一个大大的游泳池旁边,一头温顺又调皮的海狗在工作人员一位年轻女郎的指挥下,它那因没腿而稍显笨拙的体态,蹒蹒跚跚地来回忙忙活活的,出其不意非常灵活地表演着顶球、又钻圈等令人捧腹大笑不已的节目。在水族馆里我们知道,那巨大的玻璃墙实际上是巨大的玻璃柜,它要承受很大的水压才行,水族馆的温度调节,要靠功率很大的空调设备。现在,我国的很多城市都有了水族馆,这是我国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标志,如沿海的青岛、上海、大连、烟台、甚至连蓬莱市这样的小地方都有,票价我们一般也承受得起,但是我不大愿意看了,这多半是仿造日本的,要说日本先进的话,这方面它要领先许多年的。 我们又乘车来到了尾鹫市的市政府,尾鹫市也归三重县管辖,离大内山村约有一百三十公里。 这次,有三重县大学一位姓林的男同学跟随一起去,市长领着一干人在政府大楼前欢迎我们,算是很客气吧。内山先生那时在日本也有名气,日本早年能留学法国的人不多,年纪大一些的人都敬佩他这点,再则我们这些中国留学生是在他的资助下来到日本,他这个学校在日本的名声也高。另外,当时日本国民对中国人民也非常友好,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留学生在那里,偷窃的、杀人的也有。不久前,在“三重大学”杀日本人的中国留学生咱们的中央电视台还报道了,竟是为了盗窃,这真是令人难以理解,想不到三十年后中国人在日本是这种情况。 在以市长为首的这些人引领下,我们来到了尾鹫市议会的议会大厅。议会大厅很整洁、但是庄重,估测了一下能容二三百人,座椅和桌子是阔叶硬木做的,好沉重。议会是他们市政府的最高权力机构,每届的市长就是从这里选出来的。这主席台和过道设计得非常合理,主席台在大厅的前面呈半圆形的有几个台阶的台子上,主席台前面还有几张桌子,看来是文书坐的,台后的空间很大,想来是政府的阁员们站的。我想现在全日本大概各地都是一个样,大概只要是合理的,都来仿效。 这倒不像我们中国,各地的政府大楼,这个市政府几十层高,那个市政十几层楼高,但的确没有像日本的那样,没有民间企业的那么豪华。大概想顺应中国的一句名言,公职人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吧。 第三十四章 竟然有一所叫九鬼的中学 我们又来到了尾鹫市的一所中学,他是先生和尾鹫市市长约好的,要我们这些中国留学生和这所中学的学生们一起联欢。它的名字也怪,叫“九鬼”中学,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鬼”的名字怎么和学校能连在一起。 到了那里后,看来这些学生们有准备,先是参观了他们的上课,每个年级次序井然。他们的教室的墙壁上都贴有不同的类似我们口号的一句话,每个班级不一样,如“加油干!”、“努力做!”等话语,不像我们国家的学校,口号那么有哲理性。 到了下午,我们九个人分成了三组和这些学生共同联欢。我和焦洋、小郑为一个小组,分别到了一个班,我们三人随便坐在黑板前回答学生们的问题。这些日本学生的好奇心很强,一个连一个的提问让我们应接不暇。如:中国人最喜欢吃的是什么、黑龙江有多长、你们来日本前父母对你说了什么、中国有些什么动物等等,简直如十万个为什么了。比如他们问黑龙江是大江吗,有多长?都有什么鱼?反正这些问题也没难度。我们三人如“诸葛亮舌战群儒”般,你问我答地没完没了。我在黑板上给他们画了鳇鱼和大马哈鱼的图形,给他们介绍了这些鱼的生活习性,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学生穿的制服,都是些很普通的服装,女生们穿的是水兵服装的蓝色短裙和白色上衣,每位学生显得非常健康,脸晒得黝黑黝黑的。学生们还给我们开了欢迎会,他们表演了集体合奏长笛,吹得好孬不说,但他们每个人都能演奏,而且合奏中的队形不断地变化,一会儿纵队,一会儿横队,变化的非常复杂,这点就感到不错。我们看了非常新颖。后来我们中国留学生也有点儿拿手的回报,也表演了节目。男生来了个小合唱,虽然我们觉得很一般,但内山先生感到不错,还不断鼓掌,就是啊,他不叫好谁叫好。日本人也觉得不错,很有礼貌地鼓掌。小池和焦洋来了个她们跳得很好看的“恰恰舞”。小池还真有心,还给我带来了口琴,看来也想是让我显摆一下。她来了个独舞,就让我来给她伴奏,舞蹈的名称叫“我给亲人熬鸡汤”,还有点儿芭蕾舞的味道呢,事后一问,她从小学的就是芭蕾舞。 晚餐,尾鹫市的市长、副市长等为我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在宴会的前台上,悬挂着中国日本的国旗,还有一幅横幅,上面写着:“欢迎中国留学生”。我们这些人在主席台上就坐,副市长就坐在我的旁边。接着就是喝酒盛宴,同来的三重大学的一位姓林的同学还唱了歌曲,他唱得很好,犹如中国的男高音,想来是一名来自中国的歌唱家,我感叹道,真不愧为是中国人!小池的独舞又受到欢迎,日本人就让她再来一个,这时她又让我给伴奏,又该我义不容辞了,虽然以前吹得很熟,但是还是吹错了,就重复的吹奏了两遍,可小池却不露声色地跳了两次,大家连中国人也没察觉出来。日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回去后,第二天,日本的三重县报纸的新闻报道:尾鹫市市长热烈欢迎内山博士率领的中国留学生。有的报纸还以:《中国留学生十人九鬼与中学生欢聚》为题进行了报道。我们看了后哈哈大笑,说: “这用中国话来理解,看来我们十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谁呢,大概是‘三重大学’的那位林先生吧” 小段说:“不对,这‘九鬼’一定是小日本鬼子的后代,咱们塾里有九个中国留学生,就是我们九人对日本的九鬼了” 经她这么一说,还算有些道理,我们只是笑谈。在报纸上继续看下去,原来,“九鬼”是尾鹫市的一个地名,九鬼中学是他们学校的名称罢了。 第三十五章 因驱赶蛇而结识了田中一家人 回到了林业技术中心,和小段测了“保水剂”植物的重量,又和富田做了外国松的调查。发现日本人用的“测高器”与我国的不同,他们使用起来简单、携带方便而且比较先进,只要对准树高一瞄,像手枪一样扣下扳机就行,非常快速就可以搞定。我想,这小鬼子是聪明,竟然发明了这么快捷的东西。 我和小段还与富田进行了“标准地”(林业测量中的一种专业术语)的调查,每棵树都要测量,测它的树高,以得出它每棵树的体积就是材积等树生物学数据,也是很辛苦的。 这几天,久米室长又交给我了一项特别任务,让写一篇关于中国林业的文章,两三千字就行,要在日本的《三重林业》杂志上发表。这件事情不错,我再三问了能发表吗,他笃定地点点头,说不仅能发表,还有一笔稿费呢! 于是我就动手开始写了,写些什么呢,中国的林业这个题目有些大了,我又不是林业的权威人士,黑龙江省的林业倒也行,因为黑龙江的林业事业在中国也有代表性,我是黑龙江省来的,也算是熟悉。我把这个想法给久米说后,他说也可以,我又想,写黑龙江省的也中,要是把我们市林业专业学校也介绍了不是更好吗,我们市林校能在外国的刊物上出现,也是为林校争光啊,要是能有幅照片更好,图文并茂,林校的光辉形象在国外刊物上一出现,林校的领导不是脸上也有光了吗,也是我黄钧的大大功劳嘛。可惜手头上没有这么张照片,我就给当时的高校长写了封信,让他赶快拍照,要林校大门的照片,要把那个大牌子要照上,如此交代一番后便静等他的照片到来,那时从中国的黑龙江省来回信件要半个月的时间,我就赶紧开始写作,题名先拟作《中国黑龙江省的林业事业》吧,不过要用两个月的时间呢,一切来得及。 在三重县林业技术中心我们四人还认识了一家人,他家就居住在技术中心旁边,和我们宿舍只相隔一道绿篱。 这天,我在宿舍附近的樱桃树下,看樱桃树竟然结了许多的果实,差不多像大拇指那样大,尝试着吃了几个能不能吃,它们稍微有些涩,还不能吃。正在这时,在宿舍附近的绿篱上,绿篱被修剪的方方正正,很是整齐,上面竟然趴着一条有一米半长的大蛇,在绿篱的上面懒洋洋的趴着,大概正在被晴朗的阳光照射,上午的阳光非常温暖,大蛇在它的蛇洞里也感到太凉了,出来暖和暖和。却不知让我给发现了。我是有点儿怕蛇,便惊恐地大叫: “有蛇,有蛇!” 这一喊不要紧,却喊出来了旁边住的邻居,跑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也大喊大叫: “有蛇,在哪儿?” 我忙不迭的一指,大蛇却不见了,这时妇人一边跑,一边喊:“是有毒的,是有毒的蛇”! 她的家里又出来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这时我们宿舍小安和小段也跑了出来,大家围追堵截了一阵,突然看见了大蛇的一段儿尾巴,还没收回去,我就跑上前去,拿着铁锨一阵乱打,然后定眼一看,大蛇的身体卷曲了几下,铁锨打中了它的头部,又挣扎了几下,身子就软绵绵地瘫了下来,渐渐就不动了。 那位妇女看了看这条死蛇,说: “这是条毒蛇,打死了它好,这附近也没见过有毒蛇啊”, 见我们几个用中国话聊天,不知道我们究竟是韩国人还是越南人,就问道: “你们是哪国人”? 我们说:“是中国人”, 她说: “你们的日本话说得太好了,有空欢迎到我家来玩啊,我叫田中,今后请多关照,这是我女儿”, 她指了指那个小姑娘说,和小姑娘一起弯腰给几人鞠了个躬,收拾了死蛇的战场后,安文才把死蛇拿了回去,又说: “让小郑给咱们回去做个蛇餐”。 小郑他是上海人,说是会做,这小安是东北林业大学七七级森保专业的,朝鲜族人,比我大一岁。把死了的蛇拿回去后,小郑见了大喜过望,立即表示,这次要好好地施展施展手艺,给我们做一个正宗的“清炖蛇汤”。他把这条蛇剥去皮去了内脏后,用菜刀剁成了十几段儿,放到锅里,添上水,放上盐和佐料。这次,他也不敢像上次炖王八汤那样疏忽了,在灶前老老实实等着,锅开后停了一会儿,就给我们盛了几碗端了来,一尝,还真鲜美,这是我第一次喝蛇汤,味道儿真的不错,大家对小郑的厨艺赞不绝口。 然后我们聊起了田中家的情况。 “她家这么近咱们去看看吧” 我提议道。 于是我们四人就收拾收拾了,都穿上了见客人的衣服,整整齐齐的,这天午饭后就去了她家。 进了她家后,她的老公田中不在,女儿上学,就她一人在家里。看来她一人在家也无聊,见去了四个外国的年轻人,也相当高兴,又是给我们拿拖鞋、又是倒茶、又是给我们让座,坐下后和我们一起聊天,问长问短,寒暄话没完没了,对我们也是很热情。 日本女人在年轻时还是能找个工作做一做,一般结婚后就当全职太太了。田中太太也是这样,她丈夫在一家公司当职员,她不用工作整天在家相夫教子,到超市买东西,也是很寂寞的。过了几天,田中太太来到了我们宿舍,邀请我们四人晚间到她家做客,她家丈夫也回来,平时丈夫不按时回来,说这次一定按时回来。 过了几天,我们四人晚间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带了两件小礼物去了她家。小姑娘也在,一家三口,一位打扮的利利落落的中年男人在家,这应该是田中先生。一交谈就能感到这位田中的文化水平就不高,看样子他的确是家里的一家之主,谈话中不时地喝令太太做这做那,他太太也是低眉顺眼,张罗事情。过了一会儿,田中借故走开。 这位田中太太就没话找话说,还翻出了她的影集来,一页一页翻着给我们看。这本影集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早期是黑白照片,后期日本人普及了彩照就在她的影集中出现了。从她上小学时开始,她背着双肩书包,身穿裙装学生制服,这是二战刚结束时候,她一边给我们看一边作介绍,那时日本家里很穷,连像样的鞋子都买不起,如今生活才算好起来,后来她上了专科,日本人叫“短大”,她的学历要比她的丈夫高,年轻时从照片上看得出也算是漂亮。我们边看边称赞她,人是如何如何漂亮,特别是小段,嘴尤其甜蜜,总是不停地夸奖她,这位太太的兴致就上来了。 一会儿,田中也回来了,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我们观看影集,吩咐太太准备饭菜,太太说都准备好了。但田中全家人都比较礼貌、客气,家里还有钢琴,小姑娘在学习,我们让她来演奏一下,田中太太连忙让孩子弹一弹。这一招儿很灵,无论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家长都喜欢客人让自己的孩子表演才艺,小姑娘弹了一首名曲,一首弹下来,的确也听不出是天才,就是中规中矩。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全日本出现了一个风气,就是几乎家家有适龄孩子的话就买钢琴,特别是有女孩子的家庭,因此不论是城市农村还是穷人富人,家家都希望培养出钢琴家来。大家也明白这是在赶时髦,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天才。这时这股风已有些走下坡路,田中听了听他女儿的演奏后也叹气说,就是买了钢琴也没用,孩子不是那块料啊!这话说的不假,在往后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日本的旧钢琴大批来到中国,中国又开始步日本人的后尘,在城市中的中产阶级也几乎都买了钢琴。是啊,哪个家庭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天才呢! 后来四人在她家吃饭,所做的日本料理基本上是在超市买的现成的,像煎水饺、生鱼片之类的,也是一大桌子。席间田中频频敬酒,他这时也非常客气,又问了中国的许多事情,可一句也没提有关政治方面的事情。在日本关心政治的人是绝少的,而那时的我们,倒是很在乎政治,既然他们不往这方面扯,我们也就罢了。不过田中太太的确是个好主妇,她待人接物是无微不至,面面俱到,学历也有。估计在家是位相当称职的太太,日常在家也是孤身一人,用现在咱们的话讲“真是白瞎这人才了”。 在日本也有极少数已婚妇女就职的,大多就是在超市打打零工之类的,图挣个零花钱而已,但她看来在家也不愁吃喝等,总之,认识了田中太太这位热心的邻居,以后我们在宿舍也能有个照应。 转眼到了七八月份,是盛夏季节了,在日本夏天也是酷暑难耐,周末我们常常到塾里附近的小河里游泳,三名女生至今也就会个“狗刨”。一次,小段独自一人在湍急的河流中不知不觉的就进了较深的漩涡里,其它地方都是仅没大腿的小流,只有在漩涡的一处比较深,她的本领有些不济,呛了几口水,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在翻白眼喊救命时幸亏杨名多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杨名多身材不高,但游泳水平可以,只见他奋不顾身,用漂亮地自由泳,把个小段拉到岸边后,小段吓得惊慌失措,哆哆嗦嗦,不知所以。杨名多给她披上了毛巾,把个小段猛批了一顿。其实,杨名多和小段已各有对象,从那以后,他俩的关系就有些密切了。 第三十六章 有幸去铃鹿市参观本田汽车制造中心 这天是周末休息,清晨我们九人一起坐着由铃木驾驶的面包车去了离我们大内山塾约一百公里开外的铃鹿市。 这是日本“本田”汽车的一个制造中心,大概是总部,我们有幸去铃鹿市参观了。这也是小任和小刘的实习的场所,原来在本田汽车公司是很出名的制造汽车的一个企业,他俩能在那里,看来先生的面子还不小啊,想来内山先生有一个关系在这里面,是学生或股东,还是他老人家的活动能力大。 在日语中,中国的面子大和日语中的“脸广”的含义很接近,我们的老师大家就称他是“脸广”。 这个汽车制造中心是大厂子,它的面积和规模一般人是不可想象的,它并不叫厂,日语中称:“汽车制造机关”,仅面积大概就有六七平方公里。在他们的总部,每人发了一顶“本田”公司供客人用的帽子,这顶帽子我现在还保存着。我们一个个戴上后就更像小日本鬼子了。 首先我们参观了本田汽车展览他们公司的辉煌历程及各种的产品,在他们的公司本部,有一个不小地展览中心,有公司成立以来的各种产品,其中也有二战后恢复时期的产品,不同历史时期制造的汽车、包括参加国际体育比赛用代表本田产品的流线型本田汽车,都是原型,代表着日本汽车工业的发展水平。 然后由专门的导游引导着,参观了本田车的生产线。这条生产线可真是长,大约有几公里长,弯弯曲曲在偌大的厂区内拐来拐去。他们考虑的很周到,为了供外来人员参观,还在生产线的上部有一条专供客人或监督检查人员观察的空中长廊,从上面可以一览无遗地俯视下面流水线生产的整个过程。我们边走边看,从这条生产线可以看到,汽车是如何从各种的原材料开始,逐渐变成一辆辆完整的汽车开出厂的。开始是由板金、车框架的组合,到逐渐就像变戏法似的再装上玻璃、轱辘,一辆辆整车就开出来了。有无数个工序,在这些工序中,只见一个设备上就有几个机器人或称机器手臂在自动操作,机器手臂的电焊火花四溅,每道工序上的作业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我们参观地过程中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道工序上有的是几个人。有时看到有休息的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大概是一个工作小组,他们在休息。我们正好碰上他们开始工作,这些人的手都放在一起紧握,然后大家齐喊一声,“加油干!”,然后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干活。这是我们在三十年前看到的真实一幕。 是啊,在我国当时改革开放刚开始。人们还在吃着大锅饭,公社的社员还在集体的劳动,虽然多数的农民也已经承包土地,但多年的习惯养成了懒惰,干活成了大帮哄,在大锅饭的体制下,干不干都一样,干多干少都一样,这种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态度,怎么能适应周边国家人们突飞猛进的激烈竞争呢。要不日本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发展的超迅速,远远把中国抛在了后面。 中国人还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土里,只觉得自己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世界第一,日本的弹丸小国,远远地看不上它。要不是当时我们国家的领导人赴日本参观学习,而且他本身早年也留过洋,回到中国后大刀阔斧地进行精简、裁军,改革、搞活,中国可能还要落后不知多少年,这留洋与不留洋是不一样啊。 早年清政府就自认自己是大国强国,目中无人,蔑视其他国家,开始是对中国人杀人家的传教士不闻不问,然后洋人提出抗议,表示要求中国赔偿,要求清政府惩办凶手,这时朝廷才逐渐重视起来。此时又起了“义和团”,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号,要把地面上的洋人杀绝,引起了“八国联军”进北京,把个慈禧太后赶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这个“八国联军”在北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清政府忍辱答应赔款,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过去的弹丸小国,连给中国进贡都没资格的小荷兰,也成为了中国向他们磕头的主子。这样的奇耻大辱,中国也经历了。现在是新社会了,由那位那样的经久考验的领导人,反复起来、倒下、倒下、起来的领导者管控中国,他以前也见过国外的先进水平,这次又到了日本参观访问,看到了国外的发展水平,能不领导中国摆脱落后的思想观念,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奋起直追吗! 不是改革开放,中国可能还会处于以前的状态,无论是在经济上、思想观念上、还是在技术发展水平上都是技不如人,领导人的世界观上还处在教条主义、故步自封、不承认落后的状态。 我边看、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经在观光的走廊里走了约两里多路,此时的汽车已有了雏形,接着到了又是上轱辘、又是上玻璃的工序,很快又是到了喷漆的最后工序。一台台崭新的“本田”轿车(过去把小汽车称为轿车)慢慢地从装配线上开下来,下来的速度大概是一分来鈡一辆,我算了一下,就这样一条生产线一年也要一千万辆以上! 那个专业导游还说,旁边还有生产摩托车的生产线。我想可能生产速度更快,这样的工作效率,这样的生产速度,中国人一时半会儿要使劲儿才能赶上来。现在,我国在生产汽车方面的速度已经是很快的了,年生产量早已是世界第一,但是我们这个人口大国,按现在的人均拥有量,虽然还达不到三十年前日本的水平。那时日本的人均拥有量每人已有一台以上,在农村甚至达到不到一人就一辆,但绝对数量已超过了日本,看来要达到它们的水平也是指日可待的。可是,我们中国人渐渐也感到不能依此为荣了。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但愿达不到,因为,我们的大气污染、环境污染,这些指标也要用动态的变化去分析,以前我们梦想不到中国的经济水平能达到这样高。别说我们,连伟大领袖毛主席也是这样,他上世纪五十年代时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时曾说过,多么希望从天安门城楼上望去,北京市到处都矗立着密密麻麻的大烟囱,那时中国现代化的标志,工业化的标志,那该多好啊。 可是这句话已经成为现在乡下人的想法,是鼠目寸光,毫无远见的极大讽刺。现在的看法是从天安门城楼上望去,北京的上空,是晴空万里、空气清新、古色古香无污染、无工业化的迹象,那该多美好啊!就是一个时候说一种话。 到了下午,我们每个人拖着略显疲惫的双腿,结束了一条生产流水线的参观。本田公司又赠送了我们每人一张“铃鹿市本田游乐场”的门票。当然在离开本田公司前,还与他们的领导在中日两国的国旗及公司的旗帜前照了相,留下了有着纪念意义的一张照片。 第三十七章 顺便还看了铃鹿市游乐场 然后我们就去了“游乐场”。铃鹿市游乐场很大,几乎是包罗万象,它不仅有游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参观的项目,还有很多做买卖、搞慈善的地方。它可能在日本当时也是有名的。 这去游乐场的人非常多,也是非常拥挤,人们推推搡搡的。那时可能还搞个什么高科技展览,也是很有名气的,我们参观正经事有些感到累,可这玩起来就疯得忘乎所以了。 游乐场也是不小,除了收费项目外,还有些摆在那里极具现代化的东西。 我们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机器人,就像现在的汽车机器人似的,一个巨大的人形怪兽,在那里张牙舞爪,很是吸引人们观看,我跑到它的前面,半蹲着用道具手枪指向前方,让小池给照了一张照片。又往前走了走,看到各种不同的机器人摆着不同的姿势,真是琳琅满目,我们没见到的,数不胜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巨大的不锈钢制作铮明瓦亮大鸡蛋,直径有一米多放在一米多高的石台子上,写着名称是“宇宙之卵”,大概说明宇宙就是这巨大的卵孵化出来的。我上前面向照相机镜头,双臂向后环抱着它,又拍了照。 我们九个人接着又来到了一个做慈善活动的“跳蚤”市场。这里更是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全是日本人的旧物,有的是没用过的也是“旧物”。我们就认真选了起来,虽然大家不挣钱,但来日本这么长时间了,每人把内山先生给的零用钱攒下的也有一二十万日元。“跳蚤”市场卖的物件是有组织地收集来的,他们把人们平时不用的物件,以一二百日元的价格收回来,用近似无偿捐助的名义赠送给国内外需要的人。在这个“跳蚤”市场上标价二三百日元出售,相比实在是太便宜了,要是在我们国内,怕是要贵上四五十倍。我挑选了一会儿,看上了一个保险手提箱,全是真皮的,有两个密码锁,只是其中一个坏了,而另一个正常,在中国,那时我还没看过保险箱,标价仅要二百日元。还有一台一三五单镜头反光相机,要价仅四百日元,这是我的最爱,那时我还是喜好摄影。于是我将它两个全要了。其他人也各选了自己的最爱所物。我这两件东西,给铃木先生看了赞不绝口,直说我倒真会买,太便宜了。说是仅小保险皮箱,新的也值一万日元以上。听他这样一说,我也心满意足起来,这日本货是好,又便宜质量又好,这保险箱现在还在用,是我最贴心的物件,大概要传给儿子了。后来这台照相机,我倒是一直没有用,回国的时候,就算当做礼物赠送给小安了,直到那时,小安也没有一台像样的相机。 还有一个游玩的地方,那就是“铃鹿赛车场”。这个赛车场是当时日本最大的赛车场。现在也要常用做世界赛车大赛的赛场,可能因为是本田汽车公司给无偿建造的吧,它无偿提供给汽车大赛的主办方,世界各地的汽车每年要在这儿比赛,当然也有本田的车队,是各大汽车公司做广告的大好机会。现在大家从电视上看到,在赛车场上各种品牌的赛车风驰电掣般的驶过,各种牌号的车队得第一、第二等等,无不是汽车公司为自己的新产品打出牌号,作广告宣传呢。在这个封闭式的赛车场,赛车道至少能容下并排十辆车,当时赛车在我国还没开始流行,我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想不到竟置身在其中了。赛车场中还有一辆供游客亲自体验的赛车,每人付些日元就可以兜上一圈,当然速度是限速的很慢,小任和小刘对这些倒是很感兴趣,他俩就自己花钱租了两台,慢慢地开车玩了玩。但是这些人谁也不会开车,所以只是他们只是玩玩而已。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参观和游玩了一天,大家很疲倦,就乘铃先生木开的车回塾了。 对了,铃木先生的家在铃鹿市,他还开着车带我们回自己的家看了一下,但是我们并没看到他的家人。铃木先生这样天天替塾里操心,学校一切跑跑颠颠的事全由他来办,联系各种事情,平时邮递种种物品,接送留学生出去办事,还有天天食材的采购,平时也少言寡语,是我们塾里的大管家,就是一个典型的踏踏实实的日本中年职员。有次,铃木先生好像忘了给一位股东打电话,是内山老师的一个重要的电话。内山老师像一个咆哮的父亲,十分恼怒,他指着铃木大声地训斥,就差手没往脸上打。而铃木先生一点儿也不敢争辩,只是双掌紧贴裤线,以立正的姿势用日语就是“哈伊,哈伊!”地回答个不停。我们也理解,铃木先生破产以后,自己也没有工作,在日本要是找一个工作也是不容易,况且年纪已经很大了。内山先生把他视作自己的学生,能收留他,给他工作、工资,他能养家糊口,也是不容易了,铃木先生从一个富家人,沦落到一个无着落快退休的人,也只能在塾里打个工,就靠内山先生了。 铃木先生也关照每个人,尤其对我表现的特别照顾,总是提醒注意各种事情,只要我们回塾里,他就开车买菜,而我们这批人他也省心。 他说过,第三期中国留学生的事最省心了。 第三十八章 富田教我做三国典故里那样的青梅酒 在林业技术中心,和小段做了土壤的测试,日本的测量方式是又简单又快速。他们的工具先进,只用一个小箱子,就能把土壤是何种性状测得一清二楚。这种方式是方便携带,技术实用快速。 在中国,要测量土壤的性状比较麻烦,当时需要在实验室里做,每个形状需要做化学实验,要一项一项地对它们的性状进行测定。而他们仅用一个小箱,这样在田间地头就可以做,非常实用。里边放有十几个装着各种化学试剂的小瓶,还有一只玻璃带胶皮的吸管,在土壤上滴几滴试剂,一对照所注各种指标,就知道土壤是偏碱或偏酸,是缺钾还是缺磷,是适应什么植物生长。缺点是只能做定性分析,不好做定量分析。日本人是能琢磨,这样能把一个实验室的东西浓缩到一个小箱里,我看这对中国更为实用。 这天,富田又到宿舍来坐,他也是常来坐坐,有时和我们几个一起吃饭,还指导我们有关生活上的一些琐碎事情。 到盛夏了,他这次拿来一只大的玻璃瓶子,能装七八斤液体,瓶口非常大。他说,在日本,一般男人有个风俗习惯,这个季节要酿它一大瓶酒,你能喝酒,来泡一下试试,什么酒呢?叫“青梅酒”,这个“青梅酒”还能个人手工酿制吗,“青梅酒”在中国的南方省份是很出名的一种果酒。他们现在也是每家都酿造,每次一般地家庭要做几百斤青梅酒。对此我有些迷惑不解。他说,我来给你酿它一瓶,过上几个月就可以喝了,这个“青梅酒”还是中国古代日本人从中国学来的。大家都知道“三国演义”一书中有“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典故吧,就是那种“青梅酒”,哦,这富田还懂得不少呢,连中国的“三国”也知道。实际上,日本人对中国“三国”故事知道的并不比中国人少。 当时像我这样的人,由于在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中“破四旧”深受其影响,对中国古代的事情了解不多。什么“破四旧”啦,最开始的急先锋是学生,给学生的口号就是“破四旧”。毛主席的本意就是破除“旧文化、旧思想、旧风俗、旧习惯”对人们束缚,但就是这“破四旧”搞了扩大化给中国人民在过去的历史上带来了从未有过的一场浩劫!那场运动中将一切过去的书籍,尤其是历史古书、一切历史留下来的文物都烧掉了,毁坏掉了。从每个家庭到中国的每座庙宇,比历史上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中国平白无故的又冒出无数文物和祖上遗留的“珍宝”,在鉴宝活动中电视上还兴致勃勃地播放,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像中国的名著《三国》、《西游记》、《水浒》、《红楼梦》对日本人民来说是深入人心,几乎人人都能说上一些关于这些内容的典故,这些故事甚至日本能达到人人耳熟能详的程度。尤其是三国。一般的日本人能说出很多三国典故。连富田也能说出“青梅煮酒论英雄”是曹操与刘备在喝青梅酒时天空一声惊雷,把刘备吓得失手掉落酒杯时讲的故事,日本的男人一边酿“青梅酒”一边想起这个典故,你们说这些故事能不深入人心吗? 日本男人好喝酒是有名的,怎么做呢,也是青梅酒,正是日本梅子成熟的季节,他先采集很多绿色的未成熟的梅子,就是一种樱花开后留下的果实,也可能是另外的品种,这个青色的果实有大拇指大小。采集后给我带来装它多半瓶,再加入日本的烧酒,所谓烧酒就是度数稍高一些的白酒,日本人一般喝清酒,度数很低,约有十七八度,日本没有白酒,他们称为白酒是酒精,正常人是不喝的。这种烧酒度数在二十六七度到三十五度之间,加满以后,其它什么也不要放,把瓶子盖好,就像中国的一些地方做葡萄酒一样,烧酒慢慢地浸透果汁出来,这时在要喝的酒中充满了水果的清新味。 在生物中这种现象叫“渗透势”,两种东西之间的物质互相交换,液体互相渗透,达到平衡为止,这么简单就成了。在盖瓶口的盖与瓶口之间最好放片纱布,也好透气,酿好后它的度数也会自然降低,他给我灌了一大瓶,放在宿舍的一个角落里,只等两个月后我们开喝。 富田还讲了日本人的一些风俗习惯,如去人家那里做客后,回来必须打个电话表示感谢;赴约会时,必须要提前一两分钟到;为客人送行时,要毕恭毕敬等到客人乘车离去看不到时才能转身离开等等,这些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但细想一下是有道理的。日本在礼节方面早就是学习欧洲的,早就“脱亚入欧”了,他们学习欧洲也是不遗余力的。 曾在日本听说过一个极端的故事:两个英国的绅士相约好在某一时间于一处城堡见面,说好下午五点钟,一位绅士准时在那儿等候。而另一位因大雨导致河水上涨桥梁被冲断,切断了去见面的通路,他为了准时赴约,花了高价雇了一只船前去赴约,讲价时耽误了一段儿时间,待行到城堡前也就晚了两分钟。此时他看见那位绅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已目不斜视地从约会处离去。这个例子虽然极端,说明了约会迟到的一方要尊重对方的重要性! 是啊,我们中国人这点太不一样了,约好的时间,晚来半小时司空见惯,如吃顿饭,迟到者会说忙啊、有事突然耽误了或交通堵塞等等理由,好体现自己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是多么重视与你的约定,也体现自己是多么的吃饱喝足,是不缺这顿饭的,真是胡说八道!我说的这种现象在个别地方是尤为突出的。日本人有这个习惯,按约会的时间,一方应该稍提前一两分钟到才好,要预先估测到各种原因出现的种种可能,计算在内,不应该耽误对方的时间。再说要送到客人看不到时再离开这事情,看是小事,其实不然,客人一走你就走,人家偶尔回头一看,你已扬长而去,客人心里不觉得尴尬吗,这样就失去了送客人的意义。 富田讲的这些,也多少补充了我在小时未受到礼貌教育的空白。 第三十九章 在海滩看了日本地方的烟火节 在日本的许多地方,盛夏季节都有个习惯,为了消暑,各地分别举行放礼花的晚会。在举行期间,在各地的日本家庭,不顾山高路远,一家人驾车前去。 这与我们中国过去不同的是,这些放礼花的晚会,必须要在大海上。成千上万的人们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海滩上有着极其简易供众多看客观看地场所。大家纷纷带着报纸及其他可坐的东西前去仔细地观看。这可能考虑到,一是安全,因为燃放在海上,周围不会因民房存在有引起火灾的隐患;二是在海上面积大,周围无遮无挡,便于众人观看。前面提过,日本的民房木制的多,因为地震频繁,木制的质轻,抗地震的能力强,这是传统,习惯了,但却不抗火灾。 二战时东京就是因为火灾遭受了巨大的报应,由于美军的轰炸,几乎毁灭了整个东京市,所以日本绝对禁止,在没有河海的市区放烟花的。这和中国不一样,一到中国国庆,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大庆,中国可以在北京呀、上海呀许多内地城市燃放。烟花五颜六彩的煞是好看。可是后来发现这发生火灾的隐患就大了,近些年好像少了许多,可能是在改革烟花施放地点的缘故 但日本情况特殊,它是个岛国,四周环海,有这个条件。那天我们林业技术研究所的人们,也去了不少。大家纷纷张罗着,有很多要好的人,成群结队地不惜驾车几百里路去看了。我和小段也跟着久米室长的车子就去了熊野市的海边。熊野市也不远要路过我们塾里,同车一起前去观看烟花的还有一位在技术研究所的女职员,二十四五岁,很安静,平时特别柔顺,温顺的像个小猫。 这次我们去的还是熊野市大王町。久米室长驾车路过塾里,他俩还去塾里看了一下我们的平时生活环境,恰巧塾友们有几位也在,久米和那位女职员还兴致勃勃地和大家一起合了影。 然后我们一路行驶,中间还买了许多吃的喝的,啤酒之类的,到达时已是黄昏。只见海滩上密密麻麻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一家一家或一对儿一对儿的,我们也找了个地方铺了几张报纸席地而坐。这次烟花大会是由一些知名的大企业赞助的,也是以它们为主,开始是在海面上扯一道有二三百米的绳子,约有七八米高。开始放的是线状烟花。每放一次,高音喇叭就喊道,这是某某株式会社(日本的公司都这样叫)奉献给大家的,或者喊这是某某株式会社为感谢大家一年来对我们的太多的厚爱,特意为大家奉献了叫某某的非常好看的烟花。烟花灯花灿烂,五光十色,时而烟花像瀑布倾泻而下,时而像日语文字般的出现在空中,坐在海滩上的人们边吃着零食、喝着啤酒,边大声欢呼、拼命鼓掌着。有时一家人在一起,这大人训斥孩子的声音、老婆和男人拌嘴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时线状烟花放完了,横扯的绳子撤下去后,几条大船也参与进来。在上面又放的烟花拔地而起,在空中突然炸开,那美丽的火球,映红了下面的海面,引起了一阵阵欢呼。随着喇叭报着一个个企业的名字,一簇簇烟花喷向空中,各种各样的烟花也能显示出企业的实力。有的如盛开的大花朵,有的在一朵大花朵中又发出一些小花,烟花在空中慢慢地坠落;有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后,犹如盛开奔放地樱花,点缀在整个夜空中,那耀眼的亮光映红了整个漆黑地夜晚,此时烟花晚会达到了高潮。到处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一片。 这时我看到人们热闹起来,更有甚者,表面很含蓄的日本人此时也有不拘一格的,一对年轻人还拥抱着翩翩起舞,人们在这晴朗的、深邃的夜空下尽情地发泄平时在工作中的压力。我们和久米室长、那位日本姑娘一起喝酒聊天,直到很晚,才收拾好垃圾原路返回。 在往回返的途中,我们还看到了一些使我惊奇的事情。路上沿途可见有很多的人们在随意小便。当然基本上都是男人,看来是喝啤酒过多附近无厕所的原因。可是也有很少的女人,在地上一蹲,长裙遮挡住就在人群中方便起来。那时日本女人在流行长裙,别看身高不大高,女性的长裙倒不短。当时的流行时装好像大都是蓬松较长的那种。久米室长也见怪不怪,说在这路边随意小便的现象是司空见惯的。唉,现在我们中国也是这样了,学好不容易,学这种现象倒很快。我们还看见了一对儿公开打架的人,这是我在日本唯一见过的一次。一位老者不停地用拐杖打一位老妇人,一边打一边大声地叫骂,那位老妇人却也不争辩,只是缩着身体任拐杖频频地打在她身上,有可能这是老糊涂了的缘故,老妇人就任对方发泄。我只是看了片刻就车开过了。 久米室长说: “日本的男尊女卑现象极为严重,女的只有在年轻时自由些,有了丈夫就有管束了,女人啊不管束不行啊”。 说得我们的同伴儿,那位年轻的女职员笑了起来,她还没结婚。说: “所以啊,年轻时谁也管不着,结婚前上个班挣点零花钱,自由自在地多么好”。 她也问我中国的女人是怎么样,我说: “中国的女人在结婚后也有工作,她们婚前婚后都是自由的,丈夫也从事家务,大家是平等的,我的媳妇也是如此,工资挣得和我差不多” 那位女职员真是羡慕中国的女人。殊不知这只是城里的有工作的,我就往好了说,好让她们羡慕中国妇女,气死他们日本人!让她们羡慕死! 实际上,绝大多数中国妇女还都处于不大好的处境中,她们的收入很低,并且也没有工作。而日本是农村城市差不多,妇女想工作也行,基本上是不用工作的,她们日常只是做做家务,负责花钱而已,丈夫则是在外边拼命地工作,所以主要是她们服侍丈夫,必须要听丈夫的话,而丈夫也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女孩子希望结婚,可也对结婚有些恐惧感,与其说是害怕结婚不如说是与丈夫还不了解,自由恋爱日本这个现代化的国家还是不普遍,这是因为男方都在干工作,能谈恋爱的时间少,还是以媒人介绍为主,一旦结婚,家庭大事还是男方习惯说了算,在日本还是以大男子主义为主。那位女职员听我介绍了中国的情况后,对中国妇女真是羡慕,连声说以后一定要去中国,要是找个中国丈夫该多好啊,这样聊着回到了技术中心。 国内林校校长的学校外貌照片邮到了,看了看还可以,是按我的要求,从围墙外边把位于路边的林校包括大门照了个全景,林校的四层主楼非常醒目,但在围墙外高高矮矮的茅草有些有碍观瞻。把照片给久米室长看了,他仔细端详了端详,对围墙外的茅草稍有疑问,一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胡编了几句,这是自然生态绿化。他翘起大拇指连说好,好。又拿着照片对他人说,你们看,人家中国的学校自然绿化好,让自然绿色环保,这样就保护了生态环境,还能让林校的学生方便认识自然的植物,这是多么好!我们这所学校在日本应该是他们的“短大”,就是高中毕业后再上二三年毕业,实际是哪里是什么“自然生态绿化”,只是四年前我校的建筑,围墙外也没进行什么绿化,不像现在绿化的比较整洁,那时茅草丛生,也没人管理。 它通过了就行,由此我放了心,还是继续埋头写我的文章。 第四十章 参观了日本闻名世界的明治村 过了几天,塾里来了电话,同学给我们说,这个周末先生要带我们要去名古屋的“明治村”去参观游览,这是是老师一个学生招待的。我们一听很是高兴,来日本半年多了,大学还没进去,倒是去了不少地方。这个“明治村”在日本的名气很大,闻名全世界,因为它是反映了日本近代化时期的一个缩影。 这是日本“对马海战”以前的日本的现状。日本在甲午战争胜利之后,中国成为它的主要侵略目标,而这与同样图谋中国的沙皇俄国形成了尖锐的冲突,在俄国、法国和德国的直接干涉下,强迫新兴的日本放弃辽东半岛。以当时日本的实力,根本无法同这三个列强相抗衡,日本不得不妥协。俄国逼迫日本放弃辽东半岛一事,已令日本怀恨在心,一八九八年,清帝国与俄国签订了旅顺、大连租借条约,将旅大地区租给俄国二十五年。俄国还积极向朝鲜半岛扩张。朝鲜向来是日本与亚洲大陆交流的跳板,朝鲜若为俄国所控制,不但日本向亚洲大陆扩张将化为泡影,甚至日本本土亦不免为俄国所侵扰。 日俄两国关系日益恶化后。一九零五年,俄国从波罗的海起程,经过了三万公里的航行,进入对马海峡的俄罗斯第二舰队(第一舰队在一九零四年被日军偷袭,剩下的龟缩在海参威)在对马海峡被日海军伏击,三十八艘俄国战舰被击沉二十六艘,日军仅损失三艘鱼雷艇,不到三百吨。日本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仅在战前训练中消耗了超过一半的弹药,还真达到了“每发必中”的效果。 对马海战的结局震惊了西方,也震惊了整个世界,自十九世纪末开始众说纷纭的所谓“黄祸论”,至此终于有了定论,谁都看清楚了,日本挑战世界的实力。这也是继“甲午海战”日本对周围大国的又一胜利,这也奠定了小小的日本在世界上大国的地位。 周末我们一行人去了“明治村”,从塾里坐电车二三个小时就到。这个所谓的“明治村”面积不小,大小约有几平方公里。 这里每人的门票价格也不菲。 所谓是村,就是一个完整的十九世纪末期的村子。进入村后,我们迎面来了台十九世纪的火车,说是十九世纪,实际上与我国三十年前的列车也差不多,我国的火车就是上个世纪的产品,而日本这个在上世纪的则是比较豪华的。为什么“明治村”这么有名呢,原来这些都是十九世纪时期的真迹,日本还是真下了功夫,它竟然把全国各地的十九世纪村子的真迹全都不惜代价地运到了名古屋市的郊区!一个个地建筑,一件件地摆设,无不是一百多年前的原物。进入明治村,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派上个世纪日本的明治风情。在明治时期神户港有名的“大井牛肉店”里,顾客熙攘,牛肉飘香,人们正在品尝日本的传统佳肴——“锄烧”。“锄烧”起源很早,因将肉放在锄地用的铁锄上烧烤而得名。 宇治山田邮电局里,观众正在购买明治四年(公元一八七一年)开始发行的四种双龙邮票,人们争先恐后地把一封封盖着“明治村博物馆”邮戳的明信片,寄往世界各地。札幌邮电局、安田银行会津支行、高田小雄照相馆、池田市著名地方剧剧场“吴服座”、知多半岛上保持传统民俗习惯的男女澡堂“半田东汤”….一座座明治时代的建筑鳞次栉比,漫步其间,恍如真的回到了明治维新时代。在一条涓涓溪流旁,茂密的林木笼罩着一座宁静的日本式住宅,它是明治时期日本著名文豪森鸥外和夏日漱石先后居住过的宅邸。这座建筑原在东京文京区千驮木町,一八九一年起森鸥外在这里居住三年,在这座小屋,他创办了日本最早的文学评论刊物。一九零三年年夏日漱石借居于此,在这里写出了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独放异彩的不朽杰作《我是猫》,这座住宅也因此被人们亲切地叫做“猫之家”。 明治村的一幢幢西式建筑,使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西方情调,当时日本已经完成了“脱亚入欧”,就是日本的一切都按照欧洲的方式进行,主要是学习德国人。过去,日本人的生活方式是以中国为模板,一切是按照中国的样子。就连春节也是照着中国的日期来过的。自从“脱亚入欧”后,这也是被取消了。大概只有筷子还保留着。 然而,美国人设计建造的教堂内部,却是地道的日本式竹帘天棚。当时被称作国际城市的西洋人住宅,也是西洋式主楼与日本式配楼的巧妙结合。几乎所有的西洋式建筑里都有“和式”居室,大多数西式建筑的屋顶,也都是日本的“合掌”型结构,保持了自己民族的特色,将外来文化融化在本地风俗中。明治村有五十多座建筑,其中学校建筑竟达七处,如三重县藏持小学校舍、千里赤板小学礼堂、第四高等学校理化教室等。当时日本政府这种坚决普及教育的政策,成了日本在短期内成功地赶上技术先进的西方国家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不过,它却是用中国的“庚子赔款”在全国的农村普及了小学的教育。明治天皇使用过的专车以及日本最早的有轨电车、蒸汽车也在这里展出,这里还有一座机械馆,展示了明治初年的足踏缫丝机、津田式织机和蒸汽发动机等,这些展品代表着明治机械工业发展的历程。明治村使人们看到了已经消逝百年的社会,了解了过去的日本怎样进行维新,有助于认识今天的日本是沿着怎样的一条道路发展来的。在一个诊所,是个略显现代化的诊所,我们知道这是一八九一年一般人用的,一个邮局,仍是一百年前的邮局,偶尔有个铁路警察,他的打扮穿着也是那时的服装,过去的警察制服上多是绶带,还挎着一把大洋刀,我连忙和他合了个影,像这样的村子中国是没有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真正的复原了吧。 从“明治村”回来后感想很多,日本人能把过去的真迹完整地保留下来,这点对人很有启发。而且是不遗余力,若不保留下来过去就过去了,过去生活的经历都在,很多人是在大脑的回忆中度过的啊。我国那时能做到的只是修复,中国的古迹也太多,可能也修复不过来,倒是比不修复好一些,可是也有遗憾,有时修得很难看。 就说长城吧,在旧长城的基础上用了现代的新砖修补,一看就太明显了。就是假的吗,负责这事儿的人没有脑子吗,应该是整旧如旧才对嘛,这倒好,是“整旧如新”了,就如你一颗门牙坏了,要镶一颗,镶的这颗非常洁白和其它的略带有黄色的比是不是镶的不好啊,这时你再参观古物就没意思了。这点要像日本人学习,管理者的头脑再复杂些,考虑事情再细些,就是花钱也值嘛。 第四十一章 一个日本小姑娘求知欲还真强 把我的文章给了久米室长,他急忙送给了三重县杂志社,说大概要等上一个月。我和小段的保水剂实验还要继续做下去,天天为此忙个不停,这么一批一批地做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儿。 田中太太有次来宿舍玩,说她和一位老师的关系不错,说是要来看看我们。这位老师家里有位小姑娘,也想学习学习中文,问我们可不可以教一教她,我们说这没问题,请她来吧。 这天傍晚,这位老师领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来了,我们四人都在,夏天太热,小姑娘把线衣脱下缠在腰间,两只袖子在前面系着,倒是很简单很新颖,就像现在我国的男女老少都做的那样,当时可是领导新潮流的。 她们礼节性地带了点儿礼物,小姑娘是什么都问,是天南海北无所不包,我们几个也是有问必答,什么中国的熊猫怎样保存到现在的,中国的故宫有多少年的历史?黑龙江省的“大鳇鱼”和“湟鱼”还有青海“黄鱼”是不是一样的?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是不是真的?还拿了纸笔,说不懂的就用字来代替,幸亏中国的汉字了得,很多说不懂的意思汉字一写就明白了。这小姑娘对中国的什么都是好奇,她说中国人真是聪明,日本人也好学,把中国人的这个优点学到手了,为什么中国是这么大,人口有许多,而且语言又有五花八门,北方的根本听不懂南方人说些什么。我回答说,就是,要么秦始皇怎么管理偌大的中国了呢?中国各地的语言不通,在南方至今每个县的语言也不标准,但怎么知道全国有什么政令了呢,这就是文字的功劳了,文字的政令一写,全国竟然都知道,有强大的国家机器在、有战无不胜的军队在,谁敢不听。我没说的是:要不是当年有股台风作怪,这小日本还不是早早的属于中国的管辖了,连文字都相同,这管理起来太容易了不是,要不这两个冤家总是打来打去的。 过去他们怕我们中国怕得不行,过去中国大陆在攻打日本时,几乎眼看就要把他们打下来了,就是因为一股台风,把元朝的大批兵船吹的七零八落,日本人才侥幸获胜,他们把这股风叫“神风”,认为老天保佑日本。要不是这样就是我们的一个省了,叫“日本省”,多来劲儿! 现在,昨天的电视新闻报道(这是二零一五年,日本有三千人来中国访问,是友好访问,我们的习主席还出席了欢迎会),这使我不禁想起了三十年前,那是一九八四年,在我们国家当时领导人邀请下,日本也来了三千青年人坐着“鉴真号船”来到中国,我们对日本人民也是非常友好。这些青年人浩浩荡荡游览了上海、西安、北京等城市,我国人民也是热情相待。每到一处,两国人民无不是欢声笑语,群情激昂,显现出两国之间长久地友谊来,“中日友好的基础在民间”,这是我国现在的领导人说的。 是啊,两国的人们总是友好的嘛。那时,日本人只要是在他们街上见了中国人,都是很友好。要是向他们打听个路,无论是大人小孩,总是给你仔细地指路,老人们还特别认真,就怕你还是不知道,就不厌其烦地为你写到纸上,还用画图的方式表示出来,哪里是红绿灯,哪里是交叉口,给你交代地清清楚楚,然后才离开你。但是不久前,我们中国人去日本的越来越多,看来真是达到鱼龙混杂的程度了。前一段儿日子,我所在的三重县的三重大学,有个中国留学生还为了钱财,杀死了一对儿日本老人。这影响弄得,也不能怪日本人现在变得不太又好了。前几年双方政府开始互相骂架,惹得一些“愤青”们又是喊打倒某某国家,又是烧汽车,你烧了人家的汽车有什么用?他们还不是在偷着乐,烧得越多生产的就越多,卖的也就越多。双方吵来骂去,该来往还是来往。 但这次来的与三十年前不同,那时都是青年,这回有老有小,还有许多的政界人物,看来这次来华是深谋远虑的。 第四十二章 小姑娘问道徐福带去的五百童男童女 还是说小姑娘吧,她问的这个鳇鱼和湟鱼的区别我们也回答不上,我只知道这个黑龙江的鳇鱼个儿很大。在黑龙江,我见过的鳇鱼就达一千来斤,放到人力车上拉着卖,人们把鳇鱼分解开,用刀剁成一块块的,就像卖牛肉似的,成斤地称。鳇鱼的肉里,连骨头都是脆的,可以吃,所有的骨头都是脆的,我非常喜欢鳇鱼炖着吃,那时也馋,吃起来就像吃红烧牛肉似的,比那还好吃些。 我解释道,在黑龙江不是用网来捕鳇鱼的,是用滚钩挂上来的。什么是滚钩呢,就是很多钩在一起,不上鱼饵,在江底,一旦一个钩挂上鱼其它的钩一起上,任凭你鱼再大,可跑也跑不掉。要说熊猫倒是知道,它是中国的国宝嘛。它以前在中国的各处都有生长,只是在几十万年前由于冰川时代的到来,整个北方大陆都是非常严寒,只有中国的四川盆地和几个低洼的地区,还存在它的踪迹,比较适应它们生长,那时还没有人类,其它的动物则灭绝了,仅仅留下了大熊猫这个物种,这是那时的解释。 至于徐福我们中国人虽耳熟能详,他为了给秦始皇找到长生不老的药,于是向秦始皇要了五百童男童女,朝中国的东方大海驶去,后来据说到达了日本,在日本后发现回到中国也免不了他的死罪,于是就留了下来。后来的事情我们也解释不大通,但也拐弯抹角地说明了一番,那时日本还处在不太文明时,徐福他们一来,就带来了大批当时还算先进的各种技术,教给了日本人民,给当地人很大地帮助,带动了当时的日本进入现代社会做出了贡献。这些人留下来后,多少也改善了人种的成分。在介绍这个过程中,我还暗示日本人可能是他们的后代,当然并不可能日本人全是他们的后代。但小姑娘听的津津有味,我想不到她竟然说,要是他们的后代该多好,这孩子好像不以自己是日本人为荣,反以中国人为荣呢,她以为我们是中国的十万个为什么呢,这个日本的孩子是求知欲强。 她说对中国很感兴趣,她也知道几个中国人,都是与她差不多,也是很聪明,这些中国人都是人尖儿,要么能来日本吗?她又问了在中国,年轻人是怎样的状态。我们回答,中国的年轻人非常刻苦,他们要努力学习,要参加高考,高考是非常残酷,录取的比率很低,但是大家还是要争取,因为只有考学这一条路是最有出息的。她说,中国的年轻人是好可怜,不过还是要求上进的,大家还是很努力啊。我们没有告诉她的是,并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是这样,毕竟在重点高中毕业的可能考上大学的机会才大,中国的教育水平差,不是每人的机会都平等。她问到很晚,仍然兴致勃勃。田中太太和她的妈妈也一直在旁边听着,她妈妈一看已经很晚,便才告辞回去,我们就送走了这位好奇的小姑娘。 在盛夏,日本也是很热,而且持续很长的时间,常常我工作回来就湿透了上衣,一天要冲三次澡,好在他们的淋浴也方便。夏季休学假期又到了,八月初,老师又要带大家去旅行一次。 我也不好意思多写了,我们这些留学生要变成“游”学生了,是不是要走遍日本的全国,可真是差不多,以后还会有的,这主要因为我们的这批人少。所以可以到处都去,日本国民对我们很是热情,那时正处于日本对二战的反思时,而且对中国人民收留日本的二战遗孤也是感恩戴德,中国人去的也少。 而内山先生的知名度在日本渐渐提高了,日中关系也日日提高,日本的国民对中国的学生也热情,内山先生的学生也都是有钱人,很多争着抢着要请我们去。就像现在中国的企业似的,不管怎样在电视上露露脸,他们的企业也有点儿知名度。 内山先生学生有的看来是企业不大,但也提个公文包跟在老先生后面屁颠屁颠地邀请他去某某地,实在不行就是到某一景点玩一下,大概他们也想请内山先生的中国留学生到自己那里去,也好借此靠电视报纸宣传他们的企业一下,即使费用由他自己全包也行。 一次内山老师坐在塾里他的办公室,处理他的信件,每天他像我们的“信访办”处理人民来信一样一封封信看毕。我凑了过去,他让坐我在他的身旁,他负责写回信,我来帮助他贴邮票。他边处理边对我说,你看这一张邮票一百多日元,但一封信至少的要有一万或几十上百万元的回报,你们这批学生很是幸运啊。实际上他对我们第三期生印象最好,因为没有惹事的,生活自理能力强,另外前两批是他刚办学,有些是需要打基础,知道的也不多,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电视上也报道了,所以一切省心省力。他还说:“你们要好好地做啊,你们做得越好下一批我还要招,你们这是为下一批打基础啊”。他也是操心,不仅招生他要一个一个地审查,还要落实每人的学习去向,像我们,每一个学习时期的学习机构都要事先安排好。为什么他不安排到大学呢,他也给我谈了他的初衷:“我要求要招大学已毕业的,而且工作了几年,要再来日本上大学也没必要,上大学的都是些高中生,你们这些人还需要坐在课堂上听课吗?以后要给你们发毕业证书的,别看这个塾,名气在日本很大,连首相都知道,这个塾在日本比硕士研究生要值钱得多,所以给你们按你们的要求安排了日本的研究机构,看你就要从林业技术中心学完了,我要给你安排到日本最好的研究机构去,要花不少钱的”。后来从他发表的日记上得知,为了我的下一个学习的机构,他花了二百万日元,这样培养人才也是值,他这么一说我也放心了,这老先生的确是为了安排我们的学习,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啊! 他对我说: “这次夏季休学期间,你是大家的负责人,要去几个大城市,你可要好好做啊” 这样,和老先生谈了一会儿,可以看出老先生对我还是很偏爱的,然后我们就开始准备出发的行装了。 第四十三章 夏季在日本中部六个大城市休学旅行 一九八六年八月一日,我们开始进行了这次对于我来说具有重大意义的长途旅行。一共要用八天时间,我感到这次旅行之所以重要,是不仅包含了日本的主要大城市,而且要比上次去东京的时间要长。就这样的旅行来看,今后在国内也不会多的,这次要去的城市是,冈山市、鸟取市、名古屋市、大阪市、京都市、和大津市,这些城市基本包括了日本的中南部和政治中心,也是各具有特色的地方。 我们先去了大阪,在大阪换乘了新干线,上午十一点抵达了冈山县的冈山市,受到了以四位社长为首的热烈欢迎。这些人物虽然衣冠楚楚,年龄也不小了,但是见到了内山先生的样子,我仍记忆犹新。几乎是跌跌撞撞、争先与他握手,见了先生如同见了家里的长辈一样。这日本人尊师重教的风俗比中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忙不迭的与先生问寒问暖,旅途上是否辛苦等寒暄话,那个近九十度的鞠躬是没完没了。 一下列车,在冈山车站的广场,我们看到了一个圆圆的喷水池,直径约有六七米可随着音乐声定时向四周喷射泉水,这真是首次见到,日本人也纷纷拍照留念,我们也是如此。而现在中国比比皆是,但是在当时真是新鲜啊。我们中午还在冈山市吃了中国的北京料理,这是不容易的,在日本的一个省级市也能吃上正宗的北京饭菜。大家的花费我简单的计算了一下应该在百万日元以上。 第二天我们又去参观了“濑户大桥”,这座大桥据说是当时世界上的最大工程,濑户大桥正在建设中。 濑户大桥是日本一座位于本州(冈山县仓敷市)到四国(香川县坂出市)之间、跨越濑户内海的桥梁,属于本州四国联络桥路网的三条路线之一。全桥由多座吊桥、斜张桥与梁桥连结,构成壮观的桥梁群。该桥在一九七八年开工,施工耗时近十年,到一九八八年才始全面通车,该桥为公路铁路两用桥,上层为四车道的高速公路,下层为四国濑户大桥线。全长有十公里,它北起本州的冈山县,犹如一条灰白色的钢铁巨龙,穿过世界上唯一一条铁路、公路上下分开的两层式隧道,弯弯曲曲浩浩荡荡地跨海越洋,向南直奔四国的香川县,大桥在海中越过五座小岛。从远处看去,五座小岛就象五颗璀璨的绿色明珠,被一根银线串在了一起。濑户水域水下地质构造复杂、水面宽阔,加之台风经常肆虐等不利因素,给大桥的设计和建设带来了诸多难题,然而也许正是这些不利因素,逼出了人类与大自然拼争的聪明和才智。根据设计,大桥可抗里氏八点五级大地震和风速为每秒六十米的大风。看着它宏伟浩大的建设工程,大家都为这世界第一的建筑而感叹不已,日本人夸耀,它的造价平均每米要达一亿日元。现在我们的青岛跨海大桥与它很相似的,都有着高矗入云的挂着无数粗钢缆支撑架,也都在五个小岛上,而现在青岛大桥也是世界第一第二了吧。 为了能一览大桥的全貌,我们还乘坐了能容纳七十多人的游艇环绕了整个工程,用了约五十分钟的时间。一位干瘦、操着公鸭嗓子的男导游,一个老头做为导游拿着麦克在用沙哑的声音解说着。他用诙谐打诨的语言,也吸引了众多游客的注意。 在海上,我们还观看了“海女”们的表演,这一职业在日本列岛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海女们生长在海边,依靠下海捕捞为生,形成了一套独自的工作、生活习惯以及信仰。这就是日本的“海女文化”,从最南端的冲绳到最北部的北海道,日本列岛的两侧海岸都有人从事海女这一职业。在一九六零年前后经济高速发展时期,日本海女的总数曾经达到一万多人,这些妇女们看来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据说女人的脂肪比较厚,身体内的器官比男人抗冻,男人会降低生殖能力。尤其是中年妇女,她们一个个也肥胖,并看不出漂亮来,每人一个木桶,每次她们向下潜水,只见两只脚丫子在海面上扑腾就潜到海里去,一会儿人就一个个地浮上来,也偶尔的有点儿收获,无非是几个贝壳之类的。 我们的海面参观结束后,又由内山先生带领游览了冈山市内最好的公园。这老先生的身体真好,快七十岁了还是能跟年轻人一起跑,他的身体虽然瘦小,但精力十足,不仅能跟着我们跑来跑去,在塾里他每天还坚持锻炼,天天长跑一会儿,我们真是应该向这老人学习啊。在冈山的公园里,有山水花草、古城,景色就不用说了,感到日本的公园与中国的最大区别,就是我国的园林人造的痕迹过重,不是自己原来就有的,比如苏州的“狮子园”,所谓的狮子都是些从外地运来的如同狮子的石头,大老远从南方运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劳动人民是辛苦多多了。还有一个问题是人太多,一个小小的园林竟有这许多人进去,你说是看人还是看景。日本人的也是不少,但在公园里的游人是有数的,他们在神社的人多,常是一个团一个团接踵而来,井然有序。唉,在日本看的多了,所以至今在国内的游玩我是极不愿意去的,倒不是“崇洋媚外”,就是讨厌这许多的人,达不到游览观景、休闲养性的目的。我倒是很信服那句形容旅游的俗话,旅游就是“上车睡觉,下车看庙,大人看脑袋,小孩看屁股”,旅游就是“从自己住腻歪了的地方,到别人住腻歪了的地方”,也是穷极无聊了。 在日本去了许多的公园,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能自然地把山、水、景、花草、古建筑结合在一起,既不死拉硬拽,也不随意拼凑,咋一看去很天然、自然的。当然这也是我们中国人能做到的,不过现在感到有一种风气,就是在公园里,种植一片一片的郁金香、康乃馨等些国外西方的花朵,几乎处处有荷兰的风车、俄罗斯的木屋、日本的“榻榻米”。难道中国没有自己的东西吗,中国的牡丹、月季、玫瑰、菊、梅花也不错啊。中国的古诗中对这些花的赞美也不绝于耳,如梅花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如菊花的“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投与桃花一处开。”、如牡丹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等等,他们日本人能做到中国人也能做得到,也是中国人在当时的遗憾。 第四十四章 44、我们的几位中国姑娘 在濑户,我们去了海边。先生为了让大家放松放松,还一起洗了海水浴,我的皮肤对含有盐分的海水不太适应,不久前洗了一次海水浴,皮肤竟然开裂了,这次又洗,背上的皮肤开裂的连成了一片。大家开玩笑说我背着中国地图呢。我是真有一颗中国心,晚间一起喝了一些威士忌,还唱了卡拉ok,这次是真的唱了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在日本,大家最喜欢唱中国歌曲。尤其是唱这张明敏的那一段: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我们几个姑娘非常受日本人的欢迎,这次她们穿上了日本的和服。 女人在日本不试穿正宗的日本和服是一大遗憾。它据说是日本从中国唐朝学去的人们时髦地穿戴方式,后来已经成为大和民族的民族传统服装。尤其是女人的穿着,穿戴和服是一件复杂的工程,但却能感受到日本浓浓的传统文化。穿衣服、挂毛巾、别腰带、塞棉花、系布袋等等,一套如此复杂的着装方式竟流传了一千多年,让人实在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对传统的传承和沿袭。当然,这是他们从中国的唐代把中国人的服饰搬了过来,而现在倒成了日本的国服。那时也是中国人的国服呢!我想了一会儿演化到现在,也就是现在男式的中山装和女式的旗袍,实际上这些都是清朝的产物,想来真有羞愧。这几个女孩子一穿上和服就别提多漂亮了,在大内山村时她们就试穿过,很是费事。还由几位老太太前去塾里指点,一个程序一个程序地教导,一件一件物品的佩戴,她们也记得牢牢的。这次内山先生的学生准备好了和服,有几位日本老太太热心地按日本的程序细心地帮着她们穿戴起来,要几个小时呢。小段穿件红色的,小池穿件粉色的,焦洋穿了件湖蓝色。她们脚上踏着木屐,用日本女人特有的步态,走着小步。和服也只能走着小碎步,背上背个包袱,一扭一扭的,凸显出日本女人的娇柔温顺,还真像日本女人的样子呢。 在吃饭时,一位社长坐在我的身边说: “真是想不到,内山先生能从中国招来这么漂亮的女学生,中国人真是太漂亮了”。 他这话在大津市还听到一次。是啊,这三位中国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尤其是焦洋,她长得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国的“真由美”。那时中国正在热播日本电视剧《血疑》,女主人公由山口百惠扮演,她那端庄漂亮的脸蛋,优美的风度,不仅风靡了中国的所有青年,而且在日本也家喻户晓。焦洋的脸蛋酷似山口百惠,她的一举一动也很像,大概平时就模仿了人家吧!唉,她正像松泽老师说的那样,红颜薄命啊,回国以后再也没见过她了,说是嫁到美国去了。 小池高高的身材,应该是一米六八左右,稍微有些丰满,就像中国的女演员女明星王晓棠那样。她跳起舞来也是,有点儿像电影“孤胆英雄”里的女特务跳伦巴那样。小池和小焦学的是日语,她们后来在名古屋女子大学院学了学士,日本语称为“修士”,但是以后小焦不知嫁到什么国家去了,这三位女生,迄今三十多年,也都失去了联系。 小段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姑娘,长得非常健康、丰满,不高不矮,不像其他两个那样有婀娜多姿的身段儿,工作学习起来又细心又认真,因为是学林的,既能上山爬坡,搞起研究来也是聪明的很,长得也很是受看。 日本人都非常喜爱她们,无论是我们这些留学生走到哪里,她们总是被日本人围着,不断地问她们这问她们那。若不是她们有聪明勤奋的学习特点,不了解的倒以为是因为她们的美貌才获得了内山先生的青睐招为其学生的。她们三位真是迷倒了日本人,倒显不到我们这些男学生了。她们成了这些日本人的中心,被这些人所钦佩、爱慕。 晚间我们在冈山市的酒店住下,这是西式客房,都是单间,条件不错,白天大家跑的很疲倦,晚上休息的很沉。 第四十五章 我们的几位中国姑娘 在濑户,我们去了海边。先生为了让大家放松放松,还一起洗了海水浴,我的皮肤对含有盐分的海水不太适应,不久前洗了一次海水浴,皮肤竟然开裂了,这次又洗,背上的皮肤开裂的连成了一片。大家开玩笑说我背着中国地图呢。我是真有一颗中国心,晚间一起喝了一些威士忌,还唱了卡拉ok,这次是真的唱了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我们就愿意唱那一段: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我们几个姑娘非常受日本人的欢迎,这次她们穿上了日本的和服。 女人在日本不试穿正宗的日本和服是一大遗憾。它据说是日本从中国唐朝学去的人们时髦地穿戴方式,后来已经成为大和民族的民族传统服装。尤其是女人的穿着,穿戴和服是一件复杂的工程,但却能感受到日本浓浓的传统文化。穿衣服、挂毛巾、别腰带、塞棉花、系布袋等等,一套如此复杂的着装方式竟流传了一千多年,让人实在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对传统的传承和沿袭。当然,这是他们从中国的唐代把中国人的服饰搬了过来,而现在倒成了日本的国服。那时也是中国人的国服呢!我想了一会儿演化到现在,也就是现在男式的中山装和女式的旗袍,实际上这些都是清朝的产物,想来真有羞愧。这几个女孩子一穿上和服就别提多漂亮了,在大内山村时她们就试穿过,很是费事。还由几位老太太前去塾里指点,一个程序一个程序地教导,一件一件物品的佩戴,她们也记得牢牢的。这次内山先生的学生准备好了和服,有几位日本老太太热心地按日本的程序细心地帮着她们穿戴起来,要几个小时呢。小段穿件红色的,小池穿件粉色的,焦洋穿了件湖蓝色。她们脚上踏着木屐,用日本女人特有的步态,走着小步。和服也只能走着小碎步,背上背个包袱,一扭一扭的,凸显出日本女人的娇柔温顺,还真像日本女人的样子呢。 在吃饭时,一位社长坐在我的身边说: “真是想不到,内山先生能从中国招来这么漂亮的女学生,中国人真是太漂亮了”。 他这话在大津市还听到一次。是啊,这三位中国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尤其是焦洋,她长得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国的“真由美”。那时中国正在热播日本电视剧《血疑》,女主人公由山口百惠扮演,她那端庄漂亮的脸蛋,优美的风度,不仅风靡了中国的所有青年,而且在日本也家喻户晓。焦洋的脸蛋酷似山口百惠,她的一举一动也很像,大概平时就模仿了人家吧!唉,她正像松泽老师说的那样,红颜薄命啊,回国以后再也没见过她了,说是嫁到美国去了。 小池高高的身材,应该是一米六八左右,稍微有些丰满,就像中国的女演员女明星王晓棠那样。她跳起舞来也是,有点儿像电影“孤胆英雄”里的女特务跳伦巴那样。小池和小焦学的是日语,她们后来在名古屋女子大学院学了学士,日本语称为“修士”,但是以后小焦不知嫁到什么国家去了,这三位女生,迄今三十多年,也都失去了联系。 小段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姑娘,长得非常健康、丰满,不高不矮,不像其他两个那样有婀娜多姿的身段儿,工作学习起来又细心又认真,因为是学林的,既能上山爬坡,搞起研究来也是聪明的很,长得也很是受看。 日本人都非常喜爱她们,无论是我们这些留学生走到哪里,她们总是被日本人围着,不断地问她们这问她们那。若不是她们有聪明勤奋的学习特点,不了解的倒以为是因为她们的美貌才获得了内山先生的青睐招为其学生的。她们三位真是迷倒了日本人,倒显不到我们这些男学生了。她们成了这些日本人的中心,被这些人所钦佩、爱慕。 晚间我们在冈山市的酒店住下,这是西式客房,都是单间,条件不错,白天大家跑的很疲倦,晚上休息的很沉。 第四十六章 吃日本早餐 这天早餐,我们首次吃“和食”早餐,平时都是中国式的早餐,在塾里都是自己做着吃,在外面也是尽量吃能下了口的早餐。 有一次在东京,松泽先生知道我们的早晨一般是中国人熟悉的油条和豆浆,他千方百计地在东京找到了这两样食品。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吃这个,来了国外就要吃国外的东西嘛,那时在东京早饭吃油条什么的也是很罕见,而且比较贵。但这次来到冈市山可是吃的是真正日本料理。大家说吃的是什么,是生鸡蛋拌大米饭!这是典型的日本早餐,这东西吃下去可是没什么味道,一看我们就没有食欲了,难以下咽,日本饭的特点就是只讲就营养,而味道什么的就不管它了,不像是我们中国饭要色香味俱全的特点。一看这饭,几位女生是死活不吃了,我们几个男的勉强吃了点儿,而且是皱着眉头吃的。 早餐中还有一种菜也能吃,就是我后来好像在中国的那里见过。应该在山东一带,是一种发酵后的黄豆,用筷子夹的时候还带一长绺细丝,现在我们中国提倡的一种养生保健的食品就是它,叫“纳豆”,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日本料理有个特点,就是以生的为多,平时吃的菜几乎都是生的,如生菜啦、甘蓝啦、什么大叶青菜的切成细丝就行,吃起来也爽口,又是简单,要得是这种营养。长期吃这种东西,也是食之无味。 但日本人普遍寿命长,日本人的平均寿命达到八十九岁岁,远远高于世界上其他国家地区的平均水平。我看其原因在于一是:日本总体富足的生活水平和营养供给,日本人均可支配收入持续多年排名世界前三。且贫富差距远小于美国,更不用说中国。日本人的食物既注重营养又不影响健康,不象美国人喜欢吃肉和糖。二、日本人崇尚高效率长时间的工作和用脑,表面上看来影响健康,增加人的压力,实际上他们更注重睡眠水平。也有良好的作息模式。三、最重要的一点,日本有良好的卫生保障和养老政策,他们每年的民政开支比美国还要高百分之七,日本公民超过七十岁的必须参加指定的保健运动。他们专为老年人设置的强大的医疗机构。这在其他国家也是见不到的。 现在,我们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也上去了,对吃到肚里的食物也是注意了,吃饭也讲究营养平衡。摄取的热量也少了。寿命指标也比以前长多了。二零零一年年,中国人均预期寿命为为七十一点八岁,而一九八一年为六十七岁,二十年间竟然增加了4岁。而在民国时期,中国人均预期寿命仅有三十五岁。据联合国人口处公布的《世界人口前景:2000年修订版》,目前发达国家的人均预期寿命为七十五岁,而发展中国家则为六十五岁。这表明中国的人均预期寿命已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个别地区已超过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其中男性为七十六岁,女性为八十一岁。 这也可能是日本人长寿的一个原因吧!我们中国人正在直起猛追。 这些素食品的热量低,又能占胃,无脂肪。这个占胃很重要,这是我三十多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人吃的东西少就饿,这是自然的,但不是必须的,饿并不是人体内缺热量,实际上人需要的不是那么多,人这么大的一个胃是上帝给的,它为了使你十天半月饿不死给你的。在远古的原始社会里,人们需要寻找食物而耗费时间,多少天是吃了上顿无下顿。但现在不同了,绝无这种现象,这种饿是条件反射,是人饥饿的交感神经在告诉人饿了,但这不是真的,是人的胃空了,要有东西填充,这个交感神经一告诉人,他的食欲就来了,于是就馋肉啊馋甜的食物啊什么的,还有的馋酒,这就是所说的条件反射。这个条件反射不好对付,一般克服不了它,一般酒啊食欲啊兴奋啊等这些生理需要都要靠它,这是要欺骗欺骗它。你就在饭前饥饿时先吃一个无辣味儿而且还有点儿甜丝丝的大萝卜,吃到胃里饱胀为止,使你能少吃很多的饭,减少了主食的量,这是一个减肥的好办法!我想对任何人都有效,要么现在我从二百斤的体重两个月就减到一百七十斤呢,好吃的东西永远吃不够,但想到一点就行,我曾吃过。这样,对于好吃的东西,就没必要再吃了。 好了,在此啰嗦了些养生之道。在冈山市,我起得很早,有这个习惯,不到五点时到附近的昨晚开会的地方转了转,早晨还有一些人在扫除,但看到如此盛大的集会现场竟然如此的干净,我们很是惊讶。早晨的报纸上还刊登了我们的新闻,在冈山市住了两天,很是令人难忘。尤其是内山先生的四位日本学生,都是知名人物,对待我们非常的热情,待人接物真是恰到好处,礼仪有加,彬彬有礼,对于我也无任何架子,真佩服日本人的教养。 我们接着又去了日本的鸟取县。感到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可能是坐列车的原因。铁道两旁倒是常看见是树木,渐渐地是山林,树木非常茂密,下午我们抵达了鸟取市。这是日本最小的一个省鸟取县的省会,在这个省有日本为数很少的沙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后来才知道,主要原因之一先生是为小段来安排学习的。小段来自青海大学,先生认为应该学习沙漠造林,要掌握沙漠造林的技术,要安排她来鸟取大学来,就也带了我们过来。 鸟取有着日本唯一的一处沙漠,它的沙丘主要是由中国(日本有个叫中国的地区)地区山地的花岗岩风化之后,经由千代川流入日本海途中的沙石集聚在海岸之上而形成的,此外,海岸的潮流时而将海水中的沙砾冲向岸边,以及常年吹袭的海风将堆积于海岸线的沙砾吹向内陆,也是形成这片辽阔海沙丘的一大原因,这是日本海风吹浪击了近十万年才创作出来的大自然杰作。鸟取砂丘东西长是十六公里,南北宽二点四公里,最大的砂丘落差约有九十米。 在鸟取大学见了大学的各位农学教授,还看了他们的“沙丘利用研究所”,对他们的一个研究课题很感兴趣,这个是叫做“自然状况的气候模拟实验设施”对温度、湿度、风速、光照均分别可控,一共同时有四个实验室,在这种条件下做实验其结果应该是比较准确的。回来后我们在鸟取市的一个酒店住宿,这里比冈山稍差一些,但也不错。大家又都跑到我的房间,先生给了我们每人一千日元,我们买了些水果和啤酒,在我的房间聚会,大家又吃又喝,十来个人勉强挤下,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觉。 第二天几乎坐了一天的车,光电车换了五六趟,还坐巴士。旅游大巴很有意思,他们日本当时的人倒是不高,但是旅游车上的座椅后背却是很高,我坐在后面,从后面往前望去,车厢里几乎看不到能露出沙发靠背的人头来,要有也只是像我这样地外国人。一路上幸亏这么换车,要么总是坐车也疲劳。晚间到了京都,在京都的车站吃了中华拉面,内山先生倒好,给了我们点儿钱就不管其它的了,每人只吃了一碗拉面真是不够,只好自己掏钱再买点儿别的吃,和内山先生一起就是这个特点,只要是他招待我们,每顿只吃一碗面,够不够吃不管,他认为这一碗面他够别人也就够了。这老头就是一个书呆子,也呆板得很。我们跑了这么半天,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到了京都的住宿地。这次没有住酒店,是内山先生的一个关系,可能也是个塾里的股东,他把我们安排到了一所民宅,男的分两个房间,女的一个房间住。 第四十七章 吃日本早餐 这天早餐,我们首次吃“和食”早餐,平时都是中国式的早餐,在塾里都是自己做着吃,在外面也是尽量吃能下了口的早餐。 有一次在东京,松泽先生知道我们的早晨一般是中国人熟悉的油条和豆浆,他千方百计地在东京找到了这两样食品。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吃这个,来了国外就要吃国外的东西嘛,那时在东京早饭吃油条什么的也是很罕见,而且比较贵。但这次来到冈市山可是吃的是真正日本料理。大家说吃的是什么,是生鸡蛋拌大米饭!这是典型的日本早餐,这东西吃下去可是没什么味道,一看我们就没有食欲了,难以下咽,日本饭的特点就是只讲就营养,而味道什么的就不管它了,不像是我们中国饭要色香味俱全的特点。一看这饭,几位女生是死活不吃了,我们几个男的勉强吃了点儿,而且是皱着眉头吃的。 早餐中还有一种菜也能吃,就是我后来好像在中国的那里见过。应该在山东一带,是一种发酵后的黄豆,用筷子夹的时候还带一长绺细丝,现在我们中国提倡的一种养生保健的食品就是它,叫“纳豆”,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日本料理有个特点,就是以生的为多,平时吃的菜几乎都是生的,如生菜啦、甘蓝啦、什么大叶青菜的切成细丝就行,吃起来也爽口,又是简单,要得是这种营养。长期吃这种东西,也是食之无味。 但日本人普遍寿命长,日本人的平均寿命达到八十九岁岁,远远高于世界上其他国家地区的平均水平。我看其原因在于一是:日本总体富足的生活水平和营养供给,日本人均可支配收入持续多年排名世界前三。且贫富差距远小于美国,更不用说中国。日本人的食物既注重营养又不影响健康,不象美国人喜欢吃肉和糖。二、日本人崇尚高效率长时间的工作和用脑,表面上看来影响健康,增加人的压力,实际上他们更注重睡眠水平。也有良好的作息模式。三、最重要的一点,日本有良好的卫生保障和养老政策,他们每年的民政开支比美国还要高百分之七,日本公民超过七十岁的必须参加指定的保健运动。他们专为老年人设置的强大的医疗机构。这在其他国家也是见不到的。 现在,我们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也上去了,对吃到肚里的食物也是注意了,吃饭也讲究营养平衡。摄取的热量也少了。寿命指标也比以前长多了。二零零一年年,中国人均预期寿命为为七十一点八岁,而一九八一年为六十七岁,二十年间竟然增加了4岁。而在民国时期,中国人均预期寿命仅有三十五岁。据联合国人口处公布的《世界人口前景:2000年修订版》,目前发达国家的人均预期寿命为七十五岁,而发展中国家则为六十五岁。这表明中国的人均预期寿命已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个别地区已超过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其中男性为七十六岁,女性为八十一岁。 这也可能是日本人长寿的一个原因吧!我们中国人正在直起猛追。 这些素食品的热量低,又能占胃,无脂肪。这个占胃很重要,这是我三十多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人吃的东西少就饿,这是自然的,但不是必须的,饿并不是人体内缺热量,实际上人需要的不是那么多,人这么大的一个胃是上帝给的,它为了使你十天半月饿不死给你的。在远古的原始社会里,人们需要寻找食物而耗费时间,多少天是吃了上顿无下顿。但现在不同了,绝无这种现象,这种饿是条件反射,是人饥饿的交感神经在告诉人饿了,但这不是真的,是人的胃空了,要有东西填充,这个交感神经一告诉人,他的食欲就来了,于是就馋肉啊馋甜的食物啊什么的,还有的馋酒,这就是所说的条件反射。这个条件反射不好对付,一般克服不了它,一般酒啊食欲啊兴奋啊等这些生理需要都要靠它,这是要欺骗欺骗它。你就在饭前饥饿时先吃一个无辣味儿而且还有点儿甜丝丝的大萝卜,吃到胃里饱胀为止,使你能少吃很多的饭,减少了主食的量,这是一个减肥的好办法!我想对任何人都有效,要么现在我从二百斤的体重两个月就减到一百七十斤呢,好吃的东西永远吃不够,但想到一点就行,我曾吃过。这样,对于好吃的东西,就没必要再吃了。 好了,在此啰嗦了些养生之道。在冈山市,我起得很早,有这个习惯,不到五点时到附近的昨晚开会的地方转了转,早晨还有一些人在扫除,但看到如此盛大的集会现场竟然如此的干净,我们很是惊讶。早晨的报纸上还刊登了我们的新闻,在冈山市住了两天,很是令人难忘。尤其是内山先生的四位日本学生,都是知名人物,对待我们非常的热情,待人接物真是恰到好处,礼仪有加,彬彬有礼,对于我也无任何架子,真佩服日本人的教养。 我们接着又去了日本的鸟取县。感到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可能是坐列车的原因。铁道两旁倒是常看见是树木,渐渐地是山林,树木非常茂密,下午我们抵达了鸟取市。这是日本最小的一个省鸟取县的省会,在这个省有日本为数很少的沙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后来才知道,主要原因之一先生是为小段来安排学习的。小段来自青海大学,先生认为应该学习沙漠造林,要掌握沙漠造林的技术,要安排她来鸟取大学来,就也带了我们过来。 鸟取有着日本唯一的一处沙漠,它的沙丘主要是由中国(日本有个叫中国的地区)地区山地的花岗岩风化之后,经由千代川流入日本海途中的沙石集聚在海岸之上而形成的,此外,海岸的潮流时而将海水中的沙砾冲向岸边,以及常年吹袭的海风将堆积于海岸线的沙砾吹向内陆,也是形成这片辽阔海沙丘的一大原因,这是日本海风吹浪击了近十万年才创作出来的大自然杰作。鸟取砂丘东西长是十六公里,南北宽二点四公里,最大的砂丘落差约有九十米。 在鸟取大学见了大学的各位农学教授,还看了他们的“沙丘利用研究所”,对他们的一个研究课题很感兴趣,这个是叫做“自然状况的气候模拟实验设施”对温度、湿度、风速、光照均分别可控,一共同时有四个实验室,在这种条件下做实验其结果应该是比较准确的。回来后我们在鸟取市的一个酒店住宿,这里比冈山稍差一些,但也不错。大家又都跑到我的房间,先生给了我们每人一千日元,我们买了些水果和啤酒,在我的房间聚会,大家又吃又喝,十来个人勉强挤下,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觉。 第二天几乎坐了一天的车,光电车换了五六趟,还坐巴士。旅游大巴很有意思,他们日本当时的人倒是不高,但是旅游车上的座椅后背却是很高,我坐在后面,从后面往前望去,车厢里几乎看不到能露出沙发靠背的人头来,要有也只是像我这样地外国人。一路上幸亏这么换车,要么总是坐车也疲劳。晚间到了京都,在京都的车站吃了中华拉面,内山先生倒好,给了我们点儿钱就不管其它的了,每人只吃了一碗拉面真是不够,只好自己掏钱再买点儿别的吃,和内山先生一起就是这个特点,只要是他招待我们,每顿只吃一碗面,够不够吃不管,他认为这一碗面他够别人也就够了。这老头就是一个书呆子,也呆板得很。我们跑了这么半天,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到了京都的住宿地。这次没有住酒店,是内山先生的一个关系,可能也是个塾里的股东,他把我们安排到了一所民宅,男的分两个房间,女的一个房间住。 第四十八章 去了周恩来总理曾留下字迹的地方京都岚山 京都市,是一个位于日本西南部的城市。为京都府府厅所在地,也是政令指定都市之一。京都市还和京都府南部、滋贺县西部及大阪府的部分地区共同组成了京都都市圈,其人口数约有近三百万,也是“京阪神都会区”的一部分。到一八六八年东京奠都为止,一直都是日本的首都。长年的历史积淀使得京都市拥有相当丰富的历史遗迹,也是日本传统文化的重镇之一。京都市的部分历史建筑在一九九四年以“古都京都的文化财”的名义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京都市也是日本重要的工业城市,其中又以传统产业和电子产业闻名,古代又叫平安京,也就是现在的京都市。自此日本开启了平安时代,也开始了京都作为日本首都的历史。 它的选址参考了中国风水思想,并且效仿中国唐代的京师长安,是一座传统的市坊制都市。平安京南北长约五点二公里,东西长约四点五公里,面积相当于中国唐代京师长安城的五分之一。天皇居住的大内里位于平安京的正北,以朱雀大路为中心,城市分为右京(又称“长安”)和左京(又称“洛阳”)两个对称的部分,这完全是仿造中国古代的京城长安建造的。平安京堪称是一座规模宏大且规划严谨的东亚传统型的城市,恐怕连整个中国也没有这么典型的中国古代的城市,正因为京都有这样的风格,二战时基本没有遭到美军的轰炸,较好的保留了战前的面貌,京都已成为日本具代表性的观光都市和文化都市。 我们到了京都,去了那里的清水寺,这是日本最有名的寺院之一。始建于公元七百八十年,属于日本最古老的佛教宗派法相宗,清水寺最出名的是其木制台阶,有长达十三米,它从山下一直通向大厅。从观景台(清水寺的舞台)可以看到京都的美景。春天可以放眼粉红色的樱花,秋季可以看到京都枫树的红叶。这舞台结构建筑没有使用钉子,与被视为观音灵堂的长谷寺和石山寺同样结构,它体现出对观音菩萨的崇敬,寺内供奉着千手观音及其他观音像,在舞台上,整个京都市尽收眼底,这是一个中国古代长安市的缩影。 在雨中,京都市的风情更显独特。我们漫步在京都市的街道上,看到几位穿和服(和服是京都特有的西阵织做成是在西阵地区织造的高级纺织品,京都的丝绸质量非常高,高超的印染技艺和独创的花纹给人特别的美感到日本旅游,西阵织的领带、台布、和服腰带等都是馈赠亲友的佳品)的年轻女子婀娜多姿,打着京都特有的油纸伞在古老的街上走着。京都的油纸伞用料十分考究,色彩、图案都极具日本特色,油纸伞是完全手工制作的,听说一个手工作坊两个月才能生产十到二十把,所以价格昂贵,最低也要上千日元一把。 从京都市乘车约三个小时,到达著名的“岚山公园”。这里,每年的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岚山红叶节,游客可以一边观赏岚山小仓山的红叶美景,一边欣赏歌舞表演。岚山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仿佛注定要产生一首千古绝唱,自从中国的一位伟人游过此山并赋诗一首、一座镌刻这首诗的诗碑在此山立起之后,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从此在中国人心里不再默默无闻。 这位伟人就是已故周恩来总理,诗的名字叫“雨中岚山”。周恩来总理年轻时,为寻求救国道理曾来日本,当时他才十九岁,在一次游岚山时,他吟出了“雨中岚山”的一首诗。在这首诗里,他借景生情,抒发了振兴中华的抱负。岚山在一条幽静地小河边,有着密布树木的场所,我们沿着小河走着,一个个大小不等的鹅卵石,踩在我们的脚下。周恩来总理从日本学习回到中国后,投身在中国伟大的革命运动中。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由日本的有识之士、部分日中友好团体发起筹建周恩来诗碑的倡议,以纪念他为日中友好事业呕心沥血的伟绩。诗碑建成后,邓颖超同志还曾亲赴日本,为诗碑落成揭幕。那石碑约有一个中国桌子大小,是一块扁平的山中石块,静静地坐落在基石上。它的朴实无华,令人感到一种伟大深含其中,就像诗的作者,虽平易近人却让亿万人万分敬仰一样。篆刻在石碑上的“雨中岚山”诗文是: “雨中二次游岚山, 两岸苍松, 夹着几株樱, 到尽处, 突见一山高, 流出泉水绿如许, 绕石照人, 潇潇雨雾蒙浓, 一线阳光穿云出, 愈见娇妍, 人间的万象真理, 愈求愈模糊, 模糊中偶然见着一点光明, 真愈觉娇妍。” 看了这首诗,使人非常感概但是这首诗中,我还有有不理解的地方,如“人间的万象真理,愈求愈模糊”。这当时的周恩来也不是在彷徨之中吗。唉,才十九岁,也是年轻人啊。我在这座纪念碑前拍了照,我们去的时候,这块碑虽在那儿,但落款:“周恩来”中的“恩”字错了,刻成了,“周思来”,有些中国人向日本有关方面交涉了几次,后来才又改了回来。 从京都岚山回来后,我们又去了大阪,这里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大城市。 在日本大阪市的“富士通”公司总部,它是一个综合了多种业务的大公司。杨名多在这里的食品公司研修,因为他是哈尔滨市商学院来的,专业是食品,学习过制作面包。面包的日语发音是“畔”,大家有时开玩笑称他“杨畔”,以后名多成为了黑龙江省著名的烹饪界学者,这可能与他在此留过学不无关系。 我们在富士通的总部观看了一种叫“全天周立体电影”,这个名称有点怪,要是现在的话是称“全天域立体电影|”吧,这种电影很逼真,四周都可以看到,仿佛观众就置身于电影的内容之中。我们看了约一小时,电影中描绘了生命的起源,内容是从地球的形成到生命产生的整个过程,由浅入深,渐渐地给你展现了逼真的图像,观看后大获收益。这是用最新的手段阐述了生命是怎么来的。人类的历史在这里给浓缩了,整个人类的历史才几万年,地球才存在四十六亿年。在这四十六亿年存在的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仅占几十万分之一。 我们仅几十年的生命不就是一瞬间吗,这一瞬间也就是眼睛的一张一闭,有些太短暂。 第四十九章 日本小老板想娶我们女同学做媳妇 市政府的办公室也是现代化的,一个大大的房间看到这些,现在回想,时间一过,也是三十年了,在历史的长河里,这么短暂的时间,什么名利地位、个人恩怨、感情纠结、生活中的得失,都有些什么呢? 我们又参观了大阪的市政府办公室和政府的食堂。这个政府的食堂,也是几乎全自动化,从换饭票到吃饭。它结束了结束人工操作,这些过程中客人不会和食堂人员接触,人们吃饭菜都是自己用盘子将所需的饭菜放到上边,这和我国当时的饭菜要一份一份的给你盛上,比再端递给你省了许多的人力。 ,只有几个长长的办公桌,每个部门的人员围在一起,这个大厅里也分隔了许多的有沙发、茶几的小隔离块,大家的办公条件是透明的,空间共用的。有自己部门的客人可请到沙发处喝茶、交谈,这工作效率是很高,什么也不影响,要说影响了什么的话,就是影响的一些人喝茶水看报纸个人溜号的现象,说是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前要开早会和总结会,只占几分钟,早晨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寥寥数语完事,每天早晨上班要提前一会儿的,但并不可以提前得太多。 我记得几十年前在公司上班,大家为了表现,你来了早一会儿,他就来得更早一会儿,后来甚至要早上一个小时。领导一看这样也不行,开始还表扬呢。后来就明确规定,大家不要来得太早,只要正常上班就行,但一定不能晚了。在日本不是有这个现象,于是就天天比谁下班晚,大概这和奖金有关系,你比我晚我就比你更晚。晚五点下班一般加班到七八十来点的比比皆是。这和日本人有的传统习惯有关,就是“当日事当日毕”,这是许多企业的一条规定,这个习惯也很害人,弄得家庭主妇在家里干等,丈夫常常半夜才回,有些是借故不回去吃饭,喝酒后也说是为工作加班很晚,不得不如此的话。夫人还要百般理解,敬如上宾,丈夫要不这样拼命工作吃什么,尤其是部门的主管,部下不走他们是不能走的,除非有特别事,主管回家最晚,是最辛苦的。 我们又去了大津市,在途中时中午吃饭,一位日本小老板,他坐在我旁边,是一位叫户井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很诚恳、老实的年轻人。比我还要小两岁,也是一个企业的老板。这次是我们的老师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仅让他招待我们在大津市的游览船票等费用,他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和我寒暄后你猜他说的是什么。他说: “内山先生太厉害了,竟然在中国招到了如此美若天仙般的几位姑娘,真是了不起,中国的漂亮姑娘还有吗?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幸福吗?”。 我一听笑了起来,问他: “你说哪一位最漂亮”, 他看了看几位女同学说: “要说漂亮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但用日本人的眼光来看还是那位”。 他意识给我,我看是焦洋,正满面红红的喝着啤酒与大家聊天呢。我招招手喊她过来指着户井说: “这位大款(日语的意思汉语写作是‘金持’)先生看上你了,要和你交朋友呢”。 焦洋红扑扑的脸蛋儿,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活力,年轻姑娘的羞涩,显得更加娇羞可爱。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傻乎乎的对我说: “你别开玩笑了,人家户井可是个大老板呢” 这时这个户井当真了,真的向她跪下了一条腿,诚挚地竟向焦洋求婚来着,焦洋一看这不是要弄假成真了吗。她可能也真的没有男朋友,但这个户井也真的喜欢她,她那可爱的样子也是人见人爱,就像日本当时的女明星山口百惠一样漂亮!不过这个户井个子也很矮,相貌也一般,态度也是相当的认真,也绝不像愿意玩弄女人的人。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那时所想的那样,纨绔弟子多,有钱就花天酒地,不把女人当人看,只是极少数,总体的文化素质要是比中国人要好。但他们也不好找女朋友,不过像焦洋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是太少了。 但是户井有钱啊,那时我们这些中国人女生们都不愿意找日本人,从那以后再过三年以后,中国女人才以找到个外国人为荣,再以后就是不论找个什么样的外国人都可以了。焦洋也是单纯,正在不知所措时,内山先生这时说话了, 他说: “户井君,你别着急,我给你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再说嘛”。 实际上这时我们大家也为焦洋着急,生怕她一松口就成了日本人的媳妇,虽然这些男同学都已结婚,也不能眼睁睁地这位中国漂亮姑娘就成了日本人的媳妇啊!我们这点儿爱国心还是有的。 次日,这一行人到了滋贺县的大津市。这里有日本全国最大最有名的淡水湖“琵琶湖”,地处本州岛京都市东面的滋贺县,由地层断裂下陷而成,形似琵琶,故名。游人多得是,面积约六百九十平方公里,近似于我家乡的微山湖,气候也类似,但它要深得多,岛屿也多,湖水非常清澈。湖面海拔八十五米,平均水深四十一米,最深达一百一十米,有野州川等四十多条河流注入,湖水仅从濑田川流至大阪湾,湖中多岛屿水产丰富,盛产鲫鱼,珍珠养殖业发达,航运、灌溉、发电和工业用水综合利用。 第五十章 “密西西比”游轮上的美国洋妞 在旅游景点,有一艘好巨大的轮船停靠在湖边,这艘游轮称“密西比”号,原来是内山先生的叫户井的学生招待大家的船票,就是那位追求小焦的小老板,这是计划好的游览,每一张船票两千日元呢。日本这个地方真正的湖泊也少,这个琵琶湖大概处于一座火山口上,也是近个地质时代喷发形成的,看来也约有几万年了。这是日本仅有的几个像样的内陆湖。大概也有我们中国千岛湖的几分之一吧。 我们上了这艘“密西比”号,游轮能载三千人左右,进入了二等舱,走入船内如同进了迷宫一般,但是在甲板上,有游客的聚集场所,有无数张桌子和椅子供客人休闲,我们就集中在这里,几个人围一张桌子。我上了第二层,那里人声鼎沸,还有一个摇滚乐队,打扮得花里胡哨,一些年轻人围在他们周围,有的人还拿着个吉他。这条船的服务员全都是美国的,都是洋人,全是些年轻漂亮的美国姑娘,个个是金发碧眼,穿着制服,体态丰满,也很惹眼。她们落落大方,举止文雅,用半生不熟的日语和我们交谈,也毫不忌讳和我们这些人合影留念。 我没干别的,就顾全船跑了个遍,它有五层,最上面的一层还有一个游泳池,除下面的两层外几乎每一层都有公共的餐厅,有一个餐厅四周的窗户还能眺望船外的美景我来到最上面的露天的有游泳池的平台,这里在船上能看到琵琶湖的山景水色,这湖面是太美了,远处有湖中的岛屿房屋,也有些星星点点的船只,远处的群山绿林,是在晴空碧日下一衬托,看着这湖光山色,这平静湖面的碧水蓝天。处在这喧闹的人群旁,又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黑龙江边,少年时也常常独自黑龙江边漫步,望着对岸俄罗斯的西伯利亚,那平静、深邃的异国他乡,人生的经历是多么的变化无常,今后的路途又是很远,该怎样也不知道,人生的命运很难被自己掌握,我当时不相信这点,只有慢慢地走下去,才会知道人生的路不会永远的平坦。 我又回到了聚会的餐厅,看到那个户井与先生在一起,就找了把椅子,坐在了他们的身边。见户井仍然很激动,不禁想打探他的想法。寒暄了一下后,我问他,你那次为什么突然来那么一手,向焦洋求婚? 他就简单地向我说了当时的想法。在日本他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有钱,父母婚姻方面想要婚姻包办,要他与他们看中的女孩子结婚,他不喜欢这样。户井也是对中国姑娘有好感,对内山先生很敬仰。觉得他招生来的中国人是非常好的,是出类拔萃的,知道他有几位挑来的姑娘,一个个都是聪明伶俐,但没想到是这么漂亮。日本也有这样的一句话,叫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这个店儿。他认为向小焦求婚并不是唐突的行为,也是自己深思熟虑的。听了他简单地想法的后。我想,哦,是这样,这人倒也很是勇敢。于是我说: “焦洋这姑娘也好,人很单纯,也是很贤惠,是位典型的中国姑娘,在中国人中也是很出众的。但不知她是怎样想的,祝你能走运” 说完,又找到同学们玩闹去了。 这时见我的同学他们在和那漂亮的美国女服务员正在拍照,在三十年前,她们这些金发碧眼的西方大姑娘也是招人喜欢,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也凑着热闹拍了两张,她们也还和我们一起喝啤酒,喝多了就与客人打闹玩耍,美国人也是很聪明,见日本人钱多,竟然将一艘大船长期的在琵琶湖安营扎寨。 日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后期正是经济发展的好时期,房地产、证券蒸蒸日上,很多人的钱突然暴增,有些不知所以,有点像现在中国城市郊区的人家因房地产被征用突然暴富一样,钱多得不知怎么花了。有很多突然暴富的土豪,他们没事就到处旅游,只有游山玩水才能打发他们的时间。这不,美国人看着他们的钱好挣,也来赚他们的钱来了。他们选了年轻漂亮的人来当服务人员,日本人也成批地来,趋之若鹜,我们游览了将近两个小时,仅船票每人就两千日元,还有吃的喝的其它费用呢,两千日元合我当时中国的月薪近三个月呢。 当天晚间我们回到了塾里,大家疲倦得很,高高兴兴在船上玩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看了一会儿电视,我们还议论了一会有关户井向焦洋求婚的事情,大家一直认为,不要看他们日本人现在这么有钱,人活着也不能仅看钱的多少。估计焦洋还在那儿焦虑不安,思绪万千呢。 第五十一章 回来后写游记交差 到了塾里的次日,八月九日周六。早晨起来给郝淑珍及基林等人写信,来日本后信件是没少写,与我妻子郝淑珍是十天一封,其他的好友等也不少。内容是没少吹了在日本的这种种经历,在日本是做些什么,我们的学习和生活。这个城市如何,那个城市如何,写了一些观感,还复印了一些给老特邮了去,有些东西还想让他看看在国内是否能发表,也是异想天开。李冬梅这伙计还給我寄来一大包中国的彩色胶卷底片让我给他印成相片。那时中国的彩照少得很,日本的照片质量很好,他说大家都图日本的质量好。实际上我也知道,日本的服务好、冲洗也快,这又要耗去我在日本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不过也就赶快去冲印社给他印了再给他寄去。 给郝淑珍的信中有一事让她做。在日本,我的和田先生已经退休,但他给了我各方面的关照,还带我乘飞机去了北海道,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他好。怎么表达我的心意呢,也很快到秋天了,就让郝淑珍给他编织件毛衣吧,于是说明了此事,并在信中说了要她按照熟悉的某某人的身材大小来编织,三个月后寄来既可。给郝淑珍安排了任务后,有点儿想儿子了,他现在在我们县的稻田村与我岳父住在一起,郝淑珍妈也照顾不过来,来信说我岳母天天背着他在稻田村走来走去,儿子也不省事儿,又愿意哭闹,我就让郝淑珍下次来信时寄来他的一张近照。 在塾里待了几天。又要有事了,内山先生让大家休息了一下,然后安排大家要用日语写下这几天的旅行观感。就是要将所有到过城市的名胜古迹和每一个神社,要将神社的特点及历史渊源说清楚。我是对景点的感觉还不错,也能把很多的游览城市说一说。但是,对神社却是无深刻的印象,吭哧了两天,想到这几天经历的种种事情,又是找资料翻看各处的历史渊源又是和塾友一起回忆,草草写了五篇以游记形式描写的的文章交给了内山先生。 休假期间,吉田隆先生又来了塾里,就是那个“花吉田”,这次是专门来找我的,他看我在塾里闲来无事,身高比较高,还空有一身力气,就想让我去他的家帮拾掇他的院子,还再三说,不是让我给他干活,而是请我去按中国的方式去给他布置一下。嘿,这老先生还挺会说的。这个吉田我们叫他“花吉田”,以和另一个吉田先生相区别。是天天游手好闲,快六十岁了,是这一带的大山林主,他对我们这些中国留学生倒是很友好,经常在生活和学习上进行关照,给塾里送些钱和日常用的东西。而那位吉田先生去不同,他是做事业的人,年龄倒是比他年轻多了。 我在塾里时看着焦洋有空,也和她聊了一会儿天。谈起了那天的事情,她说,那天的事情太突然,弄得她非常不好意思,从那后也考虑了一下,这是开玩笑,生活习惯太不一样,日本这样的国家,各种的封建习俗,传统的习惯意识可能也难于习惯,另外主要的一点是她的情况当时是非常好找的,追求她的人也是如鲫鱼过江,熙熙攘攘,包括国内的国外的名古屋大学院的中国青年。我说,的确,那位日本的户井君也是可以,要是小焦能与他结了婚,至少户井是不能欺负她。焦洋说,那也是不一定,谁能说人的以后呢。我说就是,也许将来一结婚,他就发生了变化,你一个中国人在日本,想回娘家的机会都很少,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但是,我看她来了日本后,她的穿着打扮也时髦起来,穿个连衣裙腰间还系个腰带,那个皮带扣还是斜扣的,这种穿着在当时的日本也是很时髦的。我们的塾友小池就跟她是有样学样,穿着打扮的和她差不多,都很时髦。一个穿红色的丝绸衬衫一个穿黑色的丝绸衬衫,两位天天亭亭玉立的,打扮的倒是很有些反差。我问她们看过法国著名作家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了吗,说,你俩这是“红与黑”啊。她俩在这一带上下车来回地乘车,日本人看着这一对漂亮姑娘常乘车,很是惹人注目。花吉田说她俩已经名声在外了,有些人都认识她俩,大家都说她俩是非常漂亮。 看来小焦对于户井她是不考虑了,我因此也放了心。我们的中国姑娘,为什么要嫁给这个小日本鬼子呢。她俩的以后学习也有了下落,将在名古屋大学院继续学习至少几年,还是由松泽先生做她们的担保人,想来这两个姑娘的担保人和我们不一路,要么内山先生处处让着她俩呢。 第五十二章 给“花”吉田家帮工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我就出发了,“花”吉田家离大内山塾不远,从“梅之谷”车站乘坐电车到“潼源”站就到了,他的家就在这里,一个多小时吧,八点半正点到他家。 我们为什么说他是“花”吉田呢,就时他一般闲来无事,就愿意和我们中国留学生玩一玩,还到处招待我们,有时不惜重金也请来来他们家吃上一顿饭。我们还曾到他家住的那里吃过野餐,在他家里,一伙中国的留学生围着他,几位中国姑娘又是说笑又是玩耍,他就喜欢热闹。杨名多还施展了他做菜的专长,用我们从塾里带来的炊具,又是烹饪又是烧烤的,我们也是玩到很晚才回来。 他的家是典型的传统的日本老宅,像是中国的解放前大地主的庭院。我要做的是拾掇他家的后院,有一百多平方米。院里只是凌乱些,有些地方还长满了高高的茅草,一看也就是拾掇整洁就行了呗,这个我在行。花吉田在旁边帮着忙,我用镰刀割了割茅草,也轻松,一边聊天一边轻松地干活。他家的夫人也是位老太太,见了来人只知道鞠躬哈腰,日本的礼数知道的很全,她还抱来一堆衣服让我挑选,一看这些是八成新的旧衣服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男女老少的都有,大男人穿的居多。问了下”花”吉田,他说这是老妇人的心意,你看着哪件好就选一些,反正是用不到了。 那时的中国好像是乡下的农村一样,人们都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让我选就选吧,也不客气了,就选了几件。其中有一件是小孩子穿的,非常大方,就像俄罗斯的前苏联“列宁”穿的制服一样,是呢子的,我一看就相中了,这件衣服在中国是没有的。就带了回去给儿子穿了四五年,人人都说好看。我挑挑拣拣地选了几件可装满一个纸箱。 中间休息了一下,我去了他家的卫生间,一去不要紧,碰上了尴尬的事情,进了卫生间,只见有一坐便器,上边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坐便器在中国是有但是极少,我倒是见过。但是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与正常的太不一样了,这上面有至少六个按钮,都是日语标志,也看不懂,试着轻轻按了一下,忽然看从中间慢慢出来一个杠杆似的探头,出来后“哧”地一下喷出来一细股水柱,直射向我的眼睛,喷得我两眼模糊。 擦完眼睛后我决定研究一下这是个什么东东,反正卫生间是个单间谁也进不来。就一个按钮一个按钮地试,按下一个喷出来一股水,再按下一个,这次喷出的是温水,然后再按又吹来一股热风,好像还有什么功能,事后我才明白,这个东西原来是“全自动坐便器”。大便后不用擦拭,可以不用卫生纸,有个装置可以自动的移动,可以为女性用往前移动,也可以冲肛门处,冲洗干净后还可以喷出热风将私处吹干,这下可省事了,又便捷又卫生,这小日本鬼子考虑得真周到,每个细节都想到了。我想以后回国一定要买上一个,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我国那时连普通的坐便器也不常见。就这样,我穿着溅了水的裤子就出来了,幸亏裤子是深颜色的,要么你说是多么的尴尬。 这花吉田见了我后,说家里摆了一桌酒菜,也不要客气,咱俩吃好喝好,然后又拿出一张纸币来非要给我,一看这是做啥子,竟是一万日元!当时日本人的日工资也就六七千日元,我急得要命,这样多不好,都是朋友吗,来做点事也是理所当然应该的嘛,况且不是还给了我衣物了,另外就是雇工的话也不需要这许多啊,再三推脱,他说,你应该收下,一则请你来就是不客气了,另外我们日本人有这方面的习惯,让人劳动了就要按劳付酬,我不给是不对的。我说就是这样也不需这么多啊,他又说像你这样的能来就不错了,平时那能请得动,你给整理成这样我的脸上也有面子,你看,来的客人一听是中国留学生给拾掇的,一般人能做得到吗,哦,这才说出心里话,一想,一万元对他这个大财主也没什么,也就收下了,之后在他家吃了酒菜。这顿饭就我们两人,其他人也没上桌,在日本这个习惯和我们的山东人相似,客人在农村家里吃饭,女人是一般不许上桌的,只需伺候客人。不过在这个花吉田家里,我看了还有位女仆人,一直是很恭敬的,他这个家基本上是木结构的,包括地板走廊,客厅等等,都是很古老的木板做成的,不过是相当干净。 从吉田家回来后,大家又纷纷看我带来的衣物,都说给孩子选的衣物样子很好看。老师又临时决定,看小池和焦洋待着也没事,就让她俩与我们一起到林业技术中心去参观访问,一听这话我是一百个不高兴,这内山先生就是不让我们休息,林业技术中心和她俩有什么关系,我还要带她们跑一次。内山先生说,久米室长来了电话,让你看一看在“三重林业”刊物上的文章如何,这只是清样还没有正式发表,让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删改的,这久米室长也是,许久没见着他了是不是想见一见,而且他可能也和先生说了,也是想见见小池和焦洋吧,我想,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小日本干什么事是快,才几天我的文章就达到发表这种程度了。于是我领着她俩去了技术中心,一见到久米室长,他看了看她俩,也是不住地赞叹,中国的确有漂亮的姑娘啊,我带她俩在中心的广场上转了转,看了看院里的植物和我们的宿舍,又去了中村夫人的家里玩了玩。 中午久米室长和几位常在一起的日本人,一起吃了饭,小池和焦洋又跳了她俩的拿手舞蹈,澳大利亚的“羊毛剪子咔嚓响”的曲子,这次我倒没带口琴为她俩伴奏,她俩精湛的舞技,也惊倒了在座的日本人。看了文章在三重林业上附带照片的三页文章,总的说来还不错,这样我的文章也没有需要什么修改的,先生的任务完成了,就打道回府。 最近在塾里的阅览室,我一直在做着题目为“细胞的全能性在林木育种方面的应用”一文,也写了一些页,主要参考的是在龟山的柴田博士的资料,在龟山林木育种所的学习经验对我的帮助不小,使我对细胞的全能性有了新的认识。另外,在收集的资料中翻译了两篇日本关于林业方面的文章,其中一篇叫“干枯、叶枯法用于森林的主伐”已经寄给了黑龙江省的同学,并写信给他,来信说可以在《黑龙江省林业》上发表,森林主伐并不是我的主攻方向,林木育种才是。在技术中心与小段搞的林木栽培的“保水剂”试验已经有了一段儿时间,和小段也写了三篇论文,久米室长说可以在林业技术中心发表,因为林业技术中心每年要举行一次研究成果发表大会,这也算是一件很好的内容,不管怎么样,也有印成铅字的文章发表了,这要是在中国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不过看得出,久米室长与所长有些对中国人看法上的冲突,所长对我们研究的事情不大重视,我看过一次好像久米室长与所长激烈地吵过一次架。 第五十三章 见了日本最大的造船厂 过了几天,久米室长又打来了电话,说是要我与他和越川到松阪市去看一个地方,已经和有关方面联系好了,让我推掉一切事情跟他去。 于是我们约定了时间,就出发了,他驾着自己的私家车载着我去了一家叫“日本钢管”所属的很大的造船厂,去了后可是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远远望去,一架架高矗入云的吊塔,在建造一个巨大的、已有雏形的船体。在这庞然大物前,我们人类就是太渺小了,就像一群蚂蚁一样在这个庞然大物下指指点点。久米室长说这是正在建造的一艘油轮,这个造船厂曾经制造过世界上最大的油轮,五十六万吨,吓!这么大。说是在建造的这艘有三十六万吨,轮船方面的知识我不懂,但是知道不久前,就是在来日本的前一年,中国最大自己生产的轮船只是七八万吨,这小日本打仗打输了这许久了,他们还是这么厉害。 四十年前,他们的战舰“大和号”和“武藏”号也不是很厉害吗?当时号称世界第一巨舰,像巨大的鲸鱼浮在海面上。日本造船水平自明治维新以来不断提高,到了昭和时代,日本已经成为世界造船大国之一。但是日本岛国资源贫乏,科技实力与英美仍存在相当的差距,而且还处在侵华战争条件下,日本仍然不惜代价建造空前强大的战列舰。日本耗费巨资为其造船工业增添大量新式设备,从德国购进了一万五千吨水压机以及三台七十吨酸性平炉,从而能够制造出包括六百五十毫米厚装甲钢板在内的大型锻造件。 “大和号”战列舰为集结当时日本最高的技术而建成,亦为战列舰史上拥有最大排水量及配备有最大的四十六厘米主炮,该四十六厘米炮共有九门并以三联装配置在三座炮塔上,因此“大和”为相当特别的战列舰,由于希望缩短建造时间及提高工作效率,在建造期间使用了模组作业并取得成功,而建造大和号时使用的技术及生产管理,成为在战后日本工业的基础参考。 “大和”于太平洋战争(大东亚战争)开战后的一九四一年开始服役,后来成为联合舰队的旗舰。一九四三年,旗舰的任务由以“大和”为基础,改良了司令部设备的同型舰“武藏”继承,而当时的“武藏”正来往于楚克岛之间。一九四五年作战期间,遭受美军特遣舰队的猛烈攻击,于菲律宾的莱特湾海域被击沉。就是这样,日本人的造船工业还是这样的强!这半年,我参观了几个世界第一,有北海道的最大的造纸厂,铃鹿本田最大的摩托车制造厂和这个最大的造船厂,真是幸运,这些都被我光顾了。这也使我了解了日本的工业的确是相当的强大,不过今天,我国的造船工业也在突飞猛进地发展,目前的总吨位一直是世界第一,但有些技术方面可能还要再努力一下哦。 接着我们又去了他们的新产品研发中心。按说,这个中心是不能对外的,后来久米室长他们再三说明,对方才勉强同意我们去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约有四五百平方米大,一进入屋内,就像是从酷暑的室外来到了数九寒天的冬季。里面像是很大的游泳池,墙壁上结有厚厚的冰块,原来这是一个测试可以用来在南极环境下正常工作的船只设备的试验室。他们介绍说这里要用一台巨大的制冷机来制冷,设想一下,这需要多大的制冷设备啊!在硕大的池塘里,有一台比例有些缩小的类似极寒带的小船只,在进行各种各样的测试。对此类实验我是外行,但是久米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他说,这或许是为了北海道北端的领土上或北极圈内的环境中试验的。这是极其寒冷条件下对各种条件的测试。是啊,我想,这日本人还是想着西伯利亚和北极圈范围内的事呢。日本人本世纪初和俄罗斯争夺西伯利亚的领土,还是不甘心啊。 回忆在日俄战争时,仅在旅顺口,为了攻克一个俄国人固守的战斗堡垒,就打得不可开交,死了几万人。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年半,规模之大,伤亡之惨,均为罕见。仅日本一国所耗战费即达十五亿日元,动员的兵力近1一百一十万人。俄国所耗人力物力,均不在日本之下。战争使日俄两国精疲力竭。日本所有陆军十三个师团全部投入战场,战争中,日本修改了征兵令服役年龄从三十二岁延至三十七岁,动员能力已接近极限。乃木希典率领第三军胜利归国时,乃木于船中迎风洒泪,赋诗曰:“皇师百万征强虏,野战攻城尸做山。愧我何颜见父老,凯歌今日几人还。”返国后,日本天皇为他们组织凯旋式,在祝捷欢迎的大会上,乃木希典的第一句话就是:“吾乃杀乃兄乃父之乃木是也。”欢迎的人群中人们哭成一片,他的儿子也战死在日俄战争中。 俄国在远东的霸权,很大程度依赖其制海权,而其制海权的关键又在于旅顺港,日军一旦夺取旅顺,就彻底摧毁了俄国的制海权,保证了自己海上运输线的安全,就可以集中陆军部队,在中国东北与俄国陆军进行决战。虽然俄国的整体军事实力和潜力要远大于日本,但陆军主力在欧洲,在远东的兵力很有限。而且战场离日本很近,离俄国的核心部分却相隔万里,日本在兵力投送方面比俄国要方便得多。俄国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旷日持久修建的浩大工程——西伯利亚大铁路。到了一九零四年,只剩下环贝加尔湖的一段一百多公里长的铁路还没有修了,日本认为如果等到它全线贯通,俄国向远东的兵力输送能力势必大大加强,日本在战争中的胜算必定大大减小,这也是日本人决定抢在一九零四年下手的主要原因。 从俄国方面来说,既然西伯利亚大铁路还没有全线贯通,运输不便,那么比较合理的策略就应该是,先取守势,尽全力扼守东方要塞旅顺口,牵制日军兵力,尽可能多地争取时间,以求在满洲集中足够的优势兵力,再反攻,打垮日军。这场战争虽然以日本人的胜利而结束,使他们控制的远东的制海权,但日本人的人海战术,也使他们几天内死了六万人。 这里倒不是日本的军事科研所,否则是绝轮不到我们进去的,可民用的科研机构也可能承担着部分军工项目,大约看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出来了,我也不禁为日本人的良苦用心而渐渐醒悟。 第五十四章 给小池过生日 参观造船厂完毕,我回到了塾里。这几天分别给在北海道认识的几位日本朋友写了信。日本人有这个规矩,好朋友虽在别处但要有信件问候。如天气热时应写个“暑中见舞”,“见舞”就是问候的意思。如有个病时要写个“病气见舞”就是有病问候的意思。他们的规矩也是颇多,这些都是与日本人学习的中国古代习惯有关。 写了几封信后。想到过几天是小池的生日,八月二十一日,她二十二岁整了,内山先生说是要好好地给她祝贺一下。我和铃木老师去超市买了庆祝生日宴会的食材。在小池的生日那天,中午大家就没吃饭,下午四点开始了她的生日宴会,我在阅览室的磨砂玻璃黑板上为她的生日画了副热热闹闹的庆生日的画面,一个五颜六色的大蛋糕上插上了蜡烛,上面写上了热烈庆祝小池的生日几个日本字。先生又非得让我在黑板上画上一条大蛇,她是属蛇的,日本人的生日也有属相,与中国人相同。这个大蛇我却不会画,画了半天也是不好画,也画不好看,看上去谁知道这条毒蛇还是条美女蛇,没办法,留得空间又比较小,就画了个张着大嘴的一条盘着身子的大蛇,还吐着信子,要不是张着嘴,就像一堆大便似的,总算画成了。 杨名多也施展了他的专长,他的专业是食品烹饪的,做了一些好菜,我也参与了制作。时间到了,我们开始了为小池开了生日宴会。在宴会中小池非常高兴,这不仅是她在国外过的第一个生日,而且还有内山先生和这些亲密的伙伴们为她庆祝。她还跳了个独舞,足尖还算竖立起来了,还是个芭蕾舞呢,她对我曾说过,小时为了学舞蹈,还曾刻苦地练习过。她的舞蹈功底不一般,这次跳的还算行。阅览室有架钢琴,我用钢琴还给她伴奏,还是那个,《我给亲人熬鸡汤》那个舞蹈,我弹得虽然不好,但是也凑合,反正也没外人。 塾里那个钢琴很有趣儿,是台“幽灵”钢琴,日本人就这样称它。它奇妙的之处是不用人的手指弹奏,它可以自动演奏曲子,可能是哪位大款赠给的。刚开始来日本时我们很惊奇,也分析不出它的道理来,只要放置上录音带,这台钢琴上有录音设备,有放磁带的地方,要是放上正规的钢琴曲录音带后,它就能自动按录音带上的曲子播放音乐,琴键还跟着音乐一个一个自动上下起伏,就像一个“幽灵”般的人在演奏一样。不过,这些年以来,在中国,却没发现有这种钢琴,不知是先进到什么程度,现在应该有了。 钢琴在塾里时我常弹奏,没事时我就“叮叮咚咚”坐在那儿弹起来,时间长了弹奏水平突飞猛进,弹奏“我爱你中国”这首曲儿尤其熟悉。有时我还在钢琴上弹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时,铃木老师他也擅长音乐来,时不时地还引喉高唱,他唱得不错,有点儿美声唱法的味儿,真像是在日本受过大学教育的样儿。 我弹奏的虽然很不好,但是一般曲子还是凑合的,就是仅会个单手弹奏,左手打拍子怎么也是不灵光。给小池的舞蹈伴奏她也熟悉,弹错了也是适应的,她能按照演奏的节奏随时改过来。小池最近身体不大好,好像是非常疲倦似的,不过,还是坚持下来了,这次是我们在日本过的最好的生日晚会。 第五十五章 县里的林业技术年会 过几天就是日本的“盂兰盆”节,这是在日本仅次于元旦的重要节日。从中国的风俗来看,好象是把清明和春节润辉在一起过一样,因为城市里的人都回到乡下去,被称作“民族大移动”,这时大城市东京等地有一段时间显得很冷清呢。 盂兰盆节少不了的是盂兰盆舞,在香港、日本、东南亚一带,农历七月十四,盂兰节相传阴间地府的鬼门关会大开,无数鬼魂涌到阳间流连,可谓“阴气冲天”,这本来是表达了离开地狱的人们的喜悦,现在已经变成了具有各地特征的民间舞蹈了。在夏天的夜晚,合着大鼓的鼓声,全村的人围成大圆圈跳舞,是这个时期在日本各地都能够见得到的风景画。这天,三名女生穿上和服和我们男同学一起去与村民和跳盂兰盆舞,实际上这种舞蹈简单得很,就像中国的大秧歌舞一样,比它还简单,谁都会跳。大家在一个广场上,围成一大圈,穿着日本的民族服装,她们三个女的还带着日本特有的斗笠,穿着木屐,迈着小碎步,咋一看是比日本人还像呢,就这样热闹地跳了一阵。我们终于结束了这次长达二十几天的假期,又回到了林业技术中心学习。 这天三重县林业技术中心举行技术论文年会,我和小段还发表了三篇论文,由我在会上进行了宣讲,宣讲倒是不难,几十分钟就行,有的地方还需要用幻灯片来讲解一下。这日本是每个县每年都要搞一次这样的活动,还发有每年一出的论文集,约有三十来篇。嘿,想不到龟山林木育种研究所的伊藤也专程来了,他是我在龟山时的老师兼朋友,他的到来使我非常高兴,我俩是又是拥抱又是握手,彼此问长问短,寒暄了一番。因为龟山市是归三重县管辖,他们也属于林业部门的,还带来了柴田所长的论文。分别有两个多月了,龟山还是老样子,可伊藤倒有进步,他和樱井真由美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说,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结婚的。实际上,我回国约十年以后还与他通信,他还寄来了他俩的合影照,他俩都穿着和服照的,看上去是非常幸福的。开完会后,他就匆匆地赶电车回去了。 这次大会也很是有规矩的,每人的发言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无论是谁,一篇论文只限十分钟,到时间时主持人有个小铃,提前两分钟响一下,到了时间再响一下,小铃若响三次,就不管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下去的。 中国现在也是这样了,是不允许开大尾巴会的,过去有的领导专权,动不动就“我来说几句,我再补充几点”,会议一拖再拖,总也结束不了,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三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会上发言、讲话几乎随意,反正中国人时间有的是,不讲话就是没水平。领导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台下的听众呼呼大睡,充耳不闻,那时台上是有灯光照明,台下一片黑暗,领导讲话结束时还有人要带头鼓掌,稀稀拉拉一片掌声也证明下面有人在听,开会时领导一般有几位,多则十几位,一长排。尤其是年末总结大会,各部门的主管领导都要在,不在台上就证明不了有权威,就证明有了问题,这事儿也是和上边学的。那时你看看电视、电影中的,开会时台上不就是坐上几大排嘛? 上梁不正下梁歪,中国的上行下效是很厉害的,要说现在领导干部的行贿受贿,哪一个没有?现在的省长、市长、县长、科长,哪一个不是从基层干上去的?不行贿能上去吗?不受贿也是上不去的,那么多人给你钱,你不要也是不行的,也只能随波逐流,不张口向人要就不错了。可以说中国干部退休待遇比不上班还好,而日本可就什么也没有,最近的新闻里有段儿报道,说日本的前首相村山富市现在干什么呢,啥也不干。中国记者采访他时他正要骑着自行车上街买菜,他的妻子腰痛不能去买,他连有公车的待遇也没有。问他退休后有什么待遇吗,嘛也没有,这就是日本的前首相,他和平常人一样。 咱们的前一把手和他基本同岁,也有九十了,两个月前我去扬州旅游,这是他的故乡,到他家一看,深宅大院,大门紧闭,据说他老人家来去匆匆,各种公职人员最起码有一个班伺候他吧。这就是中日的最大差别所在,中国还要向日本学习啊。 第五十六章 结束了在《三重县林业技术中心》的学习 在林业技术中心的一天傍晚,我喝了点儿酒一个人出去闲逛,溜达到林业技术中心附近的一处民宅,随便敲开了一家的门。这家的主人叫野田,因为在他家的们前就镶嵌有这家主人的名字。日本一般人家的住宅前,都是在他们大门旁有这家主人的名字和门牌号码,这样省却了许多麻烦,便于邮递员等人前去投递。 看上去野田有七十多岁了,我仗着是外国人,也年轻,好像也不熟悉他们的规矩似的,就贸然进了他家。野田是个农民,生活过得也富裕,一见我去,问了是中国人,他急忙表示非常欢迎,倒没说是热烈欢迎。问我吃没吃饭,我回答还没吃,他连忙让他的夫人准备了酒菜,家里只有与夫人两位。两位的身材不大,个子很矮,他老婆的腰弯得很低,日本的农村老太太都是这样,大都是年轻时在农田干农活时累的。我也不客气,急忙又跑回了宿舍拿了一瓶中国的烧酒来,他一看我还给他送了礼物,非常地高兴,连忙客气推脱了一番就给我斟上一壶日本酒要和我对饮。好,正是求之不得,我喝了点儿酒后也想找一位日本人聊聊天。于是我俩你一盅我一盅的就对喝了起来。 聊了聊说我是黑龙江省来的,他好像大吃一惊,说他去过中国的满洲哈尔滨市。我一算年龄正好那时他正当年,他说去满洲是做生意,他老父亲是日本的商人,在当时的满洲国做煤炭生意,他是非常怀念哈尔滨,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哈尔滨的人,太不容易了!在满洲国的时候,只是吃的比现在差一些。他对我说,非常怀念中国,中国人对他们很好,他们一家人与中国人相处的也好。说中国人老实本分,愿意帮助人,他家在那里就得到了中国人的热情帮助。我问了句你知道日本人侵略中国的事吗?他说日本人到中国是为了帮助中国人哪是侵略?他认为中国人和日本人很友好,就不存在侵略和被侵略的关系了? 野田只谈中国人对日本人友好,并不愿提其它的事情。看来这老头应该是位外交家,说起话来是滴水不漏,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不少。那个日本老太太话虽不多,但是也非常热情,老头也是很能喝酒。我看天色已晚,也不想做这个外交工作了。看来一般的日本人是死活不承认他们侵略中国的事,日本政府不仅不愿承认侵略中国的这件事,而且也把日本人民愚弄得不轻。他们就是这样,死活不愿意承认所犯的罪行,和日本人接触了不少,感到这与日本人的一贯性格有关系,和历史有一定的原因,也是美国政府为他们惯下了这个坏毛病。 当初美军的太平洋司令麦克阿瑟要是把日本的天皇制度给废了,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了。日本人无限忠于他们的天皇,整个战争是在天皇的领导下发动的,而且还具体到了指挥了几乎每一次战役。后来既然他们输了、投降了应该把他们的指挥机构都毁了消灭了才对。麦克阿瑟留着的目的开始是为了让日本人服从美国人,叫他们像服从天皇一样服从美国。因为日本人在二战结束前的殊死抵抗,拼死地效忠于天皇,他们也害怕,于是就允许了天皇的存在,但殊不知就留下了这些遗留的问题。天皇的存在使这些日本人也包括他们的政府拼命的保护和维护天皇的脸面和尊严,他们对过去的一切烧杀抢掠不愿承认,对南京大屠杀和军队的慰安妇问题也死不认账,要是到过日本,就会发现几乎全体国民都是如此。 这和德国人是不一样,德国的勃兰特总理能在全世界的电视镜头下双膝跪地向波兰人们道歉,向世界人们赔不是,日本人是没有这个气度的。我的酒有点儿喝多了,就晃晃悠悠地与野田夫妻俩告辞了。 九月十二日,在林业技术中心的工作要结束了。富田来我们的宿舍,他是想喝自己酿的那瓶“青梅酒”。那瓶酒我就是忍不住,已经让我反复兑酒喝了几次,味道也淡了一些。我俩就一起喝着酒吃着酒中的青梅。这种青涩的梅子经酒精这么长期地一泡,生吃起来味道清新,就着酒吃着梅子风味是独特。喝了些酒后富田对我们即将分别还恋恋不舍,来林业中心以后他一直带我和小段做保水剂和树木扦插的研究,虽说获得的资料不少,也发表了一些论文,但是大的成果还没出来,但他的信心倒是很足,说一定能出成果的。想到这几个月我们常常汗流浃背地工作,耐心地搞这些研究,而且每日我们在一起吃喝,工作的事情也是有许多可以回忆的。 久米室长也过来了,他也加入到我俩喝酒的阵容里来,他和我们的故事也有不少。前几天他和他夫人领着我和小段去了松阪的大商店去买东西。就别形容他的夫人了,长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又干瘪又矮小。小段那张嘴也会说,直夸她真是位“美人”,说得久米脸也淡淡地露出了高兴的意思。这是日本人夸人的一般方式,反正是见了某人的夫人只要是称美人就没个错的。夫人还在商店给我俩分别买了礼物送给了我们,给我的是给我妻子郝淑珍买的一件内衣,价格也不算便宜,不到一万日元的样子。久米室长这人对我们、对中国人非常友好,给了我们许多的关照,又是带我们坐直升飞机,又是带我们海边钓鱼,又是去看海上的烟火等等,我也非常留恋他们。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林业中心了。不过离我们塾里不太远,我们还会来看看他们的。一会儿的功夫,这五六斤酒竟然喝了一半多,我们喝完吃完,酒虽然喝了不少,但度数不高,约有十五六度的样子。 这天晚饭,我们四人来到了田中家与他妻子、女儿告别,还一起吃了晚宴。我们感谢他们一家人对我们来技术中心后的关照。他们十几岁小姑娘还用了几天的时间给我们做了许多的小工艺品,据夫人说她每天做到半夜,这女儿把在学校学的手艺全用上了,用毛绒布做了几十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有黑的、白的、红的和粉的,四人分别拿了几只作为留念,至今我还保存着两只。我们再三向可爱的小姑娘和田中太太道谢,向全家人道谢,日本人太知礼数了,他们的人民永远是友好的,无论两国的关系如何,但是中日人民的友谊是永远记在我们心中。这小姑娘如今也有近五十岁了吧,你好吗?她的姓早已改了,日本人的女人姓氏是与丈夫一起的,如可能的话多想再见一见她啊。回到了宿舍我们四人还久久的沉浸在就要分别的感情之中。 第二天,林业技术中心也为我们举行了欢送仪式,在隆重的仪式上我们领了毕业证书,还分别讲了话。我也发了言,用日语简单地寒暄了一下,主要谈了这几个月的收获和林业技术中心的人们对我们大家的热情相待,诚挚地感谢了大家。 之后,我们四人还礼节性的和他们一起在小树林栽了一棵记得好像是黑松的松树,一只长长的木桩上写着“日中友谊树”的字样,还落下了我们四位的姓名。之后还举行了简单的告别宴会。接着我们四人还去了龟山市的省会城市“津”市,在三重县官厅见了他们的领导,大概是副县长,进行了“表敬”拜访。这个拜访在日本是例行拜访,我们来前和离开时都要礼节性的和领导见一下面,以表示尊重。 这来回用了两个小时,在林业技术中心的宴会上,他们的女同事还分别送給了我们四人礼物,也是大家的心意。席间,一位叫野田的同事一个劲儿的称赞我戴的领带好看,质量也好。我二话没说,当即解了下来送给了他,弄得他不知所措。更有意思的是越川,他我提到的并不多,但这个人很忠厚,实在,文化程度虽不高可为人很好,虽是中年人可也积极参与我们的各种活动,走时在办公室内他见我和小段在一起,踌躇了一会儿拿出八千日元来,说是分别给小段和我,这是分别的礼物要我们一定收下,他也没别的送我俩的,推脱再三,我俩只好收下了事。 对了,在这些同事中还有一位川北的中年人,他是一位室长,也是领导。一次知道我们往中国打电话非常难打,于是他设法在他家里要了中国的长途电话,是我和小段中国地址的号码,让我俩去他的家里打。我们去了他家呆了一整天,小段的打通了,而我的却等了四五个小时也打不通,想想那时的中国是多么的落后,因为中国的电话本身就很少,打一个长途电话你别提多费劲了。而现在是多么的快捷,按个号地球的另一端马上就能接到。 那时电话都是在各自的单位里,要由接线员给你接,也不知道从日本打到我们市要多少道程序,可能先要到北京,北京再到哈尔滨,再到我们市然后再到我妻子郝淑珍的单位,而郝淑珍在不在那里还不好说。就这样在他家待了一天,终于未打上这个电话,川北室长的心意我们算是领了。 在分别前,还有一次是去日本钢管造船厂参观,也是久米和他带我们去的,他也可能与那里有关系。后来告别时铃木先生开来了面包车装我们的物品,车里塞满了我们的行李和生活用品,最后由川北室长开车送我们一直到松阪,我们在那里上了电车在九点半到了塾里。 我整理了在林业技术中心的学习成果,四人在那里顺利毕业,我还写了六篇论文,有些试验还在继续,不管怎样也算是有了收获。先生不在塾里,他为我们选择继续学习的机构,在外面积极地忙活着。 这几天,刘帮国的生日到了,为了准备他的生日宴会,我和小池跟着铃木去超市采购食材,花去了一万多日元。这天大家一起观看电视直播的中国女排夺冠的现场比赛。我们群情激昂,每逢我方赢了一个球,大家都振臂高呼,有时双方争夺激烈,小池时而振臂高呼,时而欢呼雀跃,时而拍手鼓掌,但却不知道是哪一方在赢球,看来纯粹是瞎忙活。她是个体育盲,对体育也谈不上爱好,也就是跟着大家凑热闹。 这天,那位年轻的吉田家来了电话要我们去五六个人去他家,要招待这些人,小段等几位去了,她还住在了吉田家,我也没去。来日本后,这种游玩的事情太多,也穷于应付,我们的任务主要是学习,也就不愿意去了。 内山先生回来了。他宣布了我们的下一步学习计划,我去东京附近的水户市,是日本农林水产省的林木育种场所在地。这是一个很大的政府机构,农林水产省相当于我国的农业部,这个单位相当于我国的农科院的林木育种研究所,而且水户市是日本的一个省会城市,离我们的大内山村特别远,学习的育种场离市里做巴士仅用十分钟。我听后十分高兴,来日本后,学习的机构离我们塾里太近,要经常回来,这下就自由了,而在遥远的东京那边,就不用回来了。 第五十七章 在大内山村参加了日本的敬老节 九月十五日是日本全国的“敬老节”,它如同我国的重阳节一样,也都是尊重和孝敬老人的节日,在日本非常重视。这天,全国统一放假,大家几乎都去老人那里慰问,我们所在的大内山村政府(役场)也举行了大型的招待会,由村长乾韶二先生主持。 这天凡是无人陪伴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愿意的都去村里的体育馆去参加招待会,因为体育馆内面积非常大,在会上有政府请来的明星来表演节目,还有一顿吃喝很好的酒宴。这不,我们这些留学生也是大内山村的客人,在大内山村期间,这九人也使得他们大内山村的名气,在日本得到大大提高。日本广告宣传的作用巨大,我们也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因此大家也是村长乾韶二的朋友,他又选举获得成功,自然就请了我们去。 而且最近乾韶二先生又去了趟中国访问,回来后兴高采烈。他曾经跟我喋喋不休地这样念叨: “中国真是太大了,我去了内蒙古,呀!在内蒙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那宽广的牧场,那辽阔的草原,在中国,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感到人的胸怀也宽阔了。你们中国人是不是心胸都也宽阔,我们日本人就不行,日本人的胸襟很窄”。 他用一个大母指头对着我比着,又用一个小拇指对自己。我想,是啊,日本人倒是很有自卑感,他们也是感到永远也比不上中国。就是感到他们的国土太狭窄,这么多人蜷曲在一个小岛子上,心胸一定宽阔不了。他说,还在中国看过那毛驴车,看到人悠闲地坐在车上而小毛驴儿在拼命地拉车向前,有些不可思议。他动辄自己就比作毛驴儿的样子,双手向背后抬起,做毛驴儿状。而人却装作悠闲自得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叼着烟卷,坐在车子上摇摇晃晃。他还没看到人骑在毛驴儿身上的样子呢。还说,喝了中国的啤酒,是太难喝了,喝了它以后再也不想喝了。这个乾韶二先生平时对我就这样,自从那次乘飞机去了北海道后,在飞机上和我开玩笑后,对我也不见外了,见面经常还开玩笑,我们也常去他家里坐坐。 这次敬老节,村里又请来了大城市里一个由明星组成的演出团,其中还有说日本相声的明星。日本把相声叫做“漫才”,发音与他们说的“万岁”一样。在演出前他就说,这个演出团有说“漫才”的明星,我有点儿听不懂,他给我比划着,就是日本人喊“万岁”的声音啊。日本人在喝完酒或兴奋时就大呼“万岁,万岁”,就像俄罗斯人大呼“乌拉,乌拉,”一样,众人一起举手高呼。这下子我才明白了,就是中国的相声嘛。那些来体育馆的老头老太太们有三四百人,大伙三一堆两一堆的席地坐在体育馆内的地板上,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打着寒暄互相问候着。照例乾韶二村长在招待会上首先讲话,他手拿着麦克风对大家祝福了祝福、寒暄了寒暄。内容无非是大内山村现在如此之好,是村民的共同努力和他领导的好,也提到了我们,是他才引来内山先生来这里为中国留学生办学校的,因此大内山村才这么兴旺发达。最后他祝愿大家长寿,明年再选举他当村长。然后他宣布,由村政府请来为大家祝老人节的节目演出开始。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当时在日本有名的笑星。日本的演员无论男女都叫“俳优”。据说,这也是从中国古代传过去的叫法,中国古代在秦朝时也叫这个名字。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俳优笑星来为大家逗乐儿。她身穿和服,一出场大家就纷纷鼓掌欢迎。这个女人的化妆一看上去就令人发笑,脸上的底粉深一块浅一块,口红涂得嘴唇通红的一片,脑门上也是,就是逗大伙乐一乐。她的肢体动作也是非常的夸张,反正她在地板上自由地走动着,一会儿走到这几个老头前,用手撩起和服的下摆,露出里面雪白的大腿来,引得老头们开怀地淫荡大笑起来。一会儿又走到那一堆老头老太太们的跟前,躬下腰用手掀一掀领口的和服,显露出她的酥胸,又使一些老人兴高采烈起来!这和中国的相声一样又不一样,我国的相声现在下流的没有,可是在日本的不是,她说的话我虽不明白许多,但也知道其中是些插荤逗乐儿的下流语言,不过这样,就能使这些老年人动辄开怀大笑、纷纷叫好、鼓掌,欢乐声此起彼伏。我也是首次和这许多的老人这么样在一起。 看着这些走路都蹒蹒跚跚、白发苍苍、腰弯异常卷曲的老人来,尤其是日本妇女,七八十的人大都是腰这么弯曲,在平时走路时就这么弯曲。这可能是她们年轻时终日在稻田劳作累弯的,都是髦耋之年了,平日里在家也没什么乐趣,日常生活就是混日子吧! 这些老头们按他们的年龄来说,我想可能大多在二战时当过日本鬼子,有的去过中国,双手沾满过中国人民的鲜血,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家伙,就是打死他们也不解气。但是老了老了,能享受日本政府给的优惠待遇,还能每年派来明星给他们逗乐儿,消愁解闷,内容虽然谈不上健康,对政府来说,也不失为一项善举吧。 之后还有些其它的节目,我们看了无非是些他们带动日本老年人穿着和服,动作缓慢地跳跳民族的传统舞、唱唱歌曲等等,这些可能是村里组织业余中老年俱乐部演出吧,无什么兴趣。再往后就是这些老年人盼望的聚餐了,一份份弁当(快餐)由那些义务担当侍者的年轻人,给端到每人面前的地板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弁当,是由各种适于老年人食用的大菜类,多是素菜,很大的塑料盘子,四五个便当算一份。我们这些从中国来的年轻人也与他们一样每人一份,自然还有足够的喝的啤酒等饮料,村长过来陪着我们喝,倒是欢欢乐乐。就这样,算是热热闹闹度过了日本的一个老人节。 第五十八章 偶遇了学校自己的体育节 九月二十八日,是大内山村学校的体育节。这学校离我们塾里很近,在公路的斜对面有五百米,应该是初中学校。他们学校要举行运动会,纪念自己学校的体育节,日本学校居然还有自己的体育节,真是不可思议,请我们去参加。于是在家的几人就结伴步行去了。这一条公路上车辆很少,我们去大内山村必须要走这条路,先要横穿过去。 在日本的交通规则里,横穿公路时必须要按一下红绿灯的按钮,待绿灯亮后方能过路,开始时我们并不习惯这个规定,很少按旁边柱子上的按钮,我想,因为这条路通视性良好,很远就能看到来往的车辆,事先按一下红绿灯要一分多钟主干道才能通行,如果我们几人过了马路后来往的车辆还要停一会不是。但是日本朋友告诉我们必须要按,因为交通事故对他们的教训是实在太深刻了。三十年前,内山先生仅不到三十岁的儿子,就因为出了严重的车祸撞伤了头部,从而丧失了工作能力。 全日本每天电视上都有因交通事故而死亡的人。你说日本全国每天死那么多人电视上都要播放吗?是的,他们的电视是只要死了人都要播放的,很简单,播报时把地点、时间、姓名、性别、因由说得很清楚,可能也就用几秒钟。三十年前多,现在可能就少了,可见是天天报道,而日本人也是少,可见日本人是多么重视人的生命啊!在那时中国可不是这样的,人要死了电视上掩着捂着还来不及呢。而现在是不同了,出了一个事故,煤矿死人,翻车死人,各电视台如趋之若鹜,争着抢着报道,这也是中国的一个进步吧。至少是重视了人的生命,再说也是给活着的人们提个醒,要注意安全,要守规则,现在养成了习惯。日本人为什么守规则,因为他们死的人多所以换来了这个教训! 我又要说过去了。三十年前,那时摩托车刚有,在黑龙江省的人大都挣着工资,也算是有钱,大批的小青年拿出不多的积蓄纷纷购买。你说骑上摩托车是多么潇洒、多么风光、多么的拉风啊。但东北人有个毛病特别的突出,就是高兴时尤其愿意喝酒,这小青年经常聚会就喝酒,酒后驾驶个摩托车就飚车,那时人们对交通规则还不够重视。这摩托车的速度极快,出了事故轻者断胳膊折腿,重者一命呜乎。渐渐地这些年轻人就减少的差不多了,今天这个被撞死去世的,明天那个被撞了伤残的,几乎都是摩托车肇事。有时一问林场开始买摩托车的小青年都哪去了,回答都是一般被摩托车撞死了或致残了,这交通事故致死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死于非命啊!过去说是“战争猛于虎”,现在倒不如说是“车祸猛于虎”!更确切些,历次战争伤亡了多少人,说是多么的残酷,还远不如车祸伤亡的人多呢。中国的汽车比三十年前增加了有一万倍以上吧,但是还不如日本的车多,他们三十年前几乎每人就一台了,说这话有些人觉得可能不现实,那时日本的农村人拥有的车辆要比城市的多。所以对交通规则的遵守,是无数生命换来的经验啊! 又说了这些。再说这日本的汽车,在遇到无人把守的交叉口时,只要你按下灯,汽车就会停止,它不会因为有没有人而抢先行驶。不像现在有的人,一定会说,没有人你他妈的按什么灯,是不是没事找抽啊,这是“车怒族”,因为他还没肇事,等到肇事就晚了。 我们观看了这个学校的运动会。在开幕式上,每个学生的穿着是不一样的,说是运动会,不如说是化妆盛会,可能日本的老师也提倡这点。他们化妆得很有个人的特点,有的故意穿得破衣烂衫、有的身上套个方纸箱如同一个大电视机、有的穿着伪装服、有的用纸板画个坦克车挎到身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个开幕式就像个外星人的大展览。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学校的运动会上,主席台上竟然飘扬着几十个国家的国旗,俨然就像是一个国际比赛要举行似的,这些“运动员”(中学生)在大操场上,随意的站立着,什么组织纪律性、什么规章制度,全都不存在,就一个老师在前面讲了话,便开始了,各个项目都有,就是娱乐性的。我们也参加了一项,就是与老师们加上几个学生和他们一起拔河比赛,我们这些人年纪不小又是男女混合终于胜不了人家,落败而归,这就是我们参加他们一个村体育节的过程。 离赴茨城省的水户市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我就在塾里愉快地过了这段日子,天天忙活些写文章整理资料之类的事情,也没闲着。 一次,塾里有一堆木头要整理一下,这些木头是村里给的烧火用的。烧火做什么?原来我们用的浴室内的浴缸是用明火加温的,日本的冬季也很寒冷,每次洗浴时,要用些木材把它点燃后才能洗浴,这对日本人来说,也是很享受的事情,村里为了表示心意,在秋季就给塾里送来木材以供我们冬季使用。这内山先生看着这些木材发愁,这些木材做烧材用,又不整齐个又比较粗大,于是他要大家干活,要把这些木材先扛过来,再锯断后劈成柴火,他下令大伙都来干,并且每人给一千元日元,你看这老先生是多么糊涂,我们闲着也没事儿,大家都是他的部下,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用什么钱不钱的。日本人就是呆板,办事死规矩,他可能觉得这些人也不是说用就用的,也要按劳付酬吧。于是大家就都干了,实际上如杨名多、小任可能也没干过这活,做起来很吃力,他俩抬一根木头,我呢一人一根,扛起来就走,锯木头和劈柴禾更是我的长项,从小就干,不一会儿就扛完了。接着又是锯木材,我拿起歪把锯熟练地将一根根长木材截成一段儿段儿适合烧火的木材,然后就劈成“柈子”,这样干了近两小时,一大堆劈好的柴禾堆满了塾里的小院。 内山先生走过来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么快一人就做完了。就说: “小黄你怎么这么会做呢,真是想不到还会做这个” 老先生想不到我从小就会干这个。那几位中国姑娘更是佩服得不得了,她们可能想,你们日本人看看,还是我们中国人干什么都行。 第五十九章 来到美丽的鸟羽市 在塾里的几天,那位“花”吉田先生来了,想带我们到鸟羽是去转转,他有些日子没领我们出去游览了。他说: “鸟羽市相当美丽,风景很好,而且鸟羽市出产珍珠,产量和质量在日本也是很有名气的,你们愿不愿意去”。 当然大家都愿意去。 我们坐上他的面包车,就向鸟羽市驶去。鸟羽市是位于志摩半岛东南部,西与伊势市,南与志摩市相接,以牡蛎养殖闻名。主要的旅游景点有伊势湾、鸟羽水族馆、鸟羽港等。近代以来,鸟羽市是志摩国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但在平成初期的行政改革之后,其地位被伊势市所取代。日本一八六八年的战争中,新政府军和幕府军在鸟羽、伏见进行的首次战役。这场支持明治天皇的新政府军和支持德川幕府的军队交战,战役最后以新政府军的全胜告终,标志着一场战争的结束。我们还在途中花吉田的一位朋友家停留了一会儿,看来他是志摩国幕府家将军的后代,家里还珍藏一套老将军的武士服装。我还穿上日本古代武士的服装,犹如我们的京剧里刘备一样,威风凛凛地摆拍了一张照片。 一路上真是景色如画,据当地人介绍,在鸟羽市有相当一部分的海女从事珍珠打捞工作。她们的工作地点集中在鸟羽湾附近的叫御木本珍珠的岛上,以前,鸟羽湾附近出产天然珍珠,而且售价极高。为了获得珍珠,渔民们争相到海中打捞,结果使得蚌的数量越来越少,为了改变这种窘境,当地人叫御木本幸吉的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在一八九三年用人工养殖的方法培育出珍珠。如今,御木本珍珠岛已经发展成举世闻名的珍珠养殖基地,自战后对外开放以来吸引了世界各国的珠宝爱好者,连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也在访问日本期间,曾慕名登岛。被誉为“珍珠王”的御木本幸吉一直活到九十六岁,是他在日本开发了珍珠的大量生产。其一生充满坎坷,现在岛上的纪念馆内还收藏有大量关于他的资料和照片。日本的海女在当地珍珠养殖的历史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所谓海女,就是在海里不带氧气设备人工下海专门捞取含有珍珠贝类的。我们在珍珠岛参观时,正好赶上一场特别的海女表演。她们身着白衣、憋足一口气跃入水中,捞起海底的贝壳、蛤蜊后,再将它们放到一个固定的地方。打捞过程中不时听到她们响亮的口哨声,这是海女露出水面来换气,以前每当涨潮或台风来临之前,海女都要再次下水将这些贝类海生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现在随着珍珠养殖技术的发展,已经不再需要海女了,不过珍珠岛上的潜水表演依然在继续,目的是纪念那些为珍珠养殖事业奉献一生的女人们,也是为了赚取游客们的钱。 我们参观了整个获取珍珠的过程,从海里获取牡蛎开始,然后在室内打开牡蛎,从牡蛎肉中摘取可以成为圆形珍珠的东西。他们有很宽敞的珍珠提取室,专供游客参观的,一排姑娘坐在显微镜旁边,专心致志地工作着。日本这点做得好,在旅游点儿,游客想看什么就能看到什么,把什么都演得像真的似的。我看,这些日本姑娘只是为了表演而已,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盛珍珠用的小容器,工作室内还有视频片给游客们放着,有时游客需要看仔细点,这录像还放大给你看。取出的珍珠要分等级的,从最好的到最差的有不少等级,最大的看来是天天放在那里。还表演了穿珍珠项链的过程,一颗颗分好等级的珍珠很快成为一条项链,那些等外品是不值钱的,但是也不能扔掉,要磨成粉,或成珍珠粉,用来女士们买去做化妆粉,真是充分地利用。 大家就这样参观完了珍珠的生产过程。 中午,花吉田先生请我们品尝了当地的海鲜大餐———“残酷烧”料理。这“残酷烧”的烹饪方法,果真配得上它剽悍的名字,在海女小屋的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的操作池,里面点着炭火,池子上方架有铁箅子,海女们把刚刚打捞上来的龙虾、鲍鱼、生蚝等战利品往铁箅子上一放,不一会工夫,这些活生生的海鲜就被烤成美味大餐了。除了少许海鲜酱油外,“残酷烧”料理不使用任何作料,吃得就是那原生态的鲜味,尤其是当地特产伊势龙虾,味道更是清香无比。开始我以为那些大块头的龙虾受到“火刑”煎熬,一定会做出激烈反应,说不定从铁箅子上跳出来,还好,它们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刻也只是蠕动了几下身躯,即便如此,还是让人看得有点心惊肉跳,估计这就是“残酷烧”名字的来头吧,不过“花”吉田显然已经十分熟悉这一操作流程,谈笑间手里轻快地翻烤着海鲜,我们也是照他那样翻弄着,有的同学笑着说,海女下海做苦力,她们的老公们反倒是在家等着“残酷烧”,这种日子真是美了日本男人,下午我们在鸟羽的海滩玩了一会儿就尽兴返回了大内山村。 曾在林业技术中心的时候,打听到久居是有一所学校,全称叫“久居市农林高校”,在日本,属于短期大学的学校,我想可能和我的我们市林校的水平差不多,就想去那里看看,这个想法给久米室长说过,就是提了提,我是林校的教师,也是想学习日本人的教学经验,回国后可能对我的教学有帮助。但是这个久米却当成事了,这天,久米室长来了电话,说若我可以的话他已经联系好了,可以去参观一下。正好这几天有空就答应下来第二天去,他开车来接了我,小段也要跟着去,于是我俩就去了“久居市农林高校”,久居市离三重县不远,汽车跑了两个来小时,才到了这个学校。它的规模与我们的林校基本上相同,也是男生居多,实验的设备多,教室多,但学生却不多。一位教导主任老师滔滔不绝地介绍他们的教学安排、计划等学校情况,还带我们去了正在上课的班级里。我们怕影响学生们的上课,就悄悄地从他们身后的门进去,学生们统一穿着紫红色的校服,真想不到,他们为什么穿这种颜色的服装,还是小开领的,也不是运动服之类的服装,这些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在后排座位上坐着的有几人,在趴到桌子上呼呼大睡。正在讲课的老师看样子也是习惯了,熟视无睹,见我们几人去了也不管,照样讲他的课,我心想,这学生这么少,还有睡觉的,老师还在兴致勃勃地讲个啥劲儿。事后老师给我们介绍说,这些学生质量稍微差一点儿,日本的劳动力也缺,他们仅仅来上课就不错了,他们的学习积极性不大高,学校正在考虑对策,解决他们的问题,我向他们的教务主任要了张关于各门课程的安排和每年的教学计划,就离开了这所高等学校。 第六十章 要奔赴完全崭新的学习地方 看完学校的体育节后,回到了塾里,我们根据内山先生的安排,这些人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去日本各地学习了。 小池和焦洋继续在名古屋大学院学习日语。我们林业专业的四人要分别在林业厅下属机构学习;杨名多和小任、刘帮国在原机构学习;而我一个人去的最远,在东京的附近水户市学习;内山老师费尽心机地给大家安排了各处。就要分别了,要到几个月后才见面,大家互相道了珍重后,就从大内山村的“梅之谷”车站奔赴各地。 记得在日本几个月前的一天,我和小段她们几位女生从松阪方向回塾里,那是我们刚来日本不久。我们几人在列车上用中国话兴奋地聊着所见所闻一些事情。我注意到一位中年男性在沉静地注视着我们,他不到五十岁,学者模样,很是特别,开始时一语不发,就坐在我们的相邻位置上。他的目光从高度的近视眼镜后默默地看着我们,此时焦洋她们穿着短裙,在列车的坐席上两条大腿分开坐着,她们穿的底裤时隐时现地露着。 她们聊到高兴时,有点儿肆无忌惮地用双手比划着,还嗓门较大。那时我们对日本的习惯还不是太注意。在日本的社会上是没有这种习惯的,尤其是年轻女性,她们的举止处处能体现出她们的教养和文化素质上。如女性的坐姿必须是两腿并拢,尤其是在公共场合,决不能让人从前方你坐着看到你的底裤,双手应该十指并拢放在膝盖上,更不要抠着鼻孔和人说话,公共场合也不能大声讲话,手舞足蹈、双手比划的肢体动作也不应该出现。看来,中国人每位都要学学“礼仪学”的,这门课从小就应该在小学开设,这样知道这方面的事儿就更多。这方面的学问当时中国人并没有注意,但是后来我们从日本也学到了不少。可是,那时我们几个那时可不管这许多,把国内带来的一些不良习惯也表现了出来,这也是从某些方面可以看出这几个中国年轻人的纯洁可爱、天真无邪的本性,也可以看出当时中国的素质教育还差得许多。 这也是从现在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在目前新闻中看出来。有一个五十多岁地男人随意在北京游览胜地的景点上乱涂乱画,他用鲜红的喷漆喷上“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样”,一次竟然在景点喷了十几处。这种人简直太没有基本道德了,说来五十多岁也是我们那个时期没受过素质教育的结果,这样做是一种完全没有考虑后果,没有考虑他人的一种表现! 这时,那个中年人突然和我们打了招呼,问我们几个是去大内山村吗。大家很吃惊,难道他能掐会算,怎么能猜到去大内山村呢。那么无疑也是知道我们是大内山塾的中国留学生了。他说他也是朝那个方向去的,并没有说许多他的事情,性格还是很内向的。但他说了些日本林业的一些知识,好像知道我们几个也是有学习林业的。还谈了日本的树种,中国产的主要木材。比如他介绍日本的主要树种就杉木和柏树,日本的绿化树种以樱花树和银杏为主,还说银杏是日本的乡土树种。我听后还暗暗地发笑。银杏是中国的“活化石”树种,还有水杉,它们自古在中国是特产,也可能是所受的教育不一样,竟然把我国的东西当做日本的了,日本和中国是近亲,有时到底是谁的也说不清。但是中国有些好东西他们也羡慕,如我们家乡的肥城桃、莱阳梨,很有名,尤其是肥城桃,又大又甜。有的文章中就说,日本人是这样教育他们的下一代,这是肥城桃,多么的好吃,可它在中国的山东,长大后要把它拿过来,说日本人就是这样向下一代灌输他们的军国主义思想的。 这次我去了新地方后才知道,他就是我将要去的茨城县的首府、位于水户市日本农林水产省的林木育种场副场长古越博士,他就是我的直接上级,将和我一起要生活工作达几个月之久。 这次在列车上,他也是从一个侧面了解了这些中国留学生,我们的表现,无疑地给了他一个初步的印象,倒也不知好坏。可他来这附近,也是有目标而来的,也可能与内山先生约好在某处见面,商谈我的今后学习的事情,就是说早在半年前,内山先生就基本订好了我下步的学习安排,你说事情就是这么巧,水户市与三重县相距有几千里那么远,我们竟然在同一列车上相遇了。 第六十一章 日本人上下级交接工作工作尤为重视 在水户市我看到了一幕当时我国极其少见的现象,南场长将车停下后就进了办公室,然后以极其正规的步伐走向他的大办公桌,我也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这时他用电话喊来了古越先生,古越先生满面凝重地来到办公室,仅仅看了我一眼,就面向南清春场长。这时南场长以立正的姿态站起来,就活像我们中国的电影里演的日本鬼子军官那样,双手拿起一件从林野厅(相当于我国的林业厅)带来的公文,南场长高声念到: “兹有中国留学生黄钧,到你处学习三个月,要妥善给于生活上的关照。此令,日本国农林水产省林野厅颁发” 然后,他极其严肃地双手拿起这件公文,古越先生也正步走到他面前,也以立正的姿态双手接过这件公文。南清春场长腰微向前欠,古越先生在接公文的同时,腰有约三十度的鞠躬,一副重任在肩的样子。然后南场长简要地说: “此事拜托了” 古越先生点了一下头郑重地说: “部下按命令执行” 接过公文后,他才向后转,开步走,回到了座位上。真像我们的电影中,日本鬼子接受停战协议的投降书时的派头。这项上级的任务交接过程就到此结束,整个过程简单、明了、郑重,气氛在严肃、凝重、认真的状态下完成了。 这又要说说我们国家的情况了。首先上级的指示就是命令,应该严肃地对待,坚决地执行。那时中国刚经过那场史无前例地运动,在运动中是无权者造当权派的反,那时这场运动虽已结束,但当权派们的威信就小多了。我们中国人提倡“官兵一致”、“上下级平等”,因此上下级的关系一阵子就嘻嘻哈哈,长官也平易近人。这也导致了下级执行命令不坚决,上级下达命令不清晰的情况时有发生。 日本人这样的情况应该说是对的,他们虽然如同电影里的日本鬼子那样上下有别,但是对待上级的命令应该也是非常认真、郑重的。 古越先生领受任务完毕,这才和我热烈握手,热情地问候。他说: “想不到吧,那次在电车上偶尔相遇,也成就了我们的这一次相聚” 我说: “真是当初不知道,有失礼的地方,可真是对不起,也不知道您就是我现在的老师啊” 他笑了笑说: “只有你们不知道我,但我可知道你们的全部” 我大惑不解地问: “古越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事后他才对我讲了一些有关我们这些“大内山塾”留学生的情况。是这样:内山先生办的这所学校,经过了这三期的招生,在日本已有一定的名气。电视上报纸上,也常常报道,内山先生的这种“事迹”有关人士也知道,因为当时日本在战争中的“残留孤儿”这件事情整个日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闹得沸沸扬扬,使日本人对中国人大有好感。这个古越隆信(古越的全名)先生也了解,大家都非常敬佩他。内山先生早就根据我选定的专业联系了以后的学习单位,在日本,我的这种学习单位非常稀少,古越先生所在的日本农林水产省林木育种场几乎是最好的选择。内山先生在半年前就与古越先生有了接触,因此,古越先生就去了大内山塾曾与内山先生商议此事,这才有了我们在列车上巧遇那一段经历。 实际上,日本人也是知恩图报的,就别说是中国人以德报怨了。日本当时在全国也掀起一股帮助中国、帮助中国人民的风气。因为中国的确是落后,连穿件好衣服都难得的很。 在三十年前,我们几个同学估测了一下,以当时中国的那么快速的发展速度,要赶上日本人的水平,要需六十年的时间,那时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确实非常快,但是要知道,起步点低啊,你从一元钱的产值长到二元容易,那增长率是百分之百,但是在某一阶段,你要一百元增长到一百零五元就有些困难了。有时算术不是这么算,而且你这么快速地发展,人家也在发展。我们当时算的,要在三十年前用六十年才能赶上日本当时的水平,现在还有些差距,主要是平均的经济水平,要知道我们的人口是他们的十几倍啊!现在来我看应该在二十年内,才能达到那时的水平。不过我国的经济发展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就汽车的人均占有量来说,比那时至少增加了一万多倍,这也说明人们的生活水平是提高很快。当时带回台汽车就不得了啦,但要达到或超过日本的水平,现在他们几乎人均就有一辆,我们大概还需时日啊。 关于我的学习,内山先生也没少跑,这可比上个大学难多了。主要是专业的问题,他要找个最好的,于是最后找到了全日本几乎水平最高机构,农林水产省的研究机构,在那年的一月份我们刚来时他就知道了。我这个学习费用也不低,经再三协商,要一百多万日元呢。哦,原来是这样,我到什么单位学习,还是要钱的。过去是我错怪了内山先生,还以为他把我忘掉了呢。人的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千万不要被表面的事情迷惑,有的事情当知道大量背后工作时,可能吃惊,无论是好人和坏人都是这样,平时考虑事情一定要全面些,可不能随意抱怨人家内山先生啊。要谨言慎行才对。 古越隆信先生就说了他所知道的这些,他还是个博士生导师呢。从此我就作为他的学生开始了在“农林水产省关东林木育种场”,几个月的学习和工作生活。 第六十二章 初到茨城县首府水户市 十月六日,我经由东京去了水户市,在东京市,与内山先生和安文才汇合,先生带我和小安去了东京的农林水产省的林业厅(日本称为林野厅)见了厅长。 我们和厅长见面也是很有礼貌,又是握手又是让茶。他勉励了我一番,说: “中国的林业发展也很快,现在正在推行林业现代化,要我把学到的知识带回去,为祖国的林业事业尽力”等等。 我也是紧张的要命,只是频频点头,他也就是一些官场的话。小安则在另一处他们管辖的机构学习。我在林业厅还见到了林木育种场的场长,他叫南清春,也已经有近六十岁的人了,想来他是奉上级的命令前来接收我的,是来林业厅来领我这个人的。 南场长是关东林木研究所育种场的行政一把手。日本公务员的体制是这样,在一个部门,凡是行政一把手都是外来的,他们的家庭根本不在当地,每个部门的行政长官只在这个部门两三年,然后就调转,可能是考虑到长期在一个部门易产生腐败的问题。我国也不是早就学日本了吗,现在也是搞行政一把手各地轮换制。而育种场的二把手就是古越先生,他是技术干部,育种场是个科研机构,要长久地在那里,还是这位古越先生是说了算。 事后我研究了一下水户市的由来和在日本的地位。水户市是日本国茨城县的首府所在地,茨城县的水户市位于日本茨城县中部的城市,即关东平原的东北部,也是茨城县的县府所在地。昔日是东茨城郡,现在日本特列市。由于古代时把河海的入口叫做"水户",该市也正是因为位于那珂川和千波湖之间的高地而得名,自它的西面能看到筑波山、加波山,北部可以望到日光、那须山等群山,水户市的人口在三十万左右,离东京约有四十公里,因为在首都圈内,经济也非常发达农业经济生产在日本也在十名前。 我跟着南场长到了水户的林木育种场,面积很大,办公室的面积也不小,一间间房子在一个大院里呈凹字状排列。 在水户市的林木育种场,他们给了我一套房间,全是木结构的,也是只有“榻榻米”,卧室就有二十多平方米,卫生间、浴室、厨房是一应俱全,房间内还有电话可以打长途,里面的陈设极为陈旧。一台电视还是黑白的,于是我马上打电话给三重县的铃木先生,请他赶快给送一台彩色的电视机来。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倒还不错,有机地和绿色大自然融合在一起了。这个“林木育种场”的研究机构存在了有半个世纪以上了,后面的试验基地有几十亩地那么大,仅供试验的母树林就有十几种,什么黑松、油松、红松、杉木、柏树、外国松等一排排、一列列很是整齐、壮观。在办公室的后院望去,我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看着那墨墨绿绿的一大片常绿树种、听着那不绝于耳的阵阵松涛声,从小就喜欢这大自然,被这周围绿色的各种植物包围着,到处都是郁郁葱葱,一簇簇不知名的花朵在开放,一丛丛小草在茁壮地生长着。就像在中国东北老家的黑龙江省漫山平岗上,放眼去还有一片人工森林,是多么的爽快和幸福。我的宿舍周围也有些茅草,虽然已入秋,但蚊子等一些不知名分小蚊虫时而还有的,多么熟悉的环境啊,有一间厨房倒是不错,锅、碗、铲、勺、煤气、排烟罩样样齐备,我自己什么也都能做一做。长期以来,要说主食尤其喜欢吃方便面,日本的方便面特别好吃,上大学时中国才有这种速食商品,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它,我是山东人,习惯吃面食,这不,到了发明它的故乡。 如今,日本人很喜欢谈其民族对世界的两大贡献,他们一个是发明了方便面,它像美国的麦当劳和肯德基一样,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饮食结构;另一个是发明了卡拉ok,它让任何人乃至五音不全的人都可以自信地像歌手一样舒展歌喉,改变了整个世界民众的娱乐方式。说起方便面来,它的真正发明人还是一位加入了日本国籍的华人——安藤百福。话说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一个冬夜,安藤在街上看见一个卖汤面的摊子前面大摆长龙,人们期待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的情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在所经营的产业不景气时,开始“转型”研制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热汤面条”,他给汤面确定的目标是:吃不厌、好保存、便宜、安全卫生,有一天,他看见妻子用油炸东西,恍然大悟,发明了“瞬间油热干燥法”,后来,又有一次看见岳母用煮鸡骨架的汤下面条,便想到用鸡汤给面条浸味,就这样世界上第一袋方便面“快餐鸡汤面”问世了。一位老华侨曾经遗憾重重地对人讲:方便面实际上是对中餐的一种改造。但是,因为发明者加入了日本国籍,发明的地点又是在日本,这项发明也就成为日本的发明了。 其实,拉面这些食品本来是从中国传入日本,是属于中餐的,把它改变成为“方便面”,真的不是对寿司、生鱼片的改进发明啊,方便面里也应该有一些中国的贡献。 我记得在大学时吃的是“虾蓉方便面”,那是在绿色半透明塑料上印有两只活蹦乱跳的大虾,旁边有一碗用筷子挑起的热腾腾面条,十分引诱人的食欲,食用了很长时间竟以为真有两只大虾在里面。被骗了许久后才知道,图案仅仅是供做人们参考用的。我是非常喜欢吃方便面,几乎吃了三十几年,也是吃不腻。开始是愿意吃那种味儿,方便面的调料,后来总是说是垃圾食品,也不知道这方便面怎么成垃圾食品了,我就是不相信方便面是什么垃圾食品。 在日本买方便面特别的便宜,还有些是韩国的产品,也不难吃。这时我打起了小算盘,每天内山先生给我的伙食费用是二千五百日元,一天能买五十袋。现在由林木育种场安排的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大妈专门给做,她做的日本料理是好看不好吃,早晨是大酱汤、剩大米饭,或是生鸡蛋和大米饭拌着吃。中午是日式料理,几块油炸食品几张绿叶菜,主食仍是大米饭。我这个北方人,吃大米饭吃得够够的。吃面还是很习惯的,要是自己做,即使一天吃方便面,有五袋也就够了,那是在日本方便面是非常便宜,有些超市甚至四十日元一袋,也就合人民币一元多一袋,我还可以买点肉食,愿意吃什么就做点儿什么,也不用到点儿就开饭,该是多么的自由,我的吃亏大大的,自己做既省钱又方便适口。一想这些,就对古越先生讲了: “日本料理我吃不惯,我自己会做中国饭,还是不要麻烦人家老大妈了,再说吃那个生鸡蛋拌大米饭一想就恶心,还不如把钱退给不吃呢” 这么一说古越先生考虑了一下倒是同意了。 这样一来我也方便了不少,以后天天由我来自己做,每顿饭基本上以方便面为主。 唉,三十年前的中国人连这个还不能顿顿吃上,我总是与在中国地生活这样对比着。 第六十三章 日本人交接工作尤为重视 (此篇原来与上一篇发颠倒了,真是对不起) 在水户市我看到了一幕当时我国极其少见的现象,南场长将车停下后就进了办公室,然后以极其正规的步伐走向他的大办公桌,我也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这时他用电话喊来了古越先生,古越先生满面凝重地来到办公室,仅仅看了我一眼,就面向南清春场长。这时南场长以立正的姿态站起来,就活像我们中国的电影里演的日本鬼子军官那样,双手拿起一件从林野厅(相当于我国的林业厅)带来的公文,南场长高声念到: “兹有中国留学生黄钧,到你处学习三个月,要妥善给于生活上的关照。此令,日本国农林水产省林野厅颁发” 然后,他极其严肃地双手拿起这件公文,古越先生也正步走到他面前,也以立正的姿态双手接过这件公文。南清春场长腰微向前欠,古越先生在接公文的同时,腰有约三十度的鞠躬,一副重任在肩的样子。然后南场长简要地说: “此事拜托了” 古越先生点了一下头郑重地说: “部下按命令执行” 接过公文后,他才向后转,开步走,回到了座位上。真像我们的电影中,日本鬼子接受停战协议的投降书时的派头。这项上级的任务交接过程就到此结束,整个过程简单、明了、郑重,气氛在严肃、凝重、认真的状态下完成了。 这又要说说我们国家的情况了。首先上级的指示就是命令,应该严肃地对待,坚决地执行。那时中国刚经过那场史无前例地运动,在运动中是无权者造当权派的反,那时这场运动虽已结束,但当权派们的威信就小多了。我们中国人提倡“官兵一致”、“上下级平等”,因此上下级的关系一阵子就嘻嘻哈哈,长官也平易近人。这也导致了下级执行命令不坚决,上级下达命令不清晰的情况时有发生。 日本人这样的情况应该说是对的,他们虽然如同电影里的日本鬼子那样上下有别,但是对待上级的命令应该也是非常认真、郑重的。 古越先生领受任务完毕,这才和我热烈握手,热情地问候。他说: “想不到吧,那次在电车上偶尔相遇,也成就了我们的这一次相聚” 我说: “真是当初不知道,有失礼的地方,可真是对不起,也不知道您就是我现在的老师啊” 他笑了笑说: “只有你们不知道我,但我可知道你们的全部” 我大惑不解地问: “古越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事后他才对我讲了一些有关我们这些“大内山塾”留学生的情况。是这样:内山先生办的这所学校,经过了这三期的招生,在日本已有一定的名气。电视上报纸上,也常常报道,内山先生的这种“事迹”有关人士也知道,因为当时日本在战争中的“残留孤儿”这件事情整个日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闹得沸沸扬扬,使日本人对中国人大有好感。这个古越隆信(古越的全名)先生也了解,大家都非常敬佩他。内山先生早就根据我选定的专业联系了以后的学习单位,在日本,我的这种学习单位非常稀少,古越先生所在的日本农林水产省林木育种场几乎是最好的选择。内山先生在半年前就与古越先生有了接触,因此,古越先生就去了大内山塾曾与内山先生商议此事,这才有了我们在列车上巧遇那一段经历。 实际上,日本人也是知恩图报的,就别说是中国人以德报怨了。日本当时在全国也掀起一股帮助中国、帮助中国人民的风气。因为中国的确是落后,连穿件好衣服都难得的很。 在三十年前,我们几个同学估测了一下,以当时中国的那么快速的发展速度,要赶上日本人的水平,要需六十年的时间,那时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确实非常快,但是要知道,起步点低啊,你从一元钱的产值长到二元容易,那增长率是百分之百,但是在某一阶段,你要一百元增长到一百零五元就有些困难了。有时算术不是这么算,而且你这么快速地发展,人家也在发展。我们当时算的,要在三十年前用六十年才能赶上日本当时的水平,现在还有些差距,主要是平均的经济水平,要知道我们的人口是他们的十几倍啊!现在来我看应该在二十年内,才能达到那时的水平。不过我国的经济发展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就汽车的人均占有量来说,比那时至少增加了一万多倍,这也说明人们的生活水平是提高很快。当时带回台汽车就不得了啦,但要达到或超过日本的水平,现在他们几乎人均就有一辆,我们大概还需时日啊。 关于我的学习,内山先生也没少跑,这可比上个大学难多了。主要是专业的问题,他要找个最好的,于是最后找到了全日本几乎水平最高机构,农林水产省的研究机构,在那年的一月份我们刚来时他就知道了。我这个学习费用也不低,经再三协商,要一百多万日元呢。哦,原来是这样,我到什么单位学习,还是要钱的。过去是我错怪了内山先生,还以为他把我忘掉了呢。人的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千万不要被表面的事情迷惑,有的事情当知道大量背后工作时,可能吃惊,无论是好人和坏人都是这样,平时考虑事情一定要全面些,可不能随意抱怨人家内山先生啊。要谨言慎行才对。 古越隆信先生就说了他所知道的这些,他还是个博士生导师呢。从此我就作为他的学生开始了在“农林水产省关东林木育种场”,几个月的学习和工作生活。 第六十四章 给我派了位老师叫九岛 在农林水产省林木育种场,古越先生给我派了位老师,他叫九岛,才三十三岁,是位博士,已毕业几年了。 这天他给我讲了一上午的课,内容几乎都是日本有关植物组织培养的一些现状,海阔天空地讲了一上午,也没有新鲜的内容。他接着还领着我参观了育种场的全景,整个育种场的确面积很大。想不到在这繁华的都市里还有如此大的林业用地,约有一平方公里大。要说日本是地少人多,寸地寸金,可是竟占用这么大的一片土地来做林木育种场,也可以看出他们对林业的重视了。来日本后我有点想不到的是在这么个工业先进的岛国,领土并不多,倒没看出林业竟是这样发达,全国的森林覆盖率几乎达百分之七十,可以称为世界上最先进的林业国家。但是当时他们对自己国家的林木也保护得非常好,一般不会轻易地砍伐树木,而是大批进口外国的,比如对东南亚的和巴西的树木就是大量进口。由于这些国家是第三世界,比较穷,也不得不用自己国家的森林资源来换取外汇。九岛老师给我布置了学习任务,在我的学习期间能做好黑松的胚培养就行。 这个黑松的胚培养简单地说,就是要把黑松松子里面的胚用刀子小心地取出来,将它们一个个地在无菌地条件下放到培养皿里,每一个培养皿要放二三十个,经过一段时间的生长。再将它们移植到另一处培养皿中,在放上生长激素,如发根素什么的,待它们渐渐长出叶后,再用手术刀片将它们切成无数个小段,将每小段移植到另外几个培养皿中。渐渐长成个体后,就将它们一株株在野外驯化培养成小树。但是能否成功还要待试验,这就是我要做的工作,也是我开始时在龟山曾经做过类似的试验,只不过树种不同罢了,那是落叶松的无性系繁殖试验。因为只待几个月的时间,我也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地学几样实用技术,再写五篇论文,也好对得起在这里的学习。 来水户市后分别给亲戚朋友写了信,如记得起的有国内的郝淑珍、陆基林、老特、小宋等等,在日本的有小段、焦洋、小池、小任、小安、和田、久米、北川等等,拟了几篇论文的题目。总之事情也不少,弄得我是紧张兮兮的。郝淑珍来信说,她也在忙活着,业余时间几乎全用来编织和田先生的毛衣了,我说编织好了就马上邮寄来,并鼓励她不要浪费时间。她说我妹妹在我们市上学,是我们市卫校,卫校也不错,在当时是和我们学校齐名的,在我们市都是一流的学府。她也是经常回我家,有时也在家住,但卫校离我家也不近,要绕过一条河流,家书写毕。 一些天来跟九岛一起在育种场的母树林采穗园摘取黑松的球果。一般母树林的树形都不高,可是黑松却需要爬树,这个树上上下下地也是把人累得不轻,我的个子高还好办些,腿长臂长,也是需要铝合金的梯子,有一人半多高。黑松的球果较小,由于是用来做试验,要挑成熟度好的,就这样摘采了几麻袋,我们还在采集的时候照了几张相片留作纪念。 这天又和九岛在空余时间去了水户市里。我俩几乎挨个商店走过,街市也繁华,也不像个只有不到三十万人口的小城市,每个商店的档次都不低,几乎都是滚梯上下楼,城市非常清洁卫生。在日本用清洁卫生这个词来形容城市的特点看来不足以来说明它,因为几乎每座城市都是这样,也可以说清洁卫生是日本城市的共同特点。 在这座城市的东边,有一个小湖,这湖不大,水户是个小城市,它有个千波湖。有些人觉得和杭州的西湖差不多大小,但是比西湖要漂亮,因为它是天然的湖,有无人工建造的各种景点,但是我觉得它是比西湖小多了。我一天得闲,就拿着地图,一个人去寻找那个叫"千波湖"的湖泊,如日本的同事所言,千波湖离一处宾馆很近,大约走了一刻钟时间便到了。第一眼望去,只觉得是个清清爽爽的小湖泊,心里虽欢喜,但并无特别的感觉,走近后,看到湖中与岸边到处自由游荡的水鸟,我明白了同事为什么喜欢这个湖泊,当我看到一只在湖边小路上,看到悠闲散步的大黑天鹅后,我先是觉得惊奇,随后便涌起一种喜悦之情,这里的水鸟,居然不害怕人类!我边走边看边想,这就是现在提倡的和谐吧,这正是千波湖的精髓所在。走在绕湖铺设的小路上,每隔几百米便设一里程标,方便人们锻炼身体,不时有家庭主妇竞走般地从我身边飞快走过。我沿湖走了一会儿,看到路牌指着"偕乐园"。这个是日本三大名园之一。于是穿过天桥走到另一边,顺着一条幽静的小道登上一座小山,走入偕乐园。山中树很多,苍翠中夹杂着枫叶的红与银杏叶的黄,令人心旷神怡。偕乐园似乎很大,种了很多梅花,可惜季节未到,只看到光秃秃的树枝.我顺着路标继续走着,,走着走着就下了小山。 时间有限,我还是想多看会儿水鸟,便折身又向湖的方向走去。在水户市,我还经常选择去湖边散步思考,坐在木凳上看着湖中的水鸟像小船一样在水中飘着,我看它们,它们有时也看我,心情平静得像千波湖的水面一样,走到了湖边的一侧,看到了一个告示牌警告人们爱护野鸟,保护环境。 我在水户市的市中心商店选了几样小物件,其中是一个切蛋器,姑且就这样称呼它吧。物件虽小,但我感到科技含量不低,构造非常简单,却相当实用,这个切鸡蛋的东西,带回中国后用了几乎二十几年!每次家里来客,切鸡蛋片便成为了我家的保留菜目,几乎每位朋友都问,什么东西能把鸡蛋切得这么薄而且这么规整,我就把切蛋器拿来演示一番。 不过我上街里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看到张贴的到处都是招人启示,我的目标正是这个。来日本已经很长时间了,出国以前就听人说要是在国外打工的话可挣许多钱,但是前一段儿时间因离塾里近,内山老师管得严,也没机会,要定期回塾里,时间又短,我是空有一身力气,闲时都消磨在坐电车和旅游上了。这次我总算远离大内山村,一个人“天高皇帝远”,挣点儿钱倒是其次,另外好不容易出趟国也要体验体验常说的打工的滋味啊。 第六十五章 我看日本当时的经济和他们的群众性体育 在日本打工,要说挣点儿钱倒是其次,也不全面。中国当时工资极低,日本每小时的薪金一般能挣八千日元,合人民币应该一百五六十元,这样每一小时大致相当于我当时两个月的薪金。 那时日本正处于经济急速发展的时期,尤其是证券大涨。从去日本时到我回来的时候,即八七年四月份,涨了约相当于我到日本时的二十几倍!那时人人几乎炒股,我接触的大多是日本有钱人。就是我在东京时,只看那南清春场长忙不迭的经常看报纸。我以为日本竟然还有这么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有次我也看了一眼他的报纸,一看不要紧,净是些股票和跑马之类的新闻。问他在关心些什么呢,他说主要是股票。现在股票大涨,若投资股票的话一定能发家。我看这老头兴高采烈,意气风发的得意样子,真是不知道是咋回事。但不知道我回国后也参与了股市,后来我结局非常悲惨。唉!在日本应该就有这方面的经验了,真不知道那我可敬的南清春场长的最后结局如何,只知道日本的经济泡沫一直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才告结束。 日本人的股市跌得惨重不惨重,且不说它的股指,就说它的财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时日本人赚的钱能买下半个美国!那时世界各地都是日本游客,人人见了日本人就认为是有钱人,比现在的中国人还火。大家说中国二零零七年的股市火不火,我一九九四年入股市时最低才三百多点,所遇到的日成交量仅不到一亿元,而二零零六年时股市一天的量达到四千亿时深证上了三千点。出现了这种情况时,股民在证券公司的营业大厅里热血沸腾,记得到三千点时,全体站起来热烈鼓掌,营业大厅里充满着热情洋溢的气氛。可日本的股市也是这样成了前车之鉴,日经二二五指数从一九八五年底的一万三千点上升到一九八九年底的三万九千多点。与中国一样,当年日本也在外部需求下降的情况下,后来就衰败的很快。也是同坐过山车似的,一阵一阵的。 结果,在国际炒家获利离开后,日本楼市和股市崩盘,而从那时就往下跌,以前能买下整个美国德日本,不长时间连个纽约都买不下来了。 到了一九九二年日本经济就不能正常运作了,日本股市从三万三千点,不到两年跌到了一万一千点,房地产更是一落千丈。于是,日本企业纷纷从海外抽钱回国救急,不仅把洛克菲勒大楼折了一半价卖回给美国人,还把日本好几个大银行和保险公司也卖给了外国人。那时日本企业也开始裁员了,自杀的人很多,特别是证券界,现在一个前年才从早稻田毕业做经理的人就跳楼了,日本电视台那时最热门的电视节目是教人们如何省钱,比如教日本家庭主妇如何用烧饭的余热煮鸡蛋。世间万物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说不上自己的今后,对于日本最大的证券公司野村证券来说,天与地的反转,仅仅只隔了一个月的时间!几十天前挣到钱的还人人风风光光,人五人六的,之后就公司破产、人员自杀。 大家要是做出不投资证券的决定是非常对的,不要把赌注压在无法预知的股票事情上。我就不一样了,有几十万在股市是个天天消遣的事儿,多了好不到那里,无用钱的地方,少了也无所谓,和年轻人不一样啊。日本你看人多,但几十年来他们缺少劳动力,尤其是简单的体力劳动者。三十年前更是这样,几乎各家料理店门前都贴有需要人员的招聘广告。那时我独自一人在外面学习,晚间有很多时间也是空闲着,于是就想发挥余热,在日本找件打工的事情做一做。但我看了看也没有适合的,因为白天是不能做,晚间前半夜也不行,吃完晚饭六点多了,要晚八点以后才行,也没有老师管着,这样初次要找个零活的作法就此作罢。 十月十日是全日本的体育节,热闹非凡,我们的育种场举行了体育大会,各种项目种类不少,我也参加了其中两项,一个是“罗曼蒂克”赛跑。就是一对儿青年男女用头夹住一个皮球跑大概一百米,虽然不累也要求两人要合作好,步调一致,若是皮球一旦没夹住跑掉,俩人的脸就会紧贴在一起,这一对男女就会当众亲吻,观众就会哄堂大笑,和我参赛的女青年是临时找来的,也不认识,不过这个项目在我们中国也可推广,就是它在任何单位几乎任何情况都可举行,有一个皮球或篮球就行,而且从没有玩过的都会玩,男女可以一起参加。第二个节目就是拔河了,这里面的就属我个子高但也力不从心,我们队的其他人也白搭,落败而回,两个项目仅得了参加奖,每一个奖品仅是合人民币十元钱左右。 日本的体育节全国放假,大家都要参加体育活动,这也算是他们的特色吧,看来是每个人都要参加体育活动,他们必须要参加一个项目,玩玩高兴吧。这点和我们又有不同,日本人的体育活动真是群众性的体育运动,大家都参与,倒也不大追求名次,各种俱乐部就像我们说的那样如同“雨后春笋”,乒乓球、羽毛球、篮球、排球、棒球、垒球、软式垒球、柔道等各种各样的俱乐部各处都有,蓬蓬勃勃。我还参加过他们的棒球比赛,棒球就是日本的国球,那时可比我国的乒乓球还要热闹得多,一遇棒球比赛,无论在那儿,日本人会全家老少都去观看,那个热情劲儿绝不亚于我国乒乓球的。 咱国家的体育运动与他们可就相比差多了。一参加体育活动小孩就是进入体校,几乎不管是何种比赛就是专业队,那当然是水平较高,但是每种运动的基础较差,有的项目参加的人很少。就如我国的棒球运动吧,多少年来就那几个队,就那几个地区开展,也没有什么群众基础,就是为了比赛,这叫什么群众性的体育运动呢?如我国比较普及的足球,全国有多少个顶级队,就算有甲a、甲级、乙级、丙级的够水平的足球队有多少个呢,能有几百支吧,据说够水平的运动员有一万多人,而日本有四百八十万人,就是这样的群众基础,你能赢了他们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就说能赢了他们的国家吗,那么你拿一万个球队,他出一万个球队,咱们能踢过他们吗?你国家的经济是搞上去了,仅仅经济上去就行了吗?全民的体质怎么办?这些都是问题,可以说绝大部分年轻人是不注意锻炼身体的,他们都是以学习为主。现在注意身体的反倒是老年人,现在跳广场舞者人数众多,在济宁这个地方,一到傍晚,在绿地的广场上,几百人在一起,不用动员号召,大家纷纷自觉前来,摇摇摆摆,有的老者提前等待,顺便带孙辈前来玩耍。到了固定的时间,音乐响起,我们在绿地的大转盘路上,大家自动排起四行以上的纵队,于是终止了大人喊小孩闹,动作齐刷刷、舞者晃悠悠。有一老太太,八十多岁了,动作也不到位,手也举不高,腿也踢不高,人如终尽的蜡烛,奄奄灯火,但也是自强不息,举手抬腿,比划就行,管它到位不到位。这是为了什么,直到老了才知道健康,才知道身体的重要,才知道老有所养,他们每天的运动强度并不小,放在年轻时感到如此出力不如精力使在事业上。我常常边运动边想,年轻人为什么就不懂得锻炼呢,他们想不到这个做政府的该让他们想到,该强迫他们这样做。政府的职能是什么,其中防患于未然、超前思维、提前预知也该是政府的职能范围吧。 据二零一五年的最新统计,日本人的平均寿命达八十三岁,中国人的寿命比他们要少近十年,大概在七十四岁,为什么呢?仔细分析了下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日本有总体富足的生活水平和营养供给,日本人均可支配收入持续多年排名世界前三,且贫富差距远小于美国,更不用说中国,日本人的食物既注重营养又不影响健康,不像美国人喜欢吃肉和糖。二、日本人比较崇尚高效率长时间的工作和用脑,表面上看来影响健康,增加人的压力,实际上他们更注重睡眠水平,也有良好的作息模式。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日本有良好的卫生保障和养老政策,他们每年的民政开支要比美国高百分之七,日本公民超过七十岁的必须参加指定的保健运动,他们专为老年人设置的强大的医疗机构,这在其他国家也是见不到的。 在我看来这人的健康不但要求国家的经济必须要上去,政府也要非常重视,要有超前眼光,你要知道人活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幸福、健康地活下去,要长寿!要么要你政府有啥用,集中了这么多的优秀的人才做公务员,从公务员中选出领导,再由这些小领导选出大领导,省长、部长等,集中了中国人的智慧,你们这点事情办不成可要自责反省了。反正日本人能做到的我们中国人能做不到吗,聪明程度并不比他们差呀。 第六十六章 我做的研究 看!在这篇文章里净扯了些别的事,几乎都是些生活琐事,有关自己做的研究工作谈得很少,其目的是想让大家了解一下三十年前在国外的事情,要是以这些研究工作为主,是不是有些专业性强一些,不过也介绍一下吧。 这些天制作了用于培养黑松胚的培养基,配方比较复杂,反正我已经暗地复印下来了,想回国后慢慢地研究研究。 他们的各种仪器我以前是未接触过,什么离心机、现代化的搅拌器等。尤其是一种小型的搅拌器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若想要把烧杯里的溶液搅拌匀,只要放入几粒如同胶囊药丸大小的小圆柱形东西就行,放到一台仪器上这小药丸竟能飞速旋转,不长时间就把烧杯溶液给搅拌匀了。我细心研究了一番,怎么回事,这太神奇了,什么原理使它能飞速旋转的,一琢磨发现道理很简单,放置的小设施里有个能转动磁铁就行,小药丸的一端是铁的,下面小机器中磁铁旋转速度的快慢还可以调节。嘿,就这种小仪器,我国现在的医院到处都有,开始时进口不知要花多少钱呢?但是,在三十年前的中国还不多见。这是什么,是发明、是智慧,这就能赚钱!其实,中国人历来就很聪明,只不过是有些制度压制了他们的聪明才智。 近期我看了一段儿电视节目,说是在两千多年前,中国秦朝的弓弩就大大领先世界,它具有一弩多发、射程超远的优势,比现代战争中的机关枪早发明两千多年,而且并不比它的威力小多少,能打败当时的任何军队,尤其是重甲骑兵,因为马的目标大容易射得到。我想,当时秦朝的秦始皇要是有超前的眼光,这么打下去,至少会统治整个东半球。要是渡海的舰队再发展起来,西半球的统一也是指日可待,还用什么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些地方早就是我们中国的了。这样,现在地球哪有这么多的国家、哪有这许多的烦心事儿,但只不过也可能不会这样进步了吧,这是开开玩笑而已。 我做的研究工作,开始时仅仅做了十个培养皿的黑松的胚培养。这个黑松的胚培养还是比落叶松的费一些事儿。因为种粒太大,这就不好了。胚培养就怕有杂菌感染,有杂菌一感染这次试验就是失败,就是试验成功也不能说这次达到了预期效果,也只能验证培养基配方的实际功能,他们的无菌工作室是很先进,整个室内几乎杜绝了细菌的侵入,进门时要让吸风机把人的灰尘吸掉,每次进行胚培养时还要在无菌操作台上操作,做到了没有细菌侵入。但是这个配方是十分重要的,什么成份多一点儿,什么成份少一点儿,是发根剂少一点,还是叶的膨大剂多一些,再加些或减些哪一种成份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们这个试验只是最初步的试验,要离出大的成果就差很远了,开始的几天只能做十个的培养皿,以后渐渐多了些,以至后来每天达到了五十多个培养皿,九岛君总是夸我做的速度快,看上去也不错。 这一天,有一位日本的同事要结束学习回原单位,因为我和他住一个宿舍,可不是同一房间,我又做了几个菜欢送他,参加送行的有几位年轻人,大家在一起并不像我在龟山和林业技术中心时那么热情,不像他们似的总是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感到在东京附近的人到底和外地人的性格不一样,可能是他们和外国人接触的多或是都不愿意聊有关政治的话题,酒喝得不多,聊的话题也不多,感到这些年轻人是不大容易接近。 通过与焦洋的同学关系,她在电话中给我介绍了茨城大学的一位叫小杨的湖南中国留学生,他和一位叫小高的同学在茨城大学等着我,要去和他们会面。 这天是周末的下午四点,我去了茨城大学,他俩在那儿迎接我。闲聊了一会儿,他俩在茨城大学同一班级,还带了两位女生。其中一位是从台湾来的,叫小张,身高不矮很是苗条,长得也不错。小张她的家庭是一个台湾巨富,她爸爸是山东人,是一名将军退休,是山东菏泽当兵跑到台湾去的,离开家乡这许多年了,每日特别怀念老家。我是山东人,小张也对我产生了好感,她爸爸退休后做了油漆生意,规模说是不小,她总是说我是搞林木育种的太奇怪了,反复地念叨林木育种是什么,我说难道不能有这个专业吗?她说她很独立,和家庭没有关系,但大家都知道,她能来日本留学家里没有钱能行吗? 小杨瘦瘦高高,他倒是给我介绍了茨城县的一些情况,特别是水户市。说水户市不算大,但是因挨着东京太近受到东京的影响,外来人口多,因此有不少打零工的,也有很少的中国人,他认识的几个中国同学就是打零工的,就是洗碗刷盘,每小时可拿五六百日元。我听了这个就很来劲儿,忙问了具体情况,他说,很方便的,基本上什么时间都有,各店都有广告,你看到后和他们谈就可以。就是说给他们要如实地说,是留学生也不怕,因为日本很缺少劳动力,他们一般不管是哪国人,只要来路正就没问题,还欢迎中国留学生呢。 小杨这么一说,我就动了心,那个女生小张喋喋不休地还劝我留在日本再去台湾,连说台湾多么好,非常自由,去那里是很方便的。我说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她再三地抱怨为什么结婚这样早,这么年轻,大家在一起玩一玩多好。我没理她这个茬儿,倒被小杨的一番话给打动了,他说没事可以在日本打工挣些钱,这里打工是很方便的,他们就是打工,也习惯这种生活了。我们就在茨城大学他们的寮(学生宿舍)里吃饭喝酒,都是啤酒,大家挺能喝,那个小张也是喝了许多。他们这个宿舍面积不大,每间学生可住两三位,咋一去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无从下脚,都是“榻榻米”,放置一些诸如收录机、盒式收音机、书籍、小电视机之类的东西。