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第一章 第一章 「大姑娘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呀……」 那凄凉的哀嚎声近在面前,周小珊表示压力很大。 端坐于太师椅上的周小珊――「小三」,啃!这什幺名字?! 张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乖乖走斑马线就该给个好市民奖状才对,谁知道,一台转弯的大卡车撞过来,张云就这幺撞死了不说,还一张眼就被迫坐到这椅上,看着面前这眼泪鼻涕,一张脸还皱得像橘子皮的老人家哭嚎日子过不下去,她其实很想回他一句「那就去――」 算了,别这幺没口德,估计她就是太没口德了才会被撞来这个古代来,话说,她看的穿越古言也挺多的,但怎幺也没看过你一个男管家跑来她一个丫头面前哭才是,这叫什幺事儿? 「大姑娘啊,老爷又準备要纳妾了呀,可咱们家里真的只剩一缸米了,还有几百人要养呀,就算老奴省下老奴的一口饭也不够其他人活呀,大姑娘,求求您了,求求您劝劝老爷吧!」 笑话,她娘还没死呢,叫她一个做女儿的劝自个儿的爹不纳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阻止不了的呀,怎幺会这幺天真叫她去劝她爹呢? 面前的哭声还在一声比一声高,吵得张云――不,她该改叫周、小、珊了,说不定她以后还真机会做了个「小三」,所以她不认也得认,谁叫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周小珊听得心理活动很活泼,面色上却隐有面瘫的状况,况且,她本来就是最爱跷脚的宅女,现在却坐得背脊挺直――据说曾经被哪位宫里嬷嬷教导过――只因这屋里可不止一位跪地哭嚎的老人,还有一位比她更面瘫的大丫头在一旁候着,要真把脚跷起来也有点困难,因为…… 「奼紫,妳说姑娘我今年贵庚?」声音微微上扬,因为面前的老管家的音量愈来愈高了。 「回姑娘的话,您今年正好满十四岁。」 伴随这话一出,外头又突然冒了句连串的「大姑娘不好了!大姑娘不好了!」 周小珊一时之间心里头只想骂爹――为什幺不是骂娘?因为原主留下的记忆告诉她,她爹是个大人渣,又因为闯麻烦还要女眷擦屁股的竟是这位一家之主后,周小珊想骂人时只能骂爹了。 哎,话题跑远了,她其实是想回一句「妳家姑娘我好的很!」 周小珊的心理活动还没停下,就见一个髮髻有点乱、碎髮都跑到脸上的疯丫头闯进来喘道:「大姑娘,不好了,夫人上吊了!」 「妳说什幺?!」 这不是周小珊喊的,这是刚才还疑似哭丧的老管家喊的,不止喊了还一蹦数高度再用刁钻转身之姿冲了出去,看得周小珊再怎幺面瘫也是微微地「挑眉」。 老管家冲出去,门口跑来报信的丫头还在喘气,周小珊还端坐于椅上时,一旁候着的奼紫道:「姑娘,咱们该去夫人屋里了。」 周小珊伸手揉揉脖颈,不发一语地起身,在踏出屋外时身上适时被繫上披风,正是那还在喘个不停的丫头,当然,人家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呼吸,就连那如同疯子的髮结也瞬间弄好了,惹得周小珊颇为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再逕自走出去。 她其实用不着讶异的,因为这位嫣红是奼紫的亲妹妹不说,这两位还是她的外祖父赏给她的高标丫鬟――会武、会医、会杀――当自个儿脑子里出现最后用意时不禁抖三抖,她一个住在内宅里的闺阁千金是要杀谁呀? 此时入秋,天气稍凉,呼吸微凉的空气有助于脑部思考,索性她脚下不停也不怕撞到什幺,反正奼紫几乎成了扶瞎子般在帮她走路,她就懒得去记路了,直到耳边又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声时,周小珊才回过神来停下脚步。 眼神一瞥,正站于院门口,头上匾额题了三个大字「蘅芜院」,看得周小珊一时抽动嘴角,如果她没记错,那是《拾遗记》中汉武帝与李夫人生离死别的悲剧故事――敢情她这位未谋面的正妻娘亲羡慕这种事? 青筋隐隐冒于额际,周小珊忽然觉得「什幺样的奴婢就有什幺的主子」这话太对了,看老管家那着急的冲出去,大概猜得出老管家隶属于她这位正妻娘亲,所以,她可不可以不进去? 「回姑娘的话,不可以。」 奼紫的突然应答让周小珊下意识又想揉眉。她怎幺又把自言自语的习惯用出来了,这是病,要治呀――这话还是与她同邻十年的好友感叹的话,从没想到自己也有用出来的一次。 周小珊心中感叹自己再也回不去现代的同时,逕自让奼紫扶着自个儿迈步进去,要不是她思绪跑得太远,肯定能注意那些守在院内的下人们皆错愕地望着大姑娘。 没听说她们这位大姑娘出了什幺事,怎幺需要奼紫如此扶着? 周小珊等丫头掀帘,还没看清楚里头什幺样,就先听见那如出一辙的哭嚎声,一时间又伸手揉揉自个儿脖颈,心中忽然想:她下次还是别在头上插太多簪子的好,真够重的。 紧紧心神迈步进去,越过八屏富贵满园的黑檀白玉屏风后,她终于明白这座院子为何取了个那样的名,只因那坐于榻上哭得梨花带雨,一身正红装束显示正妻之姿的女子是如此地妖娆美豔,说这样一个女子是正妻都可能闪瞎旁人的眼睛,这幺个尤物是正妻,她那位大人渣爹还想纳妾搞女人,真是…… 心里叹息兼摇头,周小珊走至榻边坐下还没乔好位置,就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再来便是那美豔至极的妖娆之貌凑至她面前哭喊―― 「珊儿,娘不要活了,妳爹又要纳妾了,娘这日子活不下去了……」 这话挺耳熟的,不愧是有什幺样的奴婢就有什幺样的主子。 周小珊伸手取过她娘亲撺在手里的帕子轻柔地抚去眼泪,幸亏娘亲只有眼泪没鼻涕,她还能忍受的。 手势轻柔抚拭去泪水的同时,周小珊张嘴便道:「娘亲长得天香国色人比花娇,父亲既然有眼无珠还兼脑门被夹过,那娘亲可别在乎如此男子伤自个儿的心,女儿给娘出个主意,父亲要纳妾不要紧,娘亲自个儿招几个俊秀的小鲜肉进府陪陪娘亲打发时间,要是父亲真是铁了心要纳外头的狐媚子,娘亲就把这府里分成楚河汉界,从此父亲与他的妾一块儿住,那边的钱也由父亲自个儿出自个儿养自个儿,咱们就等着父亲哭着求着忏悔着回到娘身边,到时那几个玩意儿还不是娘说了算?」 一句话说下来还不带喘气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听得那哭的人都不哭了,忧愁的人也不忧愁了,整个室内顿时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清楚楚,直到那位正妻娘亲忍不住追问:「什幺叫小鲜肉?」 趁众人愣神之际,周小珊已经喝完奼紫送上的一杯茶盏,所以此时听了娘亲的话便顺口一回:「小鲜肉就是指那些年纪不大的少年们,像娘亲那些个姪子不都长得挺养眼的吗?亲戚间走动也是常有的事,找个机会让表哥们来府里喝茶打发时间,看多了那群小鲜肉,娘亲也不用在乎父亲要纳什幺鬼了。」 正妻娘亲讷讷地张口结舌地看了看处变不惊还很正经的女儿,然候再很是犹豫地看向底下还跪地的老管家问道:「萧荣,珊儿这是叫我养面首的意思吗?」 「噗」的一声响,附带一道色泽不浅的水柱从周小珊嘴里喷出去,幸亏她前头可没跪着什幺人,倒是一旁的奼紫立即很有眼力劲地拿走自家姑娘手中的茶盏,深怕姑娘一个不注意给砸了。 周小珊的举动让一旁的娘亲吓了一跳,伸手就是轻拍女儿的背部,然候再次瞧见女儿用那正经的神情对自己道:「娘亲,女儿的意思是,时不时招来那几个长得比父亲好看又俊秀年轻的表哥过府,最好趁父亲也在府里的时候,让父亲自己明白他自个儿长什幺德性又是什幺身份,而不是花钱养什幺面首,如果娘亲不愿意这幺做,女儿还有一招,就是把钱省下来给女儿做嫁妆,等女儿嫁出去了,娘亲想要和离都不要紧,反正有父亲没父亲都没差,况且,有父亲还要养他的女人,这生活太……憋屈了。」〝他x的〞三个字的国骂适时吞回肚里,她还不至于要挑战自家亲娘的容忍底线。 周夫人这时当真回过神来了,明白女儿给了自己如此令她想笑的点子后,欣慰地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后脑勺道:「珊儿,妳放心,妳今年就要及笄了,娘亲老早就替妳存了嫁妆。至于和妳爹和离什幺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说妳还有个大哥,就说娘亲待在这儿可舒服得紧。」 周夫人起身时挥挥手,让还跪在地下的老管家和一屋子下人都出去,牵着女儿的小手一同坐到床铺上,随手拿了个梨花木雕花的盒子打开,一见到那金灿灿会闪瞎自个儿眼珠的簪子,周小珊顿时又有摸后颈的冲动,她手还没摸去就听她娘笑着道:「珊儿,妳瞧瞧,这是娘替妳打的簪子,妳就要及笄了,及笄后,需要很多的漂亮簪子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娘亲带妳出门赴约时才会让那些夫人知道妳是娘的心肝宝贝,对妳有意思的呢,可要惦惦自个儿有没有比娘还富有。」 听听这疑似暴发户的调调,要不是她的记忆里告诉自己,这位正妻娘亲可是荣国公府嫡次女,她真会以为自己是穿来个商贾之家。 荣国公育有三子两女,长女目前贵为宫中贵妃,长子为吏部尚书,二子为户部侍郎,三子为镇国大将军――身为这幺显赫家庭里最被疼爱的幺女,低嫁给定远侯就注定这侯府里没人能大过于她,更甚者,这侯府连个长辈都没有,怪不得娘亲敢说出叫别人家的婆婆惦惦自个儿的份量。 周夫人见女儿没有多大欢喜又想起女儿适才提起嫁人的事,忍不住开口问:「珊儿,刚刚听妳提到嫁人的事,难道珊儿心中已有人选了?」 周小珊的回神被亲娘给抓回时摇头,「没有人选倒有条件。」 周夫人很是诧异地瞪大眼道:「是什幺?」 「嗯,自然是进宫做妾。」 要不是周小珊说得太过笃定异常,周夫人当真会以为女儿是在说笑话。 顿时,脸上的笑脸僵在面上,随后才缓缓启口:「珊儿,妳姨母是宫中贵妃。」 言下之意,妳一个姪女要和姨母抢男人叫什幺事儿? 周小珊既然接收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一併接收了记忆,她当然知道当朝受宠的贵妃娘娘是自己姨母,她之所以这幺说是为了底下的铺陈―― 「喔,瞧瞧我这个脑子竟然忘了,不要紧,娘亲,女儿还有另一种条件可以说,那就是,当继室。」 「继……继室?」这下子,周夫人当真嘴角抽动不已几乎呈现中风之姿。 说得很认真的周小珊完全没注意自家娘亲的异常,她扳着手指从容不迫娓娓道来。 「是呀,最好此人已过三十而立,身有成年的儿子,官居一、二品,当然,要不幸有女儿也不要紧,但女儿最好已经大到出嫁了,我是不想帮他女儿找夫婿的,喔对了,万一真有婆婆这号人物呢,最好此婆婆是不爱掌权管事的,然候此男要有几个妾室、通房,这样才热闹。」 「热、热闹?」周夫人已经回过神来,但再次被女儿的条件给砸得眼冒金星。 「是呀,我呢,可不打算帮那人生孩子,反正他自己已有儿子传宗接代了,要是他于房事上很是风流又要折腾的人话,就去找他那群女人可别来找我,然候――」 「等等,等等,」周夫人伸手打断女儿的然候反问:「妳不帮他生孩子还不跟他房事的话,他娶妳干什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章 第二章 「呃……」这下换周小珊不知该说什幺好,这样一讲好像也对耶……等等,「不对,娘亲,这里男人不都奉行一个守则吗?」 周夫人忍不住挑眉,「什幺守则?」 「我之前总听到做娘的对儿子说,儿子呀,你娶这个姑娘回家当正妻,这样你的官途也会有丈人帮忙,然候呢,你再纳你喜欢的姑娘进门。」 周小珊说完,一时屋内又寂静起来,就连周夫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两人大眼对小眼地瞪完后,周夫人忍不住叹息起来,伸手轻拍女儿的手背道:「唉,娘的珊儿真是太明白这个守则了,好了,娘知道了,只不过,珊儿选的这个年纪实在――」 周小珊着急握住周夫人的手轻声道:「娘,女儿和父亲一天见不到一面几天说不到一句话,娘,女儿想要找一个愿意把女儿当女儿疼惜的丈夫,好不好?」 周夫人一听,眼眶顿时红了起来,那酸楚的疼惜几乎要化成泪水逸出,幸好她先低下头点头拍拍女儿的手,「好,好,娘亲定会找一个能如此的男子给珊儿做相公的。好了,那盒簪子收起来吧,娘亲有些累了喔。」 周小珊赶紧起身扶着周夫人躺上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娘先休息,晚些时候,女儿再来陪娘亲吃晚膳。」 周夫人朝女儿点点头,再亲眼见女儿离开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乾乾净净。 「秋月。」 伴随这一声喊,从角落的暗门里走出一名妇人,低垂着脑袋躬身无声地走至床边,「夫人。」 「去查查,是谁在珊儿灌输这样的想法。」 「是。」 秋月又从暗门离开,当屋内只剩周夫人一人时,周夫人缓缓闭上眼。 周夫人做这些事情时,早已走至外院的周小珊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一脚踏出院门口,脚都还没踩到地上就听见右侧方传来一句「见过姊姊」,顿时让她一只脚就这幺突兀地停在半空中,要不是奼紫托着她的身子,恐怕平衡感不大好的周小珊,这会儿大概已经踉跄了。 周小珊彷若无事般放下她那只脚,再转过头看到一颗插着碧玉簪的脑袋,顿时,还没瞧见来人长相便已经晓得此人是谁了。 她那位大人渣爹是定远侯,姓周名俊文,好嘛,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长得好看又好文词的,这类风流才子自然要配佳人才行,她娘周夫人由于身份高于大人渣,所以在大人渣眼里,她娘就是个会把他吃吞入腹的妖女,而他的佳人自然是小家碧玉的良家子才行,所以,王姨娘就这幺产生了。 王姨娘是定远侯庄子上的女子,一个乡下女子上赶着伺候来庄子休息的主子,这就是「小家碧玉」的基本配备了,谁叫那庄子除了老头和老妇,长得能见人的就只剩王姨娘――据说原先长得能见人的都被不知名原因弄得不能出来见人――瞧瞧,这才是「小三」的战斗力呀! 而这位装作柔弱弱的妹妹周芙,就是王姨娘的唯一女儿了,也是原主之前一直被她挑拨离间,导致大人渣爹很是不待见原主的原因。 周小珊神游太虚回神之际,这才发现那还在福礼状态的周芙已经摇晃起来,她才故作惊讶道:「哎呀,妹妹怎幺还在蹲着呢?什幺时候妹妹也有在姊姊面前这幺乖的一天了,平常不是懒得见礼就是只会在父亲面挑拨离间吗?现在装得这幺像是给谁看呢?」边说还边瞧左右两侧然候又道:「唉,可惜妳爹没走来瞧瞧,真是白费妳作这功夫了。」 周芙惊觉不可思议抬头,只可惜说话的人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是逕自伸出衣袖挥挥不存在的灰尘又道:「快起来吧,等会儿妳那瘦弱的身子晕倒了,我可禁不起妳的挑拨离间,不过……」斜眼睇了一眼,见周芙的丫鬟将周芙扶好后又道:「妳如果拚着掉一条命的后果要拉我下马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妳这个机会,毕竟,我以前真是要感谢妳对我的〝照顾〞了。」 那意有所指的「照顾」两字,听得周芙忍不住轻颤,低垂着脑袋硬是不敢抬起半分,深怕自己眼中的恨意太明显,被眼前不知为何变个人的周小珊察觉。 「走吧。」周小珊也没打算在自家亲娘院前做什幺,反正她只是先打个招呼让周芙知晓她换个人了。 走过小桥离了些距离后,周小珊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这蓝灿灿地天,明明秋天是她以前最爱的天气,可此时她却觉心中冷得发慌,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龟缩在家,还必须待在内宅里斗庶妹斗姨娘斗大小渣,唉,她才想喊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呀」。 周小珊悲秋伤春完后又继续迈步回院子去,这时间,候在身旁的奼紫都没多说一句话,要不是她想转弯又被掰直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身后还守着个婢女,一时间,她忽然有了聊天的兴趣。 「奼紫,妳不觉得我变了吗?」刚才实在太紧凑了,她还没回过神就被扶着坐在椅上听萧管家哭嚎,所以她现在实在好奇这个没啥表情的婢女的想法。 奼紫目不斜视,听了自家姑娘的话也没多大表情道:「姑娘不管变怎样都是奼紫的姑娘。」 妈呀,这种话不是应该出现女主毁容,然候男主深情给誓言时才有的话吗? 周小珊觉得心里寒了寒,还没等她想好要怎幺接下去时,她忽然瞄见那题字的大匾额――「孤芳院」。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曾经在查字典时见过的一段譬喻唐˙韩愈˙孟生诗:「异质忌处群,孤芳难寄林。」……… 周小珊皱皱眉头终于忍不住问:「这谁题的字?」 奼紫倒是错愕闪过眼睫后才答:「姑娘,这是您在十三岁时亲自改的名字。」 贬巴下眼睛后,周小珊又问:「我十三岁时发生什幺事?」 刚迎出来的嫣红因为周小珊这话顿住脚步,一脸很怪异地瞧了瞧自家主子,再一副不解的神情询问自家亲姊,当她两方都得不到答案时才道:「姑娘,您十三岁时在老爷的寿宴上被二小姐欺负,当时您跑来东边竹园时,隔壁家的大公子跑来找您时忽然说您了一句,说您要再不改改个性,恐怕会成为孤芳难寄林,然候姑娘当天就把匾额给改成孤芳院了。」 「隔壁家的大公子?」这谁呀,居然这幺给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下这幺大的预言,难不成他巴不得原主一辈子嫁不出去? 这话一问出口,奼紫嫣红两人都一脸怪异地望向自家姑娘异口同声道:「姑娘,那是您的青梅竹马邵大公子呀!」 卧槽――呸呸呸,骂什幺髒话呀?这是太震惊了,太震惊了,就说嘛,古代有三宝,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伪闺蜜!挺好的,她的菜是先上青梅竹马这一盘。 「我跟这位竹马公子……感情很好?」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情况下,跑来安慰她的不是伪闺蜜而是竹马公子,可见两人应该感情不错………吧? 周小珊边问边进院里,所以又没瞧见身后两姊妹挤眉弄眼似在交流什幺大事,不过对于主子的询问自然能流俐回答。 「姑娘和邵大公子的确感情很好,只是……」奼紫话说一半又停下,而一旁的嫣红边解周小珊的披风边接下去,「邵大公子再怎幺也是男子,平时都是与大公子一处的。」 周小珊点头,「嗯,这也是正常。好了,我再回去补个眠,没事就没叫我了。」古代人是那种鸡叫就起来不知干嘛的人种,对于她这种隔夜凌晨才睡,不到中午不起床的人来说,今天真是累死她了。 奼紫眼见自家姑娘连衣都不换就躺上去,心想:姑娘怕是真累极了,那就等会儿再叫姑娘起身吧。 只可惜,主僕两个都很有想法,偏偏现实太残酷了―― 「妹妹,妹妹!」 那破锣嗓子活像杀猪般惨叫,这下周小珊就算一秒睡着也会马上吓醒,就见她蹭的一下坐起来,奼紫还顿在预备放下帷幕的动作,那边房门就被打开,然候一阵风袭来,就见一个高壮的少年手里还揣条马鞭伸手就要抓过来―― 「你谁呀?」周小珊的危机意识很快窜出来,侧了一边躲开还不忘问这话。 也就这话令少年张口结舌瞪大眼珠望着床上的人儿,仔细打量对方老半天,就见对方也很顺势依在床柱边任自个儿打量后,少年才蓦然一笑,那一笑,唇红齿白就是他的代称,更别提此人还一身小麦肌,当真是位阳光少年呀。 周小珊的感叹还没完全褪下,就见那少年边笑边又伸手抓过来―― 「奼紫――」不爱和人太亲切的周小珊猛地拔高音一喊,就见原本还没动作的奼紫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对上少年的手腕,那速度,估计少年慢点儿就得断腕了。 少年吓了一大跳!哇哇大叫:「奼紫,小妹发神经妳也跟着发神经吗?」 奼紫手中的软剑依然挡在少年身前,言语严肃道:「对不住,大公子,奴婢只听姑娘一人的话。」 「喔,这样挺好的。」周小珊呼了一口气后又看向少年问:「你谁呀?」 少年一手指着自己的亲妹妹一边大口喘气压下大吼的瞬间,面皮几经扭曲后终于道:「小珊,我是妳大哥周耀宗。」 听听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活似受了多少委屈一样,不过,周小珊却不吃这一套,她仅仅扬下眉毛缓缓道:「喔,你说你是我大哥呀,那幺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被什幺打到脑子晕倒在地的呢?」就是这个小人渣,连自己的亲妹子都敢用这幺重的手劲,结果原主就这样被打死了,要不是她这个现代灵魂穿过来,估计这家人该办白事了――所以她才称呼这周家两男都是人渣,大的那个动不动要纳妾;小的这个动不动对女人动手脚,可不就是个渣嘛! 「啊……那个……呃这个……那嘛……」周耀宗吞吞口水一时脸色不大好看,不自觉地倒退还结巴严重,听得奼紫那眉头蹙得像座小山。 她一直以为大姑娘是被人下狠手,谁知竟是姑娘的亲大哥?! 周耀宗乾乾地不知该说什幺,瞥见一旁奼紫脸色很是不好,他觉得自己的脚都软了,奼紫是他外祖父送给小妹的,而且奼紫的杀人功夫可是外祖父身边第一护卫调教出来的,连他和奼紫对上都要逃的份,这时他人又在小妹屋里,想逃都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小妹不是一直都很容忍他这个大哥的吗,怎幺这次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这脑子现在都还隐隐作痛,也不知是哪里被〝打〞残了,大哥,你说这事该怎幺处理才好呢?」不知她那位看似对她很好的娘亲,知不知道这件事呢,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也是重男轻女呢?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这消息洩露出去,好看看这座定远侯府适不适合自己继续待着? 眼见奼紫的目光愈来愈狰狞,周耀宗只差下跪求饶了,这时听了小妹的话立刻追问:「小妹妳说,不管什幺条件大哥都会答应的。」 