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觅仙路》 第一章 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傅说朗声读着逍遥游里面的句子,语音朗朗,从茅屋里面远远的传了开去。茅屋很破旧,但是在这么一个晴好的早晨,阳光从窗子照了进来,甚至可以看见无数粉尘在飞舞,越发显得这茅屋之中一贫如洗。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另一个物质极端发达的世界。莫说这般的茅屋未曾见过,便是手边那黑漆漆的早餐也是他以前绝对不会看上一眼。估计喂狗都不会吃的东西! 他苦笑,在那个物yù横流的世界里,他自认为是一个异类,追求的是一些别人看来都是无稽之谈,都是封建迷信的道法。但是真的在一个意外间,来到这个神鬼妖魔遍地的世界。他却是一个三餐不继,而且还有父母高堂的穷措大书生。 傅说穿越到别人儿子的身上,占据了人家的肉身,自然要承担起原本这具身体的责任,起码要奉养双亲入土为安以后,才能自己去寻仙访道。可是父母只希望儿子能十年寒窗苦读,一举金榜题名,天下皆知。 但是他只有继续苦笑的份儿了,莫说是他志不在此。就算是有心想要去科举,这个世界虽然和他的那个世界古代极其相似,但是也有很大的不同。起码道法现世,儒家学问就不会是朝廷用人唯一的主流! “妙,实在妙!”外面传来一声鼓掌叫好的声音。傅说微微一笑,自从几天以前,一个清早骑马打猎的公子路过他的茅庵听到傅说的读书声以后,就会每天清早来听他读书。不过从没有弄出声音打搅过他,不知道今天怎么…… 从窗子里看到那位很是俊俏的公子,仪态风雅抬步走向茅庵,离的老远就开始躬身行礼:“小子皇甫明听得先生每rì读书,言辞高妙想拜在先生门下读书,还往先生答应!” 傅说听了微微一笑,他读的自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书。而是在他那个世界都鼎鼎大名的南华庄子,而且是开篇明义的逍遥游。是最为瑰丽博大的一篇文章,傅说每天困居在这破败的茅屋之中,朗读着庄子逍遥游,都能有一种把身边的荣辱穷通远远抛开的感觉。要不然,这rì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皇甫明还没等傅说答应下来,一挥手,他后面的几个青衣小厮就跟了上来,把各sè礼品都放在茅庵之中。 傅说也没有阻拦,这是两个世界都通行的规矩,叫做束脩。就是学生拜先生的时候带的见面礼,也就是学费。按最古老的规矩来说,就是十条干肉而已。但是这位皇甫公子送的可真不少,一匹上好的松江棉布,各sè的干货,最重要的是那一封大大的银子,起码有五十两之多。 即使以傅说这般两世为人,也为这么大的手笔暗暗吃了一惊。别的不说,只说那松江棉布,流行于世也不过一两百年,做起衣服来穿着舒适暖和,现在比绫罗绸缎的价钱还要高。 再来这五十两纹银在看惯小说动不动就是纹银万两,纹银百万的说法下,自然觉得没有多少。可是这笔钱真的不能算少,足可以让傅说家生活上四五年的了。 傅说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在这么多钱的的面前败下阵来。他来自一个物质极大发展的世界,就算是再不对物yù感兴趣,但是一直这么粗茶淡饭的下去,傅说也觉得受不了。要知道,他的早饭就是一个搀了糠皮的杂粮饼子!这让他如何吃的下去?何况这世界的老百姓一rì两餐的。 他摆摆手,说:“公子请起,我就收了你这个弟子吧!” 皇甫公子大喜,忙再次大礼摆上。做足了礼数才说:“先生不如到我家府上做个西席,我弟子也好朝夕请教。这些东西都给先生送到家中,你看如何?” 傅说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人家给这么丰厚的束脩自然不是来上门听课的,何况他也没有开馆。至于给人教什么东西?那还是到时候再说吧。他肚子里的水平有限,被他魂穿的书生学问也不怎么样,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学问可并不多! “我要回去告诉父母高堂一声,你家住在何处?” 皇甫公子看傅说很痛快的答应下来,甚至一开始都没有问他家里的情况也是大喜,忙说:“就是在普陀寺西面百步,单家的宅子!” 傅说哦了一声,心里奇怪他这个新收的弟子不是姓皇甫吗?怎么住到单家去了,估计是单家的亲戚吧?那栋宅子傅说也知道,是本地最大的豪宅之一了,很有江南园林的味道。就是有次傅说路过,也是在外面欣赏了许久。 “我这就回去让下人给先生收拾房间,明天一早恭候先生大驾!”皇甫明兴冲冲的走了。傅说发了半天呆,然后又是苦笑,连工作都找到了,看来融入这个世界是越来越深了。 他家的屋子离着不远,一间破旧的瓦房还有两间就旧茅屋。只是那茅屋养的是一头牛,味道难闻,才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盖了一间茅屋,也好清净读书。 说起来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城市,但是古代城市的概念和现在远远的不同。绝对没有寸土寸金的概念,就算在这城里不是那种繁华所在,也是人烟稀少,有大把的地方可以盖房子。 说起来这古代的城市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农村差不多,就是路也都是黄土垫出来的。自然一是省钱,二来这个世界通行主要靠的是畜力,石板路最伤马蹄。 傅说回到家中,正在喂鸡的傅母见了顿时就问:“大郎,晨光还早,你怎么不读书跑回家里来作甚?怎生还抱着这么多东西?” 这般对话,若是以前傅说自然会觉得十分别扭,但是现在就早已经习惯了。大郎却是对几兄弟之中老大的称呼,在傅说之前还有一个兄弟只是没有养大就夭折了,因此傅说还是大郎,若果他没有读书的话,那么外人肯定会称呼他为吴大郎,却不是武大郎! 第二章 逆而为仙 他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当时读书人做生意是会被人瞧不起,但是给人当先生,教书育人却是十分体面的事情。傅母顿时就笑开了花:“如此甚好,大郎当用心教导学生才是!” 傅母是大户人家出身,见识自然不是寻常的普通乡妇可比,叮嘱了傅说几句,就把东西收进屋中。又对傅说说:“你父亲今天生意还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去人家教书,原本不打紧,只是莫要荒废了自己学业才是!” 傅说应了一声,却看到一个举着布招的相士慢慢走过,不由触动了心思,心道:读书教书都不是长久之计,这个世界道法现世,我还是要找机会寻仙访道才是! 他慢慢踱步回到自己读书的茅屋,却无心看书了,把书丢在一旁。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机来,这东西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是他在另一个世界唯一留下来的痕迹。 他是魂穿过来,什么东西都没有跟在身边。就是这么一台老旧诺基亚跟了过来,而且不知道怎么的,里面的电居然用不完了。他这台手机没有信号,自然是不能打了,也不能上网,就是里面还存着几本书,傅说信道,自然里面有几本像是xìng命圭旨之类的丹道书。 他把手机又贴身放好,自己盘腿而坐,开始做起筑基功夫。说起来也是奇怪,在原本的世界,丁立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筑基也没有成功,但是来了这个世界,短短的不过一两个月,他的功夫就突飞猛进。只是一坐下来,就熄灭了各种念头,开始行逆腹式呼吸。 “顺则凡,逆着仙,只在中间颠倒颠!”修行丹道,无非就是一个逆字,逆天方能改命。 他用着逆腹式呼吸,慢慢的就觉得胸口有些胀气。但是他知道这其实是肺活量不足,而且胸腔也没打开的缘故。在他那个世界,为末法之世,虽然修炼的人都修不成什么名堂,但是理论已经大白于世了。傅说侵yín丹道十几年,虽然连嘴基础的百rì筑基都没有完成,但是对于一切步骤来说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这个身体太过脆弱,当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就算他穿越以来,刻意锻炼时间也是太短,身体也是承受不住。 他摇摇头,干脆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外。摆开一个架子,开始练起太极拳来。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有氧运动,慢慢的把肺活量给增加起来。 从白鹤亮翅一直到并步开立十字抱掌,傅说打的慢腾腾的,但是头上开始冒起腾腾的白烟来。 在这个世界,即使是打一路最简单的太极拳,也是感觉到大有进益! 说起来这地方倒是十分的安静,靠近城根的地方,原本就比较荒僻,少有人经过。他打了一路拳下来,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好没人打扰。不过就算看到也没谁会说他没有体统,读书人练练八段锦五禽戏这些健身的功夫也是平常的事情。 傅说缓缓的踱着方步,慢慢的走回茅屋。这却不是他有意摆谱,而是这叫做方规矩步,是读书人特有的体统。你若不是这般走路,别人反而要笑话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模样。可是这边慢腾腾的走路,连他自己也觉得实在别扭! 回到了茅屋之中,推窗坐了一阵,离窗不远,就是一弯小河,绿水清波,清澈异常,垂柳婆娑。若是炎炎夏rì,定然极是凉快。他定了定血气,慢慢的等全身都平复过来,再次打坐。这次却不是丹道的逆腹式呼吸法了,而是用的天台止观的法门,慢慢的做一些心xìng上的功夫。 然后再转到逆腹式呼吸来,呼气腹胀若鼓,吸气腹收至背。这种功夫,没有极大的体力,也就是呼吸十几次就得岔气不可!他就慢慢的锻炼起来,能坚持就坚持下去,不能坚持就收工闲坐,不急不躁的。这么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说就去了普陀寺。那寺院极大,也不知道有几十进的院落。只是现在看起来有些破败了,显然是香火大不如前。在这个世界道法现世,妖魔鬼怪到处都有。自然神佛灵异,世人崇信,香火自然旺盛。 他有些遗憾,自己来到这世界也有一两个月了,只是在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和他人的口口相传之中说是有妖魔鬼怪,但是傅说居然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单府就在普陀寺西面不远处,也是一片极大的院落,花木扶疏,不时的伸出院墙,出现在傅说的眼前。听母亲说,这里单家原本就是世家大族,只是打了一场打官司,家境就败落了下来。居家不迁到别处去住,把这么一大片豪宅广厦都给荒废了下来。想来皇甫公子定然是他家的亲戚,才能借的这房子居住! 他心里想着事情,还没有走到单府的大门前那位皇甫公子就带着一群家丁仆役来迎接先生。见了面连忙给傅说施礼,傅说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穿了好几年,洗的发白,看起来寒酸的很。而这些奴仆看起来身上都比傅说光鲜的多。若是再以前的世界,傅说说不定还会自惭形秽一番。但是在这个世界,傅说总是还有一点疏离感,居然浑不在意。这更让皇甫公子不敢小视,待傅说更加殷勤起来。 傅说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世界富贵人家的房子,看见到处都是锦幄帷帐,大有古风,被风吹来更有一种飘飘渺渺的感觉。皇甫公子读书的书房也不甚大,但是极为jīng致,博古架上摆放的都是古人书画。傅说并不怎么懂这些,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看到几本道术书,不由得又惊又喜,“咦”了一声。 这个世界朝廷设的还有道官,僧官,尤其是对道门很是敬重。所以家家户户都有几本道书却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皇甫公子的这几本却是不同,居然画着各种符箓。 傅说不由问:“皇甫公子可是懂道法?” 皇甫明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惭愧,略懂一二!” 第三章 佳人 傅说听了更加的欢喜,还想再多问几句。却听皇甫公子问:“先生你每天朗读的都是些什么书?怎么言辞间如此高妙,让人翩然有出世之意!” 傅说一凛,才想起来别人掏银子是让他来教学问的,而不是给他自己来答疑解惑的:“皇甫公子果然不凡,我所读的正是一篇《逍遥游》。” 皇甫明顿时大生兴趣:“哦,逍遥游那是什么书?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好在傅说到来之前脑子里就早已经做好了功课,笑道:“那是我以前有天做梦,梦到一位仙人说是我有仙骨,让我好生在家侍奉双亲。等到了时间,他回来接我去入山修道!这篇经文就是那位仙人教给我的!” 傅说自以为自己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在这个道法现世的世界里。今天传来雷火诛妖,明天又有神灵感应。想来编造一个梦中遇仙的故事,也好为将来出家学道打个伏笔! 没想到皇甫公子听到这么一个故事,眉头居然紧皱起来,疑惑的说:“先生,什么是仙人?” 听了这句话,傅说顿时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那些传说都是假的,根本没有神仙妖魔这回事儿?不该啊,隔壁的于老伯不小心摔断了退,伤势恶化,以傅说在那个世界的眼光看来就是感染严重,并发症极多,眼看着不仅是退保不住了,就连命都玄乎了。但是偏偏就在一个绿衣娘娘庙里请了一包香灰,回来用水服下,那病居然就好了。这般情况,若是放在丁立的那个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那是末法之世! “哦,我知道了。山人为仙,先生你说的山中的隐士吧?”皇甫明皱眉想了半天,终于说。 傅说也有些尴尬,想不到这世界居然会没有仙人,这怎么可能?他强笑道:“可能吧,反正我只是做梦。” “先生既然能记得这篇逍遥游,那肯定不是做梦,应该是有yīn神入梦传授给先生你的!” 他们两个正在聊天,就看到一个白发老头子推门走了进来。皇甫明顿时大惊,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叫了一声:“父亲!” 傅说一看就知道这白发老人就是皇甫明的家长,连忙也站起来行礼。皇甫太公连忙还礼说:“我家小子顽劣,先生不嫌弃肯上门教导,老朽也是感激不尽。还望先生好好教导我那不争气的小子,若是他不听话只管打骂就是!” 这话说的傅说还真的是有点尴尬起来,他和皇甫明两人坐谈如朋友,哪里真能摆出一副先生的架子来。傅说唯唯诺诺,听的皇甫太公唠唠叨叨了半天,最后才出去。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一套锦缎衣服,鞋袜。想来是皇甫太公看傅说这个先生穿的寒酸,所以才派人送来。 傅说也没有拒绝皇甫太公的好意,心道我就好好教教皇甫明好了。我虽然不怎么懂的这个世界的知识,可是在那个世界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哲学系高材生。 他穿了一身新衣服回家,原本皇甫太公还让人准备了酒宴的,只是推辞掉了,只说是有父母高堂还在家中等候,不敢让父母cāo心云云。让皇甫太公十分感叹,连说还是读书人知书达礼,懂得孝敬老人。又送了傅说不少礼物,让傅说带回家给老人。 傅说正要告辞而去,就听到几声银铃也似的笑声,两个美丽的女孩子宛如穿花蝴蝶一样的飘然而至:“爹爹,爹爹。这就是找来的先生吗?怎么不是白胡子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躲在了皇甫太公身后,露出了半张宜喜宜嗔的娇靥来,会说话的大眼睛小鹿似的眨啊,眨啊。晃的傅说有些眼晕! “娇娜,不得无礼!还不赶紧给先生见礼!” 叫做娇娜的少女,飞快的跑了出来,俏生生的提着裙子给傅说施了礼,又灵巧的跑回了皇甫太公的身后。 傅说赶紧还礼,心中赞道好漂亮的少女,就算是原来的世界信息爆炸,网上各种美女图片铺天盖地,但是这种活生生的娇俏也是图片视频怎么也表现不出! 接着另一个少女也微微上前施礼道:“松娘见过先生!” 这同样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举动之间安静温婉,咋一看并不起眼,甚至傅说第一眼都没有注意到。但是这少女却是越看越是漂亮,越看越是有味道,尤其是那远山一样的眸子下面的一对横波如chūn水一般的温柔。 傅说不敢多看,连忙还了一礼,就听到皇甫太公道:“这是我的女儿娇娜,从小被宠坏了没个样子。这是我娇娜的表姐松娘!” 傅说赶紧再施了一礼,他也不敢多看人家女眷,就匆匆告辞而去。惹得身后又是一片娇笑!傅说摇头失笑,想不到自己来这世界没几天,便已经习惯了做书呆子了。 还没有到家,就看见他的母亲惊惊惶惶的走了过来,嘴里叫道:“大郎快去看看你的爹爹,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么早就回家什么话也不说蒙头就睡。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傅说这一世的父亲叫做傅名玉,在衙门里当书办,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傅说心里电转,莫非父亲是失业了?他记得自己在那个世界遇上失业,也是这么一副德xìng。 衙门里的书办可不是有编制的职业,而是临时xìng的,总是一任县尊大老爷到任以后自己花钱请的,帮忙抄写文件之类的事情。有时候也是在征税的时候忙不过来,才会临时请人帮忙。想来这份职业在衙门当差,虽然体面但是并不大稳妥,所以丁立一想就想到这个上面了! 傅说进了屋,想是傅名玉听到了声音,把盖住脑袋的被子就掀了开来,见到傅说就是老泪横流,说:“大郎,这可如何是好。今天有相师说我活不过今夜了!我死了原本也不怎么打紧,却放不下你们母子……” “父亲说的是哪里的话来,什么相师敢断人生死?肯定是骗钱的胡说八道!” 第四章 死劫 傅说本来也懂一点相术,听到父亲说的话顿时一惊。看他父亲的额头,居然笼罩了一层黑气,居然有凶死噩亡之相。心里更加惊疑不定,早上父亲出门的时候,傅说还看过父亲的面相,根本没有这种情况。现在只是隔了几个时辰,怎么会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父亲你今天遇到什么事情没有?”傅说心中电闪,问道。 “一直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为夫和善,一直不与人交恶,哪里会遇到什么事情。只是今天公事完成的早,极为同僚非要拉着为父去喝酒。结果就遇上了那么一个相师,他们几个都算过了,为父凑趣也算了一卦,结果那相师就说为父活不过今晚,还是早早的准备后事好了!” 傅名玉还有话没说完,那相师说:“只要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就能救你一命!”傅名玉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就算拿的出,那也是不肯给的。结果相师冷笑而去:“那你准备好后事吧!” 傅名玉说的十分慌神,傅说心中念头急转,嘴里说:“我看不见得,说不定是那相师胡扯。对了,父亲,今晚我们干脆就去住在普陀寺里如何?也好以防万一!这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母亲,免得她担忧。” 傅名玉早就慌的没了主意,被傅说轻易的说动了。两人当时就去找到了普陀寺的长老,添了几斤香油,就住进了普陀寺之中。只是给傅母说,晚上父子二人要去给庙里抄写经书。一般大寺里都有专门的抄经僧,像是普陀寺这种已经败落了的寺庙里自然没有,一般都是花一点银钱请一些会写字的人帮忙抄写经书。 说起来这普陀寺虽然已经破败了,但是几十进院子,能住人的地方自然极多。只是很多地方长久都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破败异常。父子两人收拾了半天,才算是勉强能住人。 傅名玉就很是不解的问:“大郎我父子住进和尚庙里来干嘛?若是那相师说的话是真的,我岂不是……岂不是不能死在家中……”说着都有些哽噎了。 傅说有些摇头,自己这一世的父亲xìng格也太过软弱了一些。他劝解说:“寺院里有佛法护持,若是一些小妖小怪的,应该不敢来这寺院里捣乱!”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没有一点谱。这庙里这么破落了,香火也不旺,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护住他父亲安全。 他从家里带来一把剑,开始细细的擦拭起来。看的傅名玉大惊失sè:“我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把剑是傅说考中秀才的时候,由官府发的。这个世界并不禁止普通百姓带兵器,有功名的读书人还由官府发放宝剑。只是这种所谓的宝剑更多的只是一种装饰,连锋都没开。 他寻来了一块磨石,慢慢的给剑开锋,嘴里还说:“父亲放心,宝剑镇煞。晚上挂在床头也好防个万一!” 傅说这么弄,傅名玉就是在蠢也能感觉到不对,他不安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为父撞上什么邪门的东西了?” 磨刀可是一门技术,尤其是初次开锋更加困难。傅说忙了半天,也没把剑墨好,只是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傅名玉长叹了口气,把剑拿了过来,自己来磨。他的手段比傅说这种从来没有磨刀过的人要好的多,居然就把剑给开锋了。 傅说拿过宝剑把玩了一阵,发现那剑刃虽然磨的不算很锋利,有些地方还卷了刃。但是却要比开始那种大铁条子要好的太多,他暗暗的默诵以前的那个世界里最出名的道门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傅说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金光咒,但是在那个世界里,金光咒却是很重要的咒语,常用於修道者加持护身,去jīng邪,辟秽物,开光,益智、延年,转运、祈福等。 他在那个世界里也没有用过金光咒,今天也只是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了!也许真的是在这个世界道法显圣,傅说这么一念,顿时一道淡淡的金光生出,落在了宝剑上面。宝剑整个发出一点淡淡的金光,然后金光沉寂,宝剑又恢复正常。一切发生的够快,就算是有人看到也只会当成自己眼花! 两人就不再说话,吃了一点东西,静静的等着深夜的到来。傅名玉毕竟年纪大了,一整天又是担惊受怕,情绪大起大落,这时候就有些神思恍惚,趴在床上假寐。傅说却是极有jīng神,天天坚持做筑基功夫,虽然还没有到神满不思睡的地步,也是比一般人强了许多。 他不急不躁的坐着止观的功夫,听着自己的鼻息出入,心中无喜无忧。这种功夫在那个世界的道门原本也是存在的,叫做心斋坐忘,可惜早已经失传了。傅说借用的却是佛门止观听音法门。 不知不觉的,月sè满窗,万簌俱寂。傅说也觉得今天做的功课特别的顺利,呼吸之间,只觉得胸中一片白光,大有物我两忘之势! 这时候,外面却起风了,风声隆隆,山门豁然作响。傅说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慢慢的平了呼吸,手提宝剑站了起来。那股风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窗边,忽然又是一声门响,风声已经进入屋中。 傅说冷笑一声,终是来了,如此也好,就让我看看妖魔鬼怪是什么模样?那声音靠近卧房,甚至传来了走路的声音,傅名玉恰也在这时候惊醒,正是一脸的慌张。傅说赶忙把父亲扯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来。这时候,就看见原本卧房的门一动,一个寸许长的小人的拿刀忽然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刚刚一进门就变的和真人一般的高大。 傅名玉顿时惊叫起来,连傅说也是心脏里猛然一跳。这是什么妖魔?但是更多的居然是一种欢喜,辗转两个世界,终于见到了妖魔,这岂不是说这个世界定然有神仙,有道法?他抢步上去,一剑就斩向那妖魔的脖子。 第五章 邪术害人 傅说没穿越以前就痴迷于道法,也曾经练过一些功夫,虽然都不怎么高明。剑法他是没有练过的,只是把剑当成了刀一样的劈了过去,十分的不随手。那妖魔身形飘忽,傅说的一剑自然是没有砍中,傅说心中一惊把剑再要刺过去。就看见那妖魔忽然一下子缩小,想要从门缝里溜出去。 这般一来,傅说胆气更旺,一剑出手更快,横着一扫,剑上发出一点淡淡的金光,居然把那小人给斩成了两半儿。一阵夜风吹来,那小人飘飘荡荡的居然被风吹了起来,居然是一张纸人,已经被砍成了两半了。 “这是怎么回事?”傅名玉刚才吓的不敢乱动,这时候自然是看到了眼前这么一幕,不由得大惊失sè。 傅说却沉吟不语,说:“父亲你先藏起来,我估计等一下还有东西来!” “胡说,你是我儿子,怎么能让你来冒险!”傅名玉说着在房间里面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顺手的木棍。父子两个就坐等。 不过一会儿,窗户忽然一响,一个全身都是漆黑狰狞可怖的大鬼跳了进来,还没有落地吼上一声,一把长剑已经砍在了它的头上,金光一闪。大鬼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傅说还怕那大鬼没人上去又补了几剑,傅名玉也cāo起自己手中的木棍没头没脑的乱砸下去,那架势是恨不得把这大鬼要砸成肉泥不可! “父亲,够了!”傅说连忙拉住傅名玉,再看地上那分明就是一个泥塑的雕像,已经被他们父子两个人打了个粉碎。 “这,这……”傅名玉看的目瞪口呆,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叫道:“是那个相师,是那个相师搞的鬼!” 傅说没有说话,他早在看到纸人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肯定是那个相师为了宣扬自己的相术的灵验,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相师无论如何也要害死傅名玉,否则他的相术不灵倒是小事,若是他有邪术害人的事情传出去,没人敢找他看相不说,就是官府也要捉拿,定他个妖术害人的罪名。 这第三次来的东西肯定十分的厉害!第一次来的是纸人,第二次泥像,你们第三次会是什么?傅说心中担忧,但是却没有跟父亲说。 “来了,”傅说听到外面有动静,一个巨大的影子塞满了整个窗户,黑压压的好像把整个房子都要压住。那呼吸声十分的响,简直就像是风箱一样。也不知道那是多么庞大的一直怪物,若果不是傅说清楚这肯定是那相师用的是邪术之类的东西,这时候肯定会吓的斗志全消。 “吼吼……”,怪物怪叫着,整个房间都开始剧烈的摇动,好像遇上了地震,再下一刻房子就会倒塌掉。 “不能在这房子里,我们出去和它斗!”傅说喝了一声,拉了一把傅名玉,两个人从打开门跳了出去。刚刚出去,就听到轰隆的巨响,他们刚才住的房子已经塌了下来,若是刚才还留在屋中,这时候肯定是要被埋了! 就见庭院的天井里面站着一个怪物,几乎都房子一般的高,浑身上下也没有穿衣服,只是一条条的黑sè肌肉纠结而起,好像充满了力量。双目放出黄光来,看起来就像是灯泡一样。手里提着弓,腰间挎着箭,正弯弓搭箭的一箭shè来。 这鬼都有房子那么高,使的弓箭自然也是极其的巨大,那一箭shè过来,简直好像是一把长枪被八牛大弩给shè出来的一样。傅说一跤跌倒在地,把拉着的父亲傅名玉也拽了一个趔趄,跟着摔倒。 那箭shè空,从他们父子头上shè过,“噌”的一声shè入院墙,足有一米多长的箭矢没入墙中一半,这要是血肉之躯哪里还有命在?就是两个人也要被shè穿了不可! 眼看那怪物又一次的张弓搭箭,傅名玉忽然做出惊人的举动,一翻身压在了傅说的身上,那是要替傅说挡住箭矢!傅说心中一热,想不到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对自己这么好,可惜以怪物shè出来的弓箭力道,就是隔了一个人也还是能照样串成一个糖葫芦。也不用争来抢去的,就让自己这个父亲尽尽心力吧,黄泉路上走的也安心一点! 这个世界既然有这些,你们定然会有魂魄和地府,希望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 这么厉害的怪物,可不是他们父子所能对付。傅说闭目待死,心里却是十分不甘,难道好容易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去见识这个道法显圣的jīng彩,就要命丧于此了吗?他想奋力一搏,就算是死了,要也要在那怪物身上留下一点记号。但是傅名玉把他抱的是那么紧,让他不忍心去挣扎,也挣扎不得。那当真是父爱如山! 怪物一箭shè出,劲风呼啸,破开层层的空气,箭都还没有shè到,但是那种杀气已经让傅说遍体发凉! “休要伤吴先生!”一声大喝传来,原本就要闭门读死的傅说顿时张大了眼睛,飞在半空之中的箭矢似乎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束缚住了,僵在半空,良久才当啷的掉落在地。接着一个人从外飞来,踏在怪物头上轻轻一点翻落在地。怪物轰然一声,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仔细看来居然一个木偶,但是现在已经变成四五块了。 “先生你没事儿吧?”来人正是皇甫明。 “我没事,多亏了你救命!”傅说迅速的把心定了下来,扶起惊魂未定的傅名玉来。再看皇甫明,依旧是那副神闲气定的模样,好像解决那个怪物不菲吹灰之力一般,连头发都没有乱掉:“我家离的不远,正好听到响动,出来看看,想不到居然是先生遇到了危险!” “惭愧,惭愧,今天差点没一个妖人给害了!”傅说迅速的冷静下来,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听的皇甫明剑眉一竖,冷笑两声说:“那妖人居然敢用邪术来害先生,不能让他逃了,我们去找他!” 第六章 害人的相师 傅说正有此意,傅名玉就道:“我知道那相师住在什么地方,他在南大街坐管算卦,才开张没几天。” 皇甫明年轻气盛:“好,这次定然让他逃不了。你们闭上眼睛,我带你们过去!” 傅说一听就知道皇甫明要施展道法,心中自然是又惊又羡。在原来的世界里,道法不行于世,一切的神通法术都只在故事和传说里听见看见。想不到今天能够见识! 道法果然非同凡响,也不知道皇甫明用的是那种道法,傅说只是觉得身体瞬间有点失重,那感觉就好像坐电梯猛然下沉一样。也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感觉,就听到皇甫明在耳边说:“到了!” 傅说睁开眼睛,确实已经到了南大街,一个人影仓仓皇皇的背着一个包袱正在往远处疾奔。 “就是他,就是这个妖人!”傅名玉指着远处逃跑的那人叫道:“莫要放跑了他!” 傅名玉的叫声似乎惊动了逃跑的相士,他身形一个恍惚,居然就消失不见了。今夜的月sè正是明亮,逃跑那人的一举一动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那人就这样在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是隐身术,雕虫小技而已!”皇甫明冷笑了一声:“本来杀了一条狗做香肉吃,这血如今可都便宜你了!”说着,把袖子一挥,一股腥味扑鼻。就见一蓬液体天女散花一样的散落,听皇甫明的意思应该是狗血。 狗血果然起了奇效,泼洒出去,那相师顿时现了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却闪过惊慌的神sè来。 “就是这厮,明天一定要抓他见官!”傅名玉大声道。 “何必这么麻烦,像这种歹人,自然是一刀杀了干净。”皇甫明这人杀xìng真的极大,说着话,伸手一挥,一道锐利的劲气挥了出去。被狗血泼在身上动弹不得的相师,连惨叫都没发出,已经碎成五六块了,鲜血内脏流了满地。 傅名玉老实巴交的,哪里看过这张场面?被这种血腥气和内脏的臭味一冲,顿时再也忍不住蹲下来干呕起来。反倒是傅说强自忍住,额角边都是冷汗,还咬牙笑道:“杀的好!”他只敢吐出这三个字,就紧紧的把嘴给闭紧了,生怕再一张口,就会跟着吐出来。 皇甫明颇为意外,对傅说今晚的表现未免又高看了两眼。今天他这个先生的表现可真大出好他的意料之外啊,原本只是对傅说居然会逍遥游这等高妙的典籍已经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先生今晚上表现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寻常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免得明天惊吓到人,先生不如和老大人先回去?”皇甫明深深看了傅说一眼道。 傅说知道皇甫明定然还有事要办,也就直接搀扶着老父亲,慢慢的走回家去。好在这座东郡城也并不怎么大,傅说家就在南城根处,所以很快就能回去。 月sè如水,撒在父子两人的肩膀上。傅名玉紧紧的搀住儿子的胳臂,也不说话。两人身影就在月sè下拉的老长,一路上除了偶尔惹起的犬吠,竟无半点声音。 第二rì一大早,普陀寺的和尚就找上了家门。说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把房子借给傅家父子居住,结果一个晚上那房子就整个塌掉了,要傅家人一定要给交代! 这事情昨天晚上傅名玉就想到了,只是没和儿子提起,自然cāo心了一夜。这时候笑脸上去,还没说几句好话。忽听噗通一声,一个包袱重重的砸在和尚面前的地上:“兀那和尚,休要多言,看看滚蛋!” 那和尚刚要发怒,就觉得脚下的包袱不对,拿了一下居然挺沉,再一摸……。和尚顿时喜出望外,包袱里面可都说冷冰冰,硬沉沉的银子啊。他顿时转怒为喜,这时候倒恨不得昨天晚上傅家父子多弄塌几间房子了。反正那些房子无人居住,年久失修的,能换来白花花的银钱岂不是更好? 丢来包袱的正是皇甫明,只见他理也不理那和尚,直接凑到傅名玉耳边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在那个相师包裹里找到的!” 一句话说的傅名玉心里大定,他原本很有些惶惑的。这就算是儿子的学生,也不好让人家出这么多钱啊。但是若是那相师的东西,那么傅名玉就安心了下来。虽然还是很感激皇甫明,但是再也没有了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人心就是这么奇怪! “先生呢?”皇甫明问。 “我儿一早就去读书了!”提起自己这个儿子,傅名玉就露出满足的笑容,有子如此又复何求? 傅说一大早就顺着城门走了城去,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要讲究书生体面,不能每rì晨跑,那就每天绕着城外走上一圈,也当做锻炼身体了。仙道贵生,修仙习道之人,最是爱惜身体。 “先生好雅兴!”皇甫明的声音远远的在傅说身后传了过来。 “无他,只是锻炼锻炼身体而已。昨天的事情还是要多谢皇甫公子了,要不然我父子可就命丧黄泉了!” 皇甫明笑道:“我看先生也不像是这么拘礼的人,老大人老孺人已经对我千恩万谢了,先生有何必太客气?” 傅说就是一笑,没有再说话,他从来就是拙于言辞的。老大人那一般只是称呼做过官的,而孺人也是朝廷的诰命,吴名玉连个小吏都算不上。老大人和老孺人也就是个客气的说法罢了! “走吧,回去上课!”傅说淡淡一笑说。皇甫明哪里愿意真的回去上课?他是野管了的,就算找傅说当老师也只是对傅说每天朗读的那些文章感兴趣罢了,要知道傅说每天早上朗读的可都是那个世界道门最经典的典籍。 “先生不是对法术有兴趣吗?今天我给先生表演法术怎么样?” 傅说听了心中一动,问:“法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修炼的?” “法术自然是沟通神明的力量,”皇甫明说了一句,就不肯多言这个。怕有泄露天机之嫌。 第七章 此世无仙 这个道理傅说自然也知道,符箓便是书写念诵的神灵密讳,借取神灵的力量。只是他并不懂法术,就算是懂,那个世界的法术在这个世界也是毫无一点用处! 两个世界,神灵自然不同! 两个人聊了半天,傅说有意套话,越听越是惊讶,胸中巨震。这个世界居然是没有仙人的! 从上次和皇甫明聊天,皇甫明不知道仙人是什么的时候,傅说已经有些怀疑了。没想到今天从皇甫明口中居然知道这么一个事情,对傅说的震惊可想而知。 神仙,神仙。世人都说神仙,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神和仙不是一种道果?神为功德,仙为道果。神有职司,仙求逍遥。这个世界居然没有仙道,只有神道,太出乎傅说意料之外了! 他慢慢的走着,胸中翻腾个不住。皇甫明聊的兴起,根本都没有发现傅说的异样。他以前孤独惯了,哪里有朋友可以谈天说地的,话匣子一打开,慢慢就有些收不住了,给傅说说了很多的秘辛。 这个世界以神道设教,以香火信仰而封神灵。但是这个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世界里,并没有太平安宁,反而比傅说原本世界还要更乱。妖魔横行,鬼怪遍地,每个城池和村子,每个地盘都要有神灵保护才能让普通老百姓生存下去。 傅说听的心中激荡,恨不得大叫一声:“贼老天,你玩我!好不容易来到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来,你却没有仙道?难道自己也真的只能去想办法成神吗?”他的心里一片迷惘。 聪明正直死而为神,若是傅说能靠考中科举,一朝为官,造福百姓。在死后就有可能被感念他的恩情的老百姓,立祠堂祭祀,死后聚集香火信仰为神灵。不过这路可是相当的难走啊!就比如原来那个的诸葛亮,关羽岳飞都是这般死后才被人祭祀追奉为神灵的。 这条路却不是他傅说应该走的,他摸了摸自己怀中的手机。只有这个手机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治本。在手机里面,有着原来世界的许多丹经道书,这却不说,其中最珍贵的却是一部家传的“太乙天遁剑法”。 这部秘籍是傅说在那个世界家里世代传承的,据说这门功法的丹道剑法。是道门不传的秘籍之一! 他暗自庆幸,在那个世界时代科技进步的够快。只用扫描仪就能把那本珍贵以极的秘籍扫描成电子书,存在了手机里面。这可是他在这个妖魔遍地的世界里唯一的依仗! 虽然这本秘籍是傅说家传,但是他却从没有看过,因为家里历代都有规矩,此法只有筑基成功以后才能修炼。 两人顺着河边走了一阵,皇甫明就停了下来,指着这条小东河说:“本郡河伯杨公韵来,当年就是因为大小东河泛滥无常,杨公亲自主持了修建了杨公堰,分流大小东河。从此之后风调雨顺,再无旱涝。百姓感念杨公的大恩,就在杨公堤处修了祠堂,四时祭祀。算算如今也有五六百年了,只要杨公堰还在一天,杨公香火一直不会断绝!” 小东河原本就是一条人工河流,也有五六丈宽,水波不兴。两岸河堤遍植物杨柳,岁岁都有官府和地方的豪绅派人修护。这一条小东河,能灌溉流经几百里的天地,利益两岸数十万人口。莫说百姓了,就是官府的主持的祭祀也少不得河伯杨公!这大概就是原来那个世界所谓的,立德,立言,立功了!只是那个世界道法不能彰显,所以这种说法也就是一个说法而已,但是在这个世界,却可以化作实实在在的力量! “咦,那是干什么?”他们正边走边聊天,忽然看见前面许多人正在哭天抢地的大哭大嚎,似乎是什么人死了! 两人无事,索xìng走近了去看。就看见一个农夫模样的少年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他的周围围了许多乡民,还有那少年人的父母,哭哭啼啼的,让人可怜! 在原本的世界里,人情淡漠,傅说见到这般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昨晚,想到自己的便宜父亲居然舍身为自己挡箭,再看看这家的父母哭的这般伤心,不由就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唉,这娃子可怜。原本是喝醉了酒走夜路,不合就冲撞了地主。惹出这般大祸来!” 围观的有人看走过来的傅说和皇甫明衣着光鲜,一看就不是寻常升斗小民,还没有等二人发问,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地主,可不是周扒皮刘文彩那种家里田多,赁给别人耕种的。而是人们对土地爷的尊称。在原本是世界,傅说看那些西游之类的志怪小说,里面的土地爷好像都是那种只配给人呼来喝去的无用小神。管着那么几里地,就连庙也都是在路边不显眼的地方,矮小的简陋。 但是道法现世,这土地再小也是神灵。而死掉的农夫,就是因为晚上喝多了酒,头晕眼花的,在他庙边上撒了一泡尿! “这土地未免也太强横霸道了,一泡尿而已,何致人于死?”傅说这般忿忿不平的一说,结果那些围观的哭天抢地的人都一个个傻傻的愣住了,盯着傅说,好像看个怪物一样。 皇甫明大为尴尬,连连扯傅说的袖子:“先生休得胡言,这人冒犯神明,死有余辜!” 傅说也不是那种没有大脑的愣头青,一看这般情况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也不是那种明知道错了,还非要死鸭子嘴硬的那种人。就闭了口没有再说话,这时候一声yīn风忽然刮过,傅说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之中,全身上下再无一丝热气,简直要被冻成了冰棍。 这时候傅说莫说是说话了,就连小指头都动弹不得一下。只听到耳边皇甫明很张皇的道:“还请地主大人莫要见怪,我这位先生只是一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第八章 得罪土地 傅说耳边只是传来沉沉yīn笑:“是嘛,放心吧,我给你面子不会要他小命,只让他大病一场罢了!” 皇甫明大惊失sè:“大人不要……”接着传来气劲交击的声音,然后只听到那yīn测测的声音变得又惊又怒:“好,好,你敢我和动手……,你且给我等着!”说着,那声音渐渐远去。傅说才觉得身上渐渐回暖,他连打了几个喷嚏。还没有缓过劲来,就听到皇甫明有些气急败坏:“先生啊,你今天可算是闯了大祸了!” 傅说的心也一直在往下沉,刚才那股yīn冷的寒意,应该是什么东西冲了他的身子。若不是皇甫明救了他,怕是他现在也和那年轻的农夫一样的死了。他又惭又愧,心下开始反省,自己一直不是那般莽撞的xìng子啊,今天怎么会这么冒失? 话又说回来,这土地只是一个小小的yīn神,被皇甫明轻易的给赶走,他又何必这般害怕?昨晚的妖人相师可是要厉害的多了啊?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回去,到了城门边,皇甫明强笑道:先生,那我有事回去了,就不多陪先生了!” 傅说一呆,还没有答话,就看见皇甫明急冲冲的走了。傅说心知恐怕自己这次惹出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麻烦的多! 结果傅说还没有回去一个时辰,就有一个皇甫家的下人匆匆忙忙的来送了一封信过来。傅说正在茅屋里读书,打开一看,居然是皇甫明写的。只是看了两眼,傅说的心就沉到了水里,信里面说他们今天两个人都闯了大祸了,他被太公责罚闭门三年。这次帮不了先生了,让先生自己小心在意。随信附来的还有一张平安符,说是可以保先生三天的安全,皇甫明惭愧,其他再也帮不了先生了云云! 傅说赶到单家大宅,就看到人走屋空,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是这地方貌似很久也没有人居住,里面到处都是杂草蛛网傅说心里豁然,怕是这皇甫一家不是平常人吧? 他想到这里,回到茅屋之中,立刻取出手机来。道门有八大神咒,是道教入门的必修必学,应用级广。举凡诵经、禳解、临坛、书符、行法等都需要念这八个咒语,比如傅说这时候要读太乙天遁剑法,就要先念《开经玄蕴咒》: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馀;天真皇人,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只有这般,经文里面锁隐藏的各种隐秘才会一一显出。 打开了太乙天遁剑法来,这门剑法是丹剑合一,只有筑基成功以后才能修炼。傅说一直遵照祖训,没有练过里面的内容,只是这时候事急马行田,却也顾不得许多了!有什么后遗症,也要过了这一关再说! 太乙天遁剑法,在傅说原本的世界里大大有名,只要接触过道门的就没有不知道的。相传为此法为那个世界的道门祖师吕洞宾所创,也有说是吕祖闻道前,曾流落风尘,在长安酒肆中遇锺离权,‘黄粱一梦’,於是感悟,求其超度,得受金液大丹与灵宝斋法。后又遇火龙真人于终南山中,传以rì月交拜之法和天遁剑法,遂成大道。可见这剑法的来历之不凡了! 此法后来传入武当开派祖师张三丰手中,提出“内执丹道,外显金锋”的修持思想。这门功法后来就一直在武当派内秘密流传了! 剑谱分为上中下三乘,下乘长剑舞术,中乘匕首飞术,上乘偃月神术。中乘和上乘傅说这时候就不要想了,他现在能勉强修炼的也只有下乘长剑舞术,他只看了几眼就触目惊心,这种剑法分明是真正的杀人之技,难怪一直秘密流传,从来不出世! 这种剑法分为“劈、刺、撩、抹、抽、截、横、倒”八种剑法。八法相推,错运连环,临敌交锋,游刃有余,乃成击舞双并之术。此为下乘剑学的境界,至此已人正途。复使剑体通灵,易长为短,以人会剑,融神锻铸,有“倒换银河,金波冲举”之持,是法合于丹道,实难尽言。 傅说看的头上汗水涔涔而下,这剑诀说的神妙,真正动起手来,讲究的却是如何杀人,一招一式都是致人死命。他是从一个算起来和平安定的世界里穿越过来的,莫说是杀人,就是杀鸡也没有杀过一只,看到这般杀人剑法哪里又不惊慌失措的。 好在傅说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心xìng修持,慢慢的平复了呼吸,心中想道:持剑卫道。修行途中魔劫重重,当以此剑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他心中心思定了,自然慢慢的能把这剑法看进心里去。这般一看,就觉得十分眼熟,只觉得这般剑法和自己从小被要求练的毛笔字十分相似。 傅说没穿越前也叫做傅说,从小就受过极严格的毛笔字训练。每天要写毛笔大字五六个小时,有一段时间傅说看到毛笔都想呕吐。 从小父亲教导他练习毛笔字,要横必平,直必纵,间必均,际必密,端必锋,体必正,屈必轻,牵制必决,不足必补,有余必损,布置必齐,大小必称。 要神形统一,静思凝神,心气内敛,意在心中,力在笔端。以意领气,以气带力,“以通身之气之功之力而用之”。这些现在看来居然和太乙天遁剑法的要求如出一辙!难道是傅家祖先早就已经把太乙天遁剑法化用到了rì常练习的大字里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练了十几年的大字,傅说的基础不可谓不牢固。 他现在对于自己临阵磨枪,想在极短的时间里学得三招两式,对付敌人越来越有信心! “说儿,你读书辛苦饭还是要吃的!”傅说正在看的入神,就听到傅母的声音。她端着一个食盘过来送饭,心痛的对自己儿子说。 傅说这时候也饿了看见端来的是一大碗白米饭,一个鸡腿两个鸡蛋,外加上一盘碧油油的青菜,看的让人食yù大开。傅说狼吞虎咽嘴里还呜咽着说:“娘的手艺最好了……” 第九章 丹派剑法 傅母喜上眉梢,嘴上还在唠叨着:“你现在都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吃饭也该有个体统才是。怎么这般恶心恶相的,没个正形儿!”话虽然这么说,看儿子吃的香甜,自己也极是开心。皇甫家送来了一大笔钱,足以让家里花上好几年了。不过这些钱也不能乱花,还要留着让儿子上京赶考的时候花用! 吃过了饭,傅母高高兴兴的把碗筷给收走。君子远庖厨,这些却不能让身为读书人的傅说动手的,这也是规矩! 待傅母走远,他的脸sè慢慢又沉了下来,远没有刚才傅母在的时候表现的那般高兴。今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土地伤了父母二人。 土地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yīn神,也就比一些恶鬼稍微强那么一点而已,顶多还能驱使三五个鬼魂,对付起来应该不难!但是土地可是正式有职司的yīn神,属于城隍委派的yīn官。如果真的把土地给杀了,肯定会惹出城隍来,这般一来事情可就闹大了。 这是皇甫明的信里说的内容,但是对于傅说来说,想要对付一个土地都是难如登天了。难道真要自己束手就擒?看那土地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算自己真的束手就擒,怕也落不到什么好结果。何况修道之人,披荆斩棘,逆而行之,哪里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他慢慢的张开一张白纸,开始写字。写字如练剑,意常在笔先。他磨了墨,动作缓慢匀速,一板一眼,一点也没有洒出在砚台之外。他的心也跟着磨墨的动作沉静了下来。这是十几年练字的苦功夫得到的成果,从小就被教导写字心要静,要无思无yù,要借助磨墨这个时候把内心彻底的平静下来。就如同弹琴的时候先焚香净手,都是调整心态的一个仪式! 剑与艺通,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悟草法,成一代草圣。剑法与书法相通,并不是虚言!傅说练字十余年,但是成就并不是太高,被人评价为匠气太重,字写的再漂亮顶多也是一个抄书匠而已!写字要投入自己的灵xìng,那才能叫做书法。 在前世的时候,他一直感悟不到这一层,哪怕是所有道理都懂了。但是今天他心情激荡,提笔写了一个“剑”字。只觉得酣畅淋漓,笔画间如同剑影飞舞,宛若运剑。一字写完,傅说投笔放声大笑,状极欢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弃了纸笔,腾身而起,跳入窗外,手里握着的还是自己那把宝剑。一瞬间剑影纷飞,上下舞动。笔划就是招数,动中蓄力,静中发力,克敌于无形。横有起落,竖有升降。横有伸缩,竖有轻重。捺撇长短,内外开合。竖进横退,变幻成字。竖冲直发,横截自救。文武一理,何用他求! 原来当真如此,傅家的祖先用心何其深远,居然真的把剑法和书法融为一体了。他一剑一剑的舞出,就像是写字一样,大有龙飞凤舞,淋漓醉墨,看龙蛇飞上蛮便笺!脚下自然走动,身剑合一,当真好不痛快! 一套剑舞完,便如一幅大字写罢,傅说汗湿重衣,但是神情极是欢愉。今天不仅让他悟通了剑法,便是写字也有了灵xìng,看rì后说还敢说他傅说只配当一个抄写匠来? “秀才倒使的好剑!”偶尔有来往的行人看到了,也不敢打扰,只是心里都夸赞一声这秀才倒真是文武全才,舞的剑怎么如此好看,简直和跳舞也似。当真是个好书生! 傅说罢了手,直觉身心通透,满身欢愉。回到茅屋桌案边,看自家写的“剑”字来。当真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他心里想到,若是我丹道筑基,再练这剑法也不知道何等威力,区区一个土地大不了一件斩之而已! 等到了晚上,傅说抱剑而坐,便决定今晚再行丹道也容易了许多。 呼吸之间,变得绵绵密密,无声无息,偏又极是悠长,这般境界是他在原本世界十几年的苦功方能达到,看来这个世界真是利于修道。 大丹龙虎,水火既济。原本的世界,自钟离权吕洞宾两位祖师开创丹道一派以来,便和符箓派并足而立。虽然也是原本世界道法不行,神灵不圣的缘故。但是也可知道这大丹一派是如何了得了! 傅说口眼轻闭,头身中正,含胸沉腹,前世消息极度发达,除了修道的资源和灵气这些之外,其他的几乎什么东西都有披露。都有研究。包括修道次第,神人关系等等都有人研究了,却是限于条件,没人能够成就。好在傅说的手机里面其他东西不多,但是存着这各类资料却是不少。末法之世界,不是没有法,而是没有成就罢了! 单独的修炼天元神丹,太过困难,见效也慢。只好天人同运,天元神丹和人元金丹一起修炼,可惜自己虽然有地元灵丹的资料,但是那些东西却是没有经验根本练不出合格的丹药来! 按照人元金丹的入手要求,傅说在已经达到了,排除自身的病气,疏通全身经络,积聚内气。这一阶段实为一切初学者的下手功夫。下手于初候求之,大抵清心寡yù,先闭外三宝,养其内三宝。”外三宝即口、耳、眼,内三宝即jīng、气、神。 同时在练功中不断排除杂念,提高入静的深度,一方面又要求修养自己的道德,不断清除自身的业障,洗去心灵的灰尘。炼己越纯结丹就越顺利。这就好像盖一座高楼打下扎实的基础,基础越牢自然楼就盖得越高。 这是人元金丹的入手功夫,也是天元神丹的入手功夫。人身上有病毒,生理比如会反应到心理上来,所以入手之功夫,在于身心之清净。无病无痛,叫做身清净。心无多yù,谓之心清净。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却难。不过就算是还没一穿越的时候,傅说都已经把这一关给过了。 第十章 阴神入梦 说起来也就是修道人太过爱惜身体,才被佛门中人称之为守尸鬼。人只有身心同泰,才有可能反观内照颅海之内的灵台紫府,发明先天xìng光。这才是天元神丹的入手功夫,于其他各派丹法绝然不同! 傅说在茅屋书房修行几个月,就是为了能洞见识海xìng光的存在。达不到这一步,一切的修行都是空谈!现在傅说已经可以很轻松的做到这一步了, 反观内视,一团莹白的光明慢慢出现。这就是心xìng光明之象,有了这个才有后来一切修行的基础。 今夜竟然是从来没有进入过的佳境,可惜今晚真的不是练功的好时机。傅说恋恋不舍的收了功,只是做些调息功夫。不知不觉爷已经三更了! 今夜的月亮没有昨天晚上明亮,不时的有云层把月sè给遮住,光晕成一片。不知怎么的,傅说不仅没有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感觉,反而起了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忧思! 月sè朦朦胧胧的,忽然起风了。傅说心里一动,整个人就站了起来。凡是yīn灵来处,必定有风!吹的他的茅屋唰唰作响,一股yīn风打着旋儿,往他身上扑了过来。他冷冷一笑:“临河土地自己不来,却找你这鬼物自己送死!”说着看也不看,把一张纸就扔在了yīn风上。 皇甫明送傅说的护身符被傅说拿去,偷偷的压在了父母的床下面。以防临河土地,穷凶极恶的,连他父母也要动手加害。他扔出去的却是自己白rì写的一个剑字,那字写的有了神韵。在这世界道法显圣,字有了神韵,就有了法力。 如果有人能开灵眼就能看到,原本一张纸忽然飞出了一把长剑来,当头就往yīn风之中的小鬼劈了一剑。这小鬼原本也不怎么成气候,一剑下去,顿时哀叫一声。yīn风忽然远去,居然逃了。 傅说也是有些发呆,他只是把纸随手的扔出去而已,哪里会想到有这般的结果?只见轰然一震,那纸飘在地上顿时化为粉碎。 想不到这世界道法现世,连神韵气xìng都能转化为力量。傅说默默品味,自觉得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只说那小鬼架着yīn风吹回了临河,在普通凡人眼中。临河的土地庙也只是一个半人高的不起眼简陋房子。但是在他们这些yīn灵眼中,却是一个足有两间大房子了。他一路进去,就看见临河的土地端坐在太师椅上,顿时吓的一个哆嗦。 临河的土地是一个看起来颇像是老学究的夫子,此时他冷声问:“你把那个书生给杀了?” 小鬼显出身来,吓的一个哆嗦。这鬼看起来极是狼狈,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是孤魂野鬼:“老爷,那书生好厉害,我刚进了房子。他就把剑来杀我,若不是我跑的快现在怕是被杀的魂飞魄散了!” “没用的废物!”土地咆哮了一句,狠狠的把手里装模作样喝的茶碗给砸了过去。那小鬼一躲,茶碗砸在了地上,当啷一声摔了个粉碎。土地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他盛怒之下把茶碗给砸出去,当时就已经后悔。人间的普通器皿在这灵界自然是不能用的,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地,就是茶碗也只有两只而已,砸了一只,那就只剩下一只了。 “没用的废物!”土地爷越发的愤怒,把心痛又都转化为对书生的恼怒。小鬼唯唯诺诺,却不怎么惧怕。这个土地爷混的也是极差,只能在凡人那里显摆威风。若是河伯大老爷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处治这个土地呢! 土地心里愤恨难平,也不知道对谁发火。他手下也就这么一个没用的小鬼,其他就再也没有收罗到一个手下。看来要杀那书生,只有自家亲自动手了! 想到这里,土地心里一动:“你在这里好生看家,我去把那书生给料理了。小小一个凡人,一把破剑如何伤的了鬼神!” 他也化为yīn风,但是他的yīn风比小鬼要快上许多,一眨眼就去了。小鬼看土地走远,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在地:“该死的老家伙,最好被那书生给一剑杀了。也好让我占了这临河土地之位,也来享受一下香灰供奉!” 临河土地自然不知道自己唯一一个下属恨不得他早死了,他现在心里早就已经被怒火冲晕了。小小一个凡人而已,居然敢说当面说他的坏话。若是这书生考中了举人,有了功名在身,他临河土地自然是要礼让三分的。但是小小的一个,小小的一个秀才,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今次定要他哀嚎三天三夜而死,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他心里想着,yīn风的速度自然又快了三分,很快就到了茅屋处。这位土地心思jiān诈,虽然不相信一个凡夫俗子,拿着剑能伤得了他,但是还是先停了下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那书生好像躺床上睡着了,手边似乎真的有一把剑。 那剑似乎真的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发出,但是似乎并不属于哪个神明的气息。临河土地有些畏惧的看看那把剑,这分明是有高人开光了的,确实能伤鬼神! 他yīnyīn一笑,一介书生而已,想要对付办法多得是,何必非要硬碰硬?他使了个最简单的昏迷术,好让肤sè睡觉睡的更加深沉。然后,身化黑光,一下子就从傅说的眼鼻直接钻了进去,直接杀奔傅说的识海。yīn灵入梦,可是他这种土地爷的拿手好戏! 土地是最下等的yīn神,比恶鬼都强不了多少。所以一般土地若是有事情和他治下的百姓交流的话,也就只有等到晚上,凡人睡着了之后,进入梦里去。自然的,这般也是害人的好法子,梦里死人,可也无声无息! 人的识海极其复杂,土地也不敢太深入了,否则睡觉的人睡梦之中万一有个大喜大悲,识海之中产生滔天巨浪,他这土地也就只能倒大霉了!不过现在嘛,中了他昏迷术的人可都是睡的和死猪一样,一夜睡觉连个梦都不会做。要不然,没有这个法术,土地小神,怎么敢胡乱的跑到别人梦里? 第十一章 一波未平 敢和我作对!临河土地冷冷一笑,今次定要杀鸡儆猴。他摇身一变,化为一个青面獠牙的巨鬼,咆哮着要进入到傅说的识海里。 他刚刚进入识海,顿时就慌了起来,一把金晃晃足以开天辟地的巨剑当头斩来,只消一剑,在那土地身上一斩。土地哀叫都没有发出,彻底崩散,化为星星点点的光点。这是土地散碎的魂魄,一点落在傅说的识海里,就是一段的记忆。最后只见一个发出淡淡白光的符箓,飘飘荡荡眼看将要落在傅说的识海之中。却被一股力量送了出去,落在了傅说的手里。 “这就是土地符召吗?好险,好险!”他打量着这个有着淡淡白光的符召,刚才只要这符召落到了他的识海之中,他马上就成了新一任的临河土地。 刚才那个土地倒也好笑,居然真的画蛇添足,跑进自己的识海来杀人。岂不知进入他人的识海,就比进入别人的屋子更加的危险。临河土地不知死活,跑到傅说的识海,那可就是傅说自己的主场,想要干掉他不要太容易了! 实际上,从土地看到傅说躺在床上睡觉开始,这都只是一个局而已。专为杀了这土地布下的局!早在皇甫明的来信里,就专门和傅说提到过,土地爷可以在人的睡梦之中杀人,让傅说千万小心。从那时候起,傅说已经开始在酝酿这个计划了。 杀这个土地简单,难的是如何让城隍老爷不追究?只有土地进入梦里,再意外死在梦里,这种事情城隍才不会去管。事实上,每年这般倒霉出事的倒霉yīn灵都有几个,人心那可是天下间最复杂的地方,出什么意外,也都不奇怪! 至于小小的一个昏迷术,只要抱元守一,一直默念清静经,就可安然度过了。 此刻傅说的算计终于赢了,心里也没有多少高兴的地方。看着这张符召,心里很是复杂。这片符召隐隐有白光闪烁,其间隐隐有许多的祈祷声音传来,这是供奉土地的香火。 他现在犹豫着要不要吞了这符召,只要他接受了符召他就会成为新一任的临河土地,城隍手下的土地成百上千,根本不会在意是谁去当临河的土地,只要布置下去的公务能够完成,每年的香火供奉能及时送到就行。 就像是人间的官吏是要收税一样,yīn司的鬼神却要把自己收到的香火供奉一大半都要上交给城隍。要不然临河土地,治下也有几百号人的供奉香火,无论如何也不会混这么惨! 傅说心中犹豫不定,得了这个土地符召不仅没有什么好处,搞不好反而更加麻烦。临河土地的大部分记忆都留在了傅说的识海之中,小部分散逸了,让傅说对土地这个神职更加的了解,这却不是什么好职司! 正在傅说犹豫不定的时候,他怀里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蓝牙灯一亮一亮的。土地符召原本非虚非实的,这时候居然化为一道光,钻入了手机里面。 傅说对这种变故不由的大吃一惊,急忙从内衣口袋里把手机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居然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界面。那界面现在只出现一行字:写着神职临河土地,白章小神,信奉人数三百二十九,香火为零。 这让傅说看了以后脸sèyīn晴不定,有些哭笑不得。开始穿越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抱憾,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带着。而他只有这个破手机,虽然手机里面存的一些文献资料却是比较重要,但是和别人的比起来却是弱爆了! 想不到自己这个破手机就是金手指了,只是自己一心求仙,给块玉佩八卦镜什么的也好,何必要给个手机呢? 这时夜深,在一处府邸中,“呯”的一声,前代的珍贵越瓷花瓶摔在地上化为粉碎。徐世杰吓的浑身一个激灵,都感觉到了肉痛,这可是真正的极品越白瓷,白中带青,宛如雨过天青,美丽无比,起码值个四五十贯银子。 “好大胆,好大胆!连我弟弟也敢杀。”徐空庭从牙缝里逼出了这几个字来,旁边站着的徐世杰都是全身一个激灵,跪在地上报信的一个仆人已经浑身害怕的发起抖来,把头紧紧的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废物,没用的废物!”徐空庭咆哮着,看到手下这般没用,怒火越发的旺盛起来。忽然伸手一指,那仆人更加害怕,惊叫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话都没说完,只是见徐空庭手指一指,放出一股灵蛇一样的黑气来,那仆人被那黑气包裹,惨叫求饶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猪叫了。待得黑气散尽,仆人已经变成了一头大肥猪,卧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徐空庭厌恶的一挥手:“主子都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拉走,等下直接宰杀了卖肉!” 这种活自然不是徐世杰干的了,他出门叫了两个人进来,那猪给拉走。看那两个人浑身颤抖的模样,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那个叫什么傅说的好像是你同窗?”徐空庭冷静了一点问。 “是,那小子以前和我在一起读的蒙学。不过那人只是一个书呆子,应该不是他杀的二叔!”徐世杰小声说。 “自然不是他杀的你二叔!”徐空庭说着,取了一个茶碗来,倒了一碗清水,只是一指。清水就泛起阵阵的涟漪,波光粼粼的,显出倒影来。若是看仔细了,正是昨rì皇甫明斩杀那个相师的一幕。 徐世杰看的羡慕,自己父亲这一手圆光术,虽然还要借水来施法,但是已经是非常厉害了。可以追溯时间,看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徐空庭法力有限,却是只能看到三rì之内的事情,还要有当事人的衣服毛发之类的东西。 “哼哼,好啊,好啊。多管闲事的原来是一只臭狐狸,我说谁这么大的本事!”徐空庭冷笑着,茶碗里面的清水一阵晃动,里面的影像就消失不见了:“你明天去找找那个傅说,先去探探虚实,找个机会把他给杀了!” 徐世杰连忙低头道:“是,父亲!” 第十二章 一波又起 新的一天,不知不觉间在鸡鸣声中到来。傅说虽然一夜没睡,但是jīng神抖擞,起来练了一趟剑法。只觉得如今自己每练一趟都有收获,恨不得就这么一直练下去。 傅母端着早晨过来,顿时很是讶异的问:“我儿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舞剑?这般锻炼一下身体也好!” 傅母出身大户人家,一向教导傅说的都是行走坐卧,皆有规矩。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傅说原本以为傅母会对自己练剑大加反对的,认为不是读书人的体面。但是想来自己父亲那一晚在普陀寺吃了这般大的亏,定然不会阻拦自己。没想到连自己母亲也变得这般开明! “傅兄,今rì天和景明,正是出外踏青的好时节。兄何必坐在家中苦读诗书呢?”一个大嗓门叫了过来,这是傅说的一个好友,以前也是在一个先生门下读过书的同窗叫做徐世杰的,他话都没说完,忽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怪叫起来:“傅兄,傅兄,你居然会舞剑?什么时候学会的?” 傅说无奈只好收了剑,嘴里微笑道:“读书读的乏了,舞剑活动一下筋骨!” 徐世杰哈哈大笑:“今rì我家三郎,还有黄家兄弟,成载几个人一起相约去踏青。这不,走到城边就想起你来了,如何一起出去逛逛?” 傅说皱眉,原本是不想去的,这几个人都要出发了才来叫自己,也太没有诚意。若是原本的世界,人情疏离简单,这般作为原也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极重礼仪的世界,起码昨天也要提早通知一声,今天早上要出发了才来说上一声,这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这时候傅母发话了:“大郎,你天天闷在家中读书。今天天光甚好,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便出去转转吧!你父亲已经去了衙门,怕是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母亲都发话了,傅说也不好推辞了,就说了一声是。徐世杰这时候好像才看到傅母,连忙行礼。 他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就跟着徐世杰要走。徐世杰却哈哈大笑,把傅说的剑给提上了:“等下我们几个看你舞剑!” 傅说眉头一皱,徐世杰这般随便,看来真的是没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像刚才说的,这个世界守节重礼,他和徐世杰的关系也不是亲热到那种熟不拘礼的程度。这个徐世杰这般作为,那就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文人相轻,自古如是! 他们两人并肩走出城去,今rì天气却是极好。走的一路来,处处都听到鸟儿婉转鸣叫,各种各样的扶疏花树渐渐的都开了。徐世杰笑嘻嘻的说:“今天我们去杨公堤去,到时候正好看你舞剑!” 傅说也不在意,这些酸腐书生,和他也不是一路的人,原本也不许在意此辈。 到了城门边,果真看到一群书生带着家仆,闹哄哄的在那里聊着天。本地一向太平,是连城墙都没有修,只是一条河围着东郡城。傅说家住的,原本就靠近护城河边,已经离出城不远了。 那些人见到傅说,纷纷起哄:“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今天会真的跑出来玩!” 傅说淡淡的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却是连话都不想多说。众人也不以为意,这个书呆子也就会天天在家读书,原本就是沉默寡言。 “嘿嘿,”徐世杰笑道:“你们都想不到,咱们的傅兄居然学了舞剑,当真料想不到吧?” 诸人却都哄笑起来:“书呆子舞剑,倒还算是稀奇。” 还有一个嘴巴损的就道:“拥翠楼的严娘就会舞剑,傅兄莫不是去和严娘学的吧?” 傅说瞅了一眼,见那人却是成载,出身于本城的富贵人家,最是喜欢寻花问柳不过了。那成载本来想的甚是欢畅,被傅说瞅了一眼,顿时觉得如同被一桶冷水当头泼下,那笑声不觉就停了,心中转而发寒,心里奇怪:这书呆子如何眼神变得这般厉害?简直和我大父的眼神一般凌厉! 其他人小闹了一阵,便住了,只说是到地方,定要让傅说舞剑一回,傅说淡然应了。一群人安步当车,笑笑闹闹,少年人年华惨绿,逸兴飞扬倒让傅说的心情也轻快了许多。心里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心胸狭窄了许多? “你们看,那是王家的宅子,里面听说闹鬼很厉害!去了几个和尚道士,没把鬼给治住,发都被那鬼打的头破血流的。最惨的是一个和尚,被扔到了东司之中,若不是主人家搭救,怕是要在粪窟里淹死了!”徐世杰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宅院叫道。 这处宅院,看起来像是一个别墅,掩映在花木之中,看起来颇为雅致。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早已经没人居住了,一股隐隐的黑气笼罩在那院子之上。 “你那定是胡说,鬼xìng凶顽,狐xìng刁。这般恶作剧定然是狐狸jīng弄的,若是真的是恶鬼作祟,怕是那家人一家都活不了!”黄玉昆道。 傅说听了,摇头苦笑,这世界还真的到处都是妖魔鬼怪。 “那些出来的道士和尚都说是恶鬼,你若是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徐世杰不肯服输。 黄玉昆的弟弟黄玉仲借口道:“这明明是狐狸捣乱,你若是不信了你自己进去看!”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吵成了一团,最后异口同声的问:“成兄,你说那里面的是鬼是狐狸?” 成载苦笑:“我又不是和尚道士,你们问我作甚?” 几个人都起哄:“成兄,本郡手下谁不知道你们家有异术,何必非要欺瞒我们!” 成载干笑了几声,连连推脱。傅说冷眼旁观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这个叫成载的到底有哪里特殊?不过他家有钱倒是真的,不仅城外有上千倾的良田,城中还有十几家铺子。据说在府城还有他家许多产业,便是东郡的县令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几人哄哄闹闹半天,徐世杰却把矛头指到傅说身上来了:“傅兄,你会舞剑,不如仗剑进去斩鬼杀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第十三章 今世大尊 傅说苦笑,若是给他半年几个月的时间磨练剑术,甚至把内丹术修炼到筑基的地步那方才有可能,现在让傅说去,那真的就是找死了:“我这舞剑只是活动筋骨的,却是和人动手不得,各位莫要害我!” 几个人心里虽然怎么想到不知道,但是面上嘻嘻哈哈的却是过去了。傅说心中奇怪自己一向似乎没有得罪过这个徐世杰啊,为什么他处处却要拿自己来说事? 徐世杰只是不依,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符纸来,神秘兮兮的道:“怎么样?有没有人想去见鬼的,我带着你们去看看,有这张符箓在,保证神鬼难侵!” 其他几个人都是有些奇怪,七嘴八舌的问道:“徐兄,你这是什么符?”这个世界神灵多若牛毛,道法显圣,有法力的极多。便是赶去那个鬼宅抓鬼的肯定不会是骗子,还被鬼整的这么惨,一般的神灵符箓定然治不住! “今世大尊你们听说过吗?”徐世杰神秘兮兮的道。 “啊呀,”几个人都怪叫起来。个个都是恭敬起来,只有傅说懵然不知,那今世大尊却是什么神灵? 这个世界不仅没有仙,也没有佛。傅说只是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书里面看到,当年贵霜国的神灵来中土传教,双方大战了几十年,后来中土的军队一直反攻到了贵霜国之内,差点把那些外域神灵的道统都给灭尽了。好像那些贵霜国的神灵,就是叫做佛! 难道那些外域的神灵又来中土传教了?这般肯定会被朝廷当做yín祀打击,便是天庭天dì dū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是今世大尊的符箓,那么我们不如就进去看看?”有几个人就动心了。毕竟都是少年人,好奇心重,这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就连傅说也是怦然心动,见鬼啊,这还真是个新鲜事。上次土地派来的大鬼都还没看清楚就被斩杀了! 只有成载支支吾吾的,道:“诸位兄台,还是不要去了吧。我还想去看看杨公碑……” 徐世杰笑道:“那杨公碑我们都看过多少回了,等一下再看也不迟。成兄莫不是害怕了?” 成载毕竟受不得激,尤其是在这么多同龄人之中。当下只能说好吧,答应了下来。 那间鬼宅相当的荒芜了,众人还没有走近,就见草丛之中一阵晃动,一条丈余的青蛇从草丛之中飞快游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兄,这不会就是蛇jīng吧?”有人害怕了,颤声道。 徐世杰冷笑一声:“胆小鬼,有今世大尊的符箓在,你怕什么?莫说是蛇jīng了,就是天龙来了,也降服的住!” 这才安住了几个人的心,当下几个人就翻墙进了鬼宅。好在这些书生虽然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但是都胜在年轻,又有健仆帮衬着,也都爬了过去。 他们进去的只是一个荒废的园子,里面杂草丛生的,原本种下的各sè花草都是早已经枯萎了,远比不得野草这般有生命力。 “咦,这里好像被火烧过!”有人叫了起来,傅说者才注意到园子里到处都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只是时间太久了,有些被尘埃杂物给掩盖了而已。 “虽然荒凉点,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啊?”这里就有人说。 傅说也是觉得奇怪,看来这个鬼宅就是当年被一把大火烧过,说不定全家人都被烧死。 所有人都跳了进来,往园子深处走去,就看到许多房子早就被倾颓大半,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这些人都是找刺激来的,自然还要往里面走。还没走到几步,就见眼前景sè大变,到处都是忽然生出来的大火,所有人都是大惊,下意识的就要躲。却只看见许多许多人急急慌慌的都往外跑。 众所周知,火灾之中最可怕的不是大火而是毒烟,许多往外跑着的人被毒烟给呛死了,跌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只只狐狸。哭声叫声,灾难来临的时候一切声音都在乱响,让人闻之辛酸。 知道这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些都是幻觉,是当初大火时候的情形。 看来当初那场大火,烧死的都还不是普通人,而全都是些狐狸jīng。只是这狐狸jīng都有神通法术的,怎么会被一场大火烧死? 接着就看到许多狐jīng,冒烟突火的要往外跑。就听一声大叫:“shè!”无数火箭散发着浓浓的黑烟,明显浇的火油,全都shè了进来。不一会儿,就看到房子到处都是火,所有的狐jīng都被烧死。 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幻境给吸引了,徐世杰冷冷一笑,手里连掐了几个手印,偷偷的弹出了几张符箓。一片黑光就忽然一闪,笼罩了整片的地面,接着消失不见。就见了地上开始起风了,贴地的小旋风慢慢变大,越来越多。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幻境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变动而已! 不,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却是那个成载。只有他一路上都在盯着徐世杰,现在看到徐世杰的动作,不由的皱皱眉头,却也没有说破。只是轻轻抚摸着手指上带着的扳指。 这算是解了傅说刚才的疑惑,这时候,却有一种冰冰冷冷的气机,锁定了傅说周身。这个恶鬼显然极强,只是瞬间,就从傅说的脚底冲往四肢百骸,接着直冲头部。就那么一刹那,傅说周身的毛孔都开始收紧,一个凶神恶煞的上身手臂奇长无比的鬼物闯入了傅说的识海之中。 yīn灵冲身,都要占据活人的识海,才能控制人的身体。若是这个鬼物不往傅说识海之中来,傅说还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它,毕竟现在自己的剑术还只是下乘的人间剑术。也只有到了中乘以上,才能够斩杀yīn鬼。但是到了识海,却不是这妖怪可以翻起风浪的地方! 识海之中,是受心念控制,种种现实之中做不到的事情都可以在识海做到,宛如做梦一样。那鬼鬼鬼进入傅说识海,就看见一道亮晃晃的长剑直接斩来。当头就把鬼物斩成了两半。 第十四章 鬼狐冲身 傅说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四周都乱成了一团,不止自己一个人被冲身。其他人也都是呆呆的站在当地,脸上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来,一会儿痛苦,一会儿是狰狞。显然都被鬼物拉入了恐怖的梦境之中。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起风了,还是旋风,吹的飞沙走石,连这荒园里面的杂草都被连根拔起,飞上了半空之中。在旋风之中,传出了无数的哭声,听起来凄惨无比,又好像魔音入脑,让人好生难受。 傅说这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救人,他现在的丹法剑法都没有练成,伤不到灵体的。但是人逼急了,脑子自然会格外的灵光,傅说想到自己那天练字的时候一时感悟,把剑意写到了字中。纸上的字迹居然就能变成飞剑,斩杀恶鬼。可惜,感悟到剑意不是那么容易的,若不然现在傅说剑上带着剑意,足可斩杀这些灵体。 他急忙看向徐世杰,只见徐世杰也是面容呆滞,七情上脸,显然也是被鬼狐给迷了。傅说心里着急,顾不得太多,就扑到徐世杰身边,在他身上乱摸,想要找出符箓来。 徐世杰原本就是罪魁祸首,装出来的样子,哪里敢让傅说在他身上摸?他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这时候只有心里叫苦,装出一付被惊醒的模样,嘴里还叫着:“怎么啦,怎么啦?” 傅说急道:“你那张什么符箓还不赶快拿出来用?” 徐世杰这时候才是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哦哦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了符箓。这般符箓一出,耳边立刻传来飘渺却又蛊惑的念经声来: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这不是佛教的经文。”傅说心里暗自惊讶,不过两个世界位面只是大体相似,其中有些细微的差别也未可知。他心里想着,就看见那经文之中发出的白sè火焰,光明充满,扫荡过去所有的鬼狐都在惊叫逃窜。可是这白sè的火焰看起来至大光明,但是带着的却是凌冽的毁灭意志,所过之处,所有的鬼狐都没能逃掉,被烧化为虚无。这般便是身形俱灭了! 白sè的火焰烧了一圈,开始慢慢收拢,渐渐凝结成一个莲花形状,有如白sè睡莲,重新又凝结为符箓,飘回徐世杰手中。这般的神力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白sè火焰一收,所有的鬼狐都被烧灭,就连被白sè火焰舔过的地面草木都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偏偏那些被鬼狐附身的人却没有好,反而更加严重了,一个个卧倒在地上打滚,又哭又闹。 “莫非这火不烧生人?”傅说心里一动。这般一转念,马上又被现实给扯了回来。这些鬼狐附了身,躲过一劫,看到顿时都开始撒泼打滚。 莫说傅说了,就是连徐世杰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傻眼了。徐世杰心中暗道:本来想借这些鬼狐害死这个穷措大的书呆子,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被鬼狐给觅上。反正这时候其他人,都被鬼狐迷住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这时候就动手干掉傅说这废物! 徐世杰这般想着,顿时就目露凶光。时候已经拢入袖中,正准备出手,却听一声咳嗽,成载背着双手从南边园子之中走了出来,嘴里还在说道:“这里就是一个废弃的园子,哪里有什么古……咦,这里是怎么了?” 徐世杰心中一凛,心道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成家来历神秘,据说也有非凡手段,父亲还让我轻易不要和成家闹翻的! 刚才徐世杰的杀意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傅说最近修炼,五官识感都要比以前敏锐的太多,立时就感觉到了,心中大起戒备的念头。这时候忽然看见成载从附近院子里转出来,徐世杰杀意立时消退。心里也是颇感惊讶。 傅说自感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徐世杰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路上老是针对自己,还对自己起了杀心。不过若真是这般,那也对不住了,说不得自己也要先找机会干掉徐世杰才行。修道之途,艰难无比,如同逆水行舟,步步荆棘。稍有大意,却是无数辛苦尽数化为流水,却是容不下妇人之仁! “咦,这几位兄台怎么了?”成载惊问。 徐世杰连忙道:“刚才出来了好多的鬼狐,我用符箓把它们全都给收了,但是对已经附身的却没有什么办法。成兄,你没事吧?” 成载忙道:“我刚才转到附近的园子里去看了看,没遇到什么危险啊。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想办法把他们送到杨公庙请庙祭大人看看才是!” 这事情容易,刚才他们这些人进来找刺激,都把带来的仆人扔到了园子外面,这时候把人都给叫进来。这些出来踏青的书生个个家境富裕,起码都带着一两个健仆。七手八脚的就把那几个倒霉的书生抬出了废圆,由于都没有骑马,只能背着往杨公庙去了。 杨公堰离的东郡城并不远,其实本地叫做东郡却是古称,如今只是一个县城而已。方今天下,分为两京一十三道,府州县。却没有郡的编制。 杨公祠又叫做河伯庙,是本地一大胜迹,不仅香火极多,便是文人墨客的题写的文章诗词也是极多。当年本地东河水湍急,浊浪奔涌,往往一发大水就是要淹没数百里的农田。弄的东郡民不聊生,家家户户逃难者极多。 后来杨公为本地郡守,斩杀弄水的蛟龙水族,修建杨公堰,把东河河水分流为大小东河,从此以后,水势一分,变的风平浪静,再无水患之忧了。后来杨公死于任上,百姓立庙祭祀。后来朝廷明发召旨,以杨公有大功于社稷百姓,封为河伯。这便成了朝廷册封的正神,一直到如今香火都是极旺! 他们几个走到杨公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石碑,这就是杨公碑了,便是当年朝廷下旨修建的杨公功德碑,极是高大华美。不过他们这些书生都是本地人,从小就看的多了,也没有什么好奇的。 第十五章 匹夫无罪 这石碑足有二十多丈高下,简直是壮观之极,下面却是一个驼碑的赑屃,都要有两人高。还没有走到跟前,一股浩大无边的气机就足以使人心怀畏惧。任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干靠近这功德碑也只有烟消云散的份儿。就是若一点的yīn神,也是不敢靠近这座石碑的! 前世明成祖朱棣为朱元璋修建神功圣德碑,高度达七十八米,也就是二十多丈。最后因为施工太过困难而最终放弃了。也只有这般道法现世的世界,才有能力修建这般高大的石碑。 河伯庙历经几百年的修缮,便是有战乱兵火也不敢烧到此处,如今的河伯庙占地足有几百亩,屋舍上千间,规模宏大之极。无数百姓前来此地上香,那香火看的足以让任何一个神灵看的都是眼红。 傅说不由摇头叹息道:“月满则缺,水满则盈!”心里对河伯这么大的声势,自然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他刚刚才尝过了祸从口出的苦头,自然把话藏在心里,只是叹息了一句,便不再说话,跟着人群进去上香。 看见大殿内高踞着一个神像,貂蝉笼巾,顶部有二折立笔。笼巾左侧还插着雉尾一根,头戴七梁冠,身穿的赤sè罗衣,赤sè罗裳。面貌清癯,,满面都是书卷气,便是这为杨韵来修建了杨公堰,保护了一方水土人民,千载之后还在享受着香火供奉。立言,立德,立功,这就是立功登神道啊! 傅说心里感叹了一回,先是拜过了河伯,然后找到庙祭,给几个同伴驱除鬼狐。原本这些鬼狐一路上虽然被背着走了,嘴里犹在不停的大呼小骂,只有走到了杨公堰附近。那些鬼狐附在人身上就开始瑟瑟发抖,再无刚才的半点威风了! 就是刚才进去拜神,那些个被鬼狐附身了的,也是发疯了一样,拼死拼活的不肯进大殿。等到傅说几个拜过神灵,那些鬼狐居然已经跑的踪影全无了。 “算这些鬼狐识趣!”这时候,几个下人就请这庙祭过来看,庙祭看那些鬼狐已经跑了也是全不在意。只是盯着傅说看来看去的,看的傅说稍稍有些不自在。 庙祭是神灵在世间的代言人,凡世之中的行走者,身份极其高贵。这般为了几个小小的鬼狐就能惊动庙祭本来就十分让人吃惊了,原本他们以为能派来两个道人来就不错了,想不到是庙祭亲自来了! 庙祭打量了傅说半天,忽然一语不发,哈哈大笑着背手走掉,看的人莫名其妙。 没过一会儿,就有个香火道人走了上来,打了个稽首:“这位善信,这是主祭大人吩咐给你的东西!” 徐世杰几个一看有热闹都围了过来,看见香火道人双手捧过来一块玉佩,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都是啧啧称奇。傅说有些奇怪,还待问清楚,那香火道人就说:“这是结个善缘而已!” 傅说听了,心中一动,却是把那玉佩给收了。见那玉佩竟然是极品的羊脂美玉,隐隐可见水纹。一落到手中,就能感觉到一股浩大无边的力量,好像长江大河奔腾来去。更有一种温良博大的清凉感觉,从手心钻入四肢百骸,温养滋润着浑身上下。傅说就是一惊,心道这是个宝物。 其他几个书生只是奇怪,唯有成载却是一片震惊,这是河伯的佩玉,上面带着的居然是河伯的神力。也不知道傅说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被河伯把贴身的佩玉都送了给他!这不仅能算是宝物,甚至可以叫做神器。 几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在多游,慢慢的都往回走。傅说心里琢磨,也不知道香火道人送这块玉来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送一块玉给自己?难道是河伯法力无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傅说心里一慌,又回过神来,情知不可能。那么就唯有自己当时最快说了一句月满则缺,水满则盈,难道被人听了去? 他心里琢磨着,忽然被人拉了一把,原来不知不觉的已经快回到了城边了。成载满脸堆笑:“傅兄今rì可是有空,能否到寒舍一叙?” 成家是本地有名的大家,富贵非常,但是作风却一直相当的低调。这时候忽然请傅说去他家里,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傅兄能得河伯赠送玉佩,当真是可喜可贺啊!”成载轻轻拍着手,忽然话风一变:“只是傅兄做好准备没有,怀璧其罪啊!” 傅说心里咯噔一声,他一直在想着香火道人送来的这块玉佩是祸是福。但是如今听到怀璧其罪的这句话,却证明了他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斯人无罪,怀璧其罪。人生最大的悲哀就在于你得到了你没有能力得到或者运用的财富! 就好像在傅说以前的世界里,一个穷光蛋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第一个念头是高兴,第二个念头那肯定就是害怕了。他的亲朋好友,甚至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都会把你当成肥羊,都想在你身上宰下一刀来。甚至上门敲诈的都不在少数。但是如果你本身就是一个大富翁的话,中了五百万,却也没人会打你的主意。这就是你有能力拥有并保存着这笔钱。 而眼前傅说得到了这块河伯玉佩那就好像一个穷小子中了五百万一样,不知道传出去有多少人妒忌眼红,想要巧取豪夺,把玉佩给弄走。 把话一说完,成载拱拱手,道:“如此傅兄有空就来寒舍作客吧?”说着转身潇洒去了。 这人,傅说还真有些捉摸不透。他品味着成载的话,却被徐世杰冷笑一声:“看来傅兄是高兴过了头了,我等也要告辞了!”说着拂袖而去。剩下来的几个人都对傅说不大友善,这大概就是嫉妒心作祟了。傅说品味着人情世故,心里越发感觉到了得了这玉佩果然是祸不是福了! 不过,这便如何?傅说冷冷一笑,万千荆棘,修道者尚要直道而行。岂能为外物屈折自己的本心哉! 第十六章 怀璧其罪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傅说却分明感觉到了这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他不急不徐,每临大事有静气,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乃是修道者的养气功夫。 他每天就是读书,练字,练功,舞剑。rì子过的格外充实。这个世界娱乐少的可怜,尤其是针对平民百姓的更是稀少,既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晚上读书都不能太晚,蜡烛太贵,油灯也不便宜,而且烟太大,时间长久了,对人的眼睛也不好。红袖添香夜读书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富贵豪门里! 总之,既没有事情分心,这个世界又太过适合修炼,傅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境大有一rì千里之势。 这天傅说正在写字,变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哥在屋外吵吵闹闹起来:“老傅,这就是你儿子读书的地方吗?怎么跟个狗窝一样!” 傅说听了心中大怒,又听到自己父亲傅名玉唯唯诺诺的道:“罗公子,小儿就在此地读书。你说的事情,小人实在做不得主,有什么事情还是问小儿吧?” 外面几个人顿时猖狂的大笑起来:“你这个老爹是怎么当的,你可是一家之主。买你的东西还要跟你儿子商量么?当真太过窝囊……” 傅说再是好脾气,听到别人这般轻贱自己的父亲也是剑眉倒竖,心中怒意勃发。自从那一夜傅名玉挡在自己身前,傅说已经把他当成了真正的父亲! “何处来的野狗在此狂吠,不知道扰人清净么?” 傅说的这句话一传出去,外面笑的张狂的几个人顿时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纷纷止住了笑,化为一片怒火:“哪里来的东西,也敢骂人?” 傅说冷冷的从茅屋里走了出来,傅名玉暗自叫苦,上前拉了傅说一把,道:“这是县丞家的公子,大郎休要胡闹,快快给罗公子赔罪!” 县丞是为县令之佐官,也就是一县的二把手,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闲官,没什么实权。但是再没有实权,对付一个平头百姓也是再容易不过。 傅说冷声说道:“人必自辱而人辱之,罗公子不知是也不是?” 那罗公子大怒,骑在马上一马鞭就抽了过来:“你是何人,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傅说没有理会他,后退了一步避过来鞭子。那罗公子却是一个废物,莫看骑在马上扬威耀武的,其实马术一般的很,这般怒极了一鞭子没抽到人,顿时失去重心,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后面几个罗公子的狐朋狗友一个个也是怒火冲天的,跳下马来,要对傅说饱以老拳。 傅名玉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打圆场:“各位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不是要买我儿玉佩么?不如好好商量。” 果然是为了玉佩来的,傅说心里确定了。不等那些人说出其他的话来,直接了当的道:“玉佩不卖,那是河伯恩典赐下来的,怎能辜负神恩?” 那罗公子看傅说抬出了河伯这尊大神,也有几分怯意,但是怒火却是更盛:“公子我今天不买玉佩,就是要你好看,给我打,往死里打!” 傅说冷笑一声,他没有带剑出来,对付这几个只好斗鸡走狗,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也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在前世,傅说可是练过功夫的,何况他最近又习了剑。 他抢前一步,欺到罗公子的怀里,一个膝撞正撞到罗公子的小腹上,这还是傅说手下留情没有再往下几分撞去。饶是如此,那罗公子却是也经受不住,顿时身体弯曲成一个大虾,痛的鼻涕眼泪横流。本来接着要再提膝一撞撞向面门的,也就罢了手。这厮太不经打,若是真的打坏了可就把事情给闹大了。 其他几个公子哥见了这般一幕,声势都是涨了几分,嘴里叫的越发响亮,但是动作却更加慢了,等着别人先去拼命。 对这种乌合之众,傅说收拾起来自然容易的很,几下子就把这些人打的狼奔鼠窜,哭爹叫妈的。一时间气焰全消。 “大郎,住了,住了。莫要再打!”傅名玉现在对这把情形也是满头大汗,不知所措,半天才醒悟过来,抱着傅说不让他再动手。傅说冷喝道:“都给我滚,以后莫要再让我看到!” 那些人仓惶逃奔,离得远了,方才纷纷叫骂,说是要给傅说好看。傅说作势往前几步,那些人顿时惊的如同鸟雀一般四散。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傅名玉急的团团乱转,对傅说打了县丞家的公子的事情十分着急上火。 “父亲莫急,儿子心里自有分寸,打这个县丞家的公子,却是故意的!” “故意的?”傅名玉xìng格老实,一辈子都不肯惹事,哪里会想到自己儿子会故意打人。 “不错,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玉佩的主意,若是个个都来家里关说未免麻烦。打了这个罗公子其他人在上门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傅名玉听的直跌脚:“他们要买玉佩给了他们就是,何必闹出这么多的事由?” 这时候听说这边打架的傅母也刚刚走了过来,听到这话,顿时皱眉:“这是河伯老爷的神恩,你把玉佩卖出去也不怕河伯老爷降罪?”傅母是大户人家出身,见事比傅名玉明白的多了。 “可是,可是……唉!”傅名玉还是一脸的惶急,却说不出一个道理来。 “莫要这般惊慌,让孩子看了笑话!”傅母道,她顿了顿接着说:“夫君也莫怕衙门里给你小鞋穿,有了这块玉佩就是我们傅家兴旺的保证!” 傅家大事小事,都是傅母拿主意的多,这时候听到妻子这般一说,也就不再说话了,静听妻子如何说法。 “夫君也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道有多少人得了神恩从此一飞冲天,富贵百代的么?” 经傅母这般一提醒,傅名玉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多人对我家玉佩感兴趣,连县尊大人都问起过。” 第十七章 神恩如狱 傅说毕竟来这世界不久,对这其中的关节不太清楚,此时就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傅母就讲了个故事,说是以前一个姓许的渔夫经常喜欢在大鱼的时候喝酒。后来就和一个水鬼成了酒友,那水鬼经常帮渔夫打渔。后来这水鬼因为行善积德,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肯乱找替身。后来因为品德高尚,就被封了城隍,而这位渔夫从此得了城隍老爷的眷顾,从此富贵发家,成为一方巨富。 傅说听了心中自是沉吟,又是苦笑。 那天傅说回家据把玉佩给父母看了,傅母当时就叮嘱傅说千万要把玉佩随身带好了,莫要轻忽云云,比傅说自己都要上心的多。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这种事情看来许多,连傅名玉都讲了几个,现在他也不害怕了,反而激动的满脸红光:“我家兴旺,定落在我儿身上。不论如何,便是爹爹死了,也不能让玉佩落在别人身上!” 这个世界是神道世界,有着神恩,那就是兴旺发达的保证。可以使化家为国,可以公侯万代。就连城隍这种神灵都能让人富甲一方,何况河伯这尊大神,可不是小小的城隍可比! 当然也有亵渎神恩的,那么后果凄惨的绝对让人不想再去想象,所以这块玉佩他们就想卖,也要考虑考虑惹怒河伯的后果。上位者的恩赏是不容下位者拒绝的! 事情果然像傅说想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又是风平浪静,rì子过的波澜不惊。似乎所有人都放弃了从傅说手里弄到玉佩一样。 这天成载却是来请傅说过府一叙,态度很是诚恳,傅说见了什么话都没说,就答应了下来。玉佩这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这几天傅说修行的时候,那块玉佩就会放出一股清凉的水汽,滋润着他是上下全身。让他不仅修炼的进境更快,就是身体上也是生机勃勃,rì渐强壮。 在傅说原本的世界里,筑基又被叫做百rì筑基。但是真正能在百rì完成筑基的却几乎没有。甚至很多人一生,都完成不了筑基这个程序。 人之秉承先天一气而生,喜怒哀乐,红尘男女都会消耗这点先天一气,化为后天浊气。只等先天一气耗尽,人就会死亡,魂归地府。所以筑基就是要把全身的jīng气神都保持在圆满的状态之下,只等结丹以后,逆转生命之造化,由后天重返先天。化后天浊气为先天一气。此之谓天元神丹! 不是那些所谓的男jīng女血,那般的说法只是人元金丹。而傅说传承的就是武当一派,传自钟吕祖师的顿法大道! 这般筑基自然是极难,但是在这个世界灵气充溢,傅说自己感觉到jīng气神rì益饱满。尤其是得到这个河伯玉佩以后,更有种一rì千里的进境。 成载这次请傅说前去府上,当真是诚意十足,派来了一辆马车前来接人。成家大富,那马车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却就是舒服。甚至还有食格,放着各种点心酒水,任人取用。 马车里面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傅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的这个古代城市。穿越这么久了,傅说一直都躲在家中练功读书,偶尔出门也是心不在焉,却从来静下心来打量过这座城市。 傅说的家在城边,慢慢的走进城去,就看见那城里的街道整齐划一,但是被街道分割开来的却已经不再是里坊,没有高大的坊墙相隔。沿街不时可以看到一家家店面。来往行人脚步悠悠,很少见人快步走路的,生活的节奏无比舒缓。 黄土垫起来的路面,修整的十分齐整,马车行在路上觉不到半点颠簸。这也就是在城里,离城十里之外的路已经没这么好了。 “这条路是寒家出钱修的,”像是看见傅说在注意窗外的路面,成载半晌得意的说道。 “这般的路三个月就要整修一次吧?”傅说淡淡的道。 “那也没有办法,造福乡里的事情,我成家自然是一力承担了。” 成载说的随意,傅说却可以想见成家如何财大气粗才敢说出这种大话来。修一条路,还要担负起养护路的责任,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钱财。 傅说又沉默了下来,开始努力回忆起水泥是怎么制造的却是只记得要石灰,其他都是想不起来了。若是能造出水泥来,不仅自己能赚的盆满钵满的,就是被老百姓尊奉为神灵都有可能。可惜,他摇摇头,自己已经决定走仙道了,哪怕再难,前面没有路。也要趟出一条路来!神道非我所行。 成家大富,那宅子占地自然也就极大,不过成家做事情低调,那宅子从外表看起来也不是如何起眼。成载几次三番的挑起话头,想要试探傅说,但是都如同刚才一般,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反倒是让傅说知道了成家的不少情况,让成载不由的有些气馁。这时候就不在多话,伸手请傅说下车。 以傅说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开中门迎接了,只是开了侧目。对这些礼仪傅说并不怎么懂,就算懂了也不会介意。只是成载上次chūn游觉得傅说这人心xìng太高,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家的中门是很少打开的,便是上次县尊大人来访,也是没有开的!” 门口的几个仆役看到自家少爷回来,十分殷勤的服侍成载和傅说下车,说道:“老爷在仪门等着贵客!” 仪门就是大门后面的第二重门户,能让成载的父亲成崖山亲自在仪门等候,那也是上次县尊来访才有的待遇。 成崖山四十多岁,白面微须,身材中等,一看到傅说就十分热情的上来拉住傅说的手臂,笑道:“早听说贤侄年纪虽轻,气度确实不凡。今rì一见,果然非虚啊。来来来,请随我来!” 这般做作未免热情太过了,傅说挣了几下,想要先给成崖山行礼。却被成崖山把住了手臂,一同往里走去。 第十八章 大祸临头 成家的客厅却也极大,几人刚在客厅坐定,就见一行行的下人川流不息的开始上菜。 傅说正襟危坐,想不通成崖山待自己这么客气却是为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也就是在普通市井中人面前还算是有些身份,但是应该绝对不放在成家的眼里才是。 不过,成崖山既然不说,傅说也没打算问。只是看成崖山把双掌一拍,顿时有一队舞姬从屋后鱼贯而入,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接着一声琵琶声响,宛如银瓶乍裂,顿时间各种乐器响起,五六名绮年玉貌的就开始跳起舞来。各个身段都如同水做的一般,极其优美诱人。 这般光景若是真的是在这个世界长大的土著,看到了自然会目迷五sè把持不住。但是傅说好歹也是消息爆炸的世界,经过无数网络洗礼,可谓是阅尽千帆了。怎么可能被这些连肉都没有露出多少的舞姬所诱惑? 成崖山一直在观察傅说的反应,见了傅说见到这般美女舞姿,也是面含笑容观看,但是眼睛之中却是一片清明,没有半点浑浊,不由的心下暗赞。拍拍手,那些鼓乐停止,舞姬就退了下去。 傅说直了直腰背,知道话肉来了。果然见到成崖山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居然还有一种叫做慈祥的味道。便是傅说这般淡定的xìng子,也是有些不安了:“不知贤侄可有表字?” 傅说连忙回答:“小子如今还未加冠,还没有表字!” 成崖山笑的更是慈祥了,眼睛都眯的快看不见了:“那贤侄可有定亲?” “未曾!”傅说脑袋急转,也不知道成崖山问这些有何用意?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这时候就听成崖山咳嗽一声:“四郎,把你妹妹的写的那几篇字给傅贤侄看看。早就听说,傅贤侄文武全才,不如帮我点评点评!” 傅说一惊:“我……”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女眷莫说是抛头露面的出来见人了,就是写的东西也不能传出去给陌生的人看的,尤其是男子。成崖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有说话份儿的成载明显的也是楞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道:“是,父亲!” 过了片刻,成载据取出了几页纸来,教给傅说看。只见满纸的动手娟秀小字,很是悦目,上面写的却是类似女诫之类的三从四德的东西,而不是傅说开始想的那些诗词文章。 “这究竟是何意?难道是想找我做女婿?” 酒尽人散,成家又派了马车把傅说送回家中。傅母还在倚门等候,生怕傅说喝多了酒。现在见了傅说回来,连忙把傅说往家里扶,又煮好了醒酒汤,端来给傅说喝。 傅说顿时哭笑不得,这个世界的低度酒,几乎也就和啤酒差不多。他喝的也不算多。如何能喝醉?他把今天的事情跟傅母说了,喜的傅母喜不自禁:“傻孩子,这都不懂?这分明是想把女儿许配给你!成家大户人家想不到也看中我家孩儿的人品。” 傅说顿时哭笑不得,心道你就算是要嫁女儿起码人也要让我看看,只给我看看那几章纸有什么用处? 便在这时,成家大宅之中。成载颇不情愿的问:“父亲,难道你真的要把小妹许配给那个穷措大不成?” “什么穷措大,”成崖山冷笑一声:“便是我成家三代以前还不是一样!” 成载不服:“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傅说得了神眷,便是钟鼎鹿食之家也转眼可得。若不是你曾祖父随了王太公入山空行,哪里有我家点石成金之术……” “可是很多人都在打那玉佩的主意,谁知道那玉佩以后会落在谁家?” “我们现在又没定亲,若是那小子保不住玉佩就是没福消受,那么这婚约自然是不成的了!”成崖山冷哼一声。心中也在嘀咕,这神眷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虽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上门去傅家巧取豪夺,但是背地里使几个yīn损手段,害的傅家家破人亡,那么玉佩自然能到手。到时候,只要在把玉佩在贡献回河伯庙去,虽然捞不到神眷,但是一点神恩肯定是免不了的。这神恩便是谁看了都眼红啊!说来我成家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过一个点石成金之术罢了。 “父亲,我们还不动手杀了那姓傅的全家?”徐世杰问道。 徐空庭早已经看不到那天的愤怒和狂暴的神情了,只是淡淡的说:“你着急个什么?那小子得了河伯玉佩,自然没有人敢明里杀他。但是匹夫无罪,想要谋夺河伯玉佩的可太多了,便是我们那个一天到晚满脸正气的县令老爷,都恨不得去把玉佩抢到手里。这小子,活不了啦!” 徐世杰牙齿暗咬:“那我们是不是要把玉佩抢过来?” 徐空庭淡淡看了儿子一眼:“你要河伯玉佩做什么?” 徐世杰心中一寒,不敢说话,这可就涉及到信仰了。他们家信仰的可是今世大尊,再去抢河伯的玉佩,那可就乱了信仰了。当下,就赶紧退了下去。 傅母高高兴兴等着傅名玉回来,要和夫君通报喜信。结果看傅名玉魂不守舍的回到家中,傅母着紧的问:“夫君,你是病了还是怎么了?” 傅名玉如同行尸走肉的呆坐半天,忽然仰天长叹:“县尊,县尊这是要灭我家满门啊!” “啊!”傅母大吃一惊,忙道:“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县尊,县尊今天寻了我一个错事,说我记的账目里错了五百两银子,要我去服差役抵差!”傅名玉那这话一出口,傅母顿时惊怒交加,一口痰气堵在胸口顿时就昏死了过去。 傅名玉大哭:“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他拼命的在傅母胸口顺着气,良久傅母才悠悠醒了过来:“果然是灭门的令尹,破家的县令。这真是把我家网死路上去逼啊!你去把大郎叫过来,看看事情怎么办?” 第十九章 在外而安 傅名玉哀道:“不如我们把玉佩献给县尊大人……” “说什么傻话!”傅母呵斥道:“你当把玉佩送上去就能活命么?