更令人惊奇的是开始时竟有位他的日本同学也在房间里,对我们的小聚会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在看电视,可能他也是有这样的小聚会吧,一会儿就知趣儿地走开不见了。他们宿舍在走廊里有燃气灶,可以做饭,不管怎样,还是很方便的。不过一进屋就要脱了鞋,席地而坐,就这样我们交杯换盏喝了不少啤酒。但是感到我的收获不小,特别是小杨介绍了一些水户市的打工的情况。酒后分别时小张有些恋恋不舍,再三让我留下了电话号码,给她了我宿舍的电话。但是那里平日里基本是没有人,留也白搭,就这样,告别了他们。 我骑着从九岛那里借来的自行车,边走边想,我每天做研究八个小时,其它时间就是闲着,要是能打工的话也不错,虽然内山先生不允许,可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也是顾及不到。每天晚间可以做到下半夜,有六七个小时呢,自己在国内从小苦惯了,每天挣得钱可以相当国内一两个月,何乐而不为呢。这样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半夜近两点了才回到了在育种场的宿舍。 第六十七章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日本也试着打工 在没出国时,就偶尔听说在国外打工挣钱,当然是现代的资本主义国家。待自己出了国后,把日本的收入和中国的一对比,也是大吃一惊,那时日本的经济发展水平的确是很高,中国人的月薪也就合每天二点五元,而在日本打工,一般为一百八十元左右,是中国人的近八十倍!而现在中国水平提高了,但也有二十几倍吧。但当时这只是和挣工资的人相比,可那时挣不多钱的农民是绝大多数啊。所以,我虽然带工资出国留学,但是也想抽空挣点钱,这也是那时的真正想法。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能出国的人员就很少,而出国后打工的人就是更少了。但是在九零年后,中国去日本等国的人数猛增,渐渐的打工的人才多了起来,这些人就是尝到出国打工的好处了。 于是,我去了水户市约十几天后,从茨城大学回来后的一天,我又去找了能做零活的餐馆。 这天傍晚,来到一间比较大的日本料理店(料理是菜系的意思)门前,这家菜馆的名字很特别,中文的发音叫作“吃饱哈”。回来我再三翻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叫这个名,可能就是这个发音吧。日本语有些商铺、品牌的名称是翻不过来的,如“夏普”、“三洋”、“松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按意思给翻译成中文的,所以对这些日本名词也只能音译。看了“吃饱哈”的招聘广告启事,也是只招收男人,其它的条件倒是没有。 这个“吃饱哈”的经理叫田中,一看近四十岁,倒是和颜悦色地很好说话,我说明了来意就是要应聘,但是他的招聘启事上要找的是二十五岁以下的人,我三十了,大概不够条件,但启事上写到是男女不限,能刷碗既可,每小时至少六百日元,时间是晚间八点到后半夜两点。这个田中打量了我一下,看了看我的护照,说明天来试试吧,他以为我是没工作的。我连忙说今天就做做看看,做啥都行,就握起拳来故意显示了我的胳膊上的肌肉,但是胳膊上的大头肌肉也没有太多的凸起,他沉吟了一下: “说要穿上制服,你就跟着刷碗吧” 旁边一位服务生连忙拿了一套衣服过来,一套红色的服装还有一顶白色的小帽,我全身穿好后一打扮人倒是焕然一新,红色的色调也是耀眼,可戴上了小帽后就感到浑身被这套制服箍得紧绷绷的,太小了,太不合身。是啊,他们已经是最大号了,日本哪有像我这么高大的服务生啊,日本鬼子也没有这样高大威猛的,虽然样子有点可笑,有点滑稽,但一想就凑合凑合吧。这也不是照标准像,也不是相对象,既是来干活挣钱来了,还管那么许多啊。 我穿上了紧巴巴的作业服,就给田中说: “行行,蛮不错,挺好的” 田中笑笑说: “去吧,先干着看看” 于是让我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日本女人去刷碗碟、刀叉、筷子之类的物件。刷盘子碗等在这个店加上我就两个人,店虽小客人却很多,大家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要洗涮的物件就摞一大堆。我这里是双手并用,还带上了专用洗涤手套,这手套倒也是首次见到,手指上有不少的点状凸起。许多年以前,在中国哪有洗碗还戴个手套的,干了一会儿,就忙得脑门上浸满了一些汗水。这中间,是那个日本女人来刷第一遍我来刷第二遍,我俩这活干得又快又利落。这田中一看来这许多的客人,我这小伙子动作十分麻利,也不耽误他们的速度,有四五位小伙子串来跑去、吆吆喝喝,客人们络绎不绝。 “吃饱哈”的经理也忙不迭地迎来送往,他也是勤奋又懂礼仪。你看,来了一位客人,他连忙要迎向前去,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仿佛就像熟悉的客人一般,大声喊着服务生,来客了,要给照料一下哟!于是这服务生赶紧跑出来一个,立即就把客人毕恭毕敬地迎进到准备好的桌旁,这服务生动作利落地嘴巴甜甜地又对客人问候了一番,其它的服务生此时已经把备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若真是熟客。就不用客人先张口,先让后厨做出两个常吃的菜端上来。 这时田中经理又忙得很,又把这桌刚吃完要走的客人礼送出去。他大鞠着躬,弯腰伸手客人请出,若有车还赶紧替客人开车门,看看汽车应该怎样前进好,还给汽车引引路,这汽车走出了老远,只要是车没拐弯,他这里六十度的鞠躬就鞠个不停,直到汽车没影了才罢休。 第六十八章 我看当时中国和日本饭店服务之比较 我在国内见惯了饭店的服务人员,就拿当时我们市来说,这服务人员的态度恶劣是有名的。比如有个乌依岭林业局,是离我们县最近的一个林业局,我去过那里。我们市人说乌依岭林业局有“四大长”。是什么长,一是服务员的脸长;二是吃水井的井绳长;三是招待所的走廊长;第四是大姑娘的辫子长。这第一条服务员的脸长就是这个林业局的象征之一,自然这个说法代表了他们林业局的特点,可饭店的服务态度之差是全国著名的。在那时东北的饭店服务态度之所以差是因为他们是挣工资的多,而第三产业的饭店少,做饭店服务员的又有些低三下四的感觉。当时改革开放政策刚开始执行,饭店自然是老大的感觉,花了钱吃完饭,你的吃饭态度若好饭店经理一高兴,就让服务员端来一盘菜,饭店方就称为是老板“赏”的。这个“赏”字,足以看出谁的地位高低了,饭店老板就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服务员的脸长是她们在接待客人时拉长了脸;井绳长就是用来提水的绳子很长,那时提水桶的绳子是用轱辘摇的,一圈一圈摇上来要一百多米长;招待所的走廊长是指那走廊的长度,一条走廊黑洞洞的望不到头,足有几十米长;还有一个是大姑娘的辫子长,那时姑娘的装扮也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大概是为了用辫子长来吸引人注意吧,于是,姑娘的大辫子一个个有齐腰那么长。这四样很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时也不能将日本和国内比较的,只是亲身体验过了田中他们的服务态度及服务方式,不禁对日本的服务水平感慨万千。 第二次去店里时,我注意了料理店的经营方式,这个料理店不算太大,可分四个房间,都是“榻榻米”(日本室内用于铺地的草或什么东西做成的垫子)。 小桌子一摆,每张桌子可容纳四五个人,也可一个人一桌。料理店的大厨是对着客人操作,大多是油炸的食品,少数是炒菜,酒类有啤酒、清酒、烧酒、及饮料,盘子只有六七种。油炸的菜有如同炸鱿鱼、炸大虾、炸鸡翅、炸鸡腿、炸鸡柳之类的,用的碗类的不多,但盘子的种类却不少,各种形状的有十几种,大的有直径三四十公分的大盘子,小的有几公分的长方形盘子,料理店的主要特点是快速、整洁,快速到什么程度,一般的菜肴客人点了几分钟就可做好上去,为什么这样快呢? 我观察了一下,原来在店里的食材原料都是半成品,这个“吃饱哈”是个连锁店,面积虽不大可在日本是有名的一家料理店,它的总部在东京市,所有的食材是从总部运来的,总部做好了半成品,入油炸的鱿鱼到店里来时已是用面和其它的保密食材浸泡好的冷冻品,用纸箱装好了的,直接放入冰柜里,现吃现解冻,放入油锅前已是像挂了糊一样,所以大厨也好做,注意一下火候就行。客人呢,大致有这几种,一是单身的男客人多,都是上班族,下班后他们不是很快回家吃饭,而是花上一千多日元的钱,点几个菜,来一壶清酒,或就着啤酒,小酌它几盅,既解乏又快捷,而且店里照顾得也十分周到。这里有海鲜、炸鸡块还有蔬菜等,蔬菜没有炒的,全是生的,如甘蓝菜,西兰花、胡萝卜、生菜等,日本人喜欢生吃,或在上的油炸的荤菜旁放一些权作点缀一下,如在油炸的鱿鱼旁放上一簇青叶菜、或胡萝卜片点缀一下,加上用来盛菜的盘或碟是长方形的,自然还有扇形或其它的几何形状,就别提多么好看,能引起人的食欲了。这些菜也不贵,几百日元一个,那时就是中国人也能吃得起,对日本人来说是便宜了;二是情侣多,常常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小情侣,来这里又干净、又幽静、吃饭的氛围布置得又典雅还便宜,可以独占一桌,这些人来后也是来去自由。三是家庭小聚的也有,是那种夫妇二人带一个或两个孩子来,在家又不用做饭,这里干净还便宜,不过有老人的家庭不大来,因为档次有些低。 日本人吃饭喝酒是没有大声喧哗的,他们几乎不影响他人,这真是个优点,这与他们比起来我们中国人要好好地学习一下,喝酒时大声的喧哗,吵闹,叫骂声是家常便饭,喊声是不绝于耳,在饭店里闹得其他人几乎不能下饭店。这种情况在北方尤其是在东北是司空见惯的,很久以来就是如此,细想一下也不奇怪,下饭店就是为了喝酒吃菜,朋友在一起是为了高兴,喝酒是为了尽兴,东北人都是内地人(大多是山东人)闯关东的后代,在东北是无亲无故,全靠交些朋友来活络关系,尤其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他们只有上一辈的亲属。有朋友发来一帖子描写这个年代的东北人,真是写实,恰到好处。 在这里不妨给大家看看,插一段,他说东北人我们这一代小时生活经历,说的是: 五零六零后,生在平民屋。 家家住平房,火炕土皮墙。 全家一铺炕,被窝挨被窝。 卫生不太好,虱子比较多。 照片木镜框,并排墙上阁。 收集主席像,饭前忠字歌。 有声半导体,最爱听小说。 代步自行车,永久和飞鸽。 条件稍稍好,金鹿脚闸车。 吃粮有粮证,不够邻居赊。 购物要凭票,谁都沒个说。 烧煤捡煤核,树皮扒火车。 衣服轮着穿,老大传老么。 家家点洋蜡,停电又如何。 烧火劈木柴,风轮铸铁做。 炒菜不见油,清汤一大锅。 喝水自己挑,吃菜园子割。 雨天泥泞路,刮风灰尘多。 学费三五元,不怕孩子多。 放学没人接,弟弟跟着哥。 排座分高矮,个大上后桌。 同桌不说话,哪敢送秋波。 女生丢手绢,男生扇烟盒。 铅笔二分钱,小刀锯条锉。 寒假要积肥,休息刨厕所。 初中快慢班,几天就散伙。 学习张铁生,白卷也认可。 祭扫烈士墓,边走边唱歌。 作业随时写,时常还逃课。 书中藏糖纸,还有纸烟盒。 雷锋好榜样,还得写心得。 草原小姐妹,事迹天天说。 沒有下水道,泔水随处泼。 厕所要排队,蹲位没有隔。 八大样板戏,几人还记得。 卖花姑娘苦,眼泪哭成河。 春天杨絮飞,烦也沒有辄。 夏天大地绿,到处好景色。 伙伴捉迷藏,随处躲草棵。 秋天山里红,蝴蝶蜻蜓多。 最爱榆树饯,吃着甜甜的。 冬天银装穿,北风如刀割。 穿上滑冰板,爬犁也当车。 小时盼过年,从心往外乐。 青春己消逝,往事己成昨。 帅哥变老头,姑娘变成婆。 五十知天命,人生有几何。 珍惜趁现在,岁月任蹉跎。 生命虽无常,精彩过生活。 这些虽然写得虽寒酸些,有很多比较忠肯,反映了时代的变迁,往事的追忆。 话再说回来,这样东北人进了饭店,一桌酒席摆上了,喝起酒来就你推我让,你喝一口,关系好好好,我喝一口,朋友值得交,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就渐渐喝多了,不免回忆往事,浮想联翩,看看现在,朋友情长,就为了你少喝了一口、我多喝了一口而争执起来,这也是大家关系好才这样的,东北的饭店房间面积为了保暖又不大,少不了要影响他人,喝多了又是不管不顾的,这方面在南方就好一些,要比东北人肃静得多,但是和日本比就还要学习,不过,现在是好得多。 好了,就这样,我就可以留下来做了,谈好每小时的工钱六百日元,是不少,一天六个小时也近四千了这样够国内一个多月工资了,每周一结算,晚八点到后半夜两点多,反正是按钟点算,也没啥。 临饭店打烊时,田中高兴得很,请了大家喝了一顿,在饭店吃喝也简单,这七八个人吃着客人剩下的菜肴,几乎都是些油炸的,也没动过筷。这样天天我是下班后基本谢绝一切来往,专心致志地做零工。又从九岛那里要了台公家的自行车,每天的单程个把小时,每天的晚饭后就是我悄悄行动的时间。这事儿任何人也不知道,整天和我一起工作的日本人,也不知道我原来还有另外的一个天地,另外个面孔,这就是一个中国的林业技术人才,在日本的最高研究机构白天勤奋工作年轻知识分子,晚间以一个打零工、以一个小饭店服务生的身份在默默无闻地劳作着。 第六十九章 在日本进行苹果狩猎 秋季到了,在日本是个四季分明的国家,因为这个国家是岛国。 日本列岛非常狭长,气候南段相当于我国福建的地方,而北端相当于我国哈尔滨的气候甚至更北端,所以它整个国家的春、夏、秋、冬的差别非常明显。我所在的水户市和哈尔滨的气候一样,也到了要穿毛衣的季节了,因为从事树木研究的,也真的感知了植物对季节的变化。阔叶树如银杏那样的树叶在潇潇落下,鲜黄的叶子像金色的鳞片一样铺满了树下,我走在上面如同踏上了金片铺成的柔软地毯上,感到银杏树在日本到处都是。在日本,我已经走了十几个城市,无论是行道树,绿化树,还是大片的用材林,都有着很多银杏树,它是很久以前从我们中国引进的树种。现在中国也把它作为功能很好的保健药品使用,各地大量种植,需求量很大,有些人还指望发财致富,殊不知在日本早已大面积的种植了,要发财可能需要等他们发完后再说吧。 日本的苹果也下来了,这是收获苹果的季节,几乎全是些大红的富士苹果,这个品种好,适应性好、抵抗力强。富士苹果是日本于一九三九年以国光为母本元帅为父本杂交而成,历经几十年的选育形成了苹果个大、汁多、肉脆的特点,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苹果品种。后来我们中国经大批引进,在各地广为栽培,以致于把这个品种搞的名气很大。但在当时的日本红富士苹果,也算是高产,苹果园里很多挂满枝头的果实,真是硕果累累,那年日本是苹果大丰收。各地的苹果园苹果都在树上,果农也着急,于是有人就想了个主意。他利用城里人的猎奇心理,城里人没有在果园里摘采过苹果,他们对摘采苹果的事情感到又新奇,又刺激。他们来果园自己动手摘采,对自己亲手摘下来的果实是很有感概。而且也可以全家大人小孩一起全来,相当自由,城市人能到乡下来也是为了散心,这样竟然非常受欢迎。于是乎,这些果农纷纷在苹果园里挂上了“野外猎果”、“狩猎苹果”。更有甚者,还在苹果园的醒目处挂上了“欢迎光临狩猎野果”,“欢迎来猎”的广告牌,很多的人们纷纷来到了果园,也是给果园增加了很多收入。这些果园在公路边,汽车来来往往看得很清楚,常常看到三三两两的小汽车停在路边,有些客人一家一家地前来,大人小孩在拿着塑料袋在果园里转悠着。 这天,我坐九岛的车也办事路过果园,他喊我下车说进去看看。一问原来果农也会做生意,他们给每位游客发一个塑料袋,让你自己摘采苹果,只能摘深处的,你可任意摘采装满塑料袋,愿意装多少均可,吃也随便,五百日元一袋,这也是很便宜的。在超市买,要花上一千日元或更多来买,正是迎合了日本人这种自己摘采的心理和城市人那种悠闲的享受农村田园风光。日本果园里的草木尤其多,那时他们搞什么有机栽培,所以就像在自然丛林里那样,有很多的城里人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到果园来享受大自然,享受农作物带来的丰收喜悦,又新鲜又新奇能够吸引很多人前来摘采。全日本北方的苹果产区如同我所经历过的很久以前,使我又是回忆了很久以前的过去:那年,在我们县里时的稻田村,我还在东北读中学,那时东北每年冬天要进大批的冻梨,东北到了冬天也没有什么水果,但是冬天对于水果倒是很好保管,于是每年的冬季就从从南方购进大批的梨,可以卖整个冬季。但是一到春暖花开,天气暖和了,就要化冻,没有卖完的梨眼看就坏在供销社手中,于是,政府号召大家买即将化冻的“爱国梨”,这种告示贴的到处都是,价格极为低廉,引得人们纷纷前去购买。在日本也是一样,无数的国民去各果园摘采富士苹果,一时间形成了风气,这富士苹果个又大又甜脆,现在来看,也是因为生产过剩所导致,大概也是日本果农的发明创造吧! 我走进苹果园后,见随便摘、随便装,就向果农要了两只塑料袋,一想最近要回塾里了,买两袋回去给大家尝尝。 别说苹果了,再说我们塾里的大内山村。那里并不产苹果,最起码苹果不多,但是出产柿子和琵琶果之类的水果。这个季节在公路边的大内山村旁,秋季远远的望去,柿子树的枝头上挂着一个一个的鲜红的柿子,在树叶将尽的一片灰蒙蒙的颜色上点缀着鲜红鲜红的小火球般的小红点儿,不觉地感到温馨可爱。这倒不是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是那浑浊色中有一点红火了。还有冬天仍残落在树上的琵琶果倒是另有一番景色,它们寥寥数株分布在河流或山中低洼的路边。这琵琶树上还留有树叶,看来这树叶是宿存的,即使干枯了冬季也不会落下,琵琶果也像是和这不屈的树叶一般,仍顽强地挂在枝头,仿佛它不给人们欣赏后不甘心落下似的。日本的秋季也是很有诗情画意的。 看着那琵琶果鲜黄的果实,它甘让人们欣赏后再让人摘采的精神,又不会浪费了自己的青春,真是物尽其用啊。也使人们所钦佩的,这正像古代一首诗中描绘的那样:“花开时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它告诫人们要珍惜正当年的时候,珍惜青春啊! 第七十章 接受东京电视台采访 这天,东京电视台的记者说是来采访我,这是比较重要的事,因为外国人特别是中国人,这个离日本非常近的大国来人可不是简单的,是人们非常关心的事情,那时在日本的中国人又是很少,这无疑地也成了一件值得采访的新闻。 于是,东京电视台的两个人扛着摄像机就过来了,他们的采访简单明了,就是让我做些该做的事情,并不妨碍平常工作。来了稍做准备就开始。在录像中我穿着件平时研究穿的白大褂,看上去是个科研工作者,操着不流利的日语,他们在室内摄像机就一人扛着,就让我在桌边讲述日本关东的印像和学习的大致经过。 我们所在的地区那一片统称为关东地区,大概中国人熟悉的日本“关东军”就是那个地区出的兵吧,我开始是这么估测的。但是我后来查了一下,倒不是这个含义。之所以叫关东军,是日本鬼子把辽东地区称为中国的关东,因此就把派往中国东北的日本鬼子叫做关东军,另外有一说是他们是从日本的关东地区派去的部队。 在录像前,我说也没准备好要说的内容,就是日语还没达到不准备就能演讲的水平。这两个东京nhk(相当于中国的中央电台)电视台的的记者倒没什么要求,说随便讲,在室内拍完了再拍室外的。这还有室外的吗?顿时我紧张起来,那么一来,要当大明星了,这是日本的全国电视台啊,说不定远在日本关西的那些同学也能看到呢。 于是我整整服装,挺立着脖子,清了清喉咙,干咳了两下,还穿着工作时的白大褂,就用日语讲述了我在中国的情况。 我说: “我是为了日中两国的友谊,来到了日本的大内山村,在内山老师的帮助下,在那里学习了日语等,为了进一部学习自己的专业,又来到了这东京附近的关系地区。在这里,日本国民对我们中国人非常友好” 总之,把他们对我的欢迎事例,也举了一两个事情,就这样干干巴巴讲了十几分钟。 录完了后,还要录几个我在野外学习工作的镜头。录什么呢,九岛说,就把咱俩一起在母树林采穗园采穗时的画面录上吧,我想也是,这是从下向上拍摄,也好显得形象高大些。于是我又去了母树林,和九岛一起,我站在一个铝制梯子上,折腾了一番,好在结束了。 这几个电视台的人其中有一个头头模样的人给我拿出五千日元来,无论什么也是让我收下,说这是他们电视台的规定,我自然是推让了一会儿,他们说晚间就会在东京的电视台播放。想这个规矩倒不错,这拍了片,在日本的电视台一播放,我大大出了风头不说,还赚足了人们的眼球儿。这边还给着我钱,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我假心假意地推让了一番就收下了。他还不算完,又送给了我一条大毛巾和一个像中国提包似的日本的大旅行包,两个礼物上面都印有nhk字样的三个英文大写字母,这个大提包让我后来也带回了了国内,我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两件礼物。之后,他们收拾了收拾就走了。 当天的晚间,就是那年十月三十日我的形象上了东京的电视台,在视频里我介绍了在育种场的生活和工作,我在电视中也没忘了提一提南清春场长和古越先生对自己的关照,可惜我并没有直接看到,因为这时我悄悄地去打零工了。 第二天,一大早见到同事后,同事们一见面就说,昨晚在播放新闻时,有个叫近藤的日本同事在宿舍里也忙得不停,他怕我收看不到当晚的播放我画面的电视,就用他的新购电视录影设备,把播放有我的画面录了下来,这在当时的日本是很方便,有了这样的设备,什么时候电视上播过的画面,想录就可以录制下来永远的保存,不过在我们中国还是没看到。看到了近藤,他走过来亲切地喊道: “黄先生,你上电视了,看了吗” 我假装不在意地回答到:“是嘛,我没看到呀” 他兴致勃勃地说:“我已经把它录制下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我说:“你还有这样先进的设备啊” 他神秘地说:“这可是先进的东西,录的东西很珍贵的,普通人能上节目的很少啊,老爸喜欢,给买了台” 实际上在当时是很先进的设施,也没听说过,就跟着他去看了,宿舍与办公室很近,近藤摆弄了摆弄他的电视和设备。果真,电视画面上出现了我的镜头,还不错,近景大写的都有,连忙将它拍了下来。现在仍保存在影集里,是永久的回忆吧,现在三十年前出现在东京电视画面的形象,怕是中国领导人的形象才有吧。当然这又是开玩笑而已。 我回到办公室后,大家也是非常兴奋,南场长还招见了我,他说: “小黄,好好做,你回国的时候我们要送你一台很好的电视机”! 这南清春场长一说,我高兴起来,这样我要是回国时,也就有台电视了。实际上的确有乐极生悲的时候,这台电视机我并没有很快得到,从那以后遇到了一些事,也是我不大走运,以后再解释吧。南场长身材不高,微胖,近六十的人了,可是场里的年轻人都怕他,也讽刺他守旧。在背后说他做的是过去那一套。但对我很是和蔼、是位慈祥的老者。 一次全员开会,我也有幸参加了,会上这老头不知为何发起火来。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声喊道,用手指着身后墙上挂着用镜框镶着的字幅,原来上边用毛笔楷书了四个大字:“天下为公”。我只知道这是中国孙中山先生的手书,原来这饱满的四个楷书毛笔字竟是日本人办公室墙上的座右铭,我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孙中山不是中国近代革命的先驱吗? 后来又问了南场长: “你说的孙中山是不是叫孙逸仙的”? 他说: “是啊,那是你们现在中国人的叫法。你不知道吗?在日本知道孙逸仙的人多或者叫孙文的多,知道叫孙中山的人少”。 说起来孙中山先生就有点啰嗦,他早年在日本一直致力于推翻清政府,建设一个崭新的中国这个梦想。`这方面也得到了日本人的支持,日本人一直是不承认满清政府,他们接受一切反对清政府的人士,视清政府为他们的仇敌,他们的财团不遗余力地也帮助孙中山推翻清政府,支持孙中山的行动。据说当他们知道武昌起义成功时,那个日本战犯阪垣征二郎起立面向东方,欣喜若狂地喊了:“万岁,万岁,万岁”!得知这这次起义是孙中山和黄兴领导的后,日本举国上下对孙中山也是非常崇敬。 再说这四个字的起源,后来我翻了资料,来自:“昔者仲尼与于蜡宾,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就是是孔夫子参加鲁国的一次用蜡烛的祭奠,与鲁国的国王谈起治国之道,说了此句,此话后来被很多人推崇,后来被日本人所引用,竟成了日本人普遍的座右铭,这是不简单的事,想来他们也与中国人差不多。正如毛主席写的五个字“为人民服务”一样,谁又能说出不是呢,可惜中国现在这些当官的“为人民服务”的少,收刮民脂民膏的有些多了。 这个南场长为什么要发火呢,因为在他的下级中也出现了不好的现象。有些人不听他的话,古越先生坚持要用一些钱搞科研项目,与他的意见相左,他就有些不大高兴,拍拍桌子,讲些大道理。我很少参加会议,这也是之一吧。 第七十一章 暗地里打工遭遇挫折 过了约半月的时间吧,我犯了一个错误,这导致我失去了这份打零工的工作。 本来在田中的“吃饱哈”打零工不错的,工作也熟练了,也颇受大家的信任。比如开始时,那个年轻的大厨在练习手拿马勺(单手拿起炒菜的锅,东北话)炒菜的技术。 大家说他怎么颠勺,他们的办法也不错,在马勺里放上大米,用大米来颠。可以左颠、右颠、往前颠和往后颠。这种颠法我是不会,大米用完后,放上一些盐粒,说是可以用作防潮剂,这个办法好,又能练习炒菜技术,又不使大米浪费。他让我也练了练,我就认真地练习,因为我在国内有一点做菜的基础,经常摆弄马勺,因此颠得还不错。他看我还行,就直夸我也会。过了几天,就不让我洗碗碟了。让我负责上灶,管过油炸的菜肴。 这个好办,我有经验,几乎所有的油炸的菜品都是半成品,就是先挂上面糊状的东西再油炸,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这是他们在全国的总部用自己的配方先制成的半成品,再用一种快递的方式送来,当时我们中国还没有快递这一行,而在日本,标着“宅急送”、“急宅便”的快递专用车已经很普遍了,遍布全国,只要一天就可以到达全国的任何一处。这些半成品都是用很大塑料袋盛好的,打开就能用。如做油炸大虾、油炸鸡胸脯肉、油炸鱿鱼等。半成品都是在他们总部就调制好了,这和我们在国内常做的油炸食品一样,放入油锅内,看着里面的食物表面有点儿发红黄色,就是熟了。做起来非常简单,然后就可以出锅上菜了,在盘子上一放,盘子边再用几片如西兰花似的蔬菜,这金黄色配上翠绿色,非常好看,又亮丽夺目。看,我的工作是多么简单! 这大厨还可以忙些别的,我就算做二厨吧,这样一来是忙了点儿,但也简单,只是在灶边看着就行。可是忙时大家可以出去招待客人,那是马虎不得的。收工时就无论是经理还是服务生,大家一起打扫卫生,每天这个料理店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彻底地打扫一遍,不管是缝隙处还是灶台下面,要用胶皮管冲洗才行,店里厨房的物品,凡金属的全是不锈钢制品。日本人真是干净,天天下班前冲洗的一尘不染,我也学到了一些饭店的服务窍门。 有一次田中经理对服务生喊了一句: “要向客人推荐油炸大虾啊” 我不解地问一服务生这是咋回事,这个服务生说: “很简单啊,这次大虾的半成品进货多了呀” 如此之类的事情不一枚举。 也有客人不满意的地方,一次看到田中经理在包一个小纸包,我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他说; “客人在吃油炸食物时,发现有一根头发在食物里面,你看还有呢” 我看了看他包的东西,果然有一小块油炸过的虾段里,有咬过的半截头发在里面,在日本的饮食业,这样不细心的事情很少见。他平静地包好后还写了一句话在纸上,上边写到: “不卫生的东西,客人吃后感到很苦恼,以后要检查半成品的制作工艺,一定要注意啊” 这样就给“宅急送”的车辆捎去,报给上边了。事后我才知道,这可能是属于加工制作部门的事,虽也不是田中他们的责任,这样有了问题一级一级逐步反映,最后可以追查到责任人。我不禁感慨,日本人的办事方式是多么的认真! 下班前大家又喝了酒,酒也是客人剩下的,但是管够,每个酒瓶的上边写着客人的名字,还有年月日。而菜呢,则是客人吃不了剩下的,反正都是油炸菜肴,也没有动过,很卫生。田中说: “这酒不要紧,就是客人买的,已经很长时间了,大概他是出差了,时间太久也就没用了” 我以后才知道,日本的饭店有这种习惯。有时客人喝不了一瓶酒,有时剩半瓶多,也不好带回去,要是让老婆看到什么的也不方便。他们就让客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酒瓶上,并注明年月日。这样下次来了还可以喝,可以争取来很多回头客。有的很长时间没来,他们也就喝了。若是万一时间很久客人又来要时怎么办呢,他们就说时间太久就给客人处理了。我们经常喝这不花钱的酒,吃着不花钱的菜,也习惯了。久而久之,这样做了十几天,也有些贪得无厌,觉得这样挣钱也容易了吧。 一次在周末时间,这天不是我的班,我大白天去“吃饱哈”这打工的饭店去玩。恰巧遇上了在东京的大老板夫人到这个小店来搞促销。她竟然穿着日本式的和服,在店里充作一般服务人员,对客人满面笑容地迎来送往。我进了店以后,同事就把我介绍给了这位夫人。她倒是非常客气地双手合十,这位开了很多连锁店大老板的夫人就如普通地服务员一样,看来她也是闲不住,据说经常去他们的连锁店去拉客人。见了我如同欢迎普通客人似地欢迎我进去吃饭,我也毫不推让地进去坐了下来,享受了一番由饭店的同事招待的一顿饭。 来久了接触面也广了,听到一个消息,有一家大公司因流水线生产,特别需要工人,贴了大量的广告招聘人。每小时给工资八百日元,我一听心就动起来,每小时多这么多钱,这里反正也没签协议,没说干到什么时候,不如我再去报名试一试。于是就偷着去报了名,那边还真录用了。他们发了我一套工作服,我穿了试了一试,就是紧吧了点儿,让我第二天去上班,自然是夜班。我就赶紧辞去了在“吃饱哈”的工作,田中不无遗憾,但也无奈,就发给了一共八万日元的工钱,我还要了一张他们饭店的塑料密封的菜谱,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些伙计。 于是,我就去了那家大厂,使我不曾料想的是在前一天,这家厂因雇佣了一名外国的工人出了事故因工而死掉。这人又没有什么证件,警方追查下来,责任在厂方,警方责令下来,不准雇佣外国人工作。这下我的马歇尔计划就泡了汤,又不能回去到“吃饱哈”再做。就此,一场打工梦就此中途破灭了,这事情全是怨我自己! 第七十二章 在东京回大内山塾的途中与一个日本老兵巧遇 过了几天跟南场长一起到了东京,这次是参加在东京池袋举行的“国际植物组织培养”会展。 由于是国际性的规模也不小,进去参加了这次展览印象也很深。各国的产品五花八门、五颜六色,记得有一种花生饮料,是纸包装的,一名女侍者用盘子端着一盒非常恳切地请我喝,说这是最新的用组织培养法嫁接的产品,无奈喝了半盒,这是第一次喝纸包装的饮料。展览会上还有赠送各种礼品的展位,这里有各种新奇的小电子物件,只要你是第一次前去就能获得,因为我跟着南场长同去,也不好意思要赠品。 会场上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子打扮得很暴露,一个劲儿的向你推荐她们的产品,当然都是免费的,但是这些产品能用的很少,多数是现场吃的。 下午,因南场长家在东京,就打发我一个人回水户市,给我买了张车票,我一个人乘上了去水户市的电车。在电车里较热,我不得不脱下了西服上衣,衬衣口袋里的车票日元及其它票据在口袋里若隐若现,车厢里的乘客很多,来来往往拥挤不堪。有一年纪大的乘客在我的身旁站着,他不时地拿出毛巾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座位,看他在站着晃晃悠悠的,应该有快八十岁了,也可能要大一些,我想。年轻人要让一下给老年人嘛,就把中国的习惯带来了,于是站起身来恭敬的请他就坐,可是这老头死活不坐,好像是见我嫌他老了,说没关系我很年轻,身体棒得很。但渐渐地也站立不住了,于是我有礼貌地再请他坐下歇歇,他看了看我,好像察觉出来我不是日本人,向我致谢后就勉强做了下去。随着电车的摇摇晃晃地行驶,车厢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老头从他携带的书包里拿出一本小说在看。我眼光扫了一下,发现这小说的名字竟是叫: “从满洲佳木斯回国的漫长途中”, 我吃惊地用日语说了一句: “那不是中国黑龙江的佳木斯吗,我是中国人,就是从那边来的”, 这老头抬起头惊喜地说: “是吗,太巧了,我就是写这本书的人,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啊,你说你在满洲什么地方?”, 我向他介绍了我是从黑龙江省来的,从黑龙江省的最北端来的,知道他在中国时并没有我们县这个名字,他说了,在黑龙江的虎林县待过。经历是这样的。 一九四五年,中国的的最后一战在那里结束,是他们与俄罗斯打的,说是回到日本的没几个人,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几千日本人啊,守住虎林的堡垒中。开始他们没有接到天皇的命令,和俄国人死扛,战争结束了十几天,他们才知道到日本已经宣布了战争结束的消息,他们也打不过俄国人,俄国人的炮火太猛烈了,这老头是太幸运了,他竟然活了下来。但直到现在这老日本鬼子也不承认是被中国人打败的。 后来我了解了一下虎林在战争结束前的情况:黑龙江省评估专家对虎头要塞的价值评定,在其评估中是这样描述:“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激战地的虎头要塞遗址,是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实物铁证,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一役的时空定格。对于教育后人、维护世界和平具有现实而深远的国际意义。”实践证明,苏军八月九日出兵东北后,日本天皇于八月十五日即宣布无条件向中、美、英、苏投降,同时东京的新闻媒体也向全世界播发了日本投降的文告。 但是虎头要塞中一小撮利令智昏的战争狂人,仍以天皇宣布日本投降是天皇的“谋略”而拒不投降,叫嚷宁可“玉碎”,不要瓦全,并且惨绝人寰的杀了劝降军使,死不投降,造成残酷的战斗惨局。战斗一直延续到八月二十六日下午,以一小批日军的束手被擒,战火方始停息。八月二十七日,苏军进行了逐一阵地、逐个洞口的战场清理。并对地下要塞洞口实施爆破封闭。然后正式宣布虎头战役的完全结束。至此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役——虎头之役,才画上了完整的句号。虎头之役的结束时间,比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时间,延迟了十二天.其原因除虎头要塞守敌的冥顽不化外,正如一九四五年斯大林祝贺战争结束的演说所述:“日本帝国主义向联合国投降。凶恶的关东军终于屈服于红军脚下”。但是由于关东军的玩忽职守及其指令未能彻底贯彻,战斗仍持续了十天。八月末,远东的战尘终于平息,满洲被彻底解放……但是仅有几个日本鬼子侥幸地活了下来,而他就是其中的一个,是个老鬼子。 看来这老头说的是真事,他说中国人好,中国的老百姓好,就老百姓还给他们点儿吃的,最后千辛万苦地终于回国了,他永远也忘不了从佳木斯回来的途中,走了很长时间,最后从葫芦岛上船,才回到了日本国内。后来这个老鬼子擦了擦老眼流出的泪水,我问他现在怎么样,做什么呢,他说现在好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来,用双手递给我看,接过后一看竟是一家啤酒酒业公司的董事长,这老头做起啤酒的生意来了,我礼貌的将名片收好,他此时又从书包里拿出半打用塑料包装好的啤酒送给我,我推托了一会儿,正好,我愿意喝啤酒,这点啤酒(共六罐)也仅够我在途中喝的,我这样想。在水户市之前,他下车了,到了站我也下了车。 回到宿舍,才发现我的口袋被人偷了,里面的东西寸纸未留,这小偷把我的口袋扫荡一空。想来这日本的小偷更是恶毒,打扫得这样干净,这样彻底,我恨得牙根痒痒,别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可是这车票之类的报销凭据咋办,合计了一算有四千日元,唉,白瞎了,气得我嘟嘟囔囔。连那个日本老头的名片也给偷了去,以后想与他联系也不成,本来在电车上想好的与他再联系,这回够倒霉的。回去给日本同事一说,他们说: “这可以让南场长给你写个证明,回去向你先生报销,这日本也有小偷但是不多呀,你咋能这么不注意呢,我们从来未被偷过。” 同事这样给我出主意。我一想也对,于是,找了南清春场长,他几乎连想也没想,就提笔给我写了个证明,一边写一边说: “这个小偷太坏了,竟然偷了你中国人的东西,真是给日本人丢脸” 拿到他写的证明后,我也放了心,我们塾里的票据报销就是内山先生说了算,算是个日本私企,反正也没人来查账审计,要不南场长就是开了证明也没用。过了几天塾里来电话让我回去一次,一个多月没回去了,有这个要求,内山先生见见大家,也好放心,这样我就一人长途旅行了一次,带上我买来的两袋苹果,坐上电车回去了,大家也回大内山塾了。 第七十三章 独自长途旅行回到了松阪的塾里 一个多月没有回塾里去了,内山先生因多日没见大家,也挺想同学们的,于是就让我们都回去见一见面。在塾里有小池、焦洋、杨名多、小段、小安等人也从各地回来了,大家好久没见,也是很亲热。 算算日子要过圣诞节了,滝原町的吉田先生家来电话让去他家里玩,我们几个就去了滝原町。吉田他家里,滝原这个常来的地方,还记得那次被扔进游泳池的时候吗,真是令人怀念。 我们见了吉田及年轻的夫人,是专门在家相夫教子的太太,有着保姆伺候着她。他的夫人和仅四五岁的小男孩在一起,家里摆着模仿圣诞树的塑料模型,是个很大的塑料圣诞树,墨绿色的,呈宝塔形状,上面挂满了礼物,有好多儿童的小玩具,是有点儿像要过圣诞节时的样子。大家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他夫人用玩具哄着小孩子玩,小玩具非常新颖。我看着几件玩具及她儿子玩得很高兴,同时也想起了我的儿子,有点恋恋不舍、若有所思的样子。吉田夫人问我: “是不是想儿子啦” 我说:“是啊,他像你的小儿子这么大,也是活泼得很”。 于是见状她送给了我几件玩具,说: “拿去吧,这是送给你儿子的,他是一定喜欢”。 我很不好意思地收下她给的礼物,是啊,她也是位母亲。最知道孩子的喜好,看年龄,吉田夫人比我大了十岁的样子。 许多年过去了,她还好吗?这几个玩具其中是有一个恐龙状的可拆卸变化的机器人似的塑料玩具,灰色的,它可以变成机器人,还可以再变回恐龙,来来回回变,很是有趣。记得在家里以后儿子至少玩了十几年,还有几件,一直伴随着儿子的童年,不知道儿子他还记得吗? 从吉田家回来后,在大内三塾还收到了妻子郝淑珍从国内寄来的毛衣。一件很不错的浅灰色的毛衣,是我让她给编织的。那一针针、一线线的毛衣上面也浸透着郝淑珍的心血。 谁知道寄来塾里后,被拆开了,弄得狼狈得很,凌乱不堪,原来经过了海关的检查。气得铃木先生大叫: “哪有这样破坏法律的?中国邮政怎么这样粗暴无理”? 他坚决要求投诉中国邮政。是的,那时可能中国邮政海关就是这样的,凡是国际上的邮件,都检查得特别仔细。但是包裹拆封检查过后,他们永远让这邮件如此凌乱不堪得很,根本不给恢复原样。大概这也是中国的特色吧,是不是中国邮政海关在威胁你,谁让你在国际间邮寄东西的,要是在传递从事间谍的东西怎么办。这就是后果吧,以后我还在来回邮寄过物品,仍是这样凌乱,看来还是得罪不起的。那时经常是这样,不过这回是太不像话。我连忙劝住铃木先生,他如何投诉中国邮政海关?退一万步说也可能是日本人这边的事儿呢,我再三做了解释。铃木先生仍是怒气冲冲,非要投诉不可,好一阵劝说才平息了下来。后来我把这件毛衣给和田先生寄了去,他收到后很高兴,来信说道,穿上正好,今年算是有东西穿不怕寒冷了,他也就是说说客气话,日本人是很懂礼貌的。 小安和杨名多的头发该理了,小段又大显身手,操起从中国带来的推子上阵,给他俩认真仔细地理了头发。小池和焦洋的另一名在别处的同学也去了名古屋大学,这也是她俩的好友,据说在班级她们三人关系最好,人称好得就像信号灯一样。看了她们在国内同学时的照片,也是三人的羽绒服是黄红绿三种颜色的,可不就是信号灯吗。我们在塾里待着,大家在一起乐融融地很温馨,就像在家里一样,自己又是做了中国料理,在塾里待了几天,和大家还没亲热够,在内山老师的催促下,我们这些人就又返回了各自的学习机构。 我与小安又在梅之谷车站上电车,一起到了东京,他的学习地点在东京。 我俩在东京还跑了半天,为的是把所存的日元换成美元。那时日元在国内还不被中国政府认可,只是认美元,我俩跑到一家银行,说明了来意,那个男银行职员开始对我俩倒是很热情,问我要存什么形式的,用很快的日语说了一大堆存款的名词,我有些听不懂,就送了那些日元让他给我办,他快速的给我办了一张北京旅游的支票,一看我就傻了眼,这是咋回事儿?安文才的日语比我好一些,他在旁边看到是这种东西,大喊道不行不行,我们要的是存折。实际上这不是存款,而是一种消费的方式,真得感谢小安,正是他非常认真的方式,断然拒绝了那个银行职员的欺诈行为,避免了我的一次不必要的大麻烦,在小安的干预下,这名职员只好痒痒地给换了张美元的存折,险些被这小日本鬼子给骗了。小安然后就独自去了他的研究机构。 我一人还去了东京的大书店,书店的规模不小,应该是东京最大的吧。那里恰巧有个中国古书籍的展览。这展览之处有一个地方净摆着中国的原始古书,有些还是线装本,还有些是图文并茂,是些用毛笔字写就,图画的人物栩栩如生。 中国和日本的文化源远流长,古代两国的文字用的完全一样,特别是中国的诗词和日本的诗词,用的即是一种文字也是同一种语气。在上古时,日本列岛居民,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平安时代初期斋部广成编著的“古语拾遗”中记载:“盖闻上古之世未有文字,贵贱老少口口相传,前言往行存而不忘。”,公元一世纪前后,日本人开始接触汉字,据出土文物证明,当时中国的手工艺品已传入日本,其中许多出土的金石器物上,如铜镜、印章以及货币等,都有铭文,这些铭文虽然只是不成文的单个汉字,但这是日本人最初接触到的文字,公元三世纪前叶汉文已经传到日本。 有一本书描写了晁衡,我翻了翻。晁衡是日本人,在唐朝时来到了中国,后来精通汉文,为日本快速地接受和普遍使用汉文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还入了唐朝的国籍。他在中国一直生活了三十余年,历仕玄宗、肃宗、代宗三朝。他长期旅居中国,也常常怀念故国日本。他在一首题为“长安望月”的诗中写道: “辽阔长天玉镜升, 仰首遥望动乡情。 犹是当年春日月, 曾在三笠山顶明。” 晁衡在长安遇见了日本遣唐使藤原清河,他就急欲随藤原回国探亲。他的要求得到了玄宗的准许。他写了“衔命还国作”一诗: “衔命将辞国,非才忝侍臣。天中恋明主,海外忆慈亲。 伏奏违金阙,騑骖去玉津。蓬莱乡路远,若木故园林。 西望怀恩日,东归感义辰。平生一宝剑,留赠结交人。” 从这些诗里可以看到,晁衡既怀念故园、又流连大唐的矛盾心理。那时日本人与中国是多么友好!我国的大诗人李白还有一首诗是与晁衡有关的,叫《哭晁衡》。我在书店留恋往返,那时古书的价格还很便宜的,有的仅几百日元,但是我没有眼光,那时买了到现在,大大升值啦! 我还看到了中国古代的色情小说,是原版的,好像是“金瓶梅”等书籍,中国原版的古书是比比皆是,看了半天,从东京回到了水户市,这一趟是收获不小,第一次单独旅行宣告结束。 第七十四章 遭遇到了一次较大地震 回到水户后,我研究的黑松的胚培养已经处于观察阶段了,有少数的培养皿里出现了杂菌,这说明无菌的消毒措施还不够严格。无污染的个体小植株正在成长,要是好的话,一个星期也差不多开始下一步的分割移植了。我利用有利的条件复印了大量的参考资料。在日本,所见到的参考资料实在是太多,一时也记不下来,复印机是又快又方便,比人工抄写的快许多,那时复印机在国内还不常见,在日本复印东西也是有规矩的,一般人都要进行登记。我作为留学生,复印资料他们倒是对此不闻不问。 冬天到了,在日本的关东地区是在北方,比较冷。一天晚间,我在榻榻米上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响声把我给弄醒了。桌子上的东西剧烈地晃动起来,连木制的间壁及木窗也沙沙做响,房间天花板上的吊灯大幅度地晃来晃去。我吃惊地爬起来,有些惊恐地想,这是咋回事。该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了吧,但是又一想,这是不可能,大约是地震吧。我知道这里的地震是经常发生的,有时来点儿轻微的也是常事儿,但这次是有些不正常。就急忙跑到门外,全身只穿了睡衣睡裤,天气凉的直打哆嗦,这时只见也有人出来,从高处掉下来一些物品,过了一会儿平静了下来。回了我房间一看屋内的摆设被地震弄得略微乱了一些,其它也无大要紧。第二天一上班,大家有些议论,日本同事见了我问,怎么样,吓坏了吧。我说倒是没遇上这么厉害的地震,他们说在日本,这是家常便饭。 在东京地区,每年要多达几千起地震,大部分是很轻微或人们感受不到的。我问了问同住一层房间的近滕,他平静地说,没什么,也没感觉出来,昨晚睡得沉了些,他倒是处惊不乱。 日本是一个经常发生火山爆发和地震的国家。一七九二年,日本境内发生火山爆发,使一点五万人丧生;一九二三年日本关东大地震,夺走了十三万人的生命,国家损失惨重。日本境内为什么多火山、多地震呢?原来,日本列岛正好位于亚欧板块与太平洋板块交界处,按照地质板块学说,太平洋板块比较薄,密度比较大,而位置相对低一些,当太平洋板块向西呈水平移动时,它就会俯冲到相邻的亚欧板块之下,于是,当亚欧板块与太平洋板块发生碰撞、挤压时,两大板块交界处的岩层便出现变形、断裂等运动,从而产生火山爆发、地震等。日本是个岛国,境内共有大大小小活火山八十三座,占世界活火山总数的十分之一,目前日本有近四分之一的国土面积被火山喷发物覆盖着,另外,日本不仅火山多,地震发生的次数也多,富士山就是活火山,据统计,日本每年发生地震数千次,其中震级在三级以上的每天就有四次。 日本是这样一个国家,地震、火山和海啸经常的发生。所以一般日本人的危机感很重,周围的邻国不时地告诫人们要提高警惕,以防侵略他国。实际上日本也处于危险之中,就像条狗一样,也感觉到环境对它的威胁,只不过是翘起尾巴,露出牙齿,虚张声势地吓唬吓唬别人而已,自己也害怕的很。当自己生存受到威胁时,也会发生一些不顾后果的事情,当然,我们时不时得敲打敲打它也是应当的。 这天,九岛开着车将我拉去了一个地方,说给儿子看看日本的现代育种的方法。他将我拉到一个不太远的地方。进去后是个如同体育场大的圆形场所,有两人高的围墙把这个场地围了起来,场地的中央有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在它的周围一圈一圈的各种植物包围着它,是各种树木和农作物的植株,还有一些坛坛罐罐。这是什么东东,用来做什么的,我脑子里产生了种种疑问。 九岛介绍说这是日本的辐射育种基地,中间的东西是发射x射线的装置,我吓了一跳,问,是不是现在正在发射,他摇了摇头,不是,是在固定的时间发射,而且工作时不准任何人进入的。辐射育种在三十年前国内知道的不多,有些人现在也大概不知道,辐射育种是近年来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奇的种植技术,它利用各种射线(如x射线、中子等)照射植物的种子、植株或某些器官和组织,促使它们产生各种变异,再从中选择需要的可遗传优良变异,培育成新的优良品种。经过这样的技术种植,一个青椒重量可以达到500克,玉米能够结出7个棒,黄瓜可以长到半米高。而美丽的花卉也都神话般地发生变异,“一串红”本是一串串地开花,在这里可以满株开花,如同一座小塔;“万寿菊”本是单层的四瓣花,这时开出的花却变成了多层的六瓣花,“矮牵牛”也会由原本开红色的小花,培育后花朵变大,而且一株可以开出红、白、粉等多种颜色的花朵。利用辐射育种,可以使农作物变异率比自然变异高出几百倍以至上千倍,而且产生的变异特性是多种多样的,范围非常广泛,并且能够通过所产生的各种变异而生成许多新的品种。 例如,用射线照射过的蓖麻,生长期可以由原来的二百七十天缩短到一百二十天,形成生长期短的新品种。辐射育种能够改变植物品种单一的不良性,克服原有品种的缺点,还可以使发生变异的特性很快稳定下来,大大缩短育种过程。此外,辐射育种操作简便,只要把种子或植株放在射线源附近照射,就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既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和其他育种技术相结合,取得更好的效果。在射线的有效范围内,这些放置在周围的各种植物体和坛坛罐罐里的种子,是用来接受辐射的,然后看看它们是否发生了组织体的变异,这种变异若对人们有利并能遗传的话,就可以利用了。 这个辐射育种场我估算了它的建造时间,约有二十多年了,而我国那时绝无这种设施的,现在当然有了,而且我国每次不是发射宇宙飞船吗,上面也携带了各种不同的植物,它们在浩瀚的宇宙中经过宇宙射线的辐射,可能会发生种种不同的变异,但是变异的方向都不一样,有的是生长巨大,如西红柿,在地球上是每个二两左右,但是在失重的宇宙中,加上受到宇宙辐射,大概会长到一斤乃至更多,每次回来要做生长试验的,发现对人们有益的可遗传变异的话,就可以繁殖后代了。这也属于辐射育种的范畴。 这是十分费钱的试验,中国那时这方面的资金投入太少了,日本在辐射育种方面大约领先中国要四十年吧。 第七十五章 南场长领我看男体山、女体山 一天是周末,南场长又要带我去附近的地方去,这次领我要去日本有名的筑波山一处景点,叫做男体山女体山的风景区。 筑波山大约位于日本茨城县的中部,后来成了日本著名的科研集聚中心区。这个风景区是以有男体山和女体山,两座标高八百七十米的山峰为主体的一百多座大山组成。在两座山峰间的一个叫“御幸原”处有瞭望台可俯瞰关东平原。十一月初开始就可以在山的一侧看到大量枫树的红叶。特别是围绕男体山一周的一点七公里的大自然研究路,从红叶之间的空隙望去,就可以看到神社车站周边的红叶,两者相互辉映,别提景色多漂亮了。到达山顶的方法,除了利用徒步旅行路线以外,在缆车上也能享受红叶。我们望着这美丽的风景。我一边爬山一边翻看着小字典,还用日语说两句内行话,说:“晚风在轻轻地吹拂着我们的脸庞”,得到了南清春场长的夸奖。 到了筑波山,所谓男体山与女体山相距不近,好几里路。那就是两座上面看上去山形分别好似男女裸体的两座山,这两座山在日本是相当著名,引得各地游人纷纷前来观看。于是,南场长问我去哪里看看,我说就去女体山吧,也是我这个大男人对女体山更感兴趣吧,想看看这名满日本国的女体山是什么样的。 这女体山远远望去也就是个不起眼的山峰,一座连一座,群山里的山头逶迤起伏,像一个人仰面躺在那里,头颅、下巴、胸脯、小腹、两腿从侧面远望去与躺着的真人十分相像。到了女体山,的确,胸膛上有两只高高的、硕大的犹如中国一般坟包似的大小凸起,其距离和形状俨然与女人的两只乳房相似的,真是天斧神功。这还不算,尤其这人还支着两条腿,躺在那里,不知是人造还是天作的。竟在两条腿的大腿根部,女人生殖器的部位,有一片下陷处上面还长着乱丛丛的茅草,好似女人的阴毛,而在这些乱草之中,竟然还有一小汪清水在向外流着,这是人们为了制造想象的效果故意加上的吧,要么咋能这么巧,实际上这些乱草和水完全可以人为制作的。 我不仅为这日本人这丰富的思维而感叹,这样吸引了大量前来游览的游客,人人奔走相告,在这个信息传播迅速的社会,人们可以消愁解闷的去处不多,日本人也是胆大,他们竟有着这样的丰富想象力,完全和真的一个人的身体相似,还真不容易。还有一个男体山未看呢,可能在下体部分,也有一丛乱草,再植一棵大树,树中藏一塑料管,再引入水来,让这水噗嗤噗嗤往外流动,再往下面筑造两座大土包,这样模拟男人的生殖器,也是足可以假乱真。要是这么的话,这日本人也太聪明了,会做生意、会赚钱。中国不是地大物博吗,这样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咱们回去也造一个,我看完后这样想到,可惜回国后几十年了,去过的景点不少,看过的山景也不少,基本上是毛主席的近似像。是他老人家的侧面像或躺着的像。尤其是躺着的像是不少,那鼻子和侧面的脸庞、那雄伟的全身,真是要多像有多像。据说是他的孙子毛新宇也到现场去捧场,连连说: “真像、真像我爷爷健在的时候” 要是稍微一改造,改造的像点儿,也可能招来更多的游人呢。我想中国也有能人啊,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呢。 回来后,又继续做我的黑松胚培养,每个胚长得很大,已经长成一个个小的植物体了。它可以分割成许多小块,每块都是一小块植物的组织,理论上都可以长大成一个个体,关键的也是这些添加剂。其配方的组成,有发根剂、出叶剂等。刺激它们的成长发育,当然每种配方的组成是严格保密的。我在无菌的超净工作台上,吸风消毒机在呼呼地开着,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作业着,这样一操作就是几个小时。那时就感到腰有些酸痛,这个毛病到老了就显现出来,在电脑前顶多坐个把小时,那时一次做几十个培养皿,要做许多,也没有事情。整个无菌培养室一天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等到了这些小植物都成长起来时,郁郁葱葱也是很好看的。 第七十六章 还去看了菊花展 初冬的一天。又到了一年一度顺着气候变化,日本的各地开始展出缤纷多彩的菊花了。 菊花原产于中国,在我国已有三千年以上的栽培历史,它是我国传统的“四君子”之一。与梅、兰、竹齐名。大家不知道的是,菊花还有黄花、节花、金蕊等名称,深受我们的喜爱。深秋赏菊,也早已成为我国民间的传统习惯,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它缔造了我国丰富的菊花文化。 菊花形态优美、变化无穷,色彩绚丽、温润生辉,菊香清淡,优雅高洁,自古以来,引得中国多少文人墨客、雅士名流对菊花不惜笔墨,另眼相看。他们认为,菊花开在深秋,具有傲霜怒放、不畏强暴、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同时,它开在百花之后,不与群芳争艳,又显示出了淡泊清华、自强不息、不媚权势、独来独往的高风亮节。 中国古代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就写过《题菊花》的诗: “瑟瑟西风满院在,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因此,菊花也被视为高风亮节、清雅洁身的象征。这是中国人的传统习惯,但我却不知道日本人也有这种传统习惯。他们大概自古从我们中国这里学来的吧。 南场长领我到了一处有名的菊花的汇展,这是一个民间汇展,但也有名气。在东京市的一所大庭院里摆满了一盆盆各种各样的菊花,有红的、白的、黄的甚至有藕荷色的等等,真是百花齐放、五彩缤纷。各种花的形状、个数和一般的不相同,几乎每一朵花,都是在国内从来未见过的。有的只有一支,但是个很大,有的有几层,重重叠叠;有的无叶,光秃秃就一枝花,真是独树一帜;有的红花被绿叶相配,也看是满顺眼。个个都是干干净净,多姿多彩,整洁大方,却也不想有的那样,需要用支撑的物件架住,毫不做作,这是令人看后赏心悦目,引起无限遐想。看来这些菊花的爱好者们把自己珍藏最喜爱的花朵都搬来供人们议论评价、百般欣赏,日本人也不是很自私的呀? 看过一处展览后,走到尽处,又可以继续走去。这是不同的造型、不同的花姿,大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感觉,又是一番别有洞天。一番新的菊花造型迎面而来,真有“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的感觉,再看那盛花的容器,有白色的、褐色的、方的、扁的、圆的、扇形的,有好多的几何图形、有高深的、硕大无比的、矮浅的小巧玲珑的等,菊花虽不似梅花那样不惧严寒,凌霜傲雪,却也能在瑟瑟秋风中开放满庭满院,也不逊于其它的花们。 这从一个角度也表现了日本人的一番个性吧? 这使我不禁想起了描写日本人矛盾性格的一本书“菊与刀”,在书中,恬淡静美的“菊”是日本皇室家徽,凶狠决绝的“刀”是武士道文化的象征,美国学者运用文化人类学的方法,用“菊”与“刀”来揭示日本人的矛盾性格。即日本文化的双重性,如爱美而黩武、尚礼而好斗、喜新而顽固、服从而不驯等。日本人一方面既喜欢菊花典雅高洁、傲视群芳的品格,另一方面又是武士军刀非常崇拜,要不他们的军人是那么的凶狠残暴!作者并由此入手,进而分析日本社会的等级制及有关习俗。指出日本幼儿教养和成人教养的不连续性是形成双重性格的重要因素。文章从日本人生活方式和典型事件中,在生动的叙述中进行有力的论述,语言富有智慧和幽默感。读后既启人深思,又引人入胜,我看是了解日本民族绕不过的经典读本。 但是日本人爱菊、咏菊、惜菊的特性,这和中国人是有共同点的吧,也是大概受了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影响,看过这个菊展后,我又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七章 我所感受的日本饭店服务水平 时间长了,古越先生也不见外。一天,他请我到了水户一家有名的酒店做客,还随身带了一瓶半斤装的中国茅台酒。 大概他知道我们中国人愿意喝茅台酒,实际上也不是中国人愿意喝茅台酒,倒不是因为这茅台酒太烈,而是由于中国人过去太穷喝不起低度酒的缘故,所以就喝高度的白酒。之所以在高度酒中茅台酒的知名度很高,每人这是周恩来总理给宣传的,当年红军打下贵州茅台镇时,茅台酒在茅台镇很多,以至红军用它来擦脚来减除旅途中的疲劳,以后每人都带一些,防备受伤时急需。建国了,解放军打败国民党后,周总理记得这茅台酒立了大功,还总是念念不忘,宣传的国内外都知晓,于是天下人尽知。于是,今天成为了中国的国酒。 古越先生能带来茅台酒,也算是看得起我吧,可能也知道我能喝些酒,两人要了四个菜。无非是油炸海鲜和生鲜蔬菜,也没有中国的炖菜和炒菜,我们两人也吃得不错,我们边喝边唠,这茅台酒儿子一口我一口的正喝很起劲。 这时,我忽然看到:一队由身穿制服的服务生组成的一只队伍,非常整齐地排起一列小队伍在向我们走来。这小队伍的前面还有两个拉着小提琴的服务生,他们严肃认真地走着,中间还有一人双手托着一盘食品走来。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当看到他们走到我们的邻桌时,便停了下来,整整齐齐站好,顿时整个饭厅的大灯突然熄灭,只有墙壁的灯光在亮着,接着只是一刹那,大厅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这时他们给邻桌的一家三口人摆上一只蛋糕,上边插上了蜡烛,原来竟是这家小孩子的生日。这家的小姑娘仅六七岁大,此时大厅的一些客人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是大家一起祝愿这孩子的生日,两位小提琴手为这位小寿星演奏了“祝你生日愉快”的曲子,而且大厅里也响起了这首乐曲,演奏完毕后这只小队伍的全体人员一起向他鼓掌致意。小孩子也高兴异常,躬起腰来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整个过程,包括全体的客人以及为孩子的生日致意的服务生们,没有一人是好像故意做作的,他们都诚心诚意地表达了自己的一片祝贺心意。 看到这些,使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是在龟山市的一次与和田先生一起去吃饭的情景。那天我们去了一家料理店,店里的客人很多,吃的是咖哩米饭,这咖喱饭又好吃又好做,煮熟的大米饭,浇上咖哩和土豆做的汤汁后就可以吃了。这服务生在客人中间挤来挤去,忙得不亦乐乎,匆匆忙忙地干着工作。我们要了一份咖喱饭,不一会儿服务生给端过来了,在要放到我的餐桌上时。忽然一个客人不知为何,斜身冲将过来,挤了服务生一下,那服务生猝不及防,几乎碗扣在我身上,我身穿着从国内带来的不太标准的西服,那盘咖喱饭只洒上我的西服上一点儿,也幸亏那个服务生反应得也算快,将那只碗收了回去,沾到身上的一点儿黄污迹,用餐纸擦一擦就行。我眉头皱了皱,准备拿餐纸把它擦去,这时和田先生用手拉了我一下对我眨了眨眼,我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擦拭,那服务生惊慌失措,连连大幅度地鞠躬,说: “对不起失礼了,对不起失礼了” 我挥了挥手,说: “没关系,儿子放下吧” 服务生再三施礼道歉后就离去了。我才又擦拭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来了一位中年女性,到我们的桌边后便不停地施礼道歉,对我们不停地鞠九十度的躬和说对不起,她说: “我是这个店的经理,部下非常失礼,这都是经理的责任,对部下教育不当,敬请多多原谅”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我。我也不知所以然,收了下来,难道是一封道歉信不成,这也未免小题大做了吧,刚才服务生的道歉我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还麻烦经理亲自前来说明情况。 我想,这在中国,算个啥事儿。那时,中国饭店的服务员傲气凌人,一般人要是下个饭店,需服务员,端盘子上菜,她们拿把的很。碰到这种时候,我还要不停地向服务员道谢。感谢她在客人这么拥挤、人这么多的情况下,能克服种种困难、冲破重重包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把这饭菜快速端上来。我真应该感谢她,感谢这饭店的经理,竟能训练出业务如此熟练的服务生,这么有礼貌的部下,还要给她们送一个感谢信或大大的锦旗,进一步地话,还要敲锣打鼓,双手递送给经理,感谢她们热心地为人民服务,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的精神! 想到这里时,这个经理带着满面惭愧、抱歉的表情离开了。我连忙打开了信封,竟然从信封里发现了两千日元,我大吃一惊,这是咋回事,和田先生这时笑着说: “这是他们店给你的洗衣费,这事在日本很正常,因为犯了错误,责任在他们,所以要负责你洗衣用的费用” 他不用太多的解释我就明白了,这是日本饮食业的服务态度,这两千日元当时在中国已经够买一件西服上衣的了。日本饭店的服务态度在全球各地是首屈一指的。在三十年前的我,就这种服务态度,使我无法挑剔他们服务态度方面的问题。反观当时的中国,那也是我们在中国餐饮业等方面的服务态度太成问题了。 第七十八章 在水户市跟九岛看了一个日本导弹基地 一次,九岛要带我看看在附近的日本导弹发射基地,说它们可能是对着着中国和朝鲜方向发射的。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连中国这方面的东西还没见过,能看看日本的也是不错。 他说: “你可不要高兴太早了,我们不能进去看,那可是重要的军事机密。有‘军事重地,禁止立入’的警示,可不能违犯啊,我们只是从路边走过,顺便看看而已”。 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中日关系这么不好,怕是难以看到。 我坐九岛的车去了在东京靠海一个发射导弹的地方。在这里只看到了一个固定的发射装置,在路边上一个面向大海的炮台。一个巨大的筒状发射器,如同我们阅兵时在天安门广场上出现的巨大载导弹卡车上的炮筒那样大,令人奇怪的是巨大的导弹已经在炮筒里,而且头部的圆状部分已经露出,好像马上就要发射似的。我怎么赶得这么巧,还真碰上演习了,还有一个不大的圆形天线,在它的附近不停地晃动。 他们这么虎视眈眈地是对准谁啊,莫非是中国?大概不是,当时中日非常友好,它的方向是对着太平洋,前面就是大海,可能是朝鲜,是北朝鲜! 现在几乎每天朝鲜导弹“劳动”、“大浦洞”的名字都萦绕在人们耳边,恐怕现在的日本人与我们相比,会更加了解朝鲜的军事情况。他们可是日本人的死敌,朝鲜无时无刻不把日本人当做不共戴天的敌人,他们奴役了朝鲜人半个多世纪,把朝鲜人作为他们的奴隶,把朝鲜人作为任他们欺辱的对象。近些年来,朝鲜接二连三地进行导弹试射,主要是针对日本人的,而另一方面,关于日本的导弹,即反导武器的实力,外界并没有了解的途径,但是事实上,日本的技术也可称为世界一流。 今天就让我们一窥真相:首先登场的为陆上自卫队的88式地对舰诱导弹,此导弹不仅仅能对舰发射,也能够从沿海一侧向山地一侧发射。从高山低谷等复杂的岛屿到海洋,都能够灵活地自由飞翔。一旦设定好目标位置,就能避开障碍物,在最短的距离范围内命中目标。另外,为了避免对目标的集中摧毁,此导弹还搭载有分散锁定系统。 日本人是最早获得美国的导弹技术的国家,他们的这种导弹不仅是对朝鲜的一种威胁,对日本的岛屿防卫的作用令人注意。其次,比起为拦截弹道导弹而配备的航空自卫队的防空导弹爱国者-3,陆上自卫队的零三式中距离地对空导弹能够在更狭窄的守卫范围内发挥作用。此导弹不仅具备多目标打击的能力,也具备打击巡航导弹的能力,可谓杰作。据称“其性能超越了爱国者”,为了打击弹道导弹而稍作修改也是有可能的,日本自卫队现在还没有任何弹道导弹部署。然而,这并不是说日本不具备弹道导弹的作战潜力。事实上,现在日本拥有亚洲地区少有的发射卫星的大型运载火箭。它就是有名的h-2。h-2是日本第一种重型运载火箭,发射总重达二百六十吨,全长四十九米,可以把两吨重的卫星送入三点六万公里高的地球同步轨道。如果h-2携带五吨的载荷,可以把载荷送入地球低轨道。俄罗斯的ss-18洲际导弹可以携带七点六吨载荷,美国洲际导弹“和平卫士”可以携带三点八吨载荷。不难看出,日本自卫队虽然没有弹道导弹,但具备的弹道导弹潜力足以与美俄相比。 美国中央情报局曾警告说,运载火箭可以直接转为弹道导弹,两者之间没有多大区别。因此,日本的导弹虽然是针对朝鲜的,中国人对它也不足为患,现在它也还没有能打击我国的准备,不过它要变也快,毕竟它的技术也是领先的,上边情况是他们说的,也可能是吹吹牛而已。 三十年前日本也没准备对我们如何,但近期在安倍的怂恿下,一伙日本的右翼分子也要蠢蠢欲动,它们总想在亚洲当第一。的确,上世纪初,它好不容易做了亚洲第一,还成了世界强国,现在看着中国逐渐崛起,这个算是老牌的强国,能不着急吗,它的这个强国,实力并不和这个强国的地位相符。中国的地盘这么大,和日本相比大了二十多倍,还有这么长的海岸线,若经济发展上去了,还能有它们的好吗。日本国家的资源这么薄弱,它永远不会甘心做二流国家的,为了他们的国家存在下去,为了不使他们的大和民族消亡,他们的整个民族天天都处在危亡之中,生怕别人比他们强大,这种心理也不好,哪个大国也不想消灭日本,何又来怕呢。 我们就这样看了一下,九岛说,经常是这样的,有时就看到准备发射的样子,可是也没见过,看来他也是常看到只是见怪不怪了,看完日本的军事重地,听了九岛的介绍后也就结束了。 第七十九章 有幸观看一年一度的水户市武士大游行 回到了水户市,还有幸观看了一度的古式服装游行。水户市有秋天举行的最后以古式服装队伍压轴的武士大游行。 那天周末,我完全是偶遇,自己独自正走在街头上,忽听大街上一阵喧闹锣鼓喧天的声音,一大队身穿古装的游行队伍过来了。首先是敲大鼓的队伍,那鼓都不是一般的大,有的要由几个人才能围着敲,有车载着,有十几个,而且鼓手都是年轻的姑娘在敲击。她们穿着日本的和服,如同我国云南的少数民族妇女穿的那种蜡染蓝底小百花那种,比较宽大,一律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她们不加化妆的脸上,浸出了浓密的汗珠,每人的头上,扎着一条编好的布带,能挡住流下来的汗水,大家都认真地一丝不苟地用力打着鼓,她们整齐划一,还高声喊着号子。我在中国的电影上看过中国的敲鼓方式,是男性,一个个膀大腰圆,打起鼓来震天作响,粗狂有力。但这些可是姑娘啊,她们打得也有鼓点儿,像模像样,只是与中国不同的是,敲鼓的全是姑娘们,这是我首次看到这么多女人在打鼓,她们认真卖力的态度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排排古装武士,他们身着铠甲,戴着头盔,队伍倒是不太整齐划一,也可能是各个武士家族的祖先遗留下来的过去作战的真实服装吧。他们有的手持大刀长矛,也有奇形怪状的武器。如同中国古代士兵用的什么戟、什么青龙偃月刀,还有两三米长的戈,威武地持在手中,如真事一般,如马上去战场拼命样,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行进着。最好看的还在继续,只见过来一列列骑兵大队,约有三四十匹高头大马,上面也骑着古代的武士,这些人在上面晃晃悠悠,耀武扬威。不时地吆三喝四,大声地对周围的看客喊叫: “让开!让开!别碍事!别碍事!” 可是,好景不长,我遇上了一桩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说也好笑,真是千载难逢。忽然,一匹上面骑着武士的高头大马竟然不知为什么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此时游客、摄影记者、行人纷纷围上来观看,它就倒在我旁边,差点没有砸到我,有幸我也混在其中观看。不一会儿,就有一些医护工作者前来,他们可不是来做人工呼吸的,是来抢救这匹马的。日本的大洋马我见过,大概是德国种的,相当的高大,一群人围着这匹马就如同一群小狗围着匹骆驼似的,大家要七手八脚的把它扶起来,我也搭了一把手。终于马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于是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上了它,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看完古装游行后,回到了宿舍。谁知当天晚上,我在宿舍里看电视新闻,里面就播放了出来水户市古装游行实况。我仔细看过,竟然还有我的镜头呢。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我大声叫道问大家: “你们看没看昨天的电视新闻”? 一位叫铃木的年轻的研究员,大声喊道: “我看到了,高头大马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倒下了,那真是难得啊。怎么还看到黄先生在镜头里呢,你的身材快赶上那马头高了,是不是参加外国人的旅游团去的,镜头中的影像很突出呢”, 我说没有。实际上我看了,便把昨日我在观看游行会演时的盛况绘声绘色地给大家描绘了一番。说了那大洋马是如何倒地的,我在现场还看它口吐了白沫呢,他们也很惊讶,纷纷说,天气也不热,已是冬天了,马是不会中暑的,大家议论了一会儿。 九岛先生说: “黄先生也很走运,来我们这里时间不长竟两次上电视了” 接着他还问了中国的电视情况,问到中国的电视多吗,有多少个台,我也没好意思说只有两个台的节目,只回答说是太多了,记不清了。至于上电视的事情,的确,来日本后,竟算起来,是有好几次了。在关西松阪时(大内山村那边)就有三四次,这边也有两次了,在日本算来已经有五六次之多了,而在中国也仅是上过一次电视,我这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啊! 其实日本的宣传媒介那时就已经很发达,日本是一个位于太平洋西侧的岛国,由北海道、本州、四国、九州四个大岛和约三千九百多个小岛组成。从南道北有北海道地区、东北地区、关东地区、中部地区、近畿地区、四国地区、中国地区、九州地区等这些地区。我们现在位于日本的关东地区,原来在大内山村时是位于日本的关西地区,每个地区都有几十个自己的电视台,所以宣传报道很是方便,聊了一会儿暂且不表。 第八十章 走访日本的盛岗县和栃木县 古越先生说最近有会,在附近的日本盛冈县和栃木县分别都开,是有关林业技术的,要带我去参加。 我自然同意,反正那黑松的胚培养做了一段时间了,基本的步骤已经了解,就看试验结果如何了,学习也近结束。他是想带我在首都圈儿转一转,我当然高兴地同意了,这样我们就先去了在东京北部的盛冈县。 这两个县怎么听着像我们中国的地方,我一直有这个印象,一了解原来在日本以前就有。大约在百多年前日本废藩置县后才建立的盛冈县,就离东京市不远,人口才两万九千人,面积四千四百平方公里。当时县政府所在地就在盛冈市。 日本东北部的森林尤其茂密,我们来到了盛冈市的大森林中,在密密的丛林里走着。这里高大的树木大都是古木参天,几乎都是原始森林。那粗大雄伟的柏木、那林下的青石绿苔、那低矮的灌木林、那流淌着清泉的小溪,和我少年时的东北森林别无二致,这一切勾起了我无限的遐想。 在巨大的古木上,分别有着一块块小木板,上边用毛笔字写着这树木有多少年的历史,历史上那位著名人物曾来过这里,日本人真是重视对森林的保护,他们也重视这每棵古树的历史渊源,也深知每一棵古树的失去,也可能意味着失去了一段历史。记载着人物活动和地理生态环境变化的历史,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体啊,人类这种生物才能活几年,多说一百年到头了,但树木这种生物能活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我十年后去了一些中国的地方,曾见过了一些古树,有银杏树、柏树甚至槭树,这些树木记载下了知名古人的在世时活动的事情,有的树木还是他们栽的,这些人经历了几百代了,他们的骨头也已经化为了灰烬,但这一棵棵参天大树却活生生记载了他们的痕迹,他们治理国家的历史。它们一圈一圈的年轮还记载了许多年前的生态变化,比如年景好一些,气候好一些它的年轮就宽一些,年景差一些、病害发生的年份它的年轮就窄一些,这不就是一个活着的气象记录仪吗? 我们国家当时并不太注意这方面的问题,而现在是渐渐地重视起来了,这里的气候相当于我国山东的气候,有些寒冷的感觉了。 接着我们又去了东京偏北方的栃木县。这栃木县也是个大县,位于日本本州岛中部,属内陆县。 栃木县的农业比较发达,呈远郊农业的特征,工业主要集中在中部,旅游资源丰富。它的林业事业也很发达。我们在那里参加了一个林业会议,实际上这是一个木材展销会,一棵棵巨大的木材,在展销会上摆着,有的杉木直径在一米多以上。 各种木材的样本也有,每个断面每个剖面也都有,非常的细致。在一棵树上的纵剖面上,那细致的木材纹理一条条清晰可见,那细长的条纹非常通直,如同印刷上的一样,不,这比印刷的还要美丽、自然,整个剖面没有一个死结子,这么大的直径不知是生长了多少年,估计也有几百年。 古越先生悄声地对我说这可是非常贵,要按一立方米算的话要几千万日元呢,我伸了伸舌,吓!为什么这么贵?这不是相当于中国的同档木材的几百倍的问题了,而是更多。他说,虽然一立方米看数量不多,可是在日本对树木尤其是对原始森林的树木保护力度很大,除非有特殊需要时政府方面才会给批一点儿,而且手续繁琐得要命。 什么是特殊需要呢,比如著名的庙宇要修理啦、著名的建筑要整修啦等等。这还不算,主要的是这木材的纹理确实好看,它并不是这样整个的原样用上,而是把它切割成一张一张薄薄的大纸片来用,就像一大张白纸样,一平方米那么大,这样一立方米的木材要切成几千几万张呢!那么切成这么薄的片做什么呢,是用来一张张做贴面用,贴在其它木材的表面上会以假乱真,表面看上去就是真的东西,外行根本分不出真假来,这小日本鬼子也真会骗人,这不是弄虚作假吗?这不是以真乱假?古越先生摇了摇头说,当人们买时要明确地告知买家,它也不会因此降低身价,现在日本有这种精密的机器,做成这种仿真的东西虽然很贵但是物有所值啊。这真正的木材是太稀少了,政府也是鼓励这样做的。 是啊,我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方法已经被中国人学去,大约在那时的十几年后,中国的这种以假乱真的方法,如雨后春笋般的在全国尤其在南方兴起,把仿真的家具、桌椅等当做真的,真是一本万利。现在人们也渐渐有经验了,不光看表面,还要看侧面看横断面,是不是真的,不过这样做我们的政府也是大力支持的,这样要节省多少的珍贵大树啊!一棵要顶几千几万棵呢。 我们还看了他们对树木的保护方式,经营森林的方式,比如要培育高大通直的树木,要树上没有结子,就要让树枝在树木的高处生长。这样高大的树枝人是够不到的,人要爬树上去是不现实的。 他们发明了一种先进的机器,叫“自动打树枝机”,这种机器上面自己带台小发动机,把它放到树的根部,一发动它就可以自己爬上去。它怎么自动向上爬呢?很巧妙,是这样,将它绑到树的无树枝的部分,它带有四个小轮子,有两个主动轮,将发动机发动后,主动轮开始转动,整个机器旋转着沿着树干向上爬。这个小机器还带个油锯,油锯也开始工作,碰到树枝就把它切断。你们看灵不灵,那时要用条小细绳远距离操纵,到了高处,操作的人一拉绳就停止工作下来,能达到很高的程度,多么方便!现在一定是改变了,至少变成遥控的了,它也就像油锯那么大小,现在叫法可能改变了,应该叫“打树枝机器人”了吧。不过,当时是日本也是使用时间不长,也有不少的问题,比如结构比较复杂,操作也不是很方便,但这毕竟代表了营林机械发展的方向。 我为此还写了篇文章,要把它介绍给我们中国,这篇文章后来刊登在了当年的《黑龙江林业上》。 第八十一章 去了有名的日光旅游胜地 出席完了这两林业会议后,古越先生兴致勃勃,说咱们再去一个地方,那里很好玩,是日本的旅游观光的胜地,是什么地方呢,是日光市,著名的游览观光城市——日光。 这个我早有耳闻的地方,在日语的课文中多次提到,这是日本本州关东地方北部国际游览城。位于栀木县西北部大谷川南岸女峰山麓,人口仅有二点二万(一九八五年统计)。著名的东照宫是德川家康在死后被人祭祀的地方,正好它在栃木县附近,去也方便。 于是我们就踏上了去日光的旅程。自从开始盘山而上,景色也就愈发美了起来,且不说蜿蜒盘绕的山间公路、深邃的峡谷、宏伟的吊桥,自下而上,周边茂密的丛林也开始渐渐变了颜色,开始或许只能稍许看到一些红黄色,越往上走,山的色彩就越鲜艳,等到后来,整个山体都呈现出火烧一样的红赤色。只是车行的太快,绕来绕去,又加上玻璃的反光,捎带着些盘山路带给我的晕眩感觉,自己便只好看一看,最好的风景在路上,感觉真好。 最先到的是一个湖,而我们的目的地却是她旁边的华严瀑。此番来到被誉为日本三大名瀑的华严瀑,心中自是又有了些许期望,华严瀑高九十七米,据传是因为日光开山祖圣道上发现,以“华严经”命名。 下车后,当还不知道瀑布在何方,便已有浩荡的水声传来,沿着声音寻觅,终于在观景台见到了其真面目。从上面看,瀑布真如白带挂在山崖上,这天天气稍微有些阴,山上笼罩着雾气,远处就看不真切,而在这瀑布的边缘看的更是模糊,飞泻的瀑布产生的水雾弥漫在整片天地间,不管是彩色的山还是激流的瀑布,都若隐若现,因为看不真切,反而更平添了一些诗韵。要想看到最壮丽的瀑布,还是要下到瀑布的底端,从下面仰视瀑布,才会产生“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慨。 而乘坐到华严瀑的直升电梯是要收费,这点费用并不需我掏。直升电梯建于一九三零年,高度为一百米,单程时间需要一分钟。乘坐电梯的人排了很长的队伍,因为两个电梯同时运作,每个定员可以达到三十人,所以等待时间并不是很久,瀑布脚下的展望台也已经是人头攒动,这里真是看瀑布的佳处。雾气不是那么浓重了,虽然还是有千丝万缕的水滴会飞溅在镜头上,但是可见度变得好了,经常擦拭的话倒也不影响拍照。四周或是红橙黄的色彩、或是层层打磨有秩的山岩组成的峭壁,瀑布从这成弧形的峭壁中倾泻而下,其气势宏伟,瀑布旁边的山岩上,挂着一条条小白线,都是一些小的瀑布,正衬托出华严瀑的宏大壮观,又不失单调。 看完瀑布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座山峰,跟富士山一样的几乎完美的锥形结构,虽然不高,但是因为很近,所以很清晰。山上的许多落叶树木都变黄变枯,因此远看上去整座山像是铺了灰褐色的毯子,上面零零散散点缀着些松树的绿色,在蓝天白云下面散发出秋日里些许荒凉苍劲的意蕴。 之后是午饭时间,就在中禅寺湖旁边的一个观光中心里面,二层是餐厅,又是吃和食,我们把拉面之类的吃完,就迫不及待出去看风景了。 中禅寺湖是一个火山湖,海拔一千两百多米,沿着湖边有商店的一侧眺望,对面的山一座接着一座,有些隐在薄雾里,而近处清晰的山峦上覆满了树木,五颜六色,从浅黄、橙黄、绿黄、红色到绿色,搭配着澄澈的湖水,发白的天空和云彩,间或有游艇从湖中驶过,这秋日里的高山湖泊果真是景色宜人,十分值得过来品味一番。只可惜短短只有半个多小时的停留,我们就上车奔赴二社一寺地区了,二社指二荒山神社以及轮王寺,一寺是指东照宫。进门后还是主要去拍了日光三猿的木雕刻。 在东照宫一个雕塑需要提一下,我之前也还是不知道,后来在回程的路上导游讲解说里面有两只大象的雕刻,当时的日本人没见过大象,所以这雕刻是想象出来的,并不是真的象,但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倒是神社的前面有一个用竹子扎成的大圆环对我更有吸引力,两边支撑的竹条上挂满了祈福的纸条——往树枝上挂纸条这也是日本的习俗之一,被命名为“笹之轮”。情侣按照八字的方式,穿过这个圆环就可以喜结良缘。值得一提的是园中有一株树满是金黄色的枫叶很漂亮,万绿丛中黄得灿烂夺目。最后一个寺庙轮王寺还在大修,不过是几尊佛像和一些罗汉罢了,便再没有进去。而是徒步去离这不远处的神桥,这次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其景色之美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且看桥横空挂在河流之上,下面的流水湍急,呈现出澄澈的蓝绿色,而远处的山峰林木色彩绚烂,极富有层次感和美感,是在近旁的一座石桥上观测的,也可以上去神桥。 我们在上山的过程中,看到了小路边的一道道小围栏,咋一看就像是一段儿一段儿小原木做成的,而且还带着树皮,后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混凝土仿真的,也是以假乱真的。 旅店的房间是双人标准间,档次一看就很高。这次的旅店若是自己订的话怕一个人得上万元一天,虽然不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档次的酒店了,但是明显的,与上次的多人榻榻米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松软的大床。到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便决定先去泡澡,以前住的酒店我很少去大浴场泡澡,只是淋浴一番就了事,这次正好有古越先生一起,加上酒店的温泉有室内也有室外,况且来日光不泡温泉也说不过去。 曾经在哪儿看到过在日本泡温泉的中文简介,记不得了,日光的温泉尤其多,几乎每家的酒店都有。大概是先冲澡,再跳到大池里泡,泡好了不需要洗澡,因为有很多对身体有利的矿物质已经附在皮肤上了。 在日本这个温泉大国,我在日本的多个城市都泡过温泉,他们洗温泉方式和中国人以前的洗澡完全不同,过去我在中国经常洗澡,尤其是在北方,那时是公共浴池,洗澡的水是热气腾腾,大家都赤裸裸地挤泡在一起,在澡堂的浴池里大家都在搓身上的泥灰,会弄得池立里的水很脏。洗澡时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洗澡。但是在日本可不一样。 刚来日本时还闹过笑话,一位男同学抹了全身的香皂泡沫,“扑通”一下跳入浴池中,惹得在泡温泉的日本人都侧目而视,一大池子的清水都被污染了,可这位老兄还觉得理所当然的呢。现在中国的泡澡的方式与日本相同,过去日本的洗和泡是截然分开的,洗时一人一个小木板凳,在大镜子前慢慢洗搓,用淋浴水冲去全身的污秽后再进入泡澡的池内,调好水温后慢慢泡。这泡澡的水是很干净的,可供很多人泡,要不日本人可以男女同浴,水是干净的,中国人总认为男女浴是不正常的,实际上他们这样是很单纯,身体的重要部位并不暴露,这次男女同汤(汤指热水)和女汤是分开的(也有些地方一起的),冲洗了身子,便进入室内的温泉池中。这里的水一进去的时候会感到烫,三五分钟后便可把整个身子泡进去,习惯了这里水温后,就可以到室外的温泉去,而室外的温泉水温更高,等了很久才浸入水中。等到慢慢习惯了温度,便全身放松起来,让四肢在水中随意漂浮。外面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高原上的温度很低,于是全身浸泡在热的温泉水中,只留一个脑袋在清冷的空气中,间或有细密的雪花化成了小水滴敲打在头发上,抵消着热水带来的炽热感觉。日本的许多温泉都是能够在雪中享受的,一到冬天,很多山间都变成了雪原,而下雪也成为司空见惯的事儿,这时候只身浸在热热的温泉水中,四周漂浮着扑簌的雪花,光凭想象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儿。所以说尽管大多数情况下我不是很主动去泡温泉,但也一直希望能够在冬天去感受一下飘雪下的温泉,忍耐力好的人可以泡到半个多小时,只是像我这种,也就十几分钟便从温泉池里钻出来了。泡完温泉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一连多日奔波的疲乏早已不知去向,温泉可以洗去疲惫,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知晓。 第二天清早,我一个人在满是积雪的小院里散步,那是一场不大的白雪,在鹅卵石的地面上我捧着白皑皑的雪花,真是怀念这里的美景,这里的招待,这里的几乎一切,我们又去旅游了一天。 接下来就是晚餐时间了,整体上来说,这算是我吃过的感觉很好的一顿饭了,倒不是说这吃饭的人有多高雅,而是整个餐饭的流程和搭配让我觉得这餐饭的品调很棒。桌上先放了一小盘沙拉,这个没有什么好说;接下来上了一道玉米粥,零星漂浮着几块面包屑的东西,甜甜的,很好喝,不知为什么,我特别钟情这种味道的西式粥;接下来是正餐,主食可以选择面包或者一小盘米饭,再加一盘有土豆泥、豆角、意大利面和咖喱牛肉组成的拼盘,这也是这餐饭的精华,土豆泥有着淡淡的牛奶味道,意大利面上有点的绿沫,应该是用一种什么香草料烹饪的,只是我吃的种类比较少,所以鉴别不出。牛肉是两大块,用刀切来纹理很分明,切面成细丝状,这是我来日本后吃到的最好的牛肉,没有腥味(我不懂品味,真真不能体会),特别有嚼劲,而最后的甜点更是艺术感十足,两片切好的夹奶油的蛋糕。整餐饭就在服务员勤快的一道一菜地更迭中结束了,虽然是好吃,觉得品位虽高,但是就是食不果腹,很多人都觉得没吃饱,吃的高雅和吃的痛快是不可兼得的,太多了就不高雅了,要高雅量就得少而精。而这一餐高雅饭之后的直接现象就是,一些吃完饭的人出门去外面再吃另一顿饭了。我和古越先生也出门去,在黑夜里的日光市行走,这一片地区到了晚上便十分安静,店铺关了门,熄了灯火,前后再不见人,车子偶尔从马路上走过,去到一片夜生活繁华的地界去,买了寿司和盒饭回到旅馆吃,这是后话。 日光的旅程就这样结束了,我们还到了鬼怒川一看,的确日本的旅游业是服务得太周到了,好得无法形容。中国许多年来进步了许多,但是不尽人意之处也太多,我最烦的是到了某一景点导游必须让游客买东西,不买就是不行,这是让人最扫兴的事情。 好了,日光的旅行结束,“鬼怒川”、“东照宫”也看完了,一路上的印象非常好,多年来只要一想在那里的旅游,在国内就无法去旅游了,真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我马上就要回大内山村,回去南场长还想带我去几个地方。 这时,他们林业育种场来了一位泰国人,他也是来搞研究的人员,比我稍大些,中等身高,黑黝黝的脸,可惜只会英语,日语一点儿也不会,但日本人说英语比中国人差劲儿得多。我还能来几句英语和他简单地交流几句,也就是日常的寒暄话,他总是跟着我们跑,也是忙个不停,我还可以用日语和日本人谈个没完,他平时日语也不会,英语又交流不畅,也觉得挺寂寞,对我的日语是很羡慕。问是怎么学的,我说过去中国人是日本人的老师,老师跟学生学习,也学得快,而且汉字也相同,写起来不用学。他说,既然字是一样的就是一个民族了。泰国人和中国人,日本人的确不一样,信仰也不同,长得又和我们相差甚远,我们接触了有一周的时间,他就回国了。 第八十二章 秋田县和青森县也去了 南场长又带我去了日本的秋田县和青森县。 秋田县地处日本东京正北面四百五十公里,杉木产量居全国之冠,杉树还被定为县树。我们到了这个森林大县,去了杉木的原始林,很少见到杉木的我,也被这里的高大杉木惊呆了,四五十米高的树木比比皆是,说是原始林,很可能是人工林,大约百十年前就是他们栽下的树林,现在也长成参天大树。中国也有类似杉木的树种,其中水杉、秃杉等属于中国独有的植物品种,杉树的树干纹理直,结构细致,材质轻柔,耐腐防蛀,广泛用于建筑、桥梁、造船、家俱等方面,中国的建材有四分之一是杉树。但在日本,特别是在日本本土的面积上杉木特别的多,也可能是气候的原因,最近在加利福尼亚州新发现三棵巨型红杉树,其中一棵经测量后被暂时确定为目前世界上最高的生物。最高的一棵超过了目前的世界纪录保持者,高一百一十三米的巨杉。 在冬天的十二月中旬,这里有些寒意,我们匆匆又去了青森县。它位于日本本州岛最北端,与北隔津轻海峡与北海道遥相对望,被内湾环抱,三面临海,分别被太平洋、日本海、津轻海峡包围。县域土地面积居日本全国第八位,森林覆盖率近百分之七十,风景秀丽,物产丰富,苹果产量位居日本第一,是富士苹果的发源地,是日本屈指可数的食品宝库,是日本自然环境最优越的地方之一,为日本的长寿县之一。 我所到的这几个县是日本的东北地区,再往北就是北海道了,和北海道隔海相望,沿岸大部为丘陵地,岸线曲折,多港湾,峡口两岸设有侦测监视网。南岸有大凑军港和青森港;北岸有函馆港,函馆港日本海上自卫队驻地,两岸交通主要靠龙飞崎与白神岬间的轮渡。从一九七一年起,日本在此修筑青函海底铁路隧道,南起青森北至函馆,全长五十公里,海底部分长二十三公里,顶部至水面垂直距离二百四十米,为当时世界上最长的海底隧道。一九八五年主隧道开通。通车后将使本州与北海道连为一体,对提高日本在南北交通运输能力,增强日本北部国防有重要意义。这个海峡曾在一九五四年,一艘客轮在津轻海峡海难沉没,五百多人罹难,成为人类史上第二大海难事故。于是,日本决定在津轻海峡之间修建一条海底隧道,最安全的将本岛与北海道连接起来,经过了十几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在我去的前一年建成通车,这也被视为日本的一个最伟大的建筑。 当年日本人同时进行着世界最伟大的的几项建筑,这也说明了他们的国力和国家的现代化能力不断在提高,也正像是我们现在的中国,真是钱多好办事。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在为他们的进步感叹之外,也为当时的中国要加倍奋起向上而着急。 听南场长说,这里还是“富士”苹果的起源地。后来我在烟台的苹果汁加工企业工作,专门负责收购苹果,那里的苹果产量用量都很大,品种大多是红富士的。南场长不无自豪地说,追本溯源富士苹果还是日本农林水产省果树试验场的研究成果,就是我所在的研究所。这个科研项目安排下去后,盛冈分场经过反复选择,进行于无性繁殖,以国光为母本,元帅为父本进行杂交,历经二十余年,选育出的苹果优良品种,具有晚熟、质优、味美、耐贮等优点,于一九六二年正式命名,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晚熟苹果品种“富士苹果”。 我们中国大量引进,我后来所在的企业曾大批收购过这类苹果,有时一天要收七八十汽车,一车要有五六十吨,所以对这些苹果种类比较关心。 以后我国的烟台,后来的山西等地陆续引进,纷纷成了著名的富士苹果产地。我国的苹果品种由国光等几种固有的品种得到了发展和扩大,以后各种品种逐渐增多,仅富士品种就有许多亚种,有一段时间竟成了大家喜欢的主要种类,中国的市场上充斥着各种富士牌的苹果,我国人民也因此获益不少。 第八十三章 离开了难忘的水户市 讲完了苹果的故事,吃了“秋田”大米,我们就返回了水户市。 回到水户市,按先生的计划,元旦前的两天结束了那里的学习,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与九岛、古越、近藤等各位日本朋友纷纷告别,感谢他们这两个多月给我的关照。大内山塾的铃木先生开了车来,给我拉行李,大内山塾离得虽太远,但铃木先生看来不管多远,他都能开着塾里的那辆丰田面包车长途奔波。 南场长亲自送我到东京市,先生为了以示重视,特意也专程赶到东京市来和南场长办交接手续,看来先生还是没有忘了我这个在遥远日本东北的学生。在东京市,南场长还记得他那个诺言,要给我买台大彩电,他看来早就有所准备,立马就买了一台,发到了塾里。我们先生与南场长见了面,当然要寒暄一番,无非是谢谢关照,你操心了等等,日本人这个礼仪是没啥说的,只要给办了事情感谢话必须要说,况且我们先生以后的塾生还会有的,可能还要南场长关照呢。不过当先生知道南场长给我买了电视后满脸的不高兴,连个客气话也没给他说,我当然是千恩万谢,感谢南先生给的恩赐,日本人的感谢语分几种,我这是恐怕是最高级的了,内山先生白了我几眼,看着他老人家不高兴。 告辞了南场长后,内山先生开始给我说教了: “就你特别啊,你想想,咱们学校的这几个学生,他们也很不错,凭什么人家又给你照相机还有大彩电,这样回去一说他们是不是对你有意见,有想法,这叫我这个做老师的如何处理此事”, 原来这老先生想的还很全面,我连忙解释: “这是朋友愿意给的,所以就收下了,那您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非常不情愿地说。其实,这个大彩电也就是南场长的一天工资,他快退休了,现在月薪咋说也有五六十万日元,二十一吋的彩电才不到两万日元,也就合人民币不到四千元。的确,这样回去的话大家也是羡慕嫉妒恨,那怎么办,只好让他们羡慕、嫉妒加上恨了,这也是开玩笑,恨是恨不起来的,这内山先生说: “这样吧,回学校后,就说这台彩电是学校的,别人给学校的不要说是给你的好不好”, 我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不好都让他说了,我只好说行。 就这样在东京我和内山先生就此分手,我一人回去,在东京我又转了转。这城市太大了,看了看又去了“秋叶原”,那是中国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对日本最熟悉的地方。日语教科书中也有范文叫“中国留学生在秋叶原”。这里主要是家用电器便宜而且质量好,一台彩电等大件在日本买要比国内便宜上三四倍,我就去逛了逛,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各种中国需要的家用电器是应有尽有。我相中了一款组合音响,才两万八千日元,也就和二千多元人民币吧,但是国内不能用,为什么呢,电源电压不同,日本是一百一十伏的我国是二百二十的,我有些恋恋不舍,忽然发现了一个卖变压器的店,能变压,这是专门为中国的顾客买这种日本电器所开设的,问了一下正好能用,于是就买了变压器和那台组合音响。红色的也好看,准备回国时带回去。 走在东京的大街上,此时元旦的味道已经很浓了。只见街头上到处是一伙伙的穿着很少的姑娘,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冬天室外寒风刺骨,怕有零下几度了,这面带微笑,也不讨厌,真是美丽动人,个个身着鲜艳的超短裙,穿得非常单薄,硕长白白的大腿在寒风中裸露着,每人拿了各种的促销赠品,纸巾啊什么的,见路过的行人就塞给一份,也不管人们要是不要,我倒是没见过这个,很是新奇,她们难道不知道穿这样少冷吗。实际上当时并不知道促销的概念,觉得她们这样白给顾客东西不是很不合算吗,于是一趟走过去,竟然收了许多这类似的小礼物。 现在我们中国也仿效这么办了,但还是比日本的那时差一些,区别在于不够真诚。看到这些我想,日本不穷,但年轻人找工作也不易,要不这大冷的天在外边受冻,谁能无利不起早啊,这么想着,就坐了电车经过了几个小时回到了大内山村。 第八十四章 回国前的几件事 一回到塾里,他们也回来了,大家又在一起了,又是分别了近两个月。彼此不免问长问短,这次我回来打工挣点钱加上我自己做吃的节省了一些,又带了近二十万日元,不免有点儿撑大款的样,就请了大家喝了些啤酒,彼此商量准备带哪些东西回去。 老师给我们签证到二月末,就是说,二月二十八日前我们必须必须回国,但是,三位女生倒可以留下。原来在到日本前她们就有打算,已经做了这方面准备,人家有两年的时间,这次她们就不用回去了。那么这些时间我们怎么度过呢?焦洋说了,老师也有准备,除了几个林业的人外,其他人还在原部门学习,我们几个去三重大学去学习林业知识。我们一听也行,她还说已经在离大内山村三重县首府“津”市找了个住的地方,一所市里的民宅,我们去看了,条件也不错,大家也安了心。 要过新年了,大内山山村也派来了几位工人,给我们大内山塾装扮一下。他们砍来了青青的翠竹,还用手工做了一只花篮,竹子做成了大盆景样的立体造型,塾的门前翠绿一片花篮和花环,把大门装扮得真有过节的气氛。日本人以前也和中国人一样过春节,只是在近代在十九世纪全国要脱亚入欧后,才废除了春节,引入了和西洋人一样的日历,完全和欧洲一样使用了阳历。他们的最重要的节日是元旦,这时全国都放假,举国欢庆,全国来来往往的电车上人们要回乡过年的挤得满满当当。元旦期间,我们的老吉田先生、村长等常客也来了,大家天天招待客人,一场又一场的宴会在我们塾里没完没了,我们还被老吉田先生邀请去他家吃的晚宴。 三重大学开学后,我们四位林业的教师又去了上学,这次三重大学的学习倒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天天和日本的大学生在一起。大学老师在课堂上道貌岸然地讲着课,这可都是我们学过的。是的,以后有很多到国外留学的人也深知这一点,就是留学有时也是个样子,明明知道学了没用,但也无奈。几十年前,中国人只承认你的留学的经历,不管你是否重复学习,明明你在中国的大学已毕业,但到了国外还要重新上大学,实际上这是浪费时间吗。没办法中国人就讲这个。我们也是有这个思想,要不天天给老师吹风要上大学,这样我们在那算混日子,还不如跟着日本朋友学一学社会学呢。没多久,老师让大家去名古屋市去散散心,玩一玩。 于是这几个人就去了名古屋,正好,小池和焦洋在那里读书,到了那里,她俩领我们去了一处特别的衣店,这个店的名字叫“米兵”,就是美国兵的意思。大概是原来是为了方便驻扎日本的美国兵而起的这个名字。哈!这里可是中国人的购物天堂,我们去了一层楼,那时在日本每家大型店就用滚梯了,商店气派得很,这是一家经营二手货的店,几乎所有的日用品除了汽车外,这里都有。这一层楼经营的全是服装,基本上都是崭新的。我问小池为什么这样便宜,服装还有旧货啊,她说这是旧的式样,是两年前的款式。我找到了一件崭新的西服,做工式样都是国内没有的,刚出厂时标价近四万日元,这是几年前的式样,而现在的价格才一千五百日元,我一试穿,大小正好,一看很合身,他们就怂恿着我买下了。还有类似不少的服装我们看了真是目不暇接,几乎想要的应有尽有。小池和焦洋更是如鱼儿进了大海,在浩瀚的服装堆里翻个不停,大家纷纷各取所需,我对这些虽是外行,但也花了几千日元,给儿子和郝淑珍及我妹妹弟弟等选了些很便宜的东西。有一件还是冬天穿的孩子的滑雪衫是黄白色的,我看儿子穿上可能正好,记得花五百日元,就买了下来。 名古屋是小池和焦洋的常驻之地,有这两位行家做向导,名古屋对我们来说如鱼得水,想去哪就去哪儿,这是大家回国前的一次疯狂购物,基本上买了各自称心如意的东西,每人满载而归,大家都有一箱子的衣物,就这样回到了塾。 这一天在日本盛行吃年糕,只要是在元旦附近,日本人有个传统习惯,就是分吃年糕活动。这一个村子,男女老幼在一起,在神社的广场上,由神社里的主持为大家祈祷,在新的一年平平安安,一边祈祷祝福一边把做好的年糕抛撒给大家。正巧我们在塾里,内山先生要求大家没事的去参加这种活动,我们穿着棉衣,跟着人们跪在广场的鹅卵石上,硌得膝盖好痛。当主持将年糕抛过来后,旁边的大娘大叔们扑倒在地乱抢,我们一看也顾不上礼貌了,不顾一切地两手乱扑乱抢,寺里的住持不断地抛撒,这年糕如雨点样向我们投来,年糕就像香皂块那么大小,我们终于战胜了对手,大家提着半篮子的年糕得胜回到塾里。先生大为高兴,这预示着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吧,他亲自指导我们将这些年糕又煎又炸的,大家吃了也觉得好吃,又香又粘的。想起那些日本的大叔大妈们,和我们拼抢了一番,也落了个丢盔卸甲而去,还是没比过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想想也觉得可笑。 我们去三重大学了一些天,过了段儿时间,我们最后一次跟先生的一位学生出去旅游。内山先生的这位学生年纪也是不小了,当时看来也有四五十岁,我们这些人也把他称为先生。这次是到和歌山市和四日市去,这两个城市是日本伊纪半岛上的城市,四日市是日本本州中南部伊势湾岸工业城市。位于日本本州东南部三重县东北沿海,濒临伊势湾的西北侧,是本州南部的主要油港之一,它是北伊势湾工业区的中心,以石油化工著称。去了两天,记得大家游玩了一天后,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这位先生给大家安排在一个和式酒店。 一进了酒店,这些男生就把外穿物随便堆放在一起,这地面上都是榻榻米,我们席地而坐,不料想有个神龛给堆放的衣物给遮住了,这位先生就非常生气。神龛是日本人信仰的一种象征,每到一处,有些信仰者要恭敬地对待才行,我们这是大不敬啊。于是这先生赶快让大家换上和服,一个个地给神龛陪罪,双手合十,手掌响亮的拍三下,然后又不算完,又給大家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的日本礼仪文化,唠叨个不停,记得我烦得要命。这样说了有半个来小时才开恩让我们开始吃他准备好的和式大餐,倒很丰富,啤酒清酒管够,我又有点儿喝多了,于是上下乘着电梯猛坐,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入睡,印象也是深刻 第八十五章 买了许多东西带回去 快要回国了,大家忙着收拾回国的东西,除了三个女生留在日本继续学习外,其他人都要返回国内。大家纷纷在纪念本上道别留言,这些塾友虽相处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彼此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就像兄弟姐妹一样彼此关心,彼此学习,可惜这些男生都结婚了,不然一定有彼此相恋的,真是珍重这段友情。 我在每张照片的背面给大家写了一句话:我永远忘不了在日本的日日夜夜。焦洋和刘国帮要写留言,写些什么呢,我在旁边给焦洋出主意,说:“就写一个名言吧,写毛主席说过的:我失焦洋君失刘吧” 实际上那句诗词是: “我失娇杨君失柳,杨柳轻飘重上九天九”。 有着与焦杨实在不想分开之意,实际上我也有暗指她们分别时恋恋不舍的意思。谁知那焦洋看了大叫:“好!好!”,于是就这样写上了。小安给我商量说: “你看,你那个相机(我买的那台二手货)和一本“汉日大辞典”就给我吧,也好留个纪念”。 原来他在日本找了地方,回国后再回来。我也为他想了一下,相机我有了一台,这台也用不着,那个大辞典倒是借的林校图书馆的,给了他我回去再说,于是就把这两件东西送给了他,小安要给我钱,我说拉倒吧,都是好朋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小池这人很单纯,像小孩子一样,也很招人喜爱,她说应该留下点儿什么纪念品,我想留下什么呢,应该是经常使用的东西,正好她也有自动傻瓜相机,也不错是台“柯尼卡”的,我的呢,是“佳能”的,就这两台彼此交换也差不多,我的稍微好一些。杨名多呢,他倒好,这人能赶时髦,大家都买了家用电器,他倒也买了一件与众不同的电器,是一台组合音响,竟是国内没有出现过的带镭射光盘的,这种镭射的我连听也没听说过,这样一台音响的价格要相当于我那台的三到四倍的价钱,后来听说他回去要结婚,但是我感到也不太值,因为我那台觉得就挺赶时髦的。 又有一个大好的消息,内山老师竟然允许我带那台大彩电回去了,就是南场长送的那台。这又是怎么搞的呢,他本来以为大家对我的偏得有点儿嫉妒,但他不知道的是,同学们在外,时间长了朋友都交了几个,免不了人家送点儿这送点那的,后来一看,这么留着也不是办法,搞不好落下个扣留留学生的财务之嫌,当然我要是不说的话谁也不知道,但他觉得这是块心病,所以就宣布允许我带走,这一大利好是我想也想不到的,和小段儿热情地拥抱庆祝,焦洋在照片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可别忘了这小妹妹。 临走前有件事情让我们又恨又理解,就是内山老师要求大家要注意,不要不经允许随意带走塾里的物件,还让铃木老师检查我们的行李,说是上届塾生有这样的。我们很不高兴,这不是对大家的侮辱吗,但也无奈,也只好任铃木老师检查了。 大家每人携带了几只纸箱子,我的最多,有七只纸箱,还不包括电视和音响,是啊,带不了,那就用托运吧。 七只箱子就这样经过两个月,才到了我们市里。对了陆基林还让我给他买台照相机,是自动傻瓜那种,当时在中国是最领先的那种,一般出国人员才有,在水户市时他就来信说了。我费了很大的劲儿,那时天天翻看促销广告,一次,看了一个广告,这个店每天去的前十名,就能买到这种极便宜相机,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早早排队了,果真是这样,一台相机仅花了一万多日元就买到了,真是太便宜了,一般的要四五万日元呢,真是收获不小! 现在中国也是这样了,电子产品的促销广告天天有,可是骗人的也不少,一看本店的最低价是多少多少,但你去了一看,哪有什么最低价,最低价的早就卖完了,白跑一趟,骗人的。这方面还是向日本人学习一下,做广告不要骗人,否则失去了广告的作用,还丢失了客户,说怎样买到要清清楚楚地告知顾客。说最低一元起,去了一看,还要抽奖中了后才有机会,这还只是有机会,可能性很低,这套骗人的把戏,日本早就用过,事实证明,已经得不偿失,把店里的信誉全赔进去了。 给朋友的东西买好了。我们踏上了回国的行程,一路上,我们望着大内山村的方向,远望着大内山塾,我们生活了一年多的学校,永别了。这幽静、沉寂的校舍,也感谢这里的人们对中国人民的友好之情,也感谢这里的校舍使我们带来了摆脱喧闹的城市环境生活。 第八十六章 准备回国 快要回国了,大家忙着收拾回国的东西,除了三个女生留在日本继续学习外,其他人都要返回国内。大家纷纷在纪念本上道别留言,这些塾友虽相处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彼此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就像兄弟姐妹一样彼此关心,彼此学习,可惜这些男生都结婚了,不然一定有彼此相恋的,真是珍重这段友情。 我在每张照片的背面给大家写了一句话:我永远忘不了在日本的日日夜夜。焦洋和刘国帮要写留言,写些什么呢,我在旁边给焦洋出主意,说:“就写一个名言吧,写毛主席说过的:我失焦洋君失刘吧” 实际上那句诗词是: “我失娇杨君失柳,杨柳轻飘重上九天九”。 有着与焦杨实在不想分开之意,实际上我也有暗指她们分别时恋恋不舍的意思。谁知那焦洋看了大叫:“好!好!”,于是就这样写上了。小安给我商量说: “你看,你那个相机(我买的那台二手货)和一本“汉日大辞典”就给我吧,也好留个纪念”。 原来他在日本找了地方,回国后再回来。我也为他想了一下,相机我有了一台,这台也用不着,那个大辞典倒是借的林校图书馆的,给了他我回去再说,于是就把这两件东西送给了他,小安要给我钱,我说拉倒吧,都是好朋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小池这人很单纯,像小孩子一样,也很招人喜爱,她说应该留下点儿什么纪念品,我想留下什么呢,应该是经常使用的东西,正好她也有自动傻瓜相机,也不错是台“柯尼卡”的,我的呢,是“佳能”的,就这两台彼此交换也差不多,我的稍微好一些。杨名多呢,他倒好,这人能赶时髦,大家都买了家用电器,他倒也买了一件与众不同的电器,是一台组合音响,竟是国内没有出现过的带镭射光盘的,这种镭射的我连听也没听说过,这样一台音响的价格要相当于我那台的三到四倍的价钱,后来听说他回去要结婚,但是我感到也不太值,因为我那台觉得就挺赶时髦的。 又有一个大好的消息,内山老师竟然允许我带那台大彩电回去了,就是南场长送的那台。这又是怎么搞的呢,他本来以为大家对我的偏得有点儿嫉妒,但他不知道的是,同学们在外,时间长了朋友都交了几个,免不了人家送点儿这送点那的,后来一看,这么留着也不是办法,搞不好落下个扣留留学生的财务之嫌,当然我要是不说的话谁也不知道,但他觉得这是块心病,所以就宣布允许我带走,这一大利好是我想也想不到的,和小段儿热情地拥抱庆祝,焦洋在照片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可别忘了这小妹妹。 临走前有件事情让我们又恨又理解,就是内山老师要求大家要注意,不要不经允许随意带走塾里的物件,还让铃木老师检查我们的行李,说是上届塾生有这样的。我们很不高兴,这不是对大家的侮辱吗,但也无奈,也只好任铃木老师检查了。 大家每人携带了几只纸箱子,我的最多,有七只纸箱,还不包括电视和音响,是啊,带不了,那就用托运吧。 七只箱子就这样经过两个月,才到了我们市里。对了陆基林还让我给他买台照相机,是自动傻瓜那种,当时在中国是最领先的那种,一般出国人员才有,在水户市时他就来信说了。我费了很大的劲儿,那时天天翻看促销广告,一次,看了一个广告,这个店每天去的前十名,就能买到这种极便宜相机,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早早排队了,果真是这样,一台相机仅花了一万多日元就买到了,真是太便宜了,一般的要四五万日元呢,真是收获不小! 现在中国也是这样了,电子产品的促销广告天天有,可是骗人的也不少,一看本店的最低价是多少多少,但你去了一看,哪有什么最低价,最低价的早就卖完了,白跑一趟,骗人的。这方面还是向日本人学习一下,做广告不要骗人,否则失去了广告的作用,还丢失了客户,说怎样买到要清清楚楚地告知顾客。说最低一元起,去了一看,还要抽奖中了后才有机会,这还只是有机会,可能性很低,这套骗人的把戏,日本早就用过,事实证明,已经得不偿失,把店里的信誉全赔进去了。 给朋友的东西买好了。我们踏上了回国的行程,一路上,我们望着大内山村的方向,远望着大内山塾,我们生活了一年多的学校,永别了。这幽静、沉寂的校舍,也感谢这里的人们对中国人民的友好之情,也感谢这里的校舍使我们带来了摆脱喧闹的城市环境生活。 第八十七章 乘鉴真号国际轮渡回到中国上海 我们要从神户启程回国,这里离神户也就一百五十公里。在神户又游览了一下,这是日本兵库县的首府,位于大阪湾的西北岸,距大阪市三十公里,人口近一百四十万,是仅次于东京、横滨、大阪、名古屋、札幌的日本第六大城市,以港口、人工岛、珍珠、牛肉和时装而闻名。从奈良时代起,神户就被日本人称为“大轮田泊”而成为濑户内海的重要港口。以后成为阪神工业地区的重要区域,现今它已是日本最大的贸易港,也是仅次于荷兰鹿特丹港的世界第二大港。 为了促进神户的发展与繁荣,从一九六六年开始了宏伟的移山填海工程,共挖运土石八千万立方米,终于一九八一年建成一个人工岛港岛。 当时,世界上第一台磁悬浮列车在这里试运行,我们还有幸坐上了这种列车。这种列车的原理是利用电磁发出的巨大排斥力使车辆离开道轨悬空浮起来,几乎一点儿摩擦力也没有,我们乘坐的列车下面只有一条工字型的钢轨,它行驶时速度竟能达到二百多公里,感觉平稳得很,一点儿也不摇晃。 从一九八零年起,日本在已取得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为使磁浮铁路向更实用化的阶段迈进,将线路的基本形状改进成u形断面,同时开发了箱形的试验车,该试验车由转向架、二系弹簧装置和车体等构成。采用线性同步电机驱动,最高时速达三四百公里。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它没有推广开来,倒让我们的上海磁悬浮列车占了先。 不过现在上海的磁悬浮也难以为继,近期又看了一个报道,是昨天的新闻,二零一五年,说是日本的超导磁悬浮要与中国的高铁竞争,他们试验的超导磁悬浮列车的速度竟达每小时六百公里,这科技发展的水平和速度是太快了。 在日本的最后几个月,大家纷纷偷着在利用各方面关系办继续在日本学习的理由,我也办了,可惜我的大学学位证及毕业证丢在了中国林科所的宿舍。曾写信给徐红远让他给邮来,可他回信说找了没找到,这怨自己太粗心了,那次在北京与王智学喝酒太多了,以至于几乎人事不省,稀里糊涂把这两个证放在棉裤里仍在林科所宿舍的床下了。 看到小徐的来信,毕业证是没有了,这可怎么办,本来托了一位日本的县议员,他给我做担保,原可以到日本大学院留学的,当时办留学也是真好办。为什么,因为日本为了树立国际形象,或许也是真想帮助中国,在一九八五年宣布了一项伟大的计划,就是今后十年间要从第三世界国家招收十万留学人员,这主要是中国的留学生。 这么好的机会真是难得,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太容易了,只是考一下口语即可,就差担保人。 可这证书是硬件,没有是不行的。我说过喝酒耽误大事这就是大事,小徐信说他找不到,这样只能不办,我无奈又给林校写信找了我林校的副校长,只好请他想办法去“东北林业大学”再给办一个。他说,再办一个是多么不易,但人家副校长也没有耽误事儿,专程去了“林大”一次,竟把这事办妥了,并且给邮来了。但是这时“黄瓜菜也凉了”,在我们回国的前两天才到,已经来不及了。看到崭新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我是无可奈何,喝酒害死人! 这次回国要坐轮船回去,内山老师说,旅游就要坐船,是最好的,又平稳又安全,又舒适,还有时间观赏海景,实际上他也是为了省钱罢了。 这是条大船,叫“鉴真号”。是以鉴真和尚命名的。他可是日本的名人,他原是中国僧人,于一千多年前六次东渡去日本,历经千辛万苦到了日本后,两只眼睛都瞎了,他六十多了,在日本进行普法宣传,还带去了中国的书法和中草药,这使日本人民获益很大,他们为鉴真和尚建立了奈良的大昭提寺,被封为是日本的大法师,把真身塑像供奉起来。他面带慈祥、双目紧闭的形象一直保留至今,他的祖籍在扬州。 为了纪念他,专门命名了一艘客轮为“鉴真”号,那年还专门为他发行了一套纪念邮票。那时是日本政府再三恳求他过去,这回我们东渡是为了向日本学习,这许多年真是天翻地覆啊。我们上了船,老师和三位女生在岸边拼命地呼喊,再见!再见! 我们也频频回手,再见了,再见了,同学们,内山老师,难忘的日本,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是的,一年多来,日本的生活和学习,留下了种种印象,归纳了一下,主要的收获有三点:一是开拓了视野,从此见到了国内外的生活对比,先进的国家与仍处在落后状态的中国之比较,在日本走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城市,这是以后留学日本的人所难以做到的,也幸亏我们有个好的先生,也幸亏中日两国的关系这样友好,其生活的差距、文明文化的差距是如此之大;第二是结交了这么多的朋友,日本朋友,中国朋友,这是永远难以忘记的;三是学习了崭新的技术知识,作为林业知识的教育者,能接触到先进的国外这个领域的发展水平,也是我今后的资本呢,让我今后享用不尽。 在日本,虽然仅仅一年多,我忘不了许多,忘不了与同学们朝夕相处的时候,与杨名多、小任在一起劳动的时刻;和小慧、焦洋一起乘车的时刻;和小段一起坐直升飞机和久米室长一起钓鱼的时刻;和古越先生一起旅游的时刻。再见了,那些塾友们,对你们的一切的一切,种种往事如昨天的事情一样件件浮现在眼前,所经过的所接触过的东西是这一生中永远也抹去不了的,可以说这使我实际上多活了几十年!每每回忆起这些,感到不枉此生啊! 第一章 回国途中的一些见闻 我们几个人在船上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其中有一些香肠,那是马肉做的香肠,直径足有十几公分,有人说这也是日本人特有的,是用来夹在面包里吃。我们用小刀子切成一片片薄薄的大片,夹在面包里面,倒是也很好吃。这条船是日本人的,服务也不错,整条船的甲板上都是彩带和挂满了彩旗,倒是一派欢天喜地的喜庆景象。我们回国的六人还在船上买了啤酒和吃的食品,大家边吃边喝,但是也几乎无兴趣。仍然还沉浸在与老师和三位女同学分别的痛感之中,大家互相聊着在日本的种种感受,还一边谈着今后各自的理想,我们期盼着未来。聊着今后的工作和理想。 我们上了船上的甲板,遥望着渐渐驶远的日本神户,看着逐渐变得深色的大海,不禁有些伤感。看着那海鸥一群一群地在海面上追逐,不时地叼起小鱼。还偶然有几条露出黑色脊背大鱼此起彼伏,我们问了问同船的其它乘客,他们说那是海豚,它们有时和轮船一起游,有时船上在海里丢弃一些垃圾什么的,它们也是挑些吃的。临别时,内山老师和她们在岸上频频向我们招手致意,好像这次分别只是暂时的,隔几天就要再见面似的,可是谁也想不到,从那以后,我和几位女生再也没有见过。 是啊,三个多么活泼的姑娘啊,现在仍不知道小池和焦洋在哪儿,不见也就不见了吧,但愿她们一切都好。还是回到现实吧,在离开日本前,她们给买了十几斤橘子,我们虽然吃了一些,但到岸时还是剩下很多。 在日本,大家还带了许多的礼物,如小任就带了几台相机,因为一人只是准许携带一个照相机回国,按规定是不允许的,这偷偷携带的应属于偷带。而我呢,在日本见一些塑料打火机,这是中国还末出现过的,在那里仅五十到一百日元就买一个,但也不知道是违禁品,因为是易燃品,旅行不准携带,可是我感到这东西在中国很新颖,给朋友一定受欢迎,于是就买了几百个,到时候见了同事给一个,也好看,这些东西装了一个小纸箱,还有几箱子衣服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在日本复印的大量资料,上船时也没有检查,就认这些东西带上了船。 我们坐的“鉴真号”海轮于三月二日到了上海,这船很大,有好几层,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航行,就离中国越来越近,在船上远远地看去,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上海市了。啊!我们离开一年多的中国在欢迎我们。 我们依次下了舷梯,在路过中国的海关检查站时,携带的行李被海关检查。大家打开了箱包,海关工作人员虽是抽查,就是大家带的物品几件里抽查一件,但检查的也是很细,有可疑的要翻弄一会,就是对书籍也要打开翻一翻。他们对我的东西海关人员倒没说什么,而把小任这伙计的箱子翻了个够。原来他有像机之类要交税的东西被查到了,海关毫不留情,统统没收,可怜的小任,怎么这么不走运,海关人员还说,若不老实说还要处罚。 当然我们也不便说什么,大家多少都有些夹带了一点儿偷税的东西。紧接着海关人员又没收了我们吃剩下的香肠和橘子等一些生鲜食品,还堂而皇之的说以防传染病,这事我也清楚,因为都是学生随身携带物品,怕这些东西把某些病虫害从国外带了回来,这可是了不得。但我还没出站口,这些海关人员的男男女女倒在小屋子里大吃着没收了我们的橘子来。唉!那时有关制度也不健全,公务员的素质也不大高,不注意一些行为的影响。 我们一踏上家乡的土地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感到不大愉快,下了船,与大家一一告别,他们就分头回了原籍,与黑龙江的几位约好了在哈尔滨市再见,我们因为各有各的事情,大家就各奔东西。小任还在被海关人员询问,他还要就携带的东西补交罚款等,海关的工作人员大有不依不饶的劲头。 第二章 在北京买了几样时髦东西带回家 到了上海,我和陆基林见了面,基林又胖了,他赶快领我去了家里,到了他家门口。 我这个多事的人,见了一个卖苹果的小贩在他家门口叫卖苹果,就非要买几斤不可。但是刚才喊的还是五毛钱一斤,小贩子怎么见了我一要,马上他就四元一斤了呢。陆基林就是不让我买。这小贩子见我和小陆拉拉扯扯的,可我是就是要买。可能他想:这下可等上来一条大鱼,他就是从国外刚回来,看来我还不知道国内的物价。他就又改了口忙不迭地说: “四块钱一斤,刚从国外回来,还差那两个钱吗?” 他这么一激,我也显显大方地,立马就买了四五斤带到了陆基林家。 到了他家后,我说明了去北京再去哈尔滨回家的日程,简单说了回国的情况,给了他我在日本为他买的相机,又给了他二百元外汇券。什么是外汇券呢,在那时中国为了能供应外国的时髦货,就发外汇券以外币兑换,外币在中国不流通,必须要用美元先兑换成外汇卷,但这仅对那些能出国的人和持有外币的人。对一般国内的人来说,也都是大家所想尽一切办法得到的。 小陆也很高兴,当天晚间竟和我聊了半夜,我兴致勃勃地给他讲了在日本的种种见闻。第二天带我看了上海市。走在上海的马路上,上海也有了很大变化,我也二十多年没有来了,街道也拓宽了不少,但是市区的面貌依旧,整个上海还是新建的大楼很少,毕竟中国是才改革开放。陆基林领着我走在上海的街道上,指着一座新建的立交桥说,这是上海的第一座立交桥。途经上海市造币厂时,他又说听说上海的造币厂已经印好了百元一张的大面额人民币,堆在造币厂,不久要发行了,我几乎一点也不信,要是那样地话,我的月工资才七八十元,每月连一张百元的人民币还不够呢。但那时正值祖国变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一九八六年,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能发电厂发生严重泄漏及爆炸事故。这次事故震惊了世界,以后据说它的影响要达几万年。核辐射可是个不得了的事,日本人就饱尝了这个恶果,二战结束时美国的两颗原子弹在广岛和长崎爆炸,不仅毁灭了两个城市,幸存下来的人很多受了核爆炸的损害,受到了核辐射的危害,活下来的痛苦难忍,苦不堪言。这是战争造成的后果,也同时是日本人做下的孽。 在墨西哥还举行了一九八六年墨西哥世界杯,遭受过两次大地震的墨西哥人为这届杯赛倾注了最大的热情,这是一届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世界杯赛,马拉多纳和他的阿根廷队主宰了一切,“上帝之手”和连过六人的世纪进球已经载入史册,这个跳着探戈的国度也成功地第二次举起了大力神杯,马拉多纳也就此出名。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名震足坛几十年。 在国内,沈阳防爆器械厂宣告破产,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家正式宣告破产的国有企业、从而开创了国企破产的先河。国内外这些大的变化,是我以前末经历过的,在上海,与陆基林道了别。 他为我买了卧铺票,就向北京进发。 去北京前给刘庆红拍了电报,要他给我买去哈尔滨的车票,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中科院。 我来到了北京,在北京的外汇券购买物品的大楼前,围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大堆穿工作服的,蹬着人力车的人群一伙一伙地拥挤着。一些出国人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奔忙着,来几个人,走时跟着几辆人力车,车上载着家用电器,洗衣机啦,彩电啦,组合音响啦,冰箱等,大家簇拥着高高兴兴而去。这个地方叫“出国人员服务部”。这些国外的产品,尤其是日本的家用电器,用外汇券购买是用人民币购买的二分之一,因此一些掮客(即二道贩子或称‘黄牛’)的人也是在这里喧闹不已。 我下了火车后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自己的证件上还有三个指标要买,大件还有冰箱、洗衣机、汽车没买,因为在国外买了还要往回带,要用路费。于是我盘算开了,冰箱那时国内已开始生产,听郝淑珍说质量也可以,不买也罢,还有洗衣机也是,我不愿意用这宝贵的美元,还有四小件,就是像吸尘器、小电器、手表、照相机等物件,这样就买了吸尘器,手表照相机已有。这台吸尘器在家里放了十几年,一打开震耳欲聋,哄哄作响,烦人不已,手里还握有两大件。一想这指标在手里也不放心,回家后这个要那个要,不给也不好,还不如给那些“黄牛”们呢。就招手向他们示意了一下,谁知突然围上来几位,他们看得出我是想出让指标,张口就喊,大件指标一千元一件,小件的四百元,我连忙躲开,跟前面的一位略一商量,就按这个价钱成交。 这人就是啊,一得意就忘形,自己觉得有点儿钱不得了,那时我也的确有点儿钱,仅带回来的就有两千美元,官方的比价是一美元和六元左右,但在市场上的价格约合二万人民币吧。那时一般人有多少钱呢,一般称是万元户是不得了,工资月薪我是七十几元,一年也就八百多元。万元户一个县级出一个就不少了,况且是一户呢,所以我是有点儿钱不知道烧得怎么好,想,也让他们赚点儿钱,几百块钱算个什么,这样,就把几个大小件指标给卖了。 就留下了组合音响和吸尘器,能随身跟火车携带,在北京待了两天。去了我的同学刘庆红那里,第一次也没找到,再去一次却来不及了,加之又买到了车票。我去的那天到了中科院已经太晚,通讯联系极为不方便。记得走到了中科院的一块农田,确切地说是优良品种基地。这北京也大,我竟然步行去了那里,在农田里摸来摸去找不到地儿,只好原路返回。 接着回到哈尔滨市,在那里与其他三人汇合。杨名多提议,省高教局外事办的处长为我们出国的事也操了心,大家应该送些小礼物表示表示,这事我们自然同意,我建议也不好送什么东西,最好每人凑点儿钱,给她更好,于是四人各拿出了一百多元钱,由杨名多给了她,我们四人就此分开。 第三章 还是回到了林校 我回到了我们市林校,学校如原来样,并无变化。 来了一些新人。最初几天,天天来朋友登门看望,我忙不迭的迎来送往,儿子一年多没见,还是很天真,已经是小孩样了,天天在林校后面的托儿所,我妻子郝淑珍也是面貌依旧。仍在工商银行上班。 现在,家的面积已经扩大了一倍。原来与我们在一起住的谢铁老师家,因学校在外面买了家属楼,又给职工分了房,他家也分到了一处,就主动搬了出去,所以我们住的面积比以前大了一倍,算一室一厅了。 儿子一年多不见,长大了不少,那时尤其可爱。不到四岁的样子,又老实,又听话,有时自己放个屁还转着头找来找去,憨态可掬,把我逗得哈哈大笑。郝淑珍的工作也很稳定,她的工作地点已经搬到离家里不太远的工商行总部,近了不少,上下班也方便了许多。 我和领导和朋友们一一见了面,特别感谢了那位副校长,给了他带回来的小礼物。那位贾胖子贾老师倒是第一位来家里看我的,我送给他了一个小计算机和在日本时那位舞女送给我的瓶启子做礼物。聊了聊林校一年来的变化,聊了人事方面的变化,领导换了,那位对我不好的王老师当上了副校长,一把手也换了。 回到了我们县,我妹妹竟然考入了我们市卫校,读了有一年了,正值放寒假,平时也去我们家里住。弟弟也在县里上初中了,他的学习不算太突出,但也是在班级里前几名,成天和同学们在一起玩玩篮球。 我见了爸爸妈妈,他们也高兴,我把带来的打火机给了我爸爸十来个,他见面就给朋友送一个,以至于有些人许多年后还记得这件事。 回来后正是三月份,学生也开学了。而我还没有安排工作,不免的有些着急了,自己倒成了游手好闲的人,看着一些新教师在学校还缺人手的情况下工作,我这个四年前就教学的教师也有些摩拳擦掌,因为从日本刚回来,跃跃欲试,可是有很多事情并我不知道。 这两年,学校的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上层领导倒也相安无事,一把手因为是上级市里派来的,是原来市里的一位副秘书长,他来到林校倒也说了算。主要是些中层领导,他们天天也为一些权势岗位互相争夺,这次可不是如原来似的政工与教学人员之间的冲突了,而是那时社会上惯有的知识分子之间的利害冲突。当时中国的改革也有几年了,国家重视知识分子重视教育的政策已经落实,全国上下尊重知识分子的风气已经普遍形成,更多的大学生,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出现,毕业生的分配工作也不像以前那样炙手可热了。这时林校的中层正在酝酿着一场近似于你死我活的争权夺利的斗争,国家基本上经过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后,也渐渐安定了。知识分子队伍也基本稳定了,大家的生活表面上也平静了一些日子,但是平静地表面之下,却也暗流涌动。 写这时期的事情大家可能不愿看,可这是在每个部门都有的事情,从这点也可以反映出,一个部门一个单位在复杂的内部斗争中是如何进步发展起来的。 大家知道过去林校不是有个叫王老师吗。倒不是当副校长的那位,我曾写过,他替我做过班主任。他可是不得了,能量大得很,而且教学能力,工作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五十一二岁。这可能是文化革命的后一届老大学生,那也算是很年轻的了。正值要干人生最后一阶段事业的时候。实际上他可能感到比谁都强,比他大几岁的老大学生也被提拔到领导岗位,我们的副校长那样的文化革命最后一届的毕业的大学生也提拔到了副校长的位置。他能不着急吗,而那位现在的副校长原来还是他的手下,他在同一教研室做副主任,所以他想尝尝做主要领导的滋味儿。 在我们学校,校长和副校长要市里任命,这手续也严格,程序也复杂,不好弄一般也是从市里的外单位调进。怎么办呢,他就瞄上了学校教务处主任的位置。在学校,教务处原主任调到校长办做办公室主任,这是可以在学校内部提拔的。教务处主任是很大的一个权力机构,它不是一个教研室所能比的,不仅管理日常的教学,还管理着教师队伍,这是有着八九十名教师的,有众多五十多岁的老教师,组成的一支不小的队伍。 其中在老教师中,他们在文化革命以前年轻时也有过澎拜的热血,也有过上进的欲望,但所处时代不同大都被弄的灰头土脸,窝在林场混了半辈子,现在,国家又开始重视他们了,又拿他们当回事儿了,所以大家都想在人生的最后一站再拼搏一下,很多人是这样想的。除了王老师以外,还有一个位姓马的老师可能也是这样想的,他就是几年前曾在教师会上大肆对我狂呼乱叫的人。这个人虽敢讲话,能批评人,但也有考虑问题不周的弱点,他也能团结人,一大批中青年教师也跟着他,当时是有名无实的校工会主席,还兼任个基础课教研室的主任。他也对这个教务处主任觊觎已久,可能他想,若当上这个主任,就能管人,管住这一批老家伙。 第四章 两位教师为教务处主任的位置而争夺 这两位老教师为了争学校教务处主任的位置而展开了斗争。因为学校的教务主任因为原来的突然调转为学校办公室主任,暂时出现了空缺,学校领导为了选这一位也是费劲了脑汁。 已经做行政工作的马老师可能在想: “在年轻时也是拼命努力工作,但是也没有当上什么官。现在我老了,又有做官的机会了,还是精神仍在,还是能管他们” 实际上这是一部分年龄较大的人一些想法,对一个当过教师的人来说,那时能坐上教务处主任的位置,这不仅是青年人的想做官法,实际上各个年龄段都有。大家都有朝气蓬勃的时候。在学校,谁不想做教务主任啊! 但是另一位王老师可能也是这样想的。 为此,这两个老师真要较量一下,他俩也都是五十几岁,也是烈士暮年,正当雄心勃勃的年龄。那时,五十几岁的老师很多,全是些一九六六年以前毕业的大学生,他们还在林场工作过,于是准备了各自的人马,清点了自己的实力,动员了很多教师,大造舆论,开始来个最后的战斗。 这边王老师大造舆论,私下里说: “我们市林校虽然老教师多,但是没有人才,都是些乌合之众,从下边林场、林业局来的太多。而我是原来在市里的知识分子,有过论文、出过成果,还做过林业局下边的领导,有领导经验和能力” 一时他做教务处主任的舆论纷纷传起,他感到这个教务处主任应该他来做,非他莫属,大有舍我其谁的声势。 那边也不示弱,马老师也有一些支持者,虽工作能力不强,他是从林场的基层做起来的,个人也不太突出,但不像王老师那样唯我独尊,谁也瞧不起,很能团结和争取一些人来。 有一天,他两位在走廊里遇上就吵了起来,互相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就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吵个不休,这老师的嘴谁也不是善茬子,吵闹的非常厉害。后来闹到校长那儿去,这校长等领导也来劝架,也无济于事。而且不仅于此,双方的家属也赤膊上阵,他们两家的孩子们也在林校住,家属房楼挨着楼。两口子在家吃饭时就商量着与对方的对策,孩子们也就知道了,他们也参与进来。于是小孩子偷偷的在校内的教室走廊里、家属宿舍的墙壁上贴了不少 “王老师大王八”,“马老师是坏蛋”,“他俩都做不成教务主任” 等等之类的各种无头小广告。这马王之争倒成几乎公开的事情了。 大家看,这就是做老师的家属孩子,关键时什么也能办,什么下三滥方法都有。这些人在林业局、在林场都待过,下面的有些小动作可以说是无一不会,搞得整个学校次序大乱,乌烟瘴气。 校领导一见这样也不行,要赶快有一个教务主任才行,但是这两人谁也不好办,当然让谁做都行,水平资历都够,可是用了一方另一方就不好办,两头为难。没办法这校领导就平衡再三,就来了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这决定可是谁也不得罪,后来一想,也是非常英明的。 第五章 我突然被任命为教务处主任 于是,眼看就要开学了,两位老师的争斗也是如火如荼。学校于三月中旬突然宣布,由黄鈞来担任教务处主任,这真是个出乎预料的决定,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料想。 其原因是,第一,我的资历虽浅,但这不是和同龄人相比,和同龄人比,当然我可有说的。此时工作年限已有十五年了,也担任过各种各样的小领导职务,资历并不低。但是与这些老前辈比,他们大学毕业后在下面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什么事没经过,什么罪没受过,他们哪一个都比我的资历长,哪一个都有吹的;第二,我的文凭不算高,这些老家伙也全是大本毕业,靠年头也是中级职称了,当时中级职称也是有的说,刚评职称初期,中级职称的待遇相当于副处以上,因为要能评上极难,有了讲师的称号可以在任何学校做,牛得很。而我呢,那时只是个初级职称,是个助理讲师,这个职称的年限标准是这样的,大学毕业一年后为教师、二至四年为助理讲师、五年后为副教授、再五年后为正教授。这只是够了评职称的资格,能不能评上还两说;第三,我做教师的时间不长。在学校这个教龄不长是不好干,学校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你从事的教学时间越长就越有吹的,再说中专就是教学的地方,也不是搞科研的场所,这些都是我的不利点,但校领导就是用了我这些不利点,才出乎预料。我唯一的优势是年轻,出过国,在群众中尤其在年轻教师中有威信。在年轻教师中,有一大批是林校留校的人,包括我的好朋友谢老师也是,他们质量好,有一定水平,但是在学校很难抬起头,所有的教师都是他们的老师,有的就是比他们大一岁也是老师。 中国有个传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这些人也希望有不是他们学校的人来管,不希望自己的老师们管他,若是自己的老师是上级,总是对老师唯唯诺诺,尊敬的很,也希望有位外来的人来管他们,这些就是我的优势所在。事后有人给分析了一下,我黄鈞被破格提拔是天时地利,在林校也没别人,比水平别人也不行,我虽然在林校工作的时间不算长,但在不长的时间里,所担任的课程多,教学方法也有独到之处,讲的课程受到了学生们的欢迎,在一年一度的全校会议上,还代表老师前台讲过话,那时电视很少,在电视台上播放过。比年龄老教师更不行。这么一分析我也沾沾自喜,但也不敢怠慢。这些人啊各种人都有,这仅仅是开始,工作一定是越来越难,任命虽然下了,却还没说是什么级别,也没说是副科或正科级,开始只说是代主任,不管怎么样,回国以后,是有工作干了。实际上这也是把我给栓住了,使我再回日本留学的希望完全没了,在日本的大学院学习的愿望只好作罢,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国内这么工作了。 第二天开始上任,先是召开各教研室的头头的会议。在那时,学校共有七个教研室,有基础课、财务、政治、文体、营林、森保、统计七个教研室,主任副主任坐了一大堆。第一次开会时,我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要讲六个问题,在小本子上还特意记了几个要点,开始倒一五一十地讲,但是只讲了五个,第六个小本子上没记,到第六点时却忘了。说到第六时,一时想不起来,就说下回想起来再说。各位主任、副主任目瞪口呆,大家不知所以。其实,这官做长了也就习惯了,开会记不起来的时候经常有,下级无所谓,无论上级怎么说,他们会对你说的话尊为神明的。 第六章 做教务处主任还兼职日语教师 一九八七年也是全国的知识界算是第二次评定技术职称的高峰。在我们学校更是热火朝天。 因为技术职称是知识分子的关键所在,正是前两届大学生毕业五年届满的时候。林校是我们市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单位,也是焦点部门,既是新知识分子要成为讲师职称的时候,也是老知识分子(那场史无前例运动以前毕业的大学生)要晋升副高级的时候,自然随之而来的各种待遇就提高了很多,做为教师,谁不想在这时候拼搏一下。 我呢,做为教务处主任这时成为学校技术职称评委会委员,而且还是说话有分量的委员。于是又像许多年前在粮油加工厂一样,白天晚间的开会。上级还给了数额有限的指标,虽说是够格的就评上,但是许多不太合格的也是尽量向前凑。如“工农兵”学员,那场史无前例运动后最后几届的,他们在校期间没有学到什么,基本白上了几年就毕业了。因也有一九六八年、一九六九年的高中毕业生,算不算学历等等这些都是头痛的问题,为此有些教师闹得又是不可开交。 学校还为这些人办了外语补习班,补习什么呢,英语自然是首当其冲,但是大家都会,凡是受过大本教育的人都学过英语,再一门呢,就是日本语了。 这日语对外行人来说,凡是中国人都认为好懂、好学。首先,它的文字是汉字(百分之七十都是),其实不然,它难就难在这儿,英语的字母弯弯曲曲中国人一点儿也不认识,大家都觉难。但它好学,因为它的发音很容易,看着字母发音就行。而日语则不同,汉字认识,发音不同。而且它的发音还不是一个,有时一个字有五六个发音,就这还不算完,一些汉字和我们中文的意思也不一样,如,日语的:手纸、汽车、娘等等,他们的意思是信、火车、姑娘的意思,全拧反了。 在林校的不会英语的要考试的这些人纷纷要求学日语,自然我就是一个现成的老师,于是,这些人近水楼台。我就为林校考中高级以上职称的人办起了日语培训班。还得到了市里负责职称评定部门的承认。学校有二三十位教师,还有一些英语教师也天天参加学习日语。 我呢,此时也忙得不亦乐乎,刚刚做了教务处主任,有安排教学的各种事情,还要开会,每天几乎用一下午的时间来教日语,还要备课,用的是《标准日本语》教材。在教日语的过程中,课堂上我是和听课的教师们使用了一些别出心裁的方式,一边随口说出一些常用的汉语,一边就用日语写在黑板上。有时同学们也常向我提出种种问题,我就用日语怎么回答也在黑板上写下来。在下面听课的有的是教英语的,她们说你这教外语的方法倒是很新颖,我们以后再教英语的时候也要试试。因为学校也是开了外语课不久,而我也没有教外语的经验,也算是一种尝试,而现在一般的学校也都是教外语了。可以说那是拼搏的一个时期。 正巧,我三姨和小舅要到我们县去看我妈妈他们,顺便经过我们市也来看看我。我有十几年未见了他们了,也想念得很。此时我又有权又有势,就是没有闲。原来我以为是我二舅过来呢,连忙准备迎接他们,来了后我吃了一惊,原来是我小舅,那时真是不懂事,光说以为我二舅呢,这时小舅听了也不高兴,那时在电话里也说不明白,但都来了大家还是很高兴。我三姨夫也来了,赶快安排他们住下,我的屋子太小只能住下两位,此时那位王老师的爱人在学校管理学生宿舍。她热情地说: “黄主任若来客给我打声招呼,在学生宿舍有住的地方,我来给安排啊。” 也不知道这学生宿舍多么好,这次我小舅来了,就与他去了学生宿舍住了一晚。这一晚真是印象深刻,也丢了我不少的人,宿舍真是脏乱差,还是个二层铁床,还有蚊子齐来会餐。有一喝酒多了的学生,晚上醉醺醺的来掀我的被窝,说着满嘴酒话,我喊了一声,住手,我是林校的教务处主任,这小子立马酒醒,想不到这里还住着位老师,怏怏地去睡了。小舅很不满意,这一晚,睡的是又窝囊又窝火,我也不好意思,小舅这么大了,几十年不见,他二十多岁的人了,应该安排住得好一点,我很后悔。 那时也我人也懒,我们市里也没有个像样的酒店(那时还没有酒店)。但至少能找个好的招待所,感到有点对不起他。 后来他们要去我们县,我千方百计地找了一辆计量局的半载车,我把他们专程送到了我们县。这一路上,也是记忆犹新,这小破车一路上颠簸得厉害,别说他们了,我也是有点受不了。我那时正在教日语,恰好逢五一假期,只好请了两天假,就一同去了。他们见到了我爸妈,都很兴奋,这是我三姨、我小舅多年来我第一次陪他们一趟,也算难得吧,这次对他们留下的好印象看来不多。 林校的日语教学正如期进行着,这时市里的职称评委会又来了指令,因为我们市会日语的不多,又让我去教市里办的中高级职称考试培训班。这个班级有五六十人,都是全市各局、县的基层领导来学习的。其中不乏副局长副县长之类的学员,我同时又兼任了这个班的日语教师,他们大多是年纪比较大的,有的甚至六十左右岁了。 正好林校的日语班也同时进行,工作是忙了些,我想反正是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一起教了,同时林校的工作也不少,仗着自己年轻,就再这么做下来了。 第七章 让我儿子做艺术家的梦想破灭 儿子上了幼儿园,就在林校家里附近,我有时下班后到托儿所去接儿子。 那个托儿所我每次去接儿子,托儿所阿姨都在喂孩子。我就说: “这就奇怪了,要么我回家孩子什么也不吃,以为他就这样不愿意吃或天生吃得少,原来天天在这儿吃饱了,那在家就厌食了”。 这托儿所要全收伙食费的。她们把孩子全天中间该吃的饭在接孩子前喂完,这样一来孩子听话,二来也让家长看看给孩子吃饭了,就做这些眼前的事儿。我很不高兴,就找了他们的领导说: “怎么这样呢,孩子一日三餐的伙食要定点吃。我们大人下班回去吃饭,孩子也在,三口人乐融融,一起吃。你们倒好,临接孩子前喂他,吃饭时他正好不吃,这样不行啊,这样不打乱了孩子的生活节律了吗”。 说得那位领导哑口无言,我的嗓门还大,这些孩子的家长也是同去接孩子,大家听了齐声叫好。经这一次,这所托儿所老实多了,他们园里经过讨论,也改正了过去的做法。 那时每天晚上我吃饭时要喝啤酒。我们市的啤酒是借用德国品牌叫“雪孩”牌的。儿子有五岁了,我就让他到一楼去买,我住的单元一楼的一家正好开小卖店,我家住在三楼,他到一楼去买,我给开小卖店的主人说好,只要是我儿子去要就一定给他。儿子自小给老爸我买啤酒,抱着两瓶晃悠悠地上楼来,看来从小就得到了锻炼。 儿子有时贪吃,见了甜的东西就是没命地吃,我在儿子小时就不给他养成这个坏习惯。 有一次,妻子在银行带了一箱水果罐头。有位老师还来家来串门儿(所谓串门就是东北的朋友邻居没事到家去玩一玩)。儿子一看家里来人就不得了,吃了一个水果罐头不罢休,还要再吃一个。这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多,怕是要吃坏了肚子。于是我就不让孩子吃,谁知儿子仗着家里有人来非要再吃一个,我一来气就当着那位老师的面,把这个水果罐头在房间的地上就给摔了,摔了个粉碎,地毯上也是弄得湿乎乎一片,妻子气的嘟嘟囔囔。但是从那时起儿子再也不要多吃东西了。 实际上我也后悔,年轻时火气太盛,举止有些鲁莽,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儿子大了,要原谅我啊。 我从日本带来的玩具很多,有那时不多见的变形机器人,还有一件少有的大玩具,就是可以铺在地上(我们家里铺有地毯)的一列日本的新干线列车。那是我在龟山市王子制纸育种所的人们送给我的,白蓝色的,长长一溜儿,很是壮观。用两节二号的电池,就能一圈一圈地跑,儿子玩得不亦乐乎,喜欢极了。 我给儿子带的玩具别说在林校,就是在我们市里也是很少见的,其他的小朋友见了也是爱不释手。如张从政的孩子就是,和儿子还抢着玩呢! 从日本回来后,我经常去哈尔滨市去出差,去时就到南岗的玩具市场挑选玩具给儿子带回,大概儿子是不记得了。我家的塑料小人玩具很多,都是野战的人员,有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有的是装甲车、坦克车之类的,有时在地上一摆,就有一大片。天天儿子一回家就摆弄这些小玩具。 有次出差,我顺便去了长春,和我的好同学老特哥见了面。这是从日本回来后,还是和他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在东北内蒙古煤炭工业联合公司(简称东煤公司)任职。他经常到下属各煤矿林场检查工作,顺便也到我们的同学那儿去,他在长春,我俩又是多年未见,彼此大有感慨。记得还去了他家,与他逛了市里,见了他的小女儿,她才不到十岁,后来在三十几年后又是见了面,她已经是在上海的一家知名品牌的服装经销商了。我还为儿子买了一台电子琴,也是质量很不错的那种,可惜儿子小时虽然参加了儿童电子琴班,也因对音乐不是那么感兴趣,因此中途而废。 那时儿子幼年时人小,我也没耐心,总想让他什么都会,什么都学。有次我拉二胡,就让他学,儿子端着个二胡,身材那么幼小,二胡显得很大,一拿起来,往腿上那么一架,比例有些很不相称,倒是很可爱,那一招一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妻子看了后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我也是看着好看。教孩子练习二胡,给儿子指点着右手如何运弓,左手的手指把位如何握,怎样点准指法,恨不得把我拉二胡的技艺全都教给儿子。 听儿子拉了一段时间后,当然是比杀鸡还难听,吱吱呀呀的。我也没有耐心,倔劲儿上来了,不长时间,就让儿子每天用功拉上半个小时。要挺直腰板儿手用一个动作练习,直到学会了为止,然后就关上门让儿子自己在屋里拉。小小的年纪孩子忍不住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这事儿那事儿。他妈就不高兴了,埋怨我说: “这么点儿的孩子就让他这么做,你是怎么做爸爸的,你傻不傻啊”。 这样坚持了不长时间。妈妈心疼儿子,怕这么坐着太累,也只好半途而废。 就这样,一个将要出中国拉二胡的世家、一个将来的中国二胡天才,就被郝淑珍生生地扼杀在幼年中。另外我还教了儿子吹口琴,口琴这东西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吹,很多大人都想学可总也学不会。因为我会,知道些奥秘。它有三个音部的音节,有二十几个孔,每个孔音节有吹的有吸的,还要有连吹连吸的技巧,难学得很。我对儿子是恨铁不成钢,总想一下子让他就学会什么,教教儿子就不耐烦。我也没有长性子,儿子幼小时很多的东西也没好好地教,他口琴也没学会,这些也都应该会的,全怨我没耐心。儿子的小嘴含个大口琴,来回磨來磨去,嘴唇起了个泡,大概因为太小,歌曲也没学会一个,后来,我看儿子也没这个天赋,也就此作罢。 这以后,还给儿子买了一把儿童用四分之三的小提琴,儿子也没学会,以后上小学了,也没空学它,这个又告夭折。我想儿子是一定有才能的,只不过我这个做爸爸的,水平低下,又无耐心,属于那种“本事不大脾气大”的那种人,考虑大概别的行当,也许能开发儿子的天才潜力。 孩子七八岁时,让儿子参加了一个儿童绘画班,还是开始坚持了一阵儿。儿子画得还真可以,而且自己好像也非常感兴趣,经常自己能琢磨着画,时常比照着书上的画速写,不过还真像!我回来看儿子的大作,那一笔一划,一招一式,煞是好看。老师教的儿子是用手掌比着画,能画出好多的图形,这种方法简单易学,一看画的倒是很好看。但我看儿子今后能做个画家,可能赶不上毕加索、高更等著名画家,但也不能比徐悲鸿、齐白石之类的画家差多少! 后来学校的课程渐渐增多,儿童绘画班的学业也告结束,就此了结了做著名大画家的梦想。中国从此又少了一位为国家争光的、可能获得诺贝尔绘画奖(也许没设这个奖)的杰出人才! 第八章 一次在游泳中淹死位学生,还忙忙碌碌地搞教务活动 那年夏秋季,我在操场上打篮球,身上穿条运动短裤。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从学校北面跑来一学生样的人来,拼命地大喊: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北边的河里淹死人啦!” 仔细一问,原来一伙儿林校的男学生,因夏季酷热难忍,和同班同学去林校附近河里游泳。这条河离林校北面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游了一会儿,有一人渐渐游向了深水区,一个小浪花打来,人就不见了,其他人发觉后,有的害怕,有的寻找,但却不见踪影,于是一人跑回来急匆匆地报信。 我一听,大惊失色,仅穿短的运动裤,就急忙领头向河边飞跑过去。我们这伙人一气跑到了河边,我赶快下河游到了人沉没处,一个潜泳下去,到处寻找,几乎摸遍了水下所有的鹅卵石。浑浊的河水,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几分钟,我觉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似的。突然摸到了一个物件,是一条人腿,急忙把这人给推出了水面,只觉得这人僵硬得很,叫来几个人抬上了河岸,忙叫人打电话喊了救护车,大家只是摆弄着这人,翻过来掉过去,是手足无措,谁也不会采取人工呼吸之类的抢救措施。要是像现在,若有人会点儿人工呼吸、心脏按摩等抢救方法,也不会耽误事了。直到半个多小时,医院的急救车才赶来,但是已经回天无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儿,身材还挺高大,就这样不在了,下水前还是活蹦乱跳,一个生龙活虎的人,但是现在生命全失。我们只好通知了家长,不久也从外地来了,那时学生的家长也没有过多的要求,我们还买了大量的冰棍儿用来保存尸体,学校也有一部分责任,我也经受了一次感情上的自责。 秋天放暑假,我们教务处的人员闲来无事,一次周末放假,几个人就商量着去了河里钓鱼。这次钓鱼是连带抓鱼一起来,就是用网捕鱼。我是又不会捕,只是去玩,几个人还拿着大的汽车内胎,权做橡皮筏子用,我也不会摆弄,一人就坐在上面划了出去。这时其他人都在忙活着别的事,谁也没看见我。这个橡皮筏子,很不好掌握,我左划划右划划,觉得很好玩。但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整个皮筏子来了个底朝上,一下子把我翻到了水中。此时水又深其他人又不在,一下子我被水呛了几大口,顿时有点儿惊慌失措,慌乱中也好像忘记了游泳,水又浊浑,正好水下又没有鹅卵石,水底还有很厚的淤泥,挣扎了几下,人就沉下去了,我双手在水面舞扎了几下,肺部又呛着水,直到这时,我也“打肿脸充胖子”,就是不喊救命,全凭自己逞强,加上会儿点游泳,算是挣扎了一会儿。 事后想,这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差点儿被淹死!唉,人哪,越觉得自己能点儿,就越容易犯错误,要么“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呢,人越觉得自己有本事,工作上就越差劲儿。大家现在看周永康、徐才厚多么有本事,官做得多大,做到监狱里去了,很多事情上要谨小慎微,才得以长久。我挣扎着,这时大家感到有些异样,察觉我不在了,只有个皮筏子底朝上翻扣着,又看到两只手在水面上乱扑腾,这才跑过来几个人,把我七手八脚的拽了出来,这样我算是又躲过一大劫。 这一天,我与郝淑珍偶遇她的领导市里银行刘行长,见面与他闲聊了一会儿。他对我说: “小黄,你调来我们银行吧,银行缺少专业人员,你来后就去信贷科当科长,你是是大学毕业,还出过国,要同意就可以办手续调过来”。 我摇了摇头,自己也根本不想去银行,当时我并不看好银行职员,认为银行是个金融企业,天天和钱打交道,也就是数几个钱,技术含量太低。更主要的是我学的专业和银行不对口,学的是林业,和银行是风马牛不相及,隔行如隔山,到银行后没学过银行的专业也发挥不了作用,当时在林校工作的也不错,领导也重视,所以就没同意去。 现在想想也是后悔,大家看现在银行工作多好,退休待遇也高。但是后悔的事情多了,路是自己走过来的,人又不是神仙,谁知道以后的发展呢。 我的三内弟考上了我们市一中,这个学校在我们市里,他上学的高中离我家不远,市一中是很难考的。县的教育水平差,若是考上了我们市一中,就意味着上大学可能性大了许多。他经常回我们家吃饭,我去了他们的高中宿舍,真是脏、乱、差的典型,这些半大孩子在一起住,生活自理能力差,好像谁也不知道打扫卫生,就知道学习了。我对他们生活的印象很不好,这些孩子就不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说?那时他学习很好,完全不用郝淑珍她姐操什么心,只是家里有时做点饭而已。 我妹妹也上市里卫校上学马上毕业要分配了,还是由国家统一分配工作。可那年分配的大局势不好,上级要求那届毕业生要全部到林业局去,市里一个不留。我们市卫校算是不错的学校了,但谁也不愿意到下边去,我要做做工作。在我们市只有三所中专学校,卫校的知名度还是算很高的。我就去了她们卫校找了学校的教务处主任,还带了一套从日本带来的西服一套,是新的那种,我是林校的教务主任,卫校的教务主任是位女同志,见了我是很不好意思,还给她送礼物。 唉!人就是这样,现在说的是反腐倡廉,若是要查一查,可以说任何官都是腐败,我也是这样,三十年前,和我同级别的干部,还向她送礼呢?她就不腐败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可能有的官不贪污可以,但是不受贿难上加难。大家都有至亲好友,谁没有个大事小情的时候,弟弟妹妹总是有吧,你给我办点儿事,我和你要好,带瓶酒看看你,总是说得过去吧。你是不是要收下,给我办的事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那不是卷人家的面子嘛,也算不了什么。稍微大点呢,你是管分配的事,谁分哪里都一样。我就可以照顾照顾朋友的孩子,这样朋友给了几千钱,你也得收下,不收是不行的,你的官大点儿或更大点儿,你朋友给的好处就多了,要挑出来哪个不是问题啊!中国人就靠人脉关系,谁没有个人情往来啊!现在反贪污反受贿,有些人恨得牙根痒痒,要说这种心情也理解,可是说要杜绝的,要么是没做过官,要么就是在台上,反正是说话不腰疼,你也来当官来试一试。 我带的日本新西服是在名古屋的“米兵”店买的,挺括板正,在国内很少见。这位卫校教务处主任看了两眼放光。谁还不求谁,她可能也有亲属在林校啊。于是笑吟吟的握着我的手说: “黄主任放心吧,你妹妹的一定要挑最好地方分配” 这下我总算放下了心。但是那年的学生分配方向的确太差,离我们市最近的林业局是一个林业局,我妹妹姑只能分到那里。她在林业局里的医院工作,离林校西边也就八九公里,记得我和林校的校长坐着二一三越野车带着妹妹的行李专程送到了乌马河医院。 那年我们林校还招了一个代培班,是给市里森林资源系统培训的,这是从各林业局的资源科选派的青年人组成的,约四十三人,他们是由有经验工作好年轻的森调队员经过考试上来的。学校很重视他们的上课,我也任他们班的课,市森林资源局的领导和各位科长经常来校,和我们一起喝酒吃饭以示关心这些人,接触时间长了觉得市森林资源局这个单位不错。不仅是政府部门,而且他们的人员组成都是大学林业专业的毕业生,知识技术含量较高,毕业以后还是政府官员。从这时就和市里资源局扯上了关系。 转眼到了一九八八年,这一年的开始死了一位对中国人有影响的人物,这就是蒋经国,是位台湾政治家,蒋介石的长子。蒋介石生前大权在握、唯我独尊,是万人之上的人物,声名显赫。有的政治家,生前仿佛是缔造历史的伟人,死后其头上的光环却日渐暗淡;有的政治家,在台上之时风光无限,其实只不过是历史上的匆匆过客;而有的政治家,生前推动了历史的进程,死后其历史作用日益彰显,是当之无愧的历史伟人,蒋经国先生,是受台湾民众崇拜的人。但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伟大人物。 按说,蒋经国是靠其父亲才一步一步走上权力顶峰的,并非中国人传统观念中的“创业之君”。在二十世纪,蒋家还搞“世袭制”,蒋经国能做个“守成庸主”就不错了,离“历史伟人”相距甚远。在一九二七年,蒋经国加入苏联共时还高呼“打到蒋介石”的口号,而在蒋经国离世十几年之后,他却成了海峡两岸为大多数人所公认的“历史伟人”。马英九在蒋经国逝世十五周年之后写过一篇追思文章,文中说: “十五年来,在‘谁对台湾贡献最大?’的民调中,蒋经国始终高居第一” 台湾《天下》杂志的民调也显示,蒋经国在去世十几年后依然被民众视为“最美的政治人物”之一,他去世时,台湾百万人们给他送葬,可见在台湾人们心中的位置。这个消息,对中国人民也是一个开拓新视野的契机,大陆的人民在多年宣传下,人民公敌蒋介石被大家已经牢记在心中,台湾人民对蒋经国却是如此的敬仰,这位蒋家王朝的后代如此受人爱戴如受人尊重,台湾人民对他所实行的民主政策这样欢迎,也促使中国大陆的领导们要反省一下是不是哪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中国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有所苗头,中国的各方面领域有所松动,如北京天安门城楼对中外游客正式开放,后来才知道,国务院正式公布“关于鼓励台湾同胞投资的规定”,中共中央从那时开始决定创办“求是”杂志。 这一年,还举行了第二十四届汉城奥运会,有人还写了一本书叫“兵败汉城”,这是大家在奥运会前谁也不相信能预测这种结果的一本书,后来万万想不到的是,汉城奥运会的结果出乎几乎所有人的意外,是真正的“兵败汉城”!这是因为苏联抵制了上届美国洛杉矶的奥运会,而中国在上界届奥运会上由于苏联等东欧那些能遏制中国体育长项的国家没参加,所以我们的成绩很好。而这次汉城奥运会他们都参加了,我们所期待的体操王子李宁也是有负众望,结果中国队仅得了五块金牌。使得几乎全国人民极为扫兴! 又是扯了这么多,还是书归正传吧! 第九章 两位老师仍为争夺职称而争斗 上次,王老师没能当成教务处主任后,他心有不甘,又与马老师对正在开始的全校职称评定工作展开了争斗。 这次学校又评比副教授职称,王老师的资历基本上够,但是在评比他的过程中,正好名额就差一个。他是那一代人中最年轻的,他还有抱负、有志向,有向上的空间。这时他的那位对手马老师已经从政,那时担任一个可有可无的学校工会主席。但是马老师宣称就是不当这个工会主席也要争取评上副教授。这期间,王老师不甘心他的失败,开展了全方位的攻势。 首先王老师利用自己的外交关系,他以前本身就在市里工作,几十年来结交的人脉关系颇多,各领域都有。实际上我俩的关系也不错,他根本瞧不上林校这些年岁大的老教师。这一次他把在市里广交的文艺界的、政界的、科技界的朋友们召集来林校的一个大教室,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林校的人他也邀请来不少,其中有教务处主任我一个、校纪检委书记是一位女老师也邀请来了、教研室的几个主任等等,各色人等乌七八糟的聚了一个大教室。他个人还买了香烟、水果、瓜子等一些东西,大家边吃边聊,又临时请大家表演小节目,其中有我们市市文艺界的著名演员等人,大家也不好不出个节目。于是其中一位就学狗叫,这人学的也特别,他把狗的叫法分成几种,有家狗、土狗、洋狗、乡村狗、大狗、小狗等,就这样学的惟妙惟肖,各种的叫法也是五花八门,这就把人们逗得捧腹大笑!他也让我来了个节目,无奈我唱了一首日语的“北国之春”歌曲拉倒。他请大家表演,能演就演,不愿意演就拉倒,倒也不难为谁。他的这次造势,也轰动了校内外,但学校的主要领导没有一个人出席这次聚会的。 除此之外,他还找了市里的老朋友、老领导,由他们出面为林校增加了一个副教授的名额,王老师还公开宣称这个名额就是为他下的,为此在学校他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此时马老师那里倒是按兵不动,好像是准备休战、偃旗息鼓的样子。表面上看也不和儿子王老师争了,要彻底投降的意思。但暗地里却“树欲动而风不止”。我因为参加了王老师的造势会,对外人来看就是站在王老师那边了。从而马老师十六七岁的儿子却怀恨在心,这次倒没有贴我什么小字报,但我的家中却失窃了一次。 那次,回家后,郝淑珍翻了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大声对我喊道: “你把钱弄到哪去了,老实交代!” 我茫然不知所措,说: “什么钱到哪去了” 她说,她在大衣柜挂着的上衣袋里有五百元现金没了。我俩又仔细找了一遍没有,我仔细地观察了室内外和门锁,发现门锁上有撬动的痕迹。于是向派出所报了案,民警详细询问了有关情况,我细诉了可能的损失和破坏现状,派出所民警一一记载在案。不久时间,小偷就被抓了起来,这个小偷儿就是马老师十六七岁的儿子。原来林校的家属这一伙小孩已经做小偷了好长时间了,这一伙半大小子过去家在林场,虽然他们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从小未受到很好的教育,在林校院里偷盗行窃,乱贴乱画,已成了风气。派出所已注意了很久,这次太不像话,公安人员日夜跟踪,蹲坑夜守,一举抓了他们几个,这几个小孩一一向警方交待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因为我也参加了王老师组织的活动,这些孩子想,我不是他爸爸那一派的。二是我家一定有钱,从日本回来不久;再则我也算是王老师的支持者。 就当时说来,的确我是林校最富有的了,家里的陈设无一不是现代化。其大彩电还是遥控装置的,那时我们市没有,国内也没有,大家见了很新奇,手持那个东西,怎么就自动换台了呢?我还有六七箱子衣物等,没有随身托运,后来差点弄丢了,因为只给运到哈尔滨站,又托了人查找,还托了“林大”我的毕业实习老师柴老师去哈尔滨车站查找,近一年的时间,才千呼万唤地来到。这小偷孩子这样想就把我家给偷了,其实我们也不注意,平时门是暗锁的,有条缝隙,简单用撬棍一撬就打开,要不是门锁和缝隙处有压痕和油污,也是很难发现有人进入房间内。就这样,家庭失窃案破获,我也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是同事的未成年孩子,钱已被挥霍,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话说王老师这么一闹腾,他造的声势很大,这样名气虽也不小,可是他争取的这个副教授的名额却不知不觉的落在了马老师的头上。虽说马老师已经算是弃教从政,但在林校还是可以评职称的,可以优先教学第一线的人员,但要到争一争的时候,从程序上和书面上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且他又向上边要求返回第一线做教师,年龄又比王老师大两岁,这一切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唉!当时在大中专学校,都出现这种情况,教师的待遇比政工人员好些,政工人员的权力比教师高些,可是在学校中,哪一个政工人员不是从教师中选拔出来的,因此,政工人员与教师在评职称时争名额是非常正常的。马老师把王老师从市里争取下来的副教授名额给自己用上,他倒评上了,这次王老师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猫咬尿泡空喜欢”,白忙活了一场。 几乎折腾了一年的从日本带来的东西终于到了,郝淑珍看了托运来的服装也很高兴,一件一件地穿试,都很合身。的确,这国外带来的服装不仅式样好,而且耐穿,那时穿着这些漂亮的服装在林校院里经过,也是很引人瞩目的。这样经过了三十多年,至今郝淑珍还穿着一件在日本带来的连衣裙,还挺合身的呢。后来,这么多的衣服后来穿了还送给山东老家的亲戚们一些,他们也作为好的衣物穿了好长时间。 第十章 又是不安心工作现状 在暑假期间,我在教务处搞了一下改革。林校的教学计划太老旧太跟不上发展了,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一个人就做了个大大的看板,设计了几十个班级的教学计划,这样的看板现在一般学校都有了。那时这是为全体教师看的,教务处也看,从我做的这一大块的看板上能看到自己的课,是哪一天在哪个班级教什么课,谁看了后都是一目了然。我是用各种颜色一片片小薄的泡沫片,一片片用裁纸刀把一大张一开的裁剪开,再一片片的挂在钉的密密麻麻的小钉子上,我几乎是日以继夜的工作。后来副主任李老师、年轻科员王老师(现在是我们市一局长)也参与进来,整个假期,就做了这件工作。 记得一次,学校教务人员和教师在一位副校长的带领下,搞清除操场上的垃圾活动。活动搞了一半,大家中午围坐在操场的地面上吃带来的午饭时,天突然下起了雨,渐渐越下越大,后来成了瓢泼大雨。一时间大家要找避雨的地方或去办公室,这时近六十岁的副校长说:“大家不要动,我这一生还没在挨雨淋的情况下吃过饭呢”,于是谁也没走,就这样,我们冒着倾盆大雨,在操场里边吃着带来的罐头,喝着酒,浑身浇个净透。这一顿午餐,是几乎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也是难得的回忆啊。 一到放假,学校里老师闲的不少,大家在一起,经常打打麻将,有一阵也成了风气,我呢三十多岁还不会打麻将。打麻将这东西,看上去很复杂,开始我就是看,不会玩,但是几乎人人都会,就我不会这是怎么回事?我难道就这么笨,家里的邻居小孩子五六岁也会,一桌少一个人他就上,而且码牌、摆牌麻溜得很,每次看了我就有点儿感到自愧不如,连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于是我决心要学会它,又买了麻将的书,在家拼命练习,各种组合记得个烂熟在心。最后终于也能与大家一样了,也能一起打了,而且自觉的水平越来越高,业余时间就乐此不疲,一段儿时间有空就是打麻将。有一伙人,和他们泡在一起,反正有的是时间,还有假期,真是有闲有瘾,输赢不大,也就百十元钱,但也不能总是这样,我也清楚的意识了这一点。 一九八九年的暑假期间,学校的任命下来了,任我是正科级。此时我感到在林校这么天天做也无大意思,每年做老师的寒暑假时间太长,也没什么成绩,有劲儿使不出来,觉得这么要永远这样干,是个学校的校长也是自然的,但是多么的无聊啊,天天只是业余时间喝酒、打打麻将,只是混日子而已。一时间这种想法占据了脑子。 其实,这时正是我的自负心做怪,老觉得这一生这儿也不满足那儿也不满足。尤其是从日本回来后,感到中国这地方容不下我了,我无论在哪儿干都能干得比这儿更好。现在看来不满足是好事,但不切实际地不满足则容易坏事。 我觉得在学校做教育工作很单调,总想到南方工作,那里刚开放,报纸、新闻上总是讲需要人才,需要新鲜的血液,这人就是不安分。我在与二姨的通讯里多少地流露出来想去南方工作的想法,山东的二姨倒非常欢迎我回去工作,她的信心满满,要求我回去并尽心给办。这天我于是就写了一封自荐信到内地曲阜市。在信中我把自己的详细情况给对方做了介绍,哪知道曲阜很快来了回信,上面还有市委书记的批示,上面写道:“此人是人才,应该使用”。大概他看了我是大学毕业,又在国外留学,当时在林校教务处做主任的现状。那时全国各地都是需要人才,连个大学生都需求,况且我还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正科级知识分子呢。 于是我动了心,就回去关里了一次,主要是去曲阜看看。到了曲阜市,看了看“三孔”,游玩了孔府、孔林、孔庙。在面积很大的孔林里,那黑压压的全国最大的人工森林,一处一处的孔子后代的坟墓,在那森林的辟护下静静地安置在那里,我看着这些几百年几千年来的墓地,这些名人、伟人、圣人,死后算有安葬他们的安身之地,心里有着说不上的滋味儿。 饿了我就在市里的僻静处吃了碗热豆腐,还啃了一个家乡的特产大青萝卜,才三分钱一斤。然后去了曲阜市组织部,见了一位组织部里的人,姓郭,他看了我拿的有市长批示的自荐信,倒是很热情,说: “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立即为你安排工作” 我说: “看看吧能不能做” 他就领我去了一个地方,原来是做导游的地方,在这里几个翻译用日语与我谈了几句,接着又给了我一本文言文的日语书,哪知道这些人是故意刁难你的,他们根本不想引进什么人才,这只是一般的导游。 我这个正科级去了,原来想还不是要市领导接见我啊,但那位郭同志倒对我说了一句心里话,他说: “到这里没人还是不行啊,最好你找找这方面的关系。” 实际上我还真有这方面的亲戚,要知道一位我的大表舅当时在这个市做工会的领导工作,我这人虚荣心强,也不愿意求人,再说并不太想去曲阜市,于是就告辞。 在老家的城市见了见二姨就回来了我们市。这次去山东倒是谁也不知道,就连郝淑珍也不十分清楚,我办事独断专行惯了。什么事也不和人商量一下,这是我人生不足的一大原因。 第十一章 我们林校办了党校的本科班 这年秋季,林校的规模有些扩大,校领导与中央党校牵上了头,这中央党校也要依靠小小的林校来发展扩大,就同意要联合办学,我也参与了商谈。 他们请林校协助在我们市里招收学生,可以借中央党校的名义,这下好,我们竟然能以中央党校的名义招生。中央党校那时牌子很亮,名气又大,那好办,我们就以北京的中央党校这个大的不能再大的牌子招收了学员,在我们市招的净是在职基层学员,毕业时就是本科学历!实际上林校也就是在招生期间负责提供考场,上学期间提供教室,还有些课程能教则教,哦!这些就足够了,党校来几位老师就可以。 于是紧锣密鼓的招生工作就这样开始了,全市的各县、区够资格人员纷纷报名,原来要求副科级以上的,中专学历以上的,后来这方面的要求大大放宽。这事情要到下边就更宽了,是你有政策我有对策,于是下边股级干部也可以报,高中学历甚至初中学历也可以报。这些考生来自基层单位,在我们市这个林区,上本科是很难的事情,这次有机会了,大家都要争取一下。 但我想不到的事是,我的好朋友宋成立、杨荣福和我们县养路段的站长老陆也到我们市里来了。他们一起来看我,见了他们我急忙问是怎么过来的,原来这几位也是副股级干部,一看到有这个机会,就各自办好了手续,也过来了。他们知道自己水平太差,考也考不上,他们来是撞一撞运气。到市里后知道我也和这事有关系,太高兴了,连忙和我商量怎么办才好。我想既然我们林校考试,又是我们教务处安排,我和成立、荣福的关系就不用说了,和老陆也熟悉,因为他是我爸爸的老部下,现在做了我们县公路管理站的副站长。也正好,我把他们安排在一个考场,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遍,还再三让他们放心,不要怕自己水平不够,没问题有我呢。 考试的时候,我还正儿八经地到他们的考场去巡视,他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大家就怕自己考不上。我在考场上告诉他们不要紧张,放宽心,能答怎样就怎样。 要说,人谁还没有私心呢?看我掌握了不大的权力,就这样使用,若权力大了呢,还不知怎样了呢,幸亏我没当大官,就我这样的,论水平也就是个一般人,别人进了监狱,我可能也和他们一样。看来没当上官是对的,人生这么一次嘛,谁不想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呢。 这次,实际上我还私下安排了人,说这几个人是我从小的要好朋友,要他们判卷的一定要手下留情。因为这几个老师我也认识,更主要的是,中央党校也求助林校,给了我们一些照顾的名额,是可以给我们需要照顾的人特殊关照的。另外,这人哪,在一定的位置上,也不用你出头露面,下面捧臭脚的人有的是,你没吱声的时候,就有问你需不需要帮助,有没有要照顾的人,这时要说有的时候,是你已经是黔驴技穷的了,也不用他们帮忙,我已经搞定了。 这样他们几个的成绩我连看也没看,就通过了所谓的入学考试,以后他们几人常来常往,我也热情招待,毕业后,宋成立他们的学历也是用上了,大家提拔的也是一帆风顺,以后也都得到了重用,自然这是与他们自己的平时工作努力是分不开的,但我对他们的帮助,也是起了点作用。那几年,也是我也是在他们来学习期间,常和老朋友一起喝喝酒、玩玩麻将什么的。 14、突然要调回山东 这时,山东的我二姨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可以说是决定了我今后的一生,也决定以后比较曲折的经历。 那时电话非常不方便,尤其是打长途电话。事情是这样,我二姨与老家的城市外经贸委副主任关系不错,是老乡和幼时的至交,她一说我的情况,这位副主任很感兴趣,他当时主持外经贸委里的外事工作,看了我的材料同意要我,这样事情就算是办成了。 二姨也兴高采烈地通过长途电话告知我,此时也是急不可耐,不过这个长途电话到我们市林校时,也巧我没在办公室里,而是我的副主任接的。我二姨在电话就对对方说到:“这边一切都办好了,让黄鈞赶快收拾收拾行李过来吧!”。这一个电话不要紧,我这位副主任比我大了十来岁,是老大学毕业生,平时对我还算尊重,可暗地里却有些不服。听到这话立即在林校大肆宣扬,弄得林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这事我捂得严严的,自己想离开林校的事,是谁也不知道,连最亲密的朋友也没告诉。这下倒好,大家都知道了。这人的调转,最忌讳的是办不成就张扬,我在林校干得好好的,人人认为我安心工作,认为我前途无量,但这个电话这么一搅和,弄得人人皆知。这领导也和我谈、朋友也和我谈,以为我马上去山东了呢? 无奈赶紧去吧,这样去了山东老家的这个城市。来到这个城市后国家形势大变,因“八九六四”学生的政治动乱,全国停止一切人才交流,特别是党政机关部门。来到后,这个城市外经贸委的副主任倒是非常热情,因他和二姨认识,这位副主任还组织人员邀请市外事办的日语专业人士对我的考试,他还正儿八经的主持。结果在考试的现场,这位考试的人员倒成了被考的人员。我俩在现场叽里呱啦地聊起了日语,完了说他这人不用考了,于是日语考试顺利通过。接着外经贸委开了调转的接受证明(也就是调令),当拿着这调令到市人事局办手续时,人家市里人事局拿出了国务院的命令,从即日起禁止国家党政机关办理一切调动手续!既不允许调入我。无可奈何我于是就回来了东北。 还有一个插曲儿,一九八九年我当时去外经委办公室拿手续时,遇到新毕业的一名大学生在等分配,他在办公室静静地坐着,外经贸委不立即安排他工作,这伙计辩解道: “我是山东大学的日语专业毕业生,在外经贸委能发挥作用” 那个办公室主任立即指着我说道: “这位是留日本的留学生,正科级干部,还要过来呢” 一句话,把那个小伙子顶回去了,儿子们猜着这个小伙子是谁?万万都想不到的是,他就是以后成为我的妹夫的小孙!人生就是这么巧,两年后他竟然与我妹妹结了婚,成为了她以后的伴侣,正如人说的那句话,这世界太小了,这是后话。 这样,这次终于没有办成此事,而林校我也无法安心再待下去了。林校领导眼看也留不住我,就做出了一些变动,任校长办主任的马老师调来教务处当主任,我也心不在焉的做着。这期间我还任教务总支的党总支书记,主持了无数次教务党员的大会,在许多人能否入党的问题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三内弟参加了一九八八年的高考。临高考前的一个学期,他不知道哪根筋转错了,倒迷上了下围棋。正常学习也顾不得了,天天专研围棋,日见这围棋水平渐渐上升之时,大有取得我们市一中的第一,进而夺得世界冠军之势,但学习成绩却不见起色。这把他姐急的,吃饭睡觉也不得安生,就与他彻夜长谈,谈他大哥二哥的不如愿、谈我岳父岳母的期盼、谈不好好学习的严重后果。真是威胁加利诱、胡萝卜加大棒,终于使他回心转意。放弃了夺得世界围棋冠军的可能,进而在最后一个学期抓紧学习,奋而直追,成绩扶摇而上,终于考上了重点大学,也使他姐长出了一口气。发榜时我去了一看,他竟然名列前茅,被武汉工业大学录取。可惜发生了第二年的一九八九学生运动,很多学生去了北京在天安门广场静坐,抗议政府当时的一些腐败行为,武汉的大学也受到被牵连,后来他的分配也受到了影响,但是他也到北京去旅游了一次。 一九八八年,我爸爸也从单位退休了。他是病退的,那时才五十三岁,离现在的退休年龄差远了。他当时也不适应工作环境,那时是公路管理站的站长,单位的一把手,为什么要病退呢?主要是被吓的,那时刚进入一个新的时代,环境、工作、氛围都变了,一把手的责任、贪污、受贿、当官的利用手中的权力能贪就贪,能占就占,他一时难以适应这种环境。 退休前的一次,在我们县到汤旺河的公路上,工人们修公路上的涵洞时,把个警示标志没放好,一个喝完酒骑着摩托车的小青年没注意,一头栽进了涵洞里,摔成了重伤。这家属不干了,向法院起诉公路管理站警示标志放的不好,是负责任的一方。在近四十年前这样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我爸爸的单位倒是应负有责任,但那时规章制度不健全,人们马马虎虎,导致工程事故常常发生。他们这一起诉,这样下去如何得了,这许多的工程事故频发,几乎天天出事,那这么干还不天天去法院?另外社会环境也是,当个一把手是官儿不大权不小、大大小小的工程要一把手来批,找上门的人也是很多。送这送那的也有,一次他的下级竟送了一对儿沙发椅,放到了家的院子里,吓的我妈妈连夜送回,谁知第二天早晨又发现在家里的大院中,这如何得了?他们吓得寝食不安,这官是不能做,这不是受贿吗?老人有些老想法,过去朴素惯了,对于新的思维太不能适应了,思前想后,这官还是不能做,千方百计要求病退。当时交通局研究让他去做副书记,他注意已定,再难回头,于是就退了下来。不长时间他的老同事姓朱的,已在我们市里做处长、是老同事,多年在市公路管理处任处长。为了照顾我爸爸多年在养路事业上的工作成绩,也可以说做出了一定贡献,叫我们县公路管理站拨了四万元钱,做为退休以后的生活安排,很快我们县的家就搬来了我们市里。 从此,离开了在东北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县城。我家在我们市里的西头,我爸家在我们市的东头,相距四五公里。就此,我每周带着全家去他们那里一两次,尤其是冬天,我背着儿子骑自行车载着妻子。我们市里的大街上路远道滑,中间还有两条铁路轨道横穿马路,过道时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滑倒摔跤,但是背着儿子,当时也没少摔了跤。 这一年我弟弟也参加了高考,只不过是报的是体育专业。体育专业要考体育专项,叫术科考试。全市的体育考生集中在一个地点,那次记的是在我们市南查市。我当时工作很是紧张,又组织党校的入学考试又带了几节课,还做着教务主任,有些抽不出时间,也就没有专程去看,他考试的成绩也不够好。就这样再复读一年,在我们市二中继续上学。在市里,我妹妹时常来林校我家,我有个好朋友是小兄弟,那时他是老师小我十岁左右,人很老实,工作也很好,我看这小伙子不错,还没有女朋友,就给他和我妹妹介绍交朋友,小静见也看着我当哥哥的面子上也同意,不过交往了一阵子这段儿事情也就无疾而终。近三十年后,前年回到了林校,这伙计做了林校的办公室主任,回忆以前的愉快生活,往事如云,不胜感慨。 第十二章 两个北京来的大学毕业生来林校实习 一九九零年,那年的端午节,六月二十二日清晨,我们市有个习惯,每逢端午节时全家清晨一大早去山上踏青,我们全家人也入乡随俗。 那天大清早,在我妈的家里,包括我妹妹、妻子、妈妈和儿子等人,我们起得很早,家里离北山只隔一条河流,我们随大队伍从桥上过了河去了“北山公园”旁边的山上。 这北山上是绿色一片,郁郁葱葱,东北的端午时节,正是一片春意盎然,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色。在山里,一片片树叶,一丛丛小草,一簇簇小灌木、一朵朵满山红遍的映春花,在山洼里,在山脚下,在丛林里,在大树下,它们带着清晨的露水,带着绿色植物的清新,人们在摘采着这翠绿色的树叶,呼吸着这大自然赐给人们的清新的空气。我们居高临下,领略着被群山环绕的我们市里美景。这青山绿水、这被点点小花点缀的大森林的原生态环境、一年中最好的时光、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正是此时此刻,全家人都怀抱着摘采来的树枝树叶,抱着满怀的绿色,仿佛拥抱了青春、拥抱了希望、拥抱了未来。那段儿日子,我也多年未在父母跟前一起生活过,此时能和他们在一起,也是全家团聚,欢乐一堂,我爸爸妈妈也过上了儿孙绕膝的幸福退休生活。 这年秋季,大专毕业生的分配和多年前是有所不同了,以前林校这样的单位大学生都不愿意来,这单位无权无利,是清水衙门一个,有点儿能耐的都向别的单位去了。可现在,能分配到林校已经是不错的了,加之政.治风.波波及,我们接收人也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来这里要做老师,好,虽然你挖门子、找窗户,但也要测试,此时教务处要大显身手了,还是原来的老办法,组织观摩教学,新来的教师一上课,我们就组织了一大帮教务的老师、政工的干部、以及林校的领导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在教室里的后面坐了一长溜,听完课后组织听课的人大家讨论,若不行就不让做教师工作。记得那次有袁莉等人,还是刚毕业的小姑娘,人非常老实而且学习又好,而现在是教研室主任了。 恰巧当时在我的楼上住着我们市的教委主任,有时我也去他家里坐坐。他姓郑,也快退休了,一起闲聊我说起今后的志向。我说林校也做烦了,想调动一下工作。这郑主任倒不客气,说: “你愿意到哪里?我们教委也缺人,你来吧,我们欢迎” 我不可置否,此话就撂下了。 市里森林资源管理局和林校合办着他们代管的“资源班”(我们对他们委托的代培班这么称呼),来来往往的关系很是密切,一次在一起喝酒时,他们的于局长开玩笑地对我说: “到我们局里来吧,这里缺少你这样的人才啊” 其实资源局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它在我们市是待遇较好的市政府单位,对市政府来说它是森林资源管理局,对黑龙江省林业森工总局来说是我们市林管局的资源处。四十几个人,倒都是东北林大的毕业生,已经老的毕业生了,大多已到了退休年龄,两位老局长也五十七八了。这个局在我们市里很有权。因为我们市的所有森林采伐要有他们的批准方可进行,这里也是很缺少年轻的专业干部,尤其是东林的大学毕业生,这位于局长看来也不是开玩笑,我也就留心了。 不久,林校来了两个北京派来的应届女大学生,这两位大学生是为什么来林校呢?说了也有趣儿,那年是大学毕业生们最不好分配的年代,这是因为那年在北京发生了事件,所以才分到林校来实习。 这回参加运动的学生们毕业分配也是个问题。这北京来的两个姑娘是“人民大学”的本届毕业生,她们学习成绩优秀,而人民大学就把她们留校了,但是因为某些影响,当时不对她们分配而是先到边远地区,进行实习半年后才考虑分配,看来以后她们也要从事教育工作,就先到我们这地方来实习了。她俩先是做英语教员,其中一个姓吴一个姓殷,来了以后我要代表林校给安排这安排那,都是大本毕业,前后差不了几年,我多少也有点儿同情。在林校实习的时间里也请她俩到我家与其他年轻老师吃过饭。 有一次,我也很难忘,林校休息了几天我竟领着她俩去了我们县,在那里她俩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我们县是我的第二故乡,那里有我的中学同学,当时他们也都有权,有很多当了什么长,但是也仅有我为数很少的在市里工作,看我带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北京姑娘到我们县,大家是热烈欢迎,招待得处处得体,呆了两天是顿顿大小酒宴,穷尽了我们县的土产。有个我的的好朋友还与解放军边防队说了,人家还派了一艘快艇载着我们在黑龙江中奔驰,那秋风吹拂着我们的脸庞,我们遥望着对岸的异国他乡,这两位姑娘的长发随风飘舞,这时同船的小宋和杨荣福给我们照了一张张彩照,那时彩照可是太珍稀了。就是啊,这两位家在北京的姑娘,给发配到这里,她们也是很可怜的。 也就是我的尽心安排才使她们有些宽慰之感,回去之后她们也是非常的感激我。可惜,我甚至忘了她俩的名字,现在还是在北京的“人民大学”吗,你们的照片还在我这儿呢,你们还好吗,也该有五十多岁了吧,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回忆。 第十三章 做了小官也要摆一摆 那一年,我还被林校推荐为我们市的知识分子拔尖人才。林校有四位拔尖人才,有林校的副校长、纪检委书记、一位老师和我。当然我们都是大学毕业,当时对选拔拔尖人才一事要求还挺严格,最起码要有论文,在单位的工作表现还要突出。这论文也就是已经发表的文章,我倒有一些,如在日本的一些写的文章都发表了,比如,“日本的中等林业教育”刊登在在我国一九八七年的《中专教育》上、“黑龙江的林业事情”刊登在在日本一九八六年的《三重林业》上。还有一些小文章在黑龙江省的《林业科技》上,如“干枯叶枯作业法”、“刺笼芽的组织培养法育种”、“蚂蚁对森林生态的意义”等四五篇文章陆续在各种刊物上发表了。不论这些文章的价值如何,总算是我这一生年轻时也还有些作为吧?就像那时有个叫苏迪的女老师说的那样,作为一个人,那时能有铅字印刷的东西在中国发表就不错了。 苏迪是一名年轻的教师,教英语的。记得有一次,她自己找来一位澳大利亚的女教师来林校玩,这是她在大学学英语时不知怎么交上的朋友。这位澳大利亚女青年对中国的森林小火车非常感兴趣,要专程来我们市下面林业局看一看,大概在世界上很少的缘故。这澳大利亚女青年身材不高,那时肩背个双肩包,走起路来倒是蛮有力量的。我还要求苏迪,她来的话就请她无偿给林校的学生讲一堂英语口语课。看,我是多么敬业,还勒索人家一把,我还在教室听了她的讲课,的确还是不错的。讲完了课,和苏迪还陪着她俩去了市里的“兴安塔”。这位澳大利亚女青年一路上兴致勃勃,玩得特别高兴。我们在白雪覆盖的林间小路上,她也是很喜欢这北国的冬季。这塔据说在我们市的南山最高点,二千多米,还拍了照,我站在雪山上,双手高举着,在雪地上还写下了“小兴安岭最高峰”的字样。我们一起是从人迹罕见的森林中爬上去的。后来我正巧去哈尔滨出差,还给这位澳大利女青年买了回哈尔滨市的卧铺票,一同回哈尔滨。记得那时人多很是拥挤,我们虽然有卧铺,可我还是拉着她在车站猛跑了了一阵。她奇怪地问: “我们有票为什么还要这样跑?” 那时能买到卧铺票不容易,一般上车时跑也就习惯了,我也只能说: “这是中国特色吧。” 苏迪在学校的英语是最棒的,尤其是口语说得很溜儿,她大学刚毕业。但她有个毛病就是谁也瞧不起,虽然长的还算不错。我们林校有英语教研室,七八个英语教师天天在一起叽叽喳喳。她经常嘴动辄一撇,心高气傲的,在林校几乎没有一个她能看上眼的。和我的关系非常密切,在一起交流交流外语的教学等。她家在南查市,后来调到了南方扬州,再以后可能出国,我们也就再也没联系了。 在学校期间,我还组织了一次演讲会,我唱主角,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演讲会呢?从日本学习回来,所见所闻不少,学到的东西也不少,一想有这么多的学生老师,应该让大家都了解了解。还带回来不少的幻灯片,那时我们教务处还有比较先进的自动幻灯放映机,可以遥控操作,要放那张照片,这机器能一张张自动连续放出。这样,在我的张罗下,在大教室就搞了一场名为“日本人和林业教育”的演讲会,自然我一人来主讲。那次演讲会,学生和老师来了不少,有几百人,教室坐不下,还有站在过道里的,大家都想听听日本的见闻。现在我们市有做了副厅级的当年学生,好像有位姓范的学生会的干部,也在会上听讲。 我讲了日本人的生活,日本人的礼仪,日本的林业事业,他们对林业的保护意识,对于当时我们还在不遗余力地采伐森林谈了今后的个人看法,还配合着幻灯机让大家边看边听,也算是图文并茂,形式丰富吧,演讲用了两节课的时间,不到两小时。 结束时大家比较兴奋,那位小范同学还对我感慨地说: “日本人很多方面是进步,他们的林业是发达,你讲的一些对林业的观念也是中国人民该学习的,我也不知道啊” 当时他对我很是羡慕。现在这学生做了市里的副市长,怕是当年的这些话他忘了,但我却还记得。还有些老师和学生对讲的日本礼仪感兴趣,会后缠着我问这问那。那时还有几位老教师,他们的旧思想旧观念还深深地受着过去的影响,再说我因为做了教务主任而有些失落感,也在会后给我散布: “黄钧去了日本回来这么讲,总说日本人的好是崇洋媚外,为日本鬼子叫好,为日本鬼子鸣冤叫屈” 这是哪到哪儿?不过经过这次我的演讲,大家对日本的了解更进了一步,这倒是真的。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些中层干部在市里“北山公园”开会。 我和学生科长唐科长关系很好,恰巧我们的一位年青教师调到“北山公园”做招待处处长。那时北山公园是我们市唯一的公园,实际上这个公园归我们市政府直接管辖,这个招待处长就是市政府的招待处处长,其权力倒不小。这个青年教师我们很熟悉。 开会闲时,唐科长提议咱们找那位年轻老师打麻将去吧,于是就找到了他,这一次也是许久没见,他也高兴,也想摆摆他的派头,就为我们找了个高间。午间非要我们在那儿吃饭。我们在一起打麻将,他斜叼个烟卷,那位青年教师这回做处长了,他让两位服务员推着招待所送餐专用车,一会儿送上来了四个小菜。 接着就不得了,然后主菜上来了,又是“红烧飞龙”,大家可能不知道什么是“飞龙”吧,这是黑龙江省特有的名产,早已禁止捕猎。它如同鸽子般大小,毛色草黄色,善在严冬积雪上奔跑飞行,全身非常有营养,味道极鲜,以前是专门奉献皇帝的贡品,这下给我们送上来了。 然后是牛肚儿啊,蹄髈啊,什么“红焖马鹿肉”、“大马哈”鱼肉、还有什么“野猪肉”、棒“狍子肉”(狍子也是东北的野生动物,形状像野黄羊,那时在东北平原也多,北大荒有句俗话叫‘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就是这狍子,我们县可有的是)等。后来令我们惊讶的还上来了“红烧黑熊肉”来,这是我们从没有吃过的一道菜,想必要是做个市领导或省领导之类的,啥还吃不上啊?这待遇还得了吗,我们一个劲儿地夸奖他。想想我们这些清苦的教书匠,哪见过这阵势啊,这位处长大发啦!我们边吃边聊,想正等着下一道菜是“干炸老虎肉”呢,谁知道上来几碗清汤。 我这是开开玩笑,老虎肉是绝对没有的,因为在东北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老虎了,再说国家已经颁布了《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条例》,吃老虎肉是违法的。