听听这隐约颤抖的破锣子,周小珊心中狂笑之际又讚赏地看了奼紫一眼道:「不多啦,只要大哥把先前从我手里骗去的庄子还回来就好。」 「唰」一声,那把一见就极其锋利的软剑朝周耀宗挥去,就见这位高壮少年很没骨气地跪地,连眼泪都被逼出来哭喊:「我还!我还!手下留情呀!」 「嗯,大哥现在就去把地契拿过来吧。」周小珊懒懒地轻声道。 周耀宗几乎称得上用爬的爬出去了,奼紫等到周耀宗出去后才收起软剑。 周小珊闭眼道:「奼紫,泡杯茶来。」 奼紫应声离开,周小珊握在衣袖里的拳头这才放鬆下来。心中不禁悲从中来,亲大哥还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妹子,周家这些人呀…… 鼻间闻到她熟悉的东方美人茶,周小珊睁眼接过来掀开盖碗轻拨茶叶,怔怔地望着热气袅袅上升,脸上顿时浮现疲惫地容貌,看得奼紫有些不忍心继而别过头,也就因为她这动作让周小珊回过神来,缓缓喝上一口热度刚好的茶,那快睡着的思绪才渐渐回笼起来,心中不无纳闷周耀宗的作法。 「奼紫,我和大哥……感情不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章 第三章 端坐于马车内,周小珊闭着眼沉思适才从奼紫嘴里听到的事,其实,奼紫说的和原主记忆没什幺太大的差别,可问题来了,这位时常找自己妹妹讨钱用的大哥,为何那天会下那幺重的手? 模糊的记忆里是知晓这位大哥下的手,但为了什幺下手却不得而知,况且,那天,为何从不离身的奼紫会突然不在身边?那片竹园虽说偏僻了一点,但不至于没有半个人待在附近,难道原主被打后连声音都没了? 再来,原主与小人渣都是一个娘生的,自家大儿是什幺德性难道那位精明的娘都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放任?那,那位周夫人可知晓自己女儿被儿子打了? 一波波的疑惑不断袭上心头,整个人都因这些不属于自己的麻烦而烦躁起来。被迫穿越已经不是件爽事,现在还要帮别人收拾烂摊子,这对于一向秉持自私自利、自扫门前雪的自己来说,算得上很厌恶的一件大事……嗯,要怎幺摆脱这些人呢? 周小珊还没想好该怎幺做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妹妹,快下车。」破锣嗓子喊得欢快。 奼紫先下车停在一旁,周小珊缓缓出去,才刚站定就被急不可耐的周耀宗抓住手臂往前走,眼前风光快速往后飞逝,穿着男装打扮的周小珊倒没什幺表情,反而是追着来的奼紫那脸臭得颇吓人,倒是被拖着走的周小珊不怎幺在乎周耀宗的粗鲁,反正他急他的她看她的没啥影响,只是,晃眼一瞥,倒是发现这里跟她曾看过的古装连续剧没啥差别,只是,这里民风挺开放的,女子走在街上都不用遮脸的。 周小珊有些想睡,被拖着上楼时都是半睁半闭的模样,所以她没发现一楼靠角落的一伙人中,有一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不眨眼,倒是随在身后的奼紫微一蹙眉迅速扫去,那灼热视线又顿时不见蹤影,找寻一会儿都没再见到后,奼紫也只好加速脚步追上自家姑娘。 一行人上了二楼随着小二的步伐来到最靠边的包厢,一开门就听见里头吵杂不已,然候是里头的人皆抬头望了过来,第一眼先见的不是周耀宗而是他拖的人,一时间,众人目光皆亮了起来,其中一个口没遮拦的喊了出来。 「耀宗,你什幺时候也好这一口了,这个兔儿爷倒是长得不错,哪间小倌馆出来的?」说话的人姓郭名玄,是周耀宗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爹是礼部侍郎郭万,同时也是定远侯的好友。 「臭小子,敢佔我妹便宜,找抽呀!」周耀宗嘴上说的吓人,那语气却随意得很,一进包厢就放开自家小妹逕自绕到众人包围的地方。 「你妹?!」郭玄瞪大眼很是仔细地打量那穿着男装却雌雄莫辩的人,那目光实在太过专注,惹得奼紫都想抽出软剑教训人了。 被打量的周小珊倒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周耀宗加入的地方瞄一眼后,逕自要走却被郭玄给挡住。 「真是珊妹?!我怎幺觉得是别的小倌扮的,要不……」那下流的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坏坏笑道:「让玄哥哥摸上一把看看是不是带把的!」 说时迟那时快,郭玄伸手就要朝周小珊的胸前摸去,看戏的众人倒都没太大反应,反倒是有一人忽地起身着急要过来,而奼紫也瞪大眼要阻止时,室内骤然寂静无声,只因周小珊垂在腰侧的手里多了把匕首不说,此时匕首还抵在郭玄两腿间,就听那似女似男的嗓音轻柔启口―― 「行呀,我把你的宝贝给割下来,你想怎幺摸就怎幺摸,如何呀?」周小珊笑得很甜很可人,可看在郭玄眼里却如毒蛇般骇人,惹得他不禁吞口水起来。 「那个,珊妹呀,玄、玄哥哥只是开玩笑,开玩笑……」腿间那抵着自己的东东可不是闹着玩的,郭玄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抖。 「别跟我妹妹来哥哥去的,我可不是勾栏院的妓子,嘴巴给我放乾净一点。还不退后,真要我割了?」 郭玄赶紧退后,那笑声乾巴巴的实在难堪得要命,看戏的众人倒是对周小珊这态度有些刮目相看,其中一个勾住周耀宗的脖子笑道:「耀宗呀,你这妹子怎幺突然变得这幺厉害了?」 周耀宗自己也觉挺纳闷的,可是他有把柄在妹妹手里,所以只能闷闷地不说话。 周小珊见示威有效后便收起匕首进衣袖里,同时间,一道人影来到她的面前温柔道:「怎幺突然玩起匕首了?」 那声音里透着无奈,听起来比周耀宗这小人渣更像她的大哥般,惹得周小珊抬头看着对方正欲开口,身后的奼紫倒先行礼喊:「见过邵大公子。」 妈呀,这位是她的竹马呀! 周小珊有些傻眼,看着面前高自己一颗头面露温柔笑意的男子,那长相,一整个玉树临风没错,可她第一眼就觉眼前这位是……伪娘,天呀,这是她的竹马还不如说是她的男闺蜜。 「奼紫,不用这幺多礼。」邵临风伸手招待周小珊至窗边道:「来,先坐,我让人替妳送糕点过来,想喝什幺茶?」 周小珊乖乖地任人摆布的模样,看在一旁的周耀宗眼里有些不是滋味,听了邵临风的话不禁笑道:「临风,我这小妹什幺都不懂,你就给她――」 「我要东方美人茶。」周小珊一开口就堵了周耀宗的嘴,还不忘打了他一个巴掌。 「噗哧」一声笑,那个先前勾过周耀宗脖的少年又勾上去道:「耀宗,你这妹妹不得了呀,敢在外头给你做哥哥的没脸啊!」字字挑拨离间,听得周小珊心里微皱眉,面上却不显情绪,她等着看这位大哥怎幺应对。 周耀宗有些不耐烦拨开少年的手,「没脸就没脸,她是我妹妹。」 周耀宗这话倒让周小珊挺诧异的,毕竟这个大哥当初下手是真,现在见亲妹疑似变了个人还不忘挺自家人……要不是周耀宗是死要面子就是那少年踩到他的地雷,不过,换说回来―― 周小珊才想开口说什幺,一旁坐于身侧的邵临风却按住她的手笑道:「来,嚐嚐看,这是戏风楼里的专门糕点。」 邵临风明显要周小珊忍下来的举动让她心里有数,所以,她只是顺着邵临风的动作拿了一块糕点放于面前的碟内却不先吃,反倒是开口:「他们在做什幺?」 邵临风有些无奈看着身侧的丫头,「怎幺多日不见倒像换个人似的,以前那娇憨的丫头哪去了?」 周小珊眨下眼睫淡道:「大概绝望跑不见了吧。」可不是嘛,要不然她这个现代灵魂哪有身体佔? 听了她的话,欲倒茶的邵临风手不禁抖了抖,侧脸望着她似没说话的面容一眼,又逕自倒茶出来,一时间,这里的氛围很是悠闲,而对面却吵得不行,听得周小珊这个很想睡又没得睡的人忍不住问身旁的人。 「他们究竟在做什幺?」 「妳不知道?」邵临风惊讶望她,眼见她一脸茫然不禁苦笑,「丫头,妳不知道还跟妳哥过来,他们是在斗蛐蛐儿,赌博的。」 眼珠一转,周小珊这下倒明白周耀宗这小人渣急不可耐把她拖来做什幺了,搞了半天是以为她还像以前一样愿意当他的财神爷,呿,这人脸皮怎幺可以这幺厚呢? 手中把玩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一坨人,心中有了想法之后才看向身侧的男子,就见他专注品茶,那捲翘的眼睫真是羡慕一堆女子了,况且这人不但长得好看,一身气质也好,活生生的白马王子现实版,只是,那面容太过娇气,还有,那不时朝对面望去的视线以乎也太……缠绵? 想通某一点的周小珊忽地不受控制地瞪大眼。不会吧,这一位不但是伪娘还好龙阳,而那目光明颢是朝小人渣奔去的……喔,我的天呀,她的竹马不但是伪娘还是喜欢她大哥的龙阳,这叫什幺大奖?居然还被她给抽中了?! 邵临风也发现身侧丫头的不对劲,不禁转头道:「怎幺了?」 「没事。」周小珊拿起糕点慢条斯理地吃着。 那文雅的吃相配上她此时的外貌,看得邵临风有些晃神,直到身侧人吃完了才小小声在她耳旁说:「妳以后还是别穿男装了,太惹眼了。」 幸亏周小珊现在没喝茶呀,要不然肯定因为这话一口茶给喷出去。 惹眼?和邵临风比起来她哪里惹眼了,这人是出门都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妖孽吗? 小口啜了东方美人茶一口后,周小珊才笑笑地看向邵临风道:「邵大公子最近在忙什幺呢?」她的脑里又冒出关于此人的身份,怪不得这人上街不用怕人骚扰,他可是当今宰相的独子,怪不得呀。 邵临风听她不再喊自己邵哥哥时脸色有些古怪,可随即想到刚才郭玄的口头便宜他又释怀了。 「还能忙什幺,整日待在家里读书,都快读成傻子了。」 「嗯?读书?」这位竹马公子今年也有十七了,据说这年纪正好是要建功立业之际,不过,她以为他会忙着相看未来媳妇才是,毕竟他亲娘已过世,要想靠那位忙得连家都不大回的宰相大人,恐怕有得等了,难道是他外祖家在帮忙? 说到这个宰相家也是颇神奇之处,宰相夫人逝世已有三年之久,早已过了守制的时间,可这些日子以来都没传出宰相欲娶亲的传闻,明明邵临风的外祖家还有人在,怎幺就没想过再送个女儿过来教养独子? 难道是邵大公子不想自家爹娶继室呢? 邵临风笑道:「瞧妳,再过几天就是秋闱了。」 「喔,原来邵大公子要秋闱呀。」周小珊恍然大悟。秋闱是什幺她还是懂的,三年一次的乡试,要是考中的话就叫举人,要考中第一名的叫解元,举人能得到参加会试的资格,会试,又叫做春闱。考中者称贡士,取得参加殿试的资格。 邵临风听她这幺生疏的称呼真是不习惯,可这边这幺多人也不好要她改了称呼,省得那群不省心的又要起哄闹她了。 「我记得先前和妳提到过的,怎幺就忘了?」邵临风似不经意道。 周小珊听得心中讪笑。之前?这丫头的芯早就换人了,别说之前了,昨天发生的事今天都能忘光了,又怎能记得那幺久远的时间呢?不过,这试探好呀,八成是看出自己这位青梅不大一样了,也是,那原主懦弱得连大哥要钱都给,又怎幺可能出手就要割少年的宝贝。 周小珊浅笑端起茶盏欲喝,目光不经意瞥至街上却因一对男女而顿住,那男的长得挺面熟的……「奼紫,那是……?」 奼紫走向前顺着自家姑娘的目光看去顿时脸黑了。「回姑娘的话,那是老爷和……欲要纳进府的伤月楼的花魁秋娘。」 「秋娘?」周小珊这不算小声的覆问,倒引起那忙着斗蛐蛐儿的少年注意。 「咦,耀宗,那人不是你爹吗?」郭玄是第一个冲到窗边问的。 周耀宗一听心中便「咯噔」一声,目光下意识瞧向一直坐在窗边的小妹,瞥见那似笑非笑的侧容,他顿觉头很大。家里一直都是娘亲一手掌握,就连爹要纳妾的费用都要看娘亲心情如何,现下连小妹都因那件事像换了个人,他真觉爹要在此时把事情闹大了,真不知与娘亲亲近的小妹会做出什幺事? 周耀宗赶紧奔至窗边,其余少年们也纷纷凑到窗边,你一言我一句的小声窃语,内容不外乎追捧这秋娘如何的厉害和长得多好还有身段多好,只是,偏偏有人脑子被门夹过似的冒了句比起定远候夫人呀―― 「定远侯大白天就带个妓子招遥上街,是怕众人不知你有多淫乱吗?」周小珊单手支着脑袋于窗上,音量说大不大却能让底下男女和周遭早在指指点点的老百姓听得清楚,也再次让一屋子的少年们无言以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四章 第四章 妳说妳一个丫头怎幺就敢这幺大逆不道了呢? 定远侯闻声抬头,第一眼就瞧见自家大儿窝在窗边,顿时便开嗓骂道:「臭小子!不在家唸书跑去那里做什幺?」 众人再度无言,你堂堂一个定远侯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现在做出泼妇骂街的举动是在搞什幺东西?就不怕被看你不顺眼的人,参你一本奏摺说你人品如何不应该继续当这侯爷的封号吗? 周耀宗自然觉得自家亲爹太下自己面子,不过,祸水东引一直都是他最爱干的事,就见他立刻伸手往旁指去,定远侯也顺着方向望去,就见一张很是眼熟的小脸懒洋洋地枕在窗边注视自己,直到自己看出个所以然时才又一手指着骂道:「孽障!是谁说妳可以穿这样上街的?!」定远侯虽然不是武将,但从那高大的身子里吼出来的嗓门也不一般小,顿时街上行走的路人都不愿走了。 这定远侯可是专门带女人来这街上的,谁不知定远侯出了名的花心又风流,一见现在定远侯身边还站着个伤月楼的花魁秋娘,这热闹顿时被大伙可嗅出八卦看戏的警觉,所以,一时间,定远侯与戏风楼周围倒聚了不少看戏的百姓,只差没拿凳子出来坐在一旁外加嗑把瓜子了。 周小珊也不迟疑地往旁边也指了回去,结果定远侯又看向自家大儿骂道:「孽子!是谁你叫这样做的?!你们两个给我下来!」 周耀宗一听就心中喊倒楣要挪步出去,可周小珊却还端坐窗前不动,接收到自家大人渣欲要开骂的视线时凉凉道:「我说父亲呀,您要教训咱们兄妹前好歹也先把那妓子的髒手放掉呀!难道父亲都不嫌髒的吗?」不但渣还渣得明目张胆,这都什幺人呀?而且眼睛肯定不好使,要不然怎幺会选一个连她娘都比不上的妓子带出门,这叫什幺事儿? 定远侯瞇起眼瞧着女儿时的确放了手,一旁被骂的秋娘气得浑身颤抖却又不敢出声,毕竟定远侯太随性,要真惹火他,自己赎身之事肯定黄了。 而仰头看着女扮男装的女儿那渐渐与妻子相像的容颜时,心中不无感叹妻子的好遗传,可惜呀,那个女儿一直都太过懦弱――不对,刚才那第一声喊的定远侯可是从这孩子嘴里出来的……女儿……哪里不对劲了吗?别说是义正严词指责自己了,怕是瞧见自己都远远躲了去,如今怎幺会―― 「侯爷……」身边那柔弱的嗓音喊得听见的人都觉身子酥软不已,偏偏被喊的定远侯还放在自家莫名改变的女儿,实在没分多少心神给一旁的秋娘,倒是那楼上之人瞧见那欲握定远侯衣袖的小手而嗤笑出声。 「我说父亲,千万不要再被那髒手碰着,省得还因此带病回家传染给娘就不好了。」那嗤笑嘲讽味十足的话语,硬是从一个雌雄莫辩的人嘴里发出,顿时又招惹了不少人的目光都在猜测此人的真实身份,就连再次被骂的秋娘都气得红眼瞪向对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周围不少人都心疼了起来,底下有那好管闲事的便对周小珊大喊出声。 「我说这小公子字字骂秋娘,人家秋娘好歹也是伤月楼的花魁,再怎幺说也是个女子,哪像你这兔儿爷这幺不要脸,以为混在一群少年里头就不出头了!字字都刺人家秋娘,我看呀,你是见你娘得不到定远侯的心才会如此吧!」说话的汉子很是壮硕,穿着粗布粗衣的短打,草鞋都有些骯髒,一看就不是住在城里的外地人,这时他这话一出,那有些明白定远侯事情的平民就忍不住退后,还有人在窃窃私语笑话此人,唯独被人说的周小珊没什幺情绪,倒是逕自起身一副妖妖娆娆地做出真正兔儿爷的模样往旁靠去。 「我娘要不要父亲的心我是不晓得,但我可晓得一件事了,这秋娘既然是伤月楼那种地方的花魁,别说手是髒的,就是那张嘴恐怕也伺候过不少有钱的客人,就算她还是完壁又如何了,全身上下连根毛都是给人摸过的,不髒的话难道还乾净的吗?」 「妳胡说!妳胡说!」秋娘终于被气得哭喊出来,又转头哀求定远侯道:「侯爷,奴家没有,奴家没有。」秋娘哭得嘶声力竭活像要证明自己最后的清白,偏偏周围也有不少女子、大娘们在看,一见秋娘哭成那样还不忘揪着定远侯的衣袖都撇撇嘴。 「哭就哭吧,干嘛还抓着侯爷呀,谁不知侯夫人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凭妳一个妓子厚着脸皮倒贴也不过就是个玩意儿,还在这装什幺清白呀!花魁又如何,还不是也要天天见客,要不然哪来的钱吃饭呀!呿,不要脸的下贱蹄子!」 一时激起女性愤恨的秋娘也愣了,她怎幺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敢在定远侯面前如此说自己,那词语难听不堪令她几乎站不住脚了。 定远侯也是像在看戏般看众人被女儿挑起情绪骂人,而他清明的目光不禁直瞧着那还故意妖娆模样的女儿,就见她唇畔的笑意不达眼底,不禁心想,自己这些年的荒唐是否连女儿都不屑了? 早已走到对面的周小珊身边就杵着郭玄,众少年早已因为她敢和自家亲爹叫板的勇气给吓退好多步,偏偏那郭玄欲退之际收到周小珊抛来富有情意的媚眼,就这幺一个痛失良机便与周小珊站到一块儿不说,鼻间还闻到她身上清淡馨香,顿时让他真是心猿意马了起来,目光只知道望着那美貌的侧面,丝毫没察觉对方眼中冷意过盛。 定远侯定定望着女儿,耳边还听着秋娘的哭声还有百姓的讨论,顿觉烦燥的他突然拔出腰间那一把随身不离的刀子举向周小珊,「我再说一次,给我下来。」 这一声低沉的大喝有着吓人的威严,顿时,众人安静了下来,就连秋娘的眼泪都止住了,一副看好戏地挑衅瞧周小珊望去。 周小珊却一点迟疑都没有道:「父亲要女儿的脑袋儘管拿去。」 「放肆!」定远侯一声大吼,手中的刀子便这幺甩了出去,本以为定远侯没学武之人不会甩得上去,谁知,就在众人错愕之下,那刀子竟真甩向了周小珊面前。 「姑娘!」那凄厉的喊叫声从欲救人奔去的奼紫嘴里喊出。 「珊儿!」邵临风也挪动了脚步欲要抓人―― 说时迟那时快,周小珊不但没有挪动半分步伐,更是一手抓住一旁的郭玄的手臂来挡刀,就见一道血珠洒落于半空,然候便是杀猪声吼叫出来―― 「我的手!我的手!」 原本大家还因那刀砍得是郭玄而不是周小珊而愣神,现在听到郭玄的哭喊声,众人全都回过神来,就见郭玄的手臂上还砍着一把刀子,幸亏定远侯没习过武呀,要不然此时不就把手给砍断了吗。 「快叫张大夫过来!」 定远侯朝自己的护卫吼完就欲要上楼,可忽地一顿抬头,对上的,竟是那寒意遍布的讥笑眸子,而这眸子的拥有人却是他的亲生女儿。 ******* 「孽障!给我跪下!」回府直接进了书房,定远侯一回身便对站于门口的两兄妹大吼道。 周耀宗很快就跪了,倒是周小珊先是打量地上的情况后才缓缓跪下,那坚硬地材质令她面色有些冷。 古代人最麻烦的就是动不动要跪。 定远侯自然看见周小珊迟疑的举动,他面色铁青朝周小珊吼道:「做出这种事还敢选择跪不跪?!怎幺,我给了妳太大的自由了才会造成妳今日的猖狂!是谁给妳胆子在大街上对我如此不敬?是谁给妳胆子抓郭玄来挡刀?是谁给妳胆子女扮男装还混在一群少年堆里?」 嗯,照大人渣的质问顺序来看,大人渣最在意的是自己对他先出口不逊为主因,这也就可以解释成:因为妳对我不敬,我才会气到向妳挥刀子,然候才会砍住郭玄的手臂――嗤,这人确定是她老子?真不是别人吗? 周小珊的不回话被定远侯当做认错的表现,这份态度让他的怒气稍稍减了些,然候,眼见大儿在那撇嘴的举动又火了起来! 「还有你这孽子!是谁跟你说可以怂恿妹妹女扮男装出门的?还有,早叫你少和那群纨裤在一块儿,怎幺,你就这幺巴不得全城的人都知你是个纨裤不成?叫你待在屋里唸书就给我跑出去,还把你妹妹也一块带上了,我问你,你带妹妹出去是为了什幺?」别以为他人在楼下就不知他们包的厢房是哪间?戏风楼里最出名的就是那间包厢,里头就算私开一个赌房都不会吵到人,能不出名吗? 周耀宗的头低得更低了,因为他还没开始斗蛐蛐儿,所以没到输赢的程度自然不用向妹妹借钱,但他今天从一早出现在妹妹房里便诸事不顺,心中其实也没底,万一妹妹不肯借他钱不就让他丢面子了,所以,他刚刚真是犹豫得很。 周小珊虽说本来的身体很健康,但也不耐这样被罚跪着,听了听大人渣老半天没提到「正事」,她心想:既然郭玄的事不要紧,那她也用不着继续跪下去才对。 一想到不用再继续跪下去,周小珊便不装哑巴了,顿时抬头道:「父亲,女儿错了,请父亲饶了女儿吧。」哎哟,一辈子就没和父母相处过――自小孤女一个――现在说这种父女亲情的话实在太咬嘴了,一整个不流俐,况且,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滴几鳄鱼泪? 定远侯一听女儿那乾巴巴的求情就哼了一声,「怎幺,妳那个娘没教妳怎幺装可怜吗?」 定远侯这音量不小,所以,刚走到院前的周夫人便听了清楚,原本急忙的神情霎时褪了个乾净。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装可怜? 周小珊听了这话不干了,给你一个父亲该有的体面你不要,偏要来踩她的底线?! 周小珊就这幺在两人渣目瞪口呆的神情下站起来,还不忘拍拍裙襬缓缓站直身子直直看向定远侯道:「娘亲为何要装可怜?娘亲本就是个可怜人,拥有倾城倾国之貌,父亲却觉娘亲不把自己当神就甩了您的面子,所以父亲才会去找那个小家碧玉来弥补您失去的自大男人主义,父亲觉得您是这定远侯府的神,那父亲可曾想过,您出门游玩的开销哪来的?您觉得花妻子的嫁妆是应该的,您觉得娘亲是您的妻子,哪怕您叫她去死也是应该的,那父亲,这样的想法好歹也要建立于您对娘亲的态度上吧!您把娘亲当地上泥巴这样踩,还捧了一坨屎当做宝贝,怪不得外头人对您定远侯评价这幺低。」 「妳……妳……」定远侯何时被人当面指责说得这幺难听过,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气得他一手指着周小珊还抖个不停,那疑似快中风的状况看得一旁还在跪着的周耀宗觉得妹妹太神了。 周小珊淡淡瞥了定远侯的愤怒一眼,「女儿不孝,女儿忤逆了父亲,父亲如果真是气得狠了,请父亲将女儿逐出周家逐出定远侯府吧!」 「珊儿!」周夫人听得女儿为自己的辩驳一时心里感动,结果那步伐一慢就造成女儿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立刻急急地来于书房前喊。 「放肆!」定远侯一个箭步伸手就要掌掴于周小珊的脸上―― 「爹就打吧!爹就和大哥一样把女儿给打死了吧!女儿受了欺负连向爹哭诉的资格都没有,那坨屎生的白莲花就可以肆意挑拨爹与女儿的感情,爹要真痛恨女儿的存在就打死女儿吧!女儿不要活了!这日子真是不能活了!」周小珊忽然也来个哭嚎,还顺便告状说她大哥打「死」她,顺便再骂王姨娘成了屎又说周芙是白莲花,唉,她都不知道自己骂人还可以一箭三雕。 定远侯瞧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又听她一连骂了自己的妾室和庶女,最重要的是,她说大儿「打」死了她――寒眸瞬间瞪向那几乎要缩成一块的大儿,心中评估女儿说的能有几分真? 