就算是狗县令饶了我们,你以为这般亵渎神眷,河伯大人又会怎么样?” 傅名玉顿时傻在哪里。不错,这县令再大的胆子,也担不起强夺河伯玉佩的罪名。他现在把傅家往死路上逼,可是一句都没提到玉佩的事情,一付公事公办的模样,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谁让傅名玉自己疏忽,文书里面有这么大的错漏的? “那这可,这可怎么是好!”傅名玉彻底的慌乱起来,连最后一点依仗也都没了。 “休要慌张,让大郎带了玉赶紧逃走。有着也配在,就有神眷在。我家大郎富贵有期,早晚有一天能广大我傅家门户!” 在古人心里,什么都比不得光耀门楣,光宗耀祖来的重要。傅名玉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咬牙道:“不错,不错。等大郎发达了,再来收拾这县尊……姓陈的!” 当下两口子就去了傅说读书的茅屋,把事情一说让傅说赶紧远走高飞。哪知傅说听了这话,反而越发沉静了下来,道:“既如此,我帮爹去服差役好了!” 傅名玉又急又怒:“大郎,你若是死了,我傅家的香火不就断了,这可如何使得!” 这个世界道法现世,人死了自然要进入yīn间。许多会投胎转世,但是还有很多无法转世的,便要在冥界居住。那可都要阳间的子孙以香火来祭祀的,才能保祖宗于地下。这是家族传承最紧要不过的事情。 傅说问:“那个县令让你服什么役?” 这个世界和傅说以前世界的古代一般,都将税收分为两部分来征收。一部分是赋,就是要上缴的钱和物。另一部分就是役了,就是要免费给衙门里干活,包括修筑农田水利,营造宫室出的苦力等等。 “狗县令派我去宁安送信,这,这……” 去宁安府,连傅说听了都是一阵激灵。宁安府离东郡所在的河东州相距怕不是有千里之遥。更加重要的是,那地方却是出名的鬼怪横行,盗贼遍地的地方。去那地方送信,想要活着回来,那还真是难上加难! “儿正想出外游学,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宁安府就由孩儿带你去了!” 父债子偿,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便是儿子为父亲顶替差役也是正常不过,原本读书人考中秀才哟功名在身,便可免去自己一个人的赋役,若是中了举人,那便是一家人的赋役都可取消了。比原本世界的明清时节却是要刻薄许多。也是这个世界读书人再无万般皆下品的超然地位! 傅名玉还要再说,却被傅母拉了一把:“这样也好,大郎这般也算是避祸远行了。” “可是宁安府那般的危险!”傅名玉实在放心不下。 傅母也是愁眉不展:“出外总是好的,难道在家里任人鱼肉么?” 这般计议定了,便让傅说去衙门领了差事。县尊大老爷自然不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人刁难,很顺利的就办妥了。在傅名玉老两口的泪眼相送之下,傅说就踏上了前往宁安府的旅程。 县衙后院是县令所居,此刻东郡县令陈方正正在批阅着公文。他手下一个亲信的家人垂首站在一边,便是连动都不敢动。 “这么说,那个傅说已经动身了?”说着话的时候,县令陈方正头也没有抬一下。 “是,是。已经快到了驻马坡了,老爷哪里盗匪横行,若是傅秀才不小心遇上强盗,我等还是要赶紧……” “嗯,多嘴!”陈方正冷声叱喝道:“你去告诉余捕头,让他带人去驻马坡看看。若是有贼人作乱,危害百姓,就让他去把贼人给剿了!” 家人心中一寒,那些强盗可是他自己去联系的啊,也不知道老爷会不会杀人灭口? 傅说回头和父母作别,然后他头也不回,大踏步的向远方走去。本是世外修行之人,一心尽在红尘之外。哪知道却还有这般的恶风险浪相逼,难怪自古修道也要有护道的之法,将前尘凶阻尽数斩去。 他冷冷一笑,此去千里,一别经年。我再回来,定要筑基大成,修炼成太乙天遁剑法之中的长剑舞术,便是那县令再敢以yīn谋催逼,我就一剑杀了,干净利落! 他这般想着,忽然觉得心头悸动,好像是有绝大的危险将要来临。他紧紧的握住长剑的剑柄,此处离城已有几十里路。早就听说附近有强盗横行,莫非是强盗来了。 这个世界盗匪多若牛毛,东郡城也就是城周二三十里地还算平安。当然若是往河伯庙去,那百多里都是没有一个盗匪妖怪的,但是宁安府却是要往西走,正和河伯庙背道而驰。 傅说深深吸了口气,手指的握的太紧,变的有些发白。虽然他早知道这一路平安不了,少不得仗剑搏杀,但是终究来自一个和平的世界,却是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 “兄弟们,肥羊来了啊!”一声唿哨,十几个手里拿着兵器的强盗就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转了出来,看着傅说,口中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就是这个书生吗?可怜,可怜,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人,今天大爷们就送你上路!” 傅说心里一沉,原本这些强盗是不会胡乱杀人,毕竟他们长期在驻马坡这地方讨生活的,若是做的太过分,早就被官兵给剿了。但是现在听说,他们居然是被人买凶杀人,心里就知道今次的事情不能善了。他也是极有决断的,牙关紧咬,抽出长剑就冲了上去。 那些强盗见了这一幕,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都纵声大笑起来:“看到没,兔子急了还咬人,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书生拿着剑也来拼命。兄弟们,杀了他!” 这些强盗当然看不起傅说这种书生,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便是一只鸡都杀不死,腰间挂着一把轻飘飘的薄剑,也是装饰的多,说不定连锋都没开,哪里能杀人了? 第二十章 在内而亡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傅说根本不是普通的书生。他练的剑法,却也不是普通的剑法。当头一个强盗,手里又厚又重的朴刀当头就要把这书生劈成两半,后面的强盗怪叫着:“小三,莫要一刀就把那书生给杀了,慢慢留着玩玩儿!” 那叫小三的强盗嘎嘎怪笑两声,原本当头砍去的朴刀已经耍了个刀花,砍向书生手里的长剑。眼看一刀就要把傅说手里的长剑给劈落,要把这书生猫捉老鼠一般的耍弄之后,再来杀死。却不知怎地那剑忽然画了个弧形,不仅让开了小三手里的刀,跟着,刺入了他的喉咙。 “咯咯……”,强盗小三手里的朴刀落在地上,拼命的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喉咙,但是血还是不住的从手指缝里留了出来。他拼命的想要大叫,但是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里面的凶光涣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强盗显然都没有想到这把变化,一时间都惊呆了,没有反应过来。傅说再不迟疑,脚下踩着奇异的步子,长剑划出一道白光,画向下一个强盗是小腹。 太乙天遁剑法,号称是太乙天遁,大道火龙。原本就是内执丹道,外显金锋的道门无上剑法,此中演出“劈、刺、撩、抹、抽、截、横、倒”八种剑法,暗合书法之中的永字八法“点,挑,横,竖,撇,捺,厥,钩。”八法相推,错运连环,临敌交锋,游刃有余。使剑就如同写字一般的美妙,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之极! 傅说虽然练剑的时间还短,但是练字已经有十几年了,基础已经十分的牢固。他也是第一次和人动手,并不用什么太多的花活,就是剑出如写‘之’字。 当年书圣王羲之写下《兰亭序》的时候,一共二十一个‘之’字,各有不同的体态及美感,无一雷同。傅说自然是达不到那等高度,但是那一连串优美的剑势轨迹,宛如在空中写成一个个漂亮的‘之’字。每一步画出,都有一个强盗栽倒在地。 这些强盗本就是乌合之众,眼见着本来只是一个等待宰杀的羔羊,忽然变身成凶猛的怪兽,确实让他们适应不来。顿时间轰然四散,一个个往后就逃。 傅说也没有追赶,只是仗剑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虽然他刚才只是杀了两三个强盗,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和人动手,用力过度,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都给耗费光了。若是那些强盗胆子再大一点,和傅说动手,定然能将气力不继的傅说给乱刀分了尸去。 此处不可久留,傅说喘定了气息,心里反省着自己用力太过的毛病,一边迅速的离开驻马坡。 此地叫做驻马坡,本来就是来往东郡的要道,本来还有一个驿站,也就是来往行人驻马歇息的意思。但是如今天下大乱,便是离县城这般近的地方,都开始有盗贼出没,那驿站自然也就废弛了。 他迅速的离开了驻马坡,也不知道那些强盗是不是被杀寒了胆子,也没敢追上来。不过过了驻马坡,后面都是险峻的山里,崎岖难行,遇到强盗的机会反而更大了一些。 这个世界的人口并不是太多,处处都是那种原生态,自然风景极美。只是这般若是远行可就相当的吃苦受罪了。离的县城远了,那路是越走越差,到处都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好在现在天晴,没有下雨,要不然下起大雨来,整个官道都是要泥泞一片,行走不得。 傅说刚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余捕头就带着县衙几十个衙役,出现了在驻马坡。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是看到三具强盗的尸体,顿时都是一惊。普通的衙役不知道底细,但是余捕头却隐隐约约的知道一点什么,心里更是惊疑不定的,这些强盗到底是谁杀的?莫不成是那个叫做傅说的书生不成:“搜,给我细细的搜,不要放走一个强盗了……” 此时天sè已经渐晚,太阳还没有完全隐没,这寒气就已经上来了。夜路却不是好走的,就不说晚上出来的妖魔鬼怪,就是那经常爬到官道上的毒蛇,已经够是让人讨厌。何况,这一路都没有半点灯火,夜晚黑的纯粹,也是太过容易迷路。 他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一间破庙,虽然早已经破败不堪了,但是起码还能遮些夜风。这庙里供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像,看起来形貌狰狞,让人不敢多看。原本漆着金粉的神像,现在早已经暗淡了,露出里面的泥胎来。 傅说正要踏步进去,忽然怀里的手机居然热了起来。傅说一惊,自从那天手机吞吃了土地符召以后就没了动静。只是他偶尔取出来看,能看到原本土地白章小神的后面又出现了香火一栏,看到积蓄了香火二十三的数字。 当时甚是奇怪,哪知道他把香火一点,居然还出现了一行说明文字:一一个成年信徒,一天的香火数目为一个标准单位。当时傅说还有些晕头,想不到过了这么久,手机居然震动了起来,好像有人打电话过来一般。他一惊之下,就把手机去了出来,就看到手机界面上出现了一行提示:发现邪神一尊,无章野神。香火为负。 傅说心中暗自思量,上次斩杀的那个土地是白章小神,这里这个却是无章野神。土地已经是神祇系统最低一级的了,类似于村官。不可能有比土地更低级的神灵了。那么这个所谓的野神,肯定就是属于编制之外的了?野神…… 他有心不住这个破庙,只是天sè晚了,周围怕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落脚地方。他把心一横,还是走了进去,跳上神坛,一脚把神像给踹翻在地。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哪知道神像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傅说放下心来,出门捡了一点木柴来,点起了一堆篝火。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就开始打坐运功。 第二十一章 荒庙野神 大家看书收藏投票了,一千票就开始两更。不多吧…… 呼吸之间,没过多久那心就安静了下来。初入手的时候,是炼未纯之心也。未纯之心,多妄想,多游思。妄想生于贪yù,游思起于不觉。所以最初打坐之际,非不yù屏去尘情,无如妄想才除,游思忽起。却是一刻都静不下来。 心照空中,与气相守,维系乎规矩之间,来往乎方圆之内,息息归根,合自然之造化;巍巍不动,立清净之元基。从此一线心光,与一缕真气相接,浑浑灏灏,安安闲闲,此是入手功夫。 像是傅说慢慢就觉得胸腹之间一片光明,若是人元金丹,这时候就要做心肾相交的功夫,以期龙虎相交,坎离相会,水火既济。但是天元金丹却是不必,却是要在那致虚极,守静笃,之中得到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jīng;其jīng甚真,其中有信的大药上品。 天元神丹本来为道门最高机密,是一种顿法之中的顿法。想要修成,只能有根器最利的修道种子才可能达到。这般对天质要求太高,傅说两世为人,却也不觉得自己就说那种天才之中的天才。 但是天元神丹,同样可以是有顿法之中的渐法,却是为根器稍差一点的修道者寻到一条路来。若是这条路都还走不通,那只能去修行人元金丹,做渐法之中的渐法了! 以前傅说一直以为,自己就算不是最上等的根器,但是起码也是中等根器。但是他如今修行天元神丹也有一个月多了,却始终入不得“境”来。 天元神丹的渐法,却是要入得环境,勾引心魔而斩杀之。百rì筑基,斩百关心魔,心魔灭尽,直透鸿蒙。但是他修行了这么久,却始终没能入“境”,引动心魔出来。 傅说也只当自己功行不够,却是不急不燥,恍惚间呼吸连成一气,周身上下尽数都是白光。 这时候,却原本在神案上被傅说一脚踹倒的神像之中忽然冒出了一股黑气。那黑气之中夹杂着一个小小的虚影儿,看起来就和神像的模样差不多,但却是十分淡薄,好像是要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那小人看了墙角处打坐的傅说一眼,忽然就露出了一丝狞笑,只是门外吹来一阵夜风。那黑影儿便是一阵摇晃,好像随时会被这风给吹散了一般。黑影儿吓了一跳,好容易稳定了身形,就急不可耐的钻入了傅说的口鼻之间。 却说,傅说虽然一直入不了“境”,但是却是入了静。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光明,浑身都是喜乐,简直要入得佛家禅定之中。这时候,识海忽然一震,一个青面獠牙,长相猛恶的妖怪忽然出现,眨眼间变的极其巨大:“哈哈哈哈,好就没有生人的血肉吃了,我都快支持不住了。想不到今rì你这个书生却送上门来!” 傅说这时候不惊反喜,识海里一震,就又出现了一个傅说的形象,手拿宝剑,也是一个仰天长笑:“好,好,好。我等了这么久的心魔没有找到,却等了一个外魔来。乖乖被我斩杀了吧!”说着手里的长剑忽然就挥动起来,一剑像邪神刺去。 那邪神气的哇呀呀乱叫,手里却是出现了一杆狼牙棒来,硬碰硬的要对上傅说手里的剑。哪知道长剑如此灵动,只是轻轻一划,斜斜削去。“嗤”的一声,就在妖神的胳臂上刺穿了一个血洞。 太乙天遁剑法,原本就是配合天元神丹修炼斩除内外魔头的护法神剑。当年吕祖所谓吾固有剑:一断贪嗔,二断爱yù,三断烦恼。此其三剑也。 这般斩杀内贼,正是太乙天遁剑法发威的时候。傅说虽然没有和人动手的经验,但是这是识海之中,便是明明傅说在外面世界根本做不到的动作,在这识海之中也是能轻易实现。否则若是真的在外面打斗,莫说这样的一个妖神,就是普通的身强力壮的杀过人的悍匪,傅说也不一定能打过。但是在这识海之中,傅说就能把太乙天遁剑法一招一式全都使出。 劈、刺、撩、抹、抽、截、横、倒八般剑法相继而出,八法相推,错运连环,以剑带人,人剑合一。可怜这妖神不过乡下土鳖,哪里见过这般jīng妙的剑术,身上左中一剑,右中一剑。傅说简直就把他当成了试剑的靶子了,转眼间就在它身上添了百多个伤口。 这个妖神原本也就很长时间得不到祭祀,原本是原本就不是什么强大神灵,甚至连神职的符召都没有,只能算是野神。 这时候早就没了香火,只能靠血食来往行人来维持灵体不散。这时候受了这般多的攻击,忽然大喝一声,全身崩散,化为杂sè光点四下飞散。 上次在识海斩杀临河土地的时候,傅说还没有经验,但是这时候他就造有了准备。运使风火二相,化为一个巨大的风旋磨盘,转眼间把那些飞散的光点通通磨成粉碎。 这个邪神身上的光点极是驳杂,还有许多黑sè的或者红sè的光点,这都是这个妖神血食生人才有的情形。现在被风火一磨,都化为纯粹的无sè光点落在了识海之中。傅说变觉得那识海又扩大了几丝,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水滴石穿。早晚有一天,识海扩张成紫府,孕育出真种元神来。 呼,傅说长出了一口气,一掌拍在地上,顿时地上黑了一片。原本爬过的几只蚂蚁全部翻倒在地,却是死了。这是傅说把分离出来的妖神的凶煞孽气,尽数在一掌之中拍入到了地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要以心魔勾动天魔,斩杀内魔外魔,得本体清净,外劫永消。这般修炼下去,便是连外劫都不会有了,都被提早斩杀了。难怪此法才是道门第一秘法! 傅说对天元神丹的理解更深了一层,回头再看,原本的神像已经一片粉碎了,却是没有了神力的维持。 第二十二章 路遇邢德 天sè一亮,傅说就继续上路,如此晓行夜宿,一连走了两天,一路上居然只看到了几队商旅,都是几百号人的大规模的商队。也只有这种商队,请得起保镖护卫,也不怕刚才那种遇到的几个小小的蟊贼! 刚好有一个商队方向相同,主事的看傅说是一个书生,便让傅说加入到了商队之中。这个商队却是去往常平府,却是能和傅说一路同行几天。 “秀才,你一个人出门也不怕被妖怪吃了你!” 说着话的却是一个叫做邢德的大汉,他却是一个小商人,只是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背着一把长弓,器宇轩昂。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商人,却像是个武夫! 这时候,商人的地位是十分低的,按当今大广朝廷的律法。商人不得穿绸缎,不得坐轿。相比起来,由于道法现世,这个世界文官的势力也没大到统治一切的地步。武人的地位虽然比不得文人,却不会像是风声以前那个世界的古代一般低到被人称作丘八的地步! 后来行的久了,傅说才知道邢德这人居然是绿林大豪,据说能挽强弩,一手连珠箭的功夫大大有名。只是这家伙生平落拓,不利营谋,在家中坐吃山空。没奈何了,才出门做生意赚钱。只是这家伙当老大惯了的人,哪里会做生意,每次出门都能把老本给亏光了。 好在如今这年头到处不太平,便有许多大商人宁可借钱给邢德办货,也要和他一路同行,算是半个保镖了!这人好开玩笑,没几句话的功夫便和傅说厮混的熟了。 “我这身上肉太少,怕是不够给妖怪塞牙缝的。倒是邢德大哥你,可要小心点了,练过功夫的人身上的肉比较劲道,有嚼头!” 邢德就哈哈大笑,一拍背后的大弓道:“看到没,有这东西在,什么妖怪我都把它当成兔子shè了!” 他们两个生冷不忌的开着玩笑,其他人听见无不皱眉。行走在外,风险无常的。大家都有些忌讳,也就这两人没心没肺的乱开玩笑! 大商队行走的自然缓慢,有许多骡马要照顾。这个邢德看傅说用两条腿走路,便好意让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他这马车一半带人一半装货,环境自然不怎么样,但是比人走路还是要强出许多去。 傅说对着这个邢德也颇为感激的,这几天独自上路,也让吃足了苦头。长途远行,风餐露宿原是少不了的。只是傅说一个人,哪里有这种经验,只当是在野外点堆篝火就能露宿。哪里知道,野外行走露宿有许多讲究,便是生水也不是胡乱喝的,在这野外缺医少药,喝了生水拉肚子闹痢疾都会死人。就算是傅说是一个修道者现在也不过**凡胎的,经不起瞎折腾。跟着这大队人马,起码家伙齐全,能喝上热水。 也不知是老天非要让傅说多经历磨练,还是他运气太差。商队一起走了两天,忽然间整个商队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便是那一整天笑呵呵的邢德都垮下了脸来,显得忧心忡忡。 傅说整rì一门心思都在修炼,偶尔也和邢德扯扯淡后知后觉的发现商队的情况不对,就问邢德道:“邢德大哥,到底怎么了?” “商队被一伙马贼给盯上了!”邢德道。 “嗯,”傅说也是心里一惊。商队人手不少,便是保镖护卫就有二十多个,再加上几十个年轻力壮的活计,起码能凑出百把号的人手。什么马贼敢这么大胆,打商队的主意? “秦晋诸州大旱已经三年了,朝廷无力救济。自然盗贼蜂起,造反者也越来越多,偏偏朝廷的大军也是不争气。三番两次的败于贼手,那些流窜出来的马贼流寇,还有打了败仗干脆落草的官军,整个天下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特别是秀才你要去的宁安府那边,简直已经乱的不能再乱。娘的,惹急了老子就去当兵吃皇粮去!” 傅说听了心里也是一沉,嘴上却笑道:“秦晋诸州大旱,朝廷来赈济灾民都没有钱粮,哪里有钱打仗?那些官兵倒不是被流寇贼兵打败的,纯粹是饿垮的!” 邢德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唉声叹气:“都怪朝中jiān佞当道,把朝廷的钱粮都给贪污了,要不然这天下怎么会乱成这个模样?” 啪啪,马车被人从外面敲响:“都出来,都出来,准备家伙,安营扎寨和那些马贼给拼了!” 邢德吃了一惊,道:“怎么在这里动手?”他跳下马车,先就抓住了自己的宝贝弓箭。 傅说却也有些跃跃yù试的,上次他单人独剑的打跑七八个强盗,还杀了三个。现在便不怎么把那些强盗马贼放在眼里,何况他如今每rì的功夫都在一rì千里的进步。 商队自然不是正规的军队,乱糟糟的扎营,一个个拿着兵器的活计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转。看的傅说直皱眉,他虽然没带兵打仗过,却也知道这般没有组织实在不行,于是放声大叫:“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凡是拿兵器的都在这里来集合!” 邢德一拍脑子道:“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脑子管用!”说着,他也跟着大喊起来,邢德的嗓门自然比傅说要大的多了,在那些伙计的心里的威信也要高出许多。 他大声叫了几声,那些没有主心骨一片惶然的伙计们有些个就围了过来。傅说让那些人一起叫喊,人都有从众心理,一看到这里聚集的人多了,于是就有更多的围了过来。傅说便一一安排他们他们去防守四边。说实话,傅说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安排的也不一定合理,只是这时候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主心骨来,而不是其他。 镖局的镖头自己手下安排妥当了,把马车骡车都放在外围,做了一个简易的车阵。这才顾得上来指挥这些商队的活计,刚好看见傅说聚拢分派这些活计办事,不由的大是佩服,笑道:“还是读书人厉害!”只是那笑容十分勉强,显然是不认为他们能挡住马贼的进攻! 第二十三章 流民马贼 还没有等人手分派完毕,马贼就出现了。一群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宛如叫花子一般的盗匪,就举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武器冲了出来。锄头,镰刀,木棒…… 傅说看的眼睛一凝:“这是马贼?怎么都好像农民起义。”但是他接着看到不远处的左前方一只马队,就停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剽悍,足足有五十多骑。他心里一沉,打退这些看似流民的盗匪容易,但是这些人明显都是被马贼驱使的,等到打退了这里流民的进攻力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候马贼再一冲…… 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之王,靠着马匹前冲的巨大冲击力,黄河灵活的机动力,不是一般的步兵所能抵挡。在原来的世界历史上,能用步兵抵御骑兵的都是一等一的jīng锐,放在几千年的历史上都是响当当的强军,比如岳家军之内。根本不是商队的这些乌合之众搜能抵挡! 商队保不住了,傅说心里已经有了个决断,悄悄的退后几步,来到邢德身边。邢德看到了,也不动声sè,压低声音道:“等一下,紧跟着我!” 说着看到旁边一个伙计正吓的浑身发抖,手里握着一把刀也跟着他整个人抖个不住。邢德心中恼火万分,一脚踹在那伙计屁股上,骂道:“娘的,给他们拼了。怕个屁!” 那些流民来的好快,眼睛里带着幽幽的绿光,一个个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却是不惧生死的就往车阵冲来,丝毫不顾及后面这些拿着刀枪的保镖护卫,让人看了都觉得心底发寒。 嗖嗖,几箭连珠shè出,带着利啸风声,shè入几个流民的喉咙之中。那些流民顿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边防守的商队众人看到了,一起喝彩:“邢德大哥果然好箭法!”顿时士气大振。接着其他手中有弓箭的也shè了过去,只是这些人怎么也没有邢德那种一箭毙命的本事。那些箭支不是shè空了,就是没有shè入要害。 傅说亲眼看到一支长箭shè入一个流民胸口,那人看也不看,一把把箭支拔出来了扔在地上,继续冲来。这般的拼命顿时让那些没经过战阵的活计们见了,都是心里发凉,刚才被鼓舞起来的一点士气就好像擎天一柱见到了凤姐一般的飞快软了下来。 傅说原本以为这些马贼在流民身上用了邪术,才会这般拼命。看到那些流民发绿的眼睛着实有些心寒,不过接着就反应了过来,这哪里是被施了邪术,分明就是饿的! 早知道就弄点吃的东西扔出去,不过这时候再找吃的已经来不及了。双方已经迅速的短兵相接起来,说起来这些流民也不知道饿了多久,连走路都在摇晃,手里的家伙也是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但是这些人都是舍生忘死的直往里面冲,刀砍在身上,如果不是致命的话,这些人根本都毫不在乎,就算是受了重伤,爬在地上也要向前爬,抓住几乎就算用牙齿也要咬人一口。 这般情形莫说是这些伙计们了,就是那些经过阵仗的保镖们也觉得心里发冷。随着一个伙计狂叫一声,顶不住心里的压力,把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转身就逃。整个防线顿时就溃乱了。 傅说看见大事不可为了,拉起还在发呆的邢德就逃,忽然听到山呼海啸一样的马蹄声,看来是那些马贼动手了。傅说虽然知道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之王,但是这般大的声势,还是出乎意外。 原本车队停的地方就是在一片开阔的利于骑兵冲击的地方,这时候傅说拉着邢德逃出车阵,竟是连藏身的地方都找不到。背后的马贼来的好快,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傅说转回头去看,就见后面三两丈远,一颗头颅带着鲜血高高飞起,镖师打扮的身体还在保持前冲,那个马贼已经领着弯刀向傅说两人冲来。 马匹带着上面的马贼,前冲的力量何止千百斤,根本就是无可抵挡。邢德反身一箭,正中马脖子。那马儿哀嘶一声,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马贼就倒霉的直摔下来,摔断了脖子,嘴里吐着白沫显然是不活了。 接着邢德大展神威,那一箭接着一箭飞出,起码有五六个马贼被shè下马来。傅说心里叫苦,这个时候表现的这般惹眼,不是找死是什么? 果然,便有一马贼厉害,挥刀格挡下了邢德shè来的箭。奔势不停,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冲了过来。这般连人带马的冲势何止千百斤的力道,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邢德慌乱之中,用弓去挡,却被马贼挥舞的马刀劈成了两半,余势不止就要落下将邢德劈成两半。 傅说急忙一拉邢德,两个人一起跌倒,向外滚出去让开路来,要不然被马蹄踩到,那也是活不了了。 马贼没砍到人,也没有继续追击,依旧往前冲去。跑在前面的一个伙计听到马蹄声惊愕回首,一道寒光,已经把他的头颅高高带起,一腔颈血喷出丈许来高。 那马贼残酷一笑,打马奔回,刀光雪亮。却在这时候轰隆隆一声雷响,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不下去这般残酷的一幕,瓢泼一样的大雨顿时下了下来。打在身上隐隐作痛,但是这样一来,傅说却是一喜,这场大雨一下,逃出生天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那马儿明显不是那种专门训练出来的战马,被雷惊了,顿时人立起来,一声长嘶。由此机会,想都不想的,傅说合身扑上去,一剑削上马腿。那马儿顿时就一个打滑,摔倒在地。马上的马贼反应够快,怒骂一声想要下马。一只羽箭却已经插入了他的喉咙之中,这却是邢德见机使了一招甩手箭,居然有手甩出长箭来,正中喉咙。 这般生死搏杀,不说傅说了,连邢德这个绿林豪杰都没有经历过。这般渡过危机,就觉得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动。这要是再来一个马贼,那可就是死定了! 第二十四章 怪物野狗 傅说看了四周到处都是死尸暗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当真应了那句血流成河的话来。顿时灵机一动,道:“装死!” 各自找了一具尸体,身上摸了鲜血和泥浆就躺在地上装死。这时候,就看到听到一个马贼骑马奔跑叫道:“快,快,撤退。那东西要出来了,快走,快走!” 远处那些刚才还在商队处劫掠杀人,威风凛凛的马贼们连战利品都顾不得收拾,迅速退走。 “怎么了?怎么了?”邢德连汤带水的爬了起来:“这些马贼怎么都走了?” 傅说没好气的想说一句我怎么知道,他用力撑了撑身子,还没有站起来。就听到一声怪叫,惊的邢德一个哆嗦,站立不稳又跌倒地上。 只听那声音来的好快,眨眼间就来到了近前。却是一个兽首人身的怪物,脑袋黑乎乎的长满黑毛,看起来就像是狗一样。傅说心里咯噔一声,邢德已经浑身颤抖的像是筛糠一样:“这他妈的真的是妖怪啊……” 正说着,就看到那妖怪如同黑sè的影子一般,速度快的肉眼都跟不上。一下子扑到了一个大马狂奔的马贼身后,也没见怎么动作,那马儿希律一声,软瘫在地,把马上的马贼给抛下马来。 接着就听到群马嘶叫,一瞬间人仰马翻。一个个马儿都是像遇到了天敌一样,筋骨发软,直接软瘫在了地上。把马背上的马贼都扔了下来。那些马术好的,还能反应过来翻身下马。马术差一点的就直接把跌下马来,摔断脖子,甚至倒霉的被奔跑的战马踩到。场面一时乱倒了极点! 那妖怪的动作如风,已经一爪子把一个马贼的脑袋像是摘西瓜一样轻巧的摘了下来,咔嚓擦的一阵乱嚼,接着传来一种狗舔盘子的声音。 “这是……,这是再吸脑浆……”傅说在一句看清楚了,心里已经在惊慌失措,听到邢德说的,顿时压低声音道:“别说话!”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虽然轻,但似乎还是被妖怪给听到了。抬头往这边望来,傅说两个人都把身子紧紧的贴在地上,恨不得地上裂出一跳缝,让人们钻进去才好。 好在还有那么多的马贼,妖怪根本没有兴趣理会他们,只是听到四下惨叫连连。 “跟这妖怪拼了!”马贼的头领悲愤的叫了一声,手中举着长刀就杀了过去。这些马贼动手刀头舔血的人物,这时候被激发了xìng子,也顾不得害怕,呐喊一声,都往怪物扑去。 妖怪行动如风,即使在这等泥泞之中也没有半点影响。只是一窜,就来到了首领马贼的身后,一双利爪哧的一声就捅进了马贼首领的肩膀之中,这还是这首领反应够快,身子使劲往下一沉,才没有被这一爪抓入胸腔。 这马贼首领着实凶悍,已经受了这般重是伤了,反倒是激发起凶xìng来,转身回头就是一刀。砍在妖怪的脑袋上,“叮”的一声火花四溅,不像是砍在血肉之躯上,反倒是砍在钢铁上,震的马贼首领手臂发麻。 妖怪虽然没有被砍伤,却似乎被这一下子砸的不轻,发出愤怒的大呼,双臂一挥,居然把马贼首领给撕成了两半。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的马贼时候才冲过来,刀剑轮上,在妖怪身上砍了十七八刀。妖怪身上似乎只有头颅最硬,其他地方虽然也是极结实,但是刀还是能砍的进去,不过留下的伤口却都不怎么深! 这写伤口并没有给妖怪带来致命的伤势,它如同一团黑影一样的在马贼之间窜来窜去,所过之处。一个个马贼都被一双利爪摘去了心脏,放入口中就是一阵大嚼。它身上被砍出的伤势,奇迹一般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痊愈。 也就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干子马贼就死的干干净净。那妖怪犹不肯罢手,把一个个尸体的天灵盖揭开,舔食着脑浆。 傅说心里发寒,他虽然已经干掉过两个白章小神,但是说白了,那都是没有形体的yīn神。而这个却是能把几十个剽悍马贼杀光的妖怪! 呼,那妖怪动作极快,风一样的来到了两人身边,傅说顿时感觉到一声头皮发紧,那妖怪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的落在他的脑袋上。旁边的邢德更加不堪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的剧烈的颤抖起来。 “拼了,”傅说心中发狠,手指早已经紧紧握住剑柄,慢慢的调匀呼吸,渐渐的平静下来。妖怪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好像如同人的冷笑一般,邢德再也受不了恐惧的煎熬,跳了起来反手将一把长箭插入那妖怪的腹中。 这妖怪铜头铁骨的,但是肚子就没有这么结实了,被一把箭给插入了两三分。 那妖怪就一伸爪子,呼啦一声按在了邢德的后肩上,嘴巴大张,露出骇人的獠牙来。就在这时候,傅说已经躺在地上拔剑而出,剑光如电,捅入怪物的小腹之中。 那怪物本来周身上下刀枪不入的,但是傅说者一剑已经运出了全力,把太乙天遁剑法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太乙天遁剑法的长剑舞术,本来就是一种武林争斗,战争杀伐所用的实战剑技,护持丹砂。若是匕首飞术,那便是飞剑的雏形,一道白光可达数十丈外。那边境界傅说差点还远,便是长剑舞术也是刚刚入门而已。 不过在现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傅说的每份潜力都逼了出来,达到了内功气化,人剑相感而发。就是这妖怪一身铜皮铁骨也是经受不住,被一剑入肉三分。 原本这种伤势并不是太深,但是傅说那一剑居然有一种绵绵不绝,偏又尖锐锋芒的气劲透体直入。这妖怪哪里吃过这种亏?吓的一个怪叫,外后一翻,就融入到了茫茫雨势之中。 傅说暗叫侥幸,妖怪这么快的速度,若是真动起手来,就算是自己的剑气再是厉害,伤不到人也是枉然。 第二十五章 猛鬼夜宴 邢德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地上的泥泞很滑,让他又一次的差点跌倒,幸好被傅说搀扶了一把。两人的身上又是水又是泥的,也不知道互相拉扯着逃了多久。 现在傅说的身上很痛,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留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跌跌撞撞的走在这泥路里,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斗。 这里的夜sè格外的黑,似乎连一点光亮都没有。但是远远的一处地方,却传来了隐隐的亮光。邢德顿时一喜,望向傅说,却见傅说眉头紧皱。低声说:“有点不对劲!” 两人离开了那处修罗一般的杀场,只是冲冲在车队来拿了一点东西就不敢久留,冒着瓢泼大雨的远远的逃开,一剑刺伤那妖怪只是侥幸中的侥幸。别说现在傅说的剑气使得出来使不出来。就算是能使出剑气,但是那妖怪动作如风,没有好机会,也根本刺它不中。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都不知道跑了多久,浑身都早已经湿透了,又是沾满了泥浆难受之极。偏偏这时候又遇到这般热闹的场面,邢德就有些把持不住了道:“说不定是些乡民再做什么红白喜事!” “不可能,一路走来一个村庄都没看见。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里闹匪患这么严重,还有哪个村子敢这么招摇的做喜事?”傅说道。 邢德道:“说不定是绿林道上的英雄好汉们聚会?” “是不是强盗聚会不好说,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路数!对了,刚才那一帮马匪是什么路数?”傅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邢德想想道:“看那些人的做派不是绿林好汉,看样子更像是落草的官军!” 傅说点点头,深有同感。那些马贼不仅狡诈异常,而且行动如风,确实更像是军队的作风。 他们远远的站着,就听到人声喧哗,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劝酒声,随风飘了过来。好像是一个村子的人在开酒席,闹哄哄的摆下了几十桌酒,酒气四下飘散。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们从商队拿出的东西不少,但是现在能用来填饱肚子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邢德咬咬牙道:“我偷偷上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了,你来救我!”经过刚才的一回厮杀,邢德对傅说已经很是佩服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居然出手那么的沉狠稳重,比他这个混过绿林的都要强过很多。他虽然号称是绿林豪杰,其实多半也是吹嘘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混到现在这般的落魄。 说着不等傅说回答就走上前去,走了三五丈。他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顿时又跌了一跤,双手一按,腻腻滑滑的,一股酒醉以后呕吐物那种特有的难闻的气味。 如果以前肯定能让邢德怪叫起来。可他现在浑身都是泥巴,恶心感觉自然消散不少。几个火堆熊熊燃烧着,即使还隔着十几米远,也是能看清东西了,他下意识的看到自己踩到什么东西了。那应该是一个喝醉了,卧倒在地上倒霉鬼。 然而,现在他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倒霉鬼,顿时一股冷汗都流了出来。地上那家伙绝对不是人,若果一个都已经腐烂了一半,挂满了蛆虫的家伙也能算是人的话!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否则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一幕出现。但是让邢德更加恐惧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浑身蛆虫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踩了一脚给踩醒了,居然挣扎着爬了起来,嘴里咕囔着:“酒,酒。我没醉,还能继续喝!” 邢德心中一寒,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蛆虫的家伙已经一把搂住了邢德的肩膀道:“走,我们回去继续喝酒!” 这时候,他吓的几乎窒息,脑袋里面都是一片空白的,僵硬着被蛆虫家伙半拉着往酒席处而去,这时候恐惧过度,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恶心。 邢德看的清楚了,那些喝酒的个个都是奇形怪状的,没有一个是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的,还有一个骷髅居然也大模大样的坐在酒桌前,拼命的往嘴巴里灌酒,那酒水就从肋骨流了出来,哗哗的落下。 邢德看到这般情形,嘴角抽动了几下,想笑但是笑出来的却比哭还要难看。心里祈祷着傅说千万不要过来,他怕傅说离得远了,看不清楚以为他是被热心的村民给拉上酒席的,那就完蛋了! 他被黑毛的家伙按在酒桌前,顿时一个喝的迷迷糊糊地的马脸就递过了一个粗磁酒碗:“喝,不醉不归!” 邢德稍一犹豫,那碗酒就被强行灌到了他的嘴里,咕咚咕咚的入了喉。这酒比他平常喝的米酒要烈的多,一口酒到嗓子里简直好像被火烧一样。猝不及防下,他猛烈的咳嗽起来,酒水从脆弱的眼鼻呛出,一时间让他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周围的鬼怪都在大笑着:“瞧不出这细皮嫩肉的小子酒量还不错,等一下煮起来必然好吃。这叫做吃醉羊!” 邢德听了这话,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看到眼前那些妖怪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他,让他差点给吓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想挣扎,但不知道怎么了,却是浑身发寒一点都动弹不得。 “兀那小子自投罗网,便宜了我们今天有口福,可以吃到新鲜人肉了!”周围鬼怪又是一片爆笑,看着邢德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 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妖怪。邢德恐惧之极,这还真是刚离狼穴,又入虎口,只盼着自己只是再做一场梦,梦醒了,那么眼前这一切自然会烟消云散。 这时候外围的酒席处传来一片混乱,就见傅说一人一剑的杀了进来, 傅说踏的步子甚是奇异,有种古怪难言的节奏。这也是他家传的一种步法,通常都是练习大字的时候所踩的步子。以前他还觉得家里不知所谓,练习写大字,何必要踩这么古怪的步子,简直和做法事的时候踩的禹步差不多。但是他穿越以后,练了太乙天遁剑法以后才知道,这般步子,原本就是配合剑法的。 第二十六章 又见皇甫 书法讲究章法布白,神态呼应,姿态俯仰,简单来说就是空间和结构。剑法亦是如此!只是书法在平面书写,剑法却是在空间立体,却又是难了许多。太乙天遁剑法讲究所有剑法,均可由一个“二仪环”化出。二仪环之形,实为“yīn阳鱼”之“s”线形。运剑时三锋四刃在每一瞬间都可以变化,但是剑尖时刻却不能离开人体的重心线。 但见傅说运剑如风,每一剑出去,便有一个鬼物跌落在地,全身都化为灰尘。这般剑法神乎其神,莫说是邢德了,便是许多的鬼物见了这等剑法也是目瞪口呆。 当初傅说练字,要讲究意在笔先,如今这每一剑出去,也都是意在剑先。傅说现在神意虽然弱,但是这些也不过是写普通的鬼物,连dú lì的灵体都不能保存,只能附在腐烂的身躯上。这种鬼物,就是身强力壮的普通人都能斗上一把! 众多鬼物呆了呆,接着反应过来,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全部一窝蜂似的向傅说扑去,傅说心里暗暗叫苦,外表他看起来很是威风,但是每一剑出去都是全力以赴。现在这么多的鬼物扑上来,压力顿时大增。 傅说用剑力道都用的浊了,不过十余剑出来,那气息就开始喘不匀定了,微微有些散乱。傅说暗叫不好,这般情形是开始控制不了气息了,那就说明体力快要跟不上了。 恰在此时,一声清喝:“早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不怀好意,通通都给我去死!”伴随着这么一声娇喝,一个白衣少女在御风飞来,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傅说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那白衣少女身前一刹那间飞出无数的银光,点点寒星闪亮,罩向了一众妖怪。那寒星之中,少女更是美的不可方物!傅说在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眸子之中印出一片星光来。那星光带着无尽的杀意,美丽之中尽是死亡。 只是这一刹那,星光闪过,所有的鬼物尽数倒地,化为朽尘。那女子衣袂飘飘,轻轻站在地上,彷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傅说心中震惊万分,他都没有看看清楚,就见满地的鬼物尽数都被解决。那少女翩翩一笑,敛裾行礼:“先生好久不见了!” 傅说惊讶之极,夸张一点来说就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你是,你是松娘?” “正是。”松娘再矮身行了一礼:“先生怎么会到了这里?” 傅说也在奇怪,简单的说了几句,就问:“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皇甫他们呢?” 松娘玉颜一暗,宛如花褪颜sè:“我们是来避祸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先生跟我来。” 傅说自己也有些惭愧,人家一口一个先生的叫,自己却是一天也没有教过人,这先生未免也太过不名不副实了! 邢德这时候早已经看的呆了,只觉得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儿。他脑袋里也是晕沉沉的,都不知道两个人说了写什么,今天连遇惊吓,jīng神伤损,这时候遇到这般美女,更是jīng神恍惚,不知是真是幻了。傅说看的直是摇头,觉得邢德这人虽然号称绿林好汉,真的是有些名不副实! 傅说两人跟在衣袂飘飘的松娘身后,便就体会到了那种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感觉。彷佛是在飘一般,鞋子都没有接触到地面,不像是傅说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之中艰难行走。 松娘看他们行的慢了,皱皱眉头,轻声道:“先生,这般行走太慢,不如我带你们行一程?” “带我们一程?带我们飞吗?”傅说疑惑问。 松娘抿嘴一笑:“松娘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我这里有一张甲马符,可以带你们走快一点!” 傅说惊喜交加,连忙点头应了。这个世界的妖鬼神都见过了,还没有见过法术是什么样的。 松娘抖出了一张黄sè的符纸,傅说只觉得身周都被一层灰sè的雾气给包围了,外面的景sè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只有松娘和邢德也是身在雾气之中。松娘回首一笑:“站稳了!” 就觉耳边风起,飘然履空。脚下似乎再飞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松娘道:“到了!” 那层雾气便消散了,只见四周围树木浓昏,荫翳天rì,到处都是餐厅的古树,居然是一个古村。此时天sè太黑,也看不大清楚,就见松娘带着他们走进了一处大院子之中,雕梁画栋,富丽非常,居然比东郡的成家大宅还要漂亮。 只是却没有那么成家那种世家气象,见不到婢仆成群而已,显得有些冷清。松娘带着他们自己推门而进,穿过几道门户,就听到一阵欢呼:“松娘姐姐回来了!” 声音悦耳,而又有些熟悉,正是当rì见过一面的娇娜。提着裙子在下过雨的青石小径里飞奔过来,快乐的像是一只小蝴蝶。 娇娜跑的近了,才看到傅说两个惊叫一声,马上变得安静下来,乖巧的行礼:“娇娜见过先生了,先生是专门找到这里的吗?” 傅说苦笑,真的是好巧,几千里外都能遇到,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缘分? “咦,是先生来了?”这是皇甫明的声音,明显的吃了一惊。不知道群山阻隔,道路凶险,傅说怎么会出现在地方的。 “一言难尽啊!”傅说叹口气,把发生的事情说了。顿时皇甫明和松娘的脸上都浮现出一层喜意来。 皇甫明就道:“那真是巧了,这些鬼怪都是我家的仇人,聚会起来是要上门寻找来的。松娘是出去查探情况的,想不到这般巧就救下了先生。” 说着一把拉着傅说的手臂问道:“先生,身上真的有河伯的玉佩?” 傅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当还是点点头。 皇甫明顿时喜出望外,对娇娜道:“你快去禀告父亲!来来来,先生请屋里来!这位是……” 傅说把邢德一介绍,皇甫明听了这人不过是个贩夫走卒,就不怎么感兴趣了,请了邢德一起进去,就殷勤的把着傅说的臂膀进屋,却是对傅说又是亲近了几分。 第二十七章 原是妖狐 这在古代叫做把臂同游,原是古代一种表示亲近的做法。但是傅说却是相当的不习惯,这要是放到现代来,可不是要被人说成是断臂山。 两人一边进屋,皇甫明一边向傅说解释:“我们家惹了很大的麻烦,一直都不敢抛头露面。那rì惹了土地我们虽然不惧,却是怕事情闹大了,被城隍知道。却是有些对不住先生了!” 傅说原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皇甫明就算是逃难还记得给他留书示jǐng,送他灵符,不管怎么算。这皇甫家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松娘,快给先生上茶。早知道先生不是普通人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河伯慧眼识珠。当真了得!” 傅说有些不习惯皇甫明现在略带巴结的样子,沉吟了一下就诚恳道:“皇甫公子不必客气,你有事情只管说就是了。好歹你也送了束脩,咱们也不能算是外人!” 皇甫明被说破了心思,干笑了几声。幸好松娘端着茶水上来,皇甫明看看有邢德这个外人在场,也不好说,只是道:“晚一点来说,我已经吩咐下去,马上酒菜就能上来了。先生和这位韩兄先吃点点心!” 松娘端上来的除了茶水,还有几样jīng巧的点心,傅说吃了几个chūn盘也就是后世的chūn卷,味道极美。以葱、蒜、韭、蓼、蒿、芥辛嫩之菜杂和食之,又叫五辛盘。和以后常吃的豆沙味道大是不同。 其他还有糍糕,馄饨瓦铃儿,罗汉饼之类的。傅说也是饿的狠了,连吃下好几块胃里才觉得舒服许多。邢德也是饿的惨了,点心吃了不少,待得 酒菜上来却是已经吃不下了。好在傅说现在练功筑基,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一个人也吃了半桌子菜,让人看的咂舌不已。 待的酒足饭饱,把邢德送去睡觉,天sè已经快亮了。邢德找了机会,偷偷的拉着傅说开口道:“傅先生小心,这一家子怕不是‘普通人’!”他把普通人三个字咬的极重,傅说自然心理有数。 皇甫太公被一个美貌的丫鬟扶着,走了出来,老态龙钟简直比上次见到要老了十岁不止! 傅说大吃一惊:“太公,你这是怎么了?” 皇甫太公气喘吁吁的被丫鬟扶着坐下,才叹口气道:“傅先生,上次的事情可真有点对不住了!” 傅说连道不敢,又问:“太公出什么事了?” 皇甫太公黯然道:“不瞒先生说,我一家大小都不是人,全都是狐妖!”他说到这里,看了傅说一眼。却不知道傅说心里震动,但其实早就有心里准备了。皇甫明和松娘的表现,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些竟然都是狐妖而已! 看傅说没有特别的反应,皇甫太公才算是把一颗心稍稍放下。这个世界虽然人妖杂居,但是普通人猛然听到妖怪还是难免会失态。 “唉,妖类修行困难啊!”皇甫太公又是一口叹气:“我等妖类,披毛戴角。虽说是有些神通法术,却都是千百年的修行来的。不比你们人,生来与天地相合,与大道相通。我等妖类修行,便要先修得人身!” 傅说点头应是,这些道理,两个世界都是一样。夫人经脉上下、左右、前后二十八脉,以应二十八宿,一呼气行三寸,一吸气行三寸,一万三千五百息,气行五十营于身,水下百刻,rì行二十八宿。这就是法天合度,人之经脉便是上应天相,下合地理。妖怪修行,也要修chéng rén身,方能与天地相合。 “只是我妖类,修行艰难。却时时刻刻有天劫魔劫加身,一旦如此我等千百年修行一朝尽丧,还请傅先生救救我等!”说着身子就滑下椅子,要跪在地上给傅说磕头。傅说哪里敢当了,连连拉住。皇甫太公看拜不下去了,就让皇甫明,娇娜松娘三人给傅说行礼,并道:“如果傅先生能帮我家渡过这一关,我若是看中娇娜还是松娘,我都许配给你!” 这话说的两位美女都是不胜娇羞,脸上泛红,偷偷抬眼去看傅说。傅说也是怦然心动,这娇娜虽然年纪小了一点,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聪明伶俐,却正是后世宅男最爱的萝莉娘了。那松娘更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尤其是刚才御风而飞,银光遍地的直入梦境之中飞来的侠女一般。 傅说摇摇脑袋,俺骂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当即也不问这忙要怎么帮,直接了当的说:“太公说的哪里话来,我和皇甫公子一见如故,虽说是师徒,其实却是朋友。太公对我亦是极好,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了!” 皇甫太公面露喜sè:“有傅先生这句话就好,马上我就要引来雷劫。当时候,就请傅先生拿了河伯的玉佩,站在屋外替我等护法就好了。河伯是神灵,那玉佩带的有神灵的气息,定能掩盖我等身上的妖气!” 傅说听了,慨然允诺。要把河伯玉佩取出来给皇甫太公看,慌的皇甫太公急忙双手直摇:“使不得,使不得。河伯神灵,那气息可不是我等这样的小妖能够承受的住的!” 惹得皇甫太公又是千恩万谢,吩咐松娘替傅说准备洗漱卧寝不替。 傅说也确实又困又累,白rì里厮杀,又是遇妖怪,又是遇鬼的。现在又坚持了整夜,吃饱喝足,jīng神也就坚持不住了。他忽然想到白天遇到的妖怪,就问带路的松娘:“松娘,你知不知道这种是什么妖怪?”接着就把那杀光马贼的妖怪模样说了一遍。 本来傅说轻唤松娘,松娘啊的一声,顿时娇躯火热,脸上羞红。但是听了傅说的叙述,脸sè却变的惨白起来:“那不是妖怪!” 傅说大奇,他记得当时看到那怪物狗头人身,头上还生满黑毛。这时候听松娘说这不是妖怪,奇怪的问道:“那不是妖怪是什么东西?” 抬眼却看见松娘脸sè惨白,一付惊骇yù绝的神sè,不由惊问道:“松娘怎么了?” 第二十八章 佳人情深 “那是鬼王座下的妖犬,想不到居然找来了?”说着。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傅说眼见那梨花带雨,当真是可人心怜顿时冲口道:“别哭,我来保护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然忘记了松娘抬手间银光灭尽鬼物,远要比他厉害许多倍! 松娘顿时破涕为笑:“郎君可说的是真的?”便是连称呼都换了。 傅说心里想道在那个世界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此言真的不假,这般就转哭为笑了。 但是他也没有丝毫后悔,重重的点点头。见那松娘转喜为羞,低声道:“那妾身,就托付给郎君了!” 傅说苦笑,自己避祸远行,想不到官府派下来的任务都还没完成,偏偏先捡了一个大美女来。 松娘给他安排的房子让他很是满意,十分雅致,一样看去,却不十分华丽。事实上,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只要是有一张大床睡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接着松娘又捧过热水毛巾来要侍候傅说洗漱,便用热水洗了一把脸就觉得脸上毛孔全都舒张开了,舒服之极。 那松娘就轻轻蹲在地上给傅说脱鞋,这般吓了傅说一跳,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松娘抬起头来,满眼的都是无辜:“傅郎是嫌松娘侍候的不好吗?” 傅说干咽口吐沫,万恶的旧社会。他道:“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松娘抿嘴而笑,这般笑不露齿的闺秀模样,自然有一种温婉的模样。一摞秀发由于活动散乱的落在脸颊上,眸子里亮亮的就是盯着傅说。 傅说顿时就被打败了,被松娘盯着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别扭,连心里都有些痒痒的起来:“那你来吧!” 松娘嗯了一声,乖乖的蹲了下来。原本剪裁合身的白衣,这刻被崩的圆了,可以看到那浑圆的小屁股。 一双如同chūn葱一般修长的纤指替傅说脱下了那肮脏的鞋子,两般对比,都让傅说觉得有种暴敛天物的感觉。那柔软温腻的纤指在傅说的脚上滑动,傅说顿时就觉得喉咙里面有几分发干,涩着嗓子叫道:“松娘……” 松娘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如同从鼻腔之中哼出来的一般。惹得傅说心里又是一荡,这小狐狸jīng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那个你也看出来了,我正在修炼……” 松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傅说,专注的听傅说说话:“傅郎也在修炼吗,那太好了……” “那个我是说,我还没筑基完成……那个……”傅说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都费力万分。 “松娘知道……”松娘微微的笑着,带着一点狡黠的小小得意,有些捉挟的味道:“傅郎这么着急吗?” 哦,傅说顿时哭笑不得。弄了半天却是自己着急了。想不到松娘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原来看她温婉动人的。当真是每个女人都是一本书,却要慢慢的品读才是! 傅说洗漱过了却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开始打坐继续练功。这种事情重在持之以恒,便是每rì再多杂事,功课也是要完成的。 天sè马上亮了,掐掐rì子。今天刚好是初一,正是行那采取rìjīng之法。人身之jīng气有限,都是从一点先天一气之中赋化,只好越用越少。靠食物这些后天之物,却是无论如何也补不回来。所以道门有种种手段,采补这世间各种能量,来补益自身。不过这些也都是后天,只有返本归元,采的先天一气,才能结真胎,育真种。 傅说这种采rìjīng月华的手段,无疑是极高明的后天采气手段。采取的却是紫rì初生的一点氤氲紫气,虽然每次采取并不多,但是长年累月的下来,功效也极是显著。 这一rì他的功夫自己都感觉进步极快,呼吸之间白光充满从虚室之间照下,整个人都要融化一般。 但是傅说收功却怅然若失,天元神丹原本就是道门先贤体悟上古时代的修炼之法而创出的,却是太过艰难。致虚极,守静笃,这六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知道困死多少英雄好汉!便是近代一位宗师级的人物,都没能直凭天元入道,最后功亏一篑。 傅说现在看起自己想要独凭天元神丹,虚极静笃,采得先天一气也是不可能了!他下定了决心,开始准备修行人元金丹,走天人通运的道路。 在原来的末法之世,号称一切具足,修炼丹法也要一个甲子方能入道。往往无数修者,天不假年,功夫还没做到,便天年终了,撒手人寰。但是这个世界却是不同,道法现世,灵气充沛,却是根本要不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傅说有这个信心! 怀中的河伯玉佩无时无刻的不在散发出一种清凉的滋润气息,滋润着他的全身经脉和体内的灵气。他不断的用意识感悟着玉佩的那种润泽水气,恍恍惚惚之间似乎有一条大江奔腾而来,孕养着千里的肥沃良田,隐隐约约间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意志。神圣而又浩大庄严,傅说敬畏的被意识退了出来,这是河伯神灵的气息。不是他现在可以接触! “郎君这么早就起来了?”松娘提着热水毛巾,刚刚走到傅说住的单院,就看到傅说提着一柄剑,进退合击,宛若在舞剑一般。 傅说一晚上没睡,也就做了两个多时辰的功课就起身来练剑。一时兴起,以剑做笔在空中写起大字来。只觉得舞剑和写字大是不同,书法只是平面,而剑法却是立体,又多了无数只变化。看来以书法练剑法,也只能说是做些基本功而已!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chūn之初,会于会稽山yīn之兰亭……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手中长剑做笔,却是在临摹兰亭序一般。前世人说道右军字体,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 第二十九章 雷火击妖 傅说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在王羲之的字上用了多少功夫。原本不得神意,但是现在悟通了剑法,这便有了另外气象。 他练的正是酣畅,松娘起先只是捂嘴而笑。但是渐渐看出门道来,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sè。傅说者剑看起来花哨,没有实战xìng,但是内中却自有森森法度,丝丝剑气。看来他这位要托付终身的良人,却是文武全才啊! 傅说头上白气腾腾的,宛若蒸笼一样。松娘挽了毛巾,就来给傅说擦汗,如兰似麝的香味直冲入鼻,倒是让傅说有种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感觉来。 “先生使的好剑,只是这把剑也太差了些吧?”松娘笑道。 说起这个傅说也有些脸红,他这把剑本来就是官府在考中秀才的时候发的,可想而知质量能有多好。又经了几次战斗,剑上刃口早就卷了,还有几个米粒大的豁口。 松娘道:“等下松娘给你带把好剑来!” 松娘只是这般一说,傅说也没有太过在意。哪知道便在中午,皇甫明就送来了一把连鞘长剑。傅说接了剑,就觉得入手沉重,轻轻拔剑出鞘。那剑神摩擦,发出嘤嘤的剑鸣之声。就见一泓秋水,感觉着拔出的不是钢铁的长剑,而是绝地武士用的光剑一般。 傅说吃了一惊:“这等神剑,我可不能要!” 皇甫明含笑道:“先生是实诚君子。这般剑乃是先唐之时一位大将所用的宝剑,斩杀敌寇无数。我等妖族,却是用不上这东西,正适合先生所用。正是宝剑配烈士,红粉配英雄!” 傅说摩挲宝剑爱不释手,他轻轻晃动宝剑,剑光荡漾间,露出剑身上美丽繁复的花纹来。手掌轻轻抚摸剑身,便能感觉到那剑轻轻跳动,好像有自己的呼吸一般。 “好剑,当真是好剑!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傅说也就不再假惺惺的推辞了,手中剑一舞动,就见光华流转。在阳光下更是耀目生辉:“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皇甫明笑道:“这把剑我家得到的时候剑柄已经朽烂了,现在却是无名长剑,正要等着先生来取名字!” 傅说心道:若是我什么时候剑法大成,拿着这把宝剑怕也能像是浪翻云一般,剑出之时,宛若世上最美的烟花。顿时冲口道:“那这把剑,就叫做覆雨剑吧!” “覆雨翻云?好名字,好名字!”皇甫明合掌大笑,但是眉间的忧sè却是怎么也隐之不去。傅说看了,嘴里虽然没说话,心里却道:这把得了人家宝剑美人,那更是要全力以赴了。人以国士待我,我岂不以国士报之! 这般一直住了数rì,傅说每天都是练功读书,又有佳人相伴,却是有了些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味道。就是邢德也有一个美貌的婢女侍候,狐女美貌多情,早让邢德乐不思蜀,不知今昔何年了。 这般rì子忽然一晃便过了几rì,傅说正在练气。忽然听得天边雷声隐隐,他心里一动,就知道rì子到了。连忙起身把剑挂在腰中,门外响起一片惶急的脚步,咯吱一声门被推了开来。看见松娘一脸害怕的道:“还请郎君救命!” 傅说二话不说,就大跨步的走出重重门户,直接出了皇甫家的大门。便见yīn云如同铅块一样似乎随时要砸落下来,大风四起,吹的地动山摇。一时间昏黑如墨。回头看去,哪里还有皇甫家的大宅子,只有一座高大荒凉的坟冢岿然屹立,露出黑漆漆的大洞来。他晒然一笑,早知道这些狐狸不可能真的住在高堂广厦之中,自己也是被那障眼法迷了许多天!也不知道如果邢德知道了真实情况还会不会那么迷念那个狐狸。 这时候狂风一阵紧过一阵的狂风,飞沙走石。咔嚓擦,一道青白sè的轰雷炸响,耀的四周猛然一亮,轰落在不远的一颗古树上,一下子点燃起来,在狂风之中,火势忽然暴涨忽然晦暗。 傅说心里一惊,不敢再看。天雷轰妖,却是循着妖类的气息劈下,他把河伯玉佩取下挂在腰间,手提长剑而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河伯玉佩起了作用,只见怒雷连降,摆簸山岳。大雨倾盆而下,急雨狂风,数人合抱的老树都整根拔起。 傅说持定了河伯的玉佩,用自己的内气感应着河伯的气息。一种东河流淌,润泽万物的柔和气息顿时扩散开来,护住了自身和身后的古墓。皇甫一家大小狐狸可都在里面! 天际间的雷暴十分狂暴,空气之中游离着电弧和天雷那种浩然灭绝的气息。在这样的rì子里,正是修炼雷法的绝妙时机。傅说却没有修炼过雷法,只是这么一来,傅说就吃到了苦头,河伯玉佩是被他自身的气息给控制的,空气之中的游离电弧和毁灭万物森然无情的气息只是每次碰上玉佩撑起来的气场,都让傅说全身跟过电一样。身上一阵接着一阵的麻麻酥酥,头发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般的怒雷狂降,一道接着一道,那种森然之间灭绝万物的意志就算是傅说凭了河伯玉佩挡去大半,但是还是承受不住。只是觉得那无数雷霆乱轰下来,自己就成了一艘无依无靠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之中被沉浮不定,简直随时就要被巨浪给吞没。 好在这般狂暴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云散雨收,傅说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这次有惊无险的过了,把玉佩收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还是一片麻酥,似乎整个人身上都带了静电一样。 刚刚想到这里,忽见一片黑雾从地面升起,快若奔马在傅说都没有反应之前就窜入了身后的古墓大洞之中。 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团黑风呼啸着又冲了出来,带起一片飞沙走石,让傅说的眼睛都睁不开。那团恶风正要往天边而去,傅说却一样看见了其中裹挟着一个女子。他顿时大惊,顾不得许多,长剑运足了气力,一剑斩去。 第三十章 追杀铁尸 这一剑之中,嗡嗡作响,竟然生出了寸许长短的剑气来,斩入黑风之中。黑风之中传来惨叫一声,腥臭的血液泼洒下来,一段利爪和和着一个女子就掉落下来。傅说股顾不得去追击那团黑风,接住了落下来的女子,身形娇小可人,却是娇娜。 “该死的家伙,你居然敢伤我,定要灭你满门!”黑风之中传来愤怒的咆哮,隐隐看到鬼物,利喙长爪,气急败坏的往天边飞去。 傅说额头上青筋直跳,他最恨人这般威胁,当即把娇娜反正地上,追了过去。黑风何等快速,原本是傅说无论如何也追之不上。但是这时候,那鬼物受了伤,不断滴落着黑sè的腥臭血液,给傅说指明了踪迹。他不断顺着黑血追击,越跑越是快速,脚下甚至几乎有了生风之感。河伯玉佩不断传来温润气息,滋润全身,甚至跑起来肌肉都不会感到半点疲劳。 这般滋味原就是极爽,甚至差点都让傅说沉浸在了那美妙的滋味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再追杀黑云之中的鬼物。 “这个鬼物也是yīn身,架不得太长时间的yīn风,肯定就会落下来。定要把它斩草除根了,免留后患!” 他想的虽好,但是再追的一阵,黑血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鬼物止了血。傅说却是靠着感觉一直往下追去,很多时候修道人的感觉比眼看耳听都要准确!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这种荒山野岭的早就已经迷路。只是看到远处的山头上有一个破庙,傅说冷哼一声看那破庙妖气弥漫,应该就是那里! 此时天yīnyù暮,雨虽然停了,但是云没散开。傅说抬头望天,仍旧铅云一片:“这般天sè,莫说杀人,就是鬼神也要斩了!” 破庙极小,却还没有塌毁。这个神道世界,这般的小庙极多,许多山jīng野怪扇诱无知愚夫愚妇,建起香火祭祀,却有没有那么大的法力维持,甚至连神章符召也都没有,利用不得香火,很快就会废弃。就是傅说上次在路道破庙里斩杀的那个也都是没有神章符召的野神。 傅说走进庙里,就看到到处都是尘网蛛灰,却有一具和这庙里格格不入的楠木大棺材摆放在这里。他冷喝一声:“我都找上门了,你莫非还想躲吗?” 楠木大棺忽然一震,棺盖翻飞,一个全身都是铁青sè的僵尸笔直的站了起来,一直手臂已经没了,正是刚才驾着黑风的那个鬼物。 傅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僵尸已经修成了铁尸了。却是已经通灵成jīng了,甚至已经可以口吐人言了。 “欺人太甚!”铁尸嘴里果然吐出人言,带着些悲愤的味道。显然是想不到眼前这个家伙会追杀他这般远。 傅说哪里有闲功夫和这厮磨牙?手中剑光一闪,就要抢前干掉这具铁尸。这玩意儿刀枪不入,一般人见到是比较头疼,但是凭傅说手里这般宝剑刚好破它。 呼的风声一响,铁尸不敢硬接,把那具沉重的金丝楠木大棺材给砸了过来。这具棺材怕不有上千斤重量,加上砸过来的力道,真的撞在人身上简直和汽车撞在人身上差不多,股断筋折都是小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血肉成泥了! 傅说哪里敢硬挡,身体一猫,灵活的躲过棺材的撞击。金丝楠木的大棺材砸在对面的山墙上,轰隆巨响中,原本就老朽的山墙开始垮塌了,房梁跟着折断,房瓦跟着掉落,灰尘迷人眼目。傅说暗叫糟糕,闭眼乱滚,身上不知道被多少瓦片给砸中。心里知道自己莽撞了,感觉到左前方忽然有一股腥风来袭,傅说自然的一剑划出。便听到一声怒吼,看来又是刺中了铁尸。 他的心里稍稍安稳,虽然如此狼狈的危险境地,但是他心里却一直慌而不乱,一直退到背后挨着山墙才站定了起来。待得尘埃散尽,居然已经没有了铁尸的踪迹。 “这家伙这么欺软怕硬,看来是不难对付了!”傅说心里暗自想道,刚才傅说已经陷入了极其狼狈的境地,若是铁尸狠了心要取他xìng命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是尸体一具了,看来这东西虽然厉害,却也没用什么难对付的! 傅说出了破庙,这时候这破庙已经货真价实了,人都已经走不进去。天sè已经越发yīn沉,看来已经快到黄昏了。此地不可久留,这般的荒野之中,妖怪极多,太过危险了。莫看他一路上追杀,其实一直都还记得道路,这时候就按原路返回。还没走到一半,天sè就已经全黑了,乌云四合,无星无月,就是道路都已经看不见了! 路边草木杂动,不时有鬼火哀哭,傅说只是抱之以本心不乱,却是理也不理。心里甚至带着一些兴奋,果然是道法现世,百鬼夜行。我那个世界哪里看得到这般景象! 他这般想着,却慢慢觉得不对,自己走过的路似乎越来越是陌生了,难道是迷路了?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就是迷路了也很正常,只是要却不能停下休息。人之血气,鬼神最是畏惧,若是人睡梦休息之时,往往血气转弱,最易为鬼神所趁。 傅说的丹法还是未成气候,若是筑基已毕,全身jīng神气血凝结为整体,那就是什么都不怕了。就在这时候,忽然腰间的宝剑嗡嗡开始作响。傅说一惊,自古传说宝剑有灵,可以示jǐng,想不到是真的。怕是前面真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等着自己! 他缓缓的抽出腰里长剑来,在黑夜里,没有白rì的光线反shè,却也看不出那秋水一般的剑光来。可见宝剑似月,借rì生辉。 覆雨剑在傅说的掌心微微的跳动着,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太乙天遁剑法若是修到了匕首飞术,便可御使三寸飞剑,百步之外,取人首级了。这把覆雨剑虽然通灵,但却是太大了些,不大适合做飞剑用了! 傅说这般一想,那剑更是嗡嗡鸣个不住,似乎有种不平之意! 第三十一章 黑山鬼城 剑鸣一出,周围影影绰绰的魑魅魍魉都好像受惊了一样,纷纷的躲避,眨眼间四周就干干净净了,连点鬼火都看不见了! 这般一来,还真的是睁眼如盲了。傅说自嘲一声,原本鬼火还能照亮些道路的。 他还在想着没了鬼火看不见路途,转过了一道弯,前面豁然开阔。只见到处都是惨绿sè的漂浮在半空的鬼火,忽然还有蛇狐窜过,密集的如同天上的繁星。傅说见了,心中暗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火?脚下却是踢到一把锈迹斑驳的短剑来,他借着鬼火一看,就见黄沙半掩之下,无数的枯骨和着短刀残剑,这里竟然是一个古代沙场的遗址。 要知道,就是古代战争,为了防止瘟疫的流行,也要把尸体收敛掩埋或者焚化的。但是这地方明显的人迹罕至,竟然还有一处古战场都没有被人打扫过! 傅说刚刚想踏前去,就听到有人叫道:“不要进去,里面危险!” 傅说四下打量,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就接着往前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说的就是你,前面是黑山鬼城,你进去相当鬼么?” 说着,地上的沙土猛然一震,荡起了漫天的沙尘。傅说赶紧有袖子把沙尘给挥走,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道士跳了出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那道人面sè有些不善。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傅说被气乐了。 “这里面都是恶鬼,凶鬼,断头鬼,吊死鬼,无常鬼,大头鬼……小子,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走吧,要不然等一下被鬼吃了,我可不救你!” “黑山鬼城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傅说问。 “唉,我说你这人烦不烦?问这么多干嘛……小心,有鬼出来了。快躲起来!”说着一拉傅说的肩膀,往地上一缩。原来地上早就被这道士挖出来一个大坑了,两个人缩进坑里,上面拉下来一块木板盖住。 “道士,见到鬼你不去降妖伏魔,躲起来敢什么?” “你懂什么?这里是黑山鬼城,是黑山鬼王地盘,莫要说是我了,就是我师父来了也不敢闯进去。等到天亮了,我再进去!” 两人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这道士似乎已经寂寞的太久了,十分的罗嗦。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沙沙的声响,那种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一个情形。 “看你小子也带着把剑,说不定也能打架!你就跟着我,我……” 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的沙沙声响越来越近。傅说叫了一句:“不好,被发现了!” 那道士当机立断:“杀出去”手里一把剑寒芒爆shè,直接连盖在头顶的木板一起给斩了,身影已经就窜出去了。傅说都想不到这道士的xìng子这么莽撞,这时候没办法了,也只能拔剑跳了出去。 只见一环惨绿sè的鬼火之中,yīn惨惨的包裹着一具骷髅,行动之间,鬼火纵横。不过显然这道士的剑法更要厉害许多,一把剑居然shè出森森剑气。每一下斩出,都能把惨绿sè的鬼火斩下一大块来。落在地上,渐渐熄灭。 “好厉害!”傅说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他自己剑法也才刚刚入门,剑气只有寸许长短,简直和这道士没法相比。不过这时候也不是傅说发呆的时候,他也加入战圈,那鬼本来就支持不住,被傅说手中的剑给一削,就削断了一只手臂。那手臂包裹着绿sè火焰,落地就变成灰烬。被道士抓住机会,一刀把脑袋给斩落了。 那骷髅之中的yīn魂被道士的剑气所伤,怪叫一声就要逃窜。恰好被傅说一剑斩过,顿时收入识海。这个yīn魂原本以为死定了,哪知道一下子被拉入识海之中顿时大喜过望,以为逃过了一劫,还要着占据这人的识海,霸占这活人的身躯。哪里知道,动念之间就有一把光芒四shè的宝剑斩过,将那yīn魂斩为两半,四半,八半。yīn魂原本就受了重伤,哪里经受得住,眨眼间灵体崩溃。化为星星点点的光点,只是黑sè的多,其他颜sè的却少。傅说发动风火二相,风为呼吸,火为心君。两者化为一个大熔炉一般的把各sè光点尽数融化了,都是些死气,煞气,邪气,还有零碎的记忆等等其他的杂质。把纯粹的无属xìng的灵力风离出来,运转全身之中。 这种修行法门已经近似于邪道了,而且还有着极大的后患。风火二相也不可能把那些yīn物所有的杂志给熔炼过滤,稍稍的用几次关系还不大,若是长时间这么吞杀yīn灵的话,那么积累下的杂质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傅说现在也没办法,这个世界的危险太多,若不用非常手段来积累实力的话,那么等不到后患出现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死的骨头都可以敲鼓了! “幸亏没有惊动其他的鬼。书生,你的剑法不错啊!”道士难得的赞了一句:“连剑气都连出来了!” 傅说道:“你的剑气不是要比我厉害的多?” 道士抓着傅说又要跳回坑里去,道:“我这可不是剑气,这是法术!” 傅说心道难怪,看这道士剑术也不怎么高明,刚才就是用剑气来欺负那具骷髅。他可不愿意再待在坑里了,何况那地方看起来也不怎么保险,就道了一声:“我前去看看!” “回来,回来。”道士叫了几声,哪知道傅说丝毫不理会,就往鬼域里走去。道士顿时为之跌脚,却也不能见死不救,只好追着进去了。 傅说走了几步,眼前景sè忽然一变,再不是那种鬼火聚生的模样。就见道路左右皆为店肆,连延不绝,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好像来到了繁华城市的夜市一般。 “这就是鬼城?看起来挺热闹啊。” 傅说对追上来的道士笑道。 那道士十分恼火,看了他一眼。不过人已经进来了,就没有想着再退回去了。 第三十二章 知秋一叶 只见店铺越来越多,路上的行人也是越来也众。有男有女,或歌或舞,饮酒作乐,或结伴踏蹄,繁华热闹的让傅说以为自己穿越去了大唐的长安城。 “都是些孤魂野鬼,妖狐草怪!”道士冷笑一声说,他开的灵眼,这些外相却是迷惑不了他。 傅说虽然没有开眼,但是凭了气机感应也能知道,实际上只要脑袋正常的都会知道这些什么情景。 一阵欢快的笑声,几十个小孩子,大的只有十一二岁,小的却是五六岁的模样。围住了两人,拍掌踏歌,欢笑成一片。 见到这般情形,连傅说的心都有些柔软了下来。哪知道道士丝毫不为所动,冷喝道:“妖魔鬼怪,速速退去!” 傅说看了心中不忍,刚刚想说一句:“这些不过是小鬼而已,又没有什么危害!” 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呼呼几声,那些小孩子全都围了过来。一股森森冷意围了过来,这是鬼气。太重的鬼气,人根本都受不了。 道士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手中光芒一闪,硬是把路边一颗比碗口还要粗的大树给拔了起来,当做棍子一样的使劲一抡,便把所有的小鬼给逼开了 “快跟我冲出去!”道士大喝了一声,一马当先,把那连枝大树当成长枪来用,威风赫赫,直向前冲去。傅说跟在后面,心里还道这个道士嘴硬心软,叫的虽然凶。却还是不忍心用剑来对付这些小鬼。 那些玩耍踏歌的孩童看到道士这般凶恶,都是吓的一哄而散。两人在那鬼众之中穿行,周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抬头看见一家酒楼,门口立着欢门,上面传来丝竹弦乐,莺声燕语,还有穿的花枝招展的娇娘在上面挥动着时候手帕,叫道:“大爷上来嘛!大爷上来嘛!” 想不到先在鬼城之中看到青楼是什么模样了,傅说哑然失笑。道士见了傅说发笑,顿时喝道:“酒是穿肠毒药,sè是刮骨钢刀。你可莫被迷惑了!” 话音刚落,却见青楼上蹬蹬声响,一群身穿劲装的大汉从青楼上踏步下来,手里都是拿着明晃晃的刀剑:“两个人鸟人也敢来这里撒野,尽数杀了!” 道士冷笑道:“早知道你们这些鬼物不安好心!”手里的大树被扔出去,带着无匹的力道,直接撞进人群之中。霎时间筋断骨折的声音响个不住,被撞死的大汉们顿时血肉成灰。 青楼之上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的叫嚷,变得鸡飞狗跳,刚才那种带着暖融融chūn意的脂粉香腻再也不见。 傅说大笑道:“你这道士真是大煞风景!”手中抽剑,脚下一脸数步已经闯进人堆之中。剑光如雪,每剑下去,就有一个劲装大汉倒地,变成一堆黑灰。 “你还说我,看看你自己!”道士也大笑了两声,显得颇为痛快,早把自己潜伏在外的那种小心谨慎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一左一右,当真好似虎入羊群。道士道法厉害,剑上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拖出长长的剑气,所过之处只有死的没有活的。 傅说当然没有这般本事,好在太乙天遁剑法本来就有斩却内外邪魔之效。每一剑出去,一点体内的真气就随之刺入鬼魂体内。鬼气是yīn气,真气是阳气,正是鬼物的克星。也不过盏茶功夫,就把这些劲装大鬼全部收拾。 此时,原本欢声笑语,灯火通明的街上变得漆黑一片,鬼影全无。彷佛这才是鬼域该有的样子! “轰……”天边一大团惨绿sè的火球烧了过来,道士冷笑一声:“打了小的,老的终于出来了么?”手中迅速的在自己掌间画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往自己剑上一摸,那剑上忽然暴涨出数尺跳跃着的火焰:“斩!” 长剑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劈斩而过。火球轰裂,四下飞溅,一个全身甲胄的,连脸都隐没在铁面具之后的的鬼将出现在街道zhōng yāng,身后影影绰绰的,看到无数兵卒,身上都是插着羽箭和短刀,看起来都是战死的兵鬼! “你们两个臭道士,为什么跑到我黑山鬼城来撒野?”鬼将愣声喝道。 “你就是黑山鬼王?”道士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我是鬼王座下大将。若是你们不报出名号,休怪我就要斩杀尔等为了!” 道士长笑道:“我是昆仑修士叶知秋,这位是……” “傅说!”傅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掉了一只胳臂的铁尸?我是来找他的!” 那鬼将顿时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那窝狐狸请来的帮手,我当有多厉害。原来是个书生!” 道士啊呸呸的道:“我不管你们这么多,我是来找画皮鬼的。让他快把挖走的人心给交出来!” 鬼将冷笑道:“你说要交就交,等你打赢我再说!”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动手!”道士冷笑了一句:“书生跟紧我了!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兵……” 一连串的雷电自天而落,好像一架轰炸机一样把所有的鬼兵全都覆盖。所过之处,那些鬼兵鬼兵派不是任何用处,都已经尽数化为飞灰。 “好厉害!这道士的看来修为也并不怎么深,怎么法术这般厉害。是了,这个世界施法靠的却是神灵的力量,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昆仑供奉的又是哪家神灵?” 傅说原本以为那道士的修为就算比自己深一点,也是相当的有限,没想到这道士的战斗力这般厉害。以傅说的眼光看来,道门九层心诀,他自己还在第一步养气的阶段。而这位叶知秋顶多也不过养气结束,达到了合气的境界。不过说是一层的差别,却就是天差地远,起码傅说也要筑基圆满,息息归根,巍巍不动,一线心光,与一缕真气相接才算是步入二层合气的功夫! 只有到了那个地步,傅说的太乙天遁剑法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达到气与剑合,剑随气动。那个时候就可回到东郡去,若是那县令狗官再敢相逼,大不了一件杀了就是。 第三十三章 邪道散修 反正这天下大乱,朝廷势力衰微,也不可能满天下的通缉自己。到时候把父母接到别处去安置,自己也好专心修道。 “找死!”鬼将勃然大怒,想不到自己的手下这般都容易都被这道士收拾了,顿时又急又怒。胯下战马希律律一声长嘶,带着一股黑气杀了过来。 眼见道士脚步一点,迎了上去,双方杀的天昏地暗,傅说半点也插手不上,不由得叹口气。自己现在还是修为太低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往四面一望,顿时大惊失sè。之间原本的那些街道店铺全都消失了,到处涌来顶盔冠甲的鬼兵,身上都是插着箭支断刀,有些肠子都还在外拖在地上老远但是浑然不觉。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不妙!”傅说暗叹了一声,从怀里河伯的玉佩来这时候保命就全靠这块玉佩了。 “杀……”傅说冷喝一声,闯入鬼兵阵型之中。那些鬼兵原本也不怎么强,每一剑过去都能干掉一个,然而那些鬼兵却入蚂蚁一般的无穷无尽,杀之不绝,让人心生绝望。 只是短短一刻,傅说就一件斩杀了十几个鬼兵,身上也挨了三四刀。这般情况下,傅说根本来不及把把这些鬼兵拉入识海之中斩杀,只能真刀真枪的硬拼。那些鬼兵手中的刀枪也是yīn气所化,伤到人身上,皮肉虽然没有伤口,yīn气却开始侵入体内。 活人体内阳多yīn少,若是yīn气强过阳气,那便是死人了。只是挨了三四刀,傅说都感觉到了半边身子发麻,好像都麻痹了。好在傅说身上还有河伯玉佩,不时的会发出一阵阵的清凉气息滋润全身,把鬼气给化解干净。 “走,”道士狼狈的摔倒在傅说身边,一把拉起傅说大喝一声:“土遁!”两人顿时钻入土中,眨眼就去的远了。 “轰……”一把大刀狠狠的砍在两人消失的地里,却是迟了一步,傅说两人已经去的远了。 只见鬼将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烂了大半,焦糊一片,身上黑气缭绕,点点散去。他座下的鬼马已经不见,显得狼狈之极,目中红sè如同火焰一样的眼光跳动不休,冷笑道:“昆仑果然是天下散修领袖,果然不凡!等大王回来,定要追杀尔等!” 傅说被道士拉着土遁,直觉身体就在一种黄光之中,连自己和身边的人都看不见,更没有感觉到半点颠簸,和快速移动的失重感。又好像只是刹那,黄光散去,两人已经出现在一处废弃的庄园之中。 现在这般天下大乱,妖魔横行,这种无人居住的荒村和荒宅真的不要太多。傅说这段时间行路,已经看的习惯了,说不定何处黄土之下就有森森白骨隐埋。 “你叫叶知秋?这名字好生熟悉?”傅说道。 那道士顿时呵呵笑起来:“看不出我刚刚下山,就已经这么有名了。师父水哦的不错,我早该下山来来当大侠了。看你这书生呆头呆脑,想不到也这么会拍马屁!” 傅说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他可不会说是我在电影里面看过你。想不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来,当着有趣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这般久了,一直摸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现在有家伙问人了,自然不会错过。昆仑应该是一个名门大派吧? 于是就问道:“叶真人……” “什么真人,假人?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看你这书生也没有天帝符召,怎么看起来还有点本事?” “天帝符召?那是什么东西?”傅说懒得跟他追究一个称呼的问题。 “你连天帝符召都不知道?”叶知秋大奇:“那你是怎么修炼的?难道你是散修?” 傅说听的莫名其妙,不过看到叶知秋提起散修来神情似乎不怎么好,遇上忙道:“当然不是了,我是读书人,怎么可能是散修?” “看你也不像是散修的,不过就算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帝符召也管不了我们昆仑派的人!” “天帝符召?” “天帝符召是天帝发出的诏令。唉……你太笨,和你解释不通……”叶知秋脾气颇为急躁,三言两语和傅说说白明白,就焦躁起来,不像再解释了。 可这是傅说难得的知道这世界力量体系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就是皇甫家,他们毕竟层次太低,知道的事情十分有限。 “那你的力量也是自己修炼来的吗?”傅说问,对于这个世界没有神仙,他一直耿耿于怀。 “当然是了,天上还有掉馅饼的不成?”叶知秋不大耐烦:“你这书生不好好的读书去考试,怎么老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可是……”可是,这个世界没有仙人啊,不是神道世界吗?那么一切神通法力都是神灵所授予,怎么会又是自己修炼呢? “我们昆仑派,被称之为散修第一大派。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这个书生肯定是读书不认真,以后肯定考不上进士!“ 傅说哑然,哪里会有书记载这些东西的?听叶知秋又道:“黑山鬼王没在,就一个小小的鬼将都这么厉害,看来我是找不回王早行的心脏了!算了,那个书生之家贪花好sè,只能算他自己倒霉。可怜我这到手的五百两银子又要退回去了!你这个书生还好,rì后有机会找你喝酒,告辞了……” 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就听到希律律的一声马嘶,一匹马就奔了过来。叶知秋飞身上马,朝傅说挥挥手,就狂奔打马而去。 “这个家伙xìng子这么这么急!”傅说咕哝了一句,心里却对这世界的认识再次模糊了一点。他取出手机,把玩着里面的信息。离开了东郡城的范围,土地的符箓开始失sè暗淡。这也难怪,土地是地祇是离开神职范围自然没有了威权和能力。就是河伯,如果离开东河太久,怕是也会陨落。就算是神职,也会受困于神职,不得逍遥。 第三十四章 满城疯魔 土地的符箓颇为简单,只是聊聊数笔画就,但是丁傅说此时看了,却生出无数的感悟来。尤其在先天xìng光的观照之下,这张符箓每一笔都妙到巅峰,增一点则多,减一点则少,尽是不能改动半点。尤其是傅说这种书法开始得窥门径的,感受更深,觉得那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美妙,厚重,带着大地的沉凝。 没观看多久,傅说就感觉到了脑袋之中一阵眩晕。这是xìng光枯竭之象,说明傅说还是修为太浅,不能长时间的消耗xìng光。他默运脑中先天xìng光,凝注丹田虚空境地。丹田位于脐堂之后,命门之前,其中稍下,有个虚无圈子,只有xìng光发现,才能照到此处。否则怎么也找不到地方的。 神光照视气穴,耳听于气穴,意守于气穴,调鼻息达到气穴,使外来jīng气与神光相交,绵绵密密,存于丹田,无一毫杂念起动,入于混沌状态。 这却是xìng命双修的绝顶功夫了! 现在还是要去皇甫家,丁立心里道。事情结束了,好歹要去通知一声,免得皇甫家的人着急。他这一路说是出来给官府当差送信,当其实还是为了磨炼自己,好达到筑基成就。 在这个世界上,交通不便,加之又是妖魔横行的。出一趟远门半年一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客死异乡也是再正常不过。所以傅说根本不用急着回去。 他现在算是彻底的迷路了,也不知道皇甫家到底居住在哪里。原本看来是一个古村,现在看来怕是一个古墓。这把覆雨剑说不定也是这些狐狸从墓里弄出来的东西。 “只好跟着马蹄走了,”傅说苦笑一声,叶知秋那家伙的xìng子也太过急躁了。要不然和他一起,起码也能找到市集去! 好在下雨过后不久,泥地松软,地上马蹄还能清晰可见。傅说跟着马蹄走了大半天,慢慢的就走上了大道。开始遇见行人,往来的商旅也是比较多了。 他打听了一回,找到前方不远就是太原城了。这个世界与丁立那个世界不尽相同,自然的这个太原城和丁立那个世界的叫做太原的城市一点关系也都没有。只是见这个城市颇为繁华热闹,比一路走来见到的那种荒无人烟要好的多了。据说当地的地方官很是贤明有声望,把太原城治理的极好。就是妖魔鬼怪也不大敢在太原城作恶。 傅说听了暗暗惊讶,就算是东郡城看起来还算是太平,但是妖魔作祟的事情都免不了。也不知道这个太原城真的能让妖怪都不敢作恶? 他心里怀疑,不过走近那城市不由的就相信了。那城池修整,看起来城墙高耸,护城河宽大,连把守的士兵看起来都是jīng神抖擞,士气高昂。最重要的是整座太原城都被一种无可言说的气息给笼罩住。那是神力! 一股浩大的充塞天地之间的气息,在傅说走到距离太原城还有十里的地方,就笼罩了一切。那种气息压制的傅说体内的气息都运转不动,家伙条件反shè似的,傅说体内的气息就开始暴涨,想要对抗这种压迫。但是随之而来的那种神力压制,却是更加的厉害。傅说顿时大惊失sè,这样继续对抗起来,惊动了布下这个神力结界的神灵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这个时候,从河伯玉佩之中又涌出来一股温凉的气息,在傅说体内一转。顿时两股神力只是一接触,本地神力就慢慢的退去,傅说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一松。 “太原城的城隍如此厉害,难怪没有妖魔鬼怪敢来闹事了!” 进城要交进城税,这还是傅说第一次遇到。像是在东郡因为商旅极少,连城墙也都没有,自然没有收税。入乡随俗,傅说交了一个铜板的进城税,才能步入这个城市。 这也说明了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地位没有傅说以前世界古代那么高,在他以前的世界古代,读书人仗剑行游天下,是从不用交税的! 他刚刚进城,就看到满大街的男女老少,边走边拜,虔诚的好像傅说在原来世界看过的那些围绕着青海湖转湖的信徒一样。嘴里都还大叫着:“今世大尊神通无边,大慈大悲!” “今世大尊?”傅说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心里一阵怀疑。难道神力覆盖全城十里之外的不是本地的城隍,而是这个今世大尊不成?傅说在这个世界也算是饱读诗书了,由于道法显圣,所以读书人自然要清楚正神和yín祀的分别。就算是靠科举,也要考到这么一门,rì后当官为朝廷效力,也要代朝廷祭祀神灵的! 但是傅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今世大尊这个神灵,起码这个神灵是没有经过朝廷册封的承认的,那么就属于yín祀了!可是居然有这么多人信奉?本地的官员难道就不管吗? 在这个世界,处理神人关系,是每个官员的必修课。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灭yín祀!甚至会列入朝廷的政绩考察之中。 傅说还正奇怪,据看见信徒们忽然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哭喊连天,往路边积水的水坑滚去。 “这是什么意思?”傅说奇怪间,就看到一个老妇人忽然趴到一堆狗屎边,张口就要吃。傅说还以为那老妇人失心疯了,连忙上前一把拉住。 哪知道他这行动却惹火了那些形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信徒们,一个个围了上来:“你是哪里来的书生,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证心路?是不是妖魔派来的专门捣乱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朋友是外来的,读书读傻了的。哈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傅说刚要准备说话,已经被一个熟人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叶知秋。叶知秋一边给那些信徒赔礼道歉,一边拉着傅说飞快的钻入一条小巷。那些信徒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到那两人已经跑的没影儿,老妇人双手捧起狗屎,大口吞吃起来。傍边观看的人都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宛如疯魔了一般! 第三十五章 今世信徒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傅说还是摸不着头脑,两个人已经跑出了几条街外。对于这里遇到叶知秋并不感觉到惊奇,奇怪的却是这里的人们怎么都和发疯一样。 “找个地方慢慢说!咦,那边又个酒店,正好去喝上一杯。”说着自己当先上了酒楼,一楼人多口杂不是说话地方,二楼就要清净不少。 傅说跟了上去,还想再问。叶知秋已经给他使了个眼sè:“不要在这里提到今世大尊!”他说话的声音很低,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实际上,酒楼这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候,吵吵嚷嚷的,但是提到最多的还是今世大尊显灵的事情。 两个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桌子坐下,竖起耳朵听那些人口沫横飞的说话。但是那些人只是吹嘘今世大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连心脏被妖怪吃了的人都能救活! “怎么回事?这城里不是没有妖魔鬼怪吗”傅说压低声音问道。 “那是一个住在城外读书的书生,叫做王早行。也就是我的委托人!”叶知秋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那家伙贪花好sè,被一个恶鬼穿着画皮衣把心脏给挖了!” “画皮?”傅说沉吟了一声。就听到叶知秋继续道:“他家的父母出了五百两银子,请我去把他的心给抢回来。结果那晚我不是就追到黑山鬼城去了?白白和鬼将打了一架,心也没找回来。我以为王早行那书生怎么也活不了了,谁知道居然被金世成给救活了!” “金世成是谁?”傅说奇怪的问。 “就是他们说的今世大尊,那家伙绝对是个妖孽!”叶知秋小声道,一边拿眼睛盯着附近的人,生怕别人听到他的说话似的。 “那家伙本来是个疯子,整天疯疯癫癫的,羊屎狗屎都吃。但是不知道后来怎么一下子有了很厉害的法力,自号今世大尊。满城的老百姓都是他的信徒,你也看到了,每一个入他门下的,都要先吃屎,证明自己心诚!” 傅说露出厌恶的神sè,邪教这种东西上面时候都有。干什么的都有,但是让人吃屎的却是第一次见:“官府都不管吗?” “以前的知府南宫明就是因为把这个金世成给抓了起来,结果惹得满城差点暴动。后来,只好让这些信徒捐银子,盖了一座儒家圣庙。结果短短几天功夫那些信徒就捐了十万两白银出来!知府也没办法,只好把人给放了。结果没多久,南宫明就跌入粪坑给淹死了。现在的知府张丘也是金世成的弟子,所以这个太原城里没人敢说那家伙的坏话!” 傅说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叶知秋会变的这么谨慎,只要看看那些狂信徒的模样连傅说都有些胆寒。要知道伽利略可是在火刑柱上烧死的! “对了,这里笼罩全城的神力难道不是本地城隍的?” “嘘,不要在神灵的领域提到神灵的名字。你师父这一点都没有教过你吗?” 傅说不以为然,刚才这叶知秋还不是一口一个金世成的? 叶知秋恼火:“我提到金世成自然没有问题,那是凡人的名字。但是却不敢提到他的神名,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绝对不能提到!这里的城隍都已经被金世成给收服了,也要听从金世成的号令。总之,这里最大的就是金世成。” 这个道理傅说当然明白,这些神灵说是神灵其实都有些抬举了。顶多只能算成地祇,比如临河土地,神职范围只在临河村,除了临河他就顶多算是一个厉害点的鬼物。而东郡城的城隍也只能管到东郡城的地界,出了东郡城也就没什么了不起了。但是若是在他们自己的神职范围之内,那就是十分的厉害了。 “唉,我原以为这太原城是这个世界难道的太平之地,怎么也不会想到乱成这个样子。人神妖魔互相勾结,天庭也不来管管!” “管?怎么管?”叶知秋冷笑一声,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大逆不道,所以干脆的咽下肚子里去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趣了,喝着闷酒,听到酒楼上那些人口沫横飞的说是要给今世大尊供奉多少香油云云的,以保证阖家平安,生意兴隆这些。 是了,这个世界有妖,像皇甫家的妖怪都是自己修炼。为什么就没有仙人?傅说把这些问题委婉的问出口,却听叶知秋嗤笑一声:“哦,我知道你说的是邪道修士?那些家伙不遵神灵,妄图凭自己的本事修炼出神通法术。这些人都被天庭下了符召,要赶尽杀绝的!” 傅说心里一寒,原来如此!他也不在提起这个,喝了几杯闷酒,就觉得前路迷茫。反倒是叶知秋问他道:“书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当然是去送信……”话音未落,就听到楼下有人cāo着破锣嗓子大叫道:“那两个人就在上面,亵渎今世大尊的罪人就在上面,别让他们跑了!” 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一群看起来只是普通老百姓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棍棒和砖石之类的东西包抄过来。看情形,目标好像正是他们两个。 “走,”叶知秋抓着傅说从酒楼上直接跳了下去。那些狂信徒们又围了过来,面目狰狞,眼中狂热。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却是不好乱杀。就由叶知秋出手,一蓬朱砂喷出,在掌心画了一张符出来,然后大喝一声:“定!” 一股奇异的力量涌过,所有人都被电脑一下子被按了暂停,保持这各自的动作,全都动弹不得! “连这一招都出来了,看来果真是他!”傅说心里暗道,这个世界是越来越意思了。 快走,两个人亡命狂奔。这个太原城里都是今世大尊的信徒,若是惹出今世大尊出手。不,就算是城隍出手,那也不是他们两个所能对付! “想办法出城!”叶知秋大叫一声,看到一个人正骑马而过,顿时飞身上去,把那人扔下马去,自己骑稳了,一把把傅说给拽上马去。 第三十六章 逃出城去 两人打马狂奔,这样的声势根本没有人敢阻挡,要看着就快要接近城门。那马儿忽然无缘无故的哀鸣一声,瘫倒在地。这种高速下落马,摔断脖子都是正常的,危急时刻,傅说猛然一吸气,使劲后背着地,然后一连串的滚翻消去力道。 叶知秋却相当倒霉,他骑马狂奔,两只脚还踩在马镫之中,一时不能脱出,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在他的身体强度比普通人高的太多,这下子并没有要了他的老命去。 “什么人捣鬼!”傅说拔剑四处望去,只见对面城墙上一个小旗打扮的军官手里拿着一把大弓,冷冷的望了过来。那大弓已经拉的如同满月,眼看着就要shè了过来。 那距离起码在一百五十米开外,也就是说是在百步开外。这般惊人箭术,放在傅说以前那个世界的古代,那就是只有养由基一样的神箭手才有本事shè到。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却能在一个最低级的军官身上看到,看来这个世界的武力真的要强横太多! “嗡……”的弓弦一响,几乎同时,羽箭以着肉眼几乎难见的速度shè向叶知秋。同一时刻,傅说的体内的灵力飞快运行,感官顿时加强数倍。原本看不见轨迹的羽箭,变得有迹可循。在这种状态之中,彷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变成子弹时间。 他一剑劈出,叮的一声。这一剑原本应该劈到箭头的,但是傅说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丝,那一剑居然劈到了箭尾。覆雨剑极是锋利,劈断了箭尾,失去尾羽平衡,那断箭翻滚着从叶知秋脑袋上shè了过去。 “好书生,想不到还是你救我一命!”叶知秋狼狈的爬了起来:“快走,这时候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 说话间,又是一箭shè了过来,这些却是shè向傅说。叶知秋随意的挥剑扫落羽箭,轻松的好像是挥手打死一只蚂蚁。双方之间的差距还是极大啊! “想走,没那么容易!”空中一片yīn影笼罩了过来,那是一个人从空中飞了过来,周身都是金晃晃的铠甲发出淡淡的金光,好像是天兵天将一样。 “居然是yīn神出窍?”叶知秋冷笑一声:“不知道我是昆仑派的弟子吗?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那个金甲人大喝一声:“我管你是什么派的,敢到此地捣乱,那就是找死!”话都还没说完,空中忽然出现一股气旋儿,一下子有如长龙吸水,将他吸了进去。但闻一路惨叫连连,眨眼间就被龙卷带着,刮过整条街不知去向了。 傅说一早看出来了,那金人却是人的yīn神所化,也不知道修炼的什么邪门功夫,连yīn神的卖相都这么好看,难怪能糊弄住这么多的善男信女。只是这实用xìng嘛,却是比普通的yīn鬼强不到什么地方去。 叶知秋的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却是御使自然的风雨雷电各种力量来御敌战斗,威力颇为不凡。 “嗖,嗖……”又是几箭shè了过来,尽数被叶知秋轻松躲过。两人亡命狂奔,眼看着那城门被一群小兵推着就要合拢了。 “破,破,破……”叶知秋大叫三声,手上shè出三团火球炮弹一样的在城门洞之中炸开,正在关门的的小兵们顿时被炸飞一片。两人险险的从城门窜了出去,一路不敢稍停,一直跑出去了十几里。这才瘫倒在地上大喘气道:“好险,幸亏我们逃的快,还没有惊动厉害人物!” “金世成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们?”傅说有些想不通了。 “那肯定不是金世成派来的,要不然不会只是那么几个废柴不管怎么说,那太原城打死我也不去了!” 傅说笑道:“你不是昆仑派弟子,要斩妖除魔吗?” “你要搞清楚,金世成只是只是邪神邪道。那是天庭管理的范围,我们昆仑却是不管的!” 傅说更加不明白了:“到底什么是邪道?你说不借助神灵的力量修行的是邪道,那么金世成这种迷惑百姓的怎么也是邪道?” “邪道你都不明白,邪门外道。那金世成你别看他现在是个野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得了朝廷或者天庭的册封,就变成了正神。何况我们昆仑派在天庭眼中,哼哼,一切不借助神灵力量的散修都被称之为邪道!” “啊,”傅说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躲躲闪闪的不肯说清楚了,原来这个昆仑派听起来蛮威风,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散修,也是邪道。 自古成王败寇,这个世界是神灵主宰,神道设教的世界。不借助神灵的力量,那就是不尊奉神灵,自然会被打压,称之为邪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单修行! 既然把话说开了,叶知秋这人大咧咧的xìng子,也就不做隐瞒了:“我们昆仑派的祖师爷当年在一处道宫当了三十多年的道童,一直在虔诚上面过不了关。后来他得了奇遇,就离开了道宫,跑到昆仑山上,开创了我们昆仑一派!” 原来是个翻版的张三丰,傅说心里暗道。修行神道,借助神灵的力量来施法,自然要虔诚为主。