我们酒足饭饱,也玩好了,这次经历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第十四章 我参加工作初期的老领导意外身亡 这年还有件事情也是值得一说,我爸妈家要搬到我们市里,房子要装修一下,地面要铺大理石的,我想买个便宜价。 找谁呢,恰巧,县里我的老领导赵济全调来了我们市,他不是我们县的粮库主任吗?原来他在我们市里找了个领导的女儿结了婚,他是年龄较大了才结的婚,这在他们那个年龄段中较出名。这样他就是在县里的粮库主任时调到了市中区物价所当主任,这物价所的干部也不是说当就能当上的,看来他在市里还是有人。你们说这事巧不巧,这位昔日我挨他整过多少次的老领导调这儿来了,我就找了他。 见了面也是非常高兴,因为几年前我俩已经冰释前嫌,变得亲热多了。他热情地为我从众多买家里选了一家商铺,并且亲自领着我去,这家店看在他的面子上,卖给我的大理石便宜了许多。 赵济全这人虽然给我做了五六年的厂长,但还是不算很了解。记得有一次在县里的粮油加工厂,我有个不明白的问题问他: “加工厂的共青团支部在黑板上要写成中国共青团我们县粮油加工厂支部呢?是不是太复杂了” 他一撇嘴说: “就是属于中国共青团的支部” 显得不屑一顾的脸色。在很多同学面前,我也十分尴尬。这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还想着。而现在他是这么友好,是啊,人,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现在是你的敌人,就看你了解不了解他,一旦经常相处增强了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过了没多久,他就出了大事件。这天,赵济全坐车从我们县回我们市里的途中时,公路上由于多天的下雨,泥泞不堪,那时公路多是沿山旁水,山上因多日的雨天,被雨水浸泡,有时山体滑坡。本来他的车子已越过滑坡的地点,但是他好奇心太强,竟然下了车回过来再看看滑坡的状况。这时更大的山体滑坡出现了,公路旁边就是就是陡峭的土石裸露面,随这大量的土石崩溃下来,他被埋了进去。当人们发现抢救出来,送他去医院时,为之已晚。就这样,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生命离我而去,他比我大八九岁,刚结婚,还没有孩子。一生我经历了多次人们的死亡,但这是第一次遇到了感到真正的惊愕! 他生前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与我相处六年多的种种往事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这还算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止了。在他活着的时候,是那样多才多艺,那么活泼,也是什么都会,无论是唱歌跳舞,在器乐方面会好多种,还教我吹过苼。他非常潇洒,能说会道,还是有为的知识分子,是原来县里有前途的年轻干部,没结婚以前有很多女人追求他。他死后,我们县粮食系统还为他举行了追悼会,粮食科赵文泰科长,和那个跳舞很好的上海知识青年马春琴,还到我们市专程来看望他的遗孀,虽然我早已离开了原粮食单位,但是有很长时间与原单位的关系始终没有断,还参加了他的葬礼,这也是我在粮食系统参加的最后一次活动。记得他与那时有位在我们单位的上海女青年叫余飞的爱的死去活来,一阵子如漆似胶,而且两人无论是从长相上还是年龄上都很相配,但是,我们县的有关领导就是不同意,因为,他那时同时和领导的女儿也谈着,也是属于脚踏两只船,我们都以为他要和余飞会成功的,可是最终俩人毕竟没有结婚。 至今,在我们家里还保存有他送给我的一本叫《怎样敲锣鼓》的小册子。 一九九零年的高考又来了,我弟弟还是要参加体育术科(体育专业的一个科目)考试,这是在南查市考术科。这次我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重视起来了。当时与几个比较好的老师请假去了南查市,一共找了两位老师,一个是贾胖子老师,一位在林校教体育的老师,姓尹,是我们市的乒乓球单打亚军,他们和我们市体育界的人熟悉,这样也好找人做做工作。我们在南查市住了四天,我弟弟他考试时的跑、跳我们都现场观看了。 在这之前有个传言,说市教委要调我,去做个科长。体育术科的监考正好是教委的人员监考。这位监考的在旁边掐秒表,我弟弟跑四百米,开始一起跑速度很快,但到中途就已经不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最后的成绩不算是理想。在跳远时他的成绩与其他的考生很接近,我半是警告半是提醒的对监考的人说: “你可要测准了啊” 这位教委的人说: “我哪敢测不准呀,你马上要到教委做我们的领导,我能不认真吗” 这时我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因为我弟弟的的成绩并不太理想,我只好干着急。在南查市期间,自然这几人的食宿我天天负责,天天和他们的吃饭下饭馆解决吃饭问题。记的我们吃的最多的是狗肉,每天吃狗肉喝酒,倒是把我们吃腻了,开始还可以,后来只能吃狗皮、狗肠、狗肝什么的了。整天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也使不上劲儿,天天喝得醉醺醺的。 我是在家里做大哥的,父母操不上的心我也要顾到,那时我还有些能耐,谁让我是老大呢,做老大的是要负一定的责任啊。 第十五章 竟然同时收到两个单位的调令 这年八月的一天,我在办公室,忽然接到电话,是校长办公室打来的。 说是市人事局来的电话,一个人在电话里高声叫: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黄鈞的,他怎么这么牛啊,我们人事局今天接了两份调令,是他一个人的。同时市教委和市资源局都要这个人,问问他去哪报到” 这是原话。我有些懵了,既然这两个单位同时要,应该事先也有人告诉我一下啊。 这两个单位去哪好呢,当然这是好事。两个好单位在我们市的国家机构都是很好的,都属于公务员系列,而且也都是有权的。我也知道,选择是很重要的,晚上与妻子商量,她也没主意,她是太相信我了。实际上对我调走的事情,她也不置可否,在林校也是不错啊,她在工作上也是无所谓,只是随我自己考虑,怎么都行。 第二天去看看吧,于是第二天去了这两个单位,我先去了市教委。他们接待很热情,见了我,一位副主任对我说: “在林校教务处,你很有工作经验,我们这里缺这样的人,在教委,打算让你做成人教育科科长,这个工作你来做正合适” 我看了看市教委的陈设,也就是很简单的桌椅板凳,这成人教育科也就三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想来可能是从事多年教育工作的老教师。看后和这三人握了握手,我也没说什么,但这是教育部门,对此并不感兴趣,就此告别。 于是,第二天我又去了市资源局。这资源局可比教委气派多了,因我们学校与他们联合办学,我也来过这单位。在市政府的楼上,虽说那时不建高楼,可也在四楼,资源局占据了整个一层的一半,有十几个办公室,去了后,于局长是热情欢迎,说: “过来吧,局党组决定调你过来,也充实一下这里的队伍,你在林校的情况局里也知道,在局里先让你做秘书科科长,也就是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好好考虑一下,快些给个信” 回家后,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资源局好些。对于教委,我这人有种意识上的抵触,因为本来就不愿意做教育工作,认为教书匠整天摆弄嘴皮子,在讲台上讲课并不是我的长项,于是就决定去资源局。那些日子是我最难选择的时候,也是这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候,这一生中巧事遇上不少,但同时能有两个部门要调人,也是难以再重复的事情。于是我到了林校办了手续,林校领导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在这以前已经基本同意让我走,所以这手续很快办完了。 这一天,我就这样离开了工作八年的市林校。八年的时间不短,在这里的工作虽不情愿,但林校教育了我,培育了我,锤炼了我,还送我去了日本,使我大开眼界。林校,我感谢你,永远感谢你。 虽然工作地点换了,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是在学校院里住着,那时人员调动是经常的,各单位还没兴起建房的热潮,资源局还没有房子,但我因资源局离家远些,天天坐着市政府的通勤车上下班。 儿子上小学二年级了,是在我们市最好的“师范实验附小”上的,离郝淑珍上班的银行很近。这师范实验附小的教学质量也算不错。 可有一次儿子的学校把我惹火了,我的工作那时很忙,喝点酒后人也不知天高地厚。这天我儿子回家带回来家庭作业,其中有数学作业不少。这学校倒能整治家长,为了让家长监督孩子做家庭作业,竟然在作业本上要求家长把孩子的数学作业重做一遍。我当时火了,这样的学校也太不考虑家长的情况了,做一遍孩子的作业要很长时间,除非家长闲着,不是在为难家长吗。在看了家庭作业后,怒不可遏,就把家庭作业给撕了。岂不知这倒为难了孩子,儿子顿时大哭起来。他妈妈郝淑珍也是不依不饶,把我训了一顿。 我还理直气壮地说: “这学校不知道家长很辛苦吗?我要去找学校领导去讲讲理,这个年龄段,那个家长在单位里不是工作很忙” 郝淑珍忙阻拦我,后来也不了了之。她还哭哭啼啼地为儿子粘补好被撕坏了的数学作业本。我后来想也是对不住儿子,小小的年纪,还不懂事,可我也做的不对啊。 我们家的邻居有位叫王淑华的,她有个女孩子叫白鹭,和儿子同样岁数。小姑娘很可爱,他俩在一个班,天天到我家来玩耍。有时就玩摔跤,在地上(有地毯)、床上闹得不可开交,我有时也来凑乐。还在他俩玩乐的时候拍了照片,看儿子们在床上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儿子给白鹭摆玩具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儿时难忘的回忆。那时他俩还在一起跳舞,就是儿时的小舞伴儿,我和郝淑珍让儿子与她来一个,他和白鹭就毫无拘束地、天真地就来一段儿小双人舞。两个孩子在家中的地毯上,欢快的舞蹈着,也给爸妈带来了许多幸福和欢乐啊。 有一次,小学开家长会,我去参加了,在儿子班级的教室里,我坐在儿子的座位上,记得他的班长是位戴小眼镜的小姑娘叫白雪,名字倒是好记住。她在忙忙活活地带领每位家长入座,老师给每个学生评价,儿子的评价还靠前。当老师在讲儿子的表现时说: “这孩子倒是学习好脑子灵活。但是太好动,不老实,上课时交头接耳,老师在上面讲,在下面和同学开小会” 我想,这怎么和我小时一样呢。于是我举手问老师: “孩子好动这倒是不好,该是影响学习,是咋回事呢” 老师说: “这是儿童的多动症,正常现象,也许是这时孩子的精力旺盛吧” 就这样,我也没问出所以然来。记得这是第一次我参加的家长会。 第十六章 任市资源局秘书科长时的二三事 八月,去了我们市森林资源局上班。局里两位局长,一位正局长姓闫,和我谈了谈话,直接让我做了秘书科长。这是一个局,是党组,我也就是办公室主任,这摊事却不少,在我们科里,有两位司机,秘书、文书、打字员,还有一个专门操作复印机的人。全局的一切由这个办公室管理,两位司机三台小车,一台是桑塔纳、一台是二〇二〇越野吉普,另一台也是吉普。 在资源局我的工作每天大致是这样,早晨上班,先安排小车,局长若早晨用车,一般有计划,若临时用车,大家要下各局、县或局长有临时会议,给司机说让他们送。完毕以后,日常工作就是各种文件的处理,需要各类人员、各级人员过目的要在文件的首页(首页是后附的),我要签字,看看该给谁,要批给哪位责任人办,完事后把一沓文件下发,再由文书一一交给每个人。接着我开始处理需要给各部门要写的文件信函,要起草写作,这是一个技术活。有时要几天为此忙活、有时需代表局里参加上上下下各类会议,或为局里的各种杂事操心。如局里分白菜啦、分大米啦、分液化气啦,下面来人是否食宿呀。总之,算是大事小情闲不住,忙的脚打后脑勺。 开始时一切感到新鲜,也有很多精力,反正我年轻身体好,再有满腔热情,就忘我的投入到每日的工作中。当然,局里有一些钱就是说小金库,在我这里保存,那时我的办公室真有一个小保险柜,专用来临时支出的。那时大家说上级天天说不让设立“小金库”,专款专用、不要截流款项,不可能啊,谁的部门没有个大事小情的要解决,到时要用咋办啊,还要局长一级级上报请示批准才行?我做过这工作,算是有点儿实际工作经验,过去上级部门三令五申不要这不许那,要真正解决问题才行啊。或者给每个部门一万元,以供平时应急用。那时有一两万元临时用的,在大门旁边有一个小饭店,是个火锅店,几乎天天我们局里几位加班的在那里吃饭,这个政府大院周围被一个高高的围墙给围在很大的院子里。 对此我倒很有感触,这大院干嘛要围住它,回忆在日本,哪有围墙,他们都是绿篱,从五十公分到一米多的都有,这围墙这栅栏无论是多高,只要是有心机的人是挡不住的,反则绿篱再矮,只要不是故意的也是能挡住的,而且围墙是多么不美观,用绿篱做围墙是多么的环保多么的生态,这密密麻麻的绿篱对有些想偷花摘草的人也是个不小的麻烦。这里我又要说说咱们的绿化,如今我国的绿化越来越受重视了,大街两旁的行道树、公园的园林、小区的树木等等无不涉及园林绿化。 这绿化选择植物的种类是一门学问,一门要领导重视的大问题。如行道树来说,大家看那时是七八月份,内地尤其是中原地区,到处是泡桐、杨柳之类的阔叶落叶乔木,它们倒也速生丰产,一棵棵长的枝繁叶茂,但是做为绿化树种,这就不是主要优点了。绿化树应该生长得慢、常绿、无环境污染、保养不费人力,不要像目前有些树种似的一到春节杨花柳絮漫天飞舞,飘的无处不在,使人们极为讨厌,有些树种在这个季节还在掉皮,树皮崩裂的撒落一地,也使环卫人员多费不少精力,还有些树种的根部生长得快,路面的沥青或水泥因它根部的生长而凸起,这又破坏了路面,如此等等,这就要我们的专业人员起作用。我们有林业和园林人员,他们应该调查此事,这就要首先选择适应树种,树木这东西生命周期长,要耐心细致的选择,如杨树生长快,杨树的花絮是雌树才有,在选择绿化树种的时候可以观察一下,取得不开花的杨树条做扦插用条就行,这也不太费时间,有的常绿树种是针叶树,这应该选派人员去国外学习,看看他们是选择了什么绿化树种,也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日本他们国家和我们的经纬度很接近,绿化用的针叶树也有用雪松,还有什么喜马拉雅云杉的,这树形好看,至于说是深根性还是浅根性的。我看,最好是中性的,太浅容易破坏地面,太深容易影响地下的设施。在日本时我偷着复印了一些绿篱在各领域应有的实例,有高的矮的、各种棑列的几何图形,这些都可以学习啊,有关部门可以下个通知,除特殊部门外不允许建围墙,统统改作绿篱。又说了这些没用的。 我管的司机有个姓吴的人,比我大了六七岁,但是我们叫他小吴,人是很机灵,干工作也麻利,就是赶时髦,图新奇,那时正是改革开放不久的时候,各种新鲜的东西纷纷涌入,他也卷入了之中。 他有一位漂亮的妻子,一个可爱的不到十岁的女儿,但他却和一个饭店小姐搞得十分火热。动不动他的妻子就找到资源局里来,边哭边说,他又有几天未回家了,求我们给她找,我还找了他几次。一次,在一个小破饭店里,他的小情人打扮得倒花枝招展,我写了个字条,让小吴赶快回来,她拿着字条边看边说,字写得这么好,奉承话倒是会说不少。小吴后来回家后,这女人不干了,于是跑到我们局里,大吵大闹,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到: “在我们市谁不知道我,我都与上百个男人睡过了,还怕他不成,他今天晚间要回我那里,要不没个完!” 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泼妇,我批评了她几句,但也不能太过,好言好语的把这位劝回去了。 小吴就是这样的人。他也常常对我说: “你们天天这样忙个什么,多没意思,还不快活几天,趁年轻要多玩玩啊” 这小子经常不上班,领导也拿他不好办。一次,几天了不见他的影子,我找到了他的家里,他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打麻将,这下子抓住了他。我不由得勃然大怒,也不顾那几个人在场,把小吴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我大喊道: “你说到底想不想干!不想干就说一声,要不就不要干了,局里算是把你辞退!” 实际上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那时能辞退谁啊,连局长也没这个权。在政府里做公务员也是真好做,铁饭碗是别人打不破的。 一次,局里的一位老科长的儿子结婚,全局的人都去参加婚礼,那时还没有什么婚礼的操办公司。这老科长也没做这方面的准备工作,这时于(是副手)局长就说到: “咱们不是有能主持婚礼的吗?黄科长就能做这个事情”。 这于局长实在是太信任我了,我也没主持过婚礼啊,可是,领导说的也不能拒绝,我连忙问了各位主要人物的姓名,牢牢地记在心里,这次婚礼就由我来主持。我虽没有主持过婚礼,但是,还是记着那句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 我基本上知道婚礼的程序和内容,无非是,先向大家致谢,再请新娘新郎入台,再由证婚人证婚,感谢证婚人之后,再“三拜”,一是跪拜天地;二是跪拜父母;三是夫妻对拜,再请来宾入席喝酒就行,虽然这是“赶着鸭子上架”,但这鸭子也装得很像鹅样。 在婚礼时,我的嗓门还大,只要喊了“下面宣布婚礼开始”后,大家的双眼就只盯着一个人,这就是主持人的事,这时我还加了一句,感谢资源局的两位局长在百忙之中前来出席刘某某、李某某的婚礼,新娘新郎向两位领导鞠躬。因为这两位局长已是近六十的老同志了,我局里的那位刘科长也是年龄不小了,这次是恰逢周日,局长破例前来,让新郎新娘专门向两位长者鞠躬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次主持婚礼,算是大获成功,局里的人纷纷议论,这黄科长还真行,能文能武唻,不愧在林校做过教务科长,两位局长是非常高兴,这次小黄主持的还是不错的嘛。可能他们也想不到我能在前面把他俩加进去,他们脸上也是大大的有光啊,老刘科长及两个孩子也高兴。 唉,那时的婚礼,哪像现在似的,主持人千方百计地用各种项目来拖延时间,增加婚礼的长度,凑够时间,不过现在的主持人能说善讲,能说出很多的道儿道儿,我这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主持一次婚礼,也算是一次艰难的考验吧。 第十七章 给副市长写材料 我在市资源局的工作不光是这样,做局里的办公室主任还有许多的事情。 比如局里的每家约一两月要集中灌一次液化煤气,当时没有送上门的,局里要出车出人出力给灌装好用车送到每家每户,每到这时,也要我大显身手,要抽出四五位相对年轻的人一起去收罐、灌装,再搬送到每家,这事要非常的细心,一旦出漏,以后麻烦事多多。有的人家私心大,拿了太旧的、如送去的空罐不合格,要回来重新换,再一罐罐给送到家,这事也算是局里的一项福利吧,当然要钱,开始时每个罐要三十元,我离开时就长到了四十元。局里的福利多多,如秋天家家需要买大白菜,这就需要局里统一去买,还有土豆、萝卜等东北家家冬季要大量购买的蔬菜。在冬季,有的地方生产出的东西好,比如有一林业局的冻豆腐就很受欢迎。这个林业局的资源科就给送到市局来,一家一大板,有五十块,冻了后各用麻袋来装就行。 最要命是冬天分大米,分大米时,局里要去车由局里有权的人带着去联系好的地方买。东北有地方出好大米,比如离我们市较近的地区一个县,它是我们市和绥化市交界的城市,局里的人已经选好,就等去车拉了,回来后要挨家送。基本都在楼上,要给人家扛上去,这时就显着我了,有时我一口气要扛到四楼。要到五六楼的话还要歇一下。那时我年轻力壮,一袋大米大概是一百八十斤,可是真有劲儿!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工作,这个办公室还有一项负责党务工作的责任,这事全由一个姓王的科长负责,我们俩的工作不搭界。 办公室主要的工作是在文字上,每年年底,主管副市长要在工作的报告中体现森林资源管理方面的内容,这个需要我来做。每次要局长先拟好提纲,我往里面加内容,这时市里的八科科长就过来和我一起来写,这个八科是负责市长专门在主管市里森林资源方面的主管科室。如在森林资源、防火、营林等领域时,它负责上下的沟通联系事宜,主管副市长去一个林业局检查工作时,这个八科就先他而去,安排好一切事情,需要各部门提供材料,需要各部门做好什么准备,都由它来通知,总之那些鞍前马后的工作它就做好了。这个市长真好当,干点儿啥事下面把你服侍的舒舒服服。 我和八科田科长一起废寝忘食地工作。在办公室可不行,人多又杂,白天也不行,那咋办呢?第一年的时候还是在田科长的办公室,他的房间只有三个人,第二年时就不行了,娇惯了,也可能觉得有些权,要安静些。于是我俩琢磨,就去了我们市的大旅社开了一个房间,这个大旅社政府包了几个房间,也可能是专供这些不时之需,我们随时可以在这里住,以后该有套间了。这样我俩在这样的房间里认真弄了两天两夜,感到差不多了,于是就先送给我们的闫局长看,他连看也不看就说给王副市长送去吧。于是我又颠儿颠儿地去了王副市长办公室,第一年去的时候,办公室就在我们的楼上,房间很大,有五六十平方,有大办公桌,长沙发。 这王副市长是怎么个来历呢。原他也是东北林业大学的“工农兵”学员。毕业以后,在我们市下面林业局工作。因为工作出色表现好做了下边林业局的局长,提了市长不几年,自然,我走了以后他逐渐提拔。以后是市长、黑龙江省的财政厅厅长、副省长、人大主任,现在在正省级的位置上退休。在黑龙江省诸多领导纷纷倒台的情况下,他能稳稳地做到最后,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他长我约十来岁,我进了他的房间后,他正双手叉着腰在发着无名火,又一个林业局的局长局里因乱砍滥伐林业资源而受到处理。这个我们市,大家看不算大,可是森林资源却不可忽视。我们市作为“红松之乡”在全国出名,可是它更出名的是中国“林都”。 许多年前,黑龙江的资源极为丰富,它以森林、煤炭,后来解放后又以石油和“北大荒”的粮食在全国闻名。做为重工业的基地,齐齐哈尔的富拉尔基和哈尔滨的“三大动力”(锅炉、发电机、汽轮机)也在中国著名。森林资源主要是大小兴安岭,大兴安岭主要出落叶松,后来有一部分樟子松,而我们市林区(小兴安岭)的红松、桦木、“三大”硬阔(水曲柳、黄波罗、胡桃楸)供全国使用的多。上世纪六十年代左右,多年来,仅这个地区就为国家提供了两亿多立方米的木材。近十多年来,我们市已全面禁止采伐原始林,作为“林都”之名,已经名不副实。那时对森林乱砍滥伐的行为是禁而不绝,各林业局也没有办法。但是过去出了许多昔日的劳动模范,记得有一位叫马永顺的老工人,曾经一个人的砍伐量全国第一。受到过毛主席和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多次接见,当时东北经济疲软,资源危困,后来也下了岗没了工作,他还没退休,那时还没有养老金,生活怎么办?林业局唯一来钱的道儿是砍伐木材,上级每年批准的采伐面积根本不够,领导也没办法只好超面积采伐。这个每年的采伐面积多少是由市资源局批准的,所以他这个主管森林资源和森林防火的副市长对超面积采伐很是头痛。 王副市长的脑子的确聪明,这个副市长不是白给的。以前我总认为自己还算是聪明的,比一般人要强,但是和他们这类人一接触,就感到不是这么回事了。是的,人和人是不能比,可是必须承认,和有些高档次的人一接触,就能立刻感觉出来,他们的聪明才智一般人比不了。但也有他的习惯,这个副市长,刚刚骂完那个局长“他妈的”、“这个王八羔子”的脏话之后,又在裤裆里传出两声屁响,反正这屋里没有别人,也算是随便得很,和我又不是外人,最起码还是校友呢。 我连忙把讲话的稿子给他看了,他粗粗地看了一遍,就考虑了一下,随口说了几点。一、二、三、四,一点一点地口头给你修改的头头是道,有条不紊,而且很是在行,很专业,整个脑子就像一架精密的机器一样。然后两手又在裤裆里掏了一会儿,可能是感到不舒服,将要改的内容给我交待完毕,对一些细的部分又讲了讲。他指出说: “有一个林业局的副局长写的有些重了,不该把他说的几乎一无是处,还是轻一些好” 这局长也有难处。 他还给我讲了一个事情。说: “在某某林业局,有一个贮藏麦麸子的仓库被盗,在大冬天的积雪很厚,人们顺着脚印去找,在一个林业工人家里找到了偷盗者。这一家人几乎衣不遮体,盗麦麸子就是为了吃饱肚子,一家人竟为了过年要吃顿饱饭而偷盗。” 听完了王副市长所讲的,我禁不住的想,这是新社会吗,怎么就像国民党时期的万恶的旧社会一样呢?是真的吗?尤其我去过日本,真不相信在我所爱戴的中国竟然在我的第二故乡我们市,能出现这如此样悲惨的景象,我这不是吓唬人! 是的,离现在近三十多年前的我们市,有的林场是有这种情况。面对着如此严重的恶劣局面,我想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特别是受过林业教育。我们市林区目前正在受国家林业政策的转变,由采伐森林变为经营森林,我是林业高等学府毕业的人,此时应该做些事情,要么国家不是白培养自己这许多年了。我们市林区当时与东北地区的经济转型一样,由重工业生产的、资源利用转向第三产业的发展起步,导致了长期从事资源生产利用的几乎所有工人下岗失业,这些已经没工作的人一时生活没有了着落,而国家的应急机制又不完善,我国的工人下岗失业后无工作,这是在以前不可想象的。 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个人,一个大活人,浑身都有力气,怎么能失业呢,怎么能没饭吃呢?这不是比资本主义制度还差吗?有一阶段,国家对待工人阶级的政策已全无以前那种,你只要砍树,挖煤,你砍的越多煤挖越多对国家的贡献就越大,报纸上收音机里到处出现你的事迹,你是国家的功臣,全国人们学习的榜样。而现在,国家的政策改变,一切也就不同了。你穷困潦倒,生活难以为继,那是你活该,谁让你过去太听话?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对不对?但有时犯错不要紧,可是使东北千百万无辜的工人阶级的成员生活在贫困之中。 我们面对这种局面该怎样呢?我们市一九九零年左右到处出现了“两危”的宣传,就是“经济危困、森林资源危机”。整个我们市林区惶惶不可终日。自己是个书生,昨天还是个教书匠,“百无一事是书生”嘛。就写写吧,于是就下了决心要写一写,那时开始收集资料,各种数据,有关森林资源方面的,在资源局“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要收集资料有些是保密的。写好后要去市里的保密局检查,它要对我的文章修改、删除,我一遍又一遍跑保密局。 这样在资源局的业余时间里,就用来写这篇名字为“浅谈我们市‘两危’现状及远景分析”。就这样一篇文章,耗费了我多半年的时光。这救我们市人民于苦难中的事先不说了。 第十八章 有一次扑森林大火 这年春天,我们市林区又发生了一次森林大火,我们资源局是首当其冲,对扑火是义不容辞。因为我们局和森林防火部门是一个系统,全市各部门都要动员人去扑火,我们局好歹凑了六个人,因为都是年龄大的,我无奈把个小吴也叫上了,让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一起去。还有现任已任某市书记的小刘,那时他还是很年轻。 这次打火与十几年前是不同了,我们几人是一个小组,大家装备的整整齐齐,俨然如同要上战场的士兵。由直升飞机来回运输扑火的物资和人员,报社的新闻记者要跟随采访,这次政府部门的人出去打火,还不要大肆宣传报道一下。我们还带了不常见的一种新式武器,这叫“风力灭火机”。 对这个玩意儿我感到很奇特的,灭火的事情不是风越吹火越大吗,这东西怎么能灭火?实际上这种“风力灭火”机,在中国还真是我们市的人发明的。一九七六年,有个科委的同志在打火的过程中感到没有应手的工具。过去一般的情况下是用原始的方法,就是用树枝打火,效率很低,他发现用风力只要火势不大,就行。他用油锯的发动机带动一个小风机,用在了灭火的实验中,虽说风是给了火的氧气,但在风力足够大的情况下,可使温度降低,火照旧可以扑灭。于是经过多次试验就研制出了这种风力灭火机,以后哪里发生森林火灾它就发挥出了威力。我们就领了一台这个东西,到了扑火现场一试真行,开始我们玩的是乐此不疲。 突然传来一个噩耗,一位森林灭火队员因不意外身亡。我们市那时就建立了专职的森林灭火队,这次大概对新的配属不太适应,这直升飞机天天跟着他们转,他们队伍到哪就跟到哪。一次,不小心,这个队员,在要乘机的时候,头上还带着安全头盔,脑袋竟然让直升飞机的尾翼给削去了半个,那惨状我也看到了,真是不堪入目。一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了。这怎能不令人心痛,尤其这是领导要强调的注意安全。 我们就要到前线去了,这六个人也都是我们局的精干力量,都在四十岁以下,就要我们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小吴这个纨绔弟子样的伙计,平时吃喝嫖赌抽是样样在行,相好的一帮一帮的,但是真正上阵了还不行。在跑向火场时他平时得不到锻炼的脚又不争气了,一脚踏空,在个塔头上落了下来竟然崴了脚,一时竟不能走路了。我们几人只好搀扶着他,一拐一拐地退下了火场。我和这许多年不遇的一场森林大火就这样错失交臂。 不过这跟随扑火队的记者倒是发现了这宣传的奋不顾身扑救森林大火、不慎负伤的典型,就大肆报道了。市领导正要抓典型,苦于在找不到时,对发现了这位及其不易得的人物,就极为重视。要不惜代价把扑火英雄人物抢救回来,以广为宣传此事,要求全市人民表示要热情欢迎光荣回来的人民卫士。于是,市领导命令要把这个伤员直接用直升飞机运送到我们市最大的医院“林业中心医院”。我们却也借了光,这样在小吴的脚伤已经基本上好了,不用人搀扶可以自己走路了时,来了直升飞机硬要把他接走,由我们五人护送他回去。这是领导上强行安排的,不去也不行,上飞机时他还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勉强才回去。这几个人上了飞机,这架直升飞机要比我在日本坐的那架大的多,能乘十来个人,而且是敞口的,可以从飞机上抻出半个身位,很快到了市的“林业中心医院”。 在那里,欢迎我们的人们各层次都有,什么市领导、防火办领导、各界代表,纷纷前来看望,我们几个也虽不情愿,但也争先恐后地向前搀扶着小吴,他也装着瘸得很厉害的样子。他还是首次和市领导握了手,然后接受了大家的问候。我们也为这个小子有这么厚脸皮而不好意思,但也知道,他也没办法。待和我们非常熟悉的防火办的一位中层领导见了他后,他下床走了走,说你看看什么事情也没有,这领导锤了他一拳说: “你小子装也要装,你还要在晚上的电视里露面,要好好准备一下啊” 在那天晚间的电视新闻中,这小子分非常风光的在直播的电视节目里出现,他是那么潇洒,那么英俊,不明白的人真以为他是个英雄了呢。 年末,这个吊儿郎当的小子差点还当上区里的先进工作者。 第十九章 为局里弄面粉 那年要过年了。局里想给大伙弄点儿好面粉,哪里的好呢,那时面粉是靠供应,每月仅仅一小部分。我去了已经快一年,想这事倒也不难办,也算属于我的工作范围。我们市这么大,也只有我原来的县属于边境线上地区。那时期国家对边境地区有照顾,一般地区每月八斤面,而边境地区的我们县则每月全是白面。在那里我的好朋友小宋已经是我们县面粉厂的厂长,这个面粉厂我知道,厂长有权处理一些不合格的面粉的。于是我说这事情我来办吧,就用局里的关系向其他部门要了一台冷藏车,找了一位能干的同志,我想也不能让这车空着跑啊。 恰巧我知道在我们县有个堂哥在那里卖菜,也做次生意吧,就从市里批发了一车蔬菜,拉到我们县去,这四五百里路,也能赚个零花钱。这样和那位资源局的伙计,从“蔬菜批发市场”装了半车芹菜,拉着去了我们县。实际上我两个谁也没有做过生意,在过称装车的过程中,那个批发商在黑咕隆咚的晚间,用脚踩着称的话,我们也没法看得出来,只管急急忙忙地装车了。 到了我们县面粉厂,见了小宋,他是厂长啊,一说情况,他说没问题,这事好办,一共给了九十袋面粉,还是从粮店找的老同学给挑的,一袋袋都是好白面。把蔬菜给了我堂哥后,便回到了我们市。 这次在我们县待的时间很短,在回来的路上,想起在面粉装车的时候,其中还有我的高中同学在干,他们在肩膀上扛着一袋袋面,如我在十几年前做的那样。是啊,这十几年的变化是不小,但有的同学还是老样子,真是光阴似箭啊。到了局里,面粉按计划拉来,每人不仅按人头分了一袋,还又添了一袋额外的,大家皆大欢喜。 这年的新年晚会上,记得那年大家还唱了“难忘今宵”这首歌,我主持了这次晚会,据说那是资源局历年来最好的一场晚会。自然大家在晚会上吃着瓜子糖块,节目按事先准备好的一一进行了演出。倒没有讲台,一间事先清理好的空荡荡的大会议室,我们四周摆了两大圈桌椅围在一起。基本上是轮流唱歌,有的老同志唱得也很滑稽,南腔北调,嗓子却不错。 其中有一位山东老乡,真正的老乡,老家在山东省,他姓张,是林权科的科长,人很有趣儿,是从“林业中心医院”调来的。在林业中心医院,那时还是文革后期,他是“工宣队”的代表,虽调到资源局,但是说话还是有些装腔作势的。在局里中层干部开会时,有时自觉不自觉的先来上一段开场白,说: “我们共.产.党员不能混同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这一句是毛主席的语录)”, 这才开始讲正题,一听就是在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中过来的老革命干部,他是一九五九年从山东来东北的支边青年,十几岁就过来了,运动中靠敢于造反,进了医院的“工宣队”,也是很辛苦的。他的嗓门倒挺大,演出了一首河南豫剧“朝阳沟”选段,唱的也是南腔北调的,调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弄得大家也是忍俊不禁,鼓掌大声叫好。 我先来了个在大学时期的拿手的节目小魔术,叫“耳朵听字”,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魔术的过程是:事先儿子找一位要好的朋友,让他们准备在字条上写一两个字,你一定要记字是什么字,然后在大庭广众,大家一起注目之下,你要事先准备一张相同的小纸条,团成一样的小团,在事前不被人注意时塞到耳朵眼里,这时朋友写的这个字是其他任何人也不知道的,这个朋友写好后,就悄悄地给你,你要记住。这时你拿在手指缝里往耳朵眼里一拍,再从另一个耳朵里拿出另事先塞进的纸团儿当众念出来即可,这个纸团什么也没写,当然,也没有什么人要看这个纸团,因为大家都被蒙住了,谁也不会注意。这个魔术的关键在于是写字的过程大家任何人也不知道,当然要熟练后再表演。 另外,我还拿着麦克为大家唱了一首“北国之春”,也获得了大家的掌声,是用日语唱的,这也是我几十年来的拿手节目。在日本留学一次,连句日本语不说,连个日语歌也不会唱,也不中啊。这种歌主要是谁也听不懂,若唱的非常流利,偶尔万一有懂的也没问题,在日本我唱这首歌日本人还觉得字正腔圆呢。说是新年晚会,实际上是在下午开的,局里的会议室一阵阵热闹的声音,引得其他局里的人纷纷在门口拥挤观看,也是非常成功的啦。 那年,局里还举行了全市资源系统的篮球比赛,我既是组织者也是裁判委员会的实际主任,全市资源系统共有几十个队参加。是每个林业局的资源科和森林调查队,决赛在市里的体育馆里进行,进入决赛的是南查林业局和另一个林业局的森林调查队。另一个队的王队长和我们局长关系不一般,我们局长的意思是倾向于他们队夺冠。按照局长的意思,我于是就在与裁判喝酒时安排好了,局里还请来了两位有国家二级裁判证书的裁判员来,以示“公正”。比赛时是异常激烈,双方球队你来我往,比分交替上升,这裁判员也真是有水平,吹起来又公正又准确,真不愧为是国家二级裁判员。眼看就在南查队要取胜时,我收买的裁判员此时发挥了作用,连判了两个南查队可判可不判的犯规,由对方队罚球,其结果可想知。那个队获胜三分,最终他们得了冠军。 王队长十分高兴,事后大大宴请了我们这些出过力的人,每人还送给了一方木材。后来我带回了山东老家,在比赛中,我还拿着那时刚刚时兴的微型录像机,在场边上煞有其事的转着圈儿给他们比赛的中间摄影,实际上我的摄影水平也挺高,远景、近景、由远及近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是在局里我作弊不光彩的一件事。 第二十章 还有些权力要用 在林校时期给市里办的日语班终于结束了,这是当时我们市唯一的为中高级职称考试开办的日语班。这个班里有些是各局县的领导,我这个老师在学习班结束时,大家给我买了一台照相机,还热热闹闹地在北山公园照了一张彩色大合影,这是一张很少的近乎是中老年人的合影照片。 有个县的副县长,分手时还恋恋不舍地送了我一个眼镜,是水晶片的平镜,当时是十分高级的礼物,值四百元钱。班级的事情结束时,我们市科委还缠着不让我离开,让我给他们出个题建个库。什么叫题库呢,就是在考试时,从多道事先做成的试题中,抽一道考试题,是随机的,这样可以避免,考题事先外泄,在当时,还是比较少见的方式。在教日语班的时候科委是给我钱的,那时教一节课是八元钱,而我一天的工资是三元钱,吓!一个学期下来一千多元钱,当时一共算上是比市长要多,要么一些教师还开玩笑,嚷嚷着让我纳税,交所得税。交个人所得税是那时刚刚开始啊,说一年要挣两千多元钱,这还得了!的确,在一九九零年以前,不算贪污受贿的,仅凭工资挣钱就这么多,在整个我们市是几乎没有的,这更不用说在山东老家的城市了。 那时买菜,天天我要喝点酒,一次买猪头肉,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竟然掏出来一沓崭新的十元一张的人民币,约有四十元,那卖猪头肉的姑娘见了伸了伸舌头说 “大哥,你可真有钱!” 可见我家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科委让我出题库就出吧,于是又起早贪黑给出了五套题库。他们说有了这些题以后再考试就不难了,随机抽选一套就行了,但后来没想到临回山东的时候倒还有用上科委的时候。 那是在一九九二年下半年,又到评副高级的时候,我的年限正好够,中级满五年了,但从事的不是原职务了,于是又找到科委,凭着面熟和林校的证明就给办了副教授的职称证明,那时还没有证,这种情况在黑龙江也是第一批的,也是市里的“知识分子拔尖人才”才特批的,在林校的话就不用费大劲儿了。 这时日本的内山先生来了封信,信上说: “几年没见,挺想你的,中国留学生班还在大内山村办,我想来看看你,你顺便给我推荐个学生可不可以?” 我说自然好了,这几年我也想内山先生的。回国后也没断了和日本的老师朋友联系,和我那些塾友联系,我写信给他说欢迎先生前来。这期间,我也仅在日本时的留日同学和小杨有联系,在去哈尔滨市时还去了“黑龙江省商学院”(黑龙江省商学院的原名)见了他,在“大内山塾”是那么好,在一起能回忆的也只有他了。我们还在他的大学的门前留了照,他还说,有可能的话帮他联系一下在我们市有无做日本食品面包方面的信息,这伙计还念念不忘他的面包。 我去哈尔滨市时要乘火车去,从家住的林校到我们市火车站有十来里路的距离,每次都是坐晚间十点多的火车。那时是经常去,有一次喝了酒去候车,酒喝的不少,候车的时候就躺在车站的长椅子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一看整个候车室空荡荡的,因为我们市站小晚间就这一趟车,只有一位服务员在扫地,原来不知道何时火车已开走了,只好自认倒霉,车站附近都没人了,只好自己耷拉个头一步一步这十来里路给量了回来。回来后给大家一说,都很可笑,我妹妹多年后提起这事还笑个不停。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时在林校我岳父岳母每年要来几次,早晨很早就要接站,那时没有出租车,大约在早晨四点多钟,天还黑着。 有一次他们来了,我给日语学习班的一个学生打了个电话。在我教授日语学习班,我有个学生,他是市委小招待所的主任,这个“小所”(指市委招待所,以后习惯叫小所)可不得了,那时是我们市委的唯一招待所,权力很大。什么权呢,专门招待市领导的客人,包括省里以上的客人,有车、玩儿、食宿的功能。我在他们那里有个点儿,就是存放一千元钱,平时有个客人往来可在那里安排伙食,那里够规模,也办得阔气。 有一次,我来了一位同学他是大学林业一班的生活委员,也和我那位在林工局的同学同班,他毕业后分在北京工作,也是急功近利嫌提拔太慢也下了海。这不到我们市来搞木材来了,我请了他们在“小所”吃了一顿。小所的特点就是规模不大,档次挺高,几位同学在那里吃了一顿,也就花了二百多元钱,已经是山珍海味了。 这次,我打电话让这个小所的主任派台车来接我岳父岳母,想来辆一般车就行。这次太早,又天黑,另外平时用不着。实际上这一生到这时候了,我对一些事情也醒悟了。有些朋友,你不用白不用,你不用他人家觉得你可能看不起他,就会和你慢慢疏远,他有这个权,放那儿做什么?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车按时来了,黑乎乎的一台大轿车一停,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想也想不到的“红旗”轿车。这红旗轿车大家可能不知道,可是在那时是中国最有名的车,专门供中国最有名的人物乘坐的。和通用公司的凯迪拉克汽车齐名,过去是国家领导人专用的。因耗油大,后来下放到各省,普通人一谈,就以能乘上红旗车为荣,我看了看,这个时间也只能是它了。随后一看,又来了一辆小车,是那位主任,他笑着说,怕司机醒不来耽误了点儿,他也跟了来,说这是派了我们市最好的车。我坐上了这台车,吆!里面真是宽敞,前排一个座位几乎能坐两人,腿的前面还有一大块空挡,后面更加宽敞,在中间还有茶几样的东西,这国家领导人也真是咋舒服咋来呀。这台轿车显得很厚重,车门在关开的时候很沉闷,在行驶时遇到沟沟坎坎时基本不颠簸,只是稳稳地上下起伏。我们市的道路不平,一般的小车坐上去就像在摇摆机上似的,人在上面不停的筛糠。但是这红旗轿车十分平稳,司机边开边说,这车吨位重,关键的时候可耐撞,而且重心低,轻易翻不了车,并且还防弹呢。这越说越玄乎了呢,一般国家领导人坐的专车也可能防弹的,咱们这台可能吗,司机说是的,这台车是二十年前在北京使用过的,也可能中央领导人乘用的,保不定是林.彪逃跑时坐的呢,也大概接见“红卫兵”时坐过的。 我们边聊边行驶,到了火车站,送走了我岳父岳母,不管怎样这次坐了红旗轿车。以后我也有幸坐过凯迪拉克的轿车,但感觉到远不如这台。 第二十一章 做过教师感到有些做教师的光荣 这年夏天,与俩位局长去了下边一个林业局开会,其它的印象倒不深刻,住宿的环境却印象很深,那一座西式小楼,坐落在山上的幽静的森林里。 清晨大早起来,可在小丛林中散步,在林地里,踩在柔软的一层厚厚的松针上,呼吸着晨间的清新的空气,我不时的做着深呼吸,遥望着远山黑幽幽的红松林,那好大一片,树冠巍巍峨峨,形似海涛,波浪起伏仿佛像我所见过的原始森林那样深绿黝黑、黑的深不可测,遥不可及。近处又是一片绿油油的人工林樟子松林,它是我国新在东北地区小兴安岭引进的一种松树,它原产在大兴安岭,已经在小兴安岭人工栽培了二十多年,如今也是郁郁葱葱。 回到宾馆,会议要结束时,令我也想不到的是,突然遇到了几年前我的林校学生,她现在正在一个林业局的资源科做科员,叫刘爱琴,她也做为科员来参加会议,在没有洗澡间的招待所居住,见了我是十分高兴,问道这不是黄老师吗。我也认出了这昔日的学生。是啊,我的学生也就是我本人上课所教过的,有两千多人而且大部分在我们市各林业局,全是国家公务员。 我记得有一次在一个林业局我办业务,那是几年后,我一人急匆匆地在街上行走着,忽然一位行路的小伙子喊: “黄老师,黄老师!” 我闻声望去,一位小伙子在我面前说: “黄老师儿子不认识我了吗?” 是啊,我教过的学生在我们市有几千人。我摇摇头:“说对不起呀,的确记不起来啦” 他说: “你忘啦,那年考试我急病,还是你叫医生来,给我看了病才又考试的。” 一下子我想起来了,那是刚当上教务主任不长时间,一次学生考试时我巡视考场,发现一个学生在桌子上趴着,我一看他有些出汗,好像什么地方痛的很厉害,就让他停了考试,派一位老师把医务室的医生喊来给他治了病,想不到这小小伙子现在仍记得。我连忙说: “记得起你啊,那次考试是你有病了我让医生看的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 “我爸爸是这个林业局的人大主任,目前我的工作挺好,已经是副股级干部了” 嗷!这可是领导,这在林业局这就是县科级干部了!然后他要热情地请我吃饭,又聊了一会儿,我谢绝了后才分开。 又一次是在两年前,我感冒了几天未去上课,又去上课时有学生传递来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 “黄老师,你要保重身体,可别累坏了!” 我看了后,不禁十分感动,这也激励了我教好学生的信心。 还有一次,我已调到了资源局,傍晚我偶尔喝点酒后到教室(当时家还在林校住)去,看一下班级学生的晚自习,到了教室后,学生看到我去充满了诧异惊喜的表情。因为我平时的教学大家对讲课的水平评价很不错,但对我的调离又觉得吃惊,教室里沉寂了一会儿,突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可能大家无法表达他们的心情,就用鼓掌来表达吧。这使我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也有些对自己执意离开教育部门稍感到后悔,人能活几辈子呢,活着的目的是为什么?这可能是很难解答的事。 直到三十多年后的前几年,曾坐过班主任,我和学生们聚会的时候,那份感情真是永远的难忘!尤其是一年前还有空去了一位我学生家里。那次是我有病她出车到医院接的我,在她家里,她和丈夫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我,给我们安排了最高级的宾馆房间,临分开时还分别送给了我和郝淑珍几千元钱的两套衣物,上车前还和她恋恋不舍地拥抱相别。这师生情,学生的友谊,是永不能相忘的,可以比拟任何崇高的情谊啊! 这刘爱琴知道我在宾馆住后,见了我连忙说: “又碰上我的老师了,咱俩在一个系统。那好啊,我可以洗个澡” 还是女孩子爱干净,那时可以洗澡的旅店不多,一到好的酒店,第一想到的就是洗澡,她也想去蹭一下去洗澡,我说那行啊。 于是,下午她带来了洁具在我们的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我的两位局长后来还问我,谁呀,一个年轻姑娘。我说,就是个学生,他们知道我的经历也没说什么。这个女学生,虽然工作了几年,可在昔日的老师面前,却还是像以前那样,还像个学生。她的纯洁朴实,举止做派,全然不顾我们局有些人的白眼。洗完以后,顶着洗浴后湿漉漉的头发,向大家道了谢后就回去了。在我看来,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应该永远是师生情谊、兄长般的情谊!这种感情是应该永远保持下去的! 在林业局,开了三天的会,中间我和局里的同事,还忙中偷闲,去了唯一的一个新华书店。这是我到每一处的习惯,浏览了一圈儿,看看也没什么书。嗨,后来倒看上了一本叫“中国远征军”的长篇小说。我被小说中比较写实的中国国民党军队与日军血腥的搏杀、中国军队的奋勇抗战、中国军队恶劣环境的详细描写,深深地吸引住了。回去立即如饥食渴的看了起来,那本书的封面是红色的、铜板印刷、很精致,大概花了十元左右。带回宾馆后,于局长看了看说,这么贵,买它?这本书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了解了国民党军队一些正面的情况,过去我所知道的都是些共.产.党宣传的我们军队的正面形象,动辄就是“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毛主席的原话),都是些共.产.党军队如何英勇,如何在抗日的正面战场上抗击日寇的残酷进攻的故事。 在这本书中,我看到了对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们活生生的描写:什么杜聿明、孙立人、戴安澜、包括后来带领长春守军起义的郑洞国将军等等人物的描写,一个血淋淋,英勇抗日、奋勇杀敌、悲惨残酷结局的战争场面展现在我眼前。 杜聿明带领着中国的十万远征军去他国抵抗日军的进攻,孙立人率领着部队在缅甸的“仁安羌”如何给英军解围,救了七千多英军的性命,英国政府还给他颁发了最高勋章。日本军队狡猾、迅速地使用了他们的自行车部队,从后面抄了远征军的后路,英勇的远征军在敌人的狂轰滥炸、森林偷袭下溃不成军,戴安澜率领他的二百师奋勇突围,中途遇伏击受重伤而牺牲,由团长郑国栋替他指挥,戴安澜的棺木由士兵抬着突围回国,整个中国当时唯一的机械化部队仅剩十之二三逃回国内。这杜聿明带领的大军败得更惨,按蒋介石的命令抄近路回国,不得不穿过罕无人迹的“野人山”,士兵们饥肠辘杜聿明在一警卫排长的冒死照顾下,才得以与所剩十之二三的残部回国。而孙立人所带领的新二十八师部队,他与杜聿明的意见相左,执意把部队带往印度,得以几乎完整保存。后来在美国军队的装备、训练下,战斗力大为增强,几年后打回缅甸,路上势如破竹,历经惨烈的松山战役,一九四四年得胜回国,而孙立人以后飞黄腾达,在台湾荣升陆军总司令,大后来因蒋介石怀疑他参与搞政变被软禁直八十多岁。 建议大家有空也看看这些书,应该有兴趣的,它能从各个角度描绘历史,历史是人写的,不同的人诉说的不同,多看些这类的书才能对历史有个中肯的了解。 第二十二章 还有些权力要用 在林校时期给市里办的日语班终于结束了,这是当时我们市唯一的为中高级职称考试开办的日语班。这个班里有些是各局县的领导,我这个老师在学习班结束时,大家给我买了一台照相机,还热热闹的事情结束时,我们市科委还缠着不让我离开,让我给他们出个题建个库。什么叫题库呢,就是在考试时,从多道事先做成的试题中,抽一道考试题,是随机的,闹地在北山公园照了一张彩色大合影,这是一张很少的近乎是中老年人的合影照片。 有位副县长,分手时还恋恋不舍地送了我一个眼镜,是水晶片的平镜,当时是十分高级的礼物,值四百元钱。班级这样可以避免,考题事先外泄,在当时,还是比较少见的方式。在教日语班的时候科委是给我钱的,那时教一节课是八元钱,而我一天的工资是三元钱,吓!一个学期下来一千多元钱,当时一共算上是比市长要多,要么一些教师还开玩笑,嚷嚷着让我纳税,交所得税。交个人所得税是那时刚刚开始啊,说一年要挣两千多元钱,这还得了!的确,在一九九零年以前,不算贪污受贿的,仅凭工资挣钱就这么多,在整个我们市是几乎没有的,这更不用说在山东老家的城市了。 那时买菜,天天我要喝点酒,一次买猪头肉,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竟然掏出来一沓崭新的十元一张的人民币,约有四十元,那卖猪头肉的姑娘见了伸了伸舌头说 “大哥,你可真有钱!” 可见我家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科委让我出题库就出吧,于是又起早贪黑给出了五套题库。他们说有了这些题以后再考试就不难了,随机抽选一套就行了,但后来没想到临回山东的时候倒还有用上科委的时候。 那是在一九九二年下半年,又到评副高级的时候,我的年限正好够,中级满五年了,但从事的不是原职务了,于是又找到科委,凭着面熟和林校的证明就给办了副教授的职称证明,那时还没有证,这种情况在黑龙江也是第一批的,也是市里的“知识分子拔尖人才”才特批的,在林校的话就不用费大劲儿了。 这时日本的内山先生来了封信,信上说: “几年没见,挺想你的,中国留学生班还在大内山村办,我想来看看你,你顺便给我推荐个学生可不可以?” 我说: “先生要来中国,自然好了,这几年我也想内山先生的。回国后我也没断了和日本的老师朋友联系,和我那些塾友联系,非常热切地希望先生前来” 这期间,我也仅在日本时的留日同学和小杨有联系,在去哈尔滨市时还去了“黑龙江省商学院”(黑龙江省商学院的原名)见了他,在“大内山塾”我们关系是那么好,在一起能回忆的也只有他了。我们还在他的大学的门前留了照,他还说,有可能的话帮他联系一下在我们市有无做日本食品面包方面的信息,这伙计还念念不忘他的面包。 我去哈尔滨市时要乘火车去,从家住的林校到我们市火车站有十来里路的距离,每次都是坐晚间十点多的火车。那时是经常去,有一次喝了酒去候车,酒喝的不少,候车的时候就躺在车站的长椅子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一看整个候车室空荡荡的,因为我们市站小晚间就这一趟车,只有一位服务员在扫地,原来不知道何时火车已开走了,只好自认倒霉,几乎整个车站都没有乘客了,我只好自己耷拉个头一步一步这十来里路给量了回来。回来后给大家一说,都很可笑,我妹妹多年后提起这事还笑个不停。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时在林校我岳父岳母每年要来几次,早晨很早就要接站,那时没有出租车,大约在早晨四点多钟,天还黑着。 有一次他们来了,我给日语学习班的一个学生打了个电话。在我教授日语学习班,我有个学生,他是市委小招待所的主任,这个“小所”(指市委招待所,以后习惯叫小所)可不得了,那时是我们市委的唯一招待所,权力很大。什么权呢,专门招待市领导的客人,包括省里以上的客人,有车、玩儿、食宿的功能。我在他们那里有个点儿,就是存放一千元钱,平时有个客人往来可在那里安排伙食,那里够规模,也办得阔气。 有一次,我来了一位同学他是大学林业一班的生活委员,也和我那位在市里林工局的同学同班,他毕业后分在北京工作,也是急功近利嫌提拔太慢也下了海。这不到我们市来搞木材来了,我请了他们在“小所”吃了一顿。小所的特点就是规模不大,档次挺高,几位同学在那里吃了一顿,也就花了二百多元钱,已经是山珍海味了。 这次,我打电话让这个小所的主任派台车来接我岳父岳母,想来辆一般车就行。这次太早,又天黑,另外平时用不着。实际上这一生到这时候了,我对一些事情也醒悟了。有些朋友,你不用白不用,你不用他人家觉得你可能看不起他,就会和你慢慢疏远,他有这个权,放那儿做什么?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车按时来了,黑乎乎的一台大轿车一停,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想也想不到的“红旗”轿车。这红旗轿车大家可能不知道,可是在那时是中国最有名的车,专门供中国最有名的人物乘坐的。和通用公司的凯迪拉克汽车齐名,过去是国家领导人专用的。因耗油大,后来下放到各省,普通人一谈,就以能乘上红旗车为荣,我看了看,这个时间也只能是它了。随后一看,又来了一辆小车,是那位主任,他笑着说,怕司机醒不来耽误了点儿,他也跟了来,说这是派了我们市最好的车。我坐上了这台车,吆!里面真是宽敞,前排一个座位几乎能坐两人,腿的前面还有一大块空挡,后面更加宽敞,在中间还有茶几样的东西,这国家领导人也真是咋舒服咋来呀。这台轿车显得很厚重,车门在关开的时候很沉闷,在行驶时遇到沟沟坎坎时基本不颠簸,只是稳稳地上下起伏。我们市的道路不平,一般的小车坐上去就像在摇摆机上似的,人在上面不停的筛糠。但是这红旗轿车十分平稳,司机边开边说,这车吨位重,关键的时候可耐撞,而且重心低,轻易翻不了车,并且还防弹呢。这越说越玄乎了呢,一般国家领导人坐的专车也可能防弹的,咱们这台可能吗,司机说是的,这台车是二十年前在北京使用过的,也可能中央领导人乘用的,保不定是林.彪逃跑时坐的呢,也大概接见“红卫兵”时坐过的。 我们边聊边行驶,到了火车站,送走了我岳父岳母,不管怎样这次坐了红旗轿车。以后我也有幸坐过凯迪拉克的轿车,但感觉到远不如这台。 第二十三章 向下面局里要钱 这天,我们局里的小金库的钱有些紧张,向局长汇报时我说仅有几千元了。阎局长二话没说,就给下边林业局的一位局长打了电话。说完了事情他就对我说: “明天某某林业局的,一位同志送来两万元,你收下后给他打张收条” 第二天,这个林业森林调查队的队长来了,给我送来了两万块钱的现金,我把它放进保险柜里了事。 原来,我们局里的权力不小,因为全市每个局年年的森林采伐面积是由森林资源局来管辖的,今年让这个局采伐多少,明年让那个局采伐多少,全凭局长一只笔,我们市不是“经济危机、资源危困”吗?这是越危机、越危困资源越是紧俏。大家知道全国有贫困县吧,最近新闻报道,一个贫困县的县长上任几年来,平均每天受贿一万元钱,每人的年收人才一千来元的县当官为什么这样有钱呢。经济发展快的地方他的法制制度也就健全,行贿受贿的就少了许多,越穷的地区当官的越有钱。这我们市很穷,每个林业局就靠采伐森林卖了才赚点儿钱,每年还要上边多批点儿,这才是额外得的。我们的局长科长们在审批每年的采伐量采伐面积时笔下松一松,就几百个几千个车皮的木材出来了,这是多少钱呢,不是相当于几十万几百万了吗。所以,这局长一个电话就要来几万元。我离开我们市后,我们市的市长、林业局的局长县长们不知道抓起来多少个,蹲监狱的蹲监狱,也有跑到国外的,但继任者还是前仆后继,其结果是一个个受贿的更多。现在我庆幸的是在我们市没能当上官,我当了官也和他们一样贪污受贿是免不了的,一样进监狱,我也不是特别人。 一九九几年,国际国内形势都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是苏联解体了,这个貌似强大的帝国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苏联共.产.党成立了七十多年,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苏联能与美国来抗衡,当时它的同盟国有着东欧的十来个国家,它一倒台这些国家是树倒猢狲散,不仅俄罗斯失去了这些盟国,而且自己内部也分崩离析,十几个小国家纷纷独立,美国由此在世界上一家独大,从此没了对手,这种情况对中国是十分不利的。我国也是一个共.产.党国家,刚刚平息了一九八九年“六四”政治动乱,政局还不大稳定,苏联虽是对手,但政治上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在意识形态方面还是一致的,这样我们在国际上是越来越孤立了。 苏联解体了了,社会主义国家没几个了,仅有的几个和我们国家还有过仇。如越南就是,不过他们也有难唱曲儿,这几年又有和我们和好的迹象,那时越南的国家主席杜梅来了中国访问,中国又在举行十一届亚运会,这几乎是中国外交最困难的时候。 在亚运会上,中国足球队几乎开始又丢了人。我记得很清楚,那次在局里的一个会议室,休息时我们和于局长几人一边打麻将一边看电视直播。电视直播的是中国队亚洲一个小国两个国家队进行的比赛。这个国家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呢,听了可能会笑掉大牙,那时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国,人口仅几万人,大概还没有我们县大,他们的球队几乎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出租车司机、超市售货员、人力车夫等,就这样一个球队,上半时竟然与他们打了个平手,你们说是多么的可悲!不过这次亚运会是在北京举行,国家领导人视察了举行亚运会的地点后,还说“我们中国的月亮不是也是很圆吗”,看得出,这位领导人对我们中国还是蛮有信心的!这次在亚运会的闭幕式上由刘欢、韦唯演唱了主题歌:“亚洲雄风”,这首歌曲至今还在脑海中。它的歌词是: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我们亚洲云也手握手,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绸,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我们亚洲江山多俊秀,我们亚洲物产也富有,我们亚洲人民最勤劳,我们亚洲健儿更风流,四海会宾客五洲交朋友,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漫天吼,啦~啦~啦~啦亚洲雄风震天吼!啦~啦~啦~啦亚洲雄风震天吼!” 这歌词真是振奋人心,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仍像昨日一般耳熟能详,这次日本代表团来中国前以为中国人很穷,没有什么吃的,结果中国人穷是穷,但吃的总还是有的,最后他们在亚运会结束后,将从他们国内带来的一大堆吃的,扔了个遍地走了,都是些方便面之类的垃圾食品。 这次亚运会的成绩不出乎意料,我国获得了三分之二的金牌,其中台湾也和中国大陆首次同台参加这次运动会,他们不得不以中华台北的名义参会,这也是中国在首次唯一的中国方面,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还有一件事,就是南斯拉夫和罗马尼亚问题。在东欧的社会主义阵营破裂后,南斯拉夫这个不结盟的主要倡导国家,也产生了分裂。还有一个罗马尼亚的总统齐奥塞斯库,他几乎是中国在欧洲最可信赖的人,在我们最孤立的时候,作为共.产.党国家,是他给了中国,给了我们的毛主席很大的支持。但苏联一解体,东欧也搞民主,很快把这个总统给枪毙了,死前他还高呼:“自由和独立的罗马尼亚万岁!”,随后,他的夫人埃列娜唱起了“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随后悲惨而死。 这些事件对刚经过政治动乱的中国无疑地是个警告!但在这次亚运会结束时,如孟加拉国的运动队还打出了大幅标语“中国孟加拉人民万岁”的口号,这也是对当时的中国一个很大的支持! 第二十五章 弟弟考大学 这一年一度的高考又来临了。弟弟去年的体育测试是在佳木斯举行的,我也跟着去了,但他的成绩不好。而今年的体育成绩是在南查考的,这考试是先于高考进行,虽与几个人去了,但还是没底。这次全省的录取是在黑龙江省大庆市录取的,我也不放心,想我要是去的话,也许能做上工作。而且,我们市有位姓曹的体育老师,他也是我弟弟的老师,对我说: “你弟弟这次很有希望考上学,我要去大庆为我的学生打点打点,儿子去不去?” 那时高考已经兴这一套了。这位曹老师在市里体育界也算是有点名气,我想就去一趟吧,也知道他带我去的目的,无非是来回的吃喝又有人给掏钱了,于是就请了一周的假,对单位的事情不管不顾的随他第一次去了大庆市。 大庆这个我们曾经学习过的先进典型,毛主席一句“工业学大庆”的号召,全国人民学习大庆有几十年之久。大庆这个铁人王进喜的豪言壮语:“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宁可少活二十年,也要拿下大油田”的口号,“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敢于斗胆说话的精神,激励着中国人民大干快上。 在大庆,我没看到到处飘扬的红旗和到处都是干的热火朝天的工人,见到的却是无精打采和其它的地区毫无二致的人群。我们为了节约伙食费用,曹老师带我找了一家离商议录取新生地点非常近的养老院,做为我们的大本营,在养老院里吃喝,方便每天来回去探听消息或传递字条的工作。所谓传递字条是决定录取新生的人员里要有你的可靠的内部关系,并且他必须能为你办事的人。但那时已经无人敢明目张胆地进行营私舞弊的动作了,况且各学校能做为录取人员的人也是慎之又慎,我在林校时也参加过录取新生的工作,每个学校去二至三人,是教务处或学生科的人,要求一定要公正秉法录取。但说实在的,每位录取人员都有自己的人,不可能十分公正,可录取可不录取是自己的人就要录取。 很多熟人就是钻这个空子,人托人,这两年招生录取,我是林校的录取人员,知道就是不认识其他学校的录取人员也能说上话,这就要靠递条子了。我的人在这个学校分数不够,另外的学校就有可能行,录取人员一般临走时家里说客坐一大堆,口袋里要装很多条子,要么中国的很多事情要靠人的关系。在中国高考初期这么严厉的科举制度下,人的关系网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在学校录取的现场,录取人员要包住在一个大宾馆内,周围有大围墙,大门紧锁,关键的几天一般人也打不开,我们这些人拥挤不堪,在仅有的门缝中和里面的人传递信息,传送字条。曹老师天天要去那里,在门缝瞅着他认识的身影,怀里揣着几十人的字条儿,我好歹还是一个小官,深知录取的门道,胳膊下夹一只小黑包,在门前走来走去,一切任由曹老师去办。 我们在养老院里吃住,这个养老院里的老者都是参加油田会战的老工人,有男有女,大多数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也有少数老太太,全都是黑衣黑裤,个别的他们还要互相搀扶着,他们的伙食和我们的不能相提并论,他们吃的就像昔时吃的忆苦饭那样,顿顿是白菜萝卜,咸菜,在我们看来,这么吃饭也能活命吗? 这些老人当年可是大庆油田的先驱啊,他们的年龄应该和王进喜差不多,在大庆人创业初期,他们“干打垒、住窝棚”,硬是在一穷二白的条件下,为共和国产出了滚滚的石油,他们的贡献,怎么表扬都不过分,这是老了的他们应得到的待遇吗?有时他们竟然还为了一顿饭菜而争执起来,看着这些争吵的老人们,我不仅有些心酸,天真的想,国家怎么这么对待他们这些人呢。我和曹老师边吃边聊,我们吃的是另外的一种伙食,较好一些,和他们的没法相比。曹老师也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 “人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些‘五保户’们(五保户是指没儿没女的老人,国家的政策规定这些人由国家抚养)能有人养着就不错了,养老院的管理者可能东扣西扣,伙食费才剩这些,‘五保户’们也是不敢怒不敢言呀!” 看了这些我们又能怎么说呢?我俩还隔三差五地去街里改善一下伙食,这样过了约一个礼拜的时间就结束了。回到我们市后,也并不知道结果,只好坐等消息。曹老师的字条也递了,该做的也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算尽到责任了,以后就正常上班了几天。 这时,我妹妹那边来了消息,她要结婚了。给我们来信说,最好要去一次,但我妈她老人家去山东那遥远的地方还是需要我送的。这一年,真是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分身之术,又向领导请了假。 那时我爸爸虽然退了休,但是在家里也是闲不住,才五十五六岁,我们县公路管理站又把他聘回去做工程的顾问,年年在我们县住,算是忙得很,也很少回家。 妹妹找的男朋友大家猜是哪儿的,也真是想不到,竟是我那年回去时在外经贸委碰上的那位大学毕业生。他是怎么和我妹妹搭上关系的呢?说起来也简单,当初进了外经贸委后在那位主任手下工作,我二姨和主任认识嘛,一看那小伙子人品也不错,为人本分正直,歪心眼也没有,就把他介绍给了我妹妹,经主任中间一撮合就成了。这事情也痛快,那时妹妹也是大了,天天在山东老家也没地方住,常常不在二姨家住就在我舅家住。这次决定了要结婚,于是我送我妈回了山东老家。记得我二姨对妹妹结婚还有讲究,我妹妹要怀抱一只五彩缤纷的红色大公鸡,象征着要离开娘家,热热闹闹的婚礼算是结束了,我妹妹算是安顿下来了,于是与我妈连忙打道回府到了东北。 急匆匆坐火车回到了我们市,接着弟弟大学也被录取了,考上了“哈尔滨体育学院”,属专科,这也是不错的。在东北我们县,当时一家的孩子若是全都通过了高考,也是极少有的。而且我们家的家庭条件这么好,人人只有羡慕的份儿,而且,弟弟算终于考上了,我也了却了这份心思,的确这几年是没少操心,他要上学去了。但学校要每位新入校的学生交四千元的“赞助费”,我的天,这四千元又是不小的数,爸爸妈妈在家里叫苦连天,都说,没想到,竟然交这许多的钱,爸爸大呼,这不是要坑人吗!在他印象里,好像孩子上大学是不用交钱的,这真是改革开放了,可能大学该从那些年开始交钱了吧。我们月薪每人也就八十几元,四千要四十个月的。我没办法,只好偷偷地背着妻子从我的积蓄里拿了一千元给了我爸妈,看!要是现在可是要老鼻子钱了。现在大概他们都忘了,这些事情是不太记得的,这倒不是一个好习惯,弟弟也可能不知道这事。 在他毕业时,要求回山东,学校又让交了两千元的“派遣费”,我又是背着妻子,又拿出了一千元。这一千元可是与现在无法相比了,那时工资长了,也仅仅二百多元,而现在他们一人的工资就远远超过这些了,其实爸妈家里多年的积蓄是能拿出这些钱的,这样弟弟就上了大学。 第二十六章 日本的内山正熊先生来了 我的日本老师内山正熊先生要来了,那是在一九九二年夏天。来以前,他给我说最好给他推荐一个人,一个年轻的,要和我以前差不多的人去他那里学习。这让我有些犯难,把这件事情给当时市政府八科的田科长说了,田科长说,那还不好办,咱们市政府有的是人,我们八科就有一个,八科有个姓李的副科长就符合条件。这个科归王副市长管,这个李副科长我和他不太熟悉,小伙子三十来岁,长的眉清目秀。我给王副市长说了,他一听当然高兴,于是请我一定要给内山先生好好说,我就把他给内山先生推荐了上去。 在内山先生来以前,我为他制定了详细的日程安排。一共四天,每天的行程精确到分,我拿出日本人办事的那种认真劲儿,比如来我们市后,几点吃饭、几点几分乘车、几点几分到哪、什么样的人陪同,还是一丝不苟,异常认真。就打印出了一份,给他还寄了去。 我们局里那时还没有传真机,八月份,内山先生与一位在哈尔滨市的我上届的塾友做为陪同来到了我们市。我个人热烈欢迎了他们,并且还特意安排内山先生他们到我家里吃了饭。这个内山先生一般很难到人家里吃饭的,我想,他来到中国,在饭店里大酒大肉经常吃,家庭里却很难吃到。于是,就让妻子郝淑珍好好准备了几个特色的东北菜。我那位哈尔滨市陪内山先生来的塾友也点头称好,他说: “这样倒是突出了家庭的氛围,反正先生也并不在乎吃喝” 在我家中,八科那位李副科长的小伙子与内山先生见了面,考问了他几个问题,无非是像当初问我的那些问题。在他们之间,我还充当了翻译。我也不管他是怎么回答的,就往我想象的那样往好了说,直说得先生频频点头称是,于是先生对他基本有了好印象,也就决定了他的命运,这伙计真走运,咋遇到了我这好人。 第二天,我安排了他们去“红松原始林自然保护区”参观,我们局里派一台桑塔纳小车接送,这几天就为他服务了。我们市里离那里也就五六十公里。到了“红松原始林”还有位杜副局长陪同,我们一起观看了原始林的整个概况,这片林地也真是好看,还有个观景台。我们在那里观看,整个浩瀚的林海,汹涌澎湃,林冠起伏,似大海一样,波涛起伏,这片森林也称为红松的母树林,树龄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们在林中走了走,踩在松软的落下的针叶形成的厚厚的落叶腐殖层上,林中还有孤零稀疏的耐荫灌木,我仿佛走在那少年常走的二所的森林里。是啊,每逢看到森林,总是与那难忘的回忆分不开,在林中走的时候,我们正在走下坡山路,内山先生还对我说: “我是七十岁的老人了,走山路比不你们年轻人” 不过我看他这么大的年纪,也竟然如同年轻人一样,身手还是那样敏捷,不禁叹服他的健康,这是他在日本天天锻炼长跑的结果。 看完了原始森林自然保护区,我们回到了我们市里,我还领着他随林科院的同志去了我们市的林业博物馆。那时这个博物馆刚刚建立,在我们市很轰动一时。 事先我去过一次,里面有原始林、还有东北虎的标本,有丛林雪景,那林地上厚厚的积雪是用雪白的棉花做成,那林科院的老同志一边带我们参观一边给我们讲解,博物馆里就一间有着逼真环境的景室,扩音器里不时响起大森林里的场景录音,有那欢快的清晨的鸟鸣声、有那小松鼠“吱吱”的啃咬树木的声音、还有不时的传来阵阵东北虎的咆哮声,如同我们亲临了东北的原始森林一般。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拨开树枝,探头探脑地向树林深处走着,望着这周围的一切,也不禁为林科院同志的别具匠心而钦佩。突然,迎面遇见了一只有近一人高的熊瞎子(东北的棕熊),似向我们咆哮而来,着实把老先生吓了一跳!身旁的那只很大的东北虎也虎视眈眈的瞪着你,它张着那血盆大口,双眼流露着凶光,我已经来了一次,见怪不怪了,只见内山先生故意吓得哆哆嗦嗦,面带恐惧状,好像是见了真的野生动物一般。这样在里面转来转去,竟然转了两个来小时。 晚间饭时,王副市长,还破例宴请了内山先生,只有我们五人,包括那位八科的小李,席间我做翻译。 这王副市长主动表示了欢迎内山先生的来访,接着先是为了小李能到日本去而表示感谢。内山先生也彼此寒暄了一会儿。这服务员开始上菜,一会上了红烧飞龙、一会来了个清蒸熊肉,还上了个红焖“犴达犴”鼻子,这道菜咱们中国人吃起来也就和吃红烧牛脸差不多的味儿,把个内山先生吃得直皱眉头,这在日本也没吃过的啊,那时这也是受国家保护的动物啊,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 唉!说实在的,我们市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只有这到处都有的森林了,要说吃的理由嘛,很简单,就说这野生动物是没收偷猎者的,不吃也就白瞎了,吃吧吃吧,就算为我们林区排忧解难了,实际上要我说,这个理由早就应废除了,要是以这为理由的话,那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打了。要像禁止国际上象牙一样,没收后一律烧掉,决不能再进入流通领域,有句成龙广告语说的好“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只要发现了,一律销毁,谁也不能用这理由那理由来打掩护了。 这边吃毕,王副市长经过这次吃饭,不仅为小李的出国问题铺平了道路,向内山表示了感谢之情,而且通过我的席间翻译,更加深了对我的印象,这对我今后的事业发展,无疑地起到了一定的影响。 当晚,内山先生他们被安排在我们市的最高级的酒店,叫“北山公园”的小招待所,一间带有大客厅的双人房间。半夜内山先生身披浴巾哆哆嗦嗦地来我房间找我,说: “你看看卫生间浴盆的水龙头怎么回事,总是滴答滴答的有水声,我怎么也睡不着。” 看来这老先生有失眠症,这点儿小事还来麻烦我。也不敢怠慢,赶紧跑到他房间一看,可不是,水龙头坏了,拧也拧不死。只好又找了水暖工,这半夜三更的又把人折腾了一次,谁让我们的服务措施不到位呢。这事情虽小,放在咱们中国人眼里当时不算什么,一般人物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谁知来个内山先生这样的人,他就不肯将就,半夜不把你折腾一遍不算完,但这确实影响休息的呀。 这次是我与他老人家的最后一次见面。第三天,他圆满地完成了我们市林区之旅,我局的桑塔纳小车专程把他送到了沿路去哈尔滨的一个林业局,由那里直接上了火车去了哈尔滨。 上火车之前,内山先生还没忘了拿出两千日元给了我们局开小车的司机老李,这两千日元要合当时的人民币一百多元,对这几天一直开车陪他的人表示感谢之情,这是内山先生处于日本人的礼仪。老李拿着这钱不知所措,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日本钱,我对他说: “这是内山先生感谢你的,收下吧” 他才尴尬的把钱收下,可能他想这还不是自己该做的吗。 内山先生还送给我一只电子小闹表,卡西欧的,现在还在使用。我们告别以后,他就恋恋不舍地上了火车,之后就回国了。 再见了,我的内山先生!我后来一直珍藏着他给我的闹表,是啊,看到了它,就像看到了内山先生,小闹表的表针一跳一跳地走动时,仿佛看到了内山先生的手在一挥一挥的向我招手,他告诉我要努力向前,为了中国和日本两国人民的友谊,作为中日两国的友谊桥梁要做出贡献啊!我耳边不时的想起内山先生的这些话,这也不断的激励着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他的期盼,这位可敬的日本老人的期盼…….. 第二十七章 为了爸妈家的取暖找市长 我妹妹就要结婚了。 她回山东老家的城市以后,先是在“脉管炎医院”工作,后来又调到了“中区妇幼保健站”工作,还在“河南郑州医学院”学习过医院ect的操作。看来她是要把市里的医疗机构要工作个遍才罢休。这也是与她的信件来往里才察觉出来的,实际上她的来信也不频繁,可也经常关心家里的事情,一个姑娘在外地,怎么不想家呢?在我给她的回信中,也尽可能把家里的情景给她描绘了一番。那时我爸妈家已搬到我们市,她也曾在那里住过。我爸妈家总是养了各种花草,春天还栽种了一盆盆蒜苗,它们长起来,那绿油油的,一盘盘、一盆盆,整个家里到处是翠绿的一片,显出了家庭生机勃勃、蒸蒸日上的景象。我妹妹在回信中也对家中的这一景象表现的非常关心。 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十分寒冷。我爸妈家住的那个小区,供应的暖气倒是挺热,但是不知为何,暖气片总是爆裂,这可愁坏了这些住户。大家想想看,一家人在欢欢乐乐团聚热闹的时候,常常在毫无迹象的情况下,突然“呯”的一声,暖气片爆裂了,裂个大口子,里面的水势不可挡。喷涌而出的水,使一家人手忙脚乱。一天,我也恰巧在家里,突然发生了这种情况,我爸妈家在二楼,这水势真是汹涌澎湃,我们连忙用上了衣物和随手能拿的东西堵上裂口,后来把棉被褥也用上了,这才勉强堵住了裂口。 之后我感到怒不可遏,这是什么道理,水暖公司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这个小区接二连三的暖气片发生爆裂,这让居民的生活如何过得下去?于是,我做了番调查,发现不仅这个小区,而是整个“五二三”这一片居民区的水暖供应都是存在这个问题。 这为什么叫“五二三”居民区呢?一九八五年五月二十三日,我们市发生了有史以来的、轰动全国的重大火灾。几乎整个市区的东部全都被大火吞噬,这片区域包括了我们市的木材综合加工厂,整片区域的居民房,全都是用木“柈子”垒起的木材围墙,简直就是一座木材城。这样一发生了火灾,几乎是“火烧连营七百里”,救无可救,眼睁睁地看着几千户居民被大火烧个精光。灾后我们市总结了一个沉重的教训,就是坚决杜绝“柈子”连片的问题,以后就以烧煤为主了。火灾后的这一大片烧毁的遗址,在此盖上了新的几个小区,就统称“五二三”居民区,大家看看,我们市是多么地多灾多难啊。 就是在这个新盖的居民区,在冬季,暖气片又不停地爆裂,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我个人走访了几家发生暖气片爆裂的居民家,他们都对发生此事不可理解,从而愤愤不平,坚决要求我快速反映情况,以求顺利解决此事,他们并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之一,这件事情既然有如此的普遍性,我也全力以赴追查责任人和事件的原因。于是找到了我在“日报社”工作的朋友,他很快派了一名记者协助我摸底调查。 这天晚间,我和这位记者来到了“五二三”居民区,找来了一些受害者在我爸妈家集中开了小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向记者告状,要求记者在报纸上报道,形成舆论,造成声势。那位记者也不含糊,拿起笔来,刷刷地记下了大家控诉的事实。还带来了摄影记者,我也把家里那天发生的惨状和拍下的彩照给了记者做依据,记者拿了证据和大家要求给予赔偿的请求后,便回去了。 第三天,在市日报的头版头条刊登了那位记者写的采访报道,题目是“暖气片频频爆裂说明了什么?”。更妙的是这篇报道还附上了市委书记的批示,上面用影印件也登出了他的话: “岂有此事!岂有此理,跟踪到底,找出责任者!”。 这一来不要紧,竟然触动了这位百姓的父母官大人。于是,这几天要求赔偿的呼声越来越高,大有查出责任者,惩办凶手之势头。实际上现在一想这事也不好追查,暖气片爆裂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质量太差,制造时偷工减料,这出来的成品还能好了,可能到处是砂眼、裂纹,一使用起来还有不发生爆裂之道理?二是可能也怨不上人家暖气公司,人家好心好意在供应暖气的时候加大了压力,以求你家里暖和。结果造成了暖气片的爆裂,就算找出了原因也不好追究的。 就这样舆论大呼小叫闹了几天,有关方面也忙活了几天,大家纷纷谣传说撤了供暖单位经理的职务,说把个采购员给抓了起来,查出来采购员吃回扣了一些钱,他订的暖气片样品的质量倒是不错,但是大批发来就不行了,幸亏那个建房的部门还在,那时的房地产开发商还很少,人还能抓得住,又说那个经理是被冤枉的。市委书记有话在报纸上,少不了用他来顶顶舆论,就这样这场小风波宣告结束。 而我爸妈家所盼望的得到赔偿,终究也未能如愿,其结果只是室内温度降低了,暖气公司也不敢加压了,因为一加压就有可能暖气片爆裂,最终还是虽然舆论咋呼一番,倒霉的还是这些老百姓。 第二十八章 故人回来找我 夏秋之交,我还认识了一位住在我爸妈家楼上的一户人家,他姓殷,是我们市外贸单位的。比我大有六七岁,他去过我爸妈家见过我几次,在外贸系统,是当时在我们市不能再好的单位,他也是去过日本,带回来很多的在日本的留影,那时中国刚兴起彩照,一般人是没见过的。我去了他家,翻看了他的照片,原来他是因工作到日本去旅游了一圈儿,于是我说也曾去过日本但是去留学,他也专程去了我家,给他看了我的影集大约有几千张彩照,他也是很吃惊,知道我在日本呆过。他还有两个女儿,大的十四五岁的样子,小的也有十二三岁了,相当活跃,也是求知欲强的时候。我弟弟在大学开学前,也和他们一家走的很近。 一次,我和弟弟与殷家三口人,在林校东侧的一个大“泡子”里游泳,洗澡。因为我发现那里有类似与山东老家的河蚌和田螺,不知为什么,东北人竟然不吃这东西,可能有寄生虫?大概也未必可知,我弟弟也是非常兴奋,我一个又一个潜水,在水里扎“猛子”,同时捞上来一个个大河蚌,应该有碗口大,那是我此生中第一次玩水这么痛快的时刻。那两个小姑娘也是,跟着我们一起欢呼,一起高兴。后来这位殷同志几乎和我同时调去了大连市。 当时南方和地区发展好的城市,我们地处东北城市的人纷纷过去,只要是稍微有些专长或和南方有关系的人,他们有的是调转部门,有的是弃官下海经商。尤其是像深圳和海南,去的特别多。现在那里还有不少的东北人,很多是那个年代过去的。也有的比较聪明,去了看看不妙,就赶紧地回来了。比如我们局楼上的一位营林局的副局长,年龄比我大四五岁,调去了海南岛,去了才知道在那里人生地不熟,不好混,他在我们市很有前途和发展,就急急忙忙又调了回来,这叫“好马就吃回头草”。 二十几年后的今天,东北的形势与全国相比,依然如故,人口的增长率和经济发展仍然是国家的最低水平,实际上这以前,东北的人才济济,并不缺少人才,这是因为早期东北人的受教育程度远比内地人高。再加上几次运动,又是整风、又是反右、又是文.革,国家又向东北尤其是黑龙江发派的大批的文化精英,这些人和这些人的后代也不是白给的。还有像我爸爸妈妈跑到东北去的“盲流”,这些不是一般的“盲流”,都是些不甘心在山东农村靠着那点儿地,勉强度日的人,不愿意守家在地,敢于破釜沉舟,再闯荡一番事业的人,于是他们跑到东北,跑到黑龙江来了,他们埋头苦干,克服了种种的障碍,最终这些人挺起了胸膛,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工作做的也很好,他们的儿女后代身上也淌着父辈们的血,带着他们的遗传基因,继承了他们的特点,这样一代又一代。到了我这代还是要回去了,叶落归根啊,是啊,中国人的这点思乡之情,这点回归故土之情,是抹不掉的。 现在我儿子是博士又回去了,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黑龙江省了。是啊,那里也算是他的故乡,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这我和妻子倒无可非议。黑龙江省是他的故乡,也是我们的第二故乡!我们把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扔在了那里,谁说我们不思念那个地方呢。 就在我从事资源局工作时期是这一生最好的时期,这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大家猜也猜不到,当然我倒有可能知道些,谁找我来了?是那个苏迪,那个在林校对我算是不错的苏迪,这姑娘不是到了南方去了吗?是啊,她去了南方,在那儿找了个男朋友,但她嫌南方人不像个男子汉,她趁还没结婚的时候,又回来了。看来有些单恋上我了,她回来问我行不行,大家说这让我怎么问答。 不过,这姑娘是不错,她文凭高,身材中上,人又漂亮白净,而且事业心很强,英语极好,当初要走的时候,林校还不放她走。她的脾气就像个男人,这次回来她还真有点儿男人味儿,那个秋季的晚上,她竟然跑到资源局与我摊了牌,说:要是我同意的话她可以放弃一切和我结婚。这时我也犯琢磨,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真是舍不得。但我有也有老婆,一切平平安安,老婆对我也很好,也很乖,很聪明。而且我和郝淑珍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之情,这很难办。人啊,毕竟是感情的动物,原来我也经历过一些波折,但是,也算是过来了。我不好说什么,不置可否。于是,她回了南查说要在那儿等几天,也就是等我几天,我脑子很乱,想要么就赶快调出去,也不在这个地方。 恰巧这时我的二姨又来到了我们市,我在大饭店、小饭店把她招待的很舒服,特别是上了我的定点吃饭小饭店,那位老板,对我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酒宴后不用结账,许多人一拍屁股走人,反正事后我一分钱也不少。在许多局里,我结账是非常利落及时的,他的火锅店最放心的是我们局,他还去过我们局,因为和“营林局”上下楼,这个了小老板去营林局要账,顺便到我们局看我,他大我五六岁,象棋也下得不错,有空也去下象棋。我二姨在我们市住了约有一周的时间,见了大家无比亲热,还在“小所”吃了饭,也是第二次见了郝淑珍,夸奖郝淑珍工作好,持家也好,心灵手巧,凡是能用上的好词,都被二姨使用上了。我此时来了一句,要是能回山东老家工作就好了,这话也是随便说说而已。也想过,这回去工作哪能如此简单,况且不是一人,还是我和郝淑珍两人,二姨说她回去试一试,她的风格是雷厉风行,办事果断,非常痛快!也知道按我的要求想法做,因为我在小时她相当地疼我,喜欢我,前几年在林校也是因为她的一句不妥当的话而使我在林校的前途无望,就是那次她在长途电话中轻率的说了句: “你就拾掇拾掇行李过来吧” 而且还不是我接的这个电话,让和我关系一般的人转告的,这事传遍了林校,大家说让我如何在林校呆下去,不过也是峰回路转,正因为如此,我才到了现在的资源局。但是,这次可要有把握些啊!二姨,我是这么想。 再说那位饭店的小老板,他有次去了资源局,看了我在“林业经济研究”上发表的那一篇文章,也就是我费尽九牛二虎、真是起早贪黑写就的一篇学术文章,叫做《我们市林区的‘两危’现状及发展前景》。这篇文章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好几页,为了这篇文章,我常常下半夜写作到一两点,倒不像现在。那时从晚上开始就写作的,又是经过了市档案局审查又是经过了专业人士的指点,归纳了许多的全市的森林资源的数据,中间还有用数理统计方法计算分析的,也是我有生以来在林业专业方面的最重要的一篇学术文章,仅稿费就得到了一百六七十元(近两个月的工资)!那时是刚刚出版,这个小老板看了后,连连称: “你文学功底也很好,写的也是非常有道理” 实际上类似这样的话,我们局长也说过。不过还有一个有利条件,就是这个在林业刊物中闻名的编辑社在我们市,它就在我们的七楼,找它很方便的。 好,再说说那位苏迪,过了几天又来到了我们局,我请她吃了饭,还去了我妈家,当然也是我妈唯一的一次见到她。苏迪二十五六岁,穿戴倒朴实,不过有点儿珠光宝气的,脖子上戴着明显的金项链,手上还有个大钻戒,光亮灿灿。是啊! 我这一生中犯了大大小小的无数次错误,这次也是其中的一次,千不该万不该把她领了我妈家,不过她既然来了,我也要安抚安抚她是不是。我妈见了她很不高兴,问了这是谁,我说是以前林校的老师。后来我妈把我们给撵了出去。实际上我有的毛病,就是不忍心拒绝一个人的追求,也不愿给人一个明显的下不了台,于是,出去了后与她分了手,这姑娘以后说是还要来,看来让我给个明显的说法,我心也是太软了,把她打发了了事。 第三十章 在局里开的最后一次全市大会 此时,我们市里各县局资源系统的会议要在我们县里开,那时资源局的会议是每年召开一次,要在每个县里或林业局举行。这个会是这样,全市各个局都要参加,一般也在市里办,但是为了体现市里要和下边联系的紧密一些,就在各地办。每次全市开会,以资源系统为首的地方各局,纷纷忙碌起来,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也忙得首当其冲,提前到我们县进行安排会前的一切准备工作。这是我在市里的最后一次回县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到了我们县,见了姓徐的一位县委书记,因为他是刚提拔起来,我们林校调去的人,他说这次会议能在我们县开,他们也非常重视。 在县林业局的地方,那时林业局又称“林大头”,就是说林业部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这次会议是和森林防火会议一起合并召开,我去了县里安排大家的食宿、会议程序、后勤等一切事宜。其中在安排食宿时,发现县只有一个政府机关办的旅社,在电影院附近,于是我们几乎把这个县的住店的床位全都包了还不够,怎么办呢?那时这局长还没有住的单间,我去了旅社说是只有一个房间了。什么样的呢,我去看了看,是一间豪华的,据称是全县最高级的,一般仅供军队的高级领导居住,问了一下价格,包一个房间,一宿也就六十元,有一个大席梦思床,有床帐床帘的那种,在当时,这可是很高级的。还有个套间,椅子、办公桌、茶几、沙发应有尽有,于是我在那儿先住了一晚,感觉也行,不错,就把这间屋给包了下来。我领着县里的同学也去看了看那个房间,哦!真是豪华,气派!全局的同志到齐了后,县委书记老徐,以前他在市林校是学生科长,我那时刚到林校,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过。他还以县里的名义请大家吃了顿饭,那天恰巧我的同学们也设宴招待我,自己也就没去成。 这期间黑龙江每逢这个季节都是涨水,但是不太大,上游伐下来的树木又冲了下来。这也是黑龙江的特点,每年一发洪水,必定有木材冲下来。因为上游森林多,两岸(也包括俄罗斯那边的沿岸)伐下的木材准备靠水利运送到下游的某处,就一堆堆在岸边存放着,有时预测不到有多大的洪水,木材就顺着黑龙江冲下来了。这时我们黑龙江这岸有不少青壮年人准备跃跃欲试到江心打捞这些木材,一根木材粗的也有四五十公分,有一两个的柈子,或一根木材能卖它不少钱呢,也有捞木材游泳两不误的。 一次,我们与很多人在江边观看着,局里有不少人在市里还没到黑龙江边看过,一涨水黑龙江很是宽阔,对岸就是俄罗斯,两国只相隔一条黑龙江,在夏末的季节,异国风光尽收眼底。大江很是壮观,一些木材从上游顺着江水流了下来,有几个小伙子立即游了过去。忽然,有一个伙计可能由于游得急,江水湍急,他穿的仅有一条裤衩竟被水冲走了。此时还管那个,只见这个浑身赤裸的年轻人率先游到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材上,啥也不管,骑将上去,双手把定木材,得意洋洋,露着个大光腚,然后慢慢地用手划水,随着水流,向这边岸上飘来,这时岸上的人群大声欢呼起来。这岸上观看的人群中有很多的年轻姑娘,她们害羞,用双手捂住眼睛,也不敢看。事后局里的人说,他亲眼看到,那些姑娘虽说用手捂住了眼,但捂眼的手指缝是大叉开的,那个男人的大光腚尽收眼底呀。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这也是我们在县里开会一个小插曲。 会议结束后,回到了市里后才知道,那位苏迪又来了局里一次。因我在县里,局里留守的同志告诉我,她也没等我,给我留下了一张便条,急匆匆地便回了南方无锡,只写了一句话: “我走了,回南方去,再见!” 实际上,我事先也知道她要来我们市,因为她曾说过再来一次,的确是我失约了,也有一半原因是躲避她。后来她来信说要出国,记得好像是去澳大利亚,要办出国手续需要点美元,要二百美元,我也急忙邮了去。以后再也没见过她,连她到澳大利亚的地址也不知道。我想,现在也许她早就去了国外,她的定位很高,在中国不会待久的,也不会甘心做一个普通的人,在当时,一个人能出国也是很不容易。真不知道,苏迪,现在你在哪儿? 第三十一章 妻子先行调回山东老家 这时二姨来了封电报,内容是:“淑珍调转事已办好,速回”,聊聊数字,已经说明了问题,这可咋办。我二姨来东北时,已经对她交代,要是有适当的机会,就把淑珍先调回山东老家,谁知她竟然为我们办的这么快。 这样我们本来运行正常的生活,突然改变了轨迹,我只能和郝淑珍及我妈商量了一下。我想,要么她先领着孩子先回山东,若行就在那儿。我自认反正是一个有能耐的年轻人,这样可进可退,今后我倒怎样都行,只要儿子们的工作正常,坏也坏不到那儿去。此时郝淑珍在银行也不错,刚提了科长,在她们那个单位,所谓科长也就是个股级干部,但她的业务好,也刚入党,也正是上级培养的对象。对于她要走,一些长期和她工作的女伴儿,也非常惊讶,怎么郝姐在这儿做的好好的,为啥说走就走了呢? 原来山东老家城市工商银行有一位副行长,他与我二姨从小就认识,少年时就是知根知底的好友,据说还是我妈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当我二姨对他一提起郝淑珍想来山东老家的事情时,这位副行长,就问人怎么样?业务如何?政治面貌如何?一听了我二姨的介绍,说郝淑珍是全国最佳出纳员,是黑龙江省的业务尖子,还是党员,这位副行长大喜过望。当时市工商银行也是成立不久。这个工商银行和全国的一样,是从人民银行改过来的,对专业人员极其需求,一听我妻子是这种情况,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位副行长恰巧还说了算。就凭这些,三下五除二,从我二姨对他说了这事儿,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就定下了将郝淑珍调来工商行工作的事情。当时关于人的调转是非常难办的事情,尤其是将东北的人员往山东调。不过这种调转在他们那里倒是十万火急的事,因为是特殊情况,条件优越,尤其在工商银行,不用经过市里省里,他们自己就可以调人,户口可以特办。于是,一纸调令,说明老人退休,家在山东老家,需要家人照顾,这边又急要,东北市里这边也无奈,只好放行。就这样,调转手续这么容易就办了。话又说回来,一个人在当时如果无硬件支持,除非有天大的本事,才能把人调过来,郝淑珍的事情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 我妻子就这样离开了工作七年的我们东北的城市。这七年在人生的一生过程中不算太长,可这是她工作和生活最好的时光,也是她事业的发展最好的日子。郝淑珍原来还在东北县里时,她的业务工作在那里是出类拔萃的。在县里不止一次是全县的第一名,多次代表县里参加市里和省里的业务比赛,后来在市里竟然赢得了全国的最佳能手。这次能比较快的山东省要她,也正是看上了她的业务十分突出这一点,也是她刚刚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是个新党员,政治上表现也是不错,山东省老家的工商银行领导一研究,也就以最快的速度调转了她。她还有个优越的条件,就是那时工商银行是个三权在上的单位,也就是说地方单位管不到,地方政府也管不到,什么户口啦,工作关系啦统统不用操这方面的心,只要两地的工作单位同意,就可以顺利调转。她们走了,就剩下了我一人在我们局上班,大家也不十分清楚她们的离去,总以为我一时半会的离不开我们市,我当时也是这样想。 其中郝淑珍有位年轻女同事,也是银行的出纳员,和她关系最好,我们俩家走的也近。一次和她男友去游玩,她为了显摆显摆,还借了我从日本带来的全自动相机。那时普通人家没有这种相机,结果没注意,倒让小偷在公交车上给偷走了。一台这样的相机我也要近一年的工资才能买来,郝淑珍急忙安慰她,不要着急,丢了就丢了吧,害的我只好又花了近千元在哈尔滨市出差时又买了一台。 这样类似的我损失钱的事还有。我有一个学生叫葛永君的,那时他在我们市小溪林业局,人也厚道,办事能力也强。因为小溪林业局离我们市里也近,他动辄就去我家里。我从日本回来后,他还从我那儿借了四百美元,说是有急用,后来听说给局长送礼用,他们的局长要出国,他那时才是个小小的副股级干部。我从日本带了回来两千美元,他给局长打溜须需要,我也无奈借给了他四百美元,那时在市场上一百美元合人民币一千元,就是在银行换这也相当于四千元人民币。他也行啊,当时就给我家送去了一张当时流行的海绵铺就的席梦思床。 我也到过他家,记的他家在下面的一个林场里,家里后面有一个大菜园,里面还种了好几颗果树,有山丁子,还有李子树。还问我: “黄老师你说,这李子树为什么不结果呢,年年净开这么多花,满树都是” 我想了想对他说: “可能是树的营养供不上吧” 一般果树有时会这样,每年的花朵开了不少,就是不坐果,其原因一是树的营养不够,二是雌花需要授粉,可他说家里还养了几箱蜜蜂,于是我给下了结论,是树的营养不够,简单的方法,是用个工具把树皮轻轻的划割,这样把它的韧皮部隔断一些,或民间的方法用鞭子抽打树皮也可达到同等的效果。其原理是树的营养是依靠树皮韧皮部往树根方向流动,以供给根部营养,在树木开花结束后,适时地切断一些供给根部的营养,来满足坐果时需要的大量养分。我把这个道理跟他讲了讲,他说,好就这么办,后来也不知结果怎样了。 这个学生,后来做到了林业局副局长的位置,还没等我向他要钱,可惜,也许命中注定,在一次车祸中不幸去世,这好学生也真是难得。葛永君,你在阴间还好吗,你虽然还欠了我一点儿钱,但那时你也是有用啊,若是钱还能再有用的话,你还再给老师我说,我能帮就帮你啊。他几年前走的,带走了一切,也带走了我对他的思念。 就这样,我妻子和儿子就于中秋节突然前动身回山东了,由于没搬家,她们也一身轻松,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市,我们的邻居和她的同事们都很吃惊,在一起待的好好地就这么说走就走了。这对儿子来说是他的故乡,不知道他还记得那个师范附小吗,还记得每周必去的我爸妈家吗,还记得那林校附近的幼儿园吗,还记得那林校及和他的小伙伴白鹭吗,她可是几乎天天到咱家去和他在一起玩啊。 第三十二章 错失一生仕途发展的绝佳机会 这时,突然有一件大事几乎打乱了我的一切,是啊,这是我失去了人生一次仕途发展绝佳的机会,也是没有充足考虑的时间,但这也是人人都期盼的一个好机会。 当年内地的经济形势发展很好,那时国家领导人南巡,改革开放的春风在南方搞得红红火火。我倒是没有考虑太往南边走,只是想回山东,主要原因也是东北这地方冬天太过于寒冷,爸妈也是想回老家,人老了,叶落归根吗。再者我们市虽是个林区,但那是过去,当时森工产业也是没有发展面临着资源危困、森林危机的处境,对此我也是犹豫一阵子,但是,我妻子比较痛快地调回山东了,也断绝了自己在东北的一切念头。 一天,我们局的闫局长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说,木材调运局外销科需要个科长,问我想不想去,木材调运局?什么单位?在市里这个局赫赫有名。因为我们市赖以生存的主要方式是依靠卖木材,在实行计划经济时,木材调运局是唯一的卖木材的单位。当时我想这个闫局长也真是,我在资源局干得好好的为何把我调到其他局?况且我此时在市里机关的年终评选中,又立了“三等功”,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这也是一般工作人员可望不可及的荣誉,这局长是怎么回事?我禁不住地问他,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说: “这是上边市领导的意思” 市领导,是哪位市领导?我有点儿懵了,想了一下问: “是王副市长吗” 我试着问了一下,闫局长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是他。我想起了我曾和他在市委,“小所”与日本内山先生吃饭的事情,也想起了每年为他写讲话材料、日夜不休息在旅社熬夜苦战的过程,哦,原来是他!这位聪明细心的大领导,说来说去还是我的东林“校友”,可能内山先生来我们市时,和他一起吃饭时他看上了我外语好的才华。 可能他知道我能为内山先生推荐去日本留学的小李,他感谢我。也可能见我勤勤恳恳为他写材料不辞辛苦的工作,而显露了我的文笔好?这些每一件都能构成理由,可是不管怎么,他是看上了我。但当时我妻子及儿子已经去了山东老家,郝淑珍的调转也非常顺利。 我在我们市就不好办了,此时还想我妻子在山东若过不好可再回来呢。我偏偏又出了这个状况,于是我对闫局长说: “那请给我三天的时间,容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闫局长倒宽容,他说: “可以可以,你一定要认真考虑啊,不要浪费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他也知道,副市长的指示是违抗不了的,虽然他也不愿意放我,但也是无可奈何啊。我虽说是考虑考虑,但也知道,郝淑珍已回了山东老家,已经安顿了下来,工作也不错,我这边要走,几乎是木已成舟,无可更改了。 但我还是要考虑考虑,是怎样考虑的呢?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木材调运局去问了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是我另一班的,由于是我们市老乡,在学校走的也算近。他来我们市后直接分到了木材调运局,工作了这许多年。是这个局生产科的一个副科长,我想既是同学,又是老乡,先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就问了问这个局的一些情况,并且说我能来这个科室。这一问不要紧,他立刻就悄悄地对我说: “不行不行,这个局内部争斗得很厉害,你挤我压,我争你抢的那叫一个乱啊,你来了也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整垮”。 他又对我说某局长与某局长不和,可千万别来,对我不利,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要去他们局,容易惹上是非。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凉了半截,既然这么差的地方,不去也罢,就基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一问和我要好的同学(他也是“东林”的,那年一共我们市里分了七八人,他和我关系比较好,也在市政府,是一个副科级干部,现在是黑龙江省技术监督局副局长),一说,他埋怨我说: “他这个人啊大家知道,净想当官,你和他商量,这不是“与虎谋皮”吗,你去了他还能干吗,你们俩是同学,你是党员,又是正科,要是你去了他就上不去了。” 我才有点儿明白过来,是啊,我怎么就这么傻呢?事后一想,也算是好事,幸亏没有青云直上,靠着王副市长是对的,他后来直入云霄。这么多年,先后是市长、省财政厅长、副省长、现在以省人大主席的角色退了下来,我要是在我们市干下去的话,无疑他是我的靠山了。当时在政界人常这样说:一个人能不能当上官要看有没有后台,这个官能不能当大,坐长久,就看你的后台硬不硬,一个关键点就是,这个后台的后台硬不硬。看来这个王副市长我要是跟上他的话,是前途无忧了,当然这是后话。 但话还不能这样说,那时一些官场腐败的苗头已出现了,就像我们局里,我们这些科级干部天天无所事事的大有人在,就像我们,所谓的工作只不过是上传下达,开会、下面传达、喝酒、几乎天天打麻将。喝酒我早就养成了酒瘾,在资源局是第一能喝酒的,从来没喝多喝醉过,但天天吃喝也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体重从在林校时的一百七十斤两年达到了二百三十斤!麻将是在林校时学会的,从日本回来后,见人人会玩这个东西,老师们时间有的是,大家也是天天玩它,连校长也是爱不释手,而我呢,就像一个傻瓜样在旁边站着看,也不明白。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事情刺激了我。 那是在学校做教务处主任的时候,一次学生放假回来上学,开学的第一天,我关切地问同学们,大家在假期都干了些什么?对什么有兴趣?问了一会儿,无人回答,这时一位女生举手站起来回答说: “在家里打麻将,搂了个红中杠后开花,把我高兴坏了”! 对于打麻将是什么叫红中,还杠后开花,我是如一头雾水,一点儿也不懂,这些学生哄堂大笑,有的学生笑的捂着肚子。他们有的大概认为:这老师,真是个书呆子,连大家经常玩的麻将都不知道。看到这种情况,我脸烧得通红,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从此我发誓一定要学会打麻将,别说,一阵子学的异常刻苦,最后终于会打了。 但谁知这东西会打了却一发而不得收,天天一下了班就与老师们一起打,竟然痴迷于其中,这到了资源局后也是恶习不改,与局里这些人天天玩的不亦乐乎,打完了就喝酒,谁赢谁掏钱。就这样,经常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在资源局呆了近三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现在有一段改篇了毛主席的诗词“长征”的段子是这样说到: “革命不怕醉酒难, 千杯万盏只等闲, 鱼翅锅底腾细浪, 乌龟王八走鱼丸, 芙蓉帐里春宵暖, 麻将桌前五更寒, 更喜小姐白如雪, 三陪过后尽开颜。” 这个歪改也是形象地描绘了当时的一些干部的腐败堕落思想和作为,不行这样不行。我知道这样下去,官可能越做越大,但我也是一般人,这么坐下去难保一天不犯错误,不被抓到监狱里。这倒不是我有先见之明。 后来的事实是,我们市有很多我这类人都进监狱去了。包括几乎历任的书记市长,有的官没坐多大也是遭到了噩运。 比如有位于老师,他也是“东林”和我同一期毕业的,同分到了林校做老师。在林校我俩的关系很好,他的对象还是我介绍的。于老师有一个姑娘,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们两家在林校住的很近,姑娘小时候我逗她玩儿,让她叫我老公公,她见了我就忙不迭的喊“老公公”。 我离开林校后于老师被提拔了个副科级小领导,让他负责管一个林校林场,结果仅被查处贪污了四万元,就被开除公职,还在监狱里蹲了五年!市里的领导几十年来,被抓的被抓,逃往国外的逃往国外,有几个善始善终的?唉!像我这样,能完好的坐在家里,悠闲的写写自传就是不错了。也算是歪打正着,就不去木材调运局了,三天后我向闫局长谈了自己不想去的想法,闫局长也就颠颠地去王副市长那里汇报了。 在那年的七月中旬,我的大学同学李冬梅等人还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同学们毕业十年了,要在哈尔滨大学母校举行一个聚会,问我能不能去,当时也没计划,我也不置可否。但是正好那几天,我们局在我们县要召开会议,我也正忙活那事儿,就没去,后来听说去的人也不多。李冬梅等六七位同学去了,不过我在黑龙江省,不能去的确理由也不充分啊! 这期间,有件事也不得不说一下,这也算是我酒后犯下的许多错误之一,临离开我们市的一天,突然,我的表弟崔晓东到我们市里来了。崔晓东是谁啊,他是在北安的我三姨的大孩子,那时他在佳木斯市某大学学习法律专业,很久以前在他一两岁时我见过他,现在大了仍是黑瘦黑瘦的。 我三姨很久未见了,很想念她,那天,刚与某科室的科长吵一架,又喝了些酒,头痛得要命,这时,他来了,见了面不禁寒暄一番。他看我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就问我妈在哪儿住,我妈家离我的住处较远,有六七里路,头痛得很,也懒的领他去。就画了张草图,说明了我妈家的位置,就让他自己去了。实际上这事儿第二天才回忆起来,晓东弟弟比我小约十五岁吧,那时他也就二十岁,这是他第一次见我这堂哥,我竟然这种态度对他,完事后是后悔不已。我是什么东西?虽然事出有因,但 事还是发生了,喝酒头晕了,但这是我的表弟啊,是从小疼我爱我三姨的大儿子啊。事后总想起这事,这是多么的不负责任,虽说我喝酒不误事,但是从那后,对酒也就避而三分了,这就是误事,这是件大事,我想,我三姨若想起这事也不会原谅我的,真的,真对不起晓东弟弟,后来得知,晓东弟弟倒是找到了我妈家。 第三十三章 也调回山东 这时是一九九二年,当时的我们市形势是与全国几乎一样,改革开放在各处是风起云涌。 整个市在黑龙江省有名的企业是“光明家具”。这个厂子不小,我曾去参观过,由于我们市是依靠木材创市的,以木材为原料的“光明家具”在电视上等各种媒体上也是大打广告宣传。经常是“某某市光明”“光明某某市”的字样频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搞的我们市人们愤愤不平起来,经常这样议论,究竟是我们市的光明呢,还是光明的我们市呢?就是这样的一个仅有的大企业,其一把手还是我们市的副市长,也在以后的几年查出贪腐,而被入狱。市里正是处在“两危”的困境之中,南方的经济改革开放搞得更活,人才纷纷外流,考上大学毕业的自然不愿意回去,有些工作不错的人,心里也活动着要向南方跑。于是,我们市有了个规定:中级职称以上的人才要出去必须要主管市长亲笔批准才行,但这也挡不住许多的人才外流。 我此时又被任命为我们市里的“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办公室副主任”,这也是一个有权力的部门,是名义上的副处级,它的主任是王副市长兼管。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事,因为郝淑珍她已在山东老家安家落户了。但这个职务明里是提了半格啊,于是也要帮助张罗一下。 我们市靠木材是不行了,因为仅仅靠木材生产天然原始林已经几乎绝迹,由于到处是山和以后生长的森林,我们名叫做次生林,这次生林木材生产的木材径级不大,卖不上什么钱,但是打打野生动物还是可以的。我这个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办公室也在行动,日常的专职人物就是下去检查有没有不按规定滥打野生动物的人员,还有向下边的林业局布置和宣传国家的保护野生动植物法规。那时各个林业局也只有靠打些森林野生动物来有些收入,我们仅仅收缴上来不符合规定的猎枪就不计其数。一个林业局就五六百支,我们天天有台车下去巡视,路上看到猎人没有持枪手续就没收枪支,顺便也把他们打获的猎物也没收了事。一时间,我这个主任家里的猎物是天天有,记得临走前他们还给我一只冻死狍子,在家里还照了相,现在还有。 这时,郝淑珍来了电话,说我的工作也已经落实了,是找了一位外贸局的贾局长给办的,好啊,去外贸局也行啊。同意接受的调令紧接着来了,但是我们局的局长还没有权力批准,那时对这方面的技术人才不让调走,也就是凡是中级职称以上的在职人员调走必须要经过市里的主管市长批准才行。实际上那个时期要调走去南方的人员有的是,大概每位能有条件去南边的人员都是急于调走。比如东北人在海南的就是不少,现在看海南,几乎到处都是东北人,那时海南也是需要干部,黑龙江省的一位副省级干部当时是我们市选出的,后来就调到了海南做省委的副书记,于是,大批我们市的干部就纷纷都往海南调转。而我不是去海南,而是回山东老家,我这边就急急忙忙找了主管市长,找了几次才找到。我去了她的办公室,这是一位女市长,与她见面时她披件大氅,正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大概正在考虑全市大事呢。她听到我要求回去后,当然是不同意。她问了理由,自然我的理由很充分,父母亲退休要回老家,自己是老大要照顾老人,主要是爱人已在山东老家工作,这是一个硬理由。她最后也无奈,就签字批准。 于是,就向局里人告别,而且把林校我家和我爸妈家乱七八糟的物件打了包装用火车发运。打包装仅用木材就用了一立方多,当时我在市里的木材加工厂还有熟人,给我了一大批木材打包装,我还带了有近十立方的木材。那时木材很难弄,一立方木材在山东能卖一千六七百元,几乎等于我一年的工资。这个朋友给点儿,那个人送点儿,再托人买点儿,需要特批才行,幸亏正好我们系统管这个事情,一切顺利。到火车站发运,临走时和局里同事纷纷留影纪念,由局里的小车送到了哈尔滨。 临走时我还在空空荡荡的住了近十年的家拍了照,以作留念吧。还有个小插曲儿,给我搬家时林校去了二十几人,中午吃饭时无奈用了邻居的房间,我拿出了家里的几个北京凳和茶具等喝酒招待了前来帮忙的朋友们,但家搬完了,去火车站发运走,却把它们忘掉了,好了就算给邻居做纪念吧。父母也是退休后愿意跟随我们回山东老家,他们的家也一起搬回去,我们两家有很多的箱子和柜子,资源局和林校的同志们给我送了行。这样,就和我爸妈我弟弟一行人,启程离开了这里。 到了哈尔滨市以后,我的学生六七人在哈尔滨省资源总局工作,他们又是张罗着大摆筵席为我送行,席间频频举杯,祝我在山东好好发展,学生们的祝愿使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些学生们现在还在那儿,有的是局长处长也当上了,学生们真是在进步啊。我也为他们而自豪,我弟弟还是在哈尔滨上大学,也一路护送我们回到了山东。 别了,我工作过的城市、别了哈尔滨市、我永远的黑龙江省,这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长大成人工作的地方。无论是在林校还是在市资源局,可以说,那是我工作最好的时候,也是自己最风华正茂的时候。也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做下去的话,今后的仕途道路将一帆风顺,将会青云直上,可是自己对现状不太满意,感到这样下去,对自己的以后一目了然,也是不好。喜欢我的今后、我的前途将是迷途末知,充满着希望…… 第一章 在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夹缝中生存 我与父母、弟弟黄波坐在回山东老家的列车上,历史总是开这样的玩笑,这趟火车正是二十七年前我们到东北的那一趟。但是方向相反了,当年我仅十岁大,哆哆嗦嗦穿着棉猴像个木乃伊样木呆呆的跟父母去了寒冷的东北,而今,我长成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的男子汉,是有着大学文凭、接受过出国教育、担任着国家官员、做过党支部书记的三十六岁的男子汉。 今非昔比啊,一路上我对末来充满了期盼,对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是踌躇满志,仿佛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对将要遇到的困难一无所知,并且也是毫不在乎,以为我是个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人,这一生还没遇到过挫折和失败。困难是什么,困难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障碍,俗话说:“困难像弹簧,你硬它就软”,我黄钧就是在逆境中长大的人,对面临的一切倒是毫不担心,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克服这些,包括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和弟妹,都是这么认为的,自己就是这样的想法。在火车上,我和弟弟、父母喝着啤酒,高兴地谈着末来、谈着理想、谈在山东的亲人,全家人对我都抱有期望。 但我不知道的是,这在想象中的美好的故乡,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它将会吞食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前途和对末来的理想。 一九九二年,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这一年,国家领导人南下,去了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做出了一系列的指示。对于目前方兴未艾的改革开放,他指出:“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要敢于试验,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要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他的这些指示,如同火上浇油,使这个改革开放之火烧的越来越旺! 那时,凡是搞能源之类的东西都发财。什么水泥、钢铁、木材、特别是螺纹钢之类的,真是人人做生意,大家各显其能,八仙过海,人人都有关系,全国人民都要发财了啊! 这样到了老家的城市,大家来欢迎我们。光二姨他们找来的车就有好几台。爸妈和我们暂时住到我妹妹家。要说我妹夫可是没说的,刚来时,乱哄哄的三家人,挤在我妹妹家的一间小房子里,她家仅有二室一厅,可够乱的,吃的住的,他还尽心尽力伺候着。记得在妹妹家附近,有一家卖猪头肉的小摊,我和爸爸都愿意吃这口,妹夫他几乎天天准时去那里买他的猪头肉。 那天是九二年十一月十四日,那个冬季,也是少有寒冷的的冬季,最低的温度有零下十四五度。光在妹妹家里住也不行,于是首要的事是赶紧租个房。郝淑珍在银行的同事,说是有一家民房,空荡荡的有三十多平方米大,每月租金仅七十元,于是就搬了进去,家具带来很多,用家具做隔断,收拾了一下我们全家和爸妈就住下了。天冷也没有暖气,就买了个蜂窝煤炉,我们也不会烧,郝淑珍尤其讨厌的是一捅这炉灰充满了整个房间,一次我姑姑来看我们,她倒是会烧,拿起炉钩子就捅,满屋的家具上、被褥上就落满了灰尘,把郝淑珍弄得手足无措,这样住了几个月,那段儿日子,也真是够艰苦的。 我上班了,地点倒不错,在这所城市唯一的高楼,外贸局大楼。它当时一共是九层,带电梯。我来后不久就上班报到,也是十一月下旬,见了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他带搭不理的,他看了我的档案知道我是正科级调来的,而且是要提副处。这个总经理是个市里纪检委一个科级干部,原来是挂职下来的,他倒是属于政府官员。上了几天班我才明白,我是这个叫“进出口公司”的一名职员,已经不是国家干部了,而是一名工人身份,这真是使我大吃一惊!老天,这是咋回事?若是工人的话我十几年前就是工人啊,这上了大学、出国留学、做过教务主任、政府的中层干部,咋一下竟然成了工人呢?这么大的落差的确受不了。但是更让我受不了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到那时(一九九二年末)为止我还不知是怎么样调来的?是谁的关系?他了解我多少?他现在如何?这些都是不知道,但是来后终于知道到了。 这是一位外贸局贾局长办的,他怎么知道我的呢?是这样,我表弟不是在谈恋爱吗,他末来的岳父是市纪监委的书记。表弟给他讲了一下我的情况,这贾局长正是青云直上的时候,后来据说他从一个工人做了外贸办公室的主任,又提为局长,当然也是有机会再获提拔。这纪监委书记也是他很重要的上级,表弟仅仅提了我一下名字,说是他自己想回来。他一口答应,就决定把我调来,殊不知这样就决定了我以后的命运。 我还喜滋滋地以为是调到外贸局工作呢,这个公司是挂靠的公司,来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并不是说这些人的质量不好,而是没有一个有学历的人。这所城市有种现象,这是难以接受的。这也许是山东老家的风俗习惯吧,和我们东北大不一样,这个就是“熟人文化”。 这点现在东北也有了,若是某单位用人时,有没有熟人大不一样,这所市的复转军人多,是全国闻名的“双拥”城市嘛。这个“双拥”是“拥军爱民,拥军优属”的意思,市里几乎大部分的领导岗位由他们占据,几十年来这些复员转业的军人统治着这所城市。他们的战友每年一批一批的,每一批都有战友协会,这样全市就有关系了,这样有关系只要有人说句话就能优先给办,各单位只要有好的指标基本上是他们的了。 嘿!我到了单位,同事大眼小眼地瞪着你,意思是这个人不知靠什么关系进来的呢。我是做什么的原来大家不知道,我以为:若是来到了新单位,把你的档案一公布,大家纷纷惊讶得直吐舌头,双手鼓掌,热烈欢迎我的到来呢,实际上这真是做梦! 好了,我过去的经历就是这样全都抹杀掉了,这也使我追悔莫及,但木已成舟,毫无办法。可我还抱有一线希望,这就是那位贾局长,他也知道我的哪怕一点儿情况啊!殊不知,人啊!也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个贾局长在我和他末见着面的时候,就已经是肝癌晚期了。我们还和淑珍去医院看望了他,这时他竟然不知道已是晚期了,家属都瞒着他。还在这所城市人民医院的高干病房踌躇满志地对我说:今后要把东北方向的事情做好,让我来做这个办公室的主任,还问我有没有信心。我给他带去了在黑龙江省带来的“飞龙”和人参,只见他的夫人愁眉苦脸的在病房应酬,也并没多说话就退了出来。过了几天他就去世了。我也总算见了他一面,这样整个外贸系统也不知我这个人的经历,过去在原单位如何,工作能力怎样。 我还去了局里的人事科,一位科长看了我的档案吃惊地对我说: “你是大学生吗?还出国留过学?还是正科级?” 然后用有些不相信的眼光合上了档案袋。那时,像我这种年龄的在这所城市里怕是不多,外贸局恐怕没有,要么他是不相信的了。我无奈,只好痒痒而退。 参加完贾局长的葬礼后,我清楚地认识到,在这个无任何人缘关系的城市里,过去的一切都离我远去,我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成为了一个工人,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人。近十几年的努力一切都付诸东流。是啊,在这所城市里我是无同学、无好友、无同事、无能信赖的领导、甚至还有无能依靠的亲友。快赶上八路军刚到东北时,正如黄克诚向党中央写的“七无”的处境了。 此时,我们公司也新来了一位刚从北京军区复员的退伍兵,姓唐,他比我大两岁,也是副营职下来的。这个公司不管怎样,也是当时许多人向往的地方,一些面临要下岗的工人、在单位开车的司机、有头有脑人的家属还都削尖脑袋想进来,老唐来后也与我一样不甘寂寞,上了班就要求工作,我俩急着请战,要求做点什么。于是总经理就安排我俩去监督装运水泥,并任命了我俩副总经理和印了相应的名片,但这只是名义上的职位。 那时是全民搞贸易,无论是何人,只要你有关系,能弄到诸如钢铁(尤其是螺纹钢)、木材、水泥等资源类的物质,就算你有能耐,有门路。这个总经理不知在哪里弄到了几车皮水泥。我和老唐负责了几天运输,幸亏没有亲自装卸,算是完成了任务。 来到了这里,我三姨带着她的小女儿一个十五岁的表妹也过来了,正巧她也多年未回来了。二姨、三姨、大舅、二舅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好不快活,我三姨的表妹和我二姨我的表妹年龄差不多,天天就知道逛街,我给了她两个一百元钱,她们也没花出去。这些人还去了县里的老家,和我姑一家人照了相。那可是这几家人最幸福、快乐的时候。 我在车站送三姨回东北上车的时候,对我那小表妹说,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见面,也许,再见到你时,你可能要抱着孩子呢。谁知,这句话成为了现实,这一去竟然二十多年还未见上一面。 这年末,大表弟结婚,这可是大事情,因为我能去这个公司也全“靠”了他,无论结果如何人家还是使劲儿了,目前我到了这种处境也不能怪人家吧,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谁让我不安于平淡的生活呢,谁让你不甘于现状呢,谁让你认为自己怎么都行呢,实际上这些也都是不成熟的表现。举行婚礼时我要给他四百元的贺礼钱,当时可以了,我爸爸说,有点少,于是又加到八百元,这也相当于那时我四个多月的工资。 第二章 去东北为联系木材先趟趟路 这水泥运完了,我和老唐也是坐不住,不是搞到物质就能挣钱吗?我也在黑龙江省有人啊,我的同事,我的学生,在那里不遍地都是嘛,至少弄点木材总是可以的。老唐也是过去在部队受过磨练的干部,没有事做也闲不住,于是,我们就向所谓的总经理请战,说了这个想法。他考虑了一下,说让我和老唐先去一次东北,也好趟趟路,看看形势再说,这样我和老唐急忙就去了黑龙江省。 我有个学生在黑龙江省森工总局的资源局下属的直属林场在五常县的小山子镇林场。是那个林场的副场长兼森林派出所的所长,和他联系好后就去了他那里。那个林场很偏僻,到那天恰巧刚下了鹅毛大雪,我们乘客车,又坐小牛车,好不容易到了他的住处。林场也不小,但木材的径级太小,也就够两车皮的。没办法也就没要,他也用好吃好喝的招待了我俩。 他还领着我俩在山上转了转,因他是森林派出所的所长,还携带着手枪。山上被大雪覆盖着,我们就在路边捡了个酒瓶子,插到雪里做为目标瞄准打了几枪,还不错,对于打手枪我也不算外行,在我们县粮食系统就管过枪。记得有次打靶时我还五枪打过四十五环,知道打枪的基本要领。就是当拿起手枪时,你把枪口要往下放,在准星与标尺和目标成一线时就扣动扳机,这样打起来比较准确。我是一枪就打倒了酒瓶,然后就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位我昔日的学生。 我俩又直奔我以前工作过的城市,在那里我又见到了昔日的同事。大家以为我在山东就居什么高位呢。 在那里还见到了我的一个以前学生,就是他介绍了他的哥哥老鲍。也巧,老鲍也是我很久以前的在粮油加工厂时期跟着那位北京张老师学画画的同学,我们多年未见的熟人一见面非常高兴,听说他正在搞木材,也是很有能量,把木材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他还有门路,什么计划内的木材,编外的车皮,多能弄到。什么叫计划内的木材呢,就是属于国家调拨的木材,价格非常便宜,他表示如果我们要搞的话,他完全可以帮忙,可以介绍有能耐人来,这又使我以后走上了不归路。我俩一听大喜过望,老唐也兴高采烈。最后又到了我们县里,感到离那里很近,但是也有几百里,就和老唐去一次。 记得那天正是一九九三年的元旦,天上还飘着大雪,老唐我俩和我的同学们到了以前我所在的边境县,大家在一起喝着酒,共叙分别后的友情。同学们不禁纷纷地问我,为什么离开了这里?到了山东有什么高就?我是有口难辨,只好说,在山东的一个公司任副总,大家也不再说什么。 记得我们在县里的西头吃饭,上海知青小马(马翠琴)还风尘仆仆的,冒着大雪也来看我,戴着围巾把头裹的严严实实,从围巾里呼出的热气,眉毛被严寒冻成了一片片白霜。我真是感动,这么多年了大家对我的感情始终如旧。唉,回山东工作,我也真是自私,只考虑到了自己如何如何,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同学、这些兄弟姐妹,这使我感到,要是不回山东该是多好啊!在东北的地方多少大家彼此也能照顾到啊。对于东北这个小县城,我是非常地留恋,今后还有很多次提到它,它对我的一生是难以磨灭的,每回去一次,就能回忆起我少年时的种种情况,这种记忆是永远地留在了脑海中。 又回到了山东,这一次长途出差收获不小,又见了许多的同学,大家的热情鼓励,友好相待,虽然没有办成大事但是回山东后首次回东北,至少今后有了目标,回来后我信心满满。 第三章 刚搬到山东,家里又发生几件事 谁知家里又发生了大事,儿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汽车撞了。 我们来山东后也是不大顺利,因为郝淑珍的住址还不明确,因市里的“师专实验小学”条件比较好,当时我的二表弟在学校做教师,所以儿子没办正式入学手续就在那里上学了。一次校长在各班巡视,看到儿子这个新学生,问了问也没什么正当的手续,当场就把儿子驱逐了出去,可怜他才九岁,就受到这样的侮辱。 但儿子却能镇静自若、遇事不乱,竟然像大人一般去了市的电视台,那个电视台离儿子的小学约有五六里路远。他就背着个书包,独自一人往电视台方向走去,他从来也没到过那里,大概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个大表叔,竟然找到了那里,问了这个人有吗。人家谁也不知道,只见儿子连描绘带比划,好不容易给弄明白了,找到他后,又是托了人,才又在那个小学上了学。看看,做什么都要在市里找人! 不过儿子的老师对他挺服气的,来了就让他当语文课代表。为啥呢,因为儿子的普通话说的好。他呢,虽说是东北人在说话口音这一点上倒像他妈妈郝淑珍,但标准的普通话(东北话只要是不带地方俗语的话和普通话的发音相同)把那些山东孩子说的一愣一愣的。于是他一开口说话,老师就决定了,把原来说话还近似于普通话的山东小老乡,语文课代表撤换掉,把我的儿子换上,那时山东正是大力推广普通话的时候,这样,儿子的学习也算稳定了。 九三年初的一天,儿子放学回家,向我们家的胡同拐的时候,一辆大货车在路上由东向西行驶,不知如何他就在过马路时被撞着了。那天郝淑珍正在做饭,那时儿子该放学回家时还没回来,她有些心神不安,便对我说儿子放学你去接接,过去回家也就差几分钟。于是我就连忙去了儿子放学回家的路上接他。谁知在马路旁,不知为何大货车就把他给撞了。那时撞我儿子的大货车还停在那里,儿子木呆呆的在车旁站着,司机在旁边守候着。要说山东这点还不错,车撞了人后,司机也没敢跑,在那里低眉顺眼地等着被害者的家属来。 我急忙问他们: “孩子撞到哪里了” 儿子说撞到了头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能是不轻,我连忙摸了摸儿子的头,还轻轻地摇了摇,一想不妥,要去医院检查检查,于是领着他到医院拍了张ct,片子里表现的并无大碍,郝淑珍和我的心这才放下。不过这货车是市里二化工厂的,他们倒也负责。第二天、第三天他们的车队队长还拿着点心来家看望了看望,并再三问我们有什么要求。那时我急于去东北出差,也想了没有什么要求,就放过了这个二化工厂。 到了山东后,还遇到了一件事,也是我够倒霉的。 是这样,一次,我骑着自行车急急往外贸局方向赶路,骑自行车到地区干休所附近,前面有一慢腾腾的老太婆也骑着自行车,我从内侧超越她时正巧她也转弯要拐进干休所的大门。这样我的车划了她的自行车一下,她接着就倒地了。 这时,从干休所内迅速跑来几个人,其中一位是穿白大褂的女军医,他们忙不迭的有的给她检查血压,有的连忙把我的自行车锁住,怕我跑掉。我一看这老太太也不像是碰瓷儿的,的确岁数不小了,看看她的自行车是台坤车,前车闸还没有,前面有个车筐还买了个大南瓜,头重脚轻的,拐弯时别说我不刮她,就是她骑也难控制方向不倒。听说还是个副师长的老婆,你说你就在家享清福呗,早晨还骑个破自行车出来买什么南瓜,果然遇到了我这个倒霉蛋。我也是骑得急,把人家给碰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只是说怨我,知道这时我说任何理由都是与事无补,也只能问句: “真是对不起,老人是否需要去医院?” 那几个人横眉竖眼的对我说: “你一边站着!没你说话的份儿,一起去医院吧” 于是我就溜溜地跟着他们去了医院。 她还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是个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也急匆匆赶来,在医院里,给这位老太太进行了全面检查,倒也没有大毛病,只是原来就有高血压。 她的这位办公室副主任儿子问了我一句: “你是怎么撞的,怎么这么不注意呢?” 我一看这阵势就轻轻地说了句: “都怨我,愿老太太多保重,我出一切费用。” 他嘟囔了句: “那当然” 就没了下文。还好,那位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也就没为难我。 以后我和郝淑珍又带着从东北拿来的蘑菇、猴头和人参去看了她,这老太太见我也算老实,也不多说别的,后来我又去东北,让郝淑珍再去看看她,老太太的儿子们见我们也有礼数,加之老太太也有不对的地方,此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也真幸运! 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若是这老太太是个一般的人家,加之老家的城市人俗来有个习惯,叫无理占三分,况且她还有理,还不占九分啊!反正医疗费他们怎么也都能报销,再榨一些钱也算是不多余。看我也没有多少钱,我妻子的态度也好,就算了。我来山东后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这“福”倒是没有至过,祸却是行的不少! 这期间银行分给郝淑珍房了,那还是不花钱的房子,约八十几平方,银行的房子多,在那里我们又住了四五年的时间。是在五楼,两年后又搬了一次,从五楼搬到了四楼。 当时没有搬家公司,我只好动员了亲戚们,包括我二舅和二舅母他们,这二舅母人很实在,也能干,身体又好,家里的东西又多,还有从东北带来的组装而成的组合柜,可是费了事,但不管怎样还是熬过来了。 第四章 在东北与昔日的学生交上了朋友 在刚回山东后,我就像打了激素一般,这次去东北,还找到了学生的关系,又能搞到木材又能搞到车皮,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当时只要能把木材搞到手,这个公司就能赚到钱。于是我找领导,找关系、外贸公司的一个单位也知道我是东北回来的,恰巧市里有个木材调运公司的也有点儿知道我,我们的公司暂时没钱,于是从这两公司凑了一百多万,回来后没多久,又急匆匆的去了东北。 到了那里,与那姓鲍的同学接上了关系,他又介绍了一个另外的朋友(他是个能搞到木材的能人姓朱,也是林校毕业的)给我,我们算来还是师生关系,这样就与小朱就算是交上了朋友。这小朱领我又是看木材、又是联系车皮。 这车皮的确很难弄,为什么呢?因为东北开往那个城市方向的火车是很少,回来的都是木材,每月的运输计划里上级给的车皮很少。因为去的车皮就很少,天天在各个火车站搞木材的人拥挤不堪,每个车站发的火车也都是向内地发的,人人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样焦急不安,走后门的屡见不鲜,这已经成了公开的事情。那个小朱也大把甩钱,一般一个车皮五千元,这要有关系才能搞到。于是我这木材也就搞到了发了过来,两车红松,两车小径鱼鳞松,质量也不错。 发到了我市后,这公司一看我还真把木材给发了过来,人人都翘起了大拇指,感到这黄钧真是不一般,赶快给他弄钱来,让他发木材,公司赚大钱!接着这个公司就给市里打报告,向市里要钱。别说,市里不知从哪里挪用的,很快就给了公司五十万元,连木材公司的钱一共我又带了一百八十万元去了东北的这个城市。这次去了,我真是有钱有门路,财大气粗,张口就向小朱开口让他给弄十个车皮的木材,我索性和他吃住在一起,便于随时掌控他的活动。 在做木材生意期间,还认识了一个人,这人也是一个林业局资源科的,虽说我过去是市资源局的但并不认识他,他是资源科的一个小头目,姓王,他把资源科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比我大十几岁。人是很聪明,脑子好用,尤其是下象棋,我还真的下不过他,有生以来我下棋的对手不少,但能赢过我的人不多。下了几盘后我大惊失色,这小小的林业局竟然有这样的人才! 要说我的象棋水平,在以前的市里也没参加过正式比赛。但我在林校教务处时,一次,我们林校的篮球队去林业局和他们局队进行友谊比赛,赛完了在一起喝酒,也巧他们球队的有一位下棋很好的,一说我也会下,于是大家就怂恿我俩来一盘,我也仗着点酒劲儿与他比试了起来,第一盘下了个平手,大家纷纷议论我下得好,对方的人说这个对手曾是我们市的第五名,吓!这么历害。我就紧张起来,第二盘竟然赢了他,这是我在东北待过的城市里下棋一次经历。 不过这个原林业局资源科的伙计老王,也是为了下海经商弄木材的。 突然,有一天老王他儿子发生大事了,什么大事?这可是当时中国新闻里的头等大事。他儿子才二十多岁,叫王志华。九三年的一天,他和他媳妇乘一架飞往国外的客机,手拿自制的炸药包胁迫机组人员在台湾停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把有百多号乘客的大客机就劫持到了台湾,那时我们和台湾的关系在缓和中,只是把他和儿媳扣下了,乘客们倒是一个不少的放了回来。若是在早上几年,留在台湾当局还不要给他几百两黄金,加上给个什么反共英雄、救国义士什么的。这次也算没客气,不仅扣押了他,后来还判了他十年徒刑。这真是想去台湾做英雄,享享清福,反倒成了阶下囚。以后我倒没问过他父亲,估计也遣返到大陆来了。这回他在我们搞木材的这伙人中算是出名了,大家都纷纷与他开玩笑说他干嘛不跟去台湾享福,在这儿搞木材做啥,天天东奔西跑,担惊受怕。他倒是也无所谓,说慢慢适应这种情况就好了。 我经常与那个小朱在一起吃喝。那时在饭店吃饭有时要点歌,常常是一年轻小伙子拿着麦克可劲儿唱,好像是一元钱就给唱一首歌,流行的歌曲是“潇洒走一回”、“千年等一回”等。一次在下面的林业局饭店,小朱看这个唱歌的小伙子很是卖力,大感到不大顺眼,于是就给了他十元钱,让他连唱十首“小白杨”,小朱这家伙想: “你牛什么牛,看能不能累不累死你。” 结果那位歌手唱到第四遍,就累的不行了,赶快求饶说: “大哥,我不行了,换一首吧” 瞧,这些搞木材的也真是穷极无聊,有点儿钱就折腾人。 实际上,他们这些搞木材的也是,大家看好像每个人天天牛皮哄哄,穿着打扮油光水滑的,其实不然,这些人仅仅是成功者,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赔的精光精光。 自然这些人都是东北人或在东北居住过的人,他们穿着皮大衣,就像电视剧“悬崖”里面的伪满警察那样,抽着高级烟,这打火机也是高档的。进出饭店喝着高级酒,一招手跟着吃饭的朋友就是一大帮,也以朋友多而自豪,谈个生意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可不要只看这人的穿着举止,有时一到他家里可能就原形毕露了。 怎么着?一进屋,家里几乎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台破的黑白电视是家用电器,整个家就像个大车店似的,破烂不堪,一翻腰包,仅有几元钱! 第五章 通过搞木材来看南北方人性格上的差异 这我也见怪不怪,我也算是东北人嘛。这东北人和我们山东人及南方人就是不一样,我也曾没事儿分析过这种现象。 大家知道在几十年或近一二个世纪前,东北人很少,基本多是少数民族,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地。后来有内地人慢慢迁移过去,大规模的迁徙在张作霖时期,在解放后,实行了户籍制度,一般的人也去不了,只有那些不闯东北就要饿死的,敢于不要命的汉子才从山东、河南、安徽、四川等地纷纷跑到东北。这些人开始大多没有拖家带口,只是孤零零的一人到东北,在东北是举目无亲,朋友也很少,怎么办,只能是广交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样才能交到朋友,才能一旦有事情有人帮助他。这与我们山东人大大不同,在山东,你要是稍微富一点儿,要是见了乡亲和老乡,不仅不太高兴,有时还避之不及呢!于是这东北人就拼命摆阔,穿着新鲜,到处露富。过去能挣到钱的人也不多,这样就能吸引一帮朋友或小混儿混儿围着他转,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就是东北人的常用词,好不容易遇见位老乡,不能说一个村一个县的,就是一个省的也是两眼泪汪汪啊。 南方人就不一样了,中国的历史很长,在南方在山东,哪个村庄没有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这样的村庄,一个县几千年来互相通婚,走在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碰不巧就是亲戚呢。 所以山东人见了亲戚并不亲,尤其是城里人见了农村人,这亲戚多了去了,可能都是要求你的,找你办事或借钱的,你能办过来吗?你要是有一百个亲戚,一定有几家穷亲戚,要么山东人不露富呢,他不是不露,而是不敢露,一露富就有向你借钱的,就是有几个亿怕也是不够啊? 记得我刚回山东时,一次我在公司的楼上打扫卫生,多年的办公室工作使我保持了这个习惯,上班必须提前去,先打扫打扫卫生到点儿大家来了再谈工作。这时有人来告诉我,楼下院里有人来找你,这山东我也不熟,初来乍到的,怎么会有认识我的人呢?我纳闷儿,会是谁呢,跑到院里一看原来是我大爷家来的一个堂兄弟,小我十来岁,有点儿傻,看我拿着把扫地的工具,早年时认识我,他轻蔑地说你是做这个的。他身上穿的都是我寄过来的衣物,弄得脏兮兮的。我们简单谈了几句,别的话没有他就是想要几个钱。我一听赶快拿出了一百元钱给了他,在那时,一百元也是不算少,结果,于是他就走了,这是穷亲戚找上门的例子。 还有一次我们去了乡下,有一大群亲戚,我也分不出谁是谁来。吃完饭去厕所小便,一个半大孩子跟了上来,说舅舅,给我买双球鞋吧。我赶忙回去一问,他是大堂姐的孩子。就对我姑说: “孩子既然说了,我就给他买两双吧” 我姑说: “不行啊,你这一买就不是这两双了,这孩子十几个,还有的要西装呢。该给的钱已经给了,千万不要撑大方的。” 我听了也就没给买,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后,我这种如豪侠义士、见义勇为的习惯就在山东变了许多。 还有这样一个故事,这是前几年新闻报道的,山东有一个县的民政局长,平时穿的破衣烂衫的,据说一件衬衣竟穿了二十多年,上下班就骑着个破自行车,天天早晨还端个盆拿着黄豆去换豆腐。大家一看人朴素的很,认为这官很清廉,平时穷成这个样,谁能想到,上边一查他竟然光受贿就几百万元。他就是装穷。这也是山东有这种文化底蕴的,一九四二年这一片闹饥荒,大家穷的不是卖房卖地,就是抛妻弃子的,你就是亿万富翁,大家都来向你借钱,都是亲戚你又能如何办? 就是这点儿东北人是和山东人不一样。很久以前我在东北县城粮食系统,有个枣庄来的老工人,你猜他整天挂在嘴上的几句话是什么,反正他给我念叨了几次。说是他有一亲戚在山东做官,是军队上的团级干部,她跑到黑龙江省前有一笔最后的工资请这位军官代领,过了段儿时间这位军官就给邮寄了过来。一共二十来元钱的工资,邮费仅花了几角钱,他这个军官亲戚竟然从邮来的工资中扣除了。他对次事极为不满,经常以此事为鉴给我们年轻人讲。 是啊,不过这个部队的军官未免有些过细,不想让这穷亲戚沾光就不想呗,也不能这样吧。 但是这次小朱却不像开始那样利落,不是说车皮不好弄就是说木材没有好的,木材就是迟迟发不过来,我也无心等下去,就回到了山东。 第六章 我那位合伙人竟然出了变故 我这次在东北,想赶紧催促小朱快快发木材,可是去了之后,就很少见到他了。有一天晚间,他还领我去了发运木材的现场,让我看了看满堆的桦木,一看木材也有不少,此时我想不管是什么木材,只要发到山东就行,和这一百八十万元对齐就行,就有些放心。此时,我已经预感到这小朱好像是不太办事了,自己天天还默念着“不要急功近利,凡是要从长远考虑”的警句。 但事后知道,这小子拿我的这笔钱又做了别的生意,把钱给他委托发木材的一方打过去,这一家把他给骗了,发木材的那小子携款而逃,当时是销声匿迹。这下子倒好,他也是天天如坐针毡,到处找这家伙。 此时小朱也不争气,本来和老婆一家三口小日子过的很好,老婆就指着他挣钱过日子。男孩子也就四五岁,长的虎头虎脑,可惜这家伙有了钱,就开始花心了。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明铺暗盖的一起,直到与他的原配离了婚。 不错,东北漂亮的小姑娘也不少,可在当时的林区“两危”的前提下,这些小姑娘也不注意自己的贞操,做小姐的比比皆是,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跑。这又摊上了过去的能源企业下岗风,以前大家都有钱,而现在很多人家断了钱路,以前内地的人纷纷往黑龙江等地跑,而那时是东北人只要有点儿能耐的就往内地跑,这真是一个普遍规律。中国就是这样,俗话说“中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大家想想看,五十年前,我爸妈带着我十岁这么大时跑来了黑龙江,而现在,我又在像当时我般大时,把我儿子从黑龙江带回了山东,这是历史的巧合吗,这就是现实啊! 山东等内地是有饭吃有工作干,因为它们早期基本上没有工业。因此中国的经济转型后,这些地区几乎是零起点,大搞第三产业服务业,发展很快。而东北大都是重工业基地,背着沉重的包裹,一旦这些老的国有企业变成私有的,这些企业将纷纷破产、倒闭。而那时国家领导人开始搞的一刀切,也不考虑这些老的大企业过去为国家为社会主义做了多少的贡献,一批又一批的林业、煤矿等企业纷纷下岗,导致了年轻人也是没工作,大家拼命找能挣钱的路。你们看,这就是东北当时的困境,这还致使了一些年轻人好高骛远,很多见做木材生意能多赚钱,认为这是条发财的捷径。开始赚了一点钱,就也找小.姐,和前妻离婚,这成为了那时的一种普遍现象。 这小朱自从遇上了那位小姐以后,和前妻经常借故吵架,而他的媳妇也是很贤惠,领着一个小男孩总是避让,但最终他们还是离了婚。于是,小朱和那个小姑娘结了婚。这姑娘也是知道,也跟他长不了,小朱十分不放心,对那位漂亮的小姑娘看得死死的,一有人给她来电话传呼她(那时没有手机,就是个传呼机),他就直接拿过去,然后用电话打去,以确认对方是不是男的,是什么人,这是真的,俩口儿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突然有一天我见不到小朱了,于是。满城市里找它也找不到,我就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山东。把这种情况给总经理做了汇报,总经理这时已换,他大我十几岁,是文革时期的最后一届老大学毕业生,不免也着了急,这时是我在一生中最难受的时期! 此时也就算我儿子是最省心的,在小学学习也好,没我要闹心的事情。但即使我是这样,妻子从来也没有埋怨过我,一句话也没有。实际上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我妻子虽然没给于我太多的激励和鞭策,但是也从来没埋怨过。不像有些女人,在你事业飞黄腾达时就兴高采烈,不好了就埋怨个没完没了,仅这一点我要感激她一辈子! 我就与总经理又去了东北,倒是也找到了小朱,他也像模像样地招待了我们几次,又在我们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木材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车皮不大好弄,这样就把我俩又哄回了山东。 这天在回东北的火车上,大家说事情咋就这么巧,这个概率大概是几百万分之一的。我在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在一起回山东的列车上与我岳父岳母巧遇上了。原来他俩这次就是准备回山东的,我为什么事先不知道呢。 我大内弟这时已经是东北某县里的粮食科副科长,他知道我调回了山东以后,也是想方设法回来。后因我们县是个边疆县,人才奇缺,必须要县委书记点头,他也做了许多的工作。当时他是我们县里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才二十三岁,为了能调回山东,他专门去了趟北京。那时兴人才招聘,恰巧正逢胶东半岛地区在北京办大型的人才招聘会,他就参加了,胶东半岛南部那个沿海城市的人一看他各方面条件都好,这么年轻,就招聘他到了胶东半岛工作,也正好他也对口,就千里迢迢地调转了回来。我岳父一看离聊城老家不远,也就急着跟回山东来了, 他们在我们县也做了做工作,公路管理站给了几千元钱的安家费,但我并不知道该何时回来。这俩人坐长途列车竟然没买上卧铺票,大内弟也没在他俩身边。我在哈尔滨市回山东的车上,竟然遇到了他们,真是巧了!是啊,在这茫茫的人海中,在这人头涌动的哈尔滨车站,见了他们,我连忙问怎么,有卧铺票吗?老人摇了摇头,的确,那个年代,卧铺票也确实难买,于是,我就把我的卧铺让给了他俩,还要再等一张,直到过了天津站才算等到卧铺票。 那正是一九九五年的五月一日,他们先到了山东我家的城市住些日子。那天,天也热得早,竟然零上三十一度,这把我岳父他们惊奇得很,在东北这个季节仍然还是冰天雪地的,俩人热的满头大汗。这使郝淑珍也惊喜万分,连连说真是想不到,竟有这么巧的事儿,他们居然同时在火车上和我巧遇,并且一起来到山东。这一生中我遇上了几件相当巧的事情,这也就算是一件吧。 第七章 家中琐事 又要唠叨唠叨我家里的事。 这天清晨,我岳父他们回到山东老家后老俩口去大街上遛弯。岳父他俩有个好习惯,就是天天早晨,五点不到就要散步。 这天正在街上走着,见了两个人拉着一个人力车,上面装有一套新家具,好像有两件,一个大书橱、一个大衣柜,质量看上去不错,做工也精细。岳父也是随便问了一句多少钱,一个人回答说:“只要六百元” “六百元,这么贱,真是太便宜了,在东北这套家具怎么也要一千元!” 我岳父越想越划算。这时,那个人又来了惯用的激将法,说: “哼!看你也买不起,买不起你就别问了,没有钱,还装阔呢”。 这一激不要紧,倒把我岳父的自尊心给挑了起来,兜里就带了四百元钱,不够,怎么办,他还要非买不可呢,于是又把手腕上的价值三百多元的手表退了下来,并把钱一起给了人家。这样大清早,两个人就把个家具运到了家里。在楼下大声喊我,我下楼看了看所谓家具,听到我岳母说: “我看这东西不值这个钱,要不买他就急了,因为他觉得值这个钱。” 于是我和郝淑珍见了忙说好好,真是值这个钱,于是就收了下来,我岳父也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这东北来的人到了山东就怎么这样好糊弄呢?其不然,看这件家具的外表光鲜,实际上没有用原木做成的,只不过是用胶合板外面再贴上薄薄的一张漂亮的贴面纸。我岳父脾气又倔,认准个死理,只要他认定了,就是九头驴也拉不回。岳母还对我们悄悄地说: “这老头倔,可不要批评他。” 后来,拉回来的假冒家具,最终卖给了收废品的,卖了五十元钱。 在哈尔滨体育大学,我弟弟大学毕业了,应该是九四年末。当时大学生分配工作已有了难度,他向学校要求回老家的城市来,这学校却不同意,最终没办法,达成协议要给两千元的“派遣费”,结果我拿了一千元,其余家里出了,要么我爸爸说,我弟弟可把他给坑苦了。因为,我和我妹妹上学都没花着钱,就是弟弟,他年龄小,也没考上个好大学,唉!花了老人的一些钱,可能是大部积蓄了吧。 我弟弟来老家的城市后,又找了熟人,安排到了煤气公司做了职工。煤气公司也算是不错,这样一直在基层做,几乎干了二十年后才提为工程队的经理,这是后话。但弟弟找对象的事我也参与了。 这年春天,应该在九五年初,我弟弟长得高大潇洒,有一米八六,人又白净,找对象也好找,当然要找个不错的。当时有个做小学教师的小姑娘在与他谈恋爱,这姑娘也不错,长的也漂亮,但有点儿美中不足,就是老家的城市人。实际上,我们对老家的城市人就没有好印象,因为那里的女人娘家说道多,很难缠,大了后就知道了。所以大家想最好弟弟找个东北人,生活习惯一致,对脾气。我决心把这件事情给搅黄,而且我爸妈也不大同意弟弟这个对象,一旦要找一个老家的城市人,他俩也受不了。 恰巧那一天,我单位的有一位女同事说起这事,她把我三内弟的情况误认为我弟弟了。我对她说过,他与我弟弟同岁,三内弟学习又好,是“武汉工学院”重点大学本科毕业。她倒上了心,说她一好朋友在一所中专是校级领导,这位领导有一下属姑娘,在东北长大,还是个团委书记,现在业余还兼任老家城市电台的主持人,我就说: “那好,我要去亲自看一看” 于是,那天是三月十二日,春风很大,恰巧是植树节。她的工业学校离市里也不近,我骑上自行车就去替弟弟相面了。 经介绍后,我见到了那位姑娘,穿的白衣白裙,清清爽爽的,她一听说我弟弟是东北回来的孩子,顿时对我弟弟有了好感。我又把我弟弟的一些误传做了纠正,首先说他不是“武汉工学院”的,那是我三内弟;第二也不是武汉毕业而是哈尔滨体育大学毕业的。这样做了说明后又聊了些其它事情。我对这姑娘很满意,便回了家,将情况给了我弟弟说,我表示这人也漂亮,学历也高,还是东北老乡,我弟弟当时不可置否。但自从他与这姑娘见了面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这边的山东小姑娘也不来往了,就是与她断交了。那小姑娘给他写的信也字字伤心,我弟弟也给我看了。 但我弟弟最终和这位团委书记算成了,我也有一小份功劳吧!我弟弟于九六年五月六日结的婚,婚礼办的也好,我妹父拿着个大音响,是在爸妈家里举办的,记得那次乡下来了很多的亲戚,还有很多的孩子,家里摆了二十七桌酒席,大家吃的是酒足饭饱。 儿子该上中学了,在小学期间学习一直不错,也老实。 记得儿子经常来往的好朋友有几位小伙伴,他们在儿子的生日时几个小伙伴还去我家为儿子庆祝生日呢。小学的女同学还有一个小姑娘,她送了儿子一个大大的布娃娃,有半人高。他妈妈为儿子保存了许多年,有一次偶尔在布娃娃的口袋里发现一张字条儿,上边写着:“某某,你是个猪”。看来,这小姑娘对儿子还不错呢,但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儿子也是太不仔细了。上初中后,一次开家长会,我去的。在那里认识了几个孩子的家长,有的家长在家长会上大倒苦水,为什么我的孩子就知道玩,为什么孩子不知道学习,其实,这一特点是孩子的共病,正处在好玩的年龄嘛。而我儿子却没有这许多的事情,他只不过爱好广泛一些。这与我一样,喜欢体育、喜欢各国知识、还喜欢绘画。我给儿子买了一本诗配画小册子,让儿子每次写一首诗就要画一幅画,自然是素描,时间不长竟然也画了不少,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喜欢足球甚至要强于我,记得我们还专程去了济南现场观看了鲁能的一场比赛,我一时冲动,拿着面大旗在前面的看台上来回挥舞着为鲁能加油助威,记得我们是参加的老家的城市球迷团,还与一位小女生球迷在球场合了影。但这些爱好,也并没有影响到儿子今后的学习吧。 第八章 公安抓到了骗我又被别人骗的合伙人 在东北,这次我小看朱是不可救药了,根本到处找也找不到他。万般无奈就找到了我在东北那个城市的公安局,一位公安局经侦科叫司科长的熟人接待了我。他为什么是熟人呢?这位司科长和我在市资源局时的于局长关系非常好,于局长这人忠厚老实,能力很强,是一位使人尊敬的长者,他于司科长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但是他当时已经退休了。于局长详细听了我的叙述以后就对我说: “有些复杂,唉,你的这件案子就让司科长给办吧,他是很负责的,我和他在一个林业局时就很熟悉” 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司科长介绍了一遍,幸亏在市里还有司科长这样一位能热心帮助我的人。 他对我说: “小朱这种人目前来看找不到了,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找到他的。” 于是,我住在我们市粮食招待所里,等着找到小朱的消息,天天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这期间,在招待所里,我还看到了许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原来在县里的崔荣春、付英,她们是来市里办事的。回忆起年轻的时候,那时我们在一起唱歌、跳舞、参加义务劳动,是多么的愉快啊。而此时见到,小崔已经是两个姑娘的妈妈。曾是漂亮美丽的脸庞,现在满面深深的皱纹,她的爱人,那位英俊潇洒的男高音独唱演员,齐齐哈尔市的大帅哥已经去世了,我曾经见证了她们的恋爱到结婚,已是过去的事了。我小时的同学、玩伴付英也来过市里,她依旧是那么天真活泼,她的性格也是很开朗,记得我们在明德村的时候,常在一起玩耍,她穿个裤衩子在炕上跳上跳下。在我们县养路段宿舍的时候,还在一起学习,我真是怀念那逝去的日子。 这天司科长对我说,找到小朱了,倒不如说是把他抓到了。原来,这司科长不是经侦科的科长吗,他是有办法,为了抓到他,派出了警察日夜埋伏在朱友斌常去的地方,终于在一天晚间,把这小子抓到了!司科长说: “现在在经侦科拘留着,我们可是费了很大劲,警察每天半夜要蹲坑守着,终于有一天他回来了,才抓到他,你要不要去看他一下” 我就到了拘留他的地方,司科长就在那里。在公安局经侦科那里,见到小朱的手被手铐拷在屋里的暖气片上,自然是很不舒服。他见了我还喊了一声“黄老师”,便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当然他可能现在想到了什么,他可能想到,千不该万不该不能把老师也连累啊。虽说他也是受骗者,并且后来知道也是受害者,但我也知道他有可能也是和别人合在一起想骗人呢。我看了他那个狼狈相,也没好多说什么,但是真想打他一顿!事情就这样基本完结了,于是就收拾了一下准备打道回山东老家,回去后再准备起诉他。 在这以前又去了趟东北的我们县里,这次我住在小宋家里。小宋已是我们县粉厂的厂长,所住的房子也是独家独院,仅一个客厅就有二十来平方米,他家的孩子也有十多岁了。见了我的高中同学他们一问我目前的状况,我也不好说什么。我能说现在由以前的政府职员到目前走投无路的流浪汉了吗,还被我的学生坑了一下子,回想我的过去经历是多么地自豪,不仅由一个工人考上了大学,还出类拔萃地出了国,在出国的同学中还是负责人,而且现在还算是一个企业的职工,又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起点,但我这个企业是个皮包公司啊。比起我这些高中同学,还觉得对不起他们似的。 告别了他们,回到了山东老家的城市,一问才知道公司给我的三十多万现金,因这次不算成功的生意给损失了。这倒也和本公司毫无关系,因为这个公司本身并无分文,全靠自己挣钱来开工资,这钱是市里借给公司的。 回到山东后在公司呆了几天,又有几位闲人进来,此时的公司早已改名,据说外贸的另一人有神通,要给外贸系统挣大钱,但前提是要用我们公司的牌子,即“进出口公司”的金字招牌。无奈我们公司那时无有号召力的人,也是没有能做生意的能人。又没有钱,就连我去东北搞木材用的钱,也是市里现拨给我们公司的,现在赔了,无奈,公司的名称只好让给他们,自己再起名。至于那位有着神通的能人,挂了了我们的牌子没多久,整个公司就因他的原因,赔了一个多亿,也破产了。领导商量了商量,经再三推敲,拟定了个“国际贸易公司”,好,这名字是多么的响亮,于是,这个牌子就这样在我们公司挂起来了。 我也不能就此沦落啊,回想到目前为止,一生中这是首次遇上了大麻烦。不仅是大麻烦,也证明这一步是大错特错,唉!悔不该盲目地跑来山东,这不仅坑了自己,也是连带了许多的人。 这时在山东传来了消息,那小朱虽被我告上了法庭,但同时他也骗了别人,那人追得更紧,而且被骗得更多,他倒是也到法院把姓朱的给起诉了,但实际上同时也是我帮助把他抓起来后起诉的。 经过法院和公安局收罗证据后,小朱这小子一审竟然被判了十一年的徒刑。他将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时间,就这样,我的一口恶气也算出来了,到底在东北没有白呆,这就是坑害老师的下场。 第九章 大学校友帮了我一把 我还要工作下去啊,怎么办呢,在商界我是举目无亲,快走投无路了。这时想起了我曾有过的经历,不是读过大学吗。 我想,大学的校友多多,他们应该也有能行的,也可能对我有所帮助呢,于是,就有病乱投医。写了给同学校友的一封信,大意是: “同学们,我在老家的城市国际贸易公司,需要我给大家效劳的,将尽力给办” 将此信复印了几十份邮了出去。大家看,我的虚荣心是如此强,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懒驴拉硬屎,硬撑干巴强”,信上要表示的是,不是请大家帮我,而是我要帮同学们。 时间过了不长,竟然从东北的柴河林业局来了一封信,这是一位七七级的校友来的,他是柴河造纸长的副厂长老孙。信上说:他们厂由他承包了原料部分,想买一个好价钱,现有一部分原料纸浆要处理掉。所谓纸浆不是湿的,而是造纸用的干纸浆。他请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造纸厂需要的,想让我给他卖了。那时造纸的原料还算急缺,尤其是东北的木材纸浆,在很多造纸厂非常受欢迎。于是我就给他打听了,用电话一联系,山东周边有无数个造纸厂,一听说有纸浆,大家都要,我问清了要什么样的后就给我的校友去了信。谁知道过了几天老孙竟然一下子发来六车皮,这位没有见过面的校友对我也是信任,只知道我是东林毕业的,就按我的名字地址,把货发过来了,校友就是校友,大概这种信任是生来就有的,我们在各个时代的的同学校友关系,都是无比珍贵的,这不需要金钱上的保证,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有了困难就找他们,这么多的校友,是一笔宝贵的资源啊! 大家知道什么是纸浆吗,过去我也不知道。到火车站一看,嚯,六个车皮的纸浆在车上,这纸浆听起来好像是有水分的,其实不然,它的外形如同一卷卷薄铁板似的,一大卷一大卷的,一卷有好几吨。这六车桦木纸浆价值三百多万元! 这下我们公司的人都高兴了,都说: “这黄钧别说,还真有能力,你们看,仅凭一封信,就从他同学那里‘骗’来了几百万的物资。” 这期间,公司还欠别的公司一百多万元,人家要扣我们公司的车,还要我们用什么东西来担保,这总经理还让我领着有关人去了纸浆的存放处看了看,对人家说: “这是我们公司的物资,要值五百万呢,是公司一位经理的同学发来的,看看,这人这货都在,已经订出去了,也跑不了,这些产品一买,还不要赚它几十万,就是还你们这些钱,还不是绰绰有余” 我们的债主公司,一看这一大排列车上的货物,就彻底相信了,他们也不是想告我们公司,只求把钱还上,把我们的债主公司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要是把我们公司起诉上了法院,还不是我们生意做不成了,最后闹个两败俱伤,这经商就是骗人,之后他们就回去了。 在商界,诚实的人是没有啊,严格的意义上,没有任何人是诚实人。比如大人为了让孩子吃药,还骗小孩说这药是不苦的呢,这算是骗人吧?我看骗人也有几种,还有唯利是图的骗,也有谋财害命式的骗。 这债主公司看了我公司存放的几百万元的纸浆也就把心放在了肚里,很是高兴。 我这边就开始张罗着到处跑造纸厂,把这些纸浆卖了,那年我记得和一位同事刚过了九六年的元旦就去出差了。 说起这位同事,倒也有意思,他是回族,人长的不高,但很机智,两眼投着聪慧睿智的目光,为人很谦和,他是在包装公司好不容易调到外贸局,在外贸局人事科临时干了一段儿时间,才调到这个公司。他还在包装公司的一个车间做过车间主任,人很能,写字很好,尤其擅长写反体字。可能还没听过什么叫反体字吧,就是在一张白纸上写上几个字,然后把这张纸反过来一看,就能认出来这几个字,而且文笔很好,比如在正面写上黄钧二字,这时你在正面看不出来是什么字,但把纸反过来一看,清楚的看出黄钧这几个字,而且还是龙飞凤舞的草体。我觉得这是一个特长,恐怕会的人也不多。他还有个特长,就是下象棋下的好,比我小了五六岁的样子吧,但是下棋的水平稍逊于我。 人呐,真是命运不同,就这么一个人,从一个车间主任做到我们公司的职员,容易吗?在大家眼里,外贸部门是个好单位,他费了不少的劲才调进来。我俩按着电话联系的造纸厂家地址,之前也是从来没去过这些厂家,这样我带着他清晨乘长途班车就向济南市的方向出发了。 第十章 与同事吃兔子肉 这天,天色灰蒙蒙的,山东的大地一片积雪,薄薄的一层,几乎风一吹就露出了下面的土壤,弄得到处是灰头土脸的。我与同事去了山东一带及与河北交界的地区。 山东这点不好,就是不像东北那样,冬天厚厚的一层积雪,像一层棉被覆盖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上。在东北我渴望着冬天的到来,那白茫茫的大地,虽有厚厚的积雪,但显出是多么的纯净、洁白,冬天虽有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冰冻,还常刮着呼啸的北风,多年前常在野外,戴着狐狸皮帽子,但动物的皮毛贴在你的脸庞上,也是感到那么温暖,那么温馨。呼出的热气,与凛冽的寒风相遇,立即变成了白色的雾气,眉毛胡子,竟然被寒冷的空气结成了一缕缕白霜。是啊,多么纯洁、干净,这冰冻在寒冷的冬季它能杀死几乎一切病菌,比起家乡山东来我还是喜欢东北的严寒冬季。 我俩坐在大客车上,在山东的平原大地上行驶,一块一块的小麦地从车窗不时地闪过,这绿油油的冬小麦,被薄薄的积雪覆盖着,北风一吹,一垄垄的小麦随风摇摆,今年又是一个好预兆,瑞雪兆丰年嘛,山东的冬季这么大的面积下雪的时候也不多。我俩在汽车里望着这乡间冬季的景色,去了东宁、夏津、阳谷、茌平、聊城、临清、邯郸、魏县、丘县、平原才回到了老家的城市,算是跑了十来个山东、河北的城市,用了几乎半个月的时间,城市虽多,但大同小异。 这一片平原城市就是这样,要么是在中国历史上历来是打仗的地方嘛,古代“逐鹿中原”大概就在这一片地区吧。 我们去了河北的邯郸市,这是河北一个不小的城市,人口很密集,也是古代战国时赵国的地盘。我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不禁想起了战国时赵国一下子因赵王用仅会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弃用老将廉颇,中了秦国的反间计,让这个赵括带领着四十万大军,连赵括的母亲都劝赵王,说赵括这孩子只会纸上谈兵,实战不行,但人家赵王就看准他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像我似的,一钻入牛角尖,就不愿意听人家的话。这不,长平一战,赵括指挥的四十万大军全部被俘虏,接着全部坑杀,以邯郸为国都的赵国哀声一片,家家戴孝,历史的教训还不深刻吗?一个国家,强敌当前,这时启用了一个书生做统帅,而舍去老将不用,这是沉痛的教训啊!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公司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一个例子啊,本不是会做生意的人,也只是个书生而已,放着官不好好的做,干什么做这生意,这不赔了不少钱,我的学生还被抓了起来,是要判许多年呢!秦国与赵国一战,赵国从此一蹶不振,最终让秦国给灭了。 与同事一起吃住,他是个回民,我要天天喝酒,而且顿顿要吃肉。他也倒爽快,是回民不假,但肉可以照吃,酒他也可以喝,他并不特殊。是啊,长期出差在外,当兵的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呢,况且他这民族的习俗呢!要喝酒吃肉我就给他钱去买,天天吃喝的也是不亦乐乎。 记得在阳谷县,也有点儿它的地方特色,就是卖兔子肉的多,一只烤兔子肉的才卖十五元,当地烤好的兔子又红又香,这不是武松打虎的地方吗?应该有老虎肉才是,怎么倒有这么多兔子呢?原来在这一带,平原居多,过去曾是参天的森林,那时“大虫”老虎也有,但经过多少代的开垦,已经成为农田,这里大部分是小麦农田,弄得野兔多多。这野兔全身毛色棕黄,与黄土近似,在初春的小麦农田里,一纵一跳,啃食麦苗,跑起来飞快,令人们追赶不及。俗话说“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人们只能用鸟枪来解决它们了。此时这野兔对麦苗的危害也大,一颗铅弹打去,任它有两只长后腿,也是枉然。不过这铅弹不好取出,我们在吃它时,竟然在它的脖颈处的肉里发现了这玩意儿,我俩可吃两只兔子,一大一小,那时也年轻,身体也棒,能吃能喝的。 至于生意嘛,我那校友也是要求蛮高,这阔叶纸浆一定有人会要,价格不能低,每吨至少要三千三上,多了的就都是我们的。行啊,我们就给这些需货方报价每吨三千五,每吨赚上二百元,也能赚好几万。但山东人做生意多么聪明,好像每家厂子统一了口径,就在三千四百元左右的给价。人家也很客气,我俩带来一书包纸浆的样品,他们看了样品,左看右看,感到质量不错,是真正的桦木,有的厂家实力小,钱要过几个月或一年后才能给,表示可以多给二三百元钱,可我们又不同意,我怕拿不到现钱。亏了我的校友,他是对我这么信任,我怎么也不能把他也坑了啊。就这样,总是也谈不成,看着几百万纸浆放在我这里,也是很着急。于是我自己又独立作战,跑了微山、台儿庄、藤县、临沂、枣庄、宁津、河南的嵩山、安徽的宿州、江苏的沛县、徐州、河南的商丘等县市,一路上自然是中原四省又几乎跑了个遍。 在沛县这个中国历史上著名大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的出生地,我不仅浏览了刘邦的足迹,还吃了有名的狗肉。我不禁想,开始刘邦这个不学无术人,既没上过大学、也没出国留过学,咋就能当上这开国皇帝了呢,我这堂堂的人才咋就连个七品的芝麻官也没捞着呢?在旅馆里住着,夜晚睡不着,一想这些,顿时愤愤不平起来,一翻身,从小镇旅店的被子上,翻找出一只虱子,待要将它挤死,却发觉它有所不同,仔细一瞧,竟然是双眼皮,要么这是个不同的地方呢,是出名人的地方,唉!开句玩笑罢了。 我还去了抗日战争中发生著名战役的台儿庄,这里有个“台儿庄战役纪念馆”。这是个立体全景似的纪念馆,里面描绘的景象展现了台儿庄几乎四面被日军包围,他们还有日军的坦克、有些是在泥沼里。我看到这些誓死保卫国土不至丧失、家园不被凌辱的中国将士们,在弹尽粮绝的状况下与强敌殊死搏杀,挥舞大刀,坚守阵地的果敢精神,不禁为此而震动。我也知道,这是共.产.党首次把国民党军队也称为中国军队,也能在实景中描绘了他们的英勇精神,这是中国一代人的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是正义的精神,是我们应该歌颂,学习的精神。 又跑了一些县城,那边我校友不肯放低价格,每吨就差二百元钱,而对方也不让价,终于这生意没有结果,我也无奈,只好盼着纸浆价格的变动。 第十一章 又开始投资股票 同时,在股票上市后与妻子郝淑珍我们投入了一些钱,也倒不是一下子就进入了二级市场。而是妻子的单位是金融单位银行,老家的城市原始股上边可以给她们分一些。这样我俩渐渐就尝到了一些甜头。 现在,我看当时的股票市场就是诱饵,让你上钩后再慢慢折腾你。开始郝淑珍尝试着买了一点儿股票,像“二纺机”、“氯碱化工”之类的,投进去仅一天就赚了四十几元钱!她真是非常高兴,这钱太容易赚了,于是大喜过望,再投进了些,又赚了点儿钱,这样屡屡得手,就要我认为是时来运转、将会有出头之日时。不巧的很,这股市便一路下滑,一跌跌至你想不到的地步。 但是,股市第一次暴跌之后,一九九六年三月四日又开涨,一天一天又由五百五十点涨到六百零二点,近百分之七,算了算账,一共赔了五千多元!但我仍然很高兴,觉得股票虽不好,但是自己的投资,赔了赚了,“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自认倒霉,比给别人骗了去要好。至此,二十多年来,股市涨涨跌跌有七八次,我们也越投越多,真是悲喜跟着股市一起走,但总是想回头,总是回不了头,直到现在。 儿子已经十三岁了。那天我与儿子一起洗澡,看到儿子小便部隐隐约约有些小的茸毛,已经是小伙子了。虽然还是有些贪玩,但很懂事,还是喜欢体育活动等。而且他不仅是喜欢体育新闻,还身体力行,愿意玩篮球、足球,对于孩子都是些好的爱好,我也不干涉儿子。他上学期的成绩不算太差,成绩六百五十七,七门课均九十四分,在全年级第三,他的班主任许老师说了,下学期让他当班长,我也暗暗高兴。那时儿子天天跑步上下学,为的是参加学校的春季运动会。他有天带回家一台游戏机,说是同学的。我告诫他,必须平时要克制自己的一些爱好,倒不是不好,但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有时也与做做小游戏。 我公司一位同事自认很聪明,他有一本小册子,是专门测智商的,于是借来给儿子测了测。书上天才智商平均是一百三十,而给儿子算了算是一百二十七,吓!就算是天才吧!书上说,一般人也就九十到一百零五是正常,超过了这许多,的确也是聪明。而我的稍差一点儿,也说的过去。但事实已证明我已经不行了,要么怎么做什么生意都不挣钱呢?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就行了吧。我才四十岁,人生还早呢。 看了中国足球队,再来对照我,不禁有一比,晚间闲来无事,姑且做首打油诗,也算是激励激励自己吧,姑且名叫做“你不干还等什么”!这样写道: “青春少年当拼搏,等什么? 十亿人民做后盾,怕什么? 两兵相遇当用谋,急什么? 胜负皆为兵常事,悔什么? 要想出头凭实力,靠什么? 男儿志当在四方,恋什么? 强弱战场自分明,夸什么? 信心十足去迎敌,虚什么? 关键判断要准确,顾什么? 后卫卡位要及时,乱什么? 中场调度要灵活,呆什么? 拔出尖刀要果断,粘什么? 指挥出兵要及时,疑什么?” 此顺口溜虽说给足球奉献的,也算是本人四十岁时的自我激励吧,我也不能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吧! 第十二章 一位后来发展成大老板的老朋友 这时我公司一蹶不振。我有一位老朋友姓张。我们和他是同一年大学毕业后在林校参加工作的教师。那时在学校时我俩关系就非常好,九零年时也回了山东老家,正巧我俩现在也在一个城市里工作。 他在这个城市原来属国企的医药公司也不行,主要是在国企转制阶段,他以前还有高级药师的职称,虽然学问不低,但他的公司效益不好,自己本人再能,又该如何?老张在林校时当教师也不满意,他比我回来算是早了一步。在东北他和他媳妇小刘闹离婚,本来一结婚时就与小刘有矛盾,但那时我想,小两口吵吵闹闹也是正常的嘛。于是我和他两口的关系该怎么地还是怎么地。直到他要调走前,已经闹离婚了,小刘还领着孩子去我家玩儿呢。记得我在日本时他俩口吵架小刘还动辄去我家与郝淑珍同住,这最终他俩还是分开了。老张离开了东北后,倒比我早来到了这座城市。在医药公司也不行,怎么办呢,于是他就后来下海经商,自己做,也是白瞎这人才了。 当年,我俩在林校时,还同是我们市的“知识分子拔尖人才”呢!老张来老家的城市后,又娶了一位太太,还是换汤不换药,和一位林校的教师离了婚,又娶了位中学的英语教师,咋一看也是年轻可爱,漂亮活泼。他这位新夫人姓姚,我管她叫小姚。但这小姚也不是善茬子,脾气看着挺好,可是无论对老张家人还是她的家人,均如路人一样,发起火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个没完,这些都是老张说的。这次不又是吵架了,而且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他俩的姻缘也没维持下去,后来说是有外遇,还是与小姚离婚了。她带走了他们的一位女孩,据说是去了美国。 他后来想离开国企自己做生意,因为他有着高级药剂师职称,所以这生意和卖药有关系,开了一家保健品公司!现在,他倒瞧不起那个“广联”药店的,据说他开始做时,广联药店的老板也才是刚刚起步呢!你看人家广联。“不管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句伟人的话当然也不错,人家的连锁药店现在遍布老家的城市,这不说了。老张开始时要卖保健器材,这个眼光不错,他找了个公司的位置,就在市里华联对过的,现在是“运河商城”的位置上,有间可做商铺的房子要出租。他非要怂恿我和他一起做,每次去和房主谈判都拉上我和对方谈判,大概也是为他壮胆。好了,房子出租的事情谈下来后开始日夜不停地装修,他的老父亲还不辞辛苦日夜为他忙活。 老张总是想和我合伙,我考虑了好一阵子,这样一来也就是把我的国营企业的身份全丢掉了,辛辛苦苦地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去。为什么不去呢,还有一方面那是需要太多的投资,我感到要和他一起合作的话,不合作是好朋友,一旦合作搞坏了能同甘共苦,搞好了则难以共享富贵。还是这样好些,能总是朋友吧,况且我的工作也有点儿希望吧。 一九九六年五月份,他的公司开张了,据说生意还不错,我当然也去了。他开始卖的那个保健机器“摇摆机”,也很能骗人,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东西,竟能达到三四千元。很多新产品在刚一问世时价格非常高,实际上开始我就看得出来,它的制造成本是非常低的,也就是一个可以调节速度的电动机而已。他还按出厂价八百元给我了一台,说也只是成本价,我给我爸妈用了,反正当时算是时髦的保健器材,这伙计眼眶也准,他开始算是赚大发了,这是他在经商时捞到的第一桶金,后来老张竟成为这个地区同一行业的一个大老板。 渐渐雨季又来了,和我的总经理去了青岛、淄博、桓台等地,我还去了鱼台、微山、泗水的几个造纸厂。那里的厂子同意要纸浆,只是价格略差一点儿,怎么办,只好让我那校友亲自来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跑了这许多地方。过了段儿时间,他确实从东北亲自来了,先是感谢了我的走动,并为他跑了这许多的省份,并提供了许多的信息给他,就和我定下了要再跑一跑。去哪呢,那就去河南吧,于是我俩就去了河南的滑县、漯河等地,跑了一圈,还是无果而回。 路上遇到了一件事情,从这件事可看出民风不大好。在河南与我校友乘一长途汽车,上来一位小伙子,手提一农具零件,上车后买票,一掏袋里没钱,这让那售票员一个训,把这小伙子弄的很尴尬。后来还非要他下车。我实在看不下眼,一问车票钱才三元,售票员非要把小伙子赶下车不可,我就掏出三元钱给了售票员。事后,这小伙子对我千恩万谢的,终于让他摆脱了困境。我又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唉!毛主席说,“一个人做点儿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是啊,他老人家说的真对,但有些人一辈子也捞不着只做好事啊。 回老家的城市后,我那校友决定要把纸浆重新包装一下,把外面的破纸全都扯去,这样又焕然一新,台儿庄的造纸厂要,终于这些货算是卖出去了。后来给了我两万元钱的辛苦钱,我交给了公司,也算和同事不白跑了许多地方吧。 第十三章 无奈应聘到企业做日语翻译 我又去了济南市,这次是看鲁能的足球比赛,结果以一比零告胜。那时,我非常喜欢足球,尤其是山东鲁能队的比赛,我借看球的机会在济南市玩了一下,心想,反正是公司又没什么贸易工作可做,就想找个工作,顺便去了省里的人才交流市场。看到这里竟然还有“山推”(山东推土机制造总厂)的在招聘,在招日语专业人才。 “山推”就在老家的城市,我也在老家的城市,自己会日语,它这个厂子还在济南招聘日语人才,岂不是舍近求远吗,这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就去看了一下,原来他们要与日本人合作,还有大量的日本资料需要翻译,急需翻译人才,由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小语种的翻译奇缺,那时到过日本留学的人员又少,因此,我这国家公派的留日人员,这次派上了用场,当场测试了一下日语,我也是回国不久,于是当场就敲定了这个企业用我,其待遇按合同办,工资一千四百元,基本上是工人的四倍左右,这样我又凭着自己的一项特长,找到了吃饭的地方。。 他们厂子人事部的一位余主任正好在招聘的地方,看我条件不错,说是把我的工作关系可以调入山推,我的本意不愿去,不就是一个企业嘛。实际上,在那以后“山推”蒸蒸日上,发展得很好。但这时,我还是一点也看不上企业,翻译嘛,就是个为别人服务的工具,我当时还有着雄心大志,要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不甘心这样永远做翻译,于是,就对那位余主任讲,自己只是想去山推暂时工作一段儿时间。 回到老家的城市后,“山推”的余主任找我,问什么时候才能去。这时已经六月份,我把想要去山推的情况给我们公司总经理说了说,他说可以去。此时“山推”的余主任又数次来我公司调动,我是死活不答应,没办法只好办了个借调手续,公司和山推签了三年的借调合同。就这样我七月份在“山推”正式上班,工资按一般工人工资的近四倍给我,只是暂时借调。 此时在东北的司科长来信说,那位小朱已正式判了十一年徒刑,也真够长的,但我公司的钱届时该要还能要。小朱主要是诈骗其他人的钱,我的问题按合同是属于经济纠纷,可在他出狱后可以继续要或在办案期间抓住骗他的罪犯有钱就可以解决。此事我一听也算个过得去的结局,我把情况报告给了公司。十一年后待人出狱,公司是咋回事还不知道呢,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于是这件事情就是这样解决了,不了了之。 我们又要分到房子了,这次是郝淑珍挨着在工商行总部的房子,看了看不错,有九十平方米,是在一单元的四楼(后来又搬了一次,搬到了现在住的房)。搬过去再去山推上的班,此时好像有了搬家公司,新房装修花了八千余元。我妹父有可能出国去日本,已去北京办了手续。我爸爸有病住院,诊断为结核胸膜炎,要打链霉素异烟肼十天。 有一天晚间儿子突然醒来,问我: “爸,人一死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说“是”,儿子说: “这太可怕了” 我又想了想补充说到: “但是人有灵魂,他的灵魂能传递下去,传递给他人,灵魂在,这个人就永在。” 儿子仿佛明白了一些,翻了个身,就睡了。他已经十四岁了,已上了初中。看来也对人间的生与死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时我岳父岳母常住在我们家,几天来,我们也鼓动他去证券公司那里看一看,觉得他们有时间、有精力可能对身体也有好处。过了段儿时间,岳父也想买点股票玩一玩。嘿,这老头也挺赶时髦的,于是妻子就给他开了个账户买了二百股马钢股票炒了起来,倒也是个营生。我弟弟结婚是我给他办了一个账户,给他俩口买了几百股“上海石化”,就算送给他的结婚礼物让他入了这个深渊,原想也让他能接触这个理财方式,谁料想“有心插花花不发,无心栽柳柳成荫”,他竟然中了两个签,这样他刚结婚就打新股就挣了几万元,他俩口也是非常高兴,咋就我弟弟有这个运气呢! 家搬到了新居,我也就到了山推(山东推土机总厂,以后又简称山推)报到上班,这天是八月二十号。这山推一共算我聘了四个日语翻译,就我是老家城市的,因为我是借调过来的,工作暂定为月薪一千四百元,那时的工资虽说涨了,是比九十年代初期翻了一翻,但在老家的城市一般职工也就四百元左右,对此,我也就满足了。那时,企业的领导也与过去一样,仅比职工多几百元。人们说,我的工资比他们的厂长工资要高,我也是没在乎。只有等到二零零零年代初期,这企业领导的工资如火箭似的快速上升,是职工的十几倍至几十倍,当时山推厂长的工资也就一千元多一点。 在山推上了班,我属于哪个部门呢?人事部犯了难,那几位翻译有他们的公司,可以集体算是一个单位。而我呢,只属于公司间的借调,实际上也没有单位。一个人骑自行车上下班,这山推厂离我家有四五里路,考虑了一阵子,上班几天了,就算是个科研所的吧。 这个科研所是对外的叫法,在山推内部称为科技部,我没有办公的场所,先暂住即将要退休的老所长的房间,给我了一套桌椅,和几位文书、秘书和老所长一起工作。初到时天天屁事没有,只是和女孩子老所长聊天,这个要退的副所长姓秦,文书姑娘姓孙,我天天和这一老一少聊得不亦乐乎。 这环境、这职工的友善态度仿佛使我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粮油加工厂。老所长今年就退休了,在这个山推厂工作了这许多年,从五十年代末他们是从烟台的一个机加工厂分过来建立了山推厂。 这山推的创始人原来是烟台人,如今在城市的百花园公园,天天遛弯散步的有很多的山推老人。这个曾经号称中国最大的推土机制造厂,现在几乎在老家的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二十年前与日本小松企业的技术合作,搞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如今这个牌号的推土机还有但据说已被淄博方面的收购。 我真是想不到,那个昔日研究所里的一排排电脑,每台电脑前堆着一摞摞图纸,二十年前回城市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就业首先选择企业山推厂,争先恐后、挤破脑袋也不好进入的山推厂,今天竟然如此没落!它不久前又裁减了一批职工,要知道这是过去在这所城市不可想象的。真是时代在变迁,在进步嘛! 现在,国家去日本的人多了,虽然大都是自己去留学,日语翻译这种人才多如牛毛,二零一六年,我唯一的小外甥女也凭着参加中国高考能进国家重点大学的成绩,考进了日本著名的首都大学学习,也算多少继承了我这个舅舅的一点点经历吧。 山推在这所城市曾是第一大企业,曾有的万名以上的职工,年产成千上万台貌似庞然大物似的推土机,现在又被省内的企业兼并,在这个城市一蹶不振,怎么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了呢?不禁使我怀恋那过去的美好时光。 第十四章 为这四位日本人做起了口语翻译 在研究所上了几天班后,山推的“d85项目小组”又把我要了过去,我这才在山推正式开始了三年多的日语翻译工作,主要是负责日本人的口语翻译,偶尔也做一些日语资料的笔译工作。什么叫“d85项目小组”呢?就是对八五年定型生产的推土机进行改进完善的技术项目改进小组,那时这是山推的一个主要项目,八五年的主打产品问题多多,这个小组当时是以山推的副总工程师为小组长,是山推从那以后技术发展的主要中心。 日本的小松株式会社是占世界工程机械市场份额第二位企业,他们生产有关推土机等工程机械方面的产品,在日本也是数得着的大企业,其技术含量在世界上是有名的。那时日本对中国非常友好,他们与山推合作生产着推土机,看山推的技术含量不够好,向山推派出了几位专家来帮助他们,天天大家在一起研究在技术上如何改进,彼此相处的还算不错。 在这个d85项目小组里,天天他们在一个有着大空调的大办公室工作,冬天和夏天整天开着,那时我们山东还是很罕见。每天这四位日本专家就由我们几位翻译陪着与山推工作小组的人一起工作。 他们有时也在山推厂到处跑来跑去,检查巡视,对现场管理方法中存在的技术缺陷提出了种种改进意见。这种作法,以日本人的经验和技术,对山推产品提出了善意的意见,大大促进了山推的技术改进快速的进行。是日本人提出了双方合作的协议,他们想利用中国这人多好办事,有人口密集性进行生产的特点,有是能体显出对中国的友好态度,这真是一个对中国人来说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方法,这是谁提出的?又谁把日本人请来的?这些现在我是不知道了,但在二十年前,却不失为一个使山推的产品迅速提高到一般国际水平的简捷方式。 就这样,做为他们的翻译,开始了我陪伴几位日本专家的山推生活。我又每天如过去一样天天按时上下班,从此过上了上班族的生活。 我要首先介绍他们一下,日本人一般姓氏多两个字,这四位日本专家分别是: 白村,六十五六岁,他已从小松公司退休,但是日本人有个习惯,仿佛要工作一辈子,就认工作,即使退休后,也是习惯于原来的工作,很多已经退休的人,仍是如没退休以前一样,在认真地一样做事。他来中国,也算是小松方面派过来的,他工作态度谦和,办事稳重,办事经验多,技术全面,尤其是在铸钢方面的技术,在退休前,是原日本小松公司在日本小松市一个铸钢厂的社长,是小松公司的老资格了。 瓦野,三十多岁,脾气火爆,说话直来直去,是具有代表性的新一代日本年轻专家,他在日本的技术学校学习时成绩很是突出。不过,他有过毛病,就是一点儿也瞧不起那些庸俗之辈,经常对有些山推的小领导吆来喝去,甚至大声地训斥。后来有一次,下到工厂看到有些工人工作起来拖拖拉拉时,就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一点也不给人面子。他来中国以后才结的婚,是日本小松的年轻电焊专家。 久保,四十多岁,身材瘦小,工作态度随和,但行动快速。对中国的一些习惯也是理解,也是知道我们中国的现状,有时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这四位专家和我们中国人一起在新山推附近的饭店,小岸和瓦野不知道中国的饭店桌布不卫生,当他俩把掉在桌布上的菜要夹着吃时,他就喝令到他们不许吃,这桌布不干不净的。他还在新加坡等地也作为日本专家工作过,办事认真果断,雷厉风行。对外联系很有经验,是日本小松的一位企业管理专家。 小岸(但是有一个字的也少),因为他是单姓岸,为了我们中国人方便称呼,所以在他的姓前加了个小,平时大家也这么叫。他三十来岁,具备多种的组装机械知识,脾气好,为人友善从不发火,还经常和山推的同志开开玩笑。经常买一些我们山东的炒花生给大家吃,这东西在我们生活里便宜的很,那时就一元五一斤,他对如此低廉的价格十分惊讶,一买就买四五斤。他在技术方面是个万能专家。 这几位日本专家的家乡都在日本的他们公司总部小松市。好,关于他们我就介绍到这里。 我平时陪伴的主要是白村先生和久保君,为什么这样称呼呢。对于日本人,一般非常尊敬而且年龄要稍长的要称为先生,而年龄差不多的平辈人则是称为君。可惜久保君太矮,也就一米五左右的身高,他走的还快,天天我跟在他的身后,就像骆驼陪着个鸡,但这鸡是只大公鸡,走起来昂首阔步,有点儿耀武扬威的样子,而我,个子虽高却步幅不大,只好跟着他一路小碎步的小跑。 由于白村先生的年龄大,安总就让我跟着他,白村先生是钢铸造方面的专家,虽然退休了,但还来中国了,这老头身体好,身高约一米七十多公分,在日本人来说是相当高的了,开始我跟着他跑山推铸钢厂。当然,除了我以外还有三名外雇其它城市的翻译来为他们工作。 白村先生给铸钢厂技术领导人员每天讲课,讲如何减少铸件中的砂眼,在用砂造型是玻璃胶的比例多少比较合适,如何设计翻砂时铁水出来的冒口,总之这些专业术语,天天弄的我是头昏脑胀的。这个白村先生的技术经验十分丰富,不仅能解决有些铸钢方面的技术难题,而且在那时就考虑到了铸钢厂的大烟囱排出的废气可能造成的大气污染,也考虑到了用水对燃烧后的煤炭进行喷淋降尘的问题。他又提出,降尘后的水中还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会造成二次污染的事情。