他承认,自己对女儿真是没太大的感情,因为女儿的懦弱模样比不上他的芙儿贴心又会撒娇,但自己从不苛刻女儿,纵使明知芙儿挑拨,只要不是大事他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也是趁机教导女儿看清自己庶妹是何德性,只可惜,他只瞧见女儿默默承担从不解释的一面,心中又痛恨起姚宣儿――周夫人――把嫡女教成这副德性。 也就是这个女儿太过乖巧了,才会三不五时被这大儿骗了不少钱和首饰,他知道却没说什幺,因为姚宣儿也没说什幺,既然她自己生得辛苦的女儿都不值她好好相待,他这个不被她放在心里的丈夫何必多管闲事?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会放任大儿朝女儿动手。 「周耀宗,你说呢?」定远侯冷冷地望向低着头已经在颤抖的大儿。 「爹,这是误会,我只是……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的,我也不想的!」周耀宗猛地抬头解释,结巴又慌乱的音调听得定远侯的眸更冷。 「所以,你当真动手了,」定远侯点头的同时,一脚就将周耀宗给踹了仰叉,还不忘补上几脚破口大骂:「爹是这样教你的?!爹教你要动手打手女人!你硬气了啊!你是什幺身份啊?要不是定远侯是你爹你敢这幺做?你以为爹都不知道你在外头搞什幺东西吗?」一迭连声不止边骂边踹,最后他停下脚步见大儿缩得像煮熟的虾子后,仰头朝外面喊:「来人!把大公子架到外头打三十大板!」 「侯爷!」周夫人很是气愤地大喊,一脸铁青地面容也没让精緻的容颜太过难看。 定远侯别过头对上她怨恨的双眼问:「姚宣儿,妳还是个母亲吗?」 这幺被反问,连一旁假哭的周小珊都在低着头隐藏情绪时挑眉,更何况委屈多年的周夫人了? 「我不是个母亲,总比你连父亲都算不上的好。」气得哆嗦,周夫人一手抓着帕子忿忿瞪视定远侯道。 定远侯点头也不否认道:「我不是个父亲不要紧,我待在侯府的时间从没高过妳,妳待在内宅的当家主母连女儿被儿子打了都不知,怎幺,妳重儿轻女啊?那妳当初就不该把这女儿生下来的,还记得大夫信誓旦旦说妳是怀女儿的事吗?」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五章 第五章 由于定远侯那句话捅了马蜂窝,导致那位倾城又倾国的周夫人不顾形象冲去打人,基于要给父母面子,周小珊当时就悄悄退了出去跑回屋里补眠,结果等她睁开眼,天都已经黑了。 周小珊懒洋洋地半躺于美人榻上慢慢回想今天的闹剧,先是那位哭嚎的管家―― 「奼紫,今早见着的管家是什幺来头?」这国家民风开放到,男管家可以进入室见自家主子,这也算得上是奇事了。 候于一旁的奼紫正在做针线,听了自家姑娘的话便回答:「回姑娘的话,萧管家是夫人的陪嫁,专门替夫人打理内宅琐事。」 周小珊觉得头晕,她记得女方陪嫁管理内宅的不是都该是女的吗? 「喔,那父亲身边的管家又是……?」 「回姑娘的话,老爷身边专门打理的人是徐管家,她是萧管家的妻子。」 「哈啊?」周小珊一个不小心给发出疑问。女主人的管家是男的,男主人的管家是女的,而且还是专门的两夫妻,这是等两位主人要干架互掐时,两个管家也要陪着互掐吗?这都什幺乱七八糟的? 奼紫见自家姑娘很是疑惑不解,想了想放下针线道:「老爷与夫人其实是青梅竹马,彼时老爷已是定远侯世子,身边管理的皆是老定远侯给的人,其中那位徐管家就是原先伺侯老定远侯的女儿,那位原先是可以当姨娘的,只是老侯爷捨不得那位进了内宅被其他妻妾拿捏住,所以一直都放在身边当管家,所以,当初知道那位的女儿给侯爷时,夫人其实有吵闹过一阵子。」 霎时间,周小珊忽地瞪大眼追问:「嗯?所以徐管家是我的……?」 奼紫一时脸色有些尴尬道:「回姑娘的话,徐管家与侯爷没有血缘关係。」 周小珊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怎幺反应。换句话说,那位老侯爷身边的女子明明是老侯爷的人还跟别的男人生孩子?这幺劲爆的八卦啊! 眨巴下眼睛后,周小珊又道:「娘亲之所以闹是因为怕父亲收了那位徐管家?」 「回姑娘的话,是,夫人当时就决定不要嫁给侯爷了,所以才让萧管家成了身边的管家,彼时萧管家一直都待在国公爷,当时算得上第一位管家了。」 「国公爷是我的……外祖父?」 「回姑娘的话,是的。」 外祖父身边第一人居然给了小女儿,这里头难道有什幺不可告人的原因?譬如说,穷下人爱上富家千金――今日听见娘亲上吊的事情时,那位萧管家可是健步如飞呀。对了,萧管家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那幺这个假设就不成立,估计是「从小看小姐长大」的忠僕吧! 嗯,那这假设就成立了,因为忠僕所以对主子担心,又因为明白姑爷是什幺德性,所以才跑来姑娘这儿来哭看看,说不定原本懦弱的大姑娘会开窍也不一定。 开不开窍她不清楚,换了个人倒是真的――那萧管家怎会以为她这见到父亲就躲的大姑娘能做什幺呢?思绪辗转巡了一遍后才有想法,难道不是要她去找大人渣说什幺,而是告诉她这个爹不可靠要她别再懦弱下去?又或者,别人只是好意来哭一哭顺便看看她―― 啊!看看她!萧管家知道她被小人渣打到倒地的事情,所以藉由这件事来看看她有没有活着之外也要让她明白自己亲爹靠不住……嗯,八成是荣国公的基因太好,才会让萧管家觉得大姑娘的懦弱只是欺敌的假相,呼,好複杂。 「外祖父可立世子了?」 「回姑娘的话,国公爷目前都未曾立世子。」 「外祖父今年高龄……?」 「回姑娘的话,国公爷今年满六十了。」 六十呀……六十在古代来说真的算得上高龄了,这样的年纪还不立世子,难道是三个儿子都是不省心的?不应该呀,能做到吏部尚书的人绝对不是那类上不得檯面的,难道是另外两个儿子里才有最喜欢的儿子? 「我记得……」周小珊闭上眼搜寻脑中记忆后才说:「外祖父没官阶吧。」 「回姑娘的话,是。」 周小珊忍不住揉揉后颈沉思起来。一个贵妃就已经很荣耀了,结果还有三个皆于重要位置上的儿子们,皇帝要说不想动荣国公府是不可能的,你一个臣子的荣耀太高最会被上位者认定「功高震主」,到时候,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都可以抄家满门,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她娘才会下嫁于只有侯位的定远侯来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奼紫,妳刚刚说娘明明都说不嫁了,又为何……?」 这一次奼紫沉默了有些久的时间才答:「回姑娘的话,因为国公夫人死前的遗言要夫人下嫁于侯爷。」 「国公夫人是我的外祖母……吧?」 「回姑娘的话,是。」 听奼紫毫不迟疑的回答,周小珊反倒笑出来,「奼紫,妳不觉得这些基本常识我不懂很奇怪吗?」 奼紫移开盯着绣棚的花样抬头看去,「回姑娘的话,姑娘做什幺都是对的。」 这下换周小珊的笑容僵掉,心里真觉奼紫不去现代当服务业的员工太可惜了,那些公司老说「客人都是对的」,实际上真遇到奥客时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又不是机器人,怎可能真把情绪都撇开呢。 好了,那她明白自家娘亲和大人渣是什幺情况,估计这两人对彼此都不大对盘,要不是国公夫人――怕是国公夫人也明白小女儿嫁得太高对国公府是个伤害,才会选择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周家吧! 「那幺,皇帝今年几岁?」 「回姑娘的话,已有五十了。」 周小珊这时忍不住皱下眉头。五十,比起荣国公自然还算小,但皇帝的年纪一直都不大长,这一位的年纪又是身为皇帝――「皇帝可立太子了?」 「回姑娘的话,没有,众人都说陛下自觉自己还不用立太子。」 还不用――其实是不想立太子的推词,因为哪个嚐到权力的人会轻易放手? 皇帝不放手最会使的就是长生不老。 「皇子们有几位?」 奼紫绣的花样正好没了,听了自家姑娘的话便启口:「回姑娘的话,目前还存活的有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和最小的八皇子。」 还活着的,也就是说,那跳过的数字就是已死的……一共死了四位皇子,嗯,算多也不算,「公主很多?」 「回姑娘的话,是,最小的公主排行十三了。」 「一个都不少?」 「回姑娘的话,是。」 那这样看来,这位皇帝也算厉害了,皇子和公主没相差太大人数。 「皇子们的情况说一下。」 「回姑娘的话,皇子里,出府单住的是据说身子很差的四皇子,住于东阳街上,那里的邻居里就有荣国公府。六皇子住于西阳街上,那里的邻居都已武将居多。」 两人皆住于互对的方向,依照她脑子里的记忆来看,其实这两条街都在同一道上,只是方向刚好对立不说,连住的人都对立的,一文一武可不就是对立。四皇子住于文官街,六皇子住于武官街,外人看来,这两人势必是对立的,可她却觉得……这两人私下肯定有往来才是,毕竟城中这幺大,怎幺就选了个互对街? 「这是皇帝指给两位皇子住的?」 「回姑娘的话,不是,据说是宰相大人说的。」 宰相大人呀,那位邵临风的父亲……想到邵临风她就想到今天还有件事没处理――娘亲提到及笄又给了首饰盒是为什幺? 「奼紫,我和邵大公子……有婚约?」周小珊有些迟疑问。 「回姑娘的话,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娘亲今日会提到及笄和嫁人?虽说及笄后就要忙着找人嫁是事实,可问题是,她真觉自家娘亲今日提到及笄时语气有些怪怪的…… 门忽然开了,伴随而来的饭菜的香味,这时周小珊才惊觉自己都没进食过呢! 嫣红端着托盘进来笑咪咪道:「姑娘,今日大厨房给姑娘的菜色很丰富呢!」 看见嫣红一一放下饭菜,周小珊虽对吃没什幺研究,但看看与平日不能相比的菜色看来,今天的确是丰富了不少,看来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呀! ****** 夜已深,周小珊忙了一天早早便睡下了,这时,守于室内的奼紫离开屋内,对守在门口的嫣红一点头匆匆走向小径,几下便消失于墙内的暗门。 暗门内又是别有洞天,一望过去皆是苍郁树林环绕,脚下走的小径,不用拿灯也能走的熟悉小道带领奼紫进入一座奼紫嫣红的花园内,当她看见一个背对自己的人影时停下脚步行礼:「见过夫人。」 沐浴月光下背对奼紫的周夫人,停下手中整理花枝的动作缓缓道:「珊儿睡了?」 「回夫人的话,是。」奼紫起身低垂脑袋答。 周夫人原本微弯的身形继而站直,手中的剪子交由一旁隐于角落的僕妇后才说:「妳把今日珊儿的行程和说过的话都描叙一遍。」 等奼紫说完的半晌后,周夫人已坐于美人榻上,依然维持背对的身姿,听完奼紫的话,她沉思一会儿才说:「问到皇子的事情时可有说什幺?」 「回夫人的话,姑娘只有问。」 「呵,只问不说嘛,这丫头倒是真的开窍了,好了,妳回去吧。」 奼紫又行了礼应了声后才转身走人,直到奼紫的脚步声听不见半分后,周夫人才看着面前的芍药开口:「秋月,把妳查到的事都说出来。」 「大姑娘今日醒来就遭萧管家哭诉事情,其中没有旁人进出姑娘房里,一听说夫人自缢之事便赶来了。」 周夫人一手摩挲小几上的茶盏又问:「耀宗打她的事……?」 秋月停顿一会儿才说:「大公子那天在竹园〝办事〞,被大姑娘瞧见了。」 听到「办事」两字,周夫人抓紧了茶盏冷声问:「是谁?」 秋月低垂脑袋缓缓启口:「是那位的女儿。」 「匡噹」一声,茶盏被砸碎于小几上,几块碎瓷片都扎进了周夫人的手里,秋月不敢上前依然杵于原地,周夫人气得不轻,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然候才恨恨道:「所以,他当真下狠手了?」儿子,这个儿子当初是生来稳她的地位,甚至……甚至她还以为,他会看在儿子的份上对她好一点,可笑呀,可笑…… 「是挺重的,奼紫找着大姑娘时……气都没了。」 哗啦啦的一声响,小几上的东西全数被周夫人给挥下地,气得站都站不稳的周夫人当真是痛心疾首,当初,那人如此对她,现在,她的儿子也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幺?她究竟做错了什幺让他们父子如此糟蹋她?! 眼泪不停地逸出,掉落于土地上根本无声,可她却觉那眼泪声响像在拍打于心房上最痛的一根刺,让那从未拔出的刺更加深入了一点。 弯着腰觉得胸口的疼痛没那幺难受后才站直身,缓缓喘上几口气后才道:「大公子如何了?」 「没有伤筋动骨,用了宫中的药后,三天后就能下床了。」 周夫人这时倒气笑了,「用宫中的药?他也配?」 「奴婢知晓了。」秋月应了一声才离开。 周夫人仰头望着今日的月亮心中想:娘,妳就不该叫我嫁给他,不该嫁的。 秋月离去的同时没注意屋檐上也有一个身影匆匆离去,直至跃至南院书房时才下地进入。 屋内很暗没有点灯,但端坐于书桌前的身影浑身皆是魄人的气势,黑影立即跪于地上将刚才听见的所有事皆脱口而出,包括奼紫向周夫人提起大姑娘的事。 定远侯听完只是挥手让人出去,自己疲惫地用手摀嘴不禁于心里叹息。 儿子做了他当初也做过的事,这个消息怪不得能让她那幺伤心,想到她落泪了,他就觉心房里的那颗骯髒的心居然也疼痛起来,不该呀,周俊文,你没资格觉得痛,这份痛,是你自作孽得来的苦果,你就不该呀…… 仰头闭着眼,思绪快速运转起来,女儿怕是知道大儿做了什幺事,目前看来那似乎于鬼门关走一圈的女儿聪明了不少,但就怕她揣着这个把柄,大儿那边会做出什幺蠢事来,他那个大儿呀,当真和年少的他没什幺两样,只是,他是在失去了最爱后才明白该怎幺做,但大儿…… 她说大儿不配用宫中的药,那幺他便顺势将大儿送去庄子上养着吧,现在是秋闱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大儿又哄骗女儿出门去,女儿那张脸…… 「文哥,你说,是牡丹漂亮还是我漂亮?」 似乎从遥远的记忆里窜出这幺一个快遗忘的记忆,那倾城倾国之貌自然比一朵牡丹还美,可她偏偏太美了,美得让人做错了事犯下了错……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章 第六章 周耀宗被送出府的消息传来时,周小珊还一副没睡醒般半闭眼、一手支撑快点头的脑袋,没办法,不是她要如此难看而是她真没这幺早醒来过。 半闭的眼眸溜到窗前望了望,娘呀,这天也就比现代的清晨稍亮了一点点,也就这一点点把她给叫起来,美其名曰:「姑娘,您等会儿还要给夫人请安。」是,请安,这也是古代人的必备礼节之一,之所以要这幺干,只因为将来嫁人时,婆婆们都会用这方式来拿捏媳妇,更惨的是,婆婆吃饭还要站在一旁挟菜,等婆婆吃完才能坐下来吃冷菜冷饭不说还不能吃太久…… 「靠……」 「姑娘要靠枕?」奼紫一句反问让精神实在不好的周小珊回过神来。 伸手揉揉眉心后才坐直身躯,静静地等着嫣红送上膳食,不过脑子里又忽地一闪脱口道:「奼紫,妳刚刚是不是说我大哥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回姑娘的话,是的,今早大公子就被人抬着上马车出发了。」 把小人渣送去庄子的主意……昨天听到他打人的事有两个大人,她的直觉就不是她那位娘亲干的,因为内宅的故事里大多是以儿子为重,什幺不生儿子不能巩固地位啦,什幺不生儿子不能抬成姨娘……等等,依照她娘亲的情况来看,下嫁给自己原本不要嫁的男人,唯一能站住脚的方法就是儿子――算了,重儿轻女又有什幺要紧,反正她决定要离开这个家了。 「奼紫,外头的生意里,目前是什幺最赚钱?」周小珊用着很随意的口气问。 奼紫本在準备一会儿出门该準备的披风,听了自家姑娘这话忽地顿住熏香的动作,略微疑惑地望向还端坐桌前的姑娘,似乎没看出什幺后才缓缓道:「民生最赚钱的,目前是以茶叶为主,皇帝登基后爱喝茶,所以像咱们这样的世家也开始流行喝茶。」 茶啊……嗯,看过写茶为主的穿越小说也不少,可问题是都不大记得住,什幺茶叶要怎幺摘怎幺品都是门学问,最主要的是,原主被小人渣骗去不少钱,就算那些钱都还了回来也算在两个大人面前过了眼,她要是真想做茶叶生意估计不好瞒着…… 周小珊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嫣红倒是端着托盘进来一一放下,周小珊意兴阑珊地吃着,实觉嚼蜡般品嚐不出啥味道,一门心思都奔至赚钱的头上,不过,一心二用不是什幺大事,所以她边恍神边吃完早膳,等踏出屋外被凉风一吹才清醒过来。 这天实在太早了,怪不得秋季的早晚皆冷让她凉了凉。 迈步跟随奼紫的脚步,周小珊随意打量周遭,经过一座月亮门,那浓郁的花香令她顿时打了个喷嚏,一行人也同时停下脚步,奼紫更是转身拢紧周小珊的披风道:「姑娘,要不让奴婢再回去换件厚实点的大氅?」 周小珊摇头,正要解释自己不是因为冷打了个喷嚏,这令她皱眉往后退出月亮门后才揉揉鼻子道:「不是,那花香太呛人了。」 周遭跟随的奴婢皆面面相觑起来,她们跟在大姑娘身边这幺多年了都没事,怎幺今天大姑娘反而会说出这种话来? 奼紫听了自家姑娘的话,面上有些微变却立即说:「怕是天太冷了才会如此,要不,咱们换条路走。」 周小珊疑惑看向奼紫,刚刚自己明明解释不是因为天冷――不过,瞧见奼紫眨眼的暗示后,自己只好跟着走,不时揉揉鼻子很是纳闷自己何时有花粉症的毛病? 就在众人欲弯入另一道的小道时,忽然,走在头前的丫头停下脚步往后退,那看起来是在让人经过,周小珊本没觉有什幺,毕竟府中众人都是起得早,所以这会儿有什幺主子经过也正常,可问题是,那走出小道的人可不是府里的主子。 那人很高,玉冠束髮,侧面冷峻,剑眉入鬓,高挺的鼻,略薄的唇,再往下瞧就是包覆于黑色大氅的挺拔身形。如果说大人渣是俊秀的中年大叔,那这人就是正迈入中年的熟男,而且是冷冽风格的型男,就在周小珊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个本来目不斜视的男人忽地转头对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接之际,周小珊只觉「哇喔……」心里什幺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有「哇喔……」,她终于有幸体验一把艾薇见着柯洛斯的情况了。 衣袖被扯了一把,周小珊顺势低头就见扯她的人是奼紫,见着奼紫低垂的脑袋她才回过神,天呀,发花癡也要看时代呀,这里是古代,出了名不能见外男――咦,不对呀,那她昨天在外头大出风头怎幺说? 中年男子看见那一闪而逝的容颜,略微诧异下便再迈步离开,不过,当他走出院子时还是不受控制地回过头,那一伙人也正好迈入小道里,那样的人数让他猜出被包围其中的娇小女子正是定远侯的嫡女周小珊,那个平日里皆懦弱的小丫头,刚才怎幺就会看他看得那幺专注呢? 「大人?」头前领路的小厮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回头喊。 男子摇头失笑,他做什幺呢,她可是…… 男子重新跟上小厮的脚步继而走出定远侯府。 而此时还在想那男子身份的周小珊已经来到她娘亲的蘅芜院,一眼瞧见不少僕妇守在院周,她们瞧见周小珊皆立即行礼,门口更是站了个丫鬟朝她笑着见礼道:「大姑娘,夫人正在里头等您。」 周小珊走向前微笑道:「多谢双姊姊。」 被唤双姊姊的丫鬟心中惊讶立刻摇头:「奴婢哪能担得上姊姊这两字,大姑娘可折煞奴婢了。」奇怪,自己不过是回家里一趟而已,怎幺大姑娘就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顺着掀起的门帘进入,周小珊也不再多话,逕自越过屏风就见周芙已经坐在一旁,见着这个人倒令周小珊扬下眉头又恢复平常。 「娘亲,女儿来晚了。」周小珊走至周夫人身侧坐下笑道。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路上可是被什幺耽搁了?」周夫人今日穿着家常的正红对襟背子,底下一身八幅百折裙,那下垂的裙襬上还绣着红梅,看起来精緻极了。 「来时闻到一股浓郁花香,女儿略微不适后又改了道,不成想,还遇到一位客人。」之所以如实道来只是因为,身为内宅主母,周夫人肯定是什幺事都知道,之所以不知小人渣对自己下手的事肯定是有人瞒下了,就不知瞒下的人会不会是……共犯呢?目光略微无意地瞥去那低垂脑袋的周芙,周小珊如是想着。 周夫人目光闪了闪。「客人?可知长相?」 周小珊狐疑周夫人的问话,她还以为那客人进府周夫人自该知晓的,怎幺…… 就在周小珊不解的情况下,身后的奼紫却站前一步,「回夫人的话,是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那不就是邵大公子的爹?呵,怪不得邵大公子那模样那幺好,虽说女气太重但整体看来还属俊哥一枚,原来遗传到自家亲爹――不过,那男人虽说帅得太吸引人,但眉间的冷冽感太重,估计邵大公子大部份皆遗传他娘居多。 听见宰相大人四个字,坐于对面的周芙倒是猛地抬头看向周小珊一眼,然候又忿忿不平地重新低头,自以为没被谁发现偏偏落于周夫人眼里,看得她心里冷哼。 「喔,那大概是来找妳爹有事的。」周夫人放下茶盏伸手摸向女儿的手,顿时眉心一蹙,女儿的手也太凉了点,奼紫怎幺会犯下这种错误呢? 周小珊虽说习惯性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但对于旁人的碰触还是为之敏感,周夫人一摸上她的手,她心中就喊声「糟」,再抬头见着周夫人不悦的神情瞪向奼紫时立即反抓住周夫人的手道:「娘亲的手是怎幺保养的,嫩得像豆腐一样呢!」 周夫人欲要张嘴的责备就这幺扼杀于摇篮里,原先冷冷地面容立即笑得神神祕祕的笑着,纵使没说什幺也让周小珊明白,这保养法子估计是不愿在周芙面前说的,好吧,只要她这位娘亲别骂人,那幺这种明显下人面子的事就无所谓了。 周芙即使听见了周夫人的话也没打算要走的动作,这让周小珊很是讶异这人究竟是来做什幺的,不过,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画面时令她想都没想便脱口:「娘,我听说大哥被送至庄子上,是真的吗?」 周夫人原本的笑容淡了些,轻手拍拍女儿的手背点头:「是呀,妳爹说,妳大哥就是心不静才会三不五时跑出去闹事,所以才决定让妳大哥去修身养性去。」 修「身」养「性」,嗯,很有歧异的字眼,就看看那有心人听不听懂了。周小珊心里这幺想着,自然抬头望去,就见对面的周芙那脸色实在不算好,苍白得像血液都往下沖了,看了一眼便撇过脸去,实在不想再因此想起那不堪的画面。 周夫人自然也注意到周芙的神情,心中冷哼之际面色也淡淡道:「芙儿可还有事?」 周芙知道自己要听的消息立即起身行礼,「芙儿告退。」 直到周芙离开了屋内,周夫人的面色才算好了一点,然候,似笑非笑地望向女儿,「说说,见着宰相大人的感觉。」 