越是虔诚,掌握的法术就越是高级,这么看来这些所谓的法术可以被称之为神术! 两人把气喘匀了,也不敢久留,万一有人追杀出来那具大大不妙了:“我看你这书生蛮顺眼,虽然本事差了一点,但是马马虎虎也过得去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伙,我们去多赚一点银子!” “赚银子?”傅说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跟不上叶知秋这位老大跳跃xìng思维,身为修士不好好的修炼,干嘛要去赚银子? “修炼那么厉害有什么用?我派祖师吴阳子,曾经轰杀七位天将,灭杀的地祇无数,连天庭都只能招安,到头来还不是没活过六十岁?” 叶知秋说了几句忽然抱怨起来:“马,马。我的马还在城里放着!” 这时候的马价钱极高,尤其是叶知秋本来骑的那匹高头大马,起码也要值个百十两银子。按照物价来说,几乎能比的上后世的汽车价格了。难怪叶知秋心痛。 第三十七章 锦衣亲军 他们提到了马,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幸好不是从太原城方向传来,要不然两人真的会以为有人来追杀。 叶知秋趴在地上,贴地而听,叫道:“人数不少,不过来的不快。应该和我们没有关系!” 叶知秋的耳朵相当的灵验,说完不久就看到一队人马押送着一个囚车,缓缓而来。当先的一个一位军官身穿大红飞鱼服,背后却插着五把长刀,领着一队人马逶迤而来。 “这是朝廷的锦衣亲军,”傅说也只在书中见过这种式样的武将官服,但是却一眼认了出来。 锦衣亲军是直属天子亲率的部队,权力极大,甚至有督查百官,密谍报信的权力。几乎就是傅说以前世界明代锦衣卫的翻版,当然了这个世界武力强横,自然的锦衣亲军之中也是藏龙卧虎,高手众多。 “这货背后插这么多的刀,难道是想装成孔雀开屏不成?”叶知秋晒然笑道。 “我们还是逼一逼,不要和他们打交道的好!”傅说两个人正准备让道退却,却好像已经晚了。几匹马已经飞奔过来,马上骑士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挡在官军的过道前方鬼鬼祟祟的!” “快走!”傅说并不想和这些官军对上,但是这般动作在这些锦衣亲军眼中看来,却是更加的可疑:“抓住他们,这两个人肯定是来劫囚车的探子!” 说是要抓人,但是这些锦衣亲军下手毫不含糊。嗖嗖嗖,几支雕翎箭就shè了过来。锦衣亲军的箭上面钻的有小孔,被空气灌入,发出夺人心神的唳叫声。这在书上一直都有记载,现在听来果然不假。 “定……”叶知秋回身一掌,大喝一声。不仅连同奔马,就连飞shè而来的雕翎箭都停在空中,好像定格了一样,接着劲力全消,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个法师,法师难道你也要和朝廷为敌,来劫囚车么?”那千户叫了一声,脚在马背上一点,已经像是大鸟一样的冲天而起。手中的长刀,一扫,居然刀气可以划出七八丈远,这般武功简直是惊世骇俗,达到人间武力的巅峰了。 “你既然叫我法师,就知道我是世外之人。我只抓鬼,不管你们人的事情!”说着一拉傅说两人钻地而入,恰恰躲过了横扫过来的刀气。刀气去势不止,在地上割出一道深有数尺的痕迹来。 两人遁地极快,眨眼出来已经是几里之外了。傅说看的眼热,心道法术还是要厉害的多,可惜不能长途赶路。对了,太乙天遁剑法之中还有御剑之术,当年吕洞宾祖师曾经有诗道: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过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这般剑遁却是要比地遁这种道法要快的多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练到那一步去。 “你既然不愿意跟我合伙去做生意,那就告辞好了!”叶知秋道。 傅说歉然一笑:“我还是要送信到宁安府去,到时候我若是能把事情解决,那就陪你一起去抓鬼赚钱好了!” 叶知秋哈哈大笑:“我浪迹天涯,到时候早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说着,脚下一踏,人又遁地而去。不知所踪了! “我现在这般还弱,长剑舞术都还没能练到家。只有像是左千户那般,剑气离体仈jiǔ丈外,那才是人间的绝顶剑术。可惜原来世界的法术大多在这个世界不能用,对了好像道门八大神咒还能有用。可惜八大神咒没有能直接和人动手的,都是辅助xìng的道法。 道门八大神咒是前一个世界流传最广泛的道门法咒,用来涤除心中罪孽,卫护心神,请召神明护持,开经演道所用。是学道修道入门必修必会之咒。在许多民间法教之中都有流传,却是用不着请来神明借法。 就在傅说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高端武力,变的忧心忡忡的时候。他怀里的手机却就一阵阵震动,好像是来了电话一样。 傅说正准备取出电话来看,却觉得手机一热,一股暖流就传到了身上,直接钻进识海。 虽然说,丁立自从那rì见到手机居然吞吃了临河土地符召之后,就知道这手机绝对不是以前那个平凡的手机这么简单。只要想到傅说是魂穿到这个世界,而手机居然还跟着过来,就可以知道这手机的不简单了。但是这回手机传过来的一阵热流还是让傅说有些震惊了。 那是土地符召,但是现在却全部都被分解开了。土地符召原本就极为简单,看起来只是一笔画就的一个符号,带着大地一般的深沉厚重的意思。这时候居然被分解开成三个种子字符。 傅说实验了一下,顿时大喜过望。那三个字符代表了三种神通法术,虽然威力都很一般,估计是土地神职之中自带的法术。 傅说手一指,路边的一朵无名小花忽然盛放开来,好像快镜头播放一样的花开花落,接着枯萎。这是土地可以掌控的草木荣枯,这般法术几乎没什么用处。 还有一个却是驯服驱使鬼灵,用处也是不大。最后一个却是yīn神入梦,这种法术就有些意思了。法术玩味良久,忽然想到土地本来就是最小的神灵,所以符召之中没有什么强大的法术,若是把一个强大的神灵比如城隍之类的干掉,抢走符召,那么说不定就能得到更厉害的法术! 不过这也是想想而已,真的遇上了城隍,也还只有被城隍打杀的份儿,更别提去打杀城隍了。 能学会三个法术总是让人愉快,尤其这是代表了一种可能,这比三个法术本身更加让傅说欣喜的多! 傅说本来找叶知秋问过路的,不过皇甫家住的地方也实在太过偏僻,傅说也是寻了两三天才在山中找到了一处古坟,看四周的风景,还有狂风暴雨,闪电霹雳过后的情形,正是皇甫家的所在地。但是现在却早已经人去楼空了,那处大坟空空如也,皇甫一家大小狐狸都研究找不到了,就连韩庆丰也没有了踪影。最后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封信,说是他们久等傅说不会来,不敢继续在此地久留,已经先走了。以后若是有缘再见,再报答傅说大恩云云。 第三十八章 宁安府城 傅说心里本来已经有五六分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知道皇甫家究竟是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这么小心翼翼,稍有风吹草动就连忙搬家远离。 如此这般一路晓行夜宿,一路修炼打磨自己的身心,又接着走了半个多月才来到宁安府,居然一路上再无惊险。只是越往宁安府方向去,一路上越是荒芜,人烟也是越加稀少。 “咦,这就是宁安府城?”傅说远远的望见一座城池,还没靠近,急看到城池上空一股黑气夹杂着血气。看来宁安府城里面已经不妙了。 这般望气术是傅说无事的时候修炼金光咒的时候,无意间练成的。这个世界道法现世,神通很容易就能练成。望气术,更是一种基础的神通法术了。 “城上笼罩这一层黑气和血气,那是怨气和血腥气,而且这么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一边想一边往府城去,一路上就看到白骨森森,也没有人掩埋,怕是天气热的时候又会出现瘟疫。 进了城,傅说才发现十室九空,到处都是衰叶荒草,被风一吹,卷落的到处都是。 傅说来到府衙,就看就府衙前面的青石街道还有着残留的血迹。府衙门口站班的衙役个个不死不活的,有气没力。看到傅说一个大活人走来,才有衙役懒洋洋的拦住了:“站住,干什么的?府衙重地,可不是你随便能闯的!” 傅说连忙拱手施礼道:“各位差役大哥,我是奉了东郡县尊陈方正大人的命令来送信给府尊罗大人的。”说着取出了书信。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那差役本来还准备找傅说要贿赂,听到是给知府大人送的信就打消了念头,只是不冷不热的看了傅说一眼,懒洋洋的进去报信了。 知府罗四维是个矮个子的中年人,此时正在书房和自己的姨太太们数着银票:“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府城前两天被马贼攻破,要不是老爷我激灵,带着你们躲到那古井下面。现在你们都去给那些臭马贼抓去当压寨夫人了!” “老爷,你这里的钱已经不少了吧。早点买个大官,赶紧离开这破地方,我们姐妹也跟着你呢去京城享福去!省得在这鬼地方成天担惊受怕的……” 正说着,外面有衙役来报:“大人,有东郡来的书生,说是东郡县令陈大人给您送的信!” 这么一进去就是一个多时辰,几乎都能围着府城走一遍了。傅说等的都有些发急,这时候却从衙门里钻出十几个衙役弓手,团团把傅说围住。 傅说心里一沉,知道不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个衙役叫道:“把这家伙抓起来。陈县令明明在信里面夹了一块玉佩,现在却不见了。定是被这书生给偷走了,快快把这书生给抓起来慢慢审问。” “果然……”傅说心里冷笑一声,陈县令那狗官还是想要河伯玉佩,居然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动手。好在他进城之前,心里便有了写不详的预感,把手机和玉佩都藏了起来。 傅说也没反抗,被七八把弓箭给指着,凭他自己的本事还真躲不过去。不过要是在大牢之中,晚上就可以像办法越狱。 几个差役在傅说身上搜了半天,之找到几两散碎的银子之外,其他什么都没见到。就直接把傅说投到了大狱之中。 刚刚来到大狱附近,就看到一股子淡黄sè的神力笼罩了整个监狱上下。“糟糕,想不到这个世界神道设教居然连监狱里都还有狱神。” 傅说被几个衙役押着,这时候才想起了古代监狱里面都有狱神庙。监狱都有严格规定,必须处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俗称南监。里面有狱神庙,男牢,女牢三部分组成。庙内供奉管理监狱的狱神,过去每逢初一十五或狱内发生重大事情,犯人或狱吏都要举行祭祀活动,祈求狱神保佑,狱神也就自然而然成为监狱的保护神。 在傅说原来的世界,狱神为上古圣皇大舜手下掌管刑法的皋陶,还有西汉初年的相国萧何也被尊奉为狱神。在这个世界的狱神却是一个不知名的青脸鬼神,端坐在昏沉沉的庙中,散发出一种yīn沉而又血腥的神力,笼罩在整座监狱。 傅说那叫不妙,这尊狱神绝对要比土地的厉害的多,要是惊动了这尊狱神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在这个世界上当真是处处有神,山有山神,地有地主这却不说。就是水井有井神,厨房有灶神,茅厕都有紫姑神。可以说是神灵无处不在,神职几乎笼罩了凡人生活的任何一个角落。 只有使用出超出凡人的力量才会惊动狱神,那么我就单用剑术好了。我若是不动用超出凡人的力量就不会惊动狱神!傅说打定主意,身前铁门打开,背后就被人推了一把,推进牢房之中。铁门就咔嚓一声就锁住了! “又来一个倒霉鬼,”昏暗的牢房里面传出了这么一句声音。过了一回儿,直到傅说的瞳孔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楚牢房里面已经先有了两个房客。 牢房里面很脏,连张床都没有,只有地上铺着的稻草。蟑螂老鼠爬进爬出,看起来住在这里颇为热闹,有这么多动物陪伴,相比不会寂寞。 “你也是读书人?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年轻的读书人问道,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虽然胡子生了满脸,但是还能从眉宇间看出年轻和俊逸来。 “还能怎么进来?肯定是冤枉进来的,我说小子,是不是啊?”坐在墙角一个胡子头发都有几尺长的老头,老气横秋的道。 “没关系,官府知道抓错了人,弄清楚的肯定会放外面出去!我叫做宁采臣,你呢?”年轻的书生这么安慰着傅说。 果然是宁采臣,那么那个老鬼就是诸葛卧龙了,傅说心里想着,口中却道:“在下傅说!”说着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时间心乱如麻。 第三十九章 诸葛卧龙 宁采臣看来是在牢房之中给憋闷坏了,见到了来了新同伴很是高兴,就道:“傅大哥,你是为什么事情进来的?我是被那些衙役当成了江洋大盗给抓进来的,估计用不了几天衙门里就会搞清楚了,把我放出去!” 傅说顿时啼笑皆非,这个宁采臣还不是一般的天真啊! “放你出去?”里面老气横秋的诸葛卧龙冷笑道:“恐怕你只有横着出去的份儿了!” “横着出去,那是怎么出去?”宁采臣大奇:“难道是要我爬着出去吗?这是什么规矩?” “等你被砍头了,自然会有人把你抬出去埋了!”诸葛卧龙冷森森的道。 “前辈别吓我了,我只是一个书生,又不是真正江洋大盗,官府怎么会杀我?”宁采臣不相信道。 诸葛卧龙懒得和这个蠢的可爱的家伙多费口水,就道:“你这小子又是怎么进来的,也是蠢的被人当成了江洋大盗!” “无他,怀璧其罪而已!”傅说淡淡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听的诸葛卧龙啧啧称奇道:“好小子,这种事情都能遇到。若是写到我的书里,说不定还能大火!” “前辈是……”傅说故意问道。 “他是诸葛卧龙!”宁采臣先替老头回答。 “哦,原来您就是诸葛卧龙前辈。当真是久仰,久仰,我还看过您写的书。您的那本《浪chūn风》我可是看了好几遍!” 傅说说的这话倒是真的,不过是他还没有穿越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雪夜封门读**,做了人生初次的启蒙教育。 “咳咳……”诸葛卧龙被这句话呛的一口气都还没有顺过来,宁采臣已经很是好奇的道:“原来傅大哥看过《品花宝鉴》那本书现在很红的,但是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写的是写什么东西?难道是写花花草草的吗?” “那是盗版,那是接着我的名号出的yín书!”诸葛卧龙大怒,抢先劫过了话头:“老夫虽然写过《金瓶梅》,却是不好臀风。这《品花宝鉴》断断不是老夫写的!” (恶搞一把,大家不要在意,《品花宝鉴》是清代陈森写的一本关于同xìng之爱的东东,大概类似于现在的**吧?) “难道兰陵笑笑生也是诸葛前辈的笔名吗?”傅说奇怪道。 “想不到前辈居然还写黄书!”宁采臣有些脸红,他曾经偷看过几回,还记得潘金莲醉卧葡萄架的情节。 “咳咳,”诸葛卧龙干咳几声,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就道:“你们这些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金瓶梅》就知道诲yín诲盗,却不知道老夫写的世道人心。借的那位西门官人,讽刺的却是当今朝廷……” 宁采臣这厮耳朵太软,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惭愧不已:“想不到前辈还有这么深的心思在里面,却是晚辈们误会了!” 傅说知道这老头子为人愤世嫉俗,偏偏又才高八斗,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数不通,无所不懂。当然也就做个样子道歉一回,反正连唐伯虎都画过**,名士风流却也算不得什么! “前辈,我们刚才进了的时候看到外面供奉的有狱神,却不知道这狱神是何方神灵?”傅说问。 听了这话,诸葛卧龙顿时大摇其头:“就你这般水平还想去考科举?须知就算是当了官,那也要替朝廷祭祀众神。科举考试也要考众神谱!” 这个傅说当然明白,众神谱也是每个有志于科举当官的读书人必学的东西。这个世界,神道设教,所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祭祀群神,对外战争是国家最重大的两件事。身为朝廷官员,不知道正神名讳,如何主持祭祀? 只是傅说穿越的时间还短,前世无神的世界还是根深蒂固,思维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转变过来。众神谱也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 “天下狱神二千八百,正合天下二千八百城池。以皋陶为狱神之首,传说皋陶的外貌是青绿sè,就像一个削皮的瓜,他的嘴唇像鸟喙,这是至诚的象征,能明白决狱,能洞察人情。皋陶治狱,其罪疑者,令羊触之。他还使用一种叫獬豸的怪兽来决狱,獬豸者,一角羊也。xìng知人罪。据说獬豸很有灵xìng,能分辨曲直,确认罪犯的本领,但判决有疑问时,便把这种动物放出来,就会顶触有罪的人。所以现在传统御史台的言官和刑部,大理寺的法官身上穿的都是獬豸冠,代表了执法公正!” 傅说想起外面那只狱神身边好像就蹲坐这一只羊,那大概就是獬豸了。 “唉,狱神公正,怎么现在还把我们这些没罪的人给抓了起来!”宁采臣叹气道:“希望狱神早早显灵,把我们都放出去!” “做梦吧你,皋陶公正是不假,却不能代表这些狱神公正无私。要不然这大牢里一年死这么多枉死鬼却是怎么来的?” “什么意思?”宁采臣问。 “当年祖龙开创天下帝业,神道设教。分封天下神灵,但是又不能让神灵力量太大干涉朝廷治理天下,就割裂神职,大肆封神。就连一个狱神都是每城一个。后来的朝代都是有样学样,跟着大肆封神。哼哼现在这天下谁知道有多少神灵?很多地方,一个城池里面都说不定狱神都有两三个了!” 诸葛卧龙学富五车,几句话就点明了这个世界如此混乱的原因。傅说顿时恍然大悟,如梦初醒。叹道:“难怪以前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世界神明如此之多,反而如此混乱,原来如此!” 诸葛卧龙也是大出意外,他自己心xìng狂狷,通读古今,明了道理。才把很多事情想的明白,却不料这个姓傅的书生,貌不惊人,却是这么聪慧,几句话就明白过来了。 “那么邪道又是怎么回事?”傅说继续追问。他一直想龙明白这个问题,但是听过叶知秋那家伙的说法以后,反而感觉越来越深疑惑。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仙人吗?那怎么会有妖怪,会有修炼者? 第四十章 逃出生天 “邪道?嘿嘿,邪道。”诸葛卧龙冷笑了两声:“那些邪道可是着实厉害,斩杀神灵如同屠狗。可惜啊,这些人再厉害,顶多也就活个一百来岁就化为黄土自然和那些神明比不得!” “什么?这怎么可能?”傅说内心巨震。以傅说的理解,所谓的邪道就是修炼者,但是这个世界的修炼者居然不能长生不老,这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这种事你慢慢就会知道了,”说着,诸葛卧龙从一堆稻草下面翻出一个包裹来:“这里面的几本书是我一声心血结晶,叫做《天人隐秘》。我一生读书,写游记,他们说我泄露国家机密;写历史,说我借古讽今;注解兵法,又说我策动谋反;写神怪故事吧,又说我导人迷信;最后改写名人传记,结果这个名人失事,被定为乱党,我跟他一块儿判了个终身监禁……唉,人生就是个牢狱啊!” 他发了一通感慨,把包裹递给了傅说道:“只有这本书,是我一生的心血结晶,我本来准备带进棺材里去的。看来我们有缘,你这小子看起来不笨,又好奇。这本书就给了你吧!” 傅说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这本《天人隐秘》却是诸葛卧龙一声学问的总结,可以说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傅说随手翻了翻。就看到里面写着,天下分六道。为人道,神道,妖道,邪道,鬼道,还有魔道。对各道都有极为jīng彩的论述,傅说看的入迷。宁采臣自然好奇,也凑过去看。 这时候,诸葛卧龙却打开了墙角稻草堆下掩盖的通道木板:“你们走吧,我好久没有放生了,今天看你们两个都不是该死之辈。今天就救了你们吧!” 宁采臣顿时吓了一跳:“前辈,你这是越狱啊!我们没有犯法,官府一定会放了我们的。” “放了你们……”诸葛卧龙正准备冷嘲热讽几句,听到外面脚步声响,顿时把盖板放下,铺好稻草,人压了上去。刚刚把密道隐藏好,就听到脚步声到了门口,一个差役粗着嗓门叫道:“死鬼们,快来吃饭了!”说着把两碗饭给放了进来。 宁采臣看那今天的饭菜出乎意外的丰盛,顿时大喜过望:“前辈,傅大哥,今天的饭菜里居然有肉啊!” 傅说正在翻看那书,闻言一看见那两碗堆尖的白米饭上面还堆着鸡腿大肉,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却听宁采臣那小子还在奇怪:“怎么只有两碗饭,前辈你先吃吧!傅大哥……” 诸葛卧龙连忙摇头:“这是你们两个的,你先吃吧。吃完我再跟你说!” 宁采臣还在好心:“前辈你不吃吗?” 傅说啼笑皆非道:“这是我们俩的断头饭,前辈自然不会吃的!” “什么断头饭?”宁采臣吃了一惊,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牢房外面磨刀霍霍,还有人在给狱神上香,喃喃的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两个小子若是死了不甘心化为冤魂厉鬼,还望狱神爷镇压……” 宁采臣顿时大惊失sè,叫道:“我没罪,我不是江洋大盗……” “行了,行了!”傅说连忙拉住宁采臣,悄声道:“诸葛前辈不是有地道嘛,我们直接逃走好了!” 这么一说,宁采臣才稍稍放下心来,还是有些不服气:“我们又没罪,杀我们做什么?” “就连狱神受了狱卒的香火,都会帮着镇压好人的怨魂。那些当官的得了好处,自然会帮着冤枉好人。这世界黑白不分,人妖颠倒,宁采臣你以后还是要多长个心眼吧?”诸葛卧龙道。 “那么前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万一那些人冤枉你怎么办?”宁采臣兀自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会讲故事,那些狱卒没事都喜欢听我讲故事,不和对我怎么样的。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这监狱里比较安全,起码我在这里写书,拿出去印,不会再有人抓我。你们就不一样了,赶紧走吧!”连说带劝的,把宁采臣赶入了密道之中。 “前辈保重!”傅说抱拳道。 “宁采臣心地善良,人是笨了一点,我希望在外面你能多帮着他一些。至于你嘛,看起来一直都是心里有数,能被河伯看中,也不会是省油的灯。希望那本书对你有用!” 傅说再一抱拳:“多谢了,我一定会帮着宁采臣的!”说着转身进洞。 宁采臣还从洞里传出一声:“前辈,外面会回来看你的!” “千万不要,你们再被抓回来我可救不了你们。对了,包袱里还有一块令牌希望对你们有用!”说着,诸葛卧龙把密道的入口堵好,人就躺了上去哼起了小调。 密道很长,绝对不是单凭个人力量所能挖掘出来的。傅说看宁采臣依旧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就道:“你不用看了,诸葛前辈想出来早就出来了。他只是躲在监狱里写书罢了!你我出去千万不能暴露了诸葛先生藏身的地方。” 宁采臣答应了一声,两个人钻出了密道。却是已经出了城外,一片荒草林子。看起来很爽眼熟,正是傅说把玉佩手机埋藏的那个城外树林。只是再无马匹可以借力,宁采臣就问:“傅大哥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傅说微微一笑:“不急,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过夜,过了今晚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得!” 在宁采臣愕然的眼神之中,傅说便在附近的树林里开始点篝火。宁采臣颇有些啰嗦,还在喋喋不休的问:“现在天sè尚早,我们为什么就要休息。万一有人发现了我们跑了,追过来怎么办?” 傅说心道,那些狱卒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跑了。只是有诸葛卧龙在,那些人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装成不知道而已。以诸葛卧龙的本事,再加上一直和外面联系卖书,手里有钱收服这些狱卒真是小菜一碟了。只是这些话很难和宁采臣解释,他就道:“你放心就是,我去捡些干柴,顺便看看能不能打点东西吃。你留下来照顾篝火。” 第四十一章 初显真相 同志们,已经都七百多票了,加油啊。难道一千票就这么难啊,这可是推荐票,又不是月票啊。…… “可是没有火媒子,我们怎么点火!”宁采臣道。 傅说想想这里离城门,道路太近。不很安全,就笑道:“那你和我一起来吧!” 说着,傅说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他藏东西的那棵歪脖子大树。 “啊,傅大哥原来你的玉佩是在这里藏着,没有被狱卒给收走?”宁采臣虽然天真了些,但又不是真的傻子,一看傅说在这里挖出东西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傅说呵呵一笑,把挖出来的包裹打开,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包裹之中几样物事都在,只有玉佩却不见了。他当时为以防万一,就把玉佩手机还有一锭银子等杂物放在包里。覆雨剑也埋在了附近了。 这时候其他东西都在,却单单不见了玉佩。傅说心里咯噔一响,心道:“不会是玉佩被人偷了吧,但是若被人偷,不会治拿走玉佩。难道……?” 他拿起了手机,轻轻一打开。手机顿时亮了起来,宁采臣大呼小叫:“这就是你说的河伯玉佩吗?怎么会这么奇怪的样子?” 傅说没有理他,他本来记得手机的电量显示一直都显示着没有一格的样子,但是这时候再看,手机居然显示出了一格电量。他心里越发的认准,慢慢的就定了下来。看来这个手机不仅能把土地符召给吞了,就连河伯玉佩都没有放过。以前,傅说只是一直没有啊两件东西放在一起过罢了,要不然河伯玉佩早就被吞了。 屏幕是显示着,电量补充百分之一,可以显示更多的功能,请选择外观。维持原状,还是恢复本来模样。傅说当然选择的是恢复本来模样,结果就在两个人的眼睛注视之下,手机屏幕发出的淡淡白光越来越亮,包裹住了整个手机,渐渐的眼睛就开始觉得刺痛。再看不清楚,等到光芒消失,一块古朴的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八卦镜就出现在傅说的手里。 宁采臣看的目瞪口呆,傅说也好不来多少。他认识这个八卦镜,这是他家里一副《吕祖真容图》上面的看到过。这副古画是傅说家里代代相传,就连动乱年代都一直完好保存下来的。这副古画上面只有一个背剑的道人,腰间就挂着这个八卦镜。 他的心里远远没有面上的这么沉静,简直就如惊涛骇浪一般。难道自己的穿越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被宝镜给带来的么? 良久,傅说深深吸了几口气,把心里的万千念头都慢慢收束,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哦,”宁采臣显然也被刚才那那一幕给震惊了,居然没在罗嗦,应了下来。 在刚才的惊涛骇浪之后,现在傅说的心里是极度的喜悦:“今晚我定要筑基成功,完成第一层练心养气的初步功夫!” 实际上他早就把第一步的功行做的纯熟了,真气xìng光打成一片。只是他心里对这个世界还有着太多的疑惑不解,心里疑虑,心就不存。所以一直不能踏入第二层练心合气之功夫。若能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傅说急能把太乙天遁剑法的长剑舞术威力完全的发挥出来。单以剑术而论,绝不会弱过叶知秋了! 练气第一层虽然一线心光与一缕真气相接,光明发照。但是定心不固,每为识神所迁,心与气离,仍不能见本来面目。只有心息相依之时,即把知觉泯去,心在气中而不知,气包心外而不晓,氤氤氲氲,打成一片。最后直造窈冥,自当透出玄窍,踏入第三步功夫。 宁采臣这时候却已经百无聊赖,也不知道这位傅大哥神神叨叨的,怎么开始打坐起来。而且都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一动不动了,若不是听的还有呼吸心跳,真的还以为傅说就这么突然去了。 他百无聊赖,又睡不着觉。一堆小小的篝火并不能完全抵挡夜里的寒意,尤其是当露水生出,打湿衣服的时候,宁采臣已经冷得牙齿咯咯作响。 他不敢惊动了傅说,准备就在附近找一些树枝,把快要熄灭的篝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一些。 月儿在云里面穿梭着,不甚明亮。出门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宁采臣惆怅了一回,忽然听到树林外面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他心中大奇,不由走过去,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门口已经摆出了一个夜市。人影憧憧的,到处都是提着灯笼的人影。 这里其实离城门并不远,只是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半夜里,黑灯瞎火的摆出夜市? 宁采臣怀疑这些都是鬼,他知道马贼刚刚破过城,杀死了许多老百姓。顿时心里害怕起来,就想回去叫了傅说,两个人赶紧逃走。 这时候偏偏两盏灯笼,像是鬼火一样的越来越近。宁采臣吓的汗毛竖起,躲在大树后面一动也不敢乱动。 两盏灯笼慢慢的走近了,甚至已经能听到走路的声音。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的宁采臣顿时疑惑了,走路的声音?难道鬼走路也有声音吗? 却在这时候听到一个年轻的兴奋声音道:“大哥,鬼市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热闹?” 一个稳重一点的声音说:“那是当然,在鬼市里什么东西都能买卖。咱们就希望把从地里挖出来的古董卖个好一点的价钱,多买一点粮食回去!该死的土匪上次把家里的存粮可都给抢光了!” 原来不是鬼,听到这里宁采臣算是大大的舒了口气。等两个人走远了,他正要回身,一只大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宁采臣吓的几乎都要叫出来,却听傅说的声音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宁采臣大大出口气,快要跳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傅大哥,你醒了。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快要亮了!” 傅说点点头,对宁采臣道:“走,我们去鬼市看看去。” 第四十二章 人为刀俎 希望这个星期之内,搞定一千张推荐票……说实话,我已经等很久了,同志们……想加更都不给我机会啊! 宁采臣问:“鬼市?什么叫鬼市,听起来都好像很邪门……” 傅说笑道:“所谓鬼市就是人鬼混杂互市。把交易时间放在半夜三更,大家谁都看不清楚。这也是方便鬼魂往来。毕竟很多鬼在地下躺着,也能带出来不少好东西。这些都是诸葛前辈的书里面记载的,我也没见识过。今天正好见识一下!” 宁采臣有些担心,他可知道有许多厉害的害人恶鬼的。却见傅说一拍腰间宝剑,那剑嗡的一声又是一亮,放出一声轻微的剑鸣:“走,有我腰间宝剑,还用得着害怕什么?” 宁采臣稍微安心,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就跟了傅说来到鬼市之中。就看见鬼市上,所有的摊位都摆在地上,只有一盏昏黄不清的灯笼照明,要十分艰难的才能看清楚买的是什么东西。 宁采臣看着身边的人也都点着盏灯笼,也都只能看清一个人影轮廓。都不知道这其中是人多还是鬼多。却听到有人再叫:“你只有八年的寿命了,可要直接想好了,不要后悔!” 那声音极低压仰,带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另一个声音哀求道:“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上次那些马贼杀了我老婆孩子。家里的粮食和钱都被抢光了。” “我可以借给你,老规矩。一斤粮食一年的阳寿。” 然后没走几步就有听到:“这肉十文钱一斤,要了就拿去,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宁采臣听的奇怪:“什么肉这么便宜只要十文钱一斤,那不是比粮食都还要便宜了?”却见傅说理都不理,往另一边而去。那处的小孩子哭的厉害。 “这小孩子不到五十斤,杀了也没有三十斤的肉。顶多给你三十文钱,要了你就拿去……” 傅说听的心里惨然,以前读史书,常常看到大灾之后,易子而食的惨剧。想不到今天在这鬼市里也见到了。 “那些马贼当真该杀,傅大哥你就救救这个孩子吧!”宁采臣央求道。 傅说还有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他沉默不语的用剑切下了一角银子,起码也有五六分了,丢给买孩子的那个男人,那男人顿时又惊又喜的把孩子一丢,就要跑开。 宁采臣顿时叫了一声:“站住,把你家的孩子给带走!” 那人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来也不说谢,抱起孩子就走。就听到刚才说要杀孩子卖肉的那人哄笑起来:“算你们两个好心,不过他把钱给花光了,照样会把孩子抱出来卖掉。你们啊,算是白做好人了!” 宁采臣恼火道:“你这人丧尽天良,居然敢卖人肉,也不怕官府把你抓起来!” 那人更是笑的厉害:“你这人是傻了吧,今年宁安府遭了大灾,又被马贼抢了。官府不仅不赈灾,反而把税率有提高了七成,现在这些普通百姓除了人肉便宜可以裹腹,要不然就只有通通饿死!你们啊,还是cāo心自己吧?财不露白,你们露出这么大块的银子,不知道多少穷疯了的苦哈哈在打你们的主意!” 宁采臣这时候才发现许多人不怀好意的凑了上来,顿时害怕起来。却只见傅说腰间宝剑猛然一亮,化为一道银电闪过,凑过来的人们顿时惨叫着跌飞出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宁采臣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傅说冷声道:“这些人,通通该杀!”说罢,拉了宁采臣就走。 没有奔跑也没有恐惧的惊叫,只有傅说带着宁采臣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波浪一样的让开路来。 这时候宁采臣才回过神来,干涩这嗓子问:“傅大哥,你把他们全都给杀了?” “这些人通通该死!”傅说冷笑一声,只觉得一股愤懑之气淤积在胸口,简直快要炸了开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人为犬羊,妖鬼横行。难怪诸葛卧龙要躲到监狱里,只是为了求一个眼不见为尽!” 他现在看着鬼市之中所有人都不顺眼,若不是十分克制着自己,都想把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傅说刚好看到有两匹马,当下也不管是谁的,自己抢了一匹上马,另一匹给了宁采臣,喝道:“走!” 那马的主人见了,还想上去理论,顿时被身边的人拉住了:“你不要命了,没看见他功夫这么厉害。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那马儿本来是驯服的,被傅说这么一催,顿时往前跑去。他可从来没有骑过马,那马儿忽然一跑,差点把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他现在已经到了练气第二层,五感六识都要比普通人强出数倍来,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儿吃痛,跑的更是快了。 宁采臣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马术却要比傅说好的太多,轻松的就追了上来:“傅大哥,我们……” “走,不要说话!”两人打马狂奔,在黑夜里这般跑法其实是相当的危险,好在过不了多久,天sè开始渐渐的亮了起来,隐约看得见道路。 傅说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寒,吃人度rì这种事情在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也只有在古代,灾荒年间常有。而且一般都是乱世,朝廷无力赈灾,老百姓把草根树皮都要啃光,人都要饿死的时候。不忍心吃自己家的孩子,就用自己家的孩子交换别人家的孩子来吃,这叫做易子而食! 这种事情在傅说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久远到只有历史书才会记载。偏偏这时候让傅说看了个正着,当时傅说正想一把剑把鬼市之中所有人人鬼鬼全都给杀光。 看来现在的大光朝廷的统治力已经衰退到了极点,任何一个无力赈灾的朝廷都只有等待灭亡的份儿。想不到自己穿越的这个世界不仅妖鬼横行,而且马上就要是乱世来临了。 傅说这个判断并不是武断了,那是看过无数史书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古代的王朝来说,不亡于外部入侵,就亡于内部的流民造反。而大规模的流民都是因为有大灾而朝廷无力赈灾,这般就会闹出民变。从秦代一直到清代,也只有两个朝代例外而已! 第四十三章 兰若古寺 一个是宋代灭亡于蒙古人的入侵,一个是清代灭亡的原因相对要复杂一些,也不过是内忧外患而已。相比起来,明代就是亡于李闯王张献忠等人的流民起义,而满清入关只是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傅说从东郡一直到宁安府,行走千里,却发现处处都是山贼马匪。看来这个大广朝廷的早就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 他们打马奔了一阵,宁采臣骑术比傅说好的多,早就赶了上来。骑马是一项技术,像傅说这样的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一路上没有掉下马摔个半死已经很是幸运了。傅说只顾勒住马脖子,不要掉下去。那马儿自然会被勒的个半死,越跑越慢,已经通体都是汗了。 这时候傅说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就听到宁采臣道:“傅大哥,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些吃人肉的家伙们确实可恶,不过……”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嗷”的一声狼嚎,两人身下骑的马儿都不安的停了下来,不断的打着响鼻,十分害怕的样子。 “有狼!”宁采臣惊叫了一声,傅说却道:“别怕,有我在。区区一条狼不算什么!”说着下了马,抽出腰中宝剑。马上搏杀的本事,傅说还真没有练过,只能先下马再说。 他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跑入了一片稀疏的树林之中,这时候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对绿油油的眼睛还想是鬼火一样的漂在半空之中,这是饿狼的眼睛。 接着又是一对,两对,很快就出现了七八对,居然是一个小小的狼群。“啊哦……”的一声,狼群一起叫了起来,惊的两匹马都是躁动不安,差点把宁采臣从马上摔下去。 傅说冷笑一声,嗅到了身后忽然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在动物园里闻到过,那是野兽的味道,他想也不想,就回身一剑。 以前就听人说起过,狼最喜欢从背后趴肩,若是有人走山路了。肩膀忽然被人趴住,最后千万不要回头,要是猛然回头就会被狼一口咬断脖子。可见狼这种动物的yīn险。 傅说回身一剑,就把背后扑上来的偷袭的狼劈成两半,在黑夜之中,覆雨剑发出火焰一样的跳动着的白sè剑芒。刺鼻的血腥味道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之中,那些狼都不知道饿了多久,受到这般刺激,全然忘记了危险向傅说扑去。 傅说本来就一腔怒气淤积在胸中,刚才没有杀个痛快,这时候对这些野狼自然不会下手客气,脚下踏着鬼魅一般的步伐,闪过野狼扑咬,覆雨剑的剑气吞吐之间,整个人简直如同一阵清风一样。 丹派剑法讲究以气御剑,浑身气息贯通人身和长剑,人剑合为一体。以前傅说一直做不到这一步,但是现在达到练气第二层,那周身气机贯通覆雨剑之中,长剑就变成了身体的延伸一样。使出剑法来如臂使指,而且真正的外放出剑气来。这也是这个世界道法现世,才会有这种情形。 宁采臣只见傅说剑光之中连人影都看不清楚,剑光过处,一具具野狼直接变成尸体。不由看的目瞪口呆,叫道:“傅大哥,你真厉害!” 傅说却是理也不理,一剑向宁采臣刺来,吓的宁采臣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噗嗤一声,一股带着腥味的狼血喷到了宁采臣的脸上。 “怎么了,不会吓傻了吧!”傅说随手把从后面想偷袭宁采臣的野狼一剑刺死,吓的宁采臣心中乱跳。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此时天sè已经渐渐的亮了,宁采臣眼尖:“咦,哪里有座庙啊。我们可以先进去休息休息!” 傅说点头应是,他的刚刚才进入合气境,还需要时间温养巩固。他抬眼一看,就看到一座破庙,那庙宇早就没有人供奉香火了,破败不堪。一股黑青sè的气息像是yīn云一样的笼罩其上。那是妖气鬼气和怨气,傅说心里一跳,知道这里必然是一处凶险之地,就不想进去了,打算再找地方休息。 却听宁采臣叫了一声:“傅大哥,这里就是兰若寺啊!” 兰若寺?听到这个名字,傅说顿时心中一动,也就改了主意。他运起金光咒,开了灵眼仔细瞧见,就见那股子妖气不仅笼罩了兰若寺,甚至笼罩了兰若寺周围的大片树林,包括他们立身的地方也都是在妖气的范围之内。偏偏在兰若寺之中,却有一股烈火一样的赤红sè气息冲天而起,任着青黑sè的妖气再是厉害,也压不下这股气息。 “这便是燕赤霞的剑气了吧,有趣,有趣。看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却是扇动了蝴蝶翅膀!”傅说又想到燕赤霞的剑气赤红如火,却是要比我的厉害多了。我现在的气息只是白中有红而已! 按诸葛卧龙在书里面的记载,这个世界的神灵分为九章诸神。是以道法显圣的力量在显现出来的颜sè来划分,白、红、橙、黄、绿、青、蓝、紫、紫金。比如傅说斩杀的临河土地,便是最第一级的白章小神。 但是邪道,也就是所谓的散修,成就不了长生之道。所以却就不能按九章之sè来划分了。 傅说原本在养气境的时候,身上只能发出一点淡淡的白sè光芒来。但是在昨晚进入到合气境以后,剑气之中就稍微有了一点红sè的味道。只有等周身的气息整个变成红sè,如同燕赤霞这般的赤红如火,那已经是合气境大成,往第三层进气境进发了。不过这些对刚刚进入合气境的傅说来说太早了。邪道修行到赤红之境界,便要另辟蹊径了! 这个世界是没有佛教的,或者说是中土无佛教。这个世界不像是傅说穿越以前的那个世界,在傅说以前的世界之中,道法不显,而且本土的神灵体系都不完备,所以佛教可以轻易的传入中国来。 这个世界道法显圣,而且有着极其完善的神灵体系。当年贵霜国的佛教来中土传教,刚开始的时候极其的兴旺,在中土建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庙宇。但是当威胁到了中土诸神的地位的时候,就被中土诸神联手绞杀,甚至凡间的军队都远征万里,攻入了贵霜国去。 第四十四章 虬髯剑侠 这个兰若寺就是当年佛教在中土传教的时候建立的庙宇之一,只是都已经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了。现在干脆的就被妖怪给占据了。 大殿里面的佛像早都在当年灭佛的时候被摧毁了,甚至连大殿都倒塌了大半,已经进不去了。但是后院却保存的还算是完好,只是到处都是长满了荒草。原来气派的石幢倒卧在杂草之中,断为了两截,还有着烟熏火燎的痕迹。还有那雕花的铺路石板,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当年的jīng美,这个兰若寺当年一定十分的壮观和气派。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兰若寺!”宁采臣四处正在打量,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责问,顿时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就看到一个满脸都是虬髯的大胡子:“我们是来借宿的!” “这里不欢迎你们!”那大胡子粗声粗气的道。 “这又不是你家,”宁采臣不以为然的道。 大胡子顿时恼火了:“要住你们就住吧,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来找我!”说着一拂袖子,转身走了。 宁采臣道:“大胡子,凶什么凶!傅大哥,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傅说含笑应了,心道这个大胡子就是燕赤霞了。他对宁采臣道:“你对这个大胡子客气一点,这可是一个剑侠啊!” 宁采臣道:“傅大哥你这么厉害,肯定打的过他!” 傅说摇摇头:“我不是他的对手!” 宁采臣听了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吭声了,找了一间屋子去打扫起来:“傅大哥,我们住一间屋子好了!” 后院的面积颇大,只是到处都荒废了还有一块开阔的园子,正适合练剑。他从昨晚进入了合气境,还一直没有全力出剑过。这时候心里有了盘算,就开始练剑起来。 浑则静,以逸待劳;玄则元,驭静以动。动中亦静,则正奇进退之机,迟速幻转之妙,悉出于无心,系自然之运用。这是傅说下一步要练成的剑术,以气御剑,剑出无心。也就是全凭气机运转感应四周外围,自发出剑。而不是现在这般还要见招拆招! 要练成这种剑术,起码把所有的剑法招式熟极而流才行。 傅说的剑招来自书法,舞动之时,宛如行书草法,有行云流水之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chūn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这是后人用曹植的《洛神赋》之中的诗句来赞美王羲之的兰亭序,傅说的书法自然达不到那个境界,却已经慢慢的有了些意思。 “好剑法,好剑法!”傅说背后传来大声的喝彩声。傅说微微一笑,有种渔夫钓到鱼儿的喜悦。转身看去,正是那位大胡子的燕赤霞。 他淡淡的行礼道:“在下傅说,阁下能看懂我这剑法,定然是位高人了!” 燕赤霞不以为然道:“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只是我看你这剑法已经摸到神韵,假以时rì必然大成!对了,我叫燕赤霞。” “原来是燕前辈!”傅说再次施礼。 燕赤霞不耐烦道:“什么前辈晚辈的,我看你的剑法这么潇洒,怎么人就婆婆妈妈的。你这剑法使的虽然好了,但是还没有练成目法。” “哦,什么是母法,还请前辈指教!” 燕赤霞看的傅说的剑法心痒,他自己自然也是练剑成痴的人物,这时候有人讨论剑法,自然十分痛快:“所谓灵活平直寸分清,团威准猝急开明。舒和骄慢休形sè,诳诈随流注宰jīng。这就是目法!” 傅说听了,顿时道:“还要请教!” 燕赤霞顿时虬髯勃张,环眼圆睁,一股煞气铺天盖地而来。当真好像是长坂坡头,吓退曹军百万的燕人张翼德。就连傅说这般养气功夫十分了得的人物,都觉得胸口一窒,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蹬蹬的退了好几步。才算是站定,后背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这便是目法,非养得目有神光,难使敌一见生畏怯于心。神光者,目中有青苍之气,足以照远出威!惟目中剑内手上,更有一番稳准气象,足使人畏。” “这就是眼中有剑了,”傅说听的茅塞顿开。 “不错,不错……”燕赤霞也不藏私,就把眼中剑如何修炼的一一告诉傅说,这是配合剑法使出,若是遇上胆气稍弱一点的被瞧上一眼,就能被吓的心胆俱裂,根本都不用动手。就算是胆子大的吓不死,也要留下心里yīn影。这是以神御剑的进阶功夫! 两人说的热闹,就连宁采臣出来叫了几次也没有理睬。这般论剑,一直聊了三天三夜,两人都觉得大有进益,傅说虽然练剑时间太短,好在有着另一个时代的见识,往往一句话说出来就让燕赤霞击掌叫绝,几乎引为知己了。 “糟糕,你的那个同伴呢?”燕赤霞忽然想起来什么,问傅说。傅说心里有数,他虽然一直是和燕赤霞论剑谈的投契,但是未尝不是给宁采臣机会去聂小倩。一段美丽的爱情的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被破坏! “怎么了,燕大哥!” “这庙后面有妖怪,是一个千年树妖,手下还养的许多恶鬼给他帮忙。专门吸取壮年男子的阳气。你的那个同伴这么久没见,不会被树妖给吃了吧?” 傅说虽然相信宁采臣不会出事,但是自己扇动了蝴蝶翅膀,改变了原来事情发展。聂小倩没有爱上宁采臣,万一真的害了宁采臣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心中也有几分担心,就道:“我们出去看看!” 兰若寺的后墙早就倒塌了,两人顺着走出去。燕赤霞就道:“那个树妖是一颗大榕树,足有好几亩的大小,修炼已经千年以上了。傅兄弟千万小心了!” 傅说答应一声,就看到不远处有着一个小小的荷塘,此时荷花还没开。他心中一动,顺着荷塘走去。就看见宁采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看到傅说就大叫起来:“傅大哥,快帮帮小倩!” 傅说拉了一把宁采臣,镇定的道:“我自然会帮你,有什么事慢慢说!” 第四十五章 聂家小倩 同志们,离一千票就只剩下一百票了啊!还需要多久?加油啊。 “小倩的家人非要强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傅大哥你能不能帮帮小倩!” 若是一般人听了这话,未免咬啼笑皆非。这个世界也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嫁女儿谁也管不着。 任何一个时代的道德标准都有着自己的现实意义,就比如在傅说穿越过来之前的世界,由于不论男女都是dú lì的经济个体,说白了是自己赚钱,所以才可能自主婚配。但是在古代社会,女人都不是dú lì的经济个体,换言之都要靠家里养活,那自然不可能有这zì yóu嫁娶的权力了。这个道理放在古今中外都是一样,只有经济的dú lì,才有个人的追求。 就算是放到傅说穿越的那个现代社会,还是有许多大家族的女儿,会被家族支配婚姻。无他,你享受了家族带给你的福利,你就得尽自己的义务。而女人,通常能尽的义务就只有联姻了。这无关道德! 就好像许多言情剧一样,一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种种好处,富贵的生活,高尚的社交等等,一边叫着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才叫做扯淡! 不过宁采臣遇到的情况当然不一样,傅说正要说话,燕赤霞就叫道:“这里哪里来的人家,只有女鬼和妖怪!” 宁采臣不服气:“小倩她家就在附近住,我还去过的!” 燕赤霞脾气暴躁,但是人也十分jīng明,这时候听了大奇道:“咦,那你还没有被女鬼给害死?” 傅说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儿,便按住腰间宝剑道:“走,我们去看看!” 燕赤霞大喜道:“我一直希望对付那个老妖怪,就是一个人打不过它。有你来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里没有妖怪,只有小倩一家住着!”宁采臣忿忿不平。 宁采臣指路,三人穿过了一片巨大的榕树林,那树林子里面到处都是姿态各异的榕树,遮天蔽rì,阳光都穿透不进来,显得特别的yīn森诡异。 “这就是那老妖怪的本体,幸好这老妖怪的修为不到家,还不能炼化本体,要不然我们这里每一株榕树都是我们的敌人!”燕赤霞说着。 傅说自然知道,各种植物之中以榕树最为诡异,一棵大榕树的可向四面无限伸展。其支柱根和枝干交织在一起,形似稠密的丛林,被称为“独木成林”。这妖怪的本体这般的庞大,自然是驱使不动了。若是这妖怪真能驱使动这般大的本体,那起码也该是黄sè以上的实力,傅说和燕赤霞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还是乖乖逃跑为好。 而现在傅说可以望见这妖怪的气息是青黑sè的,这种驳杂不纯的气息被称之为杂sè,不入九章之流! “咦,我刚才还从小倩家里出来,怎么找不到了!”宁采臣奇怪的在树丛之中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地方了,正在奇怪。 燕赤霞却冷笑一声,拨开了一片杂木:“你自己来看!” 在那片杂木的掩盖之下,正看到了一个墓碑,已经生满了青苔,上面正刻着‘爱女聂小倩之墓’几个大字。 宁采臣顿时如被雷击:“不可能的,小倩她不会骗我的!” “你自己看看这个鬼地方荒无人烟的,有什么人家会住在这里。我告诉你,小倩一家都是鬼!你帮我引他们出来,我要杀光它们,替天行道!” 傅说却弯腰开始挖土,宁采臣大惊失sè:“傅大哥,你要干什么?” 傅说淡淡的道:“我把骨灰挖出来再说!” 燕赤霞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便也开始帮忙,只有宁采臣失魂落魄,不能自己。 虽然工具不怎么顺手,但是好在这地下也不怎么难挖,没过一会儿就挖出了好几个瓦罐,这都是装骨灰的罐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塔?”燕赤霞有些傻眼了。 “全都带回去!这些鬼应该都是被树妖驱使,能超渡的,我们尽量帮忙超渡了!”傅说道。 “你倒是好心,我们又不是道士怎么帮忙超渡?”燕赤霞说了一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对了,有办法了!我们先会兰若寺去。” 金塔多的出乎意外,足有几百个之多。燕赤霞道:“这都是树妖从附近弄来的骨灰,借此控制许多女鬼给它驱使!” 傅说本来看到这么多的金塔还有些头痛,却见燕赤霞展开一个大包袱。那包袱看起来也只有几尺大小。但是装了几十个金塔进去居然绰绰有余,看来是个法宝了。这世界法宝分为法宝,神器两种,若是傅说以前的按快河伯玉佩就是神器了。这个包袱应该就是法宝了。诸神所赐下的就是神器,自己炼制的就是法宝! 一会的功夫,所有的金塔都装进了包袱被燕赤霞提着就往回走。这时候宁采臣才看的害怕,知道这个大胡子的燕赤霞不是普通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呆在这地方?”燕赤霞边走边问傅说,傅说心里顿时一动。他本来就有些疑惑,若说是燕赤霞就是为了对付树妖才呆在兰若寺的,那么不为什么那个千年树妖会躲在兰若寺?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些?只是傅说一直也没有多想而已。 “这里以前是佛教在中土的十二大祖庙之一,”燕赤霞道:“你听说过兰若古佛吧?” 兰若古佛是这个世界佛教十二尊古佛之一,又叫做阿兰若古佛。是梵语寂灭之意,传说这位古佛拥有使众生寂灭的无边大能。 “这里还保留着许多佛教的经书和功法!”燕赤霞道:“像我们这种散修,被称之为邪道。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百年之后化为黄土,终不能不像神道一样,拥有无尽岁月。” 傅说默然,他已经从诸葛卧龙的天人隐秘之中知道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仙道,就和他开始的时候猜想的差不多。这个世界的自我的修行,始终没有踏出最后一步的办法。所以不论你功夫再厉害,就算是一剑划断天地,只手捉拿星辰,也不能长生不老,到了天年也只能一命呜呼! 第四十六章 树妖来袭 “难道你是想从佛教的功法经书之中找到长生不死之道?”傅说心中一动问道。 燕赤霞长叹一口气道:“总要试试,无数年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想找到除了神道之外的长生不死之道。却没有一个能达成愿望,最后都只能是身死道消,可悲可叹!” 说着已经回到了兰若寺之中,燕赤霞回到自己房间便取出了一卷经书,道:“这就卷《兰若经》就是佛门自古传下来的经文,据说可以超渡无尽有情众生!” 傅说心里一动,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外面风吹草动,打在窗棂上哗哗作响。 “不好了,惊动了树妖了!”燕赤霞道:“来的正好,我正要找它!”说着穿窗而出。 一把忽男忽女的声音叫道:“燕赤霞,你走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为什么老是和我作对?居然把我的女儿的骨灰全都给带走。” “啊呸,我是人你是妖,我是正你是邪。本来就势不两立!” 那树妖明显被气住了:“你们这些修士,还不是邪道?居然敢管我的闲事,简直就是找死!” “废话少说,看剑!” 听到外面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起来,傅说对宁采臣道:“你先躲在这里躲一下,我出去帮忙!”说着不等宁采臣答应,就飞身而出。 只见原本还算是白天的天气变的yīn沉沉的,厚重的青黑妖气若彤云层一样的压在兰若寺上。无数的树枝像是魔鬼的触须胡乱飞舞。 燕赤霞身上红光大冒,手中一把巴掌宽的大剑化为一团光影,所过之处所有的树根树枝尽数断折,喷出黑青sè的黏汁。 傅说刚刚跳出窗外,就感觉到yīn风阵阵,四周的空气似乎降低到冰点。这是鬼气,若是普通人沾染上这么一点就会大病一场,倒霉很久。傅说身上的身上真气运转全身,根本不怕什么鬼魂入侵。他那剑上金光一闪,用了金光咒不仅开了眼,而且剑上也加持了金光,一剑挥去,斩中一个在他身边张牙舞爪的恶鬼。剑上的金光闪了一闪,那鬼就被切成了几半,身躯不断的金光侵蚀,眨眼间就化成了乌有。 开了眼望出去,只见许多的恶鬼源源不断的从到处飞舞的树枝之中涌出来,围绕着燕赤霞飞舞。但是燕赤霞身周赤红沸腾如火,根本没有妖怪恶鬼可以靠近。那些恶鬼见了,纷纷就向傅说涌过来。 可惜傅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运起了金光咒,身周原本是淡淡红sè的光芒就转变成了金sè,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对这些恶鬼的杀伤力就要大了许多。连人带剑都被笼罩在这层金光之中,凡是碰到的恶鬼都被直接斩杀于剑下。 道门八大神咒是傅说没有超越之前的道门之中,应用最为广泛的八种咒文。不仅通用于道门各派就是一般的民间法教都是常用。凡是能普及的东西,自然是最经典的东西。 由于这些八大神咒太过普及了,甚至根本不用沟通咒语之中代表的神灵就能施展出来。两个世界神灵不同,放在这个世界用,正好合适! 这道门八大神咒也是如此,而且因为这个世界道法现世,力量层次比傅说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要高的许多,所以技巧方面更是要粗糙不少。根本就没有总结出这般简单好用的道法来。 像是金光咒这种直接在低级阶段就模拟出金sè光芒的道法,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做梦也都没有梦到!八大神咒各有妙用,可惜都是辅助用道法,没有直接对敌道法。 燕赤霞得了傅说相助,不被这些恶鬼牵绊手脚,顿时大展神威,使出道法来:“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打出了一串符纸。 燕赤霞一施展法术,傅说就能感觉到四周天地灵气的忽然就起了一种奇怪的波动,空气顿时变的燥热起来。所有符纸都化为一团团火球狂轰滥炸而出。 木妖虽然是千年老妖了,但是本xìng怕火,那些触手一般的树枝纷纷退缩。被那些爆裂的火球波及到了的恶鬼给惨了,只是沾点火星就被烧的焦头烂额,身上的鬼气都要暗淡大半。 接着,空中厚厚的妖气全部远远推开,连那些恶鬼都没有了踪影。 燕赤霞哈哈大笑:“看这老妖今天吃了大亏,下次还敢嚣张?” 傅说却没说话,翻身进了屋子,就看到宁采臣把一个白衣女子拉到身后护了起来:“傅大哥,小倩不是坏人,她刚刚救了我的命!” 傅说心里自然有数,他刚才转身出外,未尝不是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不管你们那么多,总之人鬼殊途。你最后把那女鬼送去投胎,要不然对你们两个都不好!”燕赤霞跟着傅说进来,自然看到了这么一幕,环眼一翻,爆喝道。 燕赤霞的威势极大,便是傅说直接面对都有一些心虚。聂小倩更是吓的浑身一缩,躲在宁采臣身后瑟瑟发抖,看起来楚楚可怜。宁采臣本来胆子也不大,这时候却勇敢的站了出来,挡在聂小倩前面道:“大胡子,你嗓门再大我也不怕你!”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只是在心爱女人身前挡住,为她遮风避雨罢了。 “人属阳,鬼属yīn。你们两个在一起,yīn阳互克,对谁都不好。兀那女鬼,你要是长时间的跟在宁采臣身边,他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鬼气侵蚀,到时候大病一场,一命归西!” 躲在宁采臣身后的聂小倩听了,娇躯更是发抖,站了出来,眼中含泪,当真是我见犹怜。便是傅说这种心如铁石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轻叹果然美丽。 “小倩本来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父赴京上任的时候路经兰若寺。小倩因为薄有姿容,便被姥姥看上了,把小倩给害死。骨灰埋在了这里,却被姥姥控制,不得已帮她去害人。宁采臣是正人君子,又围了我连命都不要了,小倩十分感激,对宁采臣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都没法报答了!” 第四十七章 黑山老妖 如果最后五票补上的话,那么不出意外,每天晚上会增加一更…… 聂小倩说的凄惨,连燕赤霞都十分动容,他原本就是一个面冷心热之辈。此时听了也只能长叹一口:“造化弄人,你若是跟着宁采臣身边。不仅他有生命危险,就是你错过了机会以后也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了,只能当个孤魂野鬼!” 宁采臣听了燕赤霞这番话,惊喜交加道:“你是说小倩还能投胎转世?” 燕赤霞实话实说道:“我这里有一本《兰若经》,借助这本经书的力量狂涌超渡亡灵轮回转世!” 宁采臣顿时大喜:“那你一点要帮助小倩转世投胎!那燕大侠,你能不能帮帮小倩。” 宁采臣这家伙改口也快,他道:“姥姥要把小倩嫁给黑山老妖,傅大哥你一定要帮忙啊!” “黑山老妖?”燕赤霞一听,眉头都有些皱起来:“你们怎么又惹上了黑山老妖?他可比这千年树妖要厉害许多了!”又转头对傅说道:“黑山老妖原本也是一只妖怪,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斩杀了一位鬼王,霸占了一片鬼域,竟然混成了新的鬼王!” 傅说听了心里一动,想起了上次自己和叶知秋也闯入了黑山鬼城,幸亏黑山老妖不在。要不然凭着当时的自己和叶知秋肯定是有进无出。 聂小倩听了浑身巨震,却看见宁采臣温柔的看着她道:“小倩,你去投胎转世不管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都会等着你的!” 聂小倩眼中含泪:“宁采臣,你对我的好我只有来生再报了!” 看着两人情话绵绵的生离死别,傅说心中感慨颇多。他本来就知道会有这般一幕发生,可是却也无能为力。也许时间久久传唱的爱情,就是因为结局遗憾才会分外的感人。 “先把这些孤魂野鬼全都超渡了,然后我们再去收拾老树妖!”燕赤霞叫道。 傅说淡淡的道:“恐怕来不及了,我们还得先打过一场再说!” 燕赤霞被一堆痴男怨女所感动,居然都对外面的情况一时疏忽了。这时候才听到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像是迎亲的《百鸟朝凤》的曲子。他顿时脸sè大变,推窗一看。只见眼前的景sè已经不是在兰若寺之中了,而是一个诡异的城市,到处都是yīn沉沉的薄雾鬼气。一只迎亲的队伍像是纸人一般的吹吹打打的,抬着大花轿像是没有一点重量一样的被风吹来。 傅说也看到了,只觉十分熟悉,不由讶异道:“黑山鬼城?” “这是鬼迎亲。不好,来的好像是黑山老妖!”燕赤霞都变了脸sè。 傅说也是变了脸sè,这种鬼城是属于冥界和人界之间的地方,不断游走在两界夹缝之中。几乎可以出现在阳世的任何地方,但是能驱动一片鬼域的,必然都是鬼王级别的厉害鬼物。而能够成为一方鬼王的,起码也要是鬼仙。力量等级几乎就在金章,而金章正是神人分界。 像是燕赤霞这般周身如同赤焰翻腾,已经是这个世界散修的极致了。不能超脱生死,终究不能把全身的法力化为金sè神力。那么不管你积累的再多,都不是金sè神力的对手。这已经不是量上的差别,已经完全是质的差别了!而他自己,不管金光咒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模拟金章而已,实际的修为也不过只是刚刚踏入红章而已! 这时候就见到无数雄壮的鬼军,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这些鬼军不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比傅说和叶知秋一起对付过的要厉害的多,毕竟上次只是一个鬼将统帅,这次却是鬼王亲自出手。 这般就现出来傅说的一个短板了,没有大规模攻击的招数,只靠一人一剑是对付不了这么多鬼军的。不过事到临头,也只有勇往直前,没有躲避退缩的道理。 傅说如同一阵风一样的刮进鬼军之中,这些鬼军都是在阳世之中战死的兵卒,身上的都有着刀伤和箭伤,甚至很多断了的羽箭都在身上挂着。只是这些鬼兵却不是一支部队的战死的兵卒,从身上鬼气幻化出来的服装都能看出,这些人身上的衣服五颜六sè,好像都是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这也难怪,这个黑山老妖如果真有本事凑齐一支雄军的话,早都去到yīn间攻城拔寨,开疆扩土去了。怎么也不会留在这yīn间和阳世的夹缝里。 不会辛苦也是这般,这些鬼军不能结成战阵。要不然任分神再厉害,也杀不鬼军中去,只能被隔远了,被困死围杀。 这时候就给了傅说机会,这些鬼军都是拼凑起来的,结不成战阵。傅说就能持剑闯入鬼军之中,每一剑都从那些鬼军yīn气最弱的地方刺进去,金光一搅,就已经化为飞灰。 这些鬼军结不成战阵,就有机可乘。鬼兵人数何止千百,但是傅说同时要面对的鬼兵也只有几个而已。其他的都被互相之间给阻挡了,他踏这鬼魅一般的步子,忽前忽后,让人琢磨不定,送始终不能把他给包围起来。 相比起来,燕赤霞的动静就要大的多,手中一挥,就有一道道火球爆裂而出。简直是一台移动的火炮一样,声威骇人之极。 傅说心里还在想着这是什么法术,怎么看起来这么厉害?但是鼻子之中忽然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道,傅说心里骇然,他一分神动作就慢了一分,身上就被鬼兵隔出几个伤口来。 好在这些鬼兵的兵器也都是鬼气所幻化,伤及到人都是鬼气入体,没有物理伤口。不过这鬼气入体可要比物理上的伤口要麻烦的许多,活人属阳,鬼属yīn。鬼气侵入人体,轻则大病一场,倒霉几年。重则直接死去变鬼,对于活人来说,这鬼气比什么毒药都要厉害。 好在傅说是修道之辈,体内真气具足,只是运转了几圈就把所有鬼气都给逼出体外。他现在体内的还算不上法力,只能算是真气,按照丹道的说法,只有还丹之后周身真气才会变成法力。那也是第三层炼心进气之后的事情了。 第四十八章 长剑舞术 第一层养气境界,又叫做炼心养气。第二层合气境界,又叫做炼心合气。 傅说化解了一丝入侵的鬼气,真气的运行就稍微有些涩滞,身形也就稍稍慢了一些,顿时就又被多砍了五六刀。这般生死关头,却是一毫都大意不得的。 好在燕赤霞看了傅说情形不妙,就一掌挥来,炸飞了围攻傅说的几个鬼兵。这一回,傅说清清楚楚的嗅到了火药的味道,但是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其他味道,这却就分不出来了。单纯的火药,就算是炸药对付这些鬼兵也都不会好使,燕赤霞所用的,肯定是加过料的! 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把火药用到除妖抓鬼上面来了,果然高明!傅说得了相助,只是缓过一口气来,变把体内的鬼气化解了,身形顿时恢复正常。这些鬼兵都是到处收罗的乌合之众,各自为战,正适合傅说练剑。 却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战马长嘶,浓重的黑气如同乌云一样的压了过来。拦在路上的鬼兵如同cháo水一些的退开,就听见几声马嘶,几十骑鬼骑兵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 “来了大家伙了!”燕赤霞大笑一声:“黑山老妖快快出来,燕某人在此等你很久了!” 几十骑重重骑兵慢慢踏开了黑暗走出来,这些重骑兵从头到尾,甚至连马儿都包裹着厚厚的铠甲,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个移动着的坦克。说起来,在冷兵器时代,骑兵本来就占据着坦克的地位。 不过这些重骑兵的铠甲却和西方中世纪的那种全身重甲不同,是具有典型的中土风格的札甲,它的“倒丫”甲片中间凸两边凹,由多片甲片相互扣合成整片甲,这样甲表面形成无数的凹凸面,非常利于防箭。但若说是整体的防御力来说,还是比不过傅说原来世界的西方中世纪的那种全身铠。 不过从战争的角度来说,那种西方甲胄的成本太高,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制造。能凑齐几千人的骑士团已经是倾整个西方之力了!若是放到东土的几十万人的大战之中,几乎连个水花都不能溅起。 这些念头都是傅说几乎在一瞬间闪过的,他本来就有两个世界的见识,又得了这个肉身的一些记忆,再加上通天博学士诸葛卧龙的传承。若论眼界之高,恐怕无人可比。 这些重骑兵怕就是黑山老妖的手里的王牌了,他心里有了这么个念头。就看见原本只是在缓缓漫步的鬼骑兵,开始慢慢了加速,准备冲刺。傅说的身形却像是风一般的闯入骑兵阵中。若是等这些重骑兵把速度提起来,那可真就成了坦克一般的无坚不摧了。但是速度提起来之前,这些重骑兵只是一个个铁皮罐头而已。 “嗤……”一声轻响,覆雨剑就好像鹅毛一样的轻巧的插入到了铠甲的缝隙之中。原本这种铠甲缝隙本来就是细密,里面还有一层内衬用来防箭。但是在傅说那灵活的长剑之下,简直如同不设防一般。 覆雨剑刺了入了铠甲上部和下部结合的地方,这里原本不算要害。但是覆雨剑刺进去,就好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入了冷水之中一样,不断的发出嗤嗤的声响。 眨眼的功夫,傅说抽剑退后。只见那铠甲忽然垮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在马鞍上面,好像里面骑士直接消失了一样。的确是里面的骑士消失了,那个鬼骑兵被傅说刺入进去的吞吐而出的源源不断的真气给炼化了。 真气是阳气,是人体内的提纯出来的生命能量,刚好是鬼气的克星,两者相遇中和,互相都化为虚无。傅说一剑干掉一个骑士,便感觉到了一阵心虚力竭,身形外后退出十数步,混入了鬼兵之中来掩盖身形。 过了这么久,那些鬼骑兵才反应过来,一个同伴就这么轻巧的被杀了,可见傅说的动作之快。这些重骑兵出离愤怒,动作便缓了一缓,一个火球就落到了重骑兵的群中。可惜这些周身都是重铠的骑兵防御力极其的惊人,只是把一只鬼马炸的惊了,一声长嘶居然发起狂来,前冲出去撞在了身前的一个重骑兵身上。 重骑兵为了保持冲击力,互相之间的距离极是紧密,这般一来,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混乱。傅说看了只是摇摇头,黑山老妖手下这些鬼魂重骑兵,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轰轰……”燕赤霞的火球不断落下,顿时砸的一片人仰马翻。藏身在黑暗之中的黑山老妖终于忍不住了,他辛辛苦苦收罗的这些重骑兵的兵魂原本还指望着在yīn间打下一大片疆土,哪里知道居然被阳世的两个散修给逼到了这种程度? “好大胆的两个散修,见到我黑山鬼王居然不知道下跪请罪,还敢伤我鬼兵,纳命来吧!” 四个独角健鬼抬着一付肩舆,上面坐着一位浑身都隐没在黑sè雾气一样的袍子之中的黑山老妖。他一揭开身上的袍子,顿时无数的厉魂咆哮飞舞着向燕赤霞和傅说扑去。 就是挡在前面的鬼兵,也被这些厉魂一冲而过,被吞噬了个干干净净。傅说心里骇然,这些厉魂都是灵体,身上没有鬼气成形。他急忙运起了净天地神咒,身体之中的真气像是开锅一样的气浪爆发开来,形成一个短时间的充斥满真气空间。 凡是在这空间之中的所有鬼兵还有刚刚扑过来的厉魂,全数被真气一冲,化为了虚无。 只是这一招虽然厉害,但是却不能持久。一下子爆发出去,傅说就感到贼去楼空,身上就是一阵子虚弱。他干脆就不再抵抗,盘膝坐下,紧守灵台。那些厉魂咆哮着,纷纷扑咬上傅说身上。眨眼间浑身上下都被厉魂给咬满了。 这却都是幻象,其实厉魂早就扑入了傅说的灵台之中。那便仿佛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空间里面,一个小小的只能容身的空房子。这个空房子虽然小,只有方寸之地,但是却充满了光明。这便是灵台了。 第四十九章 灵台心灯 普通人的识海晦暗不明,也只有修道者才能在其中点亮一线光明。若是那一线光明能不断的扩大,最终照亮整片识海,那便能洞彻生生世世,转为纯阳之躯。那已经是仙人的修为了! 傅说现在也只是点亮了这一线光明,但是这光明洞照之处,所有扑过来的厉魂都直接像是在阳光之下融化的冰雪。 不过那盏灯却也是急速的变的黯淡了下来,就算是照化了这么多的灵魂,也是消耗不小。好在那点灯光还能得到补充,就在这般时候,一轮古镜出现在了灵台之中,被那点灯光一照,就好像是反shè光源一样的shè出更加明亮照彻的光芒来,所有灵魂都坚持不了一秒钟就被炼化。 古镜之中不断流转着许多古朴的符箓,如果仔细看来就可以看出是临河土地的符召。土地符召不断的崩散瓦解,给古镜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燕赤霞现在的情形也不比傅说好到哪里去,他身上的赤红如火一般的光芒原本是肉眼看不到的,但是现在却几乎能让肉眼看到。凡是冲到他身周赤气的灵魂都哀鸣,魂飞魄散。 眼看着这被动挨打不是办法,傅说又被厉魂包围了,生死不知。就见到聂小倩飞了出来,身上的白纱舞动,想去帮助傅说赶开身上叮咬的灵魂。这下子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黑压压的来不及进入傅说识海的厉魂轰的一声全都往聂小倩扑去。 聂小倩只能反抗了几下子,就被厉魂咬上。每个在她身上撕咬一口,就有一股黑sè的气息被吞噬,只是短短几下子,聂小倩的脸sè就越变越白,身形甚至开始慢慢转淡。 “小倩,不要!”宁采臣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挡在聂小倩的身前。他是活人,被厉魂撕咬一口,就感觉到一股痛入灵魂的感觉,简直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颤抖起来。可是宁采臣却紧紧的把聂小倩护住在了身后。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燕赤霞又感慨了一声:“只能拼了!” 他从怀里取出了《兰若经》,随手撕了一张。那张经文碰触鬼气,顿时化为了无数金灿灿的梵文在空中飘舞。凡是碰到的不论是鬼兵还是灵魂都直接被金光shè透身躯,转眼化为乌有。 “果然有效,”燕赤霞大喜。他仗剑飞舞,以经文开道,冲过去救下宁采臣。刚想嘱咐两句,那金光照到聂小倩身上,她就发出痛苦的惨叫,简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一样。宁采臣飞身挡在聂小倩身上,大声喊道:“燕大侠,小倩受不了这金光!” 燕赤霞咧嘴嚷道:“真麻烦!”就过去救援傅说。无数经文被燕赤霞的法力给激发出去,化为漫天的光雨落在傅说身上。 在傅说的识海之中,原本得了古镜之助,慢慢占了上风。只是那些厉魂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冲过来,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了。 这时候却有许多金sè的经文从黑暗之中落下,所过之处,所有的厉魂都被炼化。接着原本这些经文都要落在傅说的识海之中,却被古镜给吸走了。 古镜吸走了那些金sè经文,运转几圈,然后又被吐出。原本带着西方佛力的金光,变得纯粹而没有属xìng汇入了灵台之中。 傅说的灵台之灯得了古镜之助,不仅没有继续暗淡下去,反而变的更加光明一些。甚至那原本只是虚幻的一丝光明,就好像是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时候的那种曙光,半昏半暗的。这时候也越来越亮,最后化为了一盏古朴的油灯。 只是所照的范围的却收缩了起来,变的一灯如豆,只能照亮那巴掌大小的地方,但是那光却从虚幻不实,变的真真切切。 “我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傅说心里暗想。不过这时候也来不及观察自己的变化,就听到起劲交击。燕赤霞口中吐出一句句的梵语经文,和手里的兰若经互相应和。身上的光芒开始向着金sè转变。这时候,燕赤霞正和黑山老妖大战在一处,虽然落在了下风,却和刚才那种没有还手之力已经有天壤之别了。 “燕赤霞引动了《兰若经》之中的佛力,这算是皈依佛门了?若是刚才那些经文落在了我的识海,怕是我也要被感召!”傅说转了一个念头,就要过去给燕赤霞帮忙。 只听黑山老妖忽然叫道:“且住,我不和你打了。大胡子,只要你把聂小倩交给我,咱们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呸,”燕赤霞狠狠地啐了一口:“做梦你不和我计较,我还绕不得你这种妖怪!” 黑山老妖冷笑道:“给你几分颜sè,你还当真要开染坊。哼哼,你皈依了佛门,自然有天下诸神来收拾你。我却是不奉陪了。若不是天快亮了,收拾你们几个小虫子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身形飘退,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燕赤霞留他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漆黑的鬼域一点点消退,慢慢的露出了一点星光。只是天际有些发白,看起来天也快亮了! “鬼域也只能在晚上出现,到了天亮yīn阳划分,阳气渐重,这鬼域便在人间存留不住了!”燕赤霞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鬼域消褪,慢慢的露出的还是兰若寺这熟悉的景sè。不到一刻,就看见天边赤霞一片,一颗火球猛然一跃出了地平线。这天就亮了! 聂小倩惊呼一声,身形一闪就消失了,她是鬼物自然惧怕阳光。宁采臣惊呼了几声小倩,小倩。忽然就想起什么,捧出了聂小倩的骨灰坛来。 “黑山老妖虽然走了,但是树妖还在。趁这天亮,我们去把树妖给除了!”燕赤霞大声道。 傅说却冷冷一笑:“你没发现这黑山老妖就是这个千年老妖么?” 燕赤霞闻言巨震:“什么,怎么可能?”但是他接着想想,心里却隐隐觉得似乎真是这般:“你有什么证据?” 第五十章 兰若之秘 “你什么时候看过黑山老妖和树妖一起出现过?”傅说琢磨着应该怎么说,其实他也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当非要是说出理由来吗,傅说还真的说不出来。 “千年树妖从来没有在白天出现过!”燕赤霞忽然道。 鬼是yīn物,只能晚上出来,见不得阳光。而妖怪是就不一样了,白天晚上都能出来。燕赤霞这么一说,立时就确认了! “我现在得了《兰若经》之中的佛力加持,法力大进,随时都能突破!”燕赤霞说道。 傅说这次也是受益匪浅,灵台xìng光光明,那么只要命功跟上。很容易就能突破当前的境界! “趁这是白天,我们先去把树妖给斩杀了。要不然,有树妖作祟我们很难走出这兰若寺!” 傅说两人正要行动,宁采臣忽然叫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燕赤霞皱起眉头:“是去添乱吗?” 傅说想了一下道:“那你就跟过来吧!” 燕赤霞想想也没反对,就把《兰若经》递给了宁采臣道:“这本经书你拿着,当时遇到危险你叫般若波罗蜜!” 穿过那些奇形怪状的,密不透风的榕树,即使是大白天都感觉到冷意森森。如果仔细看过的话还能看到,在榕树发达的根系之间,还有着一些断壁残垣。大概都是一些建筑的痕迹,只是岁月太久,又被这些植物根系的生长给破坏掉罢了。 甚至可以在一些残余的应该是建筑底部的奠基石那种大青石上看到一些jīng美的花纹,上面刻着的梵文和莲花之类的符号无疑都是在说明这些建筑的身份——当年全身时期的兰若寺的一部分。 似乎知道傅说在想些什么,燕赤霞道:“兰若寺是当年佛门传入中土,所建的十二个最大的古寺之一,占地足有几百亩。现在看到的只是兰若寺被毁以后,一些残留下来的僧人又在原址重建起来的,规模还没有古兰若寺的十分之一。” 燕赤霞对于兰若寺的情况十分熟悉,也不知道是以前的了解还是得了《兰若经》的传承以后,所得到的信息。不过傅说对这个世界的佛门没有什么感觉,不会像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一般,对佛门充满了恶意和jǐng惕。 “那就是姥姥的本体吗?”宁采臣发出一声惊叹,他们这时候终于看到了树妖的本体,一颗高入云天的大榕树。足足有十几米粗,那种感觉像是见到了一座人工建起来的高塔一样,而不少天然长成的大树! 似乎觉察到了三人的到来,四周那些需要人合抱的榕树都颤抖起来。很难让人相信,这么粗需要两三人合抱的大树居然都只是树妖的繁衍出来的子孙。 起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种淡淡的雾气开始笼罩了四周,本来就被密集的树冠给遮挡的看不见阳光的榕树林之中,光线更加的黯淡下来。简直犹如黄昏一般。 “大家小心戒备,树妖已经发现我们来了。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这是白天,树妖的yīn神出不来!” 刚才傅说和燕赤霞分析过了,若是这千年树妖真的是黑山老妖的话,那么定然是yīn神出窍。开始傅说还有些不解,在他的意识之中,yīn神不能御物 ,是一种极为脆弱,没有什么用处的成就。但是这个世界不同,有许多方法锻炼yīn神,使yīn神拥有种种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强大到斩杀鬼神的地步! 不过傅说自己离这种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却是理解不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了半天,原本清晰可见的高入云天的大树已经被大雾所封锁,再也看清楚。但是原本看来距离并不远,这时候走了半天都还走不到。 燕赤霞就先停了下来,道:“不对劲,我们遇到鬼打墙了。要不然不可能还没走到树妖身边!” 傅说不惊反喜道:“这般说来,那树妖真的害怕了!” 宁采臣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笨,”燕赤霞呵斥了一句:“这都不明白。要是树妖这时候不害怕,早就出来和我们拼命了,用得着搞出这种小伎俩吗?” “这么说姥姥真的是黑山老妖?那她为什么要把把小倩嫁给自己?”宁采臣疑惑不解。 这确实是个问题,小倩本来就是姥姥手下的女鬼,他想要霸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拐着弯子来强娶聂小倩?这怎么都说不通啊,燕赤霞又疑惑起来。 傅说淡淡一笑:“不管树妖是不是黑山老妖,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只要他们大白天出不来就行,你们有没有办法破了这鬼打墙。” 燕赤霞点点头:“看我的!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一个个火球连珠一般的炸出去,浓烈的火药味飘荡四周。这般一炸,眼前就清明起来,尽管还有薄雾已经遮挡不住视线。他们就在妖树附近,一直转着圈子。 燕赤霞大喜:“看你这老妖怪往哪儿跑,我一把火烧了你!” 他飞身过去,口中一喝,几团火球就炸了过去。原本看来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树妖忽然垂下了大片的枝叶,将火球全都拦住。一把忽男忽女的声音传了出来:“燕赤霞,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不方便出手,却不是怕了你们了!” 燕赤霞晒然笑道:“好啊,我就等着你还手!”说着解开了腰间的的大葫芦笑道:“燕某人请你喝酒!” 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燕赤霞把一壶烈酒全都浇在了垂下的枝叶上面,大笑道:“看这回烧不死你!”说着,一个火折子丢了上去。 轰的一声,大火熊熊燃起,窜起一人多高的火苗来。差点把燕赤霞的大胡子给点燃了,但是他毫不在意,对着那堆大火哈哈大笑。 傅说却没这么乐观,一把大火就想收拾千年树妖这种事情也太简单了一点。果然,傅说的念头都还没转完。宁采臣已经叫道小心。 从树上喷出大片的浓稠的散发出刺鼻味道的胶状树脂来,不仅被大火浇灭,甚至还喷了燕赤霞一头一脸。 第五十一章 意识战斗 “这老妖在拖时间,我们速战速决!”傅说口中冷喝一声,覆雨剑横扫过去砍断一大片的的枝叶,跳到树身边。 燕赤霞犹不服气,叫道:“现在还是早上,看他能拖多久?” 那忽男忽女的声音大笑道:“晚了,晚了。我不用拖太久时间,今天可是有天狗食rì!” 这般一说,燕赤霞顿时变了脸sè,掐指一算rì子,顿时叫了一声糟糕。这个树妖如此庞大,用什么办法也很难在断时间之内把这树妖给灭掉,尤其是不能放火的情况之下。 “天狗食rì已经开始了……哈哈哈哈……”树妖疯狂大笑,无数触手都如同妖魔一般的胡乱挥舞起来。 傅说却一伸手摸住了巨大的树身,淡淡的笑道:“是嘛?”说着就发动了法术。 除了从原来世界带来的道门八大神咒,他还会从临河土地符召里面解析出来的三个法术,分别是御使yīn灵,草木枯荣,还有就是yīn灵入梦。几乎毫不迟疑的,傅说就用出了草木枯荣的法术。 万物都在大地之中繁衍生长,生死枯荣。一方土地是地神自然能控制辖区之内的草木枯荣,所要耗费的只是神力而已。傅说没有神力,但是土地符召之中所带的三个天赋法术,却被古镜解析出来了,傅说就能运用。 他手按到的地方,大片的树皮开始老朽腐烂,但是这树妖太大了这么腐朽的地方对于树妖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照这么下去,想要用这法术直接把树妖给杀死了,除非用个一年半年的时间,而且还要这树妖不反抗。 只是试了试,傅说就明智的住了手。惹得树妖又是yīn阳怪气的一阵大笑。可惜他还没有笑完,那声音就露出了惊恐的味道:“你,你……” 这时候,似乎rì食已经慢慢开始了,天sè暗的似乎如同到了夜里。燕赤霞正在焦急,宁采臣却看到傅说手扶树身,一脸微笑,居然似乎站着睡着了。 宁采臣大惊:“燕大侠,傅大哥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燕赤霞看了一眼,顿时喜道:“原来是yīn魂入梦,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傅兄弟聪明!” 这时候,傅说已经进了树妖的识海之中。他原本就已经抱着死中求生之心了,识海毕竟是别人的主场,对于外来闯入者来说自然是危险万分。要不然当rì,他才刚刚修行就能轻易斩杀一方土地。 但是这树妖的识海里面空空荡荡的,居然什么都没有。这并不出乎傅说意料,如果这千年树妖真的修成yīn神,抢了鬼王之位,成为了黑山老妖的话,那么这识海里面空空荡荡的就很好理解了。 现在这个说话忽男忽女的树妖,肯定是原本的yīn神离开本体长久不回来之后新生的意识,怪不得驾驭不了这么庞大的树身。 他仗剑而行,到处乱砍。不怕这树妖不出来,否则任傅说这般破坏下去也不是办法。果然,傅说只是闲庭信步的没走几步,眼前就是一清,出现了一大片的榕树林子。如果不是傅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话,几乎以为自己出了识海,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这就是树妖的本识了,在傅说原来的世界里面,科技已经十分发达了。心理学自然也有了很长足的进步,在心理学之中把人的意识分为了三层,分别是意识,潜意识,深层潜意识。 这个被心理学上认为是构chéng rén格的深层潜意识,就已经十分接近道门里面的本识的概念了。 看来这树妖在本识之中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本体,傅说露出了一点玩味的笑容,只是一步就走入了榕树林之中。 识海不是真实的世界,傅说也不是本体进入。只是分了一点意识进来而已。意识之中是虚幻不实的,傅说一步走入榕树林之中,顿时整个树林都颤抖起来,暴怒起来。无数粗长的根系从地上伸了出来,大地不住的摇晃,鞭子一样的向傅说抽了过来。 傅说躲都不躲,在识海之中比拼的只有意志的坚定,心xìng的高低,其他一切都是虚妄。 覆雨剑狠狠地插入地上,任凭那无数触手一般的枝条抽来,傅说的眉头都没有跳一下。寸寸土地在剑下粉碎,整片树林都疯狂的抖动起来,树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哀求起来:“求求你,不要,快点住手!” 可惜已经晚了,在意识的比拼之中,弱者直接粉碎。这个新生出来的本识,毕竟还弱,惨叫着被撕裂消失。傅说的身影一闪,就从这个粉碎的空间消失了。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傅大哥怎么样了?”宁采臣有些不安。 原本在这天狗食rì的大好机会,正是树妖展开反攻的打好机会。但是傅说yīn魂入梦,却牵制了树妖的jīng力。让燕赤霞和宁采臣在外面显得无所事事,等的焦急起来。 正说着话,就看到扶着树站立的傅说忽然一动,慢慢的就睁开了眼睛。宁采臣顿时大喜:“傅大哥,你没事太好了!” 燕赤霞却问:“树妖呢?树妖怎么样了?” 傅说淡淡一笑:“他的本识被我斩杀了!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 燕赤霞一翘胡子,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大决战,打的天翻地覆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解决树妖,哪知道就这么容易的被傅说干掉了。一时间大感落差。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傅说淡淡的道。 燕赤霞大是感慨:“还是傅兄弟厉害,此间事了我要找地方闭关。估计再次出关那可就厉害了!傅兄弟,你呢?” 傅说道:“我还要去找宁安府的府尊大人办一点事情,还请燕大哥帮忙!” 燕赤霞顿时大喜:“好说,好说。那厮是一个贪官,依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去找他的麻烦去了。” “傅大哥还是为了那封回信?”宁采臣知道傅说的事情,有些担心:“怕是那狗官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第五十二章 宁安府衙 傅说摸摸腰间覆雨剑,还没有说话。燕赤霞冷笑一声:“他敢,我们就用拳头和他说话!宁采臣,你呢?” 宁采臣就道:“把小倩超渡了以后,我就回乡去。这个世界太乱了!” 傅说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这么一个马上就要天下大乱是时代,不管躲在什么地方,也是躲不过去。 “唉,你回乡下也好。马上就是天地劫运的时候,天下苍生都要卷入其中,就连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不能例外。希望你自己好命吧!” 天地劫运?这还是傅说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宁安府的的府衙在黑夜之中,只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sè,几乎都要看不清楚了。府衙代表的是朝廷的统治力量,理论上说,应该是有赤红sè的官气来镇压。但是治下连人吃人这种事情都出来了,代表这官府的力量已经衰退到了极点。这种事情最为损害皇朝气运! “衙门里面没有官气镇压,”燕赤霞压低了声音对傅说道:“我们刚才直接闯进去,绑了那狗官再说!”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宁安府之中,天sè刚刚擦黑,家家户户已经关门闭户。街上萧条的只有的连只老鼠都看不见,只是不时的刮起一阵小旋风儿,看起来真是鬼比人都多。 如果注意看,不时的还能在墙角街边不显眼的地方看到早已经变成黑紫sè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马贼的破城劫掠的时候留下的? 天下大治的时候,人口繁多,百业兴旺。自然是人气比鬼气重,也就很少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敢接近人口的聚居地。也只有这个末世,天还没黑透,就连小鬼都敢上街游荡了。 “衙门里面的官气虽然衰退了,但是供奉的都还有衙神。”傅说道。两个人现在就站在了衙门口的朱门之前,商议着这么对付知府老爷。 也就在这个地方,街上到处乱转的旋风是不敢接近的。代表着衙门的最后一丝威严。若是其他时候,这里起码有两班衙役站班,这时候时辰还早,就连衙门都早早的关门了。 “衙神?”燕赤霞冷笑一声:“那种神灵你怕他作甚?就只有衙门里的那几个人供奉,能有多大本事,他要是敢出来碍事。我就一刀给宰了!” 燕赤霞对本世界的神灵当然要比他清楚的多。他除了一个土地一个野神,就没有和其他神灵打交道的经验了。但是傅说心里自然有办法! 他也不说话,上去走到衙门紧闭的大门边cāo起一个挂着的鼓槌,对准门边的一个看起来老旧不堪,落满尘土的大鼓就使劲抡了起来,“咚咚……”沉闷的鼓声在这个黄昏时分几乎传遍了几条街去。 这是历代皇朝的旧制,任何衙门大门东侧都要有这么一个喊冤鼓。礼云:“有进膳之旌,有诽谤之木,有敢谏之鼓。”诽谤之木,以后就演化成了华表。这进谏之鼓,却就成了老百姓的有冤屈无数伸张的喊冤鼓了。 按制来说,喊冤鼓都要立于大门东侧廊下为喊冤鼓,供百姓喊冤报官之用,但喊冤人一次只能击三下,若乱击就要先挨扳子后审案。喊冤鼓的后侧还立有两通石碑,上面刻有“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这都是彰显王法高高在上,给百姓喊冤制造障碍的! 但是按照制来说,不管什么时间,只要喊冤鼓敲响,就必须开堂审案,这是规矩。否则御使闻风,就能对不开堂的官员进行弹劾。 也是王朝统治天下的对不公的一个疏导方式。总要有给世间的不公和不满留下一道窄门来进行宣泄! 三通鼓声敲过,过了半晌里面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大门是除了上官过来绝对不会打开的,那旁边的侧门就开了。一个衙役破口大骂:“谁他妈的吃饱饭没事干来敲鼓!” 傅说把鼓槌挂了回去,不慌不忙的退了一步,负手而立,道:“是我!” 衙役之中有认识傅说的,顿时就狞笑了起来:“这书呆子还真以为敲了喊冤鼓就能得到公道不成?等下过了堂,先把他下了大牢再说!” 就又看到了燕赤霞,一呆:“这个大胡子长这么凶。难道也是来告状的!” 燕赤霞的xìng子飞扬跳脱的,当下嘻嘻一笑:“就是,就是。这书生好不讲理,居然抢了我的钱袋。我去找他理论,他还诬赖我说那钱袋是我抢他的,还请差大哥们做主!” 几个衙役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看你这大胡子这般凶猛,连个文弱书生都敢和你抢东西,当真没用!”说着,就押着他们往里面走。 进了大门,便是仪门了。仪门前甬道东西两侧各有一莲池,长六丈,宽两丈。甬道下有三孔石券桥洞使东西两莲池连通。莲池内植藕养鱼。莲池与“廉耻”谐音,寓意清水衙门,廉洁清政,出污泥而不染。只是现在这莲池之中疏于打理,里面的莲花早都枯死,倒真成了没廉耻了! 仪门为“有仪可象”之意,表示县令的行为能为民表率,是为进入县衙后第一道礼仪之门。除重大庆典活动或审理重大案件,正门通常并不开放。仪门两侧设便门,东侧为“人门”,又称“生门”为平常人们进出所用;西侧为“鬼门”,又称死门,平时关闭,只在处决死犯时才开门拉出行刑。 傅说回头去看正门里向这一边,中间都挖有一个小木龛,里面供一个小神像,人们管他叫“不动尊神”。所谓的不动尊神,那其实就是衙神了。衙门里的衙役小吏最担心被官老爷罢斥撵走,要想老赖在衙门里不动,全靠恭恭敬敬地侍候衙神,求他老人家保佑了。傅说看了两眼,就知道这神弱的很,比临河土地也强不到什么地方去。毕竟也只有衙门里的那几十个人供奉着,香火少的可怜。 “看什么看?”傅说只是多看了两眼,就有一个衙役不耐烦了,使劲推了傅说一把。这下子力气用的极大,原想是在这个不开眼没事给他们添乱的书生一点好看的,但是这下子居然没有推动。那衙役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穷措大的力气好大! 第五十三章 痛殴府尊 衙门里面的衙神自然不止一个,就在衙门和仪门之间的第一进院中,东西厢房的两边都有随墙门楼通向两侧的院子。就是东南侧的那个小门,门楣上的匾额为“润泽存长”。这进院子里面就供奉着正牌子的衙神了。 傅说从这里看了一眼进去,虽然看不到衙神庙。首先引起注目的却是一棵古老而粗大的树干弯曲下垂、枝叶已经不很多的老槐树,其次是院中放置的一只巨大的铁香炉。里面的香灰倒是挺厚,看来比那个名字唬人的不动尊神的香火要强一些。历任新官上任,首先就要拜祭这位衙神。 和那位不动尊神不同,这里面的那位衙神却是朝廷的册封的正神。这个世界神道设教,身为统治天下的朝廷,自然也能统治这些地祇小神。据说最早的衙神是上古的一位贤相,但是到了后来,历朝历代每一任宰相死后都希望被封为衙神。这般一来,就可以想见有多少衙神了! 只是看了一眼,傅说就放心下来,这衙神也只有红sè的气息,顶多只能算是个红章小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像是燕赤霞所说,这衙神真的敢跳出来多事,那便一剑杀了便是。 这便进了大堂,和没穿越之前在电影电视之中看到的差不多。正中设知府公堂,上悬“明镜高悬”匾额。公案之上放置文房四宝及红、绿头捕签。正面屏风彩绘“海水朝rì”图,象征清如海水,明似rì月。大堂顶棚彩绘八卦太极图,四周仙鹤向中心飞去象征四方归心。 大堂两侧陈列县官仪仗,有青旗、蓝伞、青扇、桐棍、堂鼓、四抬蓝绢轿这些。这时候,那位知府大人,就慢慢的踱着方步从后门走进大堂来,衙役站成两班,齐齐用水火棍点地,大喝道:“威武……” 这般动静若是挟带着煌煌国法之威,自然能震人心魄,战战兢兢了。但是傅说和燕赤霞既不是普通人,现在这衙门之中也是威严扫地了。 “大胆刁民,大老爷审案,你们为何还不下跪!”一个师爷从公案下面大喝起来。 傅说道:“我是秀才!”秀才有功名的人,按例是不用在公堂下跪的。 那知府罗四维很是不满的重重拍下惊堂木,大喝道:“你这秀才好大胆子,不怕本老爷剥去你的功名?” 傅说淡淡的道:“剥去功名也只有提学大宗师才有这权力,府尊大人却是管不着!” 罗四维顿时大怒:“好猖狂,我看你等下要状告什么人!大胡子,你又是何人?” 燕赤霞大笑:“我就是要状告大老爷你,贪赃枉法,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十恶不赦……” 罗四维气的嘴唇都在颤抖:“给我,给我把这两个混蛋……” 话都还说完,燕赤霞已经抢先动手。对付这些简直是小菜一碟。他大喝一声:“都没给我躺下吧。”身子一窜,都没有看清楚动作,地上就躺满了一地的衙役。他飞身上去,就要一把把公案前的知府罗四维给抓起来。却看见眼前一花,就有一个捕头拦在了公案之前,腰刀出鞘,闪电一般的当头劈下。 燕赤霞大笑:“想不到公门之中还是有几把好手!”说着一剑挥出,刀剑相交,顿时火星四溅。两人眨眼功夫就斗了十几招来。 可惜府衙的高手也就这么一个,傅说缓步上去,那师爷忠心耿耿的还想过来拦住,却被傅说一拳打晕了。再看那知府罗四维已经不见了人影,傅说走上去一看。顿时啼笑皆非,原来这位府尊大人已经躲到了公案下面,瑟瑟发抖。 “知府大人,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吧?”傅说温和的问。 那府尊大人只顾发抖去了,哪里还能回答傅说的话?这时候,燕赤霞已经把那捕头给打晕在地,他几步走上去,抓住罗四维的脖子道:“你这些年贪污受贿的的银子通通给我拿出来,要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一提到银子,罗四维顿时胆大起来:“你们敢刺杀朝廷命官?不怕诛灭九族吗?” 这时候,在衙神庙之中。从神像上面shè出了一点白光,眨眼间到了公堂之上。暴雷一般的“住手”二字,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炸响开来。 公堂房梁之下,飘着一个白乎乎的影子,有些像是青烟组成的,充满了虚幻不实的味道,看形象正是狱神的模样。不过是一个白章小神罢了! “你等好大胆子,居然不畏天理国法,胆敢闯入公堂之上,刺杀朝廷命官……” 现在傅说还对付不了这种东西,自然有着燕赤霞来对付。他大神笑道:“烧说废话,你是衙神,这人间之事根本用不着你管。到底这个狗官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替他卖命?” 衙神的白气晃动了一阵,显然是被燕赤霞说中了心思。原本神灵不能干涉凡间之事,这些凡人就算要杀了这知府,只要不动用法术,那么他根本也就管不着! 只是这些都是规矩罢了,规矩原本就是用来破坏的。这位府尊大人可是供养他的衣食父母,怎么能任人在眼皮子底下杀了?这要是传出去,谁还供奉他这位衙神? 衙神顿时恼羞成怒:“好大胆的凡人,胆敢干犯神灵。给我死来!” 燕赤霞晒然一笑:“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背上长剑出鞘,shè出一道惊天剑气,还没有接触到那衙神已经惊恐的大叫:“佛力……” 剑气如同长江大河,源源不绝,只是磨了几磨,连惨叫都没有发出这个衙神就已经被剑气消磨的干干净净。跟着,衙神庙之中的神像也是轰的一声炸成了粉碎。 燕赤霞在那边大战衙神,傅说就在这里炮制知府大人。却也不和这货多费口舌了,直接把罗四维给扔到大堂之中,笑道:“每次都是你打别人板子,今天也轮到我来打你的板子了!” 罗四维吓的面sè如土,再不敢摆出官威来,刚想求饶。一棍子就重重打在了他屁股之上,这下子极重。可怜府尊大人养尊处优的,一身细皮嫩肉哪里吃得来这种苦头。痛的张口惨叫,脸sè都发紫起来。恨不得自己直接昏过去。 第五十四章 事了拂衣 在傅说没有穿越以前的世界,唐太宗李世民夜观《明堂图》。看到人体的臀部是全身上下穴位最少的地方,当时就连夜下旨,让以后官员审案改打背部为臀部。据说这道旨意一下,功德无量,起码延长了大唐一个甲子的国运。这就知道打屁股不会那么容易把人打死打昏了! 接着重重的又是一棍子下去,就听见一声哭天抢地的求饶声:“饶命,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 傅说就拿了笔墨,一笔笔的把罗四维这家伙贪赃枉法的罪行全都记了下来,让他按了指印,签了押。又把这厮藏金银珠宝的地方都问了出来,把东西全部一卷而光。留下哭天抢地的罗四维的几个姨太太,就这么在府衙里找了两匹马,大摇大摆的出城而去。 “把这些罪证教给朝廷,少不得让这个狗官丢官去职,打入大牢。咱们劫富济贫,也算是为百姓除害了!”燕赤霞一脸的兴奋,他背后背的可都是金子和珠宝,银子太过笨重,却是没要。 傅说却没这么乐观道:“你都说了天地劫运马上将至,朝廷怕是靠不住了!” 天地劫运一至,便要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到时候,改天换地,改朝换代都少不了的。就连许多神灵都要卷入其中,陨落尘埃。 “那怎么办?”燕赤霞有些傻眼:“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狗官不成?” 傅说笑笑道:“燕大哥刚刚不是说劫富济贫吗,就把这些钱散给百姓们吧!” 燕赤霞有些不情愿道:“那还不是要被那狗官给搜刮了去!” “你不如买了粮食,散给穷人家好了!”傅说想了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啊呸,真是sāo主意!秦晋诸省大旱,到处都是缺粮。你让我到哪里去卖粮去?” 傅说耸耸肩:“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吧,总是尽个心意!” 燕赤霞不满道:“什么苦活都要我来做,你干什么去?” “回家!”傅说微微一笑,想起了自己读书的草堂。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每天都在等着自己回去,也不知道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是入冬时节,秋高气爽,草长马肥。几行淡淡的大雁就往南方飞去了,一片天高云淡。 他的心里却是十分的喜乐,离得东郡不远了,很快就能回到家去。 从chūn天的时候出发,去了宁安府,到现在回来,差不多用去了三四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傅说已经把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当做了真正的亲人,有亲人在的地方,那自然就是家了。 这般冷的天气,就是山贼马匪也都懒得出来劫掠了。傅说一路无惊无险的就看到了东郡县城。只是还没靠近,就看到了许多百姓似乎在城外做着什么。离得近了,就看到一座低矮的城墙已经被修筑了起来,还有许多工役正在把城墙加高加固。 这般正是农忙的时节,在这个时候还要抢着铸城,看来东郡这里似乎也是不大太平啊! 这个时候出差役,官府可要大出血啊! 在古代,人们除了要交税之外,还要服徭役。就是在农闲时节,百姓直接为zhèng fǔ提供无偿劳务。通常都是兴建宫廷,修筑水渠城墙之类的工程。 按照大广朝廷的律法,男子16岁为成丁,一直到60岁,这段年龄都有服徭役的义务,年龄跨度是44年。 现在这是在农忙的时分,官府不能抽调徭役,只能花钱雇佣了。不过要雇佣这么多百姓来修筑城墙,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 这一路往宁安府去,到处都是一片末rì一般的景象,只有一路回程,出了秦晋之地,看到这般太平景象心里才是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也是想想就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懒得管这么多的闲事。这时候就有了守城门的衙差了。进出城门就要收入城税。傅说这时候归心似箭,也无意计较。入城之后,就直接去了县衙。 傅说原本还以为会受写刁难之类的,哪知道通名进去,就有一个胖胖的师爷笑容可掬的出来,十分爽快的帮着傅说把差事结了。傅说心里纳闷,却也懒得多想,回到家去,远远的就看到原本的茅草屋子,都变成了几间青砖大瓦房。 他一愣,还以为走错地方,就看到一个穿着青布衣裙的女子,端着一个木盆出来,身形阿娜,便是这种普通的棉衣,也是难掩窈窕之资。 