他这个翻译不仅要有熟练,还要平时具备数理化等各方面的知识,而且我的口语也不好,以前只知道学好日语能听懂就行,那里知道还会用这本事来混饭吃,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我于是起早贪黑地忙着充电,现在想来这知识更新也是必要的,自己的头脑应该要跟上时代的发展啊。我和山推的一些技术员天天在一起又混得很熟,开始他们有的瞧不上我这日语翻译,可时间一长,知道了我的一些底细,知道我不是靠日语这行吃这饭的,只是客观条件的变化,我才丢掉了主业,捡起了会点儿日语的这个本事,唉!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主业是什么了,反正不是日语啊! 第十五章 我不甘心就这么干下去 日语这东西,要说是日常会话我还是熟练一些,但是这些推土机和铸钢方面的翻译,说起来我还是差不少,就是说我们中国人都会中国话,但是要涉及一些专业方面的词语,如生物方面的,仅仅植物的种类,就有几十万种,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年末,又一次的全省职称的定级考试来临了。其实早年在东北时我就参加过中级讲师的职称考试,可现在是没用了。我想着就这么做日语翻译也是没有什么前途啊,还是在自己的主攻专业上要努力,还是有资格参加中级经济师的考试,于是就复习了复习,参加了中级职称的考试。 以前,那时的中级职称考试不算太严,只要你的资历够了,参加一门外语的考试就行。 我现在从事的工作已今非昔比了,那时考的是是讲师,但过去的证书已不好使。因我的工作是从事经济的,必须要参加考试弄一个中级经济师证不可,考中级职称别的倒不说,但要有外语,外语是这个年龄的人最难过关的,这个外语考试我选的是日语,因我留过学,也曾做过考高级的模拟试题,很轻松即可完成,水平大约相当于日语专业大学三年级的水平,我就参加了外语考试。 那次考试很有意思,也巧了,在市里考场考试时,谁知,我的后面座位上竟然端端正正坐着在山推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看到是我大为高兴,连连说真想不到会遇到你,这下我们可有救了。原来,他们山推厂的在这个考场有四个人,平时外语就不咋地,只觉的日语好学,好像比英语好学多了,可日语考试并不简单。出题的老师知道有人要钻日语这个空子,故意把考题弄得一般人会几个日本字也猜不出来,甚至猜错。这几个人正在考场见了考题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所以然”、抓耳挠腮、苦想良策时。忽然见到了前排的竟是我,真如“拨开乌云见太阳,盼来了救星共.产.党”之情况。这次外语考试,有我这翻译参加,那不知道有多好考了。这位在我后面的老兄,悄悄地给我说: “你可要救一救我们啊,我们也不大会,你要答完卷子后就把题的结果传给我,大家全指望你啊,大家考完要请你吃饭的啊” 于是,我在试题作完后,题是不难,我仅用了时间的一半就做完了。监考的人见我们这些考生年纪大了,也是虚张声势咋乎一番,并不严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看监考这位也是慈眉善目的人,就索性把答完的考试答卷给了后面的伙计们。好,他们就纷纷互相打起小抄来,这下不仅这几个山推的人能保证没了问题,就连整个考场的考生也互相抄了起来也是借了光,考完后我就提前走出了考场,看来他们也是安然无恙。后来我的成绩倒是不知道,其结果是轻松过关,这次考试我可算是普渡众生了,帮助同事们也过了关,要是这算是做“好事”的话,这也算是此生中做的一件“好事”吧。 这样,在山推就天天陪起了日本人工作。我家在山推这边住,离山推更近,这样,我的生活和工作却也安定了一阵子。 山推不仅需要口语翻译,而且在开始时有大量的图纸也急需翻译,因为山推的老设计总是需要改进。日本人的设计图纸上很注意推土机的细节,而中国产的东西就是五十年代仿照苏联那一套,不注意细节,整个推土机是傻大黑粗,倒是很有劲儿,用起来一般也没有大毛病。比如我在图纸上看到,在推土机驾驶室的外门,有个上车的拉手,山推厂的就是用简单的六角螺丝固定上的,而日本人的是直接焊到门上的。是那种氧焊,又平整又光滑,一经喷油涂装后,整个车门看不出什么痕迹。而山推的产品,外表有凸起不说,螺丝的有棱边角还易挂着什么物件,也很不好看,那时我国的产品就是粗糙。我把这个细小的毛病给了研究所的所长一说,他倒是立即采纳了,还直夸我这个翻译有心,其实,这个所长也就是七七届的,年龄比我还小一岁呢。 过了几天,图纸需要快速大量翻译出来,于是安总就与我商量,问有没有时间,若是可以的话就用业余时间翻译图纸,可以给报酬,一张一元钱。我也没考虑,就答应下来,有一万五千张以上,也没还价,看来,一张图纸就是两三元钱也可。这么多的图纸我就一人用自行车带回来了家,那厚厚的一大摞,天天日以继夜地翻译。我妻子看来也高兴,一看,嘿,我丈夫也行啊!还有这么多的图纸能翻译啊!于是我在家里天天下了班就翻译图纸,以至我姑姑他们来我家,一看我在餐桌上翻译图纸,餐桌上放着很厚的一摞图纸,而我要在星期天的时间把它弄完时,不禁感叹道,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而我一天能翻译一百多张呢,实际上这图纸习惯了也好翻译,有时只需译出两三行字就行。 在翻译图纸的过程中,在夏天,我常常在家脱个光膀子,不分昼夜地忘我工作,也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辛苦些,也挣了两万来元钱! 一九九七年,中国香港就要回归了,全国人民欢欣鼓舞,我在山推也有一阵子天天练合唱歌曲“东方之珠”。唱的也是气势磅礴,因为几百人在一起合唱,要参加山推的比赛,其印象现在还记忆犹新。它的歌词是: “小河弯弯向东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月儿弯弯的海港, 夜色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 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 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 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 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 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我也是为香港将要回归而狂喜,还经常听录音机里放艾静演唱的关于香港回归的歌曲: “我从北京唱到了上海滩, 也从上海唱到曾经向往的南方, 我留在广州的日子比较长, 因为我的那个他在香港, 他可以来沈阳我不能去香港, 让我去花花世界吧给我盖上大红章, 一九九七快些到吧八佰伴究竟是什么样, 一九九七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 一九九七快些到吧让我站在红勘体育馆, 一九九七快些到吧和他去看午夜场, 一九九七快点儿到吧, 八佰伴衣服究竟怎么样。” 那时,香港回归大家也是日日盼的事情,终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到来了,但可使香港能回归的重要人物,这位中国人民的儿子却没等到这个日子,他与这年的二月十九日不幸去世,香港的顺利回归以及一国两制政策的顺利实施,确实要首先归功于他的决策。 回忆香港回归的历程,那是早在一九八二年九月,这位领导人第一次在北京会见撒切尔夫人讨论香港问题,当时的状况是什么样的呢? 根据撒切尔夫人的外长的回忆录所说,当时撒切尔夫人是带着打败阿根廷保住马尔维纳斯群岛的余威来到中国,认为对中国进行说服或者是压服,可以让中国不收回香港。他们之前做了很多研究,撒切尔夫人还找了国防大臣开内会,一再追问,难道香港军事上真的不能防御吗?后来又让她的幕僚研究,看能不能把联合国拉进来搞什么公民投票,搞成国际共管,或者搞成新加坡第二,就是搞个香港独立。最后他们研究的结果是,最大的让步就是以主权换政权,实在不行了,名誉上主权交给中国,但是要求中国同意它继续管制香港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于更长的时间,那就是说,要一个新的不平等条约,代替三个旧的不平等条约,所以那一次会谈,是针锋相对的。一上来她很强硬的。这位领导人说我们准备一九九七年收回香港,不止是新界,包括九龙,包括香港岛,整个香港地区,我们都要收回,实行一国两制。她说那不行,她说三个条约是有效的,法律上不能够单方面废除。 我们国家领导人就驳斥她,说主权问题是不容谈判的,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是在人们对政府有充分信任的基础上等了这么多年,如果九七年还不收回,我们这些中国领导人就等于是晚清的李鸿章,我们这个政府就应该自动下野,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撒切尔夫人说,你们搞四化建设需要香港的繁荣,而香港的繁荣是离不开英国的管制的,没有英国管制,香港就要垮台,就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她是在施加压力。这位领导人说: “你这个估计不准确,如果我们把四化建设的基点放在香港的繁荣上,就是不正确的决策,更何况香港的繁荣与否,并不取决于英国的管制,而取决于将来中国中央人民政府对香港实行什么样的政策。至于夫人说到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如果果然有这样的灾难性后果,我们就应该勇敢地面对这个灾难性后果,并且采取相应的对策” 就这样,这位国家领导人就把这个威胁给坚决顶回去了,这位号称“铁娘子”的撒切尔夫人对我国领导人终于让了步,香港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回归,后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也参加了回归的仪式。 第十六章 竞选火柴厂的厂长 老家城市的企业也开始变化。这一年,老家的城市拥有号称东亚最大的火柴厂要进行改制了。 这是改革开放以来这个城市的第一次,国营大企业也感到压力很大,这个火柴厂拥有职工五千多人,仅这样它在市里的人口连家属都算上就有几万人。它以前生产的火柴几乎遍布整个华东一带。由于产品跟不上形势的发展要求,几乎遍布了市里的每一个家庭,但那时火柴的使用已被一次性打火机取代,火柴已淘汰,产品渐渐失去了市场,企业已面临破产,市政府万般无奈,就决定让它破产,在全市招聘可用之人,现在看来,那是这所城市迈向社会招聘人才的第一步。 庞大的厂房,过时的设备,众多的职工,而且大批的职工已有几个月未发工资了,这些职工没有太多的特长。可以说没有火柴厂,他们就失去了吃饭的条件,火柴厂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那时老家的城市内,大街小巷上跑的很多出租三轮车,司机大都是火柴厂的下岗职工的,他们为了生计而忙活着,但是很多人都是凭着自己的劳动力挣钱。有一次,我骑在自行车上,亲耳听到也骑自行车的一位少妇在教训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十几岁大的儿子,她看着那些拉人力车的下岗工人给儿子说: “儿子你看,你长大了也要凭自己的力气挣钱,人穷不丢人,只有力气在不干活才丢人” 我听后很吃惊,这真是一个顽强的好妈妈,面对着下岗潮,家乡的人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教育孩子的。 市政府为了甩去这个沉重的包裹,由于它是老家的城市内第一家大型国有企业,于是决定面向全市招聘能人,谁能干就让谁干。不过第一要通过火柴厂职工代表的同意,这些职工代表有五百个左右;二是要通过市委秘书处的考核;三是要求的个人条件是:正科级以上、五十岁以下,大专文化。 市政府号召全市的够条件人员都要报名,还下了文,我一看自己也符合条件,就报了名,反正做着日语翻译也有时间,未料想竟然通过了初试。全市报名的人不计其数,但通过报名的人仅有二三十人,在档案的审查中刷去了很多人。郝淑珍倒是很积极支持我参加竞选,说是要求写一篇自我介绍的文章,要在竞选会上发言,我就写了一篇: “我要如何当火柴厂厂长”。 在其中说明了我是如何在大学学的林业专业的。并说,北方的树种只要一看树皮就知道是什么树种,如何在日本留学,并可以用现有的木材加工设备生产适合日本畅销的木筷、木碗等产品。郝淑珍看了看我写的初稿,说: “写的很好,我看比一般人有优势” 她只是简单说了这些,就对我的竞选信心十足。我在失魂落魄的那几年,自己的政治地位一落千丈,但妻子却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从来没说唠唠叨叨地抱怨我,倒是在关键的时候对我不断地激励、夸奖,夫妻之间还有比这更珍贵的吗!是啊,真正的夫妻不能只是在家里平安无事时是夫妻,要在家境破败,对方不名一文时给予帮助,给予体贴和支持,不仅能共富贵,而且要共患难,这才是真正的夫妻!我的起落也是检验夫妻关系的试金石啊! 于是,竞选材料准备好了,山推这边我什么也没说,市里开始组织这些人的竞选,通过初试的这二十几人去了老家的城市火柴厂。我是第一次去这个厂,的确面积不小。我们这些人在市政府副秘书长的带领下,大家排着队,互相推推搡搡,看到了这么大的厂区,还有厂区内的一大排黑板报及好人好事宣传板呢!我不禁想起了在东北县里粮油加工厂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工厂,也是天天用黑板报的形式来鼓励工人们比学赶帮超的工作热情,那时的国营企业是多么红火啊。 参观完后,我们来到了有很多职工代表的会议室,竞选开始了。评选委员会的人员就坐在会议室前排的一溜长桌边,他们是市里的各方面的领导,市里一位政府副秘书长主持,其中有位还是我妻子所在的银行副行长,旁边有张带麦克风的讲台。 我们二十几位候选人依次在台上演讲,面对着大约有四五百名职工代表,当然还有市里的摄像记者在录像。轮到我上台讲话了,没想到我的发言竟然博得了职工代表们的阵阵热烈掌声,为什么呢?我在演讲中对大家说: “我不是对木材的知识一无所知,而是很专业,我知道许多树木的品种,火柴厂要继续生产,我们火柴厂必须尽快转行,日本现在流行盛行的木筷、木碗,我们将在日本开拓市场,将能获得巨大的成功”等等。 在演讲中,我简单说明了工厂的现状,这个厂子不仅庞大,而且还生产的产品单一,多年来的计划经济,使它在销售方面难以迅速调整。我还利用自己的树木学专业知识,深入浅出地讲了每一种木材的知识。工人们对我所讲的内容,也都是很感兴趣。当讲到我十分有信心地说: “对于南方的树种我认识的不多,但是对于北方的树种,我只要一看树皮,就知道它们是什么品种”时, 这些职工代表们的热烈掌声倒吓倒了我,看来他们的领导过去是没学过木材学的人,我是不是牛皮吹的大了些,可我讲的都是些直来直去的实在话啊!职工代表们的热烈掌声有六七次打断了我的演讲。经过这次演讲,我是有了一定的信心。 此时这个城市的报纸上和电视台天天报道着这个新闻,市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一个叫陈红旗的女孩儿还单独采访了我,看得出来这个城市的市政府和市民对这件事情非常关切。那几天市里的电视新闻和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着此事,每一个竞选过程,每一次胜利的竞选者,都给予了报道,一时这件事成了市里的热门新闻。在下边县里的家的亲戚们看到了后还纷纷给我来电话问: “那个在电视中频频出现人的名字是你吗?怎么你这么厉害,竟然成了火柴厂厂长的竞争者?” 我说:“是啊,现在正在找工作,要有好几轮考试,还真有点儿希望呢” 以后,这次竞选经过层层淘汰,最后只剩了五名人员,于是,最后的演讲场所又转移到另一处的老干部活动中心大会议室。 此时,这个将担任厂长的待遇又加到工人工资的四倍,达到一千六百元。最后的竞选演讲由市委的潘秘书长主持,由他提出问题,现场回答。再由评委和火柴厂的代表们评出最后的得分,这样最后的得分就决定最后的名次,这最后的五人将决定其中的一人当选。轮到我说时,我把如何开发新品种,如何利用现有的设备,如何确保个人不下岗说的头头是道,但就缺了一件关键的事情,就是如何开展营销,如何把产品卖出去,这点我的确没有经验。我干脆不知道火柴的销售渠道和成本计算。另外政府副秘书长还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他问到: “你上任后如何进行融资”? 这我是完全没想到的,什么叫融资?为什么要融资?融资后做什么?这些是崭新的概念。而我对经营一个大企业也是一个崭新的概念,这些都才接触。我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到: “不是国家给企业拨钱吗!难道还要个人跑资金不成” 实际上这正是市政府的意思。在经济条件极其不好的时候,在各个企业都在张着嘴等国家供给的时候,他们政府巴不得想甩去一个包袱,就借着招聘人才找一个替罪羊罢了。 在参加竞选的人员中,有一个市商业局的干部。他对如何经营企业十分有经验,他当众算起了每盒的火柴成本和销售价格,甚至精确到每一分每一厘,他的精打细算,如实地反映了目前火柴厂的经营情况。最后评委会宣布了竞赛结果,我仅以一点五分败北,以总分六十二分居第二名。 就这样,这个城市第一次公开招聘国有企业的人才如此收场,我在山推虽然请了几天假也算完成了我第一次的应聘演讲。其结果是,那位商业局的老马在各位领导和全厂职工的期待下当选。 但他干的时间也不长,以后我还去火柴厂看了他一次。据说他被一名老工人狠打了一顿。起因是他作为厂长去医院看望有病的下岗老工人,这位老工人长期住院,医疗费得不到报销,还发不下工资来,这新任的厂长当选后去医院看望他,下岗老工人少不了发一顿牢骚,本来期望他来了就有工资,还以为国营企业要负责职工的一切,但是情况还是如旧。就气不打一处来,把他揍了一顿,可怜这位马厂长虽能说善辩,但没经得住这一顿狠打,就此卧床不起,再也没有上班,恢复火柴厂昔日风光的雄心大志也就无疾而终了。 我知道他受伤后还去看了他,同时不禁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幸亏未能竞选上,要么,也免不了这顿打。后来火柴厂破产,仅失业的下岗工人就几千人,这么多的人在火柴厂从解放前几代人就依靠这个厂生存的。 而在解放后共.产.党的领导下,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些普通的工人阶级倒失去了饭碗,能不令人深思吗?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的,现在是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但是现在穷富相比差距巨大,现在资本主义制度也不是如此吗?台湾也不是如此吗?这能体现按劳取酬,多劳多得,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吗! 第十七章 和家人爬泰山 一九九七年,我儿子十四岁了,一量身高,吓,一米七九了,又是大个子! 他倒是对体育玩得很投入,不是踢足球就是打篮球,学习倒也不在意,但也不仗个子高欺负人,有时反倒被人欺负。有一次需要钱跟我要了,我随手给了他一百元,他倒好,放在我的一个黑色公文夹里,手里提着装模作样地去了篮球场,一会儿就灰溜溜回来了,说: “爸,钱让一个同学给拿走了” 我问是怎么拿的呢?说这同学平时就是一个混混儿,竟让给他打开公文包看看,把这一百元钱就“借”走了。我一听这是什么社会,这不是在光天化日下明抢吗,但也怕儿子受影响,就这么拉倒了,这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儿子参加了学校运动会,得了个一千五百米第二,这可是历史性的突破。他还获得了四×四百米的第二,那是在老家的城市西郊的体育场,我也去观看了。在学校运动会上他还作为运动员代表讲了话,还算是省心,但有时也有点儿小麻烦,就是他的班长让老师给刷掉了。 事情是这样,儿子不是爱好体育吗,他经常组织班级同学在外面踢足球,这下经常影响学习,而且是有影响。他的班主任许老师很挠头,终于一次他做得特别不像话,老师就把他的班长免了。我知道后去学校找到了许老师和他谈了一次话,许老师仍怒不可遏,说: “我在班级上三令五申不准踢足球,这不,我在班级会上刚讲完,黄磊就在走廊里召集学生在走廊里站队,说愿意踢球的站一边,不愿踢的站一边,这不是要和我对抗吗” 听了这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怪儿子太不懂事,怎么也要维护老师的威信啊。我劝了劝许老师后,与他商量说: “你看,黄磊的教育我回去再批评他,可是直接从班长把他撸下来也不好,再给他个机会,让他当个副班长好不好” 后来老师的怒气渐消,说好吧: “但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就这样,儿子“光荣”地从班长降为班副,从此再也没当过班长。 这年家里还买了一台vcd,可以看影碟和唱歌,年末还添置了一台二十九吋的“高路华”大彩电,把我用了近十五年的日本带来的“jvc”遥控彩电淘汰了,这大彩电也好看,我们全家在一起乐融融地观看着。这一年,我弟弟和他婶俩人去北京旅游,还带上了儿子。哦,对了,这年他俩这是婚后首次出去旅游,也是我儿子第一次去北京,他们这一次玩的很高兴,儿子还带回来一张“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照片,是首次去了北京游玩。这是有史以来我们家最平静的一年,儿子还带回了已经成为了“好汉”的由长城的旅游部门颁发的证书,头上还扎着一个红头箍儿,真是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十月一日”国庆节,我们一家三口,还专程爬了泰山。这座离我们不远的著名文化之山,在这之前我已经爬过两次了,这是第一次领着全家来,过去我是坐车到“南天门”后才开始爬的,实际上那不叫爬泰山了。 这次是和妻儿一起去,我虽不愿意耗费体力,但也是精神抖擞、重展雄风,要从开始一步一步地上去。我们从红庙起步,有一小片松柏,据说这叫做“五大夫松”据“史记”记载,秦始皇登封泰山,中途遇雨,避于一棵大树之下,因大树护驾有功,遂封该树为“五大夫”爵位,谁知后世讹为五株。明代万历年间,古松被雷雨所毁。清雍正年间,钦差丁皂保奉敕重修泰山时,补植五株松树,现存二株,虬枝拳曲,苍劲古拙,自古被誉为“秦松挺秀”,为泰安古八景之一,五松亭旁有乾隆皇帝御制“咏五大夫松”摩刻,这就是五大夫松了。我们开始爬阶上行,秋季的泰山是植物多多,更有独特的景色。瞧!河里的鱼儿也朝我们摇了摇尾巴,树上的知了与喜鹊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对歌呢!麻雀们一忽儿起,一忽儿散开,像一串串不听话的音符,不停换着曲子,花朵好像听着听着也伴着歌声舞动起自己的彩裙来了! 我们走了一会儿,“泰山石刻”就渐渐地出现了。泰山石刻展示了多彩的泰山文化,记载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史,是中华民族文化,极具人文价值。历代文人墨客、社会名流接踵而至,为泰山留下了丰富的石刻资源。泰山周边地区,伴随着泰山文化的传播,也产生了大量石刻,可以说,泰山就是一座中国石刻文化的博物馆。因此,研究中国历史,特别是中华泰山发展史、研究中国书法镌刻艺术、研究自然与文化的交相辉映,都不能不研究泰山石刻,泰山石刻历史悠久,内容丰富,种类完全,体现了古代石刻的方方面面。同时成为石刻制作和研究的绝好材料,其文字内容中记载了近两千年中泰山地区的历史变迁、人文风貌,并含有珍贵的历史资料与文学艺术资料。泰山石刻不仅体现了泰山文化的深邃内涵,还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 在一个大石壁前,我们迎面看到两个红色的大字,用石刻写道:“虫二”,就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据说很多人也是这样,最后有一位名人把它解释为是“风月”无边的意思,也对,把风月的边去掉,那个风字按古代的写法就念“虫”字了。还看了“果然”二字,为康熙甲午年所写.此题刻在岱顶平顶峰北侧石壁上。意思是什么也就不知道了,还看到了“雄峙天东”题词碑。这样的石刻不胜枚举,但都有着历史的含义。 到了十八盘,坡度更陡了,我累的连呼带喘地爬着陡峭的山梯。儿子和郝淑珍倒是跑前跑后,大气不喘地来回一边走一边玩,边玩边爬山,最后几十个台阶,我是几乎无能为继了,儿子跑了过来,和妻子一边搀了我一只胳膊,勉强把我(当时体重二百一十五斤)搀扶上了泰山,终于到了玉皇顶。 天快黑了,我们三人往东边走了走,我说,我们要在上面住一夜,也好第二天去玉皇顶东边看日出,山上那么多人,记得那天有六万人,好像中国人都跑到这座只有一千五百米的高山上来了。泰山由于在内地几乎是孤零零的一座高山,可以从山顶遥望东海,自古以来,历代封建君王(连秦始皇都来)都在这座山峰上祭拜上天,期望上天保佑他的王朝,他的臣民平平安安地存在下去。 我们在山顶离各朝代的祭拜处也不太远,但山顶上的住处也已爆满,这住处有是有,但是一个床位近三百元,我们去看了后,床铺也是脏兮兮的,我看也是太贵了,不住也罢。秋天的泰山顶上夜间也非常寒冷,也是凉飕飕德,白天是一身短行头倒还可以,半夜只能人挤人地靠在一起冷得打颤了。 “挤呀挤呀挤香油”,我又想起幼儿时的儿歌了。一问夜间租一件军大衣也要四十元钱,这是明火执仗啊。我们也不管花钱是多么大方了,花就花点吧,三人就租来了两件披在身上凑和了一夜,就这样度过了泰山顶上的一夜。第二天清晨不到六点,天还蒙蒙亮,我们就打起精神醒来向东方日出的地方去了。 我们睡眼惺忪地朝东面走去,这时已人山人海,尤其是东面那块写着“天下第一山”的石碑旁,这时人们也不顾欣赏那块名人咏就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千古名句了,只会人挤人地争相看着日出。但也只能看看大家的后脑勺,看山下的茫茫林海。我倒是也无心看那个,只好盼着我儿子他娘俩看完结束。 经过了两天的泰山旅游,我们全家三人就这样回来在山上坐了缆车,直到了中天门,然后班师回朝,回家了事,这次难得的泰山之游就此终了。 第十八章 还带病为其它单位翻译资料挣钱 这年春季,我被身上的病痛折腾的很不舒服,总觉的结肠的下端疼痛难忍,一度怀疑是不是得了直肠癌,天天在办公椅上坐着难受。于是向山推请了假,就忙不迭的跑医院诊断治疗。 到了医院后,做了各种检查,什么ct、灌肠等普遍做了一次,最后大夫给了确诊,没任何问题,检查出来只是痔疮,而且是外痔,要尽快地做手术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确诊了就好。我长出了一口气,原以为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病,想不到,就是这种小病,但这也是受不了,眼看发炎越来越严重,就打听了一个外地在老家城市里开的号称“痔疮专科”诊所。诊所唯一的中年医师检查了检查,说: “你这外痔发炎很厉害,要消炎后立即做手术才行” 我要求他从理论上给我说明一下症状的发生原理,并要求他给我画了图示。他说: “你这外痔发炎后经常吃的是消炎药,没能控制好,皮肤下已经积血一大片” 他在图示上说明了外痔和内痔的关系。我明白了,原来是外痔感染了血液系统,沿着皮下的血管感染了一大片皮下组织,要么竟然我这么疼痛。于是,我让他给我做手术。他说: “这个外痔的手术费要七百元,再给你开一些外用药,一个星期保证你健健康康的痊愈恢复如旧” 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安安心心的让他做了手术。在手术进行时突然出了很多的血,弄得他和他那个小护士手忙脚乱的,但是顺利完成了,就这样我在家里养了十几天的病,天天按照大夫说的方法办,倒也不痛苦,但是手术伤口却总也愈合不了。 这样十几天过去了,还是情况如旧,这时大夫也慌了,他在想: “怎么搞的,从来也没有过这种情况啊,这家伙身体也倍儿棒,能吃能喝的,手术、用药也正常。” 他慌了手脚,没有了办法就对我说,还是请你去附属医院再检查一下身体吧。妻子一看也无奈,她陪着我去医院又仔细检查了身体。这一下检查出来了,原来是血糖过高,竟然达到十六个。 就是糖尿病!要说这糖尿病我还真熟悉,为什么,原来我妹父给我了一个小册子,是日本关于糖尿病方面的知识的,让我来翻译成中国人好懂的小册子,这样我一边翻译一边也就把这个糖尿病的原理和来龙去脉了解了一些。 我这个糖尿病是以前得的,看来是二型的,但在过去是没有这方面的测试的,现在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测一下血糖,但那时连大夫也不知道这糖尿病的危害啊。看了我的诊断,那个治痔疮的大夫和我大吃一惊,想不到我这么健康的身体,还是个糖尿病患者呢。 这糖尿病有个很讨厌的问题,就是一般创口的组织不愿意愈合,比如我的腿部经常痒痒,用手抓后伤口不易愈合,要等两三年后才能恢复。这大夫马上对症治疗,加大了恢复的药量,很快我就复原了。大家看,这不信科学是不行啊!以前,一有个小病小灾,我笃定相信自己的体力是能够恢复的,这是有点儿太主观了,而这次我知道了药物的厉害。 是啊,这个化学药物真是不得了,你是什么也不起作用,哪怕是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或用什么法西斯的思想控制你的,统统无用!你就是再坚贞、再顽强也不比药物强,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吃了药以后,不几天我就好利落了。但我的二型糖尿病却和我结下了仇,但是还没引起我的警觉,反倒认为这是件小病,也不影响吃喝,因此不够重视。 这样又重新回到了山推工作,还是陪伴着几位日本人。 这山推的工作有点好处,主要它是国营企业。我虽然是它的签约制的雇工,但有个大小事均可商量,大家也非常尊敬我,特别是有的领导知道了我参加火柴厂厂长的竞选后更是对我刮目相看。实际上火柴厂和山推厂差不多大,经过一些时间后,他们才知道我不是专学日语的翻译,我也就一些经常遇到的问题,向研究所所长和总工程师提点儿自己感到应该提的看法。 这时,我妹父又给我揽了几种日语翻译的活儿。其中,医院有一个要考高级职称的大夫,他资历都够,苦于不大会外语,就是没有外语著作,大概要考更高级的职称,急需这方面的成果。他与我妹夫熟悉,于是就托他拿来两本书,让我给翻译。还有兖州一个拖拉机制造厂要与日本合资,它的总体概况等也需要翻译成日文,我妹夫天天非常忙,也就推荐让我笔译。大家看,我还挺忙的。当然他们都给钱的,反正也是就做这工作了,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我就起早贪黑地给他翻译。不长时间,这两本书,竟然出版了。那位要评职称的医院大夫也给了我两千元钱的辛苦费,我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也放到我的口袋里。唉!那时我就这样挣钱,谁让我不在正常的单位领工资呢,本来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好好的,要权有权、要工资有工资,也可能这就是命运吧!看来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是不是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了。 不管怎么这也是一种经历吧,后来兖州“山东拖拉机制造厂”的资料翻译完了,有比较厚的一本,也得到了一笔钱。那时,业余的活儿也不少,说真心话,也不少挣钱,平时至少是妻子的几倍,但都是些辛苦钱啊。 过了段儿时间,中国开始给学日语的人一个考级的机会,就是现在所时兴的考日语四级。我妹父问我想不想去考一下,我就在业余时间做了做模拟题,觉得还可以,就和他一起去了济南去考了考。不要看我从事这么长的时间日语,基础还是不如他的,他是专业从事日语的啊。我报了个一级最高水平的,考前郝淑珍劝我,能考个二级的过去也算是专业的了,但我也没想考二级的,认为那些题太简单,不值得考。 要说那时我还这么狂妄呢,唉!一级差个几分没考上,若是考二级的话,一定能多几十分,后来我妹父仅多一分考一级的过关,也是很险。 第十九章 企业迎来了一位高级领导来视察 山推来了位大人物,是谁呢,是国家人事部部长万国权先生。他那时也兼任外国专家局局长,为了检查各地的外国专家工作情况,一路视察,到了山东我们的城市。 那时,山推的日本专家算是多的,这位部长大人要来看一看他们,还要亲自接见一下白村先生。事先计划好是上午九点,翻译当然是我,白村先生就如同往常一样穿好工作服,系好领带,戴好安全帽,那顶蓝色的塑料头盔我也有一个,我俩的工作服也都是鸭蛋青色的。一般的工作时间,我和白村天天弄的整整齐齐,平时我不打领带,但这次是打了,这部长要来,我也要郑重一下。白村老头穿戴的板板整整,戴着蓝色的安全帽,年轻了许多,这是我陪同他见过的中国最大的官,其实我的紧张程度不次于他,事先也不知这位万部长要讲什么,这样的翻译是比较难的。要说是口语翻译,最简单的是事先有准备的稿子。 一般情况下,重要人物在讲话时,一本正经的拿张纸在讲话,旁边的翻译什么也不用,领导讲一句或几句,这翻译连停顿也没有,就能一气翻译下去。其实这并不能体现出翻译的水平高低,这是事先把稿子给了翻译,他用了一段时间把要翻译的内容给搞通了,翻译好了,到时候背诵就行,外行人看着水平高,但实际上表现不出水平。真正的翻译水平高是即时翻译,这双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要表达到什么程度,保不住这领导给你来个成语什么的,那你就翻吧,十分准确的、贴切的语言很难找,这就要求这翻译要有深厚的语言功底和熟练的外语水平才行,这也称为“同声翻译”吧。 这次领导来,我就是这角色了。时间差不多了,九点钟一过,这部长仅带一个随从与山推厂的厂长向我们走来。他们几人穿的都是便服,边走边谈,到我们面前时正好九点多点儿,你们说这省部级领导人的日程计划确实安排的是分毫不差。他要不断地参观车间、与人谈话、问候大家,而且时间掌握的这么恰到好处,也是太不容易了。他看到了白村先生后,热情地和他握了手,就和他侃侃而谈了起来。万部长说: “你能到中国来,中国人民非常欢迎。你们这些外国专家对中国的帮助是太大了,比如日本有位有名的水稻专家,年龄那么大了,还把你们日本的先进经验带来,帮助中国人在农作物上取得了大面积的丰收。你也这么大岁数了,能不闲在家里,远渡大海,来了中国,帮助中国在工程机械方面赶上国际先进水平,你很了不起啊!” 万部长几句表扬白村的话,说得他眉开眼笑。白村连忙说: “中国很好啊,在中国如同在日本一样,大家很热情。中国虽然现在在工程机械上水平不算高,但是大家很努力,就一定会提高很快,山推的技术人员和我们日本专家一起钻研的很认真,我也好感动啊” 这些都是些日常寒暄话,倒是对我也没啥障碍。我一边给他们翻译着,一边有些愤愤不平起来,想: “你万部长就知道看日本专家,不知道还有日语翻译哪。只知道这么滔滔不绝地说话,说这么多,你还不知道这翻译还要重复你的话吗?你们两个这么交谈,也不知道翻译的作用,要是把我惹的不高兴了,我就反着翻译你们说话的意思(开开玩笑)!” 看看时间不早,旁边的山推厂长也忙不迭的插一句话,那么咱们去看看履带分厂吧。就这样,一场热烈的谈话,还没等上我要发表意见,就这样结束了。万部长不知道的是,山推能发展到这么大,日本专家的作用这么大,也有我这黄翻译的一人之力啊,怎么这么不重视我的作用!不过,第二天,山东日报的头版头条就刊登了万部长白村先生和我的大幅照片,嘿,我在他俩之间站着,我那高大的身材,倒显不出厂长了,只给了他半身照,我想,这是我在国内报刊上首次这么刊登一张醒目的大照片,这张照片的复印件我现在还保存着。 在山推我有个翻译同事姓谢,新婚不久,他家与我同在一个城市,但他是从一个翻译公司来的。来山推时还是我考的他日语呢,这小伙子脑子好用,工作也认真,整天想着出国,我俩的关系相处的非常好,几乎无话不谈,他和另外一位年龄差不多的翻译天天开玩笑,反正这些人在办公室没事情就是开玩笑。那一个翻译与他也是原翻译公司的同事,身材不高,叫魏机忠。这伙计日语好,就是精力不集中,口语翻译的时候精神常常溜号。 有一次,他和久保在给大家讲课时,身上可能是太瘙痒了,忍不住用手向后背抓,又从裤腿处抓,弄得下面听课的技术人员乐不可支,平时温尔儒雅的日本专家久保也受不了了,大喝一声: “你是在这儿跳舞呢,回去洗洗澡吧!” 有时工作闲余时我们也在厂区里转悠,这小魏和小谢这时拿个气枪打鸟玩儿,小魏枪法不好,屡打屡不中。回来后小谢就奚落他: “谁让你叫魏机忠呢!看来就凭着你这枪法给你起的名字叫未击中,就是一只也打不到”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二十章 山推厂搞了“五S”活动 凡是搞过企业管理工作的都知道,早在九十年代我国就轰轰烈烈地开展了五s管理活动,以后又发展为种“s”活动。 “五s”活动就是:“整理、整顿、素质、素养、清洁”,因为这五项工作用日语说,它们的发音都有s打头的发音,所以我们称为是“五s”活动。这就是后来在全国兴起的学习日本企业的管理方法——“五s”活动。虽然以后中国又发展了“六s”甚至“十s”活动,但无一不是以“五s”为基础发展而来的。这个在职工中开展“五s”活动,能把过去在中国企业养成的旧的、拖拉的、恶劣的工作习惯,彻底改变为适合现代企业要求的“当日事、当日毕,清洁卫生”的好习惯。 日本也在山东推土机厂搞了这“五s”的活动。久保这位日本专家,人矮小精悍,走起路来经常是快速、正步的走,办事非常认真,工作是雷厉风行,具有日本人果断精悍、动作利落的作风。有段儿时间他就负责山推“五s”的实践,我也经常为他翻译。 一九九八年在山推上上下下就开展了这一活动。从各分厂厂部到车间、班组、人人开展了学习这“五s”活动的热潮。 “五s”活动的各个环节,如“整理”: 就是每一天的开始要把自己的事情和工作理一遍,把应该做的和不应该做的理一遍,要理出头绪,理清思路,开始干工作前要这么理一理。 “整顿”:将一天要进行的事情整顿好,比如你一天要有很多的产品,其中包括合格品,不合格品,还有介于合格与不合格之间的待处理品,工人们要把这些东西分类放好,标识清楚,千万不要混在一起放置。 “素养”:这些事情要养成习惯,坚持下去,不要一日这样一日那样,否则改变不了什么。 “素质”:就是要天天进行业务专业的练习,提高自己的业务素质,只有坚持学习,才能进步。 最后一个是“清洁”了:就是每天无论是哪一位,都要对自己的环境认真的打扫,不要说做到一丝不苟吧,也要尽量争取。 比如说自己的抽屉吧,早上一上班打开一看,乱糟糟一抽屉,什么橡皮呀、曲别针呀、订书机呀、订书钉呀、三角尺呀、口取纸呀、字典呀、邮票呀等等,满满一抽屉,是不是太乱啦。那就要分类、归纳、清理啊,实际上这和整顿、清洁是在一起的。 这样,乍看是小事,但这和我们职工以前养成了疲沓、不卫生、马马虎虎的工作素质大有关系。这样就这么个“五s”开展后,整个山推厂子渐渐面貌焕然一新。我天天跟着久保去各厂区检查,这山推党委也痛下决心,这“五s”活动一切要听日本人的,也就是要听久保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要听翻译我的! 他天天早晨上班后,要带上我坐上小车到各个厂区,几乎要跑一遍。山推总厂有好几个分厂,每个厂区都有自己的厂区。天天他戴着个白手套,到了车间,这个机床上摸一下,那个工具箱里掏一把,若发现有灰,他就不干了,也不批评人家,就让我给写个“不合格”。于是山推的人此时见了久保,一个个心惊肉跳,尤其是小领导。生怕这机床上或工件上搞不好,他的白手套上给弄上了灰,到时各厂区评比时,落在了后面。他还去了工件堆放区,开始看一堆堆合格的不合格的、待处理的工件都堆在一起。于是,他拿起油漆刷,在水泥地上画了三个大方块,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合格区、不合格区、待处理区这样的大字,把工件分别放在各个区域后,就让大家看看,怎么样,这样行不行。大家认可了后,就照着这样办。他还检查了人们临下班前没收拾利落的工件,有的还有铁屑等,也要求清理干净,就是本班应收拾好的事情,不应交给下班工人去做,渐渐的,山推变了,工作环境整洁了,职工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人们的着装也有所改变。 过了不久,日本“小松株式会社”的社长安崎来视察,山推总厂的领导在山推厂列队迎接。其党委周书记比较胖,穿件工作服上衣,敞着怀,看来是很随意,久保见了很不高兴,特意让我跑到这些列队准备迎接的领导们面前,告诉周书记要扣上扣才罢。 过去,山推厂各处脏乱不堪,那些室内厕所更是到处是污秽,便池内污水满满,无从下脚,日本人对此极为讨厌。搞了“五s”活动以后,厂区的各种卫生条件也变了,各个卫生死角也有人管理了。其中变化最大的是车间的工作环境,在职工的工作区,更衣箱、工具箱、工件堆放处都有明显的标志写好,反正也不怕费油漆,合格品区、不合格品区、待处理品区标志明显,机床周边的环境干干净净,下班前一看,没有了以前常见的铁屑等未处理完的垃圾,使工人们交接班时也愉快了许多,产品的质量也提高了。 比如过去山推的推土机卖到国外去,经常反馈来一些不良的事情。 有一次,出口到非洲的推土机反馈来消息说发动机的润滑油路堵塞,什么原因呢,打开发动机一看竟有一大团棉纱在里面。“五s”活动开展以后,这种现象就少多了,实际上都是人们责任心不强的原因啊。 第二十一章 在企业参加体育运动会 在企业的最后一年,我还参加了山推举行全厂运动会。体育比赛也是每几年搞一次,山推有六七千职工呢,这个阵势也不小。我就报名参加了几项,记得有推铅球、拔河、还有我的一项五十米蛙泳,就在市青少年活动中心的露天游泳池举行,嘿,一个厂子竟然还有游泳比赛项目呢。 自从离开学校后,没有参加过任何体育比赛,那时山推运动会的田径项目是在一所中学运动场举行的。在参加铅球项目时,当然都是中年组的,在比赛时,儿子也去了,为我现场助威,第一轮投掷时,我轻松的排列第二名。这个项目山推也是高手如云,当时我体重不小,俗话说“身大力不亏”,我是很有震慑力。儿子紧张地在我旁边注视着,好像我如黄继红(当时的中国的第一个女子铅球世界冠军)在世界锦标赛上似的,只有最后一掷了。不知咋地又冒出一个人,他的身高虽比我稍矮,最后一掷竟然超越了我,这样,遗憾的我最后只获得了第三名。不过第三名也是荣获了奖牌啊,当我把奖牌挂在我胸前时,站在领奖台上,手里高举着那只仿大力神(足球的世界杯冠军奖杯)时,也是激动万分,这竟然是我有生第一次获得如此的殊荣。尤其是在儿子面前,他在爸爸关键的时刻,在我该发力的时刻,站在我这里,为爸爸加油!为爸爸鼓劲儿!作为父亲的我,能享受到的支持,我感动的要命,还有什么动力比这大呢!后来这只“大力神杯”始终在我的床头柜上放着,现在也是。 在另一个游泳项目上,恰巧在当时的“青少年活动中心”的游泳池举行,那里离我们家近在咫尺,还是晚间举行,这样,运动员的家属也有时间观看。我儿子和妻子郝淑珍也要前去观看,他们可目睹我当年横渡黑龙江时犹如蛟龙般、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般的英姿,可是现在只剩下非常魁梧的身躯,不见了当年的“英姿”了。这里也没有了当年浪遏飞舟的环境,只有也就五十多米长的游泳池。 我分在了第二组,一声哨响,这五名身穿游泳短裤的运动员一下子跳进泳池,而我就像郝淑珍描绘的那样一下扎进了泳池,半天不见身影。她和儿子紧张地注视泳池,以为我要一展身手,表演在黑龙江里的游泳绝技,一头要潜到江对岸呢。但是当其他人纷纷冒出水拼命向前游的时候,而我却在池底潜着呢,因为大概我的体重过重,这“扑通”一扎进水中,几乎触到了池底。 这时,我在池底摸索着,全然没了那种豪情万丈的勇气,还呛了几口水,只想着赶紧向上游着爬上来。郝淑珍说当时见我半天没出来,一刹那有些慌了神,正准备告知有关人员呢,这时只见我如像出水的王八般,从泳池中间“呼”的一下冲将出来,但此时已落在几名领先者后面。她们在泳池边拼命呼喊,但此时我已无心恋战,随着“扑通,扑通”几声最后快速的冲刺声,才勇夺五十米蛙泳的中年组第四名。这次真是不行了,一出泳池,我蹲在池边上,脸朝着地面,双手捂着肚子,在我身旁,而我就如同日本大相扑的运动员那样,力斗五十名选手一般,累得我天晕地转,胃里直想呕吐。 好半天,儿子才搀扶我直起腰来,我强忍住恶心,如英雄般的大人物那样,挺胸昂首的问郝淑珍,难道还没有奖品吗?郝淑珍拿了块白毛巾摇了摇,喊道,这是你的小组第四名奖品,都有份儿,我的天!我这“著名”的黑龙江游泳运动员,竟然只得了如此奖品,也有些愧于我有如此演出的啊,就这样,我重要的一次伟大的体育比赛结束了。 这边我有时跟着久保有时跟着小岸。一次久保病了,他的病是真正的有病。有两天的时间就躺在宾馆里,那时老家的城市好像就一个宾馆对外,是目前还在的“太白酒店”吧,那里的各方面设施不错,空调、热水、暖气等一应俱全,我自己单独看望他一次。这位专家感冒了,是热感冒,这个“太白酒店”好是虽好,就是夏天空调开的太大了,外面热里面凉,不感冒才怪呢。这久保也熟悉中国人的性格了,工作时几乎天天都有山推的人员请他吃饭,开始几乎每个中国人都拿他的姓开玩笑,说“久保”嘛,就是古代中国小酒店的一个跑堂的,时间长了,他对此也习惯,只要是人一张口,他就知道下句准是开始拿他的姓开玩笑。 这山推的人总是这理由那理由变着法请他们几位日本专家吃饭,反正他们是“d85项目小组”的。这个小组在山推很有名,因为有日本专家在,他们的工作成绩很突出,帮助山推在几乎各方面推进日本技术的开展,而且山推在他们的帮助下也进步明显,这个“d85项目小组”还经常由厂领导人员陪同吃饭,它的费用由总厂直接拨给。 一次我们还在“圣地大酒店”吃饭,因为这个大酒店在当时的老家的城市很著名,号称“老家的城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吧,还紧挨着新建的山推总厂大楼,那时“圣地大酒店”还没正式开业。我们动辄在那里吃饭,也苦了我们这些当翻译的。大家知道他们吃饭时就是聊天的好机会,而且各种谈资应有尽有,这翻译可不是来吃饭的,对方说一句你要翻译一句,这边再说一句你还要翻译。有时我还肚子饿,嘴馋,这嘴就来不及了,食物在嘴里还没摆弄清楚就忙不及的给翻译。那次在“圣地大酒店”还是刚建成后,它还没开业我们就去吃饭,山推的厂长让给日本人翻译,为了隆重欢迎日本专家,当时没开业我们就来了,我连忙翻译成这酒店在试运行中我们就来了,他们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但看着满桌子好菜,只顾紧张地翻译,我也只能望菜兴叹了。 那个小岸也是位爱开玩笑的日本人,毕竟是年轻人嘛,平时看见了中国人愿意吃炒的花生,他也是动不动给大家买来吃,很是随意。他常说些意料不到的话,一次在履带分厂见一位山推的技术人员,大热天的,一见面就又说又闹,还用手指捏了一下对方的长裤故意大吃一惊地说: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你大概没穿内裤吧?” 弄得这位技术人员很狼狈,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十二章 山推的工作结束后,又想在企业接着做 在山推的工作快结束了,因为我的合同到期。时间到了后,项目小组的组长对我说: “现在山推还是需要你这样的人,你们的单位好不好,要么就再在山推做些日子吧!” 当时我们外贸的“国际贸易公司”也已濒于破产,人们也开不出工资。于是,我答应在山推再干一段时间,恰巧家里又要调整房子了,急需用钱,当时股市也是不行,我有七八万元在股票里面,记得要借钱时谁也没有,也仅是借钱应应急,一万元足够,一个月就能还,要么动用股票的钱感到一旦撤出,马上又涨上去,岂不是浪费了这个机会。这套新分配的房子约一百四十几平方,超出了我和妻子的评分标准(那时双职工要两方评分才可买房)。银行说想要这套房就要拿钱来买,需要再交四万元钱,当时划拉划拉仅能拿出三万多。 我一想,不是还有位老朋友大款老张吗,他现在有现钱,我去找找他。去了找了他,说: “我要借现金六千,急等买房子用,半月后即还” 给他一说这老弟也没问别的,当时就拿出七千现金给了我。 要说有些朋友再好都是狗肉朋友,亲戚也是这样。老张的这一举动,使我迄今难忘,关键的时候他不问何时还,是否还,而是充分的信任你,毫无保留地支持你。我俩经常在一起喝酒,但不是酒肉朋友。拿了他的钱以后,的确,一周时间,股票又涨了上来,我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把他的钱给还上了!这是我首次借钱的一段儿插曲儿。 一天,日语翻译同事小谢说有一好消息要告诉我,原来他所在的翻译公司有了新的买卖。实际上他的翻译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他们有一批人,手下掌握一大批翻译人员,这个头儿掌握需求翻译部门的信息,哪里需要翻译他都能提供,讲好价格和需要的人员,这批人由头头带队把翻译送到就行。这不,就是他告诉的有一个好买卖,需要大批的翻译,说再过一个月到天津大沽去,问我想不想参加他的公司。恰巧此时我正在与山推的合同已结束,还在山推做着。就问了他一下公司的情况,他说: “这个翻译公司,进入很简单,只要外语达到一定水平就可,什么都不要,从你的翻译费里扣百分之五就行,而且还为你找活儿做,到时还为你说话。” 那是一九九九年,全国各地经济建设都很是热闹,各地引进外资的情况很多,这些外语翻译也好挣钱,特别是一些年龄大的,有的已退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我在老家的城市也算懂日语的。小谢还对我说: “这次出去待遇也可以,日语翻译每天二百五十元人民币,住宿是标准间,伙食费每天五十元另算” 这可不算少,那时老家城市的一般职工月工资也就四五百元。而这时我的一切政治前途都无影无踪了,也不管曾是过党支部书记,七八级国家第一批文革后高考的大学生,任过副处级国家干部这档子事了。 我记得有这段顺口溜,叫“等我有钱了”: “等我有了钱,我就买两辆宝马,一辆在前面开道,一辆在后面护驾,我在中间骑自行车!? 等我有了钱,一条短信给你发两次,让你存一条,删一条。 ?等我有了钱!就买十三亿辆自行车,中国一人送一辆,我去坐公交车,看谁还敢挤我! 等我有了钱,笔记本买两台,一台挂游戏,一台挂qq?。 等我有了钱,飞机买两架,一架白天飞,一架晚上飞。 ?等我有了钱,盖两个游泳池,雇俩按摩女,一个洗头,一个洗脚。 ?等我有了钱,天天做面膜,脸上做一个,屁股上也做一个。 等我有了钱,就去当乞丐,再雇一百个乞丐来,朝我碗了丢钱。 等?我有了钱,私人别墅盖两栋,一栋住人,一栋养猪。 ?等我有了钱,名牌化妆品买齐放着,不用等过期,我还用大宝。 ?等我有了钱,专门上街打人玩,打一巴掌给一百,哼,看谁不给我打,我用钱砸死他。 ?等我有了钱,多娶一个老婆,一个挣钱给另一个花。”?等等, 到时候看把我烧得,纯粹就是土豪一个,但是还没当上呢,儿子还要高考,也要挣点钱备用啊! 恰巧在这时,我在外贸局的国际外贸公司同事发现了一张招聘人才的广告。这是一张在山东“大众日报”上整版刊登的。这个广告很有趣儿,招聘人员就招聘呗,这个广告是招聘的人员多多,明码标价,岗位属实。如驻外经理月薪三千八、办公厅(注意不是办公室)主任六千。给配汽车,一般办事处经理三千,财务总监三千六等等,需要人才四十名。这是多么大的公司,这么一打广告,那不是在全国登峰造极了。但是这是个机会啊,我也决心应聘试一下,说老实话,对自己的能力还是信心十足的,直到现在,感到自己一直是这样。 这个公司叫做山东金浪集团。它招聘的程序也很明确。第一,要将自己的档案邮过去;第二,有初试结果就通知你,要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它们单位报到;第三,还要经过两次面试,最后面试人员由各大学、政府机关精英组成,经由董事长亲自过目才能最终录用。录用后的人员,一律建档,统一交养老保险,工资按月发,公司给录用的职工发放西装等。这好啊,这不就妥当了嘛。还有一切去公司来回的费用由公司报销,万一不被录用就算是免费旅游一次。看看,这公司是多么有诚意,多么渴求人才啊。我读着读着,禁不住满眼热泪,即将喷涌而出!我下了决心这公司必须要去,还把广告给郝淑珍看了。郝淑珍说这个公司还行,至少来回的费用全免,我就把自己的想法给她说了,既然是费用全免,就先报名,若初试不合格的话就算免费旅游一次。那个地方连听说也没听说过,是烟台的招远市什么的。到那儿看看也不错嘛,就这样,先寄去了我的简历,职称等,由我们外贸得国际公司盖上红色大印,放在信封里就邮去了。 而这边天津的事也不耽误,还是该办啥办啥,于是,我也加入了翻译公司,和小谢一起成了有组织的人。 小谢还想去日本,也正在办着有关事宜,记得离开山推的前几天,白村也要结束了在山推的工作,这老头儿要回国了,也可能他觉得合同也到期。他走时给了山推的“d85项目小组”买了一台八百多元座钟。临走时在“d85项目小组”发表了一段儿非正式的讲话。他说的大意是: “我来中国的时间也不短了,看到山推人在这段儿时间进步不小,很高兴,也看到“d85项目小组”的同事们对我很关照,对我这个老头儿非常尊重,在生活上工作上都有帮助。我离开时也舍不得大家,我赠给大家一台座钟的目的是,老头儿我虽然离开了中国,但永远离不开大家,就像这座钟一样,看着我们“d85项目小组”同事们,天天像这钟一样注视着大家,像钟摆一样,不停地督促着大家,要不停的改善、要不停的向前推进!” 我一边翻译一边感叹,这老头儿真是用心良苦,多好的日本老头儿啊。这种真实感情表露,也表达了白村先生的内心感受。 在山推结束完了我的翻译工作后,我还在“国贸公司”又呆了几天,那时国贸公司能人虽很多,可就是挣不了钱。整天这些人一上班,大家人人争着扫地,彼此都很友善,但是工资是发不出来啊。 总经理也是一筹莫展,他也不知从哪个朋友那里搞来许多的白酒,叫“鱼台米酒”,这酒是本地名牌,但不是畅销酒,该有几十万元的产品。公司的人没事做,就按总经理的要求搬来搬去,天是雨季生怕让雨淋了。 恰巧,我的小表弟也是在下海,他原来是小学的体育教师,以前在山东省足球队踢过球,和后来篮球国家队的中锋巩晓斌是球友,说巩晓斌开始时和他一起踢足球的,以后才在是篮球队里表现出他的天赋,怎么又把我得小表弟弄到一起了。 这人哪,具备什么才能在以后的发展上还真不好说,巩晓斌原来是踢足球的,和表弟关系不错,可后来他发现打篮球更有天赋,嘿,就改成了篮球,这么一改在篮球界就成为了中国的一号球员,现在巩晓斌还在山东篮球队当教练。我的小表弟大概也和我一样,不甘心在很年轻时做小学体育教员,就调去了物资局。后来又自己单干搞白酒批发买卖。那时是正要下海,还没有单干,也是负责一个区域的白酒批发,我去找了他,说我们经理有一批白酒,能否帮忙给推销一下。这表弟也真是够意思,我只说了一句,他就急忙帮我推销起来。仅一个下午就卖出去两万多元的货,有些也是硬性批发的,我也是永远忘不了表弟在这关键时刻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人家给咱们的好处,也不能忘记啊。 这样在公司工作了一段儿时间,这时我临时加入的翻译公司来信了,说天津方面已办好,叫我和小谢尽快去,我连忙和国贸公司请了长假,那时,外贸公司倒是欢迎职工请长假,它平时也没有发工资。我就没敢告诉真相,与小谢连夜动身坐火车去了天津的大沽,这一去,就回不了头了。 从此,就告别了在老家城市工作了六年的地方,告别了妻儿父母,像我以前一样,算是流浪各地,也见识了许多,究竟去过哪些地方,容我慢慢说给大家。 第二十三章 去天津继续做日语翻译 八月末我和小谢去了天津。为什么说我这么多年在外面呢,那是从很久以前,小时小学就在学校吃食堂,到东北后又去养路段在农村学校就开始住宿,后去我们县上中学也住宿,结婚前工作、上大学一直住宿,结婚后才安定了两年。但以后学外语和出国又是几年在外,真正在家的日子是回国后和在山东这十一年的时间。 而且回山东后,这几年不断地去东北和周边省市出差,这也说明我这个人就是不安分,就像郝淑珍说我的:是属“猴”的,天生不老实,也是,既是工作使然,也是自己的主动所为。另外长期的在旅途中生活,使我养成了一种不好的生活习惯,就是在火车上喝酒和下棋,喝酒自不用说。几乎每次在火车开动前,啤酒和各种熏烤食物就摆满了靠车窗的小餐桌,待火车一开动,我这边酒宴就开始了,啤酒一般要喝它五瓶,这个恶习直到两年前才有所收敛。 下象棋倒也不算个恶习,就是只要是长途列车,我必定带上一副在列车桌子上能摆开的象棋,喝完酒找一位乘客一下,输赢倒不说,看着对方苦思冥想,绞尽脑汁的模样,也觉得有趣儿。在一九九八年的我参加了一次市里的比赛,这可是真正的比赛,也可能是老家的城市有史以来、举行的几乎空前绝后一次大赛。那时我在山推工作,听到了老家的城市要举行象棋比赛的消息。这次比赛不是任何人都能参加的,它的规定是各县及同级单位只能派前三名参加,即使这样,全市参加比赛的竟有近三百名选手,像我们外贸系统、兖矿系统,各类名目繁多的单位不胜枚举。我在山推工作,这外贸系统没有我能行,我在外贸系统还得过前三名呢。但是我知道时,去报名人家外贸的已报满了名。我就找到了组委会,说明了我的辉煌经历,说明没有我的同意咋就报满了名呢,这位组委会的人员只好说,你要参加比赛可以,可以用个人名义嘛。我无奈,想反正是为了玩一玩,只好用个人的名义参赛。 这次比赛好像是非常公平,在老家的城市的体育馆的大片空地上摆满了带有遮阳伞的小方桌,供一对儿一对儿的选手捉对儿厮杀。它们的程序是这样,只是胜利的和胜利的厮杀,这样进行几轮过后高手就是前几名,它们晚间也进行,离我家也近,晚间我去了三次。那时我狂妄的不得了,也根本没看出老家的城市有几个会下棋的,前三盘轻易获胜,这样能进入前一百名了。于是我士气大振,信心满满,我爸爸和郝淑珍晚上也去助威。但我有个毛病,就是晚上一顿饭必然喝酒,这天晚间我喝完酒有点儿醉熏熏的和他们去了,我爸爸也愿意看下棋,郝淑珍则是凑热闹,她是一点儿也看不懂。第一天我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与一位老选手对阵,他下棋过于稳。我喝点酒下棋也思路敏捷,三下五除二给对方没有任何机会,最后乘对方一着臭棋就大功告成。对方懊恼不已,我也轻松地进入了前一百名。 要知道前一百名可以颁发棋士证书的,下盘只要平局就稳操胜券,就有可能是七八十名了。实际上这时我的棋艺还在巅峰时期,从那以后就逐渐走下坡路了。回家后我得意洋洋,发挥黑龙江选手的赵国荣等人的特点,还有集全国的几届亚军杨官磷之所长,兴奋的不知所以然。第二天我们又去了,这可是关键一战,结果我信手走棋,对方也不是善茬子,竟然趁我一个不小心,我走了个大漏着,眼看到手的胜利就这样灰飞烟灭。回家我也懊恼得很。罢了,下一盘就是赢了也很悬,最后一盘,我也没敢喝酒,勉强赢了。但是最后一算成绩,只并列一百零二名。是和六七个人并列的,就也没有信心向组委会要证,这一场象棋战就如此告终了。 我这次坐在火车上边喝酒边和小谢拉呱,我又不禁想起和儿子打篮球的事情。儿子是非常喜欢运动,尤其喜欢篮球,那时为了买一条美国公牛队的服装也是费了力,老家的城市就一家卖的,郝淑珍去挑了挑发现有点儿问题,执意不要,我看儿子想要,有点儿毛病就有点儿毛病吧,反正一洗就好了,最终也是买下了。看到儿子满意地穿上那深红色的公牛队队服时,我也由此放了心,而郝淑珍倒是直埋怨个没完,说是真不该值那么多钱。儿子小时对迈克尔.乔丹特别崇拜,那时还组织同学们集体打篮球,我还在业余时间给他们做裁判。 一次在西郊一个空场地两伙孩子打篮球,我在旁边吹哨当裁判,人家还认为是正式比赛呢,打了一会儿,就被管理这篮球场的人撵走了。儿子还和我篮球单挑儿,打过好几次,开始时身体单薄,我身材胖大,他干脆不是对手。防守儿子非常轻松,而且我在篮下一磨蓝就进去一个,可儿子总是不服气,总是嚷着再打一次。 但渐渐的我就不行了,一是我年龄大的原因,二是长的越来越胖了。九八年九九年再单挑儿,明显的比过去差多了,但是也仍能勉强赢了儿子。 我在山推还有个好处,这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就是在“d85项目小组”有台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这也是极大地方便了我,我给内山先生,村长乾韶二和小池焦洋通了几次电话,一按号码就行,我还用这个电话联系了一些业务。 一次,我竟然把日本的一家采购毛巾的采购商给联系到老家的城市来。我以老家的城市国际贸易公司的名义给几家日本的公司发了传真,说,我们这里有毛巾、甜叶菊精、毛巾被等物,还别说,有家日本的厂商倒还和我联系了几次,还要了毛巾的样品和甜叶菊精等物,我也忙不迭的给寄去了。 这下子倒好,老家城市的毛巾厂我也为此专程去过,他们的车间也看了,厂长们一见我是老家的城市国际贸易公司的,还以为有了大生意,很殷勤地跑前跑后,仅提供的样品也不少,一大抱,够我们用好几年的了,就是工艺差一些。 这也是怨毛巾厂,它们也处于改制时期,已经发不出工资很长时间了,设备也极其老化。就此我还学到了有关毛巾的专业知识,日本人还提出要多少支纱的,生产设备是什么样的,样品上为什么还有油污,要派人来查看一下设备,这样电话来电话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一个国际贸易公司,有长途专线呢。我和国贸公司的总经理也准备了一下,还去了毛巾厂交代了一番。 这天这位日本专家真的来了,他事先还在潍坊考察了一个毛巾厂。我和总经理把办公室打扫一新,还买了高级烟卷和好茶准备着,这个日本人来后就提出到毛巾厂去看看。在毛巾厂,他观察得非常仔细,还把机床上的灰尘擦去看了看机器生产的年限,这个毛巾厂厂长陪同,有事就问问他,最终这件生意没有谈成,但是却有了些经验,日本人也容易骗来的。 在火车上和小谢一路吃吃喝喝,第二天清晨到了天津,有几位日语翻译在市中心的一处公园集合,这些人的家乡各地都有,也是被翻译公司召集来的,其中一位小头目领着我们,又上一辆小面包车朝天津大沽进发,这次去的方向是天津的滨海新区,那里有大沽口炮台。 在明代,大沽口开始设防,炮台初建于明代嘉靖年间,鸦片战争前后更加大规模扩建,一八五八年为加强海防,确保京城安全,清朝政府在南、北两岸修筑大炮台和二十多座小炮台,防务不断加强。近代随着国外列强对华侵略,大沽地区更成为北方战略要地。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提督史荣椿率部坚守炮台,与英军激战,大部分爱国官兵壮烈殉国,史称第一次大沽口保卫战。一九零一年“辛丑条约”签订后,帝国主义列强为确保他们在中国横行,强行拆去了大多数炮台,后来只残留有南岸的“威”字和“海”字炮台以及北岸“方”字炮台。 这炮台是为了守卫我国的海关,而现在已成了摆设,这沿海一带有很多的化工厂,我们去的是一家生产聚氯乙烯的化工厂。 第二十四章 在天津争钱多多 在一九九九年,日本和中国的经济协议颇多,很多企业都签订了日本专家来华进行技术合作的协议。天津又离日本极近,这海边有很多家大型的化工厂,到处是管道、液体罐林立,一派进行着蓬蓬勃勃建设的景象。我们去的这家厂子接受日本专家相当的多。到了那里后看了看竟有三十多人,翻译也不少,我还算是年轻的呢。 记得还有大庆石化研究所的十来个要退休的老同志,他们大多是朝鲜族人。有一位叫李昌浩,我们戏称他和韩国的围棋世界冠军李昌浩是不是认识,他没好气地说: “他算老几,哪能和我比,他是孙子辈的!” 我想大概那位围棋世界冠军当时相当著名,是南朝鲜人,而他们是北朝鲜人的缘故。因为朝鲜在日本人统治下有半个多世纪,他们老一辈的人都会说日语,而下一代耳熏目染也就会日语。大庆不愧是一个工业基地,那里在建设初期的时候,也吸引了很多的外语人才。 去了天津的厂子后,把我分给了一位叫铃木的日本中年人,长的也很高大,就是愿意到现场工作,也不管是多么高大的架子,都是爬上爬下,我也是紧跟着他,随时为他翻译,生怕有什么闪失。这个工厂的高大的化工原料贮存罐和密密麻麻的管道令人眼花缭乱,有时连找个人都费事。由于这些设备都在调试中,经常发生贮存在大罐中的化学气体泄漏的事件,这样就不时的传来警报声。一响警报,这些日本专家都向外跑去,而我们这些翻译也连忙各跟各的跑出去。 一次我跟的这位铃木与中国人发火了,跑警报回来后,他生气的问一名领导: “你们这样经常释放化工气体,不是把我们养在废水池里的菌类都杀死了吗?” 原来他们从日本引进的那些菌类,是分解化工污染而人工投放的,是一种保持生态平衡的细菌,能吞噬一定量泄露出来的有害气体。那位领导支支吾吾说: “那些菌类可能抵抗不了大量化工原料的泄漏,而被杀死了” 菌类是日本专家从日本引进来专门吞噬污染源的细菌,它们可以生物降解水的污染,被用来治理化工污染,看来那时已把污染问题视为最重要的问题了,但我们的领导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 我跟着这日本专家在设备中跑上跑下,累的我气喘吁吁,拖着二百一十斤的身躯,也算是很为难我的了,铃木也能照顾人,时不时的让我歇歇。但可怜了那帮老头儿,他们也顾不了自己的身体,只好也跟着日本专家在一些步行梯子上下奔忙着。 这些老人,当然过去也没挣过这许多钱,虽然累一些,却也乐呵着。中午吃饭了,我们大家围在一起,一个桌上八个人八个菜,却也吃不完,晚间的伙食更好,大概有十二个菜,一天下来每人五十元的标准吃不了。怎么办,但不能退,可以买一些别的,开始时我仅拿了些可乐饮料,喝了几次,开始还行,时间一长就感到太甜,喝不下了。后来听说若剩下钱还可以拿烟酒,这下子不错,我不抽烟但可以给我爸爸,于是没几天,随身带的包就塞满了成条的香烟。天津那时还开始有一种葵花籽卖的,一小塑料袋仅两元钱,大概有半斤装,我也是第一次买这东西,觉得很稀罕,就买了一些带回家。 正值国庆和中秋节要连着过,这些人开始计算起了工资,给日本人干活这工资是克扣不了的,因为与中国人订有合同,而且在法定的节假日要给双倍的工资,那些老头们算了一下,若在节假日工作,有时候再加个班的话,一天就能拿上千元钱呢,这与当时职工四五百元的月薪是不能比的。唉!这年头谁不想多挣几个钱。 但这时,家里来信了,说山东金浪集团来了录取通知书,让我国庆节去那里招聘考试。这下子我犯了难,怎么办呢,就和小谢商量,他也要准备出国,说要是辞去现在的工作,是太可惜了,我身体又好,工作也能干,大家也喜欢,但这终究不是长远的事情。我还是有过去那种铁饭碗的想法。其实后来想这种工作也不错,日语是小语种,会日语的人并不多,还是会英语的人多些,但中国和日本那时正是合作的巅峰时期,日语人才还是很缺的。只是这翻译工资是挣得太多,若能通过日语一级,这翻译工作会挣得更多,只是那时的日语一级考试很难考,国家也是刚刚开始在国内允许日语的一级考试,就连日语专业毕业的人也不一定能过关,况且我已经年纪也大了。小谢说: “你也可以去金浪应聘试试看,要不你再考一考日语一级,这边工作暂时还保留着,先不辞,日语一级虽说很难考,说不定能考上呢?” 我一想也是,那边若聘上一月工资也有近四千,至少长远多了。至于日语的一级考试,我对翻译这工作也不感兴趣。那就先回山东去看看吧。 于是告别了小谢,带上了许多的烟和葵花籽,赶快回到了老家的城市,第二天就是要应聘考试的日期了。又马不停蹄的带着金浪集团的录取通知书跑到了近千里外胶东半岛的一处偏僻的城市,这城市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仅在山东省就离那么远,它是在山东省的东北方,而老家的城市是在山东省的西南方,恰巧是大对角。所以两城市的距离有近一千来里。 第一章 来到了胶东半岛城市的金浪集团 这座城市也在海边,是个不太大的中等县级市。第一次去倒了几次的车,先从老家的城市到兖州,再到济南,再由济南到蓝村,再由蓝村到莱阳,最后从莱阳坐小面包车来到这座城市。你们看烦不烦,但最后证明,我的这个路线是最快捷的,就是有些倒车的次数太多。 麻烦虽麻烦,事先我特意买了一本“最新铁路时刻表”,每站的车次缓存车次、时间看个一清二楚。于那天早八点提前到了这所城市市政府招待所。要说这个市政府招待所,实际上就是一座豪华别墅酒楼,里面有山水画廊美景,酒楼内有不同级别的酒店房间。 我还没有仔细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就来了一位六十岁的老头儿,穿的又潇洒又年轻,见了面我们握了手作了自我介绍,他叫汪洋,是刚刚退休的一位老学究式的探矿技术人员,毕业于长春地质学院,是文革前的老大学生。我俩分别是两位老大学生,他几乎是文.革前最后一届的,而我是文.革后全国高考第一届的,跨越了那个史无前列的时代,因此一见面自然非常亲切,他说是烟台地区的一个金矿退休的,在矿上搞设计很有经验,干了一辈子退了休,发现这个“金浪公司”招聘人才,了解了一下就来了,他也是来应聘的。 我们一看时间还早就聊了起来,他说这个公司主要是开矿的,那为什么招聘时不写自己的行业是开矿的呢? 他说这事就有悬念了,因为这座城市号称全国的采金第一县,又叫“金都”,烟台本身就是最大的产金地区,可是这个市又是金脉的中心,到处是山,在这条金脉上随便有个人上山挖个洞,保不准就是个“金矿”,就能发大财。我问难道国家不管吗,这黄金可是国家专管啊。他说,这漫山遍野的,国家也管不过来,于是国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个人挣钱国家也不少收钱。他说那时国家不是有政策吗,国家领导人不是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这个公司的老板开始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发了大财,越弄越大,这不,有钱了,要全国招聘了,我就是搞这门的,就来应聘了。我也向他介绍了我的一些情况,这么一谈,彼此的印象很好,渐渐来报到的人员多了,他握着我的手说,相信你一定能录取上,你若不能,就无人能成功了,我听后信心大振,与他握手告别。 我俩分别报到后就安排到了不同的房间。这时来报到的人越来越多,招聘的服务人员也忙的不亦乐乎,应聘的人员从二十多岁到六十多岁的,男的女的、知识分子、社会上的闲杂人员等甚至看外表打扮的有些像社会上的小混儿混儿也都来了,有二百来人。后来才知道,这次全国的报名人员竟然达到近千人,还是在报来的简历中选了又选还来了这近二百人,大家被分别安排到不同的房间,等待第二天的考试。我与一个姓王的二十八九岁的伙计在一个房间里,他也是几年前一所大学的毕业生,来社会闯荡已经几年了,穿的是西装革履,小分头梳得溜光水滑,很有一派年轻知识分子的样子,和我交谈了几句。 我的语言很少,不知为何,近十年了,我说的话是越来越少,要是过去,还不吹一吹自己的经历,如何参加工作、如何又带工资考上大学、如何又留学日本、又如何做国家干部,唉,这都是往事了,一说就是“八年了,别提它了!”,聊了几句,我还等着第二天要考试啊。 我准备了准备,在傍晚、在第二天清晨,在那山水之间、在那雕栏玉砌、画廊曲径之处,我手里拿着事先准备的小纸条,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在认真为当天的应聘考试准备着。有些新报到的人见了我,还讥笑不已,感到这是小题大做。其实不然,这半生经历中考试多了,几乎没有简单的。其中感到最简单的,怕是那次职称的日语考试了,但是也经历了很多的准备啊!不打无准备之仗,今后就是遇到最简单的考试,最简单的露相,也要充分的准备。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点也不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百年的媳妇熬成婆”,能记一点是一点,待到准备好了就能应付一下。 第二章 应聘考试也是费了很大劲 一九九九年九月三十日上午,考试开始了,我奋笔疾书,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很快,其中有对企业管理方面的见解,我远远超过要求的篇幅,答完就交卷了。这次考试也没有标准答案,多写点儿少写点儿很随意,答完卷,还要有下一次面试呢。这只是初试而已,然后是面试,这面试倒不用准备。 午饭前,大家嘻嘻哈哈地在饭厅外嬉闹着,不过我感到这次笔试很有希望,因为准备的充分,预计成绩是不错,我们在政府招待所的餐厅吃饭伙食也不错。 虽过去了两天,考试虽已过去,但还是有人拖着拉杆箱来报到的,据说这位是从四川重庆坐飞机来的,嚯!距离这样远,交通不便还乘了飞机前来,可真是有决心啊!我不禁感叹到,这是有理想、有志气的人啊!十月二日,笔试后又开始了面试。所谓面试先是由什么专家团(由烟台大学等一些教授组成)做考官进行,然后由公司董事长、总裁参与,在现场放着摄影机对准每个考生。我忘记了是第多少名参加面试的,反正并不紧张,有问必答。第二次又单独由公司的总裁面试了一下,虽经过这两场面试,也自我感觉不错。那总裁虽然态度认真,面相虽然凶恶,却也和蔼、平易近人,无论怎么样,我对这个公司的印象还是好的。 下午,总裁还请了一些人参观了公司。而我也没去,就急急忙忙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在上车之前,那位姓王的伙计还在面试后请我在大酒店喝了咖啡。这人文质彬彬,谈吐很有风度,他说,看我的表现差不多能聘上,就提前向我祝贺,我也不置可否,但对他请我的咖啡倒是很感动,这么萍水相逢、仅在一个房间住着,就建立了友情。与他告别后,上车回到了家,对家人简单谈了谈考试的情况,因为天津那边还有工作等着要做,接着第二天坐火车又去了天津大沽。 这几天也是风尘仆仆,从天津到山东来回跑了几个城市,火车也是很挤,又没买上有座位车票。 回到了天津,看到了在大沽的那些翻译同事。大家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叫苦连天,女的都拿拳头捶腰,跟我诉说这几天可真累死了。咋回事呢,人也没得到休息,工作基本上是连续着。不是恰逢十一国庆节和中秋节吗,可日本人倒也没这节日,他们不放假,可怜这些做翻译的,节假日人还少,天天还加班,有的一回来就呼呼大睡有的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甚至更多,钱倒是没少挣,但这些姑娘小伙子们,也是真扛不住这个折腾法。 倒是那几个大庆来的老头儿他们抗折腾,年岁大,也能熬夜,也能挣钱。于是我还是如原来一样给日本人做翻译,铃木也是如原来一样天天拼命跑上跑下,我跟着他在那些大小化工贮存罐、反应釜、弯弯曲曲的大粗管道之间穿梭,还上下楼梯地来回跑,日本人工作也认真,出现了问题反应很快,那阶段,由于工作繁忙,瞬间我的体重也自然减肥了不少,也是真累啊。 我在金浪应聘的职位中,是仅报了“驻外经理”这一个岗位。他们招聘不是有六名驻外经理吗。另外还有些什么营销总监啦、市场总监啦、行政厅总管啦等等什么的我也没报,主要是没敢报,因为给的工资太高,想,能做个驻外经理也就满足了,三千八百元的月薪再加上些补助也不少。因为只能填一个岗位,我就填了这种。 这样大概过了十来天的时间,家里来了真正的聘用通知书,叫在几天之内去公司报道,接到家信后我又是急忙赶回老家的城市。我看到大红的“聘用通知书”后,我真是激情满怀,心潮澎湃!我这么多年的漂泊,终于找到了组织、找到党了!拿到这聘用通知书,上面写着:“经过聘用考试,我公司决定聘用你为:驻外经理”。下面还盖着红色的“金浪集团”大印。我立马又请了长假,这个翻译公司虽说百般不准,但我有着不做的决心,执意请求允许,就这样,留下的工钱让小谢来给我结清,就返回了老家的城市。 接着又向我的国贸公司请了长假,告别了全家及亲人,告别了生活工作了七年但并无好感的老家城市这个地方,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就此踏上了为这个民营企业打工的历程。 第三章 应聘到金浪集团工作 这年春天,美国飞机悍然袭击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造成中国四名新闻工作者牺牲,二十余名外交官受伤,馆舍严重毁坏,北约的野蛮行径激起中国人民和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的强烈愤慨和谴责。 美国b-2轰炸机投掷五枚导弹,击中了位于贝尔格莱的中国驻南大使馆,当场炸死来自新华社的三名中国记者,炸伤数十人,造成大使馆建筑的严重损毁,其中一枚炸弹未当场爆炸,直到五年后才由塞尔维亚方面取出销毁。美国可能是对中国此前反对北约轰炸南联盟的报复,(个人认为,美国的政治家不会这么弱智吧)也可能是误炸,原因是使用了一份美国中央情报局过时的地图;而且中国大使馆距离北约轰炸的真正目标——南斯拉夫军事总指挥部仅仅只有一百八十米,且两个建筑物的大小形状都十分相似。 美国在世界上自以为充当了世界警察的角色,虽然中国正在崛起,但由于没有了社会主义阵营的头号对手苏联的存在,它有些肆无忌惮,根本不把中国放在眼里。炸毁一个重要大国的大使馆,虽说是误炸,但在中国当时掀起了中国人民对美国政府的强烈抗议,中国人民对美国政府的一种强烈的不满,既是误炸,中国人民这个也早以为自己是一个重要的大国就这样被美国人欺凌,真是怒不可遏!北京的无数人们上街游行示威,特别是中国在国际上四面楚歌,有点儿孤立无助的情况下,还在力争举办奥运会的时候,美国人来了这么一下子,这不是对中国的蔑视吗!我们中国人民能不对美国记恨吗!此事在当年也有了那么一些波澜。 还有我这个老牌体育迷还没忘了九九年中国女足获世界杯亚军,在六月十五日至七月十日于美国举行的第三届世界杯女足赛上,中国队连闯数关,决赛中点球不敌美国队获得亚军,这一佳绩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也是激动人心,中国终于能在一个不算重要的体育项目上与美国抗衡。国家领导人接见了女足全体成员,北京还正式申办二零零八年奥运会,四月七日,在瑞士洛桑向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正式递交了申办二零零八年北京第二次申办奥运会的申请,拉开了申奥的序幕。接着,天津市举办世界体操锦标赛,世界体操锦标赛十月八日至十六日在天津举行,国家主席和国务院总理分别出席了开幕式和闭幕式。在这次大赛中,中国选手获得四枚金牌、一枚银牌和一枚铜牌,创下了中国队参加世锦赛历史上的最佳战绩。不过,中国原想争取举办二零零零年的奥运会,当年在国际大环境对中国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申办时仅以两票落选,由当时的北京市市长陈希同带队的中国申奥代表团,一脸沮丧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所以,中国未申办二零零四年的奥运会,这次准备申办二零零八年奥运会全力争取成功! 好了,闲话少说,书归正传。我这次应聘,又是按第一次的路线坐火车、汽车到胶东半岛这所城市的金浪集团报到。就算我在人生中又一次创业的开始。这一生是经历了几次拼搏,一次是在考大学时,那时是历尽种种曲折,几乎是破釜沉舟,最后终于取得成功;再一次是在去日本是学日语时的努力;还有一次是回到山东后的拼搏。算上这一次是有第四次了,每一步都是大大改变了我的一生。这次我们报到的前几天,还是住进了当地的市政府招待所。 要说这次招聘,这个金浪集团真是下了功夫,也表现了诚意,看来它是真想招进人才,所以不计血本。那个请我喝咖啡姓王的小伙子也录取成功,并且与我的岗位相同。我俩还是在一起。这次公司从二百多人来公司的考试中经过层层选拔,招聘了近三十名人才,像我们这样级别的招了十来名,在酒店住了两天后,公司来了台车把我们拉到了所谓的“人才公寓”。 所谓人才公寓在这所城市最东端的上坡。据说公司为此找了专门算卦的,算出这里风水好,发展潜力很大。于是,索性老板就将他的四层宿舍楼和这个人才公寓建到了一起,人才公寓在路边,而公司包括老板本人的家在隔栋楼的里面,好像这个公寓保护他家似的。据说在建设他家的时候,为了永保事业繁盛,他们竟然用金矿的高品位金矿石,作为填埋的土方拉了几十车,确保永镇豪宅。我们看了“人才公寓”,只不过是二层小楼,每个房间有二人四人的不等,房间内放有“席梦思”床,那时“席梦思”床并不普及,有很少的家庭使用。那位管总务经理还有点儿得意洋洋的介绍说,看!公司多么用心,这住宿条件是市里档次最高的。 原来金浪集团是直接任我是驻外的总经理招进来的。那位第一位在市里见到的汪洋老同志,他是做为开金矿的技术人员也被金浪集团招聘了进来,这次招的各种人才不少,就连那位从南方几乎是万里迢迢乘飞机赶来的小伙子也被招进来。好,大家到齐了,天天从此就开会,先是年龄大小的人才一起开会,日夜不停地开,由总裁主持。目的呢,是介绍这次招聘的真正目的和金浪集团的发展目标。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公司呢?为什么这样财大气粗、这样招摇过市、大张旗鼓地招聘人才呢?这些疑问渐渐地从我们了解到的老板是如何起家的过程中知道。 第四章 我所看到金浪集团的发家史 我描绘的有些不太全面,只是看一些表面的和听一些传言得到的。 这老板和总裁是一对姑表兄弟,老板年龄大一些,约有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这老板在十年前也是不名一文,他哥两个在年轻时还算努力,一起考上了一所卫生学校。他们毕业后和大多数人一样,那时他俩有些家庭条件比较好,哪里看得上市里一个医院做个小医务人员。所以就辞职不做,在东跑西颠的做生意,曾经走私过香烟,倒卖过南方的电子产品,如录像带之类的物件。在去往深圳的火车上,倒卖录像带时,没钱买火车票,在检票时还在车厢里的坐席下藏过身。就是这样两个人,在生活的底线上挣扎,钱没挣多少,风险倒是大大的,在他俩走投无路时,幸亏有个好老爸。 老板的父亲是一位正经的老干部,原来他还是想让俩孩子闯闯,自己有点儿经验,也知道挣钱的辛苦。可见这样他俩不走运,也挣不上钱,倒也没少折腾! 他父亲是那座县(那时还没改为市)的黄金办主任。大家知道,这个闻名全国的“金都”,是黄金产量最高的县,这专管采黄金的主任可大了去了。我说过,在这个县里随便挖个洞可能就有可能成为梦寐以求的大富翁。这黄金办的主任还不知道这里的奥妙吗? 他看来平时也谨慎小心,轻易不敢有大动作,这次他要给孩子有所帮助了。要不人的这一生,可能最后是生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孩子着想,眼看老了,也要为了儿子啊。于是就给儿子批了一块山地,可能也就是一块能挖洞那么大片的小地方。谆谆教导他,这就是老爸为儿子仅能办到的事情了,以后怎样就看你们两个的了。是呀,即使给了这块地以后他也不能保证这地儿真正的出黄金,也只能是概率大一些,于是,他表兄弟在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一些钱,两个就冒险在这个洞子干上了。 这下面的部分我可是听总裁亲口说的。那年他兄弟俩在春节期间也在洞子里干,当时几乎是弹尽粮绝,为了开这个洞子,他俩已经向亲戚朋友借了十几万,全砸到里面了,若是没有发现黄金矿石那就一切全完了。 那年大年三十那天总裁和老板穿件破棉衣,在地下潮湿的巷道里,周围都是冰冷的岩石,就像解放前给资本家挖煤一样,在矿井里背着矿石爬来爬去,很是受罪。正当他俩几乎绝望的时候,传来了一个盼望已久的好消息,那真是拨开乌云见太阳,来了救星共.产.党,穷人从此翻身得解放,井下开采出来了高品味的黄金矿石。 这矿石的品位高低应该知道,这里的金矿都是岩矿,一般来说入选品位就是指矿石可以开发利用的最低品位。比如金矿石的入选品位为零点三克每吨,就是说如果矿石中的金含量能达到零点三克每吨,则这矿石就可以选金,而不会亏本。如果没有达到的话,要想选金就可能会亏本!随着技术的发展,矿石的入选品位都会降低的。而他们的开采出来的矿石品位竟然达到了十克左右甚至更高,这不是要发财了吗? 兄弟俩在洞口抱头痛哭,感谢上帝,苍天有眼啊,大地有灵啊,终于出了极高品位的黄金矿石!这不是矿石,简直就是黄金!也是感谢董事长的老爸,这老人真是明智,不!是睿智。他的睿智给了他后代带来了荣华富贵,可以保佑他的子子孙孙富裕几代! 紧接着他俩就大干了起来,先是挣钱还债,还对那些关键时候帮助过他们的朋友敬若上宾。这点倒符合中国的习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古训,然后就是看进钱了。刚富起来的时候,这位总裁还没忘了自己曾进过监狱的事情,他稍发财以后,还被公安机关抓过,蹲过监狱。 他在给我们召开的会上说: “我今后想去哪儿去都行,就是不能去共.产.党的监狱,那在里面吃的苦,受的罪,真是难以诉说,再也不想进去了。” 为什么要进监狱呢,详细的也没说。这座城市就是这样的地方,是座山城,大家都在山区打洞挖金矿的时,那是谁的人多势大谁就有利,为什么呢,唯利是图啊。打架经常有,就像中国和日本这两位冤家一样,虽说是邻居但也寸土不让,这是发财的地方,是出黄金的地方,若对方是个恶邻居,稍微让一让它就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所以不能让,实在不行就打,轻者打个头破血流,重者就往最坏处想了。 那时总裁有个口头禅,把人找个洞子扔进去算了。意思大家就知道,这个人就完了,当时他也敢这么说。我们去了的时候还有人悬赏五百万要他的命呢,比当初抗战时我们国家领导人的头还值钱!这就是我所知道的金浪集团的来龙去脉。 后来,我们这些应聘的所谓高级人才专门由总裁和老板组织在一起开会,有时甚至开到后半夜两三点钟。那也是真叫开会!胶东半岛十月末就下了鹅毛大雪,路上街里雪下了厚厚的一层,老板的保镖两三个一伙在公司外面的积雪里站岗,如同中央政治局会议一般,森严壁垒。开什么会呢?是这样,老板有钱了,就想搞一些地上项目,怎么还分地上地下的呢?这也不是搞地下党,是这么回事,在这个市因为搞金矿的多,因此把弄金矿的叫为地下的,把搞正常企业的就称为地上。这老板钱多的没处放,于是就采纳了他父亲等亲戚朋友的建议,这样共.产.党是不会让你永远的这样致富。国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也是暂时的,我党的政策不就是自古以来均贫富吗,最终的目的是人全体老百姓大家富,这一阶段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但以后呢?他的父亲当然是共.产.党员,受过革命的教育,办事慎重,瞻前顾后,也时常参加我们的开会。 老板不惜代价的招聘这些人来的目的是想让大家帮他出主意,找出办法。他准备投资一两个亿,搞一个乃至几个高新的企业,用来挣钱,用来给共.产.党交税,以换取当地政府的支持,以掩护他的地下产业不被查封。 当时这座城市里有个和他齐名的大富翁,也是搞金矿发家的,可是这伙计不知道如何用钱,就把这一个多亿的钱存在了银行里。但当地的政府看他是个守财奴,一毛不拔,还做了不少犯法的事,就找了个理由把他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去。这些暴发户哪一个没有毛病,哪一个不双手沾满了人们的鲜血!他进去了以后,可能会在狱中想,唉,这是一个沉重的教训啊,这么多钱,要拿来投资的话,又出了风头,算是为国家政府做事,又少赔钱。这样也受政府的保护,又保护了自己的金矿事业,该是多么的好啊。 你看我们的老板,在山东省机关报上大张旗鼓地招聘人才,这样的话,谁也不敢动他呀!这件事情是老板招聘人才的初衷。但他在“大众日报”上这样大张旗鼓的公开招聘也是不多见的,一个小公司竟然设一个“办公厅”,一般是个办公室或办公部也就可以了,驻外经理统统是总经理。现在看来没当过官的有钱人想当官的梦想是多大啊!和我们这些的人开会的目的,也主要是在全国设些分公司,把大家派出去,大家要谈出去做总经理的目标是为了什么,同时也看一下这些人的想法和口才。 开始时,这些人从刚毕业的大学生到什么博士在读生都参加会议,有些刚毕业的同志说起话来都战战兢兢,也说不利落,后来这些人就不参加会了。就像我们这样的思维比较好的,说话有条理的人参加了。老板的意思,是他的公司要面向全国,他招的人才遍布中国的各个角落,在中国到处发展,将来名气大震,让中国人无一不知道他公司的名字,无一不知道他的名字,最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家说这是多大的抱负、多么大的梦想!这也是小地方的有钱人井中青蛙的一种表现,现在也是一样,只要人有了钱,再有了人才,仿佛就能决定一切,就能统治一切,那时他也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就大规模地招收人才。我们这些招收过来的人也只能顺着他的杆子向上爬,大家都知道是在挣着他的钱,于是乎就跟着起哄。他说几年后他公司的产品在全国份额占有多少,这些人就多说一些,他说要占百分之二,这些人就说能占百分之三,有的说要占百分之五!还有人说占的更多些,反正吹牛不上税,连产品是什么还不知道呢? 他说,将要在东北设一个总经理,东北为一个大区,在那里发展,大肆招收人员,要模仿伟人在全国设大军区的模式来弄。他问我要是我做总经理怎么办?那好说,我想了一下,他不是像毛主席学吗?我就说: “就要像我军在解放初期,毛主席派了林彪带了十万八路军到东北,不几年,就发展成百万大军从锦州打到北京,从北京到四川、从东北打到西南,再打到海南,成为了解放中国的主力军。现在林彪虽然被否定了,但他争取胜利的精神我们还是要学的,我们带点儿人成为那里的骨干,像滚雪球似的越发展越壮大,最后在毛主席的领导下,解放全中国!” 在这里我把自己比做林彪,但给老板戴的高帽更大,他比为毛主席!这说的老板微微点头,有点眉开眼笑的意思,可能是说到他心坎上了,就用笔专门记下了我的名字,就这样,我们又进行讨论。 第五章 到金浪集团要收购的国有企业清查资产 今天,现在是二零一五年八月七日早三点。我先说一件令体育迷们高兴的事情,电视里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中国游泳队的男子选手宁泽涛获得了一百米自游泳的世界冠军,为什么我要插入这段儿新闻呢?这是中国体育的永世梦想!因为,中国要在体育事业上发展,田径是基础,而水上项目一百米自游泳也是重中之重。远在一九五二年,吴传玉是获得国际性冠军的中国男子游泳运动员,祖籍福建,生长于印度尼西亚。一九五一年回到中国,但他的冠军没有名气。而在中国游泳史上成绩最好的应该是三十几年前沈坚强,他一次曾拿下五个全国冠军,而且统治了中国泳坛许多年,那时中国进入世锦赛的男选手没有,更别说进入决赛的了。现在一个中国人叫宁泽涛的小子竟然获得了世界这个项目的第一名,昨日还为他能进入决赛而惊喜不已呢,这太惊人了!太令人兴奋了!这样,游泳可以说我们在自游泳上,有了统治地位,在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八百米乃至一千五百米都能拿金牌,要不是孙杨在二百米的项目上大意了,也能全部囊括金牌。宁泽涛讲了,这不仅是他的胜利,而且是亚洲人,是黄种人的胜利!谁说黄种人在体育上弱势、谁说过什么“东亚病夫”,现在是世界第一!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我们为公司今后出谋划策的会议常常开到后半夜,但是不能只开会,开了几次,老板也过足了看部下吹牛的瘾。于是,就想给这些人点儿营生做做。老板有钱啊,在这个城市是响当当的,那时他还收购了即将破产,已经给职工发不出工资的市电池厂,政府也是支持他的企业,鼓励他这么办。 这个电池厂就有七百多职工,也曾经在市里搞得轰轰烈烈。所生产的电池在胶东一带也有名气,但是产品当时销售不畅,已经很难发工资,职工都要下岗了。这收购是好事,既解决了国家安排这些要下岗职工的麻烦,又为这所工厂的人们解决了生活的基本问题,还在市里乃至烟台地区树立了金浪集团的光辉形象。这一招高,实在是高!电池厂是老国营企业了,存在了很多年,有党支部,团支部,工会等各种组织,可能老板怀疑有些问题吧。正巧这次金浪集团招聘了许多的“人才”,这里面干什么的都有,有做过生意的、有搞过企业管理的、有做过财务的,现在闲着,好,就让他们给我清查一下电池厂的老底儿。老板这么想了,就这么办,也看看我招聘的“人才”本事,他就把我们这十来个人派到这电池厂进行摸底大清查。 我们驻外经理有六人,与其他的一共二十来位新招的人才,就这样浩浩荡荡开进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电池厂。我与另一位叫才庄健的被派往重要部门销售部清查。先说说这位先生的事也很有意思,在我们六人中,我是最大的,他是属于第二,竟然比我小十二岁,但也显老成持重的样子,举止言谈稳重的很,一看学问很深。没事就拿他的一摞彩色照片给小姑娘们看,那时彩色照片还是很少,姑娘们尤其喜欢看。在看些什么呢?他出过国,去了几个国家,留了很多照片,看着他那一张张貌似有钱人在各国摆着驾子拍的,但是只不过每张总是跟着一个人,原来他是跟着老总去的,他是位司机,看来是作为跟班去的,应该不是留学,因为在他的履历中填了个初中毕业,在几个企业里做过。摆架子有余,真正的实践经验不足,文化水平也不够。后来他说是没结婚,但是月薪和我们一样,挣得还不少,这样引得招聘来的姑娘们不管是谈没谈过恋爱的,结没结过婚的,争相与他明铺暗盖。这所谓的未婚王老五也是真有艳福,五六年后我才知道他在河南已结婚并有了两个小孩。以后,他嫌才庄健这名子太土,于是又改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叫了才若柳。的确,这“庄健”和“若柳”是不一样,人靠衣服马靠鞍,改了名后有些书生气大增,那些女的更加追求他,还真的认为他是钻石王老五 看,我们这里面是什么人才都有! 我俩在一起合作了一段儿时间,先查库存再查账,在清查期间有一批电池发往非洲出口,是挂靠到“白象”商标的名下,也是属于伪劣假冒,结果据说是装载电池的船在运往非洲的过程中沉没了,损失了一个集装箱。不过反正有保险,已经投了保,保险公司按合同给予赔款,这也能保住成本。这个厂的电池有几个品种,有一号的、五号的、七号的,还有扁方的等等。为了摸清他们的销售渠道,老才还跟着销售人员下到各销售点儿去查,天天跟着送货的车去胶东半岛的几个城市跑,我们还针对着有些不足,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另外我们还有几个小组,他们是些财务的专长,还特意到了财务科等处查账,但最终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来,倒弄得电池厂的领导们一场虚惊。 这十几天的清查,搞的轰轰烈烈、弄得虚张声势,搞得电池厂上下的领导们如天天坐上了针毡,坐卧不宁,但是倒没查出什么大的毛病,这也算使老板放下心来。后来,他不仅接受了电池厂,而且对职工们的待遇与原国有企业各种待遇不变,电池厂的职工们是大快人心。大家齐声称赞老板好,有钱,心善!解救于电池厂与危难之中,党组织也想介绍老板入党,怎奈考虑他的过去,暂时还是不好入党。 第六章 老板在他的家乡为我们开了欢迎会 一次,在电池厂清查期间,我们这些人还参加了老板在他的家乡举行的一次声势浩大的“欢迎人才招待会”。这个会场在他的老家,我们乘坐着十几辆小车行驶在这所城市外,农村崎岖的山路上。 这个城市本身就坐落在烟台市往西一些的渤海边上,这里到处是丘陵地带,地势高低不平,再往东边一些是另一个城市,那里是盛产“富士”苹果的全国著名产地。由于几乎没有平原,都是丘陵地区,现在到处是苹果树,过去这一带很穷,虽有金矿但都被日本人垄断,一般私人企业是挨不上边的。正是这里穷而且地势险要,所以八路军就在这一带活动,著名的抗战影片“地雷战”就是在这附近拍摄的。以前倒不盛产别的,就是有石头,各种的石头,如花岗岩、大理石、玄武岩等石头漫山遍野。我们公司以后还建了一处石材公司,以石头作原料,生产那些铺装广场和道路的大理石,还有装饰墙面的石板、蘑菇石、道牙石等等,看来是我们公司是想垄断这个城市石材的自然资源。 一会儿,我们到了老板他的老家,这是位于山区的一个村庄。汽车停在一块较大的平地上,有一排平房,据说这也是公司的什么科技园,就是为了赶时髦是这么称呼它的。四周的木板子围栏插满了彩旗,迎风飘飘,摆了院子的一大圈,甚至用鞭炮把院子围了起来,这鞭炮怎么围的呢,这四周先是用围栏,四五米远一根立柱,之间用铁丝拦着,立柱上有两三道铁丝,这鞭炮在铁丝上也是围了两三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鞭炮,点炮后,乒乒乓乓响了有半个小时,当时是震耳欲聋,我们这些人中的姑娘们吓得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们等了一会儿,待鞭炮响完了,这二十来个人分别在几个屋里就坐,还有公司的其他人员陪着大家分别就座。 每个屋子里的桌上摆着硕大的苹果,大概是特级的以上。喝着说不上什么滋味的浓茶,我对喝茶是外行,我对无论什么样的茶是一窍不通。但这茶叶是老板托人在北京买的,他在北京有朋友,据说是一万多元一斤,在茶叶中也算是最贵的,据说也没有这么多,满北京也只有这些,不够一斤,最后凑了凑只好买了九两。不过这九两也没有多少人喝出味儿来。但老板的诚意确在,他在招收人才,在吸引四面八方的人才,这就像伯乐要买千里马,先花千金买来了千里马的马骨一样罢了。 老板到了我们屋里开始讲话了,一段开场白后他说: “咱们的金浪公司,若站在我们烟台的海边上,过了段时间后,你们能看到对岸什么?” 他这是想考考大家,看来是属于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有的纷纷举手,有一个好像黑龙江鸡西来的漂亮小姑娘,据说她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她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我看到了太平洋的彼岸,看到了美国,看到了加拿大” 这小姑娘说的也不错,后来她为总裁做秘书。老板赞赏地点了点头,于是我也举起了手,和大家一样,把手举的老高,也可能我的个子高的缘故,终于轮到了我说话。我说: “站在这边儿,我看到了对岸,那里是太平洋的彼岸美国。几年后,在那个地方,将遍布着我们金浪公司的产品,无人不知我们老板的名字,那时老板的名字将在世界各地闻名于天下,我们当然也因此借光,跟着老板走的人将与老板的光芒一样”。 我还是非常会顺杆往上爬的,这时我看了老板一眼,他稍微有些不算十分的满意,我连忙接着说: “将与老板的余辉一样,也让世界各地知道” 这我才看着老板龙颜大悦,有点洋洋得意。我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看来这也是一个愿听好话的人。 这时桌子上又上来了手抓羊肉,一看就是新杀的,还有渤海湾闻名的梭子蟹,每一个要比手掌还大,说是七八十元一斤呢。老板毕竟是老板,这钱多了还有什么老板搞不到呢,我们是这么想。这时门外有一些老板的乡里乡亲,有的想进来,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这时老板的手下,一顿呵斥,也就不见了人影。我们这些人,这次看足了老板的派头,那时这所城市的贫富差别也不小,他之所以在他的家乡大摆阔气,也是想让家乡人们看看他们如何风光,如何光宗耀祖罢了,何况这次又招了这许多的“人才”。那时,一个大学生就不得了了,他们也为一下子招来了这么多的大学生而自豪、而骄傲。 电池厂的清查结束了。我们几位又暂时无事可干,于是六位经理在一起按公司的要求编写“上市公司的管理规定”之类的条文,你负责一段儿,我负责一段儿,天天在一个办公室,一人一个桌子。这几个人也是,这个文化水平高一些,那个文化水平低一些,低一些的怕人瞧不起,高一些的怕人夺艺,都腋着藏着。有个小伙子姓吴,比我小上了近二十岁,也巧,他的家在东北铁力林业局,我俩算是老乡,人很聪明,和我的关系不错,算是走的也近。我在东北时也常去铁力林业局,这时公司任命了我为这六个经理的负责人,这就是说在以后分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我可能说话也有点儿份量。 这次编写“上市公司的管理规定”也在我的负责下做的,这个小伙子在办公室里也觉得没意思,我们工作到晚间十二点多了。他在编“工作人员个人素质的要求”一条规则时,其中他有一条是这么写的:“必须耐劳、刻苦,脚踏实地的为公司着想。”等等,想让我看看行不行。我看了后毫不犹豫地把这样的语言划去了,他着急了,问我这是为什么,我说: “这些不是能考核的事情,我们要求的标准,必须是件件能落到实处,不能要这些假、大、空的语言。” 他有点儿不高兴,但想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毕竟是工作经历少一些,还是需要锻炼啊。 这小吴也是在看小说,在如饥食渴地读小说的过程中,一次半夜近十二点了,他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一本小说“红楼梦”,当看到描写薛蟠说女儿乐那一段时,他也曾记得有一段写得不雅的打油诗,不禁问我: “薛蟠说的那段儿打油诗这版本没有印” 就问我这一段儿是怎么回事,我问他看到哪里了,听他说到看到描述薛蟠那段“女儿乐”的诗后,后我就随口背到薛蟠所描写的那一段来: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鸡巴往里戳……” 此打油诗实在是龌龊不堪。这“红楼梦”小说,年轻时就读过几遍,这段诗记得很牢,但宝玉和其他人的诗我记得并不多,倒是这段印象颇深。就这样一个酒令,薛蟠还是急得眼睛铃铛一般,瞪了半日才吭吭哧哧挤出来,曹雪芹写出了薛蟠胸无点墨、浪荡放纵的纨绔子弟形象。当然我还会背其它一些诗来,接着我又背了几首,比如开始还有一个有名的“好了歌”,我就背给他听: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钱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在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人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子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然后我说,你看的是洁本,我背的是原著,小吴一听,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他说: “这、这怎么能这么写呢,那薛蟠的打油诗不是太下流了吗” 从此,他们对我看过的小说记忆功底佩服有加。 第七章 要把我们派往北京锻炼 过了几天,公司看放着我们这些人在小城市里却也用处不大。老板还请我们几个到了他家做客,共商建设新公司大计。他的家就住在我们宿舍的旁边,这还是老板特意建在这块风水宝地的。是一座有四单元五楼高的楼,与公司的很多高层住在一起,老板家里的面积最大。家里森严壁垒,保镖保姆不少,还有一位专门请的南方来的大厨,做的小笼包子堪称一绝,可能老板也知道我们愿意吃,还给我们打开了一瓶五十年窖藏的五粮液,这一瓶也要值一万多元。他这栋楼是戒备森严,周围的邻居都是老板的亲朋好友、忠实的老哥们或以前一起打天下的患难兄弟。 在公司,我们这些人天天请战,要求要到大城市锻炼锻炼,公司无奈,后来老板与他的参谋商量了一下,也打算让这些人在北京成立个分公司先锻炼锻炼,于是,就决定先派我们六人在一位副总的带领下,于十一月二十四日从烟台坐火车去了北京。 实际上我们和总裁他们一接触,就能感到有些带有黑社会的性质。老板不知在谁的怂恿下,让这些公司的高层要交钱,说是交入公司的干股钱,我们很多人没钱可以,公司能借给个人垫付,也可以在工资里先扣一部分,以表示加入这个公司的诚意。我们算是高层,每人要交十五万元,这下子不大好,于是从此也就对老板的忠实度降了几分。当初大多数高层虽应聘了,但有的也打了退堂鼓。如被聘为办公厅主任的一个年轻人,他就很聪明,是硕士研究生毕业,就马上不做了,这样辞职了几个。 但我们六人仍然执迷不悟,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交就交吧,我每月从月薪里扣一千,我又让妻子一下子邮了四万,这样还没挣到钱到先贴进去几万。其他人也是这样,可怜了几位刚毕业几年的大学生,因为没钱还先是向公司借了些钱交上。老板也聪明得很,就想把这些人栓住不放。直到后来我还在公司加上工资入了十二万的股,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有的还要多。倒一直发了几年的红利,就算是不赚不赔。但是公司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最近要准备上市,于是老板他们又要我们退股,又要回购。这件事情令人非常恼火,公司不好时,说的天花乱坠,说要求我们和公司共患难,同舟共济,还没等到共富贵来,要富贵时,就原形毕露,又显现出了当初黑社会人物的风格,这真是:小人学好,十年不成啊!现在,我只好从公司退了股,这时才认清了这个公司的本质来。 去北京那天,烟台市是洋洋洒洒地下了几天的大雪,当时有的人出馊主意说坐船吧,坐船安全,但那时烟台有直达北京的列车,也是和现在一样,第一天晚间开,第二天早晨就到了,所以我们最后决定弃船乘火车走。这次没坐船去北京算是救了我们,这事到北京再说。要上火车时,大家的行李倒不算多,但每人一个拉杆箱,一共七个人,在火车站上车时排成一排,拉杆箱的轮子在水泥地面上滚出哗哗响的声音,也是浩浩荡荡,非常有气势,这在一九九九年,有拉杆箱的人非常之少,我们的队伍,也是很令人瞩目的。 我们六人除了我说的那位小吴和开始就认识的那位小王外,他比我小约二十来岁,也有销售经验,还有小朱,再加上才庄健,还有一为叫吕为的。他也小我十几岁,个子也不矮,当然也是大学毕业。这伙计有个特点,和我一样愿意喝啤酒,而且他很有酒量,一喝就是五六瓶。在这所城市的路边上有一种特产,说起来不怕你们害怕,是一种未孵化成小鸡的鸡蛋,知道不,它在当地叫毛鸡蛋,这竟然是市里的特色产品,而有些人热衷于吃它。它后来还有了品牌,叫“亮珠子”。在胶东半岛期间,我们上下班总是碰到这种小吃,这种东西在路边一摆,价格也便宜,我与他也愿意吃。每次上下班都要路过此处,我们俩就坐在路边小贩准备的小板凳上,一起大吃大喝起来。他虽能喝但酒量还是稍逊色于我,几乎每次是他不醉不回,这样我俩在路边喝酒倒也喝出了名气。一次喝多了,我们回到宿舍,这伙计几乎醉了,就倒在床上,他掉在了墙与床之间的夹缝里,一手握着电线插座,在呼呼大睡。那时屋里没有暖气,就每个床发一个电褥子,用一个插座做为电源。我看后急忙将他拽到床上,也真是后怕,要是一旦触电了咋办! 一位小弟叫朱杰,也比我小十几岁,他的身高矮,大约一米五的样子,但人小鬼大,就是他在初次应聘时,因为接到通知时晚了些,竟然坐着飞机从四川的重庆飞来应聘,这件事也感动了老板。他是重庆大学的高材生,就把他破格录用了。来公司后,凭着一张小白脸,长得又英俊潇洒。和我们一同应聘得一个女的勾勾搭搭,搞的不清不白,那个女的也有了孩子,一个小姑娘,有七八岁的样子,一张放大的照片摆在床头柜上。这位女的也三十四五岁了,年龄比小朱大了十几岁,还和他偷偷摸摸地谈情说爱,也不顾年龄上的巨大差距,是真正的姐弟恋,也许是真正的爱情吧。 这个女人就住在我们所谓的人才公寓楼下,一次晚间下着大雪,我到楼下闲逛,经过她的宿舍,宿舍门敞开了一条缝,我觉得奇怪,就推开了进去,看她一人在屋,坐在电脑前打字,她在电脑上打出的字是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咋暖………” 我一看,这不是李清照的诗吗?我就随口接着背下了下边的内容 “……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她吃了一惊,我竟然会背,她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聊了几句,我一看她单独一人在房间里,就告辞了出来。出门一看,这朱杰正在下雪的院里等着呢,他看我在屋里也不好意思进去,看来我走错了,这位女士竟是给他留的门。看来让年轻女人在外打工是有些使人不放心,这样的事在公司也是不少见。 十年前我在公司见了朱杰,他已经从公司辞职很长时间了,在南方与人合办了一家担保公司,仅注册资本就是六七千万元,也不知从哪儿倒腾的资金,现在不知做的怎样了。那个女的后来被聘为财务总监,在公司干了一段时间后离开了公司,现在倒是还在烟台,我们只是失去了联系。 好,我们六位经理每位也就一一说到了,他们是老才、老吕,小刘和小吴、小朱。 第八章 8、到北京开始是为了公司跑项目 到了北京,从北京火车站出来,我们到了一家宾馆,记得叫水利宾馆。北京那时就出了不少种类的报纸,在我的印象里,有北京晨报,京华早报、北京青年报、北京晚报等等,不像以前似的只有人民日报,参考消息。而且这些报纸,还是彩印的,这中国真是变了,在这以前,我只有在日本看过彩印的报纸,也只有在日本才看过在报纸上登了大幅的彩色照片,但是在北京,我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我翻了翻当天的报纸,使我感到惊奇的是,那天,烟台沿海出了一件大事,你们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我们来的那天,烟台和大连之间的海峡发生了一件闻名全国的事件。这个事件是这样: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山东烟大轮船轮渡有限公司大舜号滚装船发生的沉船事件。此船载客三百多人,还有几十辆汽车,由烟台地方港出发赴大连,途中遇风浪于十五时返航,调整航向时船舶横风横浪行驶,船体大角度横摇,由于船载车辆系固不良,产生移位、碰撞,致使甲板起火,船机失灵,后又返回,在龙口附近的海滩,经多方施救无效,于二十三时分翻沉,造成二百九十人死亡,五人失踪,直接经济损失约九千万元人民币,船上共有旅客船员三百一十四人,最后生还者仅为二十二人。 这是一次很罕见的恶性事件,一时震惊了全国,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条消息已到了北京,北京的各大报刊上全是这个消息,大幅彩照充斥了头条版面,那时北京的报纸也多。 此次事件令人痛心的是,我国的救援水平竟然如此之低下,船在离烟台港只在几公里处失火,竟然用了九个小时,眼睁睁地看着这三百来人在火海中死去,仅仅生还的人还是失去知觉后被海水冲到岸边的。这么多解放军为了救人,划着救生筏无可奈何看着人无法施救,所有的老人和小孩无一生存,这是中国似的泰坦尼克号的惨剧,不管怎样说,这为中国今后的海事救援提供了经验和汲取了教训,让每一个当时经历这一消息的人永远的怀念。我们也幸亏是坐了火车来的,要是那天乘船,也会与此船相遇,不知该是怎么样呢? 来了北京,首先第一条任务是找住处,不能老住在宾馆里。经过几天的寻找,我们在阜成门外西三环西处定慧寺找了一栋居民楼。这是三楼一个三室一厅的住房,约一百平方米,月租金两千元,房东也姓黄,因和我同姓,我俩就称为一家子,他没事就天天过来,在我们闲时聊天。房间内需要很多生活用品,我又开列了要买物品的清单,大家分头按单购物。 这时,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我岳母有病在济南的肿瘤医院住了院,要做手术,我要赶快回去。记得还有一个省里举办的高级职称考试要在济南考,前后只差几天,正好我去一起办了。于是就请了假,谎称我大爷有病急需回家看看,直接到了济南肿瘤医院,妻子在那儿等着我,见了我岳父岳母,岳母并无大碍,只不过是脖颈处有个瘤,动了手术就好了,这样在医院住了几天院。 接着我去了省高级职称考试的考场,这是我最后一次考试了。我想,因为提前就知道了要考试,而且也有复习资料,是副省长王修治编的一本教材,很厚,我也复习了。因为现在就做经济工作必须要考的,而且是先考了外语后才有资格考这的。这考场是在千佛山附近,进了考场一看倒是比我年龄大的小的都有,有的一看就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唉,啥样的都能混进来考啊,有的竟然没有复习就来了,我一问什么也不知道。开考后我用了一半的时间就答完了,的确很简单,估了一下分数,不打八十也要打九十,这样就先出来了。这时也巧,我三内弟也在济南考试什么,我就等了他一会儿。 我三内弟也是不容易的,在我家搬来老家的城市后,我三内弟也经常到老家的城市来,他已经历了几个公司,大概也和心野有关系吧。开始毕业分到了一家黄河汽车制造厂的单位,是个国有大型企业,人家人事处长相中了他要他做女婿,他也没在人事处做时间长,就下了海。那时下海就有些晚了,开始去了一家叫“香港精华珠宝公司”工作,几个月后又在“海南鹿龟酒公司”做,不几天又去了很著名的“三株口服液”公司做,一时间换了这么多家公司,令人眼花缭乱。不过他倒是比较乐观,也没啥烦恼,这不,又要换了。实际上我三内弟就是典范,他不屈不挠,是在与命运抗争,虽然换了这么多家的公司,但还孜孜不倦地在追求,不断地在争取,这也可能和很久以前我说过的一句话有关,我记得对他这样说过:你这辈子恐怕赶不上我了,怕是不能像我似的公派出国了,实际上意思是我是公派还有工资出国的,但是后来他的确用自己的钱出国了。那时我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可能这句话也激励了他。这就是志气,人活着就是要有一口气,要向我证明我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什么都能做到!他在我的这几个内弟里,他是与我的感情最深的,我这几年,几乎到哪都有他的足迹,在北京、在上海、在珠海、在安信集团、上海的郊区他都去过,都与我一起喝酒,与我谈工作,彼此激励、彼此共述事业上的成败,这不是内弟了,是比弟兄还要亲的人啊!那时他在谈恋爱,也是该结婚的年龄了。 我俩汇合聊了天后,我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北京市。到了北京,那时电话卡还不太会用,我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会儿电话,想与北京的同事联系,也没挂通,但是,倒把五十元的电话卡给忘到了公用电话亭现场,后来终于联系上了大家,到了公司的租房处,就看到了相别几日的同事们。 其实到北京后,我就把大家的吃饭问题解决了,我同时做采购做饭,一天三顿饭我给他们包了,天天这些人不愁吃不愁喝的。这些人在我离开北京几天的时间,也没有人给他们做饭,这帮小子只好到了超市买了很多的食材,都是火锅的原料,回来吃火锅,还喝了啤酒,弄得狼藉一片。吕为就这样形容到: “大家挺了几天,最后实在没办法,也累得很,有一个能出去的,就到了住处附近的超市(那时北京刚有超市),买了这些能管喝酒不能管饱的东西吃了起来,也有几个喝多了酒。” 我笑了笑,这些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呀。 这时,公司正在苦于找什么项目呢?一天,从公司总部来了电话,说家乡一带的石榴丰产,要赶快了解一石榴汁是不是在世界上受欢迎,这时公司的老板也太狂妄点儿了吧,不先了解中国的市场,倒要先看看世界上的。于是,带队的副总就对我说: “你会日语,在日本待过,可以先打个电话问问日本的大使馆有关人员,日本方面要不要” 于是我就打了电话给日本大使馆,那位接电话的女士倒也客气,问了一下石榴的情况,说要大批用,有多少要多少。我于是回去后兴奋不已,高兴地告诉了大家,谁知我再一细问,不料想是番石榴。在日语中,石榴和番石榴说的是一样,国际上大批需要的是番石榴汁!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翻了一下资料才弄懂,番石榴是国外的一种水果,与石榴近似。而石榴汁在我们国内需要的有限,幸亏是问了一下,要不就尴尬了。让我们了解情况来了,这不清楚的事给公司报回去还不出错啊。我又是多了这一条经验,遇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多问一下好,是不能太自信,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一旦有错误要耽误大事的。 就这样,我们又把项目的选择放在了苹果上,这原料可是胶东半岛的特产啊,我和那位副总就跑这种果汁饮料,在北京,也是坐坐出租车,但有时就用这两条腿到处跑。 第八章 到北开始是为了公司跑项目 到了北京,从北京火车站出来,我们到了一家宾馆,记得叫水利宾馆。北京那时就出了不少种类的报纸,在我的印象里,有北京晨报,京华早报、北京青年报、北京晚报等等,不像以前似的只有人民日报,参考消息。而且这些报纸,还是彩印的,这中国真是变了,在这以前,我只有在日本看过彩印的报纸,也只有在日本才看过在报纸上登了大幅的彩色照片,但是在北京,我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我翻了翻当天的报纸,使我感到惊奇的是,那天,烟台沿海出了一件大事,你们说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我们来的那天,烟台和大连之间的海峡发生了一件闻名全国的事件。这个事件是这样: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山东烟大轮船轮渡有限公司大舜号滚装船发生的沉船事件。此船载客三百多人,还有几十辆汽车,由烟台地方港出发赴大连,途中遇风浪于十五时返航,调整航向时船舶横风横浪行驶,船体大角度横摇,由于船载车辆系固不良,产生移位、碰撞,致使甲板起火,船机失灵,后又返回,在龙口附近的海滩,经多方施救无效,于二十三时分翻沉,造成二百九十人死亡,五人失踪,直接经济损失约九千万元人民币,船上共有旅客船员三百一十四人,最后生还者仅为二十二人。 这是一次很罕见的恶性事件,一时震惊了全国,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条消息已到了北京,北京的各大报刊上全是这个消息,大幅彩照充斥了头条版面,那时北京的报纸也多。 此次事件令人痛心的是,我国的救援水平竟然如此之低下,船在离烟台港只在几公里处失火,竟然用了九个小时,眼睁睁地看着这三百来人在火海中死去,仅仅生还的人还是失去知觉后被海水冲到岸边的。这么多解放军为了救人,划着救生筏无可奈何看着人无法施救,所有的老人和小孩无一生存,这是中国似的泰坦尼克号的惨剧,不管怎样说,这为中国今后的海事救援提供了经验和汲取了教训,让每一个当时经历这一消息的人永远的怀念。我们也幸亏是坐了火车来的,要是那天乘船,也会与此船相遇,不知该是怎么样呢? 来了北京,首先第一条任务是找住处,不能老住在宾馆里。经过几天的寻找,我们在阜成门外西三环西处定慧寺找了一栋居民楼。这是三楼一个三室一厅的住房,约一百平方米,月租金两千元,房东也姓黄,因和我同姓,我俩就称为一家子,他没事就天天过来,在我们闲时聊天。房间内需要很多生活用品,我又开列了要买物品的清单,大家分头按单购物。 这时,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我岳母有病在济南的肿瘤医院住了院,要做手术,我要赶快回去。记得还有一个省里举办的高级职称考试要在济南考,前后只差几天,正好我去一起办了。于是就请了假,谎称我大爷有病急需回家看看,直接到了济南肿瘤医院,妻子在那儿等着我,见了我岳父岳母,岳母并无大碍,只不过是脖颈处有个瘤,动了手术就好了,这样在医院住了几天院。 接着我去了省高级职称考试的考场,这是我最后一次考试了。我想,因为提前就知道了要考试,而且也有复习资料,是副省长王修治编的一本教材,很厚,我也复习了。因为现在就做经济工作必须要考的,而且是先考了外语后才有资格考这的。这考场是在千佛山附近,进了考场一看倒是比我年龄大的小的都有,有的一看就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唉,啥样的都能混进来考啊,有的竟然没有复习就来了,我一问什么也不知道。开考后我用了一半的时间就答完了,的确很简单,估了一下分数,不打八十也要打九十,这样就先出来了。这时也巧,我三内弟也在济南考试什么,我就等了他一会儿。 我三内弟也是不容易的,在我家搬来老家的城市后,我三内弟也经常到老家的城市来,他已经历了几个公司,大概也和心野有关系吧。开始毕业分到了一家黄河汽车制造厂的单位,是个国有大型企业,人家人事处长相中了他要他做女婿,他也没在人事处做时间长,就下了海。那时下海就有些晚了,开始去了一家叫“香港精华珠宝公司”工作,几个月后又在“海南鹿龟酒公司”做,不几天又去了很著名的“三株口服液”公司做,一时间换了这么多家公司,令人眼花缭乱。不过他倒是比较乐观,也没啥烦恼,这不,又要换了。实际上我三内弟就是典范,他不屈不挠,是在与命运抗争,虽然换了这么多家的公司,但还孜孜不倦地在追求,不断地在争取,这也可能和很久以前我说过的一句话有关,我记得对他这样说过:你这辈子恐怕赶不上我了,怕是不能像我似的公派出国了,实际上意思是我是公派还有工资出国的,但是后来他的确用自己的钱出国了。那时我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可能这句话也激励了他。这就是志气,人活着就是要有一口气,要向我证明我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什么都能做到!他在我的这几个内弟里,他是与我的感情最深的,我这几年,几乎到哪都有他的足迹,在北京、在上海、在珠海、在安信集团、上海的郊区他都去过,都与我一起喝酒,与我谈工作,彼此激励、彼此共述事业上的成败,这不是内弟了,是比弟兄还要亲的人啊!那时他在谈恋爱,也是该结婚的年龄了。 我俩汇合聊了天后,我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北京市。到了北京,那时电话卡还不太会用,我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会儿电话,想与北京的同事联系,也没挂通,但是,倒把五十元的电话卡给忘到了公用电话亭现场,后来终于联系上了大家,到了公司的租房处,就看到了相别几日的同事们。 其实到北京后,我就把大家的吃饭问题解决了,我同时做采购做饭,一天三顿饭我给他们包了,天天这些人不愁吃不愁喝的。这些人在我离开北京几天的时间,也没有人给他们做饭,这帮小子只好到了超市买了很多的食材,都是火锅的原料,回来吃火锅,还喝了啤酒,弄得狼藉一片。吕为就这样形容到: “大家挺了几天,最后实在没办法,也累得很,有一个能出去的,就到了住处附近的超市(那时北京刚有超市),买了这些能管喝酒不能管饱的东西吃了起来,也有几个喝多了酒。” 我笑了笑,这些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呀。 这时,公司正在苦于找什么项目呢?一天,从公司总部来了电话,说家乡一带的石榴丰产,要赶快了解一石榴汁是不是在世界上受欢迎,这时公司的老板也太狂妄点儿了吧,不先了解中国的市场,倒要先看看世界上的。于是,带队的副总就对我说: “你会日语,在日本待过,可以先打个电话问问日本的大使馆有关人员,日本方面要不要” 于是我就打了电话给日本大使馆,那位接电话的女士倒也客气,问了一下石榴的情况,说要大批用,有多少要多少。我于是回去后兴奋不已,高兴地告诉了大家,谁知我再一细问,不料想是番石榴。在日语中,石榴和番石榴说的是一样,国际上大批需要的是番石榴汁!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翻了一下资料才弄懂,番石榴是国外的一种水果,与石榴近似。而石榴汁在我们国内需要的有限,幸亏是问了一下,要不就尴尬了。让我们了解情况来了,这不清楚的事给公司报回去还不出错啊。我又是多了这一条经验,遇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多问一下好,是不能太自信,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一旦有错误要耽误大事的。 就这样,我们又把项目的选择放在了苹果上,这原料可是胶东半岛的特产啊,我和那位副总就跑这种果汁饮料,在北京,就用这两条腿到处跑。 第九章 那难忘的二零零零年北京元旦 二零零零年元旦到了,北京一片欢腾的气氛,元旦的晚上,在街上的娱乐场所到处是人山人海! 我们七八人在阜成门外的一家叫“烧鹅仔”的饭店吃的元旦晚宴,那位副总裁领着我们围在一桌。让我给大家点菜,我也很节约,左看右看,点了一桌两千来元的酒席。互相敬酒之时,那位副总裁还没忘了老板的嘱托,笑嘻嘻地拿出一红包,打开一看,哈!是钱,是老板给我们的过年钱! 这老板是对我们格外重视,也许是鼓励我们要加倍努力,除了当晚吃饭的钱外。每人还发给一千元的红包,老板真是大方,过年还是忘不了这些伙计,小朱禁不住要喊“老板万岁”了。我们用酒遥祝老板身体健康,大家互相敬酒,几乎都喝多了,高高兴兴喝完了酒后,就要到北京市里逛一逛。 我们坐着车在长安街上慢慢地前进,这时整个西长安街车辆挤得水泄不通,连过来助兴的一个北京司机喝多了酒也几乎开不动。那时还没有酒驾一说。这时才庄健这老兄大显身手,记得是一台桑塔纳小车,他向司机要过车来他开。那时并不是人人会开车,只见他灵活的在车缝中躲来躲去,在人缝中东西穿行,俨然如同一个大老板,把车开得异常熟练。这老兄就是会装,许多年以后,才知道他原来竟是为原老板开车的。他在北京市的确能显,那时我们一人公司给发了一个手机,记得是两千一百元的“诺基亚”手机,他可能没用过,或没去过北京。一次,他背着双肩包,这个双肩包后背的上方还设计了一个小口袋,看来是专门装手机的,这真是一个愚蠢的设计,就是为那些愚蠢的人用的,这伙计就用它装了手机,上公交车时第一次就受到北京的小偷光顾,把手机“拿”去了,他只好自认倒霉。 我们先是去了在军事博物馆附近的“世纪坛”。当时叫:“中华世纪坛”,它是第一天开放,大家去的时候是九点多钟,还没戒严,因为晚上十二点整,国家领导人要在此给全国人民讲话。我们到了那里,人们还不算最多,“世纪坛”正对着北京西客站的方向有一条长长的斜坡,上面还有薄薄的一层水流过,水的下面竟然有一大长排铜质的铭牌镶嵌在地面,这种铭牌约有一百块,铭牌上写有近百年的年份和一个动物的图像,弯腰一看原来是十二生肖的图像,大家纷纷弯腰寻找自己的属相,我很快找到了是一九五六年,猴的图像。圆形世纪坛的中央还有一根比较大的针,斜向高空,直指西客站的方向,不知意寓着什么,在世纪坛的东侧,还设有一座硕大的铜钟,叫“中华世纪钟”,有一根用粗大棕绳吊起来用来敲钟的横木,大概国家领导人一会儿要用它来敲钟,这时人非常多,也要清场了,我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个世纪坛,还去哪呢? 我们也不知这北京有什么娱乐场所好玩,就问北京的本地人那个开车的。谁知他酒喝多了,就懵懵懂懂地说那就去“二十一世纪论坛”吧。实际上可能他也没去过那里,这地方只是在北京有点儿名气而已。想来过路行人知道,我们就问了行人,这“二十一世纪论坛”在哪儿,回答竟是在王府井大街。我们这两台车又去了王府井大街,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热热闹闹,我们好不容易到了王府井大街的北端,这一台小车和一台面包车非常困难的找了个停车的地儿,那时小车比现在可是少多了,现在怕是多了五十倍吧! 现在王府井要找个停车的地方不可能的,快到十二点时,我们步行来到了所谓的“二十一世纪论坛”,原来这是一家俱乐部,但里面挤了很多人,几乎挤不进去了,我们几个挤进去一看,也是外国人居多。这时朱杰、吕为他们高兴得很,见面就和外国人握手、拍肩甚至亲吻,大家彼此问候: “happy,newyear!happy,newyear!(新年好!新年愉快!)” 他们也没少喝,我倒是不多,这时能显出我酒量大的好处了。 十二点多钟,收音机里传来了国家领导人在北京世纪坛上的讲话,开始就是:二零零零年,是世纪之交的一年,不知是谁给他写的,巧妙的把新的一年是本世纪末呢?还是下世纪初的问题给避开了。我从手机上记录了这个时刻:二十三点三十分,五十六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少先队员吹响礼仪号角,奏出了盛大庆祝活动的序曲。在亮如白昼的中华世纪坛上,在镌刻着五千年文明史的青铜甬道旁,狮舞龙腾,锣鼓喧天,一张张绽开的笑脸,一首首热情的颂歌,将那手中挥舞的红旗、翻飞的红扇,化作伟大祖国驶向新世纪新千年的风帆。激情下,歌舞中,人们注视着中华世纪坛上北京时间的倒计时牌,为昨天感怀,为今天喝彩,为明天祝福。二十三时四十五分,在迎宾曲中,国家领导人登上中华世纪坛。随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宣布庆祝活动开始。在国旗班礼兵的护卫下,五星红旗冉冉升起,雄壮的国歌声响彻夜空。 在欢乐、喜庆、祥和的热烈气氛中,国家领导人发表二零零零年贺词。他说:二零零零年到来的钟声,就要鸣响在我们这个星球的寥廓上空,人类文明的发展,即将进入一个新世纪,开启一个新千年。今夜,在世界的东方与西方、南方与北方,各国人民无分民族、无分信仰,都在为这一历史时刻的来临而欢欣鼓舞。 国家领导人还在讲话中宣布了一件事,就是中国获得了二零零八年的奥运会举办权。的确,这件大事都是激动人心的大喜事,全中国人民为此欢呼,为此振奋。一整天就这样过来了,在北京过元旦,这大概也是我过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新年了,是啊,这一年不仅是全世界新世纪的开始,也是我第二次创业的开始,公司给我开拓了一个广阔的新天地,我也猜不透将来会怎样,只是那时那刻,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前景。 过完了新年,我们又各负责各的事,我负责打听水果饮料的事宜,才庄健负责公司地点装修的工作,其他人则负责查询有关科技项目的资料,这包括各大学、各种科研机构的资料,天天也忙的不亦乐乎。 我先是和秦副总负责打听有关饮料方面的事情,和秦副总满北京的找熟悉销售饮料的机构,后来我在刊物上知道北京有个全国性的组织,叫“中国食品饮料协会”,牌子够大的。我和秦副总说不如到那里去问问,也好向他们了解一些关于我国饮料界的情况,让他们给参谋参谋我们现在的条件可不可以做。 他说好啊,你找好地址我俩就过去,我马上按报纸所提供的信息找到了这个协会的北京地址,于是我俩就去了。他也是年岁大了些,比我要大十几岁,我俩仅用两条腿是走不动。也是在长安街附近,于是我俩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坐定后我信心十足地对司机说,到长安街某某某号。一听这种地址,出租车司机傻了眼,说: “你们说是什么地方倒是好找,要说某某某号就不容易了,不好找。” 我想,难到说的越具体就越难找?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因此我说: “那没办法,就按说的号找吧” 也是,这车开得极慢,我们一个号一个号地数才找到了大致的地方,原来这个号码是一个大杂院,这个协会还不知道在何处。细一想也是,在古老的城市里,你要说去哪里,最好要说个在什么什么旁边,这个地方要很出名才好,那出租车司机眉头不皱一下,开车立马找到。你要说到某某某号,这司机就有点犯难,他是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住过多年的人,即使是这样也不知道啊,当然这个是以前的司机了,而现在的车连导航的设备都有,那就方便多了。 我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地址,去了那个中国食品饮料协会。这秘书长是女的,说话文绉绉的,一问果汁饮料的事,她大吃一惊,连忙说: “不好做不好做,说你们没做过果汁,这并不是原料的问题,虽然果汁利润可观,但目前全国的企业太多刚上马的没有雄厚的实力根本不行” 她还拿出了一些资料,说明了那些刚上马的饮料因投入过多而迅速破产的事例。她投鼠忌器、小心翼翼地说: “实际上不管多大的公司,你们要是做了这个行业,其资金投入要在广告宣传上要占一半以上的费用,一般要几个亿的资金,即使这样,恐怕也是难以成功!” 她这么一讲,把我吓的不轻,我们老板一共才要投入一个多亿,这不是杯水车薪吗。让我们来干啥,不能眼看着他的钱打水漂吧,仅广告费就要投入几个亿,这果汁的生意还做吗。和那位副总裁商量了一下,还是拉倒再说吧。 于是告别了这位秘书长后,我连忙做了一份研究报告,给老板发去,汇报了我们在中国食品饮料协会的访问结果,并劝告他不要考虑水果饮料的问题了,这方面要是投资风险太大。不久我们又接到新的指令,要继续考虑其它的项目,要做出可行性研究报告,提出合理化建议。这样我们又把重点放在了别处,暂且不谈。 第十章 在北京做总经理以图发展 此时公司在环城路西三环的航天桥东北边的“金玉大厦”租用了十三楼的一间办公场所,约有一百三十平方。 这座金玉大厦是香港人建的,约有二十多层高,号称是一所集办公、酒店餐饮、商用住宅一体的五星级酒店商用楼,看外表,是当时北京市不多见的好建筑,租金一个月记得一千多美元,也是很贵的。老板做出了决定,北京的公司由我和小王来负责,我自然是总经理,给我两个指定了办公室办公桌,从此我算是在北京做上了。其他的四位经理暂时先在北京的公司帮忙,以后再派往其他大城市。才庄健和我一样老成,就由他配合我来负责北京公司的办公室装修工作。 在闲余的时间,我去这座楼的各处走了走,先到了六楼,是乘电梯去的,我感到去六楼的人多,据说是个餐厅,我想要是公司来人了或有个客户来也要有个方便吃饭的地方啊。 于是就进了六楼,进去一看是中餐厅,问了一下侍者,一问用餐要多少钱?这位侍者毕恭毕敬地回答: “先生,最低是六百元” 我想这六百元稍微是贵了点儿,但对于公司请来的客人,也不算太贵。 “哦” 我回了声,又问了句。 “那一桌要几个人” 他回答说: “十个人以内,每位六百元。” 嘿!我的天,这么贵吗?那一桌就是最低七千元哪!幸亏我穿着是衣冠楚楚的,还是这座楼的住户,那么说这一桌上万元是经常事啊! 我佯做镇静地走回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这个都市生活费用是很高,绝不是老家的城市那样的地方所能比拟的,但这些人的钱都是哪儿来的,都是他们创造的财富吗?不是吧,我想,北京人也就是借着首都这个光儿,全国各地的人都来北京挣商机,都要摆阔气。 我们公司不也是吗,我又去了这座楼的其它层看了看。 在这座楼的十八层是休闲中心,这里有美容院、按摩室、健身房,还有高尔夫练习场所,乒乓球馆,游艺厅等休闲场所,整整一层楼。我还去了十九层楼,这里更是豪华,竟是一个大的室内游泳馆,许多的男男女女在这里游泳看来是闲人不少,还有跳水的,真是设施齐全,水上的玩乐是应有尽有。我问了问还有什么娱乐的东西,一位服务人员请我再上楼看一看。我又上了二十二层,电梯一开,豁然开朗,只见白花花一片,原来这是一个滑冰场,也占了半层楼,在比较热的春季,这里面是个冰的世界,许多人在这里,穿着滑冰的服装,像排成一队的候鸟一样,在整齐而又快速的滑行着。 看了这一切,不禁地想到,这就是所谓的城市生活吧,有钱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中国的城乡差别是大,像老家的城市这样的中等城市,和北京一比也就是农村和城市之比。 不过,北京的确也太奢华了,就像有高尔夫练习场来说,不说当时在中国,就是在北京也是很少见到啊!也好像在那时以后,各地的高尔夫球场建设之风气,就多了起来,在胶东半岛,龙口的南山也建了高尔夫球场,这是钱多烧的咋的?中国人的国民总产值还没达到如此吧,城市的生活水平,消费水平,可以说和先进国家相比,真是差不多,可我国的农村生活水平和他们比还差得远。 什么是先进国家,它的标志之一就是城乡差别很小甚至没有,日本可以说是做到了这一点。十几年前在日本时,在大内山村,那里就有高尔夫球场。一天,村长乾韶二领我们大家,去看他在打高尔夫球,这人不要看他是村长,也天天衣冠楚楚,各种场合都要去。我们到了草色剪得很短的、干净、整齐的高尔夫球场,跟在村长的后面,村长带着我们正不知所以的走在高尔夫球场的里面,此时一名管理人员开着高尔夫球场专用车辆停在了我们面前,这位管理人员客气地说,请我们几人换一双平底鞋,原来有几个人穿的是皮鞋,这皮鞋的后跟能把球场踩出一个个小坑来,我们赶紧换了他带来的平底鞋。村长乾韶二用球童给他带的球杆打球的时候,我们看他习惯性的又耸肩部,又挤挤眼睛,这是习惯了。记得我那时在日本的好朋友小安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是烧的,是忽然爆发起来的土豪那样,钱多烧的。可是现在中国不也是那样吗?我看也是钱多了烧的。 二零零零年时中国的发展是刚起步,所以城乡之间人与人差距很大,城市的富人也赶上了外国的城市人,我只是这样感叹到。快过春节了,老板从家乡城市里送来了一汽车的特级苹果,富士苹果一级的是直径达到八厘米就是,而特级的要在十厘米甚至更多,整整一汽车,约有几百箱吧。我们天天忙个不停,给老板的关系户们送,有医院的大夫、有火车站的、有飞机场的、还有驻军的,反正是老板的关系多多,我们送的也就是不值钱的关系,老板就图到北京来办事方便一些而已。 要过春节了,我们公司要举行第一次招收人才后的年末总结表彰大会,这些人都要回公司开会,我自然也应要去,但一想开会还要几天,再回老家的城市还要绕远回去,而且年末车票也不好买,我就表示要留下来值班。北京公司要留领导值班的,我这个理由也充分,我是领导,过春节在第一线值班,这种精神可以表扬鼓励的。事后听说公司举行的场面宏大的年末总结表彰大会,在会上评选出很多的先进个人和集体,由于我在值班的原因吧,被评为公司的选进个人,出现在公司铜版印刷的彩色报纸上,这张报纸现在还保留着,这是历史啊! 在春节的前夕,总裁还给我们高层每人发了两千元的奖金,一个信封,捎来后我一点,竟然少了一百元,这也是没法说的,不过,这近半年下来,我是真被老板和程总的诚恳的情谊感动了。他们虽然见的世面不多,可是胶东老乡的朴实想法、愿意破财积福的做法、那慷慨大方、对人才渴望有加、不惜代价的做法我还是非常赞成的。公司还给大家发了过年的烧鸡,每人两只,我没回去,只好请别人收下了。 这次回家过年,因为多年来首次从北京回去,也买了各种各样的具有北京特色的小礼品。其中给我爸爸的一件小礼物印象深刻,他的脚趾甲非常厚,而且脚趾长的有些畸形,用一般的指甲刀很不方便,在北京我看到有一种特别的指甲刀,又大还有接指甲屑的装置,三十元一个,我就给他买了一个。谁知这次竟是给他最后一次买东西,他看了后很高兴地收下。 在老家的城市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又回到了北京。依旧是装修,跑路。 春暖花开了,但是我在北京很不巧,那时正是遇到了沙尘暴天。计算了一下,在北京时,一个春天的沙尘暴天竟然达到了九次,那沙尘暴把北京刮的乌烟瘴气,全城在灰茫茫的天空之中。 这几年北京的沙尘暴是少了,特别是举行重大的国际会议或重要活动时,如奥运会和apc(太平洋国家首脑会议)会议时,天空是碧蓝一片,称为是“北京蓝”,现在几乎见不到沙尘暴了,也许我又是走了“狗屎运”。偏偏我在北京时是这么走运,一年九次沙尘暴都让我赶上了。 对沙尘暴,我有自己的看法,一个城市有大气污染,是这个城市的问题,可能工业化程度高,工厂多多等,水污染是化工企业太多,城市水的自净作用低等因素差一些的原因,但若是大环境的影响,如沙尘暴,是从离北京很远的地方过来,这就不大可能是本城市的原因了。这个沙尘暴它起源于遥远的蒙古,因为它离北京遥远,加之风向的作用,是大风路过的路径,就像太平洋对岸有厄尔尼诺现象一样,那儿的某地有只蝴蝶在扇动翅膀,可能引起太平洋的某处就会产生强台风,致使太平洋的沿岸受灾。北京也是这样,我看沙尘暴和北京本身没大的关系,要治理需要在上游治理,就像日本也有了北京方向飘去的沙尘暴一样,日本人有的人就明智,他们拿了自己大笔的钱,到蒙古、到我国的戈壁沙滩上去种树,他们明白,只有在那里成为郁郁葱葱的一片森林,才能彻底消除沙尘暴,才能还北京一个晴朗、碧蓝的天空。我这种治理想法对不对再说,要是让我做环保部部长的话,有可能北京早就造不成沙尘暴了,天空早就是北京蓝了,唉!真是白瞎我这样一位高瞻远瞩的人才了。 第十一章 爸爸不幸去世 春节,我又回到了家乡的城市度假。在那个寒冷的、白雪皑皑雪夜,在老家城市工业学校我弟弟家住的地方,我陪同我爸爸在校园里转悠。他的身体不算好,也总是想念着与我团聚。但为了我的工作,总是默默不语,也是不想给我增添负担。怕我有后顾之忧,岂不知这是最后的一次陪同他,他超劳了一辈子,我也是没有尽到孝心啊! 三月十三日,那天北京也是在刮着沙尘暴,西风呼啸,风沙眯眼,我疾步在“清华大学”旁的北四环上。我们住的房子有些不太理想,感到离公司的地址有些远,正在为我们的住处重新找房子,居然跑到北三环的一家中介去了。这时,手机里传来了老家的城市妻子手机里的声音,她带着哭腔告诉我,爸爸不幸脑出血,昏迷不醒。当时我的脑子一下蒙了,急问情况怎样,我是不是立刻回去,郝淑珍说要赶紧回去,而且越快越好,她并没给我说爸爸抢救无效的消息。我立刻向公司的领导请了假,当时恰巧有一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家去的火车,赶紧买票返回老家的城市。 在回去的列车上,我不顾有同座的乘客,禁不住泪流满面,想起了我爸爸的劳苦工作一生,那一件件我能回忆起的场景在我的脑海如同一幅幅电影逐场展现。 我仿佛看到了他雄伟的身躯,在被下放到老家农田里弯腰劳作的情景; 我仿佛看到他与我岳父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踩着积雪和趟着冰冷刺骨的雪水,在一步一步背粮食的样子; 我仿佛看到他在指挥工人们为了修建边疆的国防公路而日夜在第一线奋战的情景; 我仿佛看到了他虽然退休,但仍然拖着带病的身子在我们县公路管理站做顾问的场景。 这一幅幅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出现。 到了老家附近的兖州市,已是后半夜的一点多钟了,我弟弟和公司领导坐专车前来接了我。我爸爸已经去世了,他的尸体被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第二天的早晨,我见到了我妹妹和我妈妈,还有姑姑等老家来的亲戚们,大家见了抱头痛哭。我们去了烈士陵园,为我爸爸选了骨灰盒,那里的骨灰盒最贵的六千多元,我此时也伤心不已,我表弟指着一个四百元的骨灰盒说这个就挺好,唉!人去了什么都没用了,这也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此时我一想我爸爸操劳了一辈子,应该有个好的安身之处,于是就要了最贵六千元的那种。第二天,也是我爸爸被火化的那天,也是他与我们告别的那天,我想我爸爸就这样走了吗?一个勤勤恳恳、为国家为家人贡献了一生的人就这样走了吗? 觉得爸爸不能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走了,于是我写了一份追悼词:简述了他的一生,简述了他一生走过的曲折的、坎坷不平的路,如何为国家、为亲人、为亲戚朋友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悼词,生前爸爸还做过公路管理站的党总支书记。我还请了一位银行的领导在告别仪式上高声朗读,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虽不多,但是大家听了后也是唏嘘不已。他一生并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他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为祖国为人民也是忙忙碌碌了一生,至少,参加葬礼的人们记住了他的一生。就这样,他的一生就走了,永远的走了。 但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那个堂哥,叫金哥的。在早晨去火葬场向我爸爸的遗体告别时,竟然在去的面包车上呼呼大睡。我爸爸生前对他们一家人非常关照,经常给钱、给衣物,家里要盖房子还专程跑到他面前要借钱给他。爸爸在我的劝说下,借给他了三千元钱,这笔钱直到前两年向他要才得以还清,二十年前的三千也算钱啊,人一走茶就凉,从此,我对这些山东老家的亲戚再也没有如过去那样的亲切感了。爸爸是三月十五日送葬的,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这年,我是第一次没有庆祝我的生日,那是一个令人悲痛的生日。葬礼上,我们兄妹三人与妻子及儿子,穿着黑色的西服,系着黑色的领带,儿子那时也有十七岁了,我们一起站在爸爸的遗体前,默默地与爸爸告别,永远地再见了。 第十二章 我想多去几处北京好玩的地方 在北京我还给妻子买了一件女式皮大衣,那时是当时最流行的款式,在那里我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终于自认为选了一件合身的,花了一千多元钱,谁知拿来后一穿太大,也不好再回北京调换。这是我的一个毛病,就是给郝淑珍买东西永远也不会称她的心,买回来后总是被批评一顿!这件皮大衣现在还是在压箱底,大概要永远静悄悄地在那躺着儿了。 在家停留了两天,又坐火车回到了北京市。 北京,这个令人向往的城市,四五月份,也有些地方开满了樱花。在北京我们公司的南面有个玉渊潭公园,我自己经常去那里,一到春天,就盛开了一片片鲜艳的樱花。不知怎么弄的什么时候竟然栽了不少的樱花树,那大概是日本人为了和中国表示友好而赠送的,还是和日本有关系。那时玉渊潭公园也不要门票,这样的公园北京也不少,春天来了,满开的樱花也是很好看。现在也有十几年了,那里的樱花树一定粗大的多了吧,但愿这中日友谊像这樱花一样,在这阳光日暖的春天,盛开不衰啊。 我们公司航天桥的金玉大厦离定慧寺我们的住址不算远,也就三站的路,为了上下班方便,我和小王各买了一台自行车。我买自行车还有另一个打算,想我在北京一定也不长久,说不定公司又要把我调到什么地方呢,想利用业余时间把北京骑自行车玩个够!什么我过去没来及去过的地方,如天坛、地坛、香山、军博等等地方,骑自行车是多么方便,多么的自由,多么的随意。 于是,一到星期日,我就开始骑上自行车,先跑到故宫附近的地方,先到军博看一看,那里离北京火车站不远。去了军事博物馆,各个展厅都把我吸引住了,有“土地革命战争馆”、“抗日战争馆”、“解放战争馆”还有“抗美援朝战争馆”等。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筹建于一九五九年,是向国庆十周年献礼的首都十大建筑,它位于北京天安门西面的长安街延长线上,经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批准,正式定名为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是中国唯一的大型综合性军事历史博物馆,占地面积八万多平方米,有一个大院子,仅建筑面积六万多平方米,陈列面积四万多平方米。很是好看,它中央七层,两侧四层,也是北京市的十大建筑之一。截止至二零零零年末,全馆有二十个陈列厅、两个陈列广场。军博收藏三十四万多件文物和藏品。其中国家一级文物一万八千件,大型武器装备二百五十余件,艺术品一千六百件余件,对外军事交往中受赠礼品二千五百件,其中还有铜鎏金弩机、叶挺指挥刀、甲午海战的主力舰之一镇远舰铁锚、三八式步枪和解放军第一辆坦克等重大历史价值文物。 在陈列广场,我看到了当年闻名一时的“珍宝岛”战斗时缴获的苏联坦克实物。在一九七二年春季,在中苏边境乌苏里江我方一侧的一块弹丸小岛上,记得中国军队和苏联军队打得不可开交,这事件在我这个年龄段的人都耳熟能详。当时具有现代化军力的前苏联使用了现代的武器“六八”式坦克参战。一辆坦克在我方的冰面上被中国军队的人抗火箭筒击中,受伤停留在冰面上,我方的大炮就猛击这处冰面,冰被炸开后这辆坦克沉入江中。我方大喜过望,因为坦克是沉在乌苏里江的我侧,于是我方一面用炮火压制对方的火力和人员不让对方靠近,苏联军队眼看着干着急,一面连夜调集拖拉机开往江边,用拖拉机上的卷扬机钢索派潜水员拉着潜入江底,才把这辆当时非常先进的坦克拽了上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拖拉机拉着送上了火车拉到北京的军事博物馆展出。 当时全国人民真是大快人心,实际上也不知党中央领导人的为难处境,一面是我们的军力远远不如苏联,另一方面前苏联人也气得怒火万丈,一伙军人叫嚷着用核武器来对中国进行外科手术式的的打击。幸亏美国人在旁边看热闹,这真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看着这两个对头闹得不可开交,但他们也感觉形势不好,怕闹大了对他们也不利,就悄悄地把这个消息不动声色地告诉了中国,党中央得知后也害怕,林彪就下了一个“中央一号令”,号召全国人民行动起来,一起“备战”。 那时中国东北的大城市都挖了地下防空洞,在中国经济情况非常不好的时候,据传说,哈尔滨的防空洞几乎贯穿了整个城市的地下,挖防空洞耗费的金钱相当于用当时的大面额(十元)人民币一张一张铺在洞的平面上摆满了,说明耗费巨大,中国方面也收敛了一些,这才没闹出大事。 这是我所知当时这次事件的国际背景。瞧,看了一件展品就这样感慨如此,不要说各种各样的实物和战例了。这个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真是深深吸引了我,一到周末没事就往那里跑,短时间内竟然骑自行车去了三次,每次观看的都恋恋不舍。 这期间,还骑自行车去了天坛公园,一去不要紧,看了天坛的景色,天坛之大、之雄伟壮观自不必说,就是那个在繁华的都市里能有这样一处安静又清闲的去处令我喜出望外。那郁郁葱葱的人工森林、那多彩多姿的鲜花野草、那悠闲自得的游人、那雄伟壮观的天坛、那一处处文化古迹,真是一个令人留恋忘返地好去处。 走在公园的路上,我听到远处穿来了一阵阵像是收音机里面的歌声,时而高亢有力、时而欢快悠扬,走近了一看,这是一个许多人参与的大合唱。 这是由上百人组成的一个庞大的中老年业余合唱团。他们竟吸引了不少的来游园的许多人,还有不少的外国游客。他们这些合唱团的人,神采奕奕、精神饱满,一位位挺胸昂首,在那里集体合唱。他们唱的歌曲都是后来兴起的红歌,而且都是些调子非常高亢、有很多高音的歌曲,如“我的祖国”、“英雄赞歌”、“红梅赞”等歌曲,唱的非常老练、专业。如唱到“英雄赞歌”中的“英雄吼叫出战壕,一道金光裂长空”时,还有一位男声领唱站出来表演,那动作一招一式很是标准,那浑厚的男声雄壮有力,真是动人心扉。我站在那里被他们的歌声惊呆了,很多游人也被他们吸引住了。我禁不住地问了后面的一位老者,他们是做什么的,这位女士哈哈大笑说: “我们都是退休的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不过,还真有几位专业人士,这不,有几位还是已退休的中央总政歌舞团的老演员呢” 她指着那位领唱的老先生对我说,老先生看上去有八十多了,但身体还是很好,天天他们到这儿来唱,电视台还来给他们录过像呢!我不禁为他们的精湛表演而赞叹,也同时想: “要是有朝一日我退了休,在老家的城市我也要和他们一样,也组织一个中老年合唱团,天天放开嗓子,在公园里唱歌,这样的活动该是对身体、对精神状态多么有利啊” 可惜,我现在退休了,也没实现十几年前的计划。 在老家的城市的各个公园里,倒有一些人,三位一群、两个一伙的围在一起唱歌,看来还是缺少人才啊,没有多才多艺、嗓门高亢的老人来组织。这一次我看的上了瘾,又骑自行车来了两三次,才罢休。 一次,我喝了点儿酒,在长安街上肆无忌惮的由西向东在自行车道上飞车逆行,直到有一位执勤的武警战士可能是看不下眼了,他从老远就看到我骑自行车逆行,他拦住我,敬了个礼,和蔼的把住自行车头对我说: “你违反了交通规则,这么逆行是不对的。” 我听后就红着脸按交通规则走了,北京的解放军就是这样礼貌,这点儿倒是全国的警察都应该学习的。 第十三章 我们住的北京定慧寺附近 我们在北京的西三环西的定慧寺住,那时正处在北京的郊区。 那里的环境一般,正如北京在中国的地位一样,正在蓬蓬勃勃地向大城市发展中。附近还有个叫“郭林家常菜”的饭店,在东长安街上定慧寺的附近,还有一家叫“烧鹅仔”的饭店。这定慧寺地方不大,倒天天人来人往的也显得很热闹,当时北京市人也是不少,国营企业的职工也很多纷纷下岗,我们的房东就是一位下岗的工人,但是,由于他是老职工了,虽然下岗了,但是国家由于拆迁,他按面积又分给他一套多余的房子,就用来出租,一月的房租也是有两千多,他天天闲着没事做,倒也优哉游哉,我们一下班,就跑去和我聊天,也是悠闲自在。想不到,北京市现在不得了,房价比过去涨了许多,在定慧寺的房子尤其贵,怕是不止几倍了。记得以后再去那里,以前的房子无影无踪,整个西三环变化很大,也认不出过去的面貌了。 定慧寺不远处就是钓鱼台国宾馆,我上下班就路过那个地方。说起钓鱼台国宾馆来,它对我也有很深的印象。仅看外表,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院,院子很大,里面有一栋栋独立的小矮楼,还有许多的植物,就显得是一处幽静的古代王公住所似的。要不是门前日夜有着站岗的士兵,谁能知道它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呢。殊不知这就是闻名全国的国家宾馆,那时用来接待各国来访地贵宾及重要来客用的地方。实际上,也是国家领导人经常在此办公的场所。 定慧寺这个名子好奇怪,更奇怪的是附近还有个小商店叫“亮甲店”。 我查了下资料,原来在清嘉庆年间与道光年间,相继募修京城定慧寺殿庭,光绪十八年圈修院围,占地一百八十余亩,再度重修定慧寺,集资修葺形成了“一寺十八房”的大丛林的宝殿宗风。定慧寺是全国著名庙寺之一,院内树木成荫,古树数棵,至今保存茂盛,一九八一年北京海淀区文物所勘验后,立牌注名:定慧寺系明宣德十二年建,有古松树数株。解放前后,曾有在北京高炮部队在此镇守,后有雷达、防空通讯兵在此集训,刚刚解放后的院庭已不规则,假山周围堆满了垃圾,远处望去像个垃圾山,经部队修整运走了垃圾山,平整了土地。 文革后,院内一位离休老干部看到四处零乱堆放的石碑深感痛惜,他诚愿义务奉献,贴制了碑文,还召集十多个青年清理垃圾。据媒体报道:在定慧寺附近的某中学还发现了大太监李莲英墓。在校园的西南边,有一个极为幽静的角落,学校的人称那里为小花园。这座院的花园里没有更多的景致,难以想象,这个如今看似普通的角落,曾经却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大墓地,而传说中的陵墓主人,更是一位有着特殊身份的人物,虽不是皇亲国戚,但富甲天下,不是王侯将相,却地位显赫,他就是清王朝赫赫有名的大太监李莲英。 一代权监李莲英当年,陵墓占地约有二十多亩,由南向北延伸,墓地最北端是一座金水桥,由桥向北是整个墓地中最有气势的一座汉白玉质地的牌楼。这个牌楼上面有匾额,写的是“钦赐李大总管之墓”,牌坊上首写的是“阆苑清风”,下首写的是“仙台飘渺”,两个柱子上还有一副对联:通幽向明昭垂万禩,大中至正巩固千秋。但谁都不曾料想,打开一座坟墓竟会是一项如此艰巨的工程,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连续不断的连挖带掘,但整个坟冢却几乎毫发无损。史料中关于李莲英的死亡情况只有“病故”二字,一九零八年十一月慈禧皇太后在光绪驾崩仅仅一天之后,病死于西苑仪銮殿,在为慈禧守孝满百天后,李莲英请求告老还乡,隆欲太后随即恩准。李莲英是清王朝的大太监,历经咸丰、同治、光绪和宣统四朝,他凭借着超人的圆滑聪明,成为慈禧最亲密的宠宦之人,以至于老佛爷打破太监至多官居四品的祖制,亲赐李莲英二品顶带,使原本奴才身份的他爬上了权利的巅峰,李莲英天资聪慧,一生无后,为何选择“定慧寺”葬于此地一直成为未解之谜,可能定慧寺这里离当时的市中心偏远些的缘故吧。 后来的“亮甲店”不知是何个典故了。也可能是大量古代驻守北京的士兵,在这里经常晾晒他们的盔甲吧,也或许是北京大的宫女们喜欢美丽,那时虽无美容院,也不时地来美容美容自己的指甲吧。 第十四章 见了几位同学和朋友其中有一位后来当了大官 在北京的一天,我大内弟他和他姓王的好朋友,也来清华大学深造来了。所谓深造就是来参加一个几个月的学习班,他在山东住的城市面粉厂做厂长,那个王姓朋友也是市粮食局的同级别干部,可能混得也不如意,就到这儿来避难进修来了。我去了他俩的宿舍看了看,还是不错的,和内弟还约好了一起去看足球比赛,由我买票,到时一起去“北京市工人体育场”去看鲁能队与北京队的球赛。 来京后还与在日本留学时的小安联系上了。他在北京大学的生物研究所做教授,还是位博士生导师,真是变化很大。他请我去了清华大学的一处韩国烧烤店一起吃了饭,在一起聊起了在日本留学的往事,真是往事如云、往事如烟啊。他还拿起电话给在北京一所大学的女塾友小段打了电话,他把手机转交给我,与她简单聊了一下现状。当然通过小段还能联系上其他的塾友,可是我现在的工作是如此的不堪回首,难以和她们再说见面啊。反正在北京还要有一段时间,以后有的是时间,过一段时间我还想跑去一趟看看小段呢!小安听说我在一家公司做老总,他还很羡慕的,他的一位亲戚要来北京市,想请我帮他一个忙,是不是在我公司找一个会计的缺儿,我想了一下,目前我北京公司的会计是总部派来的并且也没有这个位置,也没办法啊,我是爱莫能助了,这样和小安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一次,听说大学的二班班长张培仓在北京国家林业部工作,在学校我们关系还可以,就与他联系了一下,这同学非常热情地让我赶快去他那里。 我坐了公交车一路顺利就到了林业部。当时他已在计划司的司长位置上,算是正要提拔他去中国林业出版社任社长。此时也是我这同学踌躇满志的时候,他还兼任北大的博士生导师。进了他的办公室,听了我自毕业以来的经历后,他从书橱里拿出了自己已出版很厚的一本“人工保护林经营计划”一书,说道: “你现在经营销售也没有多大前途,就来搞苗圃生产吧,还是从事本行好,这个行业的前景非常好,将来一定会发大财的” 他是想推荐我从事他认为的有发展前景的一门事业。实际上他说的也对,的确以后的经历验证了他所说的。这个项目几年后发展的突飞猛进,中国的各大城市由于快速发展,和城市绿化的需要,苗圃所培育的大批苗木供不应求,大龄的园林植物可成了炙手可热的紧缺品,可见他的预见是相当准确的。但是我因为正在为金浪集团工作,也没答应他热心的推荐。只是淡淡地说: “我虽然年纪大些了,还是需要再学习啊” 张培仓听后也极为赞同,就热情地对我说: “要想继续学习也好办,你上北大来好了,读我的博士生吧” 这同学之间还有给当老师的?原来他也才博士毕业不久,做了博士直接就成为了博士生指导导师,他积极地邀请我这个昔日的同学来做他的学生。我犹豫地说: “现在我有这个资格吗?” 谁知他手一挥,大有领导的气派说:“现在你应该有这种资格,可以直接上博士,我保证你顺利去上而且顺利毕业” 说真的,我不禁为这热心的同学所感动,为了他的热心、为了他的诚恳、也是为了他的权势。我俩又聊到了其它的,一起回忆在大学的时候,一聊起那时候,他倒来了气,轻蔑地提起了有些同学。他一挥手说,那些人,什么都不是,别看在学校时咋咋呼呼的,以后在社会上才能看出谁怎么样呢?这伙计在学校也是这种风格,有点谁也瞧不起的样子。在班级也是,班级搞的勾心斗角的,不过人家在社会上还是干出来了是不是,得势的人永远是对的,他没有错。最后正好赶上吃午饭的时间,他领我去了林业部的食堂吃了他们的小灶伙食,也还不错,这可是我在中央机关吃的唯一一次的饭。 这次会面,是我和张培仓老同学的一次很巧的见面,因为不久以后我就离开了北京。 而他也就同样离开了北京,后来当了大官。他被调到江西省赣江市挂职,在他任赣江市副市长期间,媒体称政绩还是不错的,主管修建高速公路,后来听人说被认定受贿六百余万元,逮捕入狱,至今死活未知。此事说来也是,我后来看到有关报道,的确是有人陷害的可能较大。说他批一项目,久未获批准,申报项目之人不知其意,后来再报批时,随项目资料附上了十万元的信封,于是迅速获批,而那十万元也一并收下了,此项目通过后,那位报项目人气愤不过,逐向中纪委举报。 待上边查下来,他说竟然不知此事,连呼冤枉,竟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在主管修建赣江市高速公路时,要批的项目多多,他有些忙不过来,就给耽误了。又辩解说十万元在他们领导的人情往来之间是区区小事一桩,有个大事小情的十万元几十万元是小来小去的事,他这伙计见了中央检查组的人嘴还是这么硬,我这才知道和他平时的骄横有些关系,据说很快要提拔副省级干部了,也白瞎这个人才了。 四月末的一天,在老家的城市电视台工作的我表弟一家三口人来北京,他的女儿也来了,先是表弟他俩口到公司来看我,见我公司有很多的五号电池,是作为样品来摆放的,他爱人见状大喜,就问可不可以拿一些。我硬着头皮说,我当总经理还怕什么,于是她就拿了几十个了事。参观完北京公司后,表弟和我约好下午五点准时到中央电视台附近的一处饭店吃饭,说是一哥们请他们,于是我几乎准时赴约。 我独自一人在人群攘攘熙熙的长安街大路旁时,他的八岁大的女儿也独自一人在那儿玩耍,忽然见了我也在那儿真是有点儿百思不解,为什么这个大爷竟然能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市和她不期而遇,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弄不懂,这时她父母正在不远的地方,正在哈哈大笑,这也是一件趣儿事吧。他女儿可能今年大学毕业了,光阴如梭啊,她还记得这件事吗?人世间哪有这么巧的的事情,能在千里之外的都市相遇的?那也就太巧了。 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一次也是那期间,在北京的公司办公室里,忽然接了个电话,竟是我的老同学,我的好朋友老特打来的。他竟到北京来了,打电话时他就说我到了你的办公室外边了。我大吃一惊,这老哥就是给人个出其不意,他真是个闪客,到哪儿都是。记得我在我们市时他看我,也是突然来突然走。我就走出了我们公司的“金玉大厦”,老特哥你还记得吗?我放眼一看,这老兄正附在西三环航天桥的栏杆上向我招手微笑呢。 老特哥的穿着还是一成不变的那身职业装,长相也是还和十八年前那样永远的不见老,我俩这对儿老友见了不禁感慨万分,离上次在长春见面时又过去了十二年了,老特哥仍是那么壮实、仍是那个平头的扮相、仍然见不到老相,见了面不免嘘寒问暖一番。老特哥早就在“林业部东北内蒙古煤炭联合总公司”工作了,这个单位名称长的让我费了不少的脑细胞,以至于每次给他写信都要记忆,他家也早搬到了沈阳市,一句话,就是鸡犬升天了。官也当大了,但还是没忘了我这个好兄弟,就是我到哪儿也不忘!我和老特哥的关系到现在已维持了三十七年了,在大学就是前后桌,亲密无比。 近十年又几次见面,现在还帮我整理以前的回忆。他大我九岁,可是学问、知识面、阅历要比我丰富的多,至今仍在孜孜不倦地学习再学习。天天在他自己家的桌子上放满了工具书,这是我从qq视频上看到的!他总是虚心、谦虚,要说年龄也不算小了,可是乐观得很,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他也常常给某知名的刊物校对、勘误,人家刊物编辑还给他发感谢信,说他勘误的很仔细很认真,一般人还勘误不了呢。这不是我学习的榜样吗?有这样一位好同学陪就是到老,也是我的荣幸啊!他是我永远永远的榜样!我们聊了一会儿,在桥下我公司旁边的饭店吃了个饭,他称还有事就走了,这也是我在北京工作时唯一来看望我的老同学。 要说当大官的同学,还真有不小的。我还有一位在大学日语班的好朋友,就是那位王智学。他虽是七七级的学生,但我们在一起一年多的共同学习中也结下了深深的友谊。那时他也是正当年,我在北京时感到还要待很长的时间,只和他通了电话,他就在我公司不远的地方,一次没与他事先联系就去了他的单位,在电视塔的斜对过,也是靠在西三环的东侧,是工作时顺便去的。但是不巧,他在中国科学院的一个单位,以后他可是当上大官了呢,那时上级正在提拔他前考察他,在找他谈话,不方便见我。于是,我想反正今后也来得及见他,就暂时不去了。我去日本前,他还做东邀请我在北京大喝了一顿二锅头,把我弄得还喝醉了。 几年前还和他通了一次电话,而如今他已经是今非昔比了,是科技部的副部级干部,是党组成员。王智学天天也忙的不可开交,简单地在电话中聊了聊也就拉倒,再也没联系过。 不像人家老特哥,他不忘我这无名鼠辈的老同学旧情,总是在保持联系。还有李冬梅,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时间紧,而且琐事多多,想过段儿时间再与他联系吧。 第十五章 参加北京的中国第一届风险投资会大会 五月份,北京算是迎来了一个红五月,因为以前,我们国家很多好事情都出在五月份,所以大家过去习惯上就把每年的五月份叫做红五月。 这时工人体育场要举行一场北京队与国内强旅鲁能队的比赛,我还是痴迷于足球,我大内弟也是如此,我便提前买了球票准备和我他一起看,我是家乡鲁能足球队的球迷,这次机会难得,就想和内弟一起到场去观看一场。 这时北京也要举办“中国第一届风险投资大会”,在中国科技会议厅举行。什么是风险投资呢。开始时把民间的投资都认为是风险投资,以后认为这种说法不准确,就把这种投资称为创业投资。当时我们公司是有钱做投资,于是大会也给了我们公司两张票请我们参加。这票可不是随便给的,首先你这个公司要有钱,而且还要有项目投资,其目的性很强;其次这次大会参加者要交会议费一仟五百元人民币,会议管你午餐。在十五年前,参加会议的中午有免费的午餐可不得了,这是国家级别的免费就餐,是我国很少见到的自助餐,午餐八十元一位,那时在北京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餐费用很高,比十五年后的现在差不多。我们公司的标准也订的不低,老板规定,一般接待客人时每人的就餐费在一千元以内就不必等批准了,超过此标准要给总裁说一下,我们吃饭和客人一起在一桌都是万元的标准。 要说吃饭我们公司就是不吝啬了。每逢公司开会时,因为我们北京公司离西三环东侧的“香格里拉酒店”非常近,在那儿开了两次会议。 所谓的会议是公司总部的,从烟台的总部人员全体都来参加,有三十来人。由于北京的公司离香格里拉不远,此时在香格里拉酒店包了一个会议室,要整天在那里开会,白天晚间在那里吃饭。 我们老板牛b得很,在步入会议室前,要穿过整个的香格里拉酒店一楼服务大厅,这时凡遇到老板的酒店服务员见了他就停步向他鞠躬,叫一声:“老板好”。我们心想这是咋搞的,我们的老板也不是著名的人物,就是一个胶东半岛的土豪嘛,怎么连香格里拉酒店的服务员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呢?后来才知道,他在北京有个小学的同学,他受老板的委托在北京的有关酒店、医院、首都机场等负责打点一切事宜。这每位服务员都事先给了钱,约每人给了一千元人民币以上,你看,老板多能摆谱! 我们晚上吃饭时还请了中央乐团的专业二胡、琵琶演奏家组成的乐队给我们在旁边又拉又弹,那动人的古典音乐伴随着我们边喝酒边聊天,那乐队的几位演员说是请,实际上就是给钱让她们给我们助助兴而已,每人约五百一千的,也算是体现了我们老板的土豪风格! 能体现老板的土包子土豪风格的例子还有不少呢,比如我亲眼看过的一次,那是在首都机场,老板来北京视察北京公司的工作,我做陪同,并有他那个同学跑前跑后的跟随,他拿着个手机,老板倒什么也不带,只有两个保镖在跟随着老板。那时只见有三四个机场的民警在老板的左右簇拥着,一位貌似领导、身材高大魁梧的警察走在前面,大摇大摆地为他开路。以后听老板他同学说那位貌似领导的就是首都机场的警察大队长。我的天,一定也是每人给了万把块钱,才能达到这种程度,那派头要赶上国家领导人了,看来有钱就是好办事啊!这会上,公司又决定在上海建分公司,派了老才和吕为去做总经理,要在那里招兵买马,这也是一项不错的事情,另外小吴和小朱仍是留在总部备用,这不,把我们六位都用上了。 我还见老板一次摆谱,那次是在北京一个叫做“大富豪”的酒店里,我陪同老板和他同学等共五人吃饭,自然档次也不低,约三万元左右。他同学当作老板的面讲了一件事情,说: “初次来这里吃饭时,就三四个人,老板问了一句鱼翅要多少钱一份,那服务员好像瞧不起人的样子,一翻白眼说,要一千多元一份呢。老板生气了,说,那就每人上两份!那顿饭竟然花了四五万元!服务员这才老实了,后来就不再盛气凌人、而是毕恭毕敬地服务了。” 十几年前这种摆阔的风气很盛,那吃大虾要吃一尺多长的,鱼翅、燕窝是必上的。这倒不是对大家炫耀,我当时就不明白这个社会,这钻国家管理不善的空子、行贿国家工作人员的人、发了财就是这样挥霍吗?就是这样挥金如土吗?这种社会的分配不公的现象还能持续多久呢? 这次老板来京开会,这个“中国第一届风险投资大会”,公司决定我和小王参加。我俩就仗着老板有钱,就白吃白喝地参加了会议。在开幕前,电视台记者还随机进行了采访,国家还是很重视这次会议的,碰巧那记者就采访到了我,这可能也是我在中国的电视上的最后一次露面,那时我肥头大耳的,倒是像个大老板,在摄影机镜头前侃侃而谈,又是对国家经济形势的分析,又是对这次会议的期待,正当我滔滔不绝地要继续发表对全国人民讲话时,那位该死的记者却无情地谢绝了我的继续发言,因为她还要采访其他的与会者。 这次采访我的镜头,万万想不到我在老家的城市的单位同事中有位姓王女同事的倒先看了,在回老家的城市时,她见了我大呼小叫地喊我: “你怎么在北京电视上了呢,播放的画面可清楚了,什么时候成的大老板?要知道咱们公司已经发不出来工资了。” 她家的电视倒能收到北京的台,也是巧了,这时,他们还处在工资停发的时候。实际上她不清楚的是,我在北京啥儿也不是,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要说强一些就是还拿着工资,挂一个总经理的衔,如此而已,就与她聊了一会儿。 在这次大会上,我还发了言,是讲了讲我公司如何有钱,如何想投资,希望在这次会上发现一个项目,一个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而且公司能挣到钱的好项目。在会上,有人拿着自己的发明在讲解,还有人讲他发明了一个可以使人有减肥、又能保健的一种设备。我感到很有发展前景,就是类似于现在的在肚皮上能振动的一种装置。还有一个人令我的印象很深,他那时讲的是一种类似现在的车辆上装的gps定位装置的东西,可以用卫星来定位,当时出席会议的人可能洞察力不够的原因,谁也没在乎,而现在,几乎每辆汽车都装上了这种装置。使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位年轻女人,她的穿着时髦,举止端庄大方,讲起话来一点儿也不怯场,在会议上介绍她的公司,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头头是道。而且不用拿任何讲稿,条理清楚,我是真佩服这样的人,这是真正的人才啊,当时想,要是任何公司有了这样的人才,不火了才怪呢。 这次大会公司什么也没得到,但是宣传了公司、扩大了公司的影响面,而我们两个则在那天的中午白吃了一顿自助餐,质量还是不错的,这次会议以后,我也看清了一个事,就是你愿意投资的话,会有很多的项目,但是一定要看的很准啊。 为此,我还是受了一些这类事情的启发,在北京利用空余时间,对有些项目搞起了研究。比如当时我看到了在冬季,很多人骑着摩托车在寒风刺骨中行进。那膝盖和身体上一些受风的部位也是不很抗冻。于是,就试想着做一种能保暖的物件来遮挡严寒。怎么想的呢?就是利用摩托车上发动机的动力源,接一根线,使遮挡物件上带电加热,就像我们常用的电热毯等电加热的物件似的。有一段时间就非常痴迷于此,甚至画了简单的构造图,还准备申报专利呢。但是后来上网一查,居然有人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构思,那我的这个设想也就拉到了。 实际上,我有一些想法在头脑中也有了很长时间的构思了。比如在许多年以前,就在一九七三年吧,那时为了对付前苏联的威胁,尤其是空军威胁。我也反复想,若在一个城市的上空,布满了如气球一样的物体,敌人的飞机一旦碰上,那不就纷纷发生故障,这种方法一定会很有效,我就把这种想法给了同学说,但是那位同学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不置可否。直到我后来上了大学,电影小说看多了,才知道在二战时期的莫斯科保卫战时,前苏联就在莫斯科上空,用无数硕大的气球,布满了整个天空,原来,有人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我还有一个小构思,就是琢磨着在手机上安装许多功能,我列举了许多,手机不仅能用来打电话,比如说还能装上收音机、指南针、手电筒、录音机、照相机、刮胡刀、剪鼻毛工具、放大镜等等很多的常用的小工具。这些当时的设想,现在也都基本上实现了,但就是刮胡刀还是没能实现,现在想,若是在手机上,也能放置上刮胡刀来,应用一定会更加广泛的。 只是把过去这些胡思乱想的想法,与大家聊一聊。 第十六章 有的公司想挖我 在北京,其中有这样一件事,公司让我们在北京把招聘人才也作为重点工作之一。一次我在北京“春季人才招聘大会”上租了个摊位,是三千元一个摊位,我挂上了“山东金浪集团公司”的牌号。那时北京每年要有两个季度举办人才招聘,一是春季,一是秋季,此时有各大院校的应届毕业生前来应聘,大学生快毕业了,他们倒是在要毕业的春季争先恐后地前来应聘。我倒显得倒很牛,在那儿堂而皇之地当起了招聘的总经理。 在我的印象里,河南人就从那时开始受全国人民冷略的。好像是有些公司和人做生意,但是对方屡屡不按照协议办,不按时付款,结果一问这公司,对方以河南人居多。于是,有的公司气不过,就在人才招聘会上打起了“拒接招收河南人”和“河南人都是骗子”这样的招牌。看来他们是不断的受骗,误以为河南人都是骗子。其实,这河南人就是我们中华腹地的人们,他们代表着中华民族的古老文明,那时多数人也是很穷,在正常生意中也有些坑门拐骗的情况,但也是个别的。但是这样一来,其河南人的坏名声不径而走,迅速在全国传开,在这以后的几十年,河南人就此背上了黑锅,洗也洗不掉了。 在招聘会上,其中也不乏有清华、北大的毕业生来应聘。那些小伙子、小姑娘却也不错,但是我公司有个基本条件,就是要求应聘人员必须要有工作经验的,一年工作经验的,这下子难倒了应届毕业生们。有的说他们都是各地区尖子生,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难到不行。为什么呢,他们都不是想在我们这样的公司长做的人,只是为了临时找一个过渡单位,我也是不愿要他们,这次可是有权了,这些人纷纷地责问我,我撇了撇嘴说: “清华大学的也不行,没有工作经验也不符合要求,哼!” 实际上对清华北大这样的名牌学校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暗暗地想: “清华、北大的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是小瞧别的学校吗?对不起,还不要你呢,我就不是清华、北大毕业的。公司要是我的,就要挂这样一张牌子,写上,本公司谢绝清华、北大的毕业生应聘!” 其实倒不是这些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不好,一是他们也不想在我们这地方长干,这人才我们公司是留不住的。二是此时有点儿我有点权,就想摆一摆我这个权力了,就是不要你这清华北大的,你再有才现在我说了算,说不要你就不要你! 要说人有权就不一样,现在我也同情那些贪污腐化的人员,大家都一样,谁也别说谁,没权没势之前,人是谦虚谨慎、低眉顺眼的。这一旦有了权势,就不得了了,见了下级趾高气昂,见了平级的也觉不一般,原来那个谦虚谨慎的人在哪里?谁要想不犯错误、不像普通人那样,就必须学会对任何事要处惊不变,就是不因高升就喜而忘形、不因低就而沮丧颓废,这样做人才能长久一些。 这时,附近一位中年妇女模样的人,说是中年妇女吧,还不是,好像年轻得多,她也是前来为单位招聘的。过了一天,她慢慢地走到我的摊位来,仔细看了看我说,你也就三十多岁吧,那时我有四十多岁了,个子高显得年轻。她说是她们是家人寿保险公司的,说着把名片给了我。一看竟是中国泰康人寿保险公司北京的总经理,那时人们对人寿保险之类的公司还没有很好的印象,她和我聊了聊天,对我的印象看来不错,她说: “你们的公司好吗?它给你的待遇怎么样” 我说:“也就一般般。” 接着她说: “现在保险公司很有发展,你考虑考虑过来吧,给你个重要职务做,我们的公司现在做的很好,一个月保证你万元以上!” 看来她们的公司也急缺人才。听了此话我倒也有点儿动心,但是考虑到老板对我也不差,来公司后总是能重用我,再说我这个人也是重义气的人,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的人。人要有良心,不能这样见异思迁吧,就谢绝了她的邀请。 这个女的见挖墙脚不成,便“贼”心不死,便约我以后再见面不迟,就告别了。 不过几天后,她还是不死心,又到我北京公司看了我,还在一起吃了顿饭,又给我聊了具体的待遇等问题,原来她是想让我去做她的副手,也就是北京的副总经理,显然,她对我那天在人才招聘会上的表现看的很清楚,那天我装得还不错,她的印象也好,这次我也推脱了,但是说再考虑考虑,她说可以等。但这个“泰康”保险公司以后越做越大,谁也难料以后啊。 第十七章 公司突然调转我的工作 那时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不久,各种民营公司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而国营企业的职工也是倒闭很多,尤其在大城市,各种人才也是成了争夺的对象。 我们还是天天寻找项目,写着各种“可行性研究报告”,堆了一桌子。在我们还没有弄出个眉目时,在胶东半岛的“金浪公司”总部又搞起了第二次、第三次人才招聘,人员渐渐地多了起来。 突然有一天,我在北京接到了总部的电话,总裁让我赶紧回去,必须当天下午坐北京到烟台的飞机回去,这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就蒙了,总裁在电话里也没做任何解释,而我正在做着一系列在北京长期工作的准备呢。 这就不好办了,我的行李、个人物品怎么收拾?还有与我的同学见面及与我大内弟约好的看球赛等等这些事还没着落呢,这么说走就这么走了?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有句那时常说的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没有办法,这时老板的同学已给我买好当天下午去烟台的飞机票了,已经不到三小时了。于是,我的自行车也不要了,个人物品就托付给北京公司一个新招的人员给收拾好发过去。与同学朋友们的见面就这样无限期地推下去。 我在首都机场坐了直飞烟台的飞机,就算是匆匆忙忙告别了这所天天人群熙熙攘攘的大都市、这抱有遗憾还没骑够自行车逛完的首都、告别了虽待了仅半年多的时间、但经历了九次风沙暴洗礼的、我还曾有天真幻想的城市,就这样懵懵懂懂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到了烟台市。 我在烟台的机场下了飞机,接我的小车已在机场等待着我,立即坐车回到了总部,总裁见了我非常高兴。 原来这几天老板和总裁做了几项重大决定:一是由于公司这么能赚钱,而且发展前景这么好,目前公司的新人又招聘这么许多,为了解决这些人的安排问题,决定在总部成立营销中心,和生产总部;二是老板他们的内部人得知了一条重要的消息,珠海市将要和澳门一起划归为中国特别市,澳门将要归属珠海管辖,我们公司既然这么重视发展,就应该在珠海市设一个公司,作为今后由珠海向澳门发展的桥头堡,这样做也是抢在大家的前面。这条消息竟然是老板在中央警卫局的一位朋友透露的,看来属于绝对机密消息,老板召集了最亲信的策划人员,研究了一阵,就做出了要抢先在珠海发展的决定,这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关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这样一个故事,早年在中国上世纪二十年代是,中国正处在军阀混战时,蒋介石为了统一中国,要对广东的一个大军阀开战,但是这个大军阀有着全国最多的空军。而这时这个大军阀也是急于与老蒋开战,他也是迷信,一般要打仗时总是要算一卦,这次又是问了山上一个名曰赛过活神仙的一名高人,问他该不该开战,他沉吟了一下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军阀听了以后,就立即也向老蒋发动了进攻,谁知道老蒋事先早已花了大量金钱把大军阀的空军给收买过去了。这一开战不要紧,对方的空军全都飞到老蒋这边了,其结果可想而知。战败后的大军阀又急又气地找到那位号称老神仙的高人,而这位高人不急不慢地回答:“事先已经告诉你很清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吗,这要是飞机先丢掉了,而且就再也回不来了,其结果可想而知啊!”,那军阀听了后,真是牙掉了咽到肚子里,吃了个大哑巴亏!我这样说的意思是凡是道听途说的消息也是不大准确的。 现在一听也可笑,殊不知,但那时就是靠掌握各种信息在有些方面才能占得先机。什么哪个城市要变成直辖市啦、哪家股票要上市啦、哪个地区的领导人要当大官啦等等,实际上当时中国的很多人不就是靠这些消息发展吗? 那时手机正是大流行的时期,几乎信息漫天飞,在中国,你要保守个秘密真是很难,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对付这种泄密的方法。 比如就拿股票来说吧,泄露了某家的股票要分红、要配股、要有重大活动等应该保守的秘密就是泄密,那时也刚刚配置了手机。这某要人在厕所里打个手机、发个信息就办了。要么当时炒股的人们,散户就是傻瓜,先得到消息者就发财,得到消息就能从一个小白丁成为百万富翁,你说这种情况下谁还努力个啥劲儿!实际上现在的股市就完善一些了,当然还是有些不公,但是比以前是进步多了。 公司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重大决定,那也就需要在人事上进行大的调整。成立营销中心后要找一位年富力强的、有一定经验的人做老总,吕为看上去不错。他三十四五岁,当然也是大本毕业,而且英语极好,就让他当了营销中心的总经理。此时他在上海与才庄健一起在建上海的公司,也就把他和我一样忽然就喊了过来,也是突然让乘飞机从上海飞回来的。这下子大家明白了吧,原来是突然把我叫来是派去珠海市。这个珠海市对我们来说是很生疏,全公司上下竟然没有去过的,这也是很重要的,必须有一个稳重的、学历较高的、有责任心的人去,老板就想到了我,这倒不是自我吹嘘,我算是第一次公司招聘中最优秀的人,不仅要学历有学历,并且出过国,还曾经做过大专学校的教务主任,到公司来了以后,还做了第一任外派的总经理。 老板就此拍板,让黄钧去吧。“你办事,我放心”,就像毛主席对华国锋那么信任一样,他总是这么信任我。我们老板从小就很佩服毛主席,总是模仿毛主席的一言一行,可惜无论各方面要比毛主席他老人家差了许多! 第十八章 在去珠海的欢送宴会上 决定了我们两人的任务之后,当晚公司就大摆宴席,欢送我和吕为分别赴任。 总裁在宴席上频频敬酒,这些半年前招的第一批人才都在,那位朱杰和小吴在总部也有重任,但这些人的酒量有限,也就我和吕为能喝酒。这白酒五粮液喝了真是不少,已经平均每人要有一斤了,我好像从来也没喝得那么多。因为刚开始时真是实实在在的喝,但是不知道胶东人竟然这么能喝酒,特别是那位总裁,是真正的能喝,开始他喝的很少,而是逐渐地在增多,他那时正三十四五岁,年轻力壮,身高一米八,也喜欢打篮球。 记得我刚来时,我们就打了一场篮球,那时我俩是一个队的,打球时我什么也没有顾忌,在争抢时我的胳膊肘竟然把他的头撞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还缝了几针。嘿,这一撞还行,在很长的时间里他居然对我很客气,见了我的面就称呼:“黄总,黄总”的。 总裁和老板是表兄弟,这次决定了两件大事儿,他非常高兴,后来也就放开了酒量。这五粮液,看样子他至少能喝二斤,总裁也是喝多了,先是我们不少喝,然后他再给每人敬酒,这时你不喝是不行的。 喝酒时就是这样,你要看好形势,要有能喝的或不常和他喝的千万不要开始认真喝,要不对方酒量多大你也不知道,人家后发制人你就是有酒量也未必行。还有必须要喝的时候,你还要防备这一手,开始一定要少喝。 可是吕为这伙计是太没经验了,估计他在上海待的舒舒服服的,和老才虽工作忙一点儿,可是天天有酒喝。这次公司让他忽然回烟台他是一百个不高兴,因为这打工的就是,愿意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在上海这几天,和老才是总经理,说了算,工资也不低,谁还愿意回到总部天天和总裁在一起还受他管? 这伙计和总裁年纪差不多大,在上海上飞机前估计就喝了不少酒。这时他酒已经喝的不行了,几乎瘫倒桌下了,还是经验不足啊,要么说喝酒误大事呢。当总裁和他敬酒时要他一口喝下去,你猜他说了句什么话?他醉眼朦胧地对总裁问道: “你说,我们公司还有什么希望吗?” 现在想来他可能对我们公司信心也不足,已经投资了许多,但是究竟要做什么项目还不清楚,于是就问了这句话。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谁也想不到,我当时在旁边听着,这吕为是喝多了酒,要不打死他也不能这样说,只是酒话而已。总裁也是有点儿喝多了,顿时大怒,几乎没等他说完,听明白后,就飞起一脚,把已经醉的半瘫在椅子上的吕为踢到桌下,说到: “你是说的什么话!公司现在发展这么好,正在扩大规模,我们领导是看得起你,委以你重任,谁知你这么说,你真是‘懒驴不上磨,阿斗扶不上墙’。” 说着总裁也是醉了,我们连忙把这个闯了祸的吕为抬进了房间。那是我们老板开的“潮州大酒店”,有客房。只过了一会儿,总裁又清醒过来,于是喊道,把那个吕为给我抬过来,于是,这帮人又把吕为搀了进来。总裁还是余怒未消,他做金浪(金浪集团的行政一把手是总裁,以后下面渐渐有了几个公司,公司的一把手设总经理)的一把手这几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呢!真是越想越生气,他见了吕为后又不解气地大骂了他一顿。于是,大家就搀着吕为向总裁磕头。这吕为醉虽是醉了,但还是不服这个劲儿,还硬挺着不磕呢,可也禁不住这些人硬按着他的头。 吕为想做古代的魏征“刚正不阿”,办不到。想做董宣是个“强项令”(古代洛阳令,宁被砍头就是不低头,后来皇帝称他是强项令)也不中。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的,连自己控制不了,咋办。在我们这些人把他的脖子强按下,他只好磕头向总裁道歉。其实我们这些人也是为吕为考虑,你说老板、总裁这么高兴,公司也是发展这么好,近期开了北京、上海公司、还再要开珠海公司,还让你做营销中心的总经理。大家都在兴头上,你吕为这么胡说八道,真是破坏了老板总裁的兴致不说,还影响了自己的今后的发展前程。我们就强逼着吕为给程总磕了几个头,总裁这才怒气稍小了一些,喝令叫吕为反省三天,暂不提拔任用,直到他认罪服软为止,这场宴席才不欢而散。 这样,暂且不管吕为的事儿,而继续述说为我准备去珠海的有关事宜。不是说珠海我们是举目无亲吗?但倒有一名老板的朋友叫王先生的,他在这个市里的另一家公司工作,在珠海为他的公司驻寨,他已经在珠海住了几年了。但我去是两眼一摸黑呀,老板的朋友通过“中央警卫局”的局长还认识珠海的一名人大副主任,姓李,已经快退休了,就把他的上级写的一封信给我带着,说这是一位“中央警卫局”局长写的。这老板的门子也太广了吧,我暗想到。 这我从来未听说的部门也牵连上了,这“中央警卫局”的局长,该是多大的官儿啊!其实后来知道我去珠海的事就是这个“中央警卫局”局长透露的消息。说是中央要把珠海划为澳门管理,以后一起作为中国的特别行政区,要享受直辖市的待遇,这才连夜开会决定要抢在政府行动的前面,抢占珠海这个滩头阵地。这还真有点儿林彪打仗的派头,丢掉其它的可以,但不能失去战机,这就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嘛。 不过,这民营企业就这点好处,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几个人一商量就能决定。第二天老板还找了我亲自面授机宜,给我布置了任务,在珠海一是要招人,为建立“珠海公司”乃至“华南公司”做准备;二是与那位人大李副主任联系上,好有些人脉关系,以求长远发展;三是了解当地的情况,掌握信息,听从命令再进行下步的工作。我想,这不就是党的地下工作者吗,先是秘密潜伏,摸清形势后再图发展嘛,我自己这么总结到。 还有一件事,老板让在珠海的朋友给他买点家具,他也要搬去新盖的公司宿舍楼里,就让我带一些现金过去,加上我办公司的三十万元,共计五十万元钱。他的手下给我准备了一个纸袋,装上这些钱,就这么提着,上面铺盖上一层报纸。 这样,我就提着这一纸袋,一般人也不注意,背上了一个书包,公司的人送我上了从烟台到广州的飞机。在飞机还认识了一位相邻座的男人,很是热情,他倒没注意我这个随便提着五十万现金纸袋的人,临下飞机时在他的提醒下,我才发觉自己的手机没关,在飞机上是不允许打开手机的。一路两个半小时,于二零零零年五月十六日,到了广州市的白云机场。 第十九章 到了珠海我又一新的开始 这个日子我记得十分清楚,为什么呢,五月十六日,它将是我二次创业的开始、将是我走向新生活的起步、将是我从事新事业的起点,也是我到南方的第一天,同时也是那场史无前例运动开始时,“五.一六”运动的纪念日,莫非对我来说,这又要开始一场运动?毛主席说过嘛: “这场运动很有必要,需五六年进行一次” 可这三十多年了,也还是没有啊,我是期待着今后要有变化,人吗,活着就要不断地进取、不断地向前、不断地变化...... 下了飞机以后,那位老板的王先生来接了我,也没顾得看看广州市的市容市貌,就把一纸袋盛着几十万的现钱按照老板的交代转交给了这位王先生。然后急匆匆地坐上了他来接我的车就去了珠海市。 珠海市离广州市也就不到二百多里路,一色的高速路,汽车风驰电掣,窗外几乎都是一些热带植物,种类多多,令我眼接不暇,一会儿到了珠海市。 这珠海市共分三个区,分别是“拱北区”、“香洲区”、“吉大区”,就像日照市似的,三个区界限明显,彼此有段儿距离,其中只有拱北区的陆地和澳门接壤,而离它隔一个吉大区的香洲区则是珠海市政府所在地。 我想了想,还是在吉大区落脚吧,这吉大区就在拱北区和香洲区之间,正好向前一走就是澳门,背后一退就是珠海市政府,而且也是一面面临大海,这叫进可攻,退可守。