「啊?」周小珊怀疑自己有耳背了,所以当她伸手掏耳朵时倒是惹笑自家亲娘。 「装什幺听不见呀,明明听得很清楚。」周夫人笑着又拉过她的手,心中不无纳闷自己这屋里明明很暖呀,女儿待了这一会儿也该暖起来了,怎幺…… 周小珊又被握住手只觉淡淡地不适,这奇怪的反感也不知怎幺回事,这算得上她自己从小就有的怪癖,不管对方是男是女皆如此,还因为不习惯被握手而因此分手的情况都有,可目前不能被这位亲娘发现,要不然真是满身是嘴说不清了。 周小珊笑着反握住周夫人的手说:「娘亲,宰相大人是来见娘亲的?」不是说不能见外男吗?难道这规定根本是说笑用? 周夫人一听到宰相大人又笑了,「当然不是,宰相大人自然是来见妳爹的,毕竟郭家……」 提到郭家,周小珊的八卦魂又冒了起来,「娘,郭玄的手难道断了?」 周夫人嗔女儿一眼,一指戳了她脑袋一下道,「妳这坏丫头,故意报复郭玄就算了,难道真希望他手断了不成?」 周小珊笑得狡猾道:「断了就不会把手摸人了呀,替他老子教儿子难道不好?」 「喔,那妳要知道他老子比他还好色,妳觉得他这儿子还需要教吗?」 看见周夫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周小珊一张脸顿时扭曲起来。 「什幺?他爹比他还好色?为何这幺说?」 周夫人放下女儿的手去拿微热的茶盏,掀开盖碗时淡淡道:「可还记得那位秋娘?」 周小珊连忙点头,「记得。」 「妳爹花大钱替她赎了身当做赔礼送给了郭万,要不然,照郭万那死要钱的个性,这场闹剧还不知该要闹成什幺样呢。」周夫人冷下脸,匆匆喝了一口茶像要把怒气给喝进肚子里,看得周小珊有些担心。 「娘,那赎身费……很贵?」不会又是她娘付的吧? 周夫人听了这弱弱的问话又笑了,一手放下茶盏安抚道:「放心,那是妳爹自己付的钱,虽说老萧动不动在那儿哭穷,可真到了最后,侯爷还是有分寸的。」 这话听得周小珊不明白了,那她刚穿来的当天那位「老萧」为何要跑来向她哭嚎那些话?当时她是当真以为自家亲爹就是只会纳妾的大人渣,现在听这位亲娘的话后,她怎幺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绕到云里雾里的看不清呢? 「唉,别提那些破事。妳还没跟娘亲说说,妳觉得宰相的长相如何?」 望着自家亲娘兴奋的目光,要不是真觉亲娘对大人渣还有情,周小珊都要以为亲娘要二嫁了咧! 「长相……邵大公子的长相就很好看,娘想问什幺?」脑子里忽然冒出「及笄」两个字。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七章 第七章 虽纳闷自家女儿怎幺称呼平日的邵哥哥成了邵大公子,但不阻碍她心中所想的大事,所以周夫人还是开口说:「娘是想,妳和临风那孩子也做了青梅竹马这幺久了……」 周小珊笑嘻嘻地看着周夫人,那笑容太过甜美甜得周夫人都觉有些诡异,于是,当周夫人止住话时周小珊便顺势接了下去:「娘亲,邵大公子今年才十七,一没成过家二没立成业三没生过孩子,女儿觉得,要是嫁给他实在过于任重道远了。」 周夫人倒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就只有一下,那愣神的表情瞬间恢复平日的从容反问:「女儿,娘之前就和妳说过,妳想嫁给这种男人根本就不会有,就算对方心中有心爱女子娶妳也是为了妳的身份,但是,生嫡子这种事是绝对会发生的,妳就算再怎幺不想生也不可能实行这个梦想的。」 那啥,「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概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来着。周小珊微瞇起眼略有些不满,但脑中不禁又想起另一条退路,只不过,她觉得可行性太小,毕竟,皇帝已经把荣国公架在火烤了,怎可能还愿意放一个拥有一半荣国公血统的女子进宫? 最重要的是,邵临风是个好龙阳――咦?! 周小珊因为心中的想法而惊得站起身,连带屋内的下人都惊疑不定的望着自家大姑娘,就连周夫人都因她这举动而呆了,然候,就听见女儿匆匆道:「女儿明白了,女儿这就去问问邵大公子的意愿。」 周夫人还未听清女儿说什幺,就见女儿健步如飞地窜了出去,看得周夫人一时望着门口愣神了半晌才忽然问:「她刚刚说什幺?」 「夫人,大姑娘说要去邵大公子问问同不同意这门亲事?」徐双也就是适才在门口迎周小珊进门的双姊姊如此道。 周夫人眨下眼睛才听明白这话,不禁笑出声摇头,这女儿,什幺时候变得一惊一咋了? 周夫人的想法,周小珊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非常豪爽地直接率领奼紫走路到了宰相府前,门房一见是她便露出笑容躬着身子道:「原来是周姑娘,可是来见大公子的?」 这话问得好,难道这个早就没主母在的大宅里除了邵临风还有别人可见? 周小珊淡笑不语,身后奼紫出来向门房说了一声并送出银子,门房先是客气了一声才收下后,两人便等在门口候着,门房动作倒也快,不过是一刻左右就将她们迎了进去,第一个见着的就是专门伺候邵临风的小厮。 「大姑娘,咱们大公子前些日子还说要去见见您,不成想,您今个儿倒来了。」小厮声音欢快,一点也不觉自家男主子见人家快及笄的大姑娘有啥不妥。 「喔,那你可知你家大公子见我做什幺?」见她,怕是要质问她吧。周小珊见小厮笑得欢快,她也跟着笑得很欢快反问,全然没想到自己这笑容被刚踩出书房的宰相看见。 宰相停下脚步望着那背对自己的丫头往大儿的书房而去,一时不禁挑眉。自从两人七岁后,周夫人便不大让大姑娘过来邵家,一方面是他当时的妻子正值生病,另一方面…… 手指不禁缓缓摸上黑玉扳指,心中思量周夫人这一次可是同意大儿与大姑娘――可问题是,那个周俊文可一点也愿与他这个当朝宰相有关係,纵使两人是邻居,几年下来见着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算了,两个小儿女要真看对眼也无妨,他还是挺相信荣国公出来的姑娘的。 宰相如此想着便重新迈步出去,而彼时来到邵临风书房的周小珊可不知宰相也想凑成她与自家大儿,只是一昧地抬头打量这间不小的「书房」。 她记得的古代书房,了不起就有一个书架放上几本书,然候墙上可能还挂谁谁的字画就算没了,哪像邵临风的书房搞得像座小型图书馆似的,一进去什幺都还没瞧到就先看见排得整齐又满满的书。 「咳嗯,怎幺了?怎幺一副第一次进来的表情?」端坐于书桌前的邵临风放下狼毫笔乾咳一声问。 听见咳嗽声,周小珊这才从恍神回来,转头见邵临风穿得似乎有点多不说,那冒着热气的茶盅不知有多热……「你生病了?」 放下茶盅后舒缓了喉咙的乾痒后,邵临风才笑道:「不是,只是季节转替时总会咳上一阵子。」 周小珊眼珠转了转忽然道:「你这里可有小厨房?」 邵临风愣了一下,虽不知她怎幺问这个却答:「有,就在后头。」 周小珊点头走到门口似乎要出去时又转头问:「那专门採买的人可在?」 邵临风见她似乎要出去,自己也起身跟上,「自然也在小厨房里,妳要做什幺?」 周小珊这时却伸手挡在他身前道:「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在书房里等我。」 说着,人便带着奼紫与候在门口的小厮一同离开,邵临风虽诧异却也只笑而不语,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休息。 而跟着小厮来到小厨房的周小珊倒是吓了里头的僕妇一跳,周小珊也不管他人的目光,只是逕自进到里头找寻自己要用的食材,然候让奼紫帮自己把宽大的衣袖绑起,旁若无人地熟练地拿起小刀切割面前洗好的金桔,就在绿色表皮划上一刀,然候切起一半的柠檬挤汁滴于深一点的茶盅里,再找出一两颗梅子置于盅底,最后将金桔丢入里头,正要拎热水壸时一旁的奼紫却先抢了过去注入。 周小珊替茶盅放上盖碗后伸手要端―― 「姑娘,还是奴婢来吧。」奼紫虽不知自家姑娘是在做什幺,但这会儿也明白这是要给邵大公子的。 周小珊先是皱眉看了那看起来份量不轻的茶盅,然候斟酌自己的力气后才放弃道:「好吧,奼紫帮我端着吧,要是打翻了就白费了。」 周小珊说话的同时,奼紫也将茶盅放于保温的盒内捧好一道出去,当他们重新回到邵临风的书房前却先停住了,无它,只因面前挡了个排场挺大的女子。 周小珊微微瞇了眼顿住,同时,走在前头的小厮也露出一脸苦相。 奼紫端着盒子低垂头却小小声启口:「这是邵大人的第一位姨娘,姓柳。是原本邵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提上来的,这幺些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其实周小珊的脑袋里是对这个柳姨娘有些印象,彼时她还是十岁的小丫头,跟着大哥来邵家时,因为大哥跑得太快她没跟着,一时迷了路就遇见这个女人,当时她就指着她骂了很多的话,还提到她娘怎样怎样,想来,周夫人过于美豔,这女人才会脑补认为,那个不大房事的邵大人对她娘亲有意思,毕竟,据说邵大人之所以选在这里居住全都是因为她娘…… 可事实嘛……哼! 「哟,这不是周夫人的女儿周小珊吗?怎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登堂入室替咱们大公子洗手作羹汤啊?荣国公府的女儿教出来的孩子就是这样不要脸吗?」 周小珊对于柳姨娘的尖酸之语没太大反应,只是一逕走至她的身侧忽然停脚步小声道:「柳姨娘,生为官宦之家的罪女,能活着就应该要求神拜佛了,这会儿子来挑事也要看看妳有没有后台,我不以为,邵大人会保妳一辈子,尤其是,妳自己做了什幺对不起当家主母的事情后。」 一句话说得很快却很清楚,顿时听得柳姨娘变脸,周小珊却示意奼紫进到书房去,自己后了几步就被柳姨娘喊住。 「站住!」柳姨娘虽受到不小的惊吓,但气势上依然不减威风来到停下脚步的周小珊身边,「妳……妳是怎幺知道的?」 周小珊没看她,只是将目光放在前方淡道:「我那年十岁一直不懂,妳一个姨娘怎幺就敢口口声声的骂我娘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柳姨娘原先的家里也算得官宦之家,不仅如此,当时还与我娘和死去的邵夫人也算认得……」 周小珊缓缓转头对上柳姨娘一副想吃了她的神情道:「我娘瞧不上邵大人不代表妳这位曾经的柳大姑娘瞧不上,装可怜得到邵夫人的同情后来到邵家当奴婢,可这心里却大得很,以为凭自己的姿色怎幺也能上得邵大夫的床,谁知……」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脸色铁青一副狰狞模样,然候又算好时间才故意靠近柳姨娘面前轻声启口:「邵大人对妳脱光的身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妳还在邵夫人面前哭说大人看光妳的身子――」 「啪!」 「放肆!」邵临风出来就见被打偏脸颊的周小珊大吼道。 柳姨娘被吼了这一声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知惊慌失措摇着头,梨花带雨地望向邵临风轻声道:「大公子,妾身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大姑娘――」 邵临风匆匆来至周小珊面扶着她转身入书房,「临渊,去请许大夫。柳姨娘,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妳该来的地方,以后,没我的同意,柳姨娘不準踏入宣临院。」 柳姨娘听了几乎站不住脚,抬头落泪望着邵临风与那人如此相似的背影而怔神,一旁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低垂脑袋等候姨娘移动脚步。 临渊匆匆跑开时,特地守院的两小厮进来赶人,所以,愣神的柳姨娘是被宣临院的小厮给「请」出去的消息也如长脚般飞得全府皆知。 周小珊端坐于椅上,身后的奼紫散发寒气也没让她挑根眉毛,倒是那坐于对面的邵临风蹙着眉看得她想笑,她想笑也就笑了,奈何那右颊实在疼得她倒抽气,看得邵临风的两道好看的眉毛都快叠成一块儿了。 许大夫倒是健步如飞,不用屋内两人等太久就进来,先是向邵临风行了礼再逕自来到周小珊面前道:「大姑娘,得罪了。」许大夫动作太快,连奼紫欲要抽出帕子置于周小珊腕上都来不及,两根修长手指就这幺给放了上去,看得奼紫眼珠都要瞪得凸出来。 「无碍,我这儿有化瘀膏,早晚涂抹于脸上即可。」许大夫收回手逕自说。 「劳烦许大夫了,临渊,去取我埋于桃花树的一坛酒给许大夫。」 「多谢大公子!」许大夫笑得很开心,从医箱取出化瘀膏递给奼紫后便转头出去了。 奼紫立即先抹了一层药膏在周小珊脸上,顿时,那热辣的疼痛成了冰凉,舒服了一声后,周小珊笑道:「哪有这幺夸张的,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就要看大夫。」 邵临风瞪了她一眼,「妳不知有人之所以后天听不见就是被打到耳朵造成的吗?」 奼紫听了这话又在周小珊身后冒寒气,冻得她浑身不适,忍着疼痛乾脆招手让奼紫向前来道:「妳出府去帮我买些果脯吧。」好像就是蜜饯吧,那玩意儿自己倒还算吃得下。 奼紫明知这是自家姑娘支开自己,虽然对邵家的安全实在不安心,但趁此机会把事情跟夫人说一声也是好的。 奼紫一走,邵临风顿时面露苦笑,「委屈妳了。」 周小珊挥挥手,等颊边没那幺痛才开口:「早就想报仇了,正好她自己撞上来。」 邵临风面露疑惑,「妳以前和柳姨娘见过?」 「喔,陈年往事不值一提,对了,那茶盅里的东西可以喝了。」 邵临风其实很早就闻到茶盅散发的酸味,这时听从她的话一掀盖,那股子酸味令他脸色有些变。 周小珊吃吃笑说:「我知男子都不爱吃酸,但这东西天天无时无刻喝,可以很快治好你这种咳嗽,你不为我也要为你自己的身子着想吧。」 邵临风一听说是治咳嗽的,一时望着她露出温柔的神情,然候才端起茶盅慢慢喝起来,虽说第一口的酸真是差点吐出来,但慢慢地,也渐渐习惯这酸味了。 「不错,我这几天就试试。」邵临风满意地放下茶盅,见着她那肿得像馒头的右颊又不自觉蹙眉道:「妳特地来找我,不可能只是为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八章 第八章 周小珊听明白他那未出口的话不禁翻白眼,「谁会特地跑来找打呀,那是刚好。我呢,其实是想和你说,这几天我娘也不知为何一再提起我快及笄的事情,她一提及笄的事我脑子里就想到嫁人的事,所以我――」 「小珊,对不起。」邵临风有些慌张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差点撞到桌上打翻那治咳的偏方。 周小珊老早就猜到邵临风可能的动作里八成也有这个,所以她依然很冷静端坐于椅上,欣赏他略微苍白以及不打自招的心思,欣赏完了却见他还是紧抿双唇似在决定什幺重大想法不禁缓缓道:「你可曾想过,娶了我,见着他的机会就变得多了?」 邵临风霎脸色如血流倒流而下,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脸上毫无特殊反应的周小珊,心脏跳得像是失控的马车,那难受的压迫感令他的呼吸有些喘不过来,最后是在一个略微带些薄荷味的帕子下缓过气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失态地靠着她的肩头,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如果周小珊没先压住他胸口的话。 「冷静,你也不怕一起来把我的下巴给撞歪了,到时候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还必须负起责任娶我,那可得不偿失了。」 不知为何,听周小珊说到「得不偿失」四个字时,邵临风却笑了出来,一时间,原先的弩张剑拔霎时转换成平静的安逸,直到邵临风的呼吸终于缓过来后,周小珊这才收回帕子退回原先的椅上坐下。 「妳是何时知道的?」想了半会儿,邵临风终是忍不住问。 「你是何时瞒我的?」停顿半晌,周小珊这才反问道。 邵临风怔怔地望向窗外的风景,只要想到自己初见周耀宗那灿烂笑容时的自己,他便不禁苦笑道:「我第一次见妳大哥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时的妳……八岁吧。」 他喜欢小人渣七年就同样瞒了原主七年,所以他完全不晓得原主喜欢他七年,唉,感情这件事儿当真伤人的很。 周小珊想了想又说:「刚刚和你说你娶我会见到他其实不大对,我也不瞒你,前些天他为了一件髒事对我下狠手,当时我人已经算没救了,但不知为何又活过来了,也因为这事,我利用上街那件事狠狠告了他一状,他昨天被打得皮开肉绽,今早清晨被送去庄子上,你要见他就要去郊外的庄子了。」 邵临风忽地起身匆匆来到周小珊面前,「他下狠手?他打妳哪儿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着急是对她的关心,心中不无感叹这样的男子却是个好龙阳的…… 伸手指了指后脑勺,周小珊瞧见他面色又白了白,继而摇头坐于她的对面,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妳都瞧见他做了什幺了?」 周小珊听了这话不禁皱眉,「难道你也知道?」 邵临风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亲眼见过几次。」 周小珊听得惊觉自己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觉得那画面见到都可以害她吃不下饭好几天,他居然见过几次还能不小心表现心中的爱意……这人心智真是强大呀! 「呃……儘管如此,你对他还是……」周小珊觉得这话实在太艰难说出,可对于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她觉得自己应该问清楚,此时她惊觉自己根本是把邵临风当做曾听说过的「蓝颜知己」,而这样的男性也是她愿意嫁人的对象,不为别的,只因自己的心可以好好抓在手中不被伤害,情字是最伤人的,她实在敬谢不敏。 邵临风听到这儿不禁低下头,耳朵瞬间红了起来,看得周小珊只觉得,人生真是太不公平,好不容易能遇到如此像白马王子的男子却是个龙阳,唉。 「好吧,我也只是来问问你的意思,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至于我大哥的事,你自己再找个时间去看他吧。我先走了。」 周小珊欲走,邵临风却先她一步起身道:「等等,我有话问妳。」 「嗯?」 「那匕首……妳是哪来的?」邵临风愈想愈觉那天瞧见她手中匕首的熟悉感太盛,好似那东西本来应该是他身边所有的。 周小珊从衣袖里又滑出那把匕首,「我也不清楚,那天从鬼门关爬回来时,这匕首就放在枕头底下藏着,我是见它刚好可以塞进衣袖里才带着的,怎幺,你认得它呀?」原主那般懦弱的人竟然会有这种东西,本身就人颇为疑惑的,但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以为这是原主本来的东西,现在听邵临风这样一讲她也觉得纳闷了,原主怎幺会有这把锋利又开过刃的东西? 邵临风接过周小珊的匕首仔细看了看,然候在剑柄最下角找着了那专属的刻印而愣神,直到被周小珊拍了拍才回神说:「小珊,妳怎幺会有我父亲从不离身的匕首?」 ****** 周小珊直到走出邵家时脑子里都想不明白,为何原主会有邵大人从不离身的匕首,毕竟,两人相差的年纪几乎是邵临风目前的年纪了,那啥,忘年之交应该也是指同性之间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遇见外男的次数已经够少了,怎可能就与当朝的宰相大人有了……认识? 况且,如果真是所谓的忘年之交,刚才见过的人怎幺对她一点表示都没有? 手指不禁轻抚衣袖的剑柄,这剑柄很是圆滑,原本以为是它故意做成如此,现在听邵临风提起「从不离身」四个字后,她倒觉得它的圆滑是因为其主人喜好它而天天把玩于手中的缘故,那这更加複杂化了。 周小珊顶着一张右颊肿起的馒头脸,就在自家门房瞪大眼之下进府,同时接获消息的周夫人倒是领着一伙人匆匆走来,那环珮叮叮声响倒是扰到周小珊的思绪,等她抬头听见一叠迭地抽气声时,才看见她的亲娘脸色犹如欲吃人的狰狞妖怪朝自己奔来,那骇人不已的神情真把周小珊吓得够呛。 周夫人伸手固定住女儿的脑袋仔细于阳光下查看伤势,然候才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柳茹那贱人!我要不把她给整死了我就不姓周!」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直到周小珊眨巴下眼睛,伸手握住她娘亲气得哆嗦不己的手腕时才说:「娘,您本来就不姓周。」气昏头了吗?看样子这一位亲娘当初是真不知自己亲儿对亲女做了什幺事,呼,那小小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 「噗哧」一声,周夫人自己笑了出来,「哎哟,瞧我,气得糊涂了。」先是摇摇头才对周小珊道:「好了,妳也累了,先回屋里休息吧。」 周夫人拍拍她的手臂后才又带着一伙人出府去了,而呆愣于原地的周小珊眨眨眼睛忽然问身后的奼紫,「奼紫,娘亲这是去哪儿?」 「回姑娘的话,夫人许久不曾回荣国公府了。」 不知想了什幺,周小珊面色有些古怪道:「呃……不会是去诉苦吧。」她说过,有什幺主子就有什幺下人,老萧可以大清早来她面前哭诉,那她猜想自家娘亲八成也是準备去荣国公面前哭了,嗯……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 「哎呀,姊姊的脸这是怎幺了?」那柔弱的嗓音忽然冒出来问。 周小珊顶着右颊转头看去,就见那穿得一身扶柳之姿的周芙,装得好似很担忧的神情,偏偏眼里又明显昭示赤裸裸地快意,看得周小珊原本快睡着的战斗力又重新甦醒过来。 就见周小珊缓步走向周芙,周芙虽然心里害怕,但只要想到她把大少爷给弄出府,自己就觉底气又足了一点反倒也跟着迈步向前。 等两女停下脚步彼此之间几乎没啥空间能再塞个人,而自家的丫鬟都识相退于几步后,周小珊才小声启口:「怎幺,没男人给你骚痒就忍耐不了了?要不,我让人把妳送去给郭玄玩玩?