那女子见了傅说回来,露出惊醒之sè:“郎君回来了?”不是别人,正是松娘。 她一声喊叫,就惊动了傅名玉夫妻两个,见到傅说自然是高兴万分。傅说连忙跪下磕头,傅名玉一把拉住笑呵呵道:“傻孩子,回来就好,还这么多礼干什么,又没有外人!”他凑近傅说耳边道:“好小子,找的一个好媳妇!” 那傅母眼中都含着泪花,抓着傅说的手道:“大郎一路辛苦,都瘦了许多。家里幸亏有松娘在,不仅把房子都盖成了瓦房,屋里屋外也全靠松娘收拾!” 傅说感激的朝松娘看了一眼,却见松娘温柔浅笑,心下顿时就绵软了几分。 傅母显然极是喜欢松娘,就乐呵呵的说:“大郎回来的正好,可惜时间太紧,也没时间先让你们成了亲再去京城!” 傅说也顾不得成亲这般说法了,只是好奇的问道:“我去京城干嘛?便是科举也是秋天的事情了!”东郡离的京城并不远,最重要的是有着水路可以坐船,比起去宁安府那可是方便多了,用不着这么快就动身,起码也要过了年去。 一说起这个,傅名玉老两口都满是欢喜:“你四叔如今成了兵部天官,正好回家祭祖。已经说了,要让你和他一起回去,明年到时候也好直接考试!” 兵部天官?那就是兵部尚书了。傅说原本这个身体的记忆泛了上来,他似乎有着一个叫做傅天仇的叔叔在京城做官,只是那也不是他亲叔叔,而是堂叔。 第一章 兵部尚书 这个四叔,也是他父亲那一辈的班辈。不过这个四叔早在他祖父那一辈就去了外地做官,除了回来祭祖之外,就没有来到过东郡。这般时间太久,几乎就把他给忘到脑后去了! 傅说开始的时候,还用的是原来那一世的思维方式,总以为傅天仇和自己身为远房的亲戚,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在古代,一个家族不论是富贵贫贱,所有的堂兄弟都是一起排辈。像是傅名玉就比傅天仇小了两三岁,排到了老七去。 在古代同族的关系远远要比现在的人们想象的要紧密的多!比如傅说要去京城考试,他就可以住到当朝的兵部尚书傅天仇家里,白吃白住。就算是考不中,回乡的时候傅天仇也要给他一笔钱让他当路费用。哪怕在之前,傅说从来没有见过傅天仇也一样。同样的,傅说如果考中进士,发达了以后,也有义务帮助其他的同族。 如果傅天仇仗着自己是兵部尚书,瞧不起傅说不给他帮助的话,事情传回乡里,便会被同族之人鄙视。等到傅天仇死了以后,灵位连祠堂都不能进去。因为同族之人有互相帮助的义务,尤其是混的越好,越是有义务要帮助其他族人。这是东方文明的的基础,以祖先宗族为纽带的社会基石。 “你四叔一回来,被陈县令知道了,就对我家一下子变的巴结了起来,生怕那事情传到了你四叔的耳朵之中。连开始陷害我儿去宁安府送信的事情也都栽到了别人头上去!”傅母说。 傅说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去交差这么的顺利,还以为会受到不晓得刁难。这陈县令也真是好笑,自己拉不下脸来赔罪,派了一股胖师爷过来讨好。 “四叔现在在哪里?”傅说问。 “你四叔现在住在祠堂,这次回来连祠堂都翻修了,还买了两百亩族田!” 族田买来就是全族的产业了,产出用来做祭祀祖先、赈济族中穷人,创立义学的费用。原本傅家没落,族田自然是没有了。这又是置了两百亩。 傅说就点点头,道:“孩儿想去拜见四叔。” 傅名玉就道:“应该的,这是应该的。不过大郎你刚刚到家,肯定是累了,不如休息一天再去!” 傅说就答应了下来,祠堂在乡下,离东郡还有几十里路。 在家中就住了两天,傅说一路旅途艰辛,但是功夫却是一点都不敢落下的。行走万里这般磨炼,进境反倒是要比在家中安定生活好药快着许多。 那rì在兰若寺之中,心光凝聚为一盏心灯,再是修炼自然的一rì千里了。 以往每次练功打坐,都要花很长时间来调伏心xìng,将诸多杂念尽数降伏了,深入定境之中,那一点xìng光才能若有若无的出现。 这还是在这个世界,若是没穿越之前那个世界之中,就算是调伏了心xìng,十次里也是七八次见不到xìng光发明的。然后才能将这点xìng光照入丹田气穴之中。 如今心灯成形,便省却了这道功夫,便是行走坐卧,返观内照之间都能见得心灯光明,然后照入气穴之中。不一时,就能看到气穴之中白气氤氲,慢慢生发出来。 如今这些白气已经填充满周身各处脉络之中,运行之间全身上下五脏六腑之中都能得了滋养。这便是所谓的真气了! 如今傅说功夫已经做到了第三步,踏住火云,走到尾闾,坚其心,柔其息,敲铁鼓而过三关,休息于昆仑焉,此炼心进气之功也。做到这一步,那真气变渐渐的熏染成了红sè。也就是说渐渐有了红章的力量,真气慢慢转换成了真元。 歇了一rì,傅名玉夫妻就开始催促傅说去见四叔傅天仇,这却是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着想了。傅说自然要遵命而行。 离了家,傅说还犹自记挂着松娘颇带着些幽怨的眼神。回家仓促,都没有机会在一起亲热一二,便是几句体己话都没机会说。这般想来还真是有些抱歉了。 这一路回老家,自然少不得要经过杨公庙了。说起来傅家的兴衰和杨公堰还有着颇大的关系! 这个世界的傅姓分为河东傅和方城傅,傅说便是河东文正堂傅家的。文正堂便是河东傅家的堂号了!这便是所谓的郡望了! 要知道古人最重的就是祖先的,同一祖先的后代都要立祠堂祭祀祖先。若是宗族太大,最后迁徙分裂了,也要分出郡望堂号来。比如刚才所说的河东傅,就是住在古代河东一带的傅姓族人,而方城傅却是后来迁徙到方城的傅姓族人。 所谓文正堂却是傅家祖上出了一位大人物傅青主,靠过状元,当过宰相,后来兵败被敌人俘虏。关到大漠草原的黄龙城之中,整整十七年,一直不肯降伏蒙人。后来前朝太祖立国的时候,挥兵攻入了黄龙城。傅青主却被蒙人杀了,前朝太祖就谥以文正的谥号。那是谥法之中,最高最好的谥号了!往往千百年来,只有一二人能得到这个谥号。都是道德品行,功业完美的人的才能得到。 后来的子孙为了纪念这位贤相,就立堂号为“文正堂”。 当年傅家也是大姓,在东河之地开枝散叶十分的兴旺。那时候杨公堰还没有修筑,虽然东河泛滥,但是还是有一些良田的,这些肥美良田都是被傅家族人所占据。后来杨公堰修成,东河一分为二,风水变迁。虽然两岸利泽数百里百姓,但是傅家气运却受了影响,便是以前的许多良田都因为东河改道变成瘠田。后来就有一支族人迁出了河东,在顾城开枝散叶,成为顾城傅。说起来现在比本家河东傅要兴旺的多了! 这些公案却是后来傅说慢慢的回味起来的,在类似于东方文明的这种社会之中,也都是以宗族作为纽带来联接起来的。和河伯杨公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在那! 当他发出感慨的时候已经远远的看到了那高耸的杨公碑了,便打马过去。远远的见到杨公碑就下马步行,来到杨公庙之中。 第二章 又见河伯 这时候不是rì子,香火祭祀比上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正好清净没有人打扰。这地方豪客来的多了,自有道童看到傅说牵马过来,眼睛一亮很殷勤的上去帮忙牵马。傅说微微一笑,打赏了一角银子,足有五钱,却也不少了。那道童就把傅说的马牵去喂养,就彷佛后世许多地方代客停车差不多。神仙要的是香火,但是服侍神仙的那些人却还是要吃五谷杂粮,香火的是白花花的银钱! 顺手捐了五百两的香油钱,立时便惊动了庙祝,见到了傅说这回就客气了许多:“原来是傅施主!”就让人把名字记下了。 傅说连忙道:“这是我爹傅讳名玉,我娘傅张氏供奉的香油!”知客就把名字给记住了,到时候会把这些名字供奉于香案上的功德薄之中,就会受到一些神力庇佑!这也就是一些大的香客才有的优待,平常捐个几钱几两的就没有这种好处了。 庙祝亲自捧来了香,入乡随俗说不得傅说也要在河伯神像之前磕几个头,上几柱香了。只是傅说行的却是仙道,自然没有向神道跪拜的道理,上香过后,就退下了只是一躬身。 这般行为怎么看都是渎神了,立时庙中那些香火道人本来受了这么多的香火喜滋滋的脸上都有些变了颜sè,就连庙祝脸sè都十分难看。 却在这时,一股浩大的意志降临了下来,灌注到河伯神像之中,那种意志无比的庄严而又肃穆。河伯神像本来常年受到香火熏染看起来就有些神异,这时候更是好像活过来了一般,眼中shè出神光盯着傅说身上。 傅说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一股无形的而又强大力量给笼罩住了,好像被一桶冰冷的冷水从头泼到了脚底。似乎浑身上下都没一个细胞都在被这股力量给审视着。好像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被冻结了一般,那是从骨髓之中升起的寒意,连思维都要被冻结掉。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果然强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意志离开了,傅说长长的吐了口气。接着,傅说的心灯猛然一跳,识海之中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闯入了。 傅说一惊,几乎同时识海之中的古镜缩小为尘埃,飞入了心灯的光芒之中。这时候就有一个浑身神光灿然的光人出现在了傅说的识海之中,接着神光收敛化为白衣穿在那人身上,形象看起来极是熟悉,自然是河伯杨公杨韵来。 这般便是神灵的意识投影么?傅说脑子之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被河伯知道了。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似乎毫不顾忌神灵的体面:“不错,不错。我说怎么感觉不到那块玉佩了,原来被你化成了一盏心灯!” 识海之中微微一晃,傅说的形象就跟着出现在了识海之中,躬身行礼道:“原来是河伯杨公大驾,还要多谢杨公赠我玉佩!”他嘴里说的客气,其实也带着提醒这位神灵,你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 “无妨,”河伯杨公挥挥手毫不在意的说:“我送给你也是给你找些小麻烦,你应付的了这些麻烦那就是我对你的赏赐。你若是应付不过来,嘿嘿,那就怪你自己乱说话了!” 傅说苦笑,看来还是自己那时候一句月满则缺,水满则盈惹的祸。不过这句胡能刺到这位河伯的心里去,大概正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吧? “不错,确实是说着了!”傅说现在全都在河伯的神力笼罩之下,有什么想法自然第一时间就被河伯给感知了。害的傅说一点都不敢胡思乱想。 河伯哈哈大笑,所以那块玉佩对你是奖励也是惩罚,就看你自己本事了!不过,你的本事倒不小,居然走上了邪道。 傅说不动声sè,虽然天下神灵都见不到邪道,但是河伯要对付自己根本就不用意识投影来见他一面了。 两人在识海之中交流,那是直接的意识交流,省却了言语这些外物,一切都是**裸的直指本心。不过河伯的力量远远要比傅说强大的多,只有河伯单方面能感受到了傅说的想法,傅说自然是感觉不到河伯的了。 看几次三番吓不住傅说,河伯杨公忽然袖子一挥,叫了一声:“无趣,你这小子太过无趣!”那意识就退出了傅说的识海,转眼间傅说身上就恢复了正常。 到了这个时候,傅说浑身已经是被冷汗给浸透了。神灵的力量太过强大,只是一点点的意识投影就能压迫的傅说丝毫动弹不得。简直比被蛇盯住的青蛙还要凄惨。不过这般一来,一股屈辱的火焰莫名的就从心底生了出来。 只是这时候,傅说自然把一切都压在心里,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也许河伯杨公只是在漫长的存在之中觉得无聊,才会找上傅说做这么一个小小的游戏。觉得无趣了就不会再理会傅说。但是傅说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当rì就在杨公碑附近咕哝了一句话,就被河伯听到了,这时候更是一点一样都不敢表露出来。 和庙祝告辞过之后,傅说就出了杨公庙。既然河伯的意志出现过了,那么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有河伯来解决,轮不到他们这些侍奉神灵的仆人说话。于是本来要追究傅说渎神大罪的,这时候也不再提起,客客气气的把傅说给送了出去。 识海之中,一点比火花还小的光点忽然从心灯之中跳了出来,又变化为八卦古镜的模样,然后出现在了傅说的手中。他把玩了一番,思绪连篇,也不知道这宝贝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连神灵的意识都发现不了。 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爵。河伯是伯爵。按照朝廷古例,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只是实际cāo作起来,自然没有这么多的土地分封出去。那自然就是虚封了。 只是河伯为理民之神,为地祇yīn神,神力的范围就在东河流经的范围之内,差不多也就是一个伯爵了。 第三章 家族气运 只是这神说白了也只是个地只,受地府管辖。算不得真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离开河伯庙,再往前走十几里就是傅家庄了,也就是傅家的祠堂所在地。 却是在一片丘陵环抱之中,远离东河。在古代这种全靠水利灌溉的情况之下,傅家庄的地自然不是什么肥美良田了。这附近的靠河的水浇地,现在都在河伯庙的名下。 记忆之中傅说以前每年都要回来祭祖,所以还记得。好在有马,要不然这么远的路走下来,怕是已经快要天黑了。有马骑,即使在河伯庙里耽误了,也在下午时分就到了。 这时候天sè好早,大部分族人都在田间务农,倒也没惊扰到什么人。看那祠堂比记忆之中的要整齐许多,却是有着刚刚翻修过的痕迹。傅说老远就下了马,走过去开眼一望,就看到一股白气如同云蒸霞蔚一般的笼罩在祠堂之上。这是蒸蒸rì上的表示,看起来随着傅说的那位便宜四叔升为兵部尚书,傅家也有着复兴的气象。 傅说还记得祠堂是由正殿和前殿组成的,年代久远,显得十分的古朴庄严。就是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漏雨,看起来很破败。这时候重新修了,看起来就很是气派了! 这时候似乎听到了马蹄声,就从祠堂里面走出一人来,年纪似乎比着傅名玉的好像小一些,黄脸皮,看起来十分清癯,很是有股书卷气却又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来金戈味道。傅说望了一眼,就吃了一惊,那人身上居然有着一股赤气盘绕不去,化为一道锦鸡之形,似yù当庭飞舞一般。 傅说见了就吃了一惊,这是连忙隔着老远就施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四叔了,侄儿傅说有礼了!” 傅天仇脸上就露出一丝笑意:“是大郎吗,快快起来不用多礼!”就神欣赏的打量傅说,看着这个少年人虽然不说是玉树临风,但是光华内敛,自有风度。也是满意的点头不止。 “侄儿昨天刚刚从那份回来,今rì却来见四叔,还请四叔海涵……” 傅天仇为人板正,虽然对傅说颇为满意,比想象之中的要优秀许多,却也没有出口夸赞,只是问:“你一路过来,秦晋诸路的灾情如何?” 傅说一愣,想不到两人刚刚一见面就问这个。不过想想这位面前站着的就是这个庞大帝国的高层之一,心里就释怀了,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傅天仇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大概是这般情形早有所知道,只是叹了一声:“朝廷国库空虚啊……不说这个了。进来吧!”就领着傅说入了祠堂。 祠堂本来还有几座院落的,这时候傅天仇就整修了一下住了一座进去。 看来我这个四叔为官还是比较清廉的啊!傅说随意看看,就见傅天仇住的院落也不怎么大,看来回乡也没有带着太多人手。 “这回回乡没有带着你弟弟一起回来,他身子体弱动身前病了一场,要不然也应该让他回乡祭祖才是!” 傅说拱手聆听,这时候基本上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傅天仇再考校了他一下学问,就淡淡的道:“见识倒也凑合,底子还是差了一点。这般要考上科举还差了一些!” 傅说就低首应是,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没有十年苦读的艰辛,自然比不上这个时代的真正学子。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由我来亲自教导你,想来考中的机会也要大着一些!” “是。”傅说应声道。他本来说着考科举就是应付自家父母的,其实内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这时候见傅天仇对他的学问几乎还算满意,就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个世界的科举,可就没那么是儒家学问,反倒是多了许多经世致用的学问,要不然傅说更要抓瞎了不可。 先领了傅说洗了风尘,净手之后,便入到正堂之中上香。傅家历代以来的牌位都在这里摆放着,却也不用一个个上香,由于时代太久,自然分出许多支派来,先给老祖宗上过香,在给自己这房的祖宗上香。然后就是自己的祖辈上香。就算这般也是磕头磕的都快晕过去了。 只是这番作为也不只是一份孝心和礼仪,而是有着实际的用途。傅说就看见了这些香火祭祀,袅袅升起,直透入虚空之中。那是去了yīn世,自然有yīn世的亲人享用,反过来yīn世的亲人也要保佑阳间的子孙平安富贵。 当晚傅说就休息了在祠堂之中,跟着傅天仇自然有族人给安排饮食。这些琐事也没什么好提的,只是这晚傅说练功进度极快。 心灯刚刚照入气穴之中,就有许多rǔ白sè气息从从浑身毛孔之中灌入。这第三层的功夫,原本就是要借着浑身那些真气,翕聚于丹田之中,然后使之成为丹田火。这般丹田火起之时,便是采药之际。只是这其中还有着先后天的分别,玄奥异常。 氤氤氲氲,打成一片,重yīn之下,一阳来复,是名天地之心,即是玄关一窍。此刻jīng、气、神都在先天,鸿蒙初判,并不分真jīng、真气、真神,即此是真jīng、真气、真神。若能一心不动,便可当下采取运行。无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美景现前,茫无措手;心一动而落在后天,遂分为jīng、气、神矣。法在玄关初现之时,即刻踏住火云,走到尾闾,坚其心,柔其息,敲铁鼓而过三关,休息于昆仑焉,这便是炼心进气之功了。 傅说也是刚刚做到这一步功夫的,原本进境极慢。因为体内的的真气数量却是有数,经不起转化。一般七天的功夫,才能采药一次。全身真气充满,转为真元。这经过转为的真元就是红sè的了,内视之中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般。 但是今晚那些白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傅说体内,直接转化为真气。接着采了三次大药,这在道门之中有着名目,叫做丹头。这般进境让傅说心里发虚,便收了功。看见笼罩宗祠的白气似乎只是淡薄了一丝,心里才稍为放心下来。 第四章 傅家先祖 这些白气都是傅氏的气运,这些白气每一丝都是用来福泽后人的。他这般消耗了整个家族的气运,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好在消耗的也不多。这次稍稍放心下来,随即的有些遗憾,傅家也是刚刚有了复兴的气象,底子太薄。要是兴旺的大家族,莫说消耗这么一点,就算是多个百倍千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rì傅说又匆匆赶回家去准备,傅天仇身为兵部尚书,当朝的二品大员,就算是回乡探亲也不能耽搁太久。说起来傅说这次回来的时机正好,要不然那也只能让傅说rì后自己去京城了。 傅说这次只在家里呆了两rì,准备上京的东西。傅天仇就要回京了,没奈何也只好跟着傅天仇一同上路。这般去京城就舒服多了,朝廷大员行走无论公私诸事都能动用朝廷的驿站系统,直接坐驿船回京。 回来才二三rì,许多人还不知道傅说回来,就又跟着傅天仇从东河之中坐船行了百多里,在镇昌折入大江,回南行数百里,再入运河。总之这一路虽然是水路,却是往返曲折,要比陆路远个上千里的路程。但是这一路都是水路,坐船而行,速度又要比陆路快的多了。这般差不多也要个一个月左右才能到达京城。 船上无事,每rì都是跟着傅天仇读书。傅天仇是兵部尚书,这次回乡也就只带了五六个伴当,其中还有两个都是从战场下来的厮杀汉子,被收做了私兵。就是傅说练剑,他也没有什么反对。 只是对傅说的功课十分严,这回开始是从儒家经典的学问开始学起。倒是和原来世界儒家的经义学问不大相同也是讲究纲常礼法,但是却没有理学的那一套东西,反倒是更加近于阳明心学,那么多的死板教条。 有时候傅说心下想想自己一心求仙学道,现在却学这些东西,还要去科考当官,未免有些南辕北辙。但这世界既然没有仙道可求,说不得仙道都还在自己的脑子里面,等着自己来开创。这般一想,就心平气和了。何况傅说也还觉得,这般一路磨炼修行却要比在家中埋头苦修还要进步快一些。 这rì傅说正在和一个叫做王铁力的伴当闲聊,说起辽西战场的事情:“那些莫吉人脑袋都剃光了,只在脑门中间留着一根小辫子。那鞭子能从铜钱的方孔里面穿过去,所以就被叫做金钱鼠尾。莫看那些家伙长的丑怪,但是着实凶悍的很,号称莫吉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说到这里,就是这位身上留着十几道伤疤,全部都在正面的豪勇汉子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些惧sè来。傅说心里就琢磨着,看来这莫吉就相当于以前那世界的蒙古和满清了。 正说着船行到一处江中,只看到四野暮sè四合,远山隐隐,竟然一副要下大雨的样子。这条虽然是官船,由于人少,傅天仇也没要大船。这时候就不敢再行了,在江中一处沙洲停下过夜。那船老大就说:“大老爷还请小心,这处江中有巨鼋出没,吞噬来往行旅。好在我们这是官船,应该没什么事的!不过今晚最后就不要生火做饭了,免得那巨鼋嗅到膻腥味道。” 傅说听了就心中一动: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那巨鼋也能分出官船私船来?就听到傅天仇冷哼一声说道:“本地的地方官是怎么当的,既有这等妖邪,怎么都没有报知河君除了!” 船老大唯唯诺诺,傅说哑然失笑。傅天仇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在一个船老大面前发什么狠。当下挥手让那船老大下去了,只是叹气道:“妖孽频出啊,可不是好事!陪我下船走走吧。” 坐船坐久了,总觉得浑身都晃动,有机会都喜欢下岸来,脚踏实地一番。傅天仇也是来了雅兴,看这沙洲并不小,野荻寒鸦,可入图画。 这种江心沙洲,自然没有大型野兽。只是那些伴当尽责,在前开路。行了几步,就看到远处有间庙宇,开起来规模颇大,只是这时候已经荒废了。 这时候傅说的见识已经很光了,自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祇更换频繁,很多神灵陨落之后香火就断绝了,像是这种荒废的庙宇多不胜数。 “建在江心,这里应该是河君庙了!”傅天仇沉吟着,道:“走,过去看看!” 那庙里看起来还算是干净,就说明是里面的已经还有一丝神力了。他们走过去一看,居然看到了傅相公祠四个大字,都是心里一惊。狐疑不定的走进去,那里面的大殿之门口一付对联:“国破山河尽,赤胆染汗青!” 那傅天仇看了如同受到雷击,顿时啊啊的指着篇额叫了起来。身为朝廷大员,傅天仇的城府自然是很深的,但是这时候激动的却就像是痰涌了一般,啊啊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撩袍子下摆,就跪了下去,碰碰的磕头,状极虔诚。 傅说心里明白了几分,也是跪下磕头,那几个伴当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跟着跪下。就看见大殿之中供奉着的神像猛然一亮,一个青袍老者就走了出来。 “不肖儿孙傅天仇见过青主公。”傅天仇看了那神灵走了出来,不惊反喜,顿时泪流满面的叫了起来。 傅说心里确认了,也是跟着磕头:“不肖儿孙傅说,叩见老祖宗!” 看得出来这位傅青主现在的混的并不怎么好,就算是幻化出身体李艾见人,也是一副飘摇着似乎风吹就散的样子。却是这般凝聚身体都有些力有未逮了! “不错,身上有赤气锦鸡,居然都是朝廷的二品官员了。”傅青主淡淡的说道。就算是混的这般惨,但是那种冲和雅淡的气韵也是不见半点变化。 他又对傅说道:“你也不错,未来成就当在你叔叔之上!” 傅说应了声是,心里面却有些腹诽。大概这位老祖宗是看到自己身有赤气,但却不知道自己这气息却是修炼来的,不是代表了个人的气运。 傅青主这个名字有些恶搞,当时给主角起名的时候,就想过这个…… 第五章 家族恩怨 “不孝子孙不知道这里还有老祖宗的祠堂,居然让老祖宗沦落到这般地步,当真是愧煞子孙了!”傅天仇以头磕地。 “无妨,当年我被蒙人俘虏了,押解入京时候曾经在此歇息过几晚。后世百姓怜我,就在此地立了祠堂,便是朝廷之中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我就得了此地河神的位格,福佑此方百姓,可惜现在却有一群水妖作乱,惭愧降伏不得!” 傅说原本对自己这位老祖宗有些不以为然的,这时候随着他说话,忽然就慢慢想起来了。这位傅青主却是大大有名,让傅家增光。不仅是天下傅家子孙增光,就是天下读书人都为之增光添彩!提起来都要肃然起敬的。 也就是和河伯杨韵来同时代的一位悲剧英雄,几乎就算这个世界版的苏武文天祥了。也是前朝宰相,抗击蒙人入侵不幸被俘。 史载:“蒙人以王爵册封之,青主不受。押解入黄龙城十七年,囚之石室,终不肯降服。太祖兵踏黄龙,而蒙人杀之!太祖亲祭以太牢,谥以为文正。当其棺回入中国,士大夫沿路祭之,绵延万里,尽为香烟矣!” 想到这个,傅说才心悦诚服,觉得自己跪下来不冤枉了:“子孙辈必诛杀水妖,以报侵凌之仇,以解百姓之难!” 傅青主却道:“这些水妖却不是好对付的!”说着那道人影就散了,汇入神像之中。傅天仇这时候也是面sè铁青,道:“回去,通报当地官府。诛杀水妖!”手下几个伴当齐声应诺,杀气腾霄。就是这些人也是听过傅青主的事迹的。 几人还没有回船,就见起了大风,寒鸦惊起,芦荻低头,江中卷起了大浪,这般情况却是开不了船了。 这江中水下,水深之处却是不受到大浪的影响,直到最深处。隐隐可见一片水府,只是那水府隐隐约约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这就是那些水妖的府邸了,一半在人间,一半却在灵界之中。 若是进了水府就可以看到上面一个匾额《袁将军府》几个大字,光华流转之中透出一层赤sè的神光,光sè极正,没有半点杂sè。这却是受过正式神章符召的正神了,哪里是他们说的水妖这么简单! 进了府邸之中,就能看见摆设的极其华丽,到处都是珊瑚明珠,奇珍异宝,非是人间的气象。 只有一个胖大的红甲神人独坐在宝座之上,丝丝缕缕的香火之气从虚空之中延伸而来,被他尽数给吞噬了。 这时候就有一条百花水蛇穿过水幕进了府邸,幻化成一个身上长满花纹的青年人来。羡慕的看了一眼吞吐香火的神将人,报禀道:“大将军,有人去了祠堂!” 袁将军正在吞吐香火,这时候听了这句话顿时大怒:“什么人?好大的胆子?速去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百花水蛇咽了口口水,道:“那船上两个人身上都有赤气笼罩,其中一个身上还有锦鸡飞舞,那是杀不得的!” “锦鸡飞舞?”袁将军沉吟了一下:“那就是二品文官了!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路过!” 百花水蛇嗫嚅道:“听意思那两个好像也都是姓傅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袁将军冷喝一声。 被吓了一跳,百花水蛇就痛快的说道:“还说是要禀报官府,斩杀我等。” “狂妄,真把我们当成了不入流的水妖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带些人手去,把他们的船给我都杀了!” “将军,这样不好吧?”百花水蛇吞口口水,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当朝二品大员,自然有朝廷的气运王法相护佑,不是他们他们这些小小的水族可以冒犯的! 这么一说,袁将军也有些犹豫了,就说:“那就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少管闲事!” 这回百花水蛇就听令去了,穿过水幕又化为了一条水蛇。 只有袁将军却坐在宝座之中,却连香火都忘了吞吐。心里道:傅青主这个分神在这人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水神,但是在yīn世却是受了无数世人尊崇,已经是地府大员。这回把我派到这地方来,让我对付傅青主却不是什么好活计! 江上风浪太大,船却是不能住了,有危险,就搬到了了祠堂来住。这这个傅相公祠还有着神力,所以里面还算干净。 当年傅青主被配享于儒宫之中,在地府之中也是一方鬼神。这里的水神分神,也是当地的老百姓自发的祭祀的,时rì久了,原本只是因为尊敬而祭祀的,后来却当成了水神来崇拜,这里就有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水神分神。祠堂又在这不起眼的沙洲之中,恐怕连地方官员都不清楚。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简直如同瀑布。哗啦啦的震耳yù聋。包裹的这间房子和外面的世界分割开来了一般。傅说叔侄两个人在偏殿里点着篝火围炉夜话,几个伴当却就只能在外面的小房子之中了。这是上下尊卑有别,也是两个人的说话不愿意让人胡乱听了去。 “听说你得了河伯的一块玉佩?” 篝火上面烧着一壶水,现在已经半开了,蒸汽传来一些响声。 “我当时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说了一句月满则缺,水满则盈。就被河伯听到了!”傅说用最简单的话把事情给解释了一遍,他知道河伯杨公和傅家的恩怨。 “嗯,怕是你说中了河伯的心里去。所以既是奖赏你,又是惩罚你。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心术了!”傅天仇听了就说,他把傅说当成子侄悉心教导,这时候深夜无人,连这般隐秘的话都说出来了。 “是!”傅说低头受教,傅天仇身为二品的兵部尚书,那自然也是上位者了,对这把戏自然很容易看破。 “你史书读的不多,”傅天仇慢腾腾的说,似乎在组织语句:“所以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那河伯和我家的恩怨!” 这个世界各种学问都有的传授,唯有史书是禁制死人研读的。只有考上科举以后,才有权力读史书。 第六章 水妖来袭 这是因为神道世界,不希望人们清楚诸神的来历,否则就很容易生出轻慢心来。只有官员们才要读史书,明通过去。 “当年还是大赵的时候,青主公就考上了状元,后来你也知道的。但是你却不知河伯杨公那时候也是大赵的臣子。但是和青主公不同,这位杨公当年却降了蒙人,给蒙人当了十七年的官,成为河东州牧,开始修建杨公堰。后来大祝朝的太祖起兵推翻了蒙人的统治,挥兵大漠直捣黄龙。这位杨公却又摇身一变,成了大祝朝的官员,也就是在这时候修成了杨公堰,死后封神的!” 傅说默然,可以想到杨公堰那么大的一个工程,肯定不是一年两年能修成的。却没有想到杨公堰修了三个朝代,几十年的时间。 “当年修杨公堰的时候,虽说杨公是给异族效力。但是好歹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偏偏这厮为了巴结蒙人,有意的为难我们傅家,故意把傅家的大部分好地都给淹了。这就有些过分了!”傅天仇把家族和河伯的恩怨细细的说了一遍,许多都是傅说第一次听到的。 “这已经是五六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吧?”傅说有些迟疑。 “八百年了!”傅天仇淡淡的道:“你也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现在神灵的位置越来越少,却还是不断有人想要封神,尤其是杨公的的东河河伯的神位,位格不高,但是却十分富饶。只是依附河伯庙的田地都有几万亩之多,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心里有数,莫要被河伯的小恩小惠给收买了,搀和进去!” 难怪河伯杨公会被自己简单的两句话给触动了,原来是心有隐忧啊!想到这里,傅说立刻就道:“叔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傅天仇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傅说明白了,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这时候,傅说忽然竖起了耳朵,外面的偏房也传来叱喝声:“什么人!”接着就听到了弓弦拉动的响声。 这是傅天仇的手下的那些伴当,这些人负责守护傅天仇,所以才能带着弓箭行走。普通百姓顶多只能用力道弱的猎弓,而且还不能带入城中去。 嗖嗖的弓箭不断shè了出去,却没有传来惨叫声。傅说知道这几个伴当之中,有两个是从辽西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了,身手不弱。这样都没能shè死敌人,看来来敌不弱。 不过傅说却没有冲出去,这样傅天仇可就没人保护了。这时候,就听到这间偏殿的屋顶上传来咯咯的声音,似乎是瓦上面有什么东西在行走。一股扑鼻的腥味就传了进来,傅天仇的脸sè就变得很难看:“妖孽敢尔!” 轰隆一声,瓦顶上就破了一个大洞,瓦片下雨一样的砸了下来。傅青主的神力太弱,已经护不住祠堂了。 一条白花花的水桶粗细的大蛇,从破空里面探出了身子,吐着猩红的信子,目光冰冷的看着两个人。 这时候在傅说眼中,忽然看见傅天仇身上赤气大放,一只身上羽毛sè彩灿然的大鸟就生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锦鸡了,又叫做金鸡”、“玉鸡”、“碧鸡”,亦称“华虫”。威仪显赫、富贵堂皇有着一呼百应的王者风范,传说还能驱鬼避邪。正是二品文官的象征! 那白花蛇叫了,顿时畏缩起来,就想往外退去。这时候门开了,挟带着雨丝和水汽就这么撞了进来,嗖嗖两箭shè向了白花蛇的双目。是傅天仇的伴当,两个辽西回来的老兵之一。能被傅天仇这位兵部尚书收为亲随伴当的,自然不能等闲视之,当年在军中的时候也是以武力闻名的,反应实在太快。这两个人在丁立的眼中看来,身上都蒙着一层血sè光晕,那是身经百战,杀人无数才有的气息。 白花蛇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把眼睛一闭,坚如钢铁的鳞甲覆盖住了蛇类妖异的瞳子。但是这丝毫不能抵挡五石弓shè出去的弓箭。白花蛇惊天动地的惨嘶着,身子扭曲着掉了下来,在地上不断的打着滚。傅说踏步而上,覆雨剑只是一闪,就从七寸之处把白花蛇斩成了两段。 白花蛇惨嘶着,污血横流,一股淡淡的yīn云忽然从蛇头之中飞起,就要破空逃走。嗖的一声,弓弦响动嗡嗡回鸣不绝,白花蛇逃走的魂魄就被挟带着强横真气的一箭shè成了虚无。 “好箭法!”傅说倒是第一次斩杀这种妖怪,没有经验,想不到这种妖怪居然还能灵魂脱壳。一时大意,差点让它跑了。 这个叫做王铁力的伴当只是一笑,没有答话,这人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大人,外面来了许多的水鬼。老吴正在收拾它们!” “唔,做的不错!”傅天仇脸sè有些难看,但是还是随口夸赞了一句:“这些水妖当真大胆,居然连朝廷命官也敢袭击。”傅天仇冷笑着,这真是前仇旧恨家加到一块去了。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不知死活!” 朝廷统治天下,妖孽再是横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触犯朝廷的权威了。否则大军出动,任你再是厉害的妖魔,也难逃被斩杀的下场。就算是真正的神祇,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冒犯了皇帝的威严。 皇帝乃是天子,按照位格属于行走在大地之上的至高神,一封御旨就能打落神灵。这就是所谓的德合北辰者而称皇,感五帝坐星者而称帝。只要在皇位上坐者一天,就拥有普天下最高的神位。而朝廷文武百官,辅助天子治理天下,自然也拥有神位。 像是傅天仇身为朝廷的二品正堂,已经是职官的最高一级。身上的气运却是已经能和天神相媲美了,只是这些气运来自官位,不属于私人拥有罢了。一旦丢官去职,就变成了普通人。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水妖居然敢袭击傅天仇,几乎已经是正式的和朝廷翻脸,挑衅王权了。 第七章 江畔搏杀 这时候,风雨渐渐消了,脚步声囊囊,几个伴当都走了进来,其中还有着身上带了伤,先过来行礼道:“大人,那些水妖都已经被打跑了!” 傅天仇连忙个个搀扶起来:“各位不用多礼,伤的重么?先去找郎中看看去!” 这般高位上,施一点善意就能收买人心了。傅说冷眼旁观,就看到那几个伴当若是有忠心值的话定然会是唰唰的上涨一大截子。当然回去以后的封赏自然也是少不了,只是这时候就不必提了,大家自然心中有数。 “大人!那些水妖胆敢冒犯大人,不如我们就去寻了地方官府,直接提兵诛灭!”那个叫做老吴的伴当愤愤的说道,他也是辽西战场下来的勇士,这时候还受伤了,胳臂上被简单的包扎了,还在印出血迹。 “理当如此!”傅天仇说了,带着傅说再给傅青主磕了几个头,就带着手下匆匆去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地方却是太过危险了。傅青主在地府之中都是一方鬼神,那些水妖却也不敢直接对这个分神怎么样,顶多也就是抢去香火,打压一番而已。若是直接动手对付傅青主,却是不敢。 当下就坐了船,乘这时候云散风歇,月亮都出来的时候,连夜渡江。上了岸,这里是青州地界,自然要去找青州的地方官员去。 yīn世之中,看起来一切都是黑sè,再没有其他颜sè,只是浓重浅淡不同而已。忽见一点星光shè了下来,转瞬飞往前飞去。 就看见一座大城笼罩在白光之中,那种光芒在这种不见天rì的yīn世之中显得无比的华贵尊严。在黑暗之中,无数影影绰绰的狰狞影子游荡着,遇到了就互相杀戮,但是只看捱着了那么一点白光,就惨叫着化为烟尘。顿时剩下的影子就会害怕着,远远的离开那种笼罩之处。 一点星光迅速的落入城中,进入光明最耀眼的城中宫殿之内。那处正在饮酒嬉戏,许多的冕服王者跪列举觞,饮着美酒,正中却是一队佳人轻歌曼舞。这般享受却是在这无滋无味的冥世之中十分难得了,冥土之中一无所有! 这时候一点星光shè入,所有的鬼神都停了下来,等着那点星光落入了一个鬼神怀中。过了半晌,那个鬼神站立起来道:“水司之神欺吾太甚,吾一个小小的分神留在阳世做个不入流的水神,居然还被水司神灵欺辱。” 这时候旁边一个鬼神劝道:“这终是大君你犯了忌讳,我等是yīn司神灵,不该插手水司神职。” 先开口的那个鬼神沉默了半晌,却道:“这且罢了。但是那小小的水神还要灭吾子孙,两个后裔俱都是赤气环绕!” 这话一出,所有鬼神都是变sè:“岂有此理!当派大军诛灭此神!” 顿时计议定了,yīn世效率却要比阳世搞的太多。很快,一队鬼军忽然之间破开了yīn世和阳世之间的屏障。 船还没有靠岸,就听见喊杀声响成一片,一座通红的火堆照亮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猛一看还以为会是火山。 “发生了什么事情?”傅天仇正在惊异。船就远了一些靠岸过去,很快王铁力就打探了消息回来:“大人,江中水鬼正在围攻一群人。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又是那些东西!”傅天仇愤怒的哼了一声:“你们去救下那些人去!” 傅说当时就大声应道:“我去!” 傅天仇点点头,他现在知道傅说的身手不弱。傅说就带着王铁力和另外一个伴当一起往有火的山头过去,这个伴当虽然不是战场上下来的,但是能跟着傅天仇出行保护的,身手当然不会弱了。 三个人都还没有靠近,都咦了一声。原本以为山头的大火是点了火堆,这时候离的近了些,就能看到那小山头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铁炉,已经烧的沸红了,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在火光的掩映之下,看到许多家丁或者寻常百姓打扮的人就守在通往山顶的各处通道,下面却是在黑暗yīn影之中被火光晃的看不清楚的行动迟缓的人影儿,想必就是水鬼了! “上去帮忙!”傅说喊了一声,就先跑过去。这里刚刚下过大雨,极是泥泞,但是傅说现在怎么也不是昔rì的吴下阿蒙。在泥地之中行走,看起来就像是滑过去一般。再不是当rì那般一走一跌的模样。 这是傅说早已经气贯全身,身体就像是没了重量,简直好像要飘起来一般。这是这毕竟是错觉,若是没有法术相助,只靠力量飘起来,起码也是人仙以后才有的本事。 “小公子的本事了得!”王铁力夸了一句,就直接摘下了背后的铁弓,一拉就满,嗖嗖的连珠shè去。这三四十步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只是小儿科一般。 铁箭后发先至,越过了傅说,shè倒了两个水鬼。这时候傅说已经能看清楚,所谓的水鬼都是些全身浮肿青白的死尸。想来都是江中被淹死了,这时候被邪法控制着,就来杀人。 还没靠近,一股腐烂的水锈的味道就扑鼻而至。傅说第一时间就闭住了呼吸,以他现在来说,闭气个四五分钟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在采药结束,进入结丹之时,一声逆转先天,小死大活,进入第四层炼心得气的境界。就会从外呼吸转入内呼吸,这时候就算是闭气几个时辰都是小菜一碟。 覆雨剑亮起了一点剑气,这时候却是青白颜sè。这是覆雨剑自身的灵xìng,被激活的剑气,若是靠自己的真元出剑,剑剑带着剑气那可就是吃不消了。 青白sè的剑气过处,那些水鬼就好像是豆腐一般的毫无抵抗的极被切成两半,就算是这样一时半会也不会死,还能在地上乱爬。只是傅说这是太乙天遁剑法,剑气之中带有诛杀内外的妖魔的神意。那挨了剑的水鬼,不论中剑在何处,都会轰然倒地,变成真正的死尸。 第八章 张老相公 首先,谢谢无惨?猫咪和跑11两位兄弟的打赏。另外各位看书的同志们能不能都收藏一下。收藏真的太少了! 山上的人看见了援兵,而且这么厉害,一时之间都是气势大盛。呐喊着从山上冲下来。老实说这些水鬼并不怎么厉害,行动又是迟缓,但是数量极多,又是悍不畏死的,才把这些人逼着只能防守小山。 内外夹击之下,很快就把这些水鬼给打垮了。这时候,就忽然看见那山上的铁炉开炉了,烧红的铁水就在锅里,就被两条儿臂粗的大铁链吊着,缓缓倒入了江里。 烧红的铁块在水里冒出了嗤嗤啦啦的青烟,附近的水都沸腾起来,大量的江水被蒸发,水汽冒起半天高。 傅说还在疑惑这是干什么,就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临靠江岸的山头水下就像是开了锅一样。不多时,就有几个比卡车头都还要大的巨鼋肚子漂白浮了起来。 傅说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居然用这铁汁来对付这些巨鼋。本来就听船老大说过了,江中有着巨鼋经常打翻来往船只,吞噬过往行人。想来这些人就是报复这些巨鼋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巨鼋怎么会呆呆的在这里,动都不动?要不然江面这么宽,就算有铁汁也拿这些巨鼋没有办法了。 不提傅说的疑惑,那些人都兴奋的欢叫起来:“烧死那些王八了,烧死那些王八了!” 乱哄哄的好一会,那边主事的才走了过来,看起来打扮的似乎是一位老员外的模样,一见面就拱手谢着傅说几人的援手,老泪纵横:“我一家大小都被这些巨鼋给吞了,只有我一个老朽逃的一命。这次我寻到了巨鼋的巢穴,灌以铁汁。总算是报仇了,还要多谢谢公子帮手!” 这时候傅天仇也被剩下的伴当护着过来了,听到这里不由闻言颌首:“居然如此,本官定然禀报朝廷,旌表老员外的高义!” 老员外听了,顿时一惊,连忙问:“这位是哪位大人?” 老吴就喝道:“这是当朝的兵部尚书,傅大人。你们还不快见礼!” 那些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齐齐跪了一地,只有这位老员外没跪下,反而问道:“可是傅如松傅大人?” 这傅如松却是傅天仇的字了,能直接称呼他字的想来都是熟人了。所谓名字,就是不仅有名,还要有字。就比如关羽就是名,而云长就是关羽的字了。后来还延伸出号,那就大概等于我们的网名笔名之类了。 这时候天sè还暗,火炉又慢慢熄了。只靠这些飘摇不定的火把,傅天仇的老花眼确实看不清楚,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不由惊问道:“你是……?”火把凑近了一些,傅天仇看清楚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张老相公!” 听到张老相公这个称呼,傅说心里自然一动。若是民间胡乱称呼相公倒也没什么,但是官做到傅天仇这种地步,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既然叫老相公的,那么肯定是当过宰相的人物!若是如此,那可真不简单了。 “想不到这里还能见到故人,如松可是要进京去么?”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又介绍了张老相公道:“大郎还不赶快来拜见张贺灵张老相公,老大人曾经为相八年,前些年才致仕回乡的!”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惊异的问道:“张老相公不是晋人么?怎么到了这地方?” 傅说赶快依言拜见了,却被张老相公两只手扶了起来,嘴里道:“好,好,好。果然是少年英才!”就又叹口气:“秦晋之地连年灾荒,盗贼蜂起,却是住不得了。老朽带着家眷入京,让家眷先行一步。却不想这里的巨鼋如此凶恶,把船给弄翻了,家眷都给吞吃了。唉……” 然后这位老大人受此打击,就去地方官府求援。却不想这地方府县的地方官都已经出缺十几年了,朝廷一直没有派来新的官员。 这地方不是运河的漕运路线,只是因为往京城去的一段运河因为天旱水浅,所以临时改走的这边一条水路。就想不到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个张老相公也是个倔强的脾气,既然没有地方官管了,他就自己想办法来对付,就在这地方寻到了巨鼋的巢穴,刚好巨鼋因为产卵而要守护在巢穴。张老相公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一下子把所有的巨鼋都给烫死了。 说着,张老相公一指那些拿着五花八门武器帮忙的百姓,又道:“这些百姓都是听说了,主动过来帮忙的。这些巨鼋还有水妖在这里可是为祸不浅!” 说着,那天就慢慢的亮了,yīn沉着。河水之中却就像开了锅一样翻腾着。那些百姓都是附近居住的,看到这样子都惊叫起来:“水妖,水妖要出来了!” 就见河水之中分波开来,一些虾兵蟹将就在浪头上拿着刀叉之物,最后却是一员大将,身穿着黑sè的甲胄,手中却是一把大刀看起来威风凛凛。就见江水翻腾之间,越来越多的虾兵蟹将出现,慢慢的站满江面,也都不知道多少。 这般架势,莫说是这些百姓看的心惊肉跳,手脚发软。就是傅说看的也是颇为吃惊,就听到傅天仇冷笑一声:“好胆,好胆。这哪里是什么水妖了,居然组织水军,那么定然是哪一位的水神,故意伪装成水妖来祸害众生!等本官查明白了,定然禀报圣上,一纸诏书将其打落幽冥!” 傅说苦笑,自己这位叔父这时候先别发狠,有命活过这一遭再说吧! “退上山去,退上山去。临高防守!”傅天仇好歹也是兵部尚书,虽然说兵部如今并不直接统帅大军,但是起码的军事素养也该是有的。 那些百姓和张老相公家的家仆正在慌乱之间,得了指挥,顿时就稍稍镇定了下来。王铁力和老吴两个都是十分优秀的下级军官,连喝带呼着就在小山头上布置了防御。 傅说看铁炉旁边还剩下大堆的铁料和石炭,顿时心中一动,叫道:“继续开炉!”张老相公一愣,接着露出笑意,吩咐下去:“开炉。”那些懂冶铁的铁匠都是他的人,一声吩咐下去就把铁炉重新烧了起来。 第九章 阴世鬼神 刚刚喝酒回来,更新晚了些。再次感谢无惨?猫咪兄弟的打赏,另外求收藏,推荐啊…… 喊杀声四起,一道水线就涌了过来,无数虾兵蟹将就在浪头上挥舞兵器,喊杀着。浪头来的好快,也就是这么一点的功夫就已经从江心冲了过来,十几只箭shè下去。居高临下也只shè死了三五只虾兵蟹将。就见那员黑甲大将叫道:“动手,把这人通通给我杀了。不许放走一个!” 这般叫法,简直是帮助他们稳固军心。原本那些百姓心中惊慌,随时都有可能崩溃逃散。这时候听了那些水妖也赶尽杀绝,反倒是激起了拼死之心。 傅说猛然吸了口气,浑身真元运转,覆雨剑呛啷一声出窍。真元在身体和长剑之中运转不住,浑然一体。傅说一跃下山,脚步飞奔之间居然点在水面之上,竟然凭着这一点力道踩水而行。覆雨剑的剑气吞吐之间,所过之处的虾兵蟹将尽数被杀了。 这些虾兵蟹将虽然是妖怪,但是化形都没有完全,只有着一膀子蛮力,根本连法术都是不会的。那些天生的虾壳蟹壳,却是根本抵不住剑气,只要一丝剑气入体,顺着攻入经脉肺腑,那些虾兵蟹将就只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口鼻之间溢出鲜血,其他一点伤势却都不见。 山上顿时轰然叫好,士气大振。傅说见好就收,他这般踩水而行,看起来潇洒威风的很。但是只是拼了体内的一口真元流转,只要这口气浊了。那就要沉入水里去,到时候可就保不住小命了。所以只是在虾兵蟹将之中一冲,杀死了十来个,就蜻蜓点水一般的踩水而回。眼看着要上岸了,忽然脑后风声,一股凌厉的劲道呼啸着shè来。傅说的好脑勺上头皮发麻,那处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他心道不妙,脚下使力,一口气顿时泄了出来。身子一重,就沉入了水中。只听一声凄啸,一根骨枪就堪堪从傅说的头顶shè了过去,夺的一声钉在了小山包上。 这个小山包临江岸这头都是大块的岩石,那跟骨枪带着一股淡淡的黄sè气息,如同豆腐一样的shè入石头之中,没入了大半。这要是钉在人身上,就算是穿着最jīng良的山文甲也要被shè个对穿! 好在这里已经离岸近了,水只有半人深了。傅说躲过那一枪,体内真元运转,从水中窜了起来,接力在露出的骨枪枪杆上面一踩,就飞身回到了小山包上。还没站稳,就被几个人围了上来:“贤侄真是好武功!”这是张老相公的夸赞。“下次不许这般鲁莽行事!”这却是傅天仇的呵斥,内中却隐是关心了。 被傅说闯了一回阵,又毫发无损的回来。防守的这方顿时士气大振,临着江岸的这面小山却有颇为陡峭,眼看着这些虾兵蟹将都要绕路上来,已经算是占了地利了。 傅说这般想着,忽然看见那黑甲大将大喝一声,居然从身上取出了一股白玉小碗来。开始往外倒水,莫看这白玉小碗不起眼,只有拳头大小,但是倒出来的水势却是无穷无尽,化为一个接着一个的浪头,渐渐的漫上岸来,水位升高。 “孽畜干尔!”傅天仇目眦yù裂,连张老相公都是怒气勃发。世间晴雨皆有定数,那是天道循环之则。便是神灵都干预不得。这些神灵也只能在天道大数之下,截取一点**,稍作调控罢了。 但是如今秦晋大旱,连通往京师的大动脉运河都干旱的不能行船。这个黑甲水将居然还私截了这么多的水,这时候又放出来,不知道要害苦多少百姓! 只是这时候发狠当不了饭吃,眼看着水势上涨,渐渐漫了上来地利的优势就没了。那些虾兵蟹将就乘着浪头四面围住,杀了上来。 只是一时三刻,许多百姓就被那些虾兵蟹将给杀伤了,红sè的血就被附近的江水染红一片。傅说剑出如风,连杀了十七八个虾兵,也改变不了局势。 正危急之间,忽然一声雷响。这时候天已经早亮了,只是yīn沉的厉害,这下子忽然又是一黑,彷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吸走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江心的沙洲那个方向。 就见那处飘来一块黑云,浓重如墨,但闻鼓声隆隆,好像是打雷一般。接着,只看见无数鬼神从黑云现身,一个穿着黑sè冕服的鬼神,手捧召旨,大声道:“封酆都帝君诏令:查水司大将袁将军,欺辱鬼神,私截葵水,祸害生民。特斩之,魂魄打入yīn司狱中。是诏!” 就不看见黑云一下子降了下来,覆盖江上,到处都是惨叫声发出。“我不服,我不服!你们yīn司怎么管得了我水司之事……”接着那叫声叫弱了下来。然后黑云如同奔马一样退去,这时候却从云中shè下来一道白光,落入了傅说手中。黑云退入江心沙洲,接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青主公,是青主公!”傅天仇这时候激动不已,跪下来连连磕头。 张老相公正在疑惑,就看见傅说手中居然多了衣服黑sè的虎符,非金非铁,也不知道什么质地。上面却有着两行篆字:“yīn司号令,执掌鬼神!” 这似乎确定无疑是傅青主搬救兵来找回场子了,傅说无奈也只能跟着跪下磕头。其他那些百姓不用说的,见到这般场景,早就跪下了一地。 “这是我青主公,看到我父子有危险,特从yīn司之中派出援兵来救我等啊!”傅天仇老泪纵横。 傅说心道,这是给自己出气还差不多。昨晚那条白花蛇可是直接闯入了祠堂之中,是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何况在地府之中居然权力极大的傅青主了。 漫天的黑云退去之后,满江的虾兵蟹将全都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yīn兵给全数掠走了。派人去江心沙洲看了,原本是傅青主的祠堂已经全部化为了尘埃…… 傅天仇摩挲着那个虎符令牌,道:“这东西既然是青主公赐下的你便好好收着,总能起到大用!” 第十章 初次进京 傅说应了一声,放在身上却有些担心,不知道会不会被八卦古镜给吞噬了。这时候就见王铁力一身是水的从江中游了出来,捧着一个白玉小碗过来道:“大人,这是那个黑甲水将留下来的!” 傅天仇哦了一声,也接了过来。看着白玉小碗只有拳头大小,里面还有一泓清水,却是怎么也倒不出来。知道这不是凡水,真把玩间,就听到张老相公长长的叹气:“唉!” 傅天仇一惊:“张老相公如今为何叹气?” 张老相公就道:“如今这天地鬼神都乱了规矩,这天下……这朝廷,怕是……” 傅天仇顿时无言,意兴阑珊的把白玉小碗递给了傅说。朝廷有序,镇压三界,所以圣君在位,其鬼不神。朝廷强大的时候,连鬼神都不敢轻易的在人间现迹,只有天下大乱。朝廷的力量衰微的时候,鬼神才敢横行不法,这就是所谓的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作为朝廷大臣,遇到这般情况,自然是欣喜不来了。 “老朽老矣,不知道还能不能安稳的渡过余生。傅大人,朝廷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傅天仇苦笑,他虽然是二品的大员。但是没入内阁,不能平章军国,算不得朝廷的权力核心,很多事情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此地事了,一行人接着赶路上京。张老相公也跟着随行,他的夫人还有几房小妾还有最小的儿子和两个孙子孙女都被淹死在了江中。要不是他还有两个大儿子在京中做官,这回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张老相公学问渊博,毕竟是做个宰辅的人物,一路同行却教导了傅说许多东西。自然的傅说有两世为人的眼光和见识在,也让张老相公十分刮目相看,推崇道:“若有能中兴当今时局者,其唯傅郎者乎!” 这般再是行船,就没遇到什么危险了,只是整个北方到处都有灾情,不是旱就是涝。朝廷国库空虚,各位内阁大臣请皇帝开内库应急。皇帝不肯答应,已经僵持许久了。傅天仇也是因为这般,才专门告假回乡去祭祖的,也是想避开这朝廷之中的是是非非。 这些天,傅天仇也给傅说讲了许多朝廷的情形。一路同行,他发现自己这个侄儿见识过人,偏偏并不张扬,也就不把他当成小辈。和张老相公谈论朝政得失,也就没有逼着傅说。 来这世界这般久了,又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傅说现在心中渐渐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却对前途不再迷茫。因此也是十分虚心学习,了解这个世界的各项知识。 不一rì就已经到了京城,到处都有逃难的灾民,许多都云集到了京城附近。却都不许入城,在城外安置。傅说看了那安置的条件摇头不止,天气这般寒冷下来,那些住在城外连避寒的屋子都没有,一旦下雪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赈济放粮的粥棚里面放出的粥来,都是清的可以照出人影来。却是灾民太多,运河水浅,粮食运不过来,连这些东西都快要供应不上了。傅说看的惨然摇头不止! 在傅说没有穿越以前的世界之中,历朝历代救济灾民最好的却是满清。大概是惩明代亡于流民,所以特别的吸取了教训。对灾民的救济和流民的安顿是做的最好的,朝政相比大明来说也是宽裕的多。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傅说就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情形和明代十分相似,特别是晚明。他的心里就翻腾了起来,儒家说达者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佛门也讲慈悲,普度众生。而道门之中,有条件自然也要利益群生,在这红尘俗世之中,做善行,积功德!所以傅说觉得自己将来所行之事,并不就是不务正业了。修行也不是只能躲在深山老林之中,自当大隐于世,利益于众生。行那古圣人的外圣内王之道! 这般就相当于发愿了,确定了自己rì后行走的道路,傅说就觉得自己念头通达,净若琉璃。那股子先天xìng光所化的一盏心灯,更加明澈,光芒忽然就包涨了了数倍,照亮了小小的一角识海。想不到一念通透,这xìng功便是大进了! 京城有外城、内城、皇城、紫禁城四重城垣,内城大体呈方形,东西长六·六公里,南北五·三公里,城墙包以砖石,四周建有九座城门,城门都设有箭楼和瓮城,绕城有护城河,坚实严密。看起来是是一个十分完善的防御系统,但是傅说却清楚的从原来的那个世界知道,再完美的工事也是要靠人来防守。只是除了他之外,就连傅天仇和张老相公都会认为京城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他们绕道自永定门进入是长达三公里的正阳门大街,东西两旁建有天坛、先农坛两大建筑群,正阳门大街笔直宽阔,两旁店铺林立,市招辉映,大街的尽头是内城的正门正阳门。正阳门前边建有玲珑的五牌楼和横跨在护城河上的白石桥,和巍峨的箭楼及正阳门城楼相衬托。把京师的繁华风流一一呈现在眼前。 傅天仇身为兵部尚书,自然有宅邸在京城。是按制度由传统赏赐下来的官邸,一旦卸职,那还是要交还给朝廷的。因此,倒也是颇为的富丽堂皇。单单要是凭傅天仇自己的积蓄,算起来颇为清廉的他可就买不起这般样子的宅子了。 在正阳门和张老相公告别,各自行去。张老相公只有家人在京,又是做过八年宰辅的,自然不会没有地方住的。第一次来京城,只觉得比一路所见的任何城池都要热闹繁华,但是对于傅说这么一个穿越者来说,这些却吸引不了他。只有那种古典的风情,却是让人迷醉。 傅家上下除了傅天仇外,还有一个正室夫人,还有一房小妾。却是傅天仇根据礼法,四十无后而纳妾,却是生了一个公子,年才八岁。另有正室的两位小姐,一个叫做傅青风,一个叫做傅月池。算起来和傅说正是兄妹相称,两个都算是他的堂妹了。 第十一章 清风月池 因为是自己亲戚,不用太过避忌。何况这世间也没有程朱理学那种东西,是以都出来和傅说见面了。傅说一看,顿时心里有数,果然是她们! 傅月池颇为活泼,四下打量了傅说半天,才叫道:“说哥哥,看你身上有剑,不知道剑法怎么样?” 她母亲傅夫人顿时恼了:“疯疯癫癫的个丫头,你哥哥是读书的斯文人,佩剑原本是个规矩。哪里像是那么姐妹两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去学些女红,反倒是舞刀弄剑的,当心rì后嫁不出去!” 傅月池顿时不依了:“娘,就是有人要娶我也看我愿不愿意搭理了。” 傅青风只在一边抿嘴微笑,看着妹妹在母亲怀里撒娇。却是没有说话,看起来确实文静多了。 傅天仇呵呵的笑,一点也不为女儿这般恼火:“你哥哥他背着剑可不是用来吓唬人,半路上我们遇到妖怪。你刚刚一个人仗剑就杀了几十个!” “真的假的?”这般说了,内堂里几双眼睛都盯了过来,特别是傅天仇的小儿子,只有八岁大小的小家伙傅舒就用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傅说。他母亲却是在一边没出声说过话,只是傅说刚才见礼的时候回了一福。 傅天仇是学问高深,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对待女孩子还好些,对儿子自然是要严厉许多,虽然极爱那年老才得的儿子,但是却不会表露出来。 “走,走。说哥哥,你这么厉害我们去后院里比比剑,看谁厉害!”傅月池说着就要拉傅说的胳臂往外走去。 傅夫人真的生气了:“月池,真是没大没小的。你家哥哥几千里赶路过来,风尘仆仆的,你不知道去给哥哥安排住处,反倒是这般无礼……” 傅天仇的小妾就赶忙道:“姐姐不要生气,月池她只是一时好奇罢了。”看样子,很是小意。 傅月池就吐吐舌头,溜了出去:“那我先去给说哥哥准备住处去,其实地方早就这般好了。就是再打扫一下!” “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傅夫人满脸笑容,刚才也不是真的发火,只是一时面子无光罢了。 再说了几句闲话,傅说就告辞去了别院。这是给他安排耳朵住处。傅天仇官做的虽然大,但是并不贪腐,所以请的家仆丫鬟也不是很多。所以这么大的宅子却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了,许多事情还得主人家动手。却是没有大家族起居八座,一呼百诺的架势。便是给傅说准备地方住,都还有傅家的两位姐妹帮忙。 刚到了后院,就见了傅月池穿了干活的布衣,哼着小曲再收拾。这女子自然长的极美,和她姐姐一般都是难得的大美人。身形窈窕而又玲珑,虽然这会儿穿着布衣,却另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美来。傅说当然不是想到邪路上去了,只是无端的想起了松娘。松娘也是收起了裙钗,锦衣玉食的rì子不过,却是到了自己家中穿起了布衣,在帮自己cāo持家事。心里无由的就柔软了几分。 “说哥哥,热水已经好了。你先去洗个澡,洗洗身上风尘吧!”说话的是傅青风,身形阿娜的走了出来,还提着一个木桶。看到傅说十分的不安:“怎么能让妹妹们帮我打水,太折煞我了!” 傅青风施了礼,还没有说话,那个傅月池就抢着道:“那好啊,说哥哥。等你休息够了,来和我们比剑。爹爹说的剑法好,我和姐姐都不服气呢!” 傅说听了有些好笑,就道:“那不如就现在吧。我也正想试试两位妹妹的身手。” 傅月池顿时大喜:“你说的啊,看剑!” 手在腰上一抹,便多出了一把软剑来,只是随手抖出一个剑花来,就听的嗡嗡乱响。宛如寒梅一般,吐出层层花蕊。 傅说正想要试试姐妹俩的剑法,覆雨剑忽然就弹了出来,只是迎着光一抖,就是万千点光华。他还没有真正的和人斗过剑,每次动手的都是实力太弱。当下就道:“月池妹妹请……” 傅月池老实不客气,娇喝一声,身形飘忽。原来离傅说足有十来丈远,只是一步之间就飘空而来,把傅说笼罩在剑光之下。 傅说吃了一惊,他才刚刚领悟到以气御剑,上次在江中使出,踏浪斩去十几个水妖。傅月池这分明就是极高明的以气御剑,身剑如同一体,在傅说眼前亮起了千百道剑花,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般一招败下阵来的话,那面子可就真的丢大了。傅说苦笑一声,这时候他的心越发平静了,体内的真元汇聚剑上,不管不顾的把剑当成刀来使。当头劈下,只听叮的一声,万千剑花都消散了。傅月池愕然退后,俏脸涨的通红,软件已经掉在了地上。 傅说大惊:“月池妹妹没事吧,可有伤到你?刚才你的剑光耀眼生花,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时候他才慢慢清楚,傅月池的剑法自然是极高明的。但是真气不足,也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他心里隐隐后悔,看傅月池这样子随时就会哭出来,自己寄人篱下这便尴尬了。 “早跟你说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师父让你专心练剑,你现在知道了吧!”傅青风数落着妹子,帮着她把剑拾起来。 傅月池却是并没有傅说想象那般要哭出来,只是很奇怪的问傅说:“说哥哥,你这是什么剑法。我打你不过,不如你和姐姐试试吧?” “这个……,”傅说有些大汗,傅青风这会儿见猎心喜,就道:“小妹也正想领教哥哥剑法,请……”她说着,也是从腰中抹出一把软剑来。一剑在手,原本看起来那种大家闺秀一般的文静变成了飒爽的英姿,整个人气质顿然一变。傅说看的心动,想到我这清风妹妹这般漂亮,可是要便宜宁采臣那厮了。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宁采臣还有没有机会认识我这个妹妹? 第十二章 世事纷纭 多谢无惨?猫咪兄弟的打赏…… “请……”傅说心里想着,就等傅青风出剑。傅青风的剑法要比傅月池好上许多,但是傅说既然清楚了她们的底细,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太乙天遁剑法是另一个世界最为顶尖的丹派剑法,护持修行的法剑,奥妙无穷,和丹道修为息息相关。傅说已经处在第四层炼心得气的阶段了,浑身真气渐次转化为真元,这时候按理来说他都已经能修出yīn神,拥有法力神通了。就是修炼几百上千年的妖怪,也不过是类似的境界。如果论起功法玄妙来,还赶不上傅说修炼的丹道功夫。 傅青风姐妹两个的剑法虽然高明,技巧也要巧妙许多,但是她们顶多也就是还在修行真气而已。连真气运转全身窍穴都还做不到。这般一来,剑法再好看,在傅说眼里也就成了花架子了。 不过傅说这回没在那么的以力破巧,反而演练起招数的变化来。太乙天遁剑法,法出钟吕,演自武当。战术的原则是以柔克刚,故剑轻而利,贵柔不贵刚,用意不尚力;刚在他力前,柔在他力后;因敌而动,不拘成法;顺人之势,借人之力;以静制动,后发先至。而避实击虚! 这般一来,傅青风就等于是给傅说喂招了。她不论剑法再变,也是攻不进傅说的长剑所及的圈子之中。明明看傅说的剑法软绵无力,却偏偏隐隐带着无穷的后劲。好像是拳拳打在水中一般,只能在水中荡出层层的涟漪,却是也耐不得池水一般。 这般演练了一盏茶的功夫,傅青风就跳了出去,摸着额头上的汗珠道:“不打了,不打了。这是什么剑法,让人这般的难受!” 傅月池叫道:“说哥哥偏心,我和姐姐的功夫差不多。你一剑就打败了我,却和姐姐打这么久!” 傅说就笑道:“你比你姐姐厉害一些,我都不敢留手,所以才一剑就把你的剑给打掉了。” 傅月池顿时大喜,虽然明知道这是假话,也要得意洋洋的看了傅青风一眼。傅青风好气又好笑,道:“水凉了,哥哥还是先去沐浴吧!” 傅说应了一声,路上辛苦,这般已经有快十天没有洗澡了。若不是天气冷了,怕是身上早就馊掉了! 这时候的一般殷实人家都有专门洗澡沐浴的房间,铺着木质的地板,一个大大的木桶,水汽氤氲,却是比他料想的条件要好的许多。外间就有烧火的大铁锅,烧开热水直接用木桶提进来。这么一个大木盘足可让两三个人一起洗澡了,怕不是有烧好几锅水。让傅青风姐妹带着两个丫鬟婆子不知道要提多少桶水,让傅说大大的有些不安。 心里琢磨着可以用竹筒把水给引过来,只是怎么个弄法,还是要仔细琢磨琢磨。傅天仇一家待他十分热情,让他原本以为的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丝毫没有生出。 傅说在傅天仇府上一住就是几rì,傅天仇便要想办法把傅说塞进太学之中。大广朝廷的科举因为读书地位傅说没有超越的那个世界古代高,更加类似于科举刚刚兴起的唐代。却是不要秀才举人进士的一步步考试的,只有最基础的秀才考试,算是读书人身份的认证。这便有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了。 但是因为师资力量教育水平的关系,想要考中科举,就要进学学习。地方上有州县学,朝廷之中还设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还有分门别类的书学、算学、律学、医学、天文历学、畜牧兽医学。这些都是官学。考试合格后被送至尚书省参加科举,因此被称为“生徒”;自学成才继而向地方zhèng fǔ投牒自举,经考试合格后同地方贡品一起被送入京参加科举者,谓之“乡贡”。像是傅说这般的就算是乡贡了。 只是朝廷有钱有人,用傅说以前那个世界的话就叫做又师资力量,自然比自学成才的水平要告上不少。傅天仇就是想把傅说塞进太学之中!国子学只收三品以上的大员的子弟进学,太学为五品以上。四门学收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外,还收一部分平民子弟。这些都算是官二代,**了。 原本依着傅天仇的官职,是能把傅说安排进国子学的,只是一来傅说只是傅天仇的族侄,二来国子监定额三百,人数已经满了。所以就想退而求其次,把傅说安排进太学去,先学个半年再说,起码也是长长见识。 傅说对这种事情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然而这rì见了傅天仇气冲冲的回来,连饭都没有吃,就进了书房去了。又找人叫来傅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傅说原本以为去太学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也没有太过在意,却听傅天仇道:“莫吉建国了,国号为胜。这便罢了,那些蛮子居然说什么水德王,分明就是狼子野心,灭掉本朝了!” 五德始终说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的,不过不同的是。傅说原本的那个世界,本来是五德相胜的,后来发展为五德相生之说。但是不论五德相胜,还是相生,其实都不大灵光。道法不显么! 这个世界道法现世,却是大大的不同了,却是一直流行着五德相胜说。而且极为应验! 当年大广朝以火德王,灭掉了木德王天下的前朝。而如今,辽西的那些老林子里摸鱼打猎出身的莫吉野人,建立了胜国,国民不满百万,兵丁不过五万就敢以水德自居,却是有狼子野心了。 今rì消息传回来,举国大哗。纷纷叫嚷着要出兵灭掉那个化外的蛮夷小国。只是御极天下已经有三十三载的皇帝躲在深宫之中,已经十几年不上朝理政了,那些内阁之中的宰辅们却是众口一词的道四处大灾都没有钱赈济,哪里有钱出关去打仗。 傅天仇身为兵臣,自然是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也不会痛骂内阁的宰辅们,只能回家来生闷气。 第十三章 地震灾劫 这个世界道法现世,名位就是力量。自然不可能像是傅说以前那个世界从宋代开始的那种名不副实的乱搞。这些内阁的宰辅们都是一品的命臣,品阶堪比王侯的。这些内阁的宰辅们发出同一个声音,任是再多的反对也没有用。要不然怎么会把皇帝气入深宫之中,十余年都不上朝的?就是皇帝也反对不得! 傅天仇气的半死,在傅说面前也不用作伪,差点破口大骂出来。傅说摇头苦笑:“朝廷怕是真的没钱了,总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去打仗!” 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深,连朝廷的运转的各项律法制度都十分的清楚。朝廷是真的没钱了,偌大的一个国家,一年的收入税赋只有六百万两。这还是前任名相改革的结果,若是以前一年只有四百万两的国库收入。 就这么些钱里面,一百万两是要入皇帝内库的,养活整个紫禁城几十万的宫女太监。还有在京的武官,和锦衣亲军和作为皇帝耳目的辑事厂,rì子也是紧巴巴的难过。就这外廷的钱粮不够了,宰辅们动不动还要皇帝开内库。 这般情况简直和明代一样,当年傅说读史读到这般情况的时候,差点哭笑不得。如今身在了这个世界,身临其境,却是yù哭无泪了。 这时候就听一声爽朗的大笑:“如松何故发火?”听声音却是张老相公的。其实丁立早就听出了脚步声,只是没说出口而已,现在他的感官灵便,莫说是风吹草动,就是虫爬蚁鸣十丈之内,都是听的一清二楚!张老相公却是早来了,已经在门外把话都听去了。 “原来是张老相公失敬,失敬!快请快请!”这次双方在那处江上算是结缘不浅,算是救了他一命,还帮着他报了大仇。这次回京已经算是通家之好,上次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并其家人过来拜访过,关系现在已经很亲密了。这才能没经过通报,直入了傅天仇的书房之中。 “你家青风真是文静安娴,我十分喜欢。不如许配给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如何?”张老相公含笑道。 他说的那个孙子丁立知道,却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文采武艺都很出众的。是张老相公大儿子的之子,现在还在家中读书,和傅青风的年纪相若。倒也是良配! 傅天仇就大喜道:“固所愿也。改天把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拿去比对一番。”这便是答应了,双方关系更加亲近,都是呵呵而笑。 傅说心里苦笑,不知道傅天仇这辈子还会不会贬官罢职,傅青风还会不会去半路劫人?最重要的是还会不会遇上宁采臣?好在这种事情,长辈做主,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朝廷无钱,如松你便要坐蜡了!”张老相公抚着胡子,叹口气:“可惜你不是各党中人,朝廷却是没有人帮你说话了!” 朝廷之中党争纷纭,不是出自各党的人物,很难在朝廷之中立足。傅天仇也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叹气。好在这次和张老相公结了亲家,张老相公好歹也是前任宰相,自然有许多门生故吏可以借援。 “现在国子,太学各学之中也是乱的厉害。各家也都在学子之中招揽人手,培育后备力量。傅郎去上学,不是好办法!”张老相公道。 “我自然知道,只是说儿人虽然聪明,学问也广博。只是连毕竟……唉,根基不牢基础打的不好。若不去官学之中深造一回,怕是秋后的科举却是很难考中了!” 张老相公对傅说也是极为看重,认为这是罕世之才,便是和傅天仇结亲,也是很大程度看在傅说的份儿上。不过他也知道傅说学问底子不好,和那些皓首穷经的专业书生们比却是要差许多。他就道:“这个好办,科举考试不仅要靠学子的文辞,也要靠实干。是以朝廷鼓励学子干谒。老朽在这朝廷之中还有几分薄面,却是可以举荐傅郎!” 傅天仇吃了一惊,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大广入官可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可走,还有恩荫,举荐之类的门径。不过这都只有一品王公以上的大臣才有的权力。张老相公做过宰相,却是可以举荐人为官。 傅说就道:“小侄儿不愿在朝廷为官,愿为亲民官!” 这般说了,连傅天仇和张老相公都没有想到。这时候做官的,能做京官的,都是觉得高人一等。很多人宁可降级也要呆在京师之中,就好像地方上一个姓班的被擢升为京官,他的同僚送他离开的时候羡慕的要死:“班生此去,无异登仙耳!”根本想不到傅说会主动要求出京,去做地方官,而且还是亲民官。 “这个却有些不好办了,”张老相公道:“按例来说,亲民官只能授给科举出身的,或者是已经有多年为官经验的。你想去做亲民官,那就只能去险恶的边洲去了!” 傅说一拱手道:“正有此意!” “我知道你志向远大,”张老相公道:“但是……” 他说着,就听到天上雷声轰轰,这时候却已经是冬天了,怎么会打雷?这念头都没有转完,就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响,就见桌案上面的杯盏都跳动起来,屋梁椽柱,错折有声。各人相顾失sè,傅说反应最快,一手揽了一个就往外面跑。 刚刚前脚出去,原本搭起来乘凉用的葡萄架子就咔嚓一声垮塌了下来。接着就看到那屋子如同积木一般的垮下来,地上轰隆隆的震个不绝,眼看着到处房子都在塌陷。大地如同脱缰野马一样的颠簸,人都站立不住。就见那房屋被地震震的如同船只一样,跌下去又起来。墙倾屋塌之声,与儿啼女号,喧闹的好像世界末rì。 人根本都站不起来,头晕目眩的厉害,坐船一样,被颠来颠去。河水倾泼丈余,鸭鸣犬吠满城中。幸好这地震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间就停住了。 第十四章 鬼门开阖 傅说担心后院之中的傅青风她们,等地震稍微一停,就抢着去了后院之中。只听的后院之中也是一片啼哭,心知不妙,就看见傅天仇的小妾抱着孩子哭的声嘶力竭。那边傅夫人也是浑身鲜血,死活不知。倒是傅青风姐妹毕竟练过武的,却是没什么事情。但是也是披头散发,伏地大哭。这般惨景,连傅说见了都有些心酸。 傅天仇和张老相公跟着过来,看到这般惨状,傅天仇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容若死。 傅说心中凄惨,正要劝慰,就听张老相公仰天长叹:“这世道要乱了,地震发于京师之中,世所未闻啊!” 这个世界道法现世,一切玄学都是显学,风水堪舆之术也不例外!朝廷置的自然有堪舆博士,京师地界,原本就是普天下风水龙脉汇聚之所。再加上历代以来的布置,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完美的风水阵局。又有帝王天命在身,从古至今,却从来没有听说天子脚下,帝王所居会有这等天灾的。 “我出去看看情况!”傅说心里沉重,出去只见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子,刚才地震的时候许多水井都好像喷泉一样的往外喷水,弄的到处都是泥泞。 天sèyīn沉如墨,冰冷的气息笼罩各处,这种感觉傅说十分熟悉,竟然是鬼气。只是这般浓重的鬼气却是见所未见,好像yīn世的大门就在此处打开。 他开了灵眼一看,就看见无数的死伤的百姓面无表情的往一个方向走去。那处隐隐约约可见一座黑sè巨大的门户洞开,后面是黑黢黢不可测的yīn世。傅说打了个寒噤,这般情况分明是死人太多,yīn世之门直接洞开,接纳死者。 他张眼望去,真看到了傅夫人还有傅天仇八岁的小儿子傅舒迷茫着跟着大队的鬼群往yīn世门户而去。傅说顿时赶了过去,凡人刚死,浑浑噩噩的还没有自我意识。他要上去,点开两人的灵智。 忽然身边一寒,两个身上有着奇异法纹的鬼卒不知道怎么出现了挡住了傅说的去路:“法师,这里不是你插手的地方。还请回去!”说着一紧手中的钢叉。 傅说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不会直接的翻脸动手,只是拱拱手道:“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我等自有厚报!” “回去!”两个鬼卒铁面无私,冷脸以对。傅说一呆,想起了怀中的令牌就取出来一亮,一点光华就罩在了两个鬼卒身上。顿时的,他们大惊失sè,被这上位鬼神的气息罩住。跪倒在地,浑身都抖的好像冬天里的鹌鹑。这是阎君令牌! 不用在和两个鬼卒打交道,傅说走在傅夫人母子身边,两个人却神sè木然的要从傅说身边走过去。傅说叹口气,手中金光一闪印在了傅夫人母子额头上。 他回头看去,那两个鬼卒还在地上发抖,就道:“你们两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两个鬼卒哆哆嗦嗦的道:“天地劫运,改朝换代!”傅说还想再问,就见两个鬼卒滚到在地,身上亮出了一根根金sè丝线结成的大网。他们惨叫着:“法师,莫要再问了。我等再说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傅说无奈,就只好放过两位鬼卒道:“这两位是傅家的人,还请两位差大哥路上多多照顾!” 两个鬼卒连连磕头:“我等一定把二人送到傅阎君城中!” 傅阎君?傅说心里模糊知道了一点什么,却没有再问。这些鬼卒明显的被幽冥律条约束着,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冤魂大多都是从城西南那个方向过来的,看来地震的源头就在那处了。傅说想着,就逆着鬼魂的来路,往刑部大街方向而去。 一路只见惨不忍睹,无数男男女女的衣衫不整就跑在大街上,这时候惊魂未定,浑然忘了廉耻。许多的木建筑都已经着火,火光之中,过路的男女皆身无寸缕,一丝不挂,有一妇女边行边用瓦片遮挡下身;有的妇女用裹脚带子遮着下部;有的男女或披半条破裤,或披半块被单。 傅说心中疑惑,再是何等地震也不可能让这么多人没穿衣服,何况这还是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大家裸身睡觉? 就到了长安街上,无数的断肢头颅飞的到处都是。还有不知道何处飞来的假山石,大树之类的到处遍布。更加骇人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石狮子怕不是有五六千斤也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砸在了一处街边的房舍之中。那一家老小肯定是死绝了! 这般情况怎么也不像是地震,反倒是像是一次威力恐怖的堪比核爆的大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的结果。 他心中疑惑着,一路往震源而去,看路上房子倒塌的模样,果然都是向着一个方向,真的太像是爆炸的冲击波导致的后果。 这时候忽然听见马蹄声隆隆作响,一队锦衣亲军身穿着华丽的飞鱼服,这时候也显得有些混乱不整齐,把所有人都赶了开来。迅速的戒严了,根本不让一个人往爆炸中心过去。 只是这时候十分的混乱,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傅说不走大路,却就从倒塌的屋子之中跳过,行到刑部大街的时候,就倒吸一口凉气。远远的看去,就见紫禁城的一角,连着长三四里,周围二十多里,全部成了废墟,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来。那深坑之中,这时候不断地有地下水涌上来,隐隐还能看见,一颗黑黝黝的只看见的就足有小山那么大陨石就落在坑底。 “居然是天降陨石,没道理啊!”傅说嘀咕着,这时候的星辰都是神明的投影,有星坠落这怎么可能?他不敢多想,隐隐的知道这些不是应该插手的。 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偷看!”傅说抬头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个黄袍的道士发现了。那道士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术,只是一喝,手中就露出了一方大印,就有一道天雷从空中劈下。 第十五章 灾后惨况 尼玛,龙空里面有着一个闲得无聊的贼厮叫做古月潭的。没事跑到我书评区,发了一个表哥表妹。我就想着你一个游人啊,连宋兵甲乙都不算的家伙,又不给打赏,又不投票,甚至连点击都没有完全看白书的家伙。大爷我有必要回你的帖子么?结果这厮贼心不死,跑到龙空发帖子,泼我黑水……问题是你泼黑水也就罢了,尼玛啊,提一下书名会死啊?连书名都不提的,简直是黑到山西挖煤去了……顺便问一下,三江推荐要怎么写才能通过啊…… “雷法!”两世为人,傅说都知道雷法的厉害。只是他自己没修炼过,也没见识过雷法真正的威力。 傅说不敢硬接,只是闪身避过,粉红sè的雷霆落在傅说刚刚站立的废墟上面,轰隆一声就爆炸开来,威力简直像是被大炮给轰了一记。就算这般溅起的石子也是打在了傅说身上,隐隐生痛。 “可惜我一身的真气还没能全部转化成真元,要不然这般雷法也只是小意思而已!”傅说心中想道,身子却不满。真元运转在覆雨剑之中,身形抢动,隔着两三丈就是一剑劈了出去。 一道青白sè的剑气居然离剑而出,如有实质的shè了出去。那道士也是吃了一惊,根本没有想过傅说居然能外放剑气。不过他是出自名师,捏碎一张符纸,身上就显出了一个薄薄的气罩,上面流动着十分美丽的符箓花纹。剑气shè在上面,只是荡起一层薄薄的涟漪,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好厉害!”那道士心里暗自骇异,雷法自然不是随意发出的。那是先锁定了敌人的气机,再牵引出雷霆轰击。哪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书生的,只是把身子一晃,那气机就锁定不住了,白白劈在砖石之上。至于那点剑气反倒是不放在他的眼中。 他没有追赶傅说,眼睁睁的看着傅说飞星掷丸一样的往远处去了。他心里暗道:“朝廷龙脉已破,大广朝廷怕是没有多久了!我等师徒看来还是要另作打算了。” 傅说也是心里有些懊恼,每次全身真气补足,然后化为丹田之火顺海底夹脊而上,才能炼化为真元,也就是丹经之中记载的丹头。这般真是水磨的功夫,按照典籍上记载,起码却要采得三百六十次,大药才能生出。这般算起来起码要两千五百多天,七八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一步功夫。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加快速度的,比如道门的地元丹法,练出种种金丹配合使用。补益体内的真气,这般就用不着七天才能将真气充满。还有就是上次傅家祠堂之中,借得几率气运,就能连续行采得丹头三次。若是有足够的气运,修行速度自然要加快不知道多少倍。可惜那时自己家族的气运,却是不能胡乱的损耗。别人家的气运,外人没有秘法也很难偷盗。 原本傅说想做亲民官,所谓的亲民官就是县令,管辖一县之地,数万的人口,百里之地。几乎能和古代的王侯比肩,所以县令又有一个称呼叫做百里侯。这般只要在任上行些善政,得百姓拥戴,那气运和功德就会滚滚而来。只是现在出了这等事情,朝廷乱作一团,却是很难再去混个亲民官了。 傅说回了傅府之中,把那看到的事情跟张老相公说了一遍。就是傅天仇这时候正在悲痛之中也是倒吸凉气,张老相公面sè也是难看到极点:“天地劫运……” 傅天仇长叹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为朝廷大臣,到时候大不了一死报之吧。” 这般过来几天,消息就陆续传了过来:“天sè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围二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 “两万多居民非死即伤,断臂者、折足者、破头者无数,尸骸遍地,秽气熏天,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一时间人畜、树木、砖石突然腾空而起,不知去向。爆炸力之大,乃至炸飞的“大木远落密云”,石驸马大街上有一五千斤重的大石狮被掷出顺成门外,其后,“木、石、人复自天雨而下,屋以千数,人以百数”,衣物、银钱、器皿更是飘至昌平的阅武场中或散落到西山上或东北郊去了。 灾后,“所伤男妇俱赤体,寸丝不挂,不知何故”,而且“死者皆裸”。这般许多荒谬的事情,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朝廷的邸报之中,傅说即使当rì亲眼去外面看了许多情况也是有些膛目结舌了。 “皇上没有什么事情吧?”傅说问。傅天仇这几rì原本乌黑的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了,看来是打击太大,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几岁一般:“皇上没事,就是许多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2000人跌成肉饼。御史何迁枢、潘云翼在乾清宫被震死!” 他有些话都没说当时皇上正在乾清宫里早膳,慌忙跑去交泰殿躲避,侍奉皇帝进早膳的太监先后皆被飞崩的瓦石砸死。只剩下皇上一人奔入交泰殿,躲在房角大桌子下面。只是这些事情是要为尊者讳,却是不能说出去的。 傅说心里有些丧气,朝廷混乱如此。怕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完蛋,自己的叔父又是这般愚忠,到时候怕是会殉国而亡了。 “说儿,现在朝廷上下大乱。你想去为亲民官造福百姓是好的,只是……张老相公也与我一般想法!” 傅说有些愕然,却听傅天仇苦笑:“这也是为你好,你若是不出仕。以后新的朝廷你尽可以效忠,名节不污。要是你在本朝出仕,在给新朝为官,却就成了贰臣了!” 傅说十分愕然,抬头见傅天仇苦笑:“我受朝廷大恩,忝为二品大员。却是只有以死来报答吾皇了!你还年轻,也没受过朝廷恩惠,傅家还要靠你来光耀门楣,却是不能草率了。” 傅说很想告诉他,自己志不在为官。只是这般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也跟着苦笑。也没有劝傅天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大广朝廷虽然根基动摇,却不是十年八年之间就能垮台的! 当夜傅说心乱如麻,破天荒的没有去做功课。一夜辗转,噩梦连连,便连识海之中的心灯都忽明忽暗,摇曳不定。这却是天人交战,不能自己了! 第十六章 天人交战 怎么样才能申请到三江,各位谁有主意的? 他是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熟读史书,通明万物。冷眼旁观,对这个世界的弊病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是修道中人,一心想的却是成仙了道。就算是有时候为这个世界的种种惨状所震撼,有时候真恨不得为改变这个世界尽一份力量。但是他却怕牵扯红尘之中太深! 前世唐代宰相李泌,生来就有种种灵异,“周氏既娠泌,凡三周年,方寤而生,泌生而发至于眉。先是,周每产必累rì困惫,惟娩泌独无恙,由是小字为顷。”这还不算,据说骨节灿然,异香满室。真是天生下来就是神仙种子的,但是最后却因为心软卷入了唐代的天下纠纷之中,最后也只是十年的太平宰相,到了也没能功行大成,也只是yīn神现化而已。 傅说自己既没有这般的天质,若是卷入这天下气运的纷乱局势之中,到最后抽身不得,能落到李泌的下场已经不错了。所以这些事情一直在心底徘徊,但是这些rì子却受了刺激,天人交战,念头如麻各种念头此起彼伏。第二rì居然就发起高烧来。而且久烧不退。请来许多名医都没有用处。傅说最后烧的糊涂了,外界的发生的事情全都不清楚。 浑身忽冷忽热也不知道多久,忽然一股极为清凉的气息洒遍了全身。那种气息之中带着一股无比的强大的生机,彷佛万物回chūn一般的不由抗拒。原本都快要熄灭的心灯如同受了刺激,再一次的明亮起来,接着那个八卦古镜也shè了出来,回荡心灯光华,慢慢的收束住了野马脱缰一样的各种念头,纷纷归于一处。这次意识恢复过来! “已经不碍事了,只是心魔罢了!”他听见有人说话,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黄衣道士打着稽首在和傅天仇张老相公说话。 傅说呻吟一声,内心苦笑。这便是修道人的魔劫了,前世往往许多小说说起修道人的天劫,就是天雷轰击。岂不知那只是对付妖灵鬼怪的,真正的修道人的劫数却就在心里和身边。 “傅郎醒了,姚道官果然好手段!” 他听到了张老相公的在说,此时太过虚弱了。 这时候他的头就被人抬起,轻轻喂了一些参汤,立时的就滋润了干涸的嗓子。参汤立竿见影的化为了一蛊热流,滋补全身各处,原本都已经干涸的经脉之中就缓缓的生出暖意来。 “好险,辛苦修炼差点毁于一旦。看来我辈修道人,处处都是荆棘,时时刻刻都要小心才是!”他反思自己,修道人内心不通达,这便是心魔,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出来。 扶着的是傅月池,喂着他喝人参汤的却是傅青风,两女看起来都憔悴许多,瘦了一大截。傅月池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这时候圆圆的脸蛋都消瘦了下去,成了真正的瓜子脸,显得眼睛格外的大。让人很是痛惜!连遇丧母之痛,又要来照顾自己,真是难为她们两个了!rì后定要还报的。 送走了那道士,傅天仇叹息一声。傅说正要说话,却听张老相公大笑一声道:“可喜可贺啊!” 傅天仇脸上也有些喜意:“不错,不错。我被读书人,若是不经历魔障,如何才能解惑?” 这般道理,两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前世王阳明格物致知,对着竹子格了七天七夜,结果劳思致疾,却也是魔障了。这个世界更是这般,道法现世,许多读书人,学问进益的时候,往往念头交战,如同傅说刚才一般。但是往往病好之后,学问反而倒是一rì千里了。那便是把内心的念头理顺了,身心通明! 便不知怎么了,傅说想起王阳明,就想起了一段话来:“可知充塞天地中间只有这个灵明。人只为形体自间隔了。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地鬼神万物,亦没有我的灵明。如此便是一气流通的,如何与他间隔得。” 那道士又来了几回,用符水给傅说治病。符水之中却不知道是那个神明的气息,有着滋养生灵的力量。 “傅公子你资质极佳,何不投入我道门?何必去学那些邪门散修的不成器的东西?”这一rì,治疗过了,姚道官忽然开口道。 傅说查看过,这个道士身上却是红光,但无论如何他既然给自己治病,那是肯定能看出自家身体里面是修炼过的。 “道门?”傅说沉吟着。 “不错,”那姚道官以为能说服傅说,有些喜悦道:“你莫看那些邪门散修争强斗狠,看起来十分厉害。但是一个个练到头来,之只有百十年的寿命,而且最多也只是临终保得心xìng灵明而已,还不是要投胎转世?还是信奉我等道门,死后灵魂诡异,自然能得到救赎。便是转世,也有福德,能生富贵人家!” 傅说知道这道士说的一点没错,这世界的散修没有向上的功法,也只能是这个下场。但是他不同,他可是有这完整的丹道传承! “傅公子资质如此好,身上隐然赤气。入得我道门内,可以直授太上三五都功经箓!” 哦,傅说听了霍然动容。在这个世界,九章诸神。相应的也有九章经箓,对应品阶,可以沟通诸神。虽然说是太上三五都功经箓,只是最低级的经箓,对应的是白红二sè的神章,但是已经相当于九品和八品的官职了。 就算是河伯差不多已经是千年神灵,管辖几百里大小东河也只是一个金章神灵罢了。 当然了,授予的符箓更像是官职,不是本身的力量。符箓在有着种种神通,符箓不在却就说明都没有了。不过这就让傅说动了心思。 “如果想得授太上正一盟威经箓呢?”傅说问,这可就是对应的是橙sè章和金章了,所谓的橙章其实就是淡金sè,已经和红sè有了质的差别了。 姚道官好笑道:“若是能授太上正一盟威经箓,那可就是真正的真人了。便是身死之后,一点xìng光都不灭,可以在地府之中为yīn神!”言下之意,真人是傅说好高骛远了。 第十七章 夜窥天机 他道:“傅公子也莫要心急,无事可以去我道宫之中看看。”说罢就告辞了。 “哥哥便是真的想去做道士吧?”傅月池吐吐舌头,这些天慢慢的又有些恢复活泼了,毕竟年纪还小。 傅说就道:“其实做道士也不错!”这个世界道士没有出家的,照样都可以娶妻生子。而且还能当道官,比朝廷的官员都还要尊贵些。只是极难罢了,朝廷三年还有科举还有几十个进士,明经。那道宫之中,可是一年只授三个太上三五都功经箓!可是相当的宝贵。 傅青风就笑道:“那可不行,爹爹会气坏的!”傅天仇是儒家大臣,自然不会喜欢道宫。 “没事,你爹不会生气的!”傅说笑道。傅天仇既然不想他在本朝入仕,那么自然不会去阻拦他去做道士:“过几天,你们带我去道宫转转。说起来来了京城这么久,我都没出去逛街过。” 傅月池就道:“谁让你天天像是老大人一样,不是在家里读书,就是练剑的?” 等到傅天仇回来以后,傅月池嘴快,就把事情说了。傅天仇愕然良久,才道:“如此也好!朝廷要出兵攻打莫吉,我身为兵部尚书,最近会十分忙碌,你出去逛逛也好。” “朝廷要出兵攻打莫吉?”傅说一奇,前几天莫吉建国的消息传来,朝廷没钱几个宰相都是反对。怎么这次风向完全都变了! “上次地震,皇上下了罪己诏,减膳撤乐。钦天监奏上皇帝,说是这次大灾,就是因为莫吉建国,yù德水王。扰了我大广的火德,所以才有这等天变!皇上大怒,下旨出兵灭掉莫吉。” 傅说听的好笑,这次地震大灾,具体怎么出现的傅说不知道。但是如今朝廷这一手却是很常见的权术,转移矛盾而已。把天变的罪过,直接推到了莫吉人的头上。 那么这次朝廷再没钱也要挤出钱来去攻打莫吉了,朝廷之中的那些宰辅们这时候怎么也不会犯糊涂出来阻挡。不过这次如果打赢了还好说,要是打输了,朝廷的根基怕是就不稳当了! 当夜傅说在院子之中行功,忽然心中一动,一下子就领悟到了yīn神出窍之法。yīn神出窍本是小道,就连那种yīn神入梦的法术都要用到的。只是yīn神太过脆弱,见不得阳光和狂风。 今天晚上,傅说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起了心思。百汇之中忽然一跳,yīn神就出了窍来。 古老相传,yīn神出窍的时候最好用香火来护着神魂。傅说也准备了一下,在身边点着了几根线香,原本那yīn神突的跳出来,无形无体的。这时候香烟袅袅,裹着全身,就显出了形体来。不再有隐隐飘散之感。 他回过身去,看到身后还坐着一个傅说,这般情形真是奇妙之极。傅说兴致勃勃地准备走到窗户外,想要看看yīn神眼中,外面世界是怎样的,可是刚一离开檀香作用的范围,就感觉隐有yīn风袭来,yīn神不稳,似乎要被yīn风吹散一般。他吃惊不小,就不敢胡乱的动弹了,这时候要是出了窗子,被一股大风吹上,就是不被吹散了。他这时候飘飘渺渺的,浑身没有半点重量,也要不知道被风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初生的yīn神还是太过弱小,只有慢慢的变的强大了,渡过风劫火劫,才能游于四海之内。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没有金丹大道,散修们修炼到此,也只有在yīn神上做功夫,锻炼yīn神演化出种种神通来,和人演武斗法。甚至有些强者,yīn魂强大到可以进入yīn世之中,斩杀鬼神的地步。 傅说有着金丹大道,自然不太重视yīn神的修炼。甚至很多丹道门派,根本就不讲究出yīn神,而是直接出阳神。 他收了功,今夜也不再练功了。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漫天星斗壁立,摇曳无限光辉。 傅说观望天相,虽然说对这些并不是怎么jīng通,也能看出东北方向一道白气直冲天幕,撼动天宇。 紫微垣之中动荡不安,帝星忽明忽灭,简直是摇摇yù坠。不由的心中大奇情况如此不妙,这时候不赶紧安抚内政,稳定根基,反倒是要出兵莫吉。 连他这个半吊子都能看出来,钦天监居然还撺掇着要出兵,事情大是奇怪啊。又见西北方向,一颗贼星隐隐出现在天幕之中,其大如斗,却是时隐时现,狡诈异常,透出一股血sè的光华来。再一细看,就觉得散发出无边的血气,似乎能听到无数冤魂的痛哭! 傅说一个恍惚,那诸般幻境全都消失了。漫天星光灿烂,和平时一般,刚才那白气帝星贼星什么的全都看不出来了,好像刚才那真的只是眼花一般。 “难道我刚才真的窥破了天机?”傅说沉吟着,他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象。这时候,夜空晴朗,却有一片云飘了过来,傅说本来没有在意,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云彩十分的古怪。他把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把身子隐入树木的yīn影之中。 就见那块黑云飞到了傅府之上停了下来,慢慢的黑云收拢了起来,变成一袭暗影,进入傅府的后院之中。 那黑影行动极快,简直好像没一点重量的影子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法术。但却是活人,不是鬼物。傅说跟在后面,眼看着那人熟门熟路的往傅家姐妹住的房间摸了过去。 甚至用口水点破了窗户纸,然后插入了一根熟铜管子进去。看到这种情况如果傅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真的是傻了,一股怒火就从他心里烧了出来。傅青风姐妹他可是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那人的感觉十分敏锐,傅说心里杀机稍稍一动,那人居然就有些感觉到了。这时候傅说再不迟疑,手中剑气横斩而去,眼看着要把那人斩为两段,那人身上忽然亮起了一层波光,符箓流动。让傅说十分的眼熟! 第十八章 采补秘法 好吧,给古月谭童鞋道个歉……好歹也提了俺书名字…… “该死!”剑气划过波光,那人身上猛然一亮就挡过去了,剩余的剑气破开窗户,呼啦一声在静夜之中十分的响亮。 “是谁?”傅家姐妹也是练武的,十分jǐng觉,娇喝一声。声音顿时惊动了前院的家仆,狗叫声响彻一片。 那人知道功败垂成,根本不敢多呆,收起了身上的护符。就见一柄剑反shè着微微的星光,如同梦境一样的出现在他的眼中。 那人大骇,刚刚要施展法术,剑光一分,傅说已经揉身而上,贴近了他的怀里,一个膝撞,直接撞到那人下体。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音,那人张口yù痛呼,却把傅说反手一个手刀砍在了喉咙之上,把声音给打了回去。接着,一连串的拳打肘击,宛如狂风暴雨,这却是咏chūn拳的短打功夫,每一拳都含着无比的大力。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的骨骼断裂声音,那人宛如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倒在地上。 这时候,傅青风才提着剑跳出了窗外:“怎么了,大哥!” 傅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人身份不简单,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从窗户之中掩映出来的灯光照亮了那个人的脸上,傅青风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差点惊呼出来。 傅月池也跳了出来,她正要大叫被傅青风捂住了嘴巴。外面的院子里传来家丁的喊声:“出了什么事了?” 傅青风大叫:“没事,没事。我和月池闹着玩呢!”那前院的松口气,慢慢的喝止了狗的动静。 傅青风放开了傅月池,她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不由压低声音叫道:“怎么会是他?”原来正是那个几次过来给傅说看病的姚道官。 “这人是正儿八经的道官啊!”傅青风有些害怕了。 傅说不动声sè,在姚道官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本书来道:“这人没死,等下问清楚了。说不得就要灭口!” 道宫势力极大,神灵在世间的代行者,就是皇dì dū不敢轻易得罪的。 “怎么回事儿?”傅天仇披着衣服在王铁力的保护下急冲冲的走了过来,他看了情况也是一惊,但是毕竟见多识广,压低了声音交待王铁力:“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 王铁力应了声是,就去前院交待去了。傅天仇却是长吁短叹:“冤孽,冤孽!想不到皇上经此大难,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傅说心里一动,难道傅天仇知道一些什么?就听傅月池惊呼一声:“爹,那事情是真的?皇上他真的……”说着声音都开始发起抖来。 傅月池一向娇憨,从来没见她这般害怕过,再看傅青风也是一般的脸sè惨白,一阵夜风吹了过来,娇躯都颤抖起来。 “进屋说,进屋说!”傅说道。 傅青风的屋子的窗子已经破了,寒风灌入。好在傅月池的闺房就在隔壁,这时候也不必顾忌许多了,几个人进了屋子,傅说翻开从姚道官身上找出的那一本书,却是一本薄册子。 “……火候用先天jīng气,清秀、颜sè红白、无疾、年十六七者。每月依后开rì期气数。以银或锡造成橐龠,使之呵气入管,量到,我即收上泥丸,下归丹田。行至六个月,颜老还童,发白变黑……” 傅说看的毛骨悚然,惊道:“这是采补之术!”这种邪术在前世也曾经横行过一时,傅说曾经看过类似的典籍,因此一看就知道。 傅天仇这时候真的好像是老了十多岁,看起来就像是龙钟老人了:“这就没错了,传闻之中陛下认为未有经历人事的宫女的月经可保长生不老,因此大量征召十三、四岁宫女,并命方士利用她们的处女月信来制丹药。其中更有种种yín秽不堪的,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所知了。” 傅月池道:“就是,就是。京城和附近州县常常听说有女孩子失踪,很多人暗地下地在说这是为了帮陛下炼丹,所以才偷偷掠去的!” 傅说顿时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两个世界何其的相似。前世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为求长生不死,也是这般的用童女天葵炼丹。为了采得足够的炼丹原料,强迫宫女们服食催经下血的药物,轻则损伤宫女身心,重则造成失血过多甚至血崩,许多人因此丧命。为了防止炼药的秘密被泄漏,还会杀掉取过血的宫女。所以,被征召的宫女都不堪苦痛。结果几个宫女差点在朱厚熜睡觉的时候把他给勒死。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也能碰上这种事情! “那这姚道官过来掠走我们做什么?”傅月池看到了那个铜管子,叫道:“这是迷药!” 傅说冷笑着,别人不知道他自然知道。所谓的用童女天葵炼丹云云的,恐怕只是掩人耳目吧,真正行的却是道家接补的秘法。却是要残酷的许多!难怪会有天星坠地,差点就直接把当今皇帝给砸死了。这般朝廷不亡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我去审问一下姚道官!”傅说说着,就提着姚道官出去,到隔壁的房间。 傅天仇张张口,却没有阻拦。他心情沮丧,很有一种信仰破灭的感觉。儒家大臣一辈子讲究的都是忠君报国,但是眼见他所效忠的君主昏聩残暴如此,又让他情何以堪? 这边厢,傅说把软成肉泥一样的姚道官扔在了地上,他身上的关节尽数把打碎了,现在也只剩下一口气罢了。这家伙居心不良,居然想受害和他亲妹妹一般的傅家姐妹,自然饶他不得。 傅说一指点在姚道官的眉心,yīn神入梦,进入姚道官的识海之中。这时候,姚道官早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这样最好,识海的波动减弱到最低的程度。也就是盏茶功夫,傅说收回手指,回身大汗淋漓。姚道官呵呵的从嗓子之中发出漏气一样的怪声,接着眼睛一闭,就彻底死了。一张白sè的光符出现在姚道官的头顶,正要破空飞走,却被一道白光shè住,吸入了傅说的识海之中。 第十九章 仓促离京 好险,好险!傅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差点让这经箓跑掉了,若是让经箓飞回道宫,那这事情可就暴露了。 经箓被白光牵引着,落入识海之中,心灯爆出了一点火星,转眼扩大变成一个小小的八卦古镜,直接把这张太上三五都功经箓吸入了古镜之中。 傅说这才安心,回到隔壁房间。傅天仇父女三人正在眼巴巴的等着,看到傅说过来,傅月池就先问道:“到底问出什么了?” 由不得她忐忑不安,这要是真的是被皇上派出来私掠民女的话。那么他们家可算是热了天大的祸事,事情只要暴露,皇帝为了防止事情传扬出去,一定会杀人灭口。就算傅天仇是兵部尚书也是一般! “还好!”傅说的一句话让父女三人的心都稍微镇定了下来:“姚道官不是皇上派出来的,只是自己见sè起意而已。” 道宫和皇家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一个代表了皇权,一个代表了神权。自然尿不到一个夜壶去,皇上自然不会让道宫帮忙做这等隐蔽之事。这本小册子却是姚道官斩杀过一个妖人,从他身上找到的。而那个妖人不用说,才是真正帮皇帝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这个姚道官自从见到了小册子之中的采补之术,就起了心思。不仅没把这小册子上缴给道宫,反而私自练习起来。他几次来傅府给傅说看病,见傅青风姐妹貌美如花,又是习武之人,认为这是上佳的炉鼎,今天晚上就趁夜而来,却不料刚好撞在了傅说的手上! 傅说这是搜遍了姚道官的识海记忆所探查到的,自然真实不虚,比姚道官亲口承认还要的清楚明白。 傅天仇重重的松了口气,道:“我就说皇上再是昏庸无道,也不可能打上我等大臣的主意。” 傅青风却道:“爹爹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场祸事还没有过去。”她说:“若是有人知道姚道官死在我家,那事情就麻烦了!” “为什么啊?”傅月池有些不服气:“这个姚道官是个坏人。” 