这时,我倒也会看风水了。 好,就让他把我送到了吉大区的中心位置,这里有一个叫“君欲来”的酒店,这珠海市我考虑还不住酒店一阵子,酒店不能太高级,一天二百多元元,价格有点贵,但我也不能在那位王先生面前显得太寒酸,当天我就在这家“君欲来”酒店住了下来。 傍晚,我看了看市景,五月份的天气,在北方还算是春天,正还是不算太热的时候,而这里,却已如夏季。晚间,几乎到处是卖小吃的小摊子,那小贩子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很多打工的男女青年晚间也没事,大都是南方人装扮,围着小摊的一伙一伙的。 第二天,我就要熟悉熟悉这个城市了。就是在夏初,天气在我的家乡也是很热了。但是在南方,珠海这个地处沿海的热带城市就不一样了,天天太阳就像吊在头顶上似的,就像一个头上方的浴霸灯,照得你睁不开眼,热的你头上直冒汗,那汗水一点一点地从你的背部渗出来,浸透了你穿的所有的衣物。这还不算,还有那沉重的湿气,一天下来,什么工作也不干,仅走着就让你汗流浃背,浑身难受得很。 要么说南方人爱干净,看来他不爱干净也不行,天天身上湿啦呱唧的,你不洗澡能行吗?有句段子说的好: “南方人喜欢干净,天天要洗澡。北方人更喜欢干净,天天不用洗澡” 这南方天天温差很小,你要躲日头都没处躲,在大街上,马路边,看到的女环卫工们,也是勤恳地工作着。但是她们与北方的环卫工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浑身把自己捂得严严的,头上戴个大花头巾,戴个大口罩,我原来以为是怕人认出来,但不是,这是她们的习惯,主要是遮挡阳光,遮挡日头,防止日晒,有时也防防小雨。 晚间了,这个“君欲来”酒店就在路边,酒店边站着三三两两的“小姐”们,我去看了看,这些姑娘们东北人居多,倒也很大方,见到有单身男的来,还故做矜持状,连看你也不看,实际上她不知怎么想搭上你呢。问了问她们三陪的价格,倒还不贵,一百元一个小时,但你要找住的地方。和她们搭讪了一会,也就是想了解了解她们的生活,你看,我是多么关心人民疾苦啊!也特别关心最底层人民的疾苦生活。 据说澳大利亚的妓女们进行有组织的游行示威,她们要做什么呢,大概也是要争取民权、自由之类的平等的权利,她们要求享受与作家一样的平等权利,理由也非常充分,就是作家是用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在获取报酬,是用手和脑子,而她们这些妓女们也是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劳动,来获取报酬,因此,应当是平等的。澳大利亚这些妓女也是的,要是澳大利亚政府给了她们这些平等的要求,那她们还不争取有法定的带薪假日啊。 次日,我赶紧办各种手续和证件,什么临时居住证、工商注册的一些证件,这时仅注册就需要一段儿时间,还要求有每位股东的亲笔签名,与烟台那么远,来来回回也费周折,我也是成立珠海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我名下的资本竟有四万元,就是说此时我不仅是打工的,还成为了老板。后来才知道这些是徒有虚名。 还有注册资金,要一百万元,否则工商局不给登记,一个人就是办这些事天天也忙的“脚踢后脑勺”。此时我还牢记着老板对我说的话,有困难要找到那位人大的李副主任。于是,我就按他的电话号码联系了上他,按约定的时间在政府他办公室与其见了面,把那位“中央警卫局”局长给这老头的信给他看了,看来中央警卫局的局长是他的老上级。他还非常郑重地把他三十多岁的儿子叫了去和我见面,说今后有什么事就和他联系。他说,这位“中央警卫局”的局长是他的老领导,他的话就该听,虽然没有见过面,以后凡事找他的儿子就等于找了他。这老同志也会做买卖,他知道,我们公司很有钱,只要我搭上了他,也可能会给我公司不少的帮助,可公司也会给他不少钱,这是多么值得而又隐秘的一条发财的路啊。 这局长的儿子还热情地请我到他那儿。他喝茶的一套茶具很精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南方的茶文化,茶具是一套竹木雕刻的有山有楼阁景台茶托盘,他先用沸水把整个茶托盘包括茶壶、茶杯冲洗一遍。在冲洗的过程中,他做的非常细致,茶杯、茶壶逐个清洗的非常干净,还能和我这位客人慢慢地聊天,介绍本地的风土人情。我看得出,这是南方人的待客之道,也是南方人的特点,它可以使人放松、随意,这样的一套茶具,后来慢慢由南到北传边了全国。然后他就冲了一壶我也叫不上名字的好茶,反正我喝茶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完了不知道是啥滋味儿,聊了一会儿,握手告别,从此也没与他再交往。因为,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事情要办。 这期间,我算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游览了珠海市内各区和景点,饱尝了中国南方的美景和美食。珠海真是一个美丽的花园城市,那些绿叶硕大、满树果实的植物到处都是,满街的郁郁葱葱、枝叶茂密的五颜六色、缤纷多彩的热带植物令我这个北方人目不暇接。 市民们身着宽松的衣服、略显肥大的裤子、经常光脚趿拉着拖鞋,在马路上悠闲着走,一些大叶的草本植物生长的到处都是,几乎每一株好似北方家栽的盆景一样。夏季到了,那一树的芒果、结满枝头的桂圆,时不时还在头上的硕大的菠萝蜜,令我这北方人眼巴巴、口水直流地望着它们,这真是使人向往的南国情调啊。 我去了当时闻名全国的“情侣街”,满以为在这“情侣街”上,情侣们都一对儿对儿、一双儿双儿地漫步在幽静的小街上,实际上去了才知道,这是一条以“吉大”区为主沿海的长大约十几里的长街,一看哪有这许多成双儿成对儿的情侣,那时珠海市还不算很大,加上斗门、湾仔、万山等农村的人口也就一百万吧。虽说珠海是个旅游的城市,就是情侣们都来,这么长的情侣街,也摆不满啊,不过,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了,可能全国的人都满怀希望而来,扫兴而去的原因吧。那时珠海也刚刚闻名全国,这条街起了这个名,也是在招徕游客吧,我漫步在长长的情侣街上,它使你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拱北”区。 由于拱北与澳门接壤,从海上就远远地看到了澳门。澳门的名字源於渔民非常敬仰的中国女神天后,又名娘妈。根据传说,一艘渔船在一个天气晴朗,风平浪静的日子里航行,突然刮起狂风雷暴,渔民们处於危急关头。澳门自1999年回归后,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依据澳门基本法实行高度自治。在"一国两制"政策的指引下,澳门的社会和经济方面的特色会予以保留并得以延续。澳门的面积很小,仅二十五平方公里,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之一,也是亚洲人均收入比较高的地区。它是一个国际化的都市,几百年来,一直是中西文化融和共存的地方。澳门全称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特别行政区,北邻广东省珠海市,西与珠海市的湾仔岛和横琴岛对望,东与香港隔海相望。相距六十公里,南临南中国海。 一五五三年,葡萄牙人取得澳门居住权,一八八七年,葡萄牙与清朝政府签订《中葡会议草约》和《中葡和好通商条约》,正式通过外交文书的手续占领澳门并将此辟为殖民地。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中国政府恢复对澳门行使主权。经过四百多年欧洲文明的洗礼,东西方文化的融合共存使澳门成为一个风貌独特的城市,留下了大量的历史文化遗迹,澳门历史城区于二零零五年七月正式成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澳门是一个国际自由港,也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其著名的轻工业、旅游业、酒店业和娱乐场使澳门长盛不衰,成为全球最发达、富裕的地区之一。 我下了决心,一定要抽个时间去那里玩玩,享受享受这个闻名世界赌城的特殊风格,西方葡萄牙人统治下这个地区的特殊风味儿,同时也觉得,为什么澳门啦、香港啦,受西方国家的殖民统治这许多时间,就发展的这么文明、先进呢?为什么人均生产总值就比我们高许多倍、个人素质强这么多呢?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也可能它在西方国家的庇护下,没有经过这么多的动乱、战争的干扰吧。 第二十章 珠海真是个很热的地方 在领略珠海这个城市的南方特殊风味儿的同时,也感到了我们北方人不能容忍的缺点。 除了受不了的闷热外,就是一到夏季,这台风就来。就按多少号来吧,今天是七号台风、明天是八号台风,台风来时,渔船啦、海边啦、城市的低洼处都是防备森严,处处如临大敌,台风一过,处处残垣断壁、倒伏的树木、流淌的污泥浊水,满大街都是。尤其是位于山坡旁的街道房屋旁,一处处山体滑坡造成市民的财产损失、人员的伤害,我所见到的例子不胜枚举,同时感到,这种缺点,竟然比那些美好的优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久居在山东省老家的城市黄河流域这块自古以来人类文明起源的故土,在南方深感有种种的不便。 现在,几乎人人都说海边好,一听北方的同学说海边,就说她们在那里买了房子,那海边的气候是多么的适宜,特别是南方的海边,大海是多么的温暖、几乎是四季如春呀,风景是多么的宜人,在海边住着,享受着习习刮来的海风、遥望着挂有朵朵白帆的渔船、看着这碧海蓝天的美丽景色,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我作为典型的北方人,对此既没有同感,也不苟同,在海边久了(在珠海、烟台、上海等地十几年),也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冬天气候又湿又冷,我这北方人在黑龙江的边陲久了,冬天倒是没冻着过,而是倒在南方冻着了,开始的几年在山东时冬天没有暖气,以后每到入冬,自己的耳朵就是习惯性冻伤。而在珠海,夏天日头就在头顶上、又热又流汗、又天天下雨又有洪水,时不时地再给你来上几次台风,弄得人人不觉得安生,天天紧张兮兮的,忙于备灾,珠海的气候有什么好的。不像在山东、东北,这老家的城市地方自从解放后政府号召修河以来,几乎年年没有灾荒,没有洪水、涝灾、台风、地震、旱灾和泥石流灾害,高温也不高、也就三十五六度,低温也不低,就零下六七度。过去就是有一点儿不好,人口增殖太快,要不山东的人口流失也很多,尤其跑到东北,在黑龙江省,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山东人,即便这样,这山东人快接近一亿人口了,在全国的各省也是名列前茅。 习惯了就觉得老家的城市好,一点也不羡慕海边,俗话说“人人都说俺家乡好”,但你听在海边的人有几个说俺海边好的?在珠海住了一段儿时间,我就惹出了这么一段儿奇谈怪论。 忙了一段时间,我想着要抓紧找个地方,因为这是个公司,是个独立的,具有法人资格的公司,还要找一个外表上像模像样的地址作为公司的落脚点儿。于是,满吉大区东找西找的到处奔走,好歹在吉大的一处商务大楼的四楼找到了一处房子,于是又装修,又打间壁,又做了些现代化办公隔断、又打了些吊厨、书柜的,待桌椅,老板的写字台会客椅准备利落后,老板这边又来事儿了。 他亲自要来一次,来珠海市,到这里来视察视察,看看这祖国的南疆、看看即将成为他的属地、看看他的守吏大臣为他置办的家业。不仅如此,还发来传真让我给他买一套房子,一套海景房。老天,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能办得了,这下子我又忙的像陀螺一样团团转了。 几天来,又天天跑海景楼,对卖方详细说明了要什么样的房子,什么位置的,还要是复式的,那时价格贵的仅三四千元,惹得那售楼小姐认为我是个内地的大财主,见了我就像苍蝇见了粪一样跟踪追击、锲而不舍,紧盯着我不放。这售楼小姐个个年轻漂亮,但举止轻浮低俗,有的还具有挑逗性。我把几套看得上的房屋的布局说明、价格、位置详细给画了下来,给老板传真了过去,但是后来老板没来,因为在总部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事后面再说上吧。 那时我几乎天天给程总发传真,并在传真上附有我每天的工作情况,今天做了什么,昨天做了什么,有些什么进展,明天计划做什么,哪些事情花了多少钱,事无巨细,一五一十汇报个明白。 我知道,当领导的最怕手下什么事?特别是手下独自在外,他自己说了算,领导就怕手下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总裁要是认为你独断专行,骄横跋扈,海吃海喝,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就不好办了。于是我也怕领导顾忌这事儿,于是一个一个传真就天天给他汇报,就是天天发,发到他厌烦为止!传真是租用的,一张纸当时要八元钱,但是我不吝惜, 直到有一天,总裁给我说:“好了好了,你就一周汇报一次吧”。这我才算是饶了他! 第二十一章 装修公司和招兵买马 好了,开始务正事儿吧。终于找了房子做为公司的地址,这事松了一口气时,我还要装修公司啊,这老板要是来了可不得了,我是知道他的脾气,不讲排场是不行的,据说不包架飞机过来也要有几台车每天前呼后拥的。 于是,与那位老板的朋友王先生商议一番,请他提供了三台小车,我再找了两台车,这够了吧,要是不够再找那位人大的李副主任他再提供几台。老板只说来但并没有说什么日期,问总裁他也不知道,但我这边要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同时公司的装修事宜也在抓紧干着,找了一家南方人的公司,这南方人也是会干活,不仅装修的事情又快又好,而且干活也是细致。派来一位负责装修的人,五十来岁,他也处处为我们着想,说这墙壁要打成玻璃墙,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是玻璃墙,待他演示了一下我才知道,就是现在这种用极细的腻子刮成的墙壁。老板不是讲排场吗?这讲排场谁不会,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办得到,装修时还间隔了一间很大的经理办公室。 我又找了一家专做金属大字的门市,讲好了价格,每个金属大字有半米见方,是用鎏金立体的,金光灿灿,我这个公司全称是:“珠海金金浪公司”,是一个独立的公司,但和胶东的总公司还是有点儿关系,它是金浪,我这是金金浪,是不是有关系。这七个大字在珠海竟然花了一千五百元,我让牌匾公司来人给装修好的公司把字给装好,嘿!还真不错,一看就是金碧辉煌,这公司的装潢,这个公司的一桌一椅、一花一字都是我亲手办置办的。那花卉,那公司鎏金大字下的一排盆栽的花草,也是租来的,珠海那时就有这样的花卉公司,不用买来自己养,只需每个月给它一百多元钱,见什么好搬来就行,日常也不用你保养,保证它们都成活,而且他们还负责天天给花卉浇水,大家看这是多么的省心。 另外就是招聘人员了,我的工作重点之一就是像老板要说的那样赶快招聘人手,公司仅我一人光杆司令是不行的。 于是,在珠海的“人才招聘大会”上又开始招聘人员,这次仅我一人在招聘,可是招聘人员有我这个总经理也就足够了。 前来应聘的也不少,挑了挑我就选了十几个像样的先准备着,准备在考察一次再做决定。记得还选用了两个能用电脑的女孩子,她俩在人才大厅里人员多太嘈杂,于是我定下来了时间由我一个一个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再单独面试。这天,他们按照约好的时间来了,一人约二十分钟,每人订了一杯咖啡,六十元钱一杯。 有一个小伙子就是那次招上来的,他三十来岁,虽是珠海人,但早年曾在“毛里求斯”工作过,诚恳踏实,他舅舅在毛里求斯那里,毛里求斯是非洲的一个岛国,面积很小,差点让他舅舅留下继承遗产,他英语说的也满溜。这小伙子到现在还记得我儿子的名字,见了我也经常问儿子的情况,他姓陈,也是那位我在北京招收叫朱江小伙子的朋友,他们两个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但是通过我的招聘,他后来成了珠海公司的经理,直到现在我俩还彼此联系,也真是难得。那时和北京相距虽远,但是有了手机方便多了。后来还陆续考察了几个,那天刷掉了两个其他人都录用了,算我才七个人。 要说手机倒是还有故事。那时一般并不是人人拥有手机,手机也是被用来做为奢侈品被某些人夸富的资本。在大街上时常会看到有人一只胳膊在腋下夹个文件包,一手拿个手机,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对着手机在大声地说话,显摆得很,好像世界就要发生大战急需他解决似的。在珠海市我也需要换手机,于是在拱北区的手机店里相中了一款“诺基亚”的翻盖小手机,那款式真是小巧玲珑,一千五百多元,我看后爱不释手,这是我去金浪后的第三次换手机,那时买手机非常严格,进行身份证登记时,那位售货员看了我的出生年月日,是三月十五日,就惊奇的说,“真巧,你的生日是‘国际消费者日’,可以算是优惠的”。 就此,就买了这款“诺基亚”的翻盖手机。 那年,我回老家的城市时手机还算比较新鲜,我原来国贸公司的总经理也拿个手机,是那种需要放在包里的砖头手机,那时很少,也是不得了。 第二十二章 妻子与中学放暑假的儿子来珠海 在珠海期间,过了段儿时间该儿子高一放假了,于是我给妻子说最好一起来看看珠海市。 珠海在全国是很闻名的绿化城市,老家城市的人都很仰慕它,妻子还对我说过,有次她们银行的人还对她说,珠海市多么好啊,你爱人怎么能去了那么好的地方呢?那个时期儿子一放假就愿意和他的同学在一起玩,正是贪玩的时候。妻子也已内退在家闲的没事,记得妻子再三动员儿子才勉强坐了老家的城市直达广州的火车来到了珠海,从广州火车站下车还是我去接的。下了车儿子就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到了珠海我准备好好地领儿子娘俩逛一逛珠海市,谁知才参观了一个博物馆儿子就很不高兴,可能还想着和同学们玩耍,来的第二天就哭闹着要回家。 我生气了,这四五千里路是儿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和他妈风尘仆仆的还没歇一歇呢,把儿子训了一顿才有点儿收心。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香洲区和拱北区,还观看了拱北区的紧靠澳门的海关处,我们在海边遥望了澳门市。那时澳门不像现在很方便就能出入,我以为能在珠海还能待多少年呢,再过几年,儿子们再来,我把这里都安排好了再让儿子们来。于是就给儿子以澳门市为背景照几张像。我们还在拱北的海边游泳,那时的海水是浑浊的、黄泥般的水质,我们游起泳来毫无兴致,只是拍了几张相。 拱北的旅游小贩们摊位很多,人群熙熙攘攘,也是热闹非凡。妻子乐此不疲地来回穿梭购买小物件。 儿子和郝淑珍还去了在吉大区的我的公司,儿子看了我的公司,那是刚装修不久,总经理单独一间房,很是气派。在那里就有一位姑娘在外间,她负责用电脑打字,我们在公司吃了午餐,记得是送的外卖,每份九元钱,我们平时是吃的七元的外卖。我们吃的是“梅菜扣肉”,儿子还吃的很香。完了在我的宿舍住宿,我的宿舍是租用的一个三室一厅的三楼,倒是拥挤也非常热,这间房子租用时费了一番周折,每月的租金是两千元,房东是个白领中年妇女的,在房间还放置了她不用的沙发,衣橱等物件,她就是没有发票,租金也不算低,她想方设法搞来了发票,但品种不对,后来也没辙儿,请示了领导后就这么将就着吧。买空调是为了省钱,我去了二手货市场,珠海吉大区有家著名的二手货市场,叫:“立功”商城的,挑了几次,买了台二手的窗式空调,倒也管用,只能管一间屋。我们一家三口在一间房,小窗式空调呼呼吹的直响,倒也满有珠海的异乡情调的。 在珠海的拱北,我们还去了家饭店,实际上它是在珠海市,属于珠海管辖。我很少去小饭店,到了饭店一看,随便就点了六个菜。那服务员看了看只有我们三位,就把菜谱给了我们,我在菜谱上看来看去,上面都是牛河,就随意挑了几样点了。点的“菜”都是“牛河”,我一想这牛肉菜一定也不错,我也愿意吃牛肉,就要了四瓶啤酒,想吃着“牛河”,喝着啤酒,这饭店下的也不错,我是这样想。 但这几个“菜”上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服务员一碗一碗端上来后就觉得不妙,定眼一看,这怎么都是面条啊,这牛河炒豆芽、牛河炒茄子、牛河炒白菜都是面条炒菜啊!原来在珠海,所谓“牛河”就是面条,我在珠海几个月,哪里去饭店吃过面条,这次进的竟是面条店!于是我们三人就傻了眼,想和服务员理论,但是理由不足,谁让你不懂这珠海的地方方言呢?也无法只好将这六大碗面条勉强吃下。我也算是走了许多地方,到了南方竟然出了如此丑态,还不使我这个见多识广的在妻儿面前丢了大人!我们狼狈地从“饭店”捧着撑着的大肚子出来,妻子又把我很训了一顿,说连点菜也不会点,真是白在珠海做总经理了,我也自认倒霉,闷不做声才罢休。 我们三人还去了珠海有名的白莲洞公园。 这公园就是处佛教山的公园,珠海最有名而不必花钱的公园。白莲洞又称鲤鱼嘴,书上记载: “古有僧人迹隐于此,遍种白莲,故而得名,相传古时一赤鲤在水中修炼,数千年后一日,赤鲤想试试自己的法力,向天空吐出一口五彩仙气,直冲九霄,蓦地苍天降下一朵绚丽的红云,红云飘扬现出一条金龙,向凡间喷出九条神气,瑞光夺目,九条神气瞬息间化作九条金龙,飞落在这白莲湖边嬉戏” 从此,这处地点叫做白莲洞。 我们进了公园,只见公园内到处是山,虽说是假山但重重叠叠像真山一样,而且每一座山就是一个典故,都有一座小庙,我们还去了观音庙上香,要穿过“洗心石”挂起的洞.所谓洗心石就是一种白色柱形钟乳石,那个洞是在靠近桃花园的,要找洗心石,就可以见到一个小过道,也就是所谓的白莲洞了。 在白莲洞口,有一老者静静地拿着羽毛扇子站在那儿,一副仙风道骨的神态,见了游客有点儿又想接近你又想避你而远之的样子,穿着是道貌岸然、长袍及身。我们走过去刚要开口向他询问,没等我开口,他便双手合十,深深给你做了一辑,开口说: “这位先生,我看您天庭饱满,有大富大贵之迹象,要不要给您卜它一卦” 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拿起名片一瞧,嘿,上面赫然印有一排头衔,什么珠海市佛教理事会理事、什么白莲洞佛教协会会长、什么中国佛教协会的什么名誉顾问等,一想这次是遇上了大仙人,再一打听算卦的价格心就凉了半截,少则一百元,多则不限。原来还是位做买卖的,我们连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计比任何卦都好使,就领着儿子和郝淑珍溜之乎也。在公园的中心,还有一排排铁制长凳和一些烧烤设施,方便游客们玩耍和吃烧烤,我们一看,倒也没胃口吃烧烤。 于是,我们走到离公园出口不远的一处较平坦的草地上,铺上了一大块带来的塑料布,摆上了许多带来的吃食,准备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这有着南国风味的户外野餐,旁边还有一棵枝叶茂盛的“菠萝蜜”树,结有几个硕大的菠萝蜜像篮球一样悬挂在树上。 在绿油油的一块空草地上、旁边有挂满水果的树木、周围的小灌木丛盛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我们一家人享受着这习习吹来的南风。觉得这珠海人怎么就不知道享受,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下就是不懂的野炊。于是就把铺在草地上的塑料布做餐桌布,“餐桌”上摆满了食物,还有带来的罐装啤酒,席地而坐。我们喝着美酒、吃着下酒小菜、观赏着这自然风光、享受着这美好的自然景色,看着这风和日丽的南国风景,别提多么舒适了! 正当我们享受着这天上人间般的生活时,只听郝淑珍大叫了起来,我正要埋怨郝淑珍时,只见她不顾为享受这美好的、阳光明媚的休假旅游而穿来的花裙子,就从草地上跳将起来,原来是一队大黑蚂蚁。它们整整齐齐地排着队过来,其先头的几位,已经不顾羞耻地钻进郝淑珍的腿上啃咬起来,而其它的战士也向餐桌的各种美味围将过来,准备大快朵颐一番。也许,这些大黑蚂蚁许久未吃过如此美味了,这一大队一长列许多的饥饿士兵蜂拥而来,这次野餐已经要喧宾夺主了。我们也不顾劝说这些不速之客就此作罢,赶紧落荒而逃,于是收拾了收拾,逐宣布这次美好的、帝王般的盛宴到此结束。 后来一想也是,这么美好的环境、这么适宜的气候,其他人都是傻瓜啊,就我们这三个聪明人啊,要是没有这些可恶的小动物们,这么好的地方还能有我们的份吗? 告别了白莲洞这个美丽又可怕的地方,又简单的在市里逛了逛,一共也就三天,郝淑珍也想去深圳去看一看,我想深圳这地方早晚能去上的,去深圳还不如去广州呢,儿子也想早日回家和儿子那些同学们玩儿,于是我给她们买了去老家的城市的卧铺火车票,特意安排了在广州市玩一天的计划。 第二十三章 到广州送别妻儿回山东 离开珠海市那天早上,我们坐上了珠海到广州的长途汽车,一路两个小时,经过了跨越珠江口的伶仃(又称零丁)洋海域,汽车在大桥上驶过,记得来时也经过这里。 这使我不禁想起了不久前在这里经过的,而我国第一艘航空母舰的前身“瓦良格”号就是先到了这里然后去了大连港。一九九八年,澳门创律旅游娱乐公司通过竞标的方式买下了未完工的前苏联航母“瓦良格”号,计划拖回后改装成海上娱乐设施,停泊在澳门海域。据介绍,澳门港的水深并不能容纳“瓦良格”,所以“瓦良格”被拖回后将安置何处,当时还未有定论,“瓦良格”在一艘两万匹马力的俄罗斯拖轮牵引下驶离乌克兰海港开始了漫长的归国之旅。漫长,用在这里一点也不夸张,换算成具体的时日,便是两年零八个月,它那巨大的舰身,如巨龙般的通过了伶仃洋海域,凡是看到它的人为它而惊叹!我珠海公司的那位新员工就向我绘声绘色地叙述了它通过去的场景,硕大的舰体如迎面来了一座高山是的,那场景真是波澜壮阔,令人印象深刻! 中国海军梦想多年的“航空母舰”梦就要实现了嘛,我看是用不了几年了。可没想到,十几年后的“瓦良格”(现称辽宁号)航空母舰今天还在天天演练中呢! 在今广东中山南珠江口的伶仃洋,当年南宋的状元宰相文天祥,吉水(今安西省吉安县)人,南宋名臣,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他二十岁中状元,官至丞相。在元兵大举渡江,南宋局势岌岌可危的紧急关头,他在赣州组织义军,率兵奔赴临安(南宋都城)保卫皇室,不久奉命前往元军兵营谈判。被扣留后冒险逃到温州,拥立益王赵昰,以图复国,他募集将士,抵御元兵,转战赣闽和岭南,兵败被俘,拘囚在燕京(今北京市)四年,敌人多方诱降,始终不肯屈服,从容就义,终年四十七岁。元军出珠江口,准备进攻宋帝昺最后的据点崖山。文天祥被拘押舟中,船过零丁洋时,当时元军统帅张弘范要文天祥写信劝宋帅张世杰投降,他便以诗作答,张读后连称“好人!好诗!”,不再相迫.就在文天祥写此诗后约二十天,一二七九年二月,宋将陆秀夫背负八岁的皇帝赵昺投海殉国,南宋就此灭亡。 当时,文天祥写下了这首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是多么感人的一首诗!这首诗里人所处的场景和周围的自然环境是多么的贴切,又是多么的押韵啊,他的人生事业随着历史的动荡起伏,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真不愧为是文中状元、人中豪杰啊! 这又使我想起了另一首诗,也是描写古代项羽在死前的处境: “生当做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是啊,古人的这些诗,都描写了这些英雄豪杰当时的处境,人,怎么过都是一辈子,但能青史留名的人,能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人又有几个呢! 在去广州的沿海的路上我们还看到了珠海渔女石雕,珠海渔女石雕矗立在珠海市区风景秀丽的香炉湾畔,体态婀娜,风姿绰约,颈戴项珠,腰系网具,裤脚轻挽,双手高高擎举一颗闪闪耀眼的明珠,犹如昭示光明,奉献珍宝,这座石雕像,用花岗岩石分七十件组合而成,它是我国第一座大型海边雕像,香炉湾是一个半月形的海湾,因过去渔民从这里登岸到石景山香炉洞朝拜而得名。 好了,在妻儿回去的路上又见了这几个景点,儿子那时正是记忆力好的时候,可能是一路上儿子就想他和同学看篮球直播了。 我们下午两点睡眼朦胧地就到了广州,接着就住在了“天河服装城”附近的一家旅店,不过一家三人在一个房间里也不算太挤。 我们还利用时间游览了“越秀公园”,当然,这是广州市最有名的公园了。越秀公园是广州市综合性公园,至今已有八十多年历史,公园被评为国家四a级旅游景区,公园所在地越秀山为白云山的余脉,历史上又称粤秀山、越王山、观音山,是广州传统城市中轴线的起点和标志,与广州的历史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今越秀公园由七座山岗和三个人工湖组成,是国家重点公园、中国百家名园之一、羊城八景之一,越秀公园林木苍翠,古树名木众多,全园绿化覆盖率达九成以上,公园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沉淀。 自元代起,历次“羊城八景”评选,越秀山的景点均有入选,现在园内不仅有中山纪念碑、镇海楼、广州古城墙等众多文物,还有越秀山体育场、广东广播电视塔、越秀山水塔等各个历史时期的代表性构筑物,更有广州的标志——五羊石像,要么广州市是羊城呢。 相传,战国周显王时期,广州海天茫茫,遍地荒芜,曾一度出现连年灾荒,田野荒芜,农业失收,民不聊生,一天,南海的天空上忽然仙乐缭绕,柔美悠扬,随后便又出现了五朵彩色祥云,上有五位仙人,身穿五色彩衣,分别骑着五色仙羊,每只羊都口衔着“一茎六出”的优良稻穗,降临楚庭,仙人把稻穗赠给了广州人,并祝愿此处五谷丰登,永无饥荒,祝罢仙人骑彩云腾空飞逝,而五只仙羊因依恋人间,便化为石头留了下来,并一直保佑着广州风调雨顺,这就是五羊城的来历。 我们在“五羊石像”前留了影,在越秀公园又转了一大圈,回到了住处前,郝淑珍还乐此不疲地去了“天河服装城”。早在老家的城市,她就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很多的服装贩子都是在广州天河服装批发城进货,这里的衣物真是又便宜又时髦,这也是她梦寐以求要去的地方,于是她跑去选了不少的衣服来要带回去。 晚间,我们三口在广州的旅店里住宿,三人围在旅店的一张床上,甜甜蜜蜜地吃起了买来的广州特殊的各种小吃,有“白斩鸡”等卤烧,倒也显得非常温馨。 不知儿子是否还记得,那时他可是真听话,在广州买了好多水果,我居然还吃了许多。这次广州、珠海之行她们见了许多过去没见过的水果,如榴莲、芒果、火龙果、山竹、菠萝蜜、桂圆等,现在交通方便了,这些水果我们在中国的北方也是屡见不鲜,但当时还是见得不多。我还吃了过去很少吃到的荔枝等甜水果,可儿子不愿意吃这种东西。而我也不顾有糖尿病的顽疾,那时也不知道吃这东西的危害,每次竟然吃了不少,荔枝一大堆,荔枝皮更多。 大概我熟知苏轼的吃荔枝一首诗,他这样写道:“惠州一绝”。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原诗是: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 意思是说既然荔枝如此好吃,我就不走了,就为了吃荔枝做岭南(广东)人罢,这位著名诗人,他也和我是一样,是多么的馋啊。 那次在广州市,卖水果的小贩还找给了一张两元人民币的假钱,真有意思,我真是纳闷,这两元钱还能造假吗。第二天,把儿子和妻子送上开往老家的城市的直达列车,当隆隆的火车声离去时,我不禁骤然失落。妻儿们走了,我的心也被她们带走了,只剩下我只身一人了,又还要在这遥远边陲的南国孤军奋斗。 唉,人的一生不就是在奋斗的过程中过来的吗?不是日日和与自己相矛盾的事情在斗争吗?自已天天处在矛盾之中,不是无时无刻与不利于自已的周围环境,与自己有矛盾单位的人、公司的人在抗争吗?毛主席说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二十四章 公司终于找到了项目 回到了珠海公司后,我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之中。这时,从遥远的胶东传来了消息,公司终于找到了项目。 这还是我们第一批的人员们在北京日夜工作的结果,那是什么项目呢,原来开始时我的同事北京公司的小王,经过多方调研、寻找、考察、验证,从北京的化工学院,找出了能生产一种塑料管的项目。 这个项目看似简单,一句话,生产塑料管,但其中也经历了种种调研的过程。早在北京时,我就注意到了这个项目,也有了一些资料,而且还和当时在北京的土耳其一家公司尝试了合作。这是一种生产聚丙烯塑料管的工艺,所生产的塑料管在欧洲已经使用了很多年,他们早就用这种塑料管取代了金属管。 其道理是这种无毒的管能代替金属管道使用在人们常用的给水管道中,当时金属管道被人们使用在给排水的各种领域,其缺点是金属的时间长了就生锈。我们能用上自来水就是很荣幸,自来水是方便,管道四通八达,在城市中,人们永远免去了使用水井取水的麻烦。但是我们可能不大清楚,危险也来自来水,自来水在水管中时间长了也会生锈。我们不知道,喝的水要在铁管做的自来水管中要停留一夜或者更长的时间。每天水龙头一打开,存在里面的锈水出来,这是对人的危害极大,人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喝入了这生锈、有细菌的水。而十五年前,几乎每天中国人喝的都是这种水。 大家看现在,家家都用上了塑料管,大都就是这种聚丙烯管。我们的专业行话的标准说法是“三型无规共聚聚丙烯”塑料管,人家国外洋人早就开始注意到了铁管生水锈这个问题了,从几十年前就用塑料管做自来水管用,在欧洲和美国等几乎早就普及了,几十年过去,不存在生水锈这个问题,还是欧洲,美国他们先进得多。 后来他们经过土耳其向亚洲传过来。土耳其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属于亚洲,但人种上属于欧洲,和希腊有世仇,两国直到今天还是怒目而视,与希腊同属欧洲最落后的国家。这个国家与我们中国古代也长期打仗,在我们西部,以前我们叫突厥人。就是这样一个国家,本世纪初就开辟了巨大的中国市场,开始向中国卖这种塑料管。 我们经过考察,这种塑料管卖价与制造的成本价相差五六倍,我们感到在中国有着发展前途,开始就买他们的管,与他们中国区的经理谈判。我当时也在场,经过再三谈判,我公司先把它在北京和山东总代理权从这个土耳其代理的企业手中争取了过来,开始买了它几个集装箱的产品。这个公司的领导很高兴,他也是了不得的,感到在中国的事业开展的这么顺利,再三向我们中国人推荐他们的产品,期望我们在代理其它地区,更加密切了和我公司的关系。紧接着,我们开始了对这个产品的成套设备进行了探讨,并且多次去了北京化工学院。经过北京化工学院教授的建议,这个也能制作。我们分析研究了这个产品的生产过程,发现它的制造过程非常简单,这套设备只要把塑料原料加热挤出成型,就可以把一个个小颗粒的原料变成各种形状的产品,要是能把生产设备弄到手,这样可以赚取很多的利润。 要说这民营公司决策就是这么快,公司的决策人员研究了这个项目后,当时在国内还没有生产的厂家,于是老板就下了决心,要用全部的资金来投资发展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从考察到订购设备,两个月就完成了,这边同时就开始买地建厂房,那时地也还买了六十亩地,每亩仅花了几百元钱,这是在市东郊外的一处荒郊野外的地方,使用了多台推土机在同时作业,把个一片几乎是荒田的地方,几天就推出了了平原,可以搞建筑了。同时请了上海的建筑设计院给设计了厂房和办公大楼,这大楼设计的也是不一般,高有五层,楼上还有像是帆型的遮阳盖,远看就好似一艘航空母舰,非常好大壮观,也是象征着金浪这个企业要乘风破浪,扬帆起航。也就没用三个月,一片崭新的厂房和一栋办公大楼拔地而起。同时,公司也考察了德国的一家生产成套设备知名企业,叫巴顿菲尔的成套设备。老板说,我们要生产就要用著名的设备生产,产品要比任何国内企业都好,要尽快占领中国市场。于是立即花巨资进口了这种先进的设备。还请来了从德国专程赶来的专家,与大批新招聘的人才一起,这些人才也边学边干,在很短的时间里,经过调试,生产线就安装好了。 这边公司又同时进行了第二次、第三次的人才招聘。这下公司招了将近二百名从全国各地招聘的各种人才,他们聚集到了胶东半岛这个不为人知晓的弹丸小县,这里有着有经验的营销人员,也有些在国企混的不好的人员,有的也有六七十岁了,公司老板把他们当个宝似的,把长期在国企做的老家伙做为自己的策划人员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也有些学历高而又年轻的,总之是各种人才都有,这时公司正是急需各类人才的时刻,也是急用钱的时刻,各方面的实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此时传来了上述这个好消息,也算激励了我们,激励了珠海公司,特别是我的工作信心大增。我连忙给部下安排了各种工作,以配合总部的工作进展,如调查所属地区塑料管的市场销售情况,介绍我公司即将要投入这种产品的销售,了解各地的建筑地需求,调查各地区人才的分布。要做的就是收集信息,当然,我们不知道的是,塑料管材在市场上的需求是巨大的,这也不是仅我们一家公司所能完成的。 公司那边催的又紧,要求赶快调查,这任务可以说是巨大的吧。 第二十五章 在珠海一带考察市场 怎么回事呢,原来公司总部一方面是选好了项目,另一方面又招了大批的人才,这样就需要在全国的范围内调查产品的需求。我们原来的人员分别在全国的很多地方,可以借此机会动员各地的人马进行调查。这样,公司就把调查中国南方的任务交给了我。 于是我先制定一套可实施的计划,就是先在一个月内将已有的人员分成三个小组,到各地去考察市场。我和那位新招的小陈同志就算一个小组,到了各地先在酒店看企业黄页,找出各有关企业的名称、地点、电话,见有用、有意合作的就去联系,这样安排妥当就由我带着出发了。 先后到了附近的广州市、深圳市、茂名市、梅州市、汕头市、中山市、潮州市、惠州市。这样我俩一边调查一边旅游,先坐了船去了深圳市,从珠海坐船到深圳才一个来小时,每条船能坐百十个人,好像是气垫船那种,每位乘客都能在船舱里坐着。那船行驶的很快,就像飞起来一般,在海里真是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我坐在船上的座位上,望着祖国南海的海疆,那温暖的海风,吹拂着我那已不年轻的脸庞。看着那从船舷翻卷的浪花,不禁回想起了逝去的岁月,在那黑龙江上也是这个季节,约十年前与北京“中国人民大学”的两名年轻女教师坐小飞艇在江上飞驰的情景,对岸边就是俄罗斯,时光流逝的真快啊。如今,我放着政府公务员不做,倒跑到了中国的民营企业来下海,在一个中国南方城市的海边上乘海船飞驶,真是处境和这地理空间一样,一个是中国的北方,一个是中国的南方,一个是十年前,一个是十年后,但是在地理上、在空间上、做人的地位上不是差距太大了吗? 人这一生,也可能就是这样,大家是很难想象今后会怎样,我这样的生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记得有位日本人闲着没事就在自己的日历上对自己今后的日子做了规划。他将一本年历挂在卫生间里,将今后自己的每天的日子都注上,就算是再活一万天吧,于是将每天的进步注上。比如,十年后将每月的工资又增加的一些,二十年后自己提拔为课长。在日本,一生能做到课长也是不易的,一个人也是有规律的在进步。到了一万天后,工资也涨了,也官至课长了,但天天看着此日历,竟然感觉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了上进心,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到了在日历中已计划好的状况,到了那时,到了老年他就知道自己是什么状态了。这样,他对自己的未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今后居然完全没有了悬念,他也非常不喜欢这种一眼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生活,所以也没有什么理想了,基本上也没有了梦想。很悲观失望,后来他自杀了,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我可能也是这样,我不希望一眼能看透自己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的生活的样子,我倒愿意东奔西跑,愿意自己的生活不断地变化,愿意自己预测不到未来的发展,那样的生活是多么充满着未知啊。想到这些,觉的自己也就没什么了,没有值得后悔的事,没有值得遗憾的事,人一生就这么一辈子吧,过程复杂点儿就复杂点儿吧! 我看着大海在静静地起伏,忽而迎面来了一艘同样型号的气垫船,它是到珠海去的,飞驶而过,掀起的一阵阵波浪由远及近竟然把我们的船也影响地摇动了起来,船终于到了深圳码头。 我俩进入了这所城市。深圳,是一座崭新的城市,到处是簇新的建筑,大红色大黄色,说什么方言的都有,但是东北话的居多,东北人在这里处处可以见到,几十年前人们拼命跑向东北,而今,东北人又跑到了南方。这些东北人可是不简单,老的不是当官下海的,就是年轻有学历的,深圳的确是各种能人大比拼的城市啊,深圳也的确是个开放的城市。 我俩住了一个四星级酒店,是个标准间,我们走进屋后打开抽屉别的没发现,倒有两只精致的避孕套在摆着,仔细一看这东西竟然是多功能的呢,也可能是为了预防“艾滋病”所必备的吧,当然,由于是多功能的,要用的话要付钱的。 但深圳也有个不好的一个缺陷,就是这座城市当时还没彻底开放,出入这个城市需要“边防证”,幸亏我在珠海市办了临时居住证,不过这种“边防证”可是我多年未看到了。在我是少年时对它是多么熟悉,在我末成年的五六年间为了它,这早长的身高使我吃了多少的苦头啊。我们在与深圳交界的地方又是被边防人员赶了下来,后来又费劲周折办了手续,这才过了去。我和那位小陈办完了事,又跑到与“沙头角”交界的蛇口那个地方以香港为背景照了一张照片以做纪念。 下站就到了广州市,这个城市的印象给人是大而繁华,人是不少,但是乱哄哄的,可能打工人多的原因吧。 在广州还看到一件突发事件,在一座立交桥下,看到一辆大箱式车跑得很快,在路过红灯时,不知为何一辆骑摩托车的人也在穿行人行横道,开得也是飞快。于是这个箱式大货车就猛然撞上了这辆摩托车,我在车里亲眼看到大货车把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撞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不过,大货车停了下来,司机看了看骑摩托车的人,显然,骑摩托车的人已经没救了,这个司机就掏出了手机急忙在打着电话,可能是在报警。于是我俩乘的车就过去了,后事不知如何处理的。 第二十六章 去了梅县扣肉的故乡和看孙中山故居 在广州市待了两天,我俩去了惠州。北宋时苏轼节度付使在惠州安置,此期间他写下了一百六十多首诗和几十篇散文,其诗文歌颂了惠州的风物,使惠州名扬四海。 正如后人写诗赞曰: “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 其中坡公就是指苏轼,又称苏东坡。在惠州只停留了一天,在那里去了著名的罗浮山看了看,又考察考察了市场,接着又去了汕头市和梅州市。 那时梅州市刚改为市,习惯上还称为梅县。路过汕头市我俩只跑了跑这个城市,走马观花地那么一看,在汕头市市政府门前留了个影,就去了梅州市。在梅州市这个小吃算是不错的,尤其是那白斩鸡做得好,但白斩鸡好像是没煮熟似的,用咱们山东人的标准也就八分熟吧,有时还带点儿血丝,不过的确非常嫩,而且不老,那时这白斩鸡的价格也不贵,才十几元,我俩在路旁的小吃摊吃了一只。只感到很嫩。 还有闻名全国的“梅菜扣肉”,那肉虽肥但有很多瘦肉,肥肉是肥而不腻,我非常喜欢吃这道菜,在南方,午饭吃送的外卖,每周要吃上几次,现在一想起来也直咽口水。梅菜是广东(梅州、惠州)的汉族传统名菜,属于腌制食品。梅县还属于惠州管辖,所以又称为“惠州贡菜”。问了一下梅县扣肉的做法,那边的梅县人说了:乡间民用新鲜的梅菜经凉晒、精选、飘盐等多道工序制成,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清甜爽口,不寒、不燥、不湿、不热,不仅可独成一味菜,又可以把它作配料与猪肉制成“梅菜扣肉”。这道菜的猪肉必须是五花肉,煮熟后再切成大片,然后肉皮向上再用大火蒸,最后加入独特的梅菜后煮熟即可,是肥肉不假,但是在嘴里一点也不腻。说这梅县猪也是非常有名的,清一色是小黑猪,瘦肉型,再有风味独特的梅菜相配,有荤有素。 我们吃后,觉得这梅县扣肉确实一个美味。之后我俩回来又去了茂名、中山市等地。 中山市是为纪念孙中山一九二五年由香山市改为现在的名字,是孙中山的故乡。一九零五年孙中山在日本领导兴中会,联合华兴会和光复会组成中国同盟会,被选为总理,制定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政治纲领。首次公开提出了三民(民族、民权、民生)主义,要求实现民族独立,建立共和国,从一九零六年起先后举行多次武装起义,均未成功。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及其他革命团体,依靠会党和新军力量在武昌起义,就连日本人也是给予了大量支持。起义时各省纷纷响应,清朝反动统治迅速瓦解,要不又简称为“双十节”呢。孙中山于经十七省代表会议,推举为临时大总统,在南京成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我们还参观了他的故居,倒是富丽堂皇,很有南国风味。 在茂名市,见有卖塑料管的,后来这种塑料管都称ppr管,我俩商议了一下,由我冒充生产商、小陈冒充买家,在人家那里演了一出戏,来了解他们的购入价和销售价,还让人家一眼识破,知道了我俩的阴谋诡计。于是无法,我们在这几个城市一共又跑了十几天,这一圈儿,算是领教了南方特色,南方各地的小吃和不同的风味也使我这个山东大汉陶醉了。 我这么啰啰嗦嗦地写是不是有些多了,但有些经历不写是不知道啊!回到了珠海市,见他们其它小组也回来了,都有些不同的收获,回来后我要求大家整理归纳了并写下了调查内容及这些被调查对象的联系方法,发回总部以做参考。 第二十七章 突然被召回总部培训 九月初,远在胶东半岛的总部忽然来了通知,要求我把珠海公司能带去的人员赶快带回总部,公司要举行培训,时间要一个月。 我立即在珠海市留下了两个人,其余的坐飞机跟我回总部。在机场,还遇到了这样一件事,一名日本老人,可能是喝多了酒,在服务台唠唠叨叨地和机场服务员说话,他全是用日语说的,服务员在那里傻愣着,我们的人看到后,有知道我会些日语,就急忙喊我说: “黄总你快看看,他在说什么” 我过去了,一听这位日本老头在那里用日语磨磨叨叨地说: “我在朋友那儿喝的很好啊,不知道要坐哪一班飞机,怎么上飞机啊,这酒的劲儿真大,你们中国人真是友好” 他说着这类的酒话,我看了他要乘机的票,看了看手表离上飞机还早,于是就用日语对他说,只要你把票给服务员就行,她们一定会告诉你的,并告诉了他准确的时间后才回来。 这年金秋的九月,我们五人乘上了直飞烟台的飞机,到了总部所在地。 一到总部,就感到气氛与过去大不一样,这次有二百来个新人,各种会议、食堂、培训班的人员川流不息,这些人员都由秦副总负责,他的手下一大帮什么博士、硕士毕业的参谋人员,天天前呼后拥,呼来喝去的。 我回去后他热情地对我说: “你回来太好了,快参加培训吧,你还要准备发言呢,要参加各大区的总经理竞选啊” 我一听有点儿懵了,怎么我还要竞选,选什么?他向我解释道: “这次公司又招了很多人才,有硕士毕业生和很多有实际经验的,公司要重新通过竞选分配才行” 他这么说了,我只好也照办。 我们公司这时不仅盖起了占地近三万平方米的厂房,还建起了五层楼高的办公建筑,施工以突飞猛进的速度进行着,看来,这含资本主义体制的民营公司是比社会主义的国营企业要先进得多。仅仅半年多的时间,从什么都是未知数,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有了,人员有了、厂房有了、办公条件有了,就差机器设备了,不过不用愁,设备马上就到,我们公司定制了世界上自制设备的最好的国家德国巴顿菲尔这个著名的企业生产的成套生产设备,仅购买这个成套的设备就花了仅一个亿! 这下子可是需要人才多了,还需要管理和使用这先进生产设备的专业技术人员,于是乎各种国有企业下岗的优秀人才纷纷地被它吸引来。比如,来这里的有位同志,他的原单位在包头的一家企业,是优秀的企业管理干部,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但很能讲,是个硕士毕业生,公司任命他为主管生产的总监,也就是负责的生产总经理。还有一位,原是黑龙江省北安市的军工厂的一名工程师,因工厂发不出工资来也只好跑到这里,说是人才应聘倒不如说是找个吃饭的地方,从此一直做工程师到以后。他脾气很好,负责生产方面的技术问题,从三十多岁做到如今的五十多岁,人员走了一拨又一拨,他倒是心就像定住了一样在金浪做到现在。 从老家的城市还来一个叫史前的人,矮矮胖胖的,很能讲,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样的当然是人才。能说会道的人开始总会被把渴求人才的企业唬得一愣一愣的,经面试合格,立马他就被做为人才招了进来,任命为市场部经理。他是到公司来的唯一的一个老家的城市人,当然我俩是老乡了,没事他就跑到我的房间去看电视,对我算是很尊重的样子。后来还把七八岁的儿子和老婆也带来了。他也会逗乐儿,开会或大家在一起喝酒时动辄来个小幽默表演什么的。 一次大家聚会,让我来个小节目,他也表演完一个节目,是说山东快书,说的不算太好但也有那个山东味儿。山东味儿是什么呢,就是模仿着敲两片小铜片的声音,用山东话嘴里说着“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咱不表,就说说武松武二郎,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那山东腔一露,也能把人逗笑。推脱不过,我也表演了一个节目,我就我俩的名字开了个玩笑说: “我本叫黄钧,这老乡本叫史前,但是各位看官可不要误会,我这黄钧吗不是那日本鬼子的皇军,这个黄钧是不杀人,不抢粮食、不放火的黄钧,而他那史前呢,也不是那水浒里小偷的时迁。俺俩本是好人,为了献身给金浪公司,离开了老家,就害的人们给我俩扣上的屎盆子,和大家来到了一起。” 这么一说,仅寥寥几句,就把大家逗得乐不可支。这史前还会为大家表演,他装个大乌龟,就是把两臂下垂,手掌尽量向上平伸,迈开罗圈腿,两脚尖向外,一摇一摆地向前走。在晚会上,大家也都表演了节目,市场部有位年轻姑娘,刚表演完一个独唱,唱的也不怎么好。他就造势般的大喊起来,为她叫好鼓掌,还把一盆硕大的盆景,充作一个大大的花篮,沉重的都拿不动,挺着个大肚子双手捧着献了上去,弄得人家姑娘哭笑不得。大家倒是被他逗得很开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培训期间正值悉尼奥运会 九月十五日至十月一日,来自全球二百个代表团的一万多名运动员,参加了在澳大利亚悉尼举行的第二十七届夏季奥运会,共二十八个大项、三百个小项的角逐。 我们正值培训,天天早起,每次起来就做早操。想来我也是够惨的,记得早些年在工厂当武装基干民兵时,每天早晨大家就早早起来,进行民兵训练。以后上了大学,也是和同学们一起,每天也是很早起来,天天要做早操。在班级中,我还算比较自觉的,总是早晨喊着大家起来,但是,那时几乎全体同学都是夜猫子,对于早起,一直是很反对,但是也要我从温暖的被窝里,一个个被拎出来,无奈去早操。这回,因为是培训嘛,毕业二十多年了,还是要与一些年轻人一起,天天早晨喊着“一二一、一二一”的号子,被迫出早操,不知道,这日子何时到头! 大家知道,我非常喜爱体育,以前有奥运会必须要参与观看电视直播的。但这次宿舍没有电视机,怎么办呢。我苦思冥想,反正我们几个珠海的在同一个房间,都是我的部下,特别是有两位(在珠海我招的,直到现在有时还通电话,他在一个企业做老总),非常愿意看奥运,为了解决在学习期间的无聊,我提议用买机票“节约”下的钱买台电视。买飞机票为什么能“节约”钱呢,在广州当时坐飞机的人不太多,但是飞机票满街都有销售的,在广告中几乎全部是打折。我们从广州到烟台的机票就能打折为七折,又能拿到原票,这样报销后每张票就能多出来几百元钱,我们几个就是如此节约了近两千元。我就给大家说,这多出来的钱我们集体用在伙食费上,我们是集中吃食堂。因为后来要看电视,征得大家同意,就让他们其中一个去买了一台十九吋的彩电,他去商店选了一下午,用了一千二百元买了一台打折的样品机。那时电视机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尤其在县级市,还是将它作为家具的一大件,有了这台电视后,我们看奥运会的节目就方便多了。 这样不仅我们几个珠海来的看,整个宿舍一到晚间就挤满了人,都是这些招聘的新人。这期间,虽然培训的日期也紧张,学习进度也逼人,可有了电视,我们觉得过得也算愉快。 在这里把这届奥运会综述一下,北京曾申办此届奥运,在最后一轮投票中以两票之差与主办权失之交臂。悉尼奥运处处注重环保理念,实现了将本届奥运办成“绿色奥运”的承诺,同时国际互联网的介入也使本届奥运会得到更广泛的宣传。曾有中国首都北京在内的三十余个城市表示有意承办这届千禧年奥运会,最终进入最后争办的五个城市是悉尼、北京、德国的柏林、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和英国的曼彻斯特。 一九九三年九月二十三日是主办城市揭晓的投票日,北京直到最后一轮投票时才以两票之差的微弱劣势负于悉尼,遗憾地未能获得本届奥运会的主办权。其主要原因是由于中国出现了八九年的“六.四”政.治.动.乱,西方国家集体地抵制中国举办这届奥运会,造成了中国未能如愿的当选这届奥运会的举办国。最后,在这届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此次派出了三百一十一名运动员参赛,以金牌二十八枚、奖牌总数五十九枚的优异成绩一举跃入了奖牌榜世界三强行列,这两项指标不仅都创下了中国自参加奥运会以来的单届最高纪录,而且均名列世界第三位,也从此确立了我们是体育强国的地位!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中国代表团的体操女选手董方霄当时参加悉尼奥运会时只有十四岁,是不符合奥运会的报名标准的,中国的女子体操队在那届奥运会上得了铜牌。可十年后的二零一零年,她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光顾吹牛了,说自己是如何克服年龄小的困难,十四岁就在悉尼奥运会上获得了铜牌,结果国际奥运会知道后,没收了中国的奖牌,还批评中国国家队欺骗奥运会,搞的名气很不好。大家看,这也是教训啊! 第二十九章 两位清华北大的研究生谁也不服谁 在总公司招聘的人才里还有北大清华的研究生,在培训的同时,也招些高级人才,这次是招营销总经理级别的。当招聘这些高级人才时,正好我们这些老高层人才也在,总裁也让我去旁听,届时出点儿难题为难为难他们。那时大学生就业竞争的也是非常厉害,中国的营销工作也是几乎刚开始,但是对比较优秀的高等学校的人才,企业也是求知若渴。一次,有两个清华北大的研究生同时竞选,他俩都很优秀,但谁也不服谁,我觉得总裁可能想在他俩之中招聘一位。 在会上,这两位竞选方式是像讨论会似的,就他们两位面对着总裁及一帮高层,来个自发表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其中一位是叫荣君,北大研究生,是菏泽人。他是当仁不让,就是不让对方说话,很是强势,对方一张口,这荣君立即反驳并开始大讲他的理论。他俩也是在竞争,都想获得这个位置,这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对方那个是清华的研究生,可能是这两所大学的人不大对付,那个场面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时我们也没有设每个人应有一段固定时间的发言,他俩互相说着,只不过比比谁更能说些罢了。 总裁和我们也就是观察一下他俩的水平,俩人之间也是旗鼓相当,彼此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辩论几乎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突然,他俩之间讲着讲着竟然互不相让,扯住对方的头发,像女人似的打将起来!这时,我们在的招聘大办公室只摆了一个长条状的大会议桌,他俩也不管现场有这些人,总裁和这些高层在一起。他俩从椅子上扭打到桌子底下,互不松手,打得不可开交,双方已经鼻青脸肿,而我们这些人,就呆呆地看着他俩在这样互相掐架!这像什么话,两个国家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就是这样为了一只饭碗,开始了扭打。 总裁这时沉不住气了,大声地制止他们,并喝令那位不是荣君的小伙计住手,但那小伙子不依不饶,死命抓住荣军的头发不放。最后还是在大家的相助下,人们掰开那小子的手,荣君才被救了出来。这时那个清华的伙计竟然哭了,先是哽咽着,最后嚎啕大哭起来,总裁只好喊我把他送回了所住的酒店里。这段距离有两公里的样子,在路上,我一边搀着那伙计的胳膊,一边劝他: “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嘛,有话好好说,不必这么伤心。” 那清华的伙计边抽啼边说: “他是北大毕业的有什么了不起,太欺负人了,他仗着总裁有点儿喜欢他,就是不让我讲话,你北大的再牛,也该让人讲话啊!再说,你们公司这样的招牌程序也不合理啊。” 这时,我也隐隐感到,这清华北大的还这么势不两立呢,看来总裁是看上那个北大的荣君了。 果然,第二天,我搀回去的那位清华的伙计就拿起他的笔记本电脑离开了。这一场我亲眼见到北大、清华两校的毕业生战斗,就在胶东半岛小城的我们公司结束。这样的名牌大学毕业生之战,也说明了在我毕业近二十年之后,大学毕业生、研究生找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早已不是像我离开林校时的那会儿,同时有教委和资源局都要调我去的时候了。时代在发展,历史也在变化,看来那种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而今天我却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想一想也是,要是像其他同学多好,不是安安静静的在办公室安然享受中年的丰硕成果的时候吗,这也是我自找的,谁让你不老老实实的做,而是到处东撞西撞的。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培训,这期间,都是培训些什么呢?金浪集团当时办了个报纸,叫“金浪人”。报纸里每期充斥着老板的御用文人写的文章,有什么金浪人的理念,金浪人的精神,金浪人的梦想。老板为此以他的名义写了无数的文章来歌颂他的公司,文章里为人们描绘出未来的一切。你们听,当时描绘的是多么美好: “当你荡起双桨,漫游在碧波荡漾的湖上;当你踏着傍晚的夕阳,走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当你看到我们的金浪股票,闪烁在巨大的荧光屏上时,那是多么美好,我们的未来……” 是啊!我们几乎每个人都对将来怀有美好的理想,我们的老板也是这样,他雇佣的文人,有些也是公司从原来从事专职的人员,连片累牍的在报纸上发表这些东西,并让大家学习甚至背诵,大家天天学习这些东西,还学习一些营销的理论、营销的方式。 第三十章 公司还搞了竞选演说 这样一次次招聘,以后就向招聘营销人员方面倾斜,营销人员越来越多,后来就招聘了以原来说的荣君为总监的营销队伍。 这些人,连同我们第一次招聘的人一起,大多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要统一培训,天天早起集体跑步,每天要绕着公路围着小城的东郊跑一大圈,约有四五公里路,由营销总监带队,有的人早晨起不来,就进行批评。 在我们起来跑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因为我不太知道这胶东人的习惯,天天早晨总是听到一阵阵悠扬的笛声。一天、两天,几乎天天如此,而且总是那一种音乐调子传来,好似长笛的声音。我很纳闷,谁能早起天天练习这种器乐呢,还真有毅力。直到有一天,我们这一长列的队伍经过一饭店时,看到一辆机动三轮车拉着一只大煤气罐在那里停留时,车上有一只喇叭在放着提示人们关注的音乐时,我才知道这音乐竟然是这送煤气的小机动三轮车天天早晨在放送,它是货主用来招徕顾客的。 我们学习的时候要记笔记,老板还请济南大学的教授来公司讲学,一般只来两天,讲些销售知识、销售理论。说真的,关于这方面的理念和知识,我大部分还是这阶段在公司学的。那些时间里,对我的确灌输了很多的营销方面的知识,这不能不说是毫无效果的。经过了培训、学习、考试,这些人在营销知识、理论上确实有了一定的提高,在对公司的信仰和忠诚度上也大有加强。公司的这些集体清晨跑步,天天学习报纸的看似无聊的措施也的确有用,要说一般的公司现在都采用这些手段来培训新员工,我们看到,有时每天早晨,不时就有长长的一列年轻队伍,打着彩旗,穿着整齐的服装,由一人带队,浩浩荡荡地专挑最热闹的地方,招摇过市,很是拉风。这不仅就看到了我们年轻时的影子。殊不知,原来我们就是属于这样的先例之一。 培训了一个多月后,老板和总裁把这些人分成了几个部分:生产方面的负责熟悉生产线,进行各种设备的调试,同时车间、工段、班组进行演练,经过实战使工人们对生产设备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应心得手。同时又把营销的人员近二百人分成七八个小组,分别由我们那批的较老的人带领到各大区去实习。所谓实习就是去实地考察,看看市场如何,尽量掌握一些需求单位。 这些大区是:东北、华北、华东、北京、山东、华南、西南、西北等,这些大区,要配总经理,除了我们几位老的以外,又加了几位新来的。我想,自己当然是华南大区,因为地处中国的南方,于是总裁就派了以我为组长,带了九位同志去华南考察,实际上我们的根据地在珠海市。 在这之前还煞有其事地搞了次竞选演讲,我已参加几次这种演讲了,也就毫无兴趣,觉得我起码是华南区的总经理了,也没放在心上,就准备了两页纸在台上草草地念了念。内容只是讲感受,也就是如何感到金浪公司有前途、有发展,老板的魄力如何大,公司发展的如何快速等,也没心思如何竞争。内容还有在中国南方的这阶段的感受,倒是举了几个例子,用来说明了南方人与北方人不同地习惯,比如:广东人说话的发音就与北方人不同,他们把我们在珠海市的公司前几个字“金金浪”,念成“钢钢球”,他们对我讲的话,是一点儿也听不懂,简直是“鸡对鸭讲”。在竞选演说中,逗得大家是捧腹大笑,南方人姓黄的是一大姓,他们黄王在读音上不分,统称为王,就是说吃黄瓜也要念做吃王瓜。我这么所谓的演讲,大家也在静静的听。倒是那些新来同志的演讲准备的很充分,也有些演讲起来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也不乏有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 其中有一个叫姓薛的,他是青岛人,以前做过买卖,但以不成功结束。他自己还搞点儿小发明之类的,很是能讲,三十二三岁,中上等身高,这也把总裁等人感动的不行不行的,于是总裁下了决心要用他。 通过分组来看,我们老板是下了决心要在全国遍地开花了,真要使金浪的产品走向全中国了,是啊,要是光金浪有ppr就好了,有点儿可惜,那时有钱的不少,在我们公司上马该产品的同时,全国也有不下十家公司在开始做,也可能不下几十家!但老板还是明智的,能选择这个产品而且能下全力投入的确这种魄力、这种胸怀也是非常人能办到的。 当时“金浪人”报上是这样歌颂金浪的: “有一种企业叫方向,有一种公司叫精神,有一种单位叫力量。金浪的员工,在激情的六月,奏响高昂的旋律,迎着风雨,笑看沧海。金浪的脚步,在危机激流中勇进……” 可以说还是在不遗余力的让大家奋进向前呢,这样的一个企业办的还是挺有方向感的! 第三十一章 还是出了两件意外事件 可是,此时出了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不大不小影响了老板事业的进程,也影响了一些公司计划好的事情,这事情一般的人怕是不大知道。 是这样,我原来说过,老板的主要资金来源是金矿,但是不太合法的金矿。为什么说是不太合法呢,原来这金矿是属于一个村子的,这个村子正处在矿脉上,也就是说金矿的含金量丰富,只在要感到可能有金子的地方人们挖个洞,不一定真的能采到金子,但既然开采了,凭着经验,这采到金子的概率大得多。国家没法开采,因为是在老百姓的土地上,有些政策,国家还是把一些权力下放到村里的,再说,国家也没有力量在时有时无金矿带上采金的。 那么这村子就富了,也不是村民们都富,而是村长等当官的先都富了起来,他们可以收取管理费,这也是一般人交不起的。恰巧我们老板与这个村的村长关系不错,那是怎么不错的,因为老板他爸爸原来是这个市黄金办公室的负责人,而他的村子在他的管辖范围,这个官可不小。他比国家还厉害,因为“县官不如现管”,不是有金子吗,我让你挖就能挖,不让你挖就坚决不行。村里富了以后,我们看到,在那里,有些因此富起来了的村庄,真是大大地有钱。现在,很多原来非常穷困的山庄富了以后,就在城里买楼,它不是一家一家的买,而是全村一起买。人口少的村庄可以买一个大楼。大家都搬到城里来住,那里的福利设施也好,和以前相比,已经不是仅仅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水平了。 这老板的爸爸还想着他儿子哪,于是就利用自己的权力疏通村长给老板批了一块地,让他与表兄弟一起干,又与村长搭上了关系。就这样,碰巧(也是机率很大的)在这挖出了金子,谁知正好挖在一条支矿脉上。胶东半岛这个金矿带,自古以来就非常出名。就在上个世纪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做为一个战争资源,也大肆掠夺了许多。这次老板他们挖出金子来也不含糊,最起码见面分一半儿,钱不能让一个人都挣去吧,就给了村长不少。于是一来二去的这村长就发了。他出出进进的开什么车,大家知道我说的那是十五年前,那时中国个人有私家车的有几个? 这位村长大人开的竟然是凯迪拉克,而且是属于有点儿加长的那种,那时山东省的省委书记、省长恐怕也没有这个待遇啊。于是老板和这村长的关系就不一般了,但是我们老板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们在公司还看到,那里有这位村长的大幅油画肖像。 这年八月份的一天,这个金矿的矿长(老板任命的)与七八个人开始一起下金矿的矿井,其中还有我们一批招聘的学矿山的研究生。这种矿山,它的设备简陋的很,井下大概有几百米深,下着下着中途设备出了问题,下井乘的叫电梯吧,实际上就是一种卷扬机。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摔到了井底,这七八个人全被摔死了。出了这么件事可谓不小吧,死了七八人,要是山东省知道了,也是要列为重点死亡事故的。但那时外界都不知道,就连市里也不知道,整个集团严格保密。老板知道后也伤心不已,据说给每位死的人也拿出不少的钱,这些人都是生产的骨干,年轻力壮,其中我那位同事,二十多岁,人憨厚老实,姓孙,虽然老板赔了一些钱,但比起几年后,国家规定每个井下因事故死去的矿工赔钱的数量,还是微不足道的。后来那位研究生的父母也来了,可能是多给了点儿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对我们内部来说,是一个大事故。 但此期间又发生一件事,也是一件大事故,这是第二件了。 我们公司的黄金,一般要卖给国家。但是也有不少是卖给个人的。以前,国家每年统计产金量,实际上,这里的数量,主要是国企的,至于像我们老板这样的企业,全国多去了。大概也是很难统计上来,因为说多少是多少。 老板的多年非常信任的一位“朋友”,他是澳门的金店老板,这位金店老板已和公司合作多年,而且是相当有信誉。我们老板也是以优惠的金价卖给他金子,他也从来都是现金交易,及时结算,一般公司的黄金主要卖给他,他也从未食言,总是现货现结,每年来来往往,一来二往,与我们老板成了至交,一般交易量不低于五百万元。 每次他来山东,都是好吃好喝,和老板也是称兄道弟,非常热乎。但是这一次又来了,虽然老板也和过去一样,热情相待,可这家伙竟翻脸不认人,将金子席卷而去,越境而逃,再也不跟老板打照面了。他一下子拿去了价值六七百万老板的金子,这让老板能不痛心吗。于是,也曾动员了国内一切关系千方百计地追找过,还找到过我,打电话向珠海的拱北口岸熟悉的一位警官下达过“命令”,发现此人立即扣押。他以为这是个畏罪潜逃的罪犯,只要给各边防口岸打声招呼,把那人抓住,就能把金子吐出来或乖乖地把金子钱交出来。但老板也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终究未能抓到,也只好认栽了。 这两件事算起来要赔了千多万元,也使财大气粗的老板一时周转不过来钱,也是他在事业上的一次挫败。这也使我明白了他为什么在珠海市准备要买房时很痛快,但后来就支支吾吾不是很痛快了。 我想,这也不是老板的风格啊,原来竟是这个原因,实际上我也就理解了老板的苦处。 第三十二章 公司让我带一些人去珠海等地考察 话说公司让我们这些老的高层分别带着一个小组去了全国各地。而我自己带着一行九人做为华南大区的考察小组去珠海等南方考察。 我们从青岛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这个小组有我在珠海招聘的小陈、小何还有这次新招的,有一位姓薛的等九人。当然这些人都有丰富的社会经验、足够的专业知识,生活自理能力也很强。 在青岛我们在火车站附近吃了有名的青岛大包,就是肉包子,那时“青岛大包”很出名,一般在青岛火车站候车的都吃它,一元钱一个。这些人在车站就等着老薛一人,待我们等的十分焦急的时候,他才慢慢腾腾地踱了过来。因为他家在青岛,这倒还能理解,这人就是能拿架子,故意让人等着他。 在火车上,这些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显寂寞。 老薛三十多岁,人胖乎乎,皮肤黝黑,像个非洲人似的。他还带来了他的小发明。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框架,上面有一些能刺激到穴位的小贴片,另外还有两节可以外接的电池,打开开关后可以产生电流,这些带电流的小贴片就能刺激到穴位,开关上还有中、强、弱的标志,以便调节电流强度,看着这个装置还不错,也是一项发明啊。他说也报申请了发明专利,但是没有厂家愿意做,可能现在这种发明太多了吧。这伙计也的确很聪明,别看他长得黑不溜秋的,他还竟然带来了象棋,这也是我的爱好,其实我也带了,只不过没说而已。好了,在火车上我们俩开始了象棋大战,许多年没这么下棋了,而且对手和我也是旗鼓相当,若不是他给我留些面子,我也许不能下得过他。就这样一路又下象棋,又说说笑笑,经过了两天的行程我们到了广州车站。 在去珠海的大巴上,我们遇到了几个车上行骗的。我看到,一个小伙子佯装打牌,很简单的输赢,不一会儿他竟输掉了几百元,而对方是个看上去智力并不高的人。但这伙计并不甘心这样输,又向车里的人叫嚷到还要玩儿,喊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姑娘忍不住和他玩了起来,一开始是小伙子仍然输,而这姑娘倒是赢。这时只见他把帽子一摔说: “我还不信了,还赢不过这姑娘,咱们这回要玩大的,你敢不敢!” 姑娘看看手气也顺,又赢了不少钱。这姑娘看着也不聪明,她的劲儿也上来了,量小伙子也不大会玩,就说: “我也是不怕你,一定输了要拿钱啊!” 她也就跟着加码,有两个姑娘又上了去。 这时我看着不大对劲儿,就悄悄地告诉旁边的人,让他们一个传一个,不要参与,以免上当。实际上,我们这些在外面观看的人有的也很清楚,那玩牌的俩人是骗子,可是参加玩的姑娘们还浑不知觉呢,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最后小伙子他们赢了姑娘们的一千多元钱,就迅速叫司机停下了车,陆续扬长而去。而那几位参与打牌的姑娘还不知所以然,只知道自己输了钱。于是,只有在车上大哭起来。这真是“叫天他不应,哭地地不灵”,人家都下车了,她俩在车上到处对人诉说,车上的乘客们都默不作声,此时,她们才觉得那人是骗子,也骂开始参与的那位姑娘,于是就埋怨司机,嫌司机给他们开车门了。 不过那时没有现在的这规定,直达车中途不要停车,免得小偷下车的规定,司机也没法。我也很是庆幸,我们的人没参与其中,也没惹事儿,事后我问老薛,看出来了没有,他说,一打牌就看出来了,这小伙子不是好东西,那几个女的傻了吧唧,也该受骗,谁让她们轻信赚钱这么容易呢!是啊,出门在外,是到处有陷阱啊,一个人在外,遇事要注意,天上不会掉馅饼,不会非常容易地让你赚便宜的,遇到貌似好事时,能商量则商量,一个人时要停一会儿想想再决定。 这骗子要是骗人,你是再聪明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已经琢磨许多天,有很多方法来对付你的回应。有不少自认聪明的人,他们也确实是聪明人,不也是被骗子骗得一个来一个来吗? 老薛倒还是有经验的,我们这些人中还有几个真信的,有几位也是想跃跃欲试,也都被我们阻拦了,可见这样的小伎俩也能骗骗人。而今,好像现在人比十几年前强得多,这主要是电视等媒体宣传的作用,一个个新的诈骗伎俩出现,新的诈骗手段是层出不穷。 我们到了珠海市,找了个旅店,有两人一个房间的,有三人一个房间的。这老薛和一位河南的小伙子倒是不客气,他俩先在两人一间的床上躺下了。这使我非常不高兴,让人最起码有个简单的道德标准,一起出差,有了好房间首先要让给比你大十几岁的上司或同伴,而且在房位有足够的情况下,这老薛太不讲究了。另一位年龄小一些,是位河南人,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们有些自私。 在我的印象里河南人很多是这样的。也是,那几年,也是河南人开始不走运的时候,关键是在北京有一次商业展览会,一商家被河南人欺骗过不止一次,一气之下就在自己的摊位上写下了一副大字,上书“此处不欢迎河南人来谈生意”,此事从北京开始,影响面越来越大,因此由做生意的开始,各行各业就开始对河南人讨厌、围剿,弄得河南人不敢出头。后来我到各地,如一次到了杭州,撤库装车准备雇人,见一帮小伙子很壮实,一问你们是哪里人,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山东人。后来在干活时,我仔细一辨认口音,是河南人商丘那一片的,因为我的家乡是靠河南很近的山东人啊。就是这样,他们河南人也不敢承认自己是河南人,只好冒充是口音近似的山东人。 要说咱们山东人,在南方的口碑就好,一说是山东人,就认为山东人很实在,很可靠,曾见过一位广东老板,让他说了山东人与广东人的区别,他说: “广东人就是吹牛,什么事愿意忽悠,你们山东人就不一样,忠厚、诚恳,你看山东的经济发展多快,这不是靠吹牛吹上去的” 他认为广东人不像山东人那么实在,广东各地的经济指标都是靠吹牛吹上去的,而山东是靠自己的实干经济上去的。实际上,这山东人本身就是一个品牌,全国人们对我们山东人的印象就是好,这竟然和相邻很近的河南相差有天壤之别,这真是不能不让人深思。 但这老薛就不一样,那位小伙子是河南人倒有情可原,而老薛是山东青岛的人,我就有点儿恼火,这人也太不仁义了。后来,他俩见我不高兴,给我把房间让出来才罢。这老薛的人品就是差,聪明没用到正地方,以后果真犯了大错,被撤职查办。我也亲自经历了,这是后话。 第三十三章 在珠海市的一次难忘会餐 这些人在珠海市住下,我领他们去了我们在珠海的公司。他们见了珠海公司很整洁、而且每位公司成员的办公场所有隔断,那位操作电脑的湖南小姑娘也漂亮,老薛见了后眼睛都要冒出来的样子。 那个姑娘叫什么我不记得了,记得是湖南娄底人。录用她时还有番小周折。先是录用能用电脑的有两位,一位要比她的年龄大些。我考她俩,让她俩分别用电脑打出一份表格来,为什么要打出表格来,因为打字她们都行,也都快,就是表格并不常打,我就看着哪一位表格打得较快,熟不熟练,后来录用的这位也是打了满头的汗,鼻尖上都出汗了,也是很紧张。她来后,工资是一千八,当时也可以,又不是大学毕业的。小姑娘也娇小可爱,珠海的天气还热,她穿个小衬衣,薄薄的,一弯腰,半个乳房就露出来,这些小伙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直馋的老薛快要流出哈喇子了。 在公司里,我给每人安排了座位,要求大家立马工作,赶快找有关使用塑料管的各种单位,并给他们出主意找这些单位的电话号码联系业务,然后又分成几个小组分头出动,而且要求中午不要在外面吃饭,等晚间大家回来一起吃。实际上,在火车上时我就考虑好了,在珠海市吉大区一处饭店有个吃自助餐的地方,每人八十八元,啤酒管够,我也想饿一饿他们,这样回来能吃个痛快!我看了,那个自助餐很好,菜的种类很多,海鲜、冷盘应有尽有,这南方的饭菜,还不把这些人撑个半死啊!大家一听我要请客,也都很是兴奋于是,高高兴兴地分头行动了。 傍晚,大家陆陆续续回来了,连打字的小姑娘一共十人。我们就去了那个饭店,它离公司较远,一看那个自助餐也真是不错,每人才八十八元,鲜啤酒管够,各种的菜肴尽管拿。我安排在珠海招聘的小陈和小何负责跑腿端菜,因为他俩是我的亲信,也是本地人。 小陈用个大盆子,一趟趟往我们这边运菜肴。那鲜啤酒吗干脆用个大盆子,几乎盛满后一下子就给我们端来,这下子把服务员吓得不轻。南方人喝酒习惯和北方人是不一样,他们下饭店一般也是喝啤酒,但喝啤酒并不多,顶多喝个三瓶到头,一般也就一两瓶,因为气候湿润,有汗出不来。南方啤酒不叫一瓶,叫“一支啤酒”,一进饭店服务员问你要来几支?记得在珠海时听说酒店的就怕北方来的客人,喝好的时候每人要喝十几瓶。一次把服务员吓得小心翼翼地对貌似东北的客人说: “的确对不起,这里店小,没准备那么多酒。” 但这次我们喝的是鲜啤酒,这个酒店也能显摆,是用一只大洗衣盆那么大的盛,满满一大盆,往那一放馋死你,酒店是用个方法来招揽顾客的。这小陈把个大盆端来后,来了位管事的是服务员,说: “你们这样不行,喝不了剩下就不能要了,可不能浪费” 这些人听后都大笑起来,老薛说: “你怕我们还喝不了,那就请好等吧,您那” 这小子还来了句北京味儿。 服务员也就不说什么了,南方人就这点好,服务员态度好,见客人如此,也只好添酒加菜。我们这些北方人见此就大块朵颐起来,真是如“水浒”中所说的,就像绿林豪杰般的大碗喝酒、大块的吃肉了。我们就放开肚子吃喝,小陈和小何不停地往我们的桌子是端酒送菜,老薛也能喝,我俩平均每人至少喝了十五斤以上!其他人也行,就是小陈和小何不能喝,大概是南方人的缘故。我们啤酒喝完一盆又添了一盆,这些人最后吃了个酒足饭饱,撑得大家东倒西歪的。菜也见好的就吃,真是做到了吃自助就要“扶着墙进,扶着墙出”的境界,意思就是饿得扶着墙进去,吃完撑得扶着墙出来,有的说,这一生也没吃过如此足的酒宴。总之,大家是心满意足,是对珠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都像我们这样,珠海的自助餐一定要破产不少,我们这些北方人也会臭名远扬。但很久以后,对我倒是产生了不好的结果,公司的人谣传我领这些人到了珠海,穷吃海喝,传到了有关领导耳朵里,效果并不好,唉,什么人都有啊,这人请他吃好喝好背后还骂着我。 大家回到了珠海公司,整理归纳收集好的资料,第二天又如法炮制,照旧去跑,这样过了四天,又领着他们游了游各处,看看任务基本完成,目的达到,就回到了公司。 第三十四章 圆满完成任务由南方珠海回到山东 顺利结束了在珠海的任务后,我们在广州坐上了回山东的火车。 在一上车时,有一个年轻姑娘先我们上了火车,她是被人送上车的,大包小包带了不少,其中一个拉杆箱一个背肩包在行李架上占了不少地方,而且还是顺着行李架放的,把我们的地方占了不少。这时小何要她让一让,谁知这姑娘连理也不理,小何也多喝了点儿酒,就要把她的拉杆箱和背肩包扔下车,我一看硬就按着不让他往下扔。幸亏我硬不让往下扔,要不差一点儿惹出了大麻烦。后来也巧,那姑娘在烟台下了火车,恰巧和我们一路又坐汽车到了我们城市,这一路走去同伴了几天也没和我们再说话,后来想不到她竟是这次公司招聘的话务员。 到了总部后,各大区的营销小组陆续回来了,已经是十一月初了。老板和几位谋士研究了一阵子,制定了各大区小区的经理和人员。其中,原来的几位外派经理被分去做了东北、山东、上海(华东)、华南、北京等各大区的经理,我们小组小何做了华南大区的副总经理,老薛和小陈做了沈阳区、珠海区的经理,从此我们就兵分数路各奔东西了。 而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我自己却留在了总部做了中心营业室(后改为营销部)的主任。我是百般不高兴,在珠海做的好好的,这是干什么啊,调来调去的。秦副总对我讲: “这也是不好办,大家说,这中心营业室很重要,就缺一位有经验的、稳当的人来做,你的资历丰富,还要能镇住各方大员,领导研究再三,还是由你来做。” 我听后只好服从,于是又让我坐飞机回到了珠海市,接替我的下一位总经理是小吴,是他在华南区做总经理,这样小陈、小何就成了他的手下。 我又一次回了珠海市,去了结那里的事物。我和在珠海公司的同事们纷纷道别,唉,只可惜,在我租的宿舍里,还有我未喝完的几箱啤酒、还有那装修很好的珠海公司、还有我那些亲自招聘的公司员工。当我乘飞机回来时,望着南国的苍茫大地,自己想,别了,南国的珠海市,别了广州深圳、在南方虽只待了半年,可还是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这半年,使我印象深刻的是处在这中澳边境上的珠海市,我天天晚间在宿舍里看着电视,电视里的凤凰台播放的节目,使我深深感受到了珠海比大陆内地的种种不同。 这主要是台湾的自由化运动在电视采访中的表现。当时,正值台湾的民主选举在整个台湾地区如火如荼地进行,民主的潮流在台湾地区处处涌动,统治台湾几十年的国民党政府已经四面楚歌,即将被台湾人民推翻,这不也是我们中国人民政府几十年来所期待的吗?其实不然,国民党政府的倒台,并不是台湾人民的力量,而归根结底地说,是蒋介石的蒋经国的原因。蒋经国这个年轻时信仰苏联布尔什维克的公子,后被蒋介石接回中国,他又改变了自己的信仰,扶植蒋介石抗日、剿共、和蒋介石在台湾统治。在蒋介石死了后,他清楚地认识到,用蒋介石的那一套统治台湾已经是不行了,已经不符合时代潮流了,历史的潮流总是向进步的方向发展,他这个人考虑问题很缜密,把台湾许多部门领导人逐渐换成了非国民党人士,如李登辉之流的人也被蒋经国立为接班人之一,但是台湾人民拥戴蒋经国的这种民主举措。他死后在台湾竟然有上百万人为他送葬,如同周恩来总理去世似的整个台北是万人空巷,可见他的民主行为受到了人们的拥戴,他使经营了六十多年的“蒋家王朝”土崩瓦解。 后来到了陈水扁这一代,是真正地把政权交给了人民,能使国民党政府彻底垮台,真是做了中国政府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国民党统治了这么多年的压抑,台湾人民为了摆脱国民党而崛起了倡导台湾独立的民进党。这个民进党当初也是为反抗国民党的一党统治而逐渐壮大起来的,其中陈水扁也是反抗国民党独裁统治的一名骨干成员,那时他是律师,在二零零零年的上半年,他的民进党在选举中与国民党竞争的很激烈,但他倡导的台湾独立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而且他们的民主运动,我们中国大陆也不愿意看到这一点,与其是这样倒还不如让中国大陆的死敌国民党来干呢。但在台湾这毕竟是一场民主选举,是中国人有史以来、经过几千年封建统治以来的第一次民主选举啊!这个民主选举就是人人有投票权、人人有发表意见的权利,陈水扁在竞选中充分发挥了做过律师的特长,天天在人们中间说“阿扁如何如何,阿扁要保证人们的福利,阿扁要接受人们的监督”等等,他还带有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在电视的报道中,陈水扁这种亲民的情景,天天充斥在电视新闻中,连我这个共.产.党.员、这个大陆人,也要支持陈水扁了。后来,陈水扁果真当上了台湾的第一任总统,这一干竟然是八年,但在这八年中,台湾人民也为他们的轻信付出了代价,这第一任总统最后也锒铛入狱。不过,这可能也是民主进程中的代价,虽然国民党后来又当权了,民进党也又要上台,可是台湾民主的潮流势不可挡,总是在一步一步向前发展的。 我回忆着这半年来的电视节目,看着这公司的一桌一椅、这宿舍的一碗一物,都是我亲手置办的,哪一件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这样走了。珠海啊,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企业做,不论你到哪儿,自己是说了不算,除非你辞职不干,或对领导提一些要求,要满足不了自己再说,可是我既没有这个习惯,对领导的调动,从来就是“磨道的驴——听喝”,也没有这个胆量。自己冒险干感到心里没底儿,自己资本不多,觉得技不如人,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三十五章 又调回总部工作了两年 这样,我又回到了胶东半岛的总部工作了。 此时,已是二零零零年的年末,公司的ppr管开始大批生产出来,各地的销售正在紧张的开始进行,而我这个部门只是刚刚建立起来,看上去就是一个空架子,也就十来个人而已,好在大家还是有一些实际经验。而我天天忙于制定中心营业室的规章制度,什么岗位责任制,招聘人员。我手下只有一名主管,他姓崔,一个大学毕业刚一年的小伙子,个子不太高,人很聪明,很能干,每天接受各区的订单,领仓管员忙于发货。 现在,公司已在全国的三十来个省、市、自治区铺下了销售点,各个点均是小区派有经理,四五个点合成一大区为总经理,我这里负责向全国各地的发货和陆续派出仓管员。这中心营业室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往各大区发货。几乎天天由大货车通往全国各地。公司的生产任务也是由中心营业室根据各地的需求制定计划,再发给生产部门来完成。大家看摊子铺的多么大,连新疆的乌鲁木齐市也设置了小区,而且每个小区要有公司、宿舍和财务、仓库等。我们老板也是有着雄心大志,要在全国一起上,反正手里又有钱,又在招聘大批人才。那时我们这些人才也颇受当地人的特殊尊重,每逢公司一开大会,总裁的父亲就在会场里大声对本地的职工吆喝,大家要让人才们先坐,要让着人才啊!公司初期赔上的钱要比卖产品的钱多的多,在初期公司虽然招聘了很多人才,资历一看都不错,全国各地的都有,基本上都是大学文凭,可真正有实际销售经验和经过磨练的人员少之又少。 在冬天,营销部又新招聘了一位算是有经验的人,此人小我五六岁,是我同届的大学生,他也是饱经过生活的艰辛,有过很多销售经验。早年曾去过俄罗斯闯荡,就是那几年中国人大批去前苏联那会儿,九十年代中期一些人在苏联发现了商机,很多人就往那里倒卖中国的轻工产品。记得那时正在倒卖轻工产品之类的商品,在俄罗斯就赚了大钱,于是大批人纷纷就坐着北京到莫斯科的直达列车去前苏联倒卖这类商品,那时,俄罗斯也是处在经济转型时期,我们还叫苏联。他们也没有能力来投资轻工产品,俄罗斯低廉的物价和偏重重工业的现状,使那时在苏联做生意的中国人个个成了“款爷”。当时在莫斯科的中国倒爷中间流行一句调侃的话:中国人走遍全世界,只有在俄罗斯才活得像个人样!那时莫斯科至北京的火车票仅仅约合五美金,这又为精明的国人创造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不过最早倒票的不是倒爷,而是懂俄语又熟悉情况的少数中国留学生。他们买通俄售票人员,控制了大量的火车票,使这趟车的黑市票卖到七十---八十美元一张。这位经历和我基本上有相似销售经历人,在苏联就与了这么一伙人混在一起。他后来还到过阿联酋的迪拜,那也是名嘈一时的世界现代化城市,他也是做生意,我还看过他在迪拜的照片,想来也是没赚钱只是赔钱。但是他在销售上倒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就像他在应聘时写的那样,就是提醒老板不要在全国铺的网子太大,只要把金钱和精力放在山东省就足够,要精耕细作,在这点上我是非常赞同的。 比如要在公司建立初期,不要就全国考虑,只要考虑一些重点区域要照顾到,对这些区域进行精耕细作,重点发展就行了。我也提醒老板不要花钱太多,要慎重,不要自认为钱多得很,这与全国的有钱人相比,可能也是一般的。在会上我也讲了,和他的意见相同。可是此时老板和总裁已经忘乎所以,觉得用钱可以搞定一切,感到自己的实力大得惊人,不惜在全国的范围内大做广告。在这方面,我也有不同的看法,应该首先立足于山东,先把山东的事情做上去,这也是很大一块。是啊,全国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他们是怎么有的钱,还不是凭着有点儿冒险精神,敢于投资、敢于孤注一掷,也才能赚到钱!这些能赚到钱的人,还不是从几百个上千个敢于冒险的人里面脱颖而出的,有些事情谁也没有经验,要靠瞎撞才撞的上。这些年,共.产.党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党的领导人不是说过吗,要“摸着石头过河”,这总结得还算不错呢。因为共.产.党目前的做法是没有先例的,老祖宗也没想到会有这种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结合的一种制度,这些都是前无古人的做法。老板和总裁觉得有了几个亿,就能统治全国了,就能收复天下了,后来看是不可能的。但人总要有点儿冒险精神,总是可能会犯些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当时指责他们可能也是不对,但过后要是指责的话谁都会,这就是靠经验了。 那位新来的就是这样有远见的这种人,也敢于提出自己的看法。公司看他有一定能力,虽然没按他的想法做,之后,就让他做了销售总经理。而我这个营业部,后来又改为主要负责物流,叫储运中心。这样在他负责销售的一段儿时间里,总的来说,公司还是有序向前发展的。 第三十六章 我又有了一批新的同事 这里我要再提一提那位我刚到金浪来应聘时第一位见面的老同志,他是长春地址学院毕业的,也被应聘,有六十岁了。我的营销部在公司的一楼,房间很大,公司的人进进出出大门都能看到此处,他虽然是金矿上的人,可也常来这里,路过我这门时就来打打招呼。 后来我听财务总监忿忿地说,那位老同志话也不可信,给总裁出主意,说要打通一个矿井一定能挖出矿脉来,结果总裁信了他的话,这做参谋给决策者出主意也要慎重,白扔了六七百万元,也没成功。我听后震动不小,就是啊,这样一个老同志,他有着丰富的专业经验,凭着他在国企的不平凡经历,绞尽脑汁,最终还会给总裁出了这样不成熟的主意。也是急功近利,难道他认为老板的钱就这样花不尽吗! 这件事情对我影响很大,我以后在的高层会上不愿意说话了,以后始终不太说话,怕有哪句说不对,老板当真采纳了你的意见而铸造下了大错。我总要考虑的非常成熟后再说,每句话总是再三斟酌,再三推敲,时间长了有的人以为我就是不敢讲话。自己这样想,你做为领导的亲信,他一旦采纳了你的错误看法,损失就太大了。我看有人也要汲取这个经验,平时少说话,但是要说时就必须再三考虑,要说到有验证的一定会对的点子,要不就不如不讲。孔子曰:“君子纳于言而敏于行”对吧,对领导提出建议时,最好要讲出如不采纳你意见的后果有几点,好的结果有几点、差的结果有几点,以供领导选择,这样做就全面一些。 我后来就见不到这位老同志了,他可能在原来的单位公司待不住或者已经退休了,才来我公司应聘的,结果事情没有做好,因此就被解聘了。 当时各地要的产品品种很多,有的区域为了把品种配齐而要货。也有的因为有了合同、也有的仅仅有点儿意向而要货。一时间,每天都要发几车货,人手不够,程总的父亲还领着后勤的一些人来帮忙装车。 这一天,有位来应聘的小伙子姓方,他是从烟台的一个企业来的,后来知道他家在江西,三十来岁,中等身材。来应聘时表情有些木乃,我考了他一下,发现他不仅具备保管经验,还有财务知识,过去做过会计,就录用下来。 不久,小方就做了仓储主管。小崔和他,一个是运输主管,一个是仓储主管,公司又陆续招了三十来个仓管员,还有两个年轻姑娘做文书统计工作,这样一个中心营业室的人员就算配齐了。 为了准时可靠的发货,我们需要大批的车辆,公司没有配备这种车队,我只好临时找车。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我分别带着小崔和小方去了烟台、龙口、莱阳等地的物流,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另一方面还要把仓管员派到各地,全国几十个地方,要派三十多个仓管员过去,近的在山东、大连等地,远的则在乌鲁木齐、重庆、哈尔滨等。派人时也是很挠头。有的年轻的小伙子还没出过远门,记得一位家长还哭哭啼啼地来找我,要求把她的孩子派到附近的地区,这孩子一看,二十岁,长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娇生惯养,让爹妈伺候惯了,本已让他去兰州,想了想还是照顾照顾他,让他去了大连市。 过了段儿时间,觉得该上各地走走,于是带上运输主管小崔去了北京等大区检查一下各地仓库的情况。谁知才领他走了北京、天津、石家庄等地,才到了石家庄,总裁就从千里之外的总部来了电话,让我立马回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就赶紧连夜乘火车回来。 这天总裁开会,他在会上竟听说仓管员有的连个“三通”(水暖上的一种管件)也不认识,言外之意是我这个部门领导是怎么干的,手下的人连这东西也不认识吗?一听我气不打一处来,把我从千里之外的地方连夜召回就是为了这点儿事?一定是有人告了我刁状。这人包括总裁也不动脑子想一想,什么样的人会连个三通也不认识,他们不认识,就连我们这些招他们的人不也是白痴吗?况且我的这些仓管员无一不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接着我这个营销部(这时中心营业室改为营销部)办公室就进驻了以总裁的父亲为首的几个他父亲的亲信。这老爷子天天坐在我的对面办公桌一起和我办公,倒能把我监督个死死的,你们说我是该多么难受。 这老爷子六十五六岁了,可还像年轻人似的精力旺盛,天天跑前跑后的忙着,就把公司当做自己家似的。一有装车任务就带着他的人又喊着这些仓管员包括小崔等人一起装车,也是尽心尽力地干。这下子把小崔他们累的,天天苦不堪言,筋疲力尽。一天,小崔与他们装车时,抬着大口径的ppr管往车上装时,对方用力不对,先撂下了,一不小心把小崔的胳膊给弄伤了。结果这伙计又是休病假、又是吃中药、又是打针花了四千多元。 从此后,老爷子也不给我找麻烦了,也不派人来装车了。这装车的工作本来是装卸工干的,这些装卸工干起活来也专业,并不是这些招来的“人才”干的工作。而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他只想省钱了,但不知这样得不偿失,不仅把个主管弄伤了,还赔了几千元的医药费不是。这老头不懂管理,天天就知道干工作,这样就是凭满腔的热血能挣几个钱? 此时,公司又出了一件大事,在春节前,政府把私人的矿井都给封了,这下子整个公司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忙活,老爷子日夜不停,跑前跑后,协助指挥,调动人员,把矿井的设备抢运出来。什么卷扬机、电缆、挖掘工具一趟一趟的拉了很多车放到我们大院里,人们天天忙得鸡飞狗跳,也不让我们这些招聘来的人参与。我想,政府就这样的管理法,看来老板的财路要断绝了。 二零零零年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个不幸的年份,公司大张旗鼓地向全国铺开销售网点,花了不少的钱。又封了老板的矿山,接二连三地出现这许多的事情,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啊。 一天,我们去过的一家龙口的物流公司来了位三十多岁的人,他黝黑的脸庞,腰板挺直中上等身高,自称是物流公司的一个经理。得知我们的公司需要运输车辆,他们的物流车辆就是这种运输服务的。一问他的经历,竟在哈尔滨市当过兵,而且是在马家沟河附近。这条河与我们的“东北林业大学”很近,课外实习时常到那里去,我们的实习林场也在那里。我一说东北林业大学,他也很熟悉,我就是那里毕业的,不觉我俩的关系近了一些。他说在哈尔滨市当了几年兵,复员后回到了家乡龙口市,那里离我们公司所在的城市很近。说到投机了,我们说也算是半个老乡,也算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也比较直爽,后来经他介绍了他们物流公司的情况后,我就与他签下了长期合作的合同。当时,周边的不少物流公司也想和我们公司合作,见我们公司是个刚成立的公司,天天有货拉,巴不得想和我们搭上关系。只不过我是个外地的,谁也不认识,而且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这些人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从此,这运输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他是负责他们公司车辆的,车辆是随叫随到,又及时有十分方便,过年过节,这伙计还给我送点儿东西,总之我们的关系非常密切。 第三十七章 在老家的城市 过了新世纪的第一个春节 二零零一年的春节,我回家过的春节。 这回我们家可是热闹了,这次妻子家的人从黑龙江省和山东省全部到齐,大家都来我的老家城市了。我的三位内弟家的人和岳父岳母,也是首次在我家大团聚。大内弟的儿子、二内弟的女儿都是小学生了,我三内弟他刚结婚后也有了女儿,幸亏我家的屋子多,面积近一百五十平方。大家热热闹闹在一起也是很幸福,我家人也到齐了。这是有史以来人最多的一次,我的侄儿小虎子只有四岁,还直向我妈妈告状说:“怎么都是我大娘她们家的人?”。 我们公司这次还是分了烧鸡,就把它们带了回来。有两年时间,大概是胶东半岛的风俗吧,每到中秋节和春节期间,公司总是为了犒劳大家,每人分两只烧鸡,由于大部分人都在全国各地的城市,这么多烧鸡只好堆在总部我们办公室的房间里,时间长就坏了,大家就托付给在总部的人领了,以后也就不分。这年春节大家的工作也都非常稳定,我们家的老人身体也好,弟妹们都是很安定,这些亲人们在一起在家里住了一周的时间,我们欢欢乐乐也很融洽,玩了几天。以后谁能想到,十几年后,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竟然出了两个博士,三个大学生。我的小外甥女,还在国外的名牌大学,小内弟的女儿,在济南的名牌高中就读,这些后代也使人放心啊。过了春节,我就匆匆赶回了我们公司所在地。 夏天到了,公司决定到北京去开个各大区经理以上的会议。这次北京公司换了地址,又不在金玉大厦了,在南礼士路附近的一所大厦,由总裁带领。这些公司的高层聚在一起商讨起了公司大事,在会上营销总监荣君介绍了全国的销售形势,认为公司销售不好的原因是市场开发的力度不够,我们还要开发市场,聘请能人。 为此,总裁下了决心,当年不仅在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了金浪ppr产品的新闻发布会,还请了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水君一做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水君一也是收了公司的钱,由于是名人,在那时他们就不断地走穴,几乎谁给钱就出席谁的节目。那水君一和总裁,及我们大家的大幅彩照一张又一张,也登载上了公司的报纸。 为了使我们的产品迅速在全国打开市场,公司还赞助了中国足球的首次十强赛。这样那年在每次的十强赛的赛场上都有我们金浪的牌子亮相,金浪的ppr品牌名气大噪,据说也花了老板六百万元钱。不过,也起到了一些作用,比如我们老家的城市工商行建宿舍楼时,他们也需ppr管,我回家时就顺便去了推销。他们一听说我公司是足球十强赛的赞助商,就说那我们要,这十强赛的赞助商一定是有实力的,这ppr产品也是刚开始买,我就轻而易举卖给他们三十多万元的公司产品,自己也赚了三万多元,还随车送货回了一次家。 这期间公司又聘请来了一些精英,其中有北京的,有位后来做了一段市场部经理的黄累,他也就仗着是北京人,公司就喜欢用大城市的人才。后来实践证明,其水平很差,只是给公司赔了不少的钱,就是嘴皮子一个比一个能说,但是工作起来水平很差。自己的实践证明,也不能迷信北京人,北京人大多由于过着王公贵族的生活久了,他们的后裔逐渐也懒惰,纨绔子弟多,由于是首都,自解放以来,还是外地去的多。这多年来,他们倚仗着是首都的缘故,得到了全国各地的不少好处,但是,我就瞧不起北京人,就连北京人自己也是瞧不起自己,我在北京期间,大都是外地的能人得到聘用,而北京人则聘用的不多。那时,公司聘来的这一批北京人,当时他们还在考察之中。 在北京期间,总裁还专程领我这些人去郊游。我们驱车去了北京北面密云县附近的农村,那些北京的农村也非常贫困,有些人家也是家徒四壁,令人不堪设想。那里都是山区,还有些山中水泊,就在北京的北面。也有农家小吃,就是现在流行的农家乐饭。我们到了那里,见一些鸡群散养在山林之中,鸭鹅在水泊上浮着自由地游玩,一位主人模样的老汉在池塘边上悠闲自得地叼着一根烟袋在抽着,我们于是就抓了几只散养的鸡和在水中游玩的鸭子,交给这位老汉立马给杀了做着吃,算是在北京吃野味吧。其实在北京吃野味还远不如在胶南的农村吃的正宗,就是贵了许多。正如有位名人说的那样,我们在“便利店”买的两元钱的纯净水和在ktv喝的六十元一瓶的纯净水不是一样吗?是不一样,就是价格不一样,看来只要是给钱,什么都能买到。酒足饭饱后,我们和总裁坐小船在水中游玩,水中不远处就是万里长城,这万里长城在这山区的一段,已经在水中损毁了,只有半截露出在水面上,但上面的长城砖还是完好无损,砖块做的很是精美,看来是很耐久,这砖块很大,越有一米多长,很是厚重。我们看后爱不释手,总裁看着大家喜爱说,咱们搬一块长城砖回去吧,于是大家和他的几个保镖就下水,搬了一块较好的长城砖放在船上运回去了。 碰巧,在北京时,我的中学时代的老朋友杨荣福也因公事去了北京。那时他已经是县里的工商局副局长了,因这局里要支持一个县里的大款要投资一个项目,而且这位大款带着他的项目,就由杨荣福陪着他到北京可能是由专家审议评定,他也顺便来看看我,大概中学同学能到北京来看我这是唯一的一位。我俩一晃又是几年未见,只是当时我因开会忙的团团转,就陪着他喝了一次酒。我俩一起在他住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又聊起了往事,回忆那时,我俩都年轻,也是干事业的时候,不禁感慨万分! 第三十八章 一个胆大妄为的同事 这年的夏秋之交,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由于各地的许多分公司的仓库库存不实,我们所制定的基本库存量与实际销售量有差异,我与仓储主管小方去全国走一次检查检查。自然这全国从北到哈尔滨、西到兰州、南到重庆市,大概有二十几的省、市、自治区。 准备好后,就与仓储主管小方一起出发了。我们先去的是大连市,这个地方的经理及仓管员都熟悉,那个白白胖胖的仓管员还是我特意把他安排到那里的。但是大连我已经来了几次,工作完毕后,直接就去了沈阳市。这个沈阳市是东北的重点区域,是我检查的重点。 那个老薛在这里负责,是沈阳区的经理。 说到他倒有一段儿故事,老薛这个人本身脑子聪明,销售工作也算是熟悉。但他的为人却不敢恭维,本身的生活作风大家对他就有非议,起先他就故意表现,博得了总裁的赏识,来沈阳后他被任命为经理,这下子可不是他了。 他先是招了几个小女生做文书和负责工程的,然后对这些女生百般引诱,勾引她们上钩,和她们明铺暗盖。弄的他公司的人们议论纷纷,沈阳也有总部派过去的技术人员,他们回到总部后也说老薛的不是。后来不知道咋地又把他以前的邻居一个小姑娘(小他十来岁)招到了沈阳的公司,这下子不好办了,几个女的争风吃醋,常常闹得不可开交。以后过了不久,他爱人还带了七八岁的他女儿去找他,通过别人知道了他和几个女人不清不白的关系,也是与他的其它女人见面后,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吵得不可开交。可怜的是那个小姑娘,因为她已有了正式的工作,在银行上班,安安静静的,但让老薛上手后,为了能和老薛在一起厮守,还辞去了正式的工作,不惜远从青岛过来,被老薛在沈阳的公司高薪录用。 我们去沈阳查库时,他开始还是硬装,因为他是沈阳公司的经理,就让他那些职员一本正经在公司的写字楼中按部就班的工作,见了我也是埋头干活,谁也不敢乱说乱动。那时我开始第一次犯了痛风病,脚不敢着地,全靠小方一路搀着我上下车和上下船,晚间我们与老薛见了面。这小子当时一身白衣白裤,不白的身躯配上这身服装倒如翩翩少年,也是非常潇洒,就像现在的高富帅。只是富的太快,一脸庸俗的山东农民味儿还在身上。 事后听说他向部下炫耀他如何有权势,家庭背景也好,自己的学历文凭又高,也是很有水平,好像老板的钱能供他任意挥霍似的,就因为此才会骗人家姑娘吧。这老薛真是“子系白眼狼,得势便猖狂”。在开展业务方面,他与沈阳的一家要破产的企业共同经营我们沈阳的公司,把仓库由人家管理,需要货时几乎任意拿,全凭他一人说了算,这严重违犯了公司的规定,超出了他经理的权限底线。 我和小方查库房时,他薛是百般阻挠,吓唬我俩如果耽误他的销售工作是要负责任的。因为沈阳的仓库可能亏空不小,为了吓唬我们,他急的当即给总裁打电话,说我查库是干扰他销售,干扰他为公司挣钱,这帽子可够大的。还好,总裁他没偏听偏信,给我回电话说要按公司规章办。查库完了,因库房的物品乱七八糟,我让小方接着与沈阳的仓管员再查,但因时间紧一时也不好查清。老薛他谎称已与合作方有合同在先,他们先佘货,钱按合同就缴。看来企图蒙混过去,晚间他还请了我和小方吃饭,由于我是他的老领导就是这样给我脸色看,还向总裁告我状!我也非常来气,总裁晚间也给我打来电话问了情况,我说查库后问题不少,他说你看着办就行了。我和小方喝他的酒,那场面豪华的不用说,他的两个情人一起上桌,千方百计为老薛说话,我和小方只好暂且作罢。想,看我回公司向领导汇报后再说,酒宴上,他又推杯换盏好话说了不少,无非我们是在珠海是多么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和回忆,这使我的心情稍好些。 沈阳查库完后,也没顾得看望老同学朋友,又马上坐火车去了哈尔滨市。回到了旧地,在我的印象里,哈尔滨市变化真大,很多的建筑都与上大学时不同了,也与我后来去时不一样了,毕竟几十年未去了。但交通仍是变化不大,市内还是拥挤不堪。 在哈尔滨市下车后,直奔分公司。这位经理也能干,据说到哈尔滨市时两眼一抹黑,也不熟悉,但做的不错。可是沈阳公司在他们附近,与哈尔滨市的他们抢夺生意,本来是平级的公司,但老薛以仗自己活动能力强,说要吞并他们,弄得分公司的十几位男男女女向我哭诉老薛的种种不是,我只好一面查库一面安抚他们。 第三十九章 在美国发生九一一期间我出差回到了在东北时的边境小县 我们到哈尔滨市的那一天还发生了震惊世界的一件大事,就是美国的九.一一事件发生了。 那几天我看了“参考消息”报纸,九月十一日上午,两架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民航客机分别撞向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一号楼和世界贸易中心二号楼,两座建筑在遭到攻击后相继倒塌,有一千三百人已被证实死亡,但尸体尚未找到,(以上数字不包括十名劫机者)在世贸中心大楼遇难的人中,有二百三十人是美国大型金融机构的副总裁,有一百三十人是规模大小不一的证券公司的经纪人,这些都是人类的精英啊。而遇难和失踪者中还有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是三百四十三位消防队员。这个事件以后,美国全力对恐怖组织进行了打击,美国总统不久宣布,美国和英国已经开始对阿富汗塔利班当局军事目标和伊斯兰极端主义份子拉登的卡达训练营进行军事打击,反恐战争爆发。到了二零一一年,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击毙了恐怖组织的头目拉登,终于算是报了此仇! 还有个小插曲儿,当时中国和美国不大友好,一群来自中国的记者,在事件发生的当日,他们正好在现场,正在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观看,可以说可看到美国这个狂妄之极的头号帝国主义国家出洋相了。这段儿场景被美国的媒体搞到到,这群记者当即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逐出国境了事。但之后,美国和中国这两个大国,在对付恐怖组织的事上,基本是互相协作的,因为,中国也有新疆的反政府恐怖组织的存在,可是美国国内还是把新疆的恐怖组织有些区别对待的。 在哈尔滨市查完库后,我把小方留在了哈尔滨,叫他继续查一下,我回来后在哈尔滨再汇合。接着我就去了那久别的我从小学到参加工作的边境小县。 我对那个县的感情比较深,就连工作近十年的我们市也没回去,而是绕过了这所城市。那里有我少年的好友,高中和参加工作初期的两个班的同学都在那里。后来我长期在各地,无论去哪儿,对我们县的种种印象,在我的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深刻地留存着。那里有小宋、姚巍、杨永福、杨吉杰、徐风珍、付英等等同学,多年未见了怎么能不想回去呢! 回去后和大家见面在一起述说友情,谈谈经历的事,少年时的往事,是非常愉快啊。这些男女同学见了面就如同久别的亲人一样,就是比亲人还要亲啊,今天去你家喝酒明天去他家吃饭。 我就住在小宋家,他的爱人也不在家,说是回吉林老家了。这些男女同学还陪我在我们县到处转悠转悠,我们县变化如此之大,到处是恐龙的雕塑,我们县已成了知名度很高的恐龙之乡,因为在这里七十年代挖出了大恐龙的化石,那时还开始建着恐龙博物馆。 同学们还陪我到了黑龙江上的一个岛子,在我们县附近的太平岛。这个岛我十四岁的时候登过,记得和少年时的玩伴暑假时来太平道班玩,与一个同学一起登上岛,是连游泳加蹚水过去的,那时岛上荒无人迹,小岛的面积也就不到一平方公里,满山遍野是灯笼果,到处是一簇簇红的黄的果实,我俩就采啊吃啊,吃了一肚子,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那少年时的回忆还清晰的印在我的头脑中。 现在这个小岛上竟然被人改造成为了一个游览处,岛上不仅有窝棚等丛林中的物件,竟还有一只大棕熊,在那儿张牙舞爪地欢迎游客,还有一些凤凰等动物,凤凰一见游人来了,也可能是在发情期,张开了尾屏,来欢迎你,我们大家看着也有趣儿。忽然有位老同学,那时已经是科局级干部了,一边陪着我一边问道说: “小黄(老同学总是这样叫我,几十年了,还是叫着我小时的惯称),你的脑子好使,你说说看,为什么这凤凰在交配时,那母的尾屏这么大怎么交配呢?” 这可能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也可能是他想了多年未解决的问题,是啊,一般鸟儿公的要在上面,母的在下面,我不知从哪儿看到过这方面的知识,就说: “这么大尾屏是公的,在孔雀中,如此漂亮高大尾屏打开的是雄性的,那体型较小的才是雌性的” 这样我们说说笑笑又是一天,刘英、徐凤珍等女同学也陪了我们玩了一天。刘英还带着一台小全自动照相机,她说这是日本进口的,我仔细看了一下生产厂家,随口说,这是台湾的嘛!唉,我这人就改不了愿表现,谁不知道你懂点儿外文,好像你不说别人不知道似的。在我们县只待了三天,同学们非常热情,有几位同学还非得送我到汤旺河(离我们县二百里),其中有徐凤珍、付英、小宋、杨吉杰等。那天气温骤降,去的那天还能在黑龙江里游泳,我还游了一段儿,才过两天,回来时气温降到了四度左右,东北的气温秋季变化真快,我穿着件衬衣,冷的直打寒颤。同学们见我非常寒冷,徐凤珍还从家里把她爱人的一件带拉链的夹克拿来让我穿上御寒,一穿上果然好了很多。我还随口胡诌了一句顺口溜,说:“穿上同学送来衣,朋友心暖我的身,临行知心话不多,朋友情谊我身知。”,说完大家都说好,这是十五年前的场景,而现在,大多都退休了,还有走了的,我心里默念着,再见了,亲爱的同学,亲爱的兄弟姐妹们,再见! 我回到了哈尔滨市,在哈尔滨市,我又遇到了一件巧事,这人活的时间长了,经历事情多了,好事遇到的不多,巧事确能遇见一些。我正好乘公交车要上火车离开哈尔滨市时,忽然在公交车上遇见了在我们市里相处七八年的老部下,我的学生小高。他是八二年“和尚”班的学生,毕业时因学习好而留校当老师,开始在教务处,我在教务处做主任他是科员,一晃儿近十年不见,他和他爱人来哈市办事。一见他感到不可思议,于是彼此问长问短,他进步也快,几年不见已经是教务的党组织负责人了,时间来不及,我要赶紧上火车,于是匆匆道别,就分开了。据说现在已经是林校的常务校长了,离开林校时他是多么的年轻啊! 第四十章 还去了中国的西北西南等地检查工作 离开了那个小县,因为还要去全国各地的大区走一走。回到了哈尔滨,就与小方汇合,我们买了去北京的票,乘坐着隆隆的火车,到了已来许多次的北京。 北京仓库的保管员是胶东人,是个女同志,公司有个规定,无论在哪儿做仓管员,都必须是胶东人,因为公司认为本地人可靠,让他们保管公司产品也放心。她的爱人也是胶东人,小伙子在北京当兵,干的也不错,北京对山东人还是很看重的,看来他以后能留在北京。我们公司把他爱人派来后,她工作也有责任心。我们检查了库存,仓库的出入也无误差,于是我和小方浏览了一下北京,就让小方先回公司,而我一人继续往西南跑。 下一站是到银川,那也是儿子有位表哥住的地方。他是我岳父亲侄子的大儿子,比我仅小五六岁,与他爱人是宁夏中专毕业的同学。儿子他表哥的脑子很聪明,不要看他平时很木讷,他在单位早已辞职,自己开个房地产装修公司,倒也不错,据说钱没挣多少,但房产却不少。 怎么弄的呢?他经常为某公司装修了房屋对方却没钱付账,就给他赖账,于是他就把对方告上法庭,对方无钱只好用房子作抵押,法庭也就这样裁定,这样他一间间房屋不就到手了吗?他因我还和我们公司有过合作,欠了我公司一些ppr管钱,而我呢,也是借向他以要帐的名义到他那里去一次,这也算公私兼顾吧。 那年也算是儿子表哥倒霉,他开车撞了一个人,大约要赔几十万元。我到了银川后直接去了他爸爸家。见了他的爸爸我要喊个大哥,六十多岁了,老头很倔,有些性格像是遗传我岳父。他原来是转业军人,回来后在医院做工会的领导,这人字写得好,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爸家在石嘴山市住。我到了他爸家里后,这老头家的桌上堆着一大摞练毛笔字的大纸张,那里离银川市很近,他还有个弟弟,小他五六岁,要拉他家的事还有不少。他媳妇也是个畅快人,给我说了不少儿子他表哥的事,就不说它了。 我这表弟对我极为热情,用小车带着我游遍了银川一带的草原,见了蒙古包,还有在大草原上的宁夏回民,他们做的手抓羊肉是银川的特色美食。为了让我吃上正宗的手抓羊肉,我们坐车去了很远的草原上。在饭店里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做服务员的回民小姑娘仅十二三岁,除了脸色白一点儿,脖子以下黑不出溜,看来是常年很少洗澡的原因。 我表弟又带我在银川市的一家酒店见了他的朋友,一位王处长,他也是七八级的大学毕业生,见了他我感到我们之间的确是有差别。这位王处长,怀里搂抱着一个小姐,嘴里鼓鼓囊囊里嚼着饭菜,拿着啤酒杯在一杯一杯地喝酒,这共.产.党的干部、官员就是这种鱼肉人民的一副嘴脸!他的这种教养、这种素质是如何能做公务员的,怀里搂的小姐肯定不是他老婆,是个野花。也是应了那句:“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人吧,还是宁夏自治区政府的官员呢。 我们这一代人,现在凡是做官的,可以说大多数都是腐化堕落、贪污受贿的人。这倒不是因为我没做成官,我就是做了官也跑不了不干不净,但这是个体制问题。现在我们这批人退了,算是侥幸躲过了审查,共.产.党要是继续这么容忍下去,就是没有反对党自己也会垮了,现在中央反腐败,抓些贪官污吏也是符合民心的啊! 离开了银川,下一站是兰州。兰州公司的几个同事忙得很,中午经理简单陪我吃了饭,看了城市。令我有些惊奇的是,在市中心附近的地方,竟然有一处茅草屋,看来是处钉子户。兰州的拉面真是城市特色,到了早晨,满街筒子都是,而且相当便宜,一元五就能买一碗。 晚间我说了我要请大家,问了这里特色吃的是什么,他们倒没说是拉面,一致说是手把羊肉,我只好请大家吃了。记得那天晚间吃的是手把羊肉,喝了鲜啤酒,这羊肉才三十元一斤,吃了一百元的,加上酒也就一百五十元,这样大家吃的喝得也是不错。在各个区我有个原则,就是不能只是让大家招待我,自己一定要请他们一次,和小方也是这样说,花点儿钱免得他们说不好听的,另外,补助费也就够了! 在兰州看了黄河的第一桥,望着这巍峨的大铁桥,我站在黄河的西岸,兰州这座城市,好像是坐落在山坡上,四周被群山环绕,市区南北群山对峙,东西黄河穿城而过,蜿蜒百余里。看着黄河对面的山上有着一处处庙宇,大多是白色的,错落有序。想起古代,这里因是战略重地,从古到今,各种势力彼此争夺,发生过多少战争啊。 到了西安,这里的仓管员和会计我很熟悉,其中一个小姑娘,后来调到了杭州做仓管员,也是我的手下,她在西安竟然学习小提琴,这小提琴是哪来的,原来是她们公司给人家装修房子,人家丢弃的,她看看还好,就捡了回来。她没事还游泳,爱好也不少,我给她摆弄的几下小提琴,她很惊讶,几乎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西安有个亲戚,是我的亲表舅,他可是这里的大官,是军队里的将军,据给他开车的警卫说,他的座驾号码是前几位的,交通警一看就知道。我才明白,为什么交通警察这么聪明,有时看见小车要打敬礼呢。他在陕西省要排四五位,是军队的主要负责人,他的母亲小时候照看过我,我叫舅姥姥,见了我很亲,印象很深刻呢。我也在忙中抽闲去看望了她老人家,现在有九十多了,身体还健壮的很,还给她带了些礼物,我感到,这样的老人家必须要看。 这位表舅,我十几年前给他写过一封信,那时我弟弟因大学未考上,我妈妈就让我写信给他让帮忙参军。那正是他管事的时候,这次见面时他说当时已给我弟弟准备好了一套军装,想到是一定能来当兵的,后来没想到我弟弟考上了大学,之后此事也就罢了。他对我的处境也了解,还为我举行了见面酒宴。 当时他是陕西省人民武装力量学校的一把手。我这次还去了他的单位,看了这所学校的规模,在酒宴上他的一位中校是一位办公室主任模样的中年人,对我表舅是毕恭毕敬,站起来是立正姿势,坐下是头正耿直,真是一种标准的军人姿态。 在走以前,我还去看了大雁塔,那是唐代的吧,在塔的附近有很多卖“古”玩的,我也凑热闹,买了一些烤制的小古代兵马俑之类的纪念品,还想去在咸阳的兵马俑坑看看,但说是有重要人物参观,不去也罢了。 从西安到重庆,车票那时很紧张,没买到。 在我表舅办的送别酒宴上,我将此事给他说了,他说: “那还不好办,我这边有人” 就对那位办公室主任一位中校样的干部交代了一番,然后对我说: “你不用管了,他负责送你上车,乘务员可以给你安排座位” 我一想,竟然这么简单,到底还是有权有势好! 可不,我表舅的他弟弟也是农村兵,结了婚又进了部队,靠他哥哥的关系现在也是正团职务了,也是一人得道,什么都升天了! 我坐上了开往重庆的火车,我表舅的话还真对,在车上,列车长很快就给了我卧铺,那位中校同志又是立正、敬礼、转身就走了,遗憾的是,我的手机没电了,是应该打个电话告知我表舅的,这是个礼数,这件事想起来就后悔。 第四十一章 到了重庆去曾是八路军的办事处 我坐着火车到了重庆,这座因长篇小说“红岩”而出名的这个名城、中国抗战史上的“陪都”展现在我的面前。重庆的经理姓秦,我为什么这么熟悉他呢,在总部他做过总裁的一段时间助理,是重庆工商大学毕业的,和我走得很近,经常和我聊天,也是对公司的工作很是关心。总裁器重他就后来调到重庆来做分公司总经理。 重庆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国的首都南京要失陷,中华民国政府颁布,定重庆为战时首都。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遵循迁都大计,交代属下的文官、参军两处干员,清点好中华民国印信旗幡等重要器物,连夜登船,先离南京而首途重庆。三七年正式于重庆办公。十二月份日军攻破南京,在成为“战时首都”之后,重庆成为中国抗战时期大后方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抗日民族统一阵线的政治舞台。 重庆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远东指挥中心,以及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英雄之城”“不屈之城”。一九四一年六月五日,重庆市渝中区公共防空大隧道中,躲避日军地毯式战略轰炸的七千七百名市民窒息死亡,史称“大隧道惨案”。 从一九三八年春到一九四四年冬,日本陆海军航空部队联合对重庆进行了长达六年多的狂轰滥炸,史称“重庆大轰炸”,其地域之广泛、轰炸之频繁、死伤之惨重、罄竹难书。在如此灾难下,重庆民众绝不向苦难低头的坚毅决心,令世界动容。历经长达六年半的轰炸,重庆没有倒下,大轰炸下的英雄之城感动了不少外国政要。当时,英国首相邱吉尔、美国总统罗斯福等,纷纷致电、致信重庆人民,鼓励和歌颂重庆人民的坚毅。十二月,中华民国政府在重庆发表文书与纳粹德国宣战,德国大使馆关闭;蒋介石在渝中区邹容路与五四路口设立“精神堡垒”,昭示国民政府与重庆人民抗战到底,这就是重庆著名的解放碑前身!同年12月至1945年,重庆成为大韩民国(流亡政府)临时驻地。 小秦领我在市区逛了逛,我们还去了八路军在国民党重庆的办事处红岩村。在一九三八年,日本侵略军占领广州、武汉、国民党政府迁都重庆。作为中共代表的周恩来,以及董必武、林伯渠等同志也相继抵达,组成了以周恩来同志为书记的中共中央南方局。当时的南方局和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都设在红岩村。一九四五年,毛泽东同志从延安到重庆与国民党进行谈判的四十三天内,也住在红岩村十三号。因此,那时当年的红岩村成了举世瞩目的政治活动中心。 我对中国现代的历史非常有兴趣,尤其是毛泽东与蒋介石的重庆谈判,那时要是国共两党谈判成功该多好啊!就不至于白白死这么多年轻的中国人了,特别是接受了美式装备和美国人训练的中国远征军,那是由清一色的知识分子和美式现代化武装的先进军队,后来在和共.产.党作战时被全歼了,可惜,要是留存下来,对中国的建设该是起着多大作用啊!我和小秦还看了蒋介石和毛泽东合影的地方,是在那重庆一个公寓的门前。在重庆那狭小的故居,那简陋的办公条件,共.产.党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办公。小秦领我看了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旧址和毛泽东、周恩来的故居,中国共.产党为了全中国人民抗日,不惜忍辱负重与国民党蒋介石合作,来争取全国人民的同情和支持,最后不仅在盟国的帮助下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还打败了国民党蒋介石的力量,解放了全中国。 我静静地注视着这些六七十年前的东西。在“红岩”描写的重庆的“朝天门”码头,也去看了看,那“白公馆”和“渣滓洞”的原型也看了,关押共.产.党的烈士就是在那里被枪杀的,那些“红岩”里的人物,江姐、成岗、刘思杨就是关押在那里。 我有个奇怪的想法,那些坐了几乎一辈子牢的人,如坐国民党的、日本人的共.产.党的监狱,他们到了六七十岁,感到值吗?“英雄出少年”,很多人是在年轻时候,那时他们有坚定信仰,对未来充满了向往,有着美好的梦想,可能到了老年,生活的现实,事业的艰辛,梦想一个个的破灭,眼看着美好的理想很难实现,大概就没有这些梦想了。为之奋斗的目标很难实现,眼光渐渐地趋于现实,所以,还是年轻人的热血容易沸腾啊,如今这些事情一件件成为了过去、成为了历史,也只能供游人浏览了。 重庆真是一座山城,是山和水交汇的山水之城,整座城市位于高低不平的山中,要么蒋介石的国民党政府能选择在这样一所城市做战时的首都呢!那条长江在重庆就叫嘉陵江,这嘉陵江几乎贯穿了整个重庆,加上高低起伏的公路,出租车费也比其他城市贵了不少。我们选了一家小饭店,这里的“麻辣火锅”闻名全国,特点是“辣”且不说,还要加“麻”,又辣又麻,这么说能吃辣的我这个北方人该是很享受了吧! 小秦点了个“麻辣火锅鱼”,里面还有些类似“四川梅菜”的叶菜,吃的我们汗流浃背,后来只有伸着舌头只喊辣。重庆的仓管员是一位叫徐刚的小伙子,他工作认真、勤恳,一年后我就把他调回了公司,还得到了重用,给我做了许多年的主管。小秦以后去了哪里不知道了,时间不长就辞职不干了。 重庆分别后,又坐火车去了成都市。列车行进了五百多公里,这就是建国后修建的著名的成渝铁路,这条铁路很有历史,早在上个世纪初,清政府就开始修建川汉铁路(四川北面的铁路),清政府又把筑路权卖给了英法德美四国,激起了当地人民发起了“保路运动”,这是“辛亥革命”的导火索,终究这条铁路未修成。后来在新中国成立后,那时国家领导人曾说过:“我们到了四川后一定要把成渝铁路修好”,于是,刘邓大军到了四川才发动当地的群众,在短短的两年内就完成了这条铁路的建设。这条铁路也非常险要,俗话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中间有许多的隧道桥梁,但是这些困难都克服了,最后终于将这条解放前旧政府未建成的铁路,由新中国建成了,这是新中国建成的第一条铁路,也标志着新中国在没有外国人援助的条件下,也能靠自力更生,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完成大事! 第四十二章 又到了成都市和福州市 在成都,也感觉到了这个休闲城市的风格,早上,在吃早餐时,看到那些城市妇女穿着懒散的睡衣走在大街小巷里,坐在小吃店里,带着小女孩和小男孩,慢慢地喂孩子吃早餐,吃这一顿饭要很长的时间,反正时间有的是,在中午以前,吃早餐的人们还是络绎不绝。这个城市的人真是幸福,人们好像无多求,只要是钱挣够花就行了,什么都是慢慢吞吞。 我记得大概在中国的历史上,成都人也是如此悠闲吧。远在“三国”时期,公元二二一年,刘备在四川成都称帝,续汉之大统,国号「汉」。史称蜀汉。蜀汉始于昭烈帝刘备,终于后主阿斗,历二帝,共四十三年。后来被魏国所灭,而阿斗被魏国俘虏后,天天在魏国里养尊处优,后来魏国人问他,他还是“乐不思蜀”,连自己的祖国也忘了。 这里还有一处“杜甫草堂”,我专程去看了。杜甫草堂,位于四川省成都市西门外的浣花溪畔,是国家一级博物馆,占地二十四公顷。七百五十九年,杜甫因安史之乱流亡成都,在友人严武的帮助下于浣花溪畔盖起了一座茅屋,称“成都草堂”,并在此居住了四年,在此期间,杜甫共作诗二百四十余首,是其创作的高峰。所谓草堂只是一圆顶的小草亭子,直径有四五米的样子,他的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至今我还记得: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现在倒是比唐朝是好多了,各地的广厦虽有千万间,但的确也是太贵了,不过,确也无因没房而冻死的人。草堂屡次经历战火,现更名为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是越建越大,是中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知名度最高且最具特色的杜甫行踪遗迹地。这杜甫草堂还说什么保存最完好,不知道烧了多少次呢。就是一个圆顶小草亭子而已,现在每年的游客量达百万余人次。 离开了成都,又开始乘车北上,来到了福建的福州市。 这是福建的省会,现在的国家领导人那年正好在福建做省长。他其实很低调,和我的老乡结婚后,也不张扬。他爱人倒是我老乡,她的老家离我们老家的城市仅不到二百公里,在山东的郓城县,有谣传她在年轻时考老家的城市师专没考上,是一位老师没录取她,后来那位老师后悔死了。其实我现在天天早晨和老家的城市师专的一位已退休的副校长晨练,他和我是同届的,说根本没有这码事儿。 他爱人倒是在七八年考过老家的城市师专,和我考大学是同一年,当时才十四岁没考上,但一九八零年代表山东老家的城市艺术学校到北京参加文艺汇演过,不过,给中国人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到了福州市,这是一个海边的城市,感到城里到处是海鲜的味道。这里的经理他是一个有趣儿的人,是位老大学生,比我小了五六届,已离婚,早年曾去过莫斯科做生意,卖羽绒服之类的服装,开始倒挣了一百多万元。俄罗斯人那时正是经济困难时,国内一般轻工业产品奇缺,中国的羽绒服开始时式样好看质量还可以,俄罗斯人都抢着买,后来中国人看这种买卖赚钱,一哄而上,许多的人都做起了这种买卖,于是质量也一路走下坡,羽绒服里面什么都塞,结果人家俄罗斯人也不傻,渐渐就发现了,穿上中国产的羽绒服就像穿上鸡毛掸子似的,里面的鸡毛都钻了出来。而他此时又进了一大批货,几乎把挣的钱都砸了进去,结果一百多万元的产品,人家俄罗斯人就不要了,还起诉他,他落了个丢盔卸甲,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来挣的也一并赔了进去。老婆也和他离了,闹了个妻离子散的狼狈下场。这不只好到了我们的金浪公司,原来的那种大款土豪的派头荡然无存。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臭架子仍在,动辄回忆他以前风光的时候。是啊,若不是他的生意赔了、若不是他是那么孤注一掷、若不是他贪得无厌,到了今天,也是威风八面,不次于我们老板,也不至于如此落魄吧。 中午,我俩走在福州的海鲜市场里,随便挑了几种海鲜,让地摊小贩给做了做,倒也满有风味的。他说: “我晚上再请去你‘海鲜大酒楼’、再去ktv唱歌、然后再去找.小.姐玩个痛快!” 他倒是爽快,愿意和我聊天,我一般是只听不说或少说,他说: “在外面时间久了,一个男人也寂寞,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龄,见个老母猪都易冲动。” 他是什么话都对我说。 下午查了库房,晚间我俩就去了酒店大吃了一顿,吃完后。他又领我去了ktv,在那里两人又是大喝啤酒又是要干果和水果、又唱歌,喊了一会儿,他的兴奋劲儿还是不减,就喊着要去找.小.姐。在给ktv结账时,ktv一算账要六百六十元,他仅带了三百多元钱,我也无法,就掏了出来钱给他补上。他一模口袋没钱了,无法再进行下个节目,也实现不了他的伟大梦想,因此作罢,我也倒贴了几百元,两人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位伙计后来又找了一位我们公司在福州的财务人员(我们简称为会统员),是他的部下吧,这女孩年龄几乎是他的一半儿,竟然结婚生子,几年后也不知哪里去了。 第四十三章 在上海去看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离开了福州,继续北上,来到了上海市,这里的经理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刚结婚。他和老婆在度蜜月中,公司的业务也是不管不顾的,我去看了看公司和仓库,看了公司的布置摆设,几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什么精神,原来我对上海公司的好印象荡然无存,感到一切乱七八糟。去了库房一看,灰尘一片,物件也堆放的不整齐,印象很不好。我简单地对经理批评了几句,因我的职责主要是检查仓库,核对库存,也没多说什么。 在上海,我去看望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陆基林两口儿。陆基林仍在复旦大学教书,他仍是以前的样子,这位年轻时又聪明又努力的热血青年,如今到了中老年,也是数学教授了。 我在南京路附近的一家餐馆,给他打了电话,但是我的确不知道复旦大学竟在黄浦江的对岸,他立即与爱人赶来了。从接到电话,到我那里去竟达四五个小时。上海市的确很大,在一个城市里,从一处到另一处,还要坐轮渡渡过黄浦江,单程就需要四五个小时。为了接迎我们的再次见面,我还特意找了一家越南餐馆,上来了一些水果的拌饭什么的,都是南方风味。 他们俩口风尘仆仆地终于来到了这个越南餐馆,见了他俩,陆基林还是像以前那样胖乎乎的。我们在一起聊起了往事,我叙述了从日本回来后的种种经历。从林校出来后,到了政府机关,然后回了山东,又是做经理、又是去企业做日语翻译。一说到做翻译,他对我提起了原来在我们边境县的他的一位初中同学。说还记得和我一起考学的那位朋友吧,我说当然记得,我曾学过一个时期英语,他还对我指出过书写时格式的毛病,怎么不记得。他说,在第二年,这位朋友凭着在复旦附中的英语功底,考上了一所外语学院,专业英语。这伙计也是聪明,毕业后竟考取了中国在联合国的机构,成为了中国常驻联合国的人员,几年前他还回国过。陆基林还召集初中的同学为他举行过宴会。我深有感触地说: “你们真是不容易,当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在祖国的边疆去锻炼,也是吃了不少苦,到底是人中豪杰,现在也是熬出了头”。 他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回复旦大学后,又翻译了几本书,还写了数学专业的几本论著,工作也是不错。他的爱人还说陆基林目前患有轻度的脂肪肝,我说看来他也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所导致。陆基林也点头称是。我们说,现在条件多好,是生活安定,想吃什么有什么,就是物价比过去高了许多,他说,还记得我们在老沟那次打火吗?那次我俩夜行在乌拉嘎金矿泥泞而又崎岖的山路上,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走在队伍的前头,那一夜受的罪也真是今生难忘:几天几夜没有吃过饭饿肚子的滋味,碰到了一户人家还错用他家的尿盆盛大米饭的时候;还记得他刚考上大学时曾给我十元钱请大伙吃饭的事吗?是啊,这些我怎能不记得,那时我用他给的十元钱请了大家一次客,有十多个人参加,连酒加饭菜都算上十元钱就足够了,这次我们三人吃了一顿饭,一共竟花了二百多元!我们哄堂大笑,是啊,真是和以前是不同了,时代不同啦!不知不觉我们喝了几个小时,于是,短暂的见面结束了,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们就这样分手了。再见了,陆基林两口,我们那次曾约定以后再见面,但是,过了许多年,终因彼此事情多多,也没见过面! 第四十四章 经河南回到了家和总部所在地的山东 接着就去了河南郑州市,这是这次检查的最后一站。到了河南郑州,不能不去二七广场。现在,这个著名的二七广场,已经是车水马龙的商业街,广场内布满了商业街,人来人去熙熙攘攘,热闹异常,只有纪念二七大罢工的纪念塔仍在高高的矗立。 一九二三年二月一日,京汉铁路工人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郑州举行京汉铁路工人总工会成立大会。北洋军阀吴佩孚派军警封锁了大会会场。为了抗议吴佩孚的武力阻挠,总工会决定举行总罢工。二月四日,总罢工开始,全线各站工人一致行动,不到三小时,客车、货车、军车一律停驶,长达一千余公里的铁路顿陷瘫痪。武汉各工团代表和工人一万余人走上街头,高唱“军阀手中铁,工人肢上血。颈可折,肢可裂,奋斗的精神不消灭;劳苦的群众们,快团结起来”;高呼“打倒军阀”等口号,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吴佩孚在外国势力支持下,在江岸、郑州、长辛店等地对工人进行血腥镇压,工人被杀四十人,伤数百人,造成“二七惨案”。这次罢工是中国工人阶级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了反对帝国主义和军阀的压迫,争取人权、自由等权利而进行的一次震惊中外的政治大罢工。 郑州我有个手下,一个仓管员,他的年纪不小了,大我两岁,在这里做仓管员的时间较长,老婆孩子也随他过来了,也有了工作,一家三口在河南非常幸福。我来了后他一家人和我吃了次饭,看了看库房,管理的也不错,而且一个人能摆弄这么多的事情,看来还是年龄大,人稳当。他早年也是一所中专卫生学校毕业的,不愿做本专业,才入错了行,进入了物资系统。在物资系统刚开始时还好,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九十年代初期物资系统是越来越差,最后他的单位因赔账破产,这位国家干部倒成为了无业人员。后来无法,只好到金浪应聘仓管员,当时我见他年龄太大,但经历有些与我相同,又家庭有些困难,就要了他。 没想到他也能吃苦,甘于寂寞,在工作中踏踏实实地干,又毫不多言就去了外省的郑州,又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接了过去,看来经历过挫折、尝过艰辛滋味的人才能觉得这份工作来的不易,才能珍惜这份工作。现在孩子在郑州也有了事情可做,他说这样也就心满意足了,还再三地感谢我,说要不是遇上了我,恐怕工作也不好找。离开了郑州,就打道回府,乘上了到老家的城市长途公交车。 回到了老家的城市,这次在全国走了一圈,回家后看了郝淑珍和儿子及大家。儿子是快高考了,但学习好像对儿子也没什么压力,还是贪玩。我弟弟在他们的煤气公司的工程队做的也不错,记得是当了一个小队的队长,我妹父已经去了日本大阪,在领事馆做工作人员,总得还可以。我在家里待了三四天,就回去了公司。 这次回公司,我妈妈还给我破例买了些管降血压的药,约一百多元,我把它们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包里。半夜在去莱阳的火车卧铺上,我怕丢了还特意把装有小黑皮包的大背包放到了枕头下面,后半夜我去车上的厕所方便,看了看在卧铺车厢黑咕隆咚地大家都在休息睡觉,就放心地去了厕所,回来后感到东西也没动,就接着睡觉。第二天到了公司,上班后才发觉小黑皮包不见了,里面还有电动剃须刀等,唉,一回忆一定是哪个小偷盯上了我,趁我去厕所的功夫便偷去了我的小黑皮包,可能觉得那个小黑皮包鼓鼓囊囊的,大概都是钱吧,大包里倒什么也没动,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他上车后一定是紧盯着我的举动,看来是盯了我一直到睡觉,后来我又去厕所,他才下了手。但是,贼倒是得手了,但是这小偷闹了个“猫咬尿泡空欢喜”,一看除了都是药也没别的,这次他也算是最失意的小偷了,白白坐卧铺跟了我一晚间。 回公司后我向总裁汇报了这次检查的结果,并把在沈阳的与老薛的冲突原因也向他进行了解释,并提醒他要注意老薛的事情,说有这种人在公司早晚会出问题。但这时总裁不以为然,他说,倒是感到这些经理最好的就是他了,因为他给总裁写的计划是最好的、最全面的。总裁极为赞赏地说,要是都像他这样的经理就好了。还安慰我说,看事情要看他的大事,有些小节问题都是次要的,好像我给他说的都是些小节事情似的。 我想,他写的计划直接给了总裁,那老薛上面的总经理、营销中心的总监是干什么的,这些经理们直接都跟总裁写计划汇报工作好了。这么做不就乱了套了吗?有些愿意表现的人,愿意好大喜功的人,就喜欢越级向领导汇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这样就把把整个正常的管理体系搅乱了。有些领导要喜欢这样的下级,大家都越级直接听他的指挥吧。蒋介石是怎么垮的,在战争激烈的时候,他的电话可以直接到一个师、一个团,这样那些高层的干部都别干了,我边想就回到了我的办公室。 二零零二年的春节过去了,我儿子已经在开始复习高考了。郝淑珍也与去年内退,才四十多岁,按理说是正在人生最好的时刻,工作上有经验,家里也没有内忧外患,身体也是好时候。但工商行的规定令人费解,这种规定是错误的,是为了腾出位置让给年轻人来,于是规定女的工龄满二十年,男的满二十五年必须要退,退了也好,倒是能为儿子专心做饭了,反正不影响工资,说是比第一线的职工钱挣得还多呢。这一段时间她还被银行返聘回去,每月多给三百元钱,可是毕竟还是短期的。 这年春季,公司来了一场变动,总裁在开春的大会上讲话。我们公司年年都要开大会,每逢开大会时,都要租用市里最大的电影院,这年还请了市里的吕剧团来给演出,开会时为了要座无虚席,每个部门有票的人必须要出席,必须落实到人头上,这一点做的很到位。 总裁在会上说,去年,我们的销售工作做得不算好,各地建公司花了一些钱,还有市场费用、广告费用等,一共花费了两千多万,效益不大好。因此,今年他要对各部门洗牌,而且要重新洗牌,这是他新学的名词,意思是不言而喻,要将一些他感到不称职的重要高层都换掉。这样一来,弄得我们这些人无不心惊肉跳,果然,不多久有些人就被以各种理由换掉了,如营销中心的总监荣君、副总、市场部经理史前、还有很多大区的总经理们、财务总监等等一大批人,还有一些大区小区的经理们。 第四十五章 我又被任命为储运中心经理 看来,老板、总裁开始动了杀戒!我倒是很庆幸,在这次大换血的过程中,被撤职的人员里面还没有没有自己。 还使我吃惊的是,生产部的那位姓陈的总经理也被辞退了,而且怀疑他是贪污了公司做模具的钱。这个老陈是和我同一批招聘的,他是研究生毕业,原来曾在包头钢铁厂工作,在那个大名鼎鼎的国企做的也不顺心,所以看到报纸招聘的广告后来我公司应聘的,而且在我们这一批人中还是佼佼者。任了生产总监后,和工人一起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为了使生产线能按期开工,多次去上海和合作方商谈配套模具供应的问题,其实这个上海的模具厂的选择也是上边选定的,陈经理哪有这种关系啊。好不容易产品还是生产出来了,源源不断地供应市场时,他却遭到了非议,什么接受了生产厂家的大批回扣,接受对方的吃请等事情。是的,仅这家模具厂就供给我们公司模具几百万元的产品,我感到他不会得到什么回扣的,为了能在公司工作,他不惜卖了房产,还向他的姐姐借了钱来交入股钱。 后来总裁还指定了一个副总裁找他谈话,非让他承认在与合作方谈判时收受贿赂,在与老陈谈话时还打了他。这个副总裁就是与老板、总裁创业时的伙伴,大字识不上一斗,打架斗殴在行的人。结果陈经理就这样被辞退了,这个副总曾在金浪说了算,经常陪伴总裁左右,在公司的一段时间说一不二的人。一到开大会,总裁就拉上他堂而皇之地坐在主席台的前面。又如一位姓张的在读博士、那时博士生很少,我们就叫他张博,曾经受过老板总裁非常重用信赖的人,一般有点大事也请他出谋划策,有时也耀武扬威地出现在一些重要场合,但是后来连他也被辞退了。 这些交了股金的人,开始还可以现金退股,后来又是不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入股较多的人股金就这样被扣压着。这民营公司工作就是这样,老板看着你顺眼,你的工作业绩还可,就能干下去,要么,随时就让你走人,我过去是在政府机关做公务员,只有我辞去单位的事,哪有他们辞退我的事儿,当然,那时候是铁饭碗。在这私营企业工作,也使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社会上不是由你说了算,在既无权又无钱的情况下,只能任人宰割,任人说了算。 但是,我们的营销部此时被改成了“储运中心”,人仍是原班人马。但是主管小崔因公受伤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胳膊感到非常不灵敏,这就是总裁的老爷子倡导这些仓管人员要参与装车造成的。这老头总是以过去的思维考虑问题,但我不赞成这样。认为应该由专业人员装车,主管人员是些专门招聘的专业人员,让他们装车有危险,他们应当做自己的事情。小崔的腰闪了后,越见严重,吃药打针花了不少的钱,他还以为公司能养他的老,这对于公司来说是不可能的。人事部的经理找我谈了几次,说是这样不行,他总是请假休息,医药费还由公司报销,有点儿小病大养的意思,让我尽快的开掉他。我找小崔谈了,劝他辞职,答应公司再给他四千元,就此拉倒,他还很年轻,工作也好找就,致此,他也是不太高兴地辞职了。后来不知他去了哪里,但是我总觉的公司这样对不起他,不过这也是在我手下工作的同志因有病辞职时能遇到的最好解决方法了。 “储运中心”天天就是忙于发货,仓管员还要定期盘点,在公司也有几个仓库,由仓管主管领着点库。而我呢,在与工作之余还和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天天负责制定各种管理制度,因为全国的仓库很多,有些制度是自己拍脑瓜子想起来的,如没办出库手续有紧急需求要出库怎么办,等等,这些又实际又现实的事情都需要定出各种的规章制度来执行。我还要领着这些人培训,那时,我写了一本小册子之类的东西,题目叫“上级领导如何管理下级”约有近二百页,是我在山东推土机总厂做日语翻译时,以日本小松公司的对下级遇到各种问题的培训资料为参考写就的。每个小题目都有一副画,很简单明了,通俗易懂,为此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还在“电脑打字部”花钱让人打下了全部,我感到对企业的管理有用,可以解决基层干部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我就把小册子给了人事部经理看了,这位女经理是和我同批招聘的,她原来在原单位是个处级干部,比我小四五岁,她看了直喊不错不错,说是否先在公司的报纸上连续发表,以后再印成小册子,公司的干部人手一份,我也同意。于是,公司的报纸就连载了,以后每期都载,还文配画,这样载了十多期。实际上,这本书对职工教育非常有用,至少将日本企业的基层管理经验可以用在中国,里面还有“五s”管理,我要是个大企业老板的话,一定要印很多册,职工人手一册,这对提高职工的个人素质一定有帮助的。 第四十六章 儿子考上了大学 夏天了,我回了老家的城市家里,眼看儿子要参加高考了,但是他还不紧不慌的。倒是天天关注着关于西班牙足球世界杯比赛的消息,每天后半夜只要有这方面的电视节目,就起来看。他和我年轻时一样,非常关心体育大事,倒把这件事当成了主要的。不过,这学期的考试成绩还是不错的,在班级的男生中也是数第一第二,我也不好说他,要高考了,学习成绩好就行呗。看他的脾气几乎和我一样,自己也是理解加上同情。他天天在家看电视,一次,我妹父在一次回国前到我家去了,他看到这情况,气得说: “要是我是姐夫,非打他一顿不可” 但我可是不这样认为的,孩子好孬不是打出来的,是要靠他的自觉,平时就要教育。你打他,孩子大了,脾气犟反倒效果恰得其反,再说,他的学习成绩也并不差,我有什么理由打儿子啊。儿子被我惯得的确也不大像话。而妻子现在什么也不做了,已经在单位里内退,班已上不了了,天天坐等每月发工资,只负责一件事情,就是负责儿子的吃喝,倒是精力集中。 这年儿子的高考结束了,为了散心,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就与郝淑珍一起来到了胶东半岛,这胶东半岛她们也是首次来。实际上胶东虽说和我们老家的城市同属山东省,可是地理上有很多不同。首先,烟台地区在山东的东北角,面临渤海、黄海,老家的城市在山东的西南角。这个地区和河南省、江苏省、安徽省接壤,属于内陆,相距有一千多里。 另外,胶东地区的人自古彪悍粗犷、性格豪爽,想来是那里的人们自古以来在海边上,大多捕鱼,渔民在海上喜好交往,愿意看到人们,因为海上常遇到台风,这时要遇到人可以救命,所以有见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愿意结交各路豪杰的风格,对人、对朋友非常热情好客,欢迎朋友常来的特点,大概去东北的早期山东人多是从烟台过去的胶东人缘故,东北的山东人也有着彪悍、粗犷、豪爽的性格。但我老家鲁西南却不是这样,也是中华民族的主要发祥地之一。风格特点、民俗有些不同,这里的气候特点是温度适宜,不冷不热,最高气温零上三十多度,最低气温零下几度,这与东北差距很大,和胶东也不一样。人们自古居住在江淮,黄河流域的平原上,早期也叫平原省,也曾划归过河南省,人口密度大,祖祖辈辈聚集在一起。近几十年来常闹灾荒,有三几年的黄河决口洪灾、有四几年的饥荒灾、有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饥荒灾等等。 这里的人性格懦弱、不大爽快、不喜好结交人、不愿意露富,对亲戚(尤其是穷亲戚)敬而远之,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之类的更是不中,能互相帮助就不错了,尤其是不露富,是啊,根本不敢露富。在这一带的人,哪家没有十家八家的穷亲戚,因为在八十年代以前大家都穷,你要是敢露富,大家都向你借钱,你是借不借?不借,亲戚朋友们的口水也淹死你。所以近些年,那些因各种原因富起来的人们,外表上看不出来与普通人家别无二致,看不出来穷也看不出来富,要么我们内地人的穿着很平淡,穿着打扮很一般呢。 但在胶东半岛的我们老板就是不一样的人,他不怕露富、不怕显摆自己。在我们公司没搬入新建的大楼前,是租用的一家出租的四层楼,为了使大家注意自己的公司,一到了夜间,就有在那个城市里少见的射向夜空中的探灯,整个晚间不停地划亮城市的整个夜空,不顾张扬大肆炫耀自己的企业,这当然这需要大量的金钱做自己的后盾,我是感到金钱要用在各方面的打理上。 儿子和郝淑珍初次来到了胶东半岛,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招待吧,还要到海边走一走,这个市在海边可去的地方就是龙口、蓬莱的海边。我那半个老乡小钦经常来我公司做物流,他要招待招待,还有我的一些部下和老关系客户。儿子和妻子来了后,他们天天我的朋友设有酒宴、晚间还唱卡拉ok。 我们白天还去了渤海边,我的朋友那位曾在哈尔滨市当过兵的物流经理恰巧在龙口市居住。这次他俩口子也来了,他们带着照相机,在那里为我们照了不少像。我们还去了海边的市场,看了许多的旅游小礼物,有卖小鲨鱼干的,它的外形极像我们东北黑龙江上的大马哈鱼,我看了很是稀罕,于是就买了两条,当时并不知道是人工养殖的,可能还刚兴起吧,也是我孤陋寡闻,当成宝贝似的买了两条。还看了鲨鱼翅,这可是真的,因为它和鱼鳍是连在一起的,我就买四条,大概四五百元钱。我们在沿海的海滩上游玩了一会儿,人们熙熙攘攘,也不算少,还去要登船的地方,我问了一下票价,每人要四百元。主人非要去,我是坚决的不同意,这也是太贵了,做一趟船也不值,就拉到了。晚间,我的客户全家又请我们全家,一起吃海鲜喝啤酒,还唱了卡拉ok,把客户唱得兴起,又要转移一处再吃,我就谢绝了。这样儿子她们娘俩在胶东半岛就住了三天回去了。 儿子高考报志愿时,我给推荐了哈尔滨商业大学。过了几天,来了消息,恰好他考取了我推荐的大学,那正是我在日本的塾友(也就是同学)杨名多当常务校长的大学。我高兴的与这位老同学取得了联系,儿子考上大学,我也没了心思,中间回了家一次。 这次回家恰好与才庄健一起去的,原来他是山东大区的总经理,这次去也算是考察工作,在金浪我和老才的关系是很好的,因为我们第一次招聘的老人很少了,再说工作上彼此配合也不错。在老家的城市,上大学都要请客喝酒,我家在北门小学对过的酒店摆了桌,亲戚们都来了,大家都说我儿子很聪明,也没用花钱就顺利地上了大学。老才也参加了,他也拿出了二百元钱以示祝贺,当天吃了顿饭就去了济南。 过了几天,我们又要搬家,这次是来老家的城市的最后一次搬家了,银行也是最后一次分房,使用我的ppr塑料管的银行在世纪广场路西的新楼盖好了,分给银行的职工都是超面积的,我们也可以在那里分一套,但是要分的面积是一百八十平方米,和郝淑珍商量了一下,以后我们仅两口人住,有点儿太大了,但我们也可以要住的这楼北边的,给的一套是五楼,一百四十平方的,是四室两厅,也够用。 于是,就趁着儿子还没上大学走,在老家的城市我们就搬了。这次搬家是最省事的,叫来了搬家公司,从那楼搬到了这楼,郝淑珍在搬来后,还把原来住的屋子地面、墙壁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地面也用拖布拖了一遍又一遍,累的满头大汗。她也真是够傻的,人家银行给下一家住户住时是要重新装修一次。我劝她不要打扫,她执拗地说,那么不卫生就搬走了,让人家看着多不好,说这家人家是多么不讲究,她还挺有理的。 第四十七章 与财务总监查沈阳分公司 我返回到了公司,此时,公司的总裁发现了沈阳分公司老薛的问题。我说过这小子要注意他,总裁开始还不在乎,渐渐地他发现出了问题。 沈阳分公司的经理老薛不仅是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还和所谓合作公司互相勾结,他们大量的佘货在外,长期不能收回货款的事情。这还不算,他还以公司的名义,给客户送礼品,什么“财源滚滚”的大理石球,什么木雕的工艺品,其价格不菲,不知道从中虚报冒领了多少钱,沈阳公司严重亏损,总裁决心要查一查。不久前又来了一位财务总监,嘿,这位财务总监竟然是“东北林业大学”的我的校友,他比我小四届,是吉林省过来的,他是个“注册会计师”,所以有资格做我公司的财务总监,目前他家在黄岛住,倒也近,我俩一见面就感到很亲切,他管我叫大哥。 这回总裁就叫我和他负责查办老薛之事,给予了我俩一切的权利,并且从公司所在城市请了两个有经验的公安,在沈阳市也联系好了公安等和抓人一系列的关系。各方面还考虑得非常仔细,开始总裁给他打电话谎称总部要开会让他回来,然后我们去沈阳查封他的公司和仓库及他的家,这样一切安排妥当。 于是,我们和两位公安,四人坐着一辆小车就出发了。到了海边,就带着小车从烟台乘坐滚装船到了大连,再开着小车到了沈阳,之前我们还去了铁岭一次。那是赵本山的老家,但在他老家赵本山的名声可是不大好,潘长江的口碑倒还是不错的。我们同去的一位年轻的公安,他的驾驶技术是一般,但却喜欢开车,动辄就和司机换过来过一过开车瘾,一边开车还一边和我的校友谈笑风生,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我很讨厌这种开车的风格,禁不住说了一句: “你可不要拿着我们的性命做儿戏啊” 他听了后好了很多,这倒不是我怕死,是看不惯这种开车的样子,我就是这个脾气,你会开就要认真地开,不必显摆嘚瑟了。 到了沈阳后,我们和当地的关系包括公安的,又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商量了老薛一旦不去公司所在地的种种可能及我们应对的方法。后来接到总部电话说他已上当,去了公司总部,我们这边就马上行动。我们得知真的情况是这样,老薛不久前跟总裁说了这样一件事,这可把程总气坏了。 他说一次在沈阳去ktv找.小.姐,找了小.姐和她温存之后,忽然来了一个大汉,说他勾引良家妇女,必须要用钱来解决问题,没办法他只好照办。人家让他拿出三十万元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就只好想方设法把钱交了,这样才换回一条命。事后一分析,这事儿是一个业务上的竞争对手设局才这么搞的,他为了公司的利益,才做了如此大的牺牲。真是为了公司,不惜赴汤蹈火,牺牲自己,为了工作真是奉献自己的所有吗? 他还好意思给总裁说这事,当时他也是知道对方使的计策,可能是“美人计”。他是想将计就计,把这糖衣炮弹的糖衣吃了,再把炮弹给退回去,没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造成了这种结果。然后要求公司要补偿他的损失,意思是不仅要公司拿出这笔钱,还应当表扬他。你说我们总裁是多么聪明的人,岂能让他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那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你老薛一人怎么说怎么是,三十万不是小数,他在沈阳难道值这么多钱吗? 加之他在生活上的种种传说,虽然给总裁的信写的不错,可这次总裁下了决心,要拿这个爱将开刀,查一查他是否贪污了,这事儿要亲自问一问他,究竟是咋回事?于是让我和财务刘总监出马,搞他个水落石出,这样我们去了沈阳的公司。 在沈阳公司的老薛回总部之时,我俩在沈阳当着全体人员面宣布老薛已犯了错误,总部让他停职检查,沈阳的工作立即停止,对公司的全体人员一律审查,自然包括老薛本人。之后是这些职工纷纷告状,大家揭发了他的种种问题,在搞女人、包养情人方面说的他更是一无是处,尤其是公司的几位年轻女同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老薛如何以权压人,如何见漂亮女的就勾搭,她们自己是如何深受其害。还告诉了我们老薛的家在哪儿。 在沈阳老薛还有个外室,大家也知道,他还包养了一个小情人。这小情人算是公司的编制,但天天不上班,大家也知道,但是摄于薛成龙的权威,不敢怒不敢言,这回可算是苍天有眼,让总部终于知道了。 我一听更是很来气,这成什么了,这是军阀吗?这么屁大的官儿就这样胡作非为,幸亏没用他做个科长、处长或省长,要是当了官不就是鱼肉一方百姓,为害一方吗?这种人现在在各级领导中也有,不少见,不是抓了好些吗,其实成功率也不低,几乎抓一个保一个,这官儿怎么都是这样呢?在企业做个官要比在国家做公务员好一些,企业做官领导看着不顺眼说查你就查你,你有问题就做不成大官,天天必须谨小慎微,要不就像老薛似的,一有毛病就不用,公司可以不由分说的就收拾他。 这期间从总部来了电话,说这老薛已被公司的保安抓了起来,正在审问,虽然公司设私刑是不可以的,但一些公司也是都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吗,说是肋骨还被打断了两根,大家看看这家伙,心术不正有倒霉的时候。 我们这边知道了他外室的住址,于是就由我带了几个人,在沈阳公司的人引领下,敲开了这家门。进去一看,只有一个姑娘在里面,二十二三岁,长得白净漂亮,一问,她讲他的情人叫薛总,说: “薛总接到公司的电话回公司了,公司开高层会议,薛总说可能这次要重用他,当负责全国销售的总经理” 这小子做美梦,你现在都是沈阳的老总了,往上还要做什么老总?其实沈阳最大也就是个经理,在东北大区才叫做总经理,但是这个大区总经理原来是小王,他最近已经辞职了。这姑娘说: “总裁非常赏识他,这次回去一定有好事,可能是和总裁商量事情” 当她知道我去的真是目的时就傻了眼,就说:“你们要检查、要抄家也要等到薛总回来啊!” 我看到这个安乐窝还布置的不错,挺像个女孩子的房间似的,有沙发茶几、彩电、有全自动洗衣机、有冰箱、还有一架电子琴,看来这小女孩的爱好不少呢。 待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她知道怎么回事后,这小女孩才一边哭一边对我说,她和老薛家从小就是邻居,在她上小学的时候薛成龙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老薛从小对她好的就不行,前不久她还在银行上班,因为薛成龙在沈阳做了大官,又追她追的很紧,她也考虑再三,竟然辞了职来到沈阳市,说在这里工资挣得比她在银行多,而且以后也无人敢于欺负她,的确那时银行也不好,正在改制。我妻子工作这许多年了在银行也就挣五百元钱或者更多一些。按老薛的权限可以给她两千二百元甚至更高,但这只是一时啊。这女孩也不在乎他的孩子有近十岁了,她也是追求幸福、渴望自由的年轻女性,但想不到的是她跟老薛最终也是这样的不幸。 她开始还言之凿凿地说: “你们公司一定弄错了,薛总不会做不忠于公司事情的事,他不是那种人,他是全心全意为工作着想的人。” 当我简单地把他上竞争方“美人计”的当之事对她说了说之后,她还认为我是胡说。于是我下令让手下把用公司的钱买的冰箱、沙发,洗衣机、彩电等搬走,房屋是这姑娘的钱租的,沈阳公司的一个小伙子还问,这席梦思床也是公司买的,搬不搬?我想了一下,唉,给她留着吧,这姑娘也够执迷不悟的,这么年轻漂亮,为了老薛而辞职抛弃一切太不值了,这对她也是人生的一大教训吧。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要慢慢走吧。 这时我的校友财务总监也赶了过来,说总裁又来了个电话,告诉他,说老薛有个农行卡,查一查是否还存有钱。他和我检查了他一下的金库,还真有一个农业银行卡。我的校友想了下,摇了摇头,对我说: “就说咱们什么也没发现,这大概是老薛的最后一点希望,给他留点后路吧!” 我也想到了,就说最好不要这样赶尽杀绝,还是给薛成龙留一条后路吧!我们在沈阳忙活了几日,也弄得我们紧张兮兮的,我连同学也没来的急看,如老特等同学,当时我混得也不好,想以后再说吧,就这样我们就回来了。从此再也没看到老薛。那财务总监倒是在监狱里见过他一面,已被政府判了两年徒刑,他见面的第一件事就问,那姑娘怎么啦?我那校友说也不知道。 后来我听说,那姑娘在沈阳的一服装城市摆地摊,做小买卖了,是不是她在等老薛,我也不知道,不过,知道的是,她今后的路将会是很曲折的,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第四十八章 去哈尔滨市送儿子上大学 再有一段时间要过中秋节了。 妻子来了电话说,儿子已经报哈尔滨市的大学了,被哈尔滨市商业大学录取,让我快回家去,我们要一起送儿子上大学。我急忙给公司请了假几天假,赶到老家的城市,想,到哈尔滨去见见我在日本时一起留学的同学杨名多也好,一方面能叙叙旧,另一方面我儿子在他的大学有事也能关照一下。再说儿子一个人去郝淑珍也不放心,孩子上大学那时都兴父母双方都去,他折腾父母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儿子不管怎么样,学习也算可以,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学,这样也就够了,至少他为我的弟妹的子女带了一个好头。我感到,家里要是有个孩子,能考上大学也就行了,总比学习差,连大学也考不上,事事还为孩子今后的事操心要强的多。 于是,我们三人到了哈尔滨商业大学,各种手续都给儿子办完了,可还有一项是办保险,这个可办不可办的手续。但这个办保险业务的银行,派了几个人就在办入学证明窗口的旁边支起了一桌,这些学生的家长他们的父母们又在那儿排起了长长的一队。这个银行还真会骗人,他们浑水摸鱼,使大多数学生家长们感到这个学生的保险是必须要办的。我想劝郝淑珍不要办,可是她也和大多数家长的想法一样,认为不办保险儿子就不安全。没办法,我就跟着她去那儿排队,花了好长时间再交几百元为儿子办了保险。实际上这钱交的是一点儿也没用,和儿子是否安全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第二天和杨名多联系好了见面,人家的校长办公室也真是阔气。老朋友一见面是非常亲热,我俩还回忆起了那在日本留学时的日日夜夜,我还带了我俩在日本留学时的生活照,他看了照片后也是感慨万分。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对他讲了孩子的事,他说: “咱俩还讲究什么,咱们的孩子在这里你就放心好了,我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事对我说就行了。” 儿子也在场,看看,爸爸的同学就是够朋友。在他那儿吃完喝完,把儿子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我和妻子才打道回府。 这样,儿子上了大学,不管它好孬,我就算放了心,也算完成了人生一件大事。回到了家不久,在过中秋节的前几天,正好儿子军训,儿子打电话来给我说,让我给杨名多叔叔说一说,他要请假来回家,看来是想回家,想同学了。是啊,上大学的头一个学期,特别是军训期,天天枯燥无味,学校生活简单,想起在家的日子,几乎想吃啥吃啥,和同学们尽情地玩耍,该是多么高兴的事啊!我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想到这里,给杨名多打个电话,请他批准,一定容易,我思前想后,感到儿子在学校时多么的受罪啊。于是在电话里请求他批准儿子回来一趟。他接到电话后,好生对我说: “可不能给孩子养成这个习惯,现在能满足这个要求,养成这个习惯后对他的成长不利,你要非让他回去我也能同意,但是你想想看,这样做究竟对他好不好。” 经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儿犯难了,终于也没让他批准儿子回来。 记得还有一次,儿子可能和外班的同学吵架了,给我打电话说: “你让杨叔叔来我班一次,让他训训他们,来一次就行。” 我想这样不大好,儿子他们吵次架是正常现象,但作为大学的一个普通学生,动辄让校长过去好吗,再者,儿子也不能因我与大学校长的关系,就摆出有校长做靠山的架子啊,我就在电话里把儿子批评了一顿,不让杨校长出面罢了。 总之,儿子在大学期间也没有过什么事,平安就好啊! 第四十九章 公司派我去上海工作 我回到了公司,那年公司的销售情况也不太好,营销金额全面下滑。总裁虽然主抓了开发市场,对产品在市场的开发很重视,但也无力回天。 市场部又聘来了一位北京的市场部经理,这小子嘴很大,说起话来是满嘴跑火车,胡吹八吹。但总裁就是喜欢这种人,让这家伙为公司在北京参加了一次“水的净化”展览会,在会上由他的倡导为我公司做了一个“ppr管道供水卫生”的模型,这次会我也参加了。听说就是这个简单的模型,花了有五十万以上!这个市场部经理干事不行,花钱倒是一个顶俩,我是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印象。后来这个破模型还要拉到上海去展览,竟然问我储运中心的汽车能不能使用,我回答说用是可以用,但尺寸大小不知能不能拉了那模型,于是他们又是量尺寸忙了一会儿,再给我打电话告诉了我那模型的长短,对他们说了汽车的装载尺寸后恰巧不能拉,他们也就罢了。 在公司总部期间,我还频繁参加了许多次的婚礼,我的部下在本地的多多,正值他们都在结婚时的年龄,比如方继华的妹妹考上了大学,我还给了四百元钱以表祝贺。一次,我把一个姓傅的小伙子派到了广州市去做仓管员,这小伙子非常老实,在山区县城也没有出过远门,几天后到了广州市,一下车还未见到广州公司的人就被骗子骗走了一千元钱。怎么回事呢? 这种骗人的招数现在也是不行了。这位新去的仓管员一下了火车用手机打电话,与广州公司的经理通了以后,对方就问他在哪儿,那经理说要来接他,他们之间并不认识。不一会儿,这经理就坐车来了,实际上他就是个骗子,听到了这位仓管员的打电话内容。他说: “我就是张经理,欢迎你来广州,赶快上车去公司” 这小伙子就上了他的车,当走到半路时,他说:“可以顺便给你办临时居住证,你要拿一千块钱来,需要办居住证,办证费用公司报销,你要先垫上” 这名仓管员稀里糊涂就拿了一千元给了他,觉得先垫上吧,反正公司给于报销。这个经理拿了钱就借由子开溜了,只有他和出租车在那儿傻等。 这名仓管员发觉受骗了,哭着立马就从广州坐车回来了,回来时兜里的钱仅够返回的路费!唉,这没经过事儿的小伙子连经理的面儿也没见就回来了,他说啥也不去了,说是大城市骗子太多,防不胜防。其实,在他打电话时,那骗子就在旁边注意听着呢,冒充张经理来接,他正是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来骗的。不过,那时要办这事儿,也能一骗一个准儿,现在就不行了,骗子又向更高的方向发展了。 这年十月份,总裁去了次上海,看了华东大区的现状。华东大区在公司很是重要,除了北京外就是它了,老板很重视公司在全国的布局,认为公司要向全国发展,布局除了北京外,就是上海了。 实际上我认为是老板错了,上海是个南方的大城市,你投入点儿钱如同向大海里扔钱,一投进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山东人,首先应立足山东啊,在山东精耕细作也不错。他忘了毛主席是怎样打下的全中国,这八路军还不是在山东发展了,才派了十万人去了东北,林彪又由北及南,带领了百万大军,一直打到了海南,才解放了全中国,老板熟读毛泽东著作,这些应该是熟知的,但还是像赵括那样,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我们的老板的确也不是坏人,他自己也是想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的人。 要说到他这方面我要评论评论,正如我以前说的那样,他与总裁年轻时一起创业,也倒是吃过许多苦,腰缠万贯之后,也是想着家乡人民 他为招收人才是费尽了心思,不惜在“大众日报”上用一版面的篇幅登载招收人才的信息;不惜从全国各地招来人面试还来报销来回旅费;不惜十五年前在北京买一万多元的茶叶来招待我们这些不会喝茶的人,看来是真正想要做一番事业。可是他的豪言壮语说了不止一次又一次,他在北京时对我们说过,要在北京市盖一所几亿元的高楼大厦,并说,要我们一定相信,他说话是算数的。我在珠海时,他让我买房子,也是信誓旦旦,但最终也是没买。二零零六年在公司的全员大会上,轻易不露面的他又是在大会上铿锵有力地说到二零一零年我们的股票要分红达到百分之十五,以前说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总是说话不算数!不同的谎话说过多次,渐渐谁也不信了。 也可能他的智囊团有问题,这智囊团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也大都是傍着他要钱的主儿。经常给他出这些馊主意,我们这些公司的中高层干部,他说的话能不相信吗。这股票天天盼着能挣钱,但是我从二零零零年入股以来(当时入了十二万元),许多那时入股的公司都上市了,我要是在其他的公司也可能是巨富了。 但这倒霉的公司,直到二零一五年才有点儿上“新三板”的可能,但这老板却将这些人一脚踢出,这种做法,使这些年来他辛辛苦苦聚集的一些人们对他的好感不是荡然无存了吗?我宁可相信是那些所谓的智囊团干得,可能他会看到我的这部自传体小说,他也想听听一般人的意见,我给大家说这些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你就是要钱有什么用?这半生的努力这样是会付之东流的。 这时又来了一位营销总监,也是北京人,说是留学加拿大回来的海归,比我小有十多岁,人很不错。他风度儒雅,倒像个知识分子样,他与总裁一起去上海时,看到这华东大区还是和我去年去的印象相同,乱七八糟。 那位上海分公司的经理和新婚老婆,还幸福地度没完没了的度蜜月呢。总裁不禁大怒道 “这还了得,一个好端端的上海大区,叫你弄成这样,还想不想干了!” 于是,当即当场宣布开了那个经理,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公司总部。这经理倒是容易被辞退,那么再选谁去呢,开除人倒好开除,选择人就不好选了。 因为他感到在手中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是太少了,这可能是每位老总难办的事儿,不过一想到这总部的我,他可能想: “不是曾说过上海的很多不足吗,老黄在总部也呆了这么久,储运中心的工作也不用他来办了,反正这物资谁也搬不走,对公司来说就一个财一个物,物资管理现在已走上了正轨,还不如派他去呢。他也检查过上海的仓库,说别人做不好,那就让他去做做!” 于是,总裁与营销总监一商量就宣布派我去做华东区的总经理,叫我立马上任。接到这个任命,我也无可奈何,就赶紧交了储运中心的工作,他还叫我再推荐个人做储运中心的经理,我这里也想了又想了又想,最后我推荐了一个生产部的主任叫杨广,他为人热情,又忠厚老实,也是很有领导能力,我俩在一起处的非常好,也是动辄就在一起喝酒聊天,离我住的城市很近,他老家在枣庄市,我俩还是半个老乡。我还在胶东半岛新买了个手机,那时花了五千五,是mdv有期限的,就是只能在本地使用,也交给了他。 于是告别了我的部下,就只身离开了总部,在家又住了几天,说明了情况,郝淑珍也不管我,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就这样,一去就在上海工作了三年多。 第五十章 在上海工作了近三年 这上海市是华东大区的总部,下面分管有南京、杭州、张家港、扬州几个分公司。 到了上海后,我的任务当务之急的是找地方住,因为以前的那个经理还没来及走,他和老婆在公司租的房子住。他老婆本来住的好好的,在听说他爱人被总裁撤了职,太突然,下步还没有着落,顿时怒火冲天,竟然不理智的用剪刀把公司的被褥都剪破了,你们说恨公司达到了什么程度!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睡觉不能盖不能用的后果,她的这些鲁莽行为,被在上海的同志告诉我了,他们绘声绘色地给我细说了这种种事情,同时对他们这种行为也是怒不可遏。但我也没说什么,因为人家也是有气啊,也应该让他们出出。 上海市,这个中国最大的都市,二十五年前我就来到过这里,那时仅仅二十岁,这个城市的建筑,万人体育馆、国际大厦、外滩的海关大楼,人民广场,我仍是记忆犹新。 来了上海自然要见陆基林一面,陆基林还是在上海的复旦大学,我在外滩请他和爱人来吃饭。他在电话里一听是我来了,过了很长时间才从黄浦江坐轮渡风尘仆仆的过来。我知道上海是太大了,来聚一次也是很不容易的,他们又是从浦西赶到浦东来,我们见了面,都很高兴。聊了许多,回忆了我们的过去和这几年的艰辛,我这几年在不同单位的历程,所受的种种不幸。他也胖了许多,还是在复旦大学从事原来的工作,在大学的资料室里做他的数学副教授,才见面不久,我们一提往事,不禁唏嘘了一会儿。是啊,人的一生,就像一本书、就像乘一列火车,所遇见的人很多上上下下,但无论是谁,早晚要下车的,只是要看在车上的过程如何了。现在说我在经商,他也不信我这样人也能经商,这不是开玩笑吗,他是认为我是从政的人,我说这都是现实所迫,也是人不由己。这样我们聊了几个小时,最后恋恋不舍的在上海又奔了东西,个人干各的事情了。 我不能再用原来的宿舍和办公室了,也正好他们租的时间快到期,我让上海公司的仓管员帮我找一处出租房。他是我的部下,是我把他招收来的,正好他找了一间几位男女混住的宿舍,我们就搬了过去。 近十一月份了,上海还是那样酷热,宿舍里的各行各业的年轻人就知道玩扑克,他们也打麻将,男男女女几位一打就是一晚。 有个同宿舍的湖南小姑娘到上海已有几年了,她也就二十多岁,父母据说是大款,很有钱,但这姑娘为了能自食其力、不依赖父母、独自出来闯荡,在宿舍天天穿个短裤,人倒也很开朗,日日没事儿就淋浴,也挺像个南方姑娘的样,只和我在一处宿舍住了一个多月。这边我们的住房找到了,小姑娘知道我们要走,一天就特意在路上的一座桥旁等着我们,这座桥是我们每天回宿舍必路过的,她恋恋不舍的送给我一个小刺绣工艺品,看得出这孩子有些动感情了,我想大概在宿舍里我愿意给大伙做饭,从而感动了她的缘故,她流着眼泪要与我们告别。是啊,再见了,湖南小妹妹,我想,她这么多情,家里还这么有钱,以后的路远着呢,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坎坎坷坷的事情呢,多保重吧。 这几年中美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王海撞机。事情是这样:中美撞机事件,发生于二零零一年四月一日,一架美国海军ep-3型侦察机在中国海南岛附近海域上空执行侦查任务,中国海军航空兵派出两架歼-8ii战斗机进行监视和拦截,其中一架僚机在中国海南岛东南七十海里的中国专属经济区上空与美军飞机发生碰撞,中国战斗机坠毁,飞行员王海跳伞下落不明,后被中国确认死亡,而美国的军机则迫降海南岛陵水机场。 二零零一年一月二十日,小布什就任美国第五十四届总统。他上台后对美国的外交政策作了一定的调整。后来过了两个多月,被迫降的美国飞机让中国分解后由美国来飞机拉走。近两年,中国美国关系并不好,布什上台后,可能他听美国政府的鹰派幕僚的馊主意,又开始对中国人强硬,动辄派飞机跑到中国的南海来侦察。中国也不是像以前那样,看着美国在全世界充当国际警察,到处指手画脚,不把中国放在眼里。 你美国人大老远的跑到中国的南海来做什么。实际上南海被中国人看做是自己的实力范围,南海的事是中国家门口自己的事情,于是就让飞行员把他赶出去,不动用武器,不管用什么方式赶走就行。这次美国人离的太近,知道世界上公认的公海上是离领土十二海里的距离,按一般常理美国是按国际法行事,可是他们太欺负人了,于是王海不让美国飞机靠近,于是就发生了碰撞。我们的飞机小,美国的侦察机大,安全系数比中国的要高。于是王海坠海,美国飞机摇摇晃晃机组上的人手忙脚乱,又是销毁侦察资料和一些侦察设备,又是赶快寻找降落的地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离哪儿近就降哪儿吧,结果就降到中国的领土上。中国又是强烈抗议又是谴责美国,可他也有一架大飞机在中国领土上,我们又把有用的东西卸了下来,直熬了他们两个多月,才放他们走。这次事件,虽然王海牺牲,但是也值得,他的死为祖国带来了尊重,我们好歹也没丢面子,这样美国人的确收敛了好大一阵子。 还有一件事,那是北京时间一九九九年的五月八日,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突遭美军轰炸,中方三人死亡,二十余人受伤,世界震惊,中国愤怒,中国民众纷纷围攻美国驻华大使馆。而美国官方除了道歉还是道歉,令人值得寻味的是,在关键问题(或方面)中美军方都选择了沉默,这不仅仅是炸就炸了的事,那大使馆就是中国的领土啊,而且还死伤了这么多的人!中国人民看到美国人这么欺负中国人,也自发的围攻了他们的大使馆,的确美国人这次是毫无道理的,不过他们确实也是无意的,如事后报道的那样,可能是地图的导航出了问题,当时我想,美国对中国人民这么友好,“美国之音”花了这么多钱搞美国对中国的亲善宣传,这一炸不就彻底完了,实际上,美国炸中国大使馆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有着非常可能涉及到美国军方根本利益的原因,这并不是因为中国在国际舆论上支持南斯拉夫而让美国“不痛快”或美军导弹“找不着北”如此简单的表面现象所创设的理由,其真实的内幕情况是:彻底摧毁中国所得的f-117的残骸,这可是当时美国号称世界上最先进的隐型战斗轰炸机。不过,两个大国之间可能互相有约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以不打仗为原则。是啊,有些可能是误会。有些小的摩擦是局部现象,有些双方军方的互相叫嚷也只是比比谁的嗓门大而已,这样国际上的大事,还要两国领导人会面才能说了算。 这次到上海公司我是从心里不愿意,为什么呢,我在胶东半岛已有两年了,公司还给了我一处三室一厅的房子,正准备把妻子接过去呢,在一起吃住都方便。房间我还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准备迎接我妻子去呢,谁知突然要来上海。 来前总裁还对我做了动员,并且说工资待遇还要提一提,给我暂时算每月五千元,要是在加上业绩提成还要高一些,对工资我也不太在乎,因为几年来我的工资算是高的了,只是可惜了这套房子。还有些客户,他们有好几个分外熟悉的。在工作上我是驾轻路熟,而且下级也用的得心应手,有四十几名仓管员都很熟悉,他们都是我招聘来的,有些人也把我当做他们的依靠,觉得我能在生活工作上关心他们,年龄也比他们大一些,这些人使我们的部门很团结。 比如一次公司在他们没下去前搞了一次大合唱,我认真地教了大家,这些小伙子们很争气,还得了个第二名,还有,总部还举行了学习老板讲话的知识竞赛,就是像过去那种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竞赛的那种形式,主持人在台上随意说出上一句,被考问者立即背下以后的一大段话,大家为此事也准备了好长时间,几乎每人把老板在自家的报纸上发表的长篇文章背下来,我们在全公司各部门参加的竞赛中也得了第二名,大家知道这虽仅是第二名,也是非常有荣誉、要给奖品的事,有几十个部门参与呢。但这些都是往事了,我虽不满意去上海,可也只好听人家的,也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在上海,一方面我要和上海的唯一经销商老庄保持好关系,他是上海市的总代理,主要是在有十多家超市搞零售,如在上海的“好美家”、“红星美凯龙”“欧倍德”等超市均有我们“金浪”ppr的产品,也算是弄得不错。我们的产品老庄的年销量也在二百万以上,他是我们公司在上海的总代理。而我只是天天哄着他,为他提供各方面的后勤支持。如因产品质量不好要我们赔偿啦,什么时候需要进行促销啦,哪些地方需要广告啦等等。 此外,我还要去南京、杭州、扬州、张家港等地去看看各区经理的工作和客户的情况。有时就是为了一个大的项目招标就要去一次,在上海的几年中,这几处是没少跑了。 第五十一章 在南京的一次投标 我第一次去南京时,南京这个昔日的古都,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南京是比上海落后不少,但南京的这个城市总有一些中原城市的古朴味道,它那残缺不堪的城墙、它早晨在街边摆摊的小吃、那来来往往的市民,无一不透露出这个中原城市的市民,自古以来具有的朴实民俗的特点。第一次我在南京找旅店很有趣儿,人们推推搡搡地在一小旅店前排队登记住宿,老板娘大声嚷嚷到: “挤什么挤,你们不知道吗,这里是南京,南京的地方就是贵,就是好。” 她言外之意是你们这些乡下人,到过大城市吗,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南京,这可是一等一的大城市。的确,这些住廉价旅店的人们有几个去过比南京更大的城市呢,这老板娘可是为她的大南京而感到自豪呢。 一次,我们在江苏大厦投标,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不要看pp管在每家的用量不大,可是在每栋楼的用量大的也有几十上百万元,所以必须认真对待这事情。我也非常重视,去南京与南京公司的全体人员一起进行了认真的准备,什么认证书、什么各种权威机构的检测证明、什么各种荣誉证书等等,这是一个竞争的社会,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它往往决定着业务员的一年乃至几年的业绩,也决定着我这个南京公司的一年业绩。我带领着他们在南京分公司忙活到了清晨十几个人彻夜未合眼,大家都在赶时间,要在一上班开招标会前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 招标会开始了,南京公司的全体人员在他们的经理带领下参加了这次公开招标会。在会上经理举出了产品的种种优点,拿出了大量的检测数据作为我们产品质量可靠的依据,还有一些荣誉证书和以往的应用实例,最后举出了报价,当场招标的评委会给的评分是我们的产品得了最高。而我一直在电梯外等着他们,一出电梯,这些业务员一说给予的评分是最高,他们非常兴奋,有的抱着我欢呼起来。看来我们的辛苦并没有白费,真是有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啊!我想这也是业务员经常跑路的结果,但是后来我们终于等到了正式通知的文件,我们是第二名!但这次招标我们竟然没中上,不是当场宣布了得分最高吗?这不是主办方面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行为吗?大家都怒不可遏,有的女业务员听到这个消息后还当场哭了起来。 原来这招标会当时是不得已而为的,全国在工程建设方面的投资非常大,工程款的审批过程也非常简单,某单位的一个主管领导说了算。有段儿时间,做一个工程按工程款的投入回扣是半公开或公开的。所谓回扣大家是一定知道的,就是按你单位投入的这个工程款项,做工程的单位要给他百分之五的工程款,这笔款在全国各做工程的单位都留有这笔开销,当然是给个人了,所以有的单位当官的贪污。这还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受贿,简单说一句,就是无官不贪。 要是说的科学点儿,这个概率有多少呢,大约百分之九十八吧!能贪污的官是想法捞钱,一般的官是主动受贿,几乎所有的官是被动受贿。这行贿的人知道,如果当官的收不下这钱,他们基本上也赚不到钱,于是乎想方设法让你收下。所以每逢工程,就是一个捞钱的机会,他们可以说天天想方设法,绞尽脑汁让行贿。现在这收钱也简单得很,一张卡就办到了。即使当官的能拒腐蚀永不沾,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俗话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这送礼的顶多挨一顿训斥罢了,但他家里还有老婆,还有父母等人,那个不爱钱,那个不爱物,你大包小包加上购物卡上门给送去了,能有不收的吗? 当然,不光是这些,要是这些还不吃的话,还有美.女呢。这女的晚间邀请管事的人吃个饭,要么让你请她吃个饭,你总不能拒绝吧?在吃饭的过程中用一般的小手段就行,实在不行就主动的投怀送抱,她半个酥胸露着,再和你紧挨着坐。不行再挑逗你,用嘴给你喂食物,这些措施都采取了,再不行就坐在你的腿上搂着你,再不行就……。你很难做到像柳下惠那样吧,能坐怀不乱吗,你百分之九十九的是男人吧。这样就和你睡上了,在互相缠绵的过程中你还有什么还不能答应的,况且又不是倾家荡产,只是说句话,点个头而已。因此可以说全国负责工程的官大多不是和好人!再说的严密点儿,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受过贿赂,还有百分之四点九的人他家里人受过贿赂,那你就知道这个比例了吧。 实际上共.产.党早就察觉过此事,早在多年前有点儿防范措施,但二十年前就越发严重起来。于是,就有规定,选哪个单位供应工程材料要开招标会。这种“招标会”很不严密,那个年代我参加过很多次,那主办方可弄假的方法太多了,可以说想用谁的就用谁的,你是很难防备。也就是说,他们想用谁的,谁给他们的钱多,各种贿赂多就用谁的。但这次有些过于外露了,你在广庭大众面前还是这么猖獗、这么胆大妄为,有些明目张胆了。 我们就准备告发他们,于是他们也有办法。那是有段儿磕说的好,就是: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这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我们的恐吓、威胁、利诱下,最后他们终于分给了我们百分之五。哪有这么多手段呢,我们的业务员也不是吃素的,也去过他们家,各种手段也用过,只不过是各方面比竞争对手的力度小一些、或后台差一些而已,只给了我们这么少,无非是想堵一堵我们的嘴,大家说我们国家这么干还有好?要不是现在这么搞,要是一直那么下去,国家也就完了,什么党也架不住啊! 清朝时有个叫和坤的吧,一个人能贪污受贿那许多银子,竟然比全国的财政年收入还多,为什么,就是监督机制没有啊。现在有很大的官周永康、徐才厚贪污受贿的也不少,但他们为什么一抓一个准儿,一抓就是贪污受贿的钱这么多,情人这么一大群,是偶然吗,是不是必然的呢?那些在位的官们是不是还有很多呢,我们也该好好地反思啊! 我年轻时还是党的基层干部,也曾历经过这种种不良倾向。这次招标活动就这么收场了,这给我的震动也不小,业务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不仅是文化水平高低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第五十二章 到苏州、杭州的分公司 上海是个大区,下面还有苏州市、南京市、杭州市等分区,到上海不多日后,我又去了苏州和杭州检查我的分公司,顺便又游玩了一下。 这两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城市,每次去那里,都勾起了我遥远的回忆。那是在青年时期,是在风华正茂的时候,二十五年前就在这里游览过,现在和那时一对比,真有隔天重世之感,那时到处是平房,除了文物古迹外。 而今,平房则被遍地的高楼大厦所取代,只有那苏州的虎丘、剑池这些古迹,几千年来面貌依旧,我又去了杭州的西湖,那“三潭映月”那座跨越西湖的白堤,不要说是二十五年,也是长久的静止不变。 我去了曾二十多年前到过的杭州植物园,在那翠竹茂盛的小径中,这次又故地重游,自己带了几听易拉罐啤酒,边喝着边回忆往事。回忆到现在的人生每个过程、自己走的每一步,有许许多多后悔的事情,犯过大大小小的许多错误。平静地一想,人不就是这样走过来了吗?要不就是像我的同学或我的学生那样一帆风顺的到现在,官运亨通,飞黄腾达的上来了吗?人生没有后悔药,都怪我不顾一切地东奔西跑,在这方面,也是狗改不了吃屎,命该如此,也只能认命了。 在杭州我一次到客户那里,正巧离金坛县不远,想起来我的好朋友、老大哥孙洪更不是在那里吗,有近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他和爱人金晓琴怎么样了,还好吗。 孙洪更是我青年时的启蒙者,我的启蒙老师,他对我的影响,怎么描述他也不过分,真是太希望见到他了。我从南京到常州市,恰巧路过金坛县城边上,就下了大客车,那时交通也不是十分便利,我以为路上还不是车辆一辆一辆地去向金坛县啊,但是下了车一打听这金坛县并不是在主要的国道上,几乎没有车去金坛方向的。 一想离金坛县也不远,于是就打了个出租车,司机要二百元钱,我也认了,结果一路乘出租车,在晚间八点多才找到了孙洪更。他那时也要调走,还是要回上海,金晓琴已经先调回去了,他那时在金坛县文化馆做馆长工作。那时正是他忙忙碌碌的时期,天天组织群众汇演之类的事情。 