毕竟他伤的是手可不是下面,帮妳骚痒还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周芙全身的血液剎那间皆倒流于下,那嘴唇哆嗦个不停,惊骇的神色像见到鬼般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周小珊,虽说那肿红的右颊实在难看,但那对冰如寒潭的利眸却看得她浑身发抖,心中的惊愕与诧异皆不能显示她此时的心情。 「周芙,妳要觉得有把柄被我握于手中,大可去与妳那位同样有心计的姨娘好好商量,看能不能一举将我成功给拿下,不过,我要奉劝妳一句话,妳只有一次一击必中的机会,要不然,只要留我半口气,我都能让妳生不如死,而且,还带上妳那位好姨娘,装小家碧玉装这幺久,难道都不累吗?」 周小珊的声音极轻,听在周芙耳里却如地狱般刺人,吓得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身后的丫鬟惊呼一声立即赶来扶,而周小珊却是转头就走看都不再看地上人一眼,所以她没见到周芙的愤恨与不甘和那满满地……怨毒。 而早已转进自己孤芳院的周小珊在此时才听见奼紫道:「姑娘,何必与那种人计较而失了身份。」在她眼里,大姑娘比二姑娘高贵不知多少去,为什幺要纡尊降贵来威胁二姑娘什幺?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奼紫,蚊子再小也会吸血,妳不能因为牠吸的量不多就不重视牠,总不能等牠吸得我毫无招架之力才来对付她吧?」 周小珊有些无奈,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清高如仙子的女子,自认自己最是计仇又小心眼,之所以不动周芙是因为她还没出手,但现在她一个庶女,都敢跑来她这个嫡女面前来嘲笑自己了,那幺,她还有必要维持那清高的面容吗? 清高对上感情是好东西,因为她不屑和妾室通房争那没用的宠,但也很可能因为清高败在争宠上头,所以,她还是乖乖当个俗人就好,她可不是小龙女喝露水就可以活下去。 「哪里有蚊子?奴婢去打。」嫣红一迎出来就听了这句不禁问。 周小珊笑了笑,一手指向西院道:「蚊子在那儿,不等牠自己飞出来,妳想打还要看时机。」 这一指,嫣红也明白过来了,本来想笑却看见自家姑娘的那馒头脸颊时剎那臭了,这瞬间的表情变化反倒看得周小珊乐了。 「嫣红,妳与奼紫两人不愧是姊妹,妳姊姊是冒寒气;妳是一张脸臭得像有人欠妳钱似的,不要紧的,妳家姑娘我只是太过记仇,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自然要好好报复回去才是,妳没听见夫人出府了吗?」周小珊边说边坐上美人榻,说了太多话,刚才不疼的脸颊又痛了起来,一时那淡然的脸色略微不好看。 奼紫自然察觉了,拉着欲要说话的嫣红道:「姑娘先休息。」 周小珊点头后就一个人待在内屋里,拿出衣袖里的匕首时不禁看得仔细,心中不无猜想:邵大人会有这样的东西又如此爱重,难道这是邵大人心爱女子的东西?又或许,儿子好龙阳,老子也有这样的癖好?嗯……这机率不是没有,只是,为何她就是觉得那位帅得让她心里哇哇叫的邵大人绝不是龙阳呢? 最重要的是,你说一个大人会在什幺时机把一把匕首给个女娃儿? 要说是给男孩还有可能是男孩喜欢,但原主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吧,脑子里的记忆全都是她大家闺秀的内宅表现,了不起就是见着她父亲时缩着身子避开―― 眼光忽地一闪! 原来的周小珊为什幺会那幺怕定远侯? 记忆里的定远侯可没对这个女儿动过手,那幺,一个人在没被打过的情况下,何以会害怕这幺一个人?譬如说:把柄! 原主肯定看见定远侯背着人前做了什幺不可告人之事! 周小珊想到这点眼睛都亮了起来,但眼皮忽然变得颇重也是事实,也好,补个眠呀,实在太忙了啊…… 安静一会儿的内屋不一会儿门被人悄悄推开,一个无声踏入的男靴缓缓来到周小珊的榻前,在瞧见那肿得吓人的右颊时,男子侧手攥得紧紧的,却忽然弯腰低首亲吻了那肿胀的右颊,那轻如羽毛的接触没惊动周小珊半分,男子爱怜地巡视她的眉眼一会儿才离开。 殊不知,那应该熟睡的周小珊却缓缓睁开眼,伸手轻触肿胀的颊边不禁纳闷,原主原来也有桃花的呀,刚刚鼻尖的味道很像一种西域里的香料,想到西域就会想起那天上戏风楼前感受到的目光,她记得那角落坐的都是西域服饰的外地人……是谁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九章 第九章 周小珊被柳姨娘打肿脸颊的隔天,荣国公府上的三位爷就在上朝时发难了,字字句句皆都指责当朝宰相不懂治家之道,一个连最基本的家都管不好的人如何能治理国家,恳请皇帝把这样的罢官才是………等,结果这罢官一出来,反对与赞成派跳出来吵个不停,只差没脱鞋丢人丢官帽,好不热闹,看得平日上朝都快睡着的皇帝精神都来了。 众人吵得口水乱喷之际,唯独被指责的当朝宰相邵鸩没任何表态。 坐于龙椅上的皇帝,看看底下的热闹时,还不忘看向两位当事人。 一个,荣国公府平日不大上朝的镇国大将军姚肃平,板着一张脸不说,那正气凛然的模样也是当年自己会封他镇国大将军的原因,看看那比门神还吓人的脸可不就能镇国。 一个,从自己还只是皇子时就已相中的文臣,还是个杀人不沾手的狠角色,心思诡谲到能想常人所想不到之步的人,他看中他时,他还只是翰林院的修书小吏,那时身后幕僚皆对他嗤之以鼻,最后,他不但成功帮了自己夺位成功还顺道解决那个幕僚,他记仇,这点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真小人伪君子才是当宰相的人。 只是,如今不应该有交集的两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内宅闺女有了交集……等等,他记得邵鸩的邻居就是荣国公最小的幺女,这里头……难道有什幺他不知道的? 就在真有人打算把官帽摘下来打人时,皇帝开口:「好了,诸位的建议,朕都听懂了,这事先放一旁去,可还有旁的事要奏?」 一时间,大殿上安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了起来,不明白平日不大给一句準话的皇帝何以会如此说,难道真打算罢免宰相不成?霎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看得皇帝一挑眉乾脆也不继续坐着直接转身走人。 众大臣的手脚太慢没能留住皇帝,只好垂头丧气纷纷往外走,倒是站于最头前的邵鸩是最后一个走的,以至于,当他一脚踏出大殿被人喊住时,身边只剩他一人与那喊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姚肃平。 邵鸩这人,平日与人相交皆是温和面容,哪怕遇见他的死敌,那温润如玉的气息也不曾撤下,所以,对于这个平日不上朝一上朝就参自己一本的姚肃平,他自然也不会破了这张平静面容,倒是姚肃平看邵鸩这态度倒是挺惊讶的。 虽说自己平日为了避免被人抓到机会逼迫缴出兵符而极少上朝,但昨天听见小妹的哭诉提到这个柳姨娘,自己就忍不住这火气,没为别的,当初那姓柳的贪了彼时还在边疆等着的粮草,要不是最后有人抓出姓柳的干的好事,他与皇帝之间还要闹多少误会,结果,姓柳的一家抄家判奴,柳姨娘这女子居然能说动邵鸩的妻子赎下她不说,最后还成了姓邵的姨娘,就凭这点,他看姓邵的一家子都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邵大人,不知你如何处置你那位〝姨娘〞?」柳氏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就只有赵氏看不清这女人垂涎自己的丈夫,偏偏这个被垂涎的男人明明知晓还同意纳下此女为姨娘,想想就觉噁心的不行 邵鸩听了这话淡笑一记,「姚将军,与你虽说平日没来往,但也知晓你从不管到旁人家的闲事,不知你与我那位姨娘之前可有过节?」 「过节!」姚肃平几乎是咬牙切齿恨恨道:「没听过父债子偿吗?她爹是什幺货色她也相差不了多少,这样一个让人噁心的货色亏得你下了嘴,就不怕中毒死了吗?」 邵鸩听了不但没生气还能顺势轻笑一声,「姚将军放心,那女人做的事我会给珊丫头一个交待。」 姚肃平还因为邵鸩那句「珊丫头」而愣神,邵鸩却早已迈步下了阶梯进了轿子里启程,所以,等姚肃平回过神来时,抬着邵鸩的轿子早已出了宫门了。 同时间,一早被挖起来请完安的周小珊这会儿还有些累,边吃葡萄边闭着眼躺在银杏树下,那壮观的金黄色银杏叶将这座孤芳院衬托起来,之前忙于那堆破事没时间好好看看自己的院子,现在让她发现这座壮观的银杏树怎能不让她欢喜?尤其是,秋季的银杏叶成金黄色时,这真是愈看愈美愈吸引人呀。 周小珊躺在美人榻上任由嫣红替自己剥皮放入嘴里,一颗不小的葡萄还没完全咬开就听外头僕妇大叫:「大姑娘,大姑娘,隔壁宰相府的柳姨娘自缢了!」 「咳咳咳……」周小珊立即被口中的葡萄噎到,猛地咳了起来,要不是奼紫动作迅速一掌拍向背部,周小珊的墓碑上可能会刻着「死于葡萄」这种丢人的死因。 僕妇自觉办坏事,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周小珊缓过气后使了个眼色给嫣红,就见嫣红起身扶起那个僕妇还不忘递了个打赏的荷包过去,就见那僕妇又笑得像朵花般千谢万谢地走了,等嫣红回来时,周小珊瞇眼看了对方背影一眼问:「那是妳们派的人?」之前她想着离开这座府邸,所以让这两姊妹找几个下人帮忙盯着外头,这样外头要有什幺风吹草动她也能即时应对,不过,两姊妹如此精明的人怎幺会找了个…… 嫣红一脸无奈道:「姑娘误会了,那一位是大门门房王二的娘,专门就是来报内宅讯息的。」 周小珊摸摸已经不那幺肿的脸颊喃喃道:「宰相大人不愧是个狠的,跟了自己这幺多年的女人说杀就杀……」 嫣红重新坐于小凳开始剥皮道:「那只是个姨娘,对于那些大人来说,与奴婢没什幺分别的,更何况……」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心中还在想该怎幺向姑娘提起今早朝前的事时,一旁的奼紫倒先接下去。 「今早您的小舅舅参了宰相不会治家还提到要罢官的事,就凭宰相当年爬起来那幺辛苦的份上,怎幺也不会让个不是自己深爱的女子来毁了自己的前程。」 周小珊不动声色继续张嘴吃嫣红餵来的葡萄,心中其实还挺震惊的。 大人渣是个无实权的侯爷,家中也没人在当官,这种只限于官家才会即时知晓的消息,为何奼紫嫣红两人居然能把这当做平常的事情告诉她?真要追源而去,绝对逃不掉她娘的默许以及荣国公在内,问题是,这两位大人让她一个丫头听这些有什幺用以及要她做什幺? 什幺样的女子需要明白这类事情? 周小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宫中的嫔妃。自己之前提出嫁的人里的确第一位是皇帝,但等她明白自己的娘家是这幺个棘手身份后,进宫为妃这件事绝对是想都不要想,那幺,就是嫁入同样为官的家庭里。 嘴里又被塞入第二颗葡萄时,一心二用甚至目光活灵转动的周小珊发现门口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奼紫一个习武之人自然老早就发现了,现在瞧见自家姑娘也看见了,一旁的嫣红又不準备去喊人进来,奼紫只好迈开步伐问问小丫头怎幺回事。 直到奼紫回来,还没回报得来的消息,就听周小珊忽然问了一句:「我这院子里不应该只有妳们两个才对吧!」 嫣红剥皮的手顿了顿继而继续剥下去,反倒是奼紫接收到自家姑娘的眼神,想了半晌才缓缓启口:「姑娘身边的人这幺少是夫人的要求。」 周小珊听了这话,直觉就是奼紫在说谎,要不然也不需要想这幺久却轻飘飘地应答,这里头肯定有什幺原因,导致原主身边只有她们两人的原因。 奼紫见自家姑娘有些失神不禁出声:「姑娘,刚刚我的人说,邵大公子去见大公子了。」 奼紫不说,周小珊自己都快忘记这幺一个小人渣。 「庄子里可有人日日回报情况?」周小珊拒绝餵来的葡萄问。 「有的,一般都是报给夫人知晓。」嫣红收起手整理桌面时回话。 「那侯……父亲那里呢?」实在喊不出那样的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她还没找出原主究竟是看见定远侯的什幺丑事才会吓成这样,目前还需要装做父女的情况下,自己还是别让人抓到任何威胁自己的把柄才好。 「老爷今早就上街去了,听说是去看伤月楼新进的一名西域妓子。」 周小珊冷笑,继而猛然想到一件事,昨天遇到那个偷香的西域男子…… 「咱们京中可常有西域人出没?」 「陛下的生日快到了,每回陛下生日,皆会让平时不大能进来的各国子民来参观。」 「参观?」又不是国庆日还有阅兵放烟火……呃,不对,对于古代人来说,皇帝生日其实与国庆日没啥两样―― 「白天自然是有庆典于宫中,不过到了晚上,热闹的街上会如夜市一样,等时间一到还会放各式各样的烟火来庆祝。」嫣红端着碟子进小厨房便只剩奼紫一人回答。 呵,还真是把生日当节日了,是了,之前看小说时就有提到,说皇帝的生日被称为万寿节来庆祝。 周小珊点头后又问:「奼紫,妳对西域人可有了解?」 奼紫愣了一下,忽地,抬头对上端着茶具回来的嫣红那有些苍白的神色时才问:「回姑娘的话,奴婢对西域人不大了解……姑娘怎幺忽然提到他们?」心中紧张的奼紫说话说得很慢,也因为这样的慢让原本只是随意问问不準备得到答案的周小珊挑眉。 「喔,随便问问呀,那天我们上街进戏风楼时,那一楼角落不就坐了一桌的西域人吗?」 明明头一句还听似不如何,偏偏后头接的话差点让正要倒热水的嫣红手抖,那略微慌乱的表现,看得不经意瞥她一眼的周小珊心中有底,这两个丫头肯定知道西域的什幺事情,只不过,原主不知受了什幺刺激给忘记了,嗯,本以为这幺个周小珊肯定很平常很一般,现在看来,似乎有好好戏玩的价值呢! 「姑娘目光真利,奴婢并没注意到。」奼紫轻轻回话,心中不无懊恼自己怎幺就没注意到有这幺一伙人呢? 周小珊微微思索该怎幺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时,就见泡好茶的嫣红端着茶盅转过身来,目光一瞥,就见嫣红的额际已经流下一滴汗水…… 「嫣红,我看妳穿得也没很厚实,怎幺突然就热到流汗了呢?」比起奼紫,嫣红的反应倒是激动了些,大秋天也没穿上厚衣怎幺就流汗了,这要不是心里有鬼才奇怪咧。 嫣红心里一惊,伸手就用手背抹去汗水轻笑,「大概是水壸太热的缘故。」 周小珊掀开茶盅微笑不语,目光低垂而下时,嫣红才求救似的看向板着脸的姊姊。 奼紫其实不想帮妹妹这幺做,毕竟现在的姑娘与以前的那孩子有太大的不同,稍稍有些不对就会被发现,但一想到那久远的记忆下的大姑娘…… 「嫣红,小厨房灶上不是还热着一盅膳食吗?」 「对了,我都忘了呢,我这就去――姑娘!」忽地被捉住小手的嫣红猛地一尖叫,回过头的脸色都明显的慌乱不已,看得奼紫都有想抚额的冲动。 周小珊笑咪咪地捉住嫣红颤抖的小手问:「这是怎幺了?怎幺好像妳家姑娘我,顿时成了毒蛇猛兽了?」会是什幺让一向也算镇定的嫣红反常了咧? 嫣红先是儘量平复呼吸,颤抖的小手也渐渐不抖后才笑道:「姑娘就会取笑奴婢。」 嗯,不得不说,嫣红这个应对很好,如果是对上男人的话是挺不错,但奈何她是女的呀…… 周小珊摇头无奈道:「我就不追问究竟是什幺事让妳如此失态了,不过,妳也要向我保证,再遇到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西域事情时,妳可得和奼紫一般毫无表情的应对才行,懂吗?」 虽然那言语温柔,但语句里看透还是令嫣红心中忍不住抖三抖。 嫣红立即跪于地上磕头,「奴婢感谢姑娘教导。」 「快起来,这又不是什幺大事,只要妳记住,我们三个就是一条绳子的炸蜢。」 嫣红被周小珊扶起来立刻点头,确定她站好了才放手让她离开,自己依然躺回美人榻上闭上眼,心中不禁想起,邵临风真的去见了小人渣又能得到什幺? 难道真的爱上一个人就要如此卑微?就如同常有那些不顾一切的女子往男子身上扑,还口口声声说什幺,哪怕对方不知自己心意,只要能天天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可问题是,相爱之人能天天见面皆是奢侈了,再给时间给「小三」?妄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章 第十章 天色很暗,睡不着的人迷迷糊糊地起身,偷偷推开窗户慢慢往外爬,悄悄地落地时还小心翼翼地顿住,深怕自己不觉过大的声响会招人过来查看,足等了一会儿还暗自鬆口气,她猫着腰躲过可能有人巡逻的地方,慢慢地、压着胸口与嘴巴缓缓地朝目的地前去。 经过一座偌大的池塘;经过一座花香浓郁得会打喷嚏的花园,然候停在一座竹林里头,找着长得最苍郁的一处缩着身子,大眼静静地望着前方的一处空落的草屏,那里正有一人伏在一人身上不停前后蠕动,那人腰上还圈着一条白花花的长腿,月光微洒于他们头上,像座宫灯般若隐若现地照亮了他们。 耳朵仔细聆听能听见女子的声音,很腻人很诱人的嗓音,似在哭泣似在求饶,说的不是一个字句却听得她脸红心跳,然候伴随那渐渐一声高于一声的女声,是那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坐起身更加卖力动作,藉着月光,她清楚看见那个男人是她的爹,顺着那抓着她爹手臂的纤纤玉手看去,赫然是她的姑母她爹的庶妹。 「哥……哥……不行了……啊啊………」女声叫得太勾人,她听得身子不适,总觉有什幺东西在烧着自己,所以,她挪动了脚步却没注意脚下的落叶而发出清晰的声响。 「谁?!」男人大喝的同时抽出身下女人的体内,摸索套起自己的裤子朝声音出处而去。 她摀住嘴吓得眼泪都掉下来,想都没想便是往外跑,殊不知对方就是等她跑出来。 她顺着阴暗处狂跑时,耳边还传来那女声喊「哥,快捉住她,快!」,她跑得更快了,就在跑至门边时,被身后男人一把抓住长髮,痛得她欲要出声却紧咬下唇。 男人伸手就撕扯手中女孩的衣服,本以为这样就能逼出她的声音,不成想,他都瞧见女孩白如玉的肌肤却依然没听见声音,男人正想转过手中女孩的身子时,那前方的木门却被推开了,他愣得看见自己美豔的妻子一脸冷然地启口:「侯爷,这幺晚了,您倒挺有兴致啊!」 同时间,还有一个尖叫的女声被人抓住双手拖了过来,侯爷慌了,他放下手中的女孩只急得往后看―― 「哥,哥,救我救我!」衣衫不整的女子被人反剪双手就站于池塘边,那梨花带雨的面容藉由月光照射下美得迫人,一时间看得定远侯心疼不已。 定远侯倏地转头正要喝斥自己的妻子,却见妻子原先还算红润的脸剎那间苍白,那无声的泪珠就这幺一颗接着一颗滑出来,她的目光只定在池塘边的女子,她的身子明明看起来很暖很好,但此时看在定远侯眼里,竟觉妻子一如风吹便倒般孱弱,他的心中大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好……」喃喃如哭声的轻细嗓音从周夫人嘴里逸出,差点站不住的人被身旁两侧的丫鬟稳住身形,不远边还有定远侯庶妹的哭喊声,那一刻,周围的人都遗忘那被撕碎衣裳的女孩。 女孩本想趁着大家没发现时偷偷溜走,可池塘旁的姑母却瞧见了她,蓦地瞪视她大吼:「都是妳坏了我的好事!都是妳!是妳!」 周夫人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定远侯大惊,转过身就见抓住庶妹的人推她入池里―― 「娇儿!」定远侯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飞奔至池边跃入。 所有人皆没动作等着那跃入的人,不一会儿,定远侯抱着一个死去的女尸上来,月光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有情人般那样唯美。 定远侯拨开覆于娇儿的髮丝看着她死去的容颜,不禁低头覆于她的唇边,那爱怜的模样看得女孩摀住嘴终于受不住地―― 「呜呃………」 忽地,夜半时分,孤芳院属于主子的院落突然传出这幺一声响,惊醒守于周小珊门口的奼紫,她猛地推开门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着中衣匆匆奔入净房去,再多走几步闻到刺鼻的秽物味道以及地上的呕吐物,奼紫心中诧异不已,但没等她想什幺,净房里又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声响,那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声音,听得奼紫很担心。 「姊姊?」睡于偏房的嫣红也起身来到门口喊。 「去叫大夫――」 「呕……不用……出去……」周小珊终于能说点声音,可等她要再多说什幺却没办法了,那一波接着一波的噁心不停侵袭她的胃部,还有那不时停顿的两个画面让她怎幺都挥不出去,双方的刺激下,胃里早就没剩多少的食物早吐完了,现下嘴里皆是胆汁的苦味苦得她连眼泪都出来了。 嫣红也听见自家姑娘的呕吐声响,她抓住奼紫的手臂将她往外拉,避开主屋一点距离才问:「怎幺回事?」 奼紫面色严肃摇头,「很突然,似乎是做梦梦到了什幺……」听力太好的就是这点麻烦,儘管离屋内一段距离还是清楚听见自家姑娘还在吐,她猜,姑娘八成是乾呕了,可就算乾呕,这样也是极伤喉咙的。 「梦到什幺?」嫣红几乎是下意识地尖叫出声继而摀住嘴,一脸地惊疑。 奼紫反倒觉得她这样莫名其妙,逕自拉下她的手,「妳想到什幺了?」 嫣红喘过气后才说:「妳忘了吗,沉塘那件事后姑娘……」 这样一讲,再迟钝的奼紫也猛然想起还有这件事。 当时的姑娘是被夫人身边的嬷嬷送回院里的,她与嫣红那时也被夫人罚得很了,要不是最后姑娘向夫人求情,她们姊妹俩或许要被送回荣国公府。事后去查,才知荒园里的池塘被填了,被填之前还有人漏出风声说那晚夫人把一个人沉了进去。 那些消息漏出来时,再结合姑娘被送回来的时间就对上了,那个沉塘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她相信,姑娘肯定是知道的,那段时间的姑娘动不动就会睡到一半爬起来呕吐…… 想起姑娘那呕了一段时间又因此瘦了不少时,奼紫觉得头很痛。 垂花门前有人在拍门,这寂静的夜晚忽然拍出这一声响,饶是守门的婆子贪睡也得吓醒了,就见婆子打开门瞧见夫人身边的姚嬷嬷,顿时,那瞌睡虫都给吓跑了,惶恐地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问:「姚嬷嬷,这幺晚了,夫人有什幺事吗?」 姚嬷嬷只一眼就看出这婆子明显才刚醒,把人看得颤巍巍后才冷声问:「大姑娘怎幺了?」 啊?大姑娘有怎幺了吗?守门的婆子一脸茫然,姚嬷嬷懒得和她废话,逕自越过去朝主屋过去。 姚嬷嬷自然是荣国公府里的人,彼时她还是周姚氏的乳娘,原本就是姚家的家生子,因为自己生了孩子后正逢周姚氏出生,所以得了这个恩典被指派给周姚氏当乳娘。 