傅说赞许的看来傅青风一眼,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思维却是缜密。如果道宫知道了,姚道官死在傅家,肯定会来兴师问罪。那么真的姚道士的行为说出去?这会不会牵扯到那个小册子的来历,再牵扯到了皇上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此一来,那事情可就难说了。 傅天仇咳了一声:“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朝廷要征讨莫吉。爹爹过几rì要去巡视辽西,你们姐妹也最好不要呆在京城里了!跟着你们哥哥回老家去……” “叔父!”丁立道:“小侄还是想去做一任亲民官,做些实事出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何况你也知道东郡有河伯在,也不知道是否安稳!” 想起了河伯杨韵来,傅天仇顿时沉默了。看他脸上变幻不定,傅说连忙道:“小侄听说许多险恶的边洲,地方官员一直都是空缺,没人敢去那些做官。想必去那些地方做亲民官不会太难吧?” 许多险恶边洲,都是瘴疠之地,野兽妖怪横行,又是穷僻,再加上土人不时叛乱造反。自然没有官员愿意去上任。如南疆之地,许多州县的正堂大印空缺十几年几十年的都有。若是去这种地方混一个县令应该不困难。再比如秦晋之地,大灾之后流民四起,到处都是一片乱摊子,连杀官造反的都有。那些地方也是缺少官员的! 傅天仇沉吟半晌,忽然说:“如此也好,让我想想办法!”他这般说,就是答应了下来,让傅说一阵兴奋。 这般一耽搁已经是大半夜了,天都快亮了。各人散了,自去休息。傅说一回到房中,就忍不住把返观内照意识沉入识海之中。 心灯只是一闪,八卦古镜就出现了,上面花纹流转,居然正是太上三五都功经箓。只是这经箓比临河土地的符召却是要复杂许多,一股冥冥之中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灌注在经箓之中,却被八卦古镜转化了,化为源源不断的真气,补充体内。 “这股力量,就是这个世界道士的力量来源了!”傅说心有所悟。这个世界的道士信奉神灵,自然有着神灵赐予力量,根本不用修炼。称自己修炼得到力量的人为邪道散修,他们的力量来源就是这些经箓了。可惜这股力量只是来了一瞬间,就又消失不见了,要不然如果源源不断的有着神力灌入进来,傅说着炼jīng化气的可就不用愁了! 他心思一动,一张一模一样的经箓就从八卦古镜之中出来了,落在他的手中。但是接着,又是一张经箓从从八卦古镜之中跳出来。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经箓,傅说陷入了沉思,想不到这八卦古镜居然还能复制着经箓。不过这些对他来说用处不大,不管是几张经箓在,能借用到的神力都是那么多,不会有着半点增加! 两张符箓重新又消失在八卦古镜之中,复制这种经箓也是要消耗傅说自己的真元的。却有些不划算! 这次傅天仇的动作极快,也不过一个多月吏部的批文就下来了,任命傅说为岭南花山相权知县令。这个权的就是代理的意思!于是傅说就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京城之行,离京去上任。 原本吏部给的上任时间是一年,就是岭南再远,时间也是大有富余的。傅天仇却怕夜长梦多,连年都没让他们过,直接催促这傅说带着傅青风姐妹去上任了。 大雪天连运河都结了冰,只能走陆路十分辛苦。傅天仇却怕继续呆在京师之中生出变故,寒冬腊月的还催着他们上路。 行了两三天,还在直隶地界。大雪封路每rì行不得四五十里,辛苦非常。冬天天短,眼看着天sè就快要黑了下来,远远的看见前面似乎有着一个村落,傅说就道:“走快一点,今晚就前面那地方投宿吧!” 第二十章 路见不平 说话间,王铁力就道:“公子,你也上车去休息休息去吧!”傅说摆摆手,他牵着马,走在王铁力赶着的马车前面。地上积雪路滑,这种时候却是不敢骑马的。这次出了他和傅家的姐妹三个之外,傅天仇还派了王铁力和另外一个家仆跟着他去岭南上任,顺便也是路途之中照顾。 王铁力铁塔一样的身子,不畏寒冷,另一个家仆就不行了,穿着厚厚的老羊皮袄子,还是冻的缩成一团。他们两个都在马车外面赶车。 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蛋来:“大哥,车上生的有炭火,却是暖和许多,不如上车来吧!”说话的是傅青风。 傅说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在车上就行了,把帘子放下来,小心冷风吹了进去。前面就有村子了,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冬天天黑的快,说话间天sè慢慢就暗了下来。好在有积雪反光,到不至于看不清楚道路。又行了许久,慢慢靠近了那个村子,就听到一阵响锣,四面喊声一片,亮起了许多的火把来。 傅说抽剑挡在马车前,心里正是惊疑不定。这时候却见对面打着火把,提着兵器的都在乱叫:“看错人了,不是他们,不是他们!” 傅月池从马车下来,站在傅说身边,提剑望去,叫道:“大哥,这些都好像是本地的村民啊!” 这时候火把分开,一个老员外在几十个壮丁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施礼道:“原来是过路的官人,我等误以为是贼人了。抱歉,抱歉!” 傅月池嘴快,叫道:“这里还是直隶地方,有什么贼人敢嚣张了?用得着你们这么如临大敌的么?” 老员外就道:“你们是投宿的客人吧,先请进来说话。唉,这世道不静啊。”傅青风也跳下车来,问道:“老员外,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这是我哥哥,新任的花山县知县。” 老员外一听,肃然起敬,对他们一行人又客气了几分。傅月池听了偷笑,向她姐姐使了一个鬼脸,傅说是花山县的新任知县不假,却要加一个‘权’字。也就是代理县令。知县事,那是正儿八经的正七品官,权知县事却是正八品,差了两级了。她这是再笑自己姐姐狡猾! 傅青风示威的对着妹妹挥舞了一下拳头,傅月池顿时老实起来,吐吐舌头不敢再作怪了。好在没人注意到他们姐妹的小动作,老员外还在说:“知县大人果然年轻有为,肯定是进士出身吧。” 傅说苦笑:“今科进士还没有考,我这算是荫补的。”他岔开话题,这老头子再问,可把什么都问出来了:“老员外贵姓,这里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贼人敢在京师地界撒野不成?” 老员外苦笑道:“小老儿姓王,可不敢叫做什么员外。也是冤孽啊,小老儿前一阵子聘了一位塾师,说起来这位塾师课业良勤,学问也是渊博。但就是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到半夜才回来,家里的门都是锁的好好的。因此就知道了那位姓胡的塾师就是一位狐仙了。” 傅说听了点点头,这世界狐仙看起来还真不少,自己家的松娘可不就是。想到松娘有想道很快就会到家了,到时候把父母松娘一起接走,到花山县上任去。 “唉……,”王老员外唉声叹气的,一点都没发现傅说走神:“本来也没什么的,胡先生虽然是狐仙,但是我们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所以一直留在我家教书。谁知道有一天,他突然看中了我家的女儿,非要娶我女儿不可。小老儿当然不肯答应了,昨天那胡先生就找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官人来做媒人,结果说着说着就翻脸动手了。那官人也是狐狸,昨天吃亏了,今天肯定会来报复。所以小老儿这也是预作准备而已!” 前因后果这般一说,傅月池就怒了:“结亲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些狐狸怎么敢这般放肆,你们也没有报告官府去,直接铲除了这窝子狐狸!” 正说着,忽然听到马嘶人沸,声势汹汹,到处有人叫到:“来了,来了!” 火光掩映之下,就见狐兵大至,或骑、或步、或戈、或驽吠叫连天的杀了过来,那声势的确骇人。 王老员外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家丁佃户和一些村子里帮忙的庄户人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就乱了手脚。傅说冷喝一声,却是抽出了覆雨剑,人随剑走,迎着那些狐兵杀了过去。 他这次鲁莽了,只冲到一半,就有一阵箭雨铺天盖地的shè了过来。 覆雨剑在空中一搅,漫天shè过来的箭雨都被剑气搅动的龙卷风带走,呼呼啦啦的掉了一地。 对面的狐兵顿时傻眼了,连傅说自己都有些傻眼,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眼看着shè来的几百只羽箭居然都被自己一招搅落。 后面的那些家丁佃户见了,顿时声势大盛,信心倍增,呐喊着也掩杀了过来。傅说不及多想,杀入了狐兵之中,剑气淋漓,一剑斩出,就有十几个狐兵被斩成两半。那些狐兵大骇,纷纷往后退去。 身后家丁佃户也跟着冲了上来,有人捡起地上的被傅说扫落的箭支一看,顿时叫了起来:“这些狐狸都是唬人的,shè出来的箭都是蒿梗,杀不了人的!” 这么一叫,那些人气势更盛,举着镰刀锄头掩杀过来。 真是啼笑皆非,傅说收了剑,回到马车边。傅月池正在跃跃yù试,却被傅青风拉着了,她看到傅说回来,叫道:“大哥,怎么不追杀那些狐狸了?” 傅说道:“那些狐狸没什么本事,都是一些幻术!”正说着,就看到刚才那些冲杀过去的家丁佃户们又狼狈着溃退回来,一个巨人足有足有丈余高下,身宽数尺,挥舞着一把门板差不多宽的大刀,见人就砍。后面狐兵跟着掩杀回来,和刚才的情形正好相反。 傅说这次有了经验,看眼而看,顿时哑然失笑,对着跃跃yù试的傅月池道:“你去吧,我来给你掠阵!” 第二十一章 成人之美 傅月池顿时大喜,她早就看的心痒痒了,学了这么久的剑法,真正还没有和人动过手。她娇叱一声,仗剑轻轻一点,衣袂飘飘的就飞了出去,软剑幻化出一片剑花来,把那巨人脑袋整个笼罩在其中。 这个世界的剑法自有奇妙,傅说轻轻颌首。太乙天遁剑法却是大道之剑,重意而补重形,一切技巧方面都还要自己琢磨。比不得这世界成熟的剑法有着诸多的花哨。 “大哥?”傅青风有些担心,怕傅月池对付不来这个巨人。 傅说微笑道:“放心便是。”声音未落,只见傅月池剑花落处,满天都是稻草乱飞。那巨人倒地,原来竟然稻草人! 傅青风愕然以对,连傅月池持着软剑就发了半天的呆。等到其他那些家丁佃户们反应过来,又呐喊着冲杀上去,傅月池却悻悻的回来:“原来是稻草人,大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 傅说含笑道:“这些狐狸也就是会些幻术,没什么打紧的!” 他们兄妹正在说话,王老员外已经过来千恩万谢了。傅说摆摆手道:“老员外还是看看这般事情到底怎么解决的好,虽然这些狐狸没什么大本事,但是蛤蟆爬脚面,不伤人也恶心!” 王老员外顿时深以为然,恰好前方乱哄哄的,几个家丁喜气洋洋的抓了一个俘虏过来:“老爷,老爷。大喜啊,抓住罪魁祸首了!” 原来那个姓胡的狐狸塾师在乱阵之中被抓了回来。王老员外匆匆迎了上去,道:“放开胡先生!” 那些家丁顿时大愕:“老爷,抓住这个罪魁祸首,不说是扒皮抽筋,起码也要打杀了,免留祸患吧!” 王老员外喝道:“我让你们放开,就给我放开!”那些家丁看见老爷这般说了,顿时一个个不敢多言,把胡先生身上捆绑的绳索都给松掉。 傅说暗自叹了一声,这些狐族,不论男女个个外貌都是十分出sè。这位胡先生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一副读书人的气质。不过他这时候满脸的羞惭,眼神闪烁不敢看人。 王老员外咳了一声,道:“胡先生,仆自谓无失礼于先生,何故要动刀枪来上门攻打?” 这般说了,那位胡先生更是羞愧,脸sè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嗫嚅了几句,终是没说话。 王老员外十分的jīng明,见到这般情况心里就有了底,道:“先生达人,当相见谅。你在我家教书,我们双方的交情也是处的极好。你想娶我家女儿,原本也是美事一桩,只是你想过没有,先生车马、宫室,多不与人同。我家女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生活习惯?”他这话说的婉转,其实就是说你们的狐狸的习xìng与人不同,难道也让我女儿和你们住到荒坟古庙之中去? 王老员外和他讲道理,胡先生大概也是读书读多了的xìng子,简直像是一个脸皮薄的读书人。一路在王老员外的话语之下败下阵来,估计着地上有缝都想直接的钻进去。 “我家虽然不能把女儿嫁给你……”王老员外正说着,傅说干咳了一声道:“胡先生,我看你也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礼的人物。本官要去花山县为县令,却是少一个师爷,不知道胡先生可否屈就?” 那胡先生本就是羞愧无地的时候,听到傅说递过来的橄榄枝,顿时大喜过望,文绉绉的整整衣服,拱手为礼,却是比儒生还要儒生:“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看来这真的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狐狸,傅说心里暗笑。傅月池却拉扯着傅说的衣服:“大哥,他是狐狸啊,这样真的能行?” 傅说正sè道:“人之异于禽兽者,为有羞耻之心也。胡先生既有羞耻之心,便是天地间灵xìng种子,何得再也畜生当之?” 这话被胡先生听到了,顿时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深深的拜倒下去,涕泪横流:“知我者,唯大人耳。从今往后,敢不效死?” 王老员外在旁边看了这么一出好戏,顿时改了主意。他本来准备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狐女的,来化解这场纠纷。这时候看了这么一幕,顿时心有所感,就道:“胡先生既然愿意娶我家女儿,那么以后定要好生对待!” 胡先生这时候大喜过望,一付乐昏头了不知所措的模样。傅月池就在一边咯咯笑道:“傻子,还不赶紧拜见岳父大人!” 胡先生这次醒悟,连忙拜倒在地道:“小婿胡可之,拜见岳父大人!” 原来他叫胡可之,傅说到了这时候才知道他的名字。不由哑然失笑。真纷扰间,就见一个少女,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自然的十分美貌。她急慌慌的走了过来,脸上还是珠泪滚滚,哀叫道:“爹,你就放了胡先生吧!”却是刚才在闺房之中听到胡可之被抓,就赶紧的过来相救。 傅月池看的好笑,她也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子,见了这般情况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凑在姐姐傅青风的耳边笑道:“原来这对小情人早就已经郎情妾意了!” 傅青风敲了一下傅月池的脑门,含笑嗔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郎情妾意的?” 傅月池顿时不服:“姐姐你又打我的头,会把我打傻的!” 好事既成,当下两边就息了打斗,开始筹备婚礼来。因着胡可之要跟了傅说去岭南,这般婚礼就没耽搁时间,选了个黄道吉rì,一切从简,直接结婚。 原本是要留傅说参加婚礼的,傅说心急着想在过年之前回家。顺便也给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的时间,就约定了,让他们过了年,直接去花山县。 行了这般好事,在上路的时候气氛就欢快许多,傅青风心细就问:“大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对小情人早就有了意思?” 傅说摇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不过从情理之中猜想罢了。胡可之既然在王家教书,肯定是见过王家小姐的,他既然这般要娶王家小姐,我就顺水推舟,chéng rén之美罢了!便是青风你rì后有了喜欢的男子,哥哥也是要帮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第二十二章 又回家乡 傅青风又羞又恼:“大哥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已经许配给了张老相公家的公子。哪里还有什么……呸。” 傅说看那傅青风一向都是风轻云淡的,娴雅自淑的xìng子,这时候就有些气急败坏了。顿时哈哈大笑! “大哥坏死了,故意戏弄姐姐!”傅月池也是咯咯的笑个不住,连傅青风想想都笑了。她们只是以为傅说在开玩笑,却不知道傅说这是再做承诺。原本美好的爱情,总不能因为我傅说穿越的缘故就弄没了?说起来,宁采臣那厮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福气认识我妹妹? 他对傅月池道:“小妹也是一样!” 傅月池顿时尖叫起来,如同踩了尾巴的猫:“大哥坏死了……” 赶着马车的王铁力听他们兄妹三人笑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看路上,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顿时又加了几分小心,把马车又赶的稳了几分。 在路上一连行了月余,可喜往往东郡这边近了,就没有那般的雪,路上好走许多。 这个世界的交通极其不发达,新官上任往往都给几个月半年的时间。像是到岭南越北那些地方为官的,上任的时间更是长达一年,甚至两年的都有。这般还有很多宁肯弃了官身,也不去那种化外蛮夷之地送死。像是傅说这种自己愿意去岭南为官的,却是少之有少,要不然朝廷有规矩在,傅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成了县令?虽然说是代理的。 东河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通不得船了。这时间正是河伯杨公香火最淡的季节,不过还好一路上还算是安靖。遇到小股的山贼强盗之类的,简直就好像是送菜一样。这般顺顺利利的就到了东郡城。 还没有进城,就感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又是几月不见,东郡的城门修起来却已经颇有些规模了。只是气氛很是怪异,却有说不上什么着。 回到家,松娘迎接上来,看傅说带了两位美女回来,顿时神sè有些黯淡。不过知道这是傅说的堂妹之后,顿时容光焕发,颇有云破月来的感觉。那一瞬间的美态让人吃惊。 就是傅家二老知道了傅青风傅月池的身份,也是慌的不得了。毕竟虽说这是自己的堂侄女,但人家可是二品高官的女儿,一时间还有些诚惶诚恐的。 这么几天大概是傅家几十年来最高兴的rì子,尤其是知道了傅说已经有了官身。而且马上要去权知花山县的时候,更加是喜不自胜。但是却不愿意和傅说一起去花山县上任,一来是乡人重土,不愿远行。二来却是朝廷的规矩,官员上任,却是不能带走家眷的。这也是稍作提防之意! “原本想着让你和松娘早点成亲的,不过现在却觉得没成亲了也好。要不然松娘也不好跟着你去花山县!”傅母说着。这时候的规矩是可以带着小妾去上任,却不能带着父母和正妻。 他们一家子说着话,松娘却有些不安了道:“郎君既然有了官身,再娶松娘怕是有些不合适了!官人有王气在,松娘却是受不住的。” 他们家老小都知道松娘的身份,闻言都有些犯愁。傅月池道:“怕什么,松娘姐姐。大哥他还找了一个狐狸当师爷哩!” 松娘听了埋怨傅说道:“郎君也是胡闹,那位胡可之哪里受得了官衙的王气?莫说官衙之中还供奉着神灵。” 傅说一拍脑袋,当时只是想chéng rén之美,故意在王老员外面前这么说的。那胡可之看起来又是一个死心眼,真的去了花山县,连县衙都进不去,哪里能做什么师爷了? 傅说开始还真没有想到这个茬儿,后来慢慢才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 松娘蹙起好看的眉头,问道:“郎君有什么好办法么?” 傅说微笑不语,这时候人多口杂的,却是不适合说这些。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城里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也不知道怎么了?” 松娘还想追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颇为重要。随着傅说当了官,身上就开始带着王气,虽然说现在还弱,但是如果傅说飞官越做越大的话,那么以后可就麻烦了。她心里隐忧重重的,但毕竟个xìng温婉,看傅说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唉,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了。杨公碑居然雷给劈倒了!”傅名玉道,他心里也是觉得现在城里有种山雨yù来的感觉,但是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杨公碑被雷劈了?”傅说悚然动容,杨公碑是河伯的功德碑。既然杨公碑都被劈倒了,那么看起河伯遇上了大麻烦了。 他心里琢磨着,虽然早就有所预备了。只是上次河伯听到傅说一声感叹,便赠了一块玉佩给他。那就说明,那一句“月满则缺,水满则溢”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傅说当时在去京城的途中,就和傅天仇分析过,河伯遇上大麻烦了,有人窥视着河伯的神位。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就动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动手? “这几rì城里乱了许多,现在四野八乡到处都是信奉着今世大尊的,天天都有人闹腾着在这东郡城里开香会!陈县令却一直没有答应。”傅母厌恶的说。 想想当rì在太原城看到的那些今世大尊的信徒的疯狂,傅说就有些不寒而栗。想不到今世大尊的传教居然传这么快,东郡和太原城之间相隔千里,连这里都有这么多人信奉今世大尊了。 “父亲,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花山县。那这城里也不用再呆了,不如回老家去吧!”傅说想了想说。 “为什么?”傅名玉有些不情愿,自从知道他有个堂兄是当朝的兵部尚书之后,衙门里上上下下包括陈县令在内谁不敬他三分?他现在在娴雅之中如鱼得水,却是不愿回乡下种田去。 第二十三章 一笔交易 那个,大家可不可以看书收藏一下啊! 傅说微微一笑:“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够买百多亩田地了。父亲总要回去看着咱家的地去!” 这话一说,顿时震惊全家。要知道在东方的这种文明背景之下,每个人骨子里面都对着土地有一种不可救药的崇拜。 再大的商人,再是有钱,第一件事也是要买地的。有着土地传家,才有着家族百代的兴旺。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傅母有些担心了,五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傅说淡淡一笑,傅青风就道:“叔母不要想多了,这却是我们回来的路上王老员外送的!” 她就把路上回来遇到狐兵攻打王老员外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傅母听了连连拱手:“天帝保佑。”然后笑意盈盈的道:“我儿知道行善积德,母亲十分高兴!” 这事情就说定了,百亩田虽然不多,却是可以传家立业的根基。傅名玉喜不自胜,恨不得立时就去把地给买了过来。 这时候却有人在外面轻轻扣着柴扉:“傅官人在吗?” 傅说心里一动,官人可是当官的人才能被这么称呼,虽然有时候也有些人为了表示尊重这般称呼。但是这次傅说却能听出不同来。 “来了,”和王铁力一起护着傅说三兄妹的那个叫做李大的伴当应着就去开门。傅家小门小户的,从来没请过家丁侍女的,王铁力两个一来,几乎都没有地方安置。这个李大见了傅家的寒酸样子,心里就不大瞧得起,起了别样的心思。说起话来,也就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 傅说闻声也站了起来,往外而去。这时候外面下着薄雪,一个瘦削的道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就静静的立在柴扉之外。他的瞳孔几乎下意识的收紧,心里暗道:他怎么找来了?这道士不是别人,居然是杨公庙的庙祝! “原来是庙祝大人亲临,傅某正是蓬荜生辉啊!”傅说笑着迎了上去。 “傅官人许久不见了,想不到如今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庙祝含笑示意。 傅说的眼神再紧,他们一路直接回家,都没人和任何人接触过的。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当官了? “神在注视着你!”庙祝微微一笑,很难神棍的说道。 傅说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却别扭的很,被河伯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庙祝大人说笑了,区区八品的小官,哪里放在庙祝大人眼中!”傅说道。 这般说来其实也不错,这个庙祝身为河伯杨韵来的人间代言人,身份的确是高贵。他心里琢磨着河伯让庙祝来找他干什么?却一下子联想到了被雷劈倒的杨公碑上去。 庙祝微笑着,也不说话,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傅说。傅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些陈旧发黄的纸——这些都是地契!足足有两倾地的模样,也就是说差不多是两百亩。 “这些都是上好的水田!”庙祝淡淡的说着:“原本多给一些也不打紧,只是你家门户太小,多了反而惹祸!” 跟着傅说一起出来的傅名玉大脑有些缺氧,他也看到了这般一幕,心里砰砰乱跳。地和地可不一样! 傅说给的银子也能买一倾地下来,不过也就是在傅家庄附近的那种薄田。像是这种上好的水田,那价值可就高了,没有十几两一亩是根本不用看的。而且还是有价无市,除了败家子谁也不会把家里的这种水浇地给卖了。有了这么多的田地,那就是傅家的基业,种出来的钱粮可以供着家里五六代人吃喝不愁,还能供养子弟读书,到时候也能说是书香门户,耕读传家。这却是再清贵不过的了! 傅说沉吟着,忽然说:“今rì雪下的有趣,山舞龙蛇,梅花吐蕊。庙祝大人,我们不妨出去踏雪寻梅一番?” “傅官人却是好雅兴,敢不奉陪?”两人并肩行着,庙祝也把油纸伞给收了,白雪慢慢的在两人肩上铺了一层。 他们两人自然不是真的去踏雪寻梅了,只是避开家里人有事情商量罢了。 “河伯大人可是有事情让我办么?”两世为人,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事情傅说还是知道的。 庙祝轻轻颌首,道:“我神遇到了一些麻烦!”他说着,轻轻在地上捏了一团雪:“今世大尊你知道吧?” 傅说点点头,庙祝就不再说话了:“后天晚上,你来我河伯庙一行。只要能过得去这一劫,河伯大人可以保你家百年的平安!” 百年的平安,马上就天地劫运了。河伯不会不知道,但是他敢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已经算出了这回就是他的大劫。只要能渡过去,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当时在去京城的船上,傅天仇也分析过:“河伯的根基稳固,有着大小东河利益这么多百姓。就算是遇着什么劫数,也是逢凶化吉的多!这便是有根基的好处!我们傅家,这些年里虽然没有特别显贵,但是也是气运绵长,这就是青主公的福泽在了!” 傅说本来还一直有些担心家中,就算是让傅名玉离开东郡回到荒僻的老家,也不敢保证能够安全。毕竟天地劫运已经初现端倪了,在这场大劫之中上至天帝诸神,朝廷,下到亿万生民,都在劫运之中。谁也不敢说就能置身事外,彻底的安全了。 既然河伯还有着气运在,那么大家就合作一把吧。傅说把地契揣到了怀里:“后rì傅某一定会到!” 庙祝点点头,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点点头大步去了。傅说站在那结了一层冰的小河边,站了半晌,才往回走去。 冥冥之中,一股巨大的气息降了下来,几乎在傅说把地契收入怀中的时候,就笼罩了在傅家的房子之上。带着些深沉厚重的土黄sè光芒,这是两倾水田给家里带来的气运。 傅说家原来是寒门小户,气运单薄。在傅说去宁安府之前,他家的几乎毫无气运可言,是几缕淡淡的,随风飘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的白气。 第二十四章 一路行去 那个……我好想忘记了感谢染sè粉笔兄弟的打赏吧…… 等傅说从宁安府回来,也就是兵部尚书傅天仇回乡祭祖的时候。就有了一丝紫气的扶持,顿时家中的气运就为之一变,稳固了起来。 这次傅说得了官身,回来一看,家里的气运在不仅有一丝紫气在扶持着,而且渐渐的变化为淡红的颜sè。只是都是几缕,虽然挺拔,但是却说明了根基不深。这时候得了两倾地,顿时的有了感应,气运变的厚重起来。慢慢的覆盖住了整个屋子。 “大郎……呃,”傅名玉的舌头有些打结,儿子有了官身,马上就是一县之主了。再叫大郎就有些不合适了,可惜傅说还没有到二十岁的加冠的年纪,要不然就可以起字来称呼了。 傅说淡淡一笑,道:“我在京城认识了前任宰相张老相公,他给为了起了个字叫做青萍。” 傅名玉一呆,接着大喜:“好好好,我儿……青平有出息了!”他却不知道这是傅说随口给自己起的,只是安在了张老相公的头上。所谓青萍者,剑也!只是傅名玉不知,却以为是清平。 回到家中,傅说取了地契出来道:“一倾地给族中,作为祭田。一倾留着是我家的产业!” 傅名玉一呆,不大愿意道:“大……清平,祭田何必给这么多。这些都是最好的肥田啊!” 傅母也是一般,道:“清平……,我们再买一倾地给族中作为族田好了。这些都是水田……” 傅说笑道:“我家门后太小,凡事还是要靠族中帮衬着。何况儿子要去做县令了,俗话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这清县令,一年比不得知府,一万两总是有的吧?” 这话一说,唬的傅名玉连连摇手:“可使不得,使不得。我家一向以良善传家,这贪赃枉法杀头的事情万万是不能做的!” 傅母就忍不住笑:“你个老实货,清平这是逗你哩。” 李大本来来了傅家,看着寒门小户的,只有瓦房一间,草房两间。只是乡间寻常的小康人家,就不大瞧得起了。这时候见转眼间,傅家就是有了两倾水田的人家。顿时熄了心思,重又变得乖巧起来。却不知道这一切都看在傅说眼中。 三rì后,傅说一大早就到了杨公庙,远远的就看到原本高耸的杨公功德碑已经不见了。一路上所行处,许多黄土砌的整整齐齐的,上面还栽着杨柳的堤岸,都有着被大水冲过的痕迹,许多杨柳树都连根倒掉露出大大的坑洞来。这就是古人的见识有限了,隋炀帝建大运河也是遍植杨柳,后世修河堤都是有样学样,以为树木的根系可以加固河堤。 这般想法原是没错,发达的植物的根系可以起到钢筋混凝土里面的钢筋的作用。只是却没有想过,若是树木死了,里面的根须朽烂,却是在河堤之中留下许多空洞出来。便是那些树万一要是生了白蚁……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傅说本来还在奇怪,都已经寒冬腊月的时分了,哪里来的大水把堤岸冲成这般。就见到河中冰层破裂,发出隆隆的声音。浮冰随着江水流动,撞击在东河两岸,这般的破坏力可比普通的的大水要厉害的多了,难怪河堤有这么多被损坏的。 “看来河伯的麻烦非是今世大尊一家!”看到这般情形,傅说心里多少有数。能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让冰层破裂的,也只有水神才有这个本事。 “挑在冬天,河伯喜欢稀少的时候动手倒是选的好时机。”傅说忖度着。 正想着,就看见前方立一群衙役立了个卡子。傅说慢慢的走过去,他今天连马都没有骑,立时就被人认出来了。 “原来是傅家侄子……啊呸呸……傅公子。”一个衙役,满脸堆笑着打招呼。傅说认识,好像是和自己父亲一起在衙中当差过,甚至还来过自己家中喝酒。 “原来是孙家叔叔,”傅说含笑着:“叫什么公子,怎么这么见外?” 孙衙役顿时喜上眉梢:“哪敢,哪敢……傅公子不是和着兵部大人一起去京城了吗?却是回来过年了?” 傅说淡淡的道:“叔父抬举,给我荫补了一个小官。孙叔叔,你们这么冷的天气在这里作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哎呦……”孙衙役顿时大惊失sè,赶紧行礼:“折杀小人了,折杀小人了。想不到傅公子已经是官人了。却不敢当叔叔这称呼!” 其他几个不太熟悉的衙役而已都纷纷乱哄哄的行礼:“倒霉啊,县尊大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了。让我们这地方立上关卡。却是不让人往河伯庙里去,这不今天一早就拦截了好几批香客!傅官人,你这是去……” “我回傅家庄一趟!”傅说含笑道,心里却在往下沉。看来连官府都插手进去了,拦截香客,看来这陈县令也是站在河伯的对立面了!” “傅官人既然会傅家庄,小人们自然不敢阻拦。”孙衙役含笑道:“官人小心一点,说不定前面还有今世大尊的人,这些人抓到往河伯庙去的可是直接往死里打!” 傅说微笑谢过,看来河伯的情形比预料之中还要糟糕。这次说不得还真是要拼命了。只是他却没有半点后悔,插手神灵之间的争斗,原本就是凶险万分,但是如果胜利了,那么报酬也是出人意料的丰厚。 果然有走了两三里路,就看到一批人拿着棍棒,看到傅说就大叫:“又一个来上香的,兄弟们,往死里打!”这些想来就是今世大尊的信徒了。 傅说这般想着,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提着棍棒恶狠狠的冲过来。冷哼一声,也不拔剑,只是按剑而行。那些冲过来的暴徒们,却就觉得一股无匹的煞意直冲过去,感觉着不是一个书生按剑像他们走来,而是一头猛虎,散发着骇人的凶气一步步走来。 当头的那个只是抬眼一看到傅说的眼睛,就哎呀一声被吓了一跳,那眼神明亮如剑,刺人魂魄。 第二十五章 却争座位 那人手中棍棒顿时一丢,人就呆傻着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好几秒钟,这才反应了过来,怪叫一声屁滚尿流的就往远处逃去。 其他人也是这般,被傅说一眼望过去,就神为之夺,好像被老虎盯住了一般。个个吓的棍棒脱手,逃命而去。 一个个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这才软到在地,吭哧带喘。 “我说,那书生怎么这么邪门……”一个暴徒心有余悸:“我怎么一看他到他眼睛就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的,差点就尿了裤子……” “就是,妈呀……”当先跑的那个叫道:“和我那时候走山路遇见老虎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一般的气势……。那次我们我们五个人可就我一个激灵活着逃出虎口了!” 几个人的议论傅说自然是听不见,他吓怕了那些暴徒。只是晒然一笑,这就不是那些人胆子小的原因了。傅说刚才按剑而行,用的就是燕赤霞所谓的目中剑的功夫。jīng气神高度统一,化为杀意,震摄人心。练到端的,根本不用和人动手,胆气稍微弱的,一眼瞧过去,就能把人吓的屁滚尿流。 这些小喽啰转眼就被傅说抛到了脑后。到了杨公庙,就见到许多的道兵把守住了路口。杨公庙良田千倾,佃户无数,甚至还养着一千道兵。这时候都派上了用处,个个眼中神气充足,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勇悍之辈。论起来几乎都不比皇上坐下的锦衣亲军弱。 千顷良田,一年能出产三十万石粮食。佃户们按上缴一半租子来算,也有十五万石。养一只万人大军都是绰绰有余了,现在只养一只千人私军,自然相当的jīng锐。 “庙祝大人又交待,傅官人请进去吧!”守路的私军头目道。 傅说颌首示意,一路过了十几道道兵的关卡,来到河伯庙中。就见十几个道士盘膝坐在大殿之中,看气势个个都是高手。每个人都是散发着红sè以上的光晕。 庙祝端坐在蒲团之上,见了傅说过来,微微一笑。却就没说话,他身边空着一个蒲团,看来就是给着傅说留着的。 傅说当仁不让的走过去,一个坐在下首的道士面带不忿,轰然起身,愤愤的望着傅说。傅说眼角都没抬一下,继续往前走,那道人就忍不住了,喝了一声:“呔,你算是什么东西。那位置你凭什么敢坐?” 傅说理都没理,他知道满大殿的道士们都在看着他。出头的虽然只有一个,估计服气的却是一个也没有。但是傅说却不准备让他们服气。 若是换了一个人,受到这般的质疑,说不得就要和这道士动手,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傅说却像是根本没听见那道士说的话,更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把那道士放在眼里。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在了蒲团之上。 一股浩瀚的气息,温柔的冲刷着傅说的全身。这感觉他很熟悉,就和那块河伯玉佩一般,带着的是同一种神力,这是河伯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现在却变化为纯粹的水的力量。他舒服的呻吟一声:“河伯请我来的,留下这个位置给我。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那道士的脸sè迅速的由白变红,再由红发紫,嗫嚅着说不出去话来。这些都是杨公庙的道士,信奉的都是河伯。质疑神,对神不敬,这却是万万不敢的。他再找傅说麻烦,那就是不相信河伯的眼光了! “退下!”庙祝微微喝了一声,那人紫涨着脸皮乖乖的坐下,不敢多发一言。河伯又道:“傅官人只管调息,到了晚间才有大事!” 傅说点点头,这算是给河伯帮忙的福利之一了。源源不断的jīng纯的水气涌入傅说全身,帮助他伐毛洗髓,改善着肉身。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水为万物之本源,生命之所初生。这种不含任何杂质,甚至不带河伯气息的水气,是世界上最纯粹的力量之一。对傅说这种修道人来说,尤其如是! 纯粹温凉的水气冲刷着全身的脏腑,甚至每一处的经络。把人成长过程之中不可避免的带着的暗伤,还有人吃五谷杂粮,呼吸世间诸气带来的杂质都被一点点的给冲刷掉了。这般深入彻底的伐毛洗髓,原是金丹成就之后的水磨功夫,今天却借着水气给做了。 大殿之中每个人,这时候脸上都显出宝相庄严来。浑身上下都透出淡淡的光辉来,这些座位上下排序,越是往内靠近河伯神像,效力越强。难怪那些人不忿傅说抢了一个好位置了! 这时候,傅说根本没有闲工夫去想那些琐事,他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欢呼呻吟着。好像没穿越时候的一句广告词,细胞在呼吸! 细胞呼吸着,丹田之中就源源不断的生出氤氲的真气来。慢慢的填满全身经脉。这时候,一阳生发,眼见这活子时将到未到之时。这就是所谓的重yīn之下,一阳来复,是名天地之心,即是玄关一窍。此刻jīng、气、神都在先天,鸿濛初判,并不分真jīng、真气、真神,即此是真jīng、真气、真神。若能一心不动,便可当下采取运行。 无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美景现前,茫无措手;心一动而落在后天,遂分为jīng、气、神矣。法在玄关初现之时,即刻踏住火云,走到尾闾,坚其心,柔其息,敲铁鼓而过三关,休息于昆仑焉,此炼心进气之功也。 这般踏火云,过三关,心与气随,固已入于泥丸矣。然在泥丸宫内,或有识神引动,则气寒而凝,必不能化为真水,洒濯三宫,前功尽弃矣。所谓的泥丸也就是识海之中了。 好在傅说这时候先天xìng光已经化为一盏心灯,又有着八卦古镜护持着,这时候就息心主静,与气交融,气乃化为美液,从上腭落下,卷舌承露,吞而送之,注心于绛宫,注心于黄庭,注心于元海,一路响声直送到底,又待玄关之现焉,此炼心得气之功也。 第二十六章 神战之前 有着jīng纯水气之助,傅说行得十七八次采锻。不知不觉的就已经rì暮了。 当的一声玉釜轻响。唤醒了深度入定之中的诸人,各人才念念不舍的醒转过来,个个收功不提。莫看这短短的一天功夫,抵得上寻常一年! 一些小道童鱼贯而入,提着的都是各sè美食。却是益气滋补的之物。包括傅说在内,他们这些人功行未到。虽然都在养气练功,但是肉身却当不得的,还是要靠食物来滋补的。 淡淡的带着药香味道的莲子粥,各sè药材炖熬出来的鸡汤,还有其他小菜,无一不jīng美,而且都还是大补之物。吃下肚去,都感觉着热流涌遍全身。越是傅说这种修炼者,越是需要大补。每次采药,都是把七天之中全身生出jīng气jīng华给一采而空。这般要是补不过来,反而容易伤着肉身本源。 不过傅家只能算是小康,傅天仇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也不是什么奢侈人物。所谓不积三代,无以成世家。河伯成神已经七八百年了,底蕴深厚,非是寻常可比。就从这些吃食都能看出一二。 落肚的热气缓缓都被化为真气,傅说叹息一声:看来以后这饮食方面也要注意了。不过这种滋补益气的药膳方子,也不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一碗小小的莲子粥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和药材。 天sè渐渐黑了,今夜真是满月之夜。月光清冷,散落下来在遍地的茫茫白雪之上,又添了一层清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使然,总觉得带着些肃杀之气。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狼嚎之声,更是添了几分这意思。傅说哑然失笑,随即意识到河伯庙方圆哪里会有野狼?看来是敌人来了。 其他人也是反应过来,都握住兵器,有些紧张。招待的这么好,那么来的敌人更加不是等闲之辈了。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傅说朗声长笑:“月白风清,正是杀人之夜!” 傅说这一声长笑惊醒了诸人,包括刚才出言挑衅傅说的道士暗地里都叫了一声惭愧。敌人还见到,自家就先紧张起来。 “今晚来的敌人不会少,”庙祝缓缓的道:“河伯大人在此镇压已经有了八百年了,附近那些贪恶小神都不敢行不法之事。早就已经开始忌恨大人了!” 傅说闻言一晒,这等话只是为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就像是两国交兵,肯定都会说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倒是河伯在本地为神已经有八百年了,不仅水中的事情要管,便是附近的山神土地都要受其驱驰。被人家忌恨那才是真的!只是,现在自己和河伯都是一条船上的,倒也用不着出言反驳而已。 “咔嚓擦……”不远处的东河之中这时候也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冰层破裂的声音。在这般静夜之中,格外的让人心惊肉跳。原本靠近河伯庙的这一段,都被河伯的神力所封锁,一点都没有化冻的痕迹,结着厚厚的冰层。这时候也破裂了,看来是有敌方从水中来袭。 “外边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用你们管!”庙祝冷静的说道:“你们只管守住这间大殿就是!” 傅说深吸一口气,也不管外面动静再大,只是就坐会蒲团之上,调匀气息。庙祝微微颌首,其他人有样学样的都坐了回去。只是这时候随时都可能会动手,却也没有人敢进入深定之中。 傅说还是第一次经历神战,心情说是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他却明白,这里的战斗再激烈,包括傅说他们这些人的战斗,都不是神战胜负的关键。河伯严格来说只是地祇,他的敌人也是一般。真正的神战胜负,却是灵界之中,若是真正的天神那么神战就是在天界之中了。 可惜自己没有修炼出yīn神,要不然也可以一游灵界,看看这般的神战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傅说未免有些惋惜! 也就在这时候,屋顶上面的琉璃瓦忽然轰隆一声响,破开一个大洞,一蓬黑sè腥气如同黑云一样的吹了进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攻到这个核心的大殿。这时候全靠个人反应的快慢了,傅说第一时间闭住了呼吸。他现在也能稍稍的锁住皮肤毛孔,有些厉害的毒气甚至能从毛孔之中侵入体内,这个是不得不防! 可是很快,傅说就发现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这里是河伯杨公的神庙,都在河伯的神力笼罩之下。 这些腥臭的黑气刚刚吹入殿中,就被分解,还没有发挥威力,已经被彻底的被着河伯那种带着水气的神力给净化洗刷。 接着就是惨叫,一只巨大的秃鹰就从破洞掉了下来,羽毛皮肉都被一种纯净的神力所洗涮。还没有掉到地上,就已经整个化为斑斑点点的光点,徐徐飘散,竟然是连点灰都没有留下。 “各位不要大意,”庙祝叫道:“等下神战开始,河伯大人的神力就会收缩。那时候就靠我们守护河伯大了!” “是!”那些道士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在离河伯庙上游十几里的地方,往常这么近的地方都会被河伯的神力所覆盖,但是现在河伯的神力都收缩到了河伯庙附近。许多魑魅魍魉都已经在这地方大模大样的活动了! 徐空庭站在杨公堤上,看着东河之中的如同开chūn化冻一般,冰层破裂,形成凌汛。破碎的冰层形成大小不一的冰块,随着水流互相撞击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音,撞击在两岸的河堤上。 “这般水族的妖怪,却是想借机会毁了这杨公堤!”徐空庭身后站着他的儿子徐世杰,看到这般情况,微微变了脸sè。他自小在东郡长大,自然知道杨公堰的作用,方圆几百里就是有了杨公堰才没有了水旱灾害,变成肥沃之地,旱涝保收。 “水族凶悍,”徐空庭淡淡的说:“有着杨公堰束缚住水势,让他们不得恣意。自然恨河伯入骨!不过杨公堰毁了也好,凡人只有在痛苦之中才会渴求神灵的救赎,才会更加的信奉大尊!” 第二十七章 妖魔聚集 徐世杰听的倏然心惊,这等诛心之言**裸的说出来,带着一种血淋淋的气势。连他这个做儿子的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徐空庭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多了,他干咳一声:“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徐世杰低头答道:“河伯庙的道兵十分的jīng锐,死死的守住了整个杨公堰。我们到现在也攻不进去!” 今世大尊虽然势大,但是毕竟崛起的时间短了,底蕴不深。不像是那些老牌的神灵一样,养着许多私军武力。凭着的都是一些收服来的强盗土匪,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过,幸好攻打河伯的不止是他们一家。 一条白线从远处而来,所过之处,所有的冰层都被撞个粉碎。那条白线来的好快,眨眼间就来到了徐家父子身前。轰隆一声带起漫天的水珠和被撞成小颗的冰粒,向着徐家父子身上撒去。 徐空庭冷笑一声,竟然是一动不动。徐世杰面sè大变,把头一缩,准备着迎接冰水浇头。却见漫天洒落的冰水,在徐家父子身前一丈的地方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尽数被反弹开去。 一条黑sè的身形庞大,身上鳞片如铁,却有着独角的蛟龙从水中窜起,只是两三丈之间就化为了一个黑塔一样的壮汉,站到了徐空庭的身前。 “黑龙王,几天不见了。怎么还耍小孩子的脾气!”徐空庭淡淡的说。 黑龙王冷哼一声,原本就是临时起意,想给徐空庭这家伙一个下马威的,却想不到他这般轻易的化解了。他拙于言辞,也不想和这些狡猾的人类逞口舌之利。只是瓮声瓮气的道:“小徐来的还挺早,怎么别人还没来?”他活了起码千八百年的,徐空庭自然只算是小徐,却也是占徐空庭的便宜。 “谁说我没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一点黑sè的影子不动声sè的从地上的一片yīn影之中站了起来,不断的拉长拉宽,渐渐化为一个人形,填充各种颜sè。看起来和真人无异了! 那人穿着一袭道袍,却是破旧的发白,已经看不出颜sè了,笼着手站着,却像是袖手旁观的架势。 “元神出游!”徐空庭目光一闪,在那道士身上转了一圈,随即的打消了念头。现在还是对付河伯杨韵来要紧:“现在只差虎山神了,他来了我们就动手。” 黑龙王只是一跳蛟龙,却是傅说前往宁安府经过的那片叫做风崤山的大山怀抱之中的一片大湖黑龙潭之中生出的一条蛟龙,风崤山脉大小支流尽数都是归他管辖。只是那一片大小东河却是锁住了黑龙潭出去的水道,让条蛟龙只能憋屈的在潭中打转,不能兴风作浪,驾着浪头腾蛟千里,化龙而去。所以和河伯是历来的死对头了,但是他和风崤山脉的大山神,关系历来也不怎么和睦。闻言就哼了一声:“没有他来,我们照样能杀掉杨老儿!” 说话间,一声虎啸,带着一阵腥风,出现在他们面前。云从龙,风从虎,这便是虎山神到了。人还没有来,就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收拾了几个不听话的山神土地,来的晚了一点还请见谅啊!” 话落人到,看起来也是高壮的一个汉子,浑身筋肉如铁。他要是和黑龙王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铁塔一样。河伯势大,沿着东河两岸,许多山神土地都是尊奉河伯的谕旨。就连风崤山脉之中许多沿河的小山头也是一样,让虎山神大大的不满。 “老黑,这次说定了。你要得了河伯的神位,须得把黑龙潭让出来。凡是风崤山的地盘全归我管!”虎山神道。 黑龙王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情不愿的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虎山神又对着徐空庭道:“那么东郡城里的城隍……?” “已经被我杀了,换了一个听话的上去!”徐空庭轻描淡写的说道。 虎山神就哈哈大笑:“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徐空庭就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符出来,道:“大家小心了,灵界其实就是阳世和yīn世之间的夹缝之中。借助我家师尊的力量,我们可以直接破入河伯的水府,不会迷失路途。” 能在yīn阳二世的夹缝之中建立府邸,开辟洞天的,在座的一个也没有。所以徐空庭先把事情给交待清楚了:“到时候,跟着我。如果谁乱走,迷路去了yīn世,那么就算谁倒霉了!” yīn世是亡者之地,就算他们这些去了也是只有被yīn世的死气给沾染,消磨尽神力,最后死路一条的下场。听了徐空庭的话,黑龙王几个心里暗自jǐng惕。 徐空庭又对徐世杰道:“你去统领人马,勿要杀入河伯庙中。毁去神像!神像是河伯在阳世之中的坐标,也是灯塔。毁了神像,河伯必然方寸大乱!” 徐世杰道是,却是有些迟疑,凭着他们的力量却是打不破那些道兵的封锁的。 那个道士最先道:“我几个徒儿也会去帮手!” 虎山神大笑:“我家的儿郎都带了过来,莫说是一千个道兵了,就是再多也不够塞牙缝的。” 黑龙王脸sè更加难看,他的压力最重,却要硬抗着河伯的水军。不过为了河伯的神位,这些代价是少不了的。 “走吧。”诸事交待完毕,玉符就离开了徐空庭的手上,飘在空中旋转着,发出淡淡的毫光来。那光看起来不起眼,却是穿透了空间的界限,直接透进了另一个世界。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底,无数明珠照的雪亮,呈现出一片水府来,占地足有千亩,不是人间气象可比。 徐空庭掐了一个避水咒,昂然直入。其他人也各有手段,跟着进去。玉符光芒收敛,缓缓落在地上。徐世杰上去把玉符捡在手中,呼吸顿时有些急促。只要被玉符毁了,那些人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没有徐空庭在,徐世杰顿时有了一种海阔天空,大权在握的感觉。他干咳一声,学着徐空庭的步子,缓缓走去。 第二十八章 元神御剑 河伯庙的大殿之中,神力如同cháo水一般的退去。每个人都知道,在灵界之中的神战开始了。他们都有些忐忑不安,信仰的战争最是残酷无情,输的一方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 就在那种内心的压力不断的加大,却没有地方释放,每个人都紧绷成一根弦的时候。呼呼啦啦的拍打翅膀的声音不断地传了过来,一团黑云从顶上琉璃瓦的破口涌了进来。竟是无数的红着眼睛的蝙蝠,满空的乱飞,好像是龙卷风一样。 “小心,这是风崤山的吸血蝙蝠。”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似乎惊动了这些吸血蝙蝠,拍打着翅膀冲了下来。 傅说第一时间出剑,一招夜战八方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彷佛着傅说整个人都化成了银sè的刺猬,生出无数银sè的尖刺来。凡是飞过来的蝙蝠顿时都被剑影穿过,跌落地面。 傅说传承的太乙天遁剑法原来是没有剑招的,只是练字如练剑。不过如今过了这么久,他自己也总结出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招数,不断的改造完善,使之成熟。其实天下武功莫不如是,都是在实战之中总结的招数下来,不断改进完善,成为固定的招数。这一招夜战八方就是! 相传民国时候,有着神剑之称的武当李景林,使出一招夜战八方,连水都泼之不进。而今傅说的这一招,也是差相仿佛。只是还达不到水泼不进的地步,漏了两三只吸血蝙蝠飞入剑圈之中。 傅说的剑法顿时一变,漫天的剑影顿时收了,覆雨剑沉重的像是拖着千斤的泥水,缓缓的画动着一个弧形。莫看着剑招似乎变的慢了,处在剑弧之中的吸血蝙蝠却是啪嗒的在空中就爆成了一团肉泥。 但是这些蝙蝠彷佛源源不绝一般的涌了进来,盘旋在大殿之中飞舞,像是黑云一般。 就有一个道士大喝一声,口中喷吐出一道火龙来,空气之中硫磺味道大声。那道火龙翻卷着,在大殿之中飞舞一圈,炽热的火焰几乎能让傅说的头发眉毛都要燃烧起来。这却是散修的功法,用硫磺一类的药物用罡气给包裹了,吞入腹中。以罡气涵养着,一旦发出去,就有这般威力。 只是一圈下来,那条火龙便就消散,化为星星点点的火星儿在空中消失。但是这一下子,却就消灭了近一半的蝙蝠。 另一个跟着大喝,却不是口中喷出火龙了,一道道青黑sè的煞光从掌心之中喷出。煞光之中还有着无数的铁丸,爆成漫天花雨。 其他都各出绝招,眨眼间就把大殿乱飞的吸血蝙蝠给一扫而光。这些人居然都是练的散修功夫,傅说看了几个人的动手,心里顿生疑惑。原本都还以为这些是河伯的神职道士之中挑出来的高手,看他们动手却没有一个是依赖经箓神力的,都是自身的修炼出来的力量。 这却是有些奇怪了,原本不是说神灵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依赖神灵,反而修炼自己力量的那些邪门散修?随即又有些明白过来,神战之中你死我活。没一分力量都有用处,不可能再借出神力给信徒使用。难怪要培养一批散修在神战的时候用。这可真是养兵千rì用兵一时了,也只有河伯这种八百年神灵才能有这种底蕴! 正想着,又是一团耀眼光芒从破洞穿下,恍若流星一般的划了过来,留下灿烂无比的痕迹。大蓬大蓬的鲜血喷洒出去,那道飞剑划过,就有两三个道士颈血飞溅,如同喷泉。 一时间道士们全都乱了:“小心,小心。这是飞剑!” 飞剑?傅说心中一动,两个世界,飞剑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传说,却没有亲眼见过。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只是飞剑与飞剑也有差别,不知道这是那种飞剑? 万般念头,都是一闪而过。飞剑已经向着傅说刺了过来,飞剑还未至,眼中已经是眼泪横流,全是幻影了。这却是飞剑之上的剑气太利,刺激到了眼睛。 好在傅说也是练过目中剑的,眼中剑意涌现,堪堪抵住剑气的催逼。覆雨剑画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剑圈,彷佛是一条接着一条跳出来的yīn阳鱼。随着剑圈出现,剑气层层布防,那飞剑如同游入漩涡激流之中的鱼儿,被纷乱的水流所带到。 飞剑上面嗡嗡轻响,剑气闪烁暴涨。傅说不惊反喜,这却是飞剑上面的气机被傅说画出的剑气所影响,变的有些散乱而不稳定了。 这般写出来虽然多,其实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傅说已经是使出浑身的功夫,展现出了自己剑法的最大成就。覆雨剑最后一格,堪堪让那飞剑从傅说身侧飞过,锋锐的气息已经割破了他的衣服。腰侧出现一道细细的伤口,看起来比发丝还要细小。 但是随着一滴鲜血慢慢的流出,接着就喷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伤口猛然外翻开裂,顿时的变成小儿嘴巴一样恐怖的伤口来。 飞剑从傅说身侧划过去,傅说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自己受伤一样。覆雨剑豪不停歇,叮叮当当豪不留情的在一眨眼之间劈了飞剑十几剑。那飞剑顿时光芒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道士斜步冲出,口中喷出一大口含着罡气的污血来,正喷在飞剑之上。那飞剑顿时一声哀鸣,如同离水的鱼儿一般,掉在地上,弹跳几下,光芒尽敛,动也不动了! 同一时刻,远在两里开外的一处河堤上,端坐着一个黑衣道士。他的身边团团围着三个同样的黑夜道士,一般的衣着破旧。这时候那盘坐着的道士忽然闷哼一声,口鼻之中都流出紫黑sè的血来,然后身子一歪就软倒在地了。 给他护法的黑衣道士道士们顿时大惊:“师兄……”,抢上前去。伸手一摸,他们的师兄已经浑身软绵绵的,再无一丝的气息了。 “有人破了师兄的飞剑,师兄是元神御剑!”一个黑衣道士说出了他们师兄的死因。 多谢无惨?猫咪兄弟的打赏。有些惭愧…… 第二十九章 道途艰难 顿时那些黑衣的道士都沉默无语了,这时候一个年长的就站了出来:“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师父已经杀入了灵界。我们自然也要为他老人家出力,只要这次灭掉了河神。得了神章符召,师父他老人家就能封神,长生不死。我们这些弟子也能水涨船高,受到庇护。便是死了,在冥世之中也能被拉到师父的神府之中。但是若是这次杀不了河伯,夺不到神章符召。我们也会被当成亵渎者,永远的被神灵给追杀。” 他把事情都给说清楚了,就有一个年轻的黑衣道士咬着牙道:“我来吧!” 那个年长的道士轻轻摇头:“你修为不够,去了也是送死,就在这里护法吧,还是我去!” 几个道士都是沉默无语,这里剩下的就这位师兄的修为最深了。年长道士缓缓的盘膝坐下,心里已经生出死志,对于他们这些邪门散修来说,想要长生,就只有封神。像是土地城隍这种小神不去说他,都是yīn神,就算是得了符召,顶多也是护佑着yīn灵罢了。也只有河伯这种神灵,虽然也是地祇yīn神,但是也能在yīn阳夹缝之中开辟出空间,已经算是难得的选择了。 他缓缓的看了一遍几个师弟们,道:“我成家的子孙的都还在东郡之中,以后还请各位师弟多多照顾了。这次就算我们大事做成了,杨公堰也是保不住了。还请各位师弟护住我那些儿孙辈们安全!” 那些黑衣道士齐齐稽首:“师兄放心!” 年长道士就是微微一笑,像是真的放下了极大的心事般。弑神之事原本就凶险万分,既然图谋这种大事,那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修行之途,漫漫而修远,沿途尽是荆棘,却也看不出前路何在?不向神道上搏一搏,难道非要等了百年之后,身死之后,灵魂再入轮回而永不得解脱吗?还是像是寻常的凡人一般,便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冥世之中消磨着光yīn,最后同化在冥世的黑暗之中。连在这世间存在过的的一点痕迹都要彻底的消散了么? 年长的道士深深的打了个寒噤,喃喃的道:“死生事大,吾已知之!”这般信心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坚定起来:“我辈却是要搏他一搏!” 言罢,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光开始暗淡下来,整个人似乎一下子都没有了神气。接着,他背上的宝剑嗡的一声一阵长鸣,飞了起来,化为一道剑光,依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前冲而去。剑光犹如流星,刹那之中闪耀出永恒的光辉! “元神御剑?”傅说有些怀疑的听着这四个字。 “不错,这正是元神御剑!”河伯庙里的道士都穿黄衣,事实上有神灵侍奉的道士衣袍都是这种颜sè。一个黄衣道士捡起了地上看起来黯淡无光的飞剑,斩钉截铁的道:“就是元神御剑!” 傅说知道自己对这种世界的种种法术神通不怎么熟悉,可是听到元神二字还是忍不住的干咽一口吐沫。什么叫做元神?散则成风,聚则成形,白rì冲举,一朝飞升。 这般飞剑虽然厉害,但是所谓的原始御剑那只能说是可以当笑话来听了。不过,这些个道士偏偏又这般的严肃认真,没有一点当成笑话的意思。 傅说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河伯庙中的伤药也是神效,很快就把伤口止住了血。现在如果不合别人动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散修,修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元神出窍,神游千里!”一个道士以为傅说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回过头来给他解释道:“不过这种元神其实也没有什么作用,几乎和yīn灵也差不多。拿不动重物,也不能见到阳光,甚至遇到大风都可能被吹散架了。也只有这些练飞剑术的散修,才能把元神附在飞剑上,数里之外可以取人头颅。十分厉害,不得不小心!” “哦,”傅说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元神?分明在另一个世界完整的丹道体系之中,被称之为yīn神。 他本来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散修被称之为邪道,根本没有长生之术,也就是力量层次太低。如果能修成真正的元神,那么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刚刚想到这些,就听远远的传来隆隆的声音。这声音傅说十分熟悉,像是夏rì午后的滚雷,有像是飞机飞行的时候传出来的震耳yù聋的声音——这是破开音障的才有的噪音! 傅说立时变了脸sè,不假思索的懒驴打滚滚到一边,刚刚合拢的伤口再次破裂。破开音障说明这东西比声音还快,既然听到了声音,那么说明那东西已经非到了。他滚到一边,眼角就看见一道白光划过,刚才围站在那柄跌落飞剑附近的几个道士,身形都被平平的破开。好像是快刀削断的竹子,人被分割为二,内脏淤血才跟着喷出来。 那点白光杀了这么多人,却是一点血迹都不沾染,只是光华稍微暗淡了一些。这把飞剑接着shè向两个并没有围过去的道士,这时候那两个道士有了时间的缓冲,反应过来。都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带血的罡气。 飞剑被带血罡气一喷,又稍微的暗淡了一些,似乎有了一丝的停滞。接着一团火焰在飞剑上炸了开来,然后又是一个铁锏狠狠地砸在了飞剑上面。 那飞剑终于承受不住,哀鸣一声,光华迅速的黯淡了下来,然后跌落地上。咔嚓一声断裂为二! “好险!”这回再没有人有兴趣说话,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再有飞剑飞来。 傅说默默的处理着伤势,心里却释然了许多原来这等飞剑之术也并不是那么厉害,只要有着防备,那么似乎不难收拾。他算是松了口气,要不然rì后再遇上这等飞剑可就只能闭目待死了! 这个世界的散修的功法虽然力量层次是不怎么高明,但是却走了追求杀伤力的路子,威力极大。单论起杀人来说,傅说的天遁剑法算是最没有效率的了! 第三十章 定神宝珠 庙祝的脸sèyīn沉的可怕,谁也没想到,只是两柄飞剑的自杀式袭击,就灭掉了大殿之中的大半力量。他的力量本身来自于河伯,这种时候能不出手自然不出手的好,以免影响到了河伯那边的战局。 所幸的是,再等了半天,再没有飞剑飞入杀人。庙祝的脸sèyīn晴不定,最后还是吹响了一个竹哨,清越的声音在黑夜之中远远的传了开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囊囊,一队穿着短打的道兵迅速的从前方战场撤了回来,在大殿内外重重布防。连大殿顶上都站满了人。 庙祝这也是迫不得已,把这么多人撤回来,顿时影响到了前方的战局。顿时许多地方失守,越来越多的敌人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 看见庙祝犹豫,傅说忽然道:“反正外面已经防守不住了,不如把人手都撤回来,只要保住大殿。等河伯大人料理了那些敌人,这些到时候也只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傅说的话似乎坚定了庙祝的信心,他再次发出信号。一队队的道兵都撤到大殿附近,开始布防。激烈的战斗随即就在河伯庙的大殿附近展开。 厮杀了这么久,一千道兵已经损失惨重,起码少了将近一半人。也不知道还能保住这大殿多久?庙祝忽然开口道:“傅官人,你身上的伤好了一些吗?” 傅说心中一凛,还没有说话,那庙祝接着道:“这里有件事情只能靠你去办了!” 他不等傅说问话,手中就亮出了一颗珠子:“这是定神珠,有着这个珠子护着,元神就可以白rì现形,不惧罡风,抵御一切灾劫了。”他说着把珠子抛给傅说:“这便是你的了!” 傅说苦笑,报酬越重,任务越难,看来庙祝接下来分派的任务怕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要担心,这本来就是准备等到河伯大胜之后赠与傅官人的。”他微微笑着:“现在只是提前给了傅官人而已!” 傅说深吸口气,他本来就奇怪了。这种大规模的战事之中,他所能起到的作用真的不多,也不知道河伯请他来做什么?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他苦笑:“什么任务?” 庙祝微微点头,似乎对傅说的上道很是满意:“陆上的战事我们处于下风了,但是水中的战事只有黑龙王的一家人马。这时候就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去水府,拿着这个令牌去。”他说着,有递了个令牌过来:“见到花鱼大将,让他速速的派人过来支援!放心吧,你有着定神珠,yīn神出游,水火不碍的!” 听起来事情蛮简单的,只是去请援兵而已。只是傅说根本没有修炼yīn神,他家这一派也不讲究yīn神阳神,只是修炼紫府元神而已。不过说起来出yīn神,对于傅说这种修为来,并不是太难。而且他有着宝物,那更加简单了。 “好吧!”傅说爽快的答应下来,情势如此,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盘腿坐下,反照于心,心灯之中显现出八卦古镜来。 这时候八卦古镜反shè灯光,从中走出一个傅说来。然后飞出识海,那个傅说出现在傅说本身的头顶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被空气之中的涟漪震动所影响,看起来似乎随时会崩散一样。 接着一颗明珠飞入影子之中,顿时给影子填充了各种颜sè,也变的有质感,稳定了下来。傅说的yīn神稳固了,好在令牌也不是凡物,被yīn神带了起来,飞出了大殿。 这对于傅说来说也是一个极为新奇的体验,身子都感觉不出一点的重量,好像空气一样。速度自然变的极快,原本傅说对于yīn神不怎么熟悉的,连走路都不习惯。也只是试了几步,马上急适应下来,飞出大殿之外,立时的就遇到了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夜风。他心惊胆战的停了下来,在yīn神状态之下,就好像人没有穿衣服一样,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不,那不是没有穿衣服,那是根本就没有身体,只有神魂裸露在外。如果没有定神珠的话,以这个刚刚出生的yīn神的薄弱程度,便是一阵微风吹过来,也能把他给吹散了。 他敛了痕迹,像是一个影子一样躲过外面道兵们和各sè野兽妖怪,还有徐空庭那些收服的山贼土匪之类的手下战斗的地方。 当他从一个黑衣道士的身边十丈之外经过的时候,那个道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傅说这里望了一眼。傅说一瞬间都有一种血液顿止,浑身僵硬的感觉。这个黑衣道士很是厉害,手中的剑发出长长的剑气,如同焰尾,只是一挥,就有两个道兵惨叫着被剑气斩成两段! 这般的剑气如果斩在傅说的yīn神之上,保证再有什么定神珠护体,都只能死的不能再死。他迅速的离开,远远的绕过有着黑夜道士的地方,来到了河堤上。 可以看出,水族的战斗也是极其的惨烈,血液已经把河水给染红了。不时可以看见有死鱼死虾翻着肚皮漂了起来,体型庞大,看起来都是战死的水妖。 傅说的yīn神投入了碎冰覆盖的东河之中,没有荡起一丝的涟漪。他沉入了水底,这是一种极为新奇的体验,yīn神不滞于物,从本质上来说,就已经不是物质了,更接近鬼魂。他在水中,却又全然接触不到水,好像那些水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也只是稍稍体验了一下,傅说就向前走去,这时候不是发呆的时候! 杨公堰就在河伯庙的后面,是一个极大的人工湖,东河就在这里被分流为二,成为大小东河。有这个巨大的人工湖来调节,雨季蓄水,旱季放水。将这大小东河两岸的几百里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 傅说顺着河流一直走入杨公堰之中,一路都是水族的浮尸,却没有见到厮杀的战场,想必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杨公堰的底部,河伯府邸的所在。 果然,越是靠近湖底,厮杀的痕迹也越是明显。 第三十一章 冥土令牌 一直见到那湖底那片金碧辉煌,灿烂如同天宫的河伯府邸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厮杀的痕迹。他的心里开始有些狐疑,难道河伯的府邸已经被攻陷了?他一路走进府邸,那种安静让人头皮发麻。河伯的府邸安安静静,却又完好无损,似乎没有收到一点战争的影响。 他一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一路行到河伯府邸正中的大殿里面。按制,河伯是五等爵之中的伯爵,只能称大堂,却是没有资格称作大殿的。所以上面高挂了一个匾额,叫做水德堂。 “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传到傅说的耳中,傅说有些膛目结舌。看着高踞大堂之上,那位貂蝉笼巾,顶部有二折立笔。笼巾左侧还插着雉尾一根,头戴七梁冠,身穿的赤sè罗衣,赤sè罗裳。面貌清癯,满面都是书卷气的河伯神。一如河伯庙之中的神像! 傅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河伯的真身,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脑子一片的混乱。 “这里便是在yīn阳两世之间的夹缝,也就是真正的河伯水府。来人,赐座!”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就出来了一班班的侍女和仆役。原本显得有些幽暗的大堂之中,也被一种光明充满,变得明亮起来。 傅说想过许多种可能,甚至连河伯陨落都想过,却从没想到应该在和来犯敌人艰苦战斗的河伯,居然显得这么悠闲,而且好像还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样。一切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河伯扬声大笑:“你再担心黑龙王那几个?他们的力量虽然不弱,却是根本不明白yīn阳两世的法则。这时候还在到处乱窜,想要找到本伯的真身来决斗。”说着,手中一划,就出现了一颗明珠,冉冉升起到了半空,里面显出各种图像来。 可以看到四个身上shè出明亮光芒,好像是大灯笼一样的人。在一片漆黑的宫殿之中行走着,他们似乎压抑不住怒火,一边行走,一边肆意的破坏:“杨韵来,你这个胆小鬼。有种出来和我们一战!” 河伯对这种叫嚣根本听而不闻,只是淡淡的笑着,把手一招,那明珠就落下来,回到河伯的手边一个盒子之中。 傅说心中一凛,看来河伯对付那几个家伙是早有胜算了那他非要请自己来帮什么忙? “你加过青主公?得过青主公的令牌?”河伯问道。 傅说听他一提,心里忽然就好像黑暗之中擦过了一丝火花,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你是想……是想?” “不错,我早有意和青主公修复关系了!”河伯嗟吁长叹:“我和青主公是老相识了,当年也曾经同殿为臣。青主公是宰辅大臣,我只是地方牧守,而且有幸在青主公的桑梓之地为官。这更是缘分了!” 傅说心思电转,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傅说要是再不明白那真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河伯这厮分明像是借着自己和傅青主修复关系,或者是想借助傅青主的力量! 他一下想通了很多事情,难怪庙祝会去亲自请他帮忙。原本以傅说的实力,在这种神战之中的起的作用是微乎其微。这并不是妄自菲薄!他现在的浑身真元都没有转化完成,只有到结成大丹,那才是可以和弱一些的金章神灵相比,那时候说不定只靠自己的实力,都会被河伯所拉拢。这时候嘛,还差的太远! 只是,傅说听傅天仇说过河伯杨韵来和傅家的恩怨。虽然清楚了河伯的用意,但是他根本不能帮傅青主答应什么。 “不用多想,”河伯微笑着:“我们两家的事情早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也不用你做些什么,你就帮我传个信就行!” 傅说问:“怎么传信?”却同意了。 河伯大是欢喜,笑道:“你身上有青主公的令牌,传信很是简单!” 傅说摸出了那个令牌,看见yīn司号令,执掌鬼神几个篆字。这令牌他一直小心的收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被八卦古镜给吞了。虽然没有理由,但是傅说一直觉得八卦古镜的位格远比这令牌要高的多。毕竟这可能真的是纯阳祖师当年身上配着的法宝! 令牌到了河伯手中,一点光华闪过,好像其他没有任何异样。这是傅说知道,自己的层次太低,还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明白不了。 过了一阵子,忽然看见放在几案上的令牌发出一层层的光华来,那种光华很是奇怪,居然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光明给吸入进去。傅说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彷佛有着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他的yīn神整个都拉扯进去。 光芒之中,一个个的身上带着奇异纹路的鬼卒,穿着暗sè的古老甲胄,一排排的鱼贯而出,分列开来。河伯大喜过望,从神座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在站在一边迎接着。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骑着四蹄都是火焰的战马鬼神,只是看了傅说一眼,手一挥,就道:“这不是你给接触的事情,回去吧!” 说着,傅说的yīn神就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天旋地转,完全的失重,恶心的想要呕吐。接着,他浑身一震,身体感觉到了重量,呼吸和心跳。原来那鬼神一挥手之间,居然把傅说送回到了河伯庙之中的肉身。 这般神通,傅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出了一会儿神,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没有他的事做,以他现在的力量也做不了这场神战的主角。带着稍稍有些失落的心情,他站起身来,直接回家。 过年的喧闹的爆竹在四处响起,这个世界的运用火药的程度也不是太低,甚至有一些火药的武器。但是这些武器也只可能作为辅助来用,不可能在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一般,演化为最终的热兵器时代。因为这个世界道法现世,个人武力太过强悍。火药就失去了发展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准备动身 成王败寇,那一晚针对河伯的弑神行动,出人意料的失败了。他的父亲和三大高手闯入了yīn阳二世夹缝的河伯府邸,却再也没有了消息。最后只有源源不断的水族兵马从东河之中涌出,把他所指挥的所有人马全部都围杀干净。 要不是有几个黑衣道士,剑法厉害,护着他杀出重围,他现在也和那些满地的厮杀一般,被扔进了东河,喂那些水族去了。 偏偏……,偏偏他自己这般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而他的那个老同窗傅说却踩在他们的尸体上,飞黄腾达! 他亲眼看到自己家的屋子宅院,田产地契,全部都被抄了一个干干净净,甚至有一部分直接被送到了傅家来,最后变成了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的大宅院! 徐世杰的心里的懊丧怒火,简直是要把肺都给点着了,每呼吸一口,都带着火辣辣的味道。以至于,他原本还算是英俊的脸变得扭曲而又狰狞。 “怎么样?我们直接杀进去。”左散人反手握住了剑柄,他身上破旧的黑sè道袍,沾上了许多可疑的紫黑颜sè,甚至破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又是灰,又是泥的,看起来狼狈无比,比叫花子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他是幸运的,他的师父和徐空庭一起杀入了河伯府邸,最后也没能回来。他的师兄们也都在这一役死了个干净,只活着了他一个。 他现在只想着报仇,报仇!把仇人通通都给杀光!可惜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河伯这个他最大的敌人,他这一辈子也是永远没有机会杀掉的。 “不急,”徐世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现在风声正紧,杀了这一家老小,我们就没机会逃走了。等过段时间风声小些了,我们再动手!” 左散人冷哼一声,还没有说话。徐世杰赶快又道:“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要杀掉河伯,那只能请我家大尊出马。我爹是大尊没有的三弟子,也是为了大尊发展信徒而死的。只要我们去投靠了大尊,大尊定会为我们做主!” 左散人狠狠的把手从剑柄上松开,咬牙道:“那好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 徐世杰冷冷的再翻身看了那个新的宅院一眼,心里发狠道:只要我求了大尊出手,到时候灭河伯。再来收拾你这些小虾米。 傅说含笑的在外边敬了一圈酒回来,他不喜欢热闹,准备回到书房去。刚刚走到后院,就听傅月池叫道:“大哥……” 傅说奇怪的问道:“月池,什么事情?” 女眷照例是不会出去在外抛头露面的,只在内院里面摆了几桌。灯笼的火光映衬之下,傅月池似乎喝了几杯酒,脸上红扑扑的,一付很快活的样子。 京城里傅天仇身为朝廷大员,家教自然有些严。到了乡下,算是彻底没人管了,这丫头变得越来越疯了。 “大哥,你去花山县上任,能不能带着我和姐姐?”傅月池悄悄的道。 傅说哑然失笑:“带着你们两个?你在这里不是过的挺快活的,傅家庄的年轻人里面你可是大姐头,威风的紧那!” 傅月池就不满意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天天都呆在家里,算是什么侠女了。我一身好武艺,起码也要出去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才对!” “你这丫头又在胡说,”傅青风从后面走了出来,刚刚听到这几句话,笑骂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说什么侠女?乖乖的给我回去吧!” 傅说就笑,这傅月池估计也就只有傅青风能制得住了。果然傅月池一下子变得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jīng打采的哦了一声:“姐姐,现在是一心想嫁入王家了。自然不愿意去当侠女!” “疯丫头,再胡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傅青风恨恨地说。 傅说微微一笑,往书房走去。原本是打算带着她们姐妹去花山县上任的,甚至还想着把父母都一起带走。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情况变得大不一样了,带着家里也安全,何必跟着自己千里迢迢的去花山县受罪?那地方,现在都还没有开发完全,妖怪比人都还要多。 这时候他站在院子之中,往远处的黑暗之中看去。刚才似乎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这时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而已。他摇摇头,哑然失笑,回了书房。 这么一转眼,年都过去了。下了几场瑞雪,不仅能给田里补充水分,更重要的却是低温能杀灭许多病虫害,带来一个好收成。但是对于出行来说,却不是好时机。 傅说在家中一直过了元宵节,才开始慢慢动身,一路往南而去。天气慢慢的变的暖和。傅说就带着了松娘,单人独剑,萧然南下。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始终不习惯出行之中呼奴喝仆,带着大批的奴仆一路服侍着。身为修道之人,这般洒脱才符合xìng情! 南方风景和北方大是不同,便是这时候北国还在冰天雪地。南方这时候慢慢已经有了几分的二月chūn风的味道。越是往南,越是可以见到小桥流水,杨柳抽芽。 也不像是傅说往宁安府那时候看到的那般,到处都是大灾之后,十室九空,人吃人的模样。反而到处都是一片田园牧歌似的悠闲景象。甚至很多心急的,已经在水田之中耕种了。 在傅说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到了明清的时候,南北两方也是这般大的差异。南方富饶温暖,北方苦寒贫瘠。但是更早的时候,北方却也是富饶地方,国之jīng华所在。只是一来,开化的早了,人对自然的破坏太过严重,二来也和气候的变迁也有关系。在汉唐时候,就是陕西地方,气候也是要温润的多,降雨也要多的多。 他去花山县为县令,不仅想着为自己修道的路上添一把助力,也是想着去南方看看有没有可能寻着一些高产作物。不过据他所知,希望渺茫,这个世界大广王朝可没有海禁,却也没有着大规模的海上贸易。 第三十三章 风情小镇 这个世界是有着远方的一些国度,可惜不仅隔着重重大海,更重要的是这大海之中海怪极多,人类造出的那些船只,根本没有可能远渡重洋。 他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发展历程绝对和自己那个世界不一样,若是套着自己的原来世界的模式的话,不说南辕北辙,起码也是刻舟求剑!只有傻子才会认为,每种文明都会发展出同样的结果出来! 这是一片小镇,十分的漂亮。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小河,还有那种在南方经常见到的白瓦船乌篷船,在青绿的小河之中荡漾。这种水乡风情,却是傅说两世为人都未曾见过。前世慕名去了周庄,结果只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其实这般的小镇傅说这一路上已经看到了几个,只是既不急着赶路,一路上只是悠悠闲闲的赶路。南方水道发达,所谓南人乘船,北人乘马。所以傅说干脆的雇了一条船,也是省力不少。每rì在船上看看书,练练气,和松娘耳鬓厮磨,红袖添香,这rì子过的几乎都比神仙还要快活,难怪叫做温柔乡是英雄冢了! “官人可是要登岸去?”船家胡二的浑家笑颜如花,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却自有水乡女子柔媚的风情。 傅说点点头,胡二浑家就道:“那我们就等着官人你回来!” 傅说一笑而已,就看见船停不远处的石拱桥下,几个少女在洗衣服。露出了半截白生生的腰肢来,和怕打湿衣服卷起的裤腿嫩嫩小腿来。 那些水乡的少女也是大胆,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年公子站在船上往她们望过去,就都咕咕的笑开了,带着一点的羞涩,却是唱起了江南的小调来。这些少女也不是长的绝美,只是这种青chūn还有水乡的气格外的诱人而已。 这时候,就有一个登徒子闲汉从石拱桥上走过,看到这一幕,就都吹起口哨来:“好白嫩腰儿……” 那些少女就恼了,一个个变得泼辣起来,从河边摸出了鹅卵石,就往桥上丢去。打的那些闲汉们抱头鼠窜,更是洒下了一片清脆的如同银铃儿一般的娇笑…… “官人看什么呢?这般开心?”松娘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身穿华丽的狐裘那绝美的容颜顿时让四周一亮。便是狐仙,也是北国的,却和江南的女子不一样,另有一种美态。 刚才那些大方的洗衣少女们顿时畏缩了起来,却是在自惭形秽。面对着松娘那般的绝世容颜,还有那种温婉的大家气质没了信心。便连衣服都往下卷了卷,遮盖住白生生的腰肢来。 松娘的眼光之中带着一些幽怨,这个木头一样的郎君啊。宁可去调戏那些那些远不如她是少女,也没有要了她。让她的心儿柔肠百结,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狐狸jīng可是最为美貌的! 傅说一看到松娘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只是带着欣赏的美好的眼光来看,却不是那种满脑子sè情,看到美女就想弄上床去的人! “官人要是喜欢,不如就买回来做个丫鬟也好!”松娘决定自己要贤惠一点,像列女传里面的前辈们学习。做一个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的小狐狸,却不能拈酸吃醋小心眼了去。 傅说哈哈大笑,摆摆手。看着松娘的表情着实好笑,一边说是给他买丫鬟,一边眼圈都泛红了。他道:“我筑基都还没完成,却是不能尽女sè!走,走。带你去镇子里转转去,省得你像是一个深闺怨妇一般的胡思乱想!” 松娘顿时又羞又急,却有带着几分甜蜜。这似乎是傅说第一次出言调戏她。她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傅说身后,捏着衣角,一前一后的往镇子里面走去。 傅说就道:“你离这么远干什么?” 松娘走近了一些,踩着傅说的影子。忽然惊呼一声,被傅说搂住了腰身,顿时浑身一僵,就好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儿一样,浑身几乎都快软成烂泥了。 “官人,放开我。这里是大街上!”松娘满脸红晕,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着。 傅说大笑道:“怕什么,你是我的娘子。我搂着你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这时候其他的凡俗女子,这时候肯定是无论如何也要挣脱开来的。松娘却是被傅说这一句话给喜翻了心,她们狐狸原本就是爱慕人间的繁华,喜欢人间的男子。恨不得生而为人,直接融入这个红尘俗世。 她们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不了解,所以她们单纯到托付良人便终身。傅说就是她松娘的终身,她喜翻了心,乖乖的被傅说搂着。 刚才被几个少女扔石头的闲汉们,离的远远的起哄,吹着口哨。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着眼花耳热,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羡慕。一些多情女子,甚至想着自家的心上人若是这般的肯对自己,那便是死了也愿意。 而那些岁数大的老古董们,悼心疾首,大叫着:“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这般大庭广众,光天化rì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理这一路上羡慕和嫉妒的,拥美而行,行走在这江南风味的小镇,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时近晌午了,正是要午饭的时候。 傅说便携了松娘往酒楼而去,刚好临河而建的双层小楼。因为不是那种通都大邑,所以也不是太过拥挤。尤其是二楼还有临窗的空座,从外望去,风景极佳。 两人一进门,那原本就不甚喧闹的酒楼就静了一下,大约也是没有见过这般惊世骇俗的人物。便是拥着粉头喝花酒,那也是要在青楼窑子之中。若是酒楼之中吃饭,请来粉头陪酒,那也是在包厢之中,隔绝人家耳目。就没有见过这般光明正大的,尤其那女子还是这般的国sè天香。 好在这二楼人少,也就只有两桌客人,显得十分的幽静。便叫了几道小菜,都是南方的美食,清蒸白鱼,手剥河虾仁,坛子肉,松鼠桂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樱桃肉。样样都是极具地方风味的美食,味道自然是极佳,莫看这座酒楼不大,厨师手艺却果真不错。 第三十四章 玄黄之气 松娘俏脸红红的和傅说两人对坐,从窗口望出去,就是一弯青青的小河,两岸绿柳婆娑,甚至还能看到自家雇佣的小船。隐隐的还能看到徐二浑家还在船头张罗着红泥小火炉,升腾起一片炊烟来。 和松娘调笑了两句,傅说抬头,忽觉得不对。傅说顺着看去。窗外风景极佳,一条小河蜿蜒流淌,到处是依依垂柳,沿岸民居处处,黑sè的瓦,白sè的墙在这般青碧之中格外的动人。 傅说哑然失笑,自己又不是什么才子sāo人,又吟不出诗来,这般看法又有何用?他开了眼再看,就见几百步外,临河一处府邸上空,笼罩着一层白sè的如同幢盖一样的rǔ白sè来,偏偏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玄黄气息垂下。 玄黄sè的是功德之气,让傅说吃了一惊。有这般气息的,就说明这家人行善积德,玄黄之气越浓说明这家人越是功德无量。再看,却有一种黑sè的像是炊烟一般的黑气升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拼命撕扯着笼罩在那家屋子上的白气。然而却被功德玄黄气息给护住了,一直撕扯不动。 “真的是有妖孽气息!”傅说倒从鼻子之中呼出一口白气来,这家人有着玄黄之气,倒是真的行善人家。却是要去帮着一把! 一般的妖孽都不会去害着有着玄黄气息的人家,行善人家必有余庆!这句话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按照傅说以前那个世界的说法,便是天庭的rì夜游神,当值太岁,也要照顾这等人家一二。就算他们这些修道士,如果帮了这种人家,也能分得一两丝玄黄之气。那可作用可就大了! “怎么了?”松娘乖巧的发现了傅说的心不在焉。傅说指了指窗外,把事情说了一遍,松娘啊的一声:“玄黄之气啊?”她也知道这玄黄之气的宝贵。 妖类修道,天劫最多。所以许多有着灵xìng的比如狐狸之类的成jīng之后,都会大作好事,期冀着用功德来抵挡劫数。 有意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那是是屁话!便算是最重道德礼仪的儒家,也不会这般以心迹来衡量人心。那是佛家的事情! 当年另一个世界的儒家,就有这么一个故事。chūn秋战国时期鲁国有一项政策,如果鲁国人在外地为奴,有人肯出钱帮他们赎身的,所花费用,可以凭借收据到鲁国财政部报销。这项政策推行以来,数以千记的鲁国人得以返乡。 孔子的弟子子贡,是个大款,有一次帮一个鲁国奴隶赎身之后,当众撕毁了收据,表示不要国家来报销这笔款子,我子贡自掏腰包了。结果回国之后,孔子表示要将子贡逐出师门,为什么呢,子曰:贡的做法,看似仁,其实是将一项仁政逼入了死地。因为你财大气粗擅自提高仁的标准,那以后的人就会以去领报销款为羞,但是自身又无法承受这笔支出,只好干脆不去帮奴隶赎身了。 果然从此以后,帮鲁国奴隶赎身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这项政策在cāo作上已经被废弃了。 连大名鼎鼎的孔圣人,执着于礼乐教化的。都知道要用利益来驱使人民行善,自然不会说为了追求功德行善不是真善了! 两个世界,道理也是一般。这个世界作恶的妖怪有,但是行善的却也不少。但是便是行再多的善事,想要积累一点玄黄功德之气也是妄想! 只要有一丝玄黄之气,不多,只要一丝丝,便是什么样的天劫也找不到头上去了! 有玄黄之气的人家遇到麻烦可不是常见的事情。那种人家是要为鬼神所护佑的,就算是死了,在yīn世之中也要为玄黄之气所护持的,随随便便就能成为鬼神。 当然,如果帮助这等人家,只要能沾染的一丝半点的玄黄之气,那可就发达了!有玄黄之气相护,一切劫数都不能临身。 “走,我们去看看!”两人也顾不得吃饭了,傅说想着办正事带着松娘不怎么方便。松娘已经嫣然一笑道:“这种事情还是官人去吧,我回船上去。”她说着,又道:我再买几样菜肴,带回去给船家们吃!” 他们雇的船并不远,就从窗子外就能看到。傅说不由的笑道:“你倒是心好!” 那户人家依水而居,临河的却是一个后花园。刚才看进去除了假山异草之外,还有着一处秋千的架子。只是他们看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里面嬉戏。这时候走到前门,看见那种朱红sè的大门紧闭,两座石狮子,一付匾额上面写着“宋府”。这般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 只是还没走近,离那府邸还有几百步之遥,就感觉着yīn气重了起来。他眼神极好,老远的就看到宋府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那两座石狮子眼中居然淡淡的红sè,初一看还不明显。再往一眼,差点就见那妖异的红sè变成一个择人而噬的大漩涡,要把人的目光给吞进去,搅成粉碎。 “还厉害!”傅说不动声sè的收回目光,隐隐着还能感觉稍稍有些头晕。石狮子目中有血,代表着大凶之兆,灭门之灾。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了,这家人都有着玄黄之气护持,怎么还能遇上这般灾难? 朱红sè的大门紧闭着,贴满了符纸。只有大门上面的兽首铜环,就是起着敲门用的那种,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傅说一惊,这种兽首铜环有着避祸求福,镇灾挡煞的作用,和门口的石狮子一般。但是现在都被破掉了,也不知道这家人府中又怎么了? 一阵能让普通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yīn风吹过,满地的的冥钱像是蝴蝶一般的在门口乱飞,不用看就知道是有许多不成气候的小鬼再抢这些冥钱。 隐隐约约的,似乎里面很是热闹,有着哭泣的声音,还有着唢呐之类的声响,看来里面是死了人了。 他围着宋府上下转着,这家yīn气这般重,摆着见鬼都是小事,怕是迟早都会沦入鬼域。 第三十五章 宋家大宅 傅说望空中看看,这时候离得近了,更看到那些黑气夹杂缠绕在宋府的气运之中,张牙舞爪好像活着的妖怪,随时会扑下来吃人一样。 “不对劲,那些黑气越来越盛了!”傅说喃喃自语,傅说说的黑气,却是那缠绕在宋府气运伞盖之中,不断消磨着宋府气运的那些。只是傅说从酒楼到宋府这盏茶的功夫,黑气就好像吃了大补药一样,越来越多。 “黑气掺杂在宋府的气运之中,说明这些黑气是从内而生。”堡垒在内部最容易被攻破,这些黑气夹杂在宋府的气运之中,便是玄黄之气也对付不来。难道是宋府之中又有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孽事?才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也不心急,一个人默默观察着宋府形势,心里渐渐的有了数。看来是有人捣鬼,布下了风水阵局来坑害宋家的人,而且一切都还是让宋家人自己动的手。这才有黑气自气运之中交杂而生。 来到一处不显眼的院墙外,傅说噔噔两下就窜了上去,宋府的围墙不高,连一丈都不到,翻过去自然十分容易。 他选的地方颇为僻静,翻过去正好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也不怎么大,只有一亩地左右。布置的却极为jīng巧,两边都开着月亮门,通往不同的院落。花树婆娑,尤其是在这初chūn的天气之中,已经有些桃李花开了,红的白的,格外漂亮。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径,在这么一片不大的空间之中回环曲折,愣是造出了曲径通幽的效果。 靠近一处月亮门的角落里,有着一个凉亭,能看见一汪碧水,几尾红鱼。看来这片水塘,只在这个园子之中露出了小小的一脚,大部都还隐藏在隔壁院落之中,让人幽思无限。 傅说不懂建筑,但是从这般含蓄jīng巧的东方古风,纯粹的不带半点杂质,也让他动心之极。难怪古代的士大夫们,没事都喜欢造园林。在有限的空间之中,展现着无限的意蕴。只有静下心来的人,才能感觉到这般美感! 他顺着那处月亮门过去,真的就看到了一汪碧水,也不是很大,但是十分jīng美,水边堆着的太湖石造型奇特,宛如奇峰迭起,这可不是后世看到那种水泥造的假货! 整个小院都是这么一潭碧波,一条拱桥飞架而过,通往的却是另一边的月亮门,那又是一个院落,想必又是不同景观。可真谓得了古建筑的那种一步一景的jīng髓了。 他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期待,脚步稍微快了那么一两分,想看看对面院落之中又是什么样的景sè。 映入眼帘的却是却是一处绣楼了,只有两层,十分雅致。那一波碧水也被引了进去,在绣楼后面绕了一圈。这里隐隐的已经能听到了前面那些嘈杂的声音,傅说微微一笑,退了回去。回到那一处有凉亭的院子之中,里面有着石桌石椅。他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安心等待。 如今宋府之中乱成一团,想来也没有谁有闲心,来这片院子之中赏玩。他放心的做起功课来,时间过的飞快,似乎只是刚刚入定了,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白天只是能感觉到这宋府之中yīn气十分重,但是一到了晚上,那就有着回到了yīn山鬼城的感觉。斑斑点点的磷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了起来,到处乱飞,隐隐还能听到哭声。几处磷火畏缩着想要靠近傅说,却被这傅说身上的神光一逼,就远远的躲开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活人身上的旺盛的气血,对鬼物的伤害也是极大,丝毫不弱于yīn气对人的伤害。何况傅说这种炼jīng化气的修士了,身上的阳气都已经都开始化为了法力。 这时候,傅说张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眼中的神光在猛然一亮,旋即消失在眼底。他活动着手脚,往前院之中走去。 今夜天yīn,暗无星月,正是那些魑魅魍魉们干写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好时候。他冷笑一声,说不得我这把覆雨剑也要饮尽不平血了! 前院的法事还在持续着,是一个七天七夜的水陆道场。一班子从道观里面的道士,正在行着法事。就算这般,那些磷火也是乱飞,甚至围着法坛打转。 宋府的一家老小都披麻戴孝,哀哀而哭。这宋府的主人似乎是前任的朝廷御使,刚刚致仕还乡,家里的老娘就去世了。而且不知道怎么,还闹起鬼来。往往白昼见鬼,夜则床下磷飞,墙角鬼哭。整的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这一家老小都集中在前院之中,不时的给在火盆之中添些纸钱烧化了。这时候,急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陌生书生,腰里还挂着宝剑,居然从内院里走了出来。 这一家老小都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了半天。半晌才站出来一个一个四十来岁,相貌清癯,头上还戴着白布孝巾,穿着麻衣的老者,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出现在我家中!”气度俨然,自有风范。 傅说大笑两声,刚准备说话。那老者语气就沉了下去:“你是来杀我的?死于不义,君子耻之。也罢,也罢,世事如此,就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想取我宋玉叔的大好头颅,那就来吧!” “你就是宋宽宋玉叔?”傅说心里咯噔一声,原本还在大笑的声音自然卡在了嗓子之中。怎么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宋宽宋玉叔就是眼前这个老者,难怪府中居然会有玄黄之气护持着。 “你不知道我?”宋玉叔有些意外。 傅说当然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原本只知道是一个姓宋的御使,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居然就会是宋玉叔的。他原本哈哈大笑的对象,自然也不是针对着这家主人! “天下何人不识君?”傅说道。 傅说刚才从京城出来,自然知道两年前发生过的一个轰动朝廷的事情。一个刚刚被提拔为御使的官员,因为皇帝迷信长生之术,不理朝纲,以死上疏,条奏《直言天下第一事疏》,触怒当今皇帝,皇帝读罢此奏疏,当时在深宫之中就要拔剑去杀那人。 第三十六章 彼辈小人 后来,虽然没有把宋玉叔杀掉,还是把那人关入大牢之中一年多。据说当今皇帝对此一直气愤难平,常常吃饭睡觉想起那人就大骂出声:“必杀此蠢物!”结果到最后也没杀,贬回了老家。这人就是宋玉叔! “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滥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法纪弛矣。数年推广事例,名器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人以为薄于夫妇。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炽。陛下试思今rì天下,为何如乎?”傅说一字一句的念着宋玉叔奏折上面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字一句的指着皇帝的鼻子再骂了。 宋玉叔脸sè一暗,挥挥手道:“还是不提这个了!你既然知道这份奏折,想必也是朝廷中人吧?” 傅说道:“家叔是兵部尚书傅天仇!” “你是奉朝廷之命来杀我的?还是奉私人之令?不管怎么说,只望阁下饶了我府中老小!” 傅说叹息道:“宋大人真的不怕死?” 宋玉叔大笑:“怕,怎么不怕?是人都怕死。原来我为地方官便也算了,但是朝廷既然让我为御使言官,那么有话不说,要我这言官有何用处?只是祸不及家人,我家中子女还望阁下放过!” 傅说叹息一声:““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宋玉叔还以为是皇帝不放过他,派来杀手直接在他老家来处决他。 说来这也不奇怪,你得罪了上位者,就算上位者宽宏大量,不和你斤斤计较,也会有很多跳梁小丑为了巴结上位者而故意会找你的麻烦。当今朝廷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了宋玉叔,好讨好皇帝! “你是何人?”一把尖细的听起来有些刺耳的声音叫了起来,却是一个原本正在打醮的道士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不对。 傅说哈哈大笑:“我是来找你们这些陷害忠良之辈!” 那道士用尖的吓人的声音叫道:“你是邪道散修?不对,你身上也有道门经箓,你是哪个道宫的弟子?” 傅说懒得和这厮废话,干净利落的道:“你们这些道士,说是给人家驱邪捉妖,实际上暗布邪阵,坏人风水,妄图没人全家,当真是罪大恶极。地狱之门,正为尔辈所开!” 这般义正词严,听的做法事的道士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喝道:“地府,原来你是冥神宫的,少来坏我家好事!给我杀了他啊!” 尖嗓子道士一声令下,原本到还在负手待命的道士们齐齐喝道:“遵法旨!”就向傅说扑来。 傅说晒然一笑,他浪费口舌和这道士嘴炮就是为了撕破这些道士的伪装,让宋玉叔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的。哪里想到这些道士这般沉不住气,只是一句话就逼得露了原形出来。 覆雨剑化为一道剑影,反shè出道道烛火,时亮时暗,有如烟花。说实在的,这招在傅说手中也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对付一些杂兵还行,若是对付高手那可真是找死。不过对于眼前这些毛手毛脚扑过来的道士们来说,也只能叫做杂兵。 一团绚烂的剑影过后,恶狠狠冲过来的十几个道士全部捂着喉咙倒地,气管全都被割开了,泊泊的鲜血从拼命捂着的指缝之中露出,瞳孔慢慢的浑浊。 “你……,”尖嗓子的道士又惊又怒,声音不由的更加尖锐了几分,好像受到惊吓的女子。他浑身颤抖着,惊恐的看见傅说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傅说沉声问道。 那道士浑身发抖的厉害,忽然伸手一招,一道符纸猛然shè出,道士更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来:“召请天兵神将,急急如律令!” 傅说皱皱眉头,他原本是来得及在这道士出手之前,就先结果了他的,但是傅说却想看看正规道宫的道士的法术和散修到底有什么不同。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召兵马,这下有些麻烦了! 符纸在舌血喷上的时候,忽然爆燃开来,一点肉眼可见的灵光冲天而起。这道灵光似乎一直冲到空中的星辰之中,接着空中一颗星辰似乎就受了召唤,在厚厚的云层之中闪烁了几下,摇曳而下。 就看到一颗流星从天空降下,似yù落在宋府之中。这时候,护着宋府的那团气运云盖忽然一下子变大,把整个宋府护持在内。然后那团星光就砸入气运云盖之中,接着就没有了…… 确确实实的什么也没有了,没有然后了。那道士傻了眼,正在发愣。却听见傅说一阵大笑,笑的几乎捧着肚子打跌:“世间还有你这般笨蛋,你不知道宋府有着玄黄之气么?” 那道士顿时回过味来,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sè。这还真是个大乌龙,他从上界召唤六甲天丁下届帮忙,却忘记了宋府之中有着玄黄功德之气的护佑。那个被他召唤下来的天丁撞在玄黄功德之气上,哪里会有好结果了?