与孙洪更见面后别提多亲了,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一面喝着小酒一面聊着彼此近二十年经历的往事。他和妻子金晓琴在我们县时,一个在县里的组织部里任职,一个在县里的文化馆任馆长。 由于他俩是上海人一直想办回来,这看来老天爷还是公正的,他俩在我们县表现太好了。很早的时候就由知识青年选为粮食系统的正式工人,后又被提为干部,大批知识青年返回上海时又没有他们的份儿,他们已不在照顾的范围内了,而那些远远不如他们的上海人都回去了。他们实在没办法,又是人才应聘、又挖门子、找窗户的,才在离上海不远处金坛市落了脚。也是孙洪更人有才能,在文化馆尽显示了他多年在我们县的组织能力、音乐能力和多才多艺的各方面能力,由不太认可到逐渐的人脉多多,终于成为了金坛市文化馆不可多得的栋梁人物,很多的金坛人也由衷的佩服他。他爱人金晓琴也是这样,多才多艺,文武均可,人才到哪儿都能混下去的。 我这位早年的启蒙人叙说了这些年的不寻常遭遇,也使我唏嘘不已,他们又是下乡,从中国的最大城市,跑到几乎中国最北端的边境县,离爹妈这么长的距离,每年还忙忙活活地买火车票。为了要回上海,他们还费劲巴力地到了金坛市,这不他们还要调往上海,人家有着这不平坦的过去,我怎么又能谈自己的种种“不幸”呢!快退休了,这一生,就要挣扎一辈子了。我俩聊着天儿,真是互有感触。 第二天,我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再见了,亲爱的洪更大哥!没见到金晓琴,也是一个遗憾事。 在杭州我的杭州区分公司里,那个去年在西安公司的会统员叫小李的也调过来了,她在杭州也做会统员。 这小姑娘倒有心计,也爱学习好动,除了学习小提琴和游泳外,还准备自学考试,并且还和我们在杭州的代理商谈起了恋爱,弄的那个代理商小伙子神魂颠倒,天天业务也做不上去,整天地谈恋爱。不过也行,我倒是认可,这经销商和厂家的关系好,也算能促进厂家的产品销售啊。 一次,杭州的仓库要撤点儿,摊子铺的太大了,经过一年多的销售,有些地方的量还是上不去,还设有仓库、办公室、仓管员等,的确这人吃马喂的也要多花不少的钱,因此公司决定逐渐要辙掉那些销量不好的小区仓库,杭州的仓库就是这种情况。 我雇了两辆汽车,又雇了一些人装车,有些壮小伙子那时在浙江一带打工的不少,要雇十几个人装车,我一问老家是哪里的,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山东人。这一下我认为可是碰到老乡了,再一问是山东什么地方的,他们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一听口音,的确是老家的城市和菏泽那一片的人,老家的城市和菏泽的山东人与江苏北边,河南的东北、安徽的东北边说话口音都差不多,同属中原一带的人。我要来身份证仔细一看是河南商丘一带的人,唉!这些河南人连自己的祖籍都不敢承认了,也要冒充成山东人。河南人被打压二十多年了,当初是因为穷才有如此下策,要知道这一带的人都是一样的啊,我就也不深究他们了,毕竟出来挣点儿钱都不容易。 这两车货包括了桌椅板凳和洗衣机电冰箱之类的,这都是去年大建各地公司时留下的后遗症,公司赔了许多钱,还不算为了提前退租来的房费,这又费了我的许多口舌。最后还有十几个电脑桌实在装不上车,我只好把它们处理掉了事,买的时候这一套要二百多元,这处理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仅用了十元钱,人家还撅着嘴万般不情愿的样子。 第五十三章 协助上海的经销商搞销售 好了,从杭州回来后,还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上海的销售上。 上海的总经销是姓庄的经理,比我大五六岁,天天来回风风火火地开个旧桑塔纳轿车。这伙计穿着倒是个标准的上海人,利利索索、整整齐齐的。不过和我见面时,他总是说我们的生意不好做、天天累死个人、这里质量出问题了、那里的竞争对手又降价了、我们公司的产品太贵之类的话,把我烦得够够的。 开始我还到他的公司去看看,是在上海市的中心地带,他有很多的促销人员,都是些已婚妇女,有很少的几个小姑娘。每月他们开一次大会,会后要由他出钱请全体人员吃一顿饭,这些人来自十几个超市,有好美家、欧培德等店,每个超市有两个人。老庄邀请我去,在她们的会上我还讲了话,无非是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质量好、原材料好,要扩大上海市的销量等话,事后还由我请了大家,她们又不喝酒,每人五十元,既收买人心又使大家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一次,老庄愁眉苦脸地对我说: “真的做不下去了,说各地厂家的同类产品太多,有的厂家给我是你们产品一半儿的价钱让做他们的总代理”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刚来你就要不干,要撂挑子,这不是要我的难看吗。实际上他也是对我哭穷,见了我一般都是说销售我们的产品有困难,这也是做生意的想法,我就连忙劝他: “有话好好说,可不要不干,别的厂家给你的钱少,那是他们的原料不是正牌的,是国产的,我在总部这几年,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这原料我国是产不了,进口的价格虽贵但质量好,这管子可不是闹着玩,质量不好要漏水的” 他哭丧着脸说: “这上海人有个传统习惯,他们特别迷信上海的产品,不是上海市的产品一般不太会购买。尤其是对于山东的东西,觉得山东的东西很土,那里的农民很多,没在大城市待过,难以生产出来好的东西,特别是现代的产品,对山东人还是抱有很深的成见的。” 这种ppr管在中国也是刚开始使用,普通人不知道,可上海人相当赶时尚,他们对经常喝的水是相当重视,ppr管的价格虽是高一些,但也可以接受,这ppr管看来也是中国的发展方向。 老庄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的确很担心,一旦上海的销售有了问题,我这个经理还不是不好做。就连忙和他商量如何办才好,他看我的态度也是比较诚恳,也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暂且把有想做别人家的管子念头抛开,就认真地对我说: “要进一步想做好这个产品,必须也要开展促销促销措施,要打广告,要利用电视媒介、广告牌、各种报纸刊物刊登咱们的产品、还有现在刚兴起汽车广告” 我听了他的一阵叙说以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我们厂家为他销售我们的产品打广告。事实上这厂家最怕打广告,尤其是在上海市不好打广告,这广告一下去,如把钱扔进大海里,在水里打个水漂还不能听到响。 这在上海市若只是在某刊物上露个脸,一晃而过,给人留不下什么印象,这钱也是白花,以后我就和老庄谋划到底打什么广告最好? 第五十四章 和妻子一起在上海打拼 此时郝淑珍一人在老家的城市,我想这也不是办法,在上海市我住的还可以。 公司的地址在浦东新区的世纪公园附近牡丹路花木街上,在公司宿舍的有两人,一是仓管员小刘,再一个是后来才搬到一起的叫小张的姑娘,二十多岁,长的高高大大,算是很漂亮,做会计兼统计,我们又叫会统员。 他俩后来可是我的两个铁杆小弟妹,都是从胶东半岛来的,仓管员小刘还是我招聘的,他是很能干,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平时我们在一起吃饭,小刘负责采买,一日三餐基本上自己做饭。还有几名销售人员,其中一名是经理,天天在外面住,经常跑外也不太照面。而我也是常常去南京、杭州、张家港、扬州等地,也算很少在家,大家看我们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是舒服吧。 于是我就回了趟家把郝淑珍接了过来,反正上海市离老家的城市也不远,坐火车多说用十个小时,而且她在老家的城市也是没事做,这时她已经不在银行做了,他们给的钱也不少,而且正值银行是相当严格的时候,银行上班的职工天天叫苦连天,挣得工资又少,工作还累。 郝淑珍算是赶巧了,工商银行提前内退的这一批她们待遇是最好的了。女的工龄二十年必须退,挣着比上班还要多的工资,还不用天天紧张兮兮的,领导又不呵斥,又无业绩的压力。大家伙都羡慕妻子,可是她还是不自知,觉得正值自己年轻的时候,才四十出头,按说也正是工作的年龄,天天无事在家也无聊。 这人哪,一辈子做工作习惯了,咋一什么也不干就闲的难受,如“红楼梦”中的袭人一样,“做奴婢的站惯了,一旦坐着不舒服”。我把她接到上海后,这下子她又开始施展了她的特长。 我们在上海的朋友不是多吗,有几个比较近的如在上海市做财务我们小时的同学、原来曾一个单位的朋友等都去风尘仆仆的看了她。大家小时就是好朋友,那位做财务的还是我小时候曾帮助过我的同学,她的爱人又是我在我们县粮食系统的同事。大家一见了面非常亲切,那时在冬季,互相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问长问短的。她们问郝淑珍想不想干点儿啥事儿,妻子就迫不及待地说好啊,就想找个工作呢,她们就说包在她们身上。上海市大得很,有的是单位需要人,况且还是财务人员呢,年龄不是问题,就是大一点儿呗,不几天她们给郝淑珍找了工作。 于是,郝淑珍就高高兴兴地去了浦西,天天要坐船来来往往地上下班了,工资一月也给不少,她是给人家公司做出纳,也正好业务对口。的确上海那时倒是很缺财务人员。特别是像郝淑珍这样的,又不愁吃住,又不大在乎工资的,也行,总比天天在家闲着要强。好,安置好妻子后,我又开始注意公司的事了。 有一天,这仓管员小刘和会统员两人去街上办事。两个骑一台自行车,女的在路上行驶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一台出租车刮倒后伤了腿部,当时交通警就把那司机的驾照收走了,他们也是互相道一道歉就回家了。 这交通警叫他俩尽快再去一次,把他俩紧张的不得了,毕竟是小县城来的年轻人,才二十一二岁,也没见过如此情况。就对我说了此事,他们着急要去,我说: “这事先不要着急,你俩隔一天再去也可,反正你们不着急。” 他俩说: “那个撞人的司机已经认错了,并赔了四百元钱” 我就出了个馊主意,说:“那点钱赔的太少,你们就不用忙着去,说是去医院了,要住医院,腿伤了慢慢治,向他多要点儿钱,至少一千以上” 他俩听了我的话,就没立即去.过了一天才去的。到了交警那里后按我讲的这么一说,这上海的司机就是怕事,一听住院了,大夫说要慢慢治好,这还得了,这医药费还不花上个万八千的,另外这车闲一天也少挣钱啊。于是没等他俩再说什么主动提出拿出一千五拉倒,他俩乐不可支的回来了。说: “原准备交通警还要批评我们一顿呢,这要感谢黄总,然后要请大家吃饭啊” 这小张高高兴兴地做完此事后,的确佩服我出的主意,其实我也缺德,人家出租车碰的伤也不重,你饶了人家就行了,还向人家落井下石怎么着。但平时我对上海的出租车就看不惯,凭什么车钱要那么多,比北京的还要贵! 我们打一次的至少三十元以上,还叫不叫我们老百姓活。那时上海的出租车是贵,起步价要十二元,在老家的城市胶东半岛也就起步价五元。平时我就想,到时候我也饶不了你们,哼!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后来,这位女会统员终于请我吃了一顿饭,她的客算是请完了。 第五十五章 儿子假期来沪 转眼儿子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就要到了,我们在上海,老家的城市家里也没人,我想就让他到上海来一次吧。 可他的同学在老家的城市,他的心还是在那儿,那时对同学也是非常留念。放假时,第一希望的是和他的同学们在一起。不过上海是个大城市就过来一次吧,给一说他也勉强同意。 这天晚间我和妻子在上海地铁站去接他,怕他不太知道地铁的走法,这人民广场站是个大站,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仅出口就有十二个,就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在人民广场站下了地铁不要动,就在椅子上坐着。 这孩子还真听话,可苦了我,从八点儿多一直找到地铁停运。那时到了半夜十二点地铁就停运,我就在人民广场地铁站走来走去,就是没发现,苦苦等了我好长时间。原来他在候车的椅子的一端坐着,我也是看不到,他就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等着,我来回走了好几趟也没发现他。后来他也着急了,就借了人家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才找到我们,和儿子见了面自然高兴,可惜是地铁已经停运,上海市已经没了公交,我们只好打的回到了浦东的花木。这是他第一次到上海的经历,这一生一定记得的。 在来上海的几天里,我们游玩了多处地方,去了南京路、外滩、东方明珠的陆家嘴等地方,在南京路,我们顺着步行街走去,附近的景物领他看了个够。 二十五年前,我曾来到这叫国际饭店的上海大厦前照过相,那时是全上海市最高的建筑。我左臂上戴着纪念毛主席逝世的黑纱“毛泽东同志永垂不朽”,背后以高大雄伟的上海国际饭店为背景。而那时儿子去时,这座高大雄伟的当时上海市第一建筑竟然找不到了,它已被演没在这密密麻麻的高层建筑之中。 我不禁感叹着时代的变迁,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进步,上海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它的前进步伐、它的现代化速度、在二零零二年时正在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向前发展,几乎可以说,那时是在全世界大城市中它的建设速度是最快的。 我们来到了人人都景往的外滩,在外滩,我们站在黄浦江的浦东岸边,儿子凝望着对岸的金茂大厦和一座座高层建筑,近非惜比了,以前上海曾有句话叫:“宁要浦东一间房,不要浦西一栋楼”的老话也一去不复返了。二零零二年,浦西也在高速度发展,以前我所见到的农田,现在成了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地区。 那时在外滩的浦东黄浦江岸边,我在外滩上踱来踱去,曾见过一位年老的日本人,他也为对岸的夜景而赞叹不已,我听到他用日语在感叹时,忍不住就用日语对他说: “二十几年前我曾来这里,对岸是一片农田,一片平房。而今,已是现代化城市的雏形了,就像日本东京市早年的发展一样,中国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发展真快啊!” 这位日本老先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说: “是啊,以前是日本是世界上的发动机,领导着世界发展的方向,现在是中国了,是中国在领导这世界前进的方向” 他说的这些话对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儿子在上海时,还去了南京路上的“美特斯邦威”店和“佐丹奴”等服装的品牌店,他倒也有眼光,一些名牌衣物的处理品买了不少,还是名牌的,钱也没花多少,一时间,花花绿绿的服装倒是买了不少。这真是物美价廉,那时他就很注意花钱的。 我还领着他参加了一个上海的国际展览会,那时儿子也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中国人外国人来来往往,声势佷浩大,会上有很多的展位还有花花绿绿质量很好的手提纸袋,我却没在意此事,但他却是很仔细,专门收集了很多大大小小不等的纸袋,给我带了回去,这些纸袋,后来使用了好长时间,现在还有那种情况吗! 就这样在上海住了几日,我也是陪了几天,但是儿子也思念在老家的城市的老同学,就先回山东了。 第五十六章 在上海做车载广告 好了,再一说和上海经销商老庄一起做广告的事,产品就是扩大不了影响,怎么办呢,我已经去了广告经营商那里了,他们答应做一下广告试一试,就在一个广告彩页上登载了一下。老庄也是很挠头,实际上他早就想好了,我们一见面他就故意用话套我。 老庄说: “现在这汽车广告挺火的,是什么样的呢,是用在出租车上的,每个出租车上面有个电子小屏幕,不时闪烁着不同的广告词汇” 他说这就想好了: “每台车上打咱们产品的广告,就写上‘到超市来买金浪管’足够,这样每位坐出租车的乘客都会注意,现在人们都买房装修房,不怕顾客不来” 我听着也是,仿佛看到了乘坐出租车的乘客: 大都是刚买到新房的年轻人,纷纷到超市拥挤着抢购我们产品的情景,我们的产品在超市的销量独占鳌头,把那些什么竞争对手如“皮尔萨”什么“丰田”管统统地干掉,大家纷纷抢购金浪牌,金浪!金浪的呼声名震上海。 想到这里,我说: “这倒是可以,也不是一笔很小的钱吧,公司我还要做工作,一辆车要多少钱” 他说: “一辆车一千元,先做它一千辆,咱们先看看效果行不,好了再说” 他的口气还挺大,还真是把我们公司当做是山东的一个大公司。 是的,我们的公司初期是好大的显示,口气大得很。据说老板想来上海视察视察,上一任经理对老庄说,可能要来一架专机。我的天,什么样的人才能来一架专机,有这种待遇的怕是中央领导吧。可我们的老板要是算行政级别的话,多说是个股级干部。可真是能吹! 我听他说了后,硬了硬劲儿才说,公司批不批不好说,我先按着这个计划上报,我还要求做完广告以后,为了验证真假,广告商要把这些东西用摄像机拍下来,要有照片为证。于是就详细做了份广告计划书,报给了营销中心。在这时,公司又换了位领导,又是北京来的,他是中心的副总监,直接指挥着销售方面的事宜,当知道我的计划书后,也是焦急地要把销售量搞上去,他们一研究就把我的方案批了,一下子拨来了十万元,让做出租车广告用。 这样也就好办了,以后具体的事情就让我来办,就这样按照我要求每辆车要有做广告的照片,以求备案,防止有作弊的现象,在每辆车上要有一小张彩色广告画,有我公司产品的字样,这一千辆只能确保,不能低于此数,时间要一个月以上。这老庄都一一答应,这一切由他全权办理,感到反正也是他的产品,总不能在这方面唬弄我,公司也真是支持我这个华东大区。 还有一次,公司下面的果蔬加工厂的果汁卖不出去了。这个果汁厂到底还是上马了,我们不是那年考察不是不行的吗,可是在公司领导中,尤其是老板的家乡派,他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他们坐在老家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它能收获的是什么,除了黄金外,它每年收获量最大的是水果,是苹果和葡萄,现在樱桃和草莓也不少。他们知道若建个果蔬加工厂的话能长久的造福于那里的农民,而农民是他们的依赖之本,成功之本,他们永远忘不了农民,他们身上流的是农民的血!因此,明明知道这个果汁厂也赚不了多少钱,他们还是鼓动我们老板投资了这个果汁厂。一建厂也是豪气冲天,有着独占全国饮料傲天的气概、带领中国的果汁企业在全世界领跑的愿望!想在北京、上海市场占有一份额,但这需要很多的广告和后续支援,结果终于受不了,也赔了几百万元,狼狈撤出上海市场了事。 但撤出也不是很利落的,因为上海有大量的库存,有余货积压,好,嘿,公司的领导就批给了我们三百来箱果汁,那是两公斤一瓶的,用车给我送来,足足占了办公室一房间。我连忙给老庄的员工每人一箱,还剩下许多,就作为促销赠品,凡是来买我们产品的,达到一百元钱,每人一瓶果汁。我又给了同学朋友送去了一些,那年,这果汁喝的我又咳嗽,血糖又高。 这年春季我觉得身体不大好,回家时在老家的城市附属医院查了查血液。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发现出了大事,血脂的指标竟然达到了二十三,医院的大夫不相信,对我说,是不是查错了,在老家的城市还没见过这么高血脂指标的。我事后问了我们的营销总监,他爱人在北京的医院做大夫,打电话问了她,她回答说是太高了,要休息的。 老家城市的大夫叫我第二天再去看看,于是又去了医院,大夫说: “结果是正确的,由于血脂太高,也影响了血糖的测量” 大夫要求必须住院治疗。 当时,住院需要时间,我就说: “不行,这住医院就不能干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住院” 我这几句歪理把个医生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不分由说就开了住院单,要住七天医院,没办法,我就在郝淑珍的威胁下住了医院。 这七天,天天打吊瓶,打的都是降血脂药,过了几天又测血糖,发现血糖也在十三个多,是典型的糖尿病患者,就同时降血糖,做馒头餐。它的方法是:检查的前一天晚七点后(晚餐后)不再进食,只能正常喝白水;早上不吃饭,不服降糖药;抽空腹血后,吃一个二两的馒头(一百克面粉),记录吃第一口馒头的时间;吃完馒头后每隔一小时抽血一次查血糖,共二三次。这之后大概住了七八天,一测量这两项指标,都下降了许多。 直到这时我也不再乎,想:哼,也不是医院的功劳,这七八天,也没吃肉喝酒,是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饭也吃得很少,就是大胖子这样不吃不喝各种指标也会正常。于是坚决要求出院,大夫拗不过我,给开了出院证明,但让我要签字,证明若是出现了问题,与她毫无干系,她不负任何责任,这才让我出了院。 回到了上海市,郝淑珍为伺候我耽误一些时间的工作,又经人介绍,在离我们的住处不远的地方一家叫“大路旺”的饭店做出纳,和朋友在一起,也成天乐融融的。 第五十七章 险些上了骗子的当 这年五月份的一天,营销中心在北京开会。我这次去开会的中途差点儿被骗了,可以说是倒让他们骗子给蒙了一下。 是这么回事,在收到北京开会通知的前两天,忽然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安徽某县的一个公司,要买我们的ppr管材及管件。我非常高兴,这平时我到处外卖产品,往外推销东西还来不及呢,这次主动上杆子来买还是头一次,在电话里我急忙就问他们县在哪里,谁知道对方显得不耐烦地说: “你连这个县都不知道啊,还是当总经理呢,我们县在全国很是出名的” 我的确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于是就请教,对方说: “是在安徽省的阜阳市附近,全国闻名的药品生产地区,你还不知道吗”, 接着,对方就撂下了电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孤陋寡闻,连这么有名的县都不知道,急忙查了地图。原来这县是阜阳西边的一个小县城,地图上也很难找得到。过了一天,对方又来了电话,说: “我在网上查了,你们金浪的产品非常有名,质量很好,我们这次要买三十万元的货,让尽快来人签合同,告诉车次的话我们可以派人去接站”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总部来了通知,让我去北京开会。这倒是个好机会,我查地图得知,这县城所属的阜阳市离京九铁路干线很近,坐车进京中途可以顺便到安微省看一看。主意已定,我就与在北京的销售总监通了电话,告知了我的想法,他同意后只说不耽误开会就行。 这样我就上了火车在阜阳市下了车,并用电话通知了对方,他们还真派了一个小青年开在着小车来接我。实际上这县城在安徽省的东北方,离老家的城市也不算太远,在老家的城市的西南方。 这是我第一次到安徽省,在小车上我看着这贫瘠的农村,小车跑在崎岖的农田路上,那个前来接我小青年倒是兴奋头不减,态度非常和蔼地在路上给我介绍本地的风土人情,又说这说那的,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我人生地不熟,不大放心,在闲暇时就用手机给这个县的经侦科打了个电话,他们回答说也不知道这个公司,想来也没备过案,我就有些不放心了。 进了他们公司的大门后,在办公室有个秃顶,岁数显得较大的中年人双手抱拳来迎接我,很是热情。我眼睛瞄了一下屋里的摆设,那老板写字台倒不小,桌面上的笔筒里倒插了不少的国旗。经介绍这位秃头是总经理,我把名片递了过去,他看了一眼,打着哈哈说: “欢迎欢迎啊,贵客临门,不胜荣幸,请问,黄总老家是哪里的” 我如实对他说了是山东老家的城市名。 他紧忙接着说:“那咱们是老乡啊,我是枣庄的,铁道游击队的故乡,咱们离的很近嘛”,显然他是和我拉近乎。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 “你们的产品很好啊,我们是久仰大名,想先订三十万元的货,可以立即签合同” 他这连货要什么时候送来也没说、也没说具体要什么规格、多少数量。 我听后就说货随时可以,然后就问道,那工地在什么地方我要去看看。因为我知道,这产品不是有目的用在工地上就是卖给工地用,所以我要看看工地建设的怎么样,以确定供货的速度,我还顺手带了我的照相机,说了声要照几张相留念呢。 听到这句话他仿佛吓了一跳,赶忙以叫车的名义找来两个人商议了一大会儿,回来后让我上车去。我上车随车看了看他们的工地,我们驱车走了一会,倒是行驶到一处工地。那工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也不知他们在哪里弄到的地方,这是我事后猜测的。我拿出了相机,不巧电池没了,在我张罗买电池时,跟我同来的人说: “走吧,已经到吃饭的点了,总经理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就这样也没照了相。 我这才又跟着他们回到公司他们的吃饭处。到了饭店已经有了好几桌,我与七八个人在一桌单间里,一看这一桌男男女女穿着倒是很板正,但好像没什么文化水平。那位陪酒的中年人介绍说,这位是负责财务的、那位是负责审计的、还有负责工程的等等,我故意问道: “你们这公司还不小啊,老板的桌子上的各国国旗那么多,你们都是和哪些国家打交道啊?” 一位陪酒的中年人忙说 “那都是唬人的,也就是美国的、英国的、莫斯科的、阿尔巴尼亚的、巴勒斯坦的” 我一听就说他们连阿尔巴尼亚和巴勒斯坦这样的地方都打交道,也就没再问他们这莫斯科代表哪个国家了,连个俄罗斯也不知道,心想大概是个连欺带蒙的骗子公司,就提高了警惕。 我想,反正我也不交钱,怕什么,喝酒的时候,那个陪酒的中年人悄悄地对我说:“我们公司都买你们的货了,你也要表示表示啊,比如请顿饭什么的” 一般生意场上有这规矩,若买了谁的货,卖方要请客,那时多的是买方市场。 我想仅是签合同,八字还没一撇呢,即便是签了合同也不行,钱还没到手呢,就说身上也没带几个钱,仅够买张车票的,就说: “你们把钱打给我们公司,从中给你多少都行” 我们喝完酒一结算,这一桌竟花了两千五百多,酒说是地方名酒,比较贵。他们让我付钱,我看他们人多,就找了个托词说要请示请示,就用手机挂通了北京营销总监的电话,就说: “我到了这个县,吃饭花了钱,我没带多钱怎么办?” 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又佯装说: “已经问了这个县的经侦办了,他们说给查一查你们的公司怎么样” 一听这话这些人立刻紧张起来,也不用我结账了,那中年人连忙对他们自己人说: “人家只有买火车票的钱了,都是合作伙伴,掏钱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就急忙把我领到一个旅店的房间里去了,急忙忙在我带来格式合同上签了个三十万元的合同,还盖了他们公司的大公章,在旅店的房间待了一会儿,就一直看着把我送到了火车上为止。 以后,这些人倒是杳无音讯,再也不和我联系了,后来,我对安徽省这个县的一片人们就有了看法,他们也是步河南人的后尘啊,可能直到名声弄得很臭的为止。不过他们离我们老家又很近,也是穷闹得啊。现在想想,这一片地区也搞的不好,这一次,我算是没让他们骗到,并且还使他们赔上了一顿饭,总算是全身而退。 第五十八章 在京沪还见到了老同学和我爸爸的同事 坐火车又到了北京,这次开会豪华气派没有了,比前几次那种讲排场,摆阔气的势头小了很多。 公司营销中心的地址也搬到了紫竹院附近一所不知名的普通楼上。在会上,就决定了一个议题,各地的机构规模要在春节期间,将已经缩小各大区的基础上再缩小若干个,这次会由新任的营销中心的领导主持。 这位营销总监是在加拿大留学回国的。当年留学回国的人比较吃香,这种人叫“海归”,本世纪初大批的“海归”回国,那时留学的也不太多。但和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不同,那些人是自费出国留学的,说是留学实际上是干活,是洋“上山下乡”或叫“洋插队”,是比我稍微时间靠后的一批人。但我们的留学是极少见的,经公派公费考试留学,可以说是中国最珍贵的留学生,我没做好只不过我的机会没掌握好而已。 我再仔细一问,我们这位营销总监在加拿大留学早期竟是看仓库的,以后又在加拿大的大学学习。对于种种不同的留学生,他们的素质我也是知道一二,对于九十年代以后的出国留学生,他们大都是自己出去的,主要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挣钱。不过这人也实诚,看来也不是凭有钱出国的。这次在北京开会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是见到了我在大学的同学,也是当时最想见到的李冬梅,他可是我在大学中最要好的同学。 我当初在北京时,就早晚想着见他,和他联系了几次不想他总是出差。于是我想反正在北京有时间,一定会见到他。谁知后来公司的一个调令竟然让我立即去珠海,后来一直到处漂泊也没有机会见面。 这次会议开完回来之前给李冬梅打了个电话,恰巧他有空,我们于是就约好在“西客站”附近北京城乡贸易中心的一处火锅店见面。 我还是按约好的提前去了,见面时他还戴着个帽子低着头向我走来,让我认不出来他,实际上我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他已经苍老了许多,脸也黝黑了,还起了许多的疙瘩,只是我们在大学时留下的那个眼睛上的伤痕隐隐约约还在。 我一见面就和他拥抱了起来,我说: “你老多了,为什么这样显老” 他苦笑道: “你不知道这么许多年没见面了,我们分别约有近二十年了” 我怎么忽视了这一点呢。 他还带了位同学,让我猜猜是谁。我一眼也认出来了,是曲音,他是我们同一届另外一班的同学,在我离开东北前还到过我们市一次,那时我还和一个同学接待过他。 听曲音说李冬梅离开北大后就和他在一起合伙干过,怎么现在还一起做呢,怀着一些疑问我们去了附近的火锅店。 这吃饭当然我来做东,我们三人边喝边聊,到北京了,就喝点儿北京二锅头。谈了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一起回忆了那些令人难忘的时刻,谈了我们一些工作过程的经历。 冬梅当初是在北大费孝通手下做秘书,为什么不做了呢,他大概是嫌这工作太熬人而且出头的时间慢,以后就和我一样辞职下海,与曲音在海南岛做起了木材生意。曲音也是看中冬梅曾做过费孝通的秘书这一优势,和他合作干了起来,一直合作的还可以。 我们喝的是北京二锅头酒,知道冬梅也能喝一些。那时我可是能喝,曲音也能喝些,于是多年未见的我们就放开量喝了起来,那可是五十七度的北京红星二锅头。 后来我也多了些,就埋怨起了冬梅,我说: “你啊,就是心太高了,你辞什么职啊,再干几年费孝通死了你也就出来了呗,他已经八九十了。你啊还是觉得在学校的样子啊,在社会上多么地不容易,出来起码也是个正处吧!” 实际上与其说他,还不如先撒泡尿照照我自己,我还不是一样吗。这样说说聊聊,把他埋怨了一番。这时曲音已经不行了,趴在酒桌上睡了,冬梅也喝的东倒西歪。我还在慢慢地喝着,忽然冬梅在椅子上坐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我连忙又是拍又是喊,他俩才慢慢醒了过来。 他们醒来后,我突然意识到还有任务呢,一看表只有十几分钟火车要开了,于是急忙和他俩告别,就慌慌忙忙跑向了西客站,刚刚上车就开动了。真悬,这样迷迷糊糊在火车上坐到了上海市。 在上海停了没几天,你们说又碰上了谁?原来他是我们县公路管理站的李松,是上海知青招工到公路管理站的。这位李大哥,我为什么叫他李大哥呢,提起他来又要说一阵子。 可以说李松和我们家是世交了。他大我六岁,他也是上海人,早年属于上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去了我们县,先是在我们县的值班分队干过,后来养路段招工他在我爸爸手下做工人。先是一九七六年跟我爸爸建造过稻田大桥,在工地上协助我爸爸工作,后来我爸爸当上了公路管理站的一把手,他也经常到我爸爸家去,也是在我家常见他。 那时我就和他熟悉,在七七年黑龙江省乌拉嘎森林火灾时,我们为了扑火,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月,风餐露宿艰苦的了不得。在爬那“八里岗”时,李松还记得我和他在一起,我们抢吃大米饭砸了腐乳罐子抢吃时他也参与了,那时是吃得多么香啊!今年(二零一五年)他夫妇两人来老家的城市看我妈妈和我们,还在一起回忆过这段儿往事。 我在大学时他到哈尔滨市出差,我爸爸还让他稍带过我上大学时借给陆基林的三百元钱。我和妻子结婚时在北京,还靠他大姐帮忙买了紧缺的中华香烟和两瓶茅台酒,也是对我们不小的帮助啊。在我儿子一岁多的时候,我出国前,我岳母在我们市里抱着儿子要回我们县时,正巧他乘公路管理站的吉普车到我们市里出差,再回去时我岳母她们坐了他的车回了我们县。他曾和我爸爸妈妈在一起工作过,这不是世交吗,他经历了我家三代人啊。 后来他回到了上海市,我到上海时又和他碰上了,那时他已在上海好像已经办了内退,闲着没事儿。我就对他建议到可以上我的公司来吧,闲着也是闲着,多少挣点儿钱,每月一千五,一周来我公司一次。他也算是我的部下还是知已,他熟悉上海市,到处走走看看,车马费我们还给报销多好,他就同意了,这样就在我公司做了一年多的业务员。 他对我们很是热情,记得过端午节时他还给我们送来了南方特色的棕子,有肉和鸡蛋馅儿的,我还是第一次吃。我们在一起也是很和睦,工作、私人关系也不错。 第五十九章 搬迁仓库和去客户那里推销产品 59、搬迁仓库和去客户那里推销产品 我还去了武汉,到武汉去搬迁仓库和分公司,在北京开会的时候我就多了一句嘴,说武汉市有仓库没用,因为以前是管公司仓库的就让我来做撤离仓库的事情。 我到了武汉分公司,在一处比较繁华的地方,我也抽出时间去了黄鹤楼。崔颢的那首“黄鹤楼”著名的诗就题刻在那里,我也在在那里看到了:“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景色,那红艳的阳光,白亮的浪花,浓绿的树木,但是景色虽好,终究还是异乡的土地啊! 崔颢题的是: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据说李白也登上了黄鹤楼,也想题一首诗。说他带着酒意去了黄鹤楼,他读了崔颢的诗以后,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好没有写,否则可能会献丑,因此感叹到: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武汉分公司的总经理,是我的老部下,我任储运中心的经理时,他是我手下的主管。那时看他有工作能力,而且能说善讲,领导把他又任命为华中大区的总经理,他说话语速很快,像机关枪一样,他姓王,后来分到了武汉做总经理。 他有一位女仓管员,是家在胶东半岛总部的,性格也几乎和他一样,原来是纺织厂的一位播音员,嘴叭叭叭的,普通话讲的也好,在仓管员集中培训时她还是学习老板讲话的积极分子呢。以后到北京集中开会她抱着自己一岁多正在发高烧的孩子,我还由小王总经理陪着在北京看望她,并且给了她二百元钱以表慰问。后来与王总经理一同在武汉市,他俩也不清不白地住在一起,唉,孤男寡女的,正当青春年少,产生了感情也是理解的。 我雇了两辆汽车,搬家那天把东西拉走了,一看分公司被撤了,他俩还难过地当着我的面哭了。在上海的时候,这位王经理还专程看望过我。现在他已到了“南山铝材”公司上班,有一次,他还到上海市来看我,那天我们去了外滩,在南京路至外滩上左手的干果店里买了些干果,又买了一打啤酒,我俩在黄浦江的岸边就着干果喝起了啤酒,一边聊着分别后的事情。我以后再也没见过他了,真是一段儿难忘的友谊啊。对了,那位女仓管员后来离开了我们公司,自己开了个房地产公司,派头挺大,出门在外有专门的司机给她开车,在胶东半岛的城市也是独霸一方。 从武汉回到了上海,我又是在做华东区的总经理工作。经常外出,到下面的南京、杭州等经常跑业务。 有一次,湖州市有个经销商想要我们的产品,接到了他的电话后,我竟然还去了那里一次。湖州市是中国浙江省下辖的一个地级市,地处浙江北部。是中国环太湖城市之中、唯一因太湖而得名的城市,曾被央视评为中国十大魅力名城之一,全国著名的蚕乡,也是世界丝绸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是中国历史上的四大绸都之一。素有湖丝衣天下之说,湖州也是全国闻名的鱼米之乡,特产有湖丝、湖笔、太湖三宝,另外太湖的百合、湖州雪藕、长兴白果、长兴板栗、安吉白片、莫干黄芽、顾渚紫笋等也都是那里的特产。 去了湖州市这个地方,感到这所城市非常幽静、环境典雅,风景独特,具有小桥流水的南国特点,绿化的非常好,据说是五山四水一分田的情况,是一个地处江南的好城市,不禁想,要是能一辈子在这样的地方也不错。 到那里找到了经销商,和他谈了一下,也没成功,看得出有些嫌我们的产品价格贵些,虽然我尽力说质量好,但湖州人做生意主要是看价格。因为我们这种ppr管材不是光靠你厂家说是进口原料做的就成,一般人仅看产品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我们的产品是完全的进口原料做的,山东人也实在,也觉得南方人狡猾,就是不敢掺杂其它不好的东西,要不说山东人也实在也是傻,这就是在南方人眼中的山东人吧,谈了一会不成功,也就拉倒。 在湖州市游玩了游玩,湖州的著名人物不少,如陆羽,是中国茶叶的创始人,他写的一部“茶经”被后人奉为“茶圣”,在湖州住了三十多年。 有位诗人叫孟郊写的“游子吟”,内容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也是誉满全国,让我们后人永久传颂不衰。据说在国民党的中常委中,一度湖州人竟然占有三分之二强!可见人才多多。 第六十章 遇到了难缠的合作客户 我又去了南京,在那里有一个我们的经销商,他叫李钢,和我年龄差不多。开始我一见他时牛得很,开着一辆高级轿车,在他的公司,他是一切亲力亲为,手下的人看来怕他怕的不行,他呢,就对手下的人吆来喝去的,有些年龄比他大的多得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的。 我的南京经理经常与他办事,向我介绍了一些他的情况。 这位李钢原来是一个算是高级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这干部也是经营自己的企业,他从小就被爹妈宠坏了,没考上学在家里干闲着,结交一些高干子弟。后来不知怎么做了公务员,还做过一个区里的团委书记,然后看着还是商界赚钱,又想在企业混一混,又抛弃官下海经商。在他的家族企业分家的时候,他得到了一大笔钱,给他又分到一个小公司干干,就这样从一个算是当官的公务员,成为一个下了海的小企业主,从一个小官二代,变成了一个富二代。但他还是有点儿务实精神,这下海经商的人是不一样,抛弃了原来悠闲自在的工作,虽然还有着一定的社会人脉关系,但要天天自己亲自工作,对什么事情他都不放心,直接掌握账房。 我到他那个公司时,他正在一楼营业厅的办公室把个算盘打的噼啪响,正眼也不看我一看,还训斥手下工作麻利点儿。他的公司是个二层楼,上面是几个办公室,平时的业务工作全在一楼。一楼的空间不小,有一座比较宽阔的仓库,还有一个营业室也是不小,里面摆满了各种塑料管件和管材。他的架子摆得足足的,一副大权在握,盛气凌人的姿态。他看来是见客户的时候多了,对这一切司空见惯。那时夏季极热,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条黑颜色的毛巾,他不停地在擦着额头上的汗,仔细一看,那条黑毛巾竟然是天然黑色的,还是崭新的。 我暗想,我一位这样一个总经理亲自来了,他还不是笑脸迎逢,给你端茶倒水不行。实际上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客户,在他眼里,任何客户初次见面都是一样,全是为了求他,都是为了钱。我是一看他这种情况,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客户,很难缠的。 陪同我的那位孙经理小心翼翼地说: “李总您好,您看,我们黄总来看您了” 他只是用眼角瞄了我一下,示意手下去搬个椅子过来,待了一会儿,一面用毛巾擦着汗,一面板着个脸才和我谈起了公司事务。大家瞧瞧,他就是这样一副嘴脸,一副道貌岸然、人初次见了有种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先是感谢他是我们产品的经销商,然后与他聊起了我公司的发展史,他带搭不惜理地听着,渐渐地去了几次,经过了几次喝酒聊天,和我熟悉了后也就没有了臭架子,才表现的像个人样。原来他觉得只有他的经历才算丰富的呢,和我聊天后,也觉得我有点儿经历,也有和他谈话的资格。和他交往久了,慢慢的也感到,有些人是这样,你咋一接触时,非常冷漠非常自负,谁也瞧不起,其实你也不了解他,而他也不了解你,他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也可能水平很高,也可能啥也不是,而商界的人一般至少文化水平高的不多。 我俩熟悉后,逐渐聊天多了,他愿和我说的话也多了。有一次我们公司没中上标,他带着我和南京公司的经理提着两瓶好酒,带着一张一千元钱的卡还去了那个单位的领导家。因为他和那领导熟悉,过去他俩是哥们,而现在人家是领导,能管许多这样的企业。进了他家,李钢也是小心翼翼的,说尽了阿喻奉承的好话,那位领导也是客气有余,但真诚不足,就是打着哈哈给我们说话,你看这就是差别。 后来,和李钢渐渐熟悉了,他对我也逐渐热情起来,我俩渐渐地也能聊起了话。因我们原来都是公务员,也都是辞官下海的,有过相同的经历,但是他好像是没有上过大学,但是一聊起来,共同语言也多,有时感到相见恨晚。一次到他那里,他还兴致勃勃地拿出长江上最时鲜的鲥鱼,他竟用鲥鱼来招待我。这鱼形秀而扁,好似鲂鱼,长约七十厘米,银白色,腹部具棱鳞,一般三四龄成熟,春夏之交,溯江而上,主要产于南通长江入海口到南京燕子矶一带的下游地段,其味极为鲜美,更宜不刮鳞清炖,为长江鱼类中的极品,也是特产,可惜近年已濒临绝迹,现在这么大的鱼是没有了。其身价愈发昂贵,它的价格极贵,那时仅仅一条小鱼就好几百元。 一次,南京江宁区要盖新楼,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大的工程,有几百万的用我们产品的量,我们终于中了标。后来由于施工方百般拖付我们的资金,因他也是给我们签了协议从中作保,他还用两处房产给我们做抵押。再后来,暂时他们还不上钱,我们公司还起诉了他,不过那时南京的房产直线上涨,他就想方设法给了我们钱,要回了他的房产,还是赚了不少。 第六十一章 产品质量问题多多 二零零二年初的一段儿时间,是我开展业务比较艰难的时期。 那时,我们产品的金属管件质量不大好,也是因设计问题。客户总是反映出现质量事故,因为我们的经销商老庄直接在超市销售,是与第一线客户打交道,他还为客户安装水管,一段时间天天为售后服务的事忙个不停,不是这家漏水了就是那家人在泡水了,处理起来很是头疼。 经销商老庄对我也是抱怨不休,天天一见了面说产品质量有问题,做起来也不好做,客户总是反映问题,还是山东的产品打不开上海市场,要么上海人自认上海货呢。 但层出不穷的漏水现象可让我们这些销售人员跑断了腿,我的一些人都派到销售第一线上,就负责处理售后服务的事情。严重时一个月就发生十五六起质量事故,在上海,家装的质量事故可不是好玩的,上海人对这些非常仔细,较起真来是一丝不苟,不行就给你打官司,起诉你。一旦公司的产品发生产品质量问题,要是再经过法院起诉、法院裁定,那你这个公司就危险了。光是竞争对手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你,没办法,凡是发生质量问题,就赔钱吧,安装好的管件最怕的是漏水。 一次,一家年轻的夫妇家里漏水了,老庄一直在我耳边抱怨,非得让我去一次,我就亲自跑到他们家看了。这是一对富二代结婚,家里装潢很好,精致的高级地板,昂贵的洗浴设施闪闪发亮。这装饰后的水管是装嵌在卫生间墙壁里的,现在管子漏水了。这下可好,浸出来的水一滴一滴的冒了出来,水蔓延到了客厅,被水浸泡的地板都鼓了起来。这下倒好,装在墙壁里面的水管也要把墙壁拆开才能水管拆下重新换,这对夫妇气的怒火万丈,对我们的施工人员叫嚷到: “我们辛辛苦苦弄了家装,现在损失估算在十万元以上,还不算耽误的时间。必须让卖方赔偿损失” 这的确也不怨人家,年轻人的用户是为了结婚赶工期,这样把人家的婚期也耽误了,上海人结个婚哪是那么容易,他们认真的很,互相挑挑拣拣了许多年,待感情培养个差不多了,年龄老大才找房子安家落户。我们深知这方面的厉害,于是连忙给他们赔不是。我们还仔细检查了一下事故现场,安装是没有问题,是金属嵌件的结合处漏的水,我也无法,是我们厂家的产品质量不过关。但老庄是产品的卖方,他负责派人给客户安装,他也是无奈,就反过来向我来念紧箍咒,也弄得我为难得很。由于此类事故屡次发生,人家要我们赔偿损失,我只好向总部详细报告了此事。 总部接到我的报告后,几次派生产部的工程师来,我们一起到现场把坏的金属嵌件取出进行测量。那么产品质量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们认真地分析了这个问题,主要问题出在金属嵌件上,它有管件和弯头。首先,金属嵌件的内径就是带螺纹的里面不是空的吗,在设计时设计的有微小坡度,也就是开口松一些,越往里越紧,这样当安装工拧紧的时候容易开裂,哪怕有一丝小裂纹就漏水,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渗,这是主要原因。 其次,金属嵌件的铸成原料也有问题。这种金属嵌件的原料很有讲究,它既不是铜也不是铁的,而是一定比率的铜和锡合成的。这种东西并不是我们公司制作的,是让外协厂制作的,那些外协厂是农村的很多小加工厂,他们的铜锡比率没有按照我公司的要求放,因此热胀冷缩时间隙就大了,一句话,是为了省钱!我们与生产部的人分析了问题所在,一个是技术加工上的,一个是节约成本上的,这两个主要因素是造成质量问题的元凶,厂家当然要对产品质量问题负责。我们后来也估算了人家损失的大致数额,觉得他们也是狮子大开口,要的多了些,最后经民事调解,每家赔了三万元钱了事。不过这么多事故一个多月下来,赔偿的钱加上总部来人的来往路费算上,也要花了不少的钱。在上海的几年来,公司光各种费用和利润相抵,弄个不赔不赚就是不错了。 公司在上海市就图上海这个城市的名声,一说我们的产品在上海都有了销售,在上海这个人都精打细算的大都市站稳了脚跟,那是我们山东人多么伟大自豪的一件事啊,也就等于打了广告。 第六十二章 与妻子去江浙一带 这一年,我和妻子郝淑珍还忙中偷闲,去江浙这一片地区转了转。 我妻子去的地方也少,和我结婚以后也没走过一些地方,一直在银行工作,就在家里待着也没机会往外跑,不过好像也没多大兴趣旅游玩耍,这次能在江浙一带工作也是个机会。记得上次我在珠海时,本来有机会能去深圳而没去上,没事她就和我念叨念叨,那时我总是感到有机会到南方的主要城市领妻子走一走,可就是没抓住机会。这次无论如何,我去了这许多的地方,也要领她好好地走一次啊。也是正好,趁着国庆放假期间,带着她旅游,也是考察一下这几个城市的市场情况。 于是,我设计了这次旅游的地区,这次要去宁波、绍兴、杭州、苏州等地,这些地方我没去过宁波和绍兴,我俩就先去了这两个城市。 恰巧我有个很久以前的同事在宁波市,是怎样一个女同事呢。她原来是我在东北地区时林校的老师,是东北林业大学毕业、学林业经济的,比我低四届吧。在林校时是个小女生,她结婚时我还参加过她的婚礼,在林校是财务教师,我那时是教务处主任,她在林校教学好好的,后来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调到浙江省宁波市了。 我在上海期间,偶尔在上海见了他的教研室主任谢铁(我的老邻居),听他说过这位女老师调到宁波来了,于是我带着妻子郝淑珍想到宁波时看看她。 我和妻子坐大巴汽车到了宁波市,实际上这所城市也是在浙江属于改革开放较早的城市之一。到了那里看到这所城市也是活力四射后,到处在搞建设,生气勃勃。这位女老师和她的丈夫给我俩安排了一个宴会,她也很高兴。说,想不到在宁波还会有东北老乡这么千里迢迢地来看她,实际是我们去那里游玩,她的丈夫在城建局工作。 我们聊起林校,她也永远忘不了初次参加工作的地方。说几年前曾回去过我们市林校,但是印象并不好,看到了她很久以前的教研室和教学生的教室,仍是原来那种破旧的景象,桌椅仍是以前的桌椅,破旧不堪。她现在应聘于宁波的一家企业做财务总监。嘿,原来的小姑娘如今成了领导阶层,我不禁感概不已。她也频频敬酒,我们也吃的很好。 告别了她后,我和妻子来到了宁波的市政府附近,有个街心公园我俩看的有趣儿,公园内满是雕塑,这也是国内艺术家们的一个展览,有知识分子、农民、工人的形象。我俩看到还有一组像是几个青年男女农民赶集的雕塑很不错,她们其中有三个人,用弯腰的姿势,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很好看,我也让郝淑珍用这个姿势,扶着最后一人的肩膀,摆了个pos,照了一张值得纪念的照片,现在影集里还有。 我们在宁波住了一宿后,接着去了古老的绍兴市,它有两千五百多年建城史,中国民营经济最具活力城市,也是著名的水乡、桥乡、酒乡、书法之乡、名士之乡。 本地一般人称绍兴是“文物之邦、鱼米之乡”,著名的文化古迹有兰亭、鲁迅故里、周恩来祖居、秋瑾故居、贺知章故居等。我们最为感兴趣的是鲁迅的旧居,这个绍兴具有小桥流水的特点,城内水道纵横,境内河道密布,湖泊众多,向以”水乡泽国”享誉海内外,你想到哪儿几乎都可以坐小船,就是鲁迅文章笔下的那种黑色的乌篷船,水道不宽,有时窄的连乌篷船也不好调头,我俩还颤巍巍地坐了次这种船。 我们还去了在鲁迅笔下的“咸亨酒店”,那孔乙己就时常来这个酒店喝点酒儿。这个店前的一个塑像是孔乙己,他手里攥着一把茴香豆,好像边吃边数:“多乎哉不多也”,这都是鲁迅描写的人物,他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人们也是知道,但仍然兴致勃勃来看,游客川流不息。路边坐着一个老头,他望着这些熙熙攘攘的游客,嘴里不平地嘟囔着: “过去鲁迅就是一个平常人,现在弄得这样有名了,唉,人真是没法说啊!” 是的,他在哀叹,他在后悔,过去和他一样的平常人怎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呢。这是一下子变的吗,这是时代的变化,是时代造就的名人,如果没有早期民国现代文锋的改变,如果没有“五四”学生运动的影响,鲁迅也恐怕难以在中国的文坛上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然,他是中国白话文章的倡导者,可确实是很多方面也是一个平常人,如和他的亲弟弟反目,对家庭琐事的斤斤计较,和自己的学生许广平乱搞,也是他的缺点吧,但这只是白玉微瑕。也看了他笔下的米店,那是有古朴风格、水乡特色的古屋。在绍兴市,很多的建筑都展现了鲁迅时代的风格,我还买了一小袋茴香豆,以做纪念。 令我俩想不到的是,在那小巷的一排排供出租用的民房中,其设施虽简陋,可基本用具也齐全,我和郝淑珍租了一间竟然只收二十元一天,真是价格低廉,没有沙发电话等物,仅有蚊帐、板床、暖水瓶等物,自己还要提水,虽然如此但也觉得物有所值。 在绍兴住了一宿后就去了杭州。车到了目的地后我俩自然直奔西湖,这个闻名天下的西子湖畔在那时竟然破天下之惯例,整个湖区不收门票!这就吸引了前来旅游的无数游客,可那时的游客不像现在似的这么多,人人都可以前去。这是个开放的湖区,杭州人真是聪明,整个杭州,多去了很多的人。这真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现在的确几乎人人都有钱可以旅游了。 我二零一五年在我岳父住的社区里,遇见一位比我略大的老大姐,每天清晨散步就说她近几年去过的无数旅游点,很多都是乘飞机来回的,真是幸福满足得很。是啊,现在人们有钱了,老人的儿孙们也看大了,还有不少的退休金,不旅游不用来花在旅途上,做什么呢? 那时游客也不算很多,我俩漫步在西湖长长的岸边,和熙的夏日照射在我们头上,阵阵小风吹着岸边的垂柳细枝条轻抚我俩的面庞,郝淑珍依偎在我身上。 看这平静的湖面,我俩还上了湖边水中的小亭,景色美丽异常,还去了白堤上漫步、断桥旁,在断桥旁我不禁凝思起来: “这许仙和白娘子的爱情传说是许多年不衰。这古人对男女爱情的描写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总是女方主动勾引男方,如白娘子借伞给许仙、梁祝化蝶里的祝英台对梁山伯、七仙女里的织女和董永、西厢记里的……唉,不胜枚举,这些是人们的幻想还是虚构,还是在现实中很难发生的事情?” 大概这是人们的愿望和对美丽的追求吧,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故事几乎每个都是里面的女人追求男人,和现实中完全不同,这也令人不解,和郝淑珍谈谈笑笑边说边走。 我俩在杭州又去了我二十多年前曾经去过的植物园那片竹林,过去几次在那里的竹林小径中喝啤酒,不禁思绪万千。还去了灵隐寺,好不容易爬到寺前看到香客太多,那些人数众多的老太太们,身上斜挂个小红兜,如同拼命般地蜂拥着向前挤,我俩也只好就此罢休,还是让给那些比我俩虔诚多的佛教信徒了。在杭州转了转,就乘大巴去了苏州,到了苏州的园林、虎丘下的剑池逛了逛,苏州的物景过去已有累述,不再多说,我们就回到了上海市。 在上海市内坐大巴车回家时很有感触,这车每次遇到红灯就不停地停车,而我也在不停地抱怨着:太慢,太慢!郝淑珍被我抱怨的不胜其烦,说全车的乘客也没有我这样的。这车竟在上海市内慢慢吞吞地走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就渐渐地适应了。我意识到,大巴也是没办法的,室内也不能开的太快,又不能硬闯红灯,我也是第一次坐着大巴车随大流慢慢向前挪动。这也可以看出当时的上海市交通拥挤程度了。 第六十三章 在上海为女同事介绍男朋友 在上海,那位女会统员天天和我们住在一起,她和郝淑珍相处的很好,她的年龄也不小了,长的高高大大,圆脸很白净。 我知道她早晚要调走,因为我们公司的会统员是一两年轮换一次的,于是就劝她在上海找个对象。她从小在胶东半岛的农村长大,世事不知道多少,在上海两眼一抹黑,是该找男朋友了。她苦于不认识人也没办法。我说那我有朋友,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她说那好啊,就是怕不成功。 于是我打电话找到了上海的中学老同学赵雅芳,她已经在上海有近二十年了,这个从小我们俩就认识的女同学,二十年前她在我们县已是县所住地的镇书记了,年轻时她和一上海青年结婚,后来随着知识青年的返城政策的落实,她与十五年前随爱人(上海知识青年)回来后又从头干起。 赵雅芳这个当年我们同学中的才女,从小她就非常勤奋地学习,以后在工作岗位上也是不断地进取。她来上海后被安排在一处的街道办,做宣传部长,我原以为她在我们县时是县常委,到了上海还不弄个区长、副区长的做做,哪知上海市特别大,它的级别特别高,是不把在边远地区县的干部当个回事。就安排个街道的宣传部长算是重用你。听说开始也不是什么宣传部长,只因来沪后,她的表现很好,工作能力强,而且在偶尔的一次开大会讲话中,领导见她能不用讲稿侃侃而谈,也不怯场,标准的普通话说的特别好,因而对她另眼相看,这才一步一步提了上来。 赵雅芳的弟弟也来了上海,是属于证券行业的。一次,为了给她弟弟打开局面,增加人气,她邀请了在沪的几乎所有的熟人来参加聚会。我和妻子也受到了邀请去了,到了那里一看全是我们县的熟人,也有孙洪更(他于近期调回了上海,我与郝淑珍还去他家看他俩口了)、李松我熟知的好朋友等人,仅仅公路管理站和我爸爸的老同事就有十几人,一共去了三十多个人。上海人的意识与东北人的确不同,聚会时也不是酒宴,喝酒吃菜什么的,而是一个茶话会,在这次聚会上大家在一起还唱了卡拉ok。 在现场还遇到了一位我们县我爸爸以前的老部下,他是我爸爸在公路管理站做领导时从下面招上来的职工,以前我与他并不熟悉,当他知道我爸爸去世后,他对我说了几句话使我感动。他说: “你爸爸真是个好人,当他知道我要回上海后在上海待业,没工作后,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说,在上海行不行,若想回去的话我们县公路管理站随时都欢迎。他在我非常困难时能说这样的话,这使我非常感动啊!可惜了你爸爸。” 他那时可能是下岗待业,宁肯在上海天天待着,也不愿意到边远地区原单位工作,我和他也认识,在东北时他有时也到我们家去。 在这次赵雅芳安排的聚会上我还见了一个人,看到他竟然是我的一位老相识。当年他曾和我一年考大学,比我小六七岁,他大大的眼睛,浓黑的眼睫毛,是应届的小伙子,在高考前能说善讲,滔滔不绝,人是相当聪明,据说在我们县中学还是学习尖子,最近几年也是频频跳槽。我只是当时就多看了几眼,只因他特征明显,竟然一次就记住了!人的记忆真是有多种,有的是暂时记忆,有的是永久记忆,我这是永久记忆吧。他是学医的,是美容专家,各地也缺,是炙手可热的人才,当时在沪可能也不得志,因此他的话并不多,见了我也像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哪位了,但瞬间就想起来了。那年他竟然没有考上大学,是第二年才考上的,虽然已过去二十五年了,但有些印象还是存在的。但他在我们这些聚会的人中,年龄比较小,看来也认识的不多,当时他是多么英俊潇洒啊!看来他认识的人也不多,因为从岁数上来说,都是要比他大多了。他后来只是拿个麦克独自唱着卡拉ok。以后,我听说他去了一个省会城市,在一家美容院做院长,到底是有些专业特长。 我在聚会上还宣传了我公司的产品,会后赵雅芳还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只小收音机,很便携,我和妻子很是喜欢。聚会上我和孙洪更还聊的不亦乐乎,但是看来这些人也不像是有钱的,后来大家在证券投资的也不大多,赵雅芳让大家在她弟弟的证券公司投资的目的也是尽了心。 我后来去看她的时候,当时她因肾病动了手术住院,在医院正好我去看看她,又向她说说为那位会统员找对象这事。那时去看她关心她的人也是不少,看望者络绎不绝,我见了她精神状态不错,就聊了聊这回事。 言归正传,我便说了她帮我同事介绍男朋友的事情,说能办也要办,不能办办也要办,一定要办成。赵雅芳见我的态度恳切诚挚,就同意了,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要办的事,一定要办,成不成功倒是再说。 就这样我回来了,回来给妻子讲了,也与那位女会统员说好了,我安排一件公事让她到赵雅芳工作的单位附近,又让她去见了一下赵雅芳。 事先,我用电话和赵雅芳联系好,约好了时间、地点、与她见面的认识方式,当天这位会统员回来后。她兴冲冲地给我们说: “你的同学很热情,见了我的面问长问短的,看来是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她回来的当天我就给赵雅芳打了电话。在电话中她说: “见了那位姑娘,印象还可以,已经给选好了小伙子,这小伙子看着她还行” 我想,大城市男人要找个女朋友还不是轻松的,且不用说还是漂亮的姑娘。 可是,过了不几天,这位姑娘就接到了总部的通知,她被调回了胶东半岛的总部所在地,我还劝她不要回去,宁可辞职也应留在上海,我妻子也是这样劝她。但她是主意已定,说啥也要回去。还是农村姑娘啊,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想,当时要留的话也就留下了,回去后在胶东半岛找个男朋友是多么不容易! 果真是如此,以后大约过了四五年,她才找到了一个不算满意的对象,我还参加了她的婚礼,也有近三十了,工作也不是我们公司的。 平时人的决定无所谓,就是在能定大事的时候,可要考虑好了,弄不好是“大意失荆州”啊,这次可不是失荆州的事了。赵雅芳来电话还埋怨了我,说我不该做这说不定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在那难忘的非典日子里 二零零三年的上半年,中国的一场灾难开始了,非典席卷神州大地。现在的人们已经几乎忘却了非典,而那时人们谈非典色变。为了一两个非典患者,把一幢楼、一个小区,乃至一座城给封闭隔离开来,以“保众人之安全”。 开始三月份在广州,一粒粒肉眼看不见的病毒在空气中传播,吸入肺部会出现发烧等症状,就会被“隔离”至死神的门前。市民们通过短信、电话,纷纷向外传说着这粒病毒的可怕,谈论这种“怪病”。后来,医生将它命名为“急性传染性非典型肺炎”,英文名“sars”,人们叫它“非典”,开始卫生部重视不够,北京负责人还辟谣,直到七月份才有完备的应对措施,我国后来以严厉著名的王岐山就是那时在电视台上频频出现而开始出名。 这种病似乎比瘟疫还要恐怖,作为一种烈性传染病,通过呼吸就能传播。广州城外的人们口口相传,有人染上“非典”后被隔离,有人已经染病死亡。“什么是非典?”最初,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染上可能就会死,传言比“非典”传得更快,传得更让人恐怖。有谣传说: “广州口罩脱销,板蓝根脱销,白醋一千元一瓶……” 这在得不到官方印证的时候,传言像病毒一样蔓延开,还说: “这是鼠疫,说是遭生物袭击,北京人在电梯里,只要和感染者在一起,整个空间就有病菌,大家就会传染,几乎无一逃脱。” 等等。 新闻发言人介绍,自去年年底,广东部分地区先后出现非典型肺炎病例,从二零零三年一月十三日起,个别外地危重病人转送到广州地区部分大型医院治疗,春节前后,广州地区开始出现本地病例,截至二月十一日,广州市共发现一百多例该类病例,其中多是医护人员。 我们在北京还开会,到五月份回来时,还没任何征兆,待死了许多人以后,渐渐全国就重视起来。一时有很多禁令,如南方广东的人禁止去北方,北京的人禁止到全国各地。几乎从外地来的人,都被关了禁闭。我们公司总部当时招聘的一位新人,他从北京到胶东半岛应聘,正好赶上这时期,竟被单独如同住监狱般的隔离了一个多月,才被放出来重用,大家看这非典是多么厉害。 这时,我们的业务也无从谈起,公司总部下令,鉴于这种形势,禁止各城市的往来,下面的分公司要拿出钱来买口罩、板蓝根等物,但这些东西一度脱销。据说,那个离职的市场部经理,在我的老家的城市老乡那位叫史前的还倒卖口罩大发了一笔。因为非典,我们公司下半年的前几个月公司的业绩飞泻直下,在上海各超市的销售惨不忍睹,虽然我们积极地采取了一切办法进行促销。 我与老庄商议还是要大力做广告,加大宣传力度,于是在各个超市里做了广告牌,一个三五千元,还在每个货架长廊的端头,放了广告牌,这样多少是促进了点儿销售。 同时,上海市的技术监督管理局还每个季度监督我们的产品,每次都要求我们送样品,进行检测,还有一次不合格,把老庄给吓坏了。以后我们就逢年过节给那些当小头目的送点钱,也就是一千两千的,那时也没卡,就送个红包。 就我所知道的,就没有一个退回的,而且收了钱后,见面还打哈哈,有点儿事还能关照关照。特别不可理解的是那管业协会的秘书长,这是个民间组织,她是公务员退休的,这公务员是有权,退了休又还能任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协会的头头,动辄接受我们的宴请、动辄收取我们的红包,这些人也真黑,收了钱后眉毛都不眨一下,怎么能给他呢,你去他办公室时他会客气的接待,你走时他会把你送出房间外,瞅瞅没人就给他一个红包,他就迅速将它放到自己的袋里,自然谁也看不到,就是别人能看到大家也会心照不宣的。 原来如此,有些人这就是党的干部,人民的父母官,哪有什么为人民服务之心?他们不以侵吞不义之财为耻。其脸皮之厚,公心之劣,这样的执政风范,这样的为官之道,这样的敛财之举,现在看来,这哪是我们共.产.党的干部啊。 这也怨我们这些商人,正是我们才成了这些官员滋生腐败的土壤,反过来又是他们的贪婪破坏了官员们的贞操,也是官商勾结吧! 这干部是怎么回事儿?的确我们国家的干部不整顿是不行了,国家领导人也确应该大刀阔斧地搞一下,目前公务员的队伍应该要好一些了吧。 第六十五章 在上海的浦东机场接母亲从日本返回 那年秋天,我妹妹那里传来了妈妈的消息,妹夫他们一家不是在日本已住了几年了吗,他们让妈妈去了日本旅游,已经有两个多月,要到期回国了。他们想到我妈妈也没坐过飞机,更没有出过国,就给她老人家买了来回的飞机票去日本的大阪市附近走了一走,这样她就去了日本。 我妈妈在妹夫他们住的日本大阪市周围的城市游玩了一圈,去了奈良、名古屋、还有三重县的省府津市等地。妹夫还有车,在照片中看到我妈妈和他们去了很多的地方,也曾到了我在日本期间学习过的大内山塾。我妈妈精神很好,各处看看也能散散心,算是过了个有意义的秋天,她在日本住了有四个月,要经由上海回到国内。 我们在总部学习培训了一周就回到了上海,我妈妈在日本住了几个月要回到上海的浦东机场然后再回山东,妹夫来信说飞机在上海浦东机场降落,我准备让她在上海住一段儿时间,我去浦东机场接了我妈妈。 她就一个人,背了个大书包,里面有不少的录像带和摄影机,可以用它在电视里直接观看录像,她还不嫌费事。我们坐上了有名的磁悬浮列车回到了宿舍,这趟磁悬浮列车可以直达我们住的附近,号称是中国的唯一磁悬浮列车,以后的名气就不那么大了,可能是造价太昂贵的原因。 我妈妈在我们宿舍住着,看了她在日本录下的视频,我们很是高兴。还和妻子领着她逛逛上海的菜市场、超市什么的。那时有莲花超市、华联超市等,我们门口还有“工农商联合”超市,近处还有个花木菜市场。到了市场一看,什么蔬菜都非常贵,大白菜是最便宜的还几元钱一个,那时感觉是贵。 她来上海了,一些她的老同事、老熟人纷纷宴请她,有个叫大庞的上海知识青年,当年在我们县公路管理站招工,是我爸爸的部下,因为和我爸妈的关系很好,在上海还宴请了我妈妈。 大庞的经历很有意思,他也是我内弟的上级,后来做了我们县的副县长。他是怎么上去的呢?在我爸爸当管理站站长时他是个股长,我爸爸退休后他被交通局重用为副局长,以后县交通局发生了一件事,当时被人们笑谈为是他被一枪“打”成了局长。 事情是这样,交通局局长一次去哈尔滨市出差,那时局长是兼任交通派出所的书记可以配手枪,这个局长对手枪很感兴趣,和部下在住的酒店摆弄玩儿,一不小心手枪走了火,这部下却命里注定,该着遭了殃,一枪毙命!大家说这局长枪打得多么准啊。这下局长慌了手脚,没办法,只好收尸报警,派出所的警察来后调查了一番就把他抓走了事。而县交通局却像捅了马蜂窝,于是这些副局长乃至副县长、县长不停的做工作,往哈尔滨市跑。死者的遗孀也是悲痛万分不依不饶,交通局也出手大方,花了大笔银子,把遗孀在哈尔滨市安排了工作,但是局长也是没按想像地救了出来。没办法,大庞就这样由副转正,被这一枪一下子打上了局长的位置。 大庞我也认识,宴请我妈妈时桌上也不少原公路管理站的老同事,席间一提起我爸爸大家也唏嘘不已。大家纷纷说了我爸爸在世时的种种好处。 这顿酒宴吃完了。我的同学赵雅芳又摆了一桌,竟然摆了有螃蟹的酒宴,很是热情。她也是公路管理站的子女,她爸是养路段早期的一把手,在文革中她爸爸由于是走资派而被什么乌七八糟的造反派不幸打死,那时她很小,她和我妈妈也认识。这一桌吃完,下一桌又要开始,大家知道,公路管理站的女孩子和妻子差不多的在上海有二十多人,都是嫁到上海的。还有二三百位上海知识青年,都是被公路管理站那年招收来做工人的,那时都返城了,妈妈认识的人很多。这样的宴会我妈妈受不了,坚决不去了,住了二十几天,就非要回老家的城市不可。我和妻子郝淑珍也劝不住只好送回,可惜那次回的急,我又是去公司总部开会,卧铺也没买到,就这样急匆匆地顺路送我妈妈回了老家的城市。实际上我也很内疚,让老人没乘上卧铺,坐了七个小时的硬座。 在车上,遇到了一位工作的姑娘,她是学日语的,我还用日语和她交流了一路,把我妈妈气的还直翻白眼。 把我妈妈送回家待了几天,顺便回总部开了会,这边我们公司又要培训,这些经理们又回到了胶东半岛参加培训。这次培训是请的清华大学来的教授,他讲的是“精确营销”,大家看这名称多么奇特,营销还有“精确”的。 营销总监领着大家培训,清华大学的教授还有新花样,在讲课是老师和台下的学生动辄来一个互动、来一个小游戏,也是搞的大家兴致勃勃的。不过真正的东西也感到没学多少,据说这样的名牌大学教授下来培训一天报酬也下不来一万元钱。 这次公司的领导层又有明显变化,一位从德州聘来的老同志成了副总监,他在公司可是一步一步做上去的,怎么回事呢?我们后来叫他孙总,比我大四岁,来公司时因学历太低被聘为下面公司的政工干事,他过去是退伍军人,大概是团职干部,前些年退在德州的纺织厂部门,这些年纺织部门的效益一直不好,山东下岗的很多,老孙虽然很有才能,也下岗没工作,于是就来应聘,因能讲就聘上了。这各分公司的政工干事是什么职务呢,是相当于政委这一角色,我们老板最喜欢仿照毛主席的办法,“把政委建在连上”,他把政委建在分公司上。这政委各分公司经理是最反对的,后来慢慢地取消了,可这老孙就渐渐地干上来了。 在公司我俩关系很好,他的确有能力,虽然对营销一窍不通,但靠自己的努力终于学会了一些,脑子太好使,这点大家也都佩服他,平时非常勤奋,这么大的岁数倒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他会分析、会总结教训、会整理出经验,文章一篇篇地出,老板尤其喜欢,正对老板的口味,升的呀也快一些。这不,很快由喊我黄总到喊我老黄了,实际上以后他就当总经理了,管着我,对我不做储运中心经理而到上海做大区经理总是耿耿于怀,曾经千方百计要把我调回去,业务上尤其看重我,后来我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也和他有关。 然后我又回到了上海的公司。但总部的情况又发生了人事上巨大变化。 第六十六章 公司来了新人我也想走 产品的销售量总是上不去,老板也急,于是又新招聘了总部的人事部经理,考虑走马换将,又要在公司内部大换血,他感到公司现任的头头不大中用,就换呗,要先换那些下面的大区经理们。 于是,公司就又要大规模招聘。其中这次在上海招聘了一个小我十来岁的伙计,说是上海人,一看他是大城市的,据说他是卖手机的,也曾做过经理,公司就把他当做了宝儿。 实际上招聘这事儿也是容易的,中国人有的是,但你选上的人是否比现在的好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但业绩不好了领导就愿意换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儿。 我听说准备安排新招聘的人当华东区经理,就考虑我该怎么办呢。老孙这时很够意思,就打电话让我回总部,说储运中心的经理的位置还給我留着呢,原来我推荐的那位已经离职,连我的原住房也给我留着,供我和郝淑珍住。 就这件事我考虑了很多,首先,回去未尝不可,总部也习惯了,而且条件不错,工作条件也好,客户和部下都是原来的基础。但是中国有句俗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的性格过去就是这样,在这方面也是很倔。另外,人就是这样,若从一个乡村到城市,看到五光十色的城市景象,四通八达的交通,方便快捷的生活,优越的工作和学习条件,谁也不想再回城镇,况且这是一个小城市和中国乃至世界第一大城市上海市之比呢。 在我们住的地方“世纪公园”地铁站附近,世纪公园就在地铁出口,那是全上海市面积最大的公园,还具有生态、环保、绿色等功能。我热爱绿色,热爱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爱她的青山绿水,爱她的碧草蓝天,世纪公园就是这样的场所,而且门票也不贵。仅那里我独自一人就去过三四次,和妻子也去过。 当我一人走进那里后,在四处飘香的花丛中,我和蝶儿一起嬉戏、欢笑;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我与小鸟一起追逐、歌唱;清晨,我迈着轻盈的步履去草坪上踏青,晨雾缭绕着、白纱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吮吸着花草的芳香,欣享着阳光的沐浴,我被陶醉在这如痴如醉的梦幻里;夜晚,我坐在园中一处水面的岸边,仰望着璀璨的星空,聆听着蝉鸣嘹响,蛙声如潮,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般的王国。春天,在辽阔草坪上,看着那碧波荡漾,风景如画的景色。夏天,我坐在小船上,任双桨拍打着那碧绿的水面,看小水鸟轻盈地掠过宽阔的水榭。秋天,我站在树下,凝神瞩望着那金黄的叶子一片片地落下。冬天,我站在一片白茫茫地草地上,欣赏着如絮的雪花在空中翩翩飞舞,真的,这世纪公园的面积实在是太大,想像不到在上海这个大都市,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大片好去处。我去过四次恰巧在这四季,常常漫步在这些鸟语花香的绿色环境中静静地思考,有闲心地浏览着,最后一次也是在那儿,这次不同于在日本。日本要比上海的环境优越,但那是它国,又是国家把我派出去的,不回来是不可能的,而现在我是自由之身了,况且还有这充足的理由,为何不尝试一下在上海这个大都市长期工作生活的机会,我以后的机会、时间也并不太多了,于是就下了决心,回去上网试试,看看能否尝试找一下工作。 对了,在那个时期,上海市有办日本语学习班的,正好在非典后期,我竟然还是有心学习。虽说已经四十四岁了,可以说已经无虚荣心、也今后无美好的梦想了,但我学习的爱好还是贼心不死。 于是就报了一个由日本人办的每周一次的辅导班,它在上海火车站附近,每次要坐地铁要换乘一次。学习要半年,学员有十几个,看上去最大的也要小我十来岁。由一位日本女教师讲课,仅学费就要近两千元,大概每位学员要合一百多元一次课,老师很严格。有一次我的手机响了她立即给我收去了,在课中听力练习很多,效果不错。感到这样要学一年的话考上四级(最高级)无任何问题,虽然每周听课的时间太少,回来还有一些业务上挠头的事情要办,但是总算坚持下来了,经过一年多的日语学习,觉得进步了不少。 到了年底,“日本语水平能力测试”开始了,这是全世界统一的时间,要一起考。我到了考场,那个考场在华东师范大学里,在中山路的地铁站附近。 到了考场一看,我的脸不禁红了一些,幸亏脸皮厚了,那位验准考证的老师惊奇地看着我,她说她的年龄和我一样大,这里考试的人基本和我们的孩子差不多,考日语这事儿要年轻才行。她问我: “你是做什么的,过去上过大学吗?要是上过,是哪一年高考的” 我回答说: “是七八级的,这次参加日语考试只不过是检验一下我的日语水平如何” 她听后连忙说: “佩服佩服,我才是八零级的的,真是想不到,这许多年了,你竟然还会参加这样的考试!” 我想:是啊,日语这东西必须是年轻人考。我年轻时还没有这种考试,这次我还是没报二三级的。实际上三级出国就可免试,平时也做过模拟题,研究生的题,每次都能过,所以我报了最高的一级,这种题只能学专业的才敢考。考场就在大教室,环顾整个考场有一百多人大概我的年龄最大。 考完后等到总分下来仅差了十几分,的确很遗憾,还是问题出在听力上,离开日本几十年了,现在日常的会话外来语太多,听不懂啊。别说是日语,中文也够呛,什么wto、什么金砖国家、什么opec组织,这可能是我这一生的最后一次考试了,是啊,一生考了大大小小无数次,但这次是以失败告终。 那个要聘任华东区总经理的小伙子来办公室了。他是先来看看,这小子长的贼眉鼠眼的,他倒是还没定来不来,就像首长视察下级部门似的看了看办公室。他还热情地请大家去火锅店吃了顿火锅,附近有个火锅店,大骨头做锅底,我们有空就去吃一顿。他也是还吹了一次,其实他家并不在上海,是河南人,只不过暂时在上海工作而已,看来公司还是被他骗了。经谈话得知他对我们产品的营销是一窍不通,只是对手机的销售有些在行。但这次他的到来更坚定了我上网找单位的决心,就要让公司看看放着我这个“能人”不用的后果,这招来的人也是不能成事的,而我还怕找不到工作不成! 我上网后一搜就发觉了这网络真是方便,而且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在上海市是太好找工作了.况且我的牌子还真亮,老大学生,四十多岁还算是正当年。符合招聘条件的第一家就是上海绿大地地板公司。 当然地板我也没弄过,不过还是试试看!这家公司当时算是中国比较大的地板公司,它从巴西进口地板的半成品,自己再加工后销售,每年的销售额大约二十来个亿,这比我们公司要大十来倍。我决定去看一次,一般来说,找工作应该找几个公司,从中挑一挑,再说也增加应聘的概率,我也懒的再找,了解的也不太详细,就去了他们的公司应聘。 这个公司的总部在徐家汇的万人体育馆附近,去了后,那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来面试,他问了一下我的资历,我说毕业的学校是东北林业大学林业专业,他说好呀,正好对口,原来他们是打算招一位负责物流的总经理。实际上这地板专业的对口专业正是我的林业专业,因为除此国内也没有相近的专业。 他们也感到惊奇,怎么恰巧来了一名林业专业的人,并且要的这个物流经理是最好年龄大一些,五十多岁最好,原来我担心自己的年龄大了,哪知这个公司愿意要大的,据说是年轻的不好管理部下,他们的单位各种职位、年龄的都有,年龄小了怕有人不服,我是七八级考入的大学,他说正好他们也有和我的资历相同的一位总经理,也是东北的林业大学毕业的。然后他们对我谈了工资待遇,说是试用期一个月五千元,以后七千八百元,年薪制,约十万元,可能还有一个月的奖金。对此我当然是比较满意,完毕后我就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他们还通知我尽快报到,我想这也是因祸得福,你金浪不在乎我,上海许多地方我能找到工作,想: “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爷卖豆腐” 我这样待遇也不错,钱挣得比原公司还要多些呢! 第六十七章 从原公司辞职到上海绿大地地板公司任物流副总经理 现在想来,当初再耐心挑一下就好了。那时各公司招聘人,是比资历的,当时像我这样的人比资历那一般人是不行的。 上海市绿大地地板公司算是应聘成功,接着我就向金浪公司提出了辞职。这一提不要紧,这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过来,先是孙总,后来总裁也亲自来电话让我留下,并且说那个新聘河南的已经不让他做了。 这时,我回去或想在上海均可以,有些事情领导也是没办法,但是当初让公司的人事部门招了个新人以为招了个宝,但又不用人家。而原来的我又忽视他的存在,就这样我就不愿在公司做了。 在上海这几年我也是尽心尽力,正好借此赶快找个理由挪个地方,对他们的挽留,我均谢绝,这并不是不给他们面子,既然来就任的经理已经来了一次,我也有充分的理由说已经找好了地方,无法再改了,总经理老孙给我来了几次电话,在我走前还专程到上海来了一次,在一起喝了酒,他劝说我留在公司,再三说我在公司已经做了多年,不应该离开,留下来他能说了算。但是我感到这次是对我的极大侮辱,既然我做了这几年,工作做得怎样也不是老板不知道,他们也不是有什么理由任意改变,怎么就把人随意这么使用呢。 这时我有些想留下来的意思,可我在这以前已经又去了“绿大地地板公司”,他们公司的老板见了我,已经敲定了上班的时间,已经无法改变了,就谢绝了老孙的挽留。 在绿大地地板公司,先在上海的销售总部实习一个月,过了春节后二月正式上班,这老板对我谈了他公司物流今后的发展规划。 这个物流公司是新建的,就在上海附近的青浦区,由于新建要盖很多的仓库,人员要达到几百人,有管库的仓管员,还有批发地板的销售人员,仅铲车要七八台。以后他要大量进口巴西的地板半成品。 因为在巴西,森林实在太多,而且都是原始林,全是硬木阔叶树。于是,他跟巴西政府签了合同,在亚马逊河流域包下了一大片森林,而且在巴西他还建了地板的半成品加工厂。 这位地板商是八九年的大学毕业生,原籍是温州人,父母经商,开始被分到大连海关做公务员,但因为经商可以发财,于是父母让他辞职下海做地板生意,初期他开了一个小店,正值中国的房地产热的时候。上海的精装修房价要比一般房贵得多,这样他的木地板又是硬木进口的很抢手,一套套房产由他来装修,就这样第一年就挣了一百多万。此时他还是从进口商那里进货,到底他还是商人家出身,温州的商人是多么的狡猾啊,他留意了在装有地板半成品集装箱上的小商标,上面有葡萄牙语这种地板木的原产地,撕下来让明白人翻译了是巴西的,他就按照地址直接与巴西人联系上了,当然他的给价要贵一些,但即使这样也比从进口商那里要便宜的许多。这样他就抄了进口商的后路,渐渐地就直接与巴西人做起了生意。这位老板的发家史仅五六年的时间,已经就有年销售额几个亿了,他的发家速度在我看来要比在金浪的老板还要快。这是他的主客观条件都占了,家里的经商遗传是一方面,自己善于琢磨聪明也是一个原因,而且又赶上了房地产精装修的这个有利条件。你看要发财都有一个先决条件,并不是人人想做就能做的。 他在上海的附近买了一大块地,要在那里建个物流中心,准备设一个总经理,一个副总经理,我是做副总经理,这倒正合我的意,反正我也不愿做官,只要能挣钱就行。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考虑了一下,就要求我和妻子在一起,要有个单独的住宿房间,最好也能给郝淑珍安排个工作。他满口答应,说那里有个他的地板工厂,可以去那儿做什么审计总监,我说那倒不用,做个小审计就可以了。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挺高兴的,又解决了后顾之忧。 回去后和上海金浪公司的同志吃了顿饭。在这以前我们还有位朋友叫小范的,是位三十来岁的云南姑娘,也在上海经常在我们那里住。我们在一起也觉得非常融洽,她这人很好,但就是长得有些丑,是云南人,也是大学毕业,总在上海漂着,在上海这儿做过会计、在那儿做过财务,她对郝淑珍和我很好,离开沪很长时间,还和我们联系。有一次她从云南老家带来一大块肉,那像是一大块熏肉,不,是块生肉但能吃,是挂在屋檐下风吹日晒而风干的,邦邦硬。她把那块肉送给我们,就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饭。她性格耿直而爽快,经常给我们说些她找对象的事情,她开玩笑说,找男朋友身高矮有一大好处,就是女的想和他接吻时随时可以,但男的想和女的接吻时,要看看女的心情了。她苦笑到:找个男朋友真难,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找到了男友,是挺难。 二零零四年的一月二十九日,这年的春节尤其早,还回了老家的城市过完后,就与郝淑珍回到了上海。 在老家的城市我表弟新有了台车,是桑塔纳的,非常高兴,第一次把我们从老家的城市送到兖州火车站,记得停车时还被兖州站的民警训斥,因为停错了位置。不过我表弟做事也挺低调,也没露出自己的身份,他那时至少有个电视台的记者证,拿出来就行了,但是他低头作揖地再三说对不起和赔不是,这民警才放过他。 那年买火车票还有点事儿,因兖州到上海的火车票很紧张,我提前了十天去买的,只想弄两张有座位的票,买的是双层车厢的,谁知我的票到了上层竟然车票标的号码没有座,多么奇怪,好不容易买的有座票号却不能对号入座。这完全是铁路方的失职,在人们拥挤的过道里真是“叫天天不灵,哭地地不应”,这到哪里讲理,我只好和妻子用一个座位互相站了几个小时才有座位。过去不像现在用电脑可以预购车票,很方便合理,那时我常常乘火车,倒霉的事情遇到过太多了,不胜枚举啊,对铁路部门真是一点儿好印象也没有。估计,要不是铁道部部长被拿下,这种种不正之风的解决还要尚需时日,而铁路部门的领导也太懒惰,这种关乎每位乘客的切身利益问题竟然得不到解决,他还纵容他的弟弟在下面的铁路局横行霸道,利用权势徇私舞弊,欺压百姓,这样的共.产.党干部要他何用,早晚应查办。 对二零零三年做了一下总结:北京在市里的“小汤山”建了专门治疗非典病人的医院。中国首次载人航天圆满成功,杨利伟成为了中国的首个太空人,姚明在美国的篮球职业联赛上打球打得热火朝天,我兴趣很足,每次都要看电视转播,中国的两会换届选举,新一届领导人产生;中国外交活跃,新一届领导人精彩亮相国际舞台,国内的形势大好。国际上,美国的“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坠毁。二月,美国“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返回地面时在得克萨斯州上空解体并坠毁,机上七名宇航员全部遇难,据调查,航天飞机失事是由飞机左翼上隔热片之间的密封层出现破裂造成的,这是人类进行太空探索伟大事业进程中的又一挫折。 而我开始到上海的“绿大地地板公司”上班实习一个月,暂时还是住在原来的金浪公司的宿舍,新来的那所谓总经理也没来公司上班,想来也不大满意这里的环境和公司给他的条件,而被公司辞退了。郝淑珍还是照旧在大路旺饭店上班,对我的工作问题她也无需多出主意。我到了地板公司的人事处报到,见到了一位人事处女经理,也是个外地人,她对我说: “你呀,先到上海本部的分公司去实习一个月,你虽然是林业专业毕业的,但木材的种类材质不一样,要认真实习的。” 于是,因为我是新招的,就先到了在上海的分公司进行了实习,这是一个重新学习的过程,我面对一个崭新的学习目标,首先学习各种未曾接触过的木材知识,过去在林业大学也学习过各种木材知识,可是这次完全不同。什么:重蚁木、香脂木豆、紫心木、铁苏木、柚木、花梨木等等原来不知名的树种名称,都出现在我面前。开始的几天,天天就学习这些东西。 这个地板销售公司离我在世纪公园地铁站的花木区比较远,上下班仅单程要近两个小时。我上班时几乎市内什么交通工具都使用上了,走路、乘坐地铁、坐公交车。我在华东师范大学的附近上班,对如何铺装实木地板又进行学习,跟着售中服务人员学习现场铺装地板。什么是售中服务人员呢,这销售服务人员可分售前、售中、售后服务人员三种,我是跟着铺装地板的工作人员到买地板的家中的,在那里学习了铺装实木地板的整个过程:铺装前的准备工作有,清洗、防潮、测量门下高,铺装时要地面施工放线、地面防潮处理、木龙骨铺装固定、木龙骨的基准面找平、然后是地板的铺装。我要是早会这一套程序就好了,在我们市(东北)林校时,有一林业局的老同志曾送我一批桦木的地板块,妻子图好看,非让我铺装上,以为地板是很容易铺装上的。谁知我不知道木地板的东西,下面要放龙骨,在水泥地面上又是放上了石灰什么的,还请了木匠,东搞西搞就是不得要领,结果地板没铺成,忙的一塌糊涂,手上还磨了个大泡,那时没有多少人家有地板,如今人家铺地板的多了,反倒我来给铺装了,这个社会是怎么搞的,变化真是大啊。 我还学到了一些地板材质的知识,如有些术语,活节,就是树上长树枝留存下来的木髓,在地板上太多影响美观。死节,就是枯死的树枝留下的木髓,这比活节要对地板影响大。还有腐朽、缺棱、裂纹、髓斑等,这样学习了一段儿时间。 第六十八章 参与新公司组建的物流中心 实习结束后,我就到了公司新建的物流中心。 它位于上海市青浦县的太浦河流域,这个物流中心很大,当时在建的仓库共九个,其中每个有一千平米大,由于正处在梅雨时期,太浦河的水位也高,地面非常湿润,车辆常常陷在泥泞中。这些仓库虽然在建,可是一边建设可以一边进货,不影响正常的销售,这时,一集装箱一集装箱的半成品源源不断地运进来,就是在巴西已经制成木板的东西再进口到我们国内,我也连忙投入了工作之中。 这个公司一进去才知道,这老板也是一个大家族,扩建物流中心后,他在温州的一些穷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姐妹都来了,来投奔他来了。原来务农的、做工的、给人做保姆的,知道他有钱了,纷纷要来分一块羹,也来做了一份工作。在这个物流中心的名册上,他的亲戚就不少,什么弟弟,姑姑、姑父赫然列在其中。 实习结束,二月初,我正式过来上班了,郝淑珍也辞去了她的工作,就跟我来到了物流中心所在的上海青浦太浦河的岸边,这里和两个乡镇很近,一个叫做硶镇、一个叫莲盛镇,离我们物流中心三四里路,分别在北边和东边。 我又有机会和日本人和合作了。事情是这样,老板在中国实木地板不是做的挺好吗,被记者写了篇文章发表在刊物上,被吹成是国内最大的地板商,这让日本人知道了,他们就调查了一番,果真这个地板公司还是不小的,在当时至少是进口巴西木材造地板的最大地板商。他们有个公司正在研究在地板中加一种防菌剂,在中国就选中了他这一家,这家日本公司软磨硬泡,在绿大地地板公司派人硬占了间办公室,这个日本人天天在这间小办公室办公,有时就坐车来工厂,地板公司在我们的物流中心有个加工地板的工厂,这个日本人经常来工厂做往地板里加入他们的“防菌剂”的试验。后来老板让我和日本人一起做这个试验,我就陪着日本人在工厂的车间里跑,因为老板看中了我会日语,便于和他沟通,所以我的第二职业就是和日本人做加入“防菌剂”的试验。 九个大仓库基本上建好了,大批的招收新员工开始,原来物流有一批老的职工,而且也在绿大地地板公司做了几年,老板让我挑一挑,不合适的就开掉或改行。这个新建的物流中心实际上有两个功能,这两个功能同样十分重要,一是仓储物流功能、二是买卖地板半成品和成品的功能,由于涉及到买卖,和如何定价格有关系,所以由一位总经理负责,这老板也聪明,每天有四五百的集装箱的货运进来,也有几百集装箱的货出去,这些其中的一大批是给工厂运去,作为加工地板的原料,由于是半成品,也好加工,另外剩下了大批半成品。所谓半成品就是将木材加工成二乘六乘二十的木板块,再进工厂后刨光涂几遍漆,上色即可,对大量地板生产商而言也是抢手货。因为只有老板才能从巴西进口,就是这些紫心木、铁苏木、重蚁木等都是些特殊的硬阔木材,虽然价格昂贵,可是国内非常抢手,国内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是在大城市买房子,大家都要装修,特别是铺地板,再贵也有人买。贵的大家说多少钱一平方,比如重蚁木地板要近二百元一平方,最贵的如铁线子,竟然一千多元一平方,而且这些货是供不应求,这些半成品有的是人要,每个集装箱来两大件,每件用铁皮带拦几道,使用打包带包装的,一立方米多一些,每天几百个集装箱,他们要这些产品的人可能不仅仅用做生产地板,也有可能其他目的,可以用这些高档名贵的木材做一些装饰品也未曾可知。有的需货商也到现场来看货,相中后当场拍板,一手钱一手货,立即交易成功。 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仓库,老板还有个大的设想,就是以后要将这种木材交易做为他的主项,这百十种木材在现场一摆,众多的客商现场观看,大墙壁上有荧光闪烁的大屏幕数字报价,将它办成木材交易市场,嚯,这个目标也够大的,这也是他心中很大的梦想吧,是啊,有梦想、有理想才能进步,才有今后发展的目标,你的理想多大,这舞台就多大,要么他能成为大老板,就是要把这些理想付诸为现实,这就是老板的胸怀。 巴西是世界上森林资源最为丰富的国家之一,据联合国统计,一九九七年巴西森林面积为五点四亿平方公里,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六十五,人均森林面积为三点四公顷居世界第二位,占世界森林总面积的百分之十九,森林覆盖率为百分之四十九,浩瀚的亚马逊河流域是世界上最大的河流,也是世界于现存的最大雨林,那里原始森林密布,人口稀少,我们老板派了人在那里建设了地板半成品的加工厂。 真是自然环境十分的艰苦,那里河流很多,有着种类繁多的鱼类,最可怕的大概是食人鱼了,这食人鱼确实凶残无比,最近还听说有一艘乘坐六百人的客轮翻沉,还被食人鱼吃了几百人呢。 巴西人也对雨林的保护很重视,在那个国家,由于原始森林多、河流多,交通十分不便,据说巴西政府为了保护生态环境不受破坏,很少架桥铺路,而是城市与城市之间用飞机来载运乘客,每个城市建立了飞机场,这个发展中国家的航空事业倒挺发达的,要么它是属于“金砖国家”之一呢,“金砖国家”的意思是这样的,传统“金砖国家”引用了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的英文首字母,由于该词与英语单词的砖类似,因此被称为“金砖四国”,是美国人在本世纪初就提出来了,南非加入后,其英文单词将变为“brics”,并改称为“金砖国家”了,这五个国家占世界总面积的百分之三十,金砖国家峰会即由五个国家组成召开的会议。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非常快,而且发展的潜力很大,尤其是中国,近些年的经济发展速度远远领先与世界上的老牌经济大国,已经超过原来位于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的日本。 就是巴西这种金砖国家,它在原始森林的土人部落也不少,过着几乎原始的生活。有一次,我们的老板去巴西考察,看到了这一情况,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把这些土人请到中国来,让他们在每个城市中表演,怎么表演呢,让这些人赤身裸体、头上插着羽毛等饰物,手持一根粗大的木棍,在表演的舞台上“邦邦”地敲击地面即可,后来几乎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真的把他们请来了五六位,在各大城市巡回演出。 第六十九章 在当地风俗浓郁的江南水乡 开始工作时,我们把家搬到了绿大地地板公司安排的居住地方,这里离工作的位置有五里多路的距离,在物流中心西边,恰巧从一个小村子穿过,离公司的总部上海市徐家汇有一百多里路,在上海市的西面。 那所村庄叫田山庄,一听这名字,就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农村。 春季,我们顺着长江一条支流叫太浦河的岸边,它有一条小河,穿过小村庄。在村外的大片土地上,种植着密密麻麻的油菜,油菜开始不高,但是很齐整,长的郁郁葱葱,非常茁壮,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 过了不久,她的小花蕾就出现,渐渐地油菜花就开了,你看那油菜花开时,灿黄色的一片,四瓣全部绽放开了,那花心吐出几根小巧纤细的花蕊,四瓣花瓣成十字形,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那么淡雅清秀,那朵嫩黄色的花朵,羞羞答答,还没绽放开她的笑脸,可显得那么晶莹典雅。那朵杏黄色的油菜花,半开半闭,在微风中婆娑起舞,引来小蜜蜂和蝴蝶的关注,真是如杜甫的诗中描绘那样: “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当周末休息太阳出来时,油菜花显得更加耀眼,于是,我和妻子带着好奇心步入了金黄色的海洋中,一阵阵春天的微风吹来,花海上泛起波纹,一股股迷人的芳香从我的鼻子中步入全身,我大声呼喊: “真香啊!真美啊!” 它像无边无际的海洋,让我在上面畅游,它像金色的地毯,让我踩得舒适,它像婀娜多姿苗条的少女,在你眼前飘移游荡。 我和郝淑珍在这金色花的海洋中,不禁被陶醉了。于是让郝淑珍在这花海中用拍照了一张张照片。她的周围被大片金黄色的花海如同背景般映衬着,别提反差多么大了,煞是漂亮、美丽。照片取出后,我想该为这张照片起个什么名字,想了半天就起了个叫:“黄花大闺女”,这张照片现在还在,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啊。 现在,老家城市的人们经常春季到南方野游,有的就是为了专程看这油菜花。那的确是很值得一看,可惜我和郝淑珍已经看过了。那种黄色海洋般的油菜花,恐怕也是游客们所想不到的,因为在春季的那几个月,我俩天天上下班走在这花海中,饱览江南水乡的春色,到处生机一片也很有特色啊。 我们公司的原料仓库就在太浦河边,在宽阔的河面上,河水在缓缓地向东方流动着,北面不远是面积较大而且有名的“淀山湖”,我们的田山庄,是物流公司的所在地,还有公司的一处工厂。 郝淑珍被安排到了工厂做统计员工作,物流中心在田山庄的东侧。这个江南小村中还有一些小桥,在上面走过,如同走在古诗中的“小桥人家”,我们不觉得有些“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感觉。 这一片地区有很多企业看来也是上海青浦区的一个工业区。在我们的住处就是一个废弃的企业办公室,原来是一家木制品企业,这个办公室是一座二层楼,我俩住在二楼的房间,有单独的卫生间,每天三顿饭在工厂的食堂里,有七八百人在食堂里吃饭,大多是工人,吃饭是无偿的,但要分级别,一般职工吃的是普通餐,午餐约十元钱的标准,比如有一大块的五花红焖肉,三元钱一块,另外一个青菜,副总以上的几位,吃小灶,另加两个菜,比如有一个红焖大虾和另外一个青菜,主食是大米饭。晚饭我和郝淑珍可以打回饭,在宿舍也做些可口的菜来,每天要穿过田山庄,再走到村西边的住处,中间还经过村里的一个小菜市场,有些熙熙攘攘的老太太,用篮子盛着些农副产品在叫卖,有些是水产品,如大虾、小鱼、贝壳类的东西,那时大白虾仅十元一斤,郝淑珍和我吃了个够,几乎三两天买一次。还有些黝黑色小贝类,她们那里叫“西子”,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东,反正她们就这么叫,一问这是什么,几位老太太有地方话齐声回答:“西子”。 每年到了二三月份,这些村民就没什么农活了,可能是每年到这时都是个惯例吧。 这时,一个经常下乡的越剧剧团来田山庄演出了,一直要在这村里演上好些天,我们中途正好路过他们的演出场所,很是热闹,一个平时见不到什么人的小村庄,一下子到了晚间竟冒出这许多人来,的确让人惊讶不已。 一次我和妻子也挤进去看一看热闹,这也是我俩平生的第一次,就像鲁迅小时看社戏一样。只见那些演员穿着古装戏服,扮作年轻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西厢记里的张生与崔莺莺、红娘在一旁伺候着。扮作老旦角的是佘太君等,一等主人公上台,这台下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还有骑在大人脖子上的小孩,都伸长脖子翘首向前张望,村民们的热情是出奇的强烈。 一个老旦(演老太太)在台上穷极无聊地唱着,戏词冗长而又单调,仿佛要把人们给唱睡了一般,突然,惊堂木一拍,台下的人们如梦惊醒,大家又是振作起来,台下的听众热闹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 这时台上悠扬顿挫的唱腔,老旦深沉、激越、苍劲、稳重的表演和重视抒发感情的特点充分地展现出来。一会儿又是穆桂英出场,一阵唱念做打,脖子上插的一排旗帜,显得威风凛凛。那宏伟的场面、沉重的响声、击鼓的后生和绮丽的舞姿,惹得人们在台下叽叽喳喳评论个不停,戏台的旁边就是一个小超市,孩子们叫喊着、吵闹着在超市里进进出出。我俩也被这中国的国粹给吸引住了。怪不得这些可能是三流的剧团这么受欢迎呢,村民们也许观看现场演出的机会太少,这些南方农村的人们受越剧的影响从小就耳濡目染,耳熟能详,这样的演出就如此热闹。假如浙江闻名的小百花越剧团来了,这田山庄还不闹翻了天!演出完毕,村民们仍然兴致不减,一些人们还等着看演员们卸妆,大概想看看卸妆后的演员本人是长的什么样子。 就是在第二天清晨时我们上班路过,还看到一些老太太围着演员们住的房间外交头接耳、好奇地向里面观看着,这时演员们正在梳洗打扮,我和郝淑珍不禁也被这江南水乡农村的业余生活吸引了。 第七十章 忙于公司的物流中心管理工作 我到了物流中心以后开始录用新职工,虽然工资不少,但那时在长三角地区也不好招人了,我设计了一下用人的岗位与数量,需要经理两至三人,下面还有统计、财务、运输主管、原料库主管、成品库主管、叉车司机、原料库仓管员、成品库仓管员,还有整理员、发货员等五十几名,开始是左挑右选,后来见合格的叉车司机也少,差不多就录取了。在招工的时候还发现一对老家的城市汶上县的小夫妻,他俩由于在家乡种地,听到南方打工挣钱不少,虽然生活条件很是艰苦,我见了差不多也就招收进来了,谁让我们是老乡呢。 我一面招工一面做仓库的平面布局设计,每捆木块要放四个高,两个并排,四个高也是很危险的,约有四五米高,每个仓库三十多排,一百多个木块捆,这样的仓库有九个,还有没建好的,这只是原料库,成品库则在另一处。 那时正值热天,我穿了一件浅蓝灰色的工作服上衣,浑身天天湿了个透,对了,这工作服的式样还是我设计的,老板让我给物流中心的职工设计一套工作服,真是看我什么都会,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设计了这一套服装,实际上对服装的设计是一窍不通。但是我想起来几年前在“山东推土机总厂”的时候,我将把日本小松的管理规章制都翻译出来时,有一篇专门介绍他们员工的工作服,就连各部的尺寸多少都描绘的一清二楚。想到这些,就急忙给当时山推标准化室的主任打了电话,请他帮个忙,用传真机把那几页给找到复印传真过来,他还真是办事儿,当天就给我传真过来了。我就按图索骥,照着葫芦画瓢,略改动了一下就交给了一个专供定制服装的公司,这是夏季工作服,上身是短袖的,日本工人的标准,穿上很是干净利落,很快就做好了,还有帽子呢,连帽子的尺寸也传真过来了,老板和同事看后很是满意。在江南(上海的青浦属于江南)地区,就是有一点不好,天气太闷热,每天上班一身汗,下了班一跑回宿舍就是赶紧冲淋浴。地板的半成品大规模运进,天天五六台叉车在不停地忙碌着。 在集装箱车卸货的是一个较高水泥平台,这个平台还是我设计的,有一米多高,装载从巴西进口来的每台集装箱货车,就要开车倒在这平台旁,然后每台叉车要开上去从车厢里将木块捆叉出来,这一垛运完,又来一辆货车,川流不息。叉车的速度很快,噌地一下就从你身边飞逝过去,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仿佛背后长着一只眼睛似的。 一次,有个叉车司机将叉车开得太快,转弯时不慎将叉车开翻了,这下子可是不得了的事,所谓翻也就是一边歪倒了,所运的地板块顶多是散了架,再重新打包就可以。不过这司机也命大,只是腹部挤压了一下而受了伤。幸亏是在夜班,当时我正好不当班,要不责任就大了。 我一接到电话就急忙赶到现场,打了120的急救电话,赶快送去了附近的医院。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过了两天说是要做手术,大夫说是要切除胰腺,我为此还查了一下医学的书籍,这胰腺的作用不大,是分泌胰液的,帮助消化而已,摘去对人体无大碍,一般不影响什么。我就给老板汇报了一下,老板说那大夫说了就按大夫的意思办,去财务先拿一万元钱,不够再说,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并要我亲自到医院去一次。 到了这家医院后,发现这病房里躺着的都是摘除胰腺的,我就乘着看望病号的时候和这几位患者聊了聊。有个病人家属悄悄地对我说,这医院医生良心大大的不好,有这事儿的病人大都是工伤事故,医院看到一是工伤事故医疗费可以由厂方负担,二是对病人没有什么后遗症。另外手术还简单,医院还能收取不菲的手术费用,再说病人也高兴,能从厂方得到大批的赔偿。喔,竟然是这么回事,看来,医院的黑幕还不少呢。 七月份,老板说要在物流中心办个“销售展览会”,声势不小,让物流中心腾出一个仓库来专门用于展览各种实木地板样品。这个工程不小,首先要将原来的库存移走,再从各库挑出所需的品种来摆到现场,这老板说话轻巧,可是我们要费劲了。 于是,我开了动员会,要求所有的叉车司机要加班干,大家要抓紧的工作,这是我们物流中心露脸的机会。从每个仓库挑品种是最大的问题,你们知道有时要将一吨多重的东西先移走,每四个摞在一起,用叉车翻找,每一摞有四米多高,再用叉车移送到指定的位置,别提多费劲了。 叉车在各库之间飞奔,忙来忙去。这些品种有一百多种,挑出的品种摆好后,每个木块垛上面要用a4的白打印纸打印上这种地板的中文名称和拉丁文,即植物的学术名称,用句俗话说是:“费老鼻子事了”,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你挣这个钱呢。一件件摆好后,我又用板刷写了几副大字,如“热烈欢迎各界来宾参观展览”几个大字,用大红字贴在仓库的墙壁上。再把仓库的立柱、内外墙壁上,请了制广告标牌的公司(是从上海市内请的)做了一些警示句和标语口号,用“吹塑板”制作,再用玻璃胶粘贴上。无非是些“禁止用火”、“仓库重地,闲人免进”、“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这些仓库安全用语。由于是新建的大仓库,每个仓库有八扇大铁门,夏季太浦河上的风很大,动辄就把大铁门刮倒了,为什么会刮倒呢,这个空气是对流的,一扇大门没有事,要是对面也有的话,就不同了,产生了空气对流。 实际上这种大铁门儿你看着很结实,只是一个空架子,外层表面是用一只彩钢板装饰的,就这个大门,竟然被风吹倒了几次,我还找修门的来了。大门修好后,由于仓库很多,我还拿出了很久以前的专长,在每个库每个大门上用板刷和红油漆写上了几号库几号库的标识。写大字的时候很多工人还观看,记得有在不远处观看的工人还高喊道:“写得好,黄总写得好!”。是啊,许多年没写这大字了,想不到在这儿又派上用场了,早年在粮油加工厂当工人时,这么写大字时也有人围在周围叽叽喳喳,但没有这么大喊大叫的,我心里也有些沾沾自得,这么一写上字,就清楚了,免得叉车什么的走错仓库。 好了,准备十来天的销售大会终于召开了。那天,来了不少车载着上海的客人,也有女的,一看打扮都是些大大小小的老板级人物。大家看着一包包这些昂贵的地板原料,走来走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我忙不迭的给他们做介绍,这是重蚁木、这是苏铁木、这是巴西木等,它们都是些二十乘一米多长的半成品。当我介绍到巴西木时,老板对我挤挤眼,意思不让多说话,大概他想卖个好价钱。这个巴西木为什么要以巴西的国名来命名呢,据说是相当的昂贵,而且这种硬木颜色发红,煞是好看,我至今还保留一小块下脚料,权做写字用的镇纸,木质的比重还大。我边给来宾介绍,还把拉丁文给说上了,因为是林业专业的毕业生,不说些拉丁文好像显不出我的水平似的,实际上也没有几位甚至没有一位懂行的人。有些客人当场看中地板原料,决定要几十件,当众决定成交,老板看来也是高兴,就现场签约,现场兑现,让他挑出所要的货,摆好来车拉走即可,有的客人还选中了几件,先买下了随车拉走,这次展销会很是成功。 老板走后,他对这次工作组织的状况非常满意,整个物流中心同志也是相当高兴,大家喜气洋洋。老板还特意表扬了物流中心,发了一个什么感谢信,信中说,这是他的事业又一个新的开始,看到了这么整齐有序的物流中心,这么好的销售展览会,在信中高度赞扬了物流中心的全体人员,总之这次是相当成功,整个面貌和宣传效果是不错,他的目的就是表扬鼓励大家继续努力,要再接再厉,好为他挣更多的钱而工作。 第七十二章 在大学假期儿子也来到了这里 八月下旬,儿子上的大学放暑假,来到上海市青浦。我们也是让儿子见识见识上海市郊区的自然环境,而且在这附近就有中国著名的江南水乡周庄和朱家角等旅游小镇,妻子还精心安排了一日三餐的伙食,晚间还有当地特产大白虾和淡水贝类,一次买了不少,让儿子吃个够。 为了儿子来,我们还在房间装了一台空调,记得是奥克斯的,一匹半,那时空调很便宜,才一千出头,那家卖空调的公司还从上海老远骑着摩托跑来给安装。恰巧儿子来后那天正好我发工资,拿着八千多元钱在我住的地方席梦思床上摆满了,也足足向儿子显示了一把,看看爸爸多能,这仅仅是老爸的。好像说,这么多的钱,儿子就花吧!多能显摆。可是儿子在这只住了一天,我和妻儿一起去了水乡小镇周村。 周庄位于苏州城东南,昆山市的西南处,有“中国第一水乡”的美誉,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周庄是一个具有九百多年历史的水乡古镇,而正式定名为周庄镇,却是在清康熙初年,周庄在苏州管辖的昆山之西南,古称贞丰里,若要在中国选一个最具代表性的水乡古镇,毫无疑问,她就是“中国第一水乡”周庄。千年历史沧桑和浓郁吴地文化孕育的周庄,以其灵秀的水乡风貌,独特的人文景观,质朴的民俗风情,成为东方文化的瑰宝,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杰出代表的周庄,成为吴地文化的摇篮,江南水乡的典范。 我们先去了周庄,但这周庄的门票倒是很贵,每个人要九十元,郝淑珍一听直呼太贵,但我要求一定要去,这么好的景点怕是以后也很难得有机会再去了。 碰巧在村口就有个人是专门做偷带游客入内生意的,他是怎么偷带的呢,一次他只能带俩人,一看儿子年轻穿着也随便儿,他就给了儿子一双拖鞋让儿子也不必害怕,只管进去就行,这个周庄的大门有一个小门权作入口,我儿子确也有表演天赋,走到小门口旁若无人般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那收门票的人只是认为这是庄里的人,或是庄里人的亲戚,也顾不上管儿子,他们在收别人的门票,儿子就一骑绝尘而去。 我俩这时才由他带了进去,说好是半价,我们在庄内一处汇合,给了他钱,就开始游览了。 周庄有八景:—全福晓钟、指归春望、钵亭夕照、蚬江渔唱、南湖秋月、庄田落雁、急水扬帆、东庄积雪,随着岁月的变迁,有的陈迹依旧,有的增添了新的光彩,有的却已影踪难觅,被历史的风尘所湮没,你别看它起的名倒不错,去看了也就那么回事。我们留下了较深刻印象的倒是双桥、怪楼和沈万三的故居。 这个沈万三可是不得了,沈万三在民间的知名度不亚于白蛇传里的白娘子。据明史记载,他当年帮朱元璋修筑了三分之一的南京墙,功不可没,后来他又自告奋勇要出资犒劳军队,结果惹恼了朱元璋那脆弱的自尊心,认为他是故意炫富,还能比皇帝富有?有谋反之心,之后在马皇后的求情下才免了死罪,被发配云南,后在皇权制度下败亡。素有“中国第一水乡”之称的周庄,“镇为泽国,四面环水”,河流从镇中穿过,“咫尺往来,皆须舟楫”,充满着诗情画意。我们看到在水乡小桥旁边,一位中年妇女呵斥掉下饭粒的孩子:“家里阿有个沈万三?”这句话很有意思,即家里可没有沈万三这样的巨富,要懂得勤俭节约,不要大手大脚。在长江三角洲不少地方,谈及沈万三,普通老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随着周庄成为旅游胜地,沈万三故居——沈厅(据说是清朝乾隆年间整修过的)吸引了众多参观者,镇上小店里卖的“万三蹄子”、“万三饼”,也使游客们在大饱眼福之余增添了口福,我们也买了尝了尝。沈万三的故事更是不胫而走,我们还在他的府前留了影。 那个双桥很有特点,在两条河流上两座桥紧挨着,呈丁字形状排列,我们也在桥前合了影。在河流的一侧,有很多的游客房屋紧靠小河,那里竟然有两位卖唱的女人,儿子大概不记得了,要是两位清纯可爱的小姑娘还好,却是两位六七十岁,长像倒谈不上十分丑陋的老婆娘,她们手里拿着两个小板敲着,扭来扭去的又唱又跳,穿着上红下绿的演出服(现在叫做赛狗屁的服装)在游客身旁说唱。价格也不贵,每只歌曲十元钱。大家也不是看她们的表演艺术,可能也是看她俩的忸怩作态,唱的还是地方情歌,就这点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好,这种情况当地的人也熟视无睹,她们不知道这样是丢人吗? 这游客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很多,其中不乏有外籍的,我一看直觉的恶心,要换做两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江南小姑娘该多好,五十元钱唱一支歌曲儿也不算多。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朱家角镇,一听这就是一个南方的名字,它在我们的公司与上海之间。 古镇朱家角历史悠久,早在一千七百年前已形成村落,宋、元时形成集市,名朱家村,明万历年间正式建镇,名珠街阁,又称珠溪,以布业著称江南,号称“衣被天下”,成为江南巨镇。清初,朱家角米业突起,再次带动了百业兴旺,时“长街三里,店铺千家”,老店名店林立,南北百货,各业齐全,乡脚遍及江浙两省百里之外,一九九一年为上海市四大文化名镇之一,二零零一年,区委、市府列为重点发展的“一城九镇”之一,基本设施建设初具规模,旅游区顺利通过国家aaaa级景区验收,先后获得上海市文明镇、“中国最值得外国人去的五十个地方”、全国小城镇建设示范镇。镇内一条小河贯穿整个镇中,沿河几里的岸边各种商铺林立,我们走啊走仿佛没有尽头。儿子买了一顶帽子,是海军陆战队的那种海蓝伪装色的。我走了一段路看也没什么可买,就买了一把折叠扇子权且当做纪念品。 朱家角我和郝淑珍去过几次,因为那里有家工商银行分店,能使用柜员机,开始去比较随便,可是过了一个多月就不同了,因为看着这个小镇人气旺盛,前来的旅游者渐渐增多,小镇的大门竟然封死,旁边仅开个小门要收票了,每人十元钱,我们去时在小门口有吵架的一伙人,说是这里的亲戚,你说亲戚之间串个门儿还要交钱吗,为此吵闹个不休。恰巧那个工商银行就在里面的大门口,和郝淑珍向把门的一说就可以进去了。那时江南各处的旅游小镇见游客多群起仿效,纷纷进村就开始收钱,看来这是个趋势,我们公司住址的周边有好多的古镇,有南塘镇、还有大名鼎鼎的乌镇,都是可去的水乡,现在也可能大伙都要收费了。 也好,我们去的还不晚,现在北方人人都想到这几处旅游,看看江南水乡,你们看要花银子吧。幸亏我在长三角还早一些,也是不算亏,工作以前就去了珠三角、长三角这几个地方,还去过黄河三角洲的胶东半岛城市,也算是不亏了。只是东北的三江平原还没去,不过以前不是在那儿长住了吗?西部也去过西安和重庆,也可以了,今后时间还长,而且现在旅游也方便。我们回来后歇了一天,还想到什么地方玩一玩。 实际上,在长江三角只要去了上海市和周庄、朱家角这些地方,这江南的城乡就算看遍了,将来苏州、杭州再去一次也就行了,也可以说也就能代表中国了。中国大得很,县城就有两三千,地市级以上的城市六七百,都说旅游好,你能走过这许多的地方吗,还有世界呢,几百个国家几万座城市各有特色,一说是走遍全世界,可能吗?我们住的老家的城市刘庄小区有个退休的老人,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说,我这一辈子啊,全国走遍了,什么地方都去过。我问了一句,新疆、西藏去过哪儿,他呆了一下说,就这两个地方没去过。我还没好意思再问几个地方,也可能我说的地方他都没去过。人啊,话不能说的太大,要不久而久之就没人信了。 游玩后过了一天,觉的儿子闲着也无事可做,就建议儿子去我们物流中心去学习学习,也算是去实习吧。我安排了几位仓管员带一带儿子,结果,儿子只干了一天就够了,不愿去了。也是不出乎我所料,物流中心虽然事不少,只是儿子衣冠楚楚的在那儿,不官不民、不工不文的样子,仓管员干活一般人也插不上手,记账也用不着儿子,只能干看。 记得有一次儿子还在中学放暑假,我也是看着儿子闲着没事儿做,就让儿子去儿子张叔叔(我的好朋友)那里实习几天,也了解学习一些商业和经济贸易方面的知识,看看他是怎么经商的,就是锻炼锻炼,他在老家的城市不是开有几十个连锁店吗,是经营衣物的。儿子在他那儿也是只呆了一天,就不愿干回家了。一问儿子如何,儿子就乐不可支的笑着对我说: “这大老板上班一坐,一位广告商来要钱,怎么办,他说用实物顶,这位可能是电视台的人就手写了一张纸,列举了几十件大小不等的衣服,这张老板随手大笔一挥,将后面的零字儿一笔划去,几十件变成了几件,就这样还讨价还价了一会儿,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商谈” 我说这就是商人啊,做生意的就是这样,哪有实来实去的。这件事儿的确也让不涉世事的儿子是看笑话了。这一次也是,儿子看学不到什么,就要求回老家的城市了,自然,那里还有许多同学等儿子回去玩呢。 第七十三章 日本人在生活上也不老实 回去后,我继续从事我的物流中心管理工作和协助日本人研究“抗菌地板”的事情,这次日本人又到我们物流中心来了。 这次日本的来人就一位三十多岁,就他和我合作,是公司的中年职员。他已经来了四五次,每来一段时间就要回国休息几天。这个日本人有一个习惯,就是非常喜欢女人,大概这也是地球上一切男人的通病。他来了就要找小.姐,知道中国的姑娘随和,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陪着他,每次都让我给他联系一个。日本的男人经常这样表白,当我们问他们喜欢什么,他们多是毫无顾忌地说,我们最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倒是很直爽,实际上,我们中国人这方面不也是吗。在我们住的周边,有一些旅馆形式的度假村星罗棋布,这种度假村一度在上海的郊区普遍存在,基本是接待团体旅游一两天的,但有时也根据给钱的多少,接待极少数散客。 我就让物流中心的本地一个主管给他找一个小.姐。那位本地人对此事也是驾轻路熟,很快就能找一个。找的那位小.姐具体情况有时我也不十分清楚,好像一天也就四百元钱吧。这位日本人倒也痛快,一把一利索,当然他的工资也不少,应该一天的工资足够了。有一次,他也不见外,竟领着给他找的小.姐和我们堂而皇之地在一起吃饭。这位小.姐很年轻,只不过有些胖,倒是很老实,各方面的举止也还毕恭毕敬的,也是勤勤恳恳地为日本人服务,在外人看来他俩就像一对结婚以后的恩爱夫妻似的。在没人的地方我问那位日本人花了多少钱,他说花了一千元,陪他两天,还说这姑娘很听话,让她做啥就做啥,对她赞不绝口。他非常喜欢这位中国姑娘,他还没有结婚,看来要是相处时间长一点的话说不定会谈恋爱呢。 我俩还到南京一次,我还领这位日本人在市里逛了逛,那时日本料理很是时髦,我们又到日本料理店吃了顿日本料理,但是那里的饭菜也是马马虎虎,仅一个“天波罗”菜就要了一百多元钱,那是一种以植物为主用油烹炸的菜。晚间我俩还去了“良子足浴”去按摩了脚,一个钟(四十五分钟)才五十元,是我请的客。这良子足浴的方式我也是首次看到,她们见我们就两个人,就来了年轻的一男一女,每人端个盆过来,里面有半盆泡脚的热气腾腾中药水。为你洗完脚后,一起按摩拍打起来,那真是动作娴熟,手法一致,而且节奏很快,像是有口令一样,整齐划一,时间掐的很准。一到时间,就非常整齐地而且脚步一致退出房间走人。一看他俩就是经过军事化训练过的人。前不久,网上说是东莞的小姐进行军事化管理训练,很多网友都上网嘲笑,但是我觉得这却是可能的,因为实践经验证明,有的也是必要的。 我又去了上海的“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取了“抗菌地板”的检测结果,仍是不合格,杂菌丛生,给老板作了汇报后,大概老板对此也是信心不足了,此事就告一段落。 不过老板还是要求我陪同日本人继续做对强化地板的调查,他还是贼心不死,既然实木地板和抗菌剂不能结合,他就想,要是用在强化地板上是咋样呢,他要求让我再陪他们去调查一下强化地板的生产情况。公司从地板工厂找了一位和强化地板厂能联系的干部,我和日本人由他领着我们去了宁波市、南浔市一带。在这一带地区,乡镇企业比比皆是,几乎全国的小型强化地板工厂都在此地,我们掌握的有四五十家,工厂的人就一家接着一家领我们去。日本人和我们一边考察一边跟我谈这方面的情况,他还开玩笑地对我说: “你家乡不是在山东老家的城市吗,那里我们也了解过,有一些强化地板工厂,要不你再回老家的城市吧,我们也非常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我在他眼中,倒成了懂制作地板的专业人物了,看来他是想挖我到他们的公司工作,他们日本企业也是需要我这种人,尤其还会日语的。我想了一下说,对家乡那里的情况也不熟悉,另外我在这里干的也不错,那时并不愿意去日企工作,就这样,这话题就这样终止了。 看了看了南方长三角一带那些强化地板工厂,其加工设备与实木地板厂是完全不同的。那里有巨大的滚筒,上面有又宽又长的木纹耐磨层在印刷,在这种材料中如何加入防菌剂,也是日本人要考虑的。 两天下来跑了几十家厂,晚间还在宁波市的政府宾馆落脚,在我的印象中,政府宾馆很是豪华,是四合院的排列,院中的绿化很好,还是有些中国的园林风味,古色古香的,我们也不顾下榻费用了,只顾要了两个标准间住下,实在是太疲劳。 第七十四章 南方女子真能吃苦 我陪了一段日本人后,又回到了物流中心。 由于物流中心是直接给客户发货的部门,老板的姑父就直接负责发货事宜,可是用户反馈总是发错品种,不是多几块这种地板就是少几块那种地板,一个月要反馈这样的事情,这使我很头疼。没办法,只好来仓库大清查,于是动员了几十名仓管员来清仓查库,这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这期间,又是进出库的忙季,一天到晚来卸货的集装箱车在门口的公路上排成一列长长的队伍,足有八九十辆,叉车往返川流不息的行驶,还要卸往不同的地点,白天还要指挥盘点仓库,一面进出库一面清点仓库,这怎么能盘点准确呢。我是白天晚间的在物流中心工作,有时要工作到后半夜,这时我也是非常焦急,火气也不少。 在原料库有个叫张娟的女主管,三十岁左右,非常能干,常常是一个人顶两个人。做为北方人,很早就听说过南方女人能吃苦耐劳的种种优点,比如说惠安女人,她们地处在沿海一带,以前在媒体上就宣传她们的风俗特点,诸如有“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衫、浪费裤”之称,非常能干重活。几百年前,她们由中原移居于此,因海边生活为防风而佩带花色头巾和橙黄色的斗笠,花巾上还有编织的小花和五颜六色的小巧饰物;上身穿着紧窄短小的衣服,露出肚脐;下身穿着特别宽松肥大的裤子,腰带是扎在肚脐下面。黄斗笠、花头巾、露脐袄、肥脚裤,所以被戏称为“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衫、浪费裤”。在画报上过去常常登载她们二人用杠子合抬一块大石头干重活的镜头。这回在江南,我就从张娟身上就真是能看出江南妇女勤快肯干的风格。她干起活来又雷厉风行又稳重大方,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整个人的举止真是“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一天到晚好像身上有用不完的劲儿。我看过人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但没见过像她那样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还能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发动机,只要有一滴油,就忠诚尽力地发出最后一点儿动力。 有一次,我看她连续干了二十四个小时,还在撑着做,让她回家休息一下执意,她不回去。我一看劝她也没用,就发起了火: “你要再不休息我就要揍你了” 她可能也听不懂我这东北地方话,怔了一下就明白了,气哼哼地回家了。看着她回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这真像俗话说的那样:“北方的媳妇,南方的牛”,就是说北方的媳妇娇嫩,而南方的媳妇就好像老牛似的能干!张娟这是什么精神,这真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她不是共.产.党员,但她的这种品质是江南女子特有的优良品质。 这时,老板的姑姑也在物流中心工作,当物流中心刚建立时,老板的亲戚不是都来了吗,老板的姑姑和弟弟也在那儿工作,他姑姑也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工作就是一个保管员,有着江南女人那种任劳任怨,老实本分的特点。但是,其姑父就不同了,那时他是正当年,表现出了温州人聪明、狡黠的性格,虽然他连小学也没毕业。他不失时机地向老板汇报我的举动,还保持着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他真有不把我弄掉绝不罢休的劲头。 我后来就纳闷,他哪来的这种劲头?后来一分析也对,他可能在想: “凭什么这么好的副总位置让一个外地人占去。而我是老板的亲姑父,才比他小一岁,身体又好,真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干起活来也不比他差。可能有时在家这么一想,就觉得愤愤不平,我虽然是个农民,斗大的字识不了一个,也有浑身的力气,他也就是有文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也可能天天这么一想就睡不好觉,每天早上爬起来向老板汇报我的不是,想千方百计地把我搞下去。但他不大写发错货的事情,因为我安排他是负责出库产品的核对员,于是他就只是汇报我领着大家盘点出错的事儿。的确,第一次盘点仓库错误屡屡发生,可是我是真知道,做了几年的仓储中心的经理,在查库时,不应有进出库的情况,可是繁忙的进出库也不能停下来啊。 过了几日,老板又托人送来一本宣传的册子,里面净是日文,内容是介绍葡萄牙使用“软木地板”的情况,让我全翻译出来。大家知道翻译书不是件容易事儿,不知道的感到没什么,随便一给,给我翻译出来啊,说起来简单,好像很容易似的。我那时对电脑的打字不算在行,因为都是打字员操作。 记得那年在林校,我刚回国,一位校级领导就拿了一本很厚的“植物学”让我翻译出来,当时正是他考高级职称的时候,于是我没办法就接了过来,谁知奋战了十几个日夜后,只翻译了三分之一。他竟然说,不用了,我有办法了,这把我气的,白白熬了许多天! 葡萄牙过去是巴西的宗主国,他们用软木做地板。软木其实是做葡萄酒瓶塞的那种东西,不是木头本身,是树皮,专业名词叫“木栓形成层”,它就是用这种软木做地板。之所以叫软木是指它有软木地板的柔韧性,因为软木地板的细胞结构犹如蜂窝,细胞内有大量密闭的气囊,使得软木像压缩后的海绵,受到外来的压力时细胞会收缩变小,失去压力时就会恢复原状,这样就使得软木地板有很好的弹性和缓冲性能。即使不小心摔倒,软木地板也会像一只柔软的手,承托着你的身体,防止因跌倒而造成的伤害。它特殊的柔软性,还可以大大降低由于站立而对人体背部、腿部造成的压力,能释放身体的劳累,还有利于儿童骨骼的生长发育和老年人膝关节的保护。 看到这我就明白了,老板是生意人,真有前瞻性,原来这种地板是用于诸如幼儿园和养老院之类的场所,是啊,现在中国发展的这么快,人们的目光开始重点转向孩子和老人,这目光是:高,高,实在是高!既能保护老人和儿童的利益,又能大大地赚一笔丰厚的利润,真是不亏是做老板的。 在翻译中,我还注意到了在葡萄牙这个国家,他们很注重就专业化地大量生产软木。软木是一种性能独特的天然材料,具有多种优良的物理性能和稳定的化学性能,例如:比重小、导热系数低、密封性好、回弹性强、无毒无臭、不易燃烧、耐腐蚀不霉变,并具有一定的耐强酸、耐强碱、耐油等性能,软木原材料可重复采摘,周期为九年,一棵成木可进行十多次的树皮采剥,树木的生长年龄在一百五十多年。我们通常见到的高档红酒瓶塞就是用软木整料冲压而成的,剩余的软木可打成颗粒广泛用于很多工业和民用产品,我们比较常见是的软木地板。但是这种树皮还可以用在软木墙板、建筑用软木砖、汽车的密封缸垫、绝缘软木等等方面。在他们制作地板时当然可以使用大张的,但剩余的边角废料都是可以充分用。 我又是日夜不停地为老板翻译此书,实际上我这种做法一定程度上也损害了我的主业,主业是物流管理啊,我没黑没白的工作,这本册子翻译好了以后,要是老板能用上,他顶多说我翻译的水平高,要是没用呢,还影响了我自己的主业,因为我是物流总经理啊。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大家今后也要注意这一点,不要事事都显示比别人强,有时也要示弱,我也是经验之谈。 不过,最终老板没做成这生意,因为,广东的一家公司是捷足先登,他们先做了。现在不知道事情发展的如何,我想,老板若是明智的话,还是应继续做下去的,这市场的潜力该多大啊。 第七十五章 朋友来访 这时候我的三内弟竟然到这里来了,此时他已在“雀巢咖啡”公司工作了,我三内弟这些年寻寻觅觅了多个公司,跳槽几次,总是不满意新公司的工作,最后终于找到了这个好去处,也收了他那份不安定的心,眼看三十五岁了,也真是不容易。 而且他的妻子也很好,她很久以前与我三内弟是一家公司的,和我三内弟结婚后,与他到处奔波,又是在重庆、广州、济南、青岛各处工作生活,领个不大的小女孩是不容易。那时还把我岳父岳母接到了广州市,他们二位老人也是顺便照顾他的孩子,算是旅游了,我三内弟是很孝顺的人。我在山东老家的城市、北京市、上海市等地城市工作,三内弟对他的姐姐很有感情,我们在外地工作时,他就专程到这些城市看过我们,而我俩尤其能谈到一起。这次,在这里他又到了上海市跑到了青浦这里来,真是很不容易的。 我们见了很高兴,也很愉快,与他姐一起在附近的小饭店大喝了一顿啤酒,我俩共喝了有十几瓶。在我三个内弟中,和他交往是最多了,啤酒喝的也是有些多了。虽然与我大内弟在上学时接触的多,却也很少工作学习上的接触,只是从小看到大,也有些话聊,总是谈以后的工作和所谓事业,他也是有野心将来有条件我们自已做,自己办公司,和我谈了他的雄心大志,还是与我三内弟谈的多,见面也多。 在我的工作地点我们一起聊着过去、聊工作、聊今后等等,时间一长见不到他就想。他这次来,我给他还买了几盒中华烟。还为了让部下瞧得起,让我三内弟发给他们每人一盒。他还到了我们的住处去看了,在那儿吃的饭,后来又在小酒馆吃了一顿。 那时我们已经搬了家,到了离物流中心近的地方,那是一个废弃的度假村。为了什么废弃了呢,它的主人是一位大老板,因为穷奢极欲,胡花乱造,把一切财富都糟蹋没了。他最后还有一个乡下的度假村是私有财产,没有办法只好把一个好好的度假村给卖了。这个度假村在离工厂很近一个非常幽静的地方,周围是绿化了的小树林,还位于太浦河边,环境别提多好了,是一所三层的公寓楼,我和郝淑珍住在二楼的一个标准间,离上下班也近,我的三内弟来了一天,看了看我们住处的陈设就走了。也真是难得,这么老远来也真是,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难为他了。 三内弟走了以后以后,过了不久,从上海市我的好朋友兼同事谢老师那里传来一个消息,以前我们在林校的好朋友老唐和林校的学生小吴领着一位女教师来上海了。 我和老唐的关系是这样,他是与那位贾守君贾胖子好朋友,他们都是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工农兵学员,仅比我大三岁,在林校时,他是学生科科长,我是教务处主任,在一起合作的很好。而且平时喝酒不知多少次,打麻将也不知多少次,就是哥俩儿,打篮球也是合作伙伴儿,关系非常近,我到上海市时他已任林校的副校长。 我这几年东奔西跑的到处奔波,也不和老朋友联系了,他到上海后见了谢老师后就打听我的去向,知道了我在上海工作。另外这个小吴是我在林校第二年所教的学生,在“和尚班”,即班级全是男生,毕业后学校见人聪明老实,就留校了,以后慢慢也干起来了,已是我们林校的副校长,他俩就是我原单位的校长来了,我要热情地招待啊。 实际上谢老师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这位以前我的好邻居、好朋友、好球友现在已经是宝山钢铁总厂的一位财务领导,自己开着一辆好车,在上海市的一家酒店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很丰盛的酒宴。我和妻子只是按约好的时间去赴宴而已,宴会上还有谢老师的爱人,我们是多年的邻居,大家一见面很是兴奋,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又是相距这么遥远,昔日的好友在一起,也是实属难得。 尤其是和小吴,我师生俩也能在上海会面也很高兴,见了面不禁聊个没完。我一看也没什么带的,就买了两条红双喜烟送给了老唐他俩带着。他们随行的还有一位女教师,一见面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了,那只是记忆的瞬间缺失。但过后才想起来,她是学校基础课教研室的一位年轻教师,也是有印象,只不过淡一些而已。 我和老唐、谢老师聊起了当年在佳木斯市代表林校一起打篮球的事情,喝酒的事情,他俩也是林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二十多年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那时我们是多么年轻啊。但如今,已是老多了。特别是我和谢老师,一开始两家就住在一个两居室,我当教务处主任时他后来是财务教研室主任,我们关系一直不错,可今天都到了上海,也是有缘吧,聚会完了后,他们就回去了。 谢老师还开车送我和妻子回到了在青浦的住处,几乎半夜了他把我俩送到住处待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去了。后来听说他还在上海又买了一套房子,是在二零零四年房子正涨价时买的,恰巧赶了个好的时机。 第七十六章 在上海地板公司的几件事 我在上海的绿大地地板公司还有个总经理,叫王勇。 他虽说是我的一把手,但我俩各有分工,他是吉林林学院毕业的,和我是同届,年龄也比我大几岁,也是东北人,大概和我的经历差不多,原单位也是国企,东北的企业破产的早一些,只好流落到南方,打工混饭。在这个企业较早,他是林产工业专业毕业的,比我与这个企业更对口,但是他和我负责的工作不一样,也就是说并不是我的直接上级,我的直接上级是老板。 这期间,王勇招了一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他就把她配给我做了我的打字员兼文书。小姑娘是非常活跃的,相貌也可以,办事风风火火,这个总经理王勇开始就用小车载着她在街上到处逛商场,处处满足这小姑娘的心意。后来他用了一段时间就把这个小姑娘骗到了手。王勇是有家室的,他老婆在不久前从东北才过来到上海市治病,说是有子宫肌瘤动手术摘除,在我们物流中心住了一段儿时间。 大概在这件事公司就我知道,为什么呢?这个小姑娘也天真无经验,她是我的电脑打字员,闲时无事,在公司竟把这王勇如何勾引她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用电脑打了下来,而且存在了不加任何题目的文档里。我几乎天天用电脑啊。一次我偶尔发现了这篇文章,这小姑娘竟然不知道,还是如日常似的上下班,好像谁也不知道似的。 我们还有个部下,也是东北长春市的,他是我建议提拔起来的一位经理,长了个小白脸,四十来岁,他在长春有位妻子,但可能乱搞女人从老远的东北到了这里,在莲盛租了个房子,竟又养了一房媳妇和一个一岁多大的孩子。他的这位媳妇比他要小十几岁,长相倒是非常漂亮,但有些小市民气、就是有些俗气,这小子有媳妇不好好的过日子,倒和他的第三者跑到这儿来避难了。但是这位经理也是有才、有特长,尤其在电气方面的知识丰富,一般的毛病都能修,他在大学时就是学的无线电专业。 记得许多年前,内地闯关东的人也是不少,也是什么人都有,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有特长、有特点,没有点儿能耐的也是到不了东北那天寒地冻的遥远的边陲之地,现在同样也是如此,东北人也陆续往内地来,也是有特长和自身的境遇有些特点才敢来的。在中国的江南,我这物流中心竟然是各种人才汇聚的一个好去处。 我还经常去上海的徐家汇总部开会,总部的办公室面积也是紧张,每次开会也是当天就返回。一次我们在市内的一处会馆场所的地方开年度销售总结大会,竟然有一位北京的总经销商老家竟是我在东北城市的人,他姓张,他的家还住在我妈家附近,同属一个“五二三”小区。他销售情况还不错,他的一帮跟班拥着他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看来是大赚了不少钱。我和他聊了聊天,一说是我们在东北同一个城市,他也很高兴结识我这个朋友。在最后的表彰会上,这个东北老乡还选他的公司了一位长相俊美的姑娘来领奖,她走上台后大伙还兴奋地起哄,这时我们的女销售总经理笑着说:“北京的张经理派了一位形象代表人前来领奖”,一句话,说的大家哄堂大笑。 在上海,我和郝淑珍还有幸参加了一次“上海申花队”和另一支“上海国际队”的足球比赛,那次是地板公司发票组织去的,因为公司赞助了他们的比赛,那场有我们的广告。这也是我和妻子第一次在现场去看足球比赛,郝淑珍现场激动万分,她为每一次一方的组织进攻而欢呼雀跃,为每一次守门员的成功扑救球而沮丧。特别是“申花”队一方的拉拉队,全部人员的队服颜色为蓝色,他们几乎包了整个小区的看台,他们的双手挥舞着花朵,有着同一的指挥,动作全部整齐划一。儿子在上海度假时也去过比赛的现场,那支持一方的拉拉队员们狂热呼喊、领队大红旗疯狂来回的舞动,也煽动着我们那颗爱好体育运动的心。妻子郝淑珍从此也爱好体育运动了,的确,自从我儿子也看了那场足球比赛后,她也天天看足球,也是锲而不舍地硬是记住了许多足球队员的名字,有的连我也记不住,她也能随口说出来,甚至还能将每位的爱好和技术特点说的头头是道。我们那次就坐在申花拉拉队的相邻看台,也跟着他们高声呼喊、大声的宣泄,整个人几乎疯狂了。 最终申花足球队以一球赢了,直到我们坐车回去时,大家还津津乐道地谈论着这场足球比赛。 我还在物流中心的一位主管家里吃了一顿饭。是这样,他是本地人,家就住在附近的镇里。有一天给我说,要请我到他家里吃饭,他爸爸是养鱼的专业户,家里养殖各种各样的鱼。那年河豚鱼大丰收,他父亲就在家里做了许多的河豚鱼,要我去尝尝鲜。 一听是吃河豚,我不由得心跳起来,作为北方人,我不大清楚河豚鱼,只知道它的毒性很大,俗话说:“拼死吃河豚”,这吃河豚也要冒生命危险。我再三询问了他,并开玩笑的让他确保我生命安全无忧后,才斗胆到他家去吃了河豚,河豚鱼的味道的确很鲜美。实际上事后我了解到这河豚鱼的做法也并不复杂,河豚鱼有毒是不假,这都是日本人的媒体渲染的。在日本,做河豚需要有证的大厨,他们知道该摘去那些有毒的东西。我知道日本人吃鱼的习惯,他们吃一般的小鱼不去掉内脏,特别是在吃烤鱼的过程中,只是边吃时才把鱼的内脏除去,不像我们在做鱼以前必须要清除内脏后再烹制。 在中国是这样的,河豚鱼吃以前必须要清除内脏及有毒的各种器官,除去后这鱼就和一般的鱼一样做料理了,所以按照中国人做鱼的习惯,吃河豚鱼是没事情的。我去了那位同事家吃了河豚鱼,只不过这河豚鱼是人工饲养的,很小的也卖不上价,他们家人只是把有毒的部分摘除了摘除就可以,况且也都是小鱼,毒性很小,问题不大,他们只是炖了给我吃,很是酥烂。 在江南水乡的吃饭习惯是不允许剩菜的,菜的种类也不少可是数量不多,南方人也不是吝啬,但他们力求没有剩菜。 这可不像我们东北似的,一盘盘菜码非常大,就是怕客人不够吃似的,这主要是好客的原因,但就是剩下也没事,这大概也是两地人的古老习惯和不同的环境因素所致。我曾分析过,其主要原因是:第一,东北人身高马大,的确能吃。他们的原籍大多是内地人或主要是山东、河南、安徽人,度过中国几乎历史上的历次饥荒,挨过饥饿,饿肚子的时候什么都能吃,所以身上带有能吃的基因;第二,江浙一带的南方人,地域富泽,物产丰富,这里的人们挨过像四二年大饥荒的人很少,他们吃起来也是很讲究。自然灾害是集中在主要产粮区河南、山东、四川、安徽、湖北、湖南、黑龙江等省区的旱灾,占全国成灾面积的绝大部分,而且各种灾害交替出现。因此他们南方人身上的挨饿基因少,吃饭习惯也不一样;第三,东北地区气温较低,即使在夏季,做好剩菜就是放一两天也没事,坏不了。而在南方,气温高,湿度大,剩菜不易久放,过去也没有冰箱,放置时间一长就容易坏。 你们看,在南方乡下吃顿饭,我还能总结了这些不同的特点。 第七十七章 闲暇时也钓钓小龙虾 这一带气候在秋天不算凉爽,依然很燥热。秋季这里的小龙虾很火爆,由于是位于水乡,大批的人们在品尝,尤其是年轻人,一对儿男女围着一大盘通红的小龙虾又剥皮、又去腿的吃个不亦乐乎。 我和妻子在周日也想去野外玩一玩,在我们物流中心的附近,上海青浦的郊区是大片的水乡,河流如同蜘.蛛.网般的湖汊纵横交错。 说起江南水乡来,想起六十多年前,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要不蒋介石和白崇禧把日本人引到了这江南水乡来打呢!要是在中国的北方华北平原,一马平川,便于日本人的机械化部队的展开,日本鬼子攻势势如破竹。但当时号称南京政府的小诸葛白崇禧就认为,要是将日本人放到江浙、华中这一带打,这江河湖汊既可以阻止他们机械化部队的推进,使他们陷在这泥沼之中,又能发挥中国军队的特长,以人数多的优势和他们打持久战、运动战。最终这战略计策也延误迟滞了日本人的进攻,使他们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梦想终归破灭,国民党军队的这一正确做法,也使我国人民和军队争取了时间。后来日本人狂妄自大,竟然妄想蛇吞大象,又不自量力的发动了太平洋战争,从而使美国介入大战,最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好,不说了,还是说说我和妻子郊游的事吧。我们一看小龙虾这许多,钓小龙虾的人也成群结队的不少,何不我俩也去钓钓,于是说去就去。 但是也没钓具怎么办,但是听说什么也不需要,实际上我们去了就知道,这钓小龙虾是不需要什么钓具的,只是需要一些饵料。我们随便走到野地里的一个小河汊旁,看着一个宽阔处有一汪清水,上面就有一些浮着刚死去的小龙虾,旁边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竹棍,上面有细绳子,端部还有鱼钩之类的东西。我俩就捡起来,又在旁边的草丛里用小木棍挖掘了起来,想挖几条蚯蚓之类的能做鱼饵的东西,嘿,还真有。 但是,这一带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叫“一枝黄花”的植物,那时到处都是,长的非常茂盛。 这是加拿大的“一枝黄花”,是桔梗科植物,又名黄莺、多年生草本,高三十至八十公分,地下根须状。我后来查了一下资料,它是一九三五年作为观赏植物引入我国,是外来植物,引种后极喜阳光、还与其它植物争肥料,直至其它植物死亡,从而对生物的多样性构成严重威胁,那时人们就对这种植物产生了厌恶。这个地区大片大片的全是一枝黄花,当地政府动员人们要消灭它,这是一次太成功的引种,环境太适应它生长了,很多的生物也是外来物种太适应本地的生长,成为有破坏性的杂草,主要生长在河滩、荒地、公路两旁、农田边、农村住宅,繁殖力极强,传播速度快,生长优势明显,生态适应性广阔,与周围植物争多生存空间,使本地的特有生物处于弱势或灭绝,造成了严重的生物危害。这种情况,现在不仅在植物中出现,在动物中的例子也不胜枚举。 就说我国的鲤鱼引种到欧洲和美洲时,那里环境又好人们又不吃它,于是鲤鱼的天敌也少了,适应能力又强,竟然在那里泛滥成灾。这亚洲大鲤鱼称霸于水中,吃的又肥又大,在水面上活蹦乱跳,那里的人们也拿它没有办法。 我说当年从日本回国时,为什么海关要没收我们从日本带来的又大又好吃的橘子呢,那也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安全。你要是在中国种上了,万一带来了病虫害什么的,适应这种害虫的生长,而我国当地的生物对它又没有什么抵抗力,就十分难办了。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这外来物种的引进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慎重啊! 我俩挖到了几条蚯蚓,就挂到了钩上权作钓饵,我们将绳子往水里一抛,几乎立刻就有小龙虾爬出来要吃它,这小龙虾也是馋,也可能是人工养大的原因,就是你抛下钩就有爬上来吃的。后来我发现,并不一定需要钓饵,可能是条件反射,只要水中有动静,它们纷纷从藏身的水中植物里爬出来,不一会儿就钓了十几只。我俩也饶有兴趣,一只一只又一只。这样钓了一大会儿,一看小河水里什么都有,什么动物的烂肠子、动物的残体,这些小龙虾可能就是吃这东西,一想也觉得恶心,于是就收兵回去了。 那时雅典奥运会也在如火如荼地举行,我是非常热爱体育节目的,但是我因太忙,这届奥运会也没细看,本应我国该举办的奥运会在雅典举办了。爱好体育运动好像是年轻人的标志,人一旦年龄较大了,对体育的爱好也逐年降低。事实上雅典奥运会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大的奥运会,参加的国家最多,项目最全,人数也最多,而且我们中国也有史以来获得了金牌的第二名。 从此也标志着中国不仅在经济上要挤进前几名,而且在体育运动上也强势地进入了第二名,中国选手刘翔在男子一百一十米栏的比赛中,首次获得了奥运冠军,在女子万米的比赛中,我们中国人也是冠军,从今以后,要在北京举行二零零八年的奥运会上,看来中国要争取做第一了。 第七十八章 离开了地板公司 在地板公司物流中心的工作中,天天和老板的姑父在一起,他尤其差劲儿。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其学历没有,大字不识几个,就是个农民,比我小一岁,长的五大三粗,倒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仗着是老板的长辈,虽然给他了个总经理助理的名分,倒还不满足,天天觊觎着我这副总经理的位置,大家说是多么的难受。 这人的毛病太多了,要批评他吧,他对我来说就像“豆腐落在煤堆里,打还打不得、拍还拍不得”。 我虽是他的上级不假,但是倒天天接受他的监督,他在我们物流中心也是非常的“勤奋”,经常向老板写信,还用日记的形式动不动就向老板告我的状: 比如,今天黄总如何如何,昨天如何如何。他写到:“今天黄总只动动笔,就到了仓库指手画脚地指挥一番。昨天他什么也没做,就陪着日本人在地板厂区逛” 原来我陪着一位日本人在厂区参观,做地板的无菌研究,他看到我没做什么事,他就写出来,汇报给老板。就是这些事,开始他还不太表露,渐渐就以日记的形式汇报成习惯了。后来我曾看过他写的东西,就是用个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像个小学生写的似的。 实际上我这种情况在胶东半岛的公司就遇到过。那位总裁的父亲天天坐在我的对面桌上办公,大家说就别提多别扭了,所以我深知家族公司的弊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这对他的姑父也是敬而远之。 我们物流中心的盘带着仓库发货的准确率还是不高,虽然经过再三点库,库存仍是不准,发货仍是时常有误差,我就把老板他姑父撤换,让他负责一般的工作。 这一撤换不好了,这家伙仗着他是老板的姑父,他在物流中心是为所欲为、几乎是横行霸道了。让他负责出库点数也不愿做,有时躺在库房货堆里睡觉,不过向老板的汇报却是日日不断,我对他也无可奈何,又不能说,只能哄着。还有老板的弟弟、姑姑也在物流中心,这些人都不好办。老板为此也说过我,他只字不提他的这些亲戚,只是说为什么经常发错货,这也是我百口难辨。因为想纠正这点儿,我还设计了一张发货反馈表,上面注明了发货的日期,有无差错,这一做法是认真对待便于总结教训,我想收集多了以利改正。但正是这张表,使得老板的姑父容易收集我的罪证,后来他把这几张发货失误的反馈表给老板看,说看看: “你相中的人才就是这样,天天不干活,错误倒不少” 这发错货可是了不得,于是老板有了调我走的想法,这时,他的生意做的很大,在绥芬河又设立工厂那里也急需人,有意把我调去做厂长,征求过我的意见,当时我并没回答他。 后来,老板给我摊牌了,要么去东北,要么辞职。我一想这还给我较上劲儿了,也不听那个邪,实际上我也有打算。在上海找工作很容易,而且还有过找工作的经验,东北我待过二十多年,经济也不行,从东北来到老家的城市,“好马不吃回头草”吗,我的倔劲儿又上来了!那时已经十二月份了,想着这么多年在外,也非常想回老家的城市,看看曾经住过几年的地方和我的家,曾使我倒霉、事业失败的地方,也要到年底了,而且那时我的钱在当时是有生以来也最多了,也回去休息休息,过完年回上海再找工作不迟。 这样我就提出了辞职,老板也恋恋不舍得我。他在挽留我时对我说: “你要不去东北怎样,这里亲戚太多,我也是不好摆平” 后来他多给我一个月的工资,让我在上海也好找工作,于是我与绿大地地板公司的那些人告别。王总也够意思,不仅买了我的空调还摆了一桌,在一当时比较时髦的农家饭庄里吃了告别餐。我与十二月上旬回了老家的城市,算来在这家公司做了恰巧一年整的副总经理,也经受了身体上的考验,当然并没做长期工作的准备,但有在上海长期生活的打算。 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就是到了家,并带了很多的东西,仅电视就两台,幸亏有直达的汽车,是大巴,公司的小车直接把我送上了大巴,现在是先休息,准备第二年去上海再找一家公司做下去。 第一章 在山东的沿海城市开办了采暖公司 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这是一个令全世界永远难忘的日子,印度洋海域发生海啸大灾难。 刹那间十多万人的生命即逝,他们永远看不到了新年的曙光,这使得全球在踏入二零零五年的时候,都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在原本应欢庆的新年夜,多国取消或缩减新年庆祝活动的规模,欧洲多国将元旦定为全国哀悼日并下半旗致哀,马来西亚不同宗教抛开信念不同的束缚携手举行纪念集会,泰国灾区披披岛上也举行了烛光晚会以及佛教仪式,悼念海啸的死难者……人群和房屋瞬间被汹涌的海水吞没,城市变为一片汪洋,这次印度尼西亚成为重灾区,这个地区还发生了里氏七点九级地震并引发印度洋海啸,泰国、印度及斯里兰卡等国,造成超过二十三万人死亡,当时约有五十万人无家可归,当时从电视上看到的画面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仿佛人类进入到了世界末日。 中国人民也为之哀悼,整个新年过的也是伤感笼罩了人们,就这样在老家的城市我们过了一个不平常的元旦。 在春节期间,我接到了金浪公司孙总的电话,他让我回金浪工作,再三地邀请回去工作并说要我帮他的忙,我当时不置可否。 因为这时我大内弟向我推荐一个项目,怎么回事呢?我大内弟的工作也不大顺利,他在这个城市的一个港口的粮食部门工作已几年了。 这地方很是特殊,是距离城市四十多里的一个渔港,居民多是渔民,他们性格粗狂、彪悍,因为在海面上打鱼经常接触的是海上的渔民,南边北边的都有。见了人又野蛮有时又友好,因为他们可能是你的敌人或是你的竞争对手,也可能是你的朋友,在海面上时常遇到大风浪,这时患难就见友情了。 大内弟被上级部门分到这里时,做为东北人,这里的本地人对他也有排挤心里,他们不好领导,群众工作又难做,开始很棘手。幸亏他的同学多,在这个城市交下的也有一些朋友,在其它省的粮食部门也有他的同学和朋友,大家能帮他的单位做些业务。一时也把个“粮油转运站”弄得算是摆脱了困境,单位的工作走向了正轨。 现在他也考虑的挺长远,他看到山东省的住宅房冬季取暖是个问题。以前,在我们中国,黄河流域以南的地区冬天没有供暖的习惯。现在条件好了,有些新建的地区统一供暖吧,交大量的取暖费不说,在这个城市很多的地方还无统一供暖条件,有的还要交安装取暖设施的钱,这笔费用也是相当可观,因此,在冬季,这些地方的居民也是为取暖而发愁。 我大内弟看到了这一情况后为此动了一番脑筋,他想到了用电取暖,这种设施还可以利用已有的暖气片,道理是用加热器的原理加热水,让水在暖气片里循环,这样就达到了取暖的目的,这样还可利用已有的暖气片,而且他自己做了件简单的容器里边放入了电加热器在家里做试验。春节期间我也去家里也看了。同时他也和我另外两个内弟商量,又获得了他们的极大支持,正好他做这项事业缺少可用的人员,这时又见我也暂时无任何事要做,就鼓励我加入这个有理想的哥几个组成的小公司。 这下子正好,我原准备再去上海市找个工作,但是也想到是为了别人打工。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人活着就一辈子,我还没做过私营企业呢,也好这个项目是有潜力有发展的且不用说,再说有他们几位内弟的支持和投资,我这做姐夫的也不算冒大风险,还是很有前途的。搞好了,也可能弄大也说不定,任何民营公司不是有这个过程吗。 而我去上海工作还不如在这个城市和他们一起干呢,反正离我们家也不太远。这样我们四家每人投资十万元,算做初始资金。我三内弟还非要投资多一些,他也是想办事业的人,他占大头,想做大股东,还要控股,看来下定决心了,他们三个都有工作,只想业余做点事,也就我无事,只好死心塌地和他们做了。 第二章 与大内弟研究设计电采暖炉 二零零五年三月初,我去了这个城市的我岳父家,在那里我和我大内弟天天研究电采暖炉第一台样品的制作。 我在老家的城市时就按照我们设想的样子做了一件外壳,买了一张洋铁皮,请洋铁匠按我画好的图纸打了一个样品。是长方体的,约是二十乘二十再乘六十高,就像个板凳那么高。我异想天开地想用这种手工方法做成一件样品,还买来了两桶自喷漆,先把这个现代化的家用电器做的像模像样。 实际上,我没考虑到很多,这细小部件看起来容易,只做起来要难的多。打电话给我大内弟说了说,他也觉得这样不行,我这个外行也难以做成,于是就说让我先用硬纸做个设想好的立体模型,这个方法也是行得通。于是,我参考有关类似的产品做了个立体模型,之后到了他家拿给他看了,虽说做得不错,可离我们想象的是一种现代化的、小巧的、便捷的日常家电用品还有一段距离,于是他说看来还是请专业人员来帮助我们设计设计。 他就找了一位市机械厂的工程师,来按照我们的设想和原理用电脑进行设计。那天我与大内弟去了在啤酒厂对面的这家机械厂,也正好是星期六,工厂的休息时间,内弟交代完就忙他的事了。我就陪着这位年轻的工程师在他的电脑旁做起了电采暖炉的设计。看来他是在工厂搞设计工作的,对电脑的使用,产品的设计非常熟悉,而且能灵活地使用电脑的几种软件,把个产品从里到外的结构,立体的、侧面的、正面看、斜面看、里面的、缝隙的,开关在哪里,共分几个档次,不行抹去再改,我们这样反复讨论研究,根据电子加热的原理,要采用哪一种电子加热器,其心脏部分放在哪里好,开关在哪里最好,以及很多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就像对待一台非常成功的实用家电一样。这样我们两人整整做了几乎一天,终于将它完成了,他还当时就用电脑打印了几份,而且还给了我一套存好的优盘。唉,这是我们付出的第一份心血,也真是忘不了和他共同合作的那次,我也从中获取了许多机械设计方面的基本知识。 我将设计好的图纸拿来后,和现流行的产品一对比,发现了问题,这也是我们没经验所致,就是许多小的部件,已有的产品是经过了使用后的多次改进后才定型的,对于内部各个部分的安排,也是经过改进了又改进安排的比较合理,而我们的“产品”呢,全靠我们坐在设计室的椅子上,就凭脑子想,闭门造车,没有一点儿经验,和已经实践的检验产品一比,是漏洞多多,数不胜数。于是我们感到这个仍不是办法,无法做为成熟的产品入市场销售,和人家正在销售的同类产品无法比,尽管这种产品市场上相当稀少。 我天天没事就上网查,发现山东省的莱州市有一种产品,正是我们要找的同类型,它的原理构造和外形设计几乎与我们的思路近似,并且这个上网者把对这种产品的市场需求,广大人民群众对产品的热切要求、它的发展潜力、今后的改进方向讲的头头是道,还用数据证明了他的观点。 就像毛主席说共.产.党成立的初期那样: “我所说的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决不是如有些人所谓‘有到来之可能’那样完全没有行动意义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空的东西,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颠远看东方正是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之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我们这个公司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我俩也为它费了一番心思,既然在日照市,还要和电采暖炉有关系。我们就苦思冥想,公司就叫“日照市日暖科技公司”吧,那这种电采暖炉就叫“日暖”牌的吧,日暖这个名字也好听,是日日暖和之意,那么生产的这第一代产品就暂且定位用拉丁文书写的一号电采暖炉。 就这样我们的公司有了,产品也定型了,就看下一步办各种手续该生产了。 第三章 寻找生产厂家 我和大内弟去了莱州市,住在了当时莱州市最安全的最好的酒店“莱州宾馆”,登记完毕,我俩上了三楼客房,这时一个小姑娘穿着白衣白裙跟着我俩也上了三楼客房,还没等我俩坐下,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席梦思上,说你们要不要特.殊服务,我就说,你出去吧我们不要,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姐。暗想,这莱州市县城不算大还是与时俱进、挺赶形势的。我和继泽也没说什么,接着就按图索骥找到了这网上发布信息的主人住址,多方打听费了很大劲找到一看什么也没有,打听了一下早就搬家了,现在是查无此人,这人是无影无踪。没办法我俩接着找到了生产这种电采暖炉的厂家,在莱州市上郭村,于是又跑到这个村子,离莱州市不远,但是打的也不近。 莱州市这地方也不算穷,小企业很多,莱州过去叫掖县,现在改做“莱州”,这莱州不是要比“掖县”大吗? 特别是莱州武术学校,也是很有名的,曾在中央电视台的春晚上表演过,小孩子的集体武术表演,动作整齐划一,潇洒大方,利落干净,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另外俗话说:“黄县的嘴,掖县的腿”在中国北方地区非常有名,说明经商的方式,这黄县人能说会道,是依靠嘴皮子的,三言两语能把你唬得晕头转向;掖县的腿说是掖县人能跑路干活,能做些实际工作,不是光靠耍弄嘴皮子办事儿。 黄县现在改成了龙口,这多厉害,龙口这名字响亮有派,“龙”是中国的象征,是谁也比不上的,这县名也是说明了黄县人的嘴多么会说,脑子是多么的聪明。 这龙口是靠“龙口粉丝”在全国出名,我知道这龙口粉丝,因为龙口是当地黄县很小的村子,是招远附近的出海港口,而招远才是粉丝的原产地,他们过去几乎家家户户做粉丝,用当地话说“龙口粉丝招远造”。而黄县是在渤海边,为了使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的城市,他们不惜改自己祖辈上留下来的名字,来成功地博得全国人民的关注,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龙口这所城市了。 再说这烟台地区的各县怎么都是“市”呢?你们可以看看烟台下辖所有的县都称为某某市,这不是想改就能改的。在烟台地区、整个胶东半岛经济水平都比较发达,这一带几乎县县都在海边,不是在渤海就是在黄海,改革开放以来,他们很多县地处黄金的生产地带,还比较充分地利用了在沿海的优势,能渔船出海获得海产品,也有的组织了远洋船队,到公海去捕捞作业,这样就极大地搞活了经济。 这不像我们老家的城市或菏泽市,菏泽市几乎没有市,这里都是平原,一马平川,是属于中国的腹地中原地区,要么中国的淮海战役后有人写了本小说叫“逐鹿中原”呢?有也只有盐碱地,只能种小麦水稻等作物,再就是也有高山峻岭如泰山、峄山等,出什么产品呢?也就是皇帝在泰山的题词和峄山等地以前的土匪,真是穷山恶水,要是把旅游业搞上去了发展旅游业还可以。 烟台也有山区,是丘陵的山区,过去并不富,但人家那里能出各种的水果啊,有苹果、莱阳梨、草莓、大樱桃、葡萄等水果。这水果现在可能卖钱了,现在人们口味高了,对水果大有挑剔,苹果要甜的、吃起来无果渣的、梨要又甜又脆、吃起来有无石细胞的、樱桃要个又大又甜的、葡萄要无籽的,烟台的水果品种好又高产,比我们那里的粮食值钱,还有矿产呢,有黄金呢,虽说这黄金归国家垄断经营,可是国家手指缝中掉下来的渣渣儿也够老百姓用的呀! 这烟台有山有海有田地下还有宝藏,能不富吗?如二零一五年的各城市经济总产值烟台市在省内排名第二,为:六千亿元,老家的城市排名第六是三千八百亿,菏泽第十四为:二千二百亿元,而面积这三个城市差不多。要么我的同学一说我是山东的就总拿烟台说话,实际上烟台是山东半岛,那里是真正的山东,地理上说山东是属于太行山以东,我就纳闷,真正从地理上生活水平及生活习惯上应该是泰山以东啊,历史上菏泽和老家的城市这一带常划为河南省或干脆叫做中原省,从各方面来是和烟台不大一样的。 好,啰嗦了这许多。我俩就到了莱州这个生产采暖炉的工厂,这个工厂的头头叫姓杨,小我六七岁,微胖的身材,两眼透着聪明而又狡黠的目光。他告诉我们说: “网上发表文章的那伙计早就跳槽了,带着他的分析报告走了,到一个不知名的企业在做,那个企业生产形势也不好,看来他们是没搞起来”。 “那你们做什么呢?” 我们反问他。 这杨经理说: “我们也是生产经营这种电采暖炉,因为看来有发展有潜力,也做来货加工的生意,但是数量很少” 我俩看了看他的产品,嘿,和我的想象差不多,只是更为简单些。 我们回去后和内弟一商量,觉得他的产品只需改进一下即可,因为正卖着,外形也非常近似,这要由我来改,于是我在网上找到了他的产品,他当时只有一种小的产品,外形及各部分手动机关太简陋,我看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这样我对照他的产品按我的思路进行了大的改动。 首先是功能,他的产品就一个功能,我给它设计了三种,分高、中、低档三个档次,一档是七百五十瓦、二挡是一千五百瓦、三档是三千瓦,操作区不设计成旋钮式的,改成按键式的,只要用手点一下即可,接暖气片的出水口和进水口的接头均改为不锈钢铮铮亮的大螺栓,外形改成长方形略带流线型还有些立体感的玻璃钢制作的外壳,商标的标志做成拳头大的圆形,上面有一只海鸥展翅在海面上飞翔的样子,有拼音组成的“日暖”二字也标在上面。 我还去了这个城市工商、税务局、几个银行、办商标的律师事务所等部门办这些有关手续,在商标注册时还遇到了点儿麻烦,因为有些名称和标志与全国各地的有一些冲突,幸亏我以前在北京等地也办过这类事情,反倒和注册人员商议,既然和有的企业冲突,是不是有这个原则,不经营同一类产品的企业即使名称商标相同也可获得批准,那个经验不足的姑娘也答应试试吧,不过一试竟然获得通过。其实这类事情早在几年前在北京等地就有过相同的经历,早已把商标法熟读过了,这些事情做完后,这产品就真正的改头换面,外观焕然一新了。 第四章 有些配套产品也要办 我又去了莱州市,找到了杨经理,与他谈了今后合作的意向,也是他的生意并不好,就爽快地答应下来今后一起合作,主要生产我们的产品。我把改后的部分给了他看了,他表示能按要求生产。并且领着我去了一些厂家,去选择用于每台产品的包装箱、里面衬托的泡沫块和印刷产品说明书的印刷厂。在印刷说明书的时候,还在电脑操作室内反复挑选有些图案,对一些特殊的字体也有要求,弄的那位电脑操作员很不耐烦,他还没见过这么挑剔的客户。在印刷带有塑料贴面的按键面纸时,杨经理热情地领着我东奔西跑,找到了一个特殊的印刷厂,厂里大腹便便的女老板与我讨价还价后就非常爽快地同意了我的要求,说: “看你也不像个经常做买卖的人,就算是交个朋友,以后再与你合作”。 后来,我们合作的很好,那批包装箱的确印的多了些,我们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产品,感到大批生产出来后,一定会热销的。大家被那独特的外形、多功能的档次选择,整洁、大方、漂亮的设计而吸引,人们还不排着长队在家电商场中抢购啊!那段儿时间,虽说天天忙忙碌碌,可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工作,为了自己的前程工作,全然没有了自己在公司在单位上班的感觉,人生不就是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不就是实现自己的理想吗!这样一想睡起觉来也安稳得多,做梦也充满了那事业成功的梦想,我一下子就印了五千的包装箱! 这期间我妻子郝淑珍在她爸妈家住的也很好,也是大有所为,她不是搞财务出纳的吗,我岳父也过去是财务出身,她爷俩一边学习一边实践,我岳父在财务记账方面也是经常指教郝淑珍。那段日子,一家人虽然忙忙碌碌的,但也是过的非常充实,非常安稳。 我们有些余钱,还和我大内弟家一起合买了在海边的一套一百多平方带车库的楼房,就在马路边,位置很好,一共才花了三十几万。后来我大内弟他们需要钱再买房,看几天就挣了三万余元钱,就急忙将它卖了,要是现在或等一段儿时间,应该价值百十万了。唉,后悔的事情多,我说的也是马后炮的事儿,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你们看着股票大盘,对于以后发生的事能预测出吗,谁能这么聪明能算准确的话,不就是神仙了。其实,聪明人不会算准事情的,能算准股票的人或算准将来的人不是聪明人,而是精神病患者。 这次为进一步洽谈合作事宜,我又到了莱州市那里,在那里见到了杨经理,对我们还是很热情,又是介绍吃住的地方又是开车带我去他在的工厂。 他的老父亲在工厂里忘我地劳动,看来也曾是这厂里的主人,他的家就在附近,家庭很殷实,杨经理的老婆又年轻、漂亮、勤快,应该是个很幸福的一家。时间长了,我就发现杨经理竟然有一位小情人,夸大地讲,长的极像“罗马假日”里的女主角赫本,又年轻又美丽,请我吃饭时也不避讳,想必也是半公开的了。这杨经理也是年轻潇洒,身材中等,也是人见人爱的主儿,家里又有钱又有闲,自己的企业,那小姑娘还没有结婚,正在需要男朋友时,他还张罗着为她找对象呢! 在胶东半岛住了几年发现年轻人的婚姻关系较乱,一个长相还行的结婚女人可能有几位男友,而又不十分避讳,这和中原地区不太相同,可能是胶东半岛的人们太大度的原因。这次我住在车站对面附近的“得月楼”酒店,在莱州市的知名度也是不低,感到离他的工厂也就十来里路的地方。 杨经理他们是一个家族工厂,我看各种小设备在北方的家族工厂是比较齐全的,各种钳工工具、各种电器工具应有尽有。他忙时雇佣村内的家庭妇女,这些妇女们离家也近,应该工资也不差,那时每天五十到八十之间,我看过她们干活时的样子,一个个还算熟练,活也不累,她们对家用电器的组装是得心应手,看来也是有些电器知识,工作时间很随便,也没有什么朝九晚五之说。时间长了和她们混熟后,还记得有一位算是领班的还和这位杨经理同名同姓,这也算比较奇怪吧。 这次去的目的是第一和他签合同;第二是想让他带我去生产部件的协作厂看看。我俩谈了他们给协作生产的价格,对我设计的产品还是有信心的,我大内弟也曾说过可以开始稍多生产些,因为他们的制造产品是有周期的。杨经理也极力怂恿我多签订一些,说他们也有难处,各种原材料要提前与厂家签订,他们也需要时间周期是不。 于是,与杨经理也签下了第一批五百台的合同,这在我看也是不少,约二十万左右。 还有外壳呢,他的厂子并不能全包,玻璃钢外壳需要一个厂家。我俩就到了几十公里外的一个专造玻璃钢外壳的也是家族工厂,别看这家工厂小,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来主要人物只有两位,只有翁婿两人,老的是厂长,女婿是玻璃钢的设计员,可谓物尽所能,人尽所用,他们的工厂大到游艇的外壳,小到极小的植物雕塑都可以造! 玻璃钢很奇特,给大家介绍一下。玻璃钢俗称纤维强化塑料,根据采用的纤维不同分为玻璃纤维增强复合塑料、碳纤维增强复合塑料、硼纤维增强复合塑料等,以玻璃纤维或其制品作增强材料的增强塑料,称谓为玻璃纤维增强塑料,或称谓玻璃钢,由于纤维的直径很小,说白了就是俗称的玻璃丝编织布,它的缺陷较少,断裂应变约为千分之三十以内,是脆性材料,易损伤、断裂和受到腐蚀。 我看到他们正在制造一个游艇的外壳,这个“大”工厂连游艇都能造,我这个门外汉就对他们有了几份信任感。厂子的灵魂人物是老者没有过门儿的女婿,他负责对客人所描绘的外形进行制作,这需要聪明和手艺,原则上任何立体的形状都能做。但是,他必须首先用木料做一个和客户要求的一模一样形状的模具,手艺好地尽可能做到分毫不差,用配好料的树脂增强复合材料和成泥状往模具上抹,必要时掺上玻璃纤维布,掺上一层再抹一层,放置一定的时间,二十四小时或更多,凝固后就成型了。大家看,说起来也是这么简单,怪不得制造汽车的厂家那么多,一个个汽车外形那么好,它们都是一台台这么抹着来做的啊! 我原来也不知道是这么简单,其缺陷是大批制造的话,就太费劲了,那种做玻璃钢模型的东西也是易磨损。我将带来的纸壳做的电采暖炉外形给设计员看了,那种形状也是模仿一种才出来的空气加湿器的样子稍加变化做成的,这小子看了后就说没问题,就是比它难很多的东西也能做,只是每个模具要出钱的,看了他们的所谓模具,和我们差不多的,就是一个木头桩子,比床头柜还小,有的木头还是拼的。在二零零五年时,他们给我开价是一千元,我还价是八百,后来他们竟然高高兴兴地同意了。这样先让他们做一千台,留下了五万元,就算定下了,彼此皆大欢喜。 接着我们又去了纸箱厂、印刷厂、电脑制作室等地方,反正杨经理不能直接做的一些东西我都是亲自去看了。他还和我商定了电子定时器等一些关键部件的定制,我们要求的这种东西不大好定制,这些看上去很是复杂的东西,不明白的话就不知道它的价值,许多复杂的东西你要是大批量定制的话就简单了,价格是出其不意地便宜。杨经理和南京的一个曾合作过的厂家电话里联系,说了三个定时的开关功能后,让我给他们也谈具体的要求,也是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成交。事实上那个时候各个厂家能开工生产就不易,不管挣多少钱能养活工人就不错,和生产成本拉平不赔帐就行了。 那时,全国各地的小工厂在纷纷倒闭,大批的下岗工人渐渐越来越多,尤其是东北。记得一天吃完饭在住的酒店旁溜达,遇到一站街女,就是拉客的小.姐,她和我主动搭讪说她是东北过来的。一说是东北来的我就来兴趣了,再问是东北哪旮子地方的,她竟然说是黑龙江某林业局的。也可能她认为说个很少人知晓的地方,谁知这回撞到我枪口上了,我就说那个林业局的资源部科长我认识啊,叫某某某,实际上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这科长不知换了多少茬,问的这位小.姐张口结舌,她看来万万没想到在这莱州市里还有人知道这个林业局,她是什么也答不上来,就落荒而逃,以后很少再见踪影了。 第五章 电采暖炉准备开始生产 四月份我们的产品定型了,各方面已按部就班,工厂开始批量生产了。早在二月份,我们在自己的家中就天天用一台样机做试验,看看它使用不同的档次测定它的加热时间。 开始是用最低档七百五十瓦的,用温度计在暖气片上测定,之后用一千五百瓦和三千瓦的,测的暖气片滚烫,还总是看电表,看他们是不是在按预定的电表数字运行,测后觉得稍有些偏差但是应该在允许的范围内。问题是消耗的功率要比设想用的多,用电还是要多费一些钱,于是我们就调整,弄不好这可是个欺骗客户的大问题。样机做出来后,还是不错的,外表美观、大方、洁白、干净,外表观感舒适,各部位比例合理,操作部分一目了然,使用方便,那个小圆形的红蓝小商标贴在炉子的正中,也是相当好看。那洁白的玻璃钢外壳,外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很多人以为是什么塑料呢。我是这东西的生产者,知道它是用玻璃钢(也是一种塑料)做成的,就像人们看各种漂亮的小汽车一样,那外壳光鲜铮亮。实际上你用锤头一砸,就是塑料(玻璃钢)的,破烂不堪,破损处还能露出编织纤维布的痕迹。 这期间,我们也开始了选址。 选什么住址呢,规模这么大的公司,免不了有其它公司或零散的客户来看或参观访问。我想总要有个公司所在地才好,虽达不到五星级的商用楼那样。 我幻想到,自己的公司应该是: “乘电梯上下,在几十米的高处,透过铮明瓦亮的落地玻璃窗,低头俯瞰全城,现代化的带有隔断的写字间,一排排整齐排列。自己坐在宽大的写字台旁,身边有漂亮的秘书小姐负责端茶倒水。董事长是我大内弟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大沙发里坐着,手拿大折扇轻轻地摇着,负责接待像中国的阿里巴巴的经理马云或美国的比尔盖茨那样的人物” 我们正走在大街上,突然一场倾盆大雨下了下来,把我的一场美梦顿时浇醒了。 最后,我们几人终于在我岳父家的不远处找到了一处位置,它是独门独户并带有庭院一百多平方米的小二楼,这家的主人有五十来岁,是一家工厂的小厂长。他的特点是有一只带有六个手指的手,每月租金四百元,正好楼上我和郝淑珍睡觉,楼下用做办公,也算是不错。好,谈妥后我们就搬了进来。之后又与郝淑珍去了本市东港西边的家具市场,买了沙发、写字台、电脑及锅碗瓢勺一系列物件,从此,我们的“日暖科技有限公司”正式开始办公了。 这以后,天天我守着个电话,看着电脑,还跑到一家电脑公司请他们给我们的公司上网发布消息,还报了个网名,花了钱交了费,还是这个城市少有的有网址的“著名”公司。 此时,我的两位内弟和大内弟媳妇,就东奔西跑的行动起来,开始宣传介绍我们的产品电采暖炉,小内弟还借着能到山东各地出差的机会,到处向朋友同事宣传我们电采暖炉的优点。 一次他特意去了菏泽市,不知怎么个关系竟然和一所敬老院的还搭上了关系,还来电话报告一个好消息,他们一次竟然预订了二十几台电采暖炉。他在济南还有一个好朋友,也是做推销电采暖炉生意的,有了这个帮手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也预售了一批。我小内弟的精力真是旺盛,从济南一次又一次的来到本市,和我们一起商量今后要怎么做,谈以后的发展方向和目标,妻子和我岳父也参与了进来。 我岳父管理财务也认真,与郝淑珍买了各种账本,天天辅导郝淑珍该如何记账。我大内弟也为此买了一台小qq汽车让他已办理内退媳妇开着,可能是两三万元的那种,不过也算是不错,他家虽远,天天开来开去的。大家摩拳擦掌,要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第六章 那个山东沿海的城市 这个城市我来了多次了,那时我岳父家还在东港区住,是在“银座”超市上面的房子。 那里离市的烈士纪念馆非常近,我清晨常去那里,甚至有时还拿本日语教材去,这是我的专项啊,自己边看日语书籍边在公园里闲逛。 烈士纪念馆的环境很优雅,尤其是它的绿化,有松柏些常绿树木,还有些花草等绿色植物,花园的中间还有一座烈士纪念碑,约有十几米高,上面刻着一九四六年我们党的负责人在与国民党匪徒的战斗中牺牲的过程,院内还有几十座坟墓,那里从战士到连长都有,每个人的姓名刻在墓前立的一块纪念碑上,有的是个官儿,在纪念碑后面还刻有他们的生平事迹。我经常在这些纪念碑旁慢慢地踱来踱去,他们已静静地在此安睡了多年,看着这些纪念碑也不禁想起他们的生前,这些战士牺牲时也就二十来岁,他们是多么的年轻啊,他们可能还没体验过人生的温暖、人生的幸福,就这样来世界上急匆匆的走了一趟就去了。 二十来年是多么短暂的一生,回想起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幸福。自己虽然走过了近五十年,也经过了不少的风雨,也几乎走遍了中国大地,生活上几乎没有贫困过,比起这些死去的人,比起中国的大多数人,还不算幸福吗?实际上我们这一代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没遇上战争,如果是遇上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有几千万人为此而死去,有无数平常人为了祖国的解放事业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千百万人在战争年代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这也使我想起了在日寇对重庆市进行惨无人道大轰炸时那些死在大隧道口无辜的平民们,纳粹德国在二战对犹太人进行人口灭绝而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毒死的几十万人们,中国的国共两党战争时在解放战争中死去的几十万将士们。他们很多人是那么地年轻,有的还没享受过人间的幸福,人们处在那个时代的人是多么的悲惨啊,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还时常到大海边去,那时“万平口”和几个海滩浴场还没建成,清晨我坐上公交车就能直达“灯塔海边”,那是一处还没有开发的大海边。有一天我又去了海边,这里也是中国的极东的东海岸(现在叫太平洋的西海岸)了吧。在海边没有混凝土块铺就的平台、没有雕塑、没有如同现在那样模仿的片片白帆,只有着几大块凸出在海面上的礁石,任凭那千百年来的海涛拍打着。那清晨的海涛,卷起了微微波澜,如同白色的花环一样围绕在礁石的四周。 有一天清晨我来到了这里,有一位异想天开的少女,身穿一套白色的练功服,独自一人,在凸出的礁石上,时而亭亭玉立、时而单腿独站,做展翅高飞状、时而双手合十,静静地盘坐在礁石上、任凭那东方来的微微海风吹拂着全身。这姑娘真是珍惜人生的这一刻,这种境遇,怕是一般人的人生中很难遇到,这也是我在大连、青岛、天津、珠海、日本、烟台等各地的海边,不曾见到的。我静静地看着她的靓影,为她那优美的身段所吸引,为她那独出心裁的晨练方式而吃惊,也为她的大胆创举所叹服,迎着从遥远的东方吹来的海风,吹到头脑里没有杂念,没有一丝烦恼,享受大自然给予的宁静、凉爽、纯净、无邪,这该是多么崇高的境界!珍惜这平静、难得的和平生活吧,我叹服这年轻人的幻想,不,这是现实,若是天天这样也多好啊。 我在几乎没有人的海边慢慢踱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礁石前,恰巧遇到一个中年男人在捡拾海货。看得出他是当地人,蓬头垢面的,这小子看看四周没有别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向我要起钱来,手一伸对我说,嘿,来盒烟钱吧,我打量打量了他,身材比我矮了一头,也就是个当地的混儿混儿。这真是大煞风景,什么人都有。我用白眼挖了他一眼,就扭头走了,可能他以为我是个外地来的游客呢,游客就是好欺负的? 第七章 亲自 去检测电采暖炉 第一批电采暖炉就要批量生产出来了,这时杨厂长来电话说各种部件已经完活到齐,将要在他的工厂装配。 我一想必须去看看,一是应该现场检测它们的各种指标,二是我也熟悉熟悉这些部件的组装过程。 我又从公司所在地去了莱州厂家,在那里,现场观看了她们的组装过程,十来位大姑娘小媳妇在工厂里忙忙碌碌地装配着各种部件。在最后的检测中,我一项一项地对每台电采暖炉进行了各项指标的检测,对每个档次的加热时间、速度及达到的温度指标进行了测定,并记录在案,同时还对每台的外壳表面有无划痕、光泽度及给排水口的安装螺丝情况都一一检测。这可是要卖给客户用的东西,万一有毛病了,或使用不良,对我们来说,这可能是万分之一的不良记录,可是到了客户那里,对他来说就是百分之百的不良率了。 在最后检测温度方面的测定时,和那些工人们混熟了,那领班的对我说,看你那么认真,也没大必要,我们每台在装配前要擦的干干净净才组装。那时我还比较胖,天气又热,每台炉子要用电表测,我还要对照秒表测时间,还要记录,一台又一台,忙的不亦乐乎,头上浸出了汗珠。就笑着对她说,要万一哪台有毛病了,客户买到就倒霉了,要是你是那个客户呢? 我身上的衬衣都湿透了,和这些工人一起开玩笑说: “这么热的天,看来老板要发高温费啊” 她们撅着嘴说: “工资啥时候发还不知道呢” 我又问了问她们的情况,你们看,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还不忘体贴关心民情。 我和那女领班聊天,她说: “现在这里农村也都富起来了,我们这些家庭妇女孩子也大了,天天上学,我们在家里也无大事可做,出远门打工又不可能,在家还要照顾孩子做饭,这家工厂守家在户的,要开工用人了,村子里喊声就到,谁家有点儿啥事告诉一声请个假就回去了,老板也是我们邻居,你们能要这么多产品,也是帮我们大家的忙。我们一天挣个七八十元钱,也不在乎老板啥时给钱,有个零花钱就行啊。” 大家看看,人家的日子过的多么舒坦,多么逍遥自在。 是啊,这里的农村,村村都有小工厂,几乎人人都能挣到钱,早已经不是过去了。过去在我们那里,农村人也就是只能吃上饭,是没有零花钱的。因为没有来钱的路。记得很小的时候去农村走亲戚,我们那里连请人吃个细粮都没有,给你擀个面条还要粗粮在里面,外面就包有白的一层细粮。零花钱没有,怎么办,也只能从喂的几只鸡屁股那里生鸡蛋换钱,一只鸡蛋三四分钱一个。这种艰苦的日子是很常见的,我也没怎么过过,但看见过。现在这边的农村,家里有地不愁吃粮吃菜,还有果树庭院,搞好了还是生态农业,连城里人也来过过这世外桃源的生活,幸福生活转移到农村这里来了! 我对产品的检测完成后,除个别外壳有些小毛病外其余均无问题,于是就包装发货,是六个小箱子盒装一只大箱,雇了台车运了回来。 再回公司时我还出了点儿小差错,乘上货车准备回来,刚上车发现钱包竟然不见了,一想可能是遗留在旅店里,慌忙回酒店房间去找,才发现在抽屉里安静地躺在那里,里面还有两千多元。 这可是个出差的大忌,钱和证件绝不可以放在身外,即使睡觉时也不能例外,要不容易成为习惯就不好了,一般的小事也就罢了,出门在外钱是件大事。 第八章产品开始陆续销售 回来后这批产品放到了公司,打开包装一看,那刚视频出来时髦的产品,每台纸箱内都有防震的塑料块衬托着,机体铮明瓦亮,的确不像小的家庭作坊生产的,就像是大企业的生产流水线上下来的。 我们高兴地庆祝了一番,并对电采暖炉的价格进行了商议。这次是初级产品,每台的成本是不到四百元,卖出价多少钱合适呢,原来小内弟说要定在一千元左右,有点太高,这赚的是不是有点太多,我提议降下来些,最后敲定下来正常的卖八百元,极特殊的卖七百五十元。 这么定了后,我大内弟夫妇、小内弟负责销售的事情,郝淑珍和我岳父负责财务,我负责其它的一切,如产品的生产物流、发货等,有些时候还需要我去现场指导安装。 几天后,我需要去市里技术监督局办有关产品准许可证,我和妻子提了产品到了那里,那位科长还是蛮热情地接待了,经闲聊他得知我是下海的老公务员后也是非常客气。 这位科长还说: “你们这个产品最好要申请一下先进创新产品,若通过的话国家还能拨给你们一批奖金呢” 我也没在乎,这也不算是我们的创新啊。 记得那次去技术监督局时,在公交车上让小偷还把手机给偷了去,这一辈子没让小偷偷过东西,这在这个算是第一次遇上。一下车就发现手机没了,连忙让妻子拨一下我的号码,开始竟然还能打通,但随即就断了,想来这小偷也不是老练的,我要是在车上就把他抓住了。 之后,又到我大内弟那位发了大财的好朋友处,办了我们企业注册,还要借他的钱用一下。这个人还认识我,当年他与我大内弟在北京大学学习时,我还去过他们的宿舍看望过他们,那时他有些精神状况不太振作。 是啊,我大内弟刚从单位被派出来学习,职务也没了,无职无权在北京大学代培,当时他那位好朋友正好要和我大内弟商议打算下一步做点儿什么,我大内弟办事也稳当,看不准下一步也不好决定。 不过以后这人回市里后就大发了,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有,只是通过在市里的关系请领导批了一块地,用做搞房地产,这块地在海边,既不能种庄稼也没钱建厂房,他就盖了座楼房卖房子。他人也聪明,开始两手空空,就先让施工队盖房,然后就和购房者签合同销售预订房,价钱也不算太高,只要签合同就要付款。这样收够了钱就先付给施工方,再用下一层的预订钱再付给施工方的工程钱,这样干了一两年,施工方也高高兴兴拿到了钱,他却成了一两个亿的大富翁,成了名噪一时的这所城市大房地产老板。大家看这伙计运气多么好。 我去了他那里后,问了他的一下情况,他竟然叹了一口气说: “唉,若和你们内弟几个比还是不行啊,你们人太能,在全国各地都有,也有学历也敢于闯荡。我是碰上了好机会,当时就是没钱,要是有钱的话,可真还能挣不少钱。” 我想,还能挣些钱,这钱不都是让你挣去了,还是不满足,真是欲望无底啊! 人对钱就是这样,越有钱越不满足,几十万的和几百万的比,几千万的和几个亿的相比,越比越不满足,我到了这个岁数也明白了,一个人正常生活,一个月几千元足够了,其它都是身外之物,也带不走,是吧。一切都办完了,各种手续齐全,公司也正式注册,可以正常开始销售了。 这内弟他们也的确能干,再加上我大内弟媳妇开着她的qq车到处宣传造势,一时我们的电采暖炉卖的还不错。还联系了几处团购的客户,妻子和我岳父忙得不亦乐乎,为了合理避税,家里还建了两本账。 我岳父也糊涂,把这两本账的各项费用记得清清楚楚,把个电采暖炉成本摊派的也是很认真,连我报销个什么东西也要发票。也是太过于认真了,一次我报销电话费,拿了两张发票,一张是移动的,一张是联通的,我岳父就弄不明白了,这怎么能有两个不同单位的发票呢,为此还专门打电话问了移动公司的,他们回答不可能会开联通公司的,于是就没给报销,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我的手机用的是移动公司的,而办公室不是也有电话和电脑吗,它们是联通公司的。按我们公司规定,这两项费用都可以报销的。唉!人的年龄大了,所处的时代不同,这就是跟不上形势了,有这样认真的财务,难道还搞不好吗。 一次我大内弟联系好一件业务,是一个粮食部门用的,它是郊区的一个粮库,有五六间办公室需要装上这种电采暖炉。这个地方也是,它的面积大,又分三个区,东西跨度有二十多里路,有的采暖站根本够不上,冬天还特别冷,很多的新盖的楼房虽有暖气片,可没有暖气供,这就为我们的电采暖炉留出了需求的空间。 这个粮库就是这种情况,内弟一下子给联系了安装七八台,这任务挺艰巨,他们也没有会安装这种电采暖炉的,这件任务只能我来完成了。这样我就在这个大公司,“日暖家居科技商贸有限公司”,这是正式注册的名称,不仅任总经理,还任生产经理、物流仓储经理、还任安装工,保管员等等一系列职务。 而且我这个安装工还是比较内行,不仅安装的好还基本原理略懂,还能一边安装一边解说,我想,就是不评这样优秀的安装工,要么,这不是舍我其谁了吗。 到了那里后,人家领导也是客气,连忙一口一个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我是低着头忙个不停,看来这领导的级别也不小,是个小单位的头头,怕是要到副股级了吧,他看我也不像个做工人的样,偶尔也搭把手,这样顺利地完成了公司的任务。 我大内弟媳妇也建立了一套她的销售网络,她把任务交给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可能是按每台给她多少钱,按比例她从中拿钱,这种方式也鼓励了这女人的积极性,就三天两头的给卖炉子。小内弟那边的销路也不错,隔三差五的我要去客运站发货,一次也发过十几台,这销售形势是非常不错,大家的情绪也挺高涨。 于是我们又开始研究要增加生产新的型号,还是要考虑客户能承担的经济水平,即能交起的电费,商量来商量去,又增加了两种,一种是中型的一种是大型的,眼看这一批已卖了不少。 我还要去莱州一次,和厂家商量一下下批要生产的有关事宜。 第九章 第二代又开始批量生产销售了 在莱州市的厂家,我提出了要生产新的电采暖炉这件事。 这种型号的应该属于第二代产品,在第一代产品靠冷热水自己循环的基础上要加大加热时间,机体上带水泵来使水循环。 这次找杨经理有两个具体目的,一是还要去玻璃钢厂,加工新的壳体;二是询问杨厂长用什么样的水泵好,因为他在这方面有经验,以前就生产过带水泵的产品。一问他有些犯难了,这种水泵要求转速快、无噪音、体积小,说用德国进口的吧,时间上来不及,而且价格尤其昂贵,用国产的吧,怕质量上过不了关,主要是有噪音,这样可不行,要是在晚间时,大家都在睡觉,这机器嗡嗡地直响,可不行,我建议先用德国产品和国内产品做几台样机,试着看看行不行再说。一问价格进口的要合三百元,就这么办吧,他当即就与经销商打电话,价格时间就谈好了。 针对着上一批的产品,我们发现了有着不少的小问题,我一气给他提出来十几个问题,用笔写在纸上,有些能解决,但有些是解决不了。这杨经理笑了,说: “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客户,这么认真,能给我们提这些问题,我要研究研究,一定都改” 实际上他也很高兴,我既没向他索要赔款,也没扣他的钱,只是对他的产品提出了今后的改进意见,这有助于产品的提高和完善,他何乐而不为呢。 我俩又去了玻璃钢厂家,还是找的那个老厂家,谈了谈改动不大,就是在体积上增加了不小,比原来的大了二倍还多,他们说没问题,就是时间紧了些。 这次他们接了一大批活儿,就是做一批园林绿化装饰用假的绿色植物。园林绿化就绿化呗,干嘛用假的。原来有些地方图快,还好大喜功,让上级领导看看绿化的多么好、多么快,如几年前我们经常看见的仙人掌啦、仙人球啦等都几可乱真,有几种的绿色植物都可以仿造,技术难度也不大,在当时盛行了一段儿时间。 不过很多城市也有要用真的大型植物来代替绿化用假的。这下农村的深山老林中的树木开始遭了秧,一件件硕大的树木被活挖下来进了城,他们不怕花钱,那期间不是要搞北京奥运会吗,这官员也顾不得什么了,不仅是为了绿化,很多的地方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不然他们的乌纱帽就保不住。另外还有一些房地产商,他们是为了欺骗那些急于买房的客户,从乡下移过来的大树往新建的楼盘的绿地上一栽,是多么好看、多么幽静、多么古朴,那些买房的人们,很多不是这样被吸引过去了吗。一些领导干部,为了迎合上级的口味,瞬间就绿化好了一排街道,一棵棵大的树木在公路的两旁随风飘逸,似欢迎状受到领导们的接见,这些树们也可怜,它们大多不久就去世了。 几年前,我上网看到有一则消息,南京市从越南买来了很多的热带树种,栽在街道的两旁,不长的时间就全部死了。十年前的北京奥运会,全国到处是建绿化城市,减少大气的污染,于是各地就不怕花钱,做这些劳民伤财的事情,这一大笔钱花的才不值呢?一棵树几百几千几万都行,越是穷困的老区越有,农村大山被挖的狼藉不堪,满目疮痍,主管领导不知从中捞了多少钱。以后有段儿时间,国家又搞了个四万亿的行动,全国要花四万亿元搞建设,以拉动国民经济的迅速发展,于是这种钱是全凭当官的一句话,一棵大树说几万或几千元均可,中间商不知要往领导家跑多少次,这事儿上面怕是也查不出来,实际上也能查出来,只要是这样搞绿化的事儿,一查一个准儿。比如在上海北京的新建住宅小区里,这种大树栽的比比皆是,当然这种小区的住宅销售价上去不少,后来大树挖没了,怎么办?就又搞了这能欺上瞒下的用塑料模型来替代天然植物绿化的事情。 我那时曾去过许多的游览胜地,大家记得我们还去过龙口、蓬莱的海边的事吗?那在海边到处是一处处美景,绿色的植物和各种鲜花在海边的很多景区都有,很多是假的。 那时一些制作玻璃钢的小企业的确生意很好,我们去的这个小厂,他们虽然是很忙,看在杨经理的面子上,我们的活儿能赚钱也接了,可是要我们等一段儿时间,这哪能等太久。 于是,我又打听了其它厂家也是活儿很忙,就威胁加利诱,又给他加钱还请他们吃饭,总算订下了交货时间,少不了要再做一个模型,因为这个大了不少,花了一千八百元才行。 