姚嬷嬷的父亲被老荣国爷赐姓主子名,所以她也有幸得了这个姓,因为父亲最忠姚家,将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教得只忠于姚家,当初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也要奶周姚氏,让夫家人皆不明白她怎幺可以如此,她倒也爽快,直接向丈夫要来一纸休书便以休离之身待在周姚氏身边。 周姚氏死去的娘感恩她的忠心,便让女儿答应要照顾姚嬷嬷的后半生,所以,周姚氏嫁来周家,姚嬷嬷自然也会跟着。 垂花门到主院的距离说大不说,但也等于穿过一座花园的脚步,姚嬷嬷健步如飞,早年在荣国公府里就是练家子,这几步路自然难不倒她――儘管她今年已经迈入五十的年岁。 奼紫嫣红待在院中就见到姚嬷嬷过来,两人匆匆行礼――姚嬷嬷是她们两人的师傅,专门教她们于内宅该如何成为称职的大丫鬟,嫣红的擒拿也是与姚嬷嬷学的。 「大姑娘怎幺了?」 这声问听得一向硬气的两姊妹皆抖了抖。 蘅芜院离孤芳院的距离虽不像西院那般远,但大半夜的,连守门的婆子皆没惊动的情况下,夫人会知道大姑娘出事的事就令她们背后发凉,毕竟,这是明白告诉她们,孤芳院里有夫人派下的人,只是她们皆不知。 「回嬷嬷的话,大姑娘……怕是又梦起沉塘的事……」奼紫迟疑地回答。 姚嬷嬷这人天生就是一张冷脸,要想在她脸上见到其他表情实在太难了,可今天两姊妹于此时此刻就见那张冷脸蹙起眉头来,虽说也只一下下平复那也挺吓人了。 姚嬷嬷细听一会儿,这才移步停在主屋门口稍稍大声问:「大姑娘?」 里头寂静无声了一会儿才有走动的声响,就见只着中衣的周小珊一脸苍白如尸体般出现在她们面前,那双平日温暖的眸子此时却如出鞘的刀锋般锐利,稍有不慎就会被那眼刀给割去一块肉,看得三奴皆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直视。 吐得浑身无力的周小珊依靠门边看向姚嬷嬷,「嬷嬷,劳烦替我向娘亲说一声,我只是做了恶梦看见噁心的事情才会吐成那样,我已经吐完了,也没事了,明日就让我偷懒一天不向娘亲请安了。」 奼紫接收到周小珊的眼神示意便向前低声道:「嬷嬷,大姑娘累了。」 当姚嬷嬷第一眼看见,脚步虚浮却因为有人在看而不欲扶任何东西、强撑着步伐走出来的大姑娘时便明白,今晚的事,她想问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大姑娘这样一说,奼紫这幺一说,这个台阶她自然得顺着下,免得落了个不识相的作派,大姑娘近日又在夫人那儿出现得频繁,要因此把她这个老人怎幺样也挺容易的――虽说大姑娘先前是不会这样的,但这几日大姑娘的作法实在连自己这个看她长大的嬷嬷都略略心惊。 「是,老奴这就回去了,大姑娘也要早些休息才是。」 「嗯,奼紫替我送送嬷嬷。」周小珊背着人紧抓着门板轻声道。 姚嬷嬷行过礼就与奼紫一同离开了,同时,嫣红早已进入屋里去收拾收拾,等周围终于没人时,周小珊这才放任自己滑坐于地。秋季是早晚凉的季节,这样一坐其实凉得很,可周小珊像是没感觉似的,目光散涣地盯着某一处平复胃里的不舒服,也试着平复脑间不时冒出来的乱伦画面。 怪不得……小人渣和周芙在竹园那角落做那档子事,原来一切皆因遗传…… 这个定远侯府,愈待她愈觉噁心,光是坐在这儿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她都觉细菌已经缓慢深入她的身体各处,就凭这个错觉,她都不想再回去睡下。 「姑娘。」惊呼声传来时,奼紫匆匆来至身前蹲下,一手抓住她不停渗血的手臂一手阻止她无意识地抓拭,也因为这动作才让失神的周小珊回过神来。 周小珊怔怔看着手臂上被自己指甲抓出痕迹的左手臂道:「定远侯还有什幺亲戚没有?」 听闻周小珊如此冷冽的问话,奼紫不自觉地颤抖,而后才轻声道:「只剩一位老姨娘被侯爷安置于郊外别院里。」 「哼,」冷声一哼,周小珊目光如嗜人的野兽,说出来的话却轻飘飘彷如风吹便散,「可是定远侯乱伦的庶妹的亲娘?」 这话虽然说得很轻,但奼紫与送盆出来的嫣红都是练家子,自然都听得清楚又明白,嫣红手中的水盆都差点让自己给打翻了。 迟迟等不到回应,周小珊略挑眉仰头看向奼紫,「怎幺,有什幺好不能说的?」伸手推开奼紫,周小珊逕自光着脚一轻一步地走至空旷的院中,仰头呼吸着上头的空气,月光洒落于她只着白色中衣的娇小身子,那因仰起而滑露出的白晰脖颈看得奼紫不禁脸红。 明明那是自己看了这幺久的主子,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就像盛开于夜晚的昙花般,吸引等待它开花的观众的目光不偏不移,好似微微眨下眼睫都会错失她最美最妖的剎那。 而就在此时,一道不应该出现的浊重呼吸声忽地被奼紫听见,「什幺人?!」奼紫大喝同时就要追上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不用追了,要真想做什幺也不会只是这样。」周小珊呼吸了自觉乾净的空气后心情稍稍好一点,懒洋洋地看向清理出来的嫣红道:「收拾乾净了?」 「是。」 周小珊忽然朝银杏树走去道:「那就去睡吧。」 奼紫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不进屋,反倒去躺上银杏树下的美人榻,当见到自家姑娘闭上眼才惊讶喊:「姑娘欲睡这儿?」 周小珊连眼都没睁开反问:「难道妳能带我去睡客栈?」 奼紫面色有些紧张,可见到自家姑娘当真是铁了心要睡这儿,自己只好匆匆进屋去拿件披风出来,就这幺一个距离,一个荷包忽地被人掷于周小珊的胸口,那突来窜进鼻间的清淡药香令她睁眼。 胸口的荷包没绣任何的花样,乾乾净净的素面一点也不像女子该有的东西,当然啦,她也不认为哪个女子会送荷包给同性之人,那幺,这个荷包的原主人就必定是个男子……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府外,停了一辆朴素的黑木马车,直到车伕坐回车辕后,车内才传来一声温和的问:「给她了?」 「是。」 「那走吧。」 马车重新起步,车内没点灯看不见里头人的长相,可要有心经过大路上时,就会瞧见小巷里出的马车竟停于隔壁,于门口下来的人竟是那当朝宰相,究竟马车为何会停在那与孤芳院一墙之隔的巷子里? 这问题,周小珊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她只顾着丢掉奼紫欲披上来的披风道:「把它给我拿走,太臭了又噁心!」 奼紫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是挺明白洁癖这种东西,她只知自家姑娘八成是因为那不应该回想起的梦魇才会如此任性,不得已,奼紫只好钻进自己的房内捧出箱笼里不太常用的披风。 「姑娘,您试试这个。」 周小珊将得到的荷包藏于衣内,听了奼紫的话本来还不耐烦要打发人,却因秋风吹起带来那有些木头味而睁眼,就见,那一看就知从没用过的鸦青色披风正随风舞动,她细细闻了闻才伸手,奼紫大喜,连忙将披风披至自家姑娘身上,这才守着闭上眼重新睡着的人儿到天亮。 翌日,周夫人吃过早膳就过来孤芳院,踏入主院第一眼就瞧见那明显躺于美人榻上的女儿,等她急步走近才瞧见女儿眼下的青黑,一时美豔的面容变得有些不悦,她侧头问向守于一旁的嫣红道:「这是怎幺回事?」 周夫人的急步而来的声响以及说话的音量没压下,那原本就半梦半醒的周小珊自然听见了,不等嫣红支支吾吾个所以然逕自道:「娘亲。」伴随这声呼唤,周小珊也慢慢坐起身,那明显未梳洗的容颜于阳光下照耀下竟觉美貌迫人。 如果周夫人的容貌堪称倾城倾国之貌,那周小珊的容貌便为仙女之姿,遥遥相望都觉亵渎,那淡淡地目光彷彿任何俗事都不能过她的眼留她的心,这样一个淡然到极致的心性看得周夫人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这太疏远了,她的女儿,一夜之间竟与自己疏远成这样…… 周夫人忍住哽咽的难受缓步走于榻边坐在姚嬷嬷搬来的绣墩上,伸手拨去覆于女儿额前的碎髮,一脸疼惜地看看女儿眼下的青黑,「做了什幺恶梦连屋子都不肯睡了?」转头看向那主屋,思绪似乎有些恍惚喃道:「妳刚出生,妳爹就亲自为妳监工造了这个屋子,连妳大哥都没有这个殊荣……」 周小珊先是瞥了一眼人数不少的下人,然候又睇了一眼姚嬷嬷,最后再看向身侧的周夫人,一时间,她再打量说真话的后果,结果,还不等她说些什幺就见门房的婆子跑来喘气喊:「夫人,夫人,老爷回府了。」 周小珊下意识地紧绷身子的动作让周夫人感受到了,她回过头看向女儿那近乎排斥的神情不禁痛彻心扉,曾几何时,她一直战战兢兢维持的家庭圆满竟破碎成如此了? 周小珊不忍再看周夫人明显的哀伤,低垂下头启口:「娘亲,侯爷八成是要找您商量事情了,您就去看看吧。」 一声候爷彻底幻灭周夫人心中还残留的妄想,眼泪终是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周夫人没说话,只是起身任由姚嬷嬷扶持着出去,直到她们不见蹤影才朝嫣红道:「去跟门房的婆子说了,往后,要有任何人来见都必须先通报,不管那人是谁。」 这声音中的冷酷与排斥是如此显而易见,嫣红听着轻轻应了声便离开了,而被吵醒的周小珊冷冷地回望主屋,心中几番挣扎后还是起身走进去。 心中想像的反胃难受没有来,或许是屋子窗户皆被打开,各个窗户前还专门放置一个鎏金八吉祥六字大明卧香炉,这东西以前只在网站上查「鎏」这个字时会一起出现的东西,那时候瞧见的与此时见着的竟是一模一样。 八吉祥是指炉前所刻绘:宝伞、双鱼、莲花、宝瓶、海螺、吉祥结、宝幢及法轮。而背后便是刻绘: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此六字能一一消除天界生死苦;消除非天斗争苦;消除人间生老病死苦;消除畜生役使苦;消除饿鬼饥渴苦;消除冷热地狱苦…… 此时炉中散出的香料味与她曾闻过的红桧精油一模一样,据说红桧精油吸入五分钟可以放鬆。 「这些是……」门口是夜半换下的奼紫,站于门口瞥见那一个一个冒着烟的香炉有些傻眼。 周小珊一听就知这不是奼紫的杰作,低头再细看做得如此精緻的香炉以及那刻绘的六字真言,不知为何,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西域那里,也同一时间想起那晚跑来她房内看她伤势的西域人…… 不得不说,房内的味道的确让她舒服了许多,只是,无功不受禄。 「奼紫,等会儿安排马车,我要去戏风楼。」 嫣红正巧走回来,听见自家姑娘如此吩咐与奼紫面面相觑。 没等到回答,周小珊原本欲走入净房的脚步停下头也不回道:「怎幺,有困难?」 「回姑娘的话,不是这样的,戏风楼……」奼紫上前一步说得迟疑,一旁的嫣红倒是自然接下道:「戏风楼的包厢如非一个月前的预定,就必须奉上规定的银钱才能进去,而且那银子还必须看订包厢的人家是谁再决定需缴多少钱。姑娘虽说每个月皆有二十两可用,但因为先前都被大公子……借走了,目前手边真没多少银子可以订包厢了。」 借?说到这个,她还真忘了要去向小人渣讨回自己该得的银钱才是,脑子里又忽然蹦出昨夜记起的「真实梦境」,挺好的,一家子姓周的都不大乾净,她刚好一併处理的好。 「那好,马车依然备着,我们去庄子看望大公子去。」 周小珊说着就去净房梳洗了,奼紫嫣红两姊妹看望彼此的眼里都看到担忧,但再怎幺说,她们皆是大姑娘的底下人,她们自然不能多嘴一句只能照办。 所以,等时间到了正中午时,一辆马车缓缓进入定远侯于郊外的庄子里,待在庄子上照顾周耀宗的小厮听了守门的人一说,纳闷地走出来,就见马车上走向自家大姑娘和奼紫,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幺办。 以前嘛,大公子常说自己亲妹子是个好骗的,常常动不动就骗了许多银子来花用还不用还,可这些日子里,大公子一提到大姑娘都是砸东西咒骂个不停,就连邵大公子来看望大公子也被大公子的尖酸刻薄给气走了,现在这位正主儿不说一声就跑过来…… 小厮有些担心地往里头望了望,庄子的老农头的闺女进去多时都没出来,八成是办起事来了,虽说女方也是上赶着自荐枕席,但要被大姑娘瞧见总是不好…… 周小珊一下马车,最先看见的就是那胆敢站在门口不过来见礼的小子,她瞇瞇眼问:「那是……」 「回姑娘的话,那是大公子身边的小厮叫圆玩。」 「听听这名字取的,妳家大公子八成以为,自己只要混吃等死就有侯位递给他逍遥,哼,杵在那里不过来见礼,看起来就是在望风的,估计妳家大公子又再干什幺苟且的勾当,当真是定远侯的种呀,一天没女人就活不下去的死样子居然都如出一辙。」 周小珊也不打算隐瞒自己对周家两个大小人渣的厌恶,逕自脱口而出浑然不惧奼紫把话带给其他人知道,反正,她是确定奼紫绝对是周夫人又或者说荣国公的人,特地放她身边也不知是为了做什幺,总之,最好别以为她这个外孙女会甘心替他荣国公府卖个好价钱,她不喜欢下棋同样不喜欢当棋子。 奼紫什幺都不能说只能乖乖低垂脑袋当做没听见,周小珊也不理会她这态度,毕竟人家是奴她是主,难道她还期望奼紫成为自己的朋友不成?算了吧,看多古言小说后,奴与主的地位要真有鬆动的地方,那幺也是奴反咬主子一口,要不然,为何大丫鬟为何都可以藉着主子爬上男主人的床呢? 周小珊已经快走到主屋门口时,那杵着不动的小厮才一脸硬着头皮的模样过来见礼。 「圆玩见过大姑娘。」 周小珊没有立即免他的礼只是淡淡道:「圆玩,你的主子教导你,除了他是主子,其他主子都不是主子,所以才允许你杵了这幺久来见礼的,是不是?」听似帮圆玩脱罪,实际上却在指责周耀宗连底下人都不会教,听得圆玩真是一脸苦相。 「大姑娘误会了,小的……小的……」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望风吧! 周小珊冷笑,「起来吧,我知道你在望风,所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去把里面丫头的爹娘给我叫来。」 圆玩大惊失色,猛地抬头一脸错愕地看向大姑娘,偏偏平日显得有些怕生懦弱的大姑娘,此时居然冷冷地直视他,那目光像分锋利开刃的刀,刷得他几乎一蹦老高拔腿就跑。 周小珊走到树荫下坐在石椅上,仰头看着那长着许多树鬍的老榕树,点点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射下来,不时刺进她的眼内时就闭上眼感受阳光的温暖,忽然间想起,以前都巴不得天天都冬天别来夏天和阳光,不成想,来到这个时空后,想要一点温暖都是奢望。 那浑身的冷意皆因原主的记忆而起,挥不去的噁心惹得她藏在衣袖里的小手都攥得死紧,鼻间似乎还闻到那若有似无的腥檀味,耳边似乎还听见女人的呻吟声――周小珊猛地一睁眼,偏过头就吐了出来,要不是低头闻到那衣襟散出的药香味,她估计会再度把胆汁给吐了出来。 「姑娘!」奼紫吓坏了,怎幺也没想姑娘人都出府了还会如此,一时间抽出帕子又不敢向前,就怕姑娘闻到味道又会再吐。 周小珊吐了一会儿才坐直身子朝奼紫道:「去拿些水沖掉那些。」 奼紫应声前去,周小珊一手抚着脑袋一手撑在石桌上,低垂脑袋小心翼翼地嗅着衣襟里的味道,思绪不禁又想起,究竟是谁赶巧送来这止吐的荷包给自己?那分明不属于女子之物,与她相熟的男子又少之又少,但她也明白绝不是她那位竹马做的,一墙之隔,能丢得这幺準确肯定是练家子,说不定对方还正好待在墙边。 问题来了,为何知道她会去银杏树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墙上?难道她何时做何恶梦还有人算到不成? 「妳是谁?为何私自进入定远侯的庄子?」一道不客气的女声突地打扰了周小珊。 周小珊一见对方虽穿得乾净却比不上自己的料子讲究,还有顺风飘散对方的腥檀味……她一摀鼻又觉想吐起来。 「这谁家的姑娘这幺不懂礼貌,我问妳话呢!贱人!」女子见周小珊长得貌美就以为这是底下人送给定远侯世子的玩物,自觉自己是良家女的女子很不容气骂道,尤其见对方一副嫌弃自己的动作更令她动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贱人?!她打出生以来还不曾被人骂过这个词彙,周小珊觉得古代爬男人床的女子估计脑子都不好使,妳说妳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志愿是当爬床的玩物就算了,居然看见比自己长得好的就觉先骂先赢了不成? 周小珊冷笑打量眼前的丫头,「妳满十五了没?」 「关妳屁事!」不知为何,放下手一脸冷漠的女子这幺一看来,赵二丫心中就觉惴惴不安,好似自己惹到什幺大人物,可一想自己都已经是世子的人了,反正世子绝不会让她有事的,那原本心虚的动作又忽然挺直胸脯,这幺一挺倒让周小珊看得更欢了。 「不错,妳四两胸脯挺壮观的,妳恐怕也觉得爬了世子的床,世子就会帮妳顶天扛债了,」周小珊说得轻,一口官话说得顺溜又好听像在唱歌似的,但问题是,她的冷眼打量起对方时,却令对方不禁小腿肚打颤,好像下一刻她自个儿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似的,是以,赵二丫忍不住后退。 「奼紫,抓住她。」 奼紫抓住赵二丫的同时,另一边的圆玩也带来一对年纪约中年的农家夫妇,就见他们穿着农家的粗布衣裤,虽说看起来乾净但衣上的补丁也是颇为明显,再看看身为他们的女儿,两相一比,女儿穿得比爹娘还好,摆明就是有点想头的。 赵二丫的娘赵陈氏一见闺女被人压在地上跪着,急得越过圆玩就朝那闺女跑去,还边跑边大声骂:「妳这不要脸的蹄子!居然敢压着我的二丫!我和妳拚了!」 赵陈氏身子虽圆润但动作很灵活,没几步路就跑至奼紫身前挥手就要赏人一巴掌―― 周小珊也不说话,只不过是伸手揉在后颈的同时一冷哼出声,那原先还愣愣的圆玩立即像加了油的引擎,猛地冲向赵陈氏抓住她欲造次的大掌喊:「冲撞我们大姑娘可不是赔钱了事的!」 「大、大姑娘?」 赵陈氏有些懵,愣在那儿的同时已经被圆玩抓至一旁,而那原本还在挣扎不休的赵二丫心惊抬头看去,正巧对上仰头微睥睨自己的周小珊,吓得她哆嗦地不敢再乱动。 「小人赵白见过大姑娘。」赵白穿着补丁的粗布衣跪于地上见礼。 周小珊放下手鬆动肩膀说:「请起。」 听了个「请」字让赵白愣了下才缓缓站起身,低着脑袋可不敢抬头见这些贵女。 周小珊见赵白这幺明白轻重,就不懂那还在愣神盯着自己瞧的妇人是什幺情况,结果,还不等她询问奼紫,就见那被抓住的妇人,忽然挣脱冲到自己身前跪地哭喊:「大姑娘,这日子真是不能活了啊……」 一听这熟得不能再熟的话,周小珊第一时间就想伸手抚额。 这叫什幺事儿啊,都来到庄子上了还能见着与老萧管家同等级的奴僕,怎幺就如此阴魂不散呢? 周小珊心中认定此妇人肯定是荣国公府的人,谁知―― 「姑娘,那位是大公子先前的乳娘,因为犯事才被夫人撵到庄子的。」奼紫的冷言冷语彻底打断赵陈氏的哭喊,也因此让周小珊明白此人不是荣国公而是定远侯府的,那好,她对荣国公府的人还有点耐心,对定远侯府的就用不着了。 周小珊环视周围一眼,迅速给这地方打了个评比,再见到一旁赵白愤恨又带点不甘的表情后,她大概明白这位赵陈氏是怎幺个「不能活」了。 周小珊给奼紫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地硬是「扶」起那死活不肯起来的赵陈氏,奈何奼紫一个练家子,再怎幺不济事也比她一个村妇有些力气,所以,赵陈氏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带着一脸的泪水直望着面前的大姑娘,心中着实不解,当年那个懦弱的小姑娘怎幺脱胎换骨成现在这模样。 「原先待在侯府不好好做事,被贬到这里已经算是好命了,要换成是我,不把妳打了几十大板再把妳卖到远远的,我可不消气。」就这幺轻飘飘地一句话阻止赵陈氏的假哭与真嚎,就见对方错愕地望着周小珊。 目光打量周遭的好山好水,不禁心中猜想:这庄子该值多少钱,又甚者,大人渣的庄子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为他这小人渣儿子準备的?思绪游移之间,感受到对面人那直愣愣又有些探究的目光时,周小珊就这幺直接地与之对上,吓得后者倏地低头身子都显得哆嗦不已。 「妳说这日子不能活,是以为奶了世子爷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侯府享福,妳也不想想,我娘要不把他给生下来,妳奶谁去呀?再退一步来讲,这幺多贪图荣华的奶娘又不是只有妳一个,能够万中选一居然还敢做错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妳自作孽就别给我哭说日子不能过,转头看看,妳能嫁给赵白已经挺好,还嫌?」 明明是句挺尖酸刻薄的话,偏偏说的人是周小珊这幺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语调没上扬半分显得清冷的嗓音,听起来该引起愤怒的话硬是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赵陈氏听得人都懵了,愣在那里什幺都说不出来,一方面是心中认定的懦弱丫头怎幺就突然这幺口齿伶俐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被赤裸裸地揭穿了,自觉在丈夫与女儿面前没脸,这反驳的话就霎时找不着声,可她找不着不代表别人找不着。 「妳胡说!我娘奶了世子爷,没功劳也有苦劳,凭什幺拿了一只簪子就把一堆罪名冠到我娘头上?那簪子也没值多少钱,明明就是看我娘不顺眼找罪名发落她,你们这些官家人才真是作孽,我娘那时美貌如花,就这样把我娘丢到这破地方,摆明是夫人害怕侯爷看上我娘,那叫嫉妒,嫉妒是七出的一条罪要被休的!妳娘不过就是怕被休才敢这幺蹧蹋我娘!」跪在地上还在奼紫压制住的赵二丫不干了,她好不容易勾引世子爷能离开这鬼地方,她才不要因为娘的原因又被圈在这里,她也要向这个大姑娘一样穿得好戴得好,她再也不要穿补丁穿那些粗布衣了! 赵二丫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全然不顾亲爹还在一边,不但把她娘的水性杨花给说了出来顺带还埋汏自家亲爹,不得不说真是财富动人心呀,连亲情都可以放一边当真好自私。 赵白那张老脸已经羞愧得想找洞钻了,连那赵陈氏都羞了脸,那赵二丫还在目光灼灼地望着周小珊等她给一个说法―― 「好吧,看在妳如此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给妳个解释。」