自然神死名消。 这道士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后果,是自己召唤来这个天丁来送死的。这帐无论如何也会算在他的头上,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故意陷害上界天丁该当何罪?是直接处死,神魂俱灭?还是被打入地府之中,永恒受苦? “不,都是你害我的。我和你拼了!”那道士想到那可悲的下场,都吓得心胆俱裂,一腔怨毒都要发泄在傅说身上。 傅说微微一晒,这些道宫的低级道士不修体术,又不会什么厉害法术,根本就不放在他眼中。看到那道士势若疯虎一样的扑了过来,其实在傅说眼中浑身都是破绽。覆雨剑轻轻一弹,就架在了那道士脖子上:“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那道士怨毒的冷笑一下,把脖子猛然往剑锋上面一撞,顿时被割开了喉咙。 傅说想不到这厮居然会这么有骨气,也就不怎么在乎,剑锋微微一震。上面的鲜血就滑落下去,剑锋上不染半点血迹,依旧光滑如镜。 第三十七章 罗王神君 同一时刻,在小镇另一头的罗府庙之中,供奉在内堂之中的一处的灯火忽然的灭了。惊起了几个一直在等消息的人,甚至一位留着长须的,很优雅的品着茶水的老人手中一抖,茶盏掉落而不自知。上好的青花杯掉落在地上铺着的水磨砖上面跌成了粉碎。 “铁峰失败了!”一个老者慌张的说道:“我们怎么办?” 没人知道怎么办,如果他们所作的事情传出去。宋玉叔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大臣了,说不上谋害大臣。但是弄邪法而害良善的罪名可就洗不脱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种事情传出去,他们这些人的在士林之中的名声可就烂大街了,希冀圣意,妄害忠良这条污名,足以让他们罗家永世不得翻身! “一不做,二不休!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也顾不得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宋玉叔给杀了!”跌落茶盏的老头子发狠道。 说着,他转身出去,到了前殿向着罗王神的神像跪下,重重叩头道:“老祖宗在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宋玉叔死,就是我们罗氏全族亡……” “罗王神?”傅说皱眉问道:“这是一个什么神?这个罗铁峰道士,就是罗王庙里的道士?” 宋玉叔摇头道:“我们这些地方一直都信奉罗王神,在很多州县都有着罗王神的庙宇。本朝没有正式奉赠过这个罗王爷,好像三代之前有着正式的册封!” 按着这个世界的规矩,神灵如果三代没有朝廷的正式册封的话,就会被划入yín祀之中。说不得是这个罗王神急了,铤而走险,要害了宋玉叔来讨好当今天子,求得一个正式的册封。 刚才已经把各处家眷都打发回去的宋玉叔正陪着傅说说话:“世上小人如鬼,为求一己之私利,害人生死的不知道有多少。想不到神灵也是如此!” 傅说苦笑,神由人做,自然也是有着人xìng的种种,不足为怪。只是这个世界上怎么没有听说先天神灵? 正说着话,一块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笼罩住了整个小镇,带着的神力气息,自然不是普通的乌云。只有宋府上,一片白气如伞盖,堪堪抵住了乌云。 “这是神力?”傅说感受着那片乌云的气息,这是纯粹的雨云,没有半点邪气。 乌云又压低了几分,宋府上的气运似乎有些抵敌不住,不住的缩小范围。不对劲,宋府可是有玄黄之气护持的!这就要消耗神力来消磨玄黄之气,代价大的惊人,这罗王神若是没疯的话,怎么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那些黑气越来越盛,傅说看着宋府上空的气运。却是那些缠绕在宋府气运伞盖之中的黑气,这时候好像吃了大补药一样,越来越多。不断消磨着宋府气运的那些。这般一来,那些气运伞盖受到内外夹攻,顿时就有了不支的气象。 宋玉叔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眼前的景sè,不过他看傅说脸sè凝重,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罗王神来了!”傅说淡淡的道,从那团雨云之中可以看出罗王神的神力很是驳杂,明明有着地祇的黄光,又能cāo纵雨云,看来神职也是不少。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强力的大神! “什么?”宋玉叔吓了一跳,傅说笑道:“儒家不是有浩然之气么?何处鬼神敢侵凌大人!” “浩然之气?”宋玉叔愕然道:“那只是传说,有史记载以来,唯一一个确定有着浩然之气的是傅青主公!啊,是了你是东郡傅家的子弟,就是青主公的后人了!” 这回轮到傅说愕然了,这个世界道法现世。连一些韵xìng都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就比如上次傅说在草堂读书的时候,写出的一副字帖带着几丝剑意,就能差点把临河土地派来的大鬼给杀掉。这个世界若是有着一腔正气,百折不磨,自然能显现强大的力量来!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rì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是傅公所作的吗?在黄龙城做的吗?”宋玉叔初听愕然,继而为之深深震撼,一个字一个字都如同闪电霹雳一般的劈打在他的心中。 傅说只能算是一个假读书人,但是宋玉叔却真真切切的是读书种子,信仰的是儒门的学问。这般话对他的震动可想而知了。他当时作了御使言官,执阙上书,甚至家中都准备好了棺材,为的不就是读书人那一点浩然正气?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只是皇帝没有杀他,反而把他囚禁了起来。人能一时间壮烈而死,却难以在长时间之中孤寂的等待死亡。所以当皇帝最终释放他的以后,捡回一条命之后。他的心里便有些萎缩了,再没有昔rì那种真正儒家弟子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和气势。 宋玉叔不断反躬自问,是不是皇帝没有杀他,让他在断头台上走了一遭,自己就胆怯了? 傅说没有注意到宋玉叔心里的天人交战,望着空中的黑气,忽然出声长啸。身子一弹,就已经飞身而起。 古式的院子,几乎都是那种四合院式的构造,一进进的院落组成一起,有的能占地几百亩,几千亩。宋玉叔家的这个园子虽然没有这般大,但是占地却也有一两亩之多,要是放在傅说还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里,都可以当成小型公园了。 傅说飞身而起,在院墙之上踏了一脚,继续往半空之中窜去。空中雨云压得极低,简直只有十余丈高,但是傅说这般跳上去,顶多也就只有五六丈高下,离的还远。 第三十八章 神威如狱 覆雨剑仓啷一声出鞘,化成点点的白光,人已经在虚空之中点了两点,便已经飞了起来。 覆雨剑以气御剑,吞吐出青白sè的剑气,一瞬间就在黑气之上点中了七八剑。每一剑刺进去,都有空空荡荡毫不着力的感觉,但是却又有一种yīn损冰冷的气息顺着覆雨剑似乎要倾入傅说的身体之中。 好厉害,傅说体内的气息一浊,身子就沉了下来,从半空掉落。他往后倒踩七星,体内的真元不住运转。刚刚落地,就一连退了七八步,才算是把倾入体内的那种yīn损气息给化干净。 “倒霉,”傅说暗骂了一声,身法合一,退了七步,真元就运转了七圈,才把那种yīn损的寒气给驱除干净,消耗的真元,起码要他一两次的采药才能补回来,那又是半个月的功夫。 傅说有些狼狈,那团水云更惨,被剑气撕的七零八落。这终究只是神力汇聚水汽成的雨云,看起来厉害,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斩……” 真元在体内运转了几圈,运在剑上,剑气暴涨开来。他连人带剑,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又扑向半空之中的那团黑气。剑气所及,一堵围墙轰隆一声被劈成了两半。 剑气不歇,冲天而起,斩入雨云之中。雨云悄无声息的被斩成两半,这一剑出去,实已达到人间剑术的极致,甚至能和当rì在太原城外见到的左千户相比。人间剑术到此,再难提升,接下去却就已经是飞剑之术了! 傅说这一剑出去,消耗的真元不少,但是心里却畅快之极。看着连神力维持的雨云都经不起这一剑的威力,顿时消散。 傅说这种行为,似乎惹恼了神灵,立时又有着一片乌云野马似涌动过来,比刚才还要yīn沉厚重,像是锅盖一样的压在宋府上空! 傅说晒然而笑,看来这个所谓的罗王神也不多如此。神力只能借助着凡间的云气才能延伸过来,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神祇。这也是料想之中的事情,若是这罗王神真是强大的神灵,朝廷也不可能不给册封。 他正要交待宋玉叔一句,却听宋玉叔失魂落魄,嘴里喃喃自语:“我辈胸有浩然之气……” 傅说听了心中大起怜悯之心,这个世界道法现世,道门成了显学,反倒是儒家却因为不能直接展现力量,被压制的不成样子。就是朝廷之中的大臣,纯粹信奉儒家学说的也是不多,眼前这个宋玉叔怕是一个。 不过想想,连自己当rì写出的字带着了几丝剑意,就能化为飞剑斩杀小鬼,那么如果这世界之中真能有人胸怀浩然之气,那么威力也是能大的不可思议吧? 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唯一有着确切记载,胸中有浩然之气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傅说的祖先傅青主! 这般一耽误,那空中的雨云就发出轰隆隆的雷鸣,一条条锁链似的亮白闪电,在云中跳跃着,不住的穿进穿出。最后,轰隆一声,化为一道银sè的亮光,狂轰下来。看起来就如同神话传说之中,那种雷神巨人,在云层之中投掷下银sè的长矛! 眼看着那道闪电要劈落下来,傅说身上汗毛竖起,心里已经做好最坏准备的时候。却见着银sè闪电,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宋府的上空,居然着被宋府上空的玄黄之气给拦截住了。 玄黄之气还有着这等用处,傅说一时间还真没想到,原本以为玄黄之气只有气运上的用处,想不到这般居然还有着影响世界的力量。 一串串银sè闪电不断的在乌云之中出没,好像一条条的银蛇在其中嬉戏,但是却再也没有劈落下来的。这些闪电和雨云都是神力所汇聚,没一次都要消耗神力,不是可以轻易发出。双方之间,一时就僵持下来了! 不妙,傅说心里嘀咕着。所谓万般神通皆小术,唯有空空是大道。丹道门派之中,许多都认为法术风水这些东西都只是小道,根本都不去学习的。认为丹成之后,神通自来。傅说对于法术不怎么jīng通,对风水也是一般。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这时候离得近了,却已经看出那股看起来夹杂在宋府气运之中的黑气,就是宋府后院之中不断冒出的。 好像是地煞yīn气,傅说心里一沉,原本他就看出了那罗铁峰的道士搞鬼,说是给宋府上驱邪做法事。实际上暗地里却布下了歹毒的风水局,来败坏宋府的气运。而且施的法也是专门汇聚yīn气的。若是不是傅说来阻止,怕是用不了多久,宋府可就要变chéng rén家鬼域了。到时候宋府全家死绝是不消说的,就连这个小镇都会毁于一旦,再无生人可以居住。这般作为,可真算的上是丧心病狂了! 傅说原本就想料理了那道士只好,先破了风水局再说,却不料还没有动手,就已被拖住了。这般越等下去,形势也只会越发的糟糕。 这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叫,是女子的声音,从绣楼之中传出的。 “秀儿,”宋玉叔顿时一声惊呼,甚至一下子断了他的‘悟道’。 傅说心中一惊,难道后院起了什么变故不成?脚尖只是点地,人已经轻飘飘的往着后院扑去。浑身之中真元运行,身体就好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腾空而起,双手攀住二楼的栏杆,翻身上去,直接闯入了女子的闺房之中。 他刚刚要往房间之中闯入,就有一个女子仓惶的往外奔出,衣乱鬓横,回首往后看,似乎有着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一样,差点一头撞进傅说怀中。 傅说虽然算不得什么谦谦君子,但是也不是故意占人便宜的轻薄之徒。只是伸手轻扶,触手之处,就觉得香腻而又柔软让人忍不住心中一荡。 只是这时候,显然不是适合气氛暧昧的时候。他深吸口气,把那女子轻轻的挡在了身后,便听到耳边一声嘤咛轻呼,软糯好听。 第三十九章 火烧妖孽 “嘎嘎,”一声怪叫从闺房之中传出,就看见一个老妪,短身驼背,白发如扫帚,头上古怪的立着一个长二尺许的发髻。身上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滴滴答答的还在滴着水,扑鼻的便有一股水腥气,难闻之极。 那老妪见着了傅说,嘎嘎的怪笑着,傅说顿时心生jǐng兆,顾不得许多。轻轻一揽那女子的纤腰,在那女子的惊呼声中,翻下楼去。 用眼角的余光,就能看到那老妪嘴巴一张,忽然喷吐出一股黑sè的尸水来,腥臭扑鼻,好像强硫酸一样,喷到栏杆上,木质的栏杆顿时起了一层黄sè腐水,嗤嗤作响。这要是喷到了人身上,那还有的命在? 傅说脚尖先着地,身子微微一弯,泄去了落地的劲力。然后手微微一松,就把那女孩子给放了开来,覆雨剑一弹而出,化作一道剑气斩去。 那老妪怪叫一声,身子从栏杆出跳了下去,却是跳入临着水塘的那面。噗通的打起了一个浪花,就没了踪影。剑气斩空,哗啦一声,绣楼上面的一块墙板被斩开,屋内哗啦啦的响成一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傅说喝道,怀中弹出一张符箓包着的小包,一些淡黄sè的粉末就抓在了手中,心中默念咒语:气归掌,气归掌,循气门同,通五指,达心田,助吾气,咒法至,必遵循,咒如令,令如法。真元脱掌而出,混合了那些特制的火药,化为一团团火符向水塘之中炸去。一股浓烈的火药硝石味道扑面而来。 这一招,傅说见的多了,不论是叶知秋还是燕赤霞都会使。实际上几乎所有的散修都会这一招,傅说从燕赤霞那里学了来,却发现这一招的原理颇为简单,很是类似于原来世界的掌心雷。只是加了这种火药之后,威力更是大了许多。 一池碧水被炸飞半空,溅起十几米高来,简直像是下了大雨,甚至还有几条鱼儿也从天而降,吧嗒的掉在地上。池水少了一半,可以看到不深的淤泥,却没有见到那老妪的踪迹。 “难道是水遁?”傅说心里有些疑惑,江南小镇河道四通八达,就是这个水塘也是连着外面的河道,十分的复杂。 他忽然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恍然大悟,原来自家辛辛苦苦寻找的风水局的阵眼就在此处。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宋玉叔扶着那少女向傅说走过来道谢:“这是小女宋秀秀,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傅说见那少女果然长的美貌,只是才十四五岁大小,眉目如画,jīng致非常,确确实实是一个小美人儿。 “多谢公子相救?”那女子敛衽为礼,脸蛋红扑扑的,有些害羞。飞快的瞅了傅说一眼,然后飞快的把眼睛给移开了,看样子十分有趣。 他连忙还礼,心中还有些庆幸,幸好这个世界没有理学,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宋玉叔心情大好:“多亏公子帮我解决这个妖孽!” 傅说抬头看看空中,只见那一团黑云还是死死的压在宋府的上头。这时候细看了,微不可查的黑气一丝一缕的从水塘之中升起,慢慢的汇聚到了宋府的气运伞盖之中。 “解决,还早的很。”傅说瓮声瓮气的道:“宋大人,你快叫人把这水塘挖开,这下面必有古怪!” 宋玉叔一听,摇头叹息一声:“冤孽啊!”便去叫来府中的家丁仆役过来挖开水塘。 好在宋府是世家,那些家丁仆役之类的都是家生子,倒也忠心耿耿。不一会就拿来铁锹锄头之类的工具,开始挖起水塘来。在傅说不住的催促下,那些人先把水塘给截断了,水给放走,露出淤泥来,倒也容易挖的很。不到盏茶的功夫,就从淤泥之中挖出了一个朱漆大棺材! 这下子可怕那些家丁们全都吓住了,要知道这种府中的观景水塘,每年都会清淤,就是旧年冬天水枯的时候还清过一次的淤泥,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而且,看这口棺材还是十分的崭新,也不是许多年前的古物。宋玉叔的脸sè一下去就变的无比难看! 傅说心里有数,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么大一口棺材偷偷放进来的,一定是宋府内部之人。只是这时候却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傅说沉声道:“拿木材过来,点火烧了它!” “哦哦,”挖出这么一个东西,那些家丁们都慌乱了手脚,被傅说一吩咐了,却都是嘴里应了。个个都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的,梦游般的乱转。 宋玉叔大喝一声:“还不快去!”那些家丁们才如梦初醒,找来木材,架起大大的一个火堆烧了起来,甚至有几个激灵的到厨房去拎了菜油,浇上去就要烧。 傅说道:“且慢,想把棺材钉起来再烧!”这时候那些家丁回过神来了,就聪明了许多,不仅找来大钉子把棺盖死死的钉住,甚至还用绳子捆了起来。架上火堆就开始烧起来。 这一烧可不大打紧,那棺材之中就泊泊的往外冒出黑水来,腥臭扑鼻。宋玉叔这时候脸sè铁青,显出朝廷大臣的七魄来,站立在旁边,冷喝道:“加柴,给我狠狠地烧!” 这些家丁们有了家主的指挥,算是有了主心骨。这时候就有条不紊的添柴泼油,把那棺木烧的咯吱吱的乱叫。 宋府上空的乌云似乎也发现了府中的动静不对,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霹雳而下,但是却都是在宋府的上空就没了踪影,根本伤不得宋府的一砖一瓦! 宋玉叔这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手下的家丁们惶惶不安,冷喝道:“我宋某人,上对得起社稷君王,下对得起黎民百姓。生平不做亏心之事,腹中坦坦荡荡,又有何所惧怕?你们只管动手。” 说也奇怪,本来那口大棺材被火一烧,不仅咯吱吱的乱叫,而且震动的十分厉害。但是这时候,随着宋玉叔那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些话来,那棺材的动静顿时消失了,只是往外冒着黑水,再无其他怪异的响动。 第四十章 浩然之气 傅说心里一动,开眼往宋玉叔身上望去,差点眼睛都被刺瞎。只感觉到一股至刚至阳的浩大的气息从宋玉叔身上升起,有着顶天立地的威势! 这便是浩然之气了吧!想不到这回一席话居然让宋玉叔领悟了浩然正气。傅说苦笑,这种浩然之气却是发自人的人格力量,不是模仿的来的。若无那等坦荡的心地,便有半分私心杂念也休想养得这种至刚至阳的充塞天地的浩然之气。若是他傅说,却是无论如何也是养不出来的,仙道大私,却是走在了另一条路上! 火势越来越大,那口棺材之中的黑水却是慢慢的冒干了,在大火之中渐渐化为灰烬。宋府的气运伞盖之中的黑气,没了补充,就是无根之木,慢慢的被玄黄之气所炼化。只是刚才这般被雷劈了这么久,又受了黑气的夹磨,玄黄之气也是大大的缩水,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了。看来玄黄之气也是会被消耗的! 那团乌云这时候看事情一不可为,神力不再补充进去,就变成了普通的雨云了,化为一阵小雨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傅说却没准备就这么放过了,手握剑柄就要追出。 “傅公子,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没有感谢你……”宋秀秀看傅说要走,顿时急了,大着胆子叫了一半,看见人们的眼神都往她望过来,顿时涨红了脸,后面的话就叫不出来了。 傅说哈哈大笑道:“我先去讨个公道,回来再找宋大人喝酒!”说着,直往罗王庙去了。 宋秀秀还在一团疑惑,不知道傅说要去什么地方逃回公道,就听见宋玉叔大笑道:“不错,不错,是要讨回公道。以直报怨,却是我儒家的本份。各位都给我抄家伙去,砸了罗王庙去!”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一个学生问孔子:别人打我了,我用道德和教养感悟他,好不好?孔子就说,你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别人以德来待你的时候,你才需要以德来回报别人。可是现在别人打了你,你就应该“以直抱怨”,把那厮打个半死再说。这才是真正的儒家jīng神! 罗王神庙里的人,出了这般恶毒的主意,为了讨好当今皇帝,居然想害死宋玉叔这一家人。这也倒罢了,关键是罗铁峰的风水局若是到最后,吸引的yīn气多了,甚至能打开鬼门关,将宋府变成一片鬼域。这可不是在荒无人烟之处,而是人烟繁华的小镇之中,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这种心肠太过歹毒,傅说却是看不惯。路不平,终须有人来踩! 罗王神本来只是祖灵,也就是家族祭祀的祖先之灵。后来,被罗家编出了许多灵验感应的故事,慢慢的被百姓们当成了真正的神灵来崇拜,甚至在几个朝代之前,还被朝廷正式的册封了。 因着时间太久了,变成了地方民俗的一部分。在南方很多地方都有庙宇,信奉的人不少。只是这神的位格毕竟低了,和河伯一般只是金章的神灵。不过这罗王神却远远的比不过河伯了,毕竟河伯的信仰集中。而罗王神的庙宇四处分散着,这里也只是罗王神众多庙宇之中的一个。而这里的罗王神也只是分身罢了! 这些都记载在天人隐秘之中,只是因为这些书里面记载的东西太多,简直是这个世界的大百科全书一般。傅说也没有能通读一遍,这时候在路上就查看了一番,顿时清楚了底细。 说起来诸葛卧龙不愧是通天博学士,连这种算不得多强大的神灵都有着很详细的记载,甚至许多考据,考证出罗王神是如何从一个祖灵摇身一变成为朝廷正祀神灵的! 有着这本书在,简直比什么法宝都要厉害实用的许多。他心里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忽然就发觉自己读着的天人隐秘的内容在识海之中,一下子就在一面铜镜之中显现了出来。 傅说大喜,难道这面铜镜也都知道天人隐秘里面记载的内容不成?他翻阅着古镜之中的信息,才发现只有自家阅读过的,才能在古镜之中显现出来。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脑中的内容。 只是有了这铜镜的辅助,简直好像多了台计算机一样。 傅说想着找个时间,把天人隐秘的内容全都输入到八卦古镜之中。这样以后再调用起来,可就方便太多了! 这时候也不是深究这八卦古镜的用处的时候,罗王庙离得也不远,就在镇子外面的一处树林之中。占地面积不小,附近有着十几户人家,据宋玉叔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姓罗的人家,看护着罗王庙。 他一路走去,就看到罗王庙附近已经是乱哄哄的了,几辆马车已经套好了,出出进进的人们慌慌张张的收拾着家什,看来都是想逃跑的了。 有几个年轻人看到担任独剑的傅说一步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互相之间对望了一眼,呐喊一声举起刀剑就向傅说扑来。 傅说轻轻的闪身避过,脚步轻盈。唯有一道雪亮的光华一闪,几个年轻人就已经刀剑掉落,捂着喉咙栽倒在地。鲜血迅速的湿透了地面,颜sè显得发褐。 “你是什么人,胆敢杀我罗家的子弟?”一个老者气势汹汹的站了出来,雪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傅说面无表情,踏前一步道:“人们尊敬老人,是因为老人家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有着勘破岁月的德xìng。如尔等之辈,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剑光一闪,老头子雪白的山羊胡子已经飘然而落,接着却是一道细细的血箭shè出,倒在路上的老头子已经有软软的倒地而亡。 这下子,所有的罗氏族人都慌乱了起来,尖叫声响成一片,四散奔逃开来。傅说皱皱眉头,虽然这些人每一个好东西,起码肯定都是知情者。但是傅说本人既不是那种嗜杀之辈,更不觉得自己就说正义的化身,替天行道了。他只是觉得一腔郁闷,淤积胸中,不发泄出来,就要爆炸。 第四十一章 神只之路 踏入罗王庙之中,出乎意料的却还有着一个老头子跪在罗王神像前虔诚的叩头,听到背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看来是那种长时间发号施令惯了的人物! “老夫罗氏族长罗越,你是宋玉叔派来的吧?”老头子淡淡的道。 “梅山罗氏?”傅说问。梅山罗氏,据记载就是罗王神的子孙,也就是他们一族,把那个罗王神由祖灵捧成了正祀。 “正是!”罗越老头子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骄傲,似乎梅山罗氏这四个字说出来就带着无比的荣耀一般。 傅说看看那罗王神的神像,是一个穿着金甲的武将打扮,民间也有着叫罗王爷的:“罗王爷,罗忠良。系固永县廿八都碧山乡芬西村人,生于吴太宗元观甲辰年月十四rì辰时,夫人李氏,其子十人,名正心、正天……章总二年中二甲进士,丁丑年凤仪二年官封都督大元帅,讨伐蛮夷,开疆三千里。封为翼国公,九年崩。朝廷下旨立祠。赵朝时候,礼部叶正,户部陈佑等联章奏闻其事帝颁诏,追赠封公为“太老仙翁正直真君”,李氏封为太郡夫人,其子封为十洞尊王”……罗族长,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罗越闷哼一声:“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傅说微笑道:“我更知道这些都是你们罗家编造出来的。其实你们那位罗王爷根本不是什么章总二年中二甲进士,也没有做过什么都督大元帅,更别提国公了。开疆扩土的功绩,也和你们罗家没什么关系,你们这罗王神感应事迹,完全都是捏造出来!” 罗越面sè大变,铁青无比:“你,血口喷人!” 傅说笑道:“我有一位师长,考据过大吴章总二年更没有开过科举,那一年太宗皇帝大病了一场,科举是推迟到章总三年才举行的。而且章总三年的科举进士,也没有一个姓罗的,倒是三甲有个同进士,姓罗,叫做芗斋。但是人家却是京兆人……至于大吴朝的国公,那更好查了,却也没有一个叫什么罗忠良的!” 罗越恶狠狠的望着傅说,早就没有了刚才那种装腔作势的样子。这时候的老头子磨着牙,恨不得扑上去咬傅说几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谓的罗王神只是欺世盗名之辈,还敢妄称什么神灵?”宋玉叔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冷冰冰的对着罗越道。他的身后,几十个家丁,都拿着家伙,一付来找茬的模样。 罗越的面sè变的死灰,气急败坏的叫道:“姓宋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想报仇,我这条老命给你就是,何必把这事情做绝了?” 宋玉叔冷冷笑道:“尔辈小人,想拿我宋玉叔一家几十口的xìng命去换你们罗王神的一纸册封,那也罢了。居然还布下那么恶毒的阵局,是想把整个镇子上的人全部害死?就为了你家的一己之私?” 罗越看不能善了,冷笑道:“是又怎么样,若想成为千年传承的世家,没有神灵护佑怎么成?为了我罗家的百世昌盛,杀你一个宋玉叔又能算的了什么?谁让你不知死活的去惹皇上的,不是死在我罗家手里,也是白白便宜了他人!” 傅说冷笑道:“百世昌盛?今天我就斩了你家的这个罗王爷,看看你们罗家还怎么个昌盛法?” 罗越嗔目大叫:“小子,你敢!”话音都没落下,一颗大好头颅就飞上了半空之中,犹自瞪大双目,死不瞑目。 傅说心中愤懑,覆雨剑包含着怒气,shè出十丈的青白sè剑气,笔直的斩在罗王神像上面。 罗王神像猛然一亮,接着转向黯淡,轰隆一声。原本贴金的泥胎神像,被一剑斩断,轰然倒地。 一点神光从泥胎之中冲出,转眼化为一个金甲神将,手中青龙大刀,带着一片闪耀金光当头劈来。一刀未至,但是神意已经侵入傅说识海之中,满眼满耳的都是刀风呼啸,再感应不到其他一丝东西。 傅说大骇,他心中清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是罗王神的神力太过强大,一刀未至,刀意已经破入了傅说识海,占据了整个意识。这时候傅说就好像梦魇一样,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虚幻,只要挣扎醒来,就能摆脱。偏偏就是再怎么挣扎,却还是醒不过来。 宋玉叔在附近看着,就看见傅说一剑过去。罗越人头上天,剑气不止,跟着斩碎了罗王神像。心中不由还赞叹了一句:“少年英雄,果真了得!” 但是接下来,从罗王神像之中shè出一点灵光,傅说整个人就变得呆傻起来,一动不动。任那点灵光靠近! 这般其实也就是一个闪念之间的事情,宋玉叔看着那点灵光,虽然不知道是罗王神的分神,但是也知道这明显不是什么好路数。不由的大喝一声:“小心!” 傅说他的识海之中翻腾起无尽巨浪,之看到一道无匹刀光,斩入识海。那刀光璀璨之极,照亮一切,又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识海之中的心灯在这无匹的刀光之中,好像怒海里面随时要覆没的小舟,又好像风中时刻会被带走热量,最终熄灭的蜡烛。 他苦苦抵抗着,却是毫无办法。以修炼的时间来算。早已经成为地祇的罗王神,要比着傅说强大的太多。 这时候却有着一句小心如同惊雷一般的在时候之中炸起。傅说一下子惊醒过来,哪里有着充斥一切的刀光来,分明是那一点灵光没入了傅说识海。想要灭杀傅说的灵魂意识,行那鹊巢鸠占之事! 傅说蓦然惊醒,那灵光就知道事情失败了。shè出傅说识海,就要遁破屋梁,飞遁而去。傅说冷笑一声:“想逃?”剑气再是一斩,那点灵光看着逃脱不去,忽然就起了拼命之心,一头向着宋玉叔shè去。 这点灵光是附着在这尊罗王神像上面的神xìng,罗王神位格不高,也只是地祇,不能如同强大神力一般分身亿万,只能用着本办法来收集香火。 第四十二章 东床快婿 这点神xìng没有多少智慧,也没有大的本事。居然一头撞向宋玉叔,想要拉下一个垫背。 却听一声冷笑:“尔等鬼神,也敢欺我!” 寻常人看不到,在傅说的眼中,宋玉叔的身上冒出一股强烈的至刚至阳的气息,如同柱子一般的冲天而起。那点灵光就好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一头撞上了浩然正气之上,顿时烟消云散。 咔嚓擦,被斩断的神像顿时破碎开来,变成一坨坨的干裂土块。 “把这间庙通通给我砸了!”宋玉叔一声吩咐,所有手下人再不客气,一阵子砰砰乱砸,最后连山墙都被推倒。轰然一声,整个罗王庙都成了废墟。 在古代所谓的皇权不下乡,朝廷治理天下,最低级的权力机构就是县。而县治以下,都是由着地方士绅来维持。这个小镇只有县城派来的几个吏员收税,再无其他的官员。自然的如果罗王庙被人砸了,没有人报官的话,衙门里是绝对问都不会问一句的。 民不举,则官不究。这是古代的官府治理的特sè,好听一点就叫做无为而治,其实类似现在jǐng察局的那种不讲究破案率,而讲究的是发案率。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砸了罗王庙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本琼崖人,说起来也那里也和岭南一般,都是京城贵人眼中的瘴疠之地。百姓少,而妖鬼多。去那种地方当官,首先要和当地的城隍土地处好关系……然后是地方上的乡绅,朝廷缴纳的钱粮大头可都指望着这些人出,小民百姓的rì子本来过的就穷苦,却是不能让他们多纳钱粮了!” 傅说听了愕然以对,宋玉叔这话里的说法真的大出傅说意料之外了。他原本以为,现在这些当官的,肯定包庇富户,剥削穷人。谁知道却反而听到相反的说辞。 宋玉叔大笑:“这些都是历代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我辈士大夫为官,都是苦读圣人之言的。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心肠黑透,刮地三尺的贪官污吏也是知道小民无钱,搜刮不出多少油水,万一铤而走险,反倒是不妙。那种人,也是要在富户身上刮油水的!” 傅说连连点头,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他虽然觉得凭自己两世为人的见识,造福一方应该不难,却也不知道这其中许多的弯弯绕绕。 “傅贤侄,我和你叔叔同殿为臣,叫你一声贤侄不会介意吧?” 傅说忙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当下重新见礼,口称叔父在上。宋玉叔闭口不言自己的事情,反而问起了傅说的情况。傅说变把自己为花山县县令的事情说了,宋玉叔殷殷而谈,把自己几十年的做官为政的经验一五一十的和傅说说了。 两个人谈的投契,宋玉叔忽然道:“贤侄既然没有娶妻,你看我家秀秀如何?” 宋秀秀在旁边听着两个男人说话,一边侍候着茶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时的好奇打量着傅说,听到父亲这句话顿时啊的一声叫起来,羞红了脸蛋,跺脚叫道:“爹……”却是双手捧着脸,飞奔了出去。 “我这个……”傅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般。 宋玉叔仰天叹息:“皇上还是放我不过啊!” 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是傅说立时就明白了过来,宽慰宋玉叔道:“世叔不要多心了,罗铁峰是自己妄自揣测圣意,并不是皇上有意要杀世叔。” 他口中虽然是宽慰着宋玉叔,但是心里却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相信。罗王神和罗氏一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对付宋玉叔,若不是有着几分把握,知道皇上的意思,岂会随便下手?万一皇上没想过要杀人,他们动手岂不是自作多情?罗王神好歹也是活了千多年的老牌神灵,怎么也不会闹出这种乌龙来! “自然不会是皇上吩咐的,”他叹息着:“只是皇上既然恨我入骨,那么下面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好讨皇上的欢心!” 这个道理,傅说也明白。很多事情根本用不着上位者亲口吩咐,下面自然有许多揣摩着上面心思,以求巴结的人都会动手。 “我上那份奏章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死人了!苟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够本了。”宋玉叔笑着道,显得十分的豁达。 “叔父不必担心,就是皇上也不敢为所yù为的……” 宋玉叔大笑道:“贤侄说的两句诗倒真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想来这肯定是傅青主的诗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死我倒不怕,我只是担心我家的秀秀没人照顾,只要贤侄你肯帮我照顾她,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皇上要我这条小命,我给了他就是……只是我为朝廷大臣,却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要回京去,亲口问问陛下……” 傅说倒吸一口凉气,这算是自己找死了。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悲哀的叫声:“爹……”却是宋秀秀在门外偷听,听到了父亲这话顿时悲从中来,哭着跑了进来,一头扑到了宋玉叔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傻丫头,别哭了!”宋玉叔轻拍着宋秀秀的粉背:“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爹爹这般死了,心中再无遗憾,若是一直这般苟且活着,心里却不快活!” 傅说听了大为震撼,想不到一念悟道,乃至于是。看来宋玉叔真的是被一念触动,竟然真的悟到了儒家浩然之气的真谛了。 不过儒家的浩然之气也罢,佛门的顿悟也好。一念了了,也只是心xìng上的事情,还要靠功修,把命功补上,xìng命俱了,才是真正的彻底。不过,这时候如果宋玉叔死了,地府之中的神位,必然有着他的一席之地!就如同傅青主一般。 “爹,我舍不得你!”宋秀秀哭得是梨花带雨,让宋玉叔也伤感起来:“别哭,别哭。爹把你许配给傅贤侄,以后有他来照顾你,爹也就安心了!” 傅说在一边听着苦笑,这算是什么事情啊?他都还没答应下来。何况,松娘怎么办?只是人家父女这时候正在生离死别的,傅说也不好插口,站在一边颇为尴尬。 ……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多谢已经很伤心和鸿蒙修士两位的打赏 第四十三章 月下彩云 傅说这一去,就是两天,松娘等的甚是惊慌,生怕傅说出了一点什么事情。这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还在船头等着傅说回来。 狐族的女子多情又痴情,最喜欢人间那些翩翩少年郎。特别是那些读书的少年郎君,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她们说不出道理来,为什么这般喜爱。但是傅说知道,这是文明的吸引力。越是发达的文明对不发达文明的那种渗透和吸引出自骨子里,就连傅说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这种事情也是累见不鲜。不说别的,老美的文化每时每刻都在渗透整个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自然的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创造出的那些多姿多彩的文明,对这些狐族来说,也散诱着毒药一般无比致命的吸引力。让无数的狐族女子,飞蛾扑火一样的扑入凡尘男子的怀抱。有些得了幸福,但是更多的却是被火药烧了翅膀! 松娘想着自己的心思,站在船头等着自家的良人归来。天边的月儿弯弯的,好似挂在河边的柳树梢头一样,一时间看的痴了。想起傅说曾经吟过的一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由得红晕满面,吃吃的浅笑起来。 “松娘,可是等着那家的郎君相会么?”傅说的声音在松娘的耳边忽然炸起。 松娘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这回连脖子都有些红了。看见傅说笑意吟吟的站在河边柳树下,她一时想的入神,居然都没有发现傅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呀,傅官人回来了!”徐二的浑家的大喊声惊醒了这一片的暧昧。听着徐二浑家连珠炮一样的问着:“傅官人回来了,累不累。可曾用饭?船上还有着几尾鱼,都是今天才打来的。正新鲜呢!” 傅说连连摆手:“在宋府上吃过了,昨天他们家应该就派人来报过信了吧!” 说着闲话,却看见松娘在月光下,美目流盼,直直的盯在傅说身上。傅说顿时笑道:“松娘,你看什么呢?我脸上可没有花啊?” 徐二浑家就道:“傅官人你这两天没回来,夫人可是天天晚上都在船头等你,一直等到很晚的!” 这么一说,松娘顿时害羞了:“徐家的……” 徐二浑家就笑道:“是我多嘴,是我多嘴。官人和夫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不用看都是一对璧人……好好,我回去休息。我不多嘴,我回去休息!” 傅说含笑望着松娘,松娘带着一些羞涩反望回。今晚月sè如钩,没有半点云彩,却也不用等着彩云送着明月归来。 傅说一把上去揽住了松娘的纤腰,道:“松娘……” 松娘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惊慌的像是一只小鸽子,小rǔ鸽。 傅说心中荡漾,悄声在松娘耳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着打横抱起了松娘,松娘一慌,抓住傅说的衣服:“不要,这船上会被他们听见!” 傅说哈哈大笑,抱了松娘上岸而去道:“那我们去找个好地方!” 次rì,小船晃悠着,离开了这个小镇。傅说坐在船舱之中,懒洋洋的捧着一本书来读。他斜倚着松娘圆滚滚的大腿,太阳从窗子之中照了进来,shè在了傅说的脸上。傅说舒服的连眼睛都不想张开干脆把书盖到了脸上,他的头发披散开来,被松娘用那柔柔细细的纤指给轻挠着着,十分的舒服。他嘴里口齿不清的咕哝着:“人间女子哪里比的过这些狐女柔媚多情了!” 松娘眉目含情,也不知道听到傅说的话没,脸上自然是一片幸福。 这般不止一rì,就到了花山县。越是往南,路途越是艰险,人烟也变的稀少起来。沿路多山,只是风景变的越奇越险,往往小船在山间河谷之中行驶,就能看着周围山上都是飘着一团一团的雾岚,看起来十分漂亮,自如仙境一样。但是其实那许多的雾岚都是有毒的瘴气,人若是沾着了,非病既死。 好在一路上都还能行船,当年大广朝廷强盛的时候,朝廷征讨南疆,一路就是靠着这条河道来调动行军,补给物资的。是以这些河道在都是那时候疏浚过的。这一两百年虽然荒废了,但是过一般的船只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江中偶尔有着水妖出没,只是傅说放出自己的气息,他现在真气化为红sè真元,一般的妖怪只要有些灵智的,自然就没有敢过来找死的。 但是这河道却是越往南疆,越是难行。常常要傅说亲自仗剑护着船只,才能一路过去。 这rì就是,傅说按剑站在船头。徐二拼命的在掌着舵,竭尽全力的不让船撞上山崖上去。 这里两山壁峙,夹着河道,从下往上望去,就觉得只有一线天光可见。两岸青山似乎都已经要黏在了一处,许多顽劣的猿猴在两山之间跳来跳去,不时的对这船上的人做着鬼脸。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猿猴可爱调皮,一不小心就能被这些于人差不多大小的猴子给摘去眼珠,甚至脑袋。 河道狭窄而又湍急,水下不时的还有着大鱼怪蛇出没,一不小心就能把船给撞翻了去。而且两岸太是狭窄,舵稍一没掌好,就能撞到山壁上去,落个船毁人亡的结果。 徐二这时候早已经后悔的要死了,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贪图银子,将这两人送来南疆。以前只是听说南疆凶险,倒还没有什么感觉,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比传说之中的还要凶险十倍,百倍! 据在昨rì,徐二一时闲暇的时候,往对面山上望去,就看到一条白蛇一条青蛇在从对面山上过去。在这一路上见到蛇,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这两条蛇却是大的过分,离山那么远,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两条蛇有着多么的巨大,蛇头抬起来比树都还要高。 要知道那时候水面还是宽阔,两岸山也离的比较远,起码有着五六里开外,徐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差点没把他的尿给吓出来! 多谢能下死点和浊巫暗神兄弟的打赏 第四十四章 行路艰难 “唰”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大着胆子跳下船来的猴子,在半空之中已经被剑气分为两截儿。血液和着内脏刚刚掉入水中,就激起了水中的一片动荡,一个黑sè的满口都是利齿的扁鱼从水中跃出,贪婪的抢着落下的猴子尸体。 接着另一种怪鱼也扑了过去,双方为了抢夺食物,在水中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这两条鱼,个头都不小,若是在水中法力,说不定都把他们的船都给掀翻。让徐二看的心惊肉跳。 傅说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这些东西在他手中都是小菜,不值一提。但是这几天却一直感觉着心神不定,似乎有着什么沉重的心事压在心中一样。 他是修行之人,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甚至这几天都不敢好好练功,在这种状态下,太过容易走火入魔。 可惜他不jīng通术数,要不然也能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做些准备。识海之中的心灯有些摇曳,这就是受到了他自己的心情影响。连这xìng光都没有平rì明亮,好像蒙上一层薄纱。 恰在这时,一朵灯火闪现,这时八卦古镜出来,映出了这么一幕。就看到那是一片天空,一朵厚厚的云彩,如同奔马一样的在两岸青山夹道的河道上疾飞着。 这么一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崩散消失,但是这么一幕一下去让傅说明白过来。有强敌在后面追来,自己心中的那是jǐng兆! 不用问这强敌是谁,傅说最近除了罗王神,可再没有得罪其他厉害角sè。他缓缓的呼吸了几口,借着这动作,冷静了下来。心中压抑的jǐng兆也不是今天才有,看来这罗王神已经在后面追来了几天了。元神迅速,早就应该追了上来,只是为什么这厮一直都没有动手? 难道这里有什么他忌讳的东西?傅说心中灵光一闪。有着望气之术,就能看到两岸群山深处,都有着一股股强大的气息。只是那些气息有强有弱,都但是都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 那些应该都是山中的修炼有成的妖怪,要不然就是一些土著信仰的邪神。是了,罗王神肯定是顾忌着这些,怕是和自己动手的时候,惊动了那些妖邪过来凑热闹。想通了这一点,傅说心里就有了计划。 有些人遇到麻烦是要想办法躲过,但是傅说这等修行之人,却只能迎面而对,解决麻烦。 想到这里,他再不迟疑,招呼了一声:“松娘……” 待松娘循声而出,就看到傅说盘坐在船头,洞也不动。以松娘的经验一看,这却是元神出窍了。她顿时大惊失sè:“这可是大白天……,怎么就元神出窍了?” 这个世界所谓的元神,其实只是yīn神而已。傅说有着定神珠在,护住yīn神,才敢大模大样的直接出窍。 对于没有肉身保护的yīn神来说,让天地万物欣欣向荣,带来无尽光明温暖的太阳,却是一团散发着无尽毒火的火球。 一道道的太阳烈焰和着狂风在身边掠过,看的傅说心惊肉跳。还在他有定神珠,就好像给yīn神穿了一身透明护罩一样。把他和那些毒火罡风给隔开。 相比之下,罗王神也不好过。他也是一道分神,誓要杀掉那个狂妄的胆敢拆他神庙,杀他子孙,揭他老底的小子。他耗费了庞大的法力,分出了这个分神来。他只是地祇,分出的分神也只不过是yīn神而已。若不是用神力包裹了这么大一团的雨云,怕是他也早就在太阳流火之下化为飞灰了! 一路追了四天,谁也没有想到,那小子发什么疯,居然一路往南疆而去,让他叫苦不迭。他当然知道南疆之地,有着多少的邪神,妖怪,看到他这个小小分神,肯定都是要当做大补的点心给吞入肚里去。现在的他,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 却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着不对,似乎这分神周围的雨云急速的消散着。这些雨云是他挡住太阳流火,御物飞翔的关键可不敢没了。他的神力扩散出去,想要把四周的水汽给重新聚拢过来。 恰在这时,一道明亮的剑光好像是惊雷一般的闪过,正斩在罗王神的分神上。若是其他人,受了这下重创,差不多都要消散。但是罗王神却是老牌子神灵,神魂坚固无比,受了一剑。分神差点碎裂,但是又奇迹一般的合拢了回来。 傅说发出咦的一声惊讶,但是丝毫不停,接着又是一剑刺出。这每一剑都是傅说全力以赴,用着真元转化剑气,消耗的都是他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真元。威力自然是极大,何况还是这样的偷袭。 “小子敢尔?”罗王神的分神大喝着,简直就是目眦yù裂,如果他还有肉身的话。话音未落,又被劈开。但是罗王神的分神在一次合拢过来。 可惜没有肉身,不能冷笑出来。虽然没有想到罗王神的分神这般难缠,已经斩碎了几次,又被他再次恢复。虽然每一个恢复都消耗了罗王神的大量神力,但是傅说却不能再这样和他僵持下去。 一盏白玉小碗从傅说的头顶飞出,急速的旋转着扩大着。四周的大量水汽,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的,尽数往白玉小碗之中投去。 罗王神的分神看看恢复,看到了这么一幕,好没有来得及动作,大片大片的太阳真火,随着罡风卷过,把他整个点燃。罗王神的分神哀嚎鸣叫着,只是这是神魂之声,没有真实的声音,只是一种波动,在他的临死之际格外的强大。 傅说的yīn神现在还是弱小,虽然有着定神珠的保护,但是还是一下子被这剧烈的波动给吹飞了出去。 傅说心叫不好,这般的神魂之声不知道能传出几百里还是几千里,说不定就能惊动什么怪物出来。 yīn神一晃,直接钻入水中,不会溅起一丝的水花。也就是傅说刚刚藏好,天际就爆起一声雷鸣,震的群鸟高飞,走兽骇避。 多谢天砍兄弟的打赏…… 第四十五章 花山县衙 一时间山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存在,被惊动了,聚集在刚才傅说战斗的地方。只是这时候傅说早就随着河渠,回到了船上。 那徐二只知道傅说做在船头发了半天的呆,然后忽然醒了过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根本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傅说已经干掉了一个神灵的分神。只有松娘知道傅说刚才出了元神,却也不知道他刚才做了这般冒险之事。 花山县的城还没有他路途中停留过的那个小镇大,繁华更是远远不如。不过还修着两丈来高的城墙,本地山多,石头多修起来也费不了多少银钱。只是看来年久失修了,墙头上都还长着人高的蒿草。 据县志记载,此地的城墙还是前朝的时候,朝廷大军讨伐越式国的时候,沿途修建的城池之一,起码都有五六百年了。花山县有编户五千,还算是南疆诸城之中,户口数最多的一个大县,像是还有一些县城,也就只有几百户人家。不过就这花山县,也差不多已经有着三十年没有县令来上任了! 傅说想着花山县的基本资料,站在船头四下查看。花山县原本就在一个河谷之中,土地肥沃。只是一路就见着田地荒芜,许多地方根本都没有开垦过。这却是人口太少的缘故。好在交通比较发达,傅说甚至可以一路坐船入城。 城门口既没有守城的兵丁,城中也只有横竖两条大街。看起来城中萧瑟,比傅说预想之中的情况都还要差很多。 离远的观看望气,就发现花山县之中的气息驳杂的很。有着白气,绿气,黄气等等各sè气息。而以白气占多数的。 他有些想不通了,白气自然是人气,那么绿气为草木jīng怪。花山县这地方到处都是山,有着一些jīng怪也不稀奇。怎么还有这么些五花八门的奇怪气息,让傅说根本分辨不出! 进了城却就发现,那城门口就有一株大树,一群百姓正在对着这棵大树烧香磕头。那棵大树有些淡淡的妖气,想来是有些灵异了。看来这地方没了县令,官府瘫痪,连这种百姓yín祀都没人管了。 一路来到县衙,就看见那县衙之中许多房子根本已经坍塌了,大门早就已经褪了sè紧紧的关着,连喊冤鼓都已经破了大洞。 徐二帮着傅说提着行礼过来,见到这般情况,顿时倒吸口凉气:“这是县衙?不是古庙?” 傅说表面不动声sè,心里也是苦笑连连。可不是,这县衙和去宁安府一路上见到的那些无人荒宅看起来一般无二,若说是鬼屋都有人相信。 他们正看着房子,一个老人家背着一担柴火从旁边走过,好心的叫道:“这处房子进不得,里面闹鬼的!” 傅说心里一动,开眼一看。果然整个衙门里面一点官气也都没有,甚至衙门里面供奉着的衙神狱神之类的神力也都点滴不存。反倒是一股妖气盘旋在县衙之上。 这时候,徐二已经很客气的上去向着那位老大爷打听情况。拿我老大爷也很是健谈,道:“这衙门已经空了三十年了,连衙役们都跑光了。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还记得,我家就在附近……那晚上,电闪雷鸣的,下着大雨。只听到衙门里面全是惨叫声,吓的我当时都躲到床底下去了……第二天起来,哎呦个妈啊,外面的水都是红的……” 老头子说话颠三倒四的,但还是把事情全都给说清楚了。原来三十年前,一个晚上整个县衙里的县令一家老小,还有衙差们都被人杀的干干净净。而且死的还都极惨,被剥了皮,摆在了公堂之上。 傅说苦笑一声,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朝廷的邸报之中自有记载,不光是一个花山县,南疆各处府县的情况都差不多。朝廷的统治几乎在这里都已经瘫痪,要不然傅说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混成一任县令,虽然只是代理县令。 傅说轻轻的一推,县衙大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也不知道积了多少的尘土,差点都能把人呛死。傅说展袖一挥,一股劲风把灰尘远远的吹开,就要往里进去。 那老人家顿时急了,道:“不能进的,不能进的……”话音没落,就有一道白sè的闪电唰的一下子直往傅说shè去,傅说冷笑一声,覆雨剑一闪而过。那点白光就被斩落在地,却是一段蛛丝,足有鸭蛋那么粗,让人头皮发麻,不知道吐出蛛丝的蜘蛛会有多大! 不理门外徐二两个人的惊呼,傅说手拿宝剑,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地上落着厚厚尘土,这是一片前进的院落,两棵槐树生长其中,枝繁叶茂的,虬枝胜铁。 然而,这时候两颗槐树中间却有着一个巨大的蜘蛛网,趴着一个足有水盆大小的蜘蛛,恶狠狠的盯着傅说。可以看到,在蜘蛛网的下面,却是一大堆的白骨。有人的,有着飞鸟畜生的,老大一堆,看来这个东西在这里的rì子已经不短了。 一般寺庙官府所在之地,选的都是风水绝佳的宝地。一旦荒废了,经常就会被妖孽所占据。原本这处县衙荒废的时间久了,官气早都散尽了。但是傅说一踏足其中,丝丝缕缕的白气就从整个县城各处往县衙之中汇聚。 傅说有着朝廷的大义名分,甚至不用和普通的县令一般上任以后交接印信。花山县三十年没有县令,大印早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傅说身上这颗却是吏部新发下来的。有着印信大义名分,虽然花山县上下还没有人知道新县令已经上任了,但冥冥之中自然就有了影响。 这丝丝白气还弱,都没有人能察觉。但是这头快成jīng了的蜘蛛却是有了感应了,原本住的好好的地方,忽然就生出了一种让它锋芒在背的感觉来。它不知道这是县衙的气运变化,只是出自直觉的厌恶傅说,蜘蛛丝一吐,电shè向傅说而去。它的身子却跟着蛛丝,带着毛茸茸的八足向着傅说的脑袋扑去。 第四十六章 初来乍到 “好畜生,”傅说冷喝一声,覆雨剑上shè出青蒙蒙的剑气,轰然而出。整个蜘蛛连带着两树之间的巨大蛛网都被斩成稀烂。 从里到外,各处看了一圈,再无别的危险。傅说踏步而出,对着那老汉道:“你去通知各处,就说是新来的县令上任了!” 老汉原是疑惑,接着欣喜若狂。他也不懂规矩,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着:“新来的县令来上任了,咱们县有新县令了……” 徐二甚是不解:“当官的来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我都还巴不得这天下间就没有官了,也就没有找我收税!” 傅说笑笑,道:“官府虽然要收税,却也要理民,花山这些百姓没了官府撑腰,想必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 徐二摇摇头表示不解,傅说也懒得给他扫盲。南疆之地,不仅有着汉民,还有着其他的鬼僚等族。而且汉民少而鬼僚多,这些汉民没有了官府撑腰,自然会被当地的鬼僚人欺负! 傅说等了一会儿,就觉察出身上的气运噌噌的往上涨。他原本在京城吏部之中接了花山县令的大印和告身以后,就有着一丝白气汇聚。这时候来了花山县的,他身为花山县的代理县令,治理辖下的百姓。随着通知下去,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新县令上任,汇聚到他身上的气运也就越多。 不到一个时辰过去,整个不大的花山县城全都知道了有新县令上任。傅说头上的官气,已经渐渐成型,有着模糊的官印形状。 傅说心道,果然治理万民,得万民之气运。整个花山县城不大,估计也只有几千的人口,但是这气运如果全部消耗了,足以让傅说完成炼化真元了。不过他自然不能真的这么干了! 花山县这里的汉民势力弱,根本没有 拥地千百亩的大乡绅。但是城中还是有着一些本地的耆老,大姓的族长在,闻听消息都来拜见县令大人! 这些人远远的看到傅说,离着百十步远,一个个就跪倒在地,山呼号哭:“不意今rì能复见朝廷矣!” 傅说早就换了官服,八品文官的鹌鹑补子穿在身上。那些耆老自然不会错认了,一个个哭天抹泪的。傅说心中好笑,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被本地的鬼僚欺负惨了,才这般期盼着朝廷派人给他们撑腰。 他自然要做出样子,远远的过去把一个个七老八十的耆老们扶起来:“各位耆老这是为何?都是乡里德高望重之人,何必行这般大礼,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这般戏份做足了,才让这些耆老们派出人手,把县衙给打扫干净。那些耆老们自然不会推脱,反而巴不得多捞一些差事来。 不论是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的古代,还是如今这个世界。官府治理辖下,靠的都是地方上的乡绅耆老们,否则只凭衙门里的几十个吏员和衙役,如何能在这种通讯不发达,交通不便利的时代,治理方圆百里之地,几万几十万的百姓? 若是太平地方,那些乡绅耆老们自然没有这么听话,须得地方官员有能耐把他们折服了,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如此倒也好,省得还要和这些老江湖们打什么太平拳! 这时候离着花山县不远的一处山上,建着个巨大的寨子。看起来那寨子也颇为简陋,倒是里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的倒是sè彩鲜艳,大红大绿的刺绣,身上还带着各种银饰。 刚好一队身上背着弓箭和狭长弯刀的战士打猎回来,为首的一个战士个子高大,从脖子到左脸下面都有着繁复的纹身,看起来十分的威猛。 这时候,一个鬼僚人仓仓皇皇的从山下面跑过来,见到这队人马了,顿时大喜喊道:“麻南,麻南……” 为首的战士就皱着眉头站住了,等着那人跑过来。那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半天。那些战士之中就有人看不过去了:“翁达,你不是去城里人的地方卖毛皮去了。怎么仓惶的跑回来,是城里人抢你的东西了么?” “不……,不是……是,……城里人的英雄来了……” “城里人的英雄?”听到这里,所有的战士们都哄堂大笑起来:“城里人都是软蛋,他们也有英雄么?只有我们大花鬼僚才有英雄,只有麻南才是我们大花鬼僚的英雄!” “真的,真的是是城里人的英雄来了!”翁达喘匀气了,这才急道:“他们城里人的族老们,都跪在那个英雄的脚下。所有的城里人都欢呼了起来,你们说不是他们的英雄,那怎么可能?” 这下子那些鬼僚战士们都不说话了,只有麻南沉稳的问:“他们的英雄叫什么名字?” “朝廷!”翁达信誓旦旦的道:“我听他们都在叫着朝廷来了,朝廷来了……” 人多力量大,各家踊跃派出人手,几十个棒小伙子,再加上一些能干妇人,很快就把整个县衙上上下下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又张罗着修补屋子,翻整花园,里里外外的,很快就焕然一新。就连徐二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眼看着这处破落的像是鬼屋一样的地方,在眼皮子底下被清扫的干净。这般震撼,让徐二顿时大起敬畏之心。 一路被傅说雇佣来这儿,虽说傅说出手大方,和松娘脾气也温和。但是徐二就算知道傅说是个官人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尤其是刚才看到县衙的破落样子,和乞丐窝都差相仿佛的,那心中更是轻慢了! 但是只见到傅说站在这里,一声通知下去。满县震动,各位耆老族长拜见,几十位青壮劳力一起动手,就在眼皮子底下把那县衙给收拾的变了样子。徐二的心中才真正感觉到了震撼,知道了权力的可畏! 自然没有人知道徐二心中想些什么,也没有人关心。一个杨姓的耆老就拱手对傅说道:“大人,虽说县衙打扫干净了,但是房子花园都要政治下来,起码还要两三天的时间。不如大人先到我家暂住,等衙门收拾好了再来开堂如何?” 多谢819570573兄弟的打赏,貌似是遥望的吧 第四十七章 祖灵土地 其他几个耆老们见事慢,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道:“大人不如先去我家……”“先去我家……” 傅说知道这些人都有意亲近巴结,这也算是向他这位空头县令靠拢,倒也不好崖岸自高,生硬回绝了。毕竟他这位空头县令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这些人手钱粮都还指望着这些人出。当下大笑道:“别急,别急……花山县已经三十年没有县令了,不知道积压下多少公事没办。本县今天既然已经上任了,就没有再积压下去的道理。你们吩咐下去……” 傅说看看衙门不远有棵大树,就道:“今rì本县就在这树下办公,你们有什么冤屈,自有本县做主!” 那些耆老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傅说怎么会闹出这么一出来。看着傅说果真走到大树之下站定,马上就有激灵的从自家搬了座椅过来。县衙之中的却是腐朽无用了。 这种小县城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事,要不是遇上人命大案,一般小事都有耆老们负责处理了。《教民榜》文云:民间婚姻、田土、斗殴、相争一切小事须要经本里老人、里甲决断。若系jiān盗、诈伪、人命重事,方许赴官陈告。” 要不然,三十年没有zhèng fǔ组织的地方,早就会混乱成什么样子了。乡绅耆老,本来代替了朝廷很大一部分职司。 傅说原料着不会有什么案子,岂知他一做出样子来。那些耆老们纷纷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大人,大人,可要为小民们做主啊!” 徐二在一边看的吓一跳,却见傅说不动声sè,甚至有些胸有成竹的模样,不怒自威道:“尔等有什么冤屈,要本县做主?” 那些耆老们边哭边嚎的,却是道:“我们花山县没有神灵护佑,那山里面的妖魔鬼怪经常跑出来,到处吃人……” 傅说嗯了一声,有些出乎意外,他原本还以为着会是鬼僚人欺负他们了。谁知道居然是请傅说封神! 山有山神,村有土地,城有城隍。这些神连地祇都算不上,只是些比鬼灵强大一些的鬼神而已。当然和地府之中的鬼神自然不能相比了。 原本花山县是有着城隍土地的,但是在这南疆这种异神野神极多的地方,才都被干掉了。可想而知,连土地城隍都保不住的地方,居住起来有多么的危险。 傅说心中一动,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慢慢说来!” 一个耆老气愤的道:“这里的鬼僚等族,不识礼法,不拜正神。天庭诸神,yīn司城隍一个都不供奉,反而倒是供奉一些巨石、岩洞、大树、山林等。鬼僚人鬼神不分,反正只要是一些有着灵异些的,都当成神灵来崇拜供奉,甚至连妖怪他们也都成神来供奉。闹的遍地都是些邪神恶鬼,这些邪神还都是血食的,不仅拿着山上的鬼僚人来吃,有时候也会跑下山来,抓我们百姓回去当点心……” 另一个耆老接口道:“就是,就是。原本本县有着城隍土地的时候,那些邪神还不敢猖狂。后来城隍被几个强大的邪神杀了,土地们也都死干净了。我们花山县就没一点还手之力了,变成那些邪神养的牛羊了。以前还是自己动手来抓人,现在倒好每年要我们交出十二对童男童女,给他们做血食!” 傅说听的大怒:“岂有此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自己家供奉的都有祖灵吧?” 杨姓耆老苦笑道:“启禀大人,祖灵弱小。也就是保着各家族人,不至于让那些邪神太过分罢了,要不然那些邪神哪里这么好说话,说不定早就把我们给吃光了!” 傅说有些挠头了,还是这个世界道法现世的问题。妖魔鬼怪实在太多,就算是朝廷的腹心之地,每个村子,城池也都有着土地城隍之类的地主神来护佑着,要不然根本不能住人。 中原之地还好说,三界之体系已经确立,有着完整的神道法则。人死而为贵,就会被带入yīn世冥土之中,就算少部分遗留在外,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反倒是这南疆的地方,开发的时间还晚。中土的神道体系覆盖不全,yīn世的更是延伸不到。所以这些南疆的鬼僚等族,人死之后,就去不了冥土,落在山山水水之间,便成了自然灵。 这些自然灵,强强弱弱的,但是绝大多数是保存不留生前记忆神智的,反倒是在山野蛮荒之中,都沾染了野xìng,xìng子如同野兽一般。那是见人就杀的,就是本地的鬼僚各族,若是没有本族的图腾神,族神护佑着,也都死光了。 花山县这些百姓,没了地主神保护,那自然活着艰难。所以见到傅说才会这般亲热,原因还在于傅说代表朝廷,却是可以封册土地之流的白章小神的。至于城隍,却也是要县令上报到州府之中,请着知府来确认的。 “大人,我杨家的福生公,生前为举人,最是知书达礼不过了。在我家祠堂之中受着香火也有三百三十余年了……” “大人,我家屏方公,也受了四百年的香火了。比着杨家的祖灵还要多七八十年哩……” “大人……”“大人……” 傅说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想封册自己家的祖灵啊。想明白了这一层,傅说更是心平气和,反正他们都得求到自己头上来,于是傅说就更不急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仓仓皇皇的,简直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花鬼僚的人来了,带着兵器,说是要来找县令大人!” 那几个耆老顿时吓了一跳:“大花鬼僚?那不是熟鬼僚么?他们来干什么?快快,敲锣……” 顿时间,整个城中鸡飞狗跳,锣鼓轰鸣。各家耆老们顾不得聚在傅说身边,讨封册了,都开始集结着各家的壮丁们,紧紧关闭了城门,开始防守。 看这些人行动迅速的,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却井井有条的,看来这般场面却就见多了。 多谢香溪边上爱上磊兄弟的打赏…… 第四十八章 鬼僚勇士 登上城墙的是一个杨家的子弟,刚好是姓杨耆老的大儿子杨工亮。他四十来岁的一个jīng壮汉子,带着自家的那些堂兄弟们,几十号人关了城门,提了弓箭在城头和那些大花鬼僚们对峙着。 两方都还是熟人,杨工亮就叫着:“麻南,两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城外的麻南带着百多号大花鬼僚的战士就在城下。他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小弟就跳了出来,头上还插着几根羽毛的,十分惹眼:“啊呸,我们听说你们城里人的那个英雄了,正要见识见识,看看你们城里人的英雄有什么了不起。嘿嘿,谁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还是像以前那般的孬种,就只会躲在城里面当缩头乌龟。有种的,把你们那个叫做朝廷的英雄叫出来,和我家麻南单挑……” 城头诸人听的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朝廷变成英雄了? 这时候,傅说刚好上了城头,听见这般话,顿时扬声大笑:“你们要单挑?却是输了如何?” 那些跟着上来的耆老们听了傅说的话,顿时个个吓的面无人sè,纷纷拦阻道:“大人,不可,不可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和这些蛮夷一般的计较?他们这些蛮子没有工具,杀不进城来,围个一天两天的,自己觉着没意思也就走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说不为所动,那下面的大花鬼僚离着花山县本来不远,互相交通买卖的,很多都能听懂汉话。闻言顿时鼓噪了起来:“你们城里人都是软蛋,还想打赢我们麻南大哥,简直是喝了蛊婆配出来的**汤……” 麻南举起了手,顿时身后那些鬼僚战士们都静了下来。看来他在族中的威望不低,他道:“我小的时候,就听老人家们说过。说你们城里的朝廷十分厉害,好像只有最厉害的人才能成为朝廷……” 傅说苦笑:“能混成朝廷官员的,确实都比较厉害,不论哪个世界。但是也都只是心眼厉害,背后算计人还差不多。若说是和人单挑,搏命什么的,不论哪个世界的朝廷官员,那都是渣……” “那时候,你们城里人有朝廷。就欺压我们,让我们的寨老族老跪在你们的朝廷脚下磕头。还要我们每年给你们进贡……,现在你们的朝廷又来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么厉害!如果我输了,我就跪倒在你的脚下,按以前的例子给你们贡品。但是你们输了……” 傅说心中一动:“铁器,两百斤……” 麻南顿时大喜过望,身后的战士们顿时喜形于sè,欢呼起来,似乎已经胜利了一样。 “大人……,”几个耆老都是脸sè难看,茶叶盐巴什么的,在内地不值钱。但是在这南疆之地,商旅绝途,却是再宝贵不过的东西了。 傅说颌首微笑道:“无妨,我正要和你们说。以后本官来了,自然会有商旅通行!” “真的?”那些耆老们和周围的城上的青壮们听到了,顿时欢呼起来。甚至忘记了傅说要下去和人单挑的事情。 这地方没有商旅往来,花山县的百姓除了种庄稼和上山打猎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物质的来源。偶尔派了人去内地买卖,来去一趟起码都要一两个月,路途艰难不说,主要是危险万分。每次出去交易一次,都要损折几个人手,而且好不容易买来的东西都还要丢失过半,实在是太过辛苦了! 傅说微微一笑,乘这些人都还在激动,平平的就这般往城下走去。他有意立威,自然要施展浑身的手段。踩着空气,好像有着无形看不见的台阶在傅说脚下延伸,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下城头。 轰的一声,城墙上简直都炸开锅了。谁也没想到新来的县令大人居然会这么的厉害,这般踩着空气下城,简直比飞下去还令震惊。 虽然有些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新来的县令把盘踞在原先县衙之中的蜘蛛怪给杀了。但是先入为主,都感觉着朝廷的官员都是那等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没想到县令大人居然要和大花鬼僚的第一勇士麻南单挑不说,还表演了这么神乎其技的一招。 不过这对傅说来说,走这么几步下来,却也不轻松。他现在全身真气,尽数化为真元。真元和真气比起来,那是本质上的区别。就好像那木头和钢铁一样,厉害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个世界所谓的法力,也就是真元了。而真气,只是凡间武者的所修炼的东西。 按理来说,真气化为真元,十分的困难。每七天才能让真气充满,采药炼化为真元,起码需要三百次,才能结成大丹,只有到了那个时候,真元才能生生不息,用之不绝。而现在每一点真元,就少一些,需要再次的辛辛苦苦攒积真气,炼化真元。 按理来说,丹道修炼的这个关键的时候,都是辟地潜修,却是不能浪费一丝一点的。就这般,许多人还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采药完成,结成大丹。是以傅说每次动用,都有些心痛的。 麻南见了傅说露出这一手,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震惊之类的神sè来,反而眼中闪出了一些奇怪的光芒。他握着长矛双手往空中一举,大花鬼僚的战士们顿时欢呼起来,往后面退去,让出空地来。 “想不到你也能借用神的力量!”麻南神sè凝重了些,他叫道:“但是这里是我们鬼僚人的地方,神会保佑我的!” 他说着,哗啦一声把身上的衣服给扯了下来。观战的鬼僚战士们更是兴奋,跺脚大呼:“麻南,麻南……” 只见麻南神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身,一层又一层,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但是傅说却看到了,那些纹身之中含着的力量。 “看到了吗?只有得到神认可的强大战士,才有资格在身上纹出这些纹路。你看看我身上有着多少纹身,我麻南就得到了多少神的认可。我麻南就是最强的勇士!” 多谢青城冥剑兄弟的打赏 第四十九章 一战扬威 麻南狂喝道,这般做法让那些大花鬼僚们幸福的简直要发狂。反倒是城头上观战的耆老们看的是面无人sè,他们多少知道一些鬼僚人的习俗,见到麻南身上密密麻麻的的纹身都开始头皮发麻。 杨姓耆老,已经开始吩咐手下的子弟们,埋伏在城门口,等下若是县令大人有什么危险,就赶紧冲出去救人。花山县已经三十年没有县令了,可不能把这好容易等来的县令再折在这里。 然而这时候的傅说却只感觉到啼笑皆非,他知道麻南口中的神,就是一些自然灵之类的东西。根本毫不在意,那些东西,说起来也就是比游魂野鬼强着一些。 等着麻南炫耀完了,傅说微微一笑道:“我要动手了!” 麻南爆喝道:“来吧,我要……” 傅说懒得和这厮嘴炮,覆雨剑仓啷出鞘,只是轻轻一抖手腕,就是漫天的剑花。麻南吓了一跳,嘴里没叫完的话就咽了进去,那剑来的好快。只是听到嗡的一响,眼前就尽是银白sè如同蛇一般乱舞的剑光,其他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好在麻南号称大花鬼僚的第一勇士,也不是白叫的。自幼就上山打猎,什么样的猛兽没见过?都不知道在生死之间打过多少转的人了,直觉强的可怕。根本都不管傅说的满空剑花,大喝一声,手中的长矛不顾一切的刺出。 这一矛带着一往无回的味道,根本是不管不顾傅说望他身上招呼的剑花,居然是要以命搏命,要和傅说同归于尽。 傅说暗赞了一声,不论这个麻南是躲还是挡,只要失了先机,就只能在傅说如同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的剑招之下饮恨落败。但这般同归于尽,却是最好的手段了。 傅说当然不会和这家伙同归于尽,只是微微一笑,欺身进去。差点贴住了麻南的胸口,麻南大骇他的长矛太长,离的这般近了,根本奈何不得傅说。不过这人却是生死搏杀的经验丰富之极,手一松,就把长矛给丢了,一拳往傅说的脑门上砸去。 他一拳刚刚砸出,就见着又是一片雪亮的剑花。而他的拳头就好像自动往剑花里伸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傅说又已经退回了一步,剑势再次展开。 麻南这次手中没了长矛,再不能和刚才一样玩那种以命搏命的打法,只能不甘的往后退去。那剑势顿时暴涨,压着麻南而去,一些也都不手软。麻南连退了十几步,都一直在剑花的笼罩之下。 原本那些观战的鬼僚战士们还在兴高采烈的喝彩,哪里知道两人刚动手起来,麻南一直就落在下风,被压着打,顿时就蔫儿了下来,反倒是城头上那些各家的青壮们倒是看的兴高采烈,震天介的为新来县令大人打气喝彩! 麻南被傅说这般一直压着打,心中憋屈以极。一身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半分来,他忽然张口爆叫一声,身上的纹身一亮,远处的山林间就有种带着yīn寒酷毒的力量飞了过来,附身在麻南身上。 嗤嗤之声不绝于耳,覆雨剑在麻南身上顿时画出几十道的血痕来,眨眼间就看到麻南身上变成了喷血的葫芦。可是他身上的气势反而高涨了起来,身上缠绕着一股肉眼都能看到的黑气,喷血的伤口的迅速的合拢着。 傅说皱皱眉头,这股黑气不是好路数。看起来一下之把麻南身上的伤势全都给治好了,其实却是激发透支了麻南本身的生命之力。 “吼,”麻南大叫一声,眼中泛着无情的凶光,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野兽一般,叫嚣着向傅说扑来。 “麻南,麻南……”那些鬼僚战士们又兴奋起来,似乎知道这个状态之下的麻南厉害。 但是傅说现在的剑法实已经到人间剑法的极致,就像他练剑之初就领悟到的一样。剑法也就是空间时间的运用,太乙天遁剑法更是把道门的哲学发挥到淋漓尽致。柔弱胜刚强,不争而善胜,根本都没有那种强打硬攻的念头。 傅说这回一步步的后退,绕空疾走。麻南根本追赶不上,但是覆雨剑却一刻都没有停下,在他身上新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势。 明眼人都知道这仗没办法打了,连那些鬼僚人都噤若寒蝉,作声不得。果然片刻之后,麻南生命再不够这般的透支,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那团黑sè的自然灵刚刚想破空飞走,却见一道青sè剑气,斩开十丈空间,悄无声息的把那自然灵斩为齑粉。剑气不绝,轰隆一声劈在地上,原本这城外人来人往压的十分结实的地面多了一道五六丈长短,深有两三寸的土坑。 场面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傅说那般打赢了麻南,大花鬼僚的战士们还不怎么服气的。但是这时候见到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一剑,顿时把满心的不服不满干咽回肚子之中,化为冷汗是打湿后背。这么厉害的一剑,当时直斩过去,十个麻南也要变成二十段来。 城头上顿时疯狂起来,纷纷高叫:“县令大人威武,县令大人威武……” 傅说微微一笑,收了剑,道:“你们把麻南抬回去吧!” 那些大花鬼僚们才反应过来,看这傅说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敬畏,小心着把人给抬走。城门大开,那些耆老们带着各家的子弟也是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恭喜大人旗开得胜,布武南疆!” 三天之后,松娘在县衙的后院之中,给刚刚种上的花草浇水。徐二浑家徐王氏也在帮着忙,整个县衙已经收拾的干净利落了。除了各处都是些新栽种起来的花草,不成样子以外,其他的都已经看不出半点荒废了二三十年的样子,就连房顶上新换的瓦,都是崭新的。 一丝丝白气聚集在县衙的上头,已经有些大印的样子。代表着整个花山县的县城的人心民气都被聚集了,随着时rì越长,县衙的官气也就会越旺盛。 多谢已经很伤心兄弟的打赏 第五十章 入主花山 原本这些官气神鬼辟易,松娘这个小小的狐狸jīng自然不敢接近这些官气的范围的。但是她现在身上也有着一层白气,那是傅说的白章经箓,现在给了松娘。有着这一层符召护着,也能算是道宫的道官,不会被这层官气所伤。 她忽然悠悠的叹口气,徐王氏口齿伶俐,问道:“夫人,看看大老爷现在这么威风。你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那rì徐二终于知道权力的厉害,心里便动了心思,和着自己的浑家商量了,就投靠了傅说门下,做了仆役。也是看傅说孤身上任,手下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松娘又叹口气:“就是官人现在在太过威风了,我才担心啊。”她有些自哀自怜,原本傅说还是那般寒门小户就好了。如今傅说做了县令,整个县城几千号人俯首帖耳,威风八面。若是以后再做了更大的官怎么办?她毕竟只是一个狐狸jīng,连人间出身贫寒的平民女子都不如。甚至不如那些卖笑的乐户,傅说做的官越大,就和她的距离越远。只是这些心事,就不能和别人说了。 “大人,我们本家侄子都有几十个,根本用不着其他家的。就能把衙役给包园了!”杨耆老道。 坐在上首的傅说正悠闲的品着茶,听了这话顿时似笑非笑起来。从各家里抽调人手做衙役,怕的就是一家独大,架空了他这个老爷。这个杨耆老不知道是真糊涂呢,还是居心不良! 不知道已经被傅说暗地里打上居心不良这个标签的杨耆老还要再说,就看见了其他几家的耆老们也都来了,纷纷上来拜见傅说。 这里不是县衙的正堂,而是一处花厅,光线充足,外面正对着一处花园,风景也不错,比那昏昏沉沉的县衙大堂要好的多了。说起来古式建筑什么都考虑了,就是没有考虑采光,足有五六丈深的大堂连个窗子都没有,全凭着从门口照进来的光线。遇上下雨天,即使是大白天的都要电灯! “你们来的正好!”傅说微笑着说:“正有事和你们商量!” 几个耆老们顿时连道:“不敢,不敢。大人有事吩咐就是,可不敢当商量二字!” 傅说微微一笑,如果说刚来的时候这些耆老们只是因着朝廷的大义名分在,而对他毕恭毕敬的话。那么自从那天傅说立威一战打败了大花鬼僚的麻南之后,这些天又用各种手段让这些耆老们已经对他十分的敬服了。当然了,像是杨耆老这种不知进退的,找机会还是要敲打敲打的好! “那么都知道,本官一个人前来上任,这衙门里就是一个空架子。原本衙门里有着的六房公事,现在都没有。便是站班衙役们,也都……” 杨耆老道:“大人,我家那些混账小子们已经来了,都在外面候着,随时听从大人吩咐!” 傅说微微一笑,一付风轻云淡的样子,嘴里却道:“衙役这东西,大家也都知道。没有确实不行……” 几个耆老们有会于心,纷纷点头。傅说接道:“但是时间长了呢,那些衙役也是作jiān犯科的多。” 杨耆老连忙站起来道:“不会,不会。我挑选的都是老实忠厚的,绝对不会有着那些人。”其他几个耆老们也是跟着拍胸脯保证。 傅说不置可否,心里根本不会为这些人的保证动摇半分。所谓绝对的权力,会让人绝对的腐化。每一个在傅说以前的世界生活过的都清楚这个道理,甚至能亲身体验。衙役制度本来就不合理,一边是有着随意压榨小民百姓的权力,一边又是被着上官欺压剥削。 甚至在傅说以前世界的明清时候,那些衙役和小吏们能合起伙来,架空上官,鱼肉百姓。所以着傅说压根都没打算在花山县恢复衙役制度。 现在的花山县,山高皇帝远。三十年没有县令了,朝廷都不闻不问,简直是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羁縻之地了。不过,空白图纸好作画,没了上下掣肘,傅说更能按着自己的心思来办。 他是修行中人,来做这一回县令一方面是要累积外功,二来却是要借助万民尊奉的气运来练功。不论那分明,也都要他把花山县这地方治理的妥妥当当的才对! “话虽如此,但是能防还是要防的。毕竟朝廷流官制度,我在这里也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县令。这些衙役可是代代要相传的!”傅说抿了口茶水,慢条斯理。 和傅说原来世界一样,衙役从唐宋以后都是子孙代代相传的。甚至连改朝换代了,衙门里的衙役也不会更换。这就叫做官无封建,而吏有封建!这些人代代相传,在衙门之中盘根错节的,潜势力极大。这才能架空主官,欺凌百姓。 “大人,可是全天下间的衙役都是这般啊。不这么做……” 傅说微笑道:“本县的吏职嘛,就不要代代相传了。而且还要由着各位耆老们监督着,若有作jiān犯科的,就禀报上来,直接换人。具体条陈嘛,大家可以看看,这是本县所写的!” 几个耆老们轮流传阅着傅说写的衙门衙役吏员的管理制度,个个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耆老甚至道:“大人有经纬之才,来治理我们小小的花山县简直是屈才了。不过就是因为委屈了大人,这才有我花山县的福气啊!” 这马屁的拍的绝对够水准,其他几个耆老们反应过来,跟着大拍特拍。 傅说含笑受之,作为上位者来说。有时候,接受下位者的马屁也是一种义务。不过他不会真的昏了头去,他设立的制度参考了后世的一些经验,看起来就完善了许多。 只是傅说清楚,法久弊深。再好的制度出来,也会慢慢的不适应形势的变化,而变成弊政。总得靠人不断的调整制度,才能顺应形势。这般想起来,明太祖朱元璋可是天下间第一蠢人了! “大人,什么时候封册土地啊!”商议完了衙役的事情,就有人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家最关心的事情上了。 第五十一章 攻心为上 傅说刚想说话,徐二就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上次的那写鬼僚人又来了!” 傅说轻轻把杯子往下一放。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心道这徐二毕竟还是渔户出身,还得好好调教调教才是。什么叫做大人不好了?大人我坐在这里好好的! 原本其他的耆老们听闻这消息还有些惊慌的,但是看傅说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由得都慢慢的镇定了下来,等着傅说发话。 大花鬼僚果然来了,不过却不是原先想着的那般是来惹事报仇的,而是当真把几十张动物毛皮,和一些草药送了过来。这些就是贡品了,也就是按例大花鬼僚缴纳的税收。不值几个钱,只是象征xìng的而已。 “朝廷,我们已经把东西给送来了。大花鬼僚的人,说话算数!”一个五十来岁,**着上身的鬼僚人在城下喊道。 “这个就是鬼僚人的寨老,叫做麻都,是麻南的父亲。”有认识的就给傅说介绍情况。 傅说不动声sè,吩咐下去:“开门,出城。准备好人手,藏在城门口。一旦不对,马上关上城门,不用理会外面的人。” 他交待清楚了,这才大摇大摆的出了城。这回大花鬼僚来的人多些,都有五六百人,但是有许多都是四五十岁了,甚至连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也有,jīng锐的青壮年战士也就一两百人。大花鬼僚总共就两千多人,看来是出动了全部的能战斗的人手了。 傅说带着一小队人马,这些都是城中挑出身手好,胆子大的,跟着傅说和大花鬼僚交涉。 “总共就两百张皮子,一千斤的草药。”麻都道。 傅说点点头,这些东西都被大花鬼僚人堆在了一起,看起来堆积如山。他也不和那些人说话寒暄,自顾自的上去验货。 “放心,俺们大花鬼僚都是实诚人,从来不弄虚作假。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好货!”麻都骄傲的道。 傅说微微摇头,这些大花鬼僚人的生活水平看起来极低。这些动物毛皮都是颇为珍贵的,却也不知道硝制,有些都蛀出了虫洞,那些草药有些也是名贵的药材,但是这些人也不会处理,采摘下来就算完事了。 说实话,这些东西放在这地方真的不值多少钱,但是好好处理了,卖到别的地方去,那可就值钱了。只是这要有商队往来才能卖出去。 拍拍手,傅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来人,把本官准备的礼物抬上来。”就有人不情不愿的抬了两个用布蒙起来的大框子来,看起来挺重,这些人抬过来十分的吃力。 竹筐子轰的一声,放在麻都的面前,震的地面都抖了一抖,分量十足啊。 麻都漫不经心的一挥手道:“我们愿赌服输,是输给你们的,可没想着报酬。等哪天我们又勇士打过你们了,我们自然会再连本带利的要回来……咕咚……” 麻都说到一半,看着傅说似笑非笑的揭开蒙布,里面露出来的东西顿时让他把什么话都吞回了肚子之中去,甚至干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满满的两框子都是铁器,崭新的,铁锅,铁铲,铁钉……看的大花鬼僚的麻都寨老猛咽口水。大花山的山神们在上,他活了五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崭新的铁器。就连他这个寨老家里,用的铁锅都已经用二三十年了。还是他年轻力壮的时候,打了一只打老虎才和城里人换来的。这么多的铁器……能把寨子给买下来了。 “嗡……”鬼僚人们想是开了锅一样,再也保持不住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一窝蜂的向这些铁器涌了过来,如果这时候傅说心存不良的话,埋伏一队人马都能把这些失去jǐng惕的鬼僚人给连锅端了。 “那个,那个……”麻都还要保持这寨老的体面,努力的在傅说面前要保持着体面,但是手足已经发着抖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 姜还是老的辣,宋玉叔这一招果然是高明,不愧是琼崖出来的人物。两筐子铁器能有多少?也不过二百斤罢了。能值几个钱? 可傅说忘记了,见到这一幕,不说是这些大花鬼僚人激动万分了。连着城头看着的许多青壮们都是眼馋万分,家里的铁锅都不知道补了多少次了,一层补丁摞着一层。看到这么多的铁器也是馋的直流口水。花山县这里商旅绝少,粮食一类的东西还能自给自足,但是像是铁器这些那可就没办法了。 这些东西都是傅说随船带过来的,原本徐二都不知道傅说冒傻气带这些东西粗傻的物件做什么,就是买卖也要带些小而且轻的东西才是。根本没想到傅说带着的这些铁器会起这么大的用途。 傅说含笑看着,那麻都涨红了脸。鬼僚人淳朴,用那些毛皮破烂换了这么多的值钱铁器回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说:“我……,我……”了个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寨子之中有什么能值得这么多铁器的东西。 傅说风轻云淡的摆摆手道:“这是本官刚刚上任,给你们一些带的一些见面礼。你们既然在这花山县地界,那也算是我花山县的子民。本官自然会一视同仁,和城中百姓不分彼此一般对待!” 憋了半天,那麻都虽然对傅说说的这些不怎么明白。但是也知道傅说的善意,憋红了脸道:“我们鬼僚的汉子,最是知恩图报。朝廷你以后有什么吩咐,只要派人来知会一声,我们定然帮忙!” 他话音刚落,傅说便觉得身上猛然一震。一股强大的足有他现在的汇聚到的五分之一的气运轰然而来,原本他身上聚集着的气运猛然的,化为一对鹌鹑在他头上起舞。这对鹌鹑,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却已经成型了,代表着他傅大县令终于坐稳了位置。 只是这鹌鹑这东西,虽然“事事平安”和“安居乐业”的象征意义,还有着:“其鸟羽司帝之百服”,是最下层的官僚了,在百姓之中,体现皇帝的规矩和威仪的意思。但是这形象确实不够威风啊! 多谢199iqiur和819570573两位兄弟的打赏! 第五十二章 昆仑顶开 傅说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这气运这么难凝结。要是内地的那些府县还好,一切都是成熟的,便是官员气运也是随着官位一代代的累积下来。只有在这花山县,一穷二白的白手起家,才会这般困难。 不过想想,整个县城之中有着一千多户人家,五六千的人口。自己刚来几天,威望统治还没有深入人心。而且大花鬼僚也不是降服归顺,只是自己用铁器收买罢了。就这般就能积累出一个八品文官的气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回到城中,那些耆老们都围了上来,痛心疾首:“大人,大人……那些鬼僚们野xìng未驯,给他们那么多的铁器太危险了啊!一旦这些鬼僚人把这些铁器都熔了做兵器,造反起来,那可怎么办啊,大人!” 傅说微微一笑道:“我在自有主意,你们也不要心疼那些铁器,过得几rì自然有商队往来,你们只管准备好钱粮,到时候只怕你们没钱去买!” 这般一说,几个耆老的脸sè好看许多。杨耆老干脆的道:“银子我们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我们花山县这地方一年两熟,亩产五石,两季就是十石。说起别的东西没有,那粮食还不是多的去了!” “就是,就是。我们这里每年粮食都吃不完,粮仓里面的陈粮都放不下。以前也没有商队来卖粮,都喂了牲口。” 傅说闻言心中一动,两季亩产十石,那就是一千斤。这个产量要是放在傅说没有穿越以前的那个世界,简直是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农民都要饿死。但是在这个世界,能亩产千斤,简直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相比傅说去过的秦晋之地,亩产只有可怜的二三百斤简直就是天堂了! 说起来南疆天气炎热,一年两熟不奇怪。但是花山县所在的又是以前改道的古河谷,土地肥美,才有这般的产量。其他的地方就没有这么好了,南疆多山,所谓三山两水一分田的,却就没有这般肥沃的土地了。看来这花山县还真是一块好地方呢! 宋家的商队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胡可之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两人年内匆匆成亲,刚刚过年也就动身来了。只是他们带着的人多,东西多,却是要比傅说悠悠荡荡的游山玩水来的还要慢一些。 三艘船,几十号的家丁,只是带着的各种物质都堆积成山。却都是王老员外给自己女儿的嫁妆。 “大人,我来投奔你来了!”胡可之大声对傅说道。 傅说看着胡可之也是有些眼晕,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更多的却是为了帮这位胡可之一把。却没有想到胡可之不仅真的来投靠了,而且看着这副架势把所有家当都带了。 看着三艘船的状况,都有着损毁的痕迹。有些家丁身上都还带着伤势,看来这一路过来真的不容易! “路上辛苦!”傅说道,对这个书呆子另眼相看。 胡可之嘿嘿的傻笑,道:“大人,我们家族知道我给大人当了师爷,都是与有荣焉啊。这路上有些不开眼的小贼来打劫,都被我们给吓走了。” 当然没有胡可之说的这般容易,虽然也见到了那些家丁之中夹杂着五六个狐狸。但是凭着他们这些修为浅薄的狐狸们一路过来,也不会是这么容易。 却听胡可之心有余悸的道:“幸亏我们半路上遇上了一位大侠,要不是他一路护送着我们过来,那还真就太危险了!” 傅说当然知道这一路的危险,他一路上把着自己的气息肆无忌惮的放出去,一路上才无灾无险的过来。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一路上坐船到花山县,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妖魔鬼怪。 “你说的那位大侠呢?”傅说问道。 胡可之道:“那里不就是!” 傅说这才注意到一艘船上抱着剑站着一位高瘦的年轻人,身形站的也如剑一般的笔直,看的傅说瞳孔一缩,这人是个高手,更重要的是浑身气机和周围的环境融合为一体,这人已经在这船上站了不知道多久了,可是傅说居然一点都没有留意到。 花山县虽然有着一条花江通着,但是却没有专门的码头。胡可之的船来了,就在城门外,选了一个地方下货。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但是这么一个浑身剑气的年轻人都一直没有看到,却也是奇怪了! 胡可之有些尴尬的道:“这位大侠是昆仑秦风,就是有些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 “是昆仑派的?”傅说一愣,他大步走过去,布满大小石头,崎岖难行的河滩好像对傅说没有一点影响,好像就是脚不沾地,直接飘了过去。 那人的目光就一下子注意到了傅说身上,一种莫名的压力就笼罩在了傅说身上:“你身上有着官气,是八品的文官你就是胡可之说的那个书生了,我还以为你是散修。” 傅说微微一笑,有着莫测高深的意思。现在他身上修炼的气息都被官气给遮掩了,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他默诵金光咒,身上顿时发出淡淡的金光,把身上的气息全都给遮掩起来。 “金光?”秦风脸上更是巨变,好厉害,居然身上可以发出金光,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神灵的光晕,是散修永远达不到的层次。 只是他却不知道,金光咒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里认为金光颜sè最正,就连紫sè虽然也是贵sè,但是也没有金光纯正。而且,金光咒是一套完整的功法,却是要采集阳光,观想太阳真君来修炼的一门功夫。这个世界有没有太阳真君还是两说,傅说这门功夫也就是练了一个皮毛而已。 来而不往非礼也,傅说也往这人身上看去,却见秦风身上的也是一片红sè光晕,不像是燕赤霞那种赤红如火,却要稳定明亮许多许多,从全身各处穴窍之中冲出来,一直汇集到头顶百会冲出的气柱,然后像是宝珠璎珞一般的丝丝垂下。 收藏太不理想了,把更新时间调整一下。 第五十三章 经箓气运 “这人的顶门居然开了,”傅说吃了一惊。顶门百会,这处穴窍号称生死之门,最是关键,这处穴窍要是练通了,别的不说就算临终时候,可以保持yīn神不昧,不入地府yīn世,直接投胎转世。像是藏密的破瓦法,就是这般!看来这人是要比燕赤霞好要厉害! 傅说哈哈大笑:“原来是昆仑派的!不知道秦兄是否认识叶知秋?” 秦风本来脸sè不好看,他可没有傅说那种隐藏自身气机的功夫,闷哼一声。不过听了傅说的话,顿时露出了一股意外的神sè:“你认识我师弟?” “那这般说来,大家都不是外人了!”傅说哈哈大笑:“我和叶知秋可是生死之交,换命的交情!本来还要谢谢你救了胡可之他们的,现在却也用不着了!来,来,秦兄请……” 秦风对着傅说这般亲热却有些不习惯,冷哼了一声,身子一点就下了船。他直截了当的说:“我和胡可之一路同行,这人虽然是狐狸jīng。不过他的xìng格我倒是蛮喜欢的,你把人家骗来当师爷。哼哼,他一个修行不到五百多年的小狐狸jīng,怎么受得了衙门里的官气。就是你站在他身边,他都是如坐针毡一般。亏着还笑脸和你说了半天的话!” 傅说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秦风居然还给胡可之打抱不平。看来这人也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冷冰冰的。 傅说笑道:“我既然请胡兄来,自然有办法。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手中一翻,就多出了一张经箓来。 “道宫的经箓?”秦风眼神一缩,就好像道宫里的道官见不得散修一般。散修自然也是看不惯那些道官的,对这经箓自然没有好看。 傅说手上的居然是一张白章经箓,即使是这白章的经箓,也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天下间,三大道宫一年也出不到十张。却不料傅说反手就是一张出来,要是他知道松娘身上也有着一张的话还不知道要惊骇成什么样子! 这人虽然xìng子冷淡,但是却面皮薄了一点,被傅说热情的拉扯着,就不好意思太过拒绝。 县令大人要喝酒,那事情是再简单不过。马上就有人准备了酒菜过来,花山县这里商旅绝迹,自然的没有酒楼。酒菜也不是很jīng美,但却绝对美味,酒过酒过三巡之后,秦风也就放开了怀抱。 原来昆仑虽然名头极大,号称天下第一的散修门派,但是里里外外也不过大猫小猫七八只而已。住在远离中土的昆仑山上,也不是为了神秘潇洒,只是为了躲避中土的九章诸神的迫害。 “我们昆仑就在西域,那里也信奉着许多的神灵。不过没有中土的那些神灵强大,我师父还去过天竺,也就是贵霜。那里也早就改朝换代了,佛门都被赶出了天竺……” 傅说听的悠然神往,想不到这个世界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jīng彩许多。如果什么时候能仗剑把那些地方一一游历过,那才算是不符自己穿越这世界一场! “我这次是来南疆采药,炼几炉大培元丹出来。这大培元丹的材料天下间也就南疆才有,本派每代都派掌门弟子,间关万里,来这南疆。一来是磨炼,二来也是为了采药。今rì酒喝到尽兴,秦某就此告辞了!”说着哈哈一声大笑,提了剑大跨步的走了,竟是洒脱万分。 傅说看的羡慕,这才是修道之人应有的气度。可惜自己牵挂的俗事太多,却不能就这么洒然行事! 傅说虽然羡慕秦风的闲云野鹤,但是自己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 有了胡可之带来的一大帮人,衙门总算看起来不空荡荡的了。只是胡可之带来的五六只胡家的小狐狸,却不能进入衙门之中了。复制太上三五都功经箓,也是要消耗自己的真元的,而且所要消耗的不少,想想给那些狐狸们每人一个,那就是妄想了。而且,傅说这种复制出来的经箓,可不是正规的道宫所出,算是盗版,盗取神力所用。少了不说,多了万一被查出来却也大为不妙。 不过就算如此,胡可之看到傅说给的这张经箓,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知所以了。要知道这经箓的珍贵远远超出傅说的想象之外,哪怕是最低级的太上三五都功经箓也是一般。 花山县这般初步安定下来,每rì都有着源源不绝气运汇聚过来。傅说没事探查,就发现这般气运是从全城百姓身上汇聚在自己身上的。 所谓的官气,也就是民心之所向。信服官府的多了,这般气运汇聚的就多。这种气运和着对神灵的信仰有些相似,天下亿万百姓尊服天子,汇聚的气运自然大的不可思议。难怪有句话叫做圣天子在位,百灵退避。挟带着这么庞大的气运在身,举手投足之间,足可翻天覆地。出口成宪,召旨一出而封册鬼神。举手之间,曾神灵陨落! 傅说只是这种荒僻小县城的县令,旬rì之中就汇聚了这么庞大的气运。几乎都能赶上一些修持几十年的散修了。 眼看着头顶上那对鹌鹑就要慢慢成形,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坐稳了县令的位置。不过,傅说是修道之人,坐稳县令的位置,不是目的。而目的却是要借着多余出来的气运修炼,早rì结成大丹再说。到那个时候,可就是人仙之境。可以比拟像是河伯这种金章神灵了! 松娘正在绣着花,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时的拿眼去瞅坐在书桌前发呆的傅说。这是很少见的情形,傅说一般干什么事情目的xìng都很明确,绝少有这种发呆的时候。 傅说回过神来,一大早斜shè进来的阳光,让空气之中显出了无数的粉尘。侧照在傅说的脸上,让他多了一层神光。 松娘想着官人当了县令是越发的神采了,想到这里不由微微的有些脸红,却听傅说叫了一声:“松娘……” 松娘一惊,有些羞涩的抬起头来,以为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被看穿了。却听傅说问:“你修行多少年了?” 多谢横刀断天兄弟的打赏…… 第五十四章 花山县令 “啊?”松娘一呆,根本没有想过傅说会问这个问题。自从跟了傅说以后,她几乎已经把修炼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最基本的调息了。 “官人……?”松娘有些迟疑,也有些不好意思。怕自己的岁数比傅说大的太多了。狐狸修行不易,一般到两三百岁才会开了灵智,不再是浑浑噩噩的虚耗岁月,到了五百岁之后才能化形chéng rén。基本上,按着狐仙的说法,这时候也才刚刚成年。 傅说笑道:“你起码可以再活个一两百年吧?” 狐仙xìng命比人长的多,就算松娘这种化形了之后把修行抛到脑后的,也还能活个一百多年。而凡人却就不行,除非成了神,要不然就算是散修也就只有百十年的岁数。 “如果哪一天我老死了你怎么办?”傅说问。 松娘一下子迷惘了,跟着傅说有时候虽然辛苦一些,可终究是快活的时候多。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么遥远的一天,万一那天……顶多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傅说就会老死。那时候她怎么办?再回去一个人孤零零的过着rì子吗。想到这里,她激灵灵的就打了个冷战,眼底的泪水就慢慢的滑了出来。 佛家有云,喜、怒、哀、惧、爱、恶、yù是为七情。都是短暂的空花幻象,随着时间流逝,最后什么都不能留下。 傅说心里叹息一声,所以修道之人,不论佛道都是一般,早就看穿这一切虚妄,只是把人生所经历的一切悲欢离合,都当做修炼之路上的风景,绝不冀怀。如水流过,不留寸痕! “官人,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松娘心里有些慌张问着傅说。 傅说只是一时间心里有些感概说出来罢了,却没有料到松娘会有这般大大反应。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提早给松娘做些心理准备罢了。终究有一天,傅说会抛下一切,出世而去!他所追求的是无上大道,其他凡俗种种,都是过眼云烟。 这时候,徐二就在外面禀报道:“大人,各家耆老们都已经到了。就等着大人了!” 傅说点点头,对松娘就道:“我出去办事,你也不要多想了!” 松娘点点头,看着傅说出去,忽然觉得心乱如麻,浑身再无半点力气。 傅说也没有想到一句话会对松娘有着这么大的影响,换了官服,一路直出县衙,自有着一班衙役跟着。甚至还有四个轿夫抬着一顶绿昵小轿在外面候着,却是胡可之帮忙准备的。却没有跟傅说说,想是给傅说一个惊喜,在他看来县太爷出行,没有轿子,也太不成体面了。作为师爷,自然要考虑这些。 却不料傅说见了这绿昵轿子,脸sè顿时沉了下去。看都不看,直接大步而过。 胡可之本来在轿子边站着,还有些得意洋洋的。这时候见傅说脸sè难看,不由追了上去,问道:“大人,这轿子是我自己掏钱做的。又不是用着公款,大人何必……” 傅说冷笑一声:“安有以人为畜者!” 胡可之一呆,问道:“大人,天下间的官员可都说坐轿子的。这种绿昵小轿,正适合大人来坐。又不是三品以上做的枣红大轿子。就连朝廷的法度,也是不违的。大人何必如此!” 傅说冷笑一声:“别人是别人,我却是不坐的。” 胡可之叹口气,让人把轿子抬走,道:“大人,还真是有着古之士大夫的风范!” 傅说在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里,就已经饱读古籍。自然知道那个世界,士大夫们都是不肯坐轿子的,便是认为轿子这东西是把人当成牲口来用,太过侮辱人格。也就到了崖山之后,大宋灭亡,被蒙古入侵了中原,许多鞑靼风气才慢慢的流行开来,这轿子才成为官员们的首选。 这个世界也是一般,几百年前的士大夫也是不肯坐轿子,为的是对人的尊重。宁可坐那些不舒服的马车,或者直接骑马走路。只是到了近几百年来,风气才慢慢的变坏。所以,胡可之才说傅说有着古代士大夫的风范! 傅说疾走了几步,看见街角处立着一个小小的粗糙的石头牌位,上面弯弯曲曲的写着:“猫二神在此!”旁边还有着一些香灰的痕迹,顿时黑了脸下来。 这些都属于百姓无知,不明所以。把一些奇怪的东西就都当成了神灵来崇拜。甚至有些农村地方,连发育缺陷生出两只头,或者三条腿之类畸形的动物都供奉的。这些都属于朝廷应该严厉打击的yín祀范围!只是花山县这地方,三十年不仅没有衙门,连着正经的神灵都没有一尊,这般莫名其妙的yín祀到处都是。 傅说一脚过去,把那神位踢飞。就听一声哀嚎,好像是猫叫一般。一股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微弱黄光迅速的窜走不见。这本来只是普通的猫的魂灵,却被人供奉了,得了香火有了几分的灵异。不过终究还是不成气候! 不过还好不成气候,若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成气候了,那才叫完蛋!谁知道这些胡乱崇拜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邪神魔怪? 而此时,在城南。一处庙宇建好了,颇为简陋。只有着一间单间的土坯房子,不过上面倒是铺着崭新的烧成的黑瓦。几个耆老,还有着几百名百姓兴致勃勃的站在周围,大红的鞭炮长长的挂了下来,在地上还盘了几个圈。土地庙三个大字的牌匾,就挂在门口。 这里正是花山县几十年来,第一座土地庙开光的大rì子。许多百姓都自发的赶来看热闹,并且抢着烧头柱香。只有这些百姓才知道有着神灵的护佑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没有神灵的神力护佑,简直就像是回到了蛮荒时代,百鬼夜行,妖魔昼现。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也只有各个家族有着祖灵的护佑,才算是安全一 些。 “大人,大人……”,傅说一走近了,所有人都开始乱哄哄的施礼。这些百姓也不懂得礼数,磕头拱手的都有,简直是乱成一锅粥一般。 多谢凌雪凝mm的打赏,是mm没错吧 第五十五章 封册土地 傅说含笑抱拳回礼:“各位父老不必多礼……” 易耆老脸上放着光,最为chūn风得意,也是最对傅说感激涕零:“大人,就等着你来了!” 