我们还搞了一种型号的是更大的电采暖炉机型,有四千多瓦,机体更大也算是我们的产品,外观上只是中型的扩大,贴上了我们公司的商标,这么大的炉子一般家庭是用不起,因为耗电量太多,不过,用这种大的采暖效果更好。根据我们的设计,一百平方的面积,就要用这种最好了,于是就少量生产了些这种型号。我又是做产品说明书又是做产品面板忙了一阵,这些电采暖炉运回了家后,这客户又是不少。 这回我大内弟他们又联系租了个大的办公楼,也只是三楼的一个大房间,在那里还设了个电话,与王安军的公司串联,因为他那里总有人值班,有服务小姐,外面一打电话,这里就有一个可爱的女声说您好,经理正忙,请等片刻,就连忙给我打电话,让我与客户联系。有时还有来公司参观的,我们把产品摆了一屋子,也算是琳琅满目,我们还请了我大内弟的表弟来帮忙,他在东北也没工作。 记得一次一位大款要来买台大的电采暖炉,那时一台中型的要一千八百元、大的四千元左右,成本大约占一半,大的产品也不便宜。于是我带着炉子坐车跑到东郊去给他安装。他是用在室外,家里是个四合院,室外围了一圈儿是玻璃封闭的小长廊,倒是有很多的暖气片,大约有八九组,这次还非常顺利,开动后用了几十分钟就达到七十度了,我知道这种室外温度是提不上去的,顶多维持在这个温度,不过这个大款相当的高兴,说,这下可解决了大问题。原来这是他的父母的家,只要有些温度就行,老头老太太也不愿意动火,他也就是图个孝心。我给他说了电采暖炉的工作原理,并说最好是常开着,他并不在乎钱,只要好使就行。他还问了公司的一些情况,问的工厂生产量如何,有多少台车,规模怎样等等,我只好说回去还有事情。我打个电话是不是车能来接我,他爽快地说,我用车送你回去。这样,就顺利地坐他的车回来了。 一次,一位连云港附近有个叫灌云县的客人也慕名来公司,他是从网上看到我们生产这种电采暖炉的,要了一种大的。他说他们是县里乡镇的一家小医院的,这个医院还不让烧明火,大概是不卫生,乡下又没法供暖,有个小手术屋里非常冷,说我们这种电采暖炉好用的话是相当有潜力的,于是买了一台带了回去。 是的,县城以下的农村这种情况很多,尤其是在鲁南的地区,冬季无暖气供应,空调又不能长久地开着,我们这种能带暖气片的电采暖炉由于有大量的水存在也不是忽冷忽热的,也能解决一些人的特殊需要,看来以后这类产品是大有发展的。 正当我们的事业在大踏步前进的关键时刻,一件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十章 在事业大有发展的时候妻子不幸出了车祸 正当我们的事业进行的如火如荼,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不幸的事情,现在想来,这是很多人们在人生的道路上经常遇到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进行的的越好,就很好可能遇到挫折,就无出现意外,这是一件不幸的事件,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二零零五年十月六日,天气不算太好,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 那天下午,我和郝淑珍先去了街上办事,回来时路过移动公司的办事处,一群人在那里熙熙攘攘的围着,郝淑珍说去看看,我恰巧拦了一辆出租三轮车在面前停了下来,车主高喊快上来走了,妻子已挤在人群里要看看卖什么东西,她高喊道: “你先回去吧,我看看马上就走” 她一边说一边在人群里挤着,家离公司也不远,我就先回去了,但回去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回来。 这时我接到了我大内弟的电话,说: “姐夫你快去市中医院的抢救室看看” 他有事正忙着,让我赶快去一次,我一听感到不妙,出门后,见一辆摩托车倒在离公司不远的马路中央,就预感到是妻子出了什么事。也不管什么急匆匆地打了辆出租车来到了市中医院,径直到了抢救室,门外没人,我就焦急地拦住了一名护士问道,里面在抢救什么样的人,她简单地回答,是一位中年女的,可能是出了车祸,我一听就什么也不顾,闯进了抢救室。 一看果然是郝淑珍。此时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插满了各种塑料管子,我急忙问大夫说: “怎么样,怎么样,严重吗?” 大夫说已经拍完片正在看,过了一会儿,一位大夫过来说: “脑干血管破裂,情况不好” 于是拿着一张写着“病危通知书”的纸,对我说: “你是家属吗,来签个字” 此时我还佯装镇静,急匆匆签了字,然后大夫就下了逐客令: “家属快出去,不能进来!” 此时,我大内弟他们陆续赶来,但进不去抢救室,都焦急地问我,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我只是知道出了车祸,在抢救中,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大家只好在抢救室门外干等着,一会儿,门开了,里面推出了郝淑珍,她被送进了icu病房,但是护士还是不让人进入,郝淑珍还是昏迷不醒,我慢慢地沉静了下来。在icu病房外面,我焦急地等待着她的苏醒。 我是绝对不能相信她醒不过来。平时她是那样健康,身体是那样的灵活,这个家若是没有了她,几乎就没有了一切!我也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她。我在门口看房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她的床恰巧在门口,我顺着门缝望去,望着郝淑珍的脸庞,望着那微微起伏的身躯,她身上的塑料管子,是用来测量血压、心跳、呼吸用的,也就是起个监测作用。到了晚间,他们都离去了,我大内弟还给付上了医疗费四千元钱。晚间大内弟还与我在病房的走廊里陪护了一夜,我一想起郝淑珍的状况,就止不住的流下来眼泪,他还不住地劝我: “要挺住,不要难过,我姐会好的” 现在想,我真感谢大内弟那时对我的付出,整整一晚,他几乎都陪着,快天亮时他也熬不住了,在我的劝说下就回去了。后半夜我困得两个眼皮打架,就合衣躺在了走廊的地板上,把从妻子身上摘下来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放进了我的上衣口袋里,实际上那口袋的布料太滑,第二天醒来,才发觉金项链和一只耳环弄丢了,我想一定是丢在了睡觉的地面上。 想想不妥,还是打电话告诉了在老家城市的我弟弟,他接到电话也是很焦急,说是马上坐车赶过来。这样挨到第二天中午,特护病房还是不让病人家属进入,我对icu病房的护士大献殷勤,千方百计地要求进了病房床边守护着郝淑珍。经过了近一天的输液和精心看护,她终于醒了,渐渐地有意识了,然后也能认识人了。 第十一章 不能没有她 那天下午,我第一次回到了公司家里,我当时独自一人在公司,看着这空空荡荡的房间,看着这房间的每一物,看着衣柜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想到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郝淑珍,她的生命还是未知数,也想到了她陪伴我的这近三十年的种种,我俩从四十年前就认识,她从来就不多事儿,从来就听我的,任我想东想西,东奔西跑,在单位她是出类拔萃的业务尖子,在家里只会相夫教子,收拾家务,尤其是关心照顾儿子。我在这个世界上不能没有她,给我无数个理由也不能失去她,我俩的关系早已不是夫妻之间的关系,远远超过了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关系。多年的共同生活,使我俩形成如同兄妹、如同手足一般的、近似于谁也不能离了谁一样相濡以沫的关系,想到这些,我不禁双眼泪水盈眶。 由于一天多没告诉我岳母岳父,我岳母觉得是个事儿,她佯装散步去了公司。我岳母看郝淑珍不在,就问道: “淑珍去哪了?” 此时我已不想也不能再瞒她老人家,热泪突然从双眼喷涌而出,哽咽道: “她在医院里,出车祸了” 她急忙问: “怎么样,严重吗?” 我说已经醒过来了。她急忙跑出去和我打了一个的就去了医院,郝淑珍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神志有些不清。我岳母见此状不停地流泪,实际上整整一天,可能在医院大夫也没什么办法,他们束手无措也只是打针输液,对于大脑受伤的患者无外伤的话,目前据我所知是无任何抢救措施的。 在郝淑珍出了这事儿后,我也翻看了不少在大脑方面受影响的资料,在全球范围内,这种意外伤害,无外伤的话是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吃什么药物也不行,如人参、海参、鲍鱼、燕窝甚至猴脑也没用。 后来我们回到了老家的城市时,也请教了一位我弟媳介绍的关系是市医院脑神经外科的主任,去了他的办公室,桌子上就放有人体大脑的标本,一看就是专门治疗脑部疾病的专家,他说: “只要静养就行,打针吃药无效果,不要吃什么补药,只要身体不缺营养就行” 其实他说的有道理,在身体的营养可以保证的前提下再吃任何补品是无用的,这些食物通过人体器官的分解功能,把这些都变成了营养简单的热量,就是原有的物质结构也被分解破坏了。所谓吃啥补啥是错误的,大量的元素就是提供热量的食物,但是人体所缺少的微量元素是必须的,氮、磷、钾、铁等元素也是必需的,可以通过摄取正常的食物营养中获取。现在老年人经常要补钙、硒什么的,我就不信,那是保健用品的销售人员唬人用的,若正常吃各种食物的话是什么营养、什么微量元素也不缺的,他们也就是仅仅为了赚钱而已。 第十二章 丢到一切事情在医院照顾妻子 第二天清晨,想到妻子在这边出了事,无论如何也要对家里人说一下。就给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我弟弟挂电话。 那天,是清晨不到六点,那时天还没亮,我妈妈和弟弟住在一起,妈妈在那里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就问是什么事请,我弟弟说是我哥来的,她听了感到有些不妙,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早给我弟弟打过电话。当天我弟弟及我三内弟也赶了过来。郝淑珍还是沉睡不醒,只是偶尔有点儿意识,他俩又帮助抬郝淑珍做了全身的ct等各种检查,再过了一天,她算是清醒了,只是睡的时间多了,但是忘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过了一些时间,儿子也从哈尔滨请假来了,儿子来后,她也能吃点饭了,只是以前的事情忘记了很多很多,儿子一看,还说是没有想像过的那样严重。其实她见了儿子表现的是不很严重,大概是尽量想安慰安慰儿子吧。 车祸的经过是这样的:她是被摩托车撞伤的,据交警说目击者是这样描绘,一辆摩托车由西往东飞驰到出事地点时,郝淑珍正在穿过马路,这个城市的马路并不窄,因天气下着小雨,郝淑珍低着头正从路中间穿过,就被摩托车从后面给撞上了。幸亏好心的目击者报了警,要说他们的交通警是很负责,他们立即扣押了肇事者,随即打电话叫来了112救护车,这中医院离那儿最近,把郝淑珍送去了市中医院的抢救中心,市中医院在这个城市是条件不错的医院。经查,那个肇事者是一个个体经营修电视机营业部的小老板,他驾驶的摩托车刹车不好而且是酒后无证驾驶,反正他是一切理由都不占,交通警就把他拘押了起来,他就暂且在拘留所待一些日子吧。 妻子渐渐地清醒过来,她仍然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妈妈也从老家的城市来了这所城市看郝淑珍。后来我妹妹我弟弟及几位内弟他们都纷纷拿了钱给我们施救给予了援手,我大内弟不仅在郝淑珍出事时给我们拿了抢救费和医疗费,还给了钱! 就连我们的合作伙伴那位杨厂长竟然也来看望,他就从近千里以外的莱州乘专车来了。杨厂长这方面做的也好,还给送来了两千元算是慰问金,他也是很少来这个城市,虽然是生意人,但我们这阶段合作,他也是认为我们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曾经对我说过,这一生碰到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客户,还没有过像我这么好的、诚实的人。 我想,可能我们也没做过生意,在做生意的时候,永远也没想过坑害对方吧。另外我的那位老朋友张老板也来看望过我妻子,他也是从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专程过来的,还特意拿来一束鲜花,他这朋友也是够意思,朋友做到这份也就可以了。 实际上郝淑珍这次还算是幸运的,住了十天院后,一般人竟然看不出来她是脑袋受过伤的人,恢复的也很快,渐渐的我也能离开她一会儿了。她受伤时穿的裤子和上衣也在抢救时被剪得稀烂,她也直觉的惋惜,还惋惜衣服呢,能把这条命捡回来就不错了。 在稍微好了些后,在医院陪护她期间,她恢复了意识。天天总陪着她也是寂寞,可是她最愿意听我讲故事了,我就经常讲笑话给她听。 其中讲的一个笑话故事她听的不厌其烦,我一遍一遍地讲,每次她都乐不可支,甚至笑了出来。我不妨在这儿讲一下,说: “一个老板带着五名随从去饭店喝酒,这些人在饭桌前坐定,老板就对女服务员说,‘茶’! 这女服务员是新来的,就没听过这种简称,连忙查了查他们的人数,清点完毕对老板说,‘一共是六位’ 老板见了,想,这妹子不懂事,笑了笑说: ‘请上茶,上绿茶,你数什么’ 妹子连忙回答: ‘刚才是我的不对,我属狗’ 这次老板发怒了: ‘你竟敢说数狗,这也太侮辱人格了,把你的老板喊来,我看你属什么!’ 这妹子无奈,并不知道这位经理在发什么火。只好请她的老板过来,她的老板点头哈腰的过来后,一看吃饭的老板是常客,就连忙说: ‘对不起各位了,这小姑娘刚来,是我乡下的亲戚,不太懂事,咋回事?’ 那位还在生气的老板说: ‘我问你她是属什么?’ 这饭店的小老板忙说: ‘这我知道,她的确是属狗’ 吃饭的老板见不是在骂他们,气也消了不少,就说: ‘那就吃饭上菜’ 于是随便点了几个菜,接着小姑娘就端上来了,其中有一个菜里有一些乌龟蛋,不大好夹,老板让小姑娘给他们分一分 这小姑娘,边分边说: ‘有六个王八蛋,和你们(人数)正好’ 这老板一听,气的直翻白眼,饭也不吃,就气哼哼的走了”。 就是这样,听完这个故事,郝淑珍却“咯咯”地笑起来,就这样妻子住医院期间,她心情也好了不少。 第十三章 卖采暖炉和中国出了马家爵杀人案 妻子有些好了,这电采暖炉的生意影响了不少,但是该卖还得卖啊? 经过这次事件,我也想了一些问题,反正人这一辈子也说不上会遇到什么事,我对自己的事业有些看得淡了,也打不起精神了。 这时,我在上海金浪公司工作时的老部下来这个城市出差来了,他也跑到我这里还看看我妻子的病,还买了几支鲜花来,因为我们在上海时在一起时在一起住来着。他也就在我公司住的,他还跟我学了学电采暖炉的一些知识,帮着我安装了几台采暖炉。 在这期间,天已经下雪了,已到年底,一次,我大内弟那个销售团队的女经理联系上几位领导家,他们要安装四千瓦的大采暖炉,我搭出租车给送去的。我那位老部下经过一天的学习也好像对采暖炉了解了不少,炉子大又沉重,他又帮着给我送到客户家,还有我几位同事也去了。 也真巧,这次碰上的客户,其中一对儿夫妻是七八级的大学毕业生,女方是这座城市一个区的政协副主席,她听说我也是七八级的同届生非常高兴,握着我的手说: “你真了不起,能敢于辞职下海经商很勇敢,你看我爱人就没有这勇气,他也是我们七八级的同学” 他爱人也是一位处级干部。我想了:这人就是,他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就像钱钟书写的“围城”似的,“在城外面的人想进去,而在城里的人想出来”人总是处在这矛盾之中,我已经很惨了,他们要学我不成? 他们俩口非得要请我们吃饭,说: “晚间我们安排好涮羊肉火锅,我们在一起好好喝酒,要和你好好聊一聊,我们好久没遇到七八级的同届生了” 他俩是吉林省的,也是应聘过来的,这位女的嫌她男人做的不好,嫌她男人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魄力,总是抱怨声不断。晚间十点多了,还摆酒宴等着我们,这位女政协副主席是相当热情,仿佛一肚子的话要对我倾述。也巧他们安装采暖炉的几家是一起团购的,也该我们的那位女经理发财,仅这几家她就要挣几千元钱。 在喝酒时,她对我讲了刚来这座城市时工作的艰辛,说是创业不容易之类的话,她说: “就是要向你学习,看你现在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啊!”等等。 好像我混得多么好似的,看来家家都有难唱曲儿啊!我是有苦也不好对她说,她还非常热情地给了我她俩的联系方式,让我今后有事情尽管找她们,不过以后我也没找过她们,因为的确也没什么需要她们要办的事情。 对了,在我弟弟及我三内弟来的期间,有一次我们和其它客人在一起喝酒,在这些客人中,他俩也碰巧遇到了在东北我们城市一中的校友,这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和他们差不多的年龄,大概是一个时期毕业的,他们互相谈谈自己的老师,彼此都知道。我弟弟虽在市二中,那对一中是相当的熟悉,他们三人见了面就别提多亲了。这个人是这所城市电视台工作的,也是个副科级干部,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 他俩高兴地向我介绍这个人,我喝酒喝的也懵懵懂懂的,他问我以前在东北我们市做什么工作时,当时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说: “你们做学生时,我在中专学校做教务处主任了” 此话虽不假,但那个时刻说这话,而且我在那个处境中,是不是有点儿“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了,而且这脸还未肿这胖子就已经充起来了。 我们市林校当时在我们市里还是很有名气,而且离一中非常近,我多次去过那里,打听过我三内弟考大学的成绩,他当然知道,在一中考不上大学的话,在我们市最好的去处就是林校了。 我趁着酒劲儿还吹了吹牛,我们要在这所城市投资一百万元,那位电视台的副科长有点儿不大高兴了,说在这座城市里投资几千万的都有,言外之意是就你这点钱算什么。这是十年前,那时他们三人都是正当年,我还是有点儿“余勇可贾”,喝完酒吹牛也的确不应该,可能我弟弟和三内弟还记得这件事情,因为他们都在。 一起喝酒的机会恐怕就这么一次,应该记得。 这一年,对我有印象的国内大事,是“大学生马家爵杀人案”和安徽阜阳的“毒奶粉”事件。马家爵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大学生,要毕业了,只是因为和同学打牌时受了同学的讽刺加上他平时就受同学的侮辱,怒气就像点了导火索般地爆发了,一气之下竟然杀了他的四位同学。这件事轰动了全国,实际上这也是对中国人权现状学校教育制度的一个讽刺。一个农家的孩子,大学快毕业了总是在校被人看不起,在中国的大学里不被人看得起,这是几十年中国式教育的缺失,说明我们国家的人们基本素质还是很差,一个人由于出身不同,社会地位也分几种待遇,人们会分三六九等看你,什么时候这种现象被根除呢,自然,马家爵本人也有性格上的缺失,最后,马家爵被判为死刑。 还有一个是“毒奶粉”事件,就是食品造假的事情在中国已是屡见不鲜,这次竟然在不会说话的婴儿食品中掺假,直到成年人发现很多吃了奶粉或米粉的婴儿成缺少营养的大头娃娃,才不断地对其食品进行了检测,发现许多这类食品缺少营养,甚至基本无营养,这次事件也在中国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这是在经济蓬勃发展过程中,监管机构的不作为所导致。 这次事件也涉及了一连串的部门,说明中国的食品管理部门,远不像西方的这类部门一样,监督管理措施那么受领导的重视,各个环节太薄弱、太容易出问题,应该像早期美国人那么重视,就像在一个介绍美国总统开始重视食品安全那样。早期的一位美国总统看到记者调查一个肉食加工厂报道时描写到:“老鼠成群结队的和待加工的肉食在一起,将要被做成肉肠的原料污秽不堪,有时人不小心掉入绞肉机里也就和普通的肉食混在一起出现在柜台上”。这位总统大人看到这里便跳了起来,于是下决心要大刀阔斧地对食品的监督管理法进行了改革重新制定,重新定的管理制度十分苛刻。 是啊,对食品的管理尤其重要,绝对不能像一般产品生产的管理制度一样。但中国的这次事件还不算是影响最彻底,比较彻底的是几年后的石家庄一公司的“三鹿奶粉事件”,这与二零零八年的那次事件相比较真是小巫见大巫,它使整个中国的加工牛奶的企业纷纷倒闭,使中国的奶粉加工业一蹶不振,人们纷纷不再买中国奶粉,跑到香港、新加坡等地购买洋货,导致了国人对中国整个食品加工业的不信任。 这是后话,大家说,中国不重视食品加工业的监督管理能行吗。 第十四章 对身体的健康我也有自己的见解 我们一个多月没上班,新租的公司位置也撤了,又回到以前的老地方办公。此时我也无心继续做,天天东奔西跑、忙忙活活的不说,业绩也不是十分好,给那些经理们的钱倒不少,不过也不像没办公司以前我想象的那样,生意是那么火爆,而且他们都在正常的上班,而我在到处跑,工资也少的可怜,远不如我在上海再找个工作,当然要比这强得多,而且在胶东半岛的孙总还三番五次的来电话邀请我回去工作。 怎么办?郝淑珍这个样,还没出院,我岳母也经常在医院照顾着。 住院有一个多月了,她的身体还是不正常。一天,主治大夫反复看郝淑珍的身体检查报告,我也看了各方面的指标很正常,就是白细胞偏低,又做了一遍,还是白细胞偏低,正常为四千个,可她的总在三千左右,低时经常达三千以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夫和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这位主治大夫也是从下面的县医院因医术精湛才给选拔上来的,平时也很钻研,这情况的确也令人费解。 我也查过资料,这白细胞减少是由于体内有(慢性或长期)炎症等原因所致,一旦体内有其它病菌感染,这体内免疫系统就会释放出大量的白细胞来自动抵抗外来病菌的侵犯,这时白细胞就明显的增多,一般情况下,能维持在正常水平,但长期、慢性的症状状存在时反而白细胞会减少,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可能是她家的遗传现象。 我岳母岳父也是如此,大概儿子三个舅舅也是差不多,他们本身的白细胞就比常人少,这种医学上的标准值我看也要商榷一下: 比如血压啦血糖值啦等等,这标准值我认为就是平均值,这就是统计学上的平均数,在误差很小的情况下,误差在百分之三以下吧,它的精确度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上,这就是它的标准值。医学上认为在这个范围内是正常的,但殊不知,虽然是百分之九十七的正确,可这百分之三也不能小看。在一个像老家的城市这么大的城市里,有九百万人口,这百分之三就是二十七万人哪,这些人中总的来说可以按一般的人算,其中有些人也不能是正常人。 举个例子吧,我就不能算做普通人。因为我的身高远远在普通人的以外,说中国的男人平均身高为一米七十一,而我在一米八十六,因此身体的各种指标不应该按正常人那么算,如血压、血糖等应该略高于正常人,因身体大于一般人,就是体重也是。这样,体积较大所以血液在体内分布的也广大,心脏的压力也需要高一些,血糖也是这样,体积大消耗的热量就多,因此所需糖分也高些,所以我的血压血糖指标就该大于普通人。自然,这也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 我妻子总是要求我要吃药,要降到和一般人的标准一样,我就是不同意,因此天天和她争论。 怎么样,我这个理论总可以和郝淑珍一辩,虽然理论也有点歪。她的病这位大夫也弄不明白,征得我同意,就由脑神经外科转到血液科诊治,他也是乐不得。在血液科,要把白血球提上来,倒是有不少手段,这大夫也是了不得,这一下倒是很灵,来血液科后他们医生经过会诊就给我妻子打了一种德国进口的特效药,每一针几百元,也奇怪,打了针就好,白细胞一下就增值到五千多,倒是达到了指标,这样打了几次,但是不打这针,妻子的白细胞数还是照旧那么低。 第十五章 起诉车祸肇事者 照顾我妻子的病情暂时告一段落时,这边我该和肇事者理论一番了。 也是我大内弟在这个城市的人际关系广,他们单位的事儿也多,平时也和公检法打交道,就介绍我找了律师等。我咨询了律师,内弟和我找了主审这一案件的法官和法院的院长,他们都很客气,说明需要写个申诉状。 回家后我翻看了需写申诉状的内容,主要是陈述事情发生的经过,提出申诉的理由,提出赔偿的理由,及要求赔偿的依据。我先是看了有关交通的一系列法规,最主要的提出肇事者喝酒、无证、违章驾驶这几条,每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要指出违反了法规的哪一款那一条,对方应付全部的责任,又找了一些关于肇事后有关赔偿的资料。 这时我一趟又一趟地往交警大队跑,先是把妻子的手提包拿了回来。交警做的非常好,那手提包也没上锁也没封死,甚至拉锁也没全拉上,里面有几百元钱和各种的银行卡均在。那位交通大队长姓陈,我看他的部下叫他“陈大”,我也这么叫他,态度很好,一点儿也不刁难外人。只是在交警队办事时等的时间非常冗长,天天有办交通肇事的案子,每一道案子要经过几个窗口,每次我等的都非常不耐烦。 市中级法院看我也是去了多少次,他们也是不胜其烦。这时对方也是在找人,千方百计地设法减免罪责,减少赔偿,又是找法官找院长的。他们是本市的当地人,各方面的关系也广,我一打听,也就不去法院了。 有时间就在家里查资料写起诉状,几天竟然写了近二十页,里面光赔偿的依据就写了十来页,里面例举了北京市的、山东省的小乡镇的交通事故赔偿的各种案例,里面有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陪护人员的误工费等等各种费用。 你说这法官的人品素质也不高,我照当时的惯例请他们喝了一次酒,我陪着一大桌子不认识的人,在酒桌上这些人喝了不少,有一个法官竟然大喊大叫:找小.姐找小.姐!这边一看是喝多了,另外的人就把他背走了。这种人现在不就是早就把他处理了,我看是实在太丢人,身穿制服,头带大盖帽,可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一点儿素质、一点儿群众观念也没有,按理说,请客都不应到场,还觉得心安理得似的。 法院说要一个多月后开庭,没办法,只好等着。这期间我在写起诉书时也征求过我岳父的意见,他说,对方把医药费给报了就行啊,他也不是有意的,我想,怎么这样说呢?对方当然不是有意的,但他的粗心大意,随意喝酒违规,造成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几乎会使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那时对酒驾的处罚远不像现在这样重,而且有时还会成为肇事者的理由。事实上现在这样处罚才是合理的,中国也是酗酒的大国,有时,矫枉必须过正,如不狠罚若是对喝酒犯罪的这么姑息,这交通事故还得了吗?我还骑自行车打听了肇事者开的店在哪里,就去看了一次。那个店面也不算是小,还有人在维持,眼看就要过年了,他还在拘留所被关押着,想来也不好受。 这天,快过春节了,年前的一天,法院通知我说春节前郝淑珍的车祸案要结案,到时候开庭叫我前去。于是我去了法院一次,让那位法官看了看我写的长篇申诉状,谁知那法官草草翻了一下看也不看就说,还用着写这么多,写这么多也没用。他的一句话使我的心里凉了半截,白白费了我这么长时间所讲的事,又是找依据,又是翻了各种资料,洋洋洒洒这许多页,可惜了,简直可与毕业论文媲美。进了法院的一处房子,原来我以为这开庭还不是像电影上那样:全体起立,由原告读起诉书,由律师替被告辩护等等,最后由检察长宣读裁决结果,也没有这些过程。 待我这次见到了那个肇事者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小子微胖、中等个,穿的服装也可能是拘留所发给,窝窝囊囊。看到他后,我气不打一处来,就抢前一步抓住了这家伙的脖领,我的个子高,那时块头又大,有二百多斤,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我怒不可遏,说: “你这家伙违反交通规则,把我媳妇撞的至今昏迷不醒,要你赔偿,我不要赔偿!要你的命!” 实际上郝淑珍当时身体也没事了,只是脑子有些不清醒。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同时也对他恨之入骨。 在法院里我感到他们也对这样的事情几乎听之任之,也不大管,那家伙在我的“威力”下低头缩脖,连正眼看我都不敢看我,大概想不到我这样高大吧,那位法官和法警连忙将我俩拉开。 对肇事者说:“人家向你要十二万,你就给十万吧。” 这法官也是胡说八道,我在要求赔偿的数额里要求赔偿十万元,怎么就变成十二万了呢?其实这个赔偿数额是治疗费用的三倍,但以后的后遗症和为此造成的公司业务损失难以估计,法官也可能是为了他好做工作才这么说的。此时法警让我回避一下,我就气呼呼地走出了门,在门外的走廊里站着。 我说让他出十二万是为了吓唬他,不过也是我精心算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那法官出来对我说: “好了,对方同意给你十万” 但是法官说但他现在只能凑齐五万,剩下的二零零六年六一前给我们。 我一看也只好如此,就提出由法院作保,要保证六一前打到我们账号上,他点头同意,后来,也的确这么办了。 第十六章 为了儿子考研究生操心 这时,儿子那里传来了消息,他大学已是最后一年,那时他正在努力学习中,要考研究生。 我感到他的这一决定是必然的,现在孩子毕业,也不一定好找工作,应该再争取一下,但说他们学校也不大好考,因为教学质量不高,往年一个班也上不了几个。我鼓励了一下咱考不了好的还考不了差的,尽力就行了。 这几年,与儿子互相打电话、写信的机会不多,但彼此用短信交流的机会不少,我信息发的快,十几年前有了手机后,和儿子的交流也不少。 对了,我的好朋友小宋的孩子比儿子小一岁,他考了两年只差了一点儿没考上大学,去年是第三年了,我给他参考了一下,说: “咱们也不要非得考个名牌学校,你儿子拣那些二流学校的一般专业报就行。实际上他的学习也很好,只不过在我们县这个小县城里,教学质量不算好,大家人人都在竞争,上个大学也并不是很容易,除非你儿子特别出类拔萃。” 虽然小宋儿子从小他就小嘴叭叭的,很能讲,而且自己的主意非常正,但高考中还是在县里名列前茅的。” 在各大学的录取中他儿子也是名落孙山,去年的高考又是差点儿。今年分数线刚刚够,他报考了哈尔滨师大,但是总是担心考不上。在我的招生经验中,刚够分数线也悬,因为正常的话这个成绩会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要下来,小宋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有关系给他疏通一下,这时我想到了在商大做常务校长的留日同学、好朋友老杨。于是无奈给他去了电话,请他帮忙,恰巧他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哈尔滨师大做常务副校长,正管招生,马上回了电话说可以了。 大家看,有没有关系是多么重要,就凭他的成绩当然可能行,可一旦不行,这一年又浪费了,小宋在电话中又是再三感谢,这话就说到这里。 二零零六年四月份,从就读的哈尔滨工商大学来了电话,儿子倒是考上了研究生,但不知上什么学校,正在急匆匆不知如何决定。儿子来电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哈尔滨一次,也好和我商量商量,这是关键的时候。 我当时在老家的城市,怎么办?回家和郝淑珍研究了一下,也急忙买了张火车票坐上了菏泽直达哈尔滨的火车出发了,当时正值哈尔滨市的冬季,东北的黑龙江省还是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寒冷刺骨,我只穿了一件薄棉衣,和儿子见了面。 原来儿子在班级里考得还算好,大概也是前几名,记得好像只有一人考过了儿子,但是儿子那个班总体不好,怎么搞的,在初中时所在的班级就不大行,班级在整个学年班中也是二流水平,而上了大学,也是沦落了这样的班级。我做过教师知道,学生的学习好坏,和所在的班级很重要,一个孩子智商再高学习劲头再足,班级的整体水平不高,班主任对学生不专心,也是重要的外部环境条件。 正是处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儿子研究生考试的科目分几种,他的考试成绩恰好位于下档次的边缘,可供选择的学校不太多。可他还想去什么“二一一”学校。实际上这“二一一”学校是儿子们的一贯说法,我也不大懂,可能就是全国的重点大学吧。 我又找到了我的朋友老杨。他已经是这所大学的校长兼黑龙江省科协的党委副书记或书记什么的,在我很少看过的一次黑龙江省的电视新闻中还出现过他的镜头,工作忙得很,他和我见了面。要说按这个成绩也上不了清华北大这样的学校,他手头有一位“石河子农大”的一位副校长的电话,他和这位副校长在招生时认识,于是就联系了他,那边急匆匆地说,这成绩可以上他们的大学,现在招生才开始,到招生时再说,看来是可以的。但儿子有些不大满意,虽然这所学校也是属于“二一一工程”的大学,可一是农业大学,二是比较偏远,在新疆,坐火车要坐三四天,儿子又挑了几个仅有的学校,还是不满意。 此时在宁夏银川的我弟弟堂哥也热心,说他在宁夏大学认识一位老师,也是个说了算的人物,跟他说说能去宁夏大学,我和儿子商量了一下,儿子说也行,就听天由命吧。 之所以帮儿子回忆过去的事,这说明我们在儿子人生的抉择时,也尽力帮儿子参与选择了。 回来后儿子接到了“石河子农大”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就去了那里,但是在途中郝明又向儿子传来了宁夏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儿子斟酌了一番还是去了宁夏大学。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学校,看来儿子的选择也是对的,要不,在那儿怎么遇上儿子的媳妇婷婷呢,是吧。 这次我回哈尔滨市又见了几位大学的老同学,多年不见了,也想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样,当然在哈尔滨的同学有好几位。 第十七章 在黑龙江见了一别几十年的大学同学 我先去了姚奎宝那里,我们在东北时是很好的朋友,二十几年前他和我同在那个城市的市政府上班,都是科级干部,他经常找我玩儿,他是我东北林业大学的同一届毕业生。他老家远在湖南,年龄小也举目无亲被发配到遥远的黑龙江省我们市里,他的媳妇还是我们林校的学生,记得那天我给他参谋媳妇的时候还在教室门缝了看了半天,他媳妇叫李明,是七台河来林校读书的学生,他俩在我们市结了婚,小日子过得很是幸福。在我们市他找我聊天时,也对我们市的官儿们经常变化颇有微词,还给我说过现在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之类的话,对此现状感到不满。 我离开东北后我们便失去了一段儿时间的联系,他后来又努力学习,考了黑龙江省组织的处厅级公务员的考试,竟然一举考上省局的副局长,是副厅级干部。 在省里我要先看望他,在省技术监督局见到了他,自然是很高兴,很少喝酒的他我俩竟然喝了一瓶多白酒,席间有聊不完的话,也是见了老朋友,后来他喝的有些多了,我俩回到他的办公室他昏昏欲睡,酒稍醒后他说: “我下午到大庆去办事,正好你的同学崔前在大庆当副市长,你就不要办别的事了,跟我坐一辆车去看看吧。” 我这才知道我的同学崔前已做了大庆市的副市长。要说崔前我们关系也不错,在大学他和我不是一个班,但很熟,我们三个班就如同一个班一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大学是一个专业,几乎所有的课程都在一起上,就外语除外,在阶梯大教室里,我们天天你来我往的,教学实习、毕业实习也在一起,特别是实习时在野外搞课题时有时竟在一个小组,住宿时有的还在同一个宿舍。实习时记得他天天背个背篼,回来时累的往地上一放,他留着学生头,脑门一摸斜发在眼眉上,有一位同学与他开玩笑说他真像希特勒,发型好像,那时学生头的发型在脑瓜门上一模斜,以后见面就喊他希特勒。这老哥虽没当上希特勒那样的伟人,却也成为了我们同学中的名人,做了副市长。 我也想去看望崔前。 下午就跟姚奎宝我俩去了大庆市,在车上我俩迷迷糊糊,中途我还与崔前通了电话。当崔前知道我要去大庆时也很高兴,说要在政府门前迎接我。崔前这老哥也真是不忘同学之友谊,虽身居高位,仍对老同学以礼相待,还能亲自迎接,这做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不简单啊。 这样的同学应该交往下去,他不因你穷困潦倒而鄙视你,也不因你高官厚禄而巴结你,我看他这官能做长做久。不至于像另外一个同学张陪昌那样,从中央挂职去了江西做了副市长就被抓了起来,以受贿罪被判了徒刑。这对人还是越稳重越好啊,这样,我俩不知不觉到了大庆市。 崔副市长在政府门前迎接我俩,那姚奎宝还不认识崔前,虽然大家在“东北林学院”是同一届的,但姚奎宝是采运专业的,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还没等细细聊几句,这姚局长又被他们在的大庆主任接走了。 崔前我俩聊了一会儿,聊聊在大学时期的生活和那时的时光。他说,那时他已有了两个孩子,他是农村学校的教师,生活也是极为艰苦,毕业后先是负责一个工程队,后来在下面挂职,以后做个副县长,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也是不容易啊。 吃饭时他是在政府的小餐厅摆了一桌,还请了两位作陪的,菜肴选的很精致。第二天还请我逛一逛大庆,尤其是参观一下“铁人纪念馆”,还派了一位办公室的副主任陪伴我。 那时的“铁人纪念馆”当然比不上现在,可是视频、多媒体、电影、录像、立体模仿实况的景物都有,那位市政府的办公室副主任也是陪伴的无微不至,有一台车跟着,说,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于是我几乎跑遍了大庆市,这城市的面积可是真大,我那次也是借了我同学的光,当天晚上我和姚奎宝住的是一间高级套房,很是宽敞。 在大庆我还去了一个叫八百垧的地方。这大庆的地名也是古怪,什么“让胡路”、“萨尔图”、“小盐场”、“狼洞岗子”等等,大概这是个没有历史的城市,人文历史比较少一些,因为它毕竟是建国后十年才建立的城市。我看了“铁人纪念馆”后知道,大庆以前是一片低湿地,一片荒凉的草原,要说是“风吹草地见牛羊”还差不多,可惜就是牛羊也不多,只因为是发现了石油,国家才调集了大批人来开发,从玉门等地调来了包括全国工人阶级的代表人物王进喜等工人,嘿,就是那时那么艰苦的困难条件,人家王进喜还从玉门带了自己的摩托车,也算是时髦的人吧。那时的条件我也能想象到,因为我爸爸就是那个时期来到东北的,能住在“干打垒”的房子就不错了,“干打垒”的房子我小时也盖过,脱坯那活儿是非常辛苦的工作,现在一想起那活儿,就觉得浑身酸痛,不由地打醋。另外那时还有一句话叫“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句话是从王进喜嘴里讲出来后才广为流传的。的确,中国在那个年代工业基础比较薄弱,对人的生活条件不太重视,都是先工作后再讲生活。八十年代因为我弟弟考大学的事情去过那里,还到处有着建设的痕迹,人们的生活还是一般般,这次去了,可不是那种印象了。 这样在大庆住了两天,就匆匆回到了哈尔滨市,到了哈市,这次见了几位同学,他们的现状,都是比我想象的要好。这次见了李孟,正好大学同学李深也来了,他还是在吉林省的“蚕业研究所”工作,几位大学的同学由李孟做东在省林科院喝了酒。 正巧李深说是徐宏远从新西兰要回国,他家已经在哈尔滨市,我为此又等了他一天,终于小徐回来了。这时的小徐与二十多年前已大不一样,话也不多,我们喝酒聊了聊分别以后的经历,小徐说他现在是新西兰国家气象局官员,新西兰这个小国家非常的富有,说英语,他们下了班经常踢踢球,也很好,他最明显变化的是变老了,老的我几乎认不出来了。在大学时我和李深我们一起打篮球的事情他还记得吗?我们几位同学聊了一阵,还有陈兵也来了,他明显的发福了许多,还是有点儿当年的孩子气。 在哈尔滨市我们几位道别,各奔东西,实际上这次同学聚会是非常偶然的,也是我大学毕业以来我班同学在一起最多的一次,尤其是李孟对同学还是极为热情,又请吃请住的,在他那林科院里吃住了几天。 那时正好我儿子也在,他也是要与我的几位同学见见面,记得还为我张罗着买香肠什么的。和同学们相会了以后,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彼此说了再见。 第十八章 还要提提妻子的几位侄儿们 我回到了老家的城市,这时我们的公司我已经无心再操作下去了,我回日照也是收拾一下摊子,就想把剩下的电采暖炉产品卖掉。 我妻子有三位弟弟,在她家她是老大。此时我大内弟的儿子已经在市里的高中上学,他的学习非常好,在市里名列前茅,这使他的爸爸妈妈十分光彩,据说他妈妈还被人们邀去做如何教育孩子的演讲,他们夫妇也是教育孩子的光辉榜样。我们在夏天去学校看了孩子晚自习学习的情况。 看了孩子们的学习很有感触,这个高中班的教室里,学习氛围非常浓,每张课桌上都摞有一尺多高的学习资料,放眼望去,孩子们一个个就像在掩体里包围的战士,被学习资料包围着,一个个几乎冒着酷暑在认真学习着。 唉!中国的教育制度,也是害苦了他们,正处在求知欲强,记忆力好的时期,但是他们的大好时光,竟然被这些数理化和枯燥无味的外语所占据。实际上,就我的经验证明,这些所谓的“知识”,大多是无用的,只是被中国的考试制度所逼的,因为,这些孩子必须要在这些枯燥的考试中争出个一二三四来。 大家想想看,这是何必呢,要是有一个方法,就是既能把他们的聪明才智证明出来,又能使他们免于把这大好的青春时光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中,这该是多么好啊!大概这也是人们几十年几百年探询的目标吧。 不过,智商测定方式倒是个办法,过去我曾使用过这种专门的智力测定书给我儿子测过,他竟在一百二十多。那次我们在学校看内弟的儿子时,在班级走廊里给他送吃的,他忙不迭地出来接了,记得还热的满头大汗,就这样总算看了他正在学习的一次。 看到他,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大家要我考考这孩子的智力水平。我想用一般的问题一定难不倒他,我就想了出一个怪怪的题来难一难他。于是出了一个这样的题,说: “一个人用一把菜刀切一个西瓜,这只用一刀,就切成五大块,十小块”, 问是怎么切的。这也没把孩子难住,他用笔在纸上飞快地计算着,又是列公式,又是苦思冥想,还再三地问我这切一刀太难了,要是两刀三刀就能切很多块,倒是能办到。我说: “要是切三刀的话谁都会切,就不用费这么大事算了,这是道不可能的算术题,实际上就是个脑筋急转弯。” 我看他这么认真的劲儿,一想也别难为他了。 就说出了答案: “这位先生不仅刀法好,而且头脑反应也快,他把西瓜切成了大小不一的两块后,那个小块的要从桌面上掉到地上,只见他手疾眼快,连忙用一只手捂住那大块,另一只手拾那小块,所以答案出来了,这叫五(捂)大块,十(拾)小块。” 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出的是脑筋急转弯题,要不算不出来呢,大家哈哈一笑而已。 另外,二内弟的女儿那时还在山东的这座城市上初中。她也是经历了离家这么远的考验,由东北转学到山东的,这位从小在她爸妈呵护下长大的小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在我们县她的小同学里高人一头,是谁也不敢招惹的小姑娘。她独自一人,从东北几千里之外,千里迢迢地来她爷爷奶奶住的城市读初中,是很不容易了。我和妻子给她买了一个台灯,可他爸妈感到不够好,给他买了特制的学习专用台灯,还有电脑等,各方面考虑的很周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时这个孩子才十三四岁,在家学习也觉的寂寞,一个人总是往我们住的公司那里跑,那时妻子还有病住医院,有时她有事也愿和我商量。有一次写作文竞赛,她对我说写个什么标题的好呢,让我给她参谋,我考虑了一下说你就写在我们县的生活,从东北来山东的途中,这中间的感想。她想了想就开始写了,记得她写的也好,写到: “坐在从哈尔滨市到山东省的火车上,午夜时,‘嘎吱’一声停车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我,就这样离开了亲爱的爸爸妈妈,离开了我从小生长的县城,来到了那遥远的山东省。从小在爸妈身边长大,爸爸是局长,我天天就像一个小公主那样生活学习着,而在山东……” 她在作文中描述了东北和山东种种不同的差别,自己是如何的不适应,学习又是多么的紧张,写的很好,别说是老师,连我也被感动了。这次,她的竞赛还得了名次,获得了奖品,回来她别提多么高兴了,这也是这孩子在山东时很少的愉快一次。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山东也不太省心,有一次她在学校病了,我去看望,她在发烧感冒,学校里也有卫生室但医生也不愿意治疗,我摸了摸她的前额确实是发热,也是怠慢不得,赶紧打的送她到比较远的市中院,找到大夫看了,大夫说,没事儿,打一针就好了,见我带一位半大的小姑娘,看我也很心疼她,就当即开了一针给她打了,这一针竟然花了二百八十多元,这是十年前的二百八十多元。这熊大夫也够大方的,什么样治疗头疼发烧的一针药用这些钱,当时只顾给孩子治疗,也就顾不上这些了,只打了这么一针,小姑娘的病就好了,看来这药是好使,病好了就行啊,钱又算什么。 总的来说,她在山东省的几年,我岳母岳父也是没少操心。后来她又回到了东北继续读完了高中,这山东的学习也没有白费,到底要比东北的教育水平高。以后她以高考特长生身份,在县里以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南昌航空大学本科,算是没有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而现在今年大学刚毕业的她,已经乘客机飞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虽然辛苦一点儿,也是为爸妈争了脸吧。 再说我三内弟的女儿,虽说今年(二零一六年)仅上高二,才十几岁她从小学习就很好。不仅如此,我看她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她从小在姥爷家一大家人在一张饭桌吃饭,可是从来不挑食,剩菜剩饭照吃不误,别看这是小事,这就是教养,这就是从小爹妈教育的好。 记得我很久以前,在十八九岁时,和我所敬佩的上海姑娘知青汪小波等人一起吃饭喝酒,吃饭过程中有同学不慎放了个屁,那是个声音不小但是很臭的一个屁,在座的女同学就自然地捂住了鼻子。这时就看人家汪小波脸都没侧一下,眼睛几乎也没反应,不动声色地照样夹菜喝酒,这就是素质,这就是教养!比那些又捂鼻子又批评那肇事者的人强许多,也是尊重人的教养,我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小内弟的女儿身高现在约一米六九了,在初中班级的军训时还当了方队的队长,我和郝淑珍看了他们发来的照片,英姿飒爽地和一位女生并列走在方队的前头,又漂亮又精神大方。今年她还带病复习,竟考上了省内著名的高中师大附中,而前不久还成为了班级的团支部书记,这和我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当上了团支书真是两回事了。她这孩子我对她妈妈说了,可能她是这些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你就放心好了,虽然她的两位哥哥是博士,但她的聪明程度要胜过他们的。 夏天了,我儿子去宁夏大学上研究生前,在家里度过了最后一个大学期间的暑假。儿子和他的童年伙伴现在已毕业了,朋友在一起吃饭喝酒,记得那次是在百花园的西墙外的一个小酒店,我还和儿子的同学几人一起喝了啤酒,席间也聊了一些我所做过的事情。这也是我与儿子同学喝的仅有的一次酒。虽然儿子是上的宁夏大学,也是属于“二一一”的,他从此由大学生考上了研究生,儿子的大学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第十九章 我参与的股票也是涨跌不一 说完了我的妻侄们,该说说自己的事情了。 我的股票那时操作的不错。炒股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我的很多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我经常想,人的事业上、政治上要是没发展的话,在中国也只能从股票上求得安慰了,虽然有挣有赔可但也能从剧烈的股价起伏中感到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乐趣儿。 在珠海时就有了一笔私房钱,自从回山东后,工资挣得虽不算少,但每月只给家里两千五左右。因为要扣除每月的加入公司的股东钱,这几年扣了近十万元,可我在外有补助,多时每天的补助甚至高于工资,因此我在外的单身生活还是富富有余,加上过去也自己存点钱,二零零零年时已经有了四万多元的私房钱。 于是,我就用这些钱在珠海开户买了股票,又经过几年的节省,从上海回到老家的城市时,又有了三万多元钱,于是也把这些钱买成了股票,这两个账户上的股票我妻子,原来并不知道,为什么没给她说呢?我想这里有点钱万一家里有事也可应付应付,也是留个后手吧。 这三万多元投资股票后我算是“发”了,可不,我回家时买一万股山推股票,那时每股三元买的,最便宜时才二元多,可惜没有抓住,股票这东西你是没办法,是不可能抄到底,充其量能抄到近似于底部就行。 这中间我有买又有卖,在二零零五年时我换成了五粮液,才十元左右一股,你们说到了一年后涨了多少,每股竟然达到了五十多元,我的五粮液股票也突飞猛涨,最高时也达五十几万,那时也不想工作了。 我在办公室反正一个房间,桌子上摆台电脑,一坐到椅子上就是看电脑,到了二零零八年末,又是一个高点儿。对于炒股,我近二十年虽热衷于此。但主要缺点是关键时不够果断,就是该出手时不出手,错过了几个大机会。 看来这炒股是能锻炼人,它让你忍住大亏的巨大痛苦,亏的你几乎痛不欲生,也会让你止住成为大富翁时的巨大喜悦,可以使你的财富在几月之间一点一点地消失,能使你成为低保户,基于这样,建议炒股并不是不可以。但有几点衷告,一是不要用有用的钱炒,要用些闲钱,即使全部亏掉也无所谓;二是不能为炒股而借钱,这包括贷款,这是万万不可以的;第三是千万不能对别人提出炒股方面的建议,这股票涨涨跌跌不定性,涨时怎么提建议都行,反正是总是有理,但是股票要下跌时是任何人也预测不到的。涨时你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说能赚钱。 我一九九五年前也是这样,就感到股票能赚钱,就向我二内弟千方百计地鼓吹炒股能赚钱,并且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说: “你把钱给我,我给你买股票,挣了算你的,赔了算我的” 那时我胸脯拍的邦邦响。 结果给他买了“青海明胶”的股票,买了后就一路下跌,不仅没有挣到钱,而且看赔的实在不行,只好自己垫了四千多元钱,给他平了帐,也没好意思告诉他,就把钱退给他了事。 为什么千万不能向别人提建议呢。就拿我三内弟来说吧,他也是很能。他年轻时也是很张狂,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儿,刚炒股不久时,就几乎天天给他姐来电话,说这个能涨那个能涨,也说要把钱给他保证使你赚钱,结果我给了他以后也是不长反赔。 对谁也不行,千万不要高估了自己,股票下跌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底。就是在十几年后的现在,二零一五年,我和好朋友杨荣福的关系不错吧,今年他打电话经常问我,股票在什么点买什么点卖,我在上半年还给他讲了讲,下半年以后再也不敢了,宁可得罪这位朋友也不能害人,也幸亏下半年没给他建议,要么赔惨了,一百万会赔八十万,股票好的时候怎么都是好的。现在我和妻子也赔了百分之七八十,大家会说,连自己都不知道股票怎么操作怎么还指手画脚地指导别人呢? 但是,对于股票,我有一个深刻的认识,就是不管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总有一天它是会涨上来,至于什么时候涨上来,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历史的经验是,它上涨的时候,是几乎任何人也预测不准的,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所谓专家的,在每一次股票上涨时,他们都不会预测到。 现在我的私房钱账户都给妻子坦白了,两个账户几乎也没挣什么钱,但总的来说,还是不赔钱的。对于股票来说,只要你在底部时买进,我坚信是不会赔钱,它早晚会涨上来的。 这时,在胶东半岛金浪公司的孙总还在来电话让我回去做,我这性格也是倔,就是“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是不愿意再回到金浪去干了,可这次不一样,也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吧。 一是这单位不是过去的领导了,所谓开始招聘的营销总监等人都走了,总裁已经不直接管我们公司的事,公司也由我们一个逐渐衍生出五六个公司。我也是禁不住孙总的多次相邀,二是有些老部下也多次要求我回去,毕竟对老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再说我那时也并没有预定的地方要去,感到我们俩关系这样好,再去个什么单位怕是也不熟悉不说,不一定有现在的好,这回不比以前,反正这回好马就吃回头草了,唉!人要找理由总是有的。 再次接到孙总的相邀电话后,我决定还是回去做,对原单位也非常熟悉,岁数也不小了,已经五十多岁。 第一章 又回到金浪集团公司工作 二零零六年七月末,我好马还是吃了回头草,经不住孙总的几个电话邀请,又回到了那个金浪集团公司所在的胶东半岛城市。 离开仅两年多,这时金浪集团已非昔日的面貌,在它的旗下,已有六七个公司,如果蔬公司、建材公司、蓄电池公司、电池公司、路桥公司和房地产公司。它的效益倒是马马虎虎,但它还是有个金矿,还是维持着它的经济来源。 我回到了原来的公司金浪建材公司,孙总他们那天正好开会。下午,他们又开了会决定领导班子大调整,撤销了原来的物流中心,在此基础上再成立个“采购物流部”,我去了后,直接任命我做这个部门的经理,工资待遇不变,还及时给我安排了三室一厅的住房,这房子不用缴纳租金,只要愿意做,可以永远住下去。看看条件还不错,尤其是公司的中层以上干部大部分是原来的老同志,而下级几乎全是老部下,我也算满意,就这样继续做了下去。 我对新的工作内容了解了一下,当然主要是两大部分,物流仓储部分我是熟悉的,它是我开始已打好的基础,这方面工作起来就是轻车熟路,而且物流的管理人员也是过去我招来的。主管是一名年轻同志,过去是在重庆做仓管员,工作认真踏实才提拔起来,是我非常熟悉的老部下。只是仓管员换了不少,原来整整齐齐的那么多好小伙子,而现在是高的高矮的矮,一个个像歪瓜裂枣似的;另一大部分就是采购了,这是我以前从没有接触的工作,简单一些就是公司花钱的事情,这方面的事情内容就多了,包括各种原材料的采购及管道安装的施工工具购买。因为这个建材公司主要是生产塑料建材的,简单说就是生产塑料管道的,各地卖出去后涉及到安装,这管道的安装需要特殊的工具,如各种型号的焊接机,在公司有四五十件,每件近万元或几万元。 另外,现在塑料管道生产的品种多了,不像过去仅生产各种直径的同一原料塑料管道。现在,还有一种铝塑复合管的产品。这个产品外部是一层薄铝,这样可增加塑料管的强度,也是公司推出的一件拳头产品,是填补了我公司在塑料管材中的一项空白。可是它有一件难办的事,就是在具体安装过程中,要先剥去那件铝制的硬壳后,塑料管道才能焊接,这就需要采购一种叫“剥皮机”的工具。我这么说明白吧,要把外边的铝皮剥去它一小段儿才能使用,这种“剥皮机”我国还没有批量生产,还在研制阶段不成熟,我们只能找厂家制作。这也是一项重要的采购,要常到附近的工厂跑,要和他们一起研制生产。 最重要的采购是原材料了,生产塑料管道的主要原料是一种塑料颗粒,两三天要一汽车,约三十吨左右,这可是主要的采购任务。另外还有配件的问题,就是不仅生产塑料管,而且还要生产塑料管件。 大家知道管件是做什么用的吗,就是连接各种管道部分的部件,有三通、弯头还有水龙头等等,大家知道在这些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管件中,还有一些金属部件做的管件。在接水龙头时,水龙头的丝扣就要拧在对方的丝扣上,这类部件的需求量也不小。 这些金属管件是一些农村的家庭小工厂加工的,我们用时要事先和他们订货,谈好各种要求,如数量、种类、质量要求、交货时间,谈好后到时他们就用车送来公司。这问题也不少,它们一旦质量上达不到要求,就会出现种种事故,严重影响我公司的产品信誉,就像我在上海市时遇到的那样,负责销售的人员就苦了,不仅产品卖不出去,而且客户还要求赔偿,这样我们销售人员到客户那里还没有好脸色,这可是马虎不得的事情。如此采购的这种种材料,的确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员来做,以前经理大概不称职,或领导不满意,我回去后领导可能是对我的过去了解,另外我在公司的表现,从公司招聘人员开始,公司的事情我负责了很多,基本上领导很满意。 这在一个单位也是一样,一个人做的时间久了大家就会知道他、了解他,就像毛主席了解蒋介石那样:“看看他的过去就知道他的现在,看看他的过去和现在就会知道他的将来”,所以我说,一个人不能随意变动工作单位。 我过去是年轻不懂事,盲目自信,太狂妄了自负,以至频繁的换单位,现在在一个企业时间稍久点,也能结交到一些人,一些领导,他们渐渐地能了解你,渐渐地就信任你。是啊,人在世上的时间能多久,真正做事情的年龄也就十几年,人的下一步能变动到什么程度是很难说的,一定要看准再走下一步,可惜,人人都很难看的准。 第二章 在管理上采用了一些学到的新办法 我开始工作了。主要是开始对仓库进行清理,几年来这仓库管理的不好,原来以为仓库的工作很好做,是个人都能负责,所以把我派到销售第一线去,让我推荐的一个人来管理,谁知这人倒还可以,水平也行,就是和人的团结搞不好。仓储物流部门的工作是这样,首先自身的工作要做得滴水不漏,管理的要好。另外你是各销售部门的后勤,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销售部门需货的品种你仓库里要储备的好、品种要齐全,并且供应的物流要跟得上,这样销售部门才能满意。要是你与销售部门有了冲突,虽然与其级别相同,但毕竟是后勤单位。你俩家的冲突要是闹到领导那里,你们说领导要偏向谁,如果双方罪责差不多,则是领导的板子一定会打向后勤部门,毕竟人家销售部门是重中之重,领导也是得罪不起。 那时是这样,整个公司的生产计划要由物流部门来制定,物流部门要根据仓库的库存数量大小和全国各地的平时供货量来制定,这是建立在一般正常销量的情况下,这就要制定好“最佳库存量”,这个名称是我在地板公司时得到的。 所谓最佳库存量,就是在正常供货的情况下,这个合理的库存量是既能满足各地正常的需货量,还能使库存量在最低的水平,这是公司最合理利用资金的情况。为了制定出它来,我让仓库主管天天计算,他的电脑水平虽然不错,但也被我逼的如发狂一般,库里有一百多个品种,这要按每月的消耗量多少来算,但他很少有这方面的记载,我就让他算出近年的平均数,再根据供货周期来算,别提多费劲了。另外这几年的库存也是非常不合理,有些没用的产品大量积压,这样占用了公司的许多资金。 我就把以上这些情况向领导做了汇报,孙总一拍他的头说,我说怎么越干越赔呢,大量的资金被闲置的货物占压不赔才怪呢。于是让我把大批闲置的产品做了统计,就天天负责清理积压的闲置产品来。我们的产品有个特点,因为它是塑料的还可以破碎后再回收,又能作为原料用,这样天天破碎机忙个不停,眼看着这好端端的产品被破碎了。 这个工作完了后,我又集中精力解决原材料供应的问题,我们的主要原材料供应来自齐鲁石化的淄博石油化工厂,在那儿有些中间商,开了好多的皮包公司,专门给这些中小厂家供应这些化工原料。这些化工原料以前是只有国外能够生产,因此生产这些ppr产品要从国外进口原材料,这类“三型无规共聚聚丙烯”近来我国研制成功,只不过是还不成熟的问题。我们从这些中间商购买,每吨要多花一百元,这样的原料每吨要三千多元。这点钱也该花,花就花了。 在仓库管理方面,这回我在上海的绿大地地板公司又学了一套新的方法,就是每天早晨上班时只用十分钟开个班前会,一天的工作寥寥数语,布置完成。另外,办公室内,不是有个白板吗,那是一块长宽各近一米的白板,上面可用水性笔写字,我就把近期要做的事情写在上面,注明什么人来完成,计划在什么时间完成。比如一件事情我让主管做“最佳库存量”计算,要他用十天完成,就写在上面,这样每天问问进度,若完不成我一般也不批评,十天不行就十二天,再不行还可以拖几天,但天天写在白板上,大家都看着,而且天天的早会上提起这事儿。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每天我要写一些在上面,我自己的工作也是,甚至每天要去哪儿,做什么,何时回来,都要一一的写明白,外科室的一见,知道找的人不在,知道做什么去了,啥时间回来,大多数人都赞许这种做法,同事们见了,也说这种办法好,这可形成互相监督机制,而且也能勉励自己。有一次领导看见了,直说好好好,这应该在公司推广开来。 公司有很多的年轻人,比较活跃,我们总裁又愿意打篮球,我回去不几天,总裁见了我说,你组织打打篮球吧,我们十一要举行全公司的比赛,他知道我会打篮球,就这样说。于是我就要求公司买篮球鞋,这时一位来公司不久的会计是坚决的不同意,他说你说买就买啊,这需要钱,拿钱来,我笑着对他说,这不仅是我说买就买,而且总裁要我买。这伙计真是多管闲事儿,当时我们孙总也在旁边,说,买吧买吧,是总裁让他办的。就这样我是最后一次组织了这次训练和比赛,不过,在训练中,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一起你争我抢的玩篮球,的确感到自己年龄大了,投篮也力不从心,没准头了,大概那时开始有五十肩了,这是人到了五十岁左右,常有的肩膀痛。 那位公司的会计,以后倒成了我的好朋友。此人愿意喝酒我俩没少喝了酒,他家在本地,也愿意打麻将,我和仓储主管等人有时在他家一打就是打一宿。他也生活的很艰苦,学历是中专毕业,比我要小五六岁,没进我们公司以前自己也做过小买卖,常常自己骑着摩托车,跨县去做生意,冬天无论刮风下雪,他爱人说回来时冻得几乎不能走路了。他也有个毛病,吃饭时是见酒就馋,喝酒必醉,举起杯来经常说的一句口头语是:“我喝个先”,其动词放在时间状语的前面。 第三章 任物流采购部经理后的一次出差 十月末,领导让我去南方出一次差,让我去诸暨市、玉环县等地的协作厂那里看一看,了解和商量一下改进产品之事。其目的地是先到诸暨,再从上海倒车、由上海再去玉环县这两个地方,我从来未去过,也高兴这次出差,因为可以再回上海一次,看看熟人和同学。 我由莱阳上火车去了诸暨市,十月末在江南正是好气候,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诸暨市在上海的南面,近年来有时在福布斯中国最富有的十个县级市中排名第二位。福布斯中国大陆最佳商业城市,是中国大陆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区域面积二千多平方公里,人口在一百万左右,是浙江省城乡体系规划和新型城市化“十二五”规划确定的环杭州湾城市群大城市培育对象。中心城市若建成,区域面积超五十多平方公里,城市化率高,综合实力位居浙江省十强,境内山川秀丽。 在诸暨市一下火车,那位生产分水器“亚盛地暖公司”的老板就来车接了。那时我们公司已经开始做地暖管了,诸暨这个地方几乎家家是工厂,整个城市是一个庞大的工厂,家家都很富裕,而且他们的工厂也是简单,各种制品只加工一两道工序,如分水器,我们公司做地暖管就大量需要他们这种分水器。 这家厂只负责生产分水器上的一种阀门,其它的部件由另一家来做。这也是我们国家向日本学习的开始。南方要么发展这么快,这一个乡镇就是一个流水线,最后的产品可能就一个,每个家庭式作坊就生产一个部件或一道工序,效率很高,工作很快。而拉货的汽车就在家门口等着,这个作坊做完几道工序后,汽车拉着半成品部件很快到下一个工厂再加工。实际上我发现山东烟台地区也有这种形式的家庭作坊式小工厂,那里也有我公司的协作厂,只不过是规模远不像江南这么成集群规模。我知道用这种人力密集型的原始生产方式,来生产一两种产品的情况可能很快被集约化、先进的机器人生产方式所取代。但这毕竟是现代化生产的一种开始,看来这是一种规律,在生产机械部件方面,是日本人向德国人学习,中国江南向日本人学习、山东人再向中国江南(江浙一带)学习,然后再是东北吧。 这不知道,东北人之所以经济近年来上不去,和这学习的方式有关系吧。我看了看他们的产品,提出了一些改进方法和我们新的要求,住了一天就回上海了,从那里到玉环县有火车,那里更方便一些。 到了上海,与我前几年老客户负责我们公司产品的经销商老庄联系了一下,他说第二天要请我吃饭。 我也和高中同学赵雅芳联系了,由于她爱人是上海知青,十几年前她们回到了上海,回来后,组织上给她安排在上海宝山区的一个街道办事处做宣传部长,也算是退居二线了。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办公室,那是一栋二楼,她比我大两岁,近三十年的同学了,比年轻时发福了,穿着倒也时髦,一身紧身的西装,下身穿着西装裙,也是很精神,见到我很是热情。她动作利落地给我找了对面一个酒店,看来和酒店的经理很熟,一进门,就大喊到订房间: “老黑,老黑!你在哪里?快给我预定一个房间,我同学要住” 原来“老黑”是早年一起在黑龙江省下过乡的知青,她和酒店经理是当年在我们县宝兴公社的战友,记得她在宝兴公社还做过革命委员会主任呢? 在酒店里吃饭时她也说了这两年在上海的工作情况,马上就要退休了,干的再好也提拔不上了,现在应该是副处了吧,工资也不少,一月六七千,当年我们在粮食系统是才每月四十多元的工资,今非昔比啊。我注视着年轻时爱恋的朋友,那时是我单相思。她比我大,根本没那意思,而今还是如此热情,真是不忘过去的情谊。她的结局还这么好,而现在她的孙子也大了,据说在威海石岛那边还买了房子,生活是一定不错的。 和赵雅芳分手后第二天我又去见了原来在上海的合作伙伴庄兴忠,这老伙计还是打扮的如以前一样潇洒利落,还带着他的部下,这部下我认识,一位娇滴滴的结婚不久的女生,她还抱着婴儿,一口一句宝宝长宝宝短的叫着。老庄在车站不远处的一个比较好的酒店请我吃了饭,这酒店煞是热闹,很多的年轻人在那里聚会,室内的音乐震耳欲聋,我们也无法交谈,他还叫来两个陪酒姑娘,要了两瓶红酒,我们说话也听不到,只好用掷色子打发时间,突然音量大响,几十个男女青年双手高举,一起跌跌撞撞地跳起来摇摆舞,就好像是吸食了毒品似的,我也没想到这大上海的青年人这么无聊,竟然喜欢这类消遣。老庄见我无兴趣,聊了几句做金浪塑料管的事儿,就告别回去了。 我这次上了火车要去浙江省玉环县了,上午在上海坐火车,下午五点到了玉环的楚门镇。这次来玉环县主要是想换家加工球阀的厂家,下车我在附近考察了一家叫“米兰花”的生产球阀厂家,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这玉环县是中国最大的低压铜阀门生产和出口基地,南面离温州近,低压铜阀门占国内出口市场六十以上的份额,内销市场占有率百分之五十以上,二零零二年行业总产值约五十亿元以上,其中出口约15亿元,阀门水暖五金行业自一九八一年起步,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成为玉环工业的第二支柱产业和出口创汇产业,在国际行业市场具有重大的影响力。 我才知道这里是以浙江“苏泊尔”集团有限公司为龙头的产业群基地,是全国最大的炊具生产基地,产品有压力锅、"好帮手"系列铝制品、不粘锅、便携式医用蒸汽消毒器及其配件,"苏泊尔"牌压力锅产销量占国内市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是国内压力锅的第一大品牌,二零零三年苏泊尔集团公司,总资产近十个亿,那时集团的年销售收入就超过十亿元了,我现在天天晚上跳广场舞,就是“苏泊尔”这个品牌赞助的,它二零零六年就有这么大的规模了。 我们的协作厂家是一个“宏达阀门公司”的单位,他们的陈总接待了我。这个厂的规模也算是不小,各种规格的产品都有,不是一家家庭作坊式的工厂,谈了谈能否降低价格的问题,他并没说什么,只是招待的很好,晚间吃饭时他话也不多,只是自己拿着一瓶红酒喝个不停,价格后来同意让一让,我一看这人喝的也不少了,目的也达到了,就让他送我休息,晚间下榻于“玉环国际大酒店”四二七房间。 南方人与合作伙伴接触有特殊的一种方式,他并不直接与你谈生意谈价格,而是请你吃饭喝酒,也不劝你喝多酒,尤其是招待你住得好。以他的耐心、诚意打动你。而不像我们东北人似的,大吃大喝,要把对方喝醉了才罢休,谈生意单刀直入,你要直截了当地回答,不像南方人似的那么慢性子。 和陈厂长分别后,我又在一位叫赵经理的陪同下在玉环县溜达了一圈,这是个新接触的厂家。你们说是怎么新接触的呢?我这里是初来乍到,但一到了酒店就拿着电话号码薄,翻开那有“ppr球阀”的一栏,与各厂家联系,因为我对ppr球阀熟悉,说的也是内行话,也有诚意,这点很重要,还是生产ppr厂家的采购部经理,对方若是负责人一接电话就知道要有买卖来了,于是就热情地招待你,领着你去参观。我对这些厂家也选择了一番,这个厂称“爱丽达ppr专用阀门厂”,是专门生产ppr阀门的厂子。玉环县实际上是个大岛子,三面环水,楚门镇是到玉环县的一个重要的交通中枢。 进入了玉环县,如同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水产品加工基地,到处是贝壳,这一堆那一堆也是我国一个重要的珍珠生产基地,每年产大批的珍珠供应全国。这里有珍珠加工厂,在一堆堆贝壳堆旁围坐的许多穿作业服的妇女,她们在兢兢业业地撬开贝壳取出珍珠,还可以看到还有许多不大的人工养殖湖,水面上漂浮着许多装可口可乐的空瓶子,它们约一米多远的距离排列着,据说它们是用来养殖贝壳类动物的,用来获取珍珠。 在县城附近的镇子上,这位赵经理已经和我聊了半天,可能他也觉得我这个人好交,和我谈专业技术方面的事情也投机,和我聊起了他是如何开这个厂的。说兄弟几人开始是做铜的生意起家的,当时铜的价格起伏很大,因为他们用的主要原材料就是铜,他们便合伙买铜,一起筹钱几千万来买铜,在最低价时买,后来铜价长了,结果挣了一大笔钱,也挣了几百万,现在做这个厂经验不足,不过也货真价实,质量不敢降低。聊的高兴时,在他家附近停下了车,一会儿他用脸盘端来一条大鳗鱼,说: “这是天然生长的,这里看的很贵重,这一条要三四百元钱,咱们晚间在酒店就做做这个吃吧” 我看他又是热情又是诚恳,就答应了,晚饭时,他说: “我们这里做买卖的多,有句话说做买卖不能欺客啊,欺客就是欺天,还有句说‘天长日久人回头’,开始时大家不熟悉,时间长就知道了回头客自然就多” 我听他的话也对,就与他谈了今后合作的意向,先带回几件样品看看。我还尝了他带来的鳗鱼,也味道一般。 第二天我和赵经理去了小镇的周边看了看,这个小镇不仅有水产品,而且加工ppr管的小企业也特别多,据说有的小镇一处就达上百家。加工ppr塑料管就像在街边做小吃一样,摆台机器就能生产,也不像我们公司似的要用几十台机器,各种规格的都有,还要什么进口原料,他们的这种用的都是些回用料,而且回用料里还要掺些白色的滑石粉之类的东西,这南方人也会偷工减料,这样他们的ppr产品要比我们的售价低一半以上,做的产品说明书也是相当好看,各种指标都符合国家的要求,看来以后我公司产品将会遇到南方的竞争,特别我们公司地处南北方的结合部。这ppr塑料管用的是什么原料有经验的可以看出来,用好的原料做的颜色是琥珀色,颜色不是很白,整个塑料管刚度不算好,有韧性,而差的原料做出来的颜色非常白,是惨白色,特别是加入了滑石粉,塑料管的刚度好,可是发脆,这些不良管子的特点和假货情况我一一记在心里,回去要给孙总等领导汇报汇报。 回到了公司,路过老家的城市顺便把郝淑珍也接了过去,这是她又一次陪我在外地工作。我们的家在市里,离公司有七八里的路程,天天要坐公司的班车上下班。 回公司后将在南方看到和所做的事情向领导作了汇报,一听我说的南方在制造ppr塑料管上存在明目张胆造假的情况,公司也很重视,高层赶紧研究对策,决定今后在南方我们的产品只面对大中城市,只有在这些地方才真正重视产品的内在质量,实践证明这个战略眼光是正确的。 第四章 在公司还业余办了日语学习班 公司的年轻人天天叽叽喳喳,这些人大都积极向上,孙总也被这些人感染,我们的篮球队十.一国庆节也没打上篮球,总裁的事情太多,也就没心思了。 一天,老孙对我说: “你不是会日语吗,咱们公司这么多青年人,愿意学习,中午饭后大家也没事情,你来教大家日语吧” 但这回可是无偿的啊,办公室主任也年轻,愿意学习,他就积极撺掇我教日语。 我想,是啊,中午饭后大家也没事,集中集中,在一起天天学一个半小时也行,也就同意了,于是让办公室主任买了一套教材,叫“标准日本语”,从初级一直到高级,正好我借这机会也复习一下我多年没用过的日语。 在第一次授课时,参加学习的人倒是很多,加上孙总,老的少的有三四十个人,很多人都觉得好奇,也是好学,都认真拿着笔记本等准时来上课。我开始上课时也认真,对大家讲: “同志们能来参加学习很好,但愿这种学习劲头能保持下去,心里我默默想,不出一个月,能剩下五六个就不错了。” 因为外语难学,尤其是日语,一般人都是感到日语好学,因为它的汉字多,日本文章约有一半以上是汉字,可是殊不知,这日语是越学越难学。有汉字不假,但日语汉字的发音,一个字一般有两个以上的发音,多的有十几个甚至更多,更要命的是与中国字完全一样的字它代表意思是完全不同,如手纸、娘、汽车等,手纸在日语中的意思是信,来一封信的意思,娘在日语中的意思是女儿、姑娘,而汽车在日语中的意思是火车,其实这个称呼也有道理,以前的火车不就是“呼哧呼哧”冒着蒸汽开过来了吗,日语中,他们把我们说的汽车叫自动车。 我讲了一个笑话,说是一位中国的领导人去日本访问,他识字很少,但是书法倒是写得不错,写得是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的,参观访问完毕,人家日本客人请他留下墨宝,就是留下他的字。 这位先生也不客气,略一思索,便写下了: “同字不同意,同意不同字,字同意不同,意同字不同。” 然后就属上了他的大名,这几个字写得真是龙飞凤舞、笔力劲挺、潇洒自然、笔走龙蛇,还准确地表明了中日文字的区别,把自己仅会的几个字就都用上了,真是言简意骇,此时,日本客人、中国客人一起鼓掌大悦,大家赞不绝口,这可能是个笑话,但是说明了两国文字的差异。 就这样我一直教了下去,教了几个月后这个业余学习班就如我开始所想的那样仅剩了六七个人,那位办公室主任也离职走了。 回来后我又在仓库管理方面加大了力度,每天清晨我开完早会后,就先到仓库去。这个库房也不算小,最近要盘点一下库存,我亲自列了表格,要求主管和这些仓管员一起在第一线干。每天早晨,我让大家把队伍列成一排,都算上二十来人,大家高矮不等。有两人在他们之间比较突出,高的一米九,长得又瘦,真站成一排时,更显出高矮不同来,真是骑着骆驼看着鸡,高的高来低的低,矮的一米五十多,长的又胖。这些人,和公司刚开始时我招的那些人比,的确差一些。 其中那个矮胖的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到公司来时,说家在黑龙江的林业局,在家闲着林业局也不开工资,他是一个林场的工人,那个林业局离我们县不远,就和和汤旺河林业局紧挨着。 他说:“过去能盗伐些树,我们还能卖些钱度日,而现在管的严了,林业工人基本上天天待着,林业局不给我们交养老金,也没有工资。而当官的也是不缺,反而越来越多,林业局局长这副手配置过多,竟有六七个副局长,上边没办法,只好轮流上班,一周轮一次,闲着在家也不开工资。这黑龙江省的林业,真是太倒退了,越穷越腐败啊,民不聊生,他的老家在这里,只好回来了,说是山东老家挣钱容易,看看能否混口饭吃。” 经他一说也觉可怜,于是就算是破格招他进了我们公司做仓管员。 每天早晨我站在队伍前对大家大喊一声: “大家早晨好!” 这些人接着一起喊 “非常好,努力工作!” 这一喊我感到可以振奋一天的精神,可以开始忘我的工作,这是从上海绿大地地板公司学的,不管怎么样,在公司也算是一个新面貌吧。 我还到附近的原料(造粒料)厂家考察了几家,所谓造粒料就是有些ppr管的厂家为了节约成本,购买回收的造粒料做原料,这一带这种厂家有很多。他们这些造粒料是从哪里来的呢,哪有这么多的废塑料让你回收,这也是他们发财的一个秘密。 第五章 为公司采购生产原料 为了给公司解决质量好又便宜的原料,我与公司一位老工程师可是费了老大的劲。 约九几年时中国大批进口国外的垃圾,美国、欧洲等先进国家经常把他们难以处理的垃圾东西运给中国,这包括大量的废旧塑料,如各种周转箱、大型玩具等废旧的硬质塑料产品。他们把这些东西破碎成碎块,以极便宜的价格卖给中国。我们中国的厂家再买来后根据这些生产塑料制品的企业要求,再破碎成不同需要的原料颗粒。 这些进口用过颗粒与真正的塑料原料是一样的,只是价格上不同,好的是真正原料价格的三分之一,差的是五分之一,这在各行业中是屡见不鲜的事实。估计现在很多巨富因此捞到了他们的第一桶黄金,可以说,没有哪一个现在的大款不是利用国家管理的漏洞,打擦边球甚至违法赚取国家和人民的大量财富。在这些制造产品厂家中,有些为了确保质量只加了很少的这种回收料,这是只是有良心的企业,我们公司也算是。因为这些产品是要做水管的,包括供给人们喝水用的。这些废料一经加入,会释放出异味来,有些有经验的采购人员,一闻一看就知道这产品的真假,但是降低成本是每个生产企业的目标之一。大家都知道国家的标准不让掺入,但是掺入不多的情况下,人们识别不出来的情况下,各个企业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公司还有位姓李的老工程师,比我要大六七岁,是沈阳人,由于他的专业水平高,在行业内有些名气,也闲不住,又能吃苦踏实,公司就聘请他来做技术顾问。他天天无论去哪里都要背台笔记本电脑,不管什么数据都在这台电脑中,在公司的几年我俩合作的最多,年龄也大一些,办事又稳重,领导也信得过,总是派我俩去调研一些复杂棘手的事情。 这不,我负责原料采购不久,领导就派我们两人去了莱州市郊区的一些回用料造粒厂考察,这样的厂家在这一片很多,我们两人考察了几家后就挑了一家厂。这个厂的规模不小,两台隆隆作响的造粒机在日夜不停地忙碌着。它造出来的颗粒和我们买的正规产品一模一样,足可以假乱真,看了看他们使用的原料,也的确是国外废塑料中的好的废塑料,价格也不太低,也相当于好原料的三分之一。我们经过考查,看看不错,就先订了十吨货。买来后先掺进去试一试,一点儿一点儿的掺,不这样做,也和南方的厂家竞争不了。在现在的竞争环境下,企业必须要降低生产成本,以较低的销售价格与对手竞争,要不,也就别玩儿了。这样我和老李就了解了这类的一些厂子。 一次,公司接了东北地区的一笔大买卖,是要大口径的pe矿用管的,是煤矿井下排水用的管道,大约要用我们的产品三四十车,我们负责运输到对方的指定地点。我们公司原来是以做ppr管开始的,这是一种给水管,因此要求的质量高、使用时间长、卫生条件要符合国家标准,促销时打出的口号比“日丰”管道还厉害,他们不是打出的口号是:“日丰管,管用五十年”吗?而我们的产品打出的是:“金浪管,管你长生不老!”。 大家看是多么厉害,从那以后随着年年的变化,各行业对塑料管道的使用量越来越大,不仅是给水管,而且排水管、排污管、煤气管、穿线管等各种管道真是如雨后春笋,不断出现。这次煤矿就是用的是排水管,这倒是不必用很好的原料制做,又不是使用到纯净水上,它就是要用来把井下的水排出。我们接到了这笔大买卖后,公司领导很高兴,也很重视,大家一起纷纷行动,各忙活各的。销售、采购、物流等一起行动,这些管道运到地点后,我们还要负责安装。这么多的管道连在一起之间要用“金属法兰盘”对接,那什么是法兰盘呢,就是两根管道要头对头的対在一起,再用一对金属的铁圈用螺栓固定,自然要在塑料管道的端头,再焊有管头部凸起的部分才能连接,这就需要金属法兰盘,大约要用近千个,外径几十公分,也是数量不小。 领导让我和老李两人去寻找生产厂家,也巧,过去也做过这类生意,有老的厂家,我和老李就去考察、订货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河北的沧州市附近,一个叫河北省盐山县的县,它是一个回族聚集的县城,人口不多,离山东的北部近,素有“凤凰城”美誉的盐山县城自古为商业重镇,盐山县是我国最大的管道装备制造、研发和产品集散地,二零零六年年销售收入达到一百亿元以上,国内市场占有率超过百分之四十。多年来被誉为“管道产品之乡”,二零零七年被冠名“中国管道装备制造基地”。 因此,我和老李打点好行装就去了那里,这里真是个好去处,县城不大可是非常有特色,到处是卖牛羊肉的,只要你去饭店,就是除了牛羊肉就没有其它肉。 这里的建筑也有民族特色,有时一个乡镇,放眼望去都是清真教白蓝色带着圆头尖顶的建筑,煞是好看。县城只有一条主街,我们由一位丁经理陪同看了他的厂子,观看了他们的生产工艺。这法兰盘制作起来也简单,摆好一个个砂模,只需工人把融化成的铁水浇入即可,只是有时需在铁水中加入一个易拉罐壳或别的什么的,它们可能是一种催化剂,或是起着催化的作用,再将铁水放置十来个小时冷却后,就可以拿出来了,法兰盘的直径由十几公分到六七十公分的不等。 丁经理对我们两个很热情,领我们逛了逛盐山县城,城市不大很幽静,饭店里的回族服务员小姑娘打扮也不是浓妆艳抹的,穿着又朴实又得体。晚间我们吃的是羊肉,是真正回族的正宗风味。 第六章 出差顺便去了吴桥大世界看了看 第二天,丁经理提议领我俩去看看附近的“吴桥大世界”,这可是在我们北方一带有名的,现在也是全国闻名的。 沧州市这地方很久以来是中国北方著名的“武术之乡”,沧州武术源于隋唐,盛于明清,千百年来,沧州武林精英荟萃,豪侠云集,形成了浓厚的习武、尚武的民风,源起或流传沧州的门类、拳械达五十二种之多,占全国一百多种门类、拳械的百分之四十,乃中国武术发源地之一。一九九二年,沧州市被国家体委首批命名为"武术之乡",成为全国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地级市,“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是前人对深受群众喜爱的太极拳和八极拳的赞誉,八极拳的创始人就出生在沧州孟村县,水浒传里有“林冲风雪山神庙”的一段故事,说的就是林冲发配在沧州,火烧了草料场后,投奔了梁山,我们还看了那个草料场的模拟场景。 然后我们就去了“吴桥杂技大世界”。这吴桥以其源远流长的杂技历史、丰富多彩的杂技民俗、惊险奇绝的杂技节目,还被国内外誉为“天下杂技第一乡”。为弘扬民族文化,变吴桥杂技优势为经济优势,由吴桥县政府与香港共同兴建的吴桥杂技大世界旅游景区,于一九九三年对外开放。 这块场地占地六百亩,共建江湖文化城、杂技奇观宫、魔术迷幻宫、民俗风情园、滑稽动物园等八大景点,新增马戏游乐园、红牡丹剧场,是集娱乐、参与、交流、表演、餐饮等多功能于一体,展示民俗精粹,尽显艺乡风情,吴桥杂技大世界与杂技学校、杂技民俗村已形成黄金链条,目前已成为华北地区乃至全国独一无二的杂技旅游品牌精品。 到了吴桥大世界的大门口,每张门票一百元,在大门口还有许多的卖表演小魔术的道具,我们看了看倒是有很多可买的,从小时就对魔术感兴趣,可又担心物品太多,出差最好浑身一身轻才好。那里有什么九连环之类的,也不好携带,我看中了一副魔术扑克,就买了两幅,现在有时还玩一玩,用扑克变小魔术。 要说用扑克变魔术,我也会几种。 有时也给一些同事玩一玩。一次,我给部里的一位主管变了一次,他百思不得其解。我变的是把牌的花点对着他,让他说出来是哪张,然后再插入牌中,再胡乱洗牌,完全打乱了以前的顺序,这个过程中我也无机会看花点数,再将牌的花点面对着他,我就能把他猜中的那张牌准确无误的拿出来,这样变了几次他还是不得其解,再三问我,而我就是笑而不答,最终也没给他说是什么道理。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这变戏法就是,别人问你答案你是绝对不要告诉他的,因为这魔术的答案多是太简单了,只要是不知道答案的人,他就觉得复杂的很,一旦知道答案,就感到是如此的简单。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包括大多数的发明,不知道原理以前,他也想不到,一旦告诉了你他的原理,你就发现你也会,原来这复杂的魔术也简单得很,他就会对这发明人不屑一顾,也就失去了神秘感,所以变魔术的话,一般是不要告诉其原理的。这个魔术的原理是:扑克牌的后背是有花纹的,这些花纹是有规律,拿出来时的手法要有点儿变化,要拿着纸牌的一角让他看,插回牌里是一定要颠倒个,这样你即使不看花点,仅看背面就知道他选的是哪张牌了。 我们进了吴桥大世界看了每一个景点,先是走到最里面,最里面就是一所普通的民居,在房门外站着一位六七岁的小村姑打扮的,扎有两只羊角辫的小姑娘,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挥动着四五个锅铲、饭勺、擀面杖之类的物件,一件一件地被抛出,但这些东西都悬在半空中,令人目不暇接,我也感到不可思议,禁不住连连乍舌,大家称赞不已。 之后来到八十年代拍摄“红牡丹”电影的实景场所,那是一个大圆形的戏台,上面还铺着破旧的红毛毯,当初饰演“红牡丹”的演员就是骑着高头大马在这个大圆台上飞驰跑圈的。那是拍摄于一九八零年,主演是女演员姜黎黎,内容是: 精明伶俐的皇甫义年轻时撇下一妻一女外出闯荡,许多年后还在马戏班里卖艺糊口。不久班主临终时把马戏班和女儿托付与他,已经成为班主的皇甫义早把家中妻儿丢在脑后,女儿在母亲死后,卖身葬母,被皇甫义买下,但是他已经不认得女儿了。十年后,他女儿出落成一位色艺双全的马戏红角艺名红牡丹,皇甫义把马戏团带到了香港,在进步力量的帮助下逃回了内地,皇甫义为了红牡丹这棵摇钱树,企图霸占红牡丹,当他得知红牡丹是自己女儿后,要以父女关系留下红牡丹时,红牡丹愤然离开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去开始寻找自己新的生活。 我还在大学期间看了这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影片,那时是全国几乎个个城市万人空巷,男女老少、扶老携幼看这电影,“牡丹之歌”的演唱者蒋大为就是靠这首歌曲红遍了全国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演员的余威仍在,我们看后依然感叹不已。 接着来到了一位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大名鼎鼎的人物面前,他叫王保和,人长的精廋精廋。 一九四四年他出生在河北吴桥聂庄的一个农民杂技世家,当年名震京城的“天桥八大怪”之一的杂技师王玉林就是他的曾祖父。王保合在家中排行老三,他三岁丧母,打小就跟着家人跑江湖,一出去就是一两年,走到哪儿演到哪儿,一根扁担挑着所有的家当,捡柴火做饭,还住过“闹鬼”的庙。解放前,打把式卖艺被认为是下九流,经常被人欺负,因为那时年纪小,王保和负责捡拾客人丢在地上的赏钱,常常有混混故意找碴,踩住王保合的手,这时候都是父亲过来解围。 说些好听的,这跑江湖的学问大着呢,首先要把嘴练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配合某个动作说什么话……俗话说,金评彩挂,全凭说话,艺人闯江湖为的是养家糊口,如果“口”练不好,表演得再精湛也难挣到钱,三分技艺,七分口才,不会“卖口”就招不来观众,就算来了观众,一到要钱的时候也会走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要钱。 王保和在演出时用三只碗扣着几个小红球,瞬间每只碗就变出来一个或几个小红球,把周围的观众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不要求给演酬,让他专为你表演一遍只给他一盒烟即可,女士也是这样,他甚至和她们接个吻也行。以后还有说对口相声的、还有各种杂技表演的、甚至还有耍猴的,我们走马观花地看了看,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来了。是啊,这“吴桥杂技大世界”的确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家丁经理这么热情招待,那这合同还不给他签啊,于是我俩签好了订货合同就返回了公司。 我那位主管他也是四十多岁了,人也不错,就是愿意喝两口酒,但酒量小,一喝就多,天天脸庞红扑扑的,家是本地人,原来他的单位在粮库,是粮库的主任,还做过会计,财务很不错,小算盘打得很精。 我们在孟村县定了两千多件的法兰盘,回来后很快就要发货了,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派一个合适的人去办。我选了选还是让这位主管去了,觉得他年龄大,心也细,事先我们什么也都考察好了,他只需现场监督监督就行。 过了几天货倒如期运来了。到公司一看,气的我两眼冒火,螺栓间隔竟然没有按规定的要求办!我问主管,他支支吾吾地说: “我以为按图纸要求就行,哪知道成这种样子,看来工人也没注意,以为还是按老套路办。” 这煤矿用排水管的对方也不接受,这是他们特意要求这样做的,因为怕不太牢靠,实际上这种情况并没有问题,但也是为了安全。我听了后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好让他赶快返回去,马不停蹄,星夜加班,在最快的时间内重新做出来。这件事仅仅埋怨这位主管天天只知道由人家经理陪着,喝酒吹牛,就把事情给耽误了,他简单过问一下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是啊,人有办错事的时候,可在关键的时刻办错了,说任何话也无济于事,对这样的事情我也理解,把图纸样子各种要求都给他们了,他们没有按照去做你怎么办,但别人一说就不是这样了,你有酒瘾,愿意喝几口,可是派你去是干什么去了,是让你天天喝酒去了吗。 这事情对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上级倒也没追查我的责任,但是这位主管回来后追究他的责任,找他谈了谈。我给了他通报批评处理,然后往各部门一通报了事。 第七章 公司组织登山旅游 这天,集团公司的领导兴致一来,组织了一次各公司的高层领导携带夫人集体野游。 虽然是在冬季,天气倒也不错。在公司的附近有个罗山森林公园,和栖霞市睦邻,是国家命名的“aa”级旅游风景区,山东省首批农业旅游示范点。 罗山的生态环境良好,有植物一千余种,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负氧离子含量是城市的四百多倍,素有“植物宝库”和“森林氧吧”的美誉,罗山自然风光优美,高峻雄浑的山峰,纵横灵秀的泉涧曾令古人发出“罗峰十里隔烟霞,势压登莱百万峰”的感叹。特殊的地质构造,令罗山无峰不险,无涧不幽,悬崖千仞,怪石林立,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就曾赞曰: “山高谷深复和有,白石磊磊松烟清。春风浩荡漫山谷,自上似欲上天庭。” 在不远处还有一些逶迤连绵的山峰,远远望去如同伟人毛泽东的仰卧侧面轮廓,特别是他上身的躯干,尤其是脸部,那鼻子、眼部、嘴唇、头额都是非常神似。 据说,毛主席的孙子毛新宇也在知名要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这个如同世外桃源之处,遥望了这一奇特的景色,也是连连称赞,禁不住大笔一挥,给了题词。 罗山被称为江北第一圣山,那山脉在主峰西侧,呈西南东北走向,那酷似晚年的毛泽东。枕苍松翠柏,望白云蓝天,面目慈祥,安逸,早在几年时前被女孩兰兰发现,随之蜚声海内外,毛泽东的女儿李纳专程来此拜谒。我们来到了山下,有一些女士们是从远处乘车而来。 如和我一同去吴桥的老李夫人,她是从沈阳来的,看样子要比老李小几岁,她腰间系着毛衣,身体矫健,步履轻盈,爬山游水,一点儿也不觉疲倦。我们二十几人在山下向上慢慢爬去,前面带队的边爬边喊,快走啊,不到八十米了。这山也是陡峭,我们周围是枯黄的树木残存的树叶,偶尔有几棵松柏,整座山上一片枯黄被这星星点点的绿色点缀着也算是独具特色,有时还会遇到怪石,张牙舞爪的吓唬人。我与妻子爬啊爬,那时身体不算好,虽说山路不太长,我总是感到,怎么还不到顶呢。 这时前面的人又喊了,还有六十米就到顶了,我的老天爷,此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那时体力大不如以前,体重还大,又不锻炼,只见人人都比我的身体好。而我和郝淑珍在队伍的最后,负责打狼(东北话:就是殿后)。于是继续往山顶上爬,我竟然累的在没到顶时就躺在了半路的草丛里,此时是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天晕地转,待大家几乎要照完相,我们才气喘吁吁的赶到。 只见山上还有几处小亭子,人在山顶上的小亭子里,遥望四周的群山,郁郁葱葱,连绵起伏,惟余莽莽。在山东沿海城市竟有这样的好景致,也不算枉来了一次罗山。 这年末,我还开始了学开车,考驾照。 因为公司有小车,一出发就要司机开也不好意思。可这时不像是过去了,以前在东北时我曾管过车,那时是在资源局。现在很多人都有车,我也是为将来做准备,几乎四十年前我就在黑龙江省开过解放牌大货车,还差一点开沉到黑龙江去,要是没有黑龙江恐怕那时就出国了。 那年烟台地区各县曾一次性降低学驾车拿驾照的费用,一次要拿八百元,现在如何就不知道了。我学车倒是很快,车场驾驶和实地上路操作仅几天的时间就行了,记得我和财务总监每周两次要驾公司的车溜溜,在驾校我们在场地练车,两个女孩子还总是给指挥,倒车稍微难一些,考车时要去烟台考试电脑答题,对很多交通规则早就知道,对我来说轻而易举的通过。上路考前,我们的教练还煞有其事地对我们说,这路考可是很难,全凭监考的一句话,接着让我们每人拿出二百元来,说是给监考的老师买项链和小金佛用,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也只好乖乖地掏了出来。也许不是给监考的,反正我们这些考生也不知道,这也能理解,贪图便宜,见利就上是人生之俱来的,谁能放过这个不捞白不捞的机会呢。 路考也顺利,是一次过关。从此我就经常开着公司的小车短途出差了。十二月下旬的一天,我们附近的平度市给我来了一个电话,竟是我们“日暖公司”的客户电采暖炉有问题,是要换炉子的,因为曾在通讯地址上留的我电话号码,竟然找到我了,无奈只好去一次吧,这作为一般的生意人也就推掉了,我已经不做了,远在离日照几百里远的地方,也没有十分充足的理由要去,但一想人家也是有困难,那天还下着大雪,我这里还有一台备用的,于是自己就开了台现代牌小车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平度市,到了客户家,换回了电采暖炉又风尘仆仆地返回,这电采暖炉可是把我折腾的不轻。 我们公司还有位做秘书的年轻人,记得他是和我一起来公司的,是我们这批人的佼佼者之一,年龄不到三十岁,很有文才,写文章、书法、诗歌、工作能力,都是强者,总裁不舍得让他做下面的经理,于是留在身边做总裁助理,曾做了好多年,相信董事长的许多文章出自于他的手笔。 二零零三年时总裁还派他作为总裁的代表去全国各地大区向总经理等表示慰问,还分别请各地的公司职工吃饭,而他为人是一尘不染,很是正派。在两年前还做为一个合作公司我方的代表任公司的副总经理,但是这个公司经营的倒不好,主要人物是沈阳人,投资了几百万元就不见踪影,结果这位张作旺就一人独撑起一个烂摊子。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也竟然辞职了。我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我也看好他,他也是佩服我,真有点“英雄遇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天他来向我告别,那是一月三十日,他眼泪汪汪,对我说连说: “公司领导眼瞎,总裁糊涂,说我是能挑大任的人,在这里真是屈才了” 实际上我知道他是喝多了,而我也是知道自己是几两重,我这样的人倒也能当个大的头目。可在这种民营企业里,也只能做个二把手,每逢高层开会时,我从不多说,生怕言多必失,这当官的就想让你多说话,你越是指责别人就越好,但最后还不是弃之你门外如考妣。我这辈子就是这“话到嘴边留一半”,奉为座右铭。 这位秘书先生临走时再三想听我说几句话,我也没说什么,是啊,也难保他回去就给老板说我的这不是那不是来,他说就是因为这次合作公司没有搞好,才导致总裁不信任他,这才辞职的。 第八章 去济南北京等地考察 一月十四日,与老李去了北京,这次去的目的是考察一下公司使用的ppr原料和去国家化学建筑材料测试中心咨询一下检测的程序。我俩去了在北京房山区的“燕京石化区”,整个房山区大部分是燕山石化区,我俩参观了与我公司协作的一家公司的生产线。 一说也有趣,这家公司的头头几年前竟然是位普通的燕山石化的科技人员。他敢于尝试,用燕山石化的设备生产供生产塑料管材的原料ppr,并获得了成功,在这以前只能从国外进口,而且他和我们公司合作,将试制成功的ppr原料供我公司使用。 他叫张义,他的公司称“北京合成材料科贸有限公司”,看了他的设备,所谓生产线就是几台设备,把几种塑料原料的颗粒混合成一种白色的塑料小圆粒而已,就是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国家不进行投资来研制呢,这可能是技术上的问题。 这个张义非常感谢我公司买他的产品,也把我俩招待的非常周到。我回到公司以后,感到做这个采购部经理的权利不小,因为他决定这个公司使用什么原料,到各厂家去拜访去洽谈,他们招待的很热情,服务的很周到,千方百计地让我们公司买他们的东西。现在物资丰富了,各种东西齐全了,和几十年前是不一样,大都是买方市场。 那时上门买货的人们买东西还要看人的脸色,要不在我从前上班的时候,商业部门的人吃香呢,那时买块肉还要看卖肉人的脸色呢,生怕他把瘦肉卖给你,过去还是物质稀少啊,看来这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是好事,现在人人都盯着你来买货的,盯着你的钱,就是政府的官员也是,对那些大款们也是奴颜婢膝地招待。我以前所在的东北城市也是这样,过去对买木材的看不上眼。而现在,几乎年年那里举行“森林节”,前几年也是给我发邀请函,是邀请买木材去了,时代不同了,买主与卖主也是在颠倒过来。 我俩还去了燕山石化的国有企业去考察。这老李也是这个行业的知名人物,大家见了他都称他为李工,他对这些人也认识,并且熟悉得很。晚间,我俩与“北京燕化聚丙烯事业部”的两位科长一起吃了晚餐,还和他们一起唱了卡拉ok。 在交谈中,这两位对我能在民营企业工作也极为羡慕,他们说国营企业即没发展也无前途,这么做下去他们感到非常没有趣儿,真想立马辞职,找个民营企业做做。那时“燕化企业”的确不大好,职工待遇不高,人心惶惶,技术人员走的走,跳槽的跳槽。我劝他俩,千万不要看着那山比这山高,民营企业也不大好,其实我想,像我这样的人有几个,也是碰巧了,混个采购部经理,比我差的人不知有多少,他们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没受过罪、吃过苦啊。 我在胶东半岛有位同事,是在我后一批招进去的,小我几岁,也是老大学毕业生,原来在黑龙江省北安市某军工厂工作。那时军工厂以前是多么辉煌啊,职工那么多,产品又不愁销,但前几年,轰然一下,就破产了,无数的职工下岗、失业,过去从没尝过失业的他们生活无依无靠,几乎流落街头,这老兄又闯山东,到我公司来应聘,工资也不算高,从此安定下来,天天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工作,也没想过跳槽,老婆孩子远离自己,一晃十几年了,现在还是在公司工作。这二位科长先生,还是没经历过这种磨难,听我劝了后,他们两个也不说什么了,他们分别叫:杜建强、王春利,不知现在你们在哪里,一定也有过不少经历吧。 在北京还遇见了一位经常和我联系的人,他叫邱言彬,是一家名叫“艾维乐”公司的老总,在公司经常给我寄样品,一次寄很多,各种各样都有。我来了北京,想去见他一见,想多开些门路,以后原料来路也广些。见了他的公司后,印象非常不好,一看就是个皮包公司,是的,有时仅凭着各种媒介联系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样,如“隔山买牛”,如坠云雾中,不清楚对方,只有到实地一调查,就清楚咋回事了,虽然也是好招待,平时也联系多多,但这样的公司我还是敬而远之。我俩又到了“国家建筑材料测试中心”,这个地方过去也曾来过一次,那是送ppr样品来做耐久试验的,他们是将一段ppr放在高温的环境中做各种试验,国家的规定要达到一千多小时才能算合格,但我们送的样品,现在已超过了此时间,这次是想生产燃气管,就是那种能输送煤气的塑料管道,这种塑料管道的要求更为严格,我俩到了那里就此事咨询了有关人员,这种检测极为苛刻,了解了后我们去了济南。 到了济南我俩下了车,还要在济南看一个兄弟厂家,一是看看他们的铝塑管的分离机;二是想听他们介绍一下ppr填充材料的使用办法。在观看了铝塑管的铝箔分离机的使用实地操作后,我和李工一看是太简单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一目了然,这铝塑分离机我们在公司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对策。他们把不合格的铝塑管截成一段段的,用一个大碾子似的辊压机一压,这铝箔和塑料就被分离了,压之前先将报废的铝塑管加热一下,压过后这塑料被挤出,而铝箔成扁平状的一片,这样,两种原料就都可以回收了。过去,凡是不合格的铝塑管我们只好卖给收废品的,他们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再以较高的价格卖给有加工设备的企业,实际上在当时,很多收废品的就直接把它们用火点燃,把塑料燃烧掉了,这样即使卖铝箔也合算。若是能有台这样的铝塑分离机,就能解决了我公司的一个大难题。 要知道,我们每个月生产的铝塑管的废品就达上千吨,公司仅仅在这方面就赔了不少的钱,老孙天天为此很是挠头,我想,回去后要立即请李工画图纸,要把这种挤压设备生产出来,岂不是解决了个大问题。接着我俩又看了看他们生产ppr的情况,他们在使用ppr原料的时候,填充料竟然用了每吨百分之二十五的滑石粉,比例竟然这样大,我们大惊失色,这造假、掺假达到了这种功夫,这在北方的各省也算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大概他们派人到南方去取了经,但这样的原料生产出来的产品,也可以使用,就是可以供给乡村的建筑使用。一般我们的质量保证是五十年不变,甚至可以达到与人的寿命一样长的质量保证期,但这种质量掺假的ppr管材当用在质量要求严格的工程上就避免不了出问题,如用在燃气管道上,本来要用时间很长的产品,用十年八年就坏了,那万一出现了事故,是多么可怕!假如用在军事设施上,这用塑料管的地方要保证用一百年,你用了这种原料制造的,仅用十年或二十年就坏了,怎么办,还是不行,所以,工程建设所用的东西也要分级使用。以前我们国家不重视这个,有些采购人员一味的要求产品质量要好,本来是建一个临时性的简易楼房,却要求建筑材料是最好的,这也是一种浪费啊,就是怕建设一个长达一百年的建筑,却买了寿命很短的建筑材料,这不是坑人吗。这样有大量填充物的ppr材料,若顶替全是好材料的产品用,可节约百分之二十的成本,我俩也是学到了一个经验,算是回去给领导参考吧。 回到了公司,我把这次出差的情况给孙总汇报了一下,尤其提到了那种能使铝塑管分离的辊压机,他连忙要求老李尽快地拿出图纸来,李工就紧赶慢赶地赶快把测量好的数据拿出来,尽快地做图,很快拿出了图纸,将它交给了我。一打听价格要花一万二千多元制作,也不管那么多,先做做看吧。 第九章 和朋友到莱阳看莱阳梨 我在公司的日语课已讲到第十四课了,大家的学习劲头也算不大减。 现在我们的营销总监是一位叫吕金德的人,他也是七八级毕业的,是莱阳农学院毕业生,小我几岁。也是近年来原来的单位效益不好,应聘来我公司的,我俩是同届的,说话也投机,关系不错。现在,总经理是孙总、营销总监又是我的好友,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也是我的学友老刘,这时是我在公司最顺利的时候,工作也干得应心得手,部下还是原来那些老同事。 我和老吕、老孙经常到小饭店吃饭。老孙有个毛病,一吃饭就愿意喝酒,他一般是喝那种小瓶的“劲”酒。别看这酒劲儿不大,喝了也上头,他一喝也是感到有些头晕,我们几个常去的地方有个叫“烧鸡公”的地方,有时也喊着刘总监去,在一起倒也是其乐融融。此时郝淑珍在家就一个人,倒也想出去工作,我也有朋友介绍她去的,但我觉的在家闲着也不错,也能养一下身体,渐渐就打消了再出去打工的计划。 老吕(营销总监)的家乡在莱阳市,这莱阳市离公司所在地非常近,它是著名的“莱阳梨”产地。 记得在秋天时,他领着我曾去过一次,恰巧也是为公司招待客人去买一些“莱阳梨”。他是本地人,也熟悉当地的行情,我俩驱车很快到了莱阳。 到了莱阳梨的产区,这里的人们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正是收获梨的季节。莱阳梨有个特点,我说的莱阳梨应该是指“莱阳茌梨”,在全国很有名气,非常的好吃,但就是不耐储存,再就是脆得很,熟透了皮还是青的,它竟然一摔到地上就烂。 另外莱阳还有台湾梨、香水梨、四棱梨,当然上述几个不仅仅是莱阳有,附近的其他县市也有。但莱阳茌梨的原产地就是莱阳,其他县市区的都不正宗,尤其是其他县市区产的,许多打着莱阳茌梨的牌子在卖。据我所知,其他地区(烟台之外)、特别是山东省外卖的莱阳茌梨,很少正宗,有许多不是莱阳茌梨,即使是也是采摘时间过早,或者是冷库储存,味道不是特别好。莱阳茌梨产地的最大特点:是它的土壤特点,细沙土体,一般成熟时间在中秋节左右,但也随着气候的变化有一周左右的延迟。它在莱阳的产地主要在照旺庄镇,梨乡莱阳,我们一去那里到处是梨子的海洋。 明朝就给皇帝提供贡品果莱阳茬梨,简称叫做莱阳梨。我们到那里后才知道莱阳梨个有多么大,识别莱阳梨的最大特点就是果蒂是带颜色的,如孕育婴儿以后的母亲乳晕一样颜色的“梨晕”,这才是正宗的莱阳梨。 关于莱阳梨,其实不光味道好,梨景也甚是美妙,当地有人赋诗云: “冬季看梨,雪花纷纷,老枝新干,落叶满地,大雪压枝,如龙似凤,小雪小雨,湿润地皮,寒流若来,北风乍起,梨王深睡,子孙小憩,冰魂雪魄,酝酿甘醇,冬季梨园,雪景最美。” 莱阳梨文化节的时间是九月二十六日至十月十日,莱阳梨文化节期间,除大型文艺演出外,还将举办自行车游梨园、螳螂拳表演、梨乡风情游、梨乡民俗文化展等特色文化活动以及经贸洽谈活动。在梨林里,一群群采梨的人,在每棵树下游逛着,摘采的人把一篮篮大梨在树下堆成一堆堆的,老远就听到很多人在喊: “看那梨树王就在这里,梨树王!” 我俩赶快跑过去看了看,一棵枯枝茂盛大树,据说这棵树还有些来历,那是五九年大炼钢铁的时候,当地人为了保护剩下仅有的梨树,还有些故事传说。 我们离开了莱阳市,要说起水果来我倒想起来与葡萄有关的一件事。 有位经销商客户,姓姜,家住在市里,他是常来公司收我们处理的铝塑管废品的,生意不大却是很赚钱,他把我自然做为好朋友。 我家附近有一个露天餐馆,他就几乎天天开个车一下班在那里就等着我,然后一起在那儿喝啤酒吃烧烤,家在附近就连郝淑珍一起叫上,我们一起天天喝啤酒。一次已经是葡萄成熟的晚期了,他说他有个认识的好友是一位种植葡萄的大户,他有一种名贵的品种,是非常的好吃,葡萄皮也能吃,而且无核,让我跟他一起去采摘,于是我跟他去了那家葡萄园。 葡萄园就坐落在市里郊区的一座山下,在葡萄园里,水泥和粗铁丝搭的葡萄架挂满了绿色的葡萄,那是一种特殊的非常甜的品种,那一粒粒的手指肚大小的葡萄粒,呈淡绿琥珀色,半透明状,煞是好看,没有成熟和成熟时一样,葡萄皮都是绿色的,绿得发亮,像一颗颗碧玉似的翡翠,晶莹剔透,只要你闻一闻就会垂涎三尺,吃上一粒,脆嫩甘甜,香沁心脾,别提多么的甜了。与他一边摘采一边品尝,一会儿竟采摘了几十斤,我拿着几十斤葡萄回了家。郝淑珍吃了也直叫道: “的确甜,真好吃!真好吃!” 葡萄我俩也是吃不完,还在冰箱里保存了几个月。 第十章 去了我的第二故乡黑龙江 我的第二故乡黑龙江来了两位客人,他们是大庆的华科公司的。华科公司是大庆的一家ppr原料的生产厂家,他们来公司的目的是前来推销目前正在生产的一种新型的ppr原料。 其中一位老杨与我好像是见面就熟悉,晚饭我们在一起,聊起了黑龙江省的大庆市,我提起在大庆市有位我同学叫崔前的在那里做副市长,他也惊讶,他拜托我有时间去大庆的话一定带他去拜访我的这位同学崔副市长,我笑了笑说大庆市这么遥远,不知猴年马月能去那儿呢。 老杨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他是负责他们公司在山东这片地区的销售情况,带来些原料样品,要求我公司在生产中试一试,我答应下来。他还向我谈了在大庆的黑龙江省人民不聊生的一些情况,说华科公司的股票还是可以,每股十几元,总是很稳定,让我有兴趣可买一买,最近他就回去。 几年前大庆市的“红光”事件搞倒了一大批各级领导干部。那是零五年的事情,是中国证监会处理的一起著名的上市公司营私舞弊的事件,轰动了中国股市,而且涉及了大庆一批领导干部,对华科公司的股票我也无兴趣,时间一长,慢慢也就忘却了这件事。 但是,过了几天,我真的与老杨竟在大庆见面了。事情是这样,要过年了,李工要回沈阳家里过春节,我们把大庆华科公司的原料经过了生产一试,感到也算可以,就是有点儿异味。这用于供水的管道要是有异味也是应该引起注意的,但他们的产品价格还是可以,每吨可省几百元钱,所以老孙让我与李工去一次,顺便李工就回家过年,于是又要出差了。 二零零七年二月一日,我又到了阔别已久的我在东北的第二故乡,和李工在沈阳暂时分别几日,他要先看看老婆女儿,我也说有点儿事,想去趟我以前的市,他也没有多问。我们坐的火车到了沈阳站,我看他下了火车,老婆女儿在车站还去接了他,在车站还秀了把恩爱,三人在一起拥抱亲吻了一会儿。 我经过哈尔滨市回到了我那小县,路途可是不近,但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有些事情大家看着是偶然发生,事实上一切是预先设计好了。 我准备在小县待三天,在这里见见我的中学同学、老朋友,这几千里之外,我们虽然距离很远,但也是很想他们。我们计划先回小县城,再在哈尔滨市和老李汇合,然后去大庆。 在我们县,这个从少年时就熟悉的地方,在红星林业局我还为了赶时间,专门打电话给在哈尔滨市的老同学,请他给时任我们市的副市长、他的老部下打电话给派个小车来,送我去我们县。我这老同学以前曾给我说过,说他的一位部下在这小县城上边的市里做副市长,以后要用个车什么的给他打声招呼就行,此时我正需要办这事。 实际上这朋友该用也要用,要么权力现在有,以后说不上咋回事了,而且对方也会高兴的。这样给老同学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这副市长就派了当地的一位局长的座驾,由两位科长驾驶,将我送到了那个县。 到了我们县,他俩把我送到了一大群同学在那里准备招待我的酒店前。他们有小宋、姚巍、董桦、姜兴周、曹桂斌和杨玉霞等人,这两位来送我的科长还准备请我们喝酒呢,我同学这些人要留他俩吃饭,他俩见状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交差。 这些同学见了我非常高兴,我们又是喝酒又是畅谈这些年的各自经历,杨荣福现在是县政协的副主席,因为开会去了我们市了,赶不回来就让他的媳妇曹桂斌代表他来陪我。见了曹桂斌不禁想起了她与杨荣福没结婚前,她买了结婚物件经哈尔滨回我们县我在哈尔滨市接送站的时候。那时是多么年轻啊,我还是大学生,那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卖力的时候,背着四个大提包,提着两个提箱在哈尔滨站里的天桥上奋力上桥。杨玉霞是董桦的爱人,我们的中学同学,毕业被分配在粮油加工厂工作,年轻时她又稳重又漂亮,当年小宋说过,杨玉霞是最漂亮的女同学,虽然他的观点我不完全赞同,的确她是非常漂亮。她和董桦是我在上大学的那一年结的婚,至今我还记得非常清楚。董桦我们一起打篮球,我们还要求他不能请假,那时把打篮球看的是多么重要。这次喝酒时,我夸杨玉霞说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看看董桦,是多么显老,该是又老又丑陋,这话也是我酒喝多不会择词了,哪有这样损人的。 小宋已经退休了,他是提前内退的,那年因为我们县有政策,在岗的公务员若按提前退休办的话,政府给他们上调六级工资,小宋看这机会难得,在单位工作着也没意思,就按时给办了,这样就永远的不用干工作了。所谓上调六级工资仅仅百十元钱,当时觉得占了多大便宜,而后来经过实践证明是极为不合算的,涨了那六级工资只是鱼饵而已,我为他感到惋惜,但人总要有这么一步,到时该退就得退啊,人生一场就是这样,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总是会结束。 这人啊,与从小在一起的同学就能有很多的话要说,中学生同学又次之,大学同学又次之,到了工作以后,就没有什么磕儿唠了,到了四五十岁就更没什么了,为什么呢?在小时候,大家都一样,都是从小的光腚娃娃,顶多长大就记恨在一起和个尿泥时,你撒尿,就我和泥,谁的缺点在那里,谁的脾气如何,对方都清楚,慢慢长大到大学以前,还没有什么利害冲突,这时还能聊一聊,待大学以后,到了四五十岁甚至更大,人就不一样了,有的人大学毕业渐渐做了大官,而你还是平头百姓,见了也没有共同语言自然话就少了很多。 另外,大了也不好处朋友了,你三四十岁咋一接触那人,谁知道你是哪路人,你过去是怎么样的,你有什么优点缺点知道吗,所以人一交往还是和小时的朋友愿意一起聊以前的事儿,但是大官就不同了,他自然不愿意你揭他小时的短,这人生就是像画圈,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待退休以后又愿意和小时的玩伴在一起了。 这一次,我在小宋家里住了两天,曹桂斌因杨荣福不在,也是几乎时时陪着,生怕对我有哪里不周到的地方,这同学也是交代的仔细啊。特别是张爱如,她也退休了,仍然是高高大大的,身材较胖,和她爱人闹一点儿小别扭,还单独请了我一次,她也是从小对我很好,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和她关系不错,还在同一桌做过,她现在生活也不错,夫妻俩都是公务员退休,她应该也知足了,虽说她丈夫对她有时不大好,可平时生活据说也不错,人啊,就是这样,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有十之七八”,哪有这尽是称心的事呢。 第二天,我与小宋又到了黑龙江边上走了走,望着那辽阔、宽广的江面,看着那对岸的异国它乡俄罗斯,三十几年前我就和小宋这么在江边走着,凝望着。那时太年轻,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但总是凝思想象,也想不到自己的未来竟是这样。这次再来看看黑龙江,还是如同以前一样的江面,只不过时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宽阔的江面上,几乎到处是白雪皑皑,但也有些冰面上,被风刮去雪地方,露出碧黑的冰块。 我爱着黑龙江的寒冷,爱这祖国北疆的冰冻,也是从小的习惯吧,并不喜欢那山东老家的城市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冬季。我俩走着,在大街上,突然遇到了我年轻时的老同学李自田,只见他穿着臃肿的棉衣,还是在开车,只不过是为人打工,想起了在三十多年前,我们在一起经常喝酒,我一有急事还找他为我打替班,这人又老实又能干,可到现在还是在粮食系统退休,只不过是虽然老了,却也能为人打工。其实一想,我不也是为人打工吗,我们三人聊了一会儿,我说,待走那天一定和他喝一次酒,他说,一定的,一定的。可惜在我离开我们县那天,其它同学也请喝酒,倒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想想也是真遗憾。和付英也是又几年未见了,她仍是那么活泼并深受大家的喜爱,人仍像很小的时候好动,是个敢爱敢恨的主儿,见了老朋友还是有啥说啥,与我也聊起了幼时的往事。我还是去看了我爸爸的老同事老朋友,我吕叔叔和徐叔叔,他俩一直和我爸爸妈妈的私人关系比较密,我在我们县时逢年逢节都要去他俩的家去看看,那时去我那吕大娘还健在,他们见了我也是亲热得很,不过人是苍老多了。看到了他们就想起了我爸爸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在公路管理站,我爸爸那笔挺的身板儿,我徐叔叔那矫健的身影不时地也浮现在眼前,是啊,过去的就永久的过去了,不管是什么样的记忆也好,能留下来的终究是值得回忆的。 在我们县也就玩了三天,见了许多老同学和以前的旧人,不觉非常感慨,然后又与大家恋恋不舍的告别,坐了去哈尔滨市的大客车。 早晨开始走,中午就到了我所工作过城市,车停在那里后才能继续走,吃过中午饭,怎么办?这里是我从二十七岁到三十七岁工作过的地方,是我有着无数个学生和大学同学的地方,这种情况是不能在此处久留的。在我的计划中也没有这个项目,一旦在这里停留,那林校的、资源局的老朋友还不要各个都请上一顿啊,想了一想还是要走,因为已经和老李约好了在哈尔滨市见面。 于是,趁别的乘客吃饭的时候,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是位年轻的女司机,上了车我说到林校去了就回来,她有些不解地看我:一般到了目的地就下车,还回来做什么,是白遛我的车?我给她了二十元钱,说走吧,她顺从地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向林校方向开去了。 走在大街上我满眼饥渴地望着繁忙的人们,变了,这所城市是变了,昔日的农贸市场没有了,它新建了高大的楼房,但马路还是依旧是那条宽广的马路。 我们林校的对面已经盖了林立的居民区楼,林校的大门仍然矗立在原来的位置,那块一九八二年就挂上了写有林校名字的大长木牌,仍然在那里。真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景象,我让出租车围着林校转了一圈,看了那熟悉的教学楼、那宿舍楼,仍没有大变。 那位女司机问我: “这就是林校,现在在我们市很有名” 我点点头说: “二十五年前,我在这儿做过教师” 这位年轻的女司机一脸惊讶地说: “二十五年前我还是小孩呢” 是啊,这么多年,真是沧桑巨变。这里的人们也可能是今非昔比,有两位我的学生已经是副校长了。我看到了那熟悉的一排排教学楼,昔日我亲手栽植的“小桃红”(一种梅树)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东风”啊! 不能多呆,又返回了处在市里的客运站,在一家久已成名的冷面馆吃了餐我比较喜爱吃的冷面。这家冷面店我二十几年前在这里搞木材时就光顾过,它做的很有特色,冬天是冷面热做,冷面里浇点儿红焖肉的肉汤,别提多好吃了,仅四、五元一大碗。吃后我又上了车,傍晚到了哈尔滨市。 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李工,我们去了“哈尔滨理工大”,它就是昔日在我们“东北林业大学”东侧的“哈尔滨电工学院”,后来这个“哈尔滨理工大”又由哈尔滨电工学院和黑科大两所学校合并的,我在大学时曾去那里演出过呢。李工有点儿技术上的问题要去这个大学咨询一下。好呀,这学校的名字一改,可是“老母鸡变凤凰”了,李工以为是“哈工大”了呢。这个学校原来在哈尔滨市就不出名,不知道是哪位聪明人,这灵机一动,改的在全国都出名了。 第十一章 又到了大庆市考察PPR原料及见了大学同学 从哈尔滨市出发,我们又到了大庆。 大庆“华科公司”的经理们也已经安排好了,包括那位杨经理。和我们一起见了面,他们极为热情,带着我参观了他们公司的生产流水线,这个华科公司也不小,要不就是上市公司呢。也看了他们正在改进的生产原料,有位叫厉经理的高管,看来他是技术方面的负责人,陪同我不停地介绍生产情况。原来他过去曾见过李工,他们也是很熟悉。 晚饭时这位厉经理请大家吃饭,之后我们一大伙子人又在卡拉ok唱歌。这位厉经理,他们又称是他们公司有名的“麦霸”,一个人在那里,摇晃着较胖臃肿的身材唱个不停。对于唱歌我也一般般,而这些大庆的经理们却对厉经理有些忿忿不平,都摩拳擦掌要显身手,但是历经理占着麦克就是不松手,我真是想不到,那位“麦霸”先生厉经理竟有这种水平,而且大庆市的人们也是不简单,至少在唱卡拉ok方面不输山东人,也可能在全国属领先水平。 杨经理和他们几个经理知道我有同学在那里做副市长后,非要我带他们去见见我的同学副市长崔前,他们竟然觉得我是瞎吹牛。无奈第二天我给崔前打了个电话说,我和几位大庆的朋友去看他,崔前这老哥倒很给面子,他就同意了,答应到他的办公室去见面。 我就带领着这几位经理们就去了大庆市政府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二楼,一些保安或武警在一楼对一些人推推搡搡的,看来这些人不是来告状就是那些来汇报的人,可能是事先没打招呼,我通报了是崔副市长要见我们几位,这些武警还算是礼貌,伸手说在二楼,于是我们就急忙上了楼进了崔前的办公室。 只见崔副市长在宽大的写字台后坐着,见了我们,关心地问了我这次来的情况和目的。我答道,其实也没啥目的,我是来公出,到大庆来看看生产用的原料。这几位是大庆的朋友们,他们就是来看看我这副市长同学是长的啥样的。崔前笑着问了他们企业的情况,几位经理一一做了回答,不大一会儿,这次见面结束了。就这样,在大庆我还有幸和这些朋友们见了崔前老同学,说真的,人家崔前虽当了副市长,可在百忙中还是给我这老同学面子,你说我在大庆连老同学若也见不上,这不是仅有的一点信誉也没有了吗,还在这些人面前还瞎吹什么。我在大庆仅住了两天。 回到了哈尔滨市后还见了我的校友姚瑰宝同学,他说我的老朋友张小平也在哈市,我与她已经多年未见。急忙用电话约张小平见面,真是想见她一面的心情非常急切。 哈,这位张小平是我早年在林校的同事,现在她可不是一般人。见了面她穿着的臃容华贵,真像一位大款样阔太太。原来我和她分别后这许多年她一直在哈尔滨市汽车管理处工作,已经是处级干部了。记得我们在这之前见的最后一面是我回山东之前的哈尔滨市火车站,她那时急急忙忙地一边走一边打着手机,又听着股票的信息又在安排着工作,高挑的身材,漂亮的容貌,一副精明干练的年轻女干部的洒脱形象。看着她现在的打扮和一副做派,就是一个事业成功的中年女性。依旧是那么年轻漂亮、那么热情、但随着漫长的岁月,在为人处世上成熟了很多。我随意问了问她的上衣有多少钱,她的回答使我下了一跳,说要两万多元!吓,这还是以前的她吗。她还是那么活泼可爱,那么思路敏捷,据说天天还要做瑜伽,身体轻盈快捷,还没有发胖,完全不像快要到五十岁的人。她说,有时走在路上还碰到男的要和她谈恋爱呢。 有时总结人生这一辈子,张小平的经历使我感慨颇多,她经过自己多年的努力、拼搏,从活泼可爱的她变得自己能成为这样出类拔萃的优秀女性,不就命运是在自己手中掌握的吗?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生典范。 我俩东扯西扯地聊了许多,分别了几十年,真是人生一瞬间啊! 和张小平分别后,我又跑到了大学同学李孟的黑龙江省林科院那里。老朋友见面,也高兴,我一是要谢谢他给我要来了我们市里副市长的车将我送到了小县城。二是也来看望这几年未见我们的好同学,李孟可以说是我见的最多次数的老同学,他还经常送我到车站,在学校他天天笑呵呵的,就像没有愁事情似的,在省林科院一干就是几十年,他的学术能力很强,跑野外的能力也强,常常不知疲倦地东奔西跑,学术文章倒是一篇接一篇地发表,你们看他原来的部下都当我们市的副市长了。他的老校友也是他们院的副院长,这次我来了,他还请了副院长作陪在林科院请了我,那位副院长也认识我,他是我们下一级的是八三年林业专业毕业的。我们喝酒时他说了一件事令我很感动: “在林大时你们是我上一届的,我看你在大学的舞台上拉二胡时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时我是多么崇拜你啊,心想我要是有你这一下子多好。” 我听了这话也非常激动,这可是我在这世界上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想起这件事,我也会想到,这活在世上的人,不仅是文学家、艺术家等,就是我这一般人也能影响别人,而且别人也能记住几十年!在一桌喝酒的还有一位同学,他是一班的,年龄身高都不大,是我和李孟的小老弟,在大学也很熟,我后来在林大继续学日语时也是经常见面,他的官做的也不小,是林大的老博士毕业生,当时是省林业厅的副厅长,听说现在是甘肃省某大学的校长,算起来已是正厅级领导了。 离哈前,我给李孟留了一份我二内弟给我的一小捆“干草”中草药,实际上这捆“干草”是一种药材,脚痛把它放在开水里泡脚,据说是非常灵验。我在那个小县城待的几天里,他那时已做了交通局的副局长,还请了我一顿酒席,那顿酒席也是替我回请我的同学们,他们在小县的主要大街靠北边的一处有名的酒店办的。是的,我几乎每次回小县都是在同学们那里吃住,我这位内弟家反倒很少去,这种机会也不多,我和同学们几乎大他十几岁,也都是把他当做小弟弟。我跟李孟聊天的时候,曾经对他说了二内第的事情,说,他做了副局长这许多年了。你给那位副市长学友说一说,可以关照一下吗,李孟他连说没问题,没问题,但是以后我也没太联系他,这事也就束之高阁了。张小平她还给我和老李在哈尔滨市安排一晚间住宿的地方,叫“环卫招待所”,很是方便。就这样,短短的几天,又见了几位分别多年的同学和朋友。 二月九日,我和老李一起回到了公司。 第十二章 我的老朋友兼上级突然调离PPR公司 回到了山东的公司后,这时快要过春节了,突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我的领导兼老朋友孙总从ppr公司调走了,他是调到金浪果蔬公司任老总。而果蔬公司的老总,徐总调到我们ppr公司,这对我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这老孙也是五十六岁的人了,来公司后一步一步由政工干事做起,工作也是兢兢业业,幸亏他是老转业军人,转业时就是副团级,他还是以前组织的讲师团成员,说是中国的首个宇航员杨利伟是他们部队的后辈。前不久他和吕总吕建德还出差办事顺便回他的老部队,那是一支我国发射宇宙飞船的部队,他俩还和昔日的老战友,如今已是部队的一把手(正师级)领导一起照了相,并且还拉着我国第一次坐过宇宙飞船的宇航员杨利伟和他们一起拍照。 孙总这个人素质很好,大家都说他做一个单位的一把手若是能获得这样的评价就不容易了。我们公司每年都要裁员,降工资,这样会得罪不少的人,但老孙几乎没人说他的坏话,都说他是一个好人,办事圆滑、考虑周到。但也有一个小毛病,就是喜欢女人,听说他与公司的女业务员及公司外面的女人搞的不清不白的,大概女人们都喜欢多才多艺的老男人。我们的董事长、总裁也是很欣赏他的才华。当然我俩关系非常好也是非常佩服他,这为什么就突然调走了呢,这董事长、总裁竟然也不同我商量商量就贸然把他调离公司,并趁我外出期间这么搞,不就是要搞政变吗(开玩笑)?这胆子也太大些了吧,做为老孙的下级我是有些忿忿不平,可也无法,在公司的早期,当然我要比老孙的级别大得多,但是那时,老孙是节节上升,而我而我只是闷声工作,这样他倒成了我的上级领导。 调来的不是徐总吗?说来这徐总来金浪集团还是有些故事,他是北大的高材生,老家在河南商丘,他毕业后分配在北京燕山石化,学的是石油化工专业,在燕化工作了十好几年,年龄要比我小七八岁。他在燕化开始做的也可以,可能是做了一个车间主任,但以后就不好干了,不久下决心辞职不再干,在全国各地应聘工作。二零零三年偶然看到了金浪在招聘人才,于是就来了这里应聘。那年恰好正值“非典”时期,公司见他从北京来是如临大敌,生怕带来“非典”,于是乎就将他关入在郊区的果蔬公司的一个小房间,竟达一个月之久,这一个多月也只有给他送饭的人员和他接触,也快赶上日本鬼子的“七三一”细菌部队对待中国人的情景,只是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以后准备做细菌试验用。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考验,到了可以放出的时候,他就像出了奥斯维辛集中营那样,终于得到了解放,公司随之任命他为金浪果蔬公司的总经理,这是因为我们的建材公司已有了孙总这样的合适总经理。徐总当时就是奔着建材公司来的,他学的是这个专业,而老孙做哪个专业也无所谓,他就是万金油,当领导就行,就能做好。 我回来后,把去大庆出差的情况向徐总进行了汇报,他是内行,一听就明白了,说看来以后要用华科公司的原料了。我和徐总在一起参加各公司的高层会经常看到,也是比较熟悉,因为是知识分子出身,在一起也算是合得来。 春节前夕,公司的年货还是每个人分了烧鸡,公司还给股东们发了红利,百分之十。这次原来的老股东们纷纷来公司领钱,我的那些原来的同事如朱君、小吴等人也前来了,在七八年前我们在一起来公司应聘、一起在北京,我们也算是旧友了。中午饭总裁指定由我来陪这些金浪的二次创业的老前辈吃饭,朱君现在可是不得了,这小个子(充其量一米五)人小能量大,他在南方和人开了一家担保公司,仅注册资金就五千万元。小吴也不错,在烟台的格力空调公司做人事经理,也是年轻有为啊。 饭后他们人走了,我也不禁感慨,大家都离职走了,我看来也该快了。 公司还有一项举措,就是与韩国人的一项合资,经过了几个月的谈判,韩国石化公司想在中国发展他们的事业。由于他们生产的一种ppr“地暖管”,开始让我们销售了一些,初次合作,觉得我们公司还有潜力,所以也有意想让我们的公司在中国推销他们的“sk地暖管”。 这sk是他们公司的缩写,这样我们公司就用他们的原料,一边推销他们的“sk地暖管”,一边从中把他们公司的名称写入我们的促销宣传手册中,因为他们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也壮大了我们的名声,这一举双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今后我们卖的是外国的产品,我们的公司要开始走向世界了!跟着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就是做他们的小尾巴也好。我们老板就是会拉张大旗做虎皮,对外虚张声势,这样既能赢得客户的信任,还能向地方政府吹嘘我们已经是韩国企业了,这政府也是乐不得的,看!我们的成绩多么有效,又有一个外资企业了,到时我们就是地方政府的有功之臣了,出个什么事地方政府也会替公司兜着或保护着,会千方百计维护这个企业的。 第十三章 谈谈我弟弟妹妹家里的事 我回家过春节期间,这次基本上家人都全了,我妹妹一家三口已在我家住了几年。为什么呢,因为我妹夫从日本回来后,见我们家空着,他们的新家还等待装修。妹妹家这次买了新楼,虽然买时钱不容易凑到,但买来后发现很值,不仅带电梯,而且是复式的,有二百多平方。 我妹夫自从去日本后,就在大阪的领事馆里做事,他对外号称为成为副领事,也已经多年了。我们国家的驻外人员,要几年就得回国,是不允许长久地驻扎的,因此他们第一次全家在日本待了四年后才回来,要再去是需要重新申请。从日本回来时,他家里已有两套住房了,一套在出租,一套在装修,正好暂时也没地方住,我家还空着,就住在我家了,也算帮忙照顾照顾我家。妹夫回来后还是在外贸局做原来的工作,他也是大致和我的性格一样,对目前的中国现状不满意,尤其是对一些官场的种种腐败现象,经常发表一些个人的见解。 就是我那唯一的外甥女小阳阳不满意,也可能在日本条件太好的缘故,回国后连自己的家都没有,还住在她大舅家,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不过,这小阳阳在日本四五年了,这日语讲得很溜,因为她从小在日本的幼儿园里长大,举手投足无不带有日本味儿,我也和她讲几句日语。她什么都大惊小怪的,我的写字台抽屉不好用,她竟然气的直说:“大舅这是什么破家,什么家具都不好使”。那时阳阳也就十来岁,她很活泼,和很多日本小姑娘那样,敢于说话。在小学她的老师都说,这孩子好,讲话很直爽,真是在国外从小教育大的。她小嘴叭叭的,这点倒不像我妹妹,她对事情总是“三思而后行”,从小就这样。而二零一七年的今天,她已是日本著名大学的学生了。 因为他们住在我家,妹妹把个家里天天拾掇的非常利落,干干净净。我妹夫在我家期间,还给家里加高了走廊、修了座便等,我们回来也高兴,一家人欢欢喜喜,过了二零零七年的春节。儿子还第一次从银川回的家,记得儿子在研究生入学时,开始又被另一大学青海农大录取了。中途又接到了宁夏大学录取儿子的消息,此时儿子想这宁夏大学要比青海农大要好一些,大概想到,一是离家近;二是有他的堂哥郝明在那儿,有个亲戚还能照顾,于是就决定了去宁夏大学报到,就这样成了宁夏大学的研究生。 那时还有我弟弟家的儿子小虎子,才十来岁,竟然快一米五了,人又胖,有点儿五大三粗的,他的学习也好。我弟弟在煤气公司工作的很好,也有十几年了。他媳妇也在技术学校为招生天天很忙,整天也是为了儿子的学习操心,她们招生每人还有指标,唉!现在大中专招生也这么费劲儿,过去哪有这事儿。那时弟媳在这中专学校做个汽车系主任什么的,后来又提拔为付处级干部了,而现在,小虎子也是考上了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还是班级的班长。但我还是坚持我那偏见,这男人总感到做老师在中国总是没大前途的,过去做学校的教务主任时就是这么想的,我这也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吧”。 在家里匆匆忙忙住了几天,又返回了我的公司,不过这回变了,一把手是徐总了。 我三内弟又接手了一家四川的牛肉干公司的销售,他就是不愿闲着,实际上他在外企公司“雀巢”做的很好,待遇也相当可观,但总想有点儿自己的事业。这次做了个在山东省的代理,也是雄心勃勃,他代理的产品据说是四川的牦牛肉做成的牛肉干叫什么“灯影牛肉干”,什么“溜洋狗牛肉干”,供应到全省的各个超市。见他姐在我家里闲着没事儿干,就极力怂恿她在胶东半岛做个代理。而郝淑珍也想尝试尝试,于是就答应了她弟弟,她穿上了特有的标志服装,在胶东半岛城市的“金城”超市做起了我三内弟的牛肉干促销员,虽然工资挣的不多,可天天也兴致勃勃,因为我三内弟还要给她绩效奖呢。 第十四章 忙于公司的工作 老孙调走了,他的离去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损失。在浪潮公司,那时公司的高层总是又是离职又是调走,大慨当时这也是中国民营企业的用人特点吧。老板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中国人才有的是,那时国企有能耐的人不满意就辞职不干,私营企业需人才旺盛,纷纷到公司做高管,反正公司有钱,只要给予高薪,不愁各种人才源源不断。 四月下旬,日语课终于停开,原来的办公室主任已离职,这位徐总看不上他,他办事无计划,超前想像力不行。徐总这人办事果断,雷厉风行,看不惯办公室主任这么拖拖拉拉,于是就不用他了。 我教了他这么长时间的日语,也是很有感情的,在公司要离开可能谁也没告诉,这位办公室主任临走时就匆匆忙忙和我道了别,他是去了烟台的一家企业。我这日语课也不用开了,那几天,也就三四个人来上课,日语课连初级也没讲完,我也觉得没有意思,只好终止课程。但这几个月,有一名学生就不错,她基础差,但是刻苦用功,几乎一节课也没空过,笔记做的又全,实际上是我手下的一个仓管员,工作上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不提个人有什么要求,她叫付旭,据说是老板的一位八杆子打不到的老姑,才三十几岁,我倒也没调查过,不过就算是有亲戚,这样的亲戚也只能为老板争气,这真是好学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我这个任“采购物流部”经理的天天也忙个不亦乐乎,又是负责仓库、又是物流,还还负责各种物资的采购。 尤其是原料,这各种厂家的ppr原料,虽然人人都知道越便宜越好,但是并不敢用,无数个厂家,天天邮寄、专人来送,这个厂家十公斤、那个厂家五公斤,都要求试一下,你总是天天试也试不完,自然这不是正规厂家。那时山东的胶东半岛这ppr造粒厂家很多,仅莱州的就有几十家上百家,他们都是用西方国家废旧塑料做为原料自己加工生产的,不同的废旧塑料被加工成不同的颗粒,当然价格也不同。一个厂家甚至给你拿上六七种,分别标示出价格,什么八千、九千、一万五等等,你就要看公司生产什么才决定要购买什么原料,而且是每一种都要经过试用才行。这要经过种种的事情,若与哪个厂家若熟悉就好办,因为熟悉经过使用的原料就不必再试了,各种资质已经验证过了;若那个厂家老板或什么领导有交代就优先试用;若有朋友事先做工作也就优先,反正是说法多多,也不好办,也头疼得很。 有的厂家还给了回扣,这一点公司很注意此事,这一行也是天天小心翼翼,正如有句话形容,日日工作如坐针毡、如履薄冰、事事注意、战战兢兢,不管怎样,全公司的人都盯着你呢。 春天的一天,我去了曲阜一家业内竞争对手的厂家去见一位同行,采购部经理,他姓刘,在电话中我俩经过交谈交上了朋友。一是老乡,有点一听说话就如故交的感觉;二是同行,也有点相同的难言点,总有点见面就是知道的感觉,我也想去他那里考察一下。 那时ppr“稳态管”刚开始生产,什么是ppr稳态管呢,就是在塑料管的里面纵向加一层铝合金的金属物质,这样的管不易因冷热变形,但是我们公司出的废品较多,这废品就是难以把铝分离出来,我就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弄的。到了他那里,那是很大一个厂区,比电话中他说的大多了,几乎是我们厂的好几倍大,据说生产线就是几十条,也比我们的多。 在他的办公室与他谈了一会儿,谁知道他说对生产的事情不大懂,因为他们的厂是各负责各的,他仅管采购,在生产方面人家连车间都不让他去,我本来是想去他们的工厂参观参观,就问了他一下,他摇摇头说那是不准去的,因为他们的公司有规定,车间的情况要保密,外人不得进入。好啊,竟然把我这同行也拒之门外,的确他们公司规定的也对,“同行是冤家”嘛,我来就是刺探情报的,不让进就对了。这次到曲阜毕竟离家里只有咫尺,便回了一次家。 这天,和公司我的部下一个小伙子一起去莱州一个厂家去看看我们的订货。二零零七年以来我们公司塑料管产品上开始套有很漂亮的塑料袋,塑料袋上印有我们公司的名称及住址和电话等等,我想去生产厂家看看,这种袋子有点儿质量问题,去监督要求他们改一下。 这小伙子开着小车,他可是我的好帮手。他年轻、有活力、还有干劲儿,眼睛还有活勤快,平时这些跑跑颠颠,购买些零儿八碎的事情全凭他了,我们俩开着车奔驰在莱州郊区的路上。还在两年前,为了我们的电采暖炉我多次来过这里,只不过是在莱州的其它地方,这里的小企业真不少,全都是家庭作坊式的,一个挨着一个,几乎和塑料都有关系。 我俩走到了一处塑料彩印厂,我下来看看他们的生产情况及设备,也把我们的包装袋样子带来了,谁知他们看了一下说就是那一家的产品,我顺他们的指向看去,那是一家稍大点儿的厂家。去了一看,可不,做的正是我带的东西,我不禁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公司也没在他们的厂家有订货啊?就将我带的东西给这个厂家的主人看,这家的老板悄悄地对我说,这家企业我知道,他们专要我们很多的货,再转卖给你们,从中挣钱,我们不敢怒不敢言,生怕丢掉了这个客户。一听这话我非常来气,这是我的采购主管的事,他也太不用心了,让你联系客户,天天就只顾喝酒,一定还要了人家的回扣,怎么连对方的生产情况还不知晓?幸亏这次是偶然巧遇,撞到我枪口上了,我怎么就不知道? 于是我立即与他们直接签合同,先加工少量的,逐渐增加数量,力争在最短的时间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厂家直接换过来,这样一来,算了下竟节约了百分之三十的钱。 回来后我把这种情况向徐总汇报了一下,这徐总怒不可遏,这大胆的刘主管,你放着工资不好好的挣,竟然如此大胆,连对方的实地生产情况都不考察,就能签订合同。徐总就让我和他谈一谈,还想不想做了,我想这老刘也是不负责任,上次的法兰盘事件就是不注意实地监督造成的,那事还差点儿把我也牵连进去,但这次我考虑他年龄已大,又是在当地工作,还是先让他写个检查,这对他是个警告,以后会小心点的。我向徐总这样建议,因我是老刘的直接上级,他也就勉强同意了我的建议,但是过了不久,我们公司又裁人、又减员增效,最后老刘还是被辞退了。 在采购工作中有一种铝箔需要我们采购部采购,铝箔是用在“稳态管”上面的,所谓稳态管是一种塑料管外面再包一层薄薄的铝箔,使管子的强度增加,不易变形,所以叫稳态管。这种铝箔宽约四五十公分,卷成一盘,每一盘约五百多公斤重,这个厂家在武汉。 一次,厂家发错了货,我给它打电话让它拉回去重新发,谁知他们的态度很不好,它的一位负责销售的年轻女士自认为这种厂家不多,好像胶东半岛这种小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厂家生产这东西,竟然用很蛮横的态度对待我,因此气得我从此再也不用他们的产品,马上就换了一家,然后这厂家的销售经理又几次来电话,赔礼道歉,说那位女士态度不好是因为不满意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有气想出,就对客户发了火。对这个解释我不大满意,我想: “这女士本身就是接待客户的,你有气就对客户随便发,那是不仅影响了你的生意,还严重损伤了你公司的信誉。要知道在你脾气不好的时刻,会影响多少客户吗?” 后来他们公司还亲自派个人来赔礼道歉,是啊,我们这个客户就这样失去了。但是“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但你不可以不尊重这个人”,我们从没见过面,我知道,在任何时候,不要丧失理智,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不该做,这也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第十五章 和北京建立了原料供给关系 公司的原料总是供应不稳定,什么原因,大概是我们公司规模不够大,需求量不是很大。 国家的原料厂家一般是北京燕化及齐鲁石化和南方的扬子石化这样较大企业,这原材料采购工作我做了近一年了,天天总想做要改变原料供应厂家,因此我经常浏览有关的信息。不久前我在一个原料供应商的网站上注册了公司的名称,这是因为,他们的供应价,一方面是能每吨便宜一百多元钱,二是你只要提前订货就能保证给你,我还打了一些电话。 有一天,他们给我回了一个电话,说若有诚意可到北京面谈。我给徐总汇报了此事,他正好要去北京办点儿其它事,于是我俩就到北京出了一趟差。到北京就去了房山区,这是北京燕山石化的基地。徐总就是在这打拼了十几年,这里有他很多的同学和同事,他带我到了房山就在一家“锦江饭店”预定了房间。 这“锦江饭店”是全国著名的连锁酒店,只要是住过一次就可以成为它的会员,是会员就可以享受其会员的优惠价,是比一般的酒店便宜。定好房间后,他和我拜访了两位老同事。 其中一位也是出来自己单干的,就是自己生产一种塑料餐具,要比碗装的方便面餐具大一些,好像是一般快餐店里用的快餐盒吧。那时竞争性也很强,他唉声叹气地说也不容易啊,这种没有科技含量的东西谁都会做,只能在降低成本上动脑筋了,不过它那种叉勺连在一起的别致造型也的确吸引了我,这是我首次看到,但以后却也常见到了,还是在北京比较先进嘛,我这样感叹到。 徐总还领我去了他在北京的家,当时是租出去了,那时房价正在直线上升的时候,能在北京有一套房子也是胶东人不能比的,但那时的房山区房地产比较落后,这是他要办的私事。然后我俩去找了中国石化的建筑大楼,还真是正规的部门,我们找到了负责供应原料的人员,和他谈了我们公司的每月消耗量,其实可能中央有政策,也可能我国的石油产品已经丰富的满足国内的厂家所需了,并没有大的难度,谈了一次就成功了,于是签订了按期要货的合同,我们都是皆大欢喜。这次专程来北京,也算是办成了公司成立以来我多年梦寐以求的一件大事!接着,又去了一家运输部门的聚集处,找了一家公司也谈了以后的合作意向,一切非常顺利,这算是我这个采购经理的功劳,完事了,我们就打道回府,回到了胶东公司。 产品多了,仓库又放不下,我又开始挠头了。没办法只好临时放到室外,在室外的一片大空地上摆满了各种塑料管道还有那些等待回收的不合格品,天渐渐地热了起来。这塑料制品经太阳一晒容易加快老化,要缩短使用寿命的。怎么办,我的主管给出了主意,在上面搭一个简易防晒棚,不就解决了问题。 什么叫防晒棚,见过防晒网吗,就是那种黑色的塑料绳编成的渔网状的东西,方法是在一片场地的四周水泥地面上打孔,按插上许多立柱,在上面拉上塑料编织网。我就向徐总说了一下,就着手这么做了,请了施工单位买了防晒网,倒是很管用,厂房旁边很大的一片场地就这样被我们给占用了。 沈阳仓库的仓管员又打电话闹情绪要回家来,他刚去不久就想他新婚的媳妇了,对我说他还想他妈,他妈天天在花生地里劳作。实际上他大概是想媳妇了,我在电话里很是对他发了一通火,这年轻人想媳妇竟然连自己的工作也干不成,能有什么出息,也没办法,于是就连忙培训家里的人,准备他啥时要回来就去接替他。 这时龙口的外协厂管件质量又有些问题,还要去处理,也是头疼事,这管件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有的是还要再加工,我们要求这管件上面还要包一层塑料,很是麻烦。还要派人去跟车拉原料,天天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这不从北京拉来一车原料又出事了,二十吨塑料颗粒原料在半路上让小偷给盗走了一吨多,当然,这责任要算在驾驶车辆的人员,也该着司机倒霉。 咋回事儿呢,原来胶东半岛的道路倒也好走,但因为地处丘陵地带,在这一地区多有起伏,因此这小偷就在上坡时有车就跟上了,车慢也好爬车去偷,那时拉这种货的都是一般货车,不像现在大都是箱式货车,爬车偷货一会儿就行,不到一会儿一吨多货就被转移到他们的车上了,这比抗日战争时的“铁道游击队”都厉害。这样的事情出了咋办,司机只好自己负责,按合同陪我们公司钱,也不知他们的车上没上偷盗的保险。 第十六章 开长途车的司机 说起来这些跑运输的司机们也够辛苦的,那时我们公司的运输任务也多,几乎天天要车运原料,我们经常和司机们打交道,有时在卸车的时候也和他们聊聊家常。 有一次,一个沈阳司机,说话总是带有沈阳人的那种特有的味道儿,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他很惊讶,说你这山东人连沈阳话都能听出来,不简单。 听他说了开长途车的辛苦。他说,这开长途车的,他们要是有夫妻二人最好,尤其要女方会开车,时间长了还能轮着睡觉,这样媳妇还放心。为什么呢?这男人做司机,令人不放心的是经常在外。你们看以前的公路边都是路边店,那时是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是特别多。这些路边店外表上是解决司机们的吃饭和休息,实际上每个店都有“三陪”小姐,个个是浓妆艳抹,翘首等待,有的甚至搬个凳子在路边等候,凡是货车一过就招手示意。你停下来一问路,就会上当,不过这问路的人也是主动上当,好的你就五十一百来一次就行,不好的你就会上什么“仙人跳”之类的当,那样你腰包里的钱就会掏光。 什么是“仙人跳”呢,听这些人讲,就是一漂亮女人故意勾引你去她的房间,等你脱光了后她就说去厕所,叫你等一下。于是这女的就用手机发个信号,叫来了几位膀大腰粗的小伙子,他们就逼问这男人,就说这位是他的表妹什么的,你勾引她就要赔偿她的青春损失费,要不就公办。尤其是你要和她发生关系了那更饶不了你,不拿钱几个人就不算完,几个人就要打你。常常是那伙计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给钱了事。那不是几百元钱就行,要把所有的钱给了他们才算完,这样上当的司机并不在少数。 司机们一来卸车闲着没事就聊这些新闻轶事,他们不仅如此,还常常风餐露宿,为所运输的货物担惊受怕,工作也不容易,有时也能不少挣钱,几天就几千块,但也不是经常的。一提起这赚钱的事儿,他们就摇摇头不语,唉,家家都有难唱曲啊,通过物流中介他们物流也要中介费一般要上千元,什么过路费、过桥费、高速公路费等等也不少要钱,什么也不容易啊。 这时期我国的经济正处在高速发展的时候,中央已经对农村农业非常重视。二零零零年八月,“南方周末”发表湖北省监利县一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李昌平(是一个年轻人、研究生毕业)给国务院领导朱镕基的一封信称:“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把中国的“三农问题”提到了极至。为什么一个有着五千年农业文明史,有四千多年处于世界第一强国地位的中国,在二十一世纪的农村处于“苦”、“穷”、“险”的境地?这以前农民种田要缴各种税、交公粮,本来这农村人就穷,收入就低,与城里人的地位、生活条件不是处在一个水平上。这位乡党委书记认真分析了中国的现状,“三农”问题就是农民、农村、农业的问题,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但是作为一个现代化国家,仅靠农业还是不行的,现代化的标志就是农业总产值的比重占的较低,所以必须要解决这“三农”的问题,国家已经给农业投了不少钱。中央的领导看了这封信后,非常重视,不久就免除了农民的一切苛捐杂税,给农民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比如在山东的农村就是,我们的公司产品也借光,下面在微山县的农村就争取到了一大笔业务。国家要给微山县全县吃不上自来水的农民每户都要安装自来水设施,这样,我们的水管塑料管道就要派上用场,在投标中我们公司中了几个乡的标段,这就是好大的一笔买卖,我们公司还要负责安装、铺设等一系列工程。还要在正式工作开展以前把这些塑料管道运过去,还要做个临时仓库,派个仓管员过去,协助工程的进行,除了这些我们部还要采购一些镀锌管,水龙头之类的东西,这些是要安装在每家每户,要求质量要好一些。 第十七章 老同学从东北来山东安居 有一天,东北我们县的中学同学宋成立来了电话,他和爱人的退休手续已办下来,退休工资也是一千多元,现在两人是清闲自在,天天也可靠养老金就能度日了。 要说宋成立还有一件要操心的事,就是他儿子。这年也要大学毕业了,现在大学毕业也不好找工作。不过小宋也是看不上东北,小宋我也是叫惯了,那里太寒冷,不是养老的地方。 记得听谁说过,原来在东北我爸爸家住的那条街附近,有座桥,现在天天早晨经常溜达的老人,几乎人人有行动不便的地方,不是半瘫就是脑梗塞,那条街人们称为是“脑瘫一条街”。就是在我们县,小县城很好,尤其是夏季,道路旁的垂柳随风飘逸,黑龙江边风光宜人,对岸异国他乡的景色俄罗斯风味十足,整座县城的风景是秀色可餐。可是到了冬季就不行了,我们县那些五六十年代过来的人年龄都太大了,现在能活着的人很少,能达到七十多岁也就可以了,过八十的人实在是太少,主要原因就是太冷。我在东北时一般低温在零下几十度,零下四十度也常见,最低温度曾达到零下五十多度的,真是太冷了,特别是老年人受不了。 因此,宋成立两口就想退休后要到山东来住,这个主意也不错,他的大哥在青岛。不几天他就来了个电话,说已经定了,要搬到山东胶南市来,已经在胶南市买了房子,价格很低,但他的钱不够,想向我借点儿。 小宋这人就是,几乎做了一辈子小头目,还是公务员,连这点钱还没剩下,而且是要把在东北小县城自己的住房卖了,用那个钱再买胶南市的房。他也说过,这是他老婆这辈子总想靠自己的能力挣点钱,不是卖服装就是倒腾木耳,再就是开饭店,把钱都折腾个差不多。我看他老婆的性格有点像我,就喜欢瞎折腾,也不定性,这也是寻找事业啊,也不是折腾钱,谁不想多挣点儿钱,谁想把钱折腾的越来越少,他老婆也是为这个家好啊。当时我在电话里跟他说,借钱可以,不要卖了那个房子,要不我买下来,你的买房子钱我出。那个房子还带有院,为什么我对他的那个房子有这么深的感情呢?因为我每次回我们县,几乎都住在那儿,我熟悉那里的一切,那里有他的儿子,有他那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那个房间的每一个陈列的物品,几乎我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想了一下说,对方已经把钱给了他,人家就算是给了定金,也改不了了。这样我借给了他钱,那座房子就卖了。 八月一日,宋成立他一家人来到了胶南市,他买了一套二室一厅的七楼。 我急匆匆地赶到胶南市与他吃了一顿饭,我们几人分别了几年。见了面自然很是感慨,想不到小宋家最终又和我住的近了,在山东虽说也有近千里路却也可经常能见面,也就不错。 他儿子已经是大人了,也幸亏他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做过他们系的学生会主席,能说会道,安排起事情来井井有条,这是他的最后一个暑假了。小宋来山东的原因还有就是他在东北的老同事在胶南也买了房,这就是称为老谢大哥的一位,人一看就是精明能干,身体又好,待人和蔼可亲,礼貌有加的人。还有几位老乡,也都住在楼下,其中也有小宋的同事,这样大家在一起也好,平时打打麻将,喝点儿小酒,早晨锻炼锻炼身体,倒是也不错,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不寂寞。 因为我出差任务在身,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这么急干什么呢? 第十九章 在微山县处理公司的一件棘手事故 我们公司在微山县的工程出了一件事,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故。我们的一个司机在开车时不小心撞了一个老头,这老头八十多了,早晨起来散步,不小心竟让我们司机倒车的时候给撞了。人家农民家属天天在医院守护,而且和我们公司有点纠缠不清的意思,但是责任在我方,不好处理。我们的公司领导也不愿去处理,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去,正好我负责的仓库物流有些事情也要我去,此事故要和对方农民谈一谈,这徐总就把这事推到了我身上,让我去处理这件事,我和山东区经理就去了。 这不,微山县是老家的城市的管辖范围,我也去过,倒是熟悉地形,这不是打游击,仅熟悉地形就可以,再说恰巧小宋来山东胶南市,这是一路顺道,我就答应下来,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从胶南到了老家的城市,再倒车坐上了去微山县马坡乡的公交车,我们一行三人,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司负责工程的女经理,她大约有三十多岁,在公司也算是老人了,吃住在这里也够艰苦的,微山县约十年前(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就去过。 微山县的管辖范围主要是微山湖包括周边地区,这个县很特殊,原来它不是一个县,原来这个微山湖归江苏山东分别管理,这里的人们为了争夺湖上的渔业利益常常发生械斗,微山湖周边的几十个村庄打的不可开交,一九五三年新中国为了便于管理,理顺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这些矛盾,就把湖的周边地区划给了山东省,微山湖是铁道游击队的故乡,素有“日出斗金”之称,古称“金”,我的故乡金乡县就紧挨着它,她不仅有丰富的水产资源,而且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现已探明储量达三十亿砘。微山湖周边井架林立,现是中国荷花之都,山东省经济强县。辖十五处乡镇,六十三万人,总面积一千七百平方公里,其中微山湖是中国著名的六大淡水湖泊之一,她以秀丽的湖光山色,富饶的自然资源被誉为“鲁南明珠”“齐鲁灵秀”。 曾经,一曲短歌就是一部打动亿万人心的庄严的历史,大家听,“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谁不知晓、谁不会咏唱这动人的旋律,一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响大江南北,这是从岁月深处的黄昏里流淌出来的歌曲,半个多世纪前,铁道游击队员们在战斗的间歇,用土琵琶唱响的这首歌谣,这歌谣里吟唱的生死一搏的镇定和胸怀必胜的从容,早就把微山湖畔这方热土上曾有的战斗风采和碧水漾漾的轻盈静谧,播撒到了四面八方,在华夏儿女的心中回荡不息,成为铁道游击队的故乡微山县最经典的“名片”。 微山县历史上曾置县于秦代,县治设于夏镇,始称广戚县;至南北朝时并入留县,此后不复县治,微山县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厚重,伏羲文化、秦汉文化、运河文化、梁祝文化、微山湖文化源远流长,微山岛上存有商代仁人微子的墓园,微山岛、微山湖、微山县因此而得名,抗日战争时期,以微山湖为根据地的“微湖大队”、“运河支队”、“铁道游击队”等革命武装,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业绩,中国有名的爱情故事梁祝的传说也在附近,这个故事几乎人人皆知,铁道游击队的故事更是大家耳熟能详。夏季泛舟于湖面上,湖面上的片片荷花在微山湖盛开,莲蓬收获季节,在老家的城市里我们家住的街道上就有很多卖莲蓬和莲子的,今年的莲蓬丰收,莲子才六元钱一斤,要是动手自己从莲蓬上剥下来就三元钱一斤,大家说在它的故乡是多么的便宜! 我们到了微山县的马坡乡下了车,这是我们公司自来水工程所在的乡,这里有一个我们产品的集中处,就算是仓库吧。塑料水管都在一农民家院内堆放着,我看了看问来迎接我们的仓管员说这里安不安全,谁要来拿怎么办,仓管员说这里很安全,这里的农民也不错很老实,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这里施工时他们就过来拿用,不合适就退来换,因此也没手续。 我与他去商场买了账本等记账的用品,告诫他不要怕麻烦,出入账、退换货都要记账,有时急需的,少量的还行,但事后必须要记账,时间一长仅靠脑子就记不住了。这里是个集市,车来人往的弄得尘土飞扬,这里的城市包括十几个县都是这样,属于平原地区。而且地势较低,农田多,天天弄得到处是灰尘。 这和胶东半岛完全不一样,那里是丘陵地区,而且离大海近,经常刮风,要说干净绿化,的确比不上那里,在胶东半岛时,妻子对那里的印象好的一面就是干净卫生,就是天天在街上走,皮鞋也不用擦试。不像在老家的城市,经常没有风,就是有风也到处是尘土。但是老家的城市也有好处,就是基本上无自然灾害,什么暴风、暴雨、洪涝灾害、地震等等基本没有,更别说像黑龙江地区经常发生的森林火灾了。 这地处平原,日日风平浪静,有大运河、微山湖调解着小气候,而且老家的城市地区处在江淮平原,气候上在中国的南北交界,这气象预报尤其不好预报,这边儿晴天那边儿就可能下雨,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就可能出自这一带,因此,这一带冬天不算太冷,夏天不算太热,要么是中华民族在黄河流域的起源地呢,自古以来黄河流域的人们生生不息,繁衍不止,人口广泛四处迁移,遍布全中国,乃至走向全世界,全球各个角落,哪里没有中国山东人?看,又说远了。 我去了那女经理住的宿舍,这是她租来的可能是全镇最好的住房,有空调、电脑之类的,桌上摆着她女儿的一张照片,一张单人床,看了她的生活条件,一人单身在外,家里在烟台,也是不容易啊。我请客犒劳犒劳了大家,村镇饭店的菜肴也有特色,就是有一大盘辣子鸡,是一整只鸡的,我的印象尤其深刻,这一大盘子炖鸡块我们就够吃了,吃了饭仓库也算是检查了。 我们接着就去了微山县里。在旅店里决定去医院见见我们司机撞伤的老头,他们一说情况我也担心,这老头八十多岁了,大清早的出来遛弯,不知咋的我们司机在倒车时就把他老人家给撞了,腿部骨折!在医院里,老头哼哼唉唉的躺在病床上,一中年妇女在伺候着他,知道我们要来,还请来了能说会道的两个人来,看来是要和我们舌战一番。 这山东区经理还给我带了一个高帽,说: “我们公司很重视这件事,你们看看,这不公司的领导来了么” 你平时不戴这顶高帽,关键时刻这么称呼不是要我的难看吗,我心里这么说。只见这中年妇女是老人的儿媳妇,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说: “俺们家生活也不富裕,我男人在外面打工,年龄大也挣不几个钱,家里的老人出了这事儿,看病治疗费也要花不少,怎么办啊?” 她还没说误工费、陪护费呢,这事儿我有经验,是车祸撞人的事情嘛,我年轻时开手扶拖拉机时撞过人,我妻子也被车撞过。 我看了一下老人的外部病情,也不算很严重,但八十多了,精神状态不算好,再看看他儿媳妇,也是家境不大好,穿着也很普通,他们请来的说客,也并不是那伶牙俐齿的胡搅蛮缠的人,看来这家人也不是想借机敲诈我们公司的人,是老老实实的农民。这革命老区的人民就是这样,觉悟也高,中国政府就是依靠这样的人民打下的江山,现在当官的坐着江山,这些贫穷的老区人民,包括延安的,江西、湖南的山区农民,他们还过着怎样的生活,有些当官就在上面穷奢极欲,耍弄权术,作威作福,他们知道吗? 我也遇过车祸,知道受害人的处境,就问了问现在花了多少钱,医生是怎么说的。他们说已经花了五六千了,这么多我们庄稼人怎么能承受啊?我当即就让山东区经理拿出了两万现金给了他们说,医药费治疗费我公司先给你们付上,以后其它相关的一切费用,我公司保证给你们。 我们还到了交警队由交警队的同志做保,今后发生的相关费用有我们公司负责,并在保证书上签字盖章,我还特意的提示了一下,说如陪护费、精神损失费、老人的营养费等,还没好意思说他死后的丧葬费等。他们一看我们这么通情达理,那两位请来的说客也没说啥,想来原准备要开始大辩论一番的,这么一来就感到没有必要了,老人的那位儿媳妇又是千恩万谢,热泪盈眶,拉着我的手不愿放开。 我估计这场事故我们公司花一万五足够,但我交代我们公司的山东区经理已经先给了他们两万元,至少可以解决他们目前急需的一些费用,看来他们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就这样结束了这趟微山县之行,回来后向徐总汇报了事情的经过,说了可能总费用要花三万元左右,徐总对这样的处理方式、结果非常满意,这也算是我为公司领导承担的一份工作吧。 第二十章 老友来公司 公司的财务经理小王提为集团公司的财务总监后,到北京仓库查了下库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小王原来是我的部下,公司在二零零零年时招聘人才,恰巧公司所在地城市的农行被裁减下来一批人员,就包括了他,那时农行大批裁人,一般人就劝说下岗,小王是一个农行办事处的主任,他平时业务很熟练,人很勤快,但是因有点小过失也就下岗了,这一批人下岗后没工作,怎么办,于是银行的领导就与我们的董事长商谈,说请你把下岗的这些人安排了,以后你们公司有什么事情银行也会照顾儿子们。这样,我们公司就把这批人全部接受了,当时随便给安排个什么工作就行,什么仓管员啦、生产线上的工人啦,大概有八九个人,其中一部分人最后还是留下了。这小王开始是做仓管员,在其它的仓库,他工作卖力,勤勤恳恳,不管领导要求做什么是任劳任怨,能吃苦,他是大专毕业的,也有一定的业务能力,通过在第一线上的工作渐渐被领导认可,后来被抽调上做了财务经理。过了一年,他因刚正不阿,敢于发表不同见解,还有一定的业务能力,竟被集团公司选上了财务总监,这真是落魄的小鸡成凤凰,令人刮目相看。 我的朋友兼校友的刘总监,也因故辞职,上另外一个企业去做了。 在胶南的小宋和他老婆,在胶南住了一段儿时间,就来看我们了,他俩与郝淑珍也是多年未见面,见了面也有很多话说着。 正巧我第二次犯了痛风病,自己只好开着公司的小车领着他们夫妻俩在在胶东半岛游玩。我在这里也有不少客户朋友,他们见了我朋友来看我,纷纷地热情招待,又是顿顿宴会,小宋的嗓子不错,唱卡拉ok唱得很好,在东北我们小县的卡拉ok比赛,还得过第二名,吃完饭我们去了卡拉ok厅唱歌,他的一嗓子,也震动了我的朋友们,大家纷纷为之称奇,我这位朋友唱的竟然这么好。 这天晚间我们四口还去了这个城市的洗浴中心去游泳、洗澡,这洗浴中心条件还不错,除了能洗浴的各种池塘和蒸桑拿浴外,还有一条五十多米长的泳道,小宋在泳道中也能为所欲为的畅泳,只见他时而蛙泳、时而自由泳和仰泳,还是和几十年前在我们县的黑龙江上一样,游的那样自如、那样舒展、那样愉快,只是游了一会儿,体力就不行了,虽说五十几岁,也还是见老了。 我与他又蒸了桑拿,他也是感慨,如今这小城市里也有这些设施了,和我们几十年前在我们县不可同日而语了,那时我们要是洗个澡还要去“国营浴池”去,十几个人挤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池子中,那热水真是又烫又脏兮兮的,还在池子里一个劲儿地搓肥皂,而现在这洗浴中心真是又卫生、又方便,这水温还能自由地调节。我俩洗浴完了后,又在按摩中心按摩了脚,我因为脚痛风,非常痛,这按摩脚的师傅正准备大显身手,要卖力的使出他的浑身绝技时,我却对他告饶,说我这脚痛,你越轻越好,他有点儿尴尬的摇摇头,也只好轻描谈写地按摩了。只见我的好朋友小宋,在床上微闭着双眼,正舒舒服服的让另一位师傅按摩,这时我痛风的脚,疼得我有些龇牙咧嘴的,也享受不着那种福分了。玩了几天,他俩就回去了。 这些天北京的原料来了,中石化是按我们所报的计划批给的,这样,数年来的依靠中间商原料供应的问题解决了,这也是我和徐总上次去北京办的一件大事情,也是我俩的一件大功劳。不过让外协厂制造的铝塑废料的回收挤压机,由于他们的尺寸不对,虽制造好了但是不好用。我看了后极为不高兴,这可是花了一万多元钱制做的,立即给他们罚款,延期一天还要罚。这个客户是我们公司的老协作单位,是这个城市村的一个民办企业,这个名称有些怪,他们的头目姓孙,交往过好多次,他和我们公司的关系已经很久了,我们的很多业务都交给他来办,说是罚款实际上也是吓唬吓唬他。 最近又招了一些仓管员,我们的一些人由于在外面待的久了,也思念家乡,如在沈阳的、在重庆的、西安的等等,这些人回来后我们要把他们安排到其它的岗位上,如车间生产的生产线上。我们招收的新职工中,其中有一个姓王的,约三十出头,人很机敏,头脑灵活,我看干活也行,就让他去沈阳的仓库工作,吩咐他思想上做好准备,要十天以后去沈阳,在那里工作是不算忙,吃住可随分公司一起,还有生活补贴,他同意了以后但第二天就没来上班,就离职了。 后来让人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有外遇,正在与老婆闹,原想在公司找个活干,最好能有个吃饭住宿的地方,但离开本地去沈阳又不愿意与小三儿分开,于是干脆离职不做,这新招的人员啥原因都有,也要防着点儿。 第二十一章 去东北出差顺便探望了大学同学 八月末,沈阳仓库的人员要回来了,我需要带一位新的仓管员去换他回来。本来应仓储主管领他过去,但我的大学同学他们也在沈阳多年未见,我也想去看一看他们。 另外这次要去的仓管员他可是公司的老职工,最近新婚不久,家里就一位母亲,他的母亲身体也好,日日在自家的地里操作,他家里有果园和花生地,母亲一人在地里劳作也是非常辛苦,他说也要经常帮家里干活是位很有孝心的人,这是我与他一起坐船从烟台去大连时他告诉我的。他说在我们没来公司以前他就在这个公司,我们是来后公司开始第二次创业的,董事长为此写了篇文章叫:“我们公司与第二次创业”,这篇文章我也看过,它也的确鼓励了职工们的工作干劲儿。 由于他来公司久了看来对公司也有一定的感情,逢年节他一定去董事长家看看,为什么呢,一方面是能增加感情,二是能得到董事长的赏钱。因为我们董事长有这个习惯,凡是逢年过节去他那里看望他的人(本公司职工),都要给予赏钱,一般是五百至一千,所以他每次登门拜访,就要拿到五百元。我来了这许多年,这是首次听说我们老板竟然这样大方,以前要和他们经常聊一聊就好了。 他还给我讲了一些老板的趣儿事,董事长年龄不大,他也曾是老板的保镖,老板在大家面前,威风得很。年轻轻的下车时要两保镖搀扶下车,他有一辆加长的奔驰,是在德国订做的,仅加长半米就多花了六七十万,这在世界上也少见,是限量版的,几年前在亚洲就那么一二辆,他连身上穿的衬衣都是很贵的,一般不到五千元的不要。我是很吃惊,这样的老板可是真有钱!他说老板也不甘心文凭这么低,前几年还不惜花钱去澳大利亚留学,弄了个研究生文凭,这两年在国内又弄了个省政协委员当了。是啊,还是有钱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说是政协委员能用钱来买,有可能是真的。 我俩这样躺在船上的床上边聊边喝着啤酒,这艘船叫“太阳岛”号客轮,在甲板上我望着渐渐驶近的大连市,这座来过几次的海滨城市,几十年来我见证了它的发展,从二十岁那年起,这三十多年来,它日新月异地改变着,从日满留下了许多旧建筑的城市,如今变成了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东北发展最快、最有希望的城市。 下了船后我俩又乘火车直奔了沈阳市,我们沈阳市的经理家是枣庄的,由于我俩的家乡很近他配合的非常好,他很快给我们妥帖地安排了吃住的地方,我给他们办了人员交接手续,他还带我们去了一家能自酿啤酒的酒店吃了饭,之后就结束了公事。 告别了他们后。我又约了和老特哥见面,老特已经退休了,与他见了面一看他仍是原来那样,八年前我俩在北京的航天桥附近见了一面,还是如大学时代一样那么朴素,穿着随意,长相有些变老,但还是非常健康,而且走路也如同过去一样频率快。我俩又不禁又是感慨了一番,都在变老,我们还去了一家菜馆吃了饭,记得那家餐馆里还有个大鱼缸,老特还用数码相机给我拍了照,那里离车站也不远,下次又不知何时再见呢。在乘火车回来的途中,我按老特哥给我的电话号码,他有我们同学小赫的消息,我就用手机与小赫取得了联系。 赫小他在锦州市农委工作,他说现在工作和生活情况很好,并让我务必在锦州市下车,他也是很想念我,这张卧铺很不好买,而且是在后半夜下车。我当然也很想他,我们两人在同一宿舍住时,他在我邻床的上铺,我们在学校时他有了病,而且不轻,记得他病重的时候小便失禁竟然尿在了床上,我还给他收拾,有时吃饭也不知吃的是什么。 他开始是一个很敞亮的小伙子,吹笛子吹的很好,这和我有着共同的爱好,我愿意拉二胡,他吹笛子,而且会吹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送公粮”,而且要用二胡伴奏,正好我会拉,于是在大学时我俩在宿舍也拉过几次,而且配合的相当不错。他篮球打的也不错,尤其是快下,他能以非常快的速度带球下蓝,即使他的前面有一名后卫也不怕,能突破上篮,真是能文能武,这样的人在当时农村来的学生中是不多见的,可是他家在的农村很是偏远,在辽西的农村,那里估计他也是十里八乡中的人才,也是小时候没见过世面的原因,上了大学眼界大开,竟然让我们的女同学小高弄得神魂颠倒。 这小高也是,她是北京姑娘,当然要比咱们农村来的穷孩子见多识广,可惜了小赫这个多才多艺的、又有上进心,又活泼开朗的同学,他后来到了我们下一级的七九班。这还是从老特哥那里得到了他的下落。老特这伙计有很多优点,其中一条就是任何时候都平易近人,待人热情和蔼,这点所有的同学都交口称赞,他无论你是高官厚禄、还是一贫如洗,总是对你很友好,所以大家都愿意接近他。 这次小赫非要我中途下车,但是我说,这火车票实在是不好买,而且公司还有事,我要急着往回赶,他看来是下了决心,反复在火车上用手机给我打电话,叫我务必在锦州站下车,并保证给我能弄到回去的车票,我半信半疑信了他的话,反正要下车,他说要在锦州站接我,我想这后半夜的,也不容易。 第二十二章 在锦州看了辽沈战役纪念馆 火车到了锦州站,这是我第一次到锦州,但是我知道锦州这个在我脑海中是大名鼎鼎的城市。 在很小的时候,由于没有别的小说看,加之那时就毛主席著作不违法,我又愿意看军事小说,把辽沈战役中解放军攻打锦州的过程看了个滚瓜烂熟,把毛泽东与林彪的军事加密电文也看了个比较熟知。林彪在辽沈战役前说,“此时解放军北面已包围了长春,南面也对锦州有所觊觎,锦州是国民党在东北的一道能回关内的大门,若把它拿下,那整个东北的国民党精锐部队如同关门打狗,只能被解放军消灭”。毛泽东看准了这一招大棋,再三要求林彪的四野快速拿下锦州,掌握共.产.党在东北的战场主动权,而林彪非常犹豫,只想把长春拿下来,说:我这准备了一桌菜,却来了两桌客,这可怎么办。 林彪当时也很为难,他的四野兵力也不十分强大,的确,国民党在东北的兵力非常强大,在长春的守军前身是在抗日战场上,当初中国的远征军在缅甸战场与日本人苦战戴安澜的二百军。守锦州的部队也是由名将范汉杰指挥的国民党的嫡系部队,这时由廖耀湘带领的王牌军已在增援,林彪给中央发出的电报又要收回,犹豫不决,此时毛泽东代表中央又再三严令林彪按他的指示照办,最后使林彪痛下决心,攻打锦州。在锦州国民党军修建了很多钢筋水泥防御工事的堡垒,最后在攻打坚固工事配水池的战斗中,我军的一个八百人的加强营,打得仅剩下了二十几人,就是这么惨烈,这就是战争。最后终于拿下了锦州,但这才是辽沈战役的开始,长春守敌是郑洞国的部队,他是国民党驻印军新一军的军长,多次参加抗日战争的几次重要战役,市民亦有近二十万人。守军有十万人除尚控制着城外飞机场外,与外界联系均被切断,城内粮食、燃料匮乏,人心涣散,士气低落,处境艰难,甚至发生了吃人肉的惨状,长春人民经历了有史以来的惨痛生活。郑洞国到任后,锐意整顿防务,安定人心,希望能凭借长春的坚固城防,长期固守下去,但最后是无力回天,被迫起义向解放军投降。 东北野战军算是采用了解放军惯用的“围点打援”的战术,在攻打锦州的过程中,进行了“塔山阻击战”、“黑山阻击战”,并顺势在运动战中消灭了廖耀湘的军队。这些军队能在南方抗日战场的“松山战役”中英勇杀敌,死了那许多抗日战士,场景极为惨烈。但抵不过这林彪四野的偷袭,接着又占领了沈阳市,此后东北野战军又没有休整,回军南下,进军华东,和平解放北京,然后直捣海南岛,继而配合各野战军解放了全中国。 因此,说攻占锦州是解放全中国的开始,这是不过分的,所以我对锦州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到了锦州站,已经下半夜两点了,小赫和他的爱人一起还开了私家车特来车站接的我。他的爱人很是端庄大方,也看不出年龄大小,我们在一家洗浴中心和我一起下车,让他的爱人先回去了。人家这么晚没休息来接我,我也是心里过意不去,见了小赫,要是在街上走着的话你就是让我猜一百次也未必能猜出是他来,一晃近三十年了。小赫的外形变化是巨大的,人胖的几乎是大学时代的二倍,怕有二百几十斤重,我仔细看去,只有脸型有点儿过去的样子,但接触时间一长,逐渐感觉到语气、性格与以前大致相同,还总是面带微笑,非常开朗,而且现在也表现出对人非常体贴,这可能是长期工作的原因吧。 他向我介绍了他这些年的经历,还是从农业技术员做起,一直做到现在相当于副处长的级别,现在他一个人负责几个人的一个单位,工作方面就是组织一下各基层单位的业务竞赛,平时监督基层单位的日常工作,任务不多,工作量不大。 这伙计也算是走了运,他在这一行业混得人缘特别好,在白天听他的同事说,赫主任二胡笛子玩得特别好,下级都很佩服他,特别有女人缘。的确,他的音乐基础好,学什么也学得快。 我俩草草洗了个澡,他又问我蒸不蒸桑拿,我有些疲倦旅途也累了,就说不用了,那里的条件真好,要比在山东的洗浴中心好得多,于是我们就在洗浴中心眯了一会儿。早晨九点多,吃了早餐后,他还开车领我在锦州市里转了转。锦州市也不算小,是一个典型的北方需建设的城市,它的城内街上的道路并不平坦,记得大石块铺就的道路很长,在车站附近还有柱着棍子要饭的人们,我们看了著名的辽沈战役纪念馆与配水池的战斗遗址、东北野战军锦州前线指挥部旧址,黑山阻击战纪念馆等红色旅游景点。 其中辽沈战役纪念馆攻克锦州全景画举世闻名,那战役之惨烈、场景之逼真,生动地再现了当时敌我双方激烈搏杀的场面,但愿这种中国人与中国人拼死对打的画面以后会不再出现。那是六十年前中国的优秀青年们在为了未来的理想、在为了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而进行拼死搏斗,今天我们看来国民党军队他们的死这真是不大值。 如今,国民党在台湾已不复当年掌权时的威风,他们时而在台上、时而在台下,腐败的陈水扁的民进党也能上台,国民党好不容易又上了台,但在明年进行的大选他们又要下台,大概还是民进党上台,我看还是这样好一些,这总比千百万年轻人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地拼死为了某一党争权好一些。 在辽沈战役的一场战役就死了几十万人,而且在“塔山阻击战”战中,我们的英勇战士那牺牲的也是不计其数,整团整师的牺牲,这都是几万人乃至十几万人啊!我每当想起了这些,不禁想起他们也有兄弟姐妹、也有在在战场上结下了战斗友谊和男女情爱的战友,就这样永远的与人们告别了。这些惨烈的场面、这些令人不堪回首的叙述,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记忆。 辽沈战役纪念馆已被确定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确应该教育后一代人,让他们懂得珍惜和平的来之不易,要使那些狂热的愤青们明白,和对方以死相争双方都没有好处,最终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就是你胜利了又如何,还不是死许多人而赢的,无论如何,这战争是不得人心的。 我俩看完了这些后,他又带我来到一处海湾,是一个正在建设的渤海湾,这里自然风景很优美,真是有山、有海、有绿色美景,当时正值渤海的梭子蟹大量上市的时期。 这回小赫可是显示出他的人缘关系来,只见他带我走入了一家海味餐馆,这里是大片的空地,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平房是海味餐馆,见了老板娘简单说了句,看来他与老板娘很熟悉,于是仅我俩人不大会儿就上来了几个菜。其中一大盘子很大的梭子蟹,那时一只至少价值五十元,我说咱们也就吃几只,上来这么多菜实在也吃不了,他一挥手说,吃不了打包带走。这些菜肴中还有其它海里的“八带”(一种小乌贼鱼)、贝类等,我俩这顿海鲜吃得很好。 我们中午才吃完饭,他说咱们再见一位同学,我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同学,他说出来一个名字,使我惊奇不已,他说你不知道张丽萍也在这附近吗,他说的这位同学我怎么能不知道?她虽不是我们一个班级的,但是我们早就认为她几乎和我们同一班级一样,我们班的女生和她是住在一起的。我们林业专业的很可怜,三个班八十几人,一共就八位女生,还有吴文萍、周文、陈英鸽她们我都是非常熟悉的。这位张丽萍我记得长的是小瓜子脸,身材算是很苗条的,长的也很文静漂亮,记得那时她就愿意运动,有时跑跑步什么的,在学校运动会上还看过她的身影,她跑长跑,累的气喘吁吁,穿着一身平常穿着的服装,那时有运动服的人也不多,头上冒汗把个头发搞的湿漉漉的,平时老老实实、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当然天天上课在一起,也不注意什么,没想到她也分配在这里了。 小赫说,她在葫芦岛,才改成的市,以前也归锦州市管辖。葫芦岛这个地名我也知道,葫芦岛在辽沈战役中很出名,在战役开始的时候,蒋介石就乘国民党当时最大的军舰“重庆”号战舰来过葫芦岛,著名的“塔山阻击战”就在这附近进行的,葫芦岛在国民党军队在东北的失败已成定局时,还经由此地撤退了十几万的军队,毛主席说这是共.产.党军队的一点儿失误,葫芦岛在一九四六年还由共.产.党和国民党配合,从那里遣送了百万投降的日本军人及侨民,完成了国共两党历史上合作很好的一次协作。它成为地级市的历史很短,在一九八几年还叫锦西,是锦州下面的一个县,改成市及地级市是近几年的事情。 这样说,张丽萍也在辽宁这一片工作,而且离小赫是这么近,当然我也想见一见她,毕竟是老同学,已经分别很久了。小赫就给她打电话,葫芦岛离锦州也很近,晚间吃饭时,张丽萍就过来了。一见了她那时倒也不胖,只是要比在大学时稍微好像有些变化,她一见了我立即认出来了,并且说在大学时对我的印象很深,当然,那时我的身高是最高的,印象自然时很深了,虽然中午喝了不少酒,但是晚间还是又喝了一顿。小赫真是热情如火,他是又能吃又能喝,也把我灌得迷迷糊糊,晚间他给了我一张火车的硬卧,这伙计也真是有办法,他说这是他爱人的功劳,她的行业与火车票的卖出有关系,在锦州市,可以说几乎任何火车票他都能搞的到,就这样我和老同学就告别了。 有这样一位同学也是很幸运的,看来我只要是在锦州市,要是有他这样的同学帮助我,有很多事情好办。 回到了公司,这一次用了十来天的时间,产品的原料最近价格下浮了,总体上下浮三百元,这是好事。这些天我公司又增加一个新品种,要生产ppb的管子,这种材料的硬度和刚性较好,我又要对各供原料厂家进行筛选,看看有无适合能供应ppb的厂家。 第二十三章 我这位朋友为何没有发迹 这几日,女子足球世界杯要开幕,做为一个体育迷,我也很关心此事。原来,中国队的孙雯很是不得了,这回就看看她的吧,可惜这届比赛中国队完全没能发挥出水平,最后反倒让德国人得了个冠军,中国队仅得了个第五名。 国庆节期间放假,这天我的同事中有一位姓张,四十多岁,这一天他请我和妻子郝淑珍去钓鱼。这个我喜欢,很小就喜欢钓鱼,但从来就没有钓上来一条一斤以上的鱼,他俩说他们和养鱼塘的老乡认识。 这老张是本地人,他原是一个村子的村长,这是在没来公司前的事情。他的村子处在土地贫瘠的地方,可不像我曾说过的本地有的村长那样,开着“凯迪拉克”豪车,家里存有亿万财产的那个村长。可惜老张的村子不在金矿带上,他们这地方要是不在金矿带上就苦了,平原极少,连小麦种上也不收,到处是丘陵,只能产一些花生、水果之类的,农民的生活苦不堪言。他做了几年村长就卸任不干了,待了一阵子没事做,只好到我们公司做了仓管员。现在我明白了,有的人一生总会大起大落,其中主要原因是他没有好的机遇,要是他巧了村子里有金矿,这个村子不就大发了! 自然,这个地区有金矿,这是中国自有的一条金带,南北纵向贯穿于烟台地区,跨越莱州市、招远市、栖霞市等地,这和东北的乌拉嘎金矿不一样,乌拉嘎金矿出的是沙金,山东省金矿出的主要是岩金。 山东胶东半岛金矿出金的历史至少可追溯到北宋时代,但是,目前已成为我国重要的黄金生产基地之一,黄金的总产值、产量、利润、创外汇和黄金储量,均居全国首位。现在,在全国十个重点金矿中,山东省就占五个,其中有驰名中外的招远金矿和三山岛金矿, 近几年,山东省的群众采金事业也发展很快,山东省的黄金主要集中在胶东半岛的招远――莱州一带,产地较为集中,易于大规模开采,不过,黑龙江省的金矿也很多,乌拉嘎金矿历史悠久,在清朝历史中就有记载,黑龙江有大小金矿点约四百多处,其中沙金矿占大部分,黄金产量稳步增长,黑龙江省的金矿主要分布在漠河、呼玛、爱辉、乌拉嘎等处,由北到南形成“金子镶边”。 我说的乌拉嘎金矿就在萝北县附近,因为在我年轻时曾到那里的老沟打过森林大火。虽说是金矿,但我们县这个本世纪初就在乌拉嘎地区,它主要产沙金。沙金就是产于河流底层或低洼地带,与石沙混杂在一起,经过淘洗出来的黄金,沙金颗粒大小不一,大的像蚕豆,小的似细沙,形状各异。颜色因成色高低而不同,九成以上为赤黄色,八成为淡黄色,七成为青黄色。 大家看过“闯关东”的电影吗,那里就有描写淘沙金的情况,岩金矿品位一般比砂金矿高些,采选工艺比砂金矿相对复杂。 山东胶东半岛金矿就属于这种岩金,所谓的群众采金事业就是私人挖黄金,哪天你在家里挖菜窖,说不定什么时候挖出来金矿,那你就发了。 这次。我们几个是到大吴家村去钓鱼,钓具他们给带着,我们早上去顺便买了点儿鱼食,就是一种冰冻的小虾,鱼是极爱吃的。我们来到了这个大吴家村,在村口处的一个鱼塘,就拿起了鱼竿在钓鱼,我们把钓鱼线甩进了水里后就等着鱼儿上钩。 我这时想起了日本留学时在日本伊势海湾钓鱼的情景,那鱼儿真多,小鱼儿争相咬钩,我几乎拾鱼都拾不过来,甚至我还钓上来过五彩缤纷的飞鱼来。这次我也想大显身手,拿出我当年钓飞鱼的劲儿头,钓上它几条大鱼来。没想到静静的钓了一会儿,竟然一条也没上钩。这时那老张对我说,可能是与这个鱼塘的主人关系一般,知道他领人来钓鱼,事先把这鱼塘的鱼儿喂饱了,所以也没有来咬钩的。 这时妻子闲着无聊,就在村旁野外到处走走,一会儿她来到了一处苹果园旁,看到了一个个大苹果带着红红的颜色悬挂在枝头煞是好看,禁不住就摘起来,不一会儿就用手提包摘了五六个盛了一小袋,一边摘还一边东张西望的生怕人看到,一会她跑回了鱼塘边说,看我的收获。老张看了看说,没事儿,这里的苹果你可以随便摘,人家谅你也摘不了几个,他们不会管的。 我们钓了一大会儿鱼,也不见鱼咬钩,张希杰就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再换个地方吧,于是,他又联系了一家鱼塘,我们转移了个阵地。这次倒是很给面子,不一会儿,我便钓上来两条二三两重的“大”鱼,而他到末了才钓了一只蹒跚而来的螃蟹。 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感到有点儿饿了,我们几人吃了我和郝淑珍在超市买来带去的烧鸡、香肠、易拉罐啤酒等,眼看天色渐晚,便草草收兵。 看着我们的收获,仅两条鱼和一只螃蟹,显然解决不了我们的一顿大餐,晚饭也只好找了一家小饭馆,填饱了饥饿的肚皮了事。 第二十四章 一纸调令,竟然到了集团的果蔬公司做了采购经理 二零零七年十月上旬集团公司突然一纸调令,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调去了老孙在的果蔬公司,做了采购部的经理。我只好是“磨道的驴听喝”,接到调令后,就赶紧处理了一下手头的业务,接着去了果蔬公司上班。 直到上班以后,孙总才对我说: “的确对不住你啊,是我又向总裁要你来果蔬公司,这个公司不大好干,尤其是苹果的采购,现在被两家控制着,经销商很少,矛盾重重,很是复杂,每天要几百吨的货,质量及价格要一天一个变化,涉及很多的事情,没办法,让你来帮帮忙吧” 他这么说了,我只能同意,事后老孙和我喝酒时谈了此事,他说一次向总裁汇报工作,谈了种种问题,他说这个公司最关键的事情就是要换采购部的经理之事,把他的难处向总裁做了说明,总裁就问,你说怎么办,要谁吧尽管说,他就说要黄钧过来就行,这总裁二话没说当即就定了,马上让秘书写了个调令。就是这么简单。 实际上,此时我对总裁也有意见,可能他这样习惯了,但总是也应考虑一下部下的感受吧,我在原来的公司辛辛苦苦做了几年,好不容易适应过来,现在一切都理顺了,好多问题解决了,仍有一些事情尚待解决,或正在办着,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立即把人调走,人家也是人啊,没办法,谁让你是部下呢,民营企业就是这样,有些重大问题的决定是凭领导的脑瓜子一热,完全不考虑任何其它事情,如此说来,也是它的一个优点吧。 第二天,就让我处理一下遗留的事。我就要去果蔬公司上班去了,这建材公司有些事情是要处理一下,众多的客户、原料供应商你要通知一下或告别一下吧,公司众多的领导、部下、很好的同事、朋友也要告别一下吧,但一切也来不及了。只是和我的部下小兰及龙口的朋友小钦草草在饭店吃了个告别饭,他俩连说太突然了太突然了。这小兰还眼泪汪汪,看得出他十分舍不得我离开公司。是啊,这几年的相处,几年的友谊,和小钦也是八年多的友谊,哪能说断就断了呢。而我呢,也有点儿习惯了,这许多年,我在北京、珠海、上海、本部之间频繁调换工作的事例还少吗,每到了一个新的去处,就要适应、熟悉、重新开展新的生活、工作,熟悉新的同事、朋友及环境,等到这些都好了,就会派你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做,一切再重新开始,我已经够了。 此时我也下了决心,今后若再换地方,就不做了,五十多岁了,没想到这一生的下半辈子是在不断的变换环境中、不断的结交新朋友中度过的,国内的各处也走了不少,仅山东省就走了百十个县,可以说中国的北部、中部、南部基本上让我跑遍了,西北和西南也走了不少城市,国外也去过,这还有完有了吗,我是多么希望有个安定的生活、有个安稳的环境,也不想这样来回奔波了,别的不说了,第三天我就去果蔬公司去上班了。 第二十五章 新的工作 这个果蔬公司离总部不远,有二十来里路。我们的建材公司就在总部,它坐落在国家级公路得边上,乍一看外表也是雄伟高大,是一个建筑群,集办公、宿舍、食堂为一体,四周荒凉一片,显得孤零零的。而顺着公路向南延伸十几公里,就是果蔬公司了,不过也有栋像模像样的大楼,我新的工作地址就在那里。 果蔬公司的人员不多,也就不到二百人,但它的生产设备却都是进口德国的原装产品,整条生产线均是很先进的东西,工厂也不需要很多的人,每天的加工能力上千吨。这采购任务是关键所在,采购成本、价格的高低,对加工成果汁的价格有重大影响,这和建材公司那边不同,这果汁的加工谁都能干。 这一片地区是苹果的产地,中国谁不知道烟台的富士苹果好吃,仅果汁加工厂差不多规模的就有十来家,这些工厂的加工设备要比的话我们的可能要好得多,看来老板这点儿还是很明智的,虽然选建果汁厂是个不大明智的选择,可这世界一流的设备是很划算,就是清洁、卫生、产量大、污染少。 这果汁是什么东西呢,并不是我们想象能喝的那种饮料,它是首先你得了解果汁的生产过程。 一般的都是先收购苹果,现在生产果汁的苹果基本是收购很差的苹果,就是在一般超市中卖不掉的那种,这个农村的果农最了解了。