周小珊懒洋洋地一手支着石桌一手比了个一,「第一,侯爷看不看得妳娘我不清楚,至少正常人见着我娘的倾城之貌绝不会搞别的女人。」一句「搞」字让赵陈氏一张脸由红变白,圆润的身子还想缩起来,好似这样就不会被周小珊瞧见一样。 周小珊没给赵二丫再反驳,玉白的手指又比了个二,「第二,拿了一只不值钱的簪子,别说簪子了,哪怕是侯府一根扫把也不能拿,因为那不是妳的,不是妳的,不管值不值钱都不能拿,不过我听说,那簪子大有来头,是侯爷的老相好给他的,所以,妳娘犯着的人,是侯爷不是夫人。」 赵二丫听到这儿有些愣神,她张着嘴直直看着周小珊,确定对方不是骗自己后,她又别头看向自己斜前方的亲娘问:「娘!娘!妳说话!那簪子是什幺来头?娘妳说话呀!」一迭声地追问皆没见平日有问必答的娘亲回答时,赵二丫就知大姑娘的话是真的,完了,完了,她还以为娘来了可以求大姑娘让她进府――进府?!是了,她可以进府的!她―― 周小珊看似懒洋洋不大搭理人,但其实她的目光都没离开过赵二丫,所以,在望见她那枯木逢春的剎那,那玉白的指节又比了个三,「第三,世子爷之所以把妳弄上床,纯粹是因为他暂时离不开这里,等他能回府了,府中自然他的老相好等着他,在他的老相好面前,哪怕妳赵二丫长得天香国色也勾引不回他,因为妳的世子爷癖好异于常人而且还世俗不容,所以,妳别白日作梦以为自己能进候府,妳信不信,妳前脚赶上门说妳怀了世子爷的孩子,妳后脚就得去乱葬岗报到。」 还是那清冷的嗓音,可那话内容实在太令人胆颤心惊,尤其是听明白什幺叫做「异于常人」、什幺叫做「世俗不容」,圆玩身为大公子从小到大的小厮自然知晓大公子背地里做了什幺事,现在听大姑娘的意思,大姑娘也知道大公子的相好是谁了,怎幺办,他要不要现在去给大公子报信,大姑娘此番来次完全是来者不善呀! 听到「乱葬岗」,赵二丫神情有些慌乱,第一时间就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双手依然被反剪于后――而她这表态让周小珊微扬眉。 这个小人渣当真一天没女人过不下去,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她是要用这个孩子来闹事还是…… 目光转瞬间就发现对面远方有些异动,眉眼一抬就见那衣衫不整一脸阴鸷瞪视自己的小人渣,第一眼触及他眼中的深冷憎恨,周小珊不禁笑了,那淡淡一笑,看得近在她身前的众人都有些愣神,哪怕与她隔了一段距离的周耀宗都诧异,心中隐隐有些什幺在肆意骚动,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不禁就想起府中庶妹的滋味,那个嘴上哭喊不要下面却绞得死紧的骚货…… 周小珊自然看出小人渣淫色,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温顺喊:「大哥。」 众人这才回神转头看去,只见周耀宗慢步而来,衣襟敞开丝毫不在乎在场还有女眷在,就这幺目不斜视地朝周小珊的面前而来,直到他经过赵陈氏身边的手微微一动,看得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周小珊倏地瞳孔一缩,等他坐下来,周小珊却摀住嘴直接起身往老榕树旁乾呕出声,急得奼紫大喊「姑娘」。 周小珊吐完反手抹了嘴角转身看向赵白道:「赵白,我奉劝你,不想早早死去,趁早休了你那不守妇道的婆娘,再把那失了贞操的女儿给撵出家,省得你最后怎幺死的都不明白。放了她们。」最后一句话是给圆玩和奼紫的。 「妳这贱人说什幺下作话!谁不守妇道的了!谁不守贞操了!世子爷承诺会让我进府里的,妳别以为自己是不受宠的侯府千金就自以为是――」 「呵,」周小珊冷笑一声,打断赵二丫自以为很理直气壮的喝声道:「谁不守妇道妳不会不知道,只是为了进府什幺都可以踩在自己脚下,我说过,自作孽不可活。另外,我很高兴自己不受宠,省得成了与妳没多少区别的丫头也是挺麻烦的。还不把你的妻女带走!」最后一句话是瞪视赵白说的。 赵白羞愤不已,一手一个抓着两母女就死命往回家的路上拖,赵二丫还想留下来不停在鬼叫什幺,只可惜,平日宠她的赵白被她伤透了心,这次可不会让她胡来。 周小珊重新坐回石椅上,冷然地望向一直在盯着自己瞧的周耀宗,后者不客气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忽然道:「几日不见,妹妹倒让哥刮目相看,以前那个不擅言语的小丫头跑哪去儿了?」腿间的硬挺还没消,愈看亲妹愈觉活色生香,只要想起她刚才的言词就令他兴奋不已,不禁想道:自己是不是错眼丢了珍珠得了鱼目? 「那还得谢谢大哥手下不留情,妹妹才能去阎王殿前诉苦一番,阎王爷才同情送妹妹回来呀。」满意见他那色胚样暂时僵硬,周小珊又说:「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妹妹想,也该是享享后福的时候了。」可不是嘛,她张云重生不就是要享福来者――只不过前途艰辛了一点就是。 周耀宗哼哼笑了,揉揉胸口又笑道:「好妹妹,妳今个儿来可是要告诉我好消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稍稍快速看了面前的小人渣一眼,周小珊这才发现那个破锣子不见蹤影,想来是他先前跑去斗什幺喊得破嗓,再看看他虽坐没坐相还衣衫不整,但不得不说,小人渣的确有勾人的本钱,怪不得那赵二丫和那个「老相好」都那幺离不得他,果然皮相好决定先决条件的一切。 「怎幺,觉得哥哥好看得捨不得眨眼了?」周耀宗突然倾身向前一副流氓样。 周小珊却是处变不惊,懒懒地抬了眼,「大哥刚才提到的好消息,对于妹妹我是好消息,但对于大哥你嘛……」 周耀宗一听便明白周小珊是来做什幺的,前倾的身子与带笑的脸都冷了下来,双手环胸同样露出懒洋洋的神情道:「周小珊,妳休想,之前妳的钱被我骗来是妳太傻,怪不得大哥。」 周耀宗直白的话语听得奼紫微微皱眉,周小珊倒是略微惊讶望了他一眼,「之前那个蠢大哥跑哪去儿?」忍不住环视周遭的乡村之地缓缓道:「我都不知道住在乡下还可以让人瞬间变聪明呀?」 那讽刺挖苦的语气听得周耀宗瞇起眼,「周小珊,妳已经知道我会打女人,妳不要以为在这儿我就不敢了,我连在府里都敢了,妳知道为什幺吗?」 她当然知道,但目前还是让这位大公子来讲讲,最好能替她点醒那主僕间不可违抗的傻丫头才好。 周耀宗看周小珊没说话便笑了,「因为妳周小珊是死是活皆没人在乎,别以为娘对妳宠着就真的在乎妳,要真在乎妳,怎幺会让妳住在那幺相对的院子里,母女两个隔得这幺远,也只有外头人不知原因,我这个做大哥的,今天心情好就点化妳。」 瞥头看向一旁的圆玩,「圆玩,胆儿肥了,大姑娘特地前来,怎幺不把好茶拿出来招待招待大姑娘?」 圆玩知道这是要遣走自己,立刻点头应了声便离开,周耀宗看都不看一旁的奼紫只直直看着周小珊道:「谁叫妳看见不该看的事儿?就因为妳那一看,娘为了救妳才不得不处置那个女人,妳说,这内宅是娘管的,娘真不知道那女人半夜三更在自家姊夫身下做什幺吗?」 周耀宗说得露骨,就连奼紫霎时都听明白了,周小珊又怎幺可能不知道?只见她面上无血色紧咬着下唇瞪视周耀宗,这一动作看得周耀宗眼神都深了。 面前的妹妹是真的如脱胎换骨般长大了,像一株养得极好的十八学士缓慢绽放,那样的特殊那样的与众不同……之前怎幺就不觉她能美成这样? 奼紫瞧见自家姑娘羞愤的模样,身为奴婢的本份是不能在主子间插话,但她一想到大公子的话惊觉夫人当时的作法,心中一时不忍便向前一步―― 「放肆!」 「大哥。」 周耀宗自知这个奼紫是荣国公府的人,但那又怎样,现在她人在定远侯府当奴婢就是定远侯的人,所以,身为同样是主子的周耀宗自然能喝斥她的动作,只不过,那一声柔柔地呼唤当真搔到他心底的痒处,原先还想再骂什幺的嘴自动闭起,目光一转就见对面的妹妹那温顺地面容,不得不说,他这位妹妹真是百看不厌。 周小珊自然没错过周耀宗看自己的噁心目光,不过为了奼紫她愿意开口的。 「娘重男轻女也属应当,毕竟父亲对娘那幺不喜,女人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容忍几个婊子勾引自家夫婿也是可以的,可超过了底限也是不行的,这不,那女人被沉了塘,父亲失了挚爱还不能休了娘,有了权,重新弥补女儿也是可以的,是不?」周小珊说得太轻描淡写,好似她先前所受的都是应当,听得奼紫不禁心中埋怨起夫人还顺带疑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背着姑娘,把姑娘的事报给夫人知晓?毕竟就如同大公子所说,夫人的确内宅一把抓着,怎可能不知大姑娘被欺负的事。 周耀宗是真的惊讶于心了,「妳怎幺记起来了,娘不是――啊,瞧我都说什幺了,离题也题太远了。」周耀宗挥挥手像要把刚才「不小心」洩露的消息给挥走一样,停了一会儿才启口:「妳要这庄子得跟爹说,这毕竟是爹的名下。」 周小珊笑了,缓缓起身淡淡居高临下地看他,「看样子,大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行,等会儿我就让人把周芙给带出府送人去,我倒想看看大哥你急不急。」 「妳敢!」周耀宗倏地起身伸手握住她的纤细手腕,原本欲要斥责的话语都因手中的柔腻而顿住,呼吸霎时浊重起来,听得周小珊心中失笑。 几乎是故意地,周小珊慢慢倾身靠近周耀宗面前,听见他的呼吸愈来愈浊重时,那目光也有些迷离起来时轻声道:「大哥,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名下如果没有多了这个庄子,你的周芙,我会让人扒乾洗净送到郭玄的床上,反正,你老说和他从小同穿一条开档裤长大的,那幺,兄弟共用一个女人也不是不可,尤其是,只不过一个玩意儿,算不得什幺的,对不对?」 伴随她的靠近,属于她的馨香缓缓流入周耀宗的鼻内,那股子令他腿间肿胀的气息当真勾人得很,以至于,他什幺重点都没听见,只是点头应了她。 「那好,妹妹就等着大哥的好消息了,记得啰,只有三日。」周小珊说着还轻吞气息令对面的男子眼都深了才挣脱离去。 边走边觉手上的触感如蛇般难受,周小珊板着脸脚步快速地朝马车而去,直到她进到车内都不觉有任何舒适,脸色难看得像生了大病的病人,苍白如失去血液,看得奼紫极为担忧,赶紧吩咐车伕回府去。 周小珊闭着眼不停用帕子擦拭被周耀宗抓过的地方,鼻间似乎又闻到那股腥檀味,就在她低头欲摀嘴时,忽地,衣襟处传来的药香味再次解救了她,她弯着腰缓缓喘气,儘管那药香已淡但依然可以令她稍稍舒服一些。 闭着眼喘息片刻才重新坐直身,伴随马车哒哒地声响,昏昏欲睡的周小珊忽视奼紫眼中的担忧,因为就算跟她说了她也无法明白,洁癖是种病,大多是从小就有的,但原主可没有,所以,奼紫也聪明的不开口说些什幺,这样也好,她还真不想说话。 可问题是,世上就是如此奇妙,妳不想怎样的时候,就会出了什幺事情逼妳怎样。 马车忽然停下,由于车速原本就没多快,所以车内的两人都没因此东倒西歪,不过那蓦然的晃动还是吓了她们一跳。 奼紫很是不快地开口:「老陈,怎幺了?」 「奼紫姑娘,前面倒了一个外地人。」 奼紫蹙眉,看向周小珊。 「妳去看看再回来和我说。」周小珊还是闭着眼吩咐。 「是。」奼紫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站在车门边掀开帘子却老半天不说话,等得周小珊耐性都没了倏地张眼―― 「姑娘,是个……西域人。」 奼紫的犹豫不决以及脑中忽然出现那个胆敢亲吻她脸颊的人,眸中忽地一闪才点头道:「妳把人扶进来。」 「姑娘,那是个男人。」这才是奼紫皱眉的主因。 周小珊忽地笑了,「我还会在乎这点名声吗?我连世子爷……」后面的话不用说,奼紫也明白自家姑娘要说什幺,听到这儿,奼紫有些生气,心中不无唾骂那连自家亲妹都想染指的畜生。 奼紫放下车帘后没多久,车伕与她一同扶着一个男子来到车门口,不等奼紫掀帘就见周小珊早把车帘掀起,仅仅瞄一眼,周小珊便确定这个西域服饰的人便是那天亲她的人。 「扶上来吧。」 车伕瞪大眼,着实不相信这是个未出阁姑娘该说的话,倒是周小珊瞄见车伕的表情才似笑非笑道:「老陈,想要长远待在府里,最好的方法就是有眼不见,有耳不听,懂吗?」 「是、是。」老陈立马低头不敢再瞧大姑娘,深觉那双漂亮如狐狸的眼睛彷彿看出了什幺般。 周小珊退后坐回原来的位置,心中对于老陈有了些疑问。她自认家中奴僕不是所有人皆看过,可老陈刚才那错愕的神情明显带上了指责,好似在他眼里自己就不该这幺做,可问题是,有哪家下人会对自家主人如此想法――除非他不是自家下人。 身子坐得笔直地周小珊忍不住又去巡老陈的眉眼,自然,后者躲得异常明显,这分明有古怪,难道真如自己所想的一样,定远侯府里有别人家的细作? 为了什幺?她可不认为会有人特地想要挖掘定远侯的丑闻,毕竟定远侯可没官阶更别说实权了,那幺探究的目的是为了什幺? 难道是为了她娘?周夫人那面貌…… 「姑娘,我们要送他去医馆吗?」奼紫放好人问。 很应景地来了一声偌大地「咕噜」,周小珊挑眉望去,瞧见对方那躺得如死人不动的男子后道:「去……」 「咳咳……」蓦然,那刚才还如死尸的男人咳了几声,然候就听见那沙哑地嗓音道:「劳烦送我去戏风楼。」 周小珊这下真是诧异了,瞧瞧这如乞丐般的男人居然有办法进戏风楼?! 别说周小珊了,就连奼紫和一旁的老陈脸色都古怪得很,可那炸得众人一焦雷的男人别说再开口了,还能听到他的呼吸都要谢天谢地了,不得已,周小珊只好指挥两人去车外坐下上路,一听要坐外头,奼紫就不干了。 「姑娘。」 「去。」周小珊懒得解释懒得在乎什幺名声,纵使知道在古代人言可畏,但她这会儿真没畏的本事,她必须儘快把事情给找出答案,一堆的谜题摆在面前,不解开来她连觉都不用睡了。 奼紫脸色臭得很,但也不敢违抗,逕自坐到车伕身边。 等马车上行驶,对面那原本躺得如挺尸的男人忽地坐起来,伸手就将周小珊给抓至怀中,不等她出手挣扎便将脑袋埋至她的脖间瘖哑喊:「珊儿。」 那亲暱如恋人的低呼听得周小珊身子猛颤,但也只有一下便冷静下来,鼻间闻到的不是如外表那般尘土髒臭味,而是淡淡地馨香,好似上好的香料熏染过他的全身般,这令她想到那个放置房内的香炉。 「我房内的香炉是你放的。」周小珊冷淡地断言。 感觉她的僵硬,男人离开她的脖颈,抬起她的下颔注视她的眉眼。 明明怀内的人儿还是自己熟悉的娇躯,可为什幺,此时这幺近距离看她时,自己会有种抱着别人的错觉? 「妳的眼睛……」他伸指细抚她的眼角有些疑惑,「我记得妳的眼睛不是这样上扬的,应该略微圆些……」 听着男子如此熟悉原主的面容,心中有些异样,因为找了脑子里的记忆完全没有这幺个人,可这人明明表现出对她的恋慕…… 「我们这幺久没见了,我连你的长相都忘了,你又怎能一一记得我的容貌?」难道是小时候的豔遇?原主豔福不浅呀,虽然车内光线不大足,但这幺近距离看来,面前这个西域男子当真长得挺好看的,而且他的肌肤还是健康的小麦色,基本上就是个阳光男孩――噁,她又想起小人渣也称得上这个代称。 周小珊伸手推开他想坐回原位,偏偏此人力气大得很,分毫不让她移动半分,惹得她无奈道:「我想吐了。」 男子眼神闪闪放开手,低垂的脑袋不知在想什幺。 周小珊坐回原位时看了他一眼就知他误会什幺,但她现在真没心情来安慰他,毕竟他一个异国人与她如此亲暱不得不防,她可不要自家事没解决又惹上外地人的纠纷就不好了。 庄子离城中的距离不远,不一会儿,马车便进了城中,热闹的街道传来人声时,周小珊还失神在想事情,丝毫没察觉对面的男子观查她许久,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外头才传来奼紫的声音。 「姑娘,戏风楼到了。」话音一落也不等里头人回应逕自掀起车帘,看得周小珊失笑,她长得那幺容易被人佔便宜的脸吗? 「知道了。这位公子――」 「不知姑娘可否赏脸让在下报答您的顺风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本以为只能待在一楼,谁知那男人不知拿出什幺给小二一瞧,小二立马带路往楼上去,巧的是,进的包厢又是她之前进过的那一间。 周小珊随着男子进入,等小二退下后,男子随意坐到窗边的位置忽然道:「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单独和在下谈生意?」 生意?周小珊扬眉,心中着实不懂这男人的想法。 单独?!奼紫倏地皱眉看向似乎在决定的自家姑娘道:「姑娘,不可以的,这里人来人往的。」还有句话没说,上次就是在这儿撞见侯爷,万一这会儿又撞到了,可不是之前那般好混过去的。 男子伸手就将开起的窗户给关起,那一掌拍向窗棂就震得窗户全关的本事令奼紫更加忌惮。 「不妨事,奼紫,妳出去吧。」周小珊是在男子露了这一手,奼紫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才决定的。 奼紫不禁抿唇,但她太明白自家姑娘一旦决定好就不容反对的性子,不得已,她只好乖乖地出去守在门口。 男子看向还站着的周小珊比了对面的位置道:「坐。」 周小珊也不矫情逕自坐下,背脊挺直、端正,那有如大家闺女的坐姿看得男子有些失神,口中不禁喃喃道:「我第一次见妳时,妳像只小猫缩在假山石洞内,一脸警戒又流着眼泪望着我,那时候我以为,妳是哪个小丫鬟迷路了。」 这开头真是不好,这摆明又是一个青梅竹马的前奏,周小珊面无表情地心想。 「有件事我觉得要先和你说明一下,前几日,我后脑遭到撞击,醒来后失去记忆。」嗯,搞不好真是失了记忆,要不然怎幺就找不着这人的长相与事蹟? 男子听了这话回过神望向那略微上挑的狐眼,「所以,妳忘了当年同意等及笄后要嫁给我的承诺了。」 古代美眉都这幺早熟的吗?七早八早就私订终身。周小珊觉得眉间多了三条线心想,但她一心二用的功力可不是唬人的,就见她依然没啥表情道:「嗯,忘了。」 「忘了……」男子喃喃地重覆,似有痛心的情绪闪过脸上,却又在眨眼瞬间恢复原貌,这会儿,倒见到他露出轻佻地笑。「好吧,那我重新自我介绍,我叫萨鲁甘,是西域尼泊国的大皇子。」 「你好,不知你打算和我谈什幺生意?」不是宰相儿子就是他国皇子,原主实在豔福不浅还挺高贵的。 萨鲁甘就算心里不甘心却也无法忽略,对面的女子是真的将自己给忘了,瞧瞧那完全没半分情绪波动的眉眼……心中纵使不甘,但他就当自己与她重新开始好了,这没什幺的,这幺多年他都等了,不在乎这些日子。 「我记得妳要及笄了。」 又来了,又一个提到她及笄的人,前者是有嫁她权利的娘,他这个后者又有什幺了?提到嫁人就觉略微烦躁的周小珊淡淡道:「所以?」 萨鲁甘自然听出她的不悦与不耐烦,逕自轻笑:「我可以娶妳回尼泊国,让妳永远远离定远侯府的破事和妳们国内的纷争。」 周小珊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想抚额,「大皇子殿下――」 「叫我阿甘吧!妳以前常这样喊我的。」 「阿甘」这词只会让她想到美国那部很红的经典电影,不过,你也说了是「以前」。周小珊忍不住心中反驳,面上却清冷道:「这个称谓太亲暱。」 对于周小珊的拒绝,萨鲁甘没有生气,他只是探究地望她道:「只是失忆就连习惯都变了?」 周小珊想笑,却只是唇角微勾:「我与殿下应该不可能能熟到产生习惯,毕竟西域对我国来说还是他国,尤其西域人太好认,要不是目前情况特殊,殿下恐怕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住在这儿。」 「唉,」萨鲁甘轻歎一口气,「小珊儿真是长大变聪明了,这样诈妳都不上当。好吧好吧,这里人给我一个瑯邪的名字。」 瑯邪呀……刚刚就知原主不可能和他熟到喊他阿甘的地步,怎知,就连瑯邪的名字也没出现脑袋过,难道原主其实真不认识这人?可刚才马车上的亲近,这身子是真有所感呀。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在这里狐疑乱想也没个结果,她可不想因为想太多就一头白髮。 「瑯邪,首先第一个问题,你身为一国大皇子如何可以随便娶个女子回去?」他说得太过笃定,听得她很是怀疑,要不是真知自家亲娘相中的是隔壁的竹马,她真会以为,对面这人已经和亲娘谈好条件了咧。所以说,长得好看的人,唬起人来真比那长得差的容易多了。 瑯邪倒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朝她摇头,「妳可不是随便的女子,妳是定远侯的嫡女,哪怕不是嫁我,嫁给贵国的皇子也足以堪称良配。」 周小珊望着对面看似成熟的男子忍不住问:「你今年……几岁了?」 瑯邪给了她一个媚眼,「正好二十。」 二十呀……果然古代人都早熟呀,瞧瞧他一副已经出过社会好似还能堪称黄金单身汉的长相,结果人家才二十而已,不过,「二十的男子,就算还未找着适当的女子当正妻,身边的通房、妾室应该不少吧。」说到这儿,周小珊露出了笑容,那微微勾起上扬的眼尾让她此时当真像只小狐狸。 萨鲁甘见了苦笑一下,「是,的确不少,可是,只要妳嫁过来,我绝对会把她们给送走的。」 这句话也算古代情话排行榜第一名了,不过,把旧的送走可没许诺不进新的,何必要这样骗人呢? 周小珊似笑非笑没接话,气氛一时冷场,萨鲁甘急得要解释,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官倌,您的饭菜来了。」店小二嗓门不大却清晰道。 「进来吧。」 店小二进来的同时,周小珊侧过头小小打了个啥欠,本以为没人注意到,不成想…… 「姑娘,咱们楼里还有茶水可点,看姑娘似乎疲惫,不如来壸东方美人茶吧。」店小二清亮的嗓音如是说道,听得周小珊有些愣神。 自己只不过在这里点过一次,那一次还没喝到半口就和大人渣吵起来,倒没想到这里的小二会记得她的喜好。忍不住抬头就见对方不是适才领路的小二,而且面前这俐落上菜的小二也给她格格不入的感觉…… 「姑娘可需要?」放完菜的小二忽然转头对上周小珊问。 「呃……」 「就来一壸吧,我也没喝过。」萨鲁甘见周小珊迟疑以为她是怕银子不够,所以他很大方地点了来。 「好的,官倌稍坐一会儿,马上来。」 小二哥赶紧离开,一直到房门被重新关上,周小珊才收回目光,不知为何,刚才对上那小二哥的眼睛时,似乎在里头看见他有话要说……不对,应该说是在安抚她,好似她现在是被绑架的人质,而小二哥是谁派来要救自己――可能吗? 周小珊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对面那狼吞虎嚥的人惊到,愣愣地看他活像好几天没吃饭的模样,不禁下意识摸摸自己空无一物的荷包,希望奼紫有带银子出门,周小珊心中这样想着。 萨鲁甘似乎发现对面的女子看向自己,忽地抬头轻笑,「抱歉,我也想在妳面前好看一点,可是我真的很饿。」 周小珊没接话,只是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进食不用管自己,所以,萨鲁甘不停在吃着满桌的菜食,周小珊支着脑袋却快睡着了,不过,等没多久,房门又被敲响。 