他们易家论声势人数都远远比不过杨家,但是县令大人第一个封册的土地就是他们易家的祖灵。这怎么不让他对傅说感激万分? 相比起来,杨家耆老的脸上就有些悻悻然了。杨家宗族在花山县最大,足有两三百户,原本料着自家的祖灵能成为第一个土地,甚至是花山县的城隍。不料却把易家的抢去了,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土地小神,傅说自然没有叩拜的道理。便是所有的地祇,朝廷官员都不用叩拜。相反,这土地神还巴巴的等着傅说来封册。 倒也没有太过繁复的仪式,傅说烧了一张表文,傅说头上飞舞的鹌鹑就喷吐出一道白光照入一片昏暗混沌的世界之中。那种情形就好像上帝在创世纪之中,叫着要有光,然后光明降临,分开混沌一般。 只是傅说这点神光远远不足以开天辟地而已,这点白光照shè之处,只有十几亩大小。白光照shè着,混沌不清的气息的不住的翻滚起来,渐渐的分出清浊来。轻清上浮,重浊下降,只是一瞬间就开辟出了一片天地。 “这是……这是……”傅说第一次看到这般的景象,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易家的耆老就把祖灵的灵牌换成土地神主,安放在神位之上。顿时间,那处刚刚生成的天地就有了变化,开始出现房间屋舍的模样。这般仪式就算完了。然后就是鞭炮一响,许多百姓就蜂拥着上去烧香磕头! 一丝丝的香火愿力在从神位前的香炉飘起,袅袅升到半空之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其他人还会以为是香火飘散了,只有傅说这种修道之辈才能看到,和神位重叠的另一个空间之中,开辟了一间小小的庙宇,也有着两三进大小,一尊白胡子yīn神正端坐其中默默的吸纳着香火。 似乎发现了傅说的目光直接穿透了空间,那尊yīn神顿时吃了一惊,恭恭敬敬的给着傅说行了大礼。 傅说的眼神这才移开,让那yīn神顿时大大的喘口大气:“这位新任县令居然是个散修……”他沉吟了一身,想着傅说身上那种赤气,简直都快要填满了一半了,顿时心中有数自己惹不起,还是不要多事的好。何况,身为县令,既能抬举他为土地,也能轻易的把他打下神位! 土地想清楚了这点,顿时熄了一切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坐着,开始吐纳香火。 “那处空间在什么地方?”傅说有些奇怪了,当rì在河伯处明明听到只有像河伯这般的老牌地祇,才有能力在yīn阳两世的夹缝之中,开辟出府邸来。这个yīn身以前只是不成气候的祖灵,现在也只是刚刚成为小小的土地,却不知道他的灵居在什么地方?应该是在yīn世了。 亲眼观察着神道的奥秘,对傅说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有着极大的帮助。他截取了一点香火,却发现和汇聚往衙门之中的官气十分相似。都是人心意念所凝结,只是香火愿力却要比官气纯粹jīng纯的多。 “难怪以前世界上那么些宗教,都玩过政教合一的把戏。原来zhèng fǔ积聚的王气和神灵的香火信仰是一种东西。不过政教合一有利有弊,zhèng fǔ行政要消耗气运,神灵也要消耗信仰。两者都在消耗,难怪行政教合一的地方国家都是积贫积弱了。不过,若是我能得了神位,有着源源不断的香火信仰补充,修为进境一定快的多。却也危险的多!” 现在傅说威望不低,别人看他一付沉思的模样,就没有人敢上去打扰。由着傅说走出了土地庙,看见土地庙上已经积聚了一层白光,光芒所照耀之处,恶鬼邪魔都不敢碰触。他的衙门有着类似的作用,衙门一般的鬼神都不敢接近。 “花山县这般大,起码要五六个土地才照顾的过来。”傅说一开口,所有人都支楞起耳朵来听着:“你们都把自己那一处的土地庙修好,到时候本县一起封册了!” 傅说这般一说,几家耆老顿时欢呼起来,都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只有杨耆老还再追问:“那么大人,城隍怎么办?” 傅说冷哼了一声:“花山县才几个人,全县两千来户,不足万人。还要什么城隍!你们每家都出十个壮丁出来,组成乡团,每rìcāo练着,以备万一!” 杨耆老又问:“大人,我们这里养乡团做什么?又没有土匪!” 傅说森然道:“没有土匪,却有着妖魔鬼怪,还有着许多鬼僚。还有,本县要打通对外的商道,没有乡团武力怎么行?从今以后,本县境内除了今rì新封土地。其他一切yín祀全部禁制。” 那些耆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傅说道:“本县就这么一点人口,供奉那些yín祀的多了,供奉你们那些祖灵土地的就少了,你们自己可得想清楚了!” 傅说这话一出口,耆老们顿时恍然大悟,杨耆老就道:“还是大人英明,小老儿这些人目光短浅,刚才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 傅说哼了一声:“抓紧去办吧!”事情关系着自己,那些耆老们自然不会拖延,顿时都去了。 傅说抱着胸口看着土地庙前的神光,一时出神。他也是刚刚想清楚其中的关窍,难怪朝廷要禁yín祀。如果朝廷有能力的话,恨不得连一个神灵都不要供奉。香火和气运为一,百姓有限,神灵香火多了,朝廷的气运就少了。如果可能的话,傅说莫说城隍了,就连这些土地都不想要的。 “大人,看起来今天兴致不怎么高啊!”胡可之一直跟在傅说身后,看到傅说今天的表现不对,似乎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烦躁,这时候看没人了,终于问了出来。 傅说吸口气道:“也没什么?” 第五十六章 诸事缠身 “可是为了夫人?”胡可之小心翼翼的问,尽着自己狗头军师的责任。 “夫人?”傅说沉吟着,这是说松娘。 “大人,夫人虽好。但毕竟异类,和我一般。”胡可之道:“若是大人只是寻常小民,娶个狐仙刀也没什么。但是大人现在是朝廷命官,这正房夫人,不说是大家闺秀。起码也要是个良家女子,松娘夫人你若对她好,娶了做个如夫人就差不多了!” 傅说哑然失笑:“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他心中一动,看向胡可之。 胡可之苦笑道:“大人你别看我,我知道大人不嫌弃我们这些狐狸。只是人妖有别,大部分人看我等都是以畜类视之。” 傅说不说话了,也不想虚言安慰。实情如此,就是人和人之间,都和阶级分明,更何况和异类之间了。他只说:“我是不大放在心上的!” “我知道大人时间奇男子,但是其他人可都放在心上的!” 傅说苦笑,想起看来花山县的时候,傅母偷偷摸摸的拉着傅说告诫道:“大郎……青萍,我原本是想你娶了松娘的。只是你现在成了官身,再娶了松娘就不大合适了。松娘这丫头xìng子好,人又漂亮。简直比大家闺秀都不差的。娘自然也喜欢,只是你要知道,你娶她可以,却只能做妾室,不能为正妻的……反正你喜欢她,就对她多好一点,也没什么打紧的。男子汉三妻四妾的,你以后多痛松娘一些也就是了!” 傅说摆摆手道:“这个问题不说了,我心里自然有数!” 胡可之从善如流,马上就转变了话题,道:“大人,不应该找这些耆老们要人手组建乡团的。县衙里面的衙役已经都是他们的人了!” 傅说倏然而惊,马上反应过来。政治的jīng髓在于平衡在于制衡,而不关信不信任。耆老们的家族已经都是花山县最大的家族了,不能让他们的子弟占据所有的位置。傅说又信心在自己手中,这些人翻不了天,架空不了自己。但是这般作为,等于在培育花山县的既得利益集团…… 治大国若烹小鲜,治理一个小小的花山县和治理一个庞大国家,难度虽然不同,但是道理是一致的。傅说马上沉吟道:“这好办,本县除了这几家大姓之外,还有着一些小姓。到时候招人的时候,你注意一点!” “是,大人!”胡可之露出兴奋的神sè。他自诩为学富五车,可是身为披毛戴角的异类,一身本事却无由发挥。如今跟着了傅说,什么事情一点既通,生平本事就可以一一实现了! 这个世界的学问,可是讲究着经世致用,可没有八股文那种半点无用的东西。 不过三五rì的功夫,乡团就建立了起来,足足有一百人。只有三层是大姓的子弟,其他都是从一些小门小户之中招收过来的。再加上县衙里的十名衙役,就构成了花山县的所有武力了。 这些人当然只能由着傅说亲手cāo练,也不要教什么厉害的武技本事。反正南疆这里极其危险,这里的人自然生xìng尚武,傅说也只要训练他们纪律和服从罢了。 只是短短几rì,这些人就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无他,不听话的人打上三十军棍,直接赶走罢了。若是军棍还好说,若是被赶出去的,回去各家族也是要动用家法,开革出本宗族的。这却比死都让人害怕了! 养兵花钱自然如流水一般,现在傅说的衙门全靠各个大姓的钱粮支持,才能维持运转。花山县这里土地富饶,粮食什么的是足够的,就连猪羊也养殖了不少,肉食也是不缺的。但是铁器布匹,甚至盐巴之类的就缺的很了,都要靠从外界交易贩卖才有。 傅说这乡团,到现在每人手中也只能拿着一根大棒子。不过这些大棒子,到处砸东西也足够了。 整个县城之中,所有除了新封土地之位的一切祭祀,都被称之为yín祀,全部都要被捣毁。短短几天功夫,就在这个万人不到的花山县之中,捣毁了三十多个yín祀野神,足以让人震惊咋舌了! “大人,花山县的百姓足有两千三百二十一户,人口一万一千九百零三。却比预想的要多出一些。开垦田地七百多倾,桑树九百多棵,已经都造册存档了。”胡可之现在神采奕奕,重新整理花山县的户籍田亩是一个大工程,换了别人这样没rì没夜的整理下来,早就吃不消了。但是胡可之现在却看起来容光焕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上三五都功经箓的关系。 “还不错,比预想的好些!”傅说接过鱼鳞册子随意的翻看了几眼,从这些数据看来,花山县是个富裕地方。只是没有商旅往来,这些产出不能转化为财富,就没有了意义。也不知道宋家的商队什么时候过来? 傅说微微一走神,就听到徐二在书房门口叫道:“大人,衙门外面有一位老人家求见,说是有宝贝献上!” “有人献宝?”傅说一呆:“宝贝?什么宝贝?” 徐二喜笑颜开的道:“就是一位老头子,也不知道献什么宝贝。反正在外面一直闹腾着见大人!” 傅说奇怪望了胡可之一眼,这些天整理花山县的户籍,他一直在外面实地看着,应该对县里的情况颇为了解。哪知道,胡可之也是在糊涂的摇头,他道:“大人,现在整理出来的只是县城之内的户籍。县城外面还零星有着一些村庄,大概也有着几千户的人口,还没来得及清丈!” 傅说就道:“请那位老人家进来吧!” 不一会儿,就看见徐二带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走进来,夹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那包裹布虽然旧了发黄,但是却还能看出是极其名贵的苏绣,就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老头规规矩矩的要给傅说施礼,口中叫道:“苏家庄里正,拜见县令大人!” 傅说慌忙拦住,笑道:“老丈不必多礼,你是苏家庄的里正?怎么一直都没见过?” 多谢已经很伤心兄弟的打赏,汗颜 .第五十八章 捣毁淫祀 苏里正道:“乡下地方,消息蔽塞。要不是小老儿的儿子来县里买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有新县令上任哩!”说着,就要把包裹放在桌上,开始打开。 胡可之看的眼皮乱跳,使劲咳嗽了几声,心道这老头也太不懂规矩了。却被傅说摆摆手,给制止了。他底子里还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苏里正,把包裹解开了,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那木料傅说虽然认不出,但看着纹理细腻,想来也是名贵木料的。接着又看苏里正把木盒子打开,露出了一个白玉盒子。这却是实打实的上好羊脂白玉,十分罕见。 到这个时候,傅说和胡可之的好奇心都没提了上来,也不知道苏里正到底拿来的是什么宝贝,居然里三层外三层的这般放着。那徐二按照规矩,是不能进书房的,站在书房门口,简直要把脖子伸成长颈鹿了,也是看着苏里正的动作。 白玉盒子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傅说顿时脸sè变了,直勾勾的望着白玉盒子里面的一个桃子。半红半白,晶莹剔透,看起来就是一个熟透了的大蜜桃,让人看着就能想到那甜美多汁的味道。尤其是一阵阵的香气,诱人万分。 “这是……,这是苏桃?”傅说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些关于花山县的卷宗,里面似乎就提起过这种桃子。 “大人知道此物?”苏里正明显的吃了一惊。 傅说点点头,收拾衙门的时候,还搜检出来了许多老档案,甚至连前朝的花山县县志都有。只是保管不善,很多都被虫蛀霉烂了。他记得几百年前的县志之中记载过这种东西,不过记载的太过玄乎,傅说只当是神话故事看了,想不到今天居然能看到实物! “有民女苏氏,浣衣于河。河中有巨石,女踞其上。有苔一缕,绿滑可爱,浮水漾动,绕石三匝。女视之,心动。既归而娠,腹渐大……” 这种记载和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什么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或者踩大人迹而怀孕,刘邦老妈见龙而娠这样的神话故事差不多。只是那些神话之中生出的孩子都是上古传说之中伟大英雄人物,或者帝王。 但是这个故事之中的姓苏的女子生出来的小孩子,却没有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丰功伟业。似乎神灵转世,但是县志之中也没记载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知道姓苏女子死了之后,那孩子又回来了,自己成为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在母亲坟前种了一棵桃树,就驾云而去了! “这礼物我就收下了,有什么事情苏里正你只管说!”傅说轻轻的合上了玉盒的盖子,就算这般那种清香也在空中飘了半晌,才慢慢地消散。他原本是不会贪图什么宝物的,只是这苏仙桃蕴含着惊人的灵气,正适合傅说 修炼所用。所以不客气的收下了! 苏里正脸上一喜,就道:“大人知道这苏桃的来历,想必知道这个故事了!苏桃树每一个甲子直结一个桃子,以前都有道宫来人直接摘走。这是这岁月太久了,改朝换代,这桃树的来历就没人知道了。” 傅说点点头,这种苏桃简直能称得上天灵地宝了。要是外人知道,怎么也落不到傅说这个小小的县令手中。 “大人,现在那桃树几百年没没人采摘果子,积累元气,现在早就开了灵智,成了气候。是我们苏家庄的保护神了!” 傅说明白过来了,这种桃子蕴含这般惊人的灵xìng,每结一次,肯定都要消耗桃树本身巨大的力量。这几百年不结桃子,灵气温养自身,已经成了气候了:“你们是想……” “大人,你捣毁yín祀原本是天经地义。只是你也知道,在南疆之地没有神灵护佑,简直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尤其是我们苏家庄这种生活在乡间的,全靠苏祖保护了!” 傅说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给苏祖一纸册令,封其为你们苏家庄的土地的!” 苏里正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只是小老儿不姓苏,姓白。苏家庄现在也没有姓苏的人家了!只是靠着苏祖大人保佑,我们庄子才叫苏家庄的。” 傅说‘哦’了一声,等那位白里正告退之后,也是发了半天呆。想象着沧海桑田,几百年前种下的桃树都已经成jīng了,原来的苏家人却早就一个不剩了! “大人,其实我也想说。捣毁yín祀虽然应该,却不能矫枉过正了!有些野神,虽然是百姓私下的祭祀,但是也都是些善神,行着好事。这般一律捣毁了,却有些过了!” 傅说默然,他想起以前世界看过的当朝太祖的红宝书。里面最值得学习的就是那种细致的工作方法,但是里面也提到一些比如矫枉必须过正,扫把要打扫到每一个角落之类的论断。 太祖在红宝书里面提着,矫枉不过正就不能把弯的东西变直了。扫把不能扫到每一个角落,只靠影响却是不能把所有灰尘给扫清。 傅说默认许久,终究是做不到太祖那般的枭雄心肠。不过想想后来的十年混乱,未必不是太祖这般的想法所导致的。只得叹息一声道:“现在天sè还早,我们出去看看!” 也没有带衙役,两个人各骑了一匹马,就往外走。南疆这里也产马,只是马的个头矮小,和驴子一般。也不能冲刺,不能做战马,不过耐力是极好,尤其是走山路。 两个人一路出了城,现在城门口每天都有两个衙役守着,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入城税,而是危险来的时候好及时关闭城门。以前那般松散,若是鬼僚稍微聪明一点,很容易就混进城来了。 这时候正是chūn暖花开的时节,南疆尤其如此。天地里到处都是插秧中稻的人,这些都是居住在县城之中,田地却都在城外。却也不远,出了城门,到处都能看到成片的农田。 多谢孤无名兄弟的打赏…… 第五十九章 司农之神 一条花江水这时候都有些浑浊了,却是初chūn的时候,雨水众多,山上有泥沙带下。花江两岸到处都是农田,只是没有像样的路,顶多也就是田埂之中行走,泥泞难行。 就看着一处已经捣毁了的神庙,是用河边常见的石头垒砌的,也不是太大。这时候已经被捣毁了,石头散落一片。但是还有着许多百姓在那里跪拜烧香,香灰痕迹很多,显得香灰旺盛。 “这是chūn娘娘的神庙。大人可知道这里的香火为何这般旺盛吗?”胡可之问。 傅说皱皱眉头,看破坏那间神庙的人根本都是敷衍了事,只是随随便便的把神庙上半的石墙给退倒了,还保持着大半的原本的形状。里面的神位香案更都是好好的,没有半点损毁。 “大人,chūn娘娘神力所笼罩之处,土地收获可增加三成!”胡可之道。 傅说一愣,脱口而出:“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难怪百姓祭祀这chūn娘娘,就是他傅说是种地的,也是要多烧几根高香。 对于神力傅说现在有着一些了解,就是朝廷供奉着的农神,神力笼罩之下,也只有一成的增产。神灵也不是善人,不会做亏本买卖。也要讲究着收入的香火和支出的神力之间的平衡,还要有盈余才是。神灵不是百姓公仆,更像是黑心的商家,进十恨不得只出一。 但是这位chūn娘娘就不同了,那是进十出七八。剩下的那些傅说甚至怀疑能不能够维持着神位所需。 傅说走上前去,用起心眼看去。就见神位所对应的空间之中,也照耀着一方世界。只是那一方世界比土地的还小,只有两三亩上下,几间庙宇像是刚刚遭了灾,成了七零八落的一片废墟。就有一个女神,畏缩在毁坏的庙宇一角。 yīn世之中的神庙是阳世庙宇的投影,自然会投影放大。在人间只要有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小房子,在yīn世之中就能显出一间大屋来。只是阳世的庙宇被破坏,那么yīn世之中的神庙也就会被毁坏。如同现在眼前这个女神一般! 这个叫做chūn娘娘的女神,似乎极其畏惧傅说,抱着双膝,卷缩在一截断壁之下。那情形怎么也让傅说想起以前那世界的拆迁来,傅说顿时有些尴尬了。看这chūn娘娘显出的年纪似乎只有十五六岁,却是一副村姑打扮,却是颇为秀丽,显然生前也是一个美貌村姑。 “大人,这位chūn娘娘是在十多年前,一位孝女。因为父亲打猎被野兽咬了,变成残废。母亲又早死,下面还有三个弟弟。这家里的一切农活就靠着这位姑娘一个人来干,最后却在一天中午在田间干活的时候,被勒死在地头上。后来,乡人可怜她,就给供了一些香火纸钱,渐渐的就有了写灵异!” 傅说眉头一皱:“被勒死的?”傅说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这种死于非命的,最容易变成冤魂厉鬼。但是这位少女不仅没有,而且还变成了如今的chūn娘娘,倒是令人感慨了! “是,死的时候衣服凌乱。想是贼人见sè起义,这位女子反抗激烈,贼人没有得逞,才勒死了chūn娘娘。”胡可之现在对本县的情况颇为熟悉,也很是怜惜这位女神的遭遇,才会这么下力气为她说话。 傅说的脸sè一下子变的难看起来了:“凶手还没有抓到么?”一县县令有治安审案之责,听到这种恶xìng人命案子,顿时就有注意起来了。 “大人,那已经是陈年积案了。”胡可之有些支吾了。 “那就是没抓到了人了?”傅说的眉毛皱起来。 胡可之对县里的刑名旧案都有着了解,跟何况是关系着chūn娘娘的事情了。他支吾了一番,才道:“是杨家的人!” 杨家的人?傅说一听就明白了,杨家是本县的大姓。不说是多有钱有势,只是人家宗族强盛,五个耆老们所在的家族就占据了花山县一半左右的人口。 “大人,那时候又没有县令在任。chūn娘娘家里也是小门小户,不能去找杨家理论。不过听说,那杨家人当年也被杨耆老实行了族规,打折了一条腿去。此事既已经如此,也就算过去了。” 皇权不下乡,自古以来乡间都是官府管辖的空白地带。执行的都是各个宗族的家法族规,杨耆老虽然没有杀人偿命。但是毕竟打断了自己族中子弟的一条腿,也勉强算是公平。何况这又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了,也这般算了。 傅说喘了口粗气,心里计议定了,就道:“回去我就拟下令文,封册chūn娘娘为本县司农之神。你找人把chūn娘娘的庙宇修好!” “啊……,大人。县里以前可没有这般神位!”胡可之有些吃惊了,原本以为傅说顶多也就是给chūn娘娘一个土地的位置就差不多了。却料想不到,傅说会有这般的想法。 傅说道:“现在有了,只要chūn娘娘能让土地增产两成!”增产三成消耗的神力实在太多,怕是这位chūn娘娘有些入不敷出。所以定下了两成的规矩,就像是做生意一般,也有给人一些盈利。 胡可之有些为难了:“按理来说,县令可没有这等职权啊!” 傅说有些好气,有些好笑。这位胡可之虽然满腹学问,政务上也能帮把手。毕竟这个世界讲究的是经世致用的学问。但是毕竟还是迂了一点。 “本县说有,就有了!”傅说加重了一些声音:“其他县令有上官管辖,本县这里却没有!” 胡可之这才恍然大悟:“不错,不错!”心里却道,傅县令在这里可不是成了土皇帝了。不过他还是尽这拾漏补缺的责任道:“大人现在刚刚上任,权势还没有。就下了这捣毁yín祀的命令,未免有些太急了一些。就算是要封司农之神,也要过些rì子再说吧。” 傅说豁然醒悟,胡可之说的不错。原本那rì傅说发了捣毁yín祀的命令之后,就觉着身上的气运动荡。当时还没有觉察出是什么原因,现在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了。顿时就道:“不错,胡兄言之有理!” 多谢凌雪凝mm的打赏 第六十章 周天运转 回到衙门,傅说就写了令文。衙门的公文自有格式,这些也都是读书人学习,科举的时候也是要考的。傅说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当rì没经过科举是多么幸运,若是真的科举,虽然不是八股文,不用背四书五经,但是凭着他的薄弱底子,去考了十之仈jiǔ是考不中的。 一阵香风飘了进来,让人食指大动。就见着松娘拿了一个食盘,轻笑道:“官人,你又忙的忘记吃饭!” 傅说摸摸肚子,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只是忙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忽略了。给傅说准备的菜sè极其丰盛,一顿能让小民百姓家吃上一个月去。倒不是多么豪奢,只是食材贵重而已。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花山县这地方山高林密,自然野物极多。尤其是那些大花鬼僚,三不五时的,送些新猎到新鲜猎物。 一碗鹿血盅,虎骨汤,还有着大块的掺杂了许多名贵药材的老虎肉。分量极大,足够五六个人吃的了。但是却在松娘的盈盈笑脸之中,被傅说吃了个干干净净,几乎连汤水都没剩下多少。 这般情况若是普通人看到了,肯定会看傻了眼。不知道县令大人哪里来这么大的肚子,这么好的饭量。却不知道这是傅说现在采药结丹修行的必须。 真气都是由人体五谷之气中产生,这般七天一采大药。若是身体没有足够的营养支持,才就垮了。是以丹道各派在这个阶段,都有着自己的秘方或者丹药,来补充身体的能量,产生旺盛的气血,转化为更多的jīng气。 傅说手里的药方原也是不少,只是两个世界了,药xìng也有着细微的差异。傅说又不是专业的炼丹师,也不可能自己调整药方。只能进行这种食补了! 穷文富武,而内丹修行更加需要的是海量的钱财,金山银山都不一定够的。所以才有法,侣,财,地的四字说法。 傅说有着正宗传承,法是不缺的。侣,虽然没有。但是傅说有着完整传承,也用不着和人讨教,自己摸索着也能修炼。而这个世界道法现世,灵气充溢,原本是世界根本无法相比,比原来世界要好的多了。 财却是大问题了,原本还没来到花山县的时候,吃食营养跟不上,七天一采药已经是达不到了。如今到了花山县,那些山林之中的气血充溢的野兽极多,贵重的药材也是不少,现在这修炼的进度就慢慢加快了。 那些食物一下肚,就转化成热流,让浑身暖洋洋的。这般吃法,换了其他人早就不浑身燥热流鼻血了。傅说却就行着功夫,把那些热流慢慢都在丹田之中转化真气。 傅说返观内照,一点xìng格照入丹田。一丝丝的气运白气渗透了进来,跟着那些热流在丹田之中转为氤氲的白sè真气。真气是气态,只有经过采药的河车搬运之后,才能转为光态的真元,变成红sè。 而大药采足之后,到了时机小死大活,结成一粒光灼灼,圆坨坨的大丹之后。这时候,一身才会转为金sè,原本金丹只是比喻着全身jīng气神凝聚的大丹之坚固光明,而并不是金sè的。但是在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之下,却就会实实在在的变成金sè。 这在丹道之中就已经是人仙之境了,能和河伯这种正儿八经的地祇相比了。虽然还不能长生不老,但是活个几百岁就没有一点问题。 这个世界的修炼者,就是因为没有结成大丹的功法,所以不管真元积累再厚,也是到不了金章之境的。就是偶尔有着一些天赋异禀的,却也是莫名其妙的突破这个层次,一直没能总结出成熟完整的功法。所以才被神道压制着,称为邪道散修。 傅说满意的睁开眼睛,觉着再过一两天就可以再次采药了。这次积累真气也不过短短的四五天而已,提前不少。有着气运的辅助,修炼真的是要快上不少!虽然这些气运,不是向上次在傅家祠堂那般,是有意的吞噬,而是气运主动的滋养。功效自然没有那般霸道,却也更加持久了。 傅说睁开眼睛,就看见松娘一双欢喜的眸子就眨也不在眨的看着他。顿时失笑道:“松娘你不喜欢我修炼么?” 松娘笑道:“相公愿意修炼,我还求之不得呢。只是怕相公身子受不了,这种肉食药材,说起来虽然都是大补之物。不过留下的隐患也不少,常言道是药三分毒……” 傅说哈哈大笑,他心里当然知道食补只是无奈的举措。当年吕祖曾言:若想不死,肠中无屎。这句话虽然粗鄙一点,但是却说尽了养生的奥义。 不论吃什么大补之物,终究不能全部吸收。还有着许多不能消化的废物,变成了大便之类的堆积在肠道之中。这些都会产生时时刻刻毒素,腐蚀肉身。 傅说记得没有穿越之前,还见过一些密宗的修法。里面甚至有一些专门清理身体的功法,比如一块白布直接吞入喉中,胃中,用着白布来清理吃下各种食物留下的残痕。就如同用着玻璃杯喝牛nǎi一样,喝过之后如果不清洗的话,玻璃杯之中永远留着牛nǎi的痕迹。这些长久来说,都是对身体有害妨碍修行之物。 不过这都是长远的事情,现在也没有解决的办法,用不着多想。反正道门成就,出了有着肉身的白rì飞升以外,还有着弃去肉身元神飞升。 原本傅说只是下令捣毁花山县城之中的yín祀,只是搂草打兔子,chūn娘娘的庙宇离的城池太近,遭了池鱼之殃。就连远远的苏家庄,都听到了消息,跑到县城来求情。 这却大大出乎傅说意料之外了,原本这种时代,因为这技术不发达的原因。官府的统治往往集中在城池之中,那些乡间地方就很难管辖的到了。一年到头,出了收税,基本上是没有衙役之类的往乡间去的。 就想不到傅说一声令下,现在连乡间都有了这么大的动静。 第六十一章 司农娘娘 后来甚至连鬼僚那里都惊动了,派人来询问。这些鬼僚是最原始的万物崇拜,一切山山水水,万事万物都是崇拜的对象。这些都是朝廷划定的yín祀之列。 傅说虽然有心把鬼僚给纳入统治之列,但是现在时机不到。连花山县的形势都没有彻底掌握,只能好言劝慰,把人给送走。 幸好没过多久,等待已久的货船终于到了。却是整整一个船队,足有七八条船只,都装满了活物。全都是花山县这里缺少的盐铁茶,让全县百姓都轰动起来。原本因着傅说毁yín祀的命令而显得有些动荡的花山县局势又平复了下去。 这是宋玉叔帮忙组织的商队,宋家在江南落户,虽然家产不是很多。但是要知道宋玉叔现在名满天下,尤其是在士大夫之中,那些士大夫们大多身价不凡,有着几千亩的良田,十几家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是普通。宋玉叔说一声,组织这么一个商队再是容易不过了。他们这队人马更多,声势也大,一路居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顺风顺水的就到了花山县。 原本商队的管事还以为这次是要做亏本买卖,跑到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哪有生意可做?不过是主家们为了结纳宋玉叔而做些投资罢了。却不料花山县这里颇为富饶,产出也极多。不仅有着毛皮药材,甚至粮食牲口这些都不少,不仅看起来不会亏本。看起来这下子估计能赚上一笔了。 以前傅说空手而来,只是有着大义名分在。事事都要依靠着几家耆老,如今傅说能带来好处,耆老们都还要求着他了,傅说的地位不仅更加稳固,便连气运也都增长了三分。 这时候,傅说才下了令,封chūn娘娘为花山县司农之神。在县城之中,给chūn娘娘立了庙宇,就在县衙不远。却也是有着一些限制的意思。 这回傅说一纸令文烧下去,就感觉到身上的气运轰然一震,头顶上的鹌鹑一震,悲鸣一声,还原为一道气柱,一下子分出一半照住chūn娘娘的神位上。吓的傅说一大跳! 原本这些rì子,有着商队来了,花山县百姓都跟着收益。自然要感激傅说的,傅说的气运就越发的牢固了,两只鹌鹑演化的活生生一样,简直就是要飞起来。气运渐渐就有了超出八品的趋势! 但是傅说的烧了封册chūn娘娘为为花山县司农之神的令文以后,气运就有着一半转移到了新建的司农神庙中去。那对鹌鹑也被打回了原形,变的只剩下一团迷糊的影子。若是这对鹌鹑都消散掉了,傅说这代理县令的位置的都坐不稳当了! “想不到封一个司农之神,要这么多的气运。亏着我当rì没有莽撞了!上次封那土地,就没有什么感觉。”傅说心有余悸,就看着那团气运转移到chūn娘娘的神庙之中。 那团气运就化为了白光,不断的照shè入yīn世之中。立时在yīn世的虚无之中就开辟出了一大块空间,有着山川河流,怕不是有几十里的大小。而且那空间还在不住的扩张。chūn娘娘的庙宇建的虽然不是太大,但是颇为jīng巧,也有着一个院落,三间房子。这时候投影在yīn世之中,那壮观气派许多,绵绵延延的怕不是有几十间之多。 “难怪要消耗这么多的气运,”傅说感叹着。yīn世冥土的投影是人间的多少倍,chūn娘娘现在是花山县的司农之神,就要管辖着全县上下的农田。花山县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县界也没有划分清楚,就这起码也有两三百里大小了。只可惜,花山县的人口太少,开垦的田地不多,要不然有个几万倾土地出来,投影在yīn世,那可就大了。 就在yīn世chūn娘娘的神庙之中,一个少女换了衣服,殷殷向傅说拜倒,像是感谢傅说。 偏偏就在这时候,从刚刚开辟出来的空间的边缘的黑暗之中,跳出来了许多面目狰狞丑怪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有着双头四臂,有的干脆就是肉球,还有的前臂如刀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贪婪的冲向了这片空间,随口一扯,不论是山川石头还是什么东西,都被撕咬粉碎。 这片空间急好像画布一样,被着那些怪物吞噬着,露出了原本的黑暗。神庙之中的chūn娘娘生前也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弱小女子,这时候也是刚刚成为了一个司农之神。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浑身发抖。 这种景象只有傅说一个人能看到,其他人只能chūn娘娘的庙宇一被县令大人正式封了,顿时开始生出一种莹莹的白光来,照在人身上十分的舒服。骨头里面都痒痒的,那地面街角顿时就有着翠绿的野草生了出来,快镜头一样的长大。 却在这时候,又有着一团乌云压了过来,chūn娘娘庙宇的白光顿时变得闪烁不定,黯淡了下来。 “不对,难道神灵也有着神劫不成?”傅说眼见着不妙,却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妖怪有天劫,修道之人劫数更多,有着内劫和外劫。难道成神也有神劫? 他本来想着问问胡可之的,不过看到胡可之站在一边,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顿时就死了念头。回想着天人隐秘的内容,顿时有些懊悔起来,天人隐秘之中却是记述这相关的内容,只是极其的简略,傅说干脆的就忽略过去了。 傅说拍了把胡可之一把,这人稳重忠心,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急智,这时候一付慌了手脚的模样:“你在这里看着一点……”没等他在说什么,自己就回了隔壁的县衙。 因为chūn娘娘关系着百姓的收成,今天开光的来观礼的百姓不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傅说也顾不得许多,飞身窜上了屋脊,踏着瓦面回了县衙。好在县衙就在百步开外,傅说回去了直接进了书房,有着定神珠的帮助,yīn神一出窍,就感觉着身上有些**辣的痛疼。这却是白rì炽热的太阳真火的效力了。 多谢放浪冒险者和云开了两位兄弟的打赏…… 第六十二章 神劫孽障 好在傅说有着定神珠,可以白rì出游,虽然身上有些不舒服,好像火烧一般,但是还是能忍耐,不像是一般的yīn神,这时候出窍那就是找死。 傅说是县衙之主,身上也有着官气护体,衙门上的官气就伤害不了。他一路疾行,穿过重重人群,往着神像之中走去。 先是觉得四周一黑,然后就来到了一处庙宇之中。看见chūn娘娘畏缩的抱着膝盖躲在香案下面,傅说无言的叹口气。这是yīn世,覆雨剑凡间兵器自然带不进来。但是傅说伸手之间,就多了一把长剑,这是yīn神的神通之力了。 原本出yīn神没有什么神通法力,除了速度快一点神游千里,可以穿墙遁壁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用处。一来只能在夜间出游,见不得太阳真火。二来更见不得风刀受不得惊吓,若是遇上邪物鬼魅更没有自保之力。 但是上次在河伯大战之中,傅说别的好处不说,也混了一个定神珠。稳固形神,这才有底气在白rì之中出神而游,甚至来到这危险的yīn世之中。 他也是不得不来,自己辛苦分出了一半气运,若是chūn娘娘被这些怪物给吞噬了,那可就亏大了。要知道这些怪物在天人隐秘之中也有着一笔记载:“闻之yīn世之中,游荡孽障,善能吞噬魂魄,yīn世鬼神遇之亦不能幸免矣!” 这些孽障越来越多,有些的就不开始满足吞噬这个投影空间,直接往庙宇之中杀来。傅说闷哼一声,心下有些后悔,早知道有这般情况,早些做点准备就不会有今rì这般的狼狈了。 不过后悔当不了饭吃,剑锋一振,傅说借此驱除脑海之中杂念,心中战意勃发。抢先一步迎了上去。他的步子不疾不徐,yīn神飘忽,但是他手中的剑是心神所幻化,心中定了,那剑一丝一忽的颤抖也都没有,迎将上去就是一剑斩了一个孽障于剑下。 怎么会这般轻易?傅说心中有些奇怪,想不到这种孽障如此容易对付,轻易就能斩于剑下。那孽障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傅说只是横剑一挥,就将那孽障斩于剑下了。然后那孽障急变成了一团黑气,散逸开来,即使yīn神没有肉身感官,闻不到味道,也是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恶臭。那些黑气有些沾到身上,就觉得有些刺痛,身躯就淡薄了一些,连手中长剑到好像受了腐蚀,变的斑驳锈钝起来。 “是了,这些东西叫做孽障。肯定是yīn世之中积聚的yīn气孽气等等负面气息所化,难怪对yīn神有着腐蚀的作用!” 一边想着,傅说手脚不慢,连连移开几步,避过了黑气。长剑一刺,又将一个扑过来的孽障给穿喉而过,那孽障刚刚化为黑气,傅说身法迅速,横移几步避过了,已经冲入孽障群中,大开杀戒! 这种孽障说起来好对付,简直是一剑一个,战斗力和傅说以前斩杀过的那些杂鱼兵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些东西,身上都是孽气所化,最是侵蚀魂体。也不过杀了十来个,傅说手中的长剑已经锈蚀断裂。傅说只能又再幻化出一把长剑,继续斩杀。 只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换了五六把剑了。而且那些孽障似乎有着越聚越多的趋势,杀不胜杀。 这幻化出一把剑,傅说的yīn神便要淡上几分。而且就算傅说再怎么小心躲过,终究是有些黑气躲不过去,沾染到身上的,也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傅说的yīn神就淡了一半下去。 他正在暗自叫苦,这下子说不定要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忽然在yīn神的最深处,一点火星一般的光辉炸崩出来,转眼间化为一个八卦古镜。shè出一道道光华在全身上下,顿时修补好了yīn神所受伤势。 这个八卦古镜还有这般作用?傅说一呆,他一直以为这八卦古镜之中只有着记录信息之类的辅助作用,顶多就是能复制符召罢了。 这些光华傅说极是熟悉,正是他自己发明的先天xìng光。古语和着现在的词语用法不大相同,比如说是自然,原本是道家的一个概念,自然而然!后来被借助翻译成了西洋的一个学科,变成生存环境,大自然了。 还有着发明,是明了发现的意思。是本身就有着,现在只是找到了,找回了。有些神秀和尚,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的味道。而现在的科技上的发明却就是无中生有的之中的全新创造了。 先天xìng光也是一般,每个人生下来就有,只是被蒙尘了而已。只有除尽了心灵之上的污垢,得见本来,才能见着这先天的xìng光。 说起来,这也就是佛门禅定的追求了,神秀朝朝勤拂拭,要露出来的就是这个东西。佛家称之为佛xìng,智慧,梵语名之为波若。得见先天xìng光,在佛门之中还分着许多层次,所以佛门讲究着四禅八定,一直追究到先天xìng光的最高层次。而道门却是不同,只要有着一丝先天xìng光出现,便可以配合着修行命功,而又在修行命功的基础上,继续磨练xìng光。所以道门才称之为xìng命双修! 傅说修炼的原本是古丹家的天元神丹,是最接近古代原始道门的心斋坐忘的法门,类似于佛家禅定。只是这种直造本来的功法,却是太看人品和根器了。佛家传之东土,两千余年,敢称佛做祖的能有几人? 所以古代道门高人修改了一些,将那种顿法变为了下等根器也可以寻路而行的渐法。只是这所谓的下等根器,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够最终成就的也是凤毛麟角一般。所以傅说也只能改修天人同运,却是天元丹法和着地元丹法一起修炼。 不过傅说有着天元神丹的底子在,那先天xìng光却要比常人的亮着许多。何况有着八卦古镜反shè,只是一扫,就把身上不经意之间沾染的孽气之类给净化了。要知道佛门之中最厉害的各种佛光,什么大自在佛光,大智慧佛光之类,都是从先天xìng光之中演化出来,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多谢孤无名兄弟的打赏 第六十三章 杨家耆老 只是傅说这时候的心xìng修为还是差了一些,八卦古镜放出的光明只能护身,却不能伤敌。不过这般也让傅说没了后顾之忧,斩杀起这些孽障来更加得心应手,转眼间就杀了不知多少。 这时候,大概那位chūn娘娘也觉着那些来势汹汹的孽障只是虚有其表,胆子也大了一些。她不敢出去杀,急接着傅说堵住庙宇门口,她就在后面胡乱丢着神术。 说起来,chūn娘娘虽然不是战斗的神职,但是是司农之神,有着些许生命的神xìng。丢出去的普降甘霖之类的大规模神术,却正好是那些孽障的克星。甘霖一浇到孽障身上,甚至连黑烟都冒不起来,孽障就被化了个干净。说起来,比傅说杀的孽障都要多。 等着那庙宇之中隐隐传来无数香火祷告的声音,chūn娘娘顿时声势大盛。那些孽障终们于开始不支退去,眨眼间急转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多谢大人相救!”chūn娘娘怯生生的给了傅说行了大礼,充分表现了无知的村女见到大官的恭敬敬畏。终究是分神的时间短了,没见过世面! 傅说沉声道:“我封你为司农之神,你可要好好善待花山县的百姓。不许偷jiān耍滑,要尽心尽力!” chūn娘娘小声应是,看起来有些像是受惊的兔子。傅说转而又头痛起来,生怕把她给吓到了,干咳一声道:“那个,田亩之中能增产个两成变算是你的功绩。其他的香火,你自己存起来吧!” “是,”chūn娘娘小心的应了,又颇为诧异的看了傅说一眼。这原本就是傅说封神的令文之中写着的,原本就想不到傅说这位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在她心中还以为着,给地主家种地,还要收七成租子,只收五成的已经都能算是大善人了! 这位chūn娘娘没有半点成神的觉悟,不知道神灵都是得十成香火,只是肯办一成事情的。还以为自己仍旧给着地主打长工,听到这种条件顿时十分欢喜。要知道田中只是增产两成的话,那么他还能留着四五成的香火积攒,一时就乐开了花。心里大大给傅说送了几张好人卡! yīn世之中事情了结,傅说也不再久留了。yīn神出游的感觉极其不好,像是没有穿衣服行走在光天化rì之下。顺着来时的道路,身前一黑,就回了肉身之中。那种感觉,一下子好像穿上了衣服一般的有了安全感。却也有着一种沉重如山的味道,再没有yīn神那般的灵便。 起身行走了几步,慢慢适应了。才出了县衙,就见无数百姓挤在chūn娘娘庙前磕头。如今正是农忙时节,那个种田的不可谓着有着一个好收成,因此得到消息的纷纷赶来上香。还夸赞着,县令大人终于做了一回好事! “大人,”衣衫不整的胡可之从人群之中挤了回来,见到傅说有些高兴:“chūn娘娘庙上有着神光了,想是坐稳了神位!” 胡可之虽然是狐狸jīng,但是修行差劲的很,也只能略略的看出庙宇之中有了神灵的光辉,根本不知道刚才的危险。 “庙中的庙祝找好了没有?”傅说沉声问。 胡可之道:“都办妥了,找了一户老实可靠的老夫妻。”傅说就点点头,这时候就看见杨耆老有些脸sèyīn沉的往县衙过来。 这回儿,chūn娘娘庙里不知道挤了几百人再烧香。许多挤不进去的,就在外面烧香磕头,看起来真是热闹无比。 杨耆老从另一边过来的,看到这般情况脸sè更加yīn沉,离远了看见傅说,就叫道:“大人……,你这是何意?” 说话间,其他眼熟的家伙都从街角处转了出来,磨磨蹭蹭的往这边走,显是要杨耆老打前锋。 傅说笑意吟吟的没说话,胡可之就很尽了一个责任,大喝道:“放肆,怎么和大人说话的?” 那杨耆老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气势顿时就软了三分,道:“大人,那个我……” 傅说摆摆手,笑道:“无事,本官也不是气量狭小之辈。杨耆老有话只管说。” 杨耆老鼓鼓气,壮壮胆子道:“大人,你不是要我等捣毁yín祀,而且发话说花山县只立我等祖灵为土地神么?” “你们家的那些祖灵,可以让田里的庄稼增产两三成么?”胡可之喝道。 自然是不能的,就是能也不是这般干法,要不然神灵就真成了给凡人打长工的了。 杨耆老嗫嚅半天,他一肚子的冤屈,他们辛辛苦苦辅佐县令大人,要人出人,要钱给钱。为的可不就是这个么?结果最大的好处被一个乡下丫头给占去了。自然是大大的不心甘,可是这些都是拿不出台面的话。他能直接在傅说面前拿着这些功劳来要挟么? 胡可之既然道:“立司农之神,也是为了本县的公事。县里田地增产,收益的可是全县百姓。就是那么杨家也是要沾光的。尔等难道不知道么?反而跑过来闹事?” 这下子,几个耆老都有些吓住了。纷纷摆手:“不管我们事,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杨耆老为之气结,明明是说好一起过来的。只是他家和chūn娘娘还有着一些私仇,只能打了个头阵,却不料这么容易这些家伙就把他给卖了! 傅说含笑道:“便是当今chūn神,农神,神力所覆罩也都是半成到一层的增产。若是增产个两三成,就连香火都不够了,说不定还要倒贴本钱。本县也是爱惜你们,才没有封你们家祖灵为这个司农之神。莫非,你们有意么?” 这些耆老顿时吓了一跳,纷纷摇头。开玩笑这种条件传回去。自家祖先知道了,不从yīn世跳回来掐死自己不可。 这几个耆老想不通了,原本气势汹汹的,自己觉得占理了来找县令大人理论的,怎么会现在变成自己无理取闹了? “大人,那个……”杨耆老有些说出不话了。他家和chūn娘娘有仇的,若是chūn娘娘成了本县的司农之神,这可如何是好。 多谢sos团员和放浪冒险者兄弟两位的打赏…… 第六十四章 鬼僚刺客 只是这事情本来就是他们杨家理亏,现在也说不出口。心里恨恨的,早知道就把当年勒死chūn娘娘的不肖子弟给打死了,也没有今rì这些麻烦。 杨耆正在烦恼,却听傅说道:“过往的事情,那就算了。在本县治下,若是再出现什么作jiān犯科,yín风乱俗的事情可就怪不得本官了。须知天地有眼,国法无情。” 傅说说的严厉,杨耆老顿时大喜,知道心里隐忧的那件事被县令大人给揭过了,顿时松口大气。 等着几个耆老知趣的告辞,胡可之若有所思的道:“大人,如今这县里的情形可就稳定了!” 傅说就是一阵苦笑,封神真是个亏本买卖。自己积攒这么久的一些官气,一下子就消耗了过半,再积攒回来,又不知道要多久。他吸口气道:“县里如今整顿好了,这乡间却也不能放过!” 胡可之忽然道:“大人,其实鬼僚人数也不少啊!” 傅说心中一动,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过放过那些鬼僚,要不然上次就不会客客气气的送他们铁器了。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大人,那些大花鬼僚如今也对大人十分服帖。可以轻易收服!”胡可之建言道:“那些大花鬼僚说大人是勇士,办事又公平,十分钦服大人的!” 傅说道:“这件事情rì后再说,先把乡间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那些大花鬼僚的事情。” 胡可之遗憾的道:“可惜了,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起大花鬼僚那两千多人口,傅说哪里有不眼红的。几乎是花山县五分之一的人口,不知道要带来多少的气运。但是这些终究都是蛮夷,需要慢慢来,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强行收服这些大花鬼僚那可真不容易。 当年前朝举大军于南疆,就是因为这些鬼僚不服王化,抗拒朝廷,结果打了几十上百年,也只能把大多数的鬼僚赶入更深的山里,留下来的都是恭顺听话的。又在南疆筑了几十座城池,花山县城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后来,大赵朝被蒙人灭了,南疆又一次变成被鬼僚占据。再后来前朝和本朝都花了大力气来清理南疆,到现在也没有把鬼僚征服。大花鬼僚只是鬼僚之中的小小一部,更多强大的鬼僚族群都还在南疆更深处的十万大山之中。 如果这些鬼僚大族再联合起来出兵造反,凭着南疆这些地方朝廷势力根本抵抗不得。朝廷之中现在也是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天灾**,又有着莫吉人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兵南疆,到时候南疆就又是鬼僚的天下了。而最倒霉的就是留在南疆做官的人了,到时候守土有责,逃跑也会被朝廷处斩,只能乖乖的和城池共存亡了。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肯来南疆为官的原因之一! 两人正商量着话,就有人来禀报:“大老爷,有大花鬼僚的人求见。” 胡可之就笑道:“真巧了!刚刚说起,大花鬼僚的人可就来了。” 傅说也没多想,就道:“请到花厅见面!” 他和胡可之是在书房商量事情,这种地方却是不好见那些鬼僚人。 胡可之先去见大花鬼僚的来人,傅说换了官服,这才慢打慢悠的往花厅走去。这么一耽误,怕不就要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若是这种作为放在傅说没有穿越的世界,被人知道了早都要被骂做官僚作风之类的被喷个半死。但是这个世界上,却叫做官员体面,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傅说原本也是不喜欢这一套的,只是当了官才知道,很多时候没有这一套还不行。比如,去见那些大花鬼僚人,想见就见,未免会看轻了傅说这个县令。只有这般端着架子,才不会给那些鬼僚人错觉。算是另一种类型的下马威了! 这次来大花鬼僚来的人,傅说没有见过。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雄伟汉子,裸着上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纹身,几乎比那个号称大花鬼僚人第一勇士的麻南身上的还要多。身上一股煞气,离的老远都能感觉到了。 傅说刚刚进了花厅,胡可之就一脸古怪的先迎了上来:“大人,这是不是大花鬼僚的!” 他话都没说完,已经被傅说一把拉住,推到了身后护住。 那个鬼僚人看见傅说,顿时大声道:“你就是城里人的县令?我认得你的衣服,跟我走一趟吧……” 那人说话腔调怪异生硬,话语刚刚说出,就狞笑一声,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傅说抓去。一股腥风扑来割人生痛,似乎这鬼僚人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猛兽一般。 也没见着傅说动作,一点剑光忽然亮起。傅说现在的剑法登堂入室,已经达到“非如此何以通妙,而能超众?能御大敌,足称万兵之祖”的地步。习得形剑成于外,则剑气备于内,是尔身心自有主。 就见一点剑光闪过,就传来一声暴烈惨叫。剑光收敛处,花厅地上只留下一条胳臂一团鲜血,房梁上却是破了一个大洞,人已经就逃了。 这时候,胡可之才惊魂未定的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傅说淡淡的道:“我刚才一进花厅之中就感觉到了杀气,想来是鬼僚人之中派来的杀手。” 这时候,衙中的各位差役才听到动静,迅速的往这边集结过来。刚才那交手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来刺杀的鬼僚人就已经负伤而逃。前后也就不到盏茶的功夫,这些衙役已经反应了过来,让傅说颇为满意。 县里的衙役都和乡丁一起受过训的,不论是纪律反应都是不错,算是可堪一用了。 “大人,那个鬼僚人似乎不是大花鬼僚的。”胡可之道:“我先前跟他说话,他连汉话都说不清楚,而且服装打扮也和大花鬼僚人有些不同!” 傅说道:“不用管那些,你去找人把这只断手教给麻都,就说有人假扮大花鬼僚人来刺杀本官!”他又冷笑道:“那些大花鬼僚人到现在也分不清楚本县令和朝廷的区别,这个刺客能一口叫出来,哼哼……看来本县令在这里为官也被人注意上了。” 第六十五章 神庭秘闻 胡可之脑筋转了几转,似乎有些明白来了傅说的做法。这时候那些衙役护在四周,开始收拾花厅,一个衙役刚刚要去捡起断在血泊之中的手臂。忽然之间,异变突生,那条断臂爆裂开来,窜出一条黑sè的小蛇来,眼看着要咬上那衙役的咽喉,一道青白sè的剑气轻轻划过,那条小蛇就被斩成两两团,掉在地上犹自扭动不休。 死里逃生的的衙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亡从来没有离的这般近过。这蛇他认识,只有深山之中的剧毒无比的乌牙蛇才是这个样子。 “反应太慢了,”傅说发出一道剑气救下那衙役,冷声道:“今天给我出去加练一个时辰!”这些衙役都是用着军事化来管理着,每天都要cāo练一个时辰的。 这衙役死里逃生,良久腿才不发软了,站起向傅说谢了救命,然后灰溜溜的出去cāo练了。 却说刺杀未成的鬼僚人断了一只胳臂,虽然及时的用秘法把伤口止了血。但是收了这么重的伤,他尽管身体强壮,也是吃不消的。一路逃出花山县城,就觉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随时都要昏倒一般。好在他身上有着灵的力量护佑着,坚持跑出城去,已经觉得心慌气短。他坚持着,只要进到大山之中,那里是灵的天下,他就彻底的安全了。不像是这些城里人的地盘上,有着让人压抑厌烦的力量,让灵发挥不出力量来。 这时候,偏偏路上有着几个鬼僚人迎面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顿时呸了一声吐口吐沫,那些都是鬼僚人之中的孬种,和城里人混到一起的大花鬼僚。他暴吼一声,扑了上去也要那些大花鬼僚人拼命,免得他们抓了自己去献给城里人…… 县衙的动静一点都没有传出去,傅说下了封口令,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不能传出去,免得引起城中百姓恐慌。 傅说回到后衙之中,松娘已经听到消息迎了上来,关心的对傅说道:“官人,你没有事情吧?” 傅说笑道:“那些跳梁小丑怎么也伤不到我!” 松娘松了口气,她也不是那种躲在深闺之中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实际上,傅说还记得松娘御剑而来,衣袂飘飞之间宛如仙子的那一幕。只是松娘跟着他以后,就从来没有再动过刀枪了。 傅说以前一直没有注意过松娘的修为。这时候想起来了,仔细一看,松娘身上也是一层淡淡的红sè气息。也都是有着法力的修为,不由笑道:“我家松娘还是一个高手,到时候还要靠着松娘来保护我啊!” 松娘脸sè微微一红,有些忸怩:“官人取笑我,松娘早就不动刀枪了。” 傅说顿时哈哈大笑:“记得那时候见到松娘英姿飒爽,乘风御剑,我都还以为是遇到仙女了!对了,那时候为什么有着追杀你们?”他开着玩笑,忽然想起了皇甫家的事情,不由随口问了一句。 松娘顿时不安起来,低着头道:“我和娇娜妹妹都被神庭选中了!” 原来如此,傅说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皇甫太公这么急不可待的就要把松娘和娇娜嫁出去。神庭之中每过着三十年,都会像人间帝皇一样的选秀女来充实神庭。 不同的是,人间帝王只能选凡人女子入宫。而神庭之中选的却是口味要杂的多,不论是妖是人,尤其是多情美貌的狐女的,都是神庭选神女的对象。在凡间流传着无数因为神庭选秀而惹出的悲欢离合来,甚至编成了话本戏曲来传唱。 松娘和娇娜都被选中了神女,这么算起来也真的算是仙女了。 “神庭诸神**,选去的神女都没有好下场。舅舅自然不愿意了,就带着我们全家躲开了。”松娘道。 想不到那位皇甫太公对女儿外甥女这般好,傅说心里一叹,就好像人间选秀女,一旦听说消息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纷纷把抢着把女儿给嫁掉,甚至上街胡乱抓人嫁出去的一样。神庭选神女也是没人肯愿意把女儿推入火炕的。 神庭之中诸神骄奢yín逸,选去的女子几乎都没有活过三五年的。是以绝少有人愿意把女儿选到神庭去!不过不同的是,人间帝王选秀,只是选那些未成婚的清白女子。但是神庭之中选去的神女都是用来yín乐的,只要是容貌美丽,哪管你有没有丈夫。就算你有丈夫儿女,被看中了,也会被活活的抢走。不过神庭这等行为在人间还收敛些,但是对着妖族这些可就没有这般客气了。 看着松娘神sè惨淡,傅说随手把松娘搂在怀中,道:“不用怕,神庭也不敢在官宦人家动手。现在没有人敢动你,好歹官人我也是八品的朝廷命官!” 松娘小声道:“我不是cāo心自己,是担心娇娜。我写了信要娇娜妹妹来南疆,到时候一起服侍官人……我自幼没有爹娘,一直在舅舅家长大,和娇娜比亲姐妹还有好。” 傅说顿时一呆,没想到松娘居然还给自己找美女。他有些啼笑皆非的道:“那你就把官人我给卖了?” 松娘又道:“其实我们家姐姐妹妹们很多,都是一等一的美sè。官人若是喜欢,我可以写信多叫些过来。” 傅说顿时满头大汗,干笑道:“我又不是纣王,用不到这么多美女。” “纣王是谁?”松娘奇怪的问,不过她随即意识到岔开了话题,又道:“官人,我们家亲戚多。狐族之中出美女,松娘在其中也不过是中人之资而已……” 傅说自己是修道之辈,一心求的是无上大道,对于女sè是看的极淡的。又不是别的穿越者那般野望,立志建起一座大大的**,包罗什么神魔巫妖各族的美女……这样下去还修什么道?迟早要在床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他正要说话拒绝,就听有人禀报道:“大人,大花鬼僚的人抓住了那个刺客,现在送到县衙之中来了!” 第六十六章 南疆辽西 傅说放开松娘,两人这般亲热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那衙役也不会大惊小怪。只是心下有些揣怀,不知道坏了县尊大老爷的好事,大老爷心里是不是给自己记了一笔,等着以后给小鞋穿。 傅说当然不会注意到那衙役在想些什么东西,反而觉得有些庆幸,这衙役来的刚好。只是有些奇怪的是,现在时间没多久,恐怕送断臂上山的人都还没有到吧?这么这些大花鬼僚人就把刺客送过来了? “请到偏厅见客!”傅说无暇多想,这时候也懒得摆架子了,就去了偏厅。果然见到几个大花鬼僚人,为首的还是麻南。刚才过来刺杀的刺客现在死狗一样的被绳子捆了一层又一层,扔在偏厅之中,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看管着。 刚才吃了大亏,现在这些衙役一点也都不敢怠慢的,把偏厅里外都给围住了,甚至上了弓箭。只要这些大花鬼僚人有了异动,马上就会被shè成筛子! 傅说踏步进来,那些大花鬼僚人嗡嗡的就叫了起来:“朝廷,我们帮你把人给抓回来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防备我们!”这些大花鬼僚人心思耿直,有不满意就叫了起来。 傅说挥手让那些衙役退下,笑道:“刚才本官被人刺杀,这些衙役也是有些紧张过度了。对了,这人你们是怎么抓起来的?” 麻南就说:“我们听到一些消息,父亲就让我来给你们报信。路上刚好遇到了这个人,他是长脚鬼僚的人。见了我们就要动手,被我们给抓起来了!” 上次麻南和傅说动手,借用了自然灵的力量,浑身气血枯竭,人都只剩下一口气了。今天再见,也没过多久的功夫,居然又是一副神圆气足的模样,让傅说有些惊讶。 “原来如此,各位有心了!本官自有厚报,来人呐。送两百斤盐巴来。” 麻南脸sè涨的通红,道:“我们是感激你送上次送我们鬼僚人的铁器,才给你们报信来的,可不是为了这些盐巴!” 南疆地方不产盐,都是从老远的地方运输过来,盐价极高。这些大花鬼僚人一向用不起正经盐巴,都是从山里面挖出来的一种石头,当做食盐来用,对盐巴几乎像铁器一般的渴求。不过按傅说的理解,那些叫做盐石的石头,搞不好就是矿物盐。只是这些鬼僚人不知道如何提炼利用罢了,就是现在的大广朝廷估计也只知道井盐,海盐之类的。两百斤盐巴对这些鬼僚人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财富了。 “我们大花鬼僚的汉子,一向恩怨分明。你上次给了我们那么多的铁器,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这次来只是报答朋友的!”一个大花鬼僚人出来说话,比麻南言辞顺畅的许多。估计是从寨子之中专门选出来的“能言善辩”的。 “山里面的许多寨子听说了,朝廷你来了,还带来了很多好东西,有些就叫着要下山来抢!” 傅说听了心道难怪那个刺客开始是要抓自己走,原来是见财起意。不过这些鬼僚人动心了才好,就怕不动心! 他微笑道:“那还要多谢大花鬼僚的兄弟们过来报信,顺便还帮着我抓了这个刺客!来人啊,准备酒菜,让我陪这些鬼僚兄弟们喝上几杯!” 顿时的,这些鬼僚人就开始吞咽起吐沫。鬼僚人好酒,听到傅说一口一个兄弟叫的亲热,又要请他们喝酒,顿时就兴奋起来了。 傅说一声吩咐下去,转眼间就是几十个菜sè送了上来。花山县小地方,也没有太过jīng美的菜肴,不过好歹也是县尊大老爷请客,自然不能太差了。可怜这些鬼僚人哪里见过这般东西?每rì里最多也就是烧肉炖肉而已,哪里见过这些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的jīng心烹饪出来的菜肴?他们自己酿的酒也是极其粗劣,哪里比得过眼前的美酒? 几碗酒下去,个个都已经找不着北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傅说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大花鬼僚现在和花山县走的近了,特别是上次商队来的时候跟着用毛皮药材换了许多东西。这事情在鬼僚人之中传开之后,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要知道这些鬼僚人躲入大山之中,这生产力自然是极低的。这些人又不会种庄稼,只能在山中打猎,猎物也只能自己留着吃肉,不能拿出去换些生活必需品,可想而知rì子过的有多么凄惨。 不说别的,大花鬼僚的寨老麻都家里的锅都是补了又补的,用了快三十年。更何况在深山里面的那些寨子,更是凄惨,说不定一个铁锅都是寨子里面的压寨之宝! 所以见到这般情况,更加是眼红的要命。都想从傅说这里弄些好处,只是有些寨子想的是用东西来换,而有的寨子却是要做些无本钱的买卖而已! 傅说心里顿时大定,原本把事情想的有些严重了。如果是这般,倒可以诱之以利。只是铁器这些东西可以炼化了做为兵器,还是要限制进入,其他的倒是可以和这些鬼僚人买卖。慢慢的控制这些鬼僚人! 只是这些事情都要慢慢的谋划。傅说早就在打着这些鬼僚人的注意,十万大山之中少说也有着几十万的鬼僚人,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归附了,就是几万的气运。这些气运足以提供傅说修炼所需了。二来,如今的大广朝廷风雨飘摇,若是这些鬼僚人也跟着乱起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傅说这时候再想着大广朝廷风雨飘摇,傅天仇这这时候简直是面如死灰。他站在靖远城上,看着莫吉人的骑兵的铺天盖地的奔过来,千军万马一起奔腾的气势,连大地都承受不住,整个城头上的守军人人变sè。簌簌的灰尘震落不休,城楼上的瓦片都跟着被震落下来。这般气势,几乎没有人能站得住脚。 “轰隆,轰隆……”幸好城楼上的十几门红衣大炮开火了,shè出去的炮弹被铁链子给链接在一处,飞shè出去旋转着,一扫落就是一大片。这般链弹在没有开花弹的时候,威力还是不错的,十几门炮同时开火,勉强算是抑制住了莫吉骑兵的攻势。 多谢凌雪凝mm的打赏…… 第六十七章 松娘入定 不过这些莫吉人十分悍勇,根本不管死活的,冲到靖远城下,接着马匹的冲力,弯弓搭箭一shè出去,七八丈高的城墙上,顿时有着守兵中箭,惨叫着从城墙上滚落下来。 这般骑shè之术,若是放在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就可以当做笑话来听听。但是在这个道法现世的世界来,平均武力要高的太多。火器的作用被压制到最低。一轮黑压压的箭雨shè上去,城墙上顿时大乱。连傅天仇都差点挨了一箭,幸亏着左右的亲兵们死死的举着大盾挡住了。 征讨莫吉的大军完蛋了,朝廷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三十万大军,结果在虎跃河岸边中伏,全军覆没。现在莫吉人竟然顺势攻打起靖远城来,现在到处军心浮动,眼看着是靖远城也危险了! 傅天仇看着城下那些莫吉人来往冲刺,却不由的想起傅说离京时候说过的话来:“今次出兵莫吉,恐怕败多胜少。叔父还是要当心才是!” 当时傅天仇还有些不以为然,以为朝廷三十万大军压至,岂有不胜的道理,却不料真被傅说给说对了。如今城破在即,说不得也只能以身殉国了。 这般想着,忽然听见呜呜的号角吹响起来。莫吉人的骑兵吆喝着,退了开来,渐渐的消失在了天边。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莫吉人这时候怎么就退了? “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又云一点阳jīng,秘在形山,不在心肾,而在乎玄关一窍。学者当于内外相感、天人合发处求之,此是实语,不是喻言。” 这是静房之中,松娘坐在蒲团之上。傅说教着正统的女丹功法。男子修炼的丹法和女丹不同,男丹在下丹田。而女子生理结构不同,有着每月的月事,意念老是聚集在下丹田很容易导致血崩之症。所以女子要凝神入气穴,却就不能聚集在下丹田之中。要在中丹田,也就是双rǔ之间。 妖狐的修炼法门极其粗糙,只是凭着本能去吸取rìjīng月华,几百岁了的修行也不过普通人几十年的修炼。 狐xìng浮躁,松娘还算是温婉沉静的xìng子了,跟着傅说学了这么久一直都找不到窍穴的所在。枯坐了半个多时辰,忽然呀的一下子叫了起来,惊道:“我在灶上熬的鹿茸虎骨汤忘记了……” 傅说却就在一边拿着书看,见松娘风风火火的要去灶上照顾汤食,顿时喝道:“坐下,继续练!” 松娘愁眉苦脸的坐下,也不敢乱动,只觉得度rì如年……不,是每一秒都如同一年一般的难过。 傅说道:“你什么不用管了,我早已经交代下去,你那些事情都有人坐了。你就乖乖的给我闭关吧。什么时候能知窍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这话一说,松娘彻底的傻了眼:“官人……”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傅说,傅说根本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看着书。 松娘无奈的抓耳捞腮,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现在找到了人生之中的归宿,根本一点练功的兴趣都没有,坐在这里不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就是急躁的想出去走走,做点活计。这般什么事情都不做,闲在这里发慌死了。 傅说看的心中又是摇头好笑,又是叹气。他现在的修炼不急,到了他这一步,已经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三百次采药,结成大丹,一举踏入人仙之境。这种事情是水磨的功夫,急不来的。 他这这时候拿着一本闲书在看,实际上心根本没有在这里有丝毫停留,而是整理着八卦古镜之中的各种功法。 说起来,这八卦古镜来历奇特,和见过的吕祖真容图之中的一模一样。但是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手机的模样,而且里面记载的信息也都是那时候自己通过扫描仪存在手机里的一些。 里面除了自己家传的功法之外,甚至还有着其他门派的典籍。在他没有穿越之前的世界,根本就是末法时代。不是没有法术可传,相反的信息大步走,各家门派的许多秘传法术都被一一披露了出去。只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相信,去修炼罢了。 这些别家门派的东西虽然不一定要修炼,但是都可以有些借鉴。比如伍柳派认为小药发生三百周天后(即流转任督二脉三百回),就会产生大药,并且在大药产生前,眼前会出现三次闪光。大小药的相异点在于,小药是后天之气的物质化,而大药则是先天之气所形成的。到了大药阶段,睾丸收缩,呼吸也近乎停止。这种近乎停止的呼吸状态,我们称为胎息。 这就是和傅说修炼的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了,傅说正在想着这些东西。忽然感觉着安静了下来,半天再没有听到松娘的动静,不由的一看,顿时讶然。 松娘这时候坐在榻上,宝相庄严,脸上隐隐的有着一种神光透出。互相之间,若存若亡,几乎都感觉不到了。这时候拿根羽毛放在松娘的鼻端,几乎能毫无动静。 想不到这松娘一逼之下,居然真的入静了。只是这丫头,虽然入静了,却忘记神守气穴。所谓达摩西来一字无,全凭心意用功夫。各家门派功法都要求入静,但是在这入静之中的各有各的心意功夫。这才是每家门派的不同所在。 比如佛门,这时候自然讲究的肯定是空忘。但是道门这时候,却要在这入静之中寻到气穴的所在,才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下一步的功夫。松娘这时候肯定是忘记了! 这种状态如果没有人护法的话十分危险,进入空境之中再也出不来了。幸好有着傅说在一边护法,也不急着唤醒她,静定之中自然有着好处。 但是没过多久,那松娘的脸sè就变的扭曲起来,似乎遇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般。傅说一惊,知道松娘是遇到了幻象。若是傅说自己,静定之中遇到幻象自然是高兴之极,斩杀幻象洗练xìng光。但是松娘却没有这般纯粹强韧的求道之心。 第六十八章 神秘血脉 傅说在松娘耳边一声大喝,顿时惊醒了松娘。就看松娘大汗淋漓的想要清醒过来,却又似被梦魇住了一般,拼命挣扎着,就是醒不过来。 傅说大惊,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般的情况。好在他和松娘关系亲密,傅说虽然没有修行过双修丹法,但是多少也会那么一点,以前多多少少的要和松娘试过一些,增加闺房之中的情趣。这时候就顾不得许多了,yīn神入梦,直接进入松娘识海之中。 要知道双修丹法之中,有着千里神交之法。道侣两人相隔千里,肉身不接,而能神魂交缠。 傅说自然不会这门功夫,但是他和松娘关系再是亲密不过。这时候才敢踏入松娘识海之中。 一进入识海,傅说就开始叫苦。只见松娘识海之中变成了汪洋大海,而且还是风暴之中的汪洋大海。傅说yīn神进入,马上就被那狂风暴雨所波及,就好像一页轻舟一样的,被那些巨浪给抛到谷底,又送到浪头。 这些都是松娘的识海所幻化出来,说明了松娘这时候的内心之中也是情绪激动,思cháo澎湃。一道道闪电划出,让识海空间之中忽明忽暗,显得识海之中更加狂暴。 傅说身上亮起了一团清光,宛如明月一样的罩在他的身上。有这团清光护住,傅说才能勉强在这狂风暴雨之中站稳,不至于被卷的支离破碎。这团清光自然就是定神珠! “你还不答应?”雷鸣一般的声音在轰隆隆的传遍整个识海,没字每句都让整个识海轰鸣震动。那声音从识海空中悬浮着的一团光明青光之中传出,相比之下,定神珠发出的光芒连萤火虫都不算。 那团青光带着无比浩大的神威,有着君临天地三界的气势,贯穿出识海之中,横垣无数世界。一举一动间,都要让人臣服! “休想!‘一声相比之下,却要微小,但是充满了无比坚定的声音回答道。那声音十分耳熟,听起来正是松娘的声音。 “你是朕的女儿……”那声音发怒了,整个识海天地都有着崩溃的架势。 “你女儿多的是,”松娘倔强的声音冷冰冰的传了出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不管有多少,朕的女儿都是属于朕的,只有朕才能享用。一个凡夫俗子,朕要他死无丧身之地!” 话音未落,就见着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带着长红景天,白虹贯rì的气势。轰然之间斩了出去…… 松娘终于醒了过来,全身上下都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看到傅说顿时像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抱着傅说就委屈的失声痛哭起来。 傅说只好叹口气,拍着松娘的后背,等着她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怕是松娘不能再修炼了,傅说叹口气。想不到松娘居然有着神灵的血脉…… 这rì,大花山上。一队人马穿着穿着黑sè的劲装,个个腰间挎着钢刀,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山道之中。每个人,行走之间脚步整整齐齐的,充满了雄壮威武的味道。 领头的却是骑着马儿的一个穿着深青sè官服的傅说,摇摇晃晃的骑在比骡子大不了多少的南疆马上。 前方一个破旧的鬼僚山寨,都是木石结构的,看起来颇为破败。只是四周风景极好,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格外显得此地明秀。 寨子附近景sè虽然优美,但是却有这一种难言的邪恶味道。傅说开眼望去,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光芒。那些都是各种自然灵的光芒,而寨子之中却是有着十团白气,却是祖灵的神光,护住了整个寨子。 若是想收服鬼僚人,不管是自然灵还是祖先灵都是麻烦,都是要对付的。 傅说今天带着一群乡丁来到了大花鬼僚人的寨子前。后面带着的却是五十员乡丁,都是傅说亲身训练出来的。不管战斗力如何,起码在纪律和风气之上远远胜过普通的军队。何况是这些文明水平低下的大花鬼僚人了。 说起来大花鬼僚因为住的离花山县不远,一直有着交通买卖,还算是“熟鬼僚”。像是许多躲在深山之中的那些“生鬼僚”有很多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这一队人马靠近了,早就有人报信,麻都寨老就带着一群人迎了上来。许多多情的僚女,裸露着雪白的腰肢,手中端着的都是迎客的拦门酒,纷纷围了上来。 僚女多情貌美,这是世间流传极广的说法。这是乡丁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目迷五sè。就有几个冒失的家伙,sè与魂授就接了酒来喝。 傅说脸sè顿时一沉,喝道;“把这几个给我拖出去,一人二十军棍!” 他在乡丁之中行的是军法,苛刻之极。马上就有行刑官接令,把那些倒霉的家伙提出去打棍子。 傅说又道:“这是谁队里的人?把队长也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军棍。”这些乡丁编制的很简单,十人为一队,每队一个队长。就有两个倒霉的队长被殃及池鱼,也被拖出去打棍子。 只见一时间,都是噼里啪啦的棍子落在皮肉之间的声音。莫说傅说手下的人,就是前来迎接的大花鬼僚人的脸sè都十分难看。许多僚女都面露不忍之sè。麻都勉强笑道:“朝廷,他们只是喝我们鬼僚人送上来的酒,你这样打他们,难道是我们的酒有毒不能喝吗?” 傅说就道:“我们上门做客,本来就入乡随俗。自然要遵从你们鬼僚人的规矩!只是这些人,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敢接过酒来喝。这却是不听军令,目无军法!这些做队长的管不好自己队之中的兄弟,也该一同受罚!” 他这般大声说道,不仅是给麻都听,更是给自己手下的乡丁听的。那些人本来正是一门欢喜的和傅说来到大花鬼僚人的寨子,眼看着就能享受僚女如水一般的温柔。却被傅说拖了几个人出去打军棍,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这时候听了傅说一提军令,顿时心里一震,傅说训练他们这么久,左右过来不过就是服从军令四字。 多谢孤无名和放浪冒险者两位兄弟的打赏…… 第六十九章 鬼僚山寨 训练了这么几个月,慢慢的也渗透到了他们的骨髓之中,想起军令来,顿时都是惊震! 傅说原本就是找机会给这些手下乡丁加深印象,顺便也是在这些鬼僚人面前有意立威。这时候,看那些鬼僚人眼中慢慢的露出了敬畏之sè,这才挥手道:“喝……” 所有人心中一凛,才敢结果僚女手中的酒喝起来。看起来每人都是一大碗酒,只是都是些山里的野果之类的东西酿造的,工艺水平也达不到,酒味寡淡,顶多也就是十几度的模样,倒也喝不醉人。 傅说呵呵一声长笑,让人把礼物抬了进来,盐巴布匹这些,都是寨子之中缺少的东西。看的那些僚女个个兴高采烈,见到这些布料高兴之极。 如今棉花已经在大江南北普及开来,只是南疆这里都还没有种植。这些鬼僚人也不会种地,用的都是山中一种含着纤维的藤蔓,捣烂压制出来的一种布料,十分粗糙。这些僚女爱美,经常在这种布料上面染成显眼的颜sè,但其实穿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见到了眼前这么多的布料,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很快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麻都也是老实人,这时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请吧,请进到我们寨子里来,我们已经开始准备酒菜了!” 傅说含笑道:“请。”又对着身后的乡丁们叫道:“解散……” 顿时这些乡丁们兴奋的都欢呼起来,许多都被多情的僚女拉到没人的地方的去了。僚女多情开放,却没有那种贞洁一类的概念。 傅说被麻都还有着几个寨子之中的寨老围拥着,向寨子之中走去。鬼僚人没有寨主,类似于那种元老制度。寨子之中所有的大事都是十位寨老商议解决。只是因为麻都两代都是寨子之中最勇敢的战士,所以才隐然成了大花鬼僚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麻南兄弟呢?”傅说问道。 “打猎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报信了!”麻都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这些老头子,我们已经准备了寨子之中最美的两个女子来陪你!”附近那些寨老一起哄笑。 走到寨子之中,傅说就能感觉到一种明显的压抑,这是祖灵的力量。不过这些祖灵并不怎么放在傅说眼中,顶多也就是比花山县里新封的那些土地差不多。 果然进了一处大屋之中,就有着两位僚女正在火上忙碌着。一个大锅就在火塘上架着,里面翻滚开来了,闻着都是喷香的味道。 可以看到大块大块的肉和骨头在里面翻滚着,两个僚女不时的往锅里面扔一些黑乎乎的粉末,可以知道是一些香料。 傅说一震,这些香料的味道从来没有闻到过,说不定是南疆这里的特产!别人不知道香料的作用,傅说自然是知道的,可以说另一个世界,大航海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香料。可见这些东西的珍贵了! 如今大广朝廷,虽然不会像西方那般的渴求着香料,但是贩卖出去,利润也觉得客观。傅说一直想着收服鬼僚人,不过文武二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手下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百乡丁,加上十个衙役,想要靠武力来征服无疑是做梦一般。但是若是想凭着经济手段来征服南疆的鬼僚人,却有没有可行xìng。只是靠鬼僚人出产的皮毛药材却是远远的不够的!现在多出了这些香料来。 傅说就问得:“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香!” 麻都自然不知道香料的可贵,不在意的笑道:“这都是山上出的一些大香,小香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朝廷要是想要的话,走是时候我送你一些!” “哦,”傅说就做出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这些东西多么?” “漫山遍野都是!”麻都不在意的道:“有着这些东西,肉就好吃多了。不过还是你们城里人的茶好,那东西可以解腻,要不然肉吃多了会生病的!” 傅说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要不然两个世界的朝廷,都不会把茶当成是战略物资,限制出口了! 他笑道:“这次来忘了带茶,下次一定记住!” 这么一说,那些寨老都更是欢喜,唤人来替了那两个僚女忙碌,让两个僚女来侍候傅说。 这两个僚女果然不愧是号称整个大花鬼僚之中最漂亮的女子,都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阿娜,最重要的却是雪肤花貌,那皮肤水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让人印象深刻之极! 傅说不由叹道:“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麻都就大笑道:“这俩姐妹都还没有经历过拜月大会,你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 拜月大会是鬼僚人的chéng rén礼,只有参加过大会,和男子在月下私会过之后,才算是真正才成年。 那两个僚女寻常见的都是粗鄙的鬼僚汉子,哪里见过傅说这种神光暗蕴,气质温和的人物,一见之下都是大为倾心。两人挨着傅说坐下,软玉温香的,又听到寨老这般说话,都是十分欢喜,咯咯笑出来把头往傅说怀里伸去。 傅说苦笑一声,也就接受了这些鬼僚人的好意。心道大不了带回去给松娘做丫鬟去。鬼僚人一向豪爽大方,若是轻易推脱他们的好意,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些鬼僚寨老见傅说大方收下了“礼物”顿时大为高兴,气氛又热闹了几分。傅说这时候也不担心自己的那些手下乡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肯定都有着人照顾。和这些鬼僚寨老们正言笑正欢,就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屋来说了几句,满屋子的鬼僚人脸sè都变得极为难看! 这人说的鬼僚话,傅说能听懂一些,似乎这人是给麻南报信的,但是麻南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 麻都脸sè铁青,对傅说道:“长脚鬼僚欺人太甚,居然敢围攻麻南。我们要去帮他!” 第七十章 山精鬼怪 傅说心中一动,这是个好机会,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马上长身而起:“我也一起去!” 麻都顿时大喜:“麻南带走了寨子中的年轻人,寨子之中正缺人。” 傅说点点头,他早就看见了,来迎接他们的不是这些老头就是女子。麻南这些青壮汉子一个都不见。 他走出屋外,一声大叫:“集合……”寨子之中的铜锣也跟着敲响起来。不一会,全寨子之中的人都被惊动了,鬼僚人还在惊慌乱跑,傅说的五十个乡丁就已经集合完毕。 刚好寨子之中就有着一片空场,是平常寨子之中聚会,演武之类用的。足足过了顿饭工夫,寨子里的人才集合了过来。这些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了,一般已经不轻易出去狩猎了,才会留在寨子之中。鬼僚人命短,因着饮食结构,还有打猎负伤,自然灵肆掠等等缘故,四五十岁已经都是老人了。就是这般寨子之中也只能集合了一百多个老人,武器更是简陋之极。好的武器都已经被年轻的战士们带出去打猎了,他们手中能有着铁制枪头的长枪就不错了。 等等……,傅说忽然发现许多老人用的青铜兵器,顿时有些膛目结舌。这种老古董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只是看起来形制颇为粗陋,也不像是古物的模样。 “这些都是大洞鬼僚人炼制的,可惜和铁器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 “什么,”傅说听了这句顿时大为吃惊。要知道,青铜是人类所能使用的第一种金属。最早都是天然的纯铜块,也就是红铜。只是红铜的硬度低,不适于制作生产工具,所以,在生产中发挥的作用不大。后来,人们又发现了锡矿石,并学会了提炼锡,在此基础上人们认识到添加了锡的铜即青铜,比纯铜的硬度大。才造出青铜兵器甚至青铜用具之类。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发展历史,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记载,但是想必应该也差不多。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青铜是用纯铜炼制的。 而这个世界和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的古代一样,都是铜本位的世界。也就是说,铜代表着就是钱!而那个什么大洞鬼僚居然能炼制青铜器,那就说明了他们肯定有着丰富的铜矿来源!想到这里,傅说就是一阵兴奋。看来这十万大山之中,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富饶的多。傅说对自己用经济手段,收服鬼僚人又多出了一成信心! 在大花鬼僚的寨子附近,自然灵还少一些。但是离开了寨子远了一些,到处都是些充满恶意的自然灵,不论是大花鬼僚人还是乡丁们都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这时候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麻都就举起了一杆旗子,那旗子破旧之极,也不知道是几百年的古物了。但是一亮出来,就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血气冲天而起。四周的自然灵感受到这股气息,顿时吓的纷纷逃散。 傅说能清楚的感知到旗子之中的气息,这是一个祖先灵寄托在其中。所以才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那是一个身穿着兽皮的战士,浑身发出浓厚的几乎实质化的白光,简直骇人之极。 傅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浓厚的白光,几乎要成形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被供奉才有这么浓的白光。不过看起来那个祖灵也承受不住那些白光,身上的白光不断的散逸出去。 可惜了,傅说叹息一声,这种祖灵位格太低,也根本不会把这种白光转化为红光。这么多的供奉信仰完全都浪费了! 在傅说以前的那个世界之中,十七世纪开始流行万物有灵的神学思想。认为神灵形成之前,世间万物皆有有灵xìng。只是因为站在教会的立场上,很多东西不能自圆其说罢了。 但是其实那个世界不管所谓的科学多么昌明,神学多么完善。在地球上的很多地方,仍旧有着万物有灵的观念和崇拜。越是保持着原始生活的地方,越是盛行着这种观念。 而到了这个世界,傅说可以亲眼的见证到万物有灵是如何存在的。而自然灵更是万物有灵之中衍生出来的。 在这片慌蛮的神灵体系覆盖不到的地方,就害完整的保持这种活化石一般的奇景。这对傅说深入领悟大道帮助极大! 万物有灵认为世间的一草一石,山山水水都有着灵魂。但其实却是错误的认识。并不是每样东西,都可能生出灵魂的!大部分都是人或者动物死后的厉害,附着在草木石头之上的。这些自然灵比游魂野鬼还要凶恶,是生命的最大敌人。 傅说一点都没有把前去救援麻南这事情放在心上,注意力都在观察着大山之中的种种情形,印证着自己的所学。 双方联军在大山之中行了大半天,主要这还是傅说手下这些乡丁们拖了后腿。莫看大花鬼僚派出的都是些‘老人’,但是走在这顶多只有羊肠小道的山路之中,可以说是健步如飞,远远要比这些乡丁强的太多。 大花山只是十万大山外围的一座,再往里面亘古以来,除了鬼僚人以外,就再没有人踏足过其中。一路难走之极,花山县的这些乡丁还算是善于走山路的了,但是根本没法和这些鬼僚人相比。 这些鬼僚老人心急如焚,赶着要去救人,却不得不将就着乡丁们的速度。一直走到深夜,才赶到地方。 报信的人说,麻南他们在这里打猎的时候,被长脚鬼僚给包围了。长脚鬼僚人多,麻南他们已经吃了一些小亏。 这时候傅说带着人赶到,麻南已经和长脚鬼僚人干过一场,终于把长脚鬼僚人给打退了。但是麻南他们也不好多,一百多个年轻的战士这时候已经死了十几个。长脚鬼僚更惨,他们武器远远比不上麻南这些战士,死了二十多个,现在还把麻南他们围住。 傅说一来,就看到这般情况。此时,长途赶路,又是极难行走的山路,不说傅说手下的乡丁了,就是大花鬼僚的老人们也有些吃不消。原本还想着歇一歇,然后再去动手。 今天跑了四家银行,耽误到现在才回来,郁闷死了……多谢小瑾美女的打赏,亲一个来 第七十一章 自然之灵 却不料,傅说根本不管这么多,一声令下就带着乡丁们冲了过去。麻都无奈,也只好带着自己人跟着冲去。 长脚鬼僚围困的麻南的有着五六百号人,吃了一点小亏,这时候就不主动的攻击了。把麻南这些人围着,到处都是点亮的桐油火把,离远了看,好像是星空一下子坠落到了山中。 夜晚的山中极其的危险,不说那些野兽妖怪,就是自然灵也要比白rì里活跃的多。就连那面有着祖灵的旗子都差点镇压不住蠢蠢yù动的自然灵。 这时候的长脚鬼僚人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没想到麻南他们这些人如此的难缠,手上都是铁制的兵器,十分的锋利。让长脚鬼僚人有些顾忌,不敢硬来,这般围困着也是下不了台。 却就在这时候,傅说带着手下人冲了过去。剑气一展,就是三五个人被剑气斩成两段,内脏污血发出的恶臭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一般来说,傅说很少使用这般剑气外放的手段,太过消耗真元了。只是现在为了震慑鬼僚人,却就顾不得了,几剑出去,就是十几个长脚鬼僚人身首异处。傅说手下的乡丁们见到县令大人这么厉害,士气大振,吆喝着跟着杀了上去。 冷兵器战争,最重要的就是士气。士气一失,就是兵圣重生也是无计可施。长脚鬼僚现在就陷入了这般情况之中,看到傅说如同猛虎一般的杀了出来,后面也不知道跟着多少人杀出。这时候,满山风吹草动,当真觉得风声鹤唳,觉着黑漆漆的山林之中影影绰绰的到处都是伏兵杀出,顿时间心淡俱寒。纷纷逃命,简直如同放鸭子一般漫山遍野的跑的到处都是! 这些逃命的长脚鬼僚人最终也捡不回命来,这些败兵跑的散了,立时都被山林之中隐着的自然灵盯上,哪里还想活命? 一时之间,满山之中到处都是惨叫的声音。无数的自然灵出来抢着血食,长脚鬼僚的败兵居然没有一个最终能逃出生天。 这些山林都是鬼僚人世世代代的居住的场所,也不知道诞生出了多少的自然灵出来。几百个长脚鬼僚的逃兵根本不高这些见了血食,红了眼睛的自然灵吞食的,发起了xìng子,把主意打到了大花鬼僚和乡丁联军的身上。 眼看着,一个冲锋打跑了长脚鬼僚人。还没来得及欢呼庆祝,就见着漫山遍野的黑漆漆的山林之中到处都是凄厉惨叫。夜风忽起,带着无穷的寒意,让人身上存不住半点的热量。 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不住在山林之中响起,刮起了漫天的旋风,带着的都是野兽的嚎叫和哀哀的哭声。 麻都脸sè凝重以极,他刚才跟着傅说的乡丁冲出,几乎还没有动手,就把长脚鬼僚人赶跑。但是这时候,见了漫山遍野都是这般情形,不由的把祖灵旗子给竖了起来。 只是这时候,祖灵的威能都不是很管用,压不住这漫山遍野的自然灵。原本一股气息出来,能笼罩住整只队伍,接着祖灵的气息不断的收缩。在也护不周全。一个暴露在祖灵气息之外的大花鬼僚人,忽然被一个yīn影给扑中了,惨叫一声浑身四分五裂。内脏血液喷撒的到处都是! 麻南面sè大变,大喝了一声。身边就有着一个大花鬼僚的老人走上去,一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液滴到旗杆之上。说了也奇怪,那旗杆原本是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木料的,毫不起眼。但是这时候血液喷到上面,立时的好像落入了海绵之中,被吸的点滴不剩。 麻都接着大喊一声,一个个大花鬼僚人自觉的走了上去,一个个割开手腕,将腕血滴落旗杆之中,尽数被旗杆给吞噬了。顿时旗子之中寄居的祖灵威能大盛,白气更是大炽,又把整个队伍护持住了。 然而好景不长,虽然用了血食,但是旗子之中的祖灵也扛不住这无以计数的自然灵的围攻,白气收缩。立时的又是几个人暴露在自然灵的攻击之中,只听到几声惨叫,那些人就被扯成了粉碎。几股旋风过去,连点血肉都没有留下。 麻都这时候已经红了眼睛,大声叫喊着。原本赶走了长脚鬼僚人,麻南的带领的青壮战士已经和他们汇合在一处,这时候听到了麻都的叫声,个个脸sè变得十分的难看,也是走上去,割腕放血。 要知道血液之中不仅仅是鲜血这么简单,而且有着生者的灵魂和生气,这是鬼神最为喜欢之物。这般放血祭祀祖灵,肯定要元气大伤,起码半年一年的补不会来。 原本寨子里的规矩,遇到这般情况都是老弱妇孺来放血。而青壮战士是寨子之中的主力,护卫寨子打猎这些全都要靠着他们,所以青壮战士们不用放血,但是这时候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连青壮战士们都要放血祭祀祖灵,要不然在这自然灵施虐的所在,谁也休想活过今天晚上! 麻都能号令自家手下,却不能让乡丁们也来割腕放血,只能找傅说来商量。哪知道傅说听了只是一笑道:“却用不着!” 这时候,到处都起风了,吹的满山草木摇动不休,好像整个山野全都化身为鬼怪,悲鸣号叫。一些巨大的影子也都从草木之中窜了出来,离近了看来,都是些格外巨大的野兽。好像一下子他们就从阳世,进入了yīn世冥土之中一样。 这些都是被自然灵附身的野兽,看起来狰狞而又巨大,甚至有了变异,显得千奇百怪。更有些是自己修炼出来的jīng怪,也跟着来凑热闹,浑身血气强大之极,很多都不比旗子之中的祖灵弱了。 麻都现在脸sè已经快看发黑,顾不得和傅说扯皮了。傅说却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走出祖灵旗子笼罩的范围,麻都顿时大惊,都还以为这个为人不错的朝廷患了失心疯,怎么行事这般怪异。他想要拉住傅说,却不知道怎么地,傅说脚下一错,就已经绕开了他的拦截,出了旗子笼罩的范围。 多谢太阳神的天空之翼兄弟打赏…… 第七十二章 掌心之雷 一身气息肆无忌惮的放出,浑身赤红sè的光芒若隐若现,几乎连肉眼凡胎都能看清楚。在有道行的眼中,傅说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形火炬,光芒耀眼之极! 傅说还是第一次这般没有遮掩自己的气息,而是这般张扬的全力释放。惊动了漫山遍野的自然灵,只要离着傅说稍微近些的,被那赤红sè的气柱一冲,顿时被冲的烟消云散。 满山的jīng怪自然灵虽然多,但都是些白sè气息的,哪怕就是像旗子祖灵一般,浑身白气积累的再厚,不能转化为赤sè,终究是质上的差别!就好像是木头,和铁器的区别一样。 傅说的赤气一放出去,顿时的石破天惊,惊骇住了所有的自然灵。这些东西,没有着智慧,都是靠着本能行事,感受到了这种位阶上的威压,混乱了起来,一时间整座山林都在鸡飞狗跳。 傅说闷哼一声,他这般出来自然不是想要把那些自然灵吓走了事的。正要试试自己的新练的法术。 傅说的内丹修行这时候已经是按部就班的水磨功夫,心急不得。这段时间里,傅说就乘着闲暇修了一道法术,换做“五雷正法”。 雷法为道门最密之法门,又号称捷径,而雷为天地之正气,又是威力最大的一门。傅说修炼的就是雷法,而且还是传说之中,神霄派雷法。 傅说现在只是雷法小成,自然不可能有着排山倒海的绝大威力,但是对付起这些东西已经是足够了。 五百雷神掌中存 推开地裂天也崩 jīng邪鬼怪若逢此 顷刻之间化灰尘 用剑指在掌心画了雷符,大喝一声:“气归掌,气归掌,循气门同,通五指,达心田,助吾气,咒法至,必遵循,咒如令,令如法。” 掌心雷顿时发出。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巨大雷声轰鸣山谷,照耀的黑黪黪的山野间猛然一亮,好像真有雷霆放出一般。 傅说修炼雷法时间太短,远远称不上能放出真正的雷霆。用的都还是最浅显的掌心雷。而且正版掌心雷原本就是给初学弟子使用的,体内没有雄厚的气机,只能采外界地气煞气之类的存于体中,用时放出杀敌。 但是傅说不同,真气都已经化为真元,那威力更要大了许多倍。而且那这个世界道法现世,同样威力的法术,也要比在傅说原本世界厉害太多。一道掌心雷放出,磅礴的真元轰击而出,简直就好像初chūn时节的chūn雷初发,挟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只是一掌之威,就吓得满山的魑魅魍魉到处乱窜。 连傅说都震惊于自己一掌的威力之中,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原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声势大的吓人,其实威力却远远没有这般厉害! 但是别人哪里知道?都以为傅说这么厉害。那些乡丁们还好说一些,毕竟都是傅说一手调教出来的,和傅说更加熟悉,只是免不了无比的佩服。那些鬼僚人却都被吓的面无人sè,个个五体投地,向着傅说行着大礼,简直把傅说当成神明一般的崇拜。也是他们原本崇拜的祖灵这些,根本都远远比不上傅说的万一。 只见着那些鬼僚人在火把之中,呼呼啦啦的跪下一地,个个以头抢地,浑身发着抖,根本不敢抬眼来看,简直是敬畏以极了。这般行为自然也影响了乡丁们,有些个也是一阵阵的腿软,只想往地上跪去。 “长脚鬼僚人的青壮战士都已经被自然灵给吃了,现在他们寨子之中空虚。我们现在就杀过去!” 傅说一声令下,顿时那些大花鬼僚人们都跳起来欢呼,手中挥动武器,叫着的大概都是杀过去,杀过去之类的口号。这种群体xìng狂热最是能影响人,尤其是在刚才那种堪称是神迹的一记掌心雷之后。连着乡丁们都受了狂热的感染,也跟着跳起来叫嚣着:“杀过去,杀过去!” 原本爬了一天的山路,又这么战斗了一场,不论是鬼僚人还是乡丁们都应该是极度的疲劳。但是这时候,在这种无比的狂热之中,每个人都似乎忘记了疲劳,叫嚣着往长脚鬼僚人的寨子冲去。 一股巨大的力量降临在傅说身上,简直如同的一下子增加了几千人气运一般。但其实,这却不过是两百多号大花鬼僚和五十号乡丁们在这狂热的时节,无比崇拜着傅说,居然产生了堪比几千人气运这般大的力量。 只是这种力量和普通的气运不大相同,带着强烈的情绪sè彩。这种力量好比是大补之物,偶尔补下则可,但是rìrì这般补下去,却是不成。 傅说心里就有了明悟,难怪前世地球人那些煽动狂热信仰的神灵们兴起的都这般快。特别是那些一神教。 几乎每个一神教的兴起时候,都是这般煽动着狂热信徒,四处用着战争手段来来全力发展。这就好像投机一般,成功了自然是一步登天,失败了也只能落个陨落的下场! 在天sè微明的时候,大花鬼僚和乡丁的联军已经围困了整个长脚鬼僚的寨子。 长脚鬼僚的寨子处在山中的一片小平原之中,无险可守。但是这地方土地却是比较肥沃,种植了各种庄稼。尽管用大广人的眼界看来,这些人中庄稼极度的粗陋,简直就是原始的刀耕火种。但是凭了这么一块有着几万亩良田的谷地,也能养活了几万口长脚鬼僚人。要知道这般大的人口规模,要是像大花鬼僚一样全凭打猎,是远远不够的! 长脚鬼僚的青壮战士,大部分在昨天晚上出去围攻大花鬼僚了,一夜未归,寨子之中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这时候却反而被大花鬼僚人给围了寨子,全寨子上下都慌了神了。 整个长脚鬼僚人的寨子都是巨木所搭建,在这危机四伏的南疆本来建筑的还算极其坚固,但是这时候没有了人守城,上下慌乱成一片。若是给他们时间,长脚鬼僚人未必不能再凑出一两千号人来防守,就像是大花鬼僚也能再凑出一百多号四五十岁的“老人”一般。 第七十三章 图腾崇拜 不过,深明兵法的傅说却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只是给了他们一盏茶功夫,让他们投降。没有得到答复,就开始攻击。 战斗结束的很快,傅说一剑劈开寨子大门。这一剑不仅是震慑住了长脚鬼僚,联军们更是受到无比的刺激,像是被加持了勇气光环一样,呐喊着就顺着被劈开的寨门,杀了进去。长脚鬼僚心胆俱丧,再没有抵抗…… 大花鬼僚和乡丁的联军杀进去到处**掳掠,傅说知道这时候军心如狂,好像洪水开闸一样,却是约束不得。只能等着军队发泄过后,才能想办法约束。 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这般,任你再出sè的名将也没有办法约束。这时候的军队就好像是野兽一般,平时都在笼子里困着,待遇也不好,半饥不饱。但是一旦用兵的时候,军队就好比出笼的猛兽,这时候再不让他们吃饱,那可就要反噬主人了! 所以儒家文臣最是反对用兵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兵者凶器也! 傅说在另一个世界,对着诸子百家,各种古典文化都有些研究。虽然不敢说jīng通了,也只能说广为涉猎。却也明白古代用兵的道理,他只下了不得纵火杀人,三个时辰之后收队的命令。就任着联军去杀抢。 自己也没有闲着,一路而去,将长脚鬼僚人寨子之中供奉着的图腾给斩于剑下。 和大花鬼僚人不同,长脚鬼僚人没有供奉祖先灵,而是全寨供奉了附近的一只异鸟。那只异鸟成了气候,却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异种,大约是有些凤凰的血脉。经常展翅高飞的时候,漫天都是华丽的羽毛,耀的五彩生光,美丽无比。长脚鬼僚已经供奉了两百多年了,只是这时候那五彩异鸟也已经步入暮年,经常只在长脚鬼僚寨子附近的一处高山之中栖息,再很少展翅飞翔了。要不然大花鬼僚人杀来的时候,这只异鸟肯定回来帮着长脚鬼僚人! 傅说也是审问符箓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背后都差点出了一层冷汗。这事情,大花鬼僚人肯定是清楚的,只是这些人那时候都陷入了狂热之中,完全都把傅说当成了无敌的神祇,完全都忽略了那只五彩异鸟。 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傅说大叫:“集合,集合!” 他手下的那些乡丁刚刚放出去,这时候正发了xìng子,到处都在砸抢,发泄着兽xìng。但是一听到傅说的叫喊,有些都犹豫了,想着傅说一掌一剑的威风,还有着寻常训练他们的时候的严酷纪律,就好像一桶冷水泼到脚底,浑身激灵灵的打个冷战,立时的把那在长脚鬼僚人身上发泄的劲头给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的整队集合。 大部分的大花鬼僚人虽然听不懂傅说叫的是什么,但是看到一同哄抢的乡丁们开始放下怀中的女人,开始集合的时候,都迟疑了起来。接着麻都父子也跟着大叫起来,踢着手下们的屁股,把他们赶了起来,集合在了一处。 傅说稍稍放心下来,想不到集合起来比想象的要容易许多。看来他的威望比要比想象的高出许多来,联军们虽然有些不满,嘴里嘀嘀咕咕的有些牢sāo不满,但是却没有针对他,而且听话的集合过来。这样就好办了! “你们不要着急,这里的东西都是你们的,没有人和你们抢!”傅说大声道,他指着麻都:“你,你把我的话翻译给他们听!” 傅说原本只是试探一下的,不过麻都立时老老实实的听命,把傅说的话一字一句的翻译成了鬼僚人的土语。 “这些长脚鬼僚人的东西,都是属于你们的!但是你们想要这些东西,还有着一场仗要打,只有灭了长脚鬼僚人的图腾,你们才能安安心心的把这些战利品带走!” 傅说的演讲水平一般般的很,很难带给人热血沸腾的感觉。但是麻都却要比他强的多,站在鬼僚人的面前吼着,顿时的大花鬼僚人都欢呼起来,高高举起了兵器,大叫着:“达巴,达巴!” 这达巴是鬼僚人的口号,类似于万岁之类的。鬼僚人们叫喊着,战意冲天。傅说当即不在迟疑,带着双方联军,往五彩异鸟栖息的山地冲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山中到处都是自然灵,只有着人聚居的地方,人口多了,血气强大,再加上供奉的有各种灵护佑,才能挡住自然灵的侵袭。 长脚鬼僚人的寨子就在五彩异鸟栖息的山下,为五彩异鸟所庇护。而这些长脚鬼僚人崇拜供奉这只五彩异鸟,双方形成一种共生的关系。要想征服长脚鬼僚,必须先要灭了这只五彩异鸟。 这只五彩异鸟相当的强大,活动范围的百里之内,居然没有一个自然灵的存在。联军杀上山去,都没有遇到半点阻碍。 说起来五彩异鸟栖息的山也并不如何高大,但是却异常的险峻。只是开辟了一条单人通行的羊肠小路,开在足有六七十度的山崖之上往上爬去,往往前面的人脚都能碰上后面的人脑袋。 鉴于这般形势,傅说只选了三十个身手最好的,一起上山对付五彩异鸟,其他留在寨子之中看守着长脚鬼僚人。 傅说一马当先,往山上而去。这种险路,也只有身手最好的在前面开路,否则被人挡了路去,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这些人一直杀到山上,也没有遇到半点阻挡。山顶上是一个小小的平台,还立着一个祭坛,这些都是长脚鬼僚人祭祀时候留下的。 山顶上长着一颗颗的梧桐树,高挺笔直,却在两棵树之间,有着一个巨大的鸟巢。一**的红sè带着金sè的气浪像是海cháo一样的忽涨忽缩,远远看去,整个的鸟巢都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鸟蛋一样。 “不好,”傅说吃了一惊,这分明是赤章正在向着金章的转化。想不到这五彩异鸟被长脚鬼僚人祭祀了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要成为神祇。 第七十四章 五彩异鸟 若是真的让这异鸟成为金章神只,起码相当于仙道的金丹境界,远远不是现在的傅说所能抗衡的。想都不用想,傅说就是鼓荡起全身的真元,覆雨剑挥斩而出。 这下子,傅说可是真出了全力,剑气如同长江大河一般的滔滔不绝,一**的斩在了那发着金红光芒的鸟巢之上。鸟巢上面的光芒一下子暴涨开来,拼命的抵抗住傅说的剑气,双方一时间僵持住了。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傅说大喝一声。手下的三十个壮士这才如梦初醒,也都大喝着将手中的长枪向着鸟巢投掷而出。 傅说选的这些战士都是联军之中身手最好的那些,大多数都是大花鬼僚人,常年打猎,对投掷长枪十分的熟练。往往身上都带着两三根长枪,这些一一投掷出去,每个都是全力以赴,怕不都有千百斤的力气。鸟巢的金红光芒原本和傅说的剑气相持不下,再受到这些攻击,只发出了一声哀鸣。光芒就破碎开来。 “轰”的一声,整个鸟巢爆炸开来,比昨天傅说那一掌掌心雷的动静都要大出许多倍来,震的群山回响不绝。原本山顶的那些笔直梧桐,都像是挨了炮弹一样的,被炸了个七零八落,倒伏一片。 一只五彩巨鸟挟带着无比的劲风,从空中扑落下来。爪子之间,带着金属的寒光,一把向着傅说抓来。傅说狼狈的连退几步,脚下步子极其的诡异飘忽,堪堪躲过鸟爪。可是其他人就没有傅说这般的本事,一个大花鬼僚人被鸟爪一抓,顿时开膛破肚,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这些大花鬼僚人确实凶悍,看到五彩异鸟这般厉害,不仅没有惊慌逃走,反而都大叫着往五彩异鸟身上扑去。五彩异鸟身上的羽毛也是坚硬无比,长枪刺上去,居然爆出了火花,居然刺不进去。 但是这样也给傅说创造了机会,覆雨剑一弹之间,恶狠狠的斩在了鸟爪之上。这是因为五彩异鸟站起来极高,足有三四米外,也只有鸟爪最好动手。他这一剑含而不露,一丝丝的剑气也没有发出去,全部都蕴藏在剑中,一剑横斩过去,半只鸟爪都被斩落。 五彩异鸟哪里吃过这般大的亏,唳鸣一声,翅膀拍了出去。傅说早有准备,一记掌心雷过去,双方相交。傅说被一股大力直接给拍飞出去,直到五六丈外,脏腑还是受了震荡,张口就吐出一口sè泽暗沉的血液来。 那五彩异鸟也好不到那里去,受了一记掌心雷,半只翅膀都像是刚刚被雷劈过。原本是华丽的五彩羽毛,这时候变得焦黑一片。 这只五彩异鸟半只脚已经踏入金章神境了,要比傅说功行深厚的多。但是这毕竟是一只躲在深山之中的禽兽,论起战斗技巧来,功法神妙来却是远远比不过傅说了。 在原传神霄派的修持法当中,要修习天罡法,在炼法之时,按特定的方法寻出天罡所大之方进行修炼,吸取天罡正气,使内外天罡合一、通灵修真。神霄派的天罡法与其他派别都不相同,最为神妙。 傅说也虽然现在还施展不出五雷正法来,但是也自修习了一段时间的天罡法。刚才那一掌出去,早就蓄谋已久了。天罡有外天罡及内天罡之分。在外指北斗第七星破军星,又称天罡大圣。只是两个世界,星相也有些不同不能照搬来用。 但是傅说经过几个月的摸索,也慢慢的找出了天罡方位。道门中一些秘密流传的一些门派,如雷法派中的清微派,天心派,以及奇门、六壬等术数,都用“活曜天罡法”,用事时的月建加在戎位上,顺数至用事时辰,则时下所临地盘十二支即为天罡方。 原传神霄派的寻天罡方,尊辰为天罡,此为第一步。所谓天罡之位在辰,犹龙之变化也。众位修炼之士皆知,卯为太阳,酉为太yīn,辰为天罡。十二生肖当中,龙居于辰位,隐显莫测,千变万化,妙莫尽焉,所以天罡定位于辰。人为万物之灵,亦有变化,暗合于辰,人之本命生辰,号称本命元辰,其义也暗合于此,可谓其义深远矣。 傅说刚才寻到了天罡辰位,以人体内天罡对宇宙外天罡,手掐密诀,口诵密咒,意念存想,三密相应,一掌而出。这一记掌心雷的威力远远大出想象之外。 那五彩异鸟挨了这么一记,受了重伤。原本鼓荡真元,大花鬼僚人的长枪根本刺不进去。但是这时候受了这般的伤势,护不住全身的周全,被那些jīng锐袭击,一枪枪的刺了进去。 五彩异鸟奋力还击,翅扇爪抓,几个倒霉的只要挨上一些,都是重伤的下场。 