好的苹果基本都是作为成品售卖的,其次是把苹果加工成果浆,也就是把苹果先破碎再压榨成果汁,然后得到果浆,就是浓缩果汁,其浓缩果汁至少可以在库房内存放好几年的,也就是说其中肯定得加些保存类的添加剂的,最后就是把果浆兑水,就是果汁了。 在兑水成为果汁的过程中,一般都是添加添加剂的,不然保质期不能保证的,浓缩果汁在食品行业中可以做许多种食品的原料,比如面包啦、果酒啦等等,在苹果园缺少的国家,这个浓缩果汁需要大量外购,这就为这个烟台的苹果产地提供了广大的市场,烟台地区是丘陵山区,苹果多,基本上十斤有一斤苹果不能做市场上能出售的苹果。这些苹果怎么处理呢,果农就把它们卖给果汁厂,价格为好苹果的几分之一,加工出的浓缩果汁大多数出口给外国,一般是先进的工业化国家从农业国家进口。 老孙为什么非要换采购部经理呢,主要原因是原来的经理难以胜任这个职务,给我们果汁厂供应苹果的主要有两个水果商,一个是老张,一个是李大头。这老张势力较小,而李大头的势力较大,他们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要货时只要他们一打个电话,就会有几百辆拉苹果的大车来给送货,因此这个采购部经理并不是总在采购,而且不用采购,每天只需与总经理定定价格就行。 并且这个价格外人不能知道,只有总经理和采购部经理知道。但这个采购部经理和李大头是个亲戚,他俩是表兄弟之间的关系,虽说不是亲的但总是有亲戚关系,这事情在人们中间传的神乎其神,老孙很不满意,虽说这采购部经理表面上与李大头不和而且几乎见面就吵架。他俩越是这样老孙就越不放心。 一次他将价格定好后交给采购部经理公布,可是公布出去竟然来的苹果非常多,总是收不完,这老孙就有些担心,后来觉得价格定高了。这定价有些规律,一般要和周围的果汁厂的价格差不多,要是大了,其它的果汁厂就吃不饱,而我们的果汁厂就来的送果车很多,来得多你就得收,收的越多就吃亏越大,这样经历几次,老孙就有点吃不住劲了。 他暗地一查,果真采购部经理和他们有些串通,这下使果汁厂蒙受了很大的损失,他还没有证据,只好牙掉了咽到肚子里。后来老孙给我说了这样的事,说这事啊可是不得了,这本地人啊,很复杂,你防也防不过来,人家表面上像仇家似的,可背后有很多的秘密。 采购部经理是徐总在果蔬公司时招进来的,经理招进来后李大头才慢慢起来,一年下来仅解放牌汽车就挣了几辆,这苹果贩子也能挣钱,好的时候一大车供榨汁的苹果差一分钱就是差几百上千元。一车苹果比较多的达五十多吨,一天要收它近百车。那送果车在厂门口排队要排到公路上的一长溜,你说老孙对此能放心吗。我在公司的人品是没说的,做事也算是公正,老孙早就知道,我们关系也是这么好,这次他要我来虽然感到对不住我,但毕竟我们都是来打工,没有任何关系,彼此臭味相投也好,在一起也交心,就这样,我也就在这个果汁厂稳下心做了。 十月份正是苹果大收获的时期,这苹果的收获期,不同的品种不一样,有嘎啦果、有乔娜金、有美国八号、红富士,还有中国特有的品种国光苹果等。如嘎啦果成熟期很短,夏季就下来了,而红富士苹果要持续到整个秋季,这年苹果的收成很好,有些所谓的烂果也不是腐烂的那种,主要是有些硬伤,如树枝扎伤等又愈合很好的伤,由于有这种伤的苹果既能大量收购,不影响苹果的内在质量,又可长期保管,好的话在室外的空地上可保管两个多月。 我们于是就开始大量收购,这样工厂内有几排篮球场地的空地就占用了,一天几千吨几千吨的收,最低温达到了零度左右,这样可以存一个多月的用量。我们采购部有四个验级员,这可是个肥缺,他们在卸车的附近看着苹果卸下来,就用肉眼估算着苹果的等级,他们说是几级就是几级,然后用手在一张纸上写明等级的符号,注明车号,交由空车过磅房,由过磅员开票,再由财务室结算直接付现款。 验级员已经刷下来了好多批,但愿意做这个工作的人仍是趋之若鹜。其原因就是他们说了算,在卸苹果的现场,你就看那司机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手里拿着几百元钱,就往验级员的口袋里塞钱,这验级员装模作样地推来推去,见有人去了就示意对方他是坚决不要,你推我搡的。 我一去时见此景感到煞是好看,渐渐地觉得这样太不好。要不我看到这验级员一个个穿得溜光水滑的。其中有一个验级员,三十六七岁,很注意穿着,据说他把半个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玩遍了。这小子长的也潇洒,正值风流倜傥的年纪,他常被一群跟苹果车的姑娘媳妇们包围着,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让他少写点儿水分、打高点儿等级,他的权力大得很,笔下一松她们就能多得几千元。 我去了后看到和听到了如此等等现象,很是震惊,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但那时政府当官的也是如此。我在建材公司时就听到过如此等等情况,建材和我们管材的销售人员那不行贿是无法卖出东西的,你说这种管材三元钱一米,这当官的就给你“还价”,那得三元五一米,你给他的反倒低了,国家已经把这笔钱批下来了,不花白不花,我给你开发.票三元五,你再返我四毛钱,留一毛是给你的交税钱。最后还是你的公司以三元一米收帐,还是这官员从中收取了四角钱的回扣。 这做过销售的都明白此事,这工程款的行贿受贿。索要回扣的现象司空见惯,不是百分之一百也是百分之九十负责工程的政府官员是这样,这种现象,自然私企也受影响。 这位验级员虽是属于打工较底层的,可是天天穿得西装革履,冬天穿的棉衣,也是羽绒服利利落落,就像一个干部模样。察觉到了这些现象,我搞了几项整治措施:一是要求跟车人员一律不准入厂;二是司机把车开到卸车地点后立即走出厂外;三是验级员工作时间必须要穿工作服;另外也要求验级员不准去厂外送果车停放的地方,发现有索贿者,立即开除。 这些措施一公布,得到了全厂职工的欢迎,自此,歪风邪气也减少了一些。 第二十六章 果蔬公司的采购 这采购部除了采购苹果这一大类外,也负责采购装果汁的大桶,如汽油大桶那么大,还有一些工厂常用的消耗材料,如活性炭,每月的用量也有几大货车。 大桶每天需要一大车,是一个制桶厂专门新制做的,制做一个桶倒是不贵,但是当时钢铁的价格却日日有变化,一只桶在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之间。这个工厂在栖霞市,我自己开车去了趟那里。这是一家由父子两个经营的厂子,他们姓张,小张负责东奔西跑,我看了他们的生产情况,然后小张陪同我在栖霞市看了看,在栖霞市我去了著名的“牟氏庄园”。 牟氏庄园坐落于山东省栖霞市城北古镇都村。是北方头号大地主牟墨林家族几代人聚集而居的地方,整个庄园建筑结构严谨,紧固墩实,雄伟庄重,是中国北方规模最大、全国保存最为完整、最具典型性的封建地主庄园,牟氏庄园以其恢宏的规模、深沉的内涵,被诸多专家学者评价为“百年庄园之活化石”,“传统建筑之瑰宝”,“六百年旺气之所在”,它是吸取了中国北方民族建筑艺术风格的优秀建筑成果,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有“中国民间小故宫”之称的牟氏庄园系统地展现了封建地主阶级产生、发展及其灭亡过程,是一部反映封建地主阶级生活的“实物百科全书”。 这始建于清雍正年间的牟氏庄园,到一九三五年才形成至今规模,整个庄园面南背北,共分三组,包括六个院,占地两万平方米,建有万堂楼厢四百八十多间,据说是中国最大的民间建筑群。牟氏庄园建筑文化博大精深,六个大院沿南北中轴线依次建为南群房、平房、客厅、大楼、小楼、北群及东西群厢多进四合院落,形成一套完整的具有典型北方民居建筑特色的古建筑群落,庄园建筑工艺独特,雕刻砌凿,工艺细腻精湛,明柱花窗,文采斐然,美妙绝伦,具有“三雕”、“六怪”、“九绝”之艺术特色。“穿堂门儿一线开”就是其中一怪。剩下的五怪:一是烟囱在山墙外,二是炕洞设在寝室外,三是刀把院、棺材巷,四是石箍套垂带,最后一怪是老爷阳宅阴门台。所谓“三雕”是指:石雕、砖雕和木雕,而所说的“九色”是指:1.石鼓、2.石毯,3.青砖灰瓦浸豆汁,4.合瓦下面铺木炭、5.虎皮墙、6.花岗岩框架石钉墙、7.花钱屋脊、8.寿幛、9.鉴石墙。 这牟氏庄园民俗文化源远流长,胶东民俗文化以庄园为载体,表现出自身的优越性、多样性和传承性,它生动地反映了以胶东半岛为代表的中国北方农业生产俗、家族俗、衣食住行、人生礼仪俗、节庆俗等古老的民俗事象。我在厂方的带领下,参观了这座庄园,不禁为它的宏大规模而咋舌。 这生产厂家小张想送点我什么东西,想了半天给了我一副中国书法,上面只有四个字,叫:“剑心琴胆”,是请当地一位有名的书法家给写的,说是表现能文能武的意思。我们也谈了买他大桶的价格,他说钢铁的价格变化不定,铁皮的价格是一天一变,你也要我们挣点儿钱啊,怎么办呢,我出了个主意,我们签个合同,就按当天网上的铁皮价格计算,浮动在百分之十以内的不算,一签一个月,怎么样,他一想也算合理,就这么订了。 看当年。中国北方梨的价格也不贵,我们果蔬公司在收苹果的同时开始了收梨工作。这梨主要是在河北,要用大货车运来,这个河北的鸭梨才每吨五百元,真是便宜到家了。而龙口也有梨,但质量得不到保证,经销商们我们也要给补贴,每吨十到二十元不等,对河北的经销商我们不给,而梨这种水果,有一点稍微烂的,就会传染一样,几天功夫,一车就会腐烂殆尽,因此要尽快地加工。这样每天收苹果四五百吨货,近来苹果的价格又猛涨,达到了每吨一千七百元,同时也收了梨一千多吨,我忙的不亦乐乎。 在果蔬公司,有件事情很麻烦,就是离市里较远,有近三十里路,幸亏有通勤车接送上下班,因为工厂在农村,每天需要领导人值班,天天都是,要在厂子里住宿,这个果汁厂不大,是个小厂子,也仅有我们几位领导,大概一周轮一次。轮到我值班了,就每次值班的晚间在偌大的厂区巡视,看看锅炉房,冷气发生车间,生产车间等。 这期间我妻子的腰臀部有些不舒服,大概是车祸的后遗症,我与她去找了个推拿的医生,老孙推荐个医生给她推拿,是位盲人开的推拿按摩,郝淑珍去试了试很不错,还说那个盲人医生很会讲话,说你们的普通话讲得好听,就像电台的播音员似的,我妻子一听也感到高兴,于是我就经常开车送她去做按摩。因为公司有台车我可以专用,就是星期天也可以。一次我俩在半路上还遇见了孙总等人准备到“肥牛火锅”店吃饭,非得让我们也去,无奈我俩就去了,那顿酒席吃得还真不错。 这样妻子按摩了不到十天,那时一次仅十元钱,她感到好多了,我们才结束。 第二十七章 去山东肥城采购煤炭 采购任务中还有一项很重要,就是生产用煤。 那年煤的价格节节攀升,我们厂里是三班倒,日夜不停。有一天我就去了锅炉房,这个锅炉房负责给整个厂里的蒸汽供应,这点很重要,因为加工果汁很大程度上要依靠热量,这煤的消耗每天也要几十吨。 锅炉房是我久违了的地方,想当年我刚参加工作时,就做了近一年多的锅炉工,这锅炉房的大致结构与我当初的基本上一样,只不过是由人工送煤变为机械化自动送煤,锅炉的功率也大得多,工人只要按按开关按钮操作就可以了。 我看了看用煤的情况,的确煤的存量不多了,要想法子找个供应商才行。于是我就上网查看,在众多的煤贩子里有一肥城市的煤炭经营商,他提供的煤不贵而且热量也高,他卖的是肥城市“国庄煤矿”的,一看也是个正规的企业。于是我决定去肥城市出差一次,一则是看看它的煤质量如何;二是那里离老家的城市也近,我想也回家看看。 就于十月末去了肥城市,这是山东的一个产煤县,按图索骥,找到了事先联系好的叫旺通燃料公司的杨经理,他们的条件很好,煤运到家仅要每吨五百七十元,而且发热量保证能达标。我和他签合同时就说,那么到我们工厂时我们的化验科要取样在市里的发热量检验中心测试,他们也给发电厂的煤检验,由这第三方出具的证明才算数,这杨经理满口答应,大笔一挥,合同签好,我们就去了肥城有名的休闲地“桃园山庄”。 肥城历史悠久,据老城镇北坛遗址考古发现证明,远在六千年前的大汶口文化时期,人类祖先的一部分就在肥城这片热土上繁衍生息,肥城市位于山东省中部偏西,泰山西麓,西与东平县、济南市平阴县为邻,南与老家的城市的汶上县隔河相望,肥城因产于肥桃而得名,这桃又名大肥桃、就简称肥桃。以其果大、味美、营养丰富誉为“群桃之冠”,为全国“名优特产”。肥桃在肥城已有近千年的栽种历史,现种植面积达10万亩,已获得世界吉尼斯之最——“世界最大桃园”的称号。 我们就餐的“桃园山庄”也不错,是在一片桃林中的酒店,晚间杨经理给我安排了住宿,看来是住在了肥城市最好的旅馆,应该是总统套房级,是一间带有很大卫生间的套房。那天喝了酒,我一看好大的浴室,一个浴盆在浴室的中央,里面还有冲浪设施,于是就想冲个澡,脱光了以后,这地面是大块瓷砖铺的,异常光滑,这小地方的铺摆的场面就是不行,现在知道在卫生间洗澡的地面太光滑了不好,应该稍有些粗糙才行,我一脚没踩稳,“跐溜”滑倒了,腿狠狠地碰撞在了浴缸边缘,这一下子就像骨折一样,痛得我呲牙咧嘴,在卫生间的地面上趟了一会儿,几乎是我有生以来跌的最重的一次。慢慢地我爬了起来,膝盖处和大腿骨还是痛的不可忍耐,就差没去医院做手术了,直到现在,膝盖处这个不可磨灭的痕迹还在,当时真的怀疑我的腿骨折了,用双手弯了弯,没事儿,冲澡也没成,我躺在酒店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上午十点正,坐大客车回了老家的城市,中途那位年轻的长途车司机,不知咋地,一路上牢骚不断,脾气就像吃了枪药一样非常火爆。有位乘客上车晚了,他就说个没完,见一辆汽车给他让路慢了些,就越过他的车和人家司机吵架。我见状不平把他们劝了开,对这司机说: “你做司机的这么对待事情可不行,要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就这样这性格不适于做司机,你最好要换一样工作” 说的那司机低头不语。 是啊,在社会上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因为整个社会各人有各人的事情,人生七八不如意啊,都有自己的烦恼事,若都要发泄的话大家不是乱套了吗。 那次从老家的城市回胶东半岛时恰好我妹父他们单位的小车去济南送人,我坐了他们的车一起返回的济南。 记得在老家的城市和我的好朋友老张一起还喝了酒。整个在外地打工时,每次回老家的城市来都要和他在一起坐一坐,喝个小酒聊个闲天,许多年来和他的关系一直是这样。 我妹父他们的房子快装修好了,我弟弟所在的煤气公司安装工程队一直也不错,我弟弟还在一年多前给我妈妈在煤气公司那边买了个二室一厅的住房,我妈妈住的也不错。 那次回到公司后,我还忙中出错,把个手机还忘在家里了,晚上回公司后连忙给我妹妹打了电话,让她赶紧用快递邮回公司我的家。 第二十八章 贮存苹果 我们果蔬公司有个冷库很大,内分几个房间。最冷的约零下二十几度,在这冷库中即使最热时也要穿棉衣的,这是存放生产出的成品浓缩果汁的,常常存放几十吨才能卖出一批,这些深绿色的大桶装就的浓缩果汁在这里静静地存放着,需要工人开叉车装运,我做为采购部经理每天要进库检查一次。 有时集团公司要每年送出的礼品苹果也要暂时放在这里,这礼品苹果集团公司每年都要送出不少,他们就让我们果蔬公司代买,所买的苹果是苹果产地最好的,个头很大,每个都是特级的(约直径在十二公分以上),一次要买很多,于是我就带人去买了拉回来就放在冷库里。 我们还要自己设计苹果的包装箱,浓缩果汁也可以做礼物送人,我设计了两种包装箱,一种是装浓缩果汁的,一种是装大苹果的,上面我设计为绿色带黄色的图案,什么“生态环保”、“绿色产品”、“专供出口”、“美容保健”,凡是好听的辞藻就往上堆砌。我还将设计好的果汁箱样品给总裁看了,经总裁一看赞不绝口,连声称好,我这设计不管怎么样还算是符合实际的。 我们的浓缩果汁和大苹果,的确是要出口,而且也是生态环保的产品,可不像现在的食品包装,你看花花绿绿、各种好听的词汇应有尽有,可能都是唬人的。要是由我设计,可能也不次于他们的。你经常吃些现成的食品,千万不要被那花言巧语蒙骗了。 那时最好的特级苹果才三元五角一斤,而现在同样的在超市应在十元以上了,浓缩果汁的出口是由进出口部掌握,有不同的国家,那时苹果汁一吨要在一千八百美元一吨。 一次冷库的叉车司机说叉车的蓄电池的电力不足了,要到市里买,我说这还用买,咱们不是有个蓄电池厂吗,让他们给解决一下不就妥了。这样我就开车去了我们金浪公司的蓄电池厂,这厂长我很熟悉,一说我们要用。他就热情地派了工程师去我们那里检查去了。 我在这蓄电池厂还参观了一下,这是我们从韩国进的成套生产流水线,那时蓄电池还不像现在这么热,生产的蓄电池一小块一小块的,它可以合并在一起用,需要用电量大时就几块、十几至几十块的连在一起,生产速度很快,工人们在流水线旁也忙的汗流浃背的,现在这个厂听说又和淄博的一家公司合资了,不知怎样。我们这叉车装上新的蓄电池后,工作很好电力十足,不过他们的公司也没少要我们的钱,记的花了一千四百多元,但我们给集团公司所买的礼品等也是向他们要钱的,而且一丝不苟,就连包装盒也要算上。 这中秋节、国庆节期间,各单位要给送礼。办公室开始忙了,要把送礼的名单打印好,各政府部门凡是管我们的机构是无所不包,长长的一大列名单上有这些单位,如,政府机关、工商局、税务局、技术监督局、环保局、银行、医院等等,这些都是要用的,有的即使暂时用不上也一定要送,否则一旦出事后就来不及了。 如技术监督局、环保局什么的,关于大气污染和水污染我们常常受到附近村民的举报,幸亏公司也有准备早就摆平了。特别是水污染,这果汁厂的废水是少不了的,我们为了应付上边的检查专门建了几个排污池,抽水泵天天在里面抽着,为了省钱,几个水泥做的大排污池里面水花翻滚、波涛汹涌澎湃,就是做样子,另一抽水机,就把废水由一长长的水龙带,越过公路排往一条不知道名的小溪,天天还要专派一人看着。稍远处的偶尔一农民,拿着自家果园里有些带着黒污点的苹果,前来果汁厂告状,被有关人员打发了事。所以这环保局可是万万要送礼,不仅是礼,而且要送卡,买它一些超市购物的卡,几百元上千元甚至更多的不等。你就派人到家去,名为邻居串门玩耍,把卡往桌子上一放,神不知鬼不觉,你不收也要收,中纪委来了也不怕,除非你家安装摄像头。 大家说就是这种情况,能有一个官员不受贿吗,有证据吗,一切都没有,这企业日子也不好过,哪有人是心甘情愿给你费劲巴力、想方设法地给你送礼呢,说来说去这是风气的问题,我们现在的习主席、王.岐.山现在不这么抓能行吗,共.产.党不就很快完蛋了? 约五十年前美国的有关人士就预测过,共.产.党掌权是暂时的,他们要把“和平演变”的希望放在第二代、第三代身上。这种预测不是没道理的,历朝历代的政权都是这样,人禁不住权力的欲望和引诱,禁不住富贵荣华的吸引,人说,再富不能富三代,这话真对,现在人们对钱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前几天和郝淑珍聊天,看了网上有人贪污几个亿,而被偶尔查出法办,说,人要那么多钱有啥用,最终还不是进监狱了,实际上我说,是啊,是不想要这么多钱,但有时就收不住了,人人都想,既然这钱来的这么容易,真是越多越好啊,谁不想为了下一代多存几个。 那谷俊山的钱不就是有几百亿吗?那么不是足够了吗,几辈子也用不完!这是因为他已经是一发不可收了,那连长带兵要收钱、那营长、团长、师长、军长同样要收钱,那几万、几百万、几个亿都集中在一起,全国的军人,还有几乎各行各业的钱都要往当官的那儿送,他们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给你送,到时你就受不了了,是吧。 大家可千万要知道,做到什么事最难,做到恰到好处最难,几乎任何人都做不到,就像炒股一样,这钱越来越多,股价越长越高,这时谁能放弃呢,这时能洗手不做的才是圣人。你的钱也是这样,凭着大家的收入一切均可应付,千万不要想那些不义之财。 再说,做父母最傻的就是宠爱孩子、溺爱孩子,实际上这对孩子有害之而无不及,在孩子小时这样待他,长大后难有好孩子,钱多了对孩子好了,过分的宠爱、溺爱也不好,这对孩子成长不利。要么说,富,富不过三代嘛。 第二十九章 日本客商来考察苹果林 这一时期我们水果公司的一个办公室主任姓时,是位年轻的女同志,我们就叫她小时,她爸爸也是果农,在农村经营好大一片苹果林。 一次有日本客户要来我厂看看,什么叫看看,就是他们想进口我们的浓缩果汁,但是首先要看看我们的种植情况,是不是生态环保的、有没有什么污染,在什么地方等等。 于是这就需要造假,我们果汁厂就预先选了几块地,公司有件图纸,就像威虎山的联络图一样,有各种预先准备好的地块,有大片的、几十亩几百亩地的,有小块一家一户的,什么一号地、二号地等等,都是预先编好的。 这事孙总也是很费脑筋的,人家要什么样的就给看什么样的,这次给日本人准备了一块真的,就是小时家的那块小地。在农村偏远的山区,那里环保绿色,无任何污染,人又是稀少,这次日本人来就准备看小时她父亲家的那块地。 我们一伙人要去她父亲家先看了一下,大家坐的车在她父亲住的村口停下。 我多年来到过的山村不多,这小村子人口比较少,对一切觉得很新奇。小村也有点儿脏乱差的感觉,那时农村也穷,村口就有个垃圾堆,都是塑料袋等东西,村内家家户户门前也是。她父亲在家里迎接我们,在她家里坐了一会儿,她母亲从一个盛满大米的缸里拿出来几个大苹果给我们吃,乡里人就是朴实、诚恳、实在。她父亲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去了他的苹果地,翻过一个又一个小丘陵,越过了一条小溪,才来到他的苹果地。 这老头有六十来岁,据说是早年从农校毕业的技术员退休,说起话来专业理论水平还一套一套的,什么苹果的落叶期、开花期、坐果期啦等等,在坐果期需要喷洒什么无污染残留的农药,在比划着说这是苹果树的什么什么部位的时候,我也忍耐不住,一时早年学过的植物知识一时技痒就说: “这苹果树的树干有一层皮是韧皮部,是负责向下根部输送养分的,中间部分是木质部,是负责向上输送水分的。” 这老人家吃了一惊,说; “你们这些人连这个都懂?” 我笑着说: “这个过去我学过,在苹果的坐果期,若把韧皮部破坏一些,阻止养分多向下输出,可能多坐些果。” 他连连说是的是的,我也不知道说的对否,只不过是在大学中学到的,也是想显弄下而已。 看了他的苹果树后,也去了大片的苹果林看看,我特意交代了果农; “可不要说打的药是有残留部分,来参观的人忌讳这个,总之是要给他们个好印象。” 不久,有两个日本人来了,他们看了看苹果林,听我们介绍了培育苹果树长大的过程,还到了我们果汁厂的最开始的部分几个硕大的苹果池看了看用的是什么样的苹果,当然我们这时用的是比较好的,他们是带了翻译来的,但是在厂内各处看看时倒没有跟着。这日本人看水果池时,一面用脚踢了踢要入池的好苹果,一面嘴里不停地说着这里的苹果也是不错啊。这时,我禁不住用日语说了句: “这苹果是好苹果,在日本是很贵的。” 这一日语把这个日本人下了一跳,他说; “你还会说日本话啊,在那里学的?” 我简单地回了一句: “早年我去过日本留学两年,那时学的” 他说: “仅在日本两年,能达到这种程度就不错了” 接着,我用日语和他聊了几句。这是我在中国最后一次说日本话,后来在日本人与我们厂在他们想从中国进口浓缩果汁的谈判中,我还多少的说了两句日语,但最终这笔生意是做成了。 月末,小宋和他媳妇来看我们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一次到公司来,在家里我招待他俩,买了一大条鱼,让饭店做了一大盘水煮鱼片,他很吃惊,吓!那么大的一盆水煮鱼片。 他俩在我公司待了两天,那时在我家还养了一只小狗,是条不听话的狗,我非常喜欢小宠物,愿意养小狗什么的,在果蔬公司我的部下那里,一位叫王琳的小姑娘她喂了好几条小狗,总是说要将小狗送人,我就随便说了一句,我也喜欢小狗,她说,你要是喜欢那就送你一只。第二天她就给我抱来了一只白色的小“京巴”狗。这小狗狗在我家里又有个怪癖,不在房间内方便,我们也拿它没办法。小宋夫妇俩来几天,一次他们开门没注意,当门一打开,这小狗“嗖”的一下跑了出去,小宋也来个跟踪追击,跑了几个街道,终于没有追上,可惜,这条不知幸福的小“京巴”狗就告别了我们,来了个一去不复返,从此无影无踪了。 小宋两口来的几天里,我们采购部还请他们吃了次“大连顺风”羊肉火锅。那时吃一顿羊肉火锅也是便宜得很,我为了显摆还专门开车送他俩去了饭店,还遇到了一条大沟把他俩很颠簸了一下,自己开车的技术是不如以前了。 这期间肥城的煤到了,连续不断地拉了几车,锅炉房的工人感到不大好烧,就跟我反映,我连忙叫检验室的人员把取的样品送到市里的测试中心做一下测试,不几天结果出来了,测试出来的大卡数字远低于合同上规定的指标。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杨经理,真是个土包子,就这样骗人,你要拉就拉来吧,反正我是不给钱,你要钱的话我就按合同狠狠地扣你,看到底谁吃亏。最终他的煤按合同到底还是少算了八万元钱,这家伙吃大亏了。 小宋夫妻俩走了后,又恢复到了正常。 第三十章 突然传来一个坏消息 这天,是十二月十八日,突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孙总脑溢血住院了。是半夜送进医院的,正在抢救过程中,这是怎么回事呢。 孙总这个人能力强什么都好,就是有女人缘,在建材公司时,和比他小三十多岁的已婚女性搞的不明不白,我就有幸手机接收过他发给我的短信,是公司的情人给他发的,不知这老哥怎么弄的他又错发给了我,即何时在何处约会的内容,非常露骨,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让我摊上了。来果汁厂做一把手后,他也被风言风语的传出和本地的一女人关系特别好的事。他自己放着公司给他的住房不住,大概是嫌公司给的房间与大家在一起比较近的原因,自己到本市的居民楼租了一套房,自己独住,看来是为了和他情人约会方便。 孙总的酒量不太大,看最多能喝七两白酒,可架不住天天喝,当个头头天天也少不了喝酒,但他每次都喝的晕晕乎乎才罢休。这天晚间也是,喝完酒回去和情人睡觉时可能过于兴奋头一晕就昏死过去,幸亏当时情人还在场,就立即打电话给120电话,要么就是不行了。120急救车将他送进医院后进行抢救,这事当然激动了上级,我们的老板、总裁一起出动,这老板带着保镖到医院亲自探望,总裁是轻易不出门的人,他竟然在病房守护了一天。 而我们这些与他近乎的人更是忙前忙后,在医院里二十四小时病床前都有人。而他那位四十来岁的情人开始也不辞辛苦的在病床前陪伴,直到他的老伴儿闻讯从德州赶来,这位情人才怏怏而退。真的,这情人也是够意思,老孙在公司时他老伴儿在德州,只有他的情人陪他洗洗刷刷,生活上精心照顾他,谁知突然这样,很多人都怨他情人,这句话一时也说不清啊。 这算在公司是件大事,老板从青岛请来了著名的心脑血管专家,采用了据说是国际上最先进的技术,就是从脊椎处通一个长管,能直通脑干的出血处,再把大量的淤血抽出,减少对脑血管及细胞的压力,但是后来可是因为脑子缺氧的时间长,人基本上处于瘫痪的状态。我们轮换去守护他,感到他的思维还是正常的,我和郝淑珍还去了看望他,拿着礼品等,我给他讲笑话,他还微微的发笑,但是四肢是不行了,说话也是不连贯,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他的老伴很和善,显得要比孙总大不少,她平静地对待这一切,虽然是突然出现的事件,但能平淡的面对,看上去不哭、不闹、不惊、不愁,真是有大将风度。 这样直到春节前,的确孙总是不行了,是半身瘫痪,而且也痴呆了,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不过也是有人暗中高兴,这就是那位进出口部的经理,因为他掌握着对国外出口的大权,老孙一走,这公司自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当然还有我和也有实力和他抗衡,这是后话。将近两个月,孙总回去了,他的家乡在德州市,不管怎么样,他是退休军官,有较好的退休待遇。 我们的集团公司老板对他也算够意思,最好的专家也请来了,医药费公司也花了不少,家属该照顾的也照顾了。他有一对双胞胎的女儿,都很不错,他女儿的一个女婿还来了公司,只是连连说感谢,之后就把孙总接回去了。 再见了孙总,这位年长我四岁的老大哥,平时我俩的关系这么好,是他要了我才得以回来,又是他把我要到了果汁厂,但是不应该以这个结局收场,要不是老孙难以表达自己的情感,我是一定会去看他的。 第三十一章 几位果蔬公司的经销商 这天就要入秋,那经销商外号叫大头的委托我们果汁厂冷库保管了一千多吨元葱出库了,为什么呢? 夏天,当时那个地区的元葱大丰收,价格非常便宜。这大头感到有利可图就买了这么多元葱,有一两千吨,只想大赚一笔,就和果汁厂商量,冷库那时夏天空着,因为是闲季于是就让他用了,给几个冷藏费就行,反正冷库空间很大,大批的苹果还没下来,闲着也是闲着。但不知怎么,那年元葱就是价格上不来,始终不高,最差的时候跌至不到一角钱,这是什么概念,一角钱连运输费也不够,怎么办?大头急的抓耳挠腮,这次他的预计完全错误。 唉!这农民啊,是阴一年晴一年,一年大挣钱,一年大赔钱。就像山东金乡的大蒜似的,上一年十几元钱一斤,这年就一元钱甚至几角钱一斤,坑死农民了。苹果也是这样,大头去年大挣了一笔,浓缩果汁价格的形势很好,大头和另一位经销商小张都是挣钱,连天天给装卸车的承包头也赚。由于果蔬公司的冷库在旺季进苹果要用,必须要将他要发财的元葱拉出来,而这一两千吨那会儿就这样扔掉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 那年不知是怎么弄的,我们中国的元葱价格竟是这么衰。近几年的新闻里经常提到印度,印度人以元葱为少不了的家常菜,他们经常吃的咖喱饭必须要有元葱,但是,他们经常元葱歉收,价格合人民币几乎要十几元,有的商贩囤积元葱也想发财。 那年我国的元葱也是这样就好了,大头也就发财了,可是元葱依旧价格上不去。最后据说卖给了内地的哪个外贸公司了,拉走时他们也没给钱,说是卖完再给钱,但是最终也没付钱,说是大量元葱都倒在路旁丢到了,就是要卖的话也就几分钱一斤。 这年苹果大丰收,一个包工头就买了一辆“雨燕”小车,合八万多元,这“雨燕”小车是与日本合资的,又叫“铃木雨燕”。 这穷的叮当响的包工头比我大五六岁,原来是这里的农民,因头脑灵活和他姑爷的能耐,和我们果汁厂的关系搞得好,于是他就霸占了果汁厂每天给水果装卸车的工作。为什么说是霸占呢,他给我们卸车时组织卸车人员又快又及时,随时就能喊一伙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卸车费用可以不要钱,到时统一结算,这就方便了果汁厂。久而久之,这果汁厂卸车的活儿就由他承包了。这老家伙别看他年龄不小,但是很能干活,工作忙时他也拼命。 有一阵果汁厂因人工卸车太费事,我们就想自己研制卸车用的吊车,他也无奈,吊车研制好了他用的人也少,但也无奈何积极参与,研制过程中一要急需卸车他就租用来一台大铲车自己开着,往果池里推水果,也是急人之所急。这伙计买了车,大家知道这“雨燕”小车也不是他这个满头高粱花子的农民老头开的,他还有个宝贝女儿,他姑爷是总裁的保镖。这下明白了吧,为什么这卸车承包的好事让他能得到,还是有关系的。这台车早晚也是他女儿的,他还经常向我显摆一下,让我也开着试试他的车好不好用,起步加速快不快。 还有,他的女儿和他老婆也很奇葩,她们天天管着包工头这老头,因为他烟酒均不沾,就是有一样不好,就是愿赌博,有多少钱也要被他输光。他是年年挣钱年年输光,为什么他买台小车,就是这个原因,这是他老婆逼着买的,只有这样才能剩下钱。他在赌钱时老婆女儿一起给他助威,挣钱是大呼痛快,输钱时赶快给予资助,你们说这后盾当的,有这样的老婆女儿还能不输钱? 开始我不大了解他,只认为他很能干,能吃苦,这也是我要倚重的人,可是我这一生真是让他给骗了一次。咋回事呢?这伙计在什么地方赌钱呢?他是在汽车站赌钱,就是网吧,上电脑游戏玩扑克牌翻大点那种,我还和他去玩过两次呢,这上网开始时是有瘾,这种瘾是一般人拒绝不了的。早年我记得有一阵我就上了瘾,就是玩游戏机,在二十六年前来山东前我玩的不亦乐乎,我朋友小宋给了我一台游戏机,我就玩打“魂斗罗”游戏,直到把它打的滚瓜烂熟,每一关都过去才算罢休。这回才玩几次也上了瘾。 有一次我们去车站的游戏厅去玩,我又是没带钱,于是他借给了我二百元,就开始赌。这一次我是赢了共计二百元,他和大头俩人也在那儿赌,结果分别输了三四千不等,这赌牌是吸引人,让你赌了还想赌,只要让你赢一次你就想着还可能有下一次,我看他们眼睁睁地把几千元钱输了进去,也没办法。 于是,我就琢磨了一会儿,“教”给了这包工头一个“高招”。让他就赌一种牌色,因为机器的设置是不可能总是一种牌色的,一面的几率总在百分之五十,一次连续出了五六次,而且一次我让他出的赌注比上一次大一倍。结果算他赢了,这一次他算是服我了,但后来这一招也不灵,因为你总是出一种花色的牌这机器就是不让你赢。 有一天,他急急忙忙跑到我的办公室,满脸是要多沮丧有多沮丧,还领着他的一个朋友。他对我说: “这回我输了很多的钱,以往输了就向主办方借,但是这次实在输得多了,就高利贷借了赌城的钱,每天利息就要六千元,现在利息也还不上了,怎么办,要不人家就会打断我的腿” 我说: “那还不好办,借呗,再找亲戚朋友借” 殊不知他说,朋友都借遍了,还差四千,我还去我女儿那里了,她暂时也拿不出来,没办法只好来你这里了,你一定要帮帮我的忙啊。说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时我恰巧在办公室有四千元钱,看他这付可怜的样子,我就有了同情心,一付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的样子,想到他平时这么能干,想到他也为了家庭这么辛辛苦苦的为生活挣扎着,想到他一旦为此断条腿该怎么生活的样子,我就说: “我也没多少钱,手头只有四千,也不够你还的” 他连忙说: “四千也行,我很快就还你的,不行你让财务从我的卸车的工钱里扣”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着他也是可怜,于是,我拿了四千元就给了他,他拿到钱千恩万谢的与他的伙伴就去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伙计以后还不老老实实的干活,要不也对不住我对你的一片好意。 但是,这四千元如石沉大海,每次催他还钱就说好好,这次钱太紧了有钱马上还,我也不好去财务扣他的钱,他也没打什么欠条,我也扣不了他的钱,这样一直拖、拖,直到我离开胶东半岛时也没算给。说实话他也就请我吃了一顿饭,是顿牛头肉,吃的也一般,就这样,这真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笔钱也就不了了之。 第三十二章 随行情收购苹果鸭梨 每天我要开早会,即一上班就开个约十分钟的小会,把什么验级员、过磅员、开票员、和采购员聚在一起,先是详细地交代一下一天工作中应该注意的主要问题。然后我就坐在电脑前看看一天各城市每种原料的行情,什么苹果的、梨的、铁皮的、活性炭的、煤的等等。 再则就开上车去附近的各果汁厂兜一圈儿,什么“海升”果汁厂、“安德利”果汁厂等都在我们的方圆一百里的范围内。这几个厂家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这几个厂外,每天都有他们的收购价。我们就让经销商大头他们找了几个卖苹果的果农,把他们厂的最新收购价用手机报告我,这样我们根据他们几个厂的变化也随时定出我们的收购价,也不能比他们差太多。有时我就亲自开车去他们厂,探一下风,摸一下底,心中好有个数儿。同样,去了他们那里后,见是我去了,也热情得很,他们也想探探我们的底,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又获得大订单了,是不是要收许多货呀,钱怎么能都让你们挣去啦,如此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他们的收苹果的经理我都认识,但是我也不可能泄露我们果汁厂的机密。 有时我也和验级员开个车到各村的果农看看,了解一下他们收购苹果的情况,这些人都是我们依赖的基础,这些小收购果贩子,直接从果农那里收购苹果,再用手机听大头他们的指示,让交到哪里赚钱,他们每斤挣个二三分钱,经销商大头他们再挣一两分钱,这样就形成了我们的每天定苹果收购价的依据。 这些天果汁厂生产的浓缩果汁细菌有些超标,什么原因呢?孙总有病不能理事,生产部的人反复对设备检查也没发现问题,但是生产也不能停下来,所谓超标只是细菌按标准多几个而已。 实际上整个生产过程是非常卫生的,在工厂的车间里,每个进入的人都要穿好用于无菌操作的工作服,都是些白色的防护服,还要穿长筒靴子,进去时要经过紫外线的照射消毒灭菌,要穿着的水靴经过注有消毒液的水池,清洗干净的苹果在进入绞榨设备后全部密封用高温高压的水灭菌,这问题出在什么环节上呢?有关人检查了再检查还是搞不明白,最后没办法经还是请了专家过来诊断,认为问题出在灌装设备上,只好再从德国进口一套灌装设备完事。由于生产出来的大量浓缩果汁不能封桶,于是有几千桶果汁还要重新消毒再灌装,这样人力消耗不少。 而且我进的无菌袋也要用去不少。什么是无菌袋,要灌装果汁就要用无菌袋。因为第一次灌装的都视为污染了,一只无菌袋要十几元钱。这样的袋子很大,是塑料的,能装几百斤果汁,还弄得银光灿灿的,可以反射温度,有隔温效果,据说当做废品卖也要几元钱。污染了的无菌袋也就无法使用,于是我就把它廉价处理给一名职工家属了。这名家属将它买来后可能赚了一些钱,对我就心存感激,再三邀请我和妻子去他家里吃饭,我想了一下正逢要过春节也没去。 这时德州市和滨州阳信县的客户叫我们去看看他们产的大鸭梨,这梨的价格便宜,那年又是大丰收的年份。 于是,我就带着一名验级员去了那里,那是中外闻名的"中国鸭梨之乡"阳信县,位于山东省北部平原的黄河三角洲的滨州市,古代还归属过沧州。 阳信的这种鸭梨,外形美观,色泽金黄,呈倒卵形,因梨梗基部突起状似鸭子的头部而得名,鸭梨皮薄核小,香味浓郁,清脆爽口,酸甜适度,风味独特,素有“天生甘露”之称,富含糖、维生素c、钙、磷、铁等营养成分,具有清心润肺、止咳、润燥利便之功效,“本草纲目”中把鸭梨的功能注定为:“生者清六腑之热,熟者滋五脏之阴”。鸭梨适合加工梨脯、饮料等多种食品。阳信县栽培鸭梨历史悠久,唐、明时即有大面积栽培,现有梨园二十万亩,被誉为“中国鸭梨之乡”,阳信鸭梨在全国展评中屡屡盖压群芳,蝉联桂冠。 我们到了那里后,发现梨倒是不错,就是感到路途较远,运输不便,梨可不像苹果似的,它容易腐烂,即使在冬天,由于装大货车挤压在一起也易腐烂变质。看那两个水果贩子也不容易,冬天在农村果园里奔跑忙活着,就让他们各发四车看看。实际上那里的梨都是鸭梨,非常甜,但是酸度不够高,这样就是榨出来果汁也卖不上好价钱,有些水果你看着好吃,又甜又脆,口感好,可这只适用于做一般的好水果食用,我们是用它榨浓缩果汁,是用浓缩果汁来勾兑饮料,所以它的酸度、甜度都要够才行。不管怎样我们又有了两个经销商,以后作为我们的关系人可以向我们提供梨的情况及信息,看了看他们交谈了一些情况,又住了一夜,还吃了他们的农村饭菜,就是炖大盘鸡和清蒸鱼之类的,就从德州市绕道回来了。 总裁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一次,见了他后就说你要去莱阳跑一次,什么事呢?我想。 原来总裁和老板不是姑表弟兄吗,年轻时是在莱阳卫生学校毕业的,现在做了大款老板还是没有忘记了昔日的老师,看来还是有情有义的两个人。这不是要过春节了吗,想起了他们和母校,让我带车跑一次,各装一百箱浓缩果汁和礼品苹果,当面交给母校,叮嘱我一定要说明自己的身份,是代表老板和他去办的,不要在那儿吃饭,是啊,我想应该这样。 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有把握办好,就装上礼品专车去莱阳市送了一次,当然他已经事先通知了学校,把礼品交给学校后我就返回来了。一想,这哥俩过去也是学习优秀的学生,可惜仅考了个卫校,和我妹妹是一样的,他俩和我妹妹的年龄差不多,在胶东半岛这个穷困的地方就是个秀才了,那时不用说是卫校,就是能考出去就是很不简单了,据说这卫校在这一地区还是很有名气的,在描写老板他们在这个学校学习的时候,就把它描绘成好像烟台地区知名的专业学校似的。 我回来后就春节放假了。年前,郝淑珍、儿子、还有小内弟的家人陆续到了我家,共有十几个人,二月六日,大家热热闹闹在老家的城市过了春节,春节后回到了公司。这是我在外面打工后过回家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也是儿子上研究生期间的最后的春节。 第三十三章 处理果渣及中国发生了三鹿奶粉事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东北来了要好的朋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三姨来山东老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公司收购小苹果和草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一位客户是江苏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收购砀山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观看了在电视上直播的北京奥运会 二零零八年八月八日,首次在中国举行的举世瞩北京奥运会开幕了。中国这个昔日被西方列强曾称为的东亚病夫的大国,如今已于不可抗拒的崭新姿态,呈显在世界舞台上。她从参加一九三六年在德国柏林举行现代奥运会时的连一项决赛也进不去的囧态,在二零零八年的那年,一举成为了世界的第一名,这是我这个体育迷做梦也想不到的,也是非常幸运地赶上了这届奥运会! 奥运会是各国参加的世界盛大欢聚会,在北京奥运会上,共创造四十三项新世界纪录及一百三十二项新奥运纪录,共有八十七个国家和地区在赛事中取得奖牌,中国以五十一枚金牌居金牌榜首,是奥运历史上首个登上金牌榜首的亚洲国家。 早在一九九三年,北京就申请举办二零零零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由于“八九政治动乱”的影响,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千方百计地对在北京举行进行阻挠,最终在最后一轮的投票中以两票之差败于澳大利亚悉尼。之后由于希腊申请了二零零年在它的首都举行,我们中国大概考虑到它是现代奥运会的提出国,也就让给了它,而那届没有申办。在隔了一届后,一九九八年,北京又提出申办二零零八年第二十九届奥运会,这样在二零零一年七月十三日,国际奥委会投票选定北京获得二零零八年的奥运会主办权,随后,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先生宣布,北京成为二零零八年奥运会主办城市。 同日晚,北京申奥成功的消息传来,北京的四十万群众涌向天安门狂欢,这也是中国的狂欢日! 在这届零八年的奥运开幕式上,奥运主火炬点燃仪式,是由李宁这位“体操王子”以钢线吊到高空,“空中漫步”绕场一周后,点燃“祥云”造型的主火炬,象征为期十六天的北京奥运会正式开始!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使“鸟巢”成为了红色的海洋和欢乐的海洋。在电视上我们看到的除了笑脸,还是笑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也使我们相信,中国在国际社会树立了强大的威信,真正展示了自己的风彩。 但是在男子一百一十米栏第一轮比赛中,大家寄予期望的刘翔退赛,也使全国人民非常失望。北京奥运会闭幕式气势恢弘、美轮美奂、激动人心。世界都把目光聚焦到北京,反映出中国经济发展的高水平和快速度,一个开放的中国正在向世界绽露出新的姿态,使得中国对世界更加开放,世界各国进一步认识和了解中国这个亚洲强国,而且中国以五十一枚金牌的成绩获得奥运第一名,这在初期的奥运史上是绝对想不到的。我们不仅把“东亚病夫”这个名字不佳的帽子永远抛弃了脑后,也标志着中国在地球这个民族之林中永远昂首挺胸地站起来了! 在这个日子里,我们还不应该忘记一个人,就是中国奥委会委员何振梁先生,他以自己巨大的影响力对中国的申奥贡献很大,前不久刚刚去世,也是国人所遗憾的。 实际上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开幕式上,张艺谋导演的开幕式那气势恢宏、由几百名汉子组成的队列表演的击缶(音:否)和排列印刷汉字,既有中国的特色,又体现了中国人的聪明和技巧。 这次奥运,极大的满足了我这个体育迷的愿望。 第二十四章 日本的内山正熊先生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在局里我参加的市里最后一次大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参与公司和日本一起搞的抗菌地板研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公司老板的败笔 看完了北京奥运会,在果蔬公司的九月份和十月份,我又参加了集团公司召开的各公司经理会。老板不知又动了哪根筋,开始定期组织这些经理们学习起“红色管理”了,还请了当地的学者讲课。在学习会上,学者归纳出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就是靠“五大精神”起家,哪五大精神?就是: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大庆精神和雷锋精神。不过这总结的还是真对,从这又引伸至企业的发展和愿景,那时这是新名词,大家看看这又不是“远景”,而是“愿景”了,我们老板总是紧跟形势。 早在公司第二次创业初期,那是二零零零年,老板就据他说朝思梦想、忧心如焚、如坐针毡,千方百计地把自己这事业与中国局势和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挂上钩。他还作过一首诗,早在一九九九年,在当年北京香格里拉酒店的小会议室里,我们召开高层干部会时,他让我领着大家背诵他的诗词,是什么呢?是背诵: “凭栏长啸何所归,聊寄寸丹向壁垒。望眼飞马绝尘处,将士横戈动惊雷。血卧劲草千野肥,魂壮长风万里吹。敢问今日谁舜尧,二次创业尽朝晖。” 这些东西我们曾用心学过,还认真背过,好!其中描写的场面多么宏伟壮观,个人的抱负是多么的伟大!真不错,他是有抱负的。 早在近二十年前他就讲过, “金浪不是小作坊,而是大手笔,大气派,干大事业” 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景! 可惜,他的抱负,他的愿景就在以后的现在,金浪股票要上三板之前,我对他的梦想破灭了。我自来公司的那“二次创业”开始,就跟随他无所顾忌,奋勇向前,为了他的美好理想,也为了实现我的自我价值,也响应他的号召,开始就投入了四万元入股,以后又陆续追加到了十二万元。可是今年当我们这些股东们翘首以待,上市的消息千呼万唤始出来时,公司却翻脸了。把以前据说不在公司的人,股权又以公司决定的名义让我们非的又赎回。这些人在老板需要时和他还同舟共济,相濡以沫,但是现在不能共富贵,就把那些人一脚踢走了。但是他们大多数已不在了公司,也犯不上为之抗争,但这符合“公司法”吗? 他曾在自己的文章里信誓旦旦地说: “我这个人生来就把应诺看得如同黄金一样珍贵,哪能因为身陷困顿而言而无信。宋代张载‘正蒙天道篇’里说:‘诚故信,无私故威’,我之诚信在志,不能朝三暮四……。” 如此之类的话这里不一枚举。 这样,有些人们也许对他有些崇敬、有一点敬仰,但是出了这样剥夺高层管理人员股权的事情以后,这样就不复存在了。 拜拜了,老板!这种人我也写不下去的确,他也拼搏过,也讲过诚信二字。但今天,也可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狗头军师的主意,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唯利是图并且唯小是图吗?经历了许多年的创业过程,这对他人生座右铭来说应该也是一段难以回忆的往事吧! 第四十章 公司老板的败笔 看完了北京奥运会,在果蔬公司的九月份和十月份,我又参加了集团公司召开的各公司经理会。老板不知又动了哪根筋,开始定期组织这些经理们学习起“红色管理”了,还请了当地的学者讲课。在学习会上,学者归纳出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就是靠“五大精神”起家,哪五大精神?就是: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大庆精神和雷锋精神。不过这总结的还是真对,从这又引伸至企业的发展和愿景,那时这是新名词,大家看看这又不是“远景”,而是“愿景”了,我们老板总是紧跟形势。 早在公司第二次创业初期,那是二零零零年,老板就据他说朝思梦想、忧心如焚、如坐针毡,千方百计地把自己这事业与中国局势和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挂上钩。他还作过一首诗,早在一九九九年,在当年北京香格里拉酒店的小会议室里,我们召开高层干部会时,他让我领着大家背诵他的诗词,是什么呢?是背诵: “凭栏长啸何所归,聊寄寸丹向壁垒。望眼飞马绝尘处,将士横戈动惊雷。血卧劲草千野肥,魂壮长风万里吹。敢问今日谁舜尧,二次创业尽朝晖。” 这些东西我们曾用心学过,还认真背过,好!其中描写的场面多么宏伟壮观,个人的抱负是多么的伟大!真不错,他是有抱负的。 早在近二十年前他就讲过, “金浪不是小作坊,而是大手笔,大气派,干大事业” 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景! 可惜,他的抱负,他的愿景就在以后的现在,金浪股票要上三板之前,我对他的梦想破灭了。我自来公司的那“二次创业”开始,就跟随他无所顾忌,奋勇向前,为了他的美好理想,也为了实现我的自我价值,也响应他的号召,开始就投入了四万元入股,以后又陆续追加到了十二万元。可是今年当我们这些股东们翘首以待,上市的消息千呼万唤始出来时,公司却翻脸了。把以前据说不在公司的人,股权又以公司决定的名义让我们非的又赎回。这些人在老板需要时和他还同舟共济,相濡以沫,但是现在不能共富贵,就把那些人一脚踢走了。但是他们大多数已不在了公司,也犯不上为之抗争,但这符合“公司法”吗? 他曾在自己的文章里信誓旦旦地说: “我这个人生来就把应诺看得如同黄金一样珍贵,哪能因为身陷困顿而言而无信。宋代张载‘正蒙天道篇’里说:‘诚故信,无私故威’,我之诚信在志,不能朝三暮四……。” 如此之类的话这里不一枚举。 这样,有些人们也许对他有些崇敬、有一点敬仰,但是出了这样剥夺高层管理人员股权的事情以后,这样就不复存在了。 拜拜了,老板!这种人我也写不下去的确,他也拼搏过,也讲过诚信二字。但今天,也可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狗头军师的主意,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唯利是图并且唯小是图吗?经历了许多年的创业过程,这对他人生座右铭来说应该也是一段难以回忆的往事吧! 第四十一章 夏季我们在胶东半岛乡村 夏天到了,我还是回到了果蔬公司做我的采购工作。 这时,南方卖榨果汁设备上的滤清系统的厂长和销售部经理来了,他在卖他们厂的产品,果蔬公司在生产水果汁过程中需要很多他们的产品。我接待了他们,这家供应商的产品服务质量好,不管是售后服务还是售前服务,还是售中服务都不错。 什么是售前服务呢,就是可以对要买货方进行对产品知识的培训、辅导,及任何使用等,而且他们的产品一旦卖出去可以享受终身保修待遇,这样好,我就签下了这个合同。 这时收苹果和梨又大规模开始了,一台台拉水果的货车从果汁厂门口一直排到公路上很长,有几十台车。但是我们公司的这两位水果经销商为了争取多向果汁厂供应苹果,天天进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天天竞争着,有时竟然闹到我的办公室去,而我公司那个一把手也为了个人私利而不顾一切地在从另外的经销商那里进货。 一次,我在安徽砀山县联系的经销商要来几车梨,经销商不放心,因为天太热。而且这砀山梨有些烂就不好保管,长途运输就怕时间一长就腐烂,也就一天的时间就会几乎彻底烂掉,他们让我保证一定他们的梨到了厂门就要卸他们的货,我们工厂这时恰好缺货,我也知道这大热天梨一腐烂整个火车四五十吨梨就麻烦了,几车货要是这样停一天就不仅要掉秤很多,而且质量也就不行了,腐烂的水分会哗哗地从车上流到地上。我就答应他了,而且保证车一到果蔬公司后要优先卸他们的车。 我这边胸脯子拍的啪啪响,那边的一把手已从本地一家冷库要来了几车冷库的梨。因为在这个地区,用冷库保管当年存放的水果是个习惯,而到了第二年下批水果要下来之前,就要处理掉,无论给价多少都要出库,而此时我们果汁加工企业就趁机拣了一个大便宜,再不收进来就在冷库中放坏了。要知道这冷库的梨因为存放的时间长,不知是几年了,风味也差,梨的个头不小,就是那种大黄梨,东北有些地方又叫大笨梨。他一个人与冷库的人讲好了价,就拉来了,一下子来了好多车。恰巧是在我从砀山县回到果汁厂的时候,他的车倒优先排在前面卸货了,这我上头人的车也不好说什么,结果又是在车间倒班时间,果池里又是梨都装满了。 大家大概不知道果池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在入车间前水果要卸入几个大的池子里,每一个能装几百吨,我们果汁厂有四个这样的果池,若是它们都盛满了,也够几个班消化的,按理说冷藏果保存的好一些不易腐烂可以向后放一放,人家砀山送来的是新鲜的梨,只要有个破损的地方大热天的就会迅速腐烂,应该优先考虑卸掉。 可经理他不,可能和进货冷库他们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还是等着果池的大量梨先吃完才卸他们的,这样这砀山梨就倒了霉了,眼看着这车上的梨水在滴滴答答往地上流淌,大热天的等了一天多,而他还在不紧不慢地等着卸那些冷库的运梨车。这时,我气不过就和一把手大吵了一次,虽然这都是为工作,但是也要讲理吧。 但是这位一把手可不是个善茬子,他原来也是黑龙江省的学校毕业的人,很年轻,比我要小近二十岁,他父亲死得早,估计也是因性格倔而愿意和人作对而不正常去世的。开始来应聘时才是一名小喽啰,还联合其他老乡请我喝酒,千方百计地想让我照顾他,可我也是不求上进,与世无争。要不是孙总有病,这一把手怕也轮不到他。他自从坐上这一把手的位置后,是得意忘形的小人,专横跋扈,把平时与他不和睦的人一个个的拿下。这果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财务部经理、生产部经理等都换掉了,而且重要的岗位生产部经理的位置上换了几茬人,但是还不敢动我,反正这个企业是总经理承包,他一个人说了算。 有一位是已经退休的老同志,有些技术水平也不愿意在家里闲着,家是莱阳农村的,正好这里招聘人他就来了。后来实在是车间没人选了,就让他做生产部经理。这老头是兢兢业业的做,实际上年龄也不大,是提前内退的,他总是忙在生产第一线,什么晚上值班啦、生产上有故障啦、天天晚间巡视啦,和工人谈谈话啦,总是能见到他。 一次,车间在水果生产时果池的果用错了,其实这不算个事儿,大约对一把手的安排有些影响,于是这人就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对这老同志破口大骂,喊声把大家都惊动了。但是这李经理涵养极好,脑袋都谢顶了,在果池边上十分沮丧,争辩也不是、吵嘴也不是。我们这些人看着他那样子也十分同情他,心想这老同志也是,何必呢,在家里农村享受着退休金还不是天天优哉游哉的生活着,来这个果汁厂又辛苦、又是挨这年轻人训,这么大叫大嚷的真是不值啊。这事发生了不久,这老头闷闷不乐了几天就离开了果汁厂,他辞职走了,这老同志我们相处的不错,他为人友善又和蔼,有时我值夜班有事来不了他就毫无怨言的顶替,他可是位好老头儿。 记得在夏季的时候,不是有位女的老同事天天要请我和妻子去她家里吃饭吗。一次在周末闲暇之时,我们应约而做客去了工厂附近的农村。 正好在夏季天气晚间又不热,而且那时晚间在野外的乡村,那真是胶东半岛的乡村夏夜,凉风习习,蛙鸣阵阵,洞开出一片小小的清凉天地,星星点缀下空旷的田野里,草丛中,乡村的夏夜流萤飞舞,与星光相互辉映,给夜色带来动感,又增添了几分空旷。流萤是快乐的舞者,用飘忽的鼓点,倾吐心声,诠释着生命的灿烂和灵动,似朵朵浪花,点点晶莹,在夏夜的梦魇里细语,用柔美的诗句,撩开夏夜的羽衣,朦胧出一片夏夜的清凉,在乡村的空气,飘逸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萤火虫翩翩起舞,忽明忽暗的萤光与闪烁的星星,让我们看得痴迷,看得醉心。 我俩在她家很洁净、新建的房舍外的小院里做客,中间一方小桌上摆着各种农村菜肴,她是真心欢迎我俩的到来,在我们果蔬公司,无论如何我们算是城里来的人,而且我还是聘请的外来人才,他们也是相当尊敬我们。主要原因是我负责公司处理一些无菌袋及塑料袋等,算废弃物吧,反正是要处理,我就让给她了,工厂职工内部价是很少价格一个,这些塑料袋量很大,每个班要出几千条,她有些门路,再卖给有关方面可多挣点儿钱,就是这样,农村人知道谁对他好就要报恩,这乡下人就心存感激,于是多次请我和妻子到她家里做客。 她的菜肴中有一种我们从没吃过的,是当地一种油烹的夏季小昆虫,这昆虫如同黄豆粒大,活的时候身带一对小硬翅膀,尾部在草丛中星星点点地出现像萤火虫般的景象,这片地区在夏季夜里,很多的孩子和一些大人会打着手电筒,在草丛里边照边捉。这情景和我们鲁西南一样,不过那是捉一种叫“知了猴”比它大不少的禅幼虫,这种昆虫为人们熟知,在黄淮一带的城市乡村里夏季都有,在一片片小杨树林中有很多,人们纷纷去做。这就成了人们普遍的喝酒菜肴,在一般超市中就有卖的。 这种“知了猴”在夏夜泥土地可以钻出,将要羽化时,于黄昏及夜间钻出土表,爬到树上,然后抓紧树皮,在很短的时间内蜕皮羽化,当蝉蛹的背上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时,蜕皮的过程就开始了,头先出来,紧接着露出绿色的身体和褶皱的翅膀,停留片刻,使翅膀变硬,颜色变深,便开始起飞,整个过程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夏天在树上叫声响亮,用嘴针刺状口器吸取树汁,其幼虫栖息土中,吸取树根液汁,对树木有害,要变成蝉时便爬到树上的细枝上,附在上面拼命地鸣叫,这是它们求偶的鸣叫,在夏季燥热午间,蝉的单调鸣叫声会惹的午睡和看书学习的人们烦躁不已。我在孩童时期的乡下就随人捉过这种“知了猴”,捉很多个,凑成一盘,油炸或锅蒸,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肴。 记得我爸爸早年从山东老家回东北时,没带别的,就带了一串家乡土产“知了猴”,当我嘴里细细嚼着它时,不由得回忆起那童年时代。那打着手电筒,随着人们在乡村的草丛树林里的树下,东找找西看看的情景。但是,我们吃的这虫子和它不一样,真是一个地方一种风俗啊! 想到这里,我问女主人,这是不是也有晚间捉这小虫子的,她说这个季节,在胶东半岛,几乎到处都有,过一会儿我们可以去捉。 于是我俩迫不及待的吃完喝完就随她们去了,果不其然,我们到了果汁厂内的一大片草坪中,里面有几个人在用手电筒东照照西照照,在屏气凝神地在找虫子呢,我们也加入了进来,低头哈腰地俯身寻找,不一会儿,竟然也捉到了一大捧。 回想起来,那也是一个回味儿有余的夏夜,是多么具有胶东半岛乡村的夏夜情趣儿啊。 第四十一章 夏季我们在胶东半岛乡村 夏天到了,我还是回到了果蔬公司做我的采购工作。 这时,南方卖榨果汁设备上的滤清系统的厂长和销售部经理来了,他在卖他们厂的产品,果蔬公司在生产水果汁过程中需要很多他们的产品。我接待了他们,这家供应商的产品服务质量好,不管是售后服务还是售前服务,还是售中服务都不错。 什么是售前服务呢,就是可以对要买货方进行对产品知识的培训、辅导,及任何使用等,而且他们的产品一旦卖出去可以享受终身保修待遇,这样好,我就签下了这个合同。 这时收苹果和梨又大规模开始了,一台台拉水果的货车从果汁厂门口一直排到公路上很长,有几十台车。但是我们公司的这两位水果经销商为了争取多向果汁厂供应苹果,天天进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天天竞争着,有时竟然闹到我的办公室去,而我公司那个一把手也为了个人私利而不顾一切地在从另外的经销商那里进货。 一次,我在安徽砀山县联系的经销商要来几车梨,经销商不放心,因为天太热。而且这砀山梨有些烂就不好保管,长途运输就怕时间一长就腐烂,也就一天的时间就会几乎彻底烂掉,他们让我保证一定他们的梨到了厂门就要卸他们的货,我们工厂这时恰好缺货,我也知道这大热天梨一腐烂整个火车四五十吨梨就麻烦了,几车货要是这样停一天就不仅要掉秤很多,而且质量也就不行了,腐烂的水分会哗哗地从车上流到地上。我就答应他了,而且保证车一到果蔬公司后要优先卸他们的车。 我这边胸脯子拍的啪啪响,那边的一把手已从本地一家冷库要来了几车冷库的梨。因为在这个地区,用冷库保管当年存放的水果是个习惯,而到了第二年下批水果要下来之前,就要处理掉,无论给价多少都要出库,而此时我们果汁加工企业就趁机拣了一个大便宜,再不收进来就在冷库中放坏了。要知道这冷库的梨因为存放的时间长,不知是几年了,风味也差,梨的个头不小,就是那种大黄梨,东北有些地方又叫大笨梨。他一个人与冷库的人讲好了价,就拉来了,一下子来了好多车。恰巧是在我从砀山县回到果汁厂的时候,他的车倒优先排在前面卸货了,这我上头人的车也不好说什么,结果又是在车间倒班时间,果池里又是梨都装满了。 大家大概不知道果池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在入车间前水果要卸入几个大的池子里,每一个能装几百吨,我们果汁厂有四个这样的果池,若是它们都盛满了,也够几个班消化的,按理说冷藏果保存的好一些不易腐烂可以向后放一放,人家砀山送来的是新鲜的梨,只要有个破损的地方大热天的就会迅速腐烂,应该优先考虑卸掉。 可经理他不,可能和进货冷库他们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还是等着果池的大量梨先吃完才卸他们的,这样这砀山梨就倒了霉了,眼看着这车上的梨水在滴滴答答往地上流淌,大热天的等了一天多,而他还在不紧不慢地等着卸那些冷库的运梨车。这时,我气不过就和一把手大吵了一次,虽然这都是为工作,但是也要讲理吧。 但是这位一把手可不是个善茬子,他原来也是黑龙江省的学校毕业的人,很年轻,比我要小近二十岁,他父亲死得早,估计也是因性格倔而愿意和人作对而不正常去世的。开始来应聘时才是一名小喽啰,还联合其他老乡请我喝酒,千方百计地想让我照顾他,可我也是不求上进,与世无争。要不是孙总有病,这一把手怕也轮不到他。他自从坐上这一把手的位置后,是得意忘形的小人,专横跋扈,把平时与他不和睦的人一个个的拿下。这果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财务部经理、生产部经理等都换掉了,而且重要的岗位生产部经理的位置上换了几茬人,但是还不敢动我,反正这个企业是总经理承包,他一个人说了算。 有一位是已经退休的老同志,有些技术水平也不愿意在家里闲着,家是莱阳农村的,正好这里招聘人他就来了。后来实在是车间没人选了,就让他做生产部经理。这老头是兢兢业业的做,实际上年龄也不大,是提前内退的,他总是忙在生产第一线,什么晚上值班啦、生产上有故障啦、天天晚间巡视啦,和工人谈谈话啦,总是能见到他。 一次,车间在水果生产时果池的果用错了,其实这不算个事儿,大约对一把手的安排有些影响,于是这人就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对这老同志破口大骂,喊声把大家都惊动了。但是这李经理涵养极好,脑袋都谢顶了,在果池边上十分沮丧,争辩也不是、吵嘴也不是。我们这些人看着他那样子也十分同情他,心想这老同志也是,何必呢,在家里农村享受着退休金还不是天天优哉游哉的生活着,来这个果汁厂又辛苦、又是挨这年轻人训,这么大叫大嚷的真是不值啊。这事发生了不久,这老头闷闷不乐了几天就离开了果汁厂,他辞职走了,这老同志我们相处的不错,他为人友善又和蔼,有时我值夜班有事来不了他就毫无怨言的顶替,他可是位好老头儿。 记得在夏季的时候,不是有位女的老同事天天要请我和妻子去她家里吃饭吗。一次在周末闲暇之时,我们应约而做客去了工厂附近的农村。 正好在夏季天气晚间又不热,而且那时晚间在野外的乡村,那真是胶东半岛的乡村夏夜,凉风习习,蛙鸣阵阵,洞开出一片小小的清凉天地,星星点缀下空旷的田野里,草丛中,乡村的夏夜流萤飞舞,与星光相互辉映,给夜色带来动感,又增添了几分空旷。流萤是快乐的舞者,用飘忽的鼓点,倾吐心声,诠释着生命的灿烂和灵动,似朵朵浪花,点点晶莹,在夏夜的梦魇里细语,用柔美的诗句,撩开夏夜的羽衣,朦胧出一片夏夜的清凉,在乡村的空气,飘逸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萤火虫翩翩起舞,忽明忽暗的萤光与闪烁的星星,让我们看得痴迷,看得醉心。 我俩在她家很洁净、新建的房舍外的小院里做客,中间一方小桌上摆着各种农村菜肴,她是真心欢迎我俩的到来,在我们果蔬公司,无论如何我们算是城里来的人,而且我还是聘请的外来人才,他们也是相当尊敬我们。主要原因是我负责公司处理一些无菌袋及塑料袋等,算废弃物吧,反正是要处理,我就让给她了,工厂职工内部价是很少价格一个,这些塑料袋量很大,每个班要出几千条,她有些门路,再卖给有关方面可多挣点儿钱,就是这样,农村人知道谁对他好就要报恩,这乡下人就心存感激,于是多次请我和妻子到她家里做客。 她的菜肴中有一种我们从没吃过的,是当地一种油烹的夏季小昆虫,这昆虫如同黄豆粒大,活的时候身带一对小硬翅膀,尾部在草丛中星星点点地出现像萤火虫般的景象,这片地区在夏季夜里,很多的孩子和一些大人会打着手电筒,在草丛里边照边捉。这情景和我们鲁西南一样,不过那是捉一种叫“知了猴”比它大不少的禅幼虫,这种昆虫为人们熟知,在黄淮一带的城市乡村里夏季都有,在一片片小杨树林中有很多,人们纷纷去做。这就成了人们普遍的喝酒菜肴,在一般超市中就有卖的。 这种“知了猴”在夏夜泥土地可以钻出,将要羽化时,于黄昏及夜间钻出土表,爬到树上,然后抓紧树皮,在很短的时间内蜕皮羽化,当蝉蛹的背上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时,蜕皮的过程就开始了,头先出来,紧接着露出绿色的身体和褶皱的翅膀,停留片刻,使翅膀变硬,颜色变深,便开始起飞,整个过程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夏天在树上叫声响亮,用嘴针刺状口器吸取树汁,其幼虫栖息土中,吸取树根液汁,对树木有害,要变成蝉时便爬到树上的细枝上,附在上面拼命地鸣叫,这是它们求偶的鸣叫,在夏季燥热午间,蝉的单调鸣叫声会惹的午睡和看书学习的人们烦躁不已。我在孩童时期的乡下就随人捉过这种“知了猴”,捉很多个,凑成一盘,油炸或锅蒸,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肴。 记得我爸爸早年从山东老家回东北时,没带别的,就带了一串家乡土产“知了猴”,当我嘴里细细嚼着它时,不由得回忆起那童年时代。那打着手电筒,随着人们在乡村的草丛树林里的树下,东找找西看看的情景。但是,我们吃的这虫子和它不一样,真是一个地方一种风俗啊! 想到这里,我问女主人,这是不是也有晚间捉这小虫子的,她说这个季节,在胶东半岛,几乎到处都有,过一会儿我们可以去捉。 于是我俩迫不及待的吃完喝完就随她们去了,果不其然,我们到了果汁厂内的一大片草坪中,里面有几个人在用手电筒东照照西照照,在屏气凝神地在找虫子呢,我们也加入了进来,低头哈腰地俯身寻找,不一会儿,竟然也捉到了一大捧。 回想起来,那也是一个回味儿有余的夏夜,是多么具有胶东半岛乡村的夏夜情趣儿啊。 第四十二章 三位因生意而交的朋友 回到金浪后,我还结识了一位中年人,他叫袁经理,这个人很能,在乡村可不是一般人,几乎他什么都做,什么加工些机械件、倒卖些废品、倒卖些木托盘等等,他也从我身上没少挣钱。 在我们建材公司时,有时要处理一些铝塑废料。 来果汁厂后,我见到我们厂内有一片空地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废物占用,仅垫货物的木托盘就有好几车,还有什么车间里换下来的一些旧设备等等垃圾,东西不少,破破烂烂一大堆,也是影响了我们果蔬公司的厂容厂貌。我想果汁厂本来是属食品加工企业,天天这么乱糟糟的,外人见了也不像话,而且我们这里也常来外国客人,看着多么不好。于是在工作的余暇就领着我们部里的十几个人,忙活了十来天,终于将这多年积压下来的废物都给清理了,那些旧的设备、不用的废油,六七车木托盘,还有些破草帘子等等不值钱的东西,统统让这位袁经理给拉走了。 事后我才知道仅这些废物他就赚了钱,多少?有两三万元,仅几桶废旧的冷却油他又转卖给他人就赚了上万元。 他是挣钱了,同时也就傍上我了。经常问我们公司有没有不要的东西,他几乎任何东西都能要,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可用之物,这倒使我的很多麻烦事能解决。我们部的人员清理了多年占用的场地,公司的报纸上还发了新闻,表扬了我们这种爱公司、爱厂、爱企业的做为。是啊,要是大家都像我们这样,能使公司焕然一新,该是环境多么好啊。从此,我们俩结成了好朋友,没事他就约上我和妻子去饭店,吃些地方特吃。 这里地方也有一种特吃,它就是“毛蛋”,又称旺蛋,就是小鸡未孵出来前的鸡蛋,这种东西在吃之前它的景象也会令人毛骨悚然,中国的乡村小吃有的就是这样,这些东西都是在以前穷困、物质匮乏的年代中是好东西,可能是偶尔发现的,也就像我们鲁西南的家乡特产“松花蛋”一样,但它是鸭蛋变得,估计也是偶然发现的。 大概在很久以前,有人不慎忘记在灶边一个鸡蛋,恰巧被灶灰盖住,然后偶尔又浇上一些茶叶水之类的液体,过了一段时间,偶尔发现了拿出来一看,竟变成了“变蛋”,尝了尝还非常味儿美,渐渐地就演化成了用鸭蛋做的“松花蛋”。 我的老家就有亲戚是有做鸡蛋变蛋的手艺,小时候去他那里,只见池塘边一大片“变蛋”一个个如小地雷似的密密麻麻排列成一片,个个灰不溜秋的,外面包了很多含有各种配料的泥巴,只不过,现在这种变蛋在我家乡也不多见了。这毛蛋在这里也是,大概古人舍不得丢掉没孵出小鸡的鸡蛋,偶尔吃一个一尝,倒也吃出了滋味儿,于是人们就大胆地吃了,慢慢地就成了一个民俗食品 胶东半岛的这种地方名吃也有个牌子,名称叫:“亮晶子”,名称怪好听的,还在超市卖,是一个包一个,也是当地的一个品牌,它显然不是偶然才变成毛蛋(正常的鸡蛋一般会孵出小鸡来)的。我们有时就吃这个,因为小时候我吃过,所以也愿意吃而我妻子就不行了,她一看就是觉得很可怕。 有时我们还去狗肉馆吃狗肉,这城市的狗肉馆有个特点,就是煮好的狗肉不用盘子盛,而是用四方的大木盘,每斤三十元,几乎什么都带,什么狗皮、狗肾、狗肝等,没有任何炒菜,只有几个小咸菜。这狗肉馆也是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在炕头上有炕桌一摆,真是有农家风味,他还领着我在市里溜达溜达,在街边的大排档喝个啤酒啦,吃个烧烤啦,渐渐地我俩还真是有了些感情。 在胶东半岛我还结交了这样的几位朋友。 有个我的下级姓邱的,他很能张罗,以前在其它公司做过股票的操盘手,后来因股票起伏很大也不好操作,就应聘到我们公司了。他在我手下也是一个主管,办事也是兢兢业业,只要你对他不错,他也几乎对你忠心不二。有时我在市里没事就玩个麻将,他就和我一起打,对招远的事情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还朋友多多,交往很广,他的朋友还买了我六台电采暖炉。有一阵我俩经常去吃海鲜火锅,一段时间吃得我血糖很高,我后来痛风病常常发作,大概和这段时间吃这火锅有关系。 那里的海鲜火锅主要有叫“八带”的东西,就是我们平常称为的小乌贼鱼,只不过是乌贼在渤海边要分几种,很小的要叫它是“海兔”,稍大一些的圆形身体的叫“八带”,再大一些的才叫“乌贼”,要是内行的人可能还要将它再细分,这“八带”里的脂肪多,而且火锅吃多了也不觉得腻,因为这是自助火锅,价格也不算贵,我每次吃都是放开了吃,所以那些日子吃得血糖高、血脂也高。像我这种年龄,吃东西时大家不要笑话,一见了好吃的几乎没命地吃,因为小的时候好吃的不多。 在六零年饥荒的时候,和我差不多大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曾经描绘过他小时挨饿的时候,那时连煤块都吃,而且吃得很香。我说的你们信吗?我信,因为我也经历过那种日子,记得刚上班时,老工人师傅就对我们讲过以前饥荒的时候,他们有的人甚至吃过机油,吃过用机油炸的食品。因此,我在吃我认为的美食时,就禁不住的很有食欲,这在我的眼睛里就能表现出来,两眼禁不住的冒着贪婪的凶光,胃里就好像要从嘴里伸出双手来,要把这吃食一扫而光似的。 这是那物资匮乏的年月造成的,因此我吃的身体又肥又胖,这几年我有些明白了。对于吃,要辩证地看待它,人,是离不开食物的,但要是误以为不吃白不吃的话是错误的。有句话说的对,不健康就是吃出来的,人们的胃虽然能盛很多东西,但不至于要将它塞满。上帝给你这么大一个胃,是让你度过难关,一旦装满,可以支持十几天甚至几十天不吃饭也能坚持下来,因此大可不必填的满满当当的,一般吃它半饱或三分之一乃至更少都可以,吃多了也是给胃和人的身体增加了负担,就要使它付出很多生理机能来消化。就像一台机器,天天负担着较重的工作,寿命就会缩短,人也是这样的,我现在知道若是天天这样吃,我的新陈代谢就会加快,如同机器,发动机的寿命有五十万转,你天天多转了许多,这寿命是固定的,吃的多就寿命短。 妻子和我可不一样,她从小摄取的能量就少,天天只吃很少的食物,而且也不馋,也可能这种吃食物很少的本领是天生具有的吧。 我还在那年冬天结识一个朋友,我叫他是姜经理。这伙计也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儿,他开始开了一家涮羊肉饭馆,我们也在那儿吃过他的火锅,吃饭间他一听说我去了,就想给我们公司供应煤炭,就赠送一份好的烤羊肉,他是邱磊的好朋友,日子过的不错,但是总想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可这涮羊肉不大景气,于是他也有关系,想换个行当。 他有门路搞到煤,而且比较便宜,我们公司就需要大量的工业用煤,我对他说,你要是能弄到便宜些的煤,每天我们要它十车没问题。于是他就施展了他那外交特长,又是跑东北又是跑港口,还带着我去龙口港的船上看他弄到的大批的煤。我到了龙口长长的港口上,我们也只能坐在小车里,下了车,迎着渤海对面刮来寒冷的徐徐海风,看着那渤海的掀起的微微波涛,港口的海面上停着许多船只,有些高大的龙门吊车在港口急匆匆的卸货,那里也有很多拉煤的大船匆匆的在卸煤。那年,煤是最贵的一个年头,每吨要一千一百多元,我也为搞不到燃烧值高的却便宜的煤而苦恼,这姜经理能耐很大,他竟然从内蒙弄到符合我们公司用的煤来,价格也比市面上的便宜。 我不禁大喜,但对他说: “你不要骗我,年初我曾去了肥城的煤炭产区,签订了几百吨煤的合同,我们公司要求的条件挺苛刻,还要以我们检验的为标准,达不到要求会扣你钱的,但对方都同意了,要在使用单位检验煤的质量,结果一检测达不到合同上的标准,后来对方不仅没赚到我们的钱,而且赔了有近十万元,这小子活该!” 我恨恨的说了一句。 但小姜却没当回事,他说,已经多次检验质量没问题,他的朋友也大批用的是这种煤,再说,这骗人的事儿,骗谁也不能骗黄哥您那。 我再三告诫他一定要把好关,这次千万不要让我丢脸,并与他签了合同,必须要运到我公司内,卸了车后检测的煤的燃烧值再付款。而且我保证只要煤的数量质量符合我们的标准,钱是绝对没有问题。就这样这姜经理从此就连续给我们送煤,数量上是没问题的,因为果汁厂有地磅,这次,小姜没有食言,他送来的煤质量是不错,我们的果汁厂在各厂家都缺煤的情况下,也就弄来了一大批,而且存放了不少。 还有一次,我俩去了龙口,遇到了我刚到公司时合作的那位在哈尔滨军人转业的朋友处,他和他妻子正在一个儿童摄影馆里,那是他妻子开的摄影馆,看来他们是挣了不少的钱,妻子的事业也发展这么好。看我俩去了,我给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姜经理,他见了我回忆起过去也不禁长吁短叹。他是二零零一年和我认识的,那时物流业刚发达,也好做,我们合作了有好几年,儿子上大学那年还是他夫妻俩陪着我们一家去了蓬莱市等地,我们还在那里拍了不少的照片,他也在哈尔滨市住过很长时间。我在上海时他俩口还去我那里住过,关系很是不错,他现在还捎带着做一些物流。见了我们他非要请我俩去了龙口一家不错的餐馆,我们边吃边聊了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很是惬意。 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他姓钦,你现在还好吗。 第四十二章 三位因生意而交的朋友 回到金浪后,我还结识了一位中年人,他叫袁经理,这个人很能,在乡村可不是一般人,几乎他什么都做,什么加工些机械件、倒卖些废品、倒卖些木托盘等等,他也从我身上没少挣钱。 在我们建材公司时,有时要处理一些铝塑废料。 来果汁厂后,我见到我们厂内有一片空地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废物占用,仅垫货物的木托盘就有好几车,还有什么车间里换下来的一些旧设备等等垃圾,东西不少,破破烂烂一大堆,也是影响了我们果蔬公司的厂容厂貌。我想果汁厂本来是属食品加工企业,天天这么乱糟糟的,外人见了也不像话,而且我们这里也常来外国客人,看着多么不好。于是在工作的余暇就领着我们部里的十几个人,忙活了十来天,终于将这多年积压下来的废物都给清理了,那些旧的设备、不用的废油,六七车木托盘,还有些破草帘子等等不值钱的东西,统统让这位袁经理给拉走了。 事后我才知道仅这些废物他就赚了钱,多少?有两三万元,仅几桶废旧的冷却油他又转卖给他人就赚了上万元。 他是挣钱了,同时也就傍上我了。经常问我们公司有没有不要的东西,他几乎任何东西都能要,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可用之物,这倒使我的很多麻烦事能解决。我们部的人员清理了多年占用的场地,公司的报纸上还发了新闻,表扬了我们这种爱公司、爱厂、爱企业的做为。是啊,要是大家都像我们这样,能使公司焕然一新,该是环境多么好啊。从此,我们俩结成了好朋友,没事他就约上我和妻子去饭店,吃些地方特吃。 这里地方也有一种特吃,它就是“毛蛋”,又称旺蛋,就是小鸡未孵出来前的鸡蛋,这种东西在吃之前它的景象也会令人毛骨悚然,中国的乡村小吃有的就是这样,这些东西都是在以前穷困、物质匮乏的年代中是好东西,可能是偶尔发现的,也就像我们鲁西南的家乡特产“松花蛋”一样,但它是鸭蛋变得,估计也是偶然发现的。 大概在很久以前,有人不慎忘记在灶边一个鸡蛋,恰巧被灶灰盖住,然后偶尔又浇上一些茶叶水之类的液体,过了一段时间,偶尔发现了拿出来一看,竟变成了“变蛋”,尝了尝还非常味儿美,渐渐地就演化成了用鸭蛋做的“松花蛋”。 我的老家就有亲戚是有做鸡蛋变蛋的手艺,小时候去他那里,只见池塘边一大片“变蛋”一个个如小地雷似的密密麻麻排列成一片,个个灰不溜秋的,外面包了很多含有各种配料的泥巴,只不过,现在这种变蛋在我家乡也不多见了。这毛蛋在这里也是,大概古人舍不得丢掉没孵出小鸡的鸡蛋,偶尔吃一个一尝,倒也吃出了滋味儿,于是人们就大胆地吃了,慢慢地就成了一个民俗食品 胶东半岛的这种地方名吃也有个牌子,名称叫:“亮晶子”,名称怪好听的,还在超市卖,是一个包一个,也是当地的一个品牌,它显然不是偶然才变成毛蛋(正常的鸡蛋一般会孵出小鸡来)的。我们有时就吃这个,因为小时候我吃过,所以也愿意吃而我妻子就不行了,她一看就是觉得很可怕。 有时我们还去狗肉馆吃狗肉,这城市的狗肉馆有个特点,就是煮好的狗肉不用盘子盛,而是用四方的大木盘,每斤三十元,几乎什么都带,什么狗皮、狗肾、狗肝等,没有任何炒菜,只有几个小咸菜。这狗肉馆也是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在炕头上有炕桌一摆,真是有农家风味,他还领着我在市里溜达溜达,在街边的大排档喝个啤酒啦,吃个烧烤啦,渐渐地我俩还真是有了些感情。 在胶东半岛我还结交了这样的几位朋友。 有个我的下级姓邱的,他很能张罗,以前在其它公司做过股票的操盘手,后来因股票起伏很大也不好操作,就应聘到我们公司了。他在我手下也是一个主管,办事也是兢兢业业,只要你对他不错,他也几乎对你忠心不二。有时我在市里没事就玩个麻将,他就和我一起打,对招远的事情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还朋友多多,交往很广,他的朋友还买了我六台电采暖炉。有一阵我俩经常去吃海鲜火锅,一段时间吃得我血糖很高,我后来痛风病常常发作,大概和这段时间吃这火锅有关系。 那里的海鲜火锅主要有叫“八带”的东西,就是我们平常称为的小乌贼鱼,只不过是乌贼在渤海边要分几种,很小的要叫它是“海兔”,稍大一些的圆形身体的叫“八带”,再大一些的才叫“乌贼”,要是内行的人可能还要将它再细分,这“八带”里的脂肪多,而且火锅吃多了也不觉得腻,因为这是自助火锅,价格也不算贵,我每次吃都是放开了吃,所以那些日子吃得血糖高、血脂也高。像我这种年龄,吃东西时大家不要笑话,一见了好吃的几乎没命地吃,因为小的时候好吃的不多。 在六零年饥荒的时候,和我差不多大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曾经描绘过他小时挨饿的时候,那时连煤块都吃,而且吃得很香。我说的你们信吗?我信,因为我也经历过那种日子,记得刚上班时,老工人师傅就对我们讲过以前饥荒的时候,他们有的人甚至吃过机油,吃过用机油炸的食品。因此,我在吃我认为的美食时,就禁不住的很有食欲,这在我的眼睛里就能表现出来,两眼禁不住的冒着贪婪的凶光,胃里就好像要从嘴里伸出双手来,要把这吃食一扫而光似的。 这是那物资匮乏的年月造成的,因此我吃的身体又肥又胖,这几年我有些明白了。对于吃,要辩证地看待它,人,是离不开食物的,但要是误以为不吃白不吃的话是错误的。有句话说的对,不健康就是吃出来的,人们的胃虽然能盛很多东西,但不至于要将它塞满。上帝给你这么大一个胃,是让你度过难关,一旦装满,可以支持十几天甚至几十天不吃饭也能坚持下来,因此大可不必填的满满当当的,一般吃它半饱或三分之一乃至更少都可以,吃多了也是给胃和人的身体增加了负担,就要使它付出很多生理机能来消化。就像一台机器,天天负担着较重的工作,寿命就会缩短,人也是这样的,我现在知道若是天天这样吃,我的新陈代谢就会加快,如同机器,发动机的寿命有五十万转,你天天多转了许多,这寿命是固定的,吃的多就寿命短。 妻子和我可不一样,她从小摄取的能量就少,天天只吃很少的食物,而且也不馋,也可能这种吃食物很少的本领是天生具有的吧。 我还在那年冬天结识一个朋友,我叫他是姜经理。这伙计也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儿,他开始开了一家涮羊肉饭馆,我们也在那儿吃过他的火锅,吃饭间他一听说我去了,就想给我们公司供应煤炭,就赠送一份好的烤羊肉,他是邱磊的好朋友,日子过的不错,但是总想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可这涮羊肉不大景气,于是他也有关系,想换个行当。 他有门路搞到煤,而且比较便宜,我们公司就需要大量的工业用煤,我对他说,你要是能弄到便宜些的煤,每天我们要它十车没问题。于是他就施展了他那外交特长,又是跑东北又是跑港口,还带着我去龙口港的船上看他弄到的大批的煤。我到了龙口长长的港口上,我们也只能坐在小车里,下了车,迎着渤海对面刮来寒冷的徐徐海风,看着那渤海的掀起的微微波涛,港口的海面上停着许多船只,有些高大的龙门吊车在港口急匆匆的卸货,那里也有很多拉煤的大船匆匆的在卸煤。那年,煤是最贵的一个年头,每吨要一千一百多元,我也为搞不到燃烧值高的却便宜的煤而苦恼,这姜经理能耐很大,他竟然从内蒙弄到符合我们公司用的煤来,价格也比市面上的便宜。 我不禁大喜,但对他说: “你不要骗我,年初我曾去了肥城的煤炭产区,签订了几百吨煤的合同,我们公司要求的条件挺苛刻,还要以我们检验的为标准,达不到要求会扣你钱的,但对方都同意了,要在使用单位检验煤的质量,结果一检测达不到合同上的标准,后来对方不仅没赚到我们的钱,而且赔了有近十万元,这小子活该!” 我恨恨的说了一句。 但小姜却没当回事,他说,已经多次检验质量没问题,他的朋友也大批用的是这种煤,再说,这骗人的事儿,骗谁也不能骗黄哥您那。 我再三告诫他一定要把好关,这次千万不要让我丢脸,并与他签了合同,必须要运到我公司内,卸了车后检测的煤的燃烧值再付款。而且我保证只要煤的数量质量符合我们的标准,钱是绝对没有问题。就这样这姜经理从此就连续给我们送煤,数量上是没问题的,因为果汁厂有地磅,这次,小姜没有食言,他送来的煤质量是不错,我们的果汁厂在各厂家都缺煤的情况下,也就弄来了一大批,而且存放了不少。 还有一次,我俩去了龙口,遇到了我刚到公司时合作的那位在哈尔滨军人转业的朋友处,他和他妻子正在一个儿童摄影馆里,那是他妻子开的摄影馆,看来他们是挣了不少的钱,妻子的事业也发展这么好。看我俩去了,我给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姜经理,他见了我回忆起过去也不禁长吁短叹。他是二零零一年和我认识的,那时物流业刚发达,也好做,我们合作了有好几年,儿子上大学那年还是他夫妻俩陪着我们一家去了蓬莱市等地,我们还在那里拍了不少的照片,他也在哈尔滨市住过很长时间。我在上海时他俩口还去我那里住过,关系很是不错,他现在还捎带着做一些物流。见了我们他非要请我俩去了龙口一家不错的餐馆,我们边吃边聊了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很是惬意。 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他姓钦,你现在还好吗。 第四十三章 决心整治好材料库的管理 我不仅负责公司的采购工作,还带管着公司的一些仓库。有个时期果蔬公司的材料大仓库管理比较混乱,这仓库的面积也有近千平方米,我就发动我们部里的同事帮着整理一下。 仓库保管员都是女同志,也是从车间里选派上来的,因为以前的保管员做的不好,她们也来了不久,仓库里的材料很多,乱七八糟的,时间一长我也看不下眼,到底我也是这方面负责的。看来不整治也不行了,因为这是果蔬公司的材料仓库,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物品。 实际上我从前在东北县城粮油加工厂时也是兼职物资保管员,当年,就是在一个百十号人的小工厂,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我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身兼多种职务,记得大概要有六七种工作,比如有统计员、工会副主席、食堂出纳员,保管员、板报宣传员、报刊发行员、仓库保管员、团支部书记、工厂互助会管理员等等。保管员也做过几年,也是管理着一个大的仓库,里面有林林总总各种物件,那可是我的本行啊。但那时我保管的东西相对现在来说数量很少,而且种类不多。没想到三十年后又不离老本行,后来在山东推土机总厂跟日本人做翻译期间,又接触过此类事情,在上海绿大地公司做物流副总经理时,也有上千种产品,负责管理的有条不紊。但是今天这仓库里有工厂用的所有东西,大到设备、各种电机,小到螺丝钉和各类轴承,我决心好好地拾掇一下,一是方显我管理仓库的能力,二是也想重温一下过去。 我对整理归纳的事情好像有瘾,这点在平常的事情中可以看出来,家里一见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我就立即拾掇起来。平时妻子能把各个抽屉塞得满满的,有东西就塞,有东西就塞,就连冰箱里也塞得满满当当,这可能是生活习惯所致。实际上爸爸他生前就有这种整理归纳的好习惯,经常把家里的箱子、抽屉中的杂乱物品收拾的利利落落,在这方面我大概有点儿遗传原因。 于是,我就在采购工作忙着之余,有空就天天扎到仓库里与这些人做了起来,先将不同的物品归类分别存放,再将相同物品一起按规格不同安排。仓库里仅各种的管道用垫,就用绳子穿起来装在不同的盒子里摆放了一个大货架,清理各种电机尤其麻烦。几十种大大小小的电机,大的几百斤重小的如拳头大,大的要有上千斤,这样摆弄来摆弄去也真是够麻烦的,我也要在货架上摆的整整齐齐。货架不够用,就让电焊工人用角铁焊接,再用木板铺就,很快就做成了几十个货架,一排排的很是整齐好看。我亲自领着保管员一直做了十来天,这些保管员见我天天亲自和她们一起什么都做,也就跟着有条不紊地干起来,经过了一番整治,当她们看着这收拾后整整齐齐、各种物品摆放有序的库房,有的也不禁激动流下了眼泪。她们不知道,我这可是在山东推土机厂学过“5s”管理的人拿手活儿啊,所谓“5s”管理就是整洁、整理、整顿、素质、素养,这些方面统统要做到一丝不苟,整洁有序啊。 她们说,这是我们集团里应属最好的仓库了,为此,她们还写了一篇报道在我们集团公司的报纸上刊出了,我也不禁为此事沾沾自喜。 第四十三章 决心整治好材料库的管理 我不仅负责公司的采购工作,还带管着公司的一些仓库。有个时期果蔬公司的材料大仓库管理比较混乱,这仓库的面积也有近千平方米,我就发动我们部里的同事帮着整理一下。 仓库保管员都是女同志,也是从车间里选派上来的,因为以前的保管员做的不好,她们也来了不久,仓库里的材料很多,乱七八糟的,时间一长我也看不下眼,到底我也是这方面负责的。看来不整治也不行了,因为这是果蔬公司的材料仓库,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物品。 实际上我从前在东北县城粮油加工厂时也是兼职物资保管员,当年,就是在一个百十号人的小工厂,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我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身兼多种职务,记得大概要有六七种工作,比如有统计员、工会副主席、食堂出纳员,保管员、板报宣传员、报刊发行员、仓库保管员、团支部书记、工厂互助会管理员等等。保管员也做过几年,也是管理着一个大的仓库,里面有林林总总各种物件,那可是我的本行啊。但那时我保管的东西相对现在来说数量很少,而且种类不多。没想到三十年后又不离老本行,后来在山东推土机总厂跟日本人做翻译期间,又接触过此类事情,在上海绿大地公司做物流副总经理时,也有上千种产品,负责管理的有条不紊。但是今天这仓库里有工厂用的所有东西,大到设备、各种电机,小到螺丝钉和各类轴承,我决心好好地拾掇一下,一是方显我管理仓库的能力,二是也想重温一下过去。 我对整理归纳的事情好像有瘾,这点在平常的事情中可以看出来,家里一见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我就立即拾掇起来。平时妻子能把各个抽屉塞得满满的,有东西就塞,有东西就塞,就连冰箱里也塞得满满当当,这可能是生活习惯所致。实际上爸爸他生前就有这种整理归纳的好习惯,经常把家里的箱子、抽屉中的杂乱物品收拾的利利落落,在这方面我大概有点儿遗传原因。 于是,我就在采购工作忙着之余,有空就天天扎到仓库里与这些人做了起来,先将不同的物品归类分别存放,再将相同物品一起按规格不同安排。仓库里仅各种的管道用垫,就用绳子穿起来装在不同的盒子里摆放了一个大货架,清理各种电机尤其麻烦。几十种大大小小的电机,大的几百斤重小的如拳头大,大的要有上千斤,这样摆弄来摆弄去也真是够麻烦的,我也要在货架上摆的整整齐齐。货架不够用,就让电焊工人用角铁焊接,再用木板铺就,很快就做成了几十个货架,一排排的很是整齐好看。我亲自领着保管员一直做了十来天,这些保管员见我天天亲自和她们一起什么都做,也就跟着有条不紊地干起来,经过了一番整治,当她们看着这收拾后整整齐齐、各种物品摆放有序的库房,有的也不禁激动流下了眼泪。她们不知道,我这可是在山东推土机厂学过“5s”管理的人拿手活儿啊,所谓“5s”管理就是整洁、整理、整顿、素质、素养,这些方面统统要做到一丝不苟,整洁有序啊。 她们说,这是我们集团里应属最好的仓库了,为此,她们还写了一篇报道在我们集团公司的报纸上刊出了,我也不禁为此事沾沾自喜。 第四十四章 在新的形势下突然打算回老家城市工作 这一天,在集团公司开经理会时,建材公司的徐总讲了话,他有信心再扩大公司的规模,一定要奋力完成老板交给的生产任务,各公司也表示他们有完成任务的信心。那么,这个信心是哪来的呢,这不得不提一下中央出台的中国历史上没有过的“四万亿投资计划”。 当时的国务院总理二零零八年公布的四万亿计划明确要求,要加快医疗卫生、文化教育事业发展,加强生态环境建设,如水污染防治、节能减排工程,加快自主创新和结构调整,支持服务业发展,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全面推进税改,减轻企业负担等。这些财政政策如果能切实地执行下去,虽然经济周期的复苏不如货币扩张来得快,但却会改善经济增长的质量,从而影响长期总产出。初步匡算,实施这十大措施,到二零一零年底约需投资四万亿元,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政府不断完善和充实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政策措施,逐步形成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一揽子计划,国务院总理在二零零九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上发表讲话时指出:有人把一揽子计划简单说成是四万亿投资,这是一种误解。 当中央决定用四万亿元人民币救市的消息传开后,经济刺激计划,将“刺激”腐败的舆论就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因为当时,就已出现不少权贵和巨富都贪婪地盯住这块大蛋糕,盘算着狠狠地吃他一口。 香港“文汇报”曾报道,中国各省人马争先上京,争分万亿投资蛋糕,发改委门庭若市,周边的酒店宾馆全部客满,连周围胡同的地下室也住满各方来客,停车场上停满挂着各省牌照的车辆。这项计划也刺激了我们公司尤其是建材公司的发展,大家知道,我们也将会从中分得一块蛋糕,我们集团公司的业绩也会因此大幅的提高。 这时我打起了自己的算盘,我已经五十二了,这辈子没什么前景可言,在金浪集团也有七八年,现在在果蔬公司混得也可以,可不是长法啊,最后这些年怎么过,如何过下去也总是在我的头脑里考虑的问题。我在金浪公司的根基是在建材公司的时间长,而且对建材公司的业务也熟悉,毕竟一开始就在那里做,人员也熟,对产品因为我做个物流工作也是非常熟悉的。 在果蔬公司倒是也可以,但是孙总病倒他走了,我在那里对人员不大熟悉,业务也不算熟悉。最主要的是果蔬公司的领导不行,他可不像孙总那样,他对同事就像对敌人那样,在那里他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说他好的人,除了上边的领导外他得罪不少果蔬公司的其他人,这些人一概是他的对头,用山东话说这人就是个“半吊子”。我和他表面上虽天天打着哈哈,但也从心里瞧不上他。 这样看来,果蔬公司我也做不长,金浪建材的徐总说要扩大规模,是不是我还回去。于是,约我总裁要见一面,这一天总裁给我来电话让我去和他面谈一次,我就开着车跑了几十里路去见了总裁,一见了面我就直接说: “我不想在果蔬公司做了,最好给我换个地方” 总裁说: “你是我们公司的老同事了,那你想去哪里?” 我说还是调回建材公司吧,他也听说过我不愿在果蔬公司工作的消息,就说那给徐总打个电话,于是他给徐总打了电话让他尽快安排我。 过了一天,我就去了建材公司的徐总那里,徐总知道我要去,他表示非常欢迎我回去。我给他谈了自己的想法,想自己年龄大了,该回家工作,这守家在地的身体也能好,钱也够了,不用多挣。但建材公司在老家的城市并没有个分公司,连个办事处也没有,怎么办呢,徐总想想说: “你这个想法也不错,不行的话公司就在老家的城市设个分公司,现在中央不是要投资四万亿元吗,这是个机遇,也说明我们公司的业绩会提高。 你在家乡的人脉关系也有,说不定做一段时间,你就成为大富翁也不一定,你先在那里干,先开辟市场,了解潜在客户,建立联系,等慢慢他们了解了我们的产品,在那里可以招聘人,新招的人由我们公司负责培训一段时间,你可和营销总监谈一谈,好不好”。 我听了他这话,不由得信心又足起来,就是趁这个良机,此时不做,又待何时。 这是我回家乡工作的机会,不管是谁,在外面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家啊,目前在外面工作是暂时的,好坏也是暂时的,而回家是今后的长久之事,这主意已定,就着手准备回家了。实际上此时妻子她已经回日照市看望她的父母了,我的决定就是这么突然,事情变化也快,我准备先回老家的城市,过段时间公司一定开会,我再回来搬家,这样妻子也不用再回到工作的城市。 我在公司的朋友们大家接二连三地为我送行,又是姜经理和那位袁经理,可以说他们的生意中有很大部分是我给他们的,我的突然要走,他俩是恋恋不舍,简直是像丢掉了主心骨一样,还有难忘的老部下小邱,我们已经相处了好多年。 把在胶东半岛的东西都处理了处理,有冰箱、那个小邱给我的太阳能热水器。花了六七百元买的带有四个抽屉的麻将桌也给了公司财务的一位要好的经理,还有什么床、椅子、电脑桌一股脑都处理掉了。可笑的是还有些苹果和五六箱子梨也扔在了那里,这也就慢慢地腐烂掉了,可见我是急急忙忙地回了自己的家,这样就在建材公司总部待了几天,立马回到了老家的城市。 第四十四章 在新的形势下突然打算回老家城市工作 这一天,在集团公司开经理会时,建材公司的徐总讲了话,他有信心再扩大公司的规模,一定要奋力完成老板交给的生产任务,各公司也表示他们有完成任务的信心。那么,这个信心是哪来的呢,这不得不提一下中央出台的中国历史上没有过的“四万亿投资计划”。 当时的国务院总理二零零八年公布的四万亿计划明确要求,要加快医疗卫生、文化教育事业发展,加强生态环境建设,如水污染防治、节能减排工程,加快自主创新和结构调整,支持服务业发展,提高城乡居民收入,全面推进税改,减轻企业负担等。这些财政政策如果能切实地执行下去,虽然经济周期的复苏不如货币扩张来得快,但却会改善经济增长的质量,从而影响长期总产出。初步匡算,实施这十大措施,到二零一零年底约需投资四万亿元,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政府不断完善和充实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政策措施,逐步形成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一揽子计划,国务院总理在二零零九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上发表讲话时指出:有人把一揽子计划简单说成是四万亿投资,这是一种误解。 当中央决定用四万亿元人民币救市的消息传开后,经济刺激计划,将“刺激”腐败的舆论就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因为当时,就已出现不少权贵和巨富都贪婪地盯住这块大蛋糕,盘算着狠狠地吃他一口。 香港“文汇报”曾报道,中国各省人马争先上京,争分万亿投资蛋糕,发改委门庭若市,周边的酒店宾馆全部客满,连周围胡同的地下室也住满各方来客,停车场上停满挂着各省牌照的车辆。这项计划也刺激了我们公司尤其是建材公司的发展,大家知道,我们也将会从中分得一块蛋糕,我们集团公司的业绩也会因此大幅的提高。 这时我打起了自己的算盘,我已经五十二了,这辈子没什么前景可言,在金浪集团也有七八年,现在在果蔬公司混得也可以,可不是长法啊,最后这些年怎么过,如何过下去也总是在我的头脑里考虑的问题。我在金浪公司的根基是在建材公司的时间长,而且对建材公司的业务也熟悉,毕竟一开始就在那里做,人员也熟,对产品因为我做个物流工作也是非常熟悉的。 在果蔬公司倒是也可以,但是孙总病倒他走了,我在那里对人员不大熟悉,业务也不算熟悉。最主要的是果蔬公司的领导不行,他可不像孙总那样,他对同事就像对敌人那样,在那里他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说他好的人,除了上边的领导外他得罪不少果蔬公司的其他人,这些人一概是他的对头,用山东话说这人就是个“半吊子”。我和他表面上虽天天打着哈哈,但也从心里瞧不上他。 这样看来,果蔬公司我也做不长,金浪建材的徐总说要扩大规模,是不是我还回去。于是,约我总裁要见一面,这一天总裁给我来电话让我去和他面谈一次,我就开着车跑了几十里路去见了总裁,一见了面我就直接说: “我不想在果蔬公司做了,最好给我换个地方” 总裁说: “你是我们公司的老同事了,那你想去哪里?” 我说还是调回建材公司吧,他也听说过我不愿在果蔬公司工作的消息,就说那给徐总打个电话,于是他给徐总打了电话让他尽快安排我。 过了一天,我就去了建材公司的徐总那里,徐总知道我要去,他表示非常欢迎我回去。我给他谈了自己的想法,想自己年龄大了,该回家工作,这守家在地的身体也能好,钱也够了,不用多挣。但建材公司在老家的城市并没有个分公司,连个办事处也没有,怎么办呢,徐总想想说: “你这个想法也不错,不行的话公司就在老家的城市设个分公司,现在中央不是要投资四万亿元吗,这是个机遇,也说明我们公司的业绩会提高。 你在家乡的人脉关系也有,说不定做一段时间,你就成为大富翁也不一定,你先在那里干,先开辟市场,了解潜在客户,建立联系,等慢慢他们了解了我们的产品,在那里可以招聘人,新招的人由我们公司负责培训一段时间,你可和营销总监谈一谈,好不好”。 我听了他这话,不由得信心又足起来,就是趁这个良机,此时不做,又待何时。 这是我回家乡工作的机会,不管是谁,在外面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家啊,目前在外面工作是暂时的,好坏也是暂时的,而回家是今后的长久之事,这主意已定,就着手准备回家了。实际上此时妻子她已经回日照市看望她的父母了,我的决定就是这么突然,事情变化也快,我准备先回老家的城市,过段时间公司一定开会,我再回来搬家,这样妻子也不用再回到工作的城市。 我在公司的朋友们大家接二连三地为我送行,又是姜经理和那位袁经理,可以说他们的生意中有很大部分是我给他们的,我的突然要走,他俩是恋恋不舍,简直是像丢掉了主心骨一样,还有难忘的老部下小邱,我们已经相处了好多年。 把在胶东半岛的东西都处理了处理,有冰箱、那个小邱给我的太阳能热水器。花了六七百元买的带有四个抽屉的麻将桌也给了公司财务的一位要好的经理,还有什么床、椅子、电脑桌一股脑都处理掉了。可笑的是还有些苹果和五六箱子梨也扔在了那里,这也就慢慢地腐烂掉了,可见我是急急忙忙地回了自己的家,这样就在建材公司总部待了几天,立马回到了老家的城市。 第一章 妹妹的一家人 各位:这本小说写到这里恐怕大家都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尾。实际上我也考虑再三,一想再有五年就到退休的年龄了,二想这毕竟是我的处女作,第一部自传体小说,虽然今后没有什么主要内容了,但是也要完整一点,善始善终,所以也就硬着头皮写下去。 这样,也让各位硬着头皮看下去。敬请各位多多谅解啦! #### 二零零八年的十一月上旬,我终于又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工作,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恰巧我妹妹在我家住在着他们也刚刚搬走,好像在家里,人的余温还在。 回来的当天,我家楼下的有位邻居老宋大姐家,她老头刚刚去世,两天前才走的。那老头姓李,我在家时与他经常见面,天天背着武术用剑去公园练剑,是个很好、很和蔼的老人,竟然这么快就去世了。 到家后,我就急不可耐地投入了工作,跑了老家城市的如自来水公司、什么水道安装工程公司、还有十几家主要的房地产公司。这工作的热情是蛮高的,我还制定了到各县要跑的计划,在计划中,每个月我要跑五个县、半年要跑完老家的城市和菏泽市两个地区。业务员虽有几个,他们也已经在老家的城市、菏泽、泰安、莱芜这附近的几个地区跑了一些了,而且多少还有些效果。 我对他们也有些要求,让他们每周来老家的城市至少一次,给我汇报汇报工作,要求每日、每周做了什么,有什么效果,下一步有何计划,要达到什么目的,对工作有什么设想,哪些工程有希望做成,要我对他们有何帮助。 这些事情,管理的也够齐全的,真是事无巨细,要面面俱到,我要充分发挥这管理者的才能啊。外地的客户可以让他们跑一下,这老家的城市的客户我可要跑到。 记得我去了老家的城市的水道安装工程公司,在那里见了一个采购部主任,也是大高个,身体魁梧,一交谈,他竟是我老家县里的老乡,嘿,这越谈越投机,后来还约好以后有机会喝酒,要有生意他就找我。后来果真有了一大批生意,是要用一批pe管的,谁知道这老家的城市也太穷用不起了,他们对供货的几方互相比价,这些单位看来和他的关系都不错,这么一比,我们公司的就不行了。 这老家的城市人要管道按每吨计算价格,而我们在别处按每种规格的每米算,这么的算法是不得了,因为每吨的原料大家都知道,他才不管你规格粗的规格细的,仅在每吨成品上加一点钱如百分之五的利润就行。但我们公司的产品就不行了,它要加上加工成本、机械折旧成本、一切应缴纳的税、还有人员的成本及要赚的钱,这样成本就高了,还有要货真价实的原料及我们在山东的东北端要过来的物流费用呢,这么一算使用方是哑口无言,但对方还是要选择用便宜一些的产品。 这地方离南方近,又是农村多,人家的产品要什么有什么,就是要各种国家级的检测证书,各种的生产证明,什么iso2000环境证明,无一不齐全,你的产品耐力测验是九百六十小时,人家的是一千零七十个小时,你用的是货真价实的真原料,而人家也不是掺假,而是用了进口的原料,其实已经掺入了大批假货,说真的,这产品即使掺点假也看不出来而且又是一样使用。这样,他们产品的销售价可以压到成本价以下,你说我们能竞争过他们吗,这老家的城市就是不行,我就是这样跑了几家。 妻子从山东海边回到了家,她对我回来这件事也是感到突然。我未与她商量就擅自决定回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独断专行。 这也我是独断专行习惯了,也可能体现了我个人性格的缺陷吧。她回来后把家彻底地收拾了一下,这下子我这家就是真正像个家样了。 我妹妹一家人在我家住了几年,她把家也住的干干净净,拾掇的利利落落,几乎一尘不染,还给收拾了座便、加高了走廊。后来妹妹发现家里的洗衣机有些陈旧了,那是九零年买的双缸半自动“威力”牌洗衣机,样子功能还是不错的。这台洗衣机是我的朋友张老板在东北时挂职,做老家的城市第二面粉厂厂长时,我帮他推销了几车皮面粉给的回扣买的。在那时这半自动双缸洗衣机还算时髦的东西,这么多年也该换了,我妹妹就给我们买了一台全自动的,当初还对郝淑珍说谎,称是团购便宜买的。唉!我妹妹这人就是讲究,在我家住了这几年,可能觉得要有点儿表示,才这么考虑的,做为妹妹她的确也想的太多,但是她这一丝不苟的思维、这认真的持家风格、这面面俱到的考虑问题方法,也是我应该学习的。 我妹妹唯一的女儿学习很好,在学校班级里老师称赞她小小年纪敢说敢讲,一点儿也不像我们山东老家的城市的小姑娘,性格倒像日本人。这是因为她从小就在日本幼儿园里,渐渐耳濡目染,不仅日语会说,做事的方式也像日本人的样子,可能在学校不怯场,有话就直爽地说出来,在班级动辄举手发言,善于直接了当地发表自己的观点。实际上我也很欣赏她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这也是我小时就非常羡慕的。很快他就当了班干部,在家里她也是认真好学,也有她爸妈的办事专心致志、刻苦认真的劲头儿。不知什么原因,她也喜欢上了二胡,也就见了我的面就跟着我学,一面认认真真地看着谱子一面学着拉二胡的动作,开始那拿弓子、按弦的动作虽然很难弄,因为要双手配合,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这样做是很难的,一般人开始学习二胡都是因为这样不习惯而功亏一篑。 我儿子小时候就是这样,那时我也性子急躁,恨不得一下子让儿子学会,于是,儿子小小的年纪被我关在屋里拉半个小时二胡。妻子就批评我,别说孩子是这么小,就是大人这么枯燥的在屋里待半个小时也不行啊。于是我看儿子也做不成二胡演奏家,也只好忿忿作罢,那时儿子才四五岁而已 这外甥女与儿子不大一样,她的学习功课虽然多,可这学二胡却也刻苦,不多久,你看她那一招一式,还真是有些像模像样了,也会拉了一些曲子,算是基本上学会了,而且到我舅家也虚心地跟他学二胡。 因为我这位舅舅是位二胡演奏家,现在可是了不得,他现在是老家城市有证的二胡演奏家!有着老家城市为数不多的专业二胡等级证,可能在老家的城市就几个人持有这种证件。天天他忙得不亦乐乎,现在刚退休,他大我三岁,几乎闲不住,不是给孩子们教授二胡就是参加市里的演出,他的乐团是老家的城市的“爱乐”乐团,很有专业水平。还经常出差到外地去参加二胡考级,因为所有要考级定级的人员,必须要经过持有专业等级考试资格的专家考试后,才能评定为何等级。这我舅就吃香了,不是去这个县,就是去那个市,虽然退休了,和以前相比倒是也休息不着。这不,在曲阜庆祝孔子诞辰两千五百六十六周年的纪念活动时,还参加了孔子诞辰的演出活动,据说还担任了首席的二胡演奏家,这水平也是非常了得,所以又在曲阜住了几日。 他和我一样也有痛风的毛病,一喝酒和吃海鲜就会发作,据他说特别是吃海鲜是非常灵验,一吃海鲜准得犯,因此他的海鲜只好戒掉了,一口也不吃,但是酒基本上是照喝不误,他也是酒量不大但场合多多。前不久一次,酒有些喝多了就回家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睡觉,但睡了一会儿腰脊椎就受不了了,痛得厉害,不得不在家里躺了好多天,虽然有了些教训,但这酒还是戒不掉的。 我外甥女二胡拉的也不错了,她的功课学习的也不错,这也是由于我妹夫他们教育的好。 当年我未能在市的政府部门工作,而我妹夫却阴差阳错的调去了。后来外经委和市外贸一合并成为市外贸局,我俩算是一个系统,也是经常来往,但他是公务员。他这人的性格太耿直,说话也直爽,不会拐弯。也感到他在单位也不会混,特别是在这种事业机关部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一提起某某讨厌的人时,他做的事的确可恶,我妹父就会忿忿不平地骂道:这小子真是混账王八蛋,这几乎是他的口头语!实际上我对那人的所作所为也了解,这样评介那人还是很温和的。 一次,和家里人在一起吃饭,他家家的女儿也在,我们随便聊天,在不知为什么说到了“肉糜”二字时,女儿就天真的问我什么叫肉糜,当然她不知道,这是文言文用语。 我就对她说,这是古人对切碎了的肉的说法,并讲了一个成语故事: “有一年,山东遇大旱,农田绝收,一位朝廷大官上奏皇帝说百姓们民不聊生,天下无以为食。这皇帝回答说,既然无以为食,何不食肉糜?原来皇帝不食人间烟火,不了解百姓饥苦,倒是认为肉要比谷粟便宜的多” 我讲完这些,小姑娘听后哈哈大笑。而我妹父严肃地对她说: “是啊,学习知识要严谨,要像你大爷那样学习,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妹夫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也几乎是书呆子。在为人处世方面,对帮助过他的人,对他信任的人也是热情对待,诚恳的待人,我还是很少见到像他这样诚恳地对待朋友的。记得他有一个朋友,以后他已经出国许多年了,但是每年中秋和春节总忘不了去他的老家去看望他朋友的老父亲。他若不在国内就委托我妹妹去,还给他送去不少东西,我就去过两次,我弟弟也开车去过,就这样能对待朋友的父亲这样我知道的人中也是很少。 他就是这样,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但就是这样他在我们国内也是不好混,幸亏遇上了一位北京领导,见他是诚实可靠、学历比较好,就推荐他去了中国驻日本的外交机构。这不,几乎每四年申请延期一次,直到现在做了这个驻东京大使馆的一等秘书。他的女儿后来考了中国的大学没去,而在日本又考取了名牌大学。 还有我妹妹,她与我妹父结婚后,开始是在肿瘤医院的放射线科工作。但考虑到放射线会对孩子的身体有影响,就放着在医院操作先进医疗设备的好工作不干,就设法调到了另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的单位,做了一个财务工作。这样她年轻时毕业的我们市卫校所学的专业以及后来在郑州医学院学的东西,也就荒废了,总而言之,这老家的城市也太坑人了,也白瞎她这人才了。这些年来,在家里勤勤劳劳地看着孩子,操持着家务还上着班,以后又和我妹父在日本居住多年,在那里她也做着聊胜于无的一份工作。 她和妹夫在日本期间,二零零三年还将我妈妈接到了日本的大阪市,住了几个月。我妈妈有幸出国到了日本,还到了日本的几个城市,又录了像,她回来后我们在上海也看了,也使我妈妈见了不少的世面。记得刚回国时,她老人家动辄就说人家日本如何如何好如何先进,这几乎成了她刚回到中国的口头禅了。 我妹妹这个女儿对待长辈做的也很好,这些年来丈夫在国外,她又考虑妹父家,还考虑到我们家这边,还要照顾孩子也是不容易啊。 另外,妹妹和我妻子的关系也是很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姑嫂关系。早年间,在妹妹出生后,妻子就认识她了,很小的时候她们就不错,我们家和儿子姥姥家来往不断,我妹妹在东北二所上小学时她嫂子就是她的教师。以后我和郝淑珍恋爱结婚的过程,妹妹始终是非常了解的,妻子在我们家的时间几乎与我妹妹一样长,妹妹几十年来对她嫂子了解很深,犹如姐妹,而且从来没有红过脸。在东北上学时也在我家住过,在东北妹妹还做了两年医生,也是因为我要回来,再三做了她的工作后她才来到了老家的城市。也可以说我妹妹她生活中这一切颠簸,也和我们是大有关系的。 而今妹妹也到了女人退休的年龄,在日本与我妹夫平静地住在那里,待她的女儿以后上了大学,大概就该回来了。 第一章 妹妹的一家人 各位:这本小说写到这里恐怕大家都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尾。实际上我也考虑再三,一想再有五年就到退休的年龄了,二想这毕竟是我的处女作,第一部自传体小说,虽然今后没有什么主要内容了,但是也要完整一点,善始善终,所以也就硬着头皮写下去。 这样,也让各位硬着头皮看下去。敬请各位多多谅解啦! #### 二零零八年的十一月上旬,我终于又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工作,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恰巧我妹妹在我家住在着他们也刚刚搬走,好像在家里,人的余温还在。 回来的当天,我家楼下的有位邻居老宋大姐家,她老头刚刚去世,两天前才走的。那老头姓李,我在家时与他经常见面,天天背着武术用剑去公园练剑,是个很好、很和蔼的老人,竟然这么快就去世了。 到家后,我就急不可耐地投入了工作,跑了老家城市的如自来水公司、什么水道安装工程公司、还有十几家主要的房地产公司。这工作的热情是蛮高的,我还制定了到各县要跑的计划,在计划中,每个月我要跑五个县、半年要跑完老家的城市和菏泽市两个地区。业务员虽有几个,他们也已经在老家的城市、菏泽、泰安、莱芜这附近的几个地区跑了一些了,而且多少还有些效果。 我对他们也有些要求,让他们每周来老家的城市至少一次,给我汇报汇报工作,要求每日、每周做了什么,有什么效果,下一步有何计划,要达到什么目的,对工作有什么设想,哪些工程有希望做成,要我对他们有何帮助。 这些事情,管理的也够齐全的,真是事无巨细,要面面俱到,我要充分发挥这管理者的才能啊。外地的客户可以让他们跑一下,这老家的城市的客户我可要跑到。 记得我去了老家的城市的水道安装工程公司,在那里见了一个采购部主任,也是大高个,身体魁梧,一交谈,他竟是我老家县里的老乡,嘿,这越谈越投机,后来还约好以后有机会喝酒,要有生意他就找我。后来果真有了一大批生意,是要用一批pe管的,谁知道这老家的城市也太穷用不起了,他们对供货的几方互相比价,这些单位看来和他的关系都不错,这么一比,我们公司的就不行了。 这老家的城市人要管道按每吨计算价格,而我们在别处按每种规格的每米算,这么的算法是不得了,因为每吨的原料大家都知道,他才不管你规格粗的规格细的,仅在每吨成品上加一点钱如百分之五的利润就行。但我们公司的产品就不行了,它要加上加工成本、机械折旧成本、一切应缴纳的税、还有人员的成本及要赚的钱,这样成本就高了,还有要货真价实的原料及我们在山东的东北端要过来的物流费用呢,这么一算使用方是哑口无言,但对方还是要选择用便宜一些的产品。 这地方离南方近,又是农村多,人家的产品要什么有什么,就是要各种国家级的检测证书,各种的生产证明,什么iso2000环境证明,无一不齐全,你的产品耐力测验是九百六十小时,人家的是一千零七十个小时,你用的是货真价实的真原料,而人家也不是掺假,而是用了进口的原料,其实已经掺入了大批假货,说真的,这产品即使掺点假也看不出来而且又是一样使用。这样,他们产品的销售价可以压到成本价以下,你说我们能竞争过他们吗,这老家的城市就是不行,我就是这样跑了几家。 妻子从山东海边回到了家,她对我回来这件事也是感到突然。我未与她商量就擅自决定回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独断专行。 这也我是独断专行习惯了,也可能体现了我个人性格的缺陷吧。她回来后把家彻底地收拾了一下,这下子我这家就是真正像个家样了。 我妹妹一家人在我家住了几年,她把家也住的干干净净,拾掇的利利落落,几乎一尘不染,还给收拾了座便、加高了走廊。后来妹妹发现家里的洗衣机有些陈旧了,那是九零年买的双缸半自动“威力”牌洗衣机,样子功能还是不错的。这台洗衣机是我的朋友张老板在东北时挂职,做老家的城市第二面粉厂厂长时,我帮他推销了几车皮面粉给的回扣买的。在那时这半自动双缸洗衣机还算时髦的东西,这么多年也该换了,我妹妹就给我们买了一台全自动的,当初还对郝淑珍说谎,称是团购便宜买的。唉!我妹妹这人就是讲究,在我家住了这几年,可能觉得要有点儿表示,才这么考虑的,做为妹妹她的确也想的太多,但是她这一丝不苟的思维、这认真的持家风格、这面面俱到的考虑问题方法,也是我应该学习的。 我妹妹唯一的女儿学习很好,在学校班级里老师称赞她小小年纪敢说敢讲,一点儿也不像我们山东老家的城市的小姑娘,性格倒像日本人。这是因为她从小就在日本幼儿园里,渐渐耳濡目染,不仅日语会说,做事的方式也像日本人的样子,可能在学校不怯场,有话就直爽地说出来,在班级动辄举手发言,善于直接了当地发表自己的观点。实际上我也很欣赏她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这也是我小时就非常羡慕的。很快他就当了班干部,在家里她也是认真好学,也有她爸妈的办事专心致志、刻苦认真的劲头儿。不知什么原因,她也喜欢上了二胡,也就见了我的面就跟着我学,一面认认真真地看着谱子一面学着拉二胡的动作,开始那拿弓子、按弦的动作虽然很难弄,因为要双手配合,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这样做是很难的,一般人开始学习二胡都是因为这样不习惯而功亏一篑。 我儿子小时候就是这样,那时我也性子急躁,恨不得一下子让儿子学会,于是,儿子小小的年纪被我关在屋里拉半个小时二胡。妻子就批评我,别说孩子是这么小,就是大人这么枯燥的在屋里待半个小时也不行啊。于是我看儿子也做不成二胡演奏家,也只好忿忿作罢,那时儿子才四五岁而已 这外甥女与儿子不大一样,她的学习功课虽然多,可这学二胡却也刻苦,不多久,你看她那一招一式,还真是有些像模像样了,也会拉了一些曲子,算是基本上学会了,而且到我舅家也虚心地跟他学二胡。 因为我这位舅舅是位二胡演奏家,现在可是了不得,他现在是老家城市有证的二胡演奏家!有着老家城市为数不多的专业二胡等级证,可能在老家的城市就几个人持有这种证件。天天他忙得不亦乐乎,现在刚退休,他大我三岁,几乎闲不住,不是给孩子们教授二胡就是参加市里的演出,他的乐团是老家的城市的“爱乐”乐团,很有专业水平。还经常出差到外地去参加二胡考级,因为所有要考级定级的人员,必须要经过持有专业等级考试资格的专家考试后,才能评定为何等级。这我舅就吃香了,不是去这个县,就是去那个市,虽然退休了,和以前相比倒是也休息不着。这不,在曲阜庆祝孔子诞辰两千五百六十六周年的纪念活动时,还参加了孔子诞辰的演出活动,据说还担任了首席的二胡演奏家,这水平也是非常了得,所以又在曲阜住了几日。 他和我一样也有痛风的毛病,一喝酒和吃海鲜就会发作,据他说特别是吃海鲜是非常灵验,一吃海鲜准得犯,因此他的海鲜只好戒掉了,一口也不吃,但是酒基本上是照喝不误,他也是酒量不大但场合多多。前不久一次,酒有些喝多了就回家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睡觉,但睡了一会儿腰脊椎就受不了了,痛得厉害,不得不在家里躺了好多天,虽然有了些教训,但这酒还是戒不掉的。 我外甥女二胡拉的也不错了,她的功课学习的也不错,这也是由于我妹夫他们教育的好。 当年我未能在市的政府部门工作,而我妹夫却阴差阳错的调去了。后来外经委和市外贸一合并成为市外贸局,我俩算是一个系统,也是经常来往,但他是公务员。他这人的性格太耿直,说话也直爽,不会拐弯。也感到他在单位也不会混,特别是在这种事业机关部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一提起某某讨厌的人时,他做的事的确可恶,我妹父就会忿忿不平地骂道:这小子真是混账王八蛋,这几乎是他的口头语!实际上我对那人的所作所为也了解,这样评介那人还是很温和的。 一次,和家里人在一起吃饭,他家家的女儿也在,我们随便聊天,在不知为什么说到了“肉糜”二字时,女儿就天真的问我什么叫肉糜,当然她不知道,这是文言文用语。 我就对她说,这是古人对切碎了的肉的说法,并讲了一个成语故事: “有一年,山东遇大旱,农田绝收,一位朝廷大官上奏皇帝说百姓们民不聊生,天下无以为食。这皇帝回答说,既然无以为食,何不食肉糜?原来皇帝不食人间烟火,不了解百姓饥苦,倒是认为肉要比谷粟便宜的多” 我讲完这些,小姑娘听后哈哈大笑。而我妹父严肃地对她说: “是啊,学习知识要严谨,要像你大爷那样学习,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妹夫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也几乎是书呆子。在为人处世方面,对帮助过他的人,对他信任的人也是热情对待,诚恳的待人,我还是很少见到像他这样诚恳地对待朋友的。记得他有一个朋友,以后他已经出国许多年了,但是每年中秋和春节总忘不了去他的老家去看望他朋友的老父亲。他若不在国内就委托我妹妹去,还给他送去不少东西,我就去过两次,我弟弟也开车去过,就这样能对待朋友的父亲这样我知道的人中也是很少。 他就是这样,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但就是这样他在我们国内也是不好混,幸亏遇上了一位北京领导,见他是诚实可靠、学历比较好,就推荐他去了中国驻日本的外交机构。这不,几乎每四年申请延期一次,直到现在做了这个驻东京大使馆的一等秘书。他的女儿后来考了中国的大学没去,而在日本又考取了名牌大学。 还有我妹妹,她与我妹父结婚后,开始是在肿瘤医院的放射线科工作。但考虑到放射线会对孩子的身体有影响,就放着在医院操作先进医疗设备的好工作不干,就设法调到了另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的单位,做了一个财务工作。这样她年轻时毕业的我们市卫校所学的专业以及后来在郑州医学院学的东西,也就荒废了,总而言之,这老家的城市也太坑人了,也白瞎她这人才了。这些年来,在家里勤勤劳劳地看着孩子,操持着家务还上着班,以后又和我妹父在日本居住多年,在那里她也做着聊胜于无的一份工作。 她和妹夫在日本期间,二零零三年还将我妈妈接到了日本的大阪市,住了几个月。我妈妈有幸出国到了日本,还到了日本的几个城市,又录了像,她回来后我们在上海也看了,也使我妈妈见了不少的世面。记得刚回国时,她老人家动辄就说人家日本如何如何好如何先进,这几乎成了她刚回到中国的口头禅了。 我妹妹这个女儿对待长辈做的也很好,这些年来丈夫在国外,她又考虑妹父家,还考虑到我们家这边,还要照顾孩子也是不容易啊。 另外,妹妹和我妻子的关系也是很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姑嫂关系。早年间,在妹妹出生后,妻子就认识她了,很小的时候她们就不错,我们家和儿子姥姥家来往不断,我妹妹在东北二所上小学时她嫂子就是她的教师。以后我和郝淑珍恋爱结婚的过程,妹妹始终是非常了解的,妻子在我们家的时间几乎与我妹妹一样长,妹妹几十年来对她嫂子了解很深,犹如姐妹,而且从来没有红过脸。在东北上学时也在我家住过,在东北妹妹还做了两年医生,也是因为我要回来,再三做了她的工作后她才来到了老家的城市。也可以说我妹妹她生活中这一切颠簸,也和我们是大有关系的。 而今妹妹也到了女人退休的年龄,在日本与我妹夫平静地住在那里,待她的女儿以后上了大学,大概就该回来了。 第二章 最后一次参加了公司的年末总结会 这时公司要开年终总结大会,我还要赶回去,而且要把我在那里的东西搬回来。 每年的年末,公司都要举行这样的大会,我参加近十来次了。这回我回公司期间,倒是开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总结会。记得印象深刻的是回来的晚间与大家一起又喝了大酒,我们这些公司的中高层人物和总裁等有关的各部门领导人在当地著名的金城大酒店一起又吃又喝,难得一年有这么一次会,大家从全国各地来聚在一起。 公司有位审计总监,这人三十几岁,也是一个高等学府毕业,是西北人。他来公司后,一直平时小心谨慎,工作一丝不苟,异常认真。但是在喝酒期间,酒量是不行,也就三四两的量,结果那天架不住很多在外地的经理们纷纷劝酒,你一杯他一杯的,渐渐地就喝多了。直到他喝的忘乎所以起来,最后是越喝越多,已经迷糊了。后来,他脱掉了上衣,走到大厅的中间空地,当着总裁的面,屁股一扭一扭地大跳起新疆舞来,虽然跳的十分难看,但他是很兴奋,而且是边唱边跳,大声喊叫不已。而且遇见了谁就和谁握手、接吻,不管是男女,显然他是已经喝醉了。 大家想想,这后果是多么的严重!平时这人是那么老老实实,对每个人都是谨小慎微,在人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个博学多识的财务专家。但此刻却洋相百出,就是个痴呆小丑,并且是当着一般见不到的公司各大区的经理和日日见面的同事或部下,其中,还有几位女生,而且当着公司总裁的面,整个人就表现出无拘无束,但是自己却是悠然自得的状态,就是差点要和大家跳裸体舞了! 总裁这时非常地气愤,就连忙喊跟班过来把他架走了事。就这样,我想,这审计总监在集团公司也就这样到头了,大家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他是研究生毕业,就是这样一个场合,酒不知不觉喝的多了些,这会使他在今后的一生中留下了终身难忘的深刻教训。使好不容易才被招聘到了公司,但是谁在清醒时候也不想会再有第二次的,人不能在一个石头上摔倒两次。 我觉得,这个审计总监也许就能表演这么一次,但这代价也是非常沉重的,也不能再来一次了。如果再有一次的话,就会有第三第四次,那么这人的一生就算完了。这就是教训,这就是前车之鉴!千万不要自己注意就会没事,要时时告诫自己,时时警惕,一定要做到“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结局是后来他就被辞退了,离开了我们公司,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之后,我们大家在总裁的指挥下又唱起了我们的公司之歌“金浪之歌”,这首歌曲很是鼓舞斗志,激发同志们的激情,想当年还是老板总裁请了中央乐团谱曲演奏的呢。 总裁看看,还跑到我跟前说道: “你唱啊!唱啊!应该会唱,是公司的老同事了嘛”。 无奈,我也跟大家一起唱了起来,后来还穿着呢子大衣和大家跳起了舞。 那天,真是一个狂欢的夜、疯狂的夜,也是我和这么多同事狂欢的最后一次。结束了在总部的会议后,于一月十来号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家里。 第二章 最后一次参加了公司的年末总结会 这时公司要开年终总结大会,我还要赶回去,而且要把我在那里的东西搬回来。 每年的年末,公司都要举行这样的大会,我参加近十来次了。这回我回公司期间,倒是开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总结会。记得印象深刻的是回来的晚间与大家一起又喝了大酒,我们这些公司的中高层人物和总裁等有关的各部门领导人在当地著名的金城大酒店一起又吃又喝,难得一年有这么一次会,大家从全国各地来聚在一起。 公司有位审计总监,这人三十几岁,也是一个高等学府毕业,是西北人。他来公司后,一直平时小心谨慎,工作一丝不苟,异常认真。但是在喝酒期间,酒量是不行,也就三四两的量,结果那天架不住很多在外地的经理们纷纷劝酒,你一杯他一杯的,渐渐地就喝多了。直到他喝的忘乎所以起来,最后是越喝越多,已经迷糊了。后来,他脱掉了上衣,走到大厅的中间空地,当着总裁的面,屁股一扭一扭地大跳起新疆舞来,虽然跳的十分难看,但他是很兴奋,而且是边唱边跳,大声喊叫不已。而且遇见了谁就和谁握手、接吻,不管是男女,显然他是已经喝醉了。 大家想想,这后果是多么的严重!平时这人是那么老老实实,对每个人都是谨小慎微,在人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个博学多识的财务专家。但此刻却洋相百出,就是个痴呆小丑,并且是当着一般见不到的公司各大区的经理和日日见面的同事或部下,其中,还有几位女生,而且当着公司总裁的面,整个人就表现出无拘无束,但是自己却是悠然自得的状态,就是差点要和大家跳裸体舞了! 总裁这时非常地气愤,就连忙喊跟班过来把他架走了事。就这样,我想,这审计总监在集团公司也就这样到头了,大家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他是研究生毕业,就是这样一个场合,酒不知不觉喝的多了些,这会使他在今后的一生中留下了终身难忘的深刻教训。使好不容易才被招聘到了公司,但是谁在清醒时候也不想会再有第二次的,人不能在一个石头上摔倒两次。 我觉得,这个审计总监也许就能表演这么一次,但这代价也是非常沉重的,也不能再来一次了。如果再有一次的话,就会有第三第四次,那么这人的一生就算完了。这就是教训,这就是前车之鉴!千万不要自己注意就会没事,要时时告诫自己,时时警惕,一定要做到“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结局是后来他就被辞退了,离开了我们公司,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之后,我们大家在总裁的指挥下又唱起了我们的公司之歌“金浪之歌”,这首歌曲很是鼓舞斗志,激发同志们的激情,想当年还是老板总裁请了中央乐团谱曲演奏的呢。 总裁看看,还跑到我跟前说道: “你唱啊!唱啊!应该会唱,是公司的老同事了嘛”。 无奈,我也跟大家一起唱了起来,后来还穿着呢子大衣和大家跳起了舞。 那天,真是一个狂欢的夜、疯狂的夜,也是我和这么多同事狂欢的最后一次。结束了在总部的会议后,于一月十来号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家里。 第三章 再说说妻儿和我弟弟 3、再说说妻儿和弟弟的事 先说我儿子,他也是读研究生的最后一年,放寒假回到了家里。 他在研二的时候还给大学生讲过课,是个代课教师做实习。看来这方面的能力很强,他说在讲课时学生口碑还不错,这也是趁机锻炼一下自己的讲话水平,在这方面这我是坚决支持的。在他代课期间,老师是很满意,有意让他毕业后在学校当老师,也许受我的遗传基因的影响,从骨子里不愿做教师,儿子也就没同意,他面临着毕业解决工作的问题。 一月二十八日我们与妻子去了岳母家过的春节,儿子也回家去了那里看看姥姥姥爷,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对他们很有感情,然后就从那里直接回到了大学。 分公司的房子终于租到了,位置就在市内,房间是两室一厅,倒也不错。就是小区大门处还有一条大狗,虽用铁链拴着,但人们进出时对人就叫,不过离家很近,十分钟就步行走到,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那个小赵和其他的业务员就可以在那里住着。 通过租房子认识了介绍房子的东北过来的林姐,她大我们三四岁,是黑龙江兰西县退休前调过来的公务员,我和郝淑珍还见了她几次,因为都是黑龙江过来的,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说东北话的老乡,尤其是郝淑珍特别高兴,一见面就聊个没完。 这林姐也是很不容易的,原来她先是一个人调了回来,老公还在黑龙江省没有工作,后来退了休在黑龙江办了退休手续工资也很低,最要命的是她们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子,结婚不久就有了孩子,这还没有工作。林大姐老公有病还要用钱,她儿媳也正在闹离婚,大家看,没工作刚结婚就有了孩子还要闹离婚,这林大姐真是雪上加霜,困难重重。她上面还有公公婆婆要伺候,他们已风烛残年,这生活的负担也不轻,但是人家却是毫无愁容,天天见了我们满脸微笑,她还开着一家“无限极”专卖店,专营无限极的美容养生保健用品。我妻子乐于此道,她俩一聊天就上了道,彼此之间聊个没完,人家林大姐说的对,家家都有难唱曲儿,谁家都各有各的不幸,但人活在世上就要好好地活着,要勇敢的面对,她的确很勇敢,天天打扮的很是前卫,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当年林姐还请了我俩和在做“无限极”的客户,那时在一家川菜馆请的,我和郝淑珍还因此结识了几个朋友,她的老公还出席了这次饭局,他领为数少之又少的养老金,自己还经营着一家小卖店兼送奶铺,看来生活也不算很宽裕。她们的儿子最终离婚了,我和妻子后来又到她开的无限极店去了几次,郝淑珍不是还做着这个产品嘛,时常她还来电话让妻子过去玩儿,这人就愿意和郝淑珍聊天,另外她也觉得我们这两口性格好,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是啊,妻子就有这个优点,一般和她初次很难接近,但一旦交上,就能发现她有很多的优点,一是嘴严实,二是从不说人的坏话,还有就是不大显摆自己,但就能说些家长里短的不痛不痒的话,倒是谁对她也不厌烦。从那以后,我们就因此认识了。 这次回来后,我又与弟弟在了同一个城市工作,他这年冬天倒有一件事弄的我妈妈睡不着觉,原来我弟弟的领导要准备提拔他。 自从九三年毕业到这个城市的煤气公司工程安装队以后,倒是能刻苦的干工作,他不太出头,不做欺上瞒下的事,也不大得罪人,加之又有学历,几年前被提拔为小队长,这个公司就三个小队,挑头的是总经理,最近这一把手总经理调到济南了,于是他们的公司要再提拔一位总经理。 但这一把手不是说当就当上的,我们家又没什么门子啦、关系啦什么的,我弟弟的表现又不错,煤气公司的总部有好多想来做一把手的,上边的领导也会弄,可能是这关系不好摆平。于是就来个公平的吧,大家民主选举,每人一票,大家看这样公平不公平,看来这共.产.党国家也不搞什么任命制了,因为无法任命,就来个资本主义的民主办法吧,实际上这办法也是坑人的,对于选上来不满意的我党还是有办法的,中我意的我就批准,不中我意的就找到个理由让你下去,再重选或推荐,知道上边中意的选到为止。很不幸,我弟弟被选上了总经理了,这下子怎么办,不过我妈妈和弟媳倒是担心了,现在这种时候这样当了官该怎么办?天天担惊受怕的,现在弄不好就会被抓起来。 我倒是不担心,给妈妈做工作说,就这比芝麻粒还小许多倍的官还叫官,就是领工人干活的头头,只要你不贪,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是弟媳主要是怕他天天有应酬,天天喝酒,这样把身体会喝坏的。 我弟弟才三十六七岁,正是一个人做事业的时候,但是他有个毛病,就是愿意喝酒。不过酒量也不大,这方面要比我差一些,他喝酒的毛病就是,酒量不大,一喝易喝多,倒是不至于喝很多,主要表现在喝完就愿意说话,我经历过他几次,都是这种情况,就是不停地跟这个那个打电话,然后就说个没完,都是车轱辘话,没完没了的,还反复地对一些特定的对象说些心里话,这些毛病也的确是做领导不行。但是谁开始是做领导的,都是慢慢干上来的,是有些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所以我是坚决支持他还是要做这总经理。后来经过他上级的集体批准,于是就当上了他们单位的总经理。 的确,现在我弟弟慢慢好多了,对于烟酒也比以前控制了,那年春节,我遇到了这些事情,和家人多年来在一起的时间较长,这个春节过的也算是有意义。 第三章 再说说妻儿和我弟弟 3、再说说妻儿和弟弟的事 先说我儿子,他也是读研究生的最后一年,放寒假回到了家里。 他在研二的时候还给大学生讲过课,是个代课教师做实习。看来这方面的能力很强,他说在讲课时学生口碑还不错,这也是趁机锻炼一下自己的讲话水平,在这方面这我是坚决支持的。在他代课期间,老师是很满意,有意让他毕业后在学校当老师,也许受我的遗传基因的影响,从骨子里不愿做教师,儿子也就没同意,他面临着毕业解决工作的问题。 一月二十八日我们与妻子去了岳母家过的春节,儿子也回家去了那里看看姥姥姥爷,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对他们很有感情,然后就从那里直接回到了大学。 分公司的房子终于租到了,位置就在市内,房间是两室一厅,倒也不错。就是小区大门处还有一条大狗,虽用铁链拴着,但人们进出时对人就叫,不过离家很近,十分钟就步行走到,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那个小赵和其他的业务员就可以在那里住着。 通过租房子认识了介绍房子的东北过来的林姐,她大我们三四岁,是黑龙江兰西县退休前调过来的公务员,我和郝淑珍还见了她几次,因为都是黑龙江过来的,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说东北话的老乡,尤其是郝淑珍特别高兴,一见面就聊个没完。 这林姐也是很不容易的,原来她先是一个人调了回来,老公还在黑龙江省没有工作,后来退了休在黑龙江办了退休手续工资也很低,最要命的是她们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子,结婚不久就有了孩子,这还没有工作。林大姐老公有病还要用钱,她儿媳也正在闹离婚,大家看,没工作刚结婚就有了孩子还要闹离婚,这林大姐真是雪上加霜,困难重重。她上面还有公公婆婆要伺候,他们已风烛残年,这生活的负担也不轻,但是人家却是毫无愁容,天天见了我们满脸微笑,她还开着一家“无限极”专卖店,专营无限极的美容养生保健用品。我妻子乐于此道,她俩一聊天就上了道,彼此之间聊个没完,人家林大姐说的对,家家都有难唱曲儿,谁家都各有各的不幸,但人活在世上就要好好地活着,要勇敢的面对,她的确很勇敢,天天打扮的很是前卫,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当年林姐还请了我俩和在做“无限极”的客户,那时在一家川菜馆请的,我和郝淑珍还因此结识了几个朋友,她的老公还出席了这次饭局,他领为数少之又少的养老金,自己还经营着一家小卖店兼送奶铺,看来生活也不算很宽裕。她们的儿子最终离婚了,我和妻子后来又到她开的无限极店去了几次,郝淑珍不是还做着这个产品嘛,时常她还来电话让妻子过去玩儿,这人就愿意和郝淑珍聊天,另外她也觉得我们这两口性格好,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是啊,妻子就有这个优点,一般和她初次很难接近,但一旦交上,就能发现她有很多的优点,一是嘴严实,二是从不说人的坏话,还有就是不大显摆自己,但就能说些家长里短的不痛不痒的话,倒是谁对她也不厌烦。从那以后,我们就因此认识了。 这次回来后,我又与弟弟在了同一个城市工作,他这年冬天倒有一件事弄的我妈妈睡不着觉,原来我弟弟的领导要准备提拔他。 自从九三年毕业到这个城市的煤气公司工程安装队以后,倒是能刻苦的干工作,他不太出头,不做欺上瞒下的事,也不大得罪人,加之又有学历,几年前被提拔为小队长,这个公司就三个小队,挑头的是总经理,最近这一把手总经理调到济南了,于是他们的公司要再提拔一位总经理。 但这一把手不是说当就当上的,我们家又没什么门子啦、关系啦什么的,我弟弟的表现又不错,煤气公司的总部有好多想来做一把手的,上边的领导也会弄,可能是这关系不好摆平。于是就来个公平的吧,大家民主选举,每人一票,大家看这样公平不公平,看来这共.产.党国家也不搞什么任命制了,因为无法任命,就来个资本主义的民主办法吧,实际上这办法也是坑人的,对于选上来不满意的我党还是有办法的,中我意的我就批准,不中我意的就找到个理由让你下去,再重选或推荐,知道上边中意的选到为止。很不幸,我弟弟被选上了总经理了,这下子怎么办,不过我妈妈和弟媳倒是担心了,现在这种时候这样当了官该怎么办?天天担惊受怕的,现在弄不好就会被抓起来。 我倒是不担心,给妈妈做工作说,就这比芝麻粒还小许多倍的官还叫官,就是领工人干活的头头,只要你不贪,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是弟媳主要是怕他天天有应酬,天天喝酒,这样把身体会喝坏的。 我弟弟才三十六七岁,正是一个人做事业的时候,但是他有个毛病,就是愿意喝酒。不过酒量也不大,这方面要比我差一些,他喝酒的毛病就是,酒量不大,一喝易喝多,倒是不至于喝很多,主要表现在喝完就愿意说话,我经历过他几次,都是这种情况,就是不停地跟这个那个打电话,然后就说个没完,都是车轱辘话,没完没了的,还反复地对一些特定的对象说些心里话,这些毛病也的确是做领导不行。但是谁开始是做领导的,都是慢慢干上来的,是有些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所以我是坚决支持他还是要做这总经理。后来经过他上级的集体批准,于是就当上了他们单位的总经理。 的确,现在我弟弟慢慢好多了,对于烟酒也比以前控制了,那年春节,我遇到了这些事情,和家人多年来在一起的时间较长,这个春节过的也算是有意义。 第四章 为工作东奔西跑忙招标 我的分公司需要人,于是,去了市里的人才招聘中心,了解了这一年“春季人才招聘会”的情况。对于跑市场的营销人员,那时招聘人员的场合很多,老家的城市人才交流中心的工作做的蛮好,它有几个专场,分别有“大中专应届毕业生专场”、“机械、电业人才专场”和“商贸、营销、物资、建筑、建材专场”,每周一、四、六是开门日,这时的还免费,只有专场的才收三百元钱。我就参加了两次,商贸、营销类的专场应聘的人倒不少,去招了招人,并没有相中的。 我回来在老家的城市期间,卖的公司产品不多,倒是东奔西跑的参加各种的投标不少。回到老家的城市分公司后,首先面临的是要租间房子,至少这公司要有个公司的样子。 我有一个业务员其中姓赵,四十多岁,这人虽不像痴呆人,但他的脑子也不活泛,来公司以前在铁路部门工作,能到我们公司来也是他找了一条比较好的出路,因为他的脸皮极厚,很适应促销产品这一工作,他家在泰安住,那时已与他妻子不和,一回到家里,便闹得不可开交,由于开辟工作,他需要住在我老家的城市,那么,在哪里呢? 说工作吧!过了年,我开始了做业务的奔忙。老家的城市有个“春天地板采暖公司”,这家公司要我们的各种管子十五六万元,是ppr的货。在一个工地上,这是我的业务员很有办法,他做通了负责水管设计的技术员的工作,说再用水管是一定要用我们公司的产品,这样就定了,于是到了时间,大批我公司的产品就发了过来。 有一此,临沂的矿务局分公司要对煤矿用的矿用管招标,我还跑去了,对他们介绍了我公司产品的特点。结果报上了价格以后我们开始了竞标,结果当场宣布我们的位居第二,就算是没中上,白跑了一次。 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它在老家的城市的名气不小。他们在原来的市里要建楼。我就做了这家公司的工作,而且还把我弟弟的各种关系都用上了,还请了他们负责采购科长在我们家附近的大酒店吃了一顿饭,结果他们答应给做工作,最后就选了我们的产品和一家另一种品牌的产品。 这个品牌的ppr可是打入老家的城市好多年了,我记得从近十年前就和我们公司竞争。记得我开始将产品打入老家的城市时,那时一个单位在市里建宿舍,我还去过建筑工地现场,那里还有市财政局也建着宿舍楼,同时市司法局也在建着楼,只不过我们公司的付款政策太不宽松,不准佘货。但现在谁不佘货啊,那时我要是总是做老家的城市的销售就好了,估计这些单位均能拿下。 我在这些单位的办公室和他们领导谈判时,恰好那个牌子的代理商也几乎同时来到了办公室,而且还是个年轻女人。我此时一愣,领导的办公室这女人竟然能自由出入。当时是在这种产品流行的初期,我们的品牌在山东这一片还算是有名,领导也是知道这一点,他准备要我们的货。可这时这个女人说,她也能代理我们公司的产品,用她的“金浪”牌也行,这女人真是信口雌黄,满嘴跑火车,要不就是她的能量太大了,我当着领导的面立即给总部打了电话,总部的经理说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这样在当场就戳穿了她的谎言。实际上她已经和这单位早就有联系,这领导也是对她的莽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我对领导谈了我们的产品的种种好处和各种优点,还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中国足球的“十强赛”就是我们金浪做的广告,终于,这领导也没别的办法,竟然同意用了我们的产品大约有近三十万元的产品。就这样我个人也从中赚了几万元的钱,这是八年前我做储运中心的经理时的一次顺带的生意。这次总计为单位供应了几十万元的货,用当时她所代理的产品给我来瞎搅和。 通过这件事我发现这销售要有窍门,当然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很重要,可是销售人员也是很重要,自然最好是年轻女的,另外你的门面也是不可忽视的。 这时我就与妻子商量,咱们自己家开个店铺,就经营我们这种水管,还算是有个仓库,来它几车货也能满足急需。于是我俩就去了工商局去登记,当时需要公司的证件,邮来邮去的挺费时间,于是就等了几天,这几天我也考虑了一下此事,要是这样做需要至少五十万元的投资,这对我来说虽可以承受但风险很大,也不一定能挣大钱,主要问题是老家的城市这个地方只认便宜货。我们的产品有个特点,就是质量好但是价格不便宜,但老家的城市人不注意这点,他们甚至不看产品的原料证明,认为那些都可以造假,这可能与南方使用造假的原料种类太多有关系,我对这种的买东西法也不习惯,不看产品质量能行吗。现在正好赶上中央给各地拨款了共四万亿,有些地方能突击花钱,但这股风过去后也难说这行情会怎么样了。我和妻子一商量,还是不妥,说不定挣不到钱,她是坚决反对这件事,她反对我也无可奈何,这个“马歇尔计划”最终告吹,实际上这次也就是她了,要不我脑子一冲动,搞不好又赔大发了。 这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县水利局对要投资他们县里水网建设用管进行公开招标,我知道后大喜,据说这工程不小,既然是招标,那我就去投标,他们水利局提前了一个月就发了标书,我就到了那里。 我在他们县领到这投标的标书后,这标书里列举的项目很详细,要知道,一本标书也要六百元钱呢,一般没有实力也别想挣这个钱。标书里罗列的他们仅需要的各种品种有上百种,一件一件要求的数量等等很详细,回来后我急忙准备此事。仔细一看我傻了眼,原来这占百分之九十的品种我们公司竟是从来不生产的,竟然都是些我从未听说过的种类,我在老家的城市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就马上将这标书的品种部分传真给了总部让他们帮助我找到这些品种的销售价格,但是总部也没有,最后反复计算,还正经把它当成了一回事,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帮助我把它搞定了。 但即使这样也不会赚到多少钱的,投标终于开始了,这一天来了许多公司的人,大约有二十来家,有的公司还不远千里来了总经理,我相信这些人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负责标书评定的是县水利局的一位副局长,他是说了算,这时参加投标的都将价格写在了标书里,待评审委员会把标书里的价格一一公布出来后,我们公司的的价格不算最低也是较低的一个,但是大多数厂家一个个垂头丧气落了标,他们都很失望,我后来渐渐悟出来其中的道道。 其实这是很明显的官商勾结的一个典型例子。这提前预定要中标的厂家给要投资方列了一个表格,把投资方根本不使用的许多的种类列上,让你不知内情的厂家报出价格。但是这些用不上的种类他们不必担心被使用,他们就不必报价,就可以按正常的种类报常用的价格,这样各种产品一平均下来,在所有报价的投标书中,这家厂家无疑的是价格最低的,因为其他的厂家报了所有真实的投标价格。我们几乎所有的厂家都被骗了,这就是在那时开始有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内外勾结的一个实际情况,也是国家四万亿的投资初期各处公开招标的实际情况,这样的例子不止这一个地方。 那时能负责工程当官的若是想贪污简直是太容易了,现在一定不是这样了,那种时候情况一分析道理很简单大家都会明白的,不知道这官现在这会儿还查他不,一查一定是一个准儿。 第四章 为工作东奔西跑忙招标 我的分公司需要人,于是,去了市里的人才招聘中心,了解了这一年“春季人才招聘会”的情况。对于跑市场的营销人员,那时招聘人员的场合很多,老家的城市人才交流中心的工作做的蛮好,它有几个专场,分别有“大中专应届毕业生专场”、“机械、电业人才专场”和“商贸、营销、物资、建筑、建材专场”,每周一、四、六是开门日,这时的还免费,只有专场的才收三百元钱。我就参加了两次,商贸、营销类的专场应聘的人倒不少,去招了招人,并没有相中的。 我回来在老家的城市期间,卖的公司产品不多,倒是东奔西跑的参加各种的投标不少。回到老家的城市分公司后,首先面临的是要租间房子,至少这公司要有个公司的样子。 我有一个业务员其中姓赵,四十多岁,这人虽不像痴呆人,但他的脑子也不活泛,来公司以前在铁路部门工作,能到我们公司来也是他找了一条比较好的出路,因为他的脸皮极厚,很适应促销产品这一工作,他家在泰安住,那时已与他妻子不和,一回到家里,便闹得不可开交,由于开辟工作,他需要住在我老家的城市,那么,在哪里呢? 说工作吧!过了年,我开始了做业务的奔忙。老家的城市有个“春天地板采暖公司”,这家公司要我们的各种管子十五六万元,是ppr的货。在一个工地上,这是我的业务员很有办法,他做通了负责水管设计的技术员的工作,说再用水管是一定要用我们公司的产品,这样就定了,于是到了时间,大批我公司的产品就发了过来。 有一此,临沂的矿务局分公司要对煤矿用的矿用管招标,我还跑去了,对他们介绍了我公司产品的特点。结果报上了价格以后我们开始了竞标,结果当场宣布我们的位居第二,就算是没中上,白跑了一次。 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它在老家的城市的名气不小。他们在原来的市里要建楼。我就做了这家公司的工作,而且还把我弟弟的各种关系都用上了,还请了他们负责采购科长在我们家附近的大酒店吃了一顿饭,结果他们答应给做工作,最后就选了我们的产品和一家另一种品牌的产品。 这个品牌的ppr可是打入老家的城市好多年了,我记得从近十年前就和我们公司竞争。记得我开始将产品打入老家的城市时,那时一个单位在市里建宿舍,我还去过建筑工地现场,那里还有市财政局也建着宿舍楼,同时市司法局也在建着楼,只不过我们公司的付款政策太不宽松,不准佘货。但现在谁不佘货啊,那时我要是总是做老家的城市的销售就好了,估计这些单位均能拿下。 我在这些单位的办公室和他们领导谈判时,恰好那个牌子的代理商也几乎同时来到了办公室,而且还是个年轻女人。我此时一愣,领导的办公室这女人竟然能自由出入。当时是在这种产品流行的初期,我们的品牌在山东这一片还算是有名,领导也是知道这一点,他准备要我们的货。可这时这个女人说,她也能代理我们公司的产品,用她的“金浪”牌也行,这女人真是信口雌黄,满嘴跑火车,要不就是她的能量太大了,我当着领导的面立即给总部打了电话,总部的经理说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这样在当场就戳穿了她的谎言。实际上她已经和这单位早就有联系,这领导也是对她的莽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我对领导谈了我们的产品的种种好处和各种优点,还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中国足球的“十强赛”就是我们金浪做的广告,终于,这领导也没别的办法,竟然同意用了我们的产品大约有近三十万元的产品。就这样我个人也从中赚了几万元的钱,这是八年前我做储运中心的经理时的一次顺带的生意。这次总计为单位供应了几十万元的货,用当时她所代理的产品给我来瞎搅和。 通过这件事我发现这销售要有窍门,当然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很重要,可是销售人员也是很重要,自然最好是年轻女的,另外你的门面也是不可忽视的。 这时我就与妻子商量,咱们自己家开个店铺,就经营我们这种水管,还算是有个仓库,来它几车货也能满足急需。于是我俩就去了工商局去登记,当时需要公司的证件,邮来邮去的挺费时间,于是就等了几天,这几天我也考虑了一下此事,要是这样做需要至少五十万元的投资,这对我来说虽可以承受但风险很大,也不一定能挣大钱,主要问题是老家的城市这个地方只认便宜货。我们的产品有个特点,就是质量好但是价格不便宜,但老家的城市人不注意这点,他们甚至不看产品的原料证明,认为那些都可以造假,这可能与南方使用造假的原料种类太多有关系,我对这种的买东西法也不习惯,不看产品质量能行吗。现在正好赶上中央给各地拨款了共四万亿,有些地方能突击花钱,但这股风过去后也难说这行情会怎么样了。我和妻子一商量,还是不妥,说不定挣不到钱,她是坚决反对这件事,她反对我也无可奈何,这个“马歇尔计划”最终告吹,实际上这次也就是她了,要不我脑子一冲动,搞不好又赔大发了。 这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县水利局对要投资他们县里水网建设用管进行公开招标,我知道后大喜,据说这工程不小,既然是招标,那我就去投标,他们水利局提前了一个月就发了标书,我就到了那里。 我在他们县领到这投标的标书后,这标书里列举的项目很详细,要知道,一本标书也要六百元钱呢,一般没有实力也别想挣这个钱。标书里罗列的他们仅需要的各种品种有上百种,一件一件要求的数量等等很详细,回来后我急忙准备此事。仔细一看我傻了眼,原来这占百分之九十的品种我们公司竟是从来不生产的,竟然都是些我从未听说过的种类,我在老家的城市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就马上将这标书的品种部分传真给了总部让他们帮助我找到这些品种的销售价格,但是总部也没有,最后反复计算,还正经把它当成了一回事,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帮助我把它搞定了。 但即使这样也不会赚到多少钱的,投标终于开始了,这一天来了许多公司的人,大约有二十来家,有的公司还不远千里来了总经理,我相信这些人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负责标书评定的是县水利局的一位副局长,他是说了算,这时参加投标的都将价格写在了标书里,待评审委员会把标书里的价格一一公布出来后,我们公司的的价格不算最低也是较低的一个,但是大多数厂家一个个垂头丧气落了标,他们都很失望,我后来渐渐悟出来其中的道道。 其实这是很明显的官商勾结的一个典型例子。这提前预定要中标的厂家给要投资方列了一个表格,把投资方根本不使用的许多的种类列上,让你不知内情的厂家报出价格。但是这些用不上的种类他们不必担心被使用,他们就不必报价,就可以按正常的种类报常用的价格,这样各种产品一平均下来,在所有报价的投标书中,这家厂家无疑的是价格最低的,因为其他的厂家报了所有真实的投标价格。我们几乎所有的厂家都被骗了,这就是在那时开始有用公开招标的方式内外勾结的一个实际情况,也是国家四万亿的投资初期各处公开招标的实际情况,这样的例子不止这一个地方。 那时能负责工程当官的若是想贪污简直是太容易了,现在一定不是这样了,那种时候情况一分析道理很简单大家都会明白的,不知道这官现在这会儿还查他不,一查一定是一个准儿。 DIWUZ 5、兵买马、扩充分公司的实力 下一步就是招人了,招个啥样的好呢,在人才交流中心我倒是面试了几位,有的印象还可以,但是感到有些不足的地方。 究竟什么方面要突出些呢,这次是我使用人,因为我家住在这里,一定要慎重,这人的要求就是,不太了解的人就是不能用。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我表弟,他是我二姨的老二,小我十五岁。这人小时在山东足球二队踢过足球,九零年算体校毕业,安排到市里的小学做教师,教体育课他觉得没意思。以后又费劲儿调到市物资系统做,但那时物资系统还好,已有没落的迹象。正值我国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互相纠结的时期,最终市场经济占了上风打败了计划经济,那时像外贸、物资、粮食、商业等以前人们趋之若鹜纷纷愿意去的单位都是大批没落,以后大都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我表弟的单位也是如此。 表弟在单位效益较差的时候,二姨夫的单位是商业,姨夫退休后就把他安排到那里。但商业企业也是很快衰败,他就承包了一家卖“浏阳河”白酒的生意,这样做了一段儿时间,经济效益大为可观,是挣了一些钱。但是也不是不是长久之计,“浏阳河”酒也不行了,这应该是九八年的事情。表弟就闲着在家没事做。于是我就想到了他,在一九九六年他还是不错的时候,他也帮助过我的忙,为我处理过白酒,这人有点东北人的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对朋友热心,一点儿也不像老家的城市人那样,这点就像我似的。 于是我就说服他来我公司,我说: “做个业务员也不错啊,也就跑一跑下面,人我也相中,弄不好我们这一行就做大发了这也不一定,这是多好” 我就跟他谈了,表弟考虑了几天就同意了,这样他就算为我的业务员。 我们公司对新业务员的培训还是很重视的,要求各分公司招收上来新业务员后一定要去总部培训几个月,在那里学习一下专业知识,体验体验金浪集团公司的什么文化、公司理念,培训使新业务人员增强对公司的忠诚度,这培训的费用由公司负责,来回的差旅费、在总部的吃饭住宿等一切费用均报销,这样也算可以,就算是免费旅游一次了,于是他也就去了培训了近二十天后。 表弟说在公司总部这些天收获很大,还结识了不少的人,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以前也出门在外,也经受过这种出差的磨练,表弟还请了大家喝酒,总之一切顺利。回来后我就让他开始跑起了业务。 说这业务简单也非常简单,就是去各县的房地产、水利局、建设房屋的部门送一送公司的产品价格表,能做工程的项目明细等,当然要会详细地说明、会解答疑问,这就需要专业知识,理论水平。更高级的还要懂得设计塑料水管的数量,能绘出图纸来更好,大概我这样的可以,可以说能解答任何疑问,包括这种水管的制造方法、工艺、使用的原料、如何送货,送货的时间、周期、使用时的注意事项等等,事无巨细的每种环节都能一一回答。实际上在一个分公司,对经理的要求也不低,我曾受过“项目经理”的专职培训,还是北大的教授来给讲课的,这对项目经理的要求就不少,还要对成本进行估测、成本核算、人员管理及各项的费用控制。 唉,这些年我受过的培训无计其数,短则三天,长则几月,公司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 表弟来后这时有了四位业务员了,还要招几人才行,于是我又跑到菏泽了几次,在那儿又选了几位。在老家的城市又选了两位年纪较大的,四五十岁的,有个还是兼职。其中有一位就是一家做水管公司的职工,我就是用他来掌握信息,要从各种渠道了解其他产品的销量。 二零零九年二月十五日,儿子参加了国家公务员的面试。 不管他是否考中,我们对他的这次选择是非常支持的,国家公务员那时几乎是大学生毕业后找工作的最佳选择,几乎凡是有希望的人人都在参与。那年老家的城市的招考倒是有,可供选择的单位都是县级以下的,他本来不希望回老家的城市,看得出对老家的城市就没有好印象,大概从小就没有。 他这几年也东奔西跑了许多地方,尤其是到中国的南方走了走,不久前也提起过毕业后的事情,儿子想去南方什么宁波之类的地方。另外东北看来也是的选择方向,那是儿子的故乡,儿子的出生地。他也喜欢东北人直爽、耿直的性格,这次就是报了东北一个城市的公务员,那里全市就要一位硕士研究生毕业的人员,儿子竟然敢报。 这不,笔试成绩下来了,排第三,还有参加的资格。过了几天,儿子来了消息,参加了面试,面试结束后,结果就出来了,面试儿子夺得第一名,共得了八十三分,高出了第二的九分!看来发挥的不错,面试倒是儿子的长项,来了电话儿子说了考场的安排和程序,这几个考场是随机安排的,每个考场的考官组成也是随机抽样决定的,而且面试的考题也是随机抽取,因此,这想投机取巧、诸如作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不几天,得到了消息,儿子被市地税局录取。从此他至少在走向社会的这个起跑线上,并没有落后于其他人。 DIWUZ 5、兵买马、扩充分公司的实力 下一步就是招人了,招个啥样的好呢,在人才交流中心我倒是面试了几位,有的印象还可以,但是感到有些不足的地方。 究竟什么方面要突出些呢,这次是我使用人,因为我家住在这里,一定要慎重,这人的要求就是,不太了解的人就是不能用。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我表弟,他是我二姨的老二,小我十五岁。这人小时在山东足球二队踢过足球,九零年算体校毕业,安排到市里的小学做教师,教体育课他觉得没意思。以后又费劲儿调到市物资系统做,但那时物资系统还好,已有没落的迹象。正值我国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互相纠结的时期,最终市场经济占了上风打败了计划经济,那时像外贸、物资、粮食、商业等以前人们趋之若鹜纷纷愿意去的单位都是大批没落,以后大都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我表弟的单位也是如此。 表弟在单位效益较差的时候,二姨夫的单位是商业,姨夫退休后就把他安排到那里。但商业企业也是很快衰败,他就承包了一家卖“浏阳河”白酒的生意,这样做了一段儿时间,经济效益大为可观,是挣了一些钱。但是也不是不是长久之计,“浏阳河”酒也不行了,这应该是九八年的事情。表弟就闲着在家没事做。于是我就想到了他,在一九九六年他还是不错的时候,他也帮助过我的忙,为我处理过白酒,这人有点东北人的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对朋友热心,一点儿也不像老家的城市人那样,这点就像我似的。 于是我就说服他来我公司,我说: “做个业务员也不错啊,也就跑一跑下面,人我也相中,弄不好我们这一行就做大发了这也不一定,这是多好” 我就跟他谈了,表弟考虑了几天就同意了,这样他就算为我的业务员。 我们公司对新业务员的培训还是很重视的,要求各分公司招收上来新业务员后一定要去总部培训几个月,在那里学习一下专业知识,体验体验金浪集团公司的什么文化、公司理念,培训使新业务人员增强对公司的忠诚度,这培训的费用由公司负责,来回的差旅费、在总部的吃饭住宿等一切费用均报销,这样也算可以,就算是免费旅游一次了,于是他也就去了培训了近二十天后。 表弟说在公司总部这些天收获很大,还结识了不少的人,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以前也出门在外,也经受过这种出差的磨练,表弟还请了大家喝酒,总之一切顺利。回来后我就让他开始跑起了业务。 说这业务简单也非常简单,就是去各县的房地产、水利局、建设房屋的部门送一送公司的产品价格表,能做工程的项目明细等,当然要会详细地说明、会解答疑问,这就需要专业知识,理论水平。更高级的还要懂得设计塑料水管的数量,能绘出图纸来更好,大概我这样的可以,可以说能解答任何疑问,包括这种水管的制造方法、工艺、使用的原料、如何送货,送货的时间、周期、使用时的注意事项等等,事无巨细的每种环节都能一一回答。实际上在一个分公司,对经理的要求也不低,我曾受过“项目经理”的专职培训,还是北大的教授来给讲课的,这对项目经理的要求就不少,还要对成本进行估测、成本核算、人员管理及各项的费用控制。 唉,这些年我受过的培训无计其数,短则三天,长则几月,公司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 表弟来后这时有了四位业务员了,还要招几人才行,于是我又跑到菏泽了几次,在那儿又选了几位。在老家的城市又选了两位年纪较大的,四五十岁的,有个还是兼职。其中有一位就是一家做水管公司的职工,我就是用他来掌握信息,要从各种渠道了解其他产品的销量。 二零零九年二月十五日,儿子参加了国家公务员的面试。 不管他是否考中,我们对他的这次选择是非常支持的,国家公务员那时几乎是大学生毕业后找工作的最佳选择,几乎凡是有希望的人人都在参与。那年老家的城市的招考倒是有,可供选择的单位都是县级以下的,他本来不希望回老家的城市,看得出对老家的城市就没有好印象,大概从小就没有。 他这几年也东奔西跑了许多地方,尤其是到中国的南方走了走,不久前也提起过毕业后的事情,儿子想去南方什么宁波之类的地方。另外东北看来也是的选择方向,那是儿子的故乡,儿子的出生地。他也喜欢东北人直爽、耿直的性格,这次就是报了东北一个城市的公务员,那里全市就要一位硕士研究生毕业的人员,儿子竟然敢报。 这不,笔试成绩下来了,排第三,还有参加的资格。过了几天,儿子来了消息,参加了面试,面试结束后,结果就出来了,面试儿子夺得第一名,共得了八十三分,高出了第二的九分!看来发挥的不错,面试倒是儿子的长项,来了电话儿子说了考场的安排和程序,这几个考场是随机安排的,每个考场的考官组成也是随机抽样决定的,而且面试的考题也是随机抽取,因此,这想投机取巧、诸如作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不几天,得到了消息,儿子被市地税局录取。从此他至少在走向社会的这个起跑线上,并没有落后于其他人。 第五章 招兵买马扩充分公司实力 下一步就是招人了,招个啥样的好呢,在人才交流中心我倒是面试了几位,有的印象还可以,但是感到有些不足的地方。 究竟什么方面要突出些呢,这次是我使用人,因为我家住在这里,一定要慎重,这人的要求就是,不太了解的人就是不能用。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我表弟,他是我二姨的老二,小我十五岁。这人小时在山东足球二队踢过足球,九零年算体校毕业,安排到市里的小学做教师,教体育课他觉得没意思。以后又费劲儿调到市物资系统做,但那时物资系统还好,已有没落的迹象。正值我国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互相纠结的时期,最终市场经济占了上风打败了计划经济,那时像外贸、物资、粮食、商业等以前人们趋之若鹜纷纷愿意去的单位都是大批没落,以后大都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我表弟的单位也是如此。 表弟在单位效益较差的时候,二姨夫的单位是商业,姨夫退休后就把他安排到那里。但商业企业也是很快衰败,他就承包了一家卖“浏阳河”白酒的生意,这样做了一段儿时间,经济效益大为可观,是挣了一些钱。但是也不是不是长久之计,“浏阳河”酒也不行了,这应该是九八年的事情。表弟就闲着在家没事做。于是我就想到了他,在一九九六年他还是不错的时候,他也帮助过我的忙,为我处理过白酒,这人有点东北人的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对朋友热心,一点儿也不像老家的城市人那样,这点就像我似的。 于是我就说服他来我公司,我说: “做个业务员也不错啊,也就跑一跑下面,人我也相中,弄不好我们这一行就做大发了这也不一定,这是多好” 我就跟他谈了,表弟考虑了几天就同意了,这样他就算为我的业务员。 我们公司对新业务员的培训还是很重视的,要求各分公司招收上来新业务员后一定要去总部培训几个月,在那里学习一下专业知识,体验体验金浪集团公司的什么文化、公司理念,培训使新业务人员增强对公司的忠诚度,这培训的费用由公司负责,来回的差旅费、在总部的吃饭住宿等一切费用均报销,这样也算可以,就算是免费旅游一次了,于是他也就去了培训了近二十天后。 表弟说在公司总部这些天收获很大,还结识了不少的人,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以前也出门在外,也经受过这种出差的磨练,表弟还请了大家喝酒,总之一切顺利。回来后我就让他开始跑起了业务。 说这业务简单也非常简单,就是去各县的房地产、水利局、建设房屋的部门送一送公司的产品价格表,能做工程的项目明细等,当然要会详细地说明、会解答疑问,这就需要专业知识,理论水平。更高级的还要懂得设计塑料水管的数量,能绘出图纸来更好,大概我这样的可以,可以说能解答任何疑问,包括这种水管的制造方法、工艺、使用的原料、如何送货,送货的时间、周期、使用时的注意事项等等,事无巨细的每种环节都能一一回答。实际上在一个分公司,对经理的要求也不低,我曾受过“项目经理”的专职培训,还是北大的教授来给讲课的,这对项目经理的要求就不少,还要对成本进行估测、成本核算、人员管理及各项的费用控制。 唉,这些年我受过的培训无计其数,短则三天,长则几月,公司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 表弟来后这时有了四位业务员了,还要招几人才行,于是我又跑到菏泽了几次,在那儿又选了几位。在老家的城市又选了两位年纪较大的,四五十岁的,有个还是兼职。其中有一位就是一家做水管公司的职工,我就是用他来掌握信息,要从各种渠道了解其他产品的销量。 二零零九年二月十五日,儿子参加了国家公务员的面试。 不管他是否考中,我们对他的这次选择是非常支持的,国家公务员那时几乎是大学生毕业后找工作的最佳选择,几乎凡是有希望的人人都在参与。那年老家的城市的招考倒是有,可供选择的单位都是县级以下的,他本来不希望回老家的城市,看得出对老家的城市就没有好印象,大概从小就没有。 他这几年也东奔西跑了许多地方,尤其是到中国的南方走了走,不久前也提起过毕业后的事情,儿子想去南方什么宁波之类的地方。另外东北看来也是的选择方向,那是儿子的故乡,儿子的出生地。他也喜欢东北人直爽、耿直的性格,这次就是报了东北一个城市的公务员,那里全市就要一位硕士研究生毕业的人员,儿子竟然敢报。 这不,笔试成绩下来了,排第三,还有参加的资格。过了几天,儿子来了消息,参加了面试,面试结束后,结果就出来了,面试儿子夺得第一名,共得了八十三分,高出了第二的九分!看来发挥的不错,面试倒是儿子的长项,来了电话儿子说了考场的安排和程序,这几个考场是随机安排的,每个考场的考官组成也是随机抽样决定的,而且面试的考题也是随机抽取,因此,这想投机取巧、诸如作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不几天,得到了消息,儿子被市地税局录取。从此他至少在走向社会的这个起跑线上,并没有落后于其他人。 第五章 招兵买马扩充分公司实力 下一步就是招人了,招个啥样的好呢,在人才交流中心我倒是面试了几位,有的印象还可以,但是感到有些不足的地方。 究竟什么方面要突出些呢,这次是我使用人,因为我家住在这里,一定要慎重,这人的要求就是,不太了解的人就是不能用。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我表弟,他是我二姨的老二,小我十五岁。这人小时在山东足球二队踢过足球,九零年算体校毕业,安排到市里的小学做教师,教体育课他觉得没意思。以后又费劲儿调到市物资系统做,但那时物资系统还好,已有没落的迹象。正值我国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互相纠结的时期,最终市场经济占了上风打败了计划经济,那时像外贸、物资、粮食、商业等以前人们趋之若鹜纷纷愿意去的单位都是大批没落,以后大都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我表弟的单位也是如此。 表弟在单位效益较差的时候,二姨夫的单位是商业,姨夫退休后就把他安排到那里。但商业企业也是很快衰败,他就承包了一家卖“浏阳河”白酒的生意,这样做了一段儿时间,经济效益大为可观,是挣了一些钱。但是也不是不是长久之计,“浏阳河”酒也不行了,这应该是九八年的事情。表弟就闲着在家没事做。于是我就想到了他,在一九九六年他还是不错的时候,他也帮助过我的忙,为我处理过白酒,这人有点东北人的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对朋友热心,一点儿也不像老家的城市人那样,这点就像我似的。 于是我就说服他来我公司,我说: “做个业务员也不错啊,也就跑一跑下面,人我也相中,弄不好我们这一行就做大发了这也不一定,这是多好” 我就跟他谈了,表弟考虑了几天就同意了,这样他就算为我的业务员。 我们公司对新业务员的培训还是很重视的,要求各分公司招收上来新业务员后一定要去总部培训几个月,在那里学习一下专业知识,体验体验金浪集团公司的什么文化、公司理念,培训使新业务人员增强对公司的忠诚度,这培训的费用由公司负责,来回的差旅费、在总部的吃饭住宿等一切费用均报销,这样也算可以,就算是免费旅游一次了,于是他也就去了培训了近二十天后。 表弟说在公司总部这些天收获很大,还结识了不少的人,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以前也出门在外,也经受过这种出差的磨练,表弟还请了大家喝酒,总之一切顺利。回来后我就让他开始跑起了业务。 说这业务简单也非常简单,就是去各县的房地产、水利局、建设房屋的部门送一送公司的产品价格表,能做工程的项目明细等,当然要会详细地说明、会解答疑问,这就需要专业知识,理论水平。更高级的还要懂得设计塑料水管的数量,能绘出图纸来更好,大概我这样的可以,可以说能解答任何疑问,包括这种水管的制造方法、工艺、使用的原料、如何送货,送货的时间、周期、使用时的注意事项等等,事无巨细的每种环节都能一一回答。实际上在一个分公司,对经理的要求也不低,我曾受过“项目经理”的专职培训,还是北大的教授来给讲课的,这对项目经理的要求就不少,还要对成本进行估测、成本核算、人员管理及各项的费用控制。 唉,这些年我受过的培训无计其数,短则三天,长则几月,公司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 表弟来后这时有了四位业务员了,还要招几人才行,于是我又跑到菏泽了几次,在那儿又选了几位。在老家的城市又选了两位年纪较大的,四五十岁的,有个还是兼职。其中有一位就是一家做水管公司的职工,我就是用他来掌握信息,要从各种渠道了解其他产品的销量。 二零零九年二月十五日,儿子参加了国家公务员的面试。 不管他是否考中,我们对他的这次选择是非常支持的,国家公务员那时几乎是大学生毕业后找工作的最佳选择,几乎凡是有希望的人人都在参与。那年老家的城市的招考倒是有,可供选择的单位都是县级以下的,他本来不希望回老家的城市,看得出对老家的城市就没有好印象,大概从小就没有。 他这几年也东奔西跑了许多地方,尤其是到中国的南方走了走,不久前也提起过毕业后的事情,儿子想去南方什么宁波之类的地方。另外东北看来也是的选择方向,那是儿子的故乡,儿子的出生地。他也喜欢东北人直爽、耿直的性格,这次就是报了东北一个城市的公务员,那里全市就要一位硕士研究生毕业的人员,儿子竟然敢报。 这不,笔试成绩下来了,排第三,还有参加的资格。过了几天,儿子来了消息,参加了面试,面试结束后,结果就出来了,面试儿子夺得第一名,共得了八十三分,高出了第二的九分!看来发挥的不错,面试倒是儿子的长项,来了电话儿子说了考场的安排和程序,这几个考场是随机安排的,每个考场的考官组成也是随机抽样决定的,而且面试的考题也是随机抽取,因此,这想投机取巧、诸如作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不几天,得到了消息,儿子被市地税局录取。从此他至少在走向社会的这个起跑线上,并没有落后于其他人。 第六章 上级来鲁西南考察 二零零八年老家的城市地区的销售形势看好,看来还是国家当时投资四个亿,要为农村花钱的想法起了作用。 一年中我去了菏泽地区和老家的城市的全部县城,但是所到之处几乎无不是碰一鼻子灰,收获不大,看来还是首先要依靠老家的市中区这个主要地方。 在鲁西南这片地方,也就老家的城市市区的销售成绩还是不错,我在市里开辟了多个经销商,如:“春天地暖公司”、“新大地公司”、“四海通管材经销处”、“鸿顺房地产开发公司”、“辉煌水暖件经销处”等等。 这些经销商的回款数量虽不算很大,但累计起来这一年也是可观的。在年末的公司总结表彰会上,徐总还专门表扬了我们分公司,谈了几个方面要表扬:一是回款不错,我这个城市是个新开发的地区,原来是公司的销售空白,这次新办了这个公司后,有了业绩,而且发展趋势很好;二是经销商发展了不少,提前完成了公司的计划,原来要求能发展三四个就行,也是完成了公司的要求;还有一点要表扬,以往总是要求分公司每周写周报,每天要写日报,每月还要写月报,这点我们老家的城市分公司做的最好。 我的电脑水平不行,但是天天手忙脚乱的总是能写一些各种日报、周报,我也要求手下的业务员也要写好,一天不见面可以,但是一定要把这些报告要写上来,一是我能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和工作,二是也能凑成我写给徐总的报告。 这单位的头目就是这样,你对下级管理的越严,你上面的领导也就对你越放心,而且对你的管理能力就越欣赏,你做为一个小头目,一定不要对下级宽容,特别是不能姑息他们的缺点,一定要他们勤奋的工作,严格的要求他们。有缺点就要狠批,不要抱有成见,直到把他们批评哭了,这对于他们本人也有好处,只要你不抱有成见,被你批评过的人也会感激你,他们会因此改去一些恶习,也有助于这些人今后的进步。但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要替他们说话,要是犯了错替他们揽过,自己要不惜牺牲个人的一部分,把责任承担起来,这样才能赢得下级对你的尊敬,这些是我的经验,大家可以参考参考。 在我的经销商中,有一个“辉煌水暖经销处”的,这个女经理是我弟弟的老业务关系,是他介绍给我的。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就是愿意占小便宜,斤斤计较,我公司的分公司有件叫“热熔器”的塑料水管连接器的安装工具,当时也就七八百元钱,一次这女经理要了去说是借用,可是再也不还了,管她要也不给,做水管业务的都知道,这种工具若是自己有件的话是很顺手的事。 还有一次我去她那里开票,只见她的经营处弄得乱七八糟,办公桌上、货物架上、什么文件夹里的东西,凌乱不堪,她有个小妹妹来帮她的忙,也弄得手忙脚乱的,这女经理无暇顾及这些,照样办公。我闲着无事可做,就将它整理了一下,不一会儿,凌乱的、到处都是的文件、办公用品被我整理的井井有条,办公桌上看上去利利落落。那小姑娘看这情况,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连连说,太谢谢你啦。那女经理也看了我收拾后这环境变得整齐、利落、有条不紊的时候,说,到底是大公司来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化这么大,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样干净、整洁的时候。我只好说,是啊,平时是太忙了。实际上,忙倒是其次,一看她目前的这样就是个爆发户,开始时可能是做小业务员出身,不知是怎么弄的、一下子就发了。但人的素质跟不上,像开票啦、记账啦、用笔写个东西啦,还是没有这个基本习惯,但是这家公司的业务成绩倒是不错。 我不由的就陷入了沉思,我是怎么搞得,就这专业知识面、工作能力及基础知识也不比这些人差,怎么也总是不行呢?是啊,过去总是说,人,有能力就行,就能出人头地,一鸣惊人?我就怎么做不到这些呢,总是想鸣,咋就鸣不起来呢,难道只有这样如这位女经理样的人物能出人头地吗? 这些年来,我东奔西跑,到处闯荡,钱倒是也挣着了,但人的最后咋就没个好的结果?想了一下,看来还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这人生啊,看来只靠自己是不行啊,这只是一方面的事情,另一方面还是需要伯乐啊,你要是碰不上赏识你的人也是不行的,看来是应了一句俗话叫:“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这年夏天,徐总来了老家的城市,他很久没到基层来了,这老弟自从到了建材公司,工作干得还不错,看来正是对了专业,这两年了,建材公司的业绩是节节上升。 实际上他在果蔬公司做了这些年,虽然和自己的专业不符,这人的能力也强,领导能力好,这种人,就是能做领导的料,自然,若是再与专业结合在一起,则是如虎添翼,就能发挥他的大部分特长了。 他这个人,会抓具体的实事,大家看,我们俩在一起合作时,他能和我一起到厂家去跑原料,还去了北京去搞计划内的原料,这人我是基本上了解的。记得在我刚去建材公司的时候,我以前的部下叫小兰的还说过,徐总在前一天开中层干部会上还说过我的事情,说: “老黄在公司做采购部经理时,还能亲自到厂家了解情况,把塑料包装袋直接从厂家定购,节约了公司一大笔钱,大家都应该学习学习他的这种能到第一线了解实情、脚踏实地工作的精神” 没想到我第二天就调回建材公司来了,看来如同小兰说的那样,这徐总对我的评价还是不错的。我所在的城市是他第一次来,他的老家在商丘市的农村,想来他对这所城市也是了解的,都属于中国的中原地区。 商丘市我也去过,也是穷得很,农村一片凄凉,那里没有自己的工业,也没有什么地方特产,仅凭着农田地生活,农民是很困苦的。徐总他小时家在农村,也是非常穷困,可这农村小子勤奋学习,头脑聪明,在那一个地区的学习出类拔萃,一举考上了“北京大学”,成了他家那块的高考状元,当然毕业后他不愿意回老家,就在北京当地分配了石油化工方面的工作,但是以后的这类行业也不景气,他又脱离了国企自己找了工作。在我们果蔬公司工作了几年,这才到建材公司干了三四年老总,干的还是挺好的。 这次来这里的城市有两个目的:一是北京原来我俩去时接待我俩的石油化工方面的老朋友一同要来;二是也来看看老家的城市的工作开展的如何,我的分公司如何,存在那些问题,需要他来解决什么。不管怎样,他这次能来这里,本身对我的工作就是重视,自然我是非常高兴的。那两位北京来的石油化工方面的老朋友是来做什么呢,可以说他们其中一位就是石油化工原料的专家,他在研究用石油生产我们的塑料管原料的种种方法。 第六章 上级来鲁西南考察 二零零八年老家的城市地区的销售形势看好,看来还是国家当时投资四个亿,要为农村花钱的想法起了作用。 一年中我去了菏泽地区和老家的城市的全部县城,但是所到之处几乎无不是碰一鼻子灰,收获不大,看来还是首先要依靠老家的市中区这个主要地方。 在鲁西南这片地方,也就老家的城市市区的销售成绩还是不错,我在市里开辟了多个经销商,如:“春天地暖公司”、“新大地公司”、“四海通管材经销处”、“鸿顺房地产开发公司”、“辉煌水暖件经销处”等等。 这些经销商的回款数量虽不算很大,但累计起来这一年也是可观的。在年末的公司总结表彰会上,徐总还专门表扬了我们分公司,谈了几个方面要表扬:一是回款不错,我这个城市是个新开发的地区,原来是公司的销售空白,这次新办了这个公司后,有了业绩,而且发展趋势很好;二是经销商发展了不少,提前完成了公司的计划,原来要求能发展三四个就行,也是完成了公司的要求;还有一点要表扬,以往总是要求分公司每周写周报,每天要写日报,每月还要写月报,这点我们老家的城市分公司做的最好。 我的电脑水平不行,但是天天手忙脚乱的总是能写一些各种日报、周报,我也要求手下的业务员也要写好,一天不见面可以,但是一定要把这些报告要写上来,一是我能随时掌握他们的行踪和工作,二是也能凑成我写给徐总的报告。 这单位的头目就是这样,你对下级管理的越严,你上面的领导也就对你越放心,而且对你的管理能力就越欣赏,你做为一个小头目,一定不要对下级宽容,特别是不能姑息他们的缺点,一定要他们勤奋的工作,严格的要求他们。有缺点就要狠批,不要抱有成见,直到把他们批评哭了,这对于他们本人也有好处,只要你不抱有成见,被你批评过的人也会感激你,他们会因此改去一些恶习,也有助于这些人今后的进步。但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要替他们说话,要是犯了错替他们揽过,自己要不惜牺牲个人的一部分,把责任承担起来,这样才能赢得下级对你的尊敬,这些是我的经验,大家可以参考参考。 在我的经销商中,有一个“辉煌水暖经销处”的,这个女经理是我弟弟的老业务关系,是他介绍给我的。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就是愿意占小便宜,斤斤计较,我公司的分公司有件叫“热熔器”的塑料水管连接器的安装工具,当时也就七八百元钱,一次这女经理要了去说是借用,可是再也不还了,管她要也不给,做水管业务的都知道,这种工具若是自己有件的话是很顺手的事。 还有一次我去她那里开票,只见她的经营处弄得乱七八糟,办公桌上、货物架上、什么文件夹里的东西,凌乱不堪,她有个小妹妹来帮她的忙,也弄得手忙脚乱的,这女经理无暇顾及这些,照样办公。我闲着无事可做,就将它整理了一下,不一会儿,凌乱的、到处都是的文件、办公用品被我整理的井井有条,办公桌上看上去利利落落。那小姑娘看这情况,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连连说,太谢谢你啦。那女经理也看了我收拾后这环境变得整齐、利落、有条不紊的时候,说,到底是大公司来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化这么大,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样干净、整洁的时候。我只好说,是啊,平时是太忙了。实际上,忙倒是其次,一看她目前的这样就是个爆发户,开始时可能是做小业务员出身,不知是怎么弄的、一下子就发了。但人的素质跟不上,像开票啦、记账啦、用笔写个东西啦,还是没有这个基本习惯,但是这家公司的业务成绩倒是不错。 我不由的就陷入了沉思,我是怎么搞得,就这专业知识面、工作能力及基础知识也不比这些人差,怎么也总是不行呢?是啊,过去总是说,人,有能力就行,就能出人头地,一鸣惊人?我就怎么做不到这些呢,总是想鸣,咋就鸣不起来呢,难道只有这样如这位女经理样的人物能出人头地吗? 这些年来,我东奔西跑,到处闯荡,钱倒是也挣着了,但人的最后咋就没个好的结果?想了一下,看来还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这人生啊,看来只靠自己是不行啊,这只是一方面的事情,另一方面还是需要伯乐啊,你要是碰不上赏识你的人也是不行的,看来是应了一句俗话叫:“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这年夏天,徐总来了老家的城市,他很久没到基层来了,这老弟自从到了建材公司,工作干得还不错,看来正是对了专业,这两年了,建材公司的业绩是节节上升。 实际上他在果蔬公司做了这些年,虽然和自己的专业不符,这人的能力也强,领导能力好,这种人,就是能做领导的料,自然,若是再与专业结合在一起,则是如虎添翼,就能发挥他的大部分特长了。 他这个人,会抓具体的实事,大家看,我们俩在一起合作时,他能和我一起到厂家去跑原料,还去了北京去搞计划内的原料,这人我是基本上了解的。记得在我刚去建材公司的时候,我以前的部下叫小兰的还说过,徐总在前一天开中层干部会上还说过我的事情,说: “老黄在公司做采购部经理时,还能亲自到厂家了解情况,把塑料包装袋直接从厂家定购,节约了公司一大笔钱,大家都应该学习学习他的这种能到第一线了解实情、脚踏实地工作的精神” 没想到我第二天就调回建材公司来了,看来如同小兰说的那样,这徐总对我的评价还是不错的。我所在的城市是他第一次来,他的老家在商丘市的农村,想来他对这所城市也是了解的,都属于中国的中原地区。 商丘市我也去过,也是穷得很,农村一片凄凉,那里没有自己的工业,也没有什么地方特产,仅凭着农田地生活,农民是很困苦的。徐总他小时家在农村,也是非常穷困,可这农村小子勤奋学习,头脑聪明,在那一个地区的学习出类拔萃,一举考上了“北京大学”,成了他家那块的高考状元,当然毕业后他不愿意回老家,就在北京当地分配了石油化工方面的工作,但是以后的这类行业也不景气,他又脱离了国企自己找了工作。在我们果蔬公司工作了几年,这才到建材公司干了三四年老总,干的还是挺好的。 这次来这里的城市有两个目的:一是北京原来我俩去时接待我俩的石油化工方面的老朋友一同要来;二是也来看看老家的城市的工作开展的如何,我的分公司如何,存在那些问题,需要他来解决什么。不管怎样,他这次能来这里,本身对我的工作就是重视,自然我是非常高兴的。那两位北京来的石油化工方面的老朋友是来做什么呢,可以说他们其中一位就是石油化工原料的专家,他在研究用石油生产我们的塑料管原料的种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