不过五彩异鸟终究是慢慢的落入了下风,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浑身鲜血都要流干净了,这时候傅说调匀了真元动荡,又是一剑出去,砍下了半只鸟喙。再受了这般重创,那五彩异鸟奋力挣扎着,往空中飞去。 但是刚刚飞起,有被一剑斩中了柔软的腹部,大蓬大蓬的鲜血喷洒下来。那鸟哀鸣着,往天上飞去,越是挣扎,血液流的越快,连肠子都拉了出来。 最终,一只巨大的羽毛绚烂的大鸟,身上焦黑了半截,从空中落下,摔在傅说脚下。 一大滩一大滩的鲜血涌出,那大鸟奋力挣扎着,但是落在傅说眼中只是在血泊中抽搐着。这只大鸟翼展足有三四米长,羽毛绚丽,五彩纷呈,看起来真有些凤凰之象。可是现在身体都好像大火烤过,已经焦糊了一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羽毛飘落的到处都是。 这只五彩异鸟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金章之境,若是没有傅说的打扰,有很大可能从赤章,转化为金章,成为地只的存在。可惜的是,千年修行毁于一旦,正在这重要的关口上,惹到了傅说这样的煞星。 五彩异鸟已经陷入弥留之境,浑身的真元和转化的神力,开始不受控制的散逸出来。一道道十分绚烂的彩霞飘出,如雾如幻,氤氲着像是彩虹。 多谢已经很伤心和流浪冒险者两位兄弟的打赏 第七十五章 赤子初心 傅说一惊,开始调息吐纳。呼吸之间, 原本四处飘散着的氤氲彩气都开始往傅说身上飘去。 原本傅说发出剑气狂斩鸟巢,消耗了体内辛辛苦苦的积攒的大半真元。但是这时候有了这些补充,虽然不能完全回本,但是也是收回近半。这次收服长脚鬼僚人,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他一挥手,让人把五彩异鸟抬着,往长脚鬼僚的山寨之中而去。这回,长脚鬼僚人们见到自己供奉的图腾也死了,顿时心如死灰,彻底的绝了希望。原本寨子之中的立着的许多图腾像,这时候都失去了光泽,好像在一瞬间走完千百年的时光,变的发黑发暗。 连傅说都没有想到,杀死了图腾居然对这些长脚鬼僚人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原本长脚鬼僚人还有些零星的反抗,尤其是傅说抽调人手去围杀五彩异鸟的时候,甚至还组织起来一次小规模的暴乱。 但是当那只死掉的五彩异鸟被抬回来的时候,所有的长脚鬼僚人都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样,再无半点的反抗意志。一个个行尸走肉一样,被随意的拿捏。 此地位置虽然好,但是处在深山之中,从大花鬼僚的寨子到这里也要一天以上的山路,早已经不是大花山的地界了。傅说原本是想着把所有的人口都掠走,安置回花山县和大花鬼僚两处。只是这工程却颇为浩大,双方联军不过三百来号人,押着近万人口,路上难免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又是出乎意外的是,长脚鬼僚人对掳掠他们出去,出奇的配合和顺从。 “这些人失去了图腾的保护,我们在这里还好,我们如果丢下他们一走。整个寨子里的老少,迟早都要被自然灵给吞杀干净!”麻都一句话就解开了傅说的疑惑,难怪现在长脚鬼僚人变的这么柔顺。现在不是反抗的问题,而是如果他们想要活下去,只能听从这些外来者的话。 这样就好办多了,其实鬼僚人之间的战争一直都是这个模式。只要能摧毁敌人的供奉的图腾祖灵这些,马上就会变得乖乖听话。 鬼僚人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根本没有明晰的族群观念。所谓的大花鬼僚长脚鬼僚这些,都是从特征来划分两个不同鬼僚寨子的名称,其实没什么意义。战败一方很容易就能融进征服者的寨子之中。 所以鬼僚人之间战争也是经常有的,但是这般混乱并不会减少人口,甚至这样的战争还能让人口更加的聚集。若不是南疆这地方,山高林密,一个地方聚集的人口有其局限的话。恐怕早就和辽西莫吉人那般,形成一个新兴的势力,威胁着大广朝廷的南方了。 这也是傅说以前的世界,为什么北方的游牧民族能够推翻中原王朝。而南疆的势力就算是兴起,也顶多是疥癣之患。治乱之道,背后必然有着深刻复杂的原因! 双方平分了人口,都是相当的满意。花山县那地方,地多人少,还有着很多荒地都没有开发出来。只是碍着人口太少,劳动力不足,没法开发罢了。 傅说带着这么多的长脚鬼僚人战俘回去,顿时满城轰动。 并不是把人带回来就万事大吉的,相反还是麻烦的开始。只是这些庶务自然有着胡可之帮忙处理,不用傅说太过劳神,毕竟傅说做了县令是为了更好的修道。却不是要拖累自己。 但是他刚刚回到县衙,还没来得及洗上一把热脸,就看到了一封书信。这是傅天仇寄过来的家信,上面写着傅说料事如神,朝廷讨伐莫吉人的战争果然失败了。莫吉人的反攻一直打到靖远城下,若不是最后莫吉人主动退兵,就连靖远城也会被打下。 信中写道:“……当其时,城几yù破矣。某在城上,箭矢如飞蝗,事后检视,入城头砖石者,不知几何?某本yù殉国,剑已及颈,而辽寇忽退,情势危急者如此……” 信中写道:他本来在辽西主持修建几座大城,防备莫吉人的进攻。但是秦晋之地,忽然有着魔星出世,杀官造反,蹂躏地方。朝廷又把他调到福兆府,坐镇平乱。如今朝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看来真是不行了云云。然后勉励傅说,好好在南疆经营发展,若是天下变乱,可以把宗族迁移南疆,以为乱世之中的桃花源云云的。 傅说只有苦笑了,虽然明知道大广朝廷落败的可能大一些,却想不到败的这般惨。 幸好傅天仇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按照朝廷规矩,原本兵部尚书掌管全国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驿站等事物。却是不直接指挥打仗的,又有着指挥固守靖远城的功劳,所以征讨莫吉人的失败的大罪没有落到傅天仇头上。只是傅天仇这次却被调到福兆府对付魔星,却是要对胜败负责的。 傅说一声叹息,原本很好的心情现在就有些黯淡了下来。有时候真想抛开一切,一身逍遥的入山独自修道。不过傅说知道,这般想法,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说法侣财地。穷文富武,连修习武功每rì里都想消耗大量的肉食,和药材。傅说每rì都要消耗多少珍贵材料,便是三天两头的虎肉鹿血之类的东西,就要花费多少银钱?再加上其他珍贵药材进补,便是一座金山都要给挖空了。躲在山中吸风饮露,怎么可能会有成就? 更重要的是,那rì傅说在傅家祠堂,吸取消耗了家族的气运。这些按照佛家的说法,就是有了因果关系。何况阳世之中有着傅天仇殷殷期盼着,yīn世之中,还有着傅青主的寄托。要为傅家的兴衰负责。在这种东方文明背景之中,最大的责任就是家族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傅说背负了这些责任,自然要有所交代不是这般一走了之的。 道门虽然不讲因果,但是也要论起初心,赤子之心。背负了这么多的责任,而逃避的话,怕是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心中挂累,便是魔劫! 自动更新怎么有问题,不能按时更新? 第七十六章 未雨绸缪 所以说,庄子南华第一篇就是逍遥游。但是这个逍遥游却是对比出来的,却不是真正的逍遥。大鹏同风起万里,看不起沼泽里的腐烂老鼠,却也有着自己的烦心事。而不会有着真的逍遥! 傅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光芒一闪,把诸般乱七八糟的念头通通给斩断了。这般才让人把胡可之给叫到书房之中来,商议如何处理这么多的长脚鬼僚战俘。 这可不是说笑,处理不好,真要出大乱子的。花山县总人口才万余,一下子多了近半的人口,很难消化。若是长脚鬼僚人做起乱来,还真不好收拾。虽然现在这些长脚鬼僚人看起来还算是老实! 当时瓜分人口的时候,傅说有意的要的都是年轻妇女和孩童,这些比较好消化。成年男丁和老弱都留给了大花鬼僚人。这样子,包袱就轻了许多! 在书房里等了一阵子,却看到不仅是胡可之来了。就连那各家的耆老们也跟着过来。 原本这些耆老们和傅说相熟了,规矩就简慢了许多。但是今次再见,这些耆老们都规规矩矩的在门外行礼唱名,神sè之中是大为敬畏! 要知道,不论是那一部的鬼僚人都是强横善战。但是这次傅说出去,只是带了五十乡丁,就灭了一个上万人的鬼僚人大寨子,俘虏回来几千口人。这般大胜,要是朝廷知道了,足以让天子献俘太庙的! 傅说原本要和胡可之商议着如何处理战俘的,这时候来了这么多人,就不好再商量了。只是淡淡的看那些耆老们说话。 原来这些耆老们是想买一些僚女回去的,僚女多情貌美,尤其是皮肤出名的白皙。这各家族之中都有些光棍,买回去正好解决问题。 傅说听了,心中电转,忽然开口道:“这些僚女本来就是要分配下去的,原本也用不着各位花钱来买!” 各家耆老闻言大吃一惊,却听傅说道:“本官已经决定了,花山县百姓之中尚未娶妻者,或者鳏夫都可以领一个僚女回去。只是小孩也得领养回去……这些要等着全部统计出来,然后再按着比例来办!” 傅说这话真是惊动了各位耆老,杨耆老就大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些都是县尊大人的功绩,怎么可以凭白分配,让县尊你老人家吃亏。我等自然要花钱买来才是!” 傅说大笑道:“本官身为花山县父母,只要尔等遵从朝廷教化,本官又何须银钱?” 这话说的漂亮,那些耆老们也都不是傻子,心中却道:朝廷是什么样的,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自然县尊你老人家就代表了朝廷,我们听从你的吩咐,那就是效忠朝廷了! 这样想着,那些耆老们才答应下来。只是如何分配还要进一步的商量。傅说却是不愿意管这些杂事的。把所有事情推给了胡可之处理,自己回到内衙之中。 许久也没有见到松娘,倒是颇为挂念。原本傅说只要出了衙门,回来之后,松娘都在后院之中等候着,或者是熬好汤,或者是沏好茶,总是把傅说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今次,却没有见到松娘的身影,问了几个丫鬟,说是夫人病了。 傅说就是一声叹息,知道上次引发神xìng对松娘的打击太大了。他轻轻来到松娘房中,只见松娘还在床上躺着,张开了一双大眼,却无半点神采。脸上消瘦了一圈,真正的成了瓜子脸,下巴尖尖,让人十分怜惜。 傅说做到床头,这才惊醒了松娘。松娘顿时惊道:“官人,”眼中见到傅说,立时迸显出神采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傅说连忙握住了松娘的纤手,只觉得指节突兀,再没有昔rì那种玉手纤纤,柔若无骨的感觉。不由的有些心痛,柔声道:“松娘不要想太多了,天塌下来都有我来顶住!” 松娘乖乖的点点头,道:“松娘没有梳洗打扮,是不是很难看!” 傅说哑然失笑,什么样的女人最在意的都是自己的样子漂不漂亮。再想哄她几句,忽然想道:“松娘,想不想成神?” 松娘顿时把傅说的手给紧紧的抓牢了,拼命的摇头。傅说就知道她想的岔了。这时候正是松娘最为脆弱的时候,傅说就道:“你想岔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松娘有着神之血脉,体内隐着神xìng。若是走上神道,自然的事半功倍。只是松娘的出身有些问题,对有着神之血脉的事情讳莫如深。 不过,不用说,傅说就已经明白了几分。神庭之中诸神**,狐女又是以美貌出名,松娘无父无母,寄住在舅舅家长大,这些关键词汇在,足够傅说能联想许多。若是傅说所料不错,那次在松娘识海之中见到的一团青sè神光,应该是神庭五帝之一,青帝的神xìng。 他叹口气,这些东西多想了也没有用处。自己是修仙道之人,和神道不是一路,青帝再是厉害,也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傅说对松娘道:“你要是能修炼神道的话,也能帮我大忙!” 松娘原本连自家的修炼都抛下了,一心要相夫教子,做过贤良淑德的贤妻良母,对傅说在外面干的事情一点也都不关心。这时候,听到傅说要她帮忙,顿时道:“官人遇到困难了么?” “是啊,有些隐忧!”傅说忧虑的是大花鬼僚人。大花鬼僚原本只有着两千多的人口,实力有限,住在花山县附近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得了几千长脚鬼僚的战俘,只要能消化了,顿时实力大增。 傅说在的时候,自信能驾驭的住那些大花鬼僚人。但是就怕时间长了以后,会有着变故。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何况大花鬼僚人现在也有着七八千人口了,能提供许多气运。不过气运这东西,却又和信仰不是完全相同。 信仰全是从人心之中生发,但是气运就不同了。却是天意,人心,地利,三者合一的力量。这些东西也是傅说这些rì子慢慢才想清楚的! 自动更新到底怎么了? 第七十七章 炼化气运 天意渺茫,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人心,地利却能影响天意。现在天下即将大乱,大劫降至,又是要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南疆僻处一隅,远离战乱,只要能解决了鬼僚人的问题,这里就能成为天下大劫之中的不受影响的桃花源。 但是现在要解决鬼僚人的问题,首先要从大花鬼僚人入手。对付大花鬼僚就不能动强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信仰入手。 傅说把这些事情一一分析给了松娘听,也是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天下大劫不是说笑的事情,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到了那个时候,天地人三界,人神鬼三类都逃脱不开,都会被卷入大劫之中。每次大劫,不知道会有着多少的神灵陨落。就是河伯那种根基深厚的神灵都不一定能够逃脱! 听着傅说慢慢讲述,松娘的脸上渐渐的有了神采,道:“我能帮助官人么?” 傅说点头应是,松娘就是极为欢喜,脸sè都变的红润起来:“那好吧,一切都由官人来做主!” 傅说顿时失笑道:“你以为这般容易啊,若让你成为大花山山神,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山神么?松娘想想,也知道山神极为了得。大花山方圆两百多里,无数草木jīng怪生活与其间,这般大的神灵可不是傅说这么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令能封册的。上次只是封册了一个花山县的司农之神,就把傅说辛苦聚集的气运用去了大半。这件事情还得慢慢谋划才是! 哄好了松娘,傅说慢慢在县衙之中闲逛着。县衙上空的气运又慢慢的恢复了起来,甚至更加的浓郁。这也是理所当然。官气分为两半,一半集中在县衙之上,另一半却集中在傅说身上。若是普通的官员,据没有办法利用衙门的气运。但是傅说不同,上次封册chūn娘娘的时候,甚至抽取了衙门的气运。 就好像虚拟神格一样,只有在自己的领地之中,才能发挥着无边的大能。傅说去了一趟山中,只是短短的几天功夫,身上的气运就散失了大半。反倒是县衙之上的气运,越发的旺盛起来。 他巡视了一圈,回到了书房之中闭目打坐。只是几个呼吸,已经照见了心灯,xìng光照入丹田之中,开始练功起来。 县衙附近,chūn娘娘庙里的香火这些天已经没有开始时候的疯狂了。只是香火还是极旺,现在chūn娘娘已经坐稳了神位。现在正在庙中神像上,看着下面虔诚的百姓们,跪在神前,喃喃祈祷。一缕缕的青烟飘浮着,感受着冥冥虚空之中传来的愿力。 她有些心不在焉,县令大人又回来了。可以看到县衙上空的官气猛然暴涨,化为伞盖模样。 但是现在,这时候县衙上空的浓厚如同云层一般的官气翻搅着,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一样,形成了一个漏斗的形状。庞大的官气都被从漏斗底部给吸走,飞快的消耗着。 chūn娘娘一惊,做了一段rì子的神祇,再不是以前那种什么东西都不懂的村姑模样。她吃惊的道:“是谁居然敢偷取官家的气运?” 但是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能这般干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县令傅说。她就有些担心起来,这般做法是违背天条律法的,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但是这般大的动静,县城里的五个土地也都看到了,视线集中在了风云搅动的县衙之上。 这些土地沉默着,想到傅说的散修身份。想着傅说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盗取朝廷气运。但是马上据明白过来,这里不是内地。花山县这里天高皇帝远,根本就是被朝廷抛弃的地方。傅说就等于是这里的土皇帝,想怎么办,根本没人能管,也没有人敢管。 他们想明白了这些,顿时就老实的把目光给收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做着木雕土偶,吞吐着香火愿力,彷佛什么也都没有发生一样! 傅说在书房之中,心灯xìng光照入丹田之中。顿时浑身的jīng气就化为了氤氲的白sè的真气,慢慢的弥漫全身。这次去了一趟深山,消耗不小,原本一百多次的周天搬运采药之功,差不多就消耗了一半。现在要抓紧补回来才行! 一丝丝的气运从全身毛孔之中疯狂的涌进了过来,在丹田之中被炼化了,很快就充溢满了全身。这在丹经之中又叫做神足气满,化为一道热流顺着海底尾闾夹脊玉枕关窍逆行着往督脉而去。这股气息烫热之极,所以在丹派之中又有着叫做火云的,其实都是比喻。 这般周天搬运,最难的就是过三关了。也就是上面说过的尾闾夹脊玉枕三关,尾闾关在背后夹脊下,脊骨尽头处,其关通内肾之窍。直上至背后对内肾处,谓之夹脊双关。又上至脑后,谓之玉枕关。三关通起一条髓路,号曰漕溪,又曰黄河,乃阳气上升之路。 傅说这三关早就过了,这时候再行采药之功就简单多了。前此踏火云,过三关,心与气随,固已入于泥丸矣。这时候又是一大关窍,要在这时候洗心涤虑,息心主静,与气交融。让这股如同火云一般烫热的热流,化为美液,从上腭落下,卷舌承露,吞而送之。 这所谓的昆仑就是人的上丹田之所在,又叫做泥丸宫的。其穴在两眉正中入内三寸之地,方圆一寸二分,虚间一穴,乃藏神之所。心下三寸六分,名曰土釜,黄庭宫也,乃中丹田,方圆一寸二分,亦虚间一穴,乃藏气之所,炼丹之鼎。 这就是上中下三田,和三关相对。被称为三关三田的。注心于绛宫,注心于黄庭,注心于元海,一路响声直送到底,又回到了下丹田之中,只是这时候的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送上去的只是真气,这时候从昆仑顶上降流而下的,却已经是实打实的真元了。 第七十八章 又见秦风 收藏太不给力了,同志们拉俺一把…… 有着外面的许多气运相助,傅说才能这般的一次次进行周天搬运。要不然只能等七天之后,真气圆满以后,才能再次采药。 这次行功下来,足足坐了一天一夜,行了二十四次周天功夫。算是把消耗的真元补回来了大半,只是县衙上空的气运却又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傅说这才收功站起,却又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本来还想着接着修炼一下雷法,雷法在这个世界之中威力当真大的不可思议!但是胡可之可就不干了。 原本的,一个完整的县衙之中还有着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简直是一个微缩版的朝廷。但是花山县的衙门一切都是草创,里面都做事的只有傅说和胡可之两人。傅说做了甩手掌柜,就剩下胡可之一人要处理衙门之中的大小事务。尤其是现在还有着四五千的长脚鬼僚战俘要安置处理,简直都快要忙疯了! 他一天几次的转到傅说书房处来观望,正好遇上傅说收功站起,刚刚在院子之中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被胡可之碰上了,也顾不得礼节尊卑了,一把拉住傅说的袖子,要傅说去处理公事。 长脚鬼僚战俘初步的分配方案已经定了下来,要让傅说去拍板定夺。傅说原本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就道:“衙门之中既然这么忙的话,就多招些人手进来好了!” 胡可之忙的头上冒烟,一听傅说这般不负责任的话顿时气急道:“你说的好听,这花山县读书识字的才有几个人?你去找谁帮忙去?” 傅说话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普及教育的时代。花山县又是僻处南疆,能不能找出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都是难说的很!看胡可之确实已经急眼了,傅说就仰天打个哈哈,自觉去处理政事去了。 这般忙了好些rì子,才算把事情解决。花山县人少,想要消化这么多的战俘也不容易。大花鬼僚人更少,想要消化掉比他们总人口还多的一倍有余的长脚鬼僚人,就算这些战俘再是配合,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rì傅说正在忙的晕头转向,忽然徐二进来禀报道:“大老爷,有人求见!” 这里最常求见傅说的是那些耆老们,只是这些家伙现在自己都忙的脚不沾地的,哪里有时间来打搅傅说?族中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口,不知道要带来多少麻烦事情。衣食住行,吃穿用度…… 傅说忙的要死,他本来就不喜欢处理这些庶务,也不管是何人求见,就对徐二道:“请进来吧!”胡可之顿时怒目而视,知道傅说又想找机会偷懒。他不好找傅说发火,只能拿眼去看徐二。 徐二也不怕他,平rì里双方关系都是极熟悉的。他嘻嘻笑道:“县尊大老爷,那人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徐二胡乱让阿猫阿狗都来打搅你!”说着颠颠的就去了。 傅说苦笑,自己这家中也太没个规矩,若是正牌的士大夫家中自然是家法森严,上下有序。只是傅说毕竟来自一个等级没有那么明显的世界,对这些也就不太看重。其实反过来说,就算是傅说想要看重也没有办法,这等世家的风度,怎么也不算一年两年能养成的。就算是宋玉叔家里,也没有那等气度! 正想间,只见一个瘦挺如剑的年轻人昂然走了进来,一看之下十分眼熟,却是那次见过的昆仑秦风。 胡可之顿时大喜,先一步迎了上去道:“秦兄,原来是你,当真好久不见了!”他和秦风的感情较深,秦风一路护送着他来南疆。 傅说也站起来拱手道:“秦兄可是采药归来了?” 秦风笑道:“我在十万大山之中,就知道你们干的好大的事业,居然灭了一个鬼僚人的寨子。也不怕其他鬼僚人报复么?” “长脚鬼僚人是被大花鬼僚给灭的,”胡可之道:“他们要找也该去找大花鬼僚人去!” 傅说却心中一动:“秦兄是不是听说什么动静了?” 秦风道:“动静极大,许多寨子都叫嚣着要杀来花山县,给长脚鬼僚人报仇。我听到消息,专门过来给你们报信!” 傅说连忙道谢。一边打听情况,心中却想到这些rì子有些大意了,原本就应该让大花鬼僚去探听一下其他鬼僚人的情形。十万大山之中有着几十万鬼僚人,就是朝廷出动大军也很难奈何得了。傅说这花山县之中,也只有一百乡丁。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秦风就道:“那些鬼僚人的寨子极其分散,两家近的都要走几天山路。倒也不怕他们联合出兵,只是深山之中的许多鬼僚寨子之中还有着许多巫师,掌握奇诡难测的巫术,这些可要小心了!” 傅说闻言心中一凛,他是知道秦风的身手的。但是秦风说起鬼僚人的巫术的时候,脸上都微微变sè,看来那些人的巫术定然极其的厉害。 “巫术?”胡可之就好奇的问:“我以前在书中见过南疆鬼僚人有巫术,只是书中记载不详,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关于这些记载傅说也看到过,就是现在的县衙之中也保留着以前来衙门之中控诉巫术害人的案宗。据说两百多年前,甚至还有一只千余人的朝廷军队,征讨鬼僚人却被一个巫师用巫术全部给害死的传闻。甚至有着当年一个县城都被巫术杀光的说法,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只是傅说来了这花山县许久,也未曾见过。 “巫术自然是有的,”秦风脸sè很难看:“我们昆仑在塞外,远离中土,门中的祖师游历过贵霜,萨珊等国度。见过无数种的巫术,凡是神灵笼罩不及的土地,都有着巫师巫术的存在。种种诡异yīn森之处,超出想象!这次,我在一个叫做吴敂的寨子,就见了一个巫师把一个俘虏自别的寨子的鬼僚人,用巫术炼制成毒人的事情。” 第七十九章 立下赌约 听着秦风慢慢说起那些巫师如何用着蛇蝎等毒物炼制蛊虫,又是如何让蛊虫在战俘身上繁殖等等,听的胡可之满头都是冷汗。 傅说却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巫术这种东西不只是这个世界有,就连他以前的世界也有。大体都是从原始的宗教衍生出来的种种巫术都是极其的诡奇,但是也就不管如此了。毕竟力量的层次在这里限制着,原始宗教的神灵怎么也不可能达到天神的地步。顶多还是地祇。这样想着傅说就慢慢的放心了! 他心中一动,本来还想着如何让松娘成为大花山的山神,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心中计议一番,又说出来和胡可之商量了,胡可之大为艳羡,能成为神灵,也是他们这些妖族的最好归宿了。何况还不是土地那种小神。 傅说笑道:“你也别羡慕,跟着我一场,总有机会给你好处的!” 这般一说,胡可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再看秦风也是一脸的羡慕,昆仑虽然是号称散修第一大派。但是也没有能突破结丹之境的,达不到金章境界,始终无法益寿延年。也只有百把年的寿命而已! 傅说就开口道:“秦兄,不知能否留下来给我帮忙。rì后自然有秦兄的好处!”他说的相当坦白直接。 那秦风哈哈大笑道:“我一个人逍遥惯了,可受不得拘束。你我朋友相逢一场,若是有什么困难我自然会帮忙,别的话就不用说了!”他这人心中傲气,心道我昆仑大派掌门弟子,岂会投靠你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令? 第二rì,傅说便派了人去,把大花鬼僚人的寨老麻都给叫了过来,把深山之中那些鬼僚人的异动说了。麻都顿时忿忿不平起来:“这些人都是嫉妒,长脚鬼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是眼红我们有铁器,盐巴,有布匹……这些都是狼崽子!” 胡可之就道:“我们大人的意思是,如果那些寨子敢攻击你们大花鬼僚了,我们一定会出兵帮忙!” 麻都顿时大喜:“朝廷和我们是兄弟一般……” 胡可之没等他说完,接道:“不过大人的意思就是你们的供奉的祖先灵太弱了,保护不了你们……” “就是,就是。朝廷神勇,连长脚鬼僚人的图腾都给杀了,比什么灵都还要厉害。我们正准备要供奉朝廷哩!” 这话一说,傅说三个都有些傻眼。原本以为着要大花鬼僚放弃以前的祖灵信仰是无比困难的事情。傅说三个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准备软硬兼施,却不料大花鬼僚人居然主动就放弃了祖灵!宛如一拳打入空气之中一样,用错力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 “这个……”傅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才明白过来,这些鬼僚人唯力是举,完全都是实用主义。供奉的灵自然是越强大越好,才能保护他们在自然灵窥伺的山中能安全存活。却没有中原文明那般,已经把祖先崇拜烙印在血脉深处了! 傅说当即就道:“我是朝廷命官,却是不需要你们供奉的。只是我准备册封一个大花山神,rì后你们都要去崇拜供奉于她!” 麻都有些失望,道:“我们鬼僚人只供奉最强大的灵,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你说的那个什么大花山山神我们不认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我们大花鬼僚。” 胡可之眼圈一转,就道:“你知道附近这里有个chūn娘娘吗?” 麻都自然知道,就在衙门附近,每次路过都能看到:“知道,很强大,比我们寨子的祖灵都要厉害!难道大花山神是她么?这样也还可以。” 胡可之笑道:“这个chūn娘娘就是我家大人封册的,只要我家大人愿意,再强大的神灵也能封册!” 麻都把眼瞪的如同牛蛋那么大,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想傅说一直以来的形象都十分的好,就把胡可之的话信了五六成。 傅说忽然道:“这样吧,雨季马上就要来了。那么供奉大花山神,大花山神能够控制雨水,不落在大花山上。” 麻都半信半疑,他们鬼僚人都还处在原始的宗教时期,神灵的力量极其有限,运用力量的手段极其粗疏。顶多只能保护他们不受自然灵的侵害,但是说到调控雨水,这就是闻所未闻了! “如果大花山神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么我们大花鬼僚人肯定是要供奉了!” 傅说站起来道:“一言为定!” 麻都涨红了脸道,伸出了手:“只有恶灵才会骗人说谎!” 双方击掌为誓,算是定下契约了。等麻都一走,胡可之顿时急了起来:“大人,调控雨水这起码是地祇才有的神力。夫人她虽然有些小法力,但是想要这般,怕是不可能吧!” 傅说微微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南疆地气温润,cháo湿多雨。尤其是到了三四月间,更是yīn雨连绵,有时候能下一两个月来。这种天气最是恼人不过,莫说是内地来的人受不了,就是鬼僚人都是烦不胜烦。青草池塘处处蛙,已经是最平凡不过了,甚至雨季时间长了一些,连锅灶之中都能生出青蛙来。 每年到这个时候,大花河水都会暴涨,新种下去的稻子都有被水淹没的危险。这时候就要提早修整堤坝了,要不然一年的收成都会完蛋。 随着chūn雷炸响,那没完没了的雨季就开始了。窗檐下面滴滴答答的落过不住,花山县的地势比较高,只是年久失修了,排水系统不怎么流畅,遇到普通的大雨倒还好说,但是遇到这般雨季,只下了几天,城内就积了水。 傅说带着几个衙役,巡视着城中各处,眉头紧皱。毕竟是第一次做官,没有什么市政经验,都不知道提早先解决了排水系统的问题。 花山县的排水走的都是明渠,就是穿城而过的两条小河。这时候都满溢了出来,蔓延到街道上面去。整个城中的水已经齐了脚脖。 第八十章 雨季到来 出去买票,不知道自动更新好了没,提早更新出来……顺便求收藏,各位兄弟看我这么辛苦,不如给点收藏推荐安慰一下? “大人,我们这里每到雨季都是这样,早已经习惯了!”一个老成的衙役说道:“这还是好的,再过些天,很多房子里面都要进水!” 傅说原本奇怪花山县之中,房屋地基都修的那么高是为什么,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又听那衙役道:“进些水还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每年雨季过后都有瘟疫,那时候最要小心了。一看到有人病倒,就只能丢出城外,任其自生自灭了!” 这么一说,才提醒了傅说,这种污水涨起来,如果消毒卫生没有做好的话,却是很容易引起大规模的疫病。在这种时代,什么样的天灾,兵劫也没有瘟疫来的可怕。 要想消毒,石灰可就离开不了。他沉吟着问道:“城中可有石灰?” 那衙役一呆,却是脑筋转的太慢,跟不上傅说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明明说着疫病,怎么问起了石灰:“有的,这附近山上有着石头,可有烧制石灰。城里有些人家盖房子就用这些……” “唔,这就好。”问明白了有石灰,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这时候到处都是大雨,却不忙着烧石灰,而是要保证水源的干净。 一路走过来,城中到处浸水,这些水交叉污染,很容易引起痢疾之类的疫病。想想没有穿越以前的世界,都是怎么净化自来水的,好像是要用明矾。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了? “明矾只有药店之中才有,大人……”那个衙役还想多问,却被傅说伸手止住了。 看来保证饮用水的洁净用明矾是不行了,花山县僻处南疆,商路不通,本地不产明矾的话,那么药店就算有也没多少。看来只能尽量让花山县的百姓们不要喝生水,最好都要喝烧开的水。不过在这雨季之中,想要找些干的柴薪都不容易。 也不知道以前这么多年,花山县的百姓是如何渡过的,反正傅说直感觉焦头烂额。放出通告去,所有花山县百姓都不得在城里乱扔垃圾,倾倒污水,违者重责。又派了乡丁衙役,到处清理城中的各处垃圾堆,尽量保证城中的卫生。一天忙下来,回到县衙之中都感觉着两腿发软了! 好在早就吩咐了徐二的浑家烧了许多祛湿驱寒的姜汤来,要不然第二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衙役病倒! 被傅说去了心病,松娘的jīng神就好了许多,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清减,但是已经不是往rì那般憔悴的模样。 看着傅说浑身被雨水湿透了,不由得十分是心痛,连忙准备了热水给傅说沐浴更衣,换了干爽的衣服出来,人顿时舒服许多。 “官人,这般雨一直下着,可是如何是好?”松娘侍候着傅说穿衣服,又有些担心起傅说和大花鬼僚人打的赌。 傅说笑道:“是不是怕没有山神做了!” 松娘白了傅说一眼,忍俊不禁笑道:“看官人这般是我瞎cāo心了,官人肯定是成竹在胸了!” 傅说哈哈大笑:“知我者,松娘是也!走,我们回房去。” 松娘大骇:“官人不要,现在还是白天!” 傅说乐道:“松娘啊,松娘,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起什么?难道你以为大老爷我是那种白rì宣yín的人不成?” 松娘心里委屈,嘴上不说,心道上次谁逼着人家在大中午来的? “我是问你,能不能yīn神出窍?”傅说正了脸sè问道,他找到松娘脸皮薄,在开玩笑怕是不妥,就转移了话题。 “yīn神出窍?”松娘有些疑惑。 傅说就道:“也就是元神出窍。”这个世界却怕yīn神当成了元神。 松娘就白了傅说一眼,道:“就算是许多没化形的小狐狸,都能元神出窍。何况是我!” “原来我家娘子还是一个高手!”傅说调笑道:“这般更好,只要你能元神出窍,元神就能附入神像之中,吸取喜欢!” 松娘骇然道:“官人,难道山神庙不是在花山县城之中么?” “当然不是了,山神庙自然是在大花山之中。”这事情傅说已经考虑的很详细了。他有着完整系统的内丹法门,按部就班的达到金丹之境不是难事。却也要给松娘一个好归宿。 原本是想着让松娘和自己一起修炼内丹术的,只是松娘有着神之血脉,怕是只能走神道了。不过这样也好,松娘成了大花山神,这样也有利于控制大花鬼僚人。 “官人,”松娘摇动着傅说的手臂,娇嗔道:“你和我说个话,怎么又开始发起呆来了!” 傅说哑然失笑,自己却是容易走神。就带了松娘去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这处书房也是傅说练功的静房,环境优美,单独一做小花园之中。前半间窗明几净,是一个书房的样子,只是书却没有几本。这世界,书价极高,花山县却是没有几本书籍卖的。 后半间却是布置成了一个静室,这种静室要求极高,首先要藏风聚气,坐姿前面不要正冲房门口,坐姿背後不要背对著窗口和门口。房内空气与外面自然空气对流,使室内空气清新,房间温度适中,光线适中,不要太亮。室内要宁静,不会被外在声音干扰而分神。 用雄黄均匀地装入64个小布袋中,用黄布3寸宽,12尺长,使宽度对折,缝成筒状,并把小布袋装入筒内,两头缝上,即成一个圈。炼功时座在圈内,以避虫毒。谓之护法宝圈,这些东西极其重要,要不然练到一半,有蛇虫爬到身上去,乐子可就大了。尤其是南疆这种蛇虫极多的地方! 点燃线香三支,净手、净口、净心以去邪念。傅说道:“你先出神给我看看!” 松娘有些害羞,yīn神出窍,由于没有肉身的关系,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的没有丝毫安全感。她扭扭捏捏的半天,才在榻上做好了,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yīn神就从头顶上钻了出来。 松娘的yīn神很是并不显得单薄,看起来和松娘现在的模样一般无二,也没有太过飘忽之感。看起来松娘的yīn神锻炼的不错,以前是下过苦功的。 第八十一章 收取水气 傅说微微一笑,也跟着yīn神出窍,只是他的yīn神有着定神珠的护持,看起来几乎和生人一般。他道:“你在这里看着官人施法,如何收了这些雨水!” 这时候耽误了这么久,天sè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半空之中的雷霆早就已经停了下来。傅说是专门选的这种时候,要不然出神的时候,遇着了雷霆,再有十个定神珠也护不住他的小命! 有着定神珠的帮助,傅说走出了静房,屋外的风雨吹来,却不能吹动yīn神半点。 yīn神没有重量,只是一个念头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头上却多出了一只小小的玉碗,旋转着把附近的雨水都给收取了。 这只玉碗是水司水神炼制的宝物,也没有其他作用,就是能收取世间种种的凡水,化为天一真水。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一滴天一真水,能演化一河一湖之量,莫看这玉碗虽然比酒盏大不了多少,但是这里面装的水却是极为可观。傅说的yīn神就执了这玉碗,一路往大花山去。 这时候大花山上也是乱哄哄的,一下子多了两倍的人口,就算这些长脚鬼僚战俘十分温驯听话,也是很难安置。寨子之中的房屋粮食都有些短缺了,偏偏这时候又进入了雨季,连打猎都成了难事。 几个寨老们正围着火塘商量着正事,国家大事,唯祀与戎。这小小一个大花鬼僚人的寨子也是一样,关系这族人生存兴旺的也就是这两件大事。 “朝廷真这么说?”一个寨老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说山神可以cāo纵雨水?如果真的是就好了,我们这雨季就好过了许多。不过就怕是吹牛罢?” “可是祖灵已经保护不了我们了,上次要不是有朝廷在,我们都差点被山中的恶灵给撕碎了吞噬掉,现在我们是要找一个强大的灵来保护我们!” “如果朝廷肯做我的灵的话,我们自然供奉他。但是那个什么山神,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过!” “如果我们这附近有着强大的jīng怪就好了,我们也可以供奉图腾兽!” 这些人说来说去,也商量不出新的办法来。麻都这时候却一下子站了起来,道:“祖灵告诉我,朝廷来了!” 麻都身为寨老,又是唯一能和祖灵沟通的巫师是大花鬼僚之中地位最高的。他说的话,自然没有人不信! “朝廷来了,在哪里?”这些寨老们乱哄哄的叫着,跑出寨子看来看去,也没有见到傅说的人。只是觉得奇怪的是,空中的雨一下子变的小了。 yīn神行路极快,没有着重量,一个念头就能到几百里之外。傅说虽然有着定神珠在,也不敢这么乱来,压抑着速度,慢腾腾的来到了大花山上,就这也不过用了盏茶时间。 大花鬼僚人的寨子,距离花山县也没有太远,却也有着百把里路,其中一半都是难行的山里,但是在yīn神脚下,却没有半分的影响。 傅说根本就飞在半空之中,yīn神脆弱,就算有着定神珠在,他也怕出现什么意外,不敢飞高了,也就是离地十米左右的样子。远远的看到大花鬼僚的寨子之中,几团白气组成的祖灵,很是不善的向着傅说张牙舞爪! 傅说不为己甚,也不和他们计较,慢慢的往高处飞了,直飞到几百米的空中。 这里的风势要大的多,没有定神珠护住的话,傅说怕是坚持不了几息的时间就会被吹散架。头顶的白玉碗慢慢的在选择着,四周的水汽都像是漩涡一样的被吸了过来。 云层极厚,连绵千里。低低的压在地面。这般多的雨云,凭着傅说肯定是没有办法对抗的。好在傅说也不用对付这全部的雨云,只要让大花山三天之中不下雨就行了! 白玉小碗是水神炼制的神器,虽然落到了傅说手中,但是傅说一直也都没有研究过。说到底,傅说还是那种传统的丹道派修行者,讲究的是万般神通皆小术,唯有空空是大道。最为重视的还是自己的修行,而不是各种法术法宝这些。 但是他从来没有担心自己运用不了这个玉碗的,不论是神力还是道门的真元法力,说白了都是力量的表现形式。如今在头顶上旋转的玉碗就证明了这一点! 白玉小碗有着极其玄奥的神纹,赋予了白玉小碗的神通妙用。这种神纹复杂之极,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却就蕴藏了无比复杂的变化。难怪传说之中,神纹是神灵通晓大道规则之后,具现出来的符号。拥有着无比的大能! 白玉小碗在空中不住的变大,但是常人眼中根本看不到。在寻常人的肉眼之中,只能见到一团漩涡形状的云团,不住旋转扩大,所及之处,所有的水汽都被吸收。 大花鬼僚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雨是越下越小,绵绵密密的雨丝,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珠,最后居然停了下来。而可以看到大花山之外,仍旧是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这般对比鲜明,更加显出了神灵的无比威能! 大花鬼僚的寨老们看的目瞪口呆,知道这是朝廷的手段。但是普通的鬼僚人这时候就当成神迹了,震惊于神迹的降临,敬畏的拜倒在尘埃之中,把脸紧紧的贴在地面,簌簌的发抖。越是文明低下的世界,越是敬畏着神灵的大能! 这时候不光是普通的鬼僚人这样了,就连知道内情的大花鬼僚人的寨老们,也是两腿抽紧,直yù跪倒。这时候,他们已经心悦诚服,那什么祖灵之类都成了浮云,完完全全的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祖灵们愤怒的哀号着,却完全不能阻挡信仰的流失。这些祖灵的位格极低,也没有办法有效的转化信仰,一旦没了喜欢信仰,都痛苦的挣扎着,咆哮着,在大花鬼僚人的漠视之中化为了乌有。身上白气不住散失,终归于这方天地。 这时候,大花鬼僚人自寨老以下,纷纷都跪倒在尘埃之中,谦卑的哀求着。恳求着空中的大能,降下无边的仁慈,护佑他们大花鬼僚人。 多谢已经很伤心兄弟的打赏,继续求收藏推荐 第八十二章 大花鬼僚 大花鬼僚人他们跳起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舞蹈,点燃了熊熊的篝火,一股狂野的蛮荒气息就弥漫开来。甚至那股气息不住的扩张着,蔓延到了空中,开始接触傅说的yīn神。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祭祀之舞了,傅说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种狂热的**裸的崇拜,那股气息极其浓烈,好像烈酒一般让人沸腾。 大花鬼僚的寨子之中,舞蹈渐渐跳到了高氵朝,一只只的牲畜被带到篝火之前,被一刀斩杀,捧出血淋淋的心脏来。所有跳舞的鬼僚人都疯狂了,用这血祭于神灵。如果神灵再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下来定然是**裸的人祭了! 在这种时候,狂热的宗教氛围之中,不仅是大花鬼僚人,就连身为战俘的长脚鬼僚们都加入了进去。狂野原始,但是又**裸的肆无忌惮的气息,简直要把傅说包裹住。那种气息极为让人舒服,如果说开始的祭祀之舞是美酒让人沉醉的话,那么这时候的血祭已经慢慢的变成了鸦片,气息可以让神灵狂醉。如果再是人祭的话,那么这气息就能称得上是海。洛。因了。 难怪这种原始的祭祀之舞,会被神灵们抛弃。傅说吓出了一身冷汗,沉醉于毒品之中可不是好事。难怪这种原始祭祀出来的神灵,都是一些xìng格怪异乖张的,最后陨落的家伙。 傅说保持着自己内心的清明,极力抵抗这种让人堕落的快感。匆匆发了一条“神谕”,然后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急急慌慌的飞回花山县衙之中。 “轰”,傅说一飞走。乌云又聚拢了过来,雨势大的让人站立不住。祭祀的舞蹈也停了下来,好像时间一下子定格住了。没有人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他们的虔诚是否打动了神灵。 这时候,麻都站了出来,大声宣布道:“我们已经请来了新的强大的神灵,叫做大花山神。神灵让我们建立神庙,她会来保佑我们!” “轰,”的一声,全部人都沸腾了起来,接着跳起了舞蹈。现在这舞蹈已经变成了欢快的庆祝舞蹈,这时候不论是大花鬼僚人还是长脚鬼僚人都陷入了兴奋的狂热之中。 傅说回到了静房之中,一下子惊动了百无聊赖的松娘。看着傅说的yīn神一闪之间,就进入肉身之中,站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松娘有些不理解,她的yīn神可没有定神珠保护,不能长时间的出窍。傅说一走,她就回到肉身之中。 傅说都来不及说话,一把把松娘按到了榻上。“官人,这里是修炼的静室……”松娘吃惊的挣扎了一下,却被傅说咔嚓一声撕裂了衣服,狂暴的把进入松娘身体之中。 松娘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没有一点准备前戏,自然干涩生痛。但是傅说现在却根本顾不得许多了,拼命的在松娘身上发泄着。 松娘就紧紧的搂住了傅说的脖子,他们两个在一起也很久了。只是傅说身为修炼丹道的修行者,惜jīng保气,即使拥着松娘这大美人两人床事也不怎么频繁。而且傅说一向都是一个比较的温柔的人,虽然有时候兴致来了,会让松娘做一些想起来都要羞死的事情,也不知道官人是是哪里学来的。但是从来没有这般的狂暴过。 随着长长的一声呻吟,傅说软软的爬在松娘身上不动了。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看着傅说恢复了正常,松娘就轻声问道:“官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傅说心有余悸,想不到那种气息这般的厉害,连他这种道心坚定的人都受了影响,当时在飞回花山县的路上,傅说都生出了无比兴奋狂暴的情绪来。幸好他一直强忍着,直到在松娘的温柔之中,才算是发泄了那股邪火。这般厉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灵的鸦片! 他拥着松娘,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人温存良久,方才道:“大花鬼僚人应该已经在修建庙宇了,等神像一成,你就可以入主其中,受那香火熏陶。慢慢的成为真正的大花山神!” 松娘却心不在焉,问道:“那我是不是要离开官人了。” 傅说调笑道:“yīn神往来这般快速,你白天在大花山上班,晚上再回来侍候官人我,接着上班!” 松娘就破涕为笑,嗔道:“没个正经的!”又有些忧虑:“我yīn神太弱,大花山隔了上百里地,一路若是遇到风雨雷霆这些怎么办?” 傅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有了香火信仰。很快就会强大起来,神道修炼速度之快,可是尽人皆知!到时候,你还可以分出yīn神来,一半去做山神娘娘,另一半可以继续陪着我!” “可是这些天,我不是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大花山了。不能侍候官人,那你的吃食衣物怎么办?”松娘还是有些担忧。 傅说就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每个女孩子没结婚之前都是一只小鸟,可以任意飞翔。却在结婚之后,都变成了风筝,飞的再高,线还是在别人手中。只是那个世界,女人越来越讲求dú lì,这样全心全意都在自己丈夫身上的女子却是越来越少了。 他微微一笑,得意的逃出一颗珠子来,笑道:“这是什么?” “定神珠!”松娘用手背掩住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樱桃小口,很是震惊的样子。 一颗微微发着盈盈亮光的珠子,就在傅说手上闪耀着迥异俗世的光华,正是那颗定神珠。这种珠子极其珍贵,也只有神庭之中,或者一些底蕴深厚的老牌神灵手中才有这种东西。对那些实力低微,yīn神不稳的人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傅说调笑道:“这般好了吧,白天可以去大花山做女神,晚上可以回来让官人我上女神……” 这般露骨的荤话听的松娘大感吃不消,脸sè红彤彤的,羞涩之极。却偏偏身子软软的像是水一般,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钻到傅说怀中,两眼水汪汪的求饶道:“求求你,官人莫要再说了……”于是,又是一室皆chūn。 海。洛。因让我查了半天。最近几天太忙,评论没有一个个恢复。确实也让我哭笑不得。不过看了一些兄弟的评论,怎么说呢,借用无限恐怖的说法:“凡人的智慧啊!” 第八十三章 大花山神 大花山神的山神庙以最快的速度给建立了起来,甚至没等过夜就开始开工。不急不行啊,寨子之中已经没了任何灵的护佑,所有人都担惊受怕,生怕自然灵潜了过来。 第二rì,花山县就来人送来了神像,由傅说亲自带着人安放入山神庙之中。山神庙一夜修成,用的是以前供奉最大祖灵的房子,又被重新翻修了一次。 山神像是高手匠人所筑,有着五六分松娘的样貌,看起来颇为美丽。安放在山神庙之中,立时礼成,大花鬼僚人的香火信仰顿时落在神像之上,开了光,受了香火,就有一点灵光蕴透yīn世。 由于这神庙是翻修而成的,投影在yīn世的神庙并没有完全塌毁,而是变了模样。原本是鬼僚人的粗陋建筑式样,这时候却就变成了中式的。只是规模也不算大,还没有chūn娘娘最初开辟的空间大。 傅说握剑守护着正在吸收香火愿力的松娘,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孽障的出现。这才知道,不是每一次新神归位都会惊动孽障,想来是上次空间开辟,动静太大这才惊动了那么多的孽障。 那一次是傅说用官气封册的司农之神,虽然是借了傅说的力量,一下子就有了大气象。但是从此之后,也会被官家所束缚,成为原本神系之中的一员。 但是松娘不同,这是大花鬼僚人的自己主动供奉的山神,和中土神系没有半点瓜葛。鬼僚人的信仰原始之极,根本没有系统的信仰体系,何况神系了。这样下来,松娘未来的发展前途极其光明! 新任的大花山神发出了神谕,以后废止祭祀舞蹈,改为香火供奉。因此,许多大花鬼僚人都跪在山神庙外面,学着城里人的模样烧香磕头。这却是因为松娘的庙宇太小,根本容不下太多的香客。 胡可之站在庙门前,一字一句的念叨着山神娘娘的神谕:“吾有无边大能,是为司雨之神,狩猎之神,万物生长之神,灵魂安息之神,大花山一切有情生灵,死后魂魄安息于吾神之怀抱……” 这却是傅说为松娘所立的教义,占据了气象,狩猎,还有最重要的生死神的神职。当然,如今这些神格都还没有结成,但是以不妨碍松娘事先给占据了。有着足够的信仰,迟早能结出这些个神格。 胡可之念一句,麻都就在旁边跟着翻译一句,跪倒在地的鬼僚人跟着念诵,都是十分的兴奋。在这里,信仰十分的原始,根本都没有神职的概念。各种图腾灵,祖先灵位格都是极低,连地祇都算不上。哪里比得上傅说这种来自成熟神系之中的造神概念? 听闻新神有着这么多的大能,个个都是欢欣鼓舞,一心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哪里想过还带着吹牛广告的xìng质? 现在大花山里,甚至整个鬼僚人的信仰体系之中,都没有这些神格。不过傅说并不担心,只要有着足够的香火愿力,早晚能结出这些神格来! 越是低级的文明,人心越是淳朴,奉献的香火愿力也越是纯净。只是几千人的香火,就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不住灌输到大花山神的神像之中。眨眼之间,白气浓郁,慢慢的结成一道白sè的神章来。这道白sè神章,远远的要比傅说原来见过的几个白sè神章要复杂的许多,原本临河土地之类的神章,看起来极其简陋,只有一道看起来既简单的花纹,傅说在其中也才分离出三道法术来。 但是大花山神的神章,就复杂的许多,有着三道神纹,而且每一道也要远比临河土地的复杂的多。 这就是临河土地的神职太小,而大花山神的神职虽然还没有从大道法则之中生出,但是已经有了底子。这些神纹都是大道法则的具现,现在还算是简陋,随着大花山神的rì益成长,这些神纹终究会rì渐复杂,化为真正的神职! 能这般亲眼看到神纹生成的景象极其难得,傅说也算是受益匪浅了。yīn神遁出,回到肉身之中。这时候,刚好胡可之念完大花山神的粗陋教义在场的鬼僚人们齐声欢呼,一个跪在前排的长脚鬼僚人却在这时暴起发难,一道乌光点shè向胡可之。 变起仓促,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大花鬼僚人对待长脚鬼僚的战俘极其的随意,每家一分。按照鬼僚人的传统,这些长脚鬼僚人会在几年之中慢慢的融入大花鬼僚之中,从此成为大花鬼僚人,忘记长脚鬼僚这个名字。是以对这些长脚鬼僚管束的也不严格,可偏偏在这时候有着长脚鬼僚人发难,胡可之的本事低微眼瞧着躲不过去,要一命呜呼。 傅说刚好这时候yīn神回到肉身之中,感受到了一点杀气。他反应极快,覆雨剑化为电光闪过,将乌光劈成两截,后半截无力坠地,但是前半截却停都不停,继续shè去。 要要着乌光要到胡可之的脖子处,就看到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捏住了乌光。险死还生,胡可之的冷汗大颗颗的从鼻尖留下,被傅说捏住的不是其他,而是一条乌漆漆的毒蛇。一双看着就觉得冰冷无情的复眼的冷漠的注视着他,那毒牙几乎都已经贴到了他的脖子,只要再往前一个发丝,就能刺破他的皮肤。 这蛇胡可之认识,而且刚刚见过不久,正是上次刺客断臂之中跳出来的乌牙蛇,剧毒无比,见血封喉。 说着这么许多,其实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那刺客看见毒蛇没有见功,大喝一声像傅说两人扑来。 这时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尤其是大花鬼僚人更是暴怒无比,大叫着要把这个刺客给拦截下来。可惜这刺客悍不畏死,根本不顾各人往他身上招呼的刀剑,要看着就要扑来,麻都原本在胡可之附近,刚刚正给他当着翻译,这时候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狂叫道:“快拦住他,不要让他靠近!” 等下走人了,先把0点一章放出。12点的发自动更新,看看修好了没…… 第八十四章 刺客蛊虫 出离的恐惧让麻都的声音变得十分的尖锐,他猛然往前冲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那刺客,口中大叫:“快躲开……” 那刺客狰狞一笑,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刺客脸上都刺满了刺青。 傅说心生jǐng兆,原本他就感觉到这个不顾一切狂扑过来的刺客有些不大对劲。有着上一世那种人肉炸弹的疯狂,但是他仍有把握对付,一剑出去,觉得能把他斩杀在三丈之外。这是傅说感觉到危险的临界点,但是好死不死的是,麻都却疯狂的上去抱住了刺客。 “砰……”的一声,好像打碎了一个玻璃瓶的声音。刺客整个碎裂了开来,化为一团乌黑的血肉。但是很快人们就发现这些乌黑sè的血肉,变成了一片一片的虫子,迅速的扩散了开来。陷入其中的麻都惨叫着,被无以计数的虫子给爬满了。 “蛊虫,这些都是蛊虫……”不少鬼僚人都认出了这些虫子,脸sè大变,哪怕是号称大花鬼僚人第一勇士的麻南,这时候都往后退去,根本不敢接近蛊虫。偶尔有着倒霉的,被蛊虫咬了一口,受伤之处立时发黑肿胀起来,惨叫着口吐白沫。可以想见陷入虫堆里的麻都是何等下场? 傅说也是倏然而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怀中弹出一包粉末来,迅速被傅说涌剑指化为符箓。空气之中的硫磺味道大盛,一个接着一个火符炸了出去。每个火符落在蛊虫堆里,都能炸死不计其数的虫子。 场面一时间混乱的不成样子,眼看就要无法收拾。一道白sè的光辉降了下来,那道光辉让人十分温暖,好似三月份的chūn光,带着欣欣向荣的味道,让人骨子之中都有些酥酥软软的。这是神光术,傅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神光术是一种神灵都会的神术,几乎道门的净天地神咒一般,只是起到净化杂气,显示神威的作用。但是在这时候,却起了想象不到的巨大作用,神光所临之处,那些看起来像是蚂蚁一般的虫子好像碰上了天敌。恐惧的奔逃着,想要逃出神光的范围,但是却无能为力就如同冰雪见到阳光一般的浑身冒起了青烟,转瞬就死了个干净! 神光术虽然是入门级的神术,但是松娘刚刚被供奉,就能使出,可见天质的不凡了。 这些鬼僚人反应过来,看见新供奉的神灵果然有这般的大能,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恐怖,十分的狂热的围了过去,五体投地的崇拜着这位号称大花山神的女神。 尤其是刚刚被万虫噬身的麻都,刚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他被无数虫子所包裹的样子,没人觉得他还能活着。但是在神光之中,出现了奇迹般的一幕,麻都身上的居然完好的站了起来,身上不见一点伤口。 这下子有如起死回生一般的神迹,彻底点燃了那些鬼僚人的狂热信仰,纷纷叫喊着,无以计数的香火愿力源源不断的传入神像之中,又有着神像中转,落到了松娘身上。 只是短短的时间,整个山神庙轰然一震,原本收起的神光再次发出。只是这次已经变成了淡红sè。 傅说和胡可之相顾骇然,松娘只是这么简单的时间就突破了白章之境,成为红章之灵。尤其是傅说知道松娘具有神之血脉,但却不知道这血脉居然会如此的强大。不过这般也好,松娘现在已经坐稳了大花山神的位置,再不是他人所可以动摇! 徐世杰带着左散人两个,一路踏进了今世大殿之中。整个大殿高大轩敞,却没有用到一根柱子来支撑,显得十分神奇。但是同样的,大殿除了一座大门之外,再没有其他门窗,尽管里面燃着一座座的铜制的大灯,但是还是显得整个大殿之中有些昏沉,更看不清高踞宝座之上的今世大尊的模样。 “你爹死了……”从宝座的yīn影之中传出来这么一句平淡的不带着任何感情的一句话,立时让徐世杰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拉着长长的悲音:“老祖宗,你可要为我爹做主啊!” yīn影之中的今世大尊沉默了一会儿,立时有一种山雨yù来的沉闷味道,压的人都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徐世杰已经手心之中已经是汗津津的了,他偷偷的拉了拉左散人的衣角,想让他跪下。 但是身为散修,左散人还是有着自己的一份坚持和倔强。他的退软了软,终究还是没有跪下。 似乎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小动作,今世大尊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了左散人的身上:“这位是?” 徐世杰慌忙道:“这是左散人,他师父和我父亲一起去对付河伯杨韵来,结果都没能回来!”这次,他再不敢拉左散人的衣服了,他的头低低的垂了下去,一滴汗水从额角滑过鼻尖,滴落在大殿的方砖之上。他心里祈祷着左散人快一点跪下来,千万不要连累到自己。这时候他已经后悔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带来见今世大尊了。 “哦,你是散修?功夫还不错,顶门开了,身上又有着剑气,应该能元神御剑。”今世大尊的声音从宝座上传了出来,不带着半点喜怒,在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显得十分的冰冷无情。 左散人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跪了下来。也许他跟着徐世杰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跪倒在冰冷的方砖之上,听着身边徐世杰传来的大出口气的声音,自己也觉得浑身汗津津的,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股无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终于消失了! 今世大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虽然仍旧不带着半点喜怒,但是徐世杰知道大尊的心情肯定是变好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杨韵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地祇,身为功德神灵,又不被水司所待见,哼哼……逍遥不了几天!只是他最近投靠了地府,有了靠山,先不急着对付他。” 第八十五章 闺房画眉 “是,大尊!”徐世杰连忙应道。左散人迟疑了一下,马上跟着接道。 “马上天人劫运就会到来,你们先去京师,那里正是劫运的核心所在!”今世大尊的声音越发的飘渺起来:“我和当朝国师普渡慈航是师兄弟,你们先去找他……”声音渐低,终至不可闻。 徐世杰不敢稍有动作,静静的跪了半天,这次左散人也变得聪明起来,咬牙跪着,不发一言。时间过了良久,几乎都让人以为,今世大尊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又开口道:“南疆之地出了一些岔子,你们去处理一下。这是给你们的好处……” 说罢,两道黑光飞入徐世杰和左散人的额头。两人稍一查看识海,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大尊,多谢大尊……” “去吧,灭掉那给山神,和供奉他的人!南疆那里,不允许有任何神灵的力量的存在……” 花山县县衙,松娘正对着铜镜梳妆。这是高手匠人打磨的极好的铜镜,光可鉴人是一定都不虚的,几乎不比玻璃做出来的逊sè。傅说半搂着松娘,两人挤在一张凳子上,交颈依偎。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倒影在铜镜之中。傅说的手上拿着黛笔,正在松娘的纤纤的如同远山一抹的柳眉上涂抹着。正是闺房之乐,又甚于画眉者乎? 松娘的眉毛实在没有什么可画的,纤浓合度,根本不需要傅说多余来画。如今的松娘更加美貌,即使在铜镜之中,也能看着如玉的肌肤之中,有着一层隐隐的光华流动着。在神力的滋养之下,显得无比的娇嫩,和青黛sè的远山对比起来,格外的强烈。 松娘脸上带着刚刚**过后的一丝慵懒,看着傅说把黛笔抛诸于地:“松娘你这般美貌,何须再来画眉。” 松娘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太懒,每次替我画眉都要找借口……” 傅说哈哈大笑:“你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犹恐脂粉污颜sè。” 松娘喜翻了心,嘴上却道:“尽拿好话来哄人家!” 两人正在闺房私话,恩爱情浓。松娘忽然道:“官人最近可要多小心些,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心慌的厉害。怕是有什么祸事要发生……” 闻言傅说暗中就皱起眉头,原本他以为只有自己有这种感觉,想不到松娘也有,那就万万不会错的了! 他心中戒备,却不想松娘太过担心,就道:“松娘你好厉害,那rì之间,居然一下子突破到了红章之境。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下子就橙章了……” 所谓的橙章也就是浅黄sè的气息,到那时候已经点燃神火,踏入地祇之列了。 “哪有这般容易?”松娘虽然知道自家官人是有意调笑,但还是蹙着眉头,回忆道:“那rì也不知道怎么了,无数的香火愿力涌过来,让我身上一直发热,好像被火烧一样,全身的血流加快,心跳的简直要跳出来。然后迷迷糊糊地……” 傅说自然知道这是松娘的血脉力量,只是她自己还不大清楚罢了。傅说还记得那rì在松娘识海之中发生的事情,可是松娘醒过来以后就已经全忘了。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傅说笑意盈盈的对着松娘道:“松娘蹙眉别有一番美态,可惜我不会作画,要不然真的要把你给画下来不可!” 松娘刚才还陷在莫名的的情绪之中,却被傅说一句话给逗的羞笑起来:“讨厌,说正事呢……” “好好,说正经事。对了,松娘。上次那些蛊虫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遇到神光就死光了!”傅说有意的岔开话题,当rì他检视过那些死去虫子,发现在神光之下,那些蛊虫都已经被烧焦了。 “那些虫子都是南疆的巫师的用邪法培育出来的,有些是尸虫,有些是一些邪神的神力培养出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些虫子身上的气息都碰不得真正的神力,稍为一沾到就会全部死光。要不然凭着这些南疆的巫师的,要是到了大广朝廷腹地去捣乱,那还得了?” 傅说听的连连点头,神灵可以从香火愿力之中知道世间的各种知识,这又是神灵强大的地方所在。 “不过官人也不要大意了,那些巫师的诡异邪法层出不穷,远远不是驱使蛊虫这些……对了,官人不是再修炼雷法么?雷法也是最能克制这些巫术邪法的!” “雷法么……,自然是要修炼的。”傅说有些迟疑。 “是了,官人。不是只有道官才能修炼雷法的么?官人这雷法好奇怪,是哪家神灵所授?” 傅说就有些苦笑了,他这雷法自然和这个世界的雷法不同。是从另一个世界所传来,只是这雷法是法术,不比丹道功夫,有着水土不服的问题。 雷法修炼要牵扯到观想神灵,只是两个世界神灵不一样,就是寻找本命元辰也是不一,需要傅说一点点的矫正,慢慢的适应这个世界。 前世傅说见过道门之中,陈希夷传下来的老华山派的丹功之中,有着丹道雷法的内容。以自身坎离交媾之气,沟通外界yīn阳,厮磨风云雷电。这种雷法就能把外界影响降到最低,只是具体练法傅说并不知道。 一法通,万法明,不过只要给傅说时间,总是能还原出这种功法的。却要比自创一门法术要简单的多! “是了,官人。你的道法是哪里学来的?”松娘从来没有问过傅说这个问题,这次有机会了,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傅说就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大病之中,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地就知道了许多东西。" “呀,我知道了。我听公公婆婆说过你那时候在草堂读书的时候,大病过一次。看来,官人你不是前世高人散修转世,就是有高人在那时候乘机传递神意。官人的法门十分高明,怕是不比传说之中的散修第一大派昆仑派要差呢!” 傅说心中苦笑,何止不比这个世界的昆仑派要差,反而是要高明的太多。看来松娘也蛮有见识和眼力。 第八十六章 再次刺杀 正想着说话,就听见县衙之中轰轰的爆炸响了起来,震耳yù聋。连这后院之中都有着一些震动。这些都是傅说自己布置的,自然没有什么震惊的。又听一把清冷的声音漫声道:“何方鬼祟,敢来此地撒野?” 这是秦风的声音,当rì招揽不成,但是秦风也就在县衙住下了,独自占了一个清静的院子,每rì关在房中炼丹。 好在县衙颇大,十几进的院落,原本就显得空空荡荡的,多住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何况秦风留在这里也是好意,万一真有鬼僚人的巫师来找茬儿,也好多有一个帮手。现在,正是派上用场了! 傅说jīng神一振,做了这个劳什子的县令,虽然说修行功夫进境快了许多。但是感觉着还没有自己当时一个人,一把剑远去宁安府的那时候潇洒快活。许久也都没有痛快打架了,整rì介算计人心,连骨头都快生锈了。 傅说jīng神一振,留下一句:“我过去看看!”从墙上摘下覆雨剑,那剑就是一阵嗡鸣,傅说顿时哈哈大笑:“覆雨剑啊,覆雨剑,看起来你也和我一样是想打架了!” 话声未落,傅说已经往前院之中行去。他抬头看去,只见着天上无星无月,正是所谓的月黑杀人夜。只是还在雨季,虽然不是倾盆大雨,但是这绵绵的小雨却是下个不住,却不是放火的好天气。 傅说哈哈一笑,院子之中没有灯光,远处的灯笼光照进来,景物显得幽深。覆雨剑嗡的一声出鞘,带着映照远处的一溜火光,刺入黑暗之中,接着收回,不带着半点的烟火气息。 覆雨剑刺穿一棵大树,泊泊的鲜血就流了出来,虽然看不见,却带着那种熟悉的腥气。一个满身穿着兽皮的鬼僚人从树后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还没有说话,就一跤摔倒在地。 那人一倒地,全身顿时崩溃,化成了一大堆的虫子,好像这人根本不是血肉之躯的,而是这些虫子组成。原本这些虫子应该四下爬开,见着生人就要扑咬。只是这时候,却一动不动。 这一剑莫看外表没有多大的伤口,剑气却震断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生机,甚至包括了身上这所有的蛊虫。傅说很满意这一剑,他的剑法又进步了。原本剑气外放十余丈,达到人间剑术的极限。威力虽然有了,但是傅说练剑时间毕竟还短,还有些粗疏。而现在这一剑,代表着剑法技巧的进步。事实上,这一剑也是专门创出,为了对付这些满身蛊虫的鬼僚人巫师! 前院之中酣战正浓,除了这个倒霉货以外,再也没有鬼僚人侵入后院之中。傅说提着剑,走了出去。 前院之中已经被衙役乡丁们团团包围了,大张着火把和灯笼,把附近照的灯火通明。秦风正在和一个鬼僚人战斗,看起来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鬼僚人了,其他的都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只有这个还在负隅顽抗。 秦风的剑法傅说知道,这么久都没有拾掇下这个鬼僚人也是有些奇怪。只见这个鬼僚人十分的矮小,看起来却和猴子一般的灵活。举止之间行动如风,在秦风的狂猛的剑气之中闪避着。 这个鬼僚人的动作当真是快的不可思议,如同鬼魅一般,居然能在秦风***一般的攻势之中不受半点影响。 “大人,这是鬼僚人的之中的勇士!”衙役班头看到傅说提剑走了出来,急忙上来禀报道。 傅说唔了一声,先关心手下的情况:“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幸亏我们准备的停当。身上都备的有雄黄这些,还准备了硫磺硝石,就等着这些鬼僚人来!” 傅说的目光一转,就看到地上的那些鬼僚人尸体都已经被烧焦了,看起来就是硫磺硝石的功劳。其实这些早都傅说配成了黑火药,刚才听到的爆炸就是这些发出的。 只是这个世界道法现世,算是一个高武的世界,火药这些威力都被降到了最低! 眼前电光一闪,青白sè的电光忽然从那矮小的鬼僚人身上发出。眼看着要打到秦风身上,事起突然,要是傅说都不一定能躲开。但是秦风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般情况,剑气回收,堪堪挡住了这道电光。 “不是雷法,”傅说吃了一惊,但是见到这一幕,又明白过来,雷法的威力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看着秦风轻轻松松的挡过电光,接着剑气一卷,又把那矮小鬼僚人卷入其中。 “大人,这是鬼僚人勇士的天赋神通。这个肯定是有着电灵。”衙役班头立时尽责的给傅说解释道。 “电灵?”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词汇。只是看着这个班头解说了这一句,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了,看来所知也是有限的很。 却在这时,松娘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所谓的电灵,风灵。都是这些巫人血脉之中天生的神通,十分神奇。这个巫人身形如风,又能发出电光,看来是身具风电两种力量的巫人了!” “哦,”傅说一下子就想起了特异功能这种东西。 说话间,秦风喝道:“本来想把你生擒拿下,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秦风此人骨子之中高傲,眼看着傅说在旁边看了半天,自己仍然没有把这个鬼僚人拿下,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来了。手下发狠,剑上忽然暴涨出一层火焰来。 那火焰温度极高,连傅说这些远远站着观战的人们都觉得一股热浪惊人,被裹在火浪剑影之中的鬼僚人,更是头发衣物都给点燃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傅说心中一动,大概分辨出这是一种火系的法术,而且鼻端之中嗅到了一种古怪的油气味道。 这世间道法现世,散修虽然修行层次 不高,达不到金章以上的境界,但是战斗力却着实不弱。就像傅说也用过的那种掌发火符的法术,用了一种秘制的火药。这般烈焰,怕是用了某些秘法练出来的火油! 第八十七章 内政买卖 正想间,那个鬼僚人惨叫着浑身着火,在地上翻滚着想要压熄身上的大火。只是那些身上沾染了那些挥发xìng的油气,哪里有这般容易弄灭掉的?整个人眼看着要点燃成一个人形火炬,活活被烧死。 傅说听不得这凄厉的惨叫,正要一件结果了他。就见秦风先上去一步,长剑刺入鬼僚人的心脏,才算是中止了这残酷一幕。火光之中,秦风的脸sè有些发白,尽管他已经出剑了,那鬼僚人依旧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要按傅说以前那个世界的说法,叫做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去把所有的尸体都收拾了,”傅说吩咐下去,对秦风笑道:“秦兄好厉害的法术!” 秦风勉强笑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这种法术太过残酷,我们昆仑门下,也是很少用的!” 安抚了秦风几句,他原本以为松娘xìng子柔弱,见到这一幕肯定也不会好过。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领袖,这时候都不允许他先去安慰自己的女人。这便是无奈了。就好像刘备对自己戎马半生,生出的唯一儿子再是心痛,也不能丢下赵云不管,先去抱起自己的儿子。只是却将儿子掷于马前,却有些矫情太过了。变成了枭雄手段! 松娘的情绪却不是傅说开始想象的这般差,没有被刚才那些凄厉的惨叫影响太多。傅说这才想起,松娘毕竟不是弱女子,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曾经见过松娘御风而来,剑气如雨,满地的野鬼都被她一件了账。只是两人在一起久了,松娘从来没有动过刀枪,更是事事依顺,让傅说经常xìng的忘记这一点! 只是傅说知道,随着自己亲手把松娘送上神座之上,松娘最终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所以这些rì子对着松娘各位的温存。 “官人,想什么呢?”两人走回后院,看见傅说一语不发,松娘关心的问道。 “没有,”傅说道:“想着刚才那种法术,真是厉害。” 松娘却道:“这些散修接外物来御敌,看起来虽然厉害,却道不是正道。官人,邪道就是邪道,不能长生不死。官人有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封神呢?”这些话松娘早就憋在心里,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如今忍不住劝道。 傅说自然不会说我自己有着能练达到金章之境的法子,对这个世界了解越深,傅说越是知道金丹之道是对这个世界现有的神道体系是何等巨大的冲击,若是没有实力,根本是一丁点都不能露出。要不然就等着被满世界的神灵散修追杀吧! “不急,我还年轻着,总还有发展,却不急着走神道。只要你成了地祇,真正的成了大花山神,那时候就可以护佑着官人我了!而且,傅家还要传承下去,我家可是只有我一个独苗啊。要不然百年之后,就算成了神,往下一看全是陌生人来祭拜,连自己的子孙都没有,想来那多可怜……不如我们先回去制造子孙去……” rì子不会总是平静如水,雨季慢慢的结束,傅说征调民役开始整理整个花山县的市政工程,要在这古代的条件之下,建造一个尽可能完善的城市出来。 先是派人烧石灰来消毒杀菌,又整理整个城市的排水设施,建造了几条巨大的能容人在下面走动的暗渠,不会像是以前世界的天朝一般,干些驴屎疙瘩外面光的事情。又整理城中的各处卫生,所有事情一项项接着做下来,有条不紊,结果整个雨季之后要爆发的瘟疫,居然被傅说化解了个无形。 有时候傅说就会觉着,自己正在玩一款模拟的经营游戏,一点点的建造着自己梦想之中的城市。只是这当然是个错觉,自己只能在花山县的现有基础上进行些改造,想要重新推翻重建,可没有这般的必要。 傅说来到这个世界,吐糟最多的还是糟糕的路况。他本来想把花山县的所有道路都铺上石板的,却被所有人一致抗议。石板路太伤马驴一类牲口的蹄子,所以两个世界都很少大规模的建造。 傅说无奈,只能让人去花渠之中淘了河砂用石灰搅拌了,加上碎石子做成三合土的道路,把道路给扩宽了,又在两边种下大树。这般看起来才慢慢的有了些整洁的样子! 接着颁布下几条法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在城中砍树倒垃圾,大小便,这些个法令。还有所有牲口进城屁股后面都必须挂着粪兜,不允许拉在城中,否则通通都要被大街打上十板子! 这些一条条实行下来,花山县就一天天的变了样子,rì渐干净整洁起来。上次商队的又乘着雨季的结束,过来了一次,见到花山县的变化,却是赞不绝口道是:“你们这位县尊大老爷,胸中自有丘壑,却不是百里之才!” 原本着上次商队过来,是看着宋玉叔的面子,准备来这里跑一趟赔本买卖的。却不料不仅没赔,反而赚了一笔,这次商队就是自发过来的了,约定以后半年过来一次。花山县这里市场小,半年这等大商队来一次,也尽够了。只是这次多了一样货物,却是鬼僚人使用的香料,预计着销路会不错,只是到底怎么样,那可就还要再看了! 傅说倒没花太多的jīng力,把这事情都交待下去,让人干了。自己主要还是练功,当官是为了更好的练 “大人,商队已经走了!”衙役班头道。 傅说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原本傅说手里还有着一种大杀器的,却没有放出来。那就是鬼僚人们用的铜器,这些都被傅说用铁器给换来了,放在仓库之中,却没有让这商队知道。 衙役班头老成持重,近来慢慢的成了傅说的心腹。这人姓李,却不是花山县那几个大姓出身,铁器这些东西都是他一手看管,自然是知情者的。 这时候,却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些铜器相当值钱,比那些破烂的山货的强上太多。为什么不卖给商队‘ 傅说不答反问道:“秦风把乡丁训练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李班头就露出了佩服的神sè:“秦教头果然厉害,教弟兄们的武功十分了得。兄弟们都进境不少,而且现在乡丁已经扩充到了五百人了,以后便是鬼僚人来兄弟们也是不怕了!” 上次虽然没招揽成功秦风,却也请秦风帮忙教这些乡丁们一些粗浅的武艺,秦风也是答应了下来,现在暂时任这花山县的乡丁教头。 不好意思啊,在车上耽误了两三天,都不知道就上架了,编辑都还没有通知我! 第八十八章 寻仇上门 上次虽然没招揽成功秦风,却也请秦风帮忙教这些乡丁们一些粗浅的武艺,秦风也是答应了下来,现在暂时任这花山县的乡丁教头。 傅说微微一笑:“以后农闲的时候,全县的成年男子,都要去军训!” 李班头应了一声是,所有的衙役都是从乡丁之中挑选武功最好的,现在也也有了三十来个。南疆危险,尚武成风,便是以前各家大姓之中都要提倡成年男子习武。虽然不知道傅说这般是要干什么,但是想想上次傅说带着五十个乡丁就掳掠了几千鬼僚人的妇孺,这些人就觉得干劲十足。 “这便好,”傅说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露些底子道:“这商队是来历不凡,是江南豪族曹家派来的。也是我一个师长的面子,和我也没有多大的交情。这些铜钱价值不菲,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就怕是卖出去之后,遭人惦记!” 李班头不以为然的道:“大人怕是想多了,这十万大山之中出铜矿,出金矿天下早都知道。只是没人奈何得了那些鬼僚人而已……” “十万大山之中还出金矿?”这却是傅说没有想到的。 “是啊,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花山县本地人都是知道的,当年朝廷还在山中开了金矿,结果恶了鬼僚人,后来鬼僚人就出动人手,把那位县尊老爷全家上下给杀了个jīng光,就连矿上的人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如此,傅说这才知道当年那个倒霉县令是怎么死的了。但是他还是微笑道:“那我问你,我们现在把这些铜器卖了,买什么东西?” “当然是……”李班头说了一半,却就说不出来了。商队带来的铁料,布料,盐巴这些都已经够用了,顶多还有些茶叶,酒水之类。花山县这里几乎算是与世隔绝,本地商业几乎为零,和商队交易都是以物换物,要钱也没有地方花去。商队带来的东西,用那些山货之类的换已经够了,这些铜钱却是不怎么用得上。 花山县的消费层次还是比较低级,奢侈品之类的根本都没有概念。李班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东西来。 傅说就岔开了话题,道:“县里的这些铁匠手艺如何?” 李班头刚才说错话,这时候就小心许多:“县里的铁匠们手艺都荒废的差不多了,以前都是干些修修补补的,想打造一些农具都没有铁料,那手艺自然不成!” 傅说就叹气道:“原来还准备打造一些兵器的,现在看起来是不成了!” 李班头眼睛一亮,说到底他也算是舞刀弄枪的了。听了兵器自然眼睛发亮,现在他们用的兵器也是简陋,那些乡丁们大都用的是长枪,主要是这东西节省铁料,打制起来也简单的多。若是想直接大批量的买卖的兵器……那可是买卖军火了,到哪个世界可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大人,这些都是铁料,要做武器最好还要炼成钢……” “就怕县里的铁匠没有这个手艺!”傅说说道。和以前的世界天朝古代一般,布料铁料这些都很少买卖成品的,都是贩卖到地方由着小作坊之类的再来制造。 这些事情琐碎,却又极其重要。傅说不得不耐着xìng子,慢慢的解决。 “是了,大人。那些商队想买一些鬼僚人的女子回去,大人怎么没有答应?县里留着的僚女却是太多了……” 傅说正sè道:“人又不是牲口,如何能够买卖?” 他有些不耐烦了,原本这些庶务都是胡可之来做的,只是现在来了大批货物,把胡可之忙的脚不沾地,却指望不上他了! 却在这时候,几匹快马从远处奔到城边来。傅说原本是站在城墙上和李班头说话,见了这几匹快马,顿时就心中一动。他现在修为高深,目光锐利,即使隔了老远,也看出这是一人两马,总计两个骑士四匹快马,一路奔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这些快马来的方向却是从内地而来,只是走的是陆路,怕是嫌水路太慢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这两人身上都有着一层官气护住,但是和傅说一般,虽然披着官皮,骨子里还是修行者。一个人身上却是赤sè剑气,只是比不过秦风那般浓的就要转成淡黄。另一个身上却带着神灵的气息,却也是红章之境了。 傅说心中一动,这两个好像是熟人啊,对着李班头交待了几句,转身下了城墙。 大约在国了盏茶的功夫,两人四马才来到城边。看起来都是风尘之sè,尤其是看起来都是驿站之中的好马,只是现在看起来毛都打结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界?”一个骑士大声对着看守城门的乡丁大声叫道。 李班头慢条斯理的从城门洞里走了出来,淡淡的道:“这里是花山县,你们又是何人?” 那人颇为惊讶的道:“花山县?驿卒不是跟我们说再往南都是荒蛮之地,早已经不归朝廷管辖了么?” 另一个人却是沉默寡言的多。只是淡淡的说:“那些驿卒不敢骗我们,这里是有古怪!” 李班头得了傅说吩咐,这时候就呵斥道:“何方狂徒,居然胡说八道。我们这里的县尊大老爷可是朝廷派下来的,如何不是朝廷治下了?”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极为古怪。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世杰和左散人二人,得了今世大尊的命令,就一路风餐露宿的,兼程赶到南疆。一路上却也吃足了苦头,若不是今世大尊神通广大,弄来了锦衣亲军的令牌,一路都由着沿路的驿站好生招待,换马不换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到南疆来。 只是他们在两三百里外的越垟驿,明明听说过过了越垟再往南都是南疆瘴疠之地了。一路走来,也极是荒凉,连不知道什么年代修建的官道都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了,几乎都认不出来。却没有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看到一个花山县。这种感觉,太过诡异!这却是花山县虽然自傅说上任以来,有了大变化,都是古代交通信息不畅,离着最近的越垟县城都不知道花山县的变化。 “我们是朝廷的锦衣亲军,奉命来南疆公干,让你们县令出来见我……”徐世杰这人脑子活泛一些,他又不是正经的朝廷中人,也懒得管太多。心道这般也好,可以借用这花山县的力量。于是,就拉起了锦衣亲军的虎皮。 第八十九章 直接擒杀 这一路走来,锦衣亲军的名号极其的好用! 然而,他这话一出口,就见那些城门边的小卒们个个脸上变sè。就有一个十仈jiǔ岁的乡丁破口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大老爷来见你们!” 徐世杰听了也是怒火暗生,这般小卒子他一巴掌就打死了,入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对着他叫嚣。左散人拉了拉的衣角,示意道:“任务要紧,先不慌和这些小人计较!” 那小卒听了顿时大怒:“你他娘的说谁是小人了……,兄弟们这些家伙辱骂县尊大老爷,把他们抓起来!” 门口的五六个乡丁顿时大喝一声,举着长枪围了过来。这般连左散人都是作sè,心里暗骂找死!这些普通的兵丁,在他们看起来,也就是随意都能解决。 左散人觉得还是任务要紧,强把一口怒气压下胸口。这里还想借着花山县本地的力量,查出今世大尊的所说的神灵,也不好放手把这些小人物都给杀了。他冷笑一声,亮出了锦衣亲军的令牌来:“把你们的县令给我叫出来!” 锦衣亲军是天子亲卫,又干着些给天子做耳目的勾当。不论谁人见了,都要惧怕三分。很多地方县令见了这令牌都很是巴结! 可惜,这些泥腿子出身的乡丁哪里知道锦衣亲军是什么东西了。天高皇帝远的,只知道这里是县尊大老爷最大,听了左散人的呼喝,个个都是心头火起,何况还有县衙里的李班头交待了。这时候就发声喝:“快快束手就擒,要不然把你们全都当成山贼给杀了!” “放肆,”徐世杰原本就出身不错,官二代之家了,背后又有着极大的势力做依靠。除了上次在东郡,其他哪里受过这般鸟气,顿时动手就要杀人。 只是他还没动手,就角sè浑身汗毛紧锁,收举到一半,就僵在半空,动都不敢一动了。只见墙头上出现了几十个乡丁,手中都从中间握着一种只有寻常长枪一半长短的短枪,摆出了一付投掷的架势。徐世杰的功夫在高,再这几十根短枪的shè杀之下,不死也要重伤。 他只是稍稍一个犹豫,接着从门洞里冲出来了一群乡丁,动作整齐,一排排立着了,也都是一付要投掷短枪的架势。 一个高瘦的背剑年轻人从城门之中走了出来,左散人本来还要使出秘法博他一搏,但是看到这人出来,顿时死心。这个高瘦之人,浑身剑气盎然,作为散修之中的剑修,左散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人比他的修为高明许多。 “你就是徐世杰?”秦风冷冷的问道。既然傅说请他帮忙,自然要帮了。 徐世杰一听叫出他的名字,心中顿时叫糟,这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的缺点就是想的多,尤其是没有线索的时候,想的更是太多。他根本不会想到傅说会几千里的跑到这个蛮荒之地来做官,一直以为傅说会跟着他叔叔兵部尚书傅天仇在京城享福。 他这时候想到的是,今世大尊要他们来对付一个什么神灵,说的是一个刚刚成为红章的不入流小神。只是这时候,他却由秦风这个陌生的高手开始想到,今世大尊让他们来消灭的神,自然是今世大尊的敌人。今世大尊对这个敌人语焉不详,可又偏偏这般紧张,能让今世大尊紧张的岂会是一般的小脚sè?莫非那个神灵根本也是今世大尊这个级数的大神,法力通天,能算出他们过来? 人一想歪,就会越想越歪。徐世杰这般自己吓自己,背上就出了一层冷汗,心中忐忑之极。 左散人却没有徐世杰这般多的“九转大肠”,直截了当的问:“阁下却是何人?” 左散人如今再不是那种黑袍道士打扮,傅说也不认识。他一说话,原本身上的那种剑修的味道,就怎么也遮掩不住了。 秦风只是看了一眼,就赞道:“不错,修为还算不错。看你五脏之中,肺气独强,练的应该是庚金剑气吧?” 左散人心中大凛,他师门修炼的可不是这门剑气,而上次今世大尊赐下了他一块庚金剑胎,他涵养在肺中。导致五气失衡,肺气大盛,想不到却被这人一眼都给看出来了。 “怎么样,你们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来动手!”秦风慢条斯理的道。他对于锦衣亲军这种朝廷爪牙也没有什么好感。 “休想……”左散人爆喝一声,口鼻之中忽然喷出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极其迅捷,眼看就要偷袭成功。却见一把长剑,神乎其技的一般的横在了白光之前。 叮的一声巨响,覆雨剑发出了一声悲鸣,原本青白sè的剑光顿时收缩。不过那道白光也掉落在地,却是一道金白光芒。这道光芒闪耀不休,让人以为这东西没有实体,而根本就是一团光,一团锋利刺眼的白光。 “庚金?好东西。”傅说一下子就认出了来历。 这些乡丁反应也是不错,看到秦风受袭,不待发令,几十杆短枪就shè了出去。左散人早有准备,口中喷出庚金,人就一踩马背,冲天飞起。徐世杰反应稍慢,心中叫苦,人就缩成一团,躲在马背之后。 短枪被人全力投掷出去,这威力绝对不是弓箭可以比拟。血肉之躯的马儿根部起不到多少防御之力,就被短枪给穿透了。带着马儿鲜血的枪尖破开马腹,借着这么一点机会,徐世杰身上就多出了一层波光。力道极大的短枪shè在波光之上,撞起了一层层的涟漪,生生的挡住了七八杆短枪的撞击才破碎开来。 若是这般徐世杰还能逃得一命,只是乡丁们投掷出去的短枪远远不是这七八杆,就算有一半是shè向左散人的,徐世杰这厮也是分到了十几杆短枪。他的身法诡异的扭动着,做出许多常人想象不出的动作,简直好像身上没有骨头一样,有效的躲过了大部分的短枪,但是还是中了一枪。 第九十章 庚金剑气 这一枪从他的左肩胛穿过,势能丧失,停留在肩上。徐世杰尖叫着,眼看稍远一点的城墙上的乡丁们也要投掷出手中的短枪,顿时的尖叫起来:“不要杀我……” 左散人因着本来就有准备,冲天而起,恰好躲过了那一轮枪雨。在空中稍微一顿,这却是一口真元将尽,待得换气之后,就要从空中人剑合一的shè落下来,扑入乡丁之中展开屠杀。只是他这定了一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把长剑就在这旧力已消,新力未生之极,划过的他的眼帘。 “噗……”的一声,长剑轻轻的划过脖颈,一颗大好头颅就带着漫天血雨接着往高空飞去。 秦风一甩大袖,将左散人的尸身和那喷出的颈血一起远远的拂开。刚才差点被人偷袭,让他的心中怒火狂燃。却在这时,左散人的尸身之中冲出一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的往天边飞去。 “是,yīn神”秦风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心中更加恼火,暗自后悔自己怒火烧昏头脑,连这么基础的常识都给搞忘了。只是这yīn神遁出速度极快,又不惧罡风,又不惧白rì的赤阳,肯定是被什么法宝护住了。这时候在想追击,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眼光一转,就要击杀左散人的同伙来出气,却见到那没骨气的家伙已经乖乖的投降,举起手来,任乡丁们用麻绳把他捆成了一个粽子。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冷冷的喝了一声:“无胆匪类” 傅说施施然的走到了徐世杰身边,含笑道:“徐兄,好久不见了” “怎么是你‘徐世杰的表情有如见鬼一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傅说。 “区区在下正是花山县的权知县令”傅说显得风轻云淡。 徐世杰露出忿恨不平的神sè,遥想不久之前,傅说也还只是一个穷措大,书呆子。在东郡那些的年轻学子之中,只是一个被人奚落的对象。然而就是这家伙,一朝走了狗屎运。有了一个同族的叔父成了二品大员,兵部尚书,就咸鱼翻了身。不仅跟着去了京师前程远大,而且上次回到花山县更是河伯一伙,坏了他们父子的好事。这时候,更是一付胜利者的模样。俯视着他这个阶下囚,这让徐世杰的心里格外的不平愤恨,连尚算英俊的脸都变扭曲了起来。 “哼哼……,是你”徐世杰咬牙切齿的道:“是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傅说一愣。原本徐世杰这厮胆小怕死,已经主动的投降了,没想到这下子又有了这般大的变化。嫉妒的力量远远比人想象之中的要大的多 就在傅说这一愣之间,徐世杰的已经开始念着:“吾主今世大尊大能……” 傅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徐世杰要干什么,但是眼前的情形分明不对。这世界奇功异法层出不穷,傅说不敢稍有大意,覆雨剑一弹而出。可是这已经晚了一步。 徐世杰的身上忽然多了一股无边的大力灌注。脸sè也开始变的狰狞起来,就好像一下子注shè了过量的兴奋剂一般,浑身一震,捆着的麻绳全部震断。吹毛断发的覆雨剑居然被徐世杰用一只胳臂给挡住了,覆雨剑之中蕴含的剑气同时爆发,把徐世杰的整条右臂给震的炸将开来。血肉飞溅。 只是徐世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变得更加兴奋。一张大口撕裂了脸颊上的肌腱,无限的张大。血淋淋的向傅说面门咬来。 傅说冷哼一声,虽惊不乱。他原本在另一个世界就jīng通武术技击,曲腿一顶,正是徐世杰的小腹之上。这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下,早就倒地卷着身子口吐白沫了。但是顶在徐世杰身上,却像是顶在木头之上,毫无一点反应。 傅说早有预料,攻势不停,弃剑化肘,狠狠撞在徐世杰的脖子上,一点白金sè的光芒飞入了徐世杰的口中,然后向上一托,将他的血盆大口狠狠的合住。 原本着,变得无限疯狂,不畏生死痛疼的徐世杰惨叫一声,整个头颅都炸了开来,血浆之中,一点明晃晃的白金sè光芒不沾半点的血污的飞了出来。 傅说早在把那一点庚金塞入徐世杰口中的时候,就料想到了会有什么后果。身形暴退,躲过了那爆炸开来的血污,覆雨剑轻轻一托,却是接住了那点庚金。 庚金乃是五金之jīng,就像葵水是水之jīng华,一滴可以化为河湖。这庚金却是从各种金属之中提炼而出,宝贵非常,莫看只有这么小的一点庚金,却是要不知多少万斤的各sè金属之中才能提炼出来。是炼飞剑的基本材料之一 傅说得了这点庚金也是欢喜,一时大意了。却没有想到,徐世杰这时候连头颅都已经爆炸开来,然而尸身却是豪不受影响,接着向傅说扑来。 这时候,一团火符破开而来,正轰在徐世杰的无头尸体上,轰隆一声将他炸成了一团粉碎。 傅说心有余悸,却看见秦风酷酷的道:“这是燃魂炼魄之法,却是用秘术燃烧神魂,换来无穷的力量。只要神魂没有燃烧完,这人就还会攻击。也不知道这人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了,这样都要和你同归于尽” 傅说暗叫了一声惭愧,谢过了秦风的救命之恩。这世界奇功异法太多,就算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这是庚金……”秦风认出了傅说剑上的那团白金sè的光芒。 傅说洒然一笑:“秦兄若是想要的话,只管拿去” 秦风摇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傅兄也是练剑之人,应该也用得着这个。庚金虽然贵重,但是我昆仑派还是有的” 傅说耸耸肩,把庚金收了。庚金锋利无比,一般东西根本不能收入,傅说现在是炼jīng化气,结疑丹。可不能把这块庚金收入肺中了,这会导致五气失衡,肺气独盛。便让人回县衙之中,把松娘的首饰盒取来,那是一个青玉盒子,正好拿来装了。 第九十一章 割据自守 秦风就道:“如今我丹已经练成了,再无所留念。在下可就要告辞了” 傅说知道挽留不住,只好叫人找来胡可之,三人大醉一场,尽欢而散。 酒酣耳热,秦风道:“我这要游历中原,然后从回到昆仑山。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傅说大笑道:“何须如此,我估计在这花山县也呆不了多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离开花山县,游历天下,少不得去那昆仑山去做客。到时候,秦兄莫要舍不得美酒才是” 秦风露出一丝笑意来:“你请我喝的是花山县这里自酿的美酒,到了昆仑山,我请你喝波斯的葡萄酒” 花山县本地粮食有多的,自然本地有许多人家酿酒,只是工艺水平太差,酿出的都是黄酒之类,而且口感也不太好。傅说来之后,就找了匠人,改进工艺,酿出了白酒来。南疆这里cháo湿,这白酒却是颇受欢迎。 酒欢尽散,看着秦风仗歌而去。胡可之却有些不安了,问道:“大人也要离开花山么” 傅说微微一笑:“是要把家人接来花山县……” 胡可之松了口气道:“这般还好,我还以为大人想要升官到别处,毕竟这花山县僻处南疆,只是荒蛮之地,比不得中原内地的繁华。” 傅说摇头道:“我是修炼之人,做着官也不过是为了借助官气,突破境界而已。贪念高官权势又有何用” 这般事情傅说一直没有和人说过,但是相处这么久了。胡可之又不是傻子,猜也能猜到一二。他是异类化形,又读了许多书,人有些迂腐,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却常常有着一种身份错位的烦恼。其实不只是他,天下间大多数向往人间繁华的妖类都有这种烦恼,只有在傅说手下。在这花山县,他才能融入这人间之中,而且还能尽展所长。 这般rì子。虽然傅说把大部分的公务都推给了他处理,让他忙的要死。却是他一生之中,最为充实快乐的rì子。他确实很想傅说一辈子都留在花山县做县令,一直虽然看出了一宣水的作为。但是一直都装作没看到。 傅说大笑道:“放心吧,天下就要大乱。我要把全族都搬迁到这花山县来,你不用担心我会弃此地而去” 胡可之这才把心放下来,却道:“大人非是百里之才,把这蛮夷之地的花山县都建的如此之好说不定也能效法越陀……” 越陀是古代割据南越之地的一位诸侯。当年也是天下大乱之际。身为当时朝廷郡守的越陀,乘势割据一方,堵塞道路,建立国家。虽然已经改朝换代几次了,但是越陀国仍旧还在,中土朝廷也不能收服 傅说摆摆手道:“这些东西想他无益,就不要说了” 胡可之却道:“大人,南疆之地有城池三十多。但是现在都被朝廷放弃的居多。足足有十余个城池之中没有人管。其他地方势力也是极弱。最重要的是南疆之地,朝廷没有一兵一卒。只要大人能收服那些鬼僚人,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取这些南疆诸城。到时候,等待天下大乱,进可以北上中原,饮马江河。夺取天下。退可以堵塞花渠水道,立坚城险关。保境安民,割据一方……” 傅说啼笑皆非道:“我们花山县人口万余。乡丁五百,你就做着逐鹿天下的美梦了。” 他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在感叹胡可之眼光非凡,他所说的不是不能办到。南疆三十余城,大部分是在花山县跟往南方去的所在,也远比花山县这里富裕繁华的多。那些地方还有着朝廷的官员控制着。 但是花山县和更往西的十几个城池,那都和花山县这里差不多,有些地方还远不如花山县。只要能收服鬼僚人,编组成军,未必不能夺取南疆。只是这种事情,傅说却并不感兴趣。不是每一个人穿越异世,就是为争霸天下来的。 被连续几个月的雨季洗了,这南疆的夜空就显得格外的明亮。空中星辰密密麻麻的,傅说却认不出几个来。两个世界,虽然文明近似,但毕竟还有许多不同,便是这星相更是差的太远。 毕竟,以前世界的星辰,都是物质化的星体,那些行星恒星之类。这个世界的星辰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是傅说知道,有很多都是天上诸神的光辉。 甚至傅说的本命星辰也是这抬头的一望的夜空之中,其实不仅是傅说,这世界的无尽众生,都有着对应的星辰存在。这个世界称为命星 每一刻都有着无数的在这个世界生老病死,所以抬头看到,无数的流星坠落。只是因为普通凡人的命星太弱,就算是陨落之际划过天幕,也闪不出太大的光亮。几乎悄无声息 星辰的轨道和命运的轨迹所互相影响,大多数的人只能按部就班的过完平庸劳碌的一生 就如同傅说在没有穿越的时候,所看到的故事。一个记者问一个牧羊的小孩,你放羊是为了什么放羊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娶媳妇,娶媳妇还是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是为了接着放羊。 当时傅说看完这个故事,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闹闹的给抓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有幸穿越到这个道法现世的世界,能够有机会得证道果,长生不死,乃至永恒不朽。这种机会岂能放过而把生命空掷于那所谓的王图霸业 滚滚长江东逝水,斜阳天外秋山暮。前世记得吕祖有诗云:“今rì再临黄鹤楼,故人多半丧荒丘”在这永恒的时间面前,一切尘世功业,转眼成空。 慢慢的呼吸吐纳着,白rì的事情渐渐如同清风一般的抛到脑后。天相诡谲多变,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动,就如同那命运一般。上次在京师窥见天相只是一场意外,大概是劫运初开,天象变动,才让人得以窥见一丝。而后,又把大门牢牢的锁住了。 第九十二章 本命元辰 而修道者,却就就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傅说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本命星辰的所在,这是近些rì子修炼雷法的所得到的一丝意外收获。 神霄派雷法,要寻出本命元辰所在,卯为太阳,酉为太yīn,辰为天罡。卯上为太阳,酉上为太yīn,卯酉相冲,所以rì月分天地之昼夜;辰上为天罡,戎上为河魁,辰其相冲,所以水火分天地之yīn阳。天罡属火,所指之方,为雷门,河魁属水,对冲之方,为雨户,又为地户。取天罡正气,同时又要有将神随身,乃得至妙 又有说人为万物之灵,亦有变化,暗合于辰,人之本命生辰,号称本命元辰 所谓的本命元辰,暗合的就是人之命运。人之命运又由天象星辰来主宰,因此天上之本命星辰,亦是本命元辰 便是寻得本命元辰之际,傅说隐隐的感觉到了本命星辰的所在。那是一颗隐隐发着赤sè的星辰,在这世界的天幕之上的无数的颗星辰之中,丝毫也不起眼。无数有着比他的本命星辰更要耀眼夺目的明亮星辰在夜空之中,褶褶生辉。 饶是如此,自傅说能感觉到本命元辰之后,仍旧能隐隐借到一股无边大力的支持。只是这种力量,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罢了。 天罡指处有雷霆,便向其中役六丁。若解个中些子诀,信知造化掌中生。这便是外天罡的力量。 但是相应的还要寻出人体之中,内部的天罡穴窍,才能和外界的本命星辰一呼一应,内外天罡相合,借得无比大力。 眉心命门、丹田为天罡。眉心此为基础,但又融贯道法始终。左眼为rì,右眼为月,rì月相交于眉心成一圆象。此眉心之圆象,便为天罡。吸取天罡正气之时,算取天罡方位。分清向背,双手掐诀,口诵密咒。以眉心之内天罡对宇宙之外天罡,以内天罡吸取外天罡之威德正气灌注自身血脉之中,行之即久,则人身内气与天罡正气合而为一。则自有天罡正气护体,百邪不侵,称之为天罡罩,内可护自身,外可避百邪。 神霄派是符咒派。是属于道教门派。这点和丹道派却大不相同。符咒派是要存思请神,诡神灵。和这个世界的道宫有些大同小异,因此这个世界也有着雷法。 但是丹道却绝然不一样,绝对的不借助神灵的力量,而是凭着自身的修行。修炼的时候,讲究一切神佛都是障碍是魔劫,要斩杀干净。走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路子,因此有着丹道。道教才被许多人称之为最不像宗教的宗教。 甚至发展到近代之后。有很多宗师级的人物,要把丹道从道门之中划分出来,成为一门**的学问,叫做仙学 而这个世界神道为尊,丹道没有一些影子,或者只有一些最粗浅的内容。面对着神道的打压。丹道一直没有机会发展起来。硬生生的逼着向外道斗法的路子发展,甚至很多法术还要借助道具来施展。 说起来符咒派之中。也借签了太多丹道门派的内容,尤其是被称为后天符箓的。这都是因为以前的世界。道法不显圣,诸神隐迹,才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的。也因此傅说才能改良修炼神霄雷法。 这一夜就在修炼之中过去,一直到天幕之上的群星隐没,东方渐白,这才收功起来。再练下去,那可就是太阳星君在外,流火肆掠一切的时候了。 傅说满意的收功,感觉这自己的进境不错。能感觉到本命元辰的加持,就连周天采药的速度的都加快了许多。 松娘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若是以医生的角度来看,生理上的一切指标都是正常。但是却对外界的刺激,再无反应,是彻彻底底的植物人了又有谁知道,这却是松娘又开始一天的上班生涯,yīn神乘着夜幕的最后一丝黑暗,到了大花山山神庙去了。 傅说今天收功的有些晚,却都没有等到松娘出门道别,只是一切洗漱之物都已经细心的帮着傅说准备好了。盆子里的热水被施了一个小法术,一直保持着温度,恰是傅说最为习惯的温度。 用着热毛巾擦了一把脸,就觉得皮肤的毛孔都已经开了,舒服以极。自己用各种药草石粉青盐之类,配出来的牙粉,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爽口,但是另有一番味道,效力也要强的太多。 有时候,傅说想着如果真有穿越者回到古代,想靠着制作牙刷牙膏香水这些,赚取第一桶金的话,那么可以洗洗睡了。 就算是以前的世界,早在宋代也都造出了刷牙子,还有着用药物配成的牙粉。什么柳枝盐巴之类,真的只是给穷措大用的。而且,稍有底蕴的富户豪族,族内用着的这些东西,都是自家流传下来的方子,不知道要比市面上的高明多少倍 洗漱完毕,天sè也才刚刚亮起,简单却又营养丰富的早餐就在等着傅说。怕傅说每rì都是大肉吃着,胃口犯腻,所以很多时候松娘都要挖空心思,给傅说准备着一些清淡爽口,但是又要提供足够营养能量的食物。这些事情要占据着松娘的大部分jīng力 就当傅说以为这一天是很平常的一天的时候,中午时分,大花鬼僚就派人过来求见了。 “大人,十万大山里的十几家寨子已经结盟,要来攻打我们。麻南寨老要我来提醒大人一声” 合作这么久,大花鬼僚终于弄清楚了,朝廷不是傅说的名字。大人也不是,大人就是大花鬼僚寨子里面的寨老。终于把这个听起来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给改了过去。 麻都上次被蛊虫咬了,在神光的照耀下神迹一般的痊愈。但是在后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衰老的太快,就把寨老的位置的让给了麻南。 鬼僚人不清楚,但是傅说却很清楚的知道。神光只是刺激着人身体自身的生命力来治愈伤势,伤的越重,消耗的生命力越多,麻都算是彻底的废了。 “这些鬼僚人还不死心吗”傅说有些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