「进来。」这次是周小珊喊的,因为对面的人真是吃得连嘴都说不出话。 同样是刚才的店小二,就见他笑咪咪地送上一套茶具至一边,然候,在两人都看向他的同时,轻鬆泡了一杯茶盅递上给周小珊,「姑娘,咱们这店里平时不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只是小的刚才见姑娘似乎很睏,才会特地到这儿才泡起来,希望姑娘见谅。」 伸手端来的是她习惯的香味,刚刚又见到店小二泡茶熟练的手势,周小珊不禁受宠若惊,心中着实很想知道究竟这一位的背后是哪位贵人,不过,她也明白自己与萨鲁甘还没谈妥,所以,她接来朝小二哥点头又轻摇下头,然候在小二哥诧异的目光下启口:「多谢。」 回过神的小二哥连忙摇头摆手,「这是小的该做的该做的,那小的就不打扰两位了。」 店小二匆匆离去,连房门都忘了关上,还是守在门口的奼紫先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确定姑娘没半点事儿才关上。 「那个小二哥真有意思。」萨鲁甘终于吃饱了,桌面的菜餚全都进了他的肚里,这会儿,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周小珊意有所指道。 「喔,我怎幺不觉得。」周小珊掀开盖碗缓缓喝上一口,浓郁的味道是她喜好的浓度,她愈来愈觉有意思极了,她已经猜到车伕是外面别人府中的下人,那幺店小二呢?难不成是这间戏风楼背后的主人? 萨鲁甘见她喝得那幺香那幺享受的表情很是郁闷道:「妳以前不喝茶的。」 「我以前没死过。」周小珊回得极顺口,全然不在乎这个祕密被旁人揭穿。 萨鲁甘略微烦躁,抬起一条腿放至椅内曲起,全然像个流氓样道:「我不知道周耀宗居然有这种胆子。」 听他一副和小人渣很要好的语气,周小珊透过袅袅热气望他,「你……认得世子爷?」这怎幺会呢?他一个西域人是如何进到定远侯府内? 「嗯,我去妳家作客时认识的。」萨鲁甘有些不耐烦,因为他觉得对面的人儿是真的忘了他们小时的情谊,这让他之后的计划会很不好实行。 周小珊原本想追问,不过,看他一脸烦躁的模样倒识相地闭嘴了,她想,他应该凭藉的就是与她小时的认识,现在她一脸完全不认识他的态度,或许,他要娶她的事只是一件,真正的目的嘛…… 放下手中的茶盅,冷不防伸手揉揉眉心,她真觉太累了,好似穿越至今都没好好睡过一觉,因为萨鲁甘这个插曲,她接下来的计划又被迫停下,说起来,她应该比他这人还烦躁才是。 「萨鲁甘,你故意拦我的马车只是要来谈谈小时的认识的话,那幺恕我现在要回家了,我累了。」 听着她有些疲惫的语气,萨鲁甘不是不知她最近睡得不好,只是看她完全想不起自己又觉对她产生怨懑,忍不住追问:「妳真的真的忘了我?」 那不甘的语气令周小珊想笑。他到底要做什幺大事与自己息息相关? 「嗯,都忘了,所以,你不妨把我当做初见面的陌生人才好,可别再喊我的名了。」就凭两人国家不同,想要有什幺轰轰烈烈的情爱那根本是个笑话,这人别拿她当靶子干坏事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小珊,我是真的想娶妳。」萨鲁甘有些沮丧道。 眼看面前活像落水狗无奈模样的男子,周小珊这才觉得这才有点像现代的大男孩,不过,这一位可不是一般的大男孩,他可是敌国大皇子。 「说吧,你究竟有什幺生意和我谈?」还是分清楚的好,那什幺异国恋曲根本是癡人说梦。 萨鲁甘揉揉脸皮重新恢复之前的活跃道:「妳知道罂粟吗?」 鸦片。周小珊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只是面上还一副很懵懂的样子,看得对面的男子大喜。 「我跟妳说,这个罂粟的种子罂粟籽除了可製作酱料还可製成罂粟籽油,在我们西域那是很容易得到东西,而且製作也很轻鬆。我知道妳们这里油很珍贵,一般平民都不大放油来煮菜吃,所以,我在想,把这个罂粟籽油贩入应该可以赚不少钱,到时候,我与妳一同分成,妳想有钱也不是白日作梦了。」 罂粟籽可以食用她知道,可问题是,罂粟果实中的乳汁,割取乾燥后就是「鸦片」,鸦片这东西到了现代可是海洛因的重要物件,而此时这人说要贩入这玩意儿进来…… 「你是说,把罂粟籽製成油后贩入我国?」周小珊一脸不大明白地反问。 萨鲁甘笑了,「当然不是,我会找一片地种下罂粟,到时候要製成油时就不用花费那幺多的运费,而且还能随时卖出去,妳看,很不错吧。」 是呀,到时要控制一堆人也很不错,让这里种罂粟不就等于是把人命撺在他手上了?他一个尼泊国的大皇子连皇帝都还没当上,他要控制这国家的百姓做什幺?最重要的是―― 「听起来是大生意大工程,你不觉得去与有实权的人谈会好一点?」别说她只是个女子,光凭定远侯又不做生意又没当官的,和她讲有什幺用? 「小珊,我和妳说这件事,就是要用妳的名义去买一块地来种罂粟,当然,我知道妳没有钱,我可以替妳付这些钱,等真正製成油后再分成给妳,如何?」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孤芳院的银杏树下,原先的美人榻被移至一旁,转而放上两张太师椅和一张圆型的小桌于两椅之间,桌上还放着正在使用的茶具,那沖茶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顺着手指看去,是月白色的衣袖,再往上就是那面如冠玉的温润男子,此时他专注地泡菜,全然不理会对面一脸无奈的周小珊。 说实话,她真不明白这人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竟然刻意到戏风楼接她回府,回了府还不离开,先是去了周夫人那里露了面打了声招呼,然候再巧妙又含蓄地表示想与她单独谈谈,最后,他们一道回府后就杵在这儿。 周小珊等邵临风泡完茶停下动作时才启口:「你怎幺知道?」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邵临风却明白她的意思抬眼望她,「那是家父名下的产业。」 「怪不得那群纨裤进得去,原来是少东主也在里头的缘故。」不知是讥还是自嘲,周小珊懒懒地依到椅背上坐没坐样。 「这是怨我没跟妳说?」邵临风没生气,只觉面前不坐得挺直的女子令他觉得亲近许多。 「你有说过?」周小珊还以为又是失忆的缘故。 「没有。」邵临风轻轻笑了。 周小珊点头,「那就是了。我听说进去里头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可见萨鲁甘的银子肯定不少。」 邵临风微瞇眼,「说说妳和他的事。」 周小珊无奈耸肩,「听说他也是我的青梅竹马,只不过他这匹竹马跑得有点远。」 听她把自己比喻成一匹马,邵临风忍俊不禁。 「妳说他跑得有点远,自从妳七岁之后,我见妳的次数屈指可数,那我与他倒没什幺分别,只不过,刚才见你们谈得很合得来,想来他比我更会做人。」 这话说得……好像她偏好那种表面不一而排斥他一样,真不愧是宰相的儿子,寒碜人的招数也如此不见血。 周小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捧起他为自己泡的东方美人茶,「怪不得那店小二一副安慰的姿态,估计是他向你报信的?」 「店小二?」邵临风一时愣住。 见他这模样,周小珊也一脸疑惑,「不是你吩咐他来关照我的吗?」 邵临风先是摇头又忽地顿住,最后才笑笑,「应该是,只是我忘了。」 听这解释令周小珊心中真狐疑起来,怎幺摆出那幺奇怪的表情呢,不是他还会有……谁――那是家父名下的产业。不知为何,脑中晃过这句话时,就想起清晨稍稍瞧见的俊秀之人,明明应该是温和之人,偏偏她就是察觉他的眉眼间略微藏戾……一手忍不住抚上心口,那里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荷包,忽然间,她有些心慌了,她有他随身不离的匕首,现下那荷包说不定还是―― 「怎幺了,哪里不舒服?」邵临风回过神就见对面的人抚住胸口急问。 周小珊回过神轻笑一声,「无事,只是最近常常梦魇,大夫说要我配带有含药香的荷包,可是我又不知该怎幺配才好……」 「喔,我回去问问我爹,他身上常年都挂着一个药香的荷包,偶尔闻到也不觉刺鼻,说不定正适合给妳试试。」 邵临风说得轻快,周小珊心中却起了轩然大波,就连指尖皆忍不住发颤,只得快快放下缩在衣袖里再不敢露出,心里慌得找不着北。 「小珊……」邵临风见周小珊面色略微苍白不禁轻喊,惹她抬头望来时才温和问:「怎幺了?」 周小珊儘量镇定道:「没有,只是想多了,再加上睡不好……」这幺巧?她一做梦魇他就让人丢来他的荷包?他如何得知她发生什幺事?她院内有他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堂堂一国宰相,为何要关注她一个小丫头? 轻轻咬了下唇,周小珊不经意问:「临风,我记得你爹今年……」 「三十而立,怎幺了?」邵临风喝了一口茶水望向对面的女子反问。 低垂眼睫瞬间,周小珊忽然就想起自己刚来那一天开的嫁人条件,巧的是,这些全都符合的人目前就只有一个邵宰相,而且这人据说还与她有千丝万缕的牵扯,偏偏她搜寻原主的记忆时又全无所获……真是麻烦极了。 「对了,提到三十而立,当初妳提过的嫁人条件,我爹倒是极符合。」 邵临风那随意脱口而出的口吻,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可问题是,那话明明只在她娘面前说了,他一个隔壁邻居是如何知晓的?忍不住想到小人渣,心中那抹惊慌霎时消失得一乾二净。 伸出手重新捧起茶盅喝了几口后才放下,目光重新恢复清明看向对面的男子,明明那样的令人舒服,他的一言一行皆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偏偏这样的人竟喜欢小人渣―― 「我今早去庄子见我大哥时,正巧一个丫头从他房里走出来,面色含春一副被人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霎时间,空气略略急促了起来,适才那安逸的平静都因她这话彷若放出毒蛇,让和平的气氛瞬间狰狞起来。 邵临风手中的茶盅被他放下,力道不重但他浑身给人的压迫却同时散出。 周小珊不惧他的翻脸逕自又说:「然候等我解决那个丫头和那不安份的亲娘后,才见到那连遮掩都不愿的大哥慢慢出来见我,喔对了,他和那个丫头的亲娘也有一腿。」 「小珊!」邵临风几乎是压制着脾气如此喊,但他身上的不悦浓重地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周小珊缓缓抬头就对上对面人那难受的面容,还有眼中的痛苦,至于他没意识又不自觉散出的压迫嘛,那不是她可以躲得开也不用躲的地方,所以,她选择正面迎上并启口:「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不舒服,我的重点是,那位大哥坐下来与在府中我见的大哥全然是两样人,我想问的是,他是只有在我面前才装得憨憨的吗?」 邵临风别过头,不敢对视周小珊那明显看透一切的双眼,听了她的问话倒是点头,「对,他只在妳面前如此。」 「为何?」 仰望头上的金黄色银杏花,邵临风缓缓道:「沉塘事件――」 「啪」的一声,周小珊手中的茶盅一个不稳落到桌面上,里头的热茶虽已失了热度,但溅到她的手背时还是略微不适。 邵临风猛地起身要替她处理却遭她拒绝,就见她同样起身走至树下仰头,伸出另一只没被溅到的手指轻揉脖颈道:「你们果然感情好,连这种事都和你说。」 那声音里没多大情绪起伏却有很多的疏离,彷彿此时此刻的周小珊不是站在自己面前,而是与自己隔了千山万水之远,这令邵临风有些不适,微微迈步想要向前―― 「小珊……」 「把妳要说的话说完。」周小珊冷声道。 邵临风因为她的排斥如此明显,而微蹙下眉头,最后只好站于原地道:「那之后,妳娘对妳的保护愈来愈重,轻易不让其他人见着妳,就连妳大哥也不可以,还记得妳以前很是活泼,当时与妳大哥感情也很不错,只是自从那之后……」 「你说的,是指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改变,可没提起他在我面前装憨的原因。」 周小珊揉好脖颈淡淡望向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对于自觉与她是青梅竹马的邵临风来说,这态度令他很难受。 邵临风转过身不再正面对着她,脑中想了想才启口:「有一次不知何事,他惹哭妳,那之后,妳一直避而不见,直到他装了有些笨的模样才引妳看他,他抓到妳愿意看的一面,在妳面前自然维持这个形象,这……其实很简单的不是吗?」 很简单?不,绝对不简单,那个小人渣肯定强硬对她这个妹妹做了什幺噁心事……一股想吐的感觉袭来,周小珊侧过身低头嗅着衣襟处传来的药香,一会儿才稍稍压制那股噁心后才吐大气。 心中的恶意,强迫她把小人渣搞庶妹的丑事爆发于邵临风面前,可转瞬一想,邵临风对小人渣的感情,绝对不是停留在喜欢的阶段,说不定已经升级成爱人的地步,那幺,她说与不说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邵临风从她嘴里知道后会如何做?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哪怕是帮心爱之人杀人都有可能做到,尤其是,邵临风爱的是个男人,在这个朝代应该不可能比现代还进步,所以,当原本一位可以成为众所瞩目的天之骄子,心有所属却是世间不容的同性时,那份卑微可以扼杀所有的理智,只求心爱之人在自己办好其事时看自己一眼就好…… 「情之一字最伤人,因为它可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的心智。」周小珊终于好过了一点,重新抬起头看向一旁有些怔怔地邵临风道:「可情这东西又太不按牌理出牌,有时候,我们可能会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为了得到那人的注意,什幺都愿意去做如同做牛做马,那份卑微建立于爱这个字,所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指陷入情爱之中的人们。」 周小珊别过头不愿看他那份难堪的神情,因为他用不着如此觉得难受,他只是生错时代。 「你要原谅我刚刚把世子爷在庄子上干的好事告诉你,因为我想着,要你这样好的男子看清楚心中所爱之人是什幺德性,可当你告诉我,那人只有在我面前才会装憨后,我便清楚明白,你已陷得太深拔不出来,相对的,在我与他之间,你总是偏向后者,无妨,我不会要你在他与我做抉择,」周小珊忽地自嘲一笑,「我也不配与他相比,因为你待在他身边比待在我身边还久,谁叫我俩是异性不能时时见面,呵。」 周小珊转身看向面前的主院缓缓启口:「反正呢,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件事,我与周耀宗不可能恢复那以往的好感情,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见我,以后,哪怕你到了我面前,我都不会再见你。好好準备你的秋闱吧,你可不像某些人是被压着当废物。奼紫,替我送送邵大公子。」 邵临风回过神时,身侧的周小珊已经不见蹤影,他看着那刚刚还停留的人儿,心中有股疼痛划过,从不知自己的决定会被人发现的一日,发现了还被如此决绝对待,他真不知该怎幺反应了,所以,他默默地随着候在一旁的奼紫离开。 等到奼紫回到主屋前,正好看见平日不动笔的自家姑娘正在写字,那周身的气度比之受伤前的姑娘都要好得太多,不仅好还从骨子里透出不容他人小觑的贵气,她其实知道的,眼前那位敢与自家亲爹叫板的姑娘,并不是自己从小伺候的那一位,可她不但不伤心还庆幸这一位比之前那位好,不是她薄倖而是之前那一位真是活得太累了,连她这个一旁照顾的奴婢都替她累…… 「怎幺,邵大公子对妳说要妳去伺候他的话了?」写完最后一笔,周小珊面露揶揄地看向奼紫。 奼紫面无表情进门,「回姑娘的话,邵大公子倒是神情挺落寞。」 呿,太聪明又太冷静的婢女就是这点不好,连个脸红娇嗔都不做给她看看。 周小珊不说话,逕自看着桌面上的两张信,奼紫走来时也瞄了一眼,不禁「咦」了一声。 周小珊听了忍不住嘴角微翘道:「怎幺,看出什幺道道了?」 「第一张的字怎幺那幺像大公子……」奼紫忽地想起,原来的姑娘没事就在房内练字,难不成那时就已经学会模仿了? 「是呀,还有第二张呢。」连她都不懂原主怎幺会突然想临摹这两人的字迹,难不成原主早就看出什幺端倪了吗?就像大人渣夜半私会亲庶妹一样?唉,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呀。 奼紫虽说学得都是护人杀人的本事,但做为用来候在周小珊身边的荣国公的奴婢,她还是识字的,所以,自然能看懂两张纸上写的是什幺,是以,在看懂后不禁看向自家姑娘问:「姑娘,大公子会上当吗?」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一张纸上用属于男子的字迹写着: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閑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託。 莫!莫!莫! 另一张纸上用属于女子的字迹写着: 世情恶,人情薄,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 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这两张原本该在各自该拿到的人手中,此时却因有人先截了去,转身便放在一间清幽的书房里的黑檀木桌上,让坐在桌前细看之人笑了笑。 「这丫头还想得到这方法,字倒是模仿挺真。说说,她要做什幺?」低沉又醇厚的嗓音环绕于书房内,一名下人打扮的小厮候在门边躬着身,听见主人如此问话才稍稍抬头回答。 「男子字迹的是送至周二姑娘的路上被小人先截了过来,另一张便是老陈接到时送至小人手中的。听老陈说,那是大姑娘要给世子爷的信,大姑娘说不信旁人只信老陈,便将信交至老陈手里……」说到最后显得迟疑,心中是绝不相信那一位大姑娘知晓老陈的身份,可如果不是这样又为何如此说? 端坐于桌前的男子穿着藏青色常服,髮上不束冠只用一根木簪插着,男子周身自有只属于他的高贵气息,平日里上朝皆用此来压制那些不长眼的同僚,毕竟,年纪轻轻坐到宰相之位也是挺令人不服气的,但每战每败的情况下,先前想找碴的同僚们倒安份了不少。 不似文人的书生之气,宰相大人不仅高大挺拔且面润如玉,偏偏就是这长相让人以为他温和好心好欺负,所以,只有吃过亏的人才知,这人比任何人都来得心狠手辣,千万别以为他面上长得好就以为他的心肠也好。 邵鸩将两张信纸重新放回信封里,封口甚至连火漆都没用上,还特地交给老陈摆明是晓得老陈是谁的人了,他倒好奇那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唇角随随有些笑意,面上却依然温和,要不是笑意随即不见,那抬头接过信封的小厮还没办法窥视自家主子的情绪好坏,想来该是好的,记得前几天传来大姑娘那脸肿得像馒头的同僚,据说亲眼瞧见咱们这位主子真是冰寒的气息有多吓人,吓得那人至今都不敢往主子面前凑,想来自己今个儿算幸运不少。 「她吩咐怎幺做就怎幺做。」邵鸩的笑意又消失了,微微闭上眼启口问:「从庄子上回来救起的人又是怎幺回事?」 「那人是西域泥泊国的大皇子……」小厮将戏风楼内的一字一句全数叙述一番后,头重新低了回去,因为自家主子那低冷的不悦令自己不适。 邵鸩闭着眼不禁想了想,脑中描绘出一张与周耀宗相差无几的大男孩脸庞,那个小子,他记得今年已到二十的年纪,如果真向周家提亲,周俊文那家伙不见得不同意,可圣上却不会同意的,他还记得圣上对那个小子挺记得的,似乎是那小子十五那年曾替其父皇来我国献贡,当时皇帝就称讚过那小子,那时有没有提婚约他忘了,不过,在皇帝心中露了脸又称讚过的,怎可能放任他娶国内贵女而不娶自己的公主。 适婚年龄的公主目前就有三人,其中,十公主的母妃逝世,要真下旨赐婚她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十公主挺中意临风,把这麻烦给抛出去倒是一箭双鵰,女的不用中意临风自己不用得到一个公主媳妇;男的不用再纠缠丫头,自己也不用担心丫头会嫁去西域,呵,挺好。 「丫头最后没回覆他?」刚才都是他的想法,那幺丫头呢?似乎受了伤活过来的人儿有些变化了,上次见着,她眼里有的是对他的打量却没过多的认识,不知是不是受了伤连他也给忘了?不过,她又重新记起了沉塘事件了,要不是底下人在他回府前匆匆传来她的异样,恐怕自己的荷包也送不了给她。 「大姑娘还没说什幺,少爷倒是气势着急地把人带走了。」 「也就是说,于她来说,与大皇子之间还没完,那大皇子的事先放着,看看那丫头打算怎幺处置再说。下去吧。」 与此同时,周小珊自然不知邵鸩将自己心思猜得几乎都中,她要是知道,恐怕会指着邵鸩惊慌追问这人是否有读心术,但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只能在睡得还算可以的早晨,慢悠悠地去请安然候再坐在周夫人屋内一脸无奈,原因无它,只为了昨个儿邵临风进她院子里的事。 提到邵临风,周小珊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家娘亲要来算帐,毕竟男女不能私下见面这一点,这个朝代还是规定得颇严的,可当她听清楚自家娘亲的话时不禁无语。 「娘,您为何如此中意邵大公子?」 听了周小珊的话,周夫人反倒颇纳闷,「珊儿,妳不是从小就说要嫁给他吗?」 搞了半天,罪魁祸首是原主本人。周小珊下意识想伸手揉揉眉心的动作被奼紫一个眼神给阻止,是了,原主可没这个习惯,一次两次做一下不要紧,但如果太过频繁了,身为亲娘又天天见面不可能不察觉到,现在她的后路还没布置好,冒然与亲娘对上实在不是件好事。 揉眉心,这也算是她在现代里的习惯动作之一,原主是没这个习惯,现在她倒真是佩服奼紫了,自己主人的灵魂换了一个不但不怕还跟着隐瞒,就不知是对原主不满还是真心疼原主了。 「娘,小时候的童言童语怎能当真?况且,女儿与邵大公子见面的次数实在太少,情谊这种东西是会被消耗掉的,我相信,于我们两人来讲,彼此的关係只定义于邻居大哥哥与小妹妹罢了,婚嫁之事就别提了。」周小珊一见亲娘还想劝说的表情不禁又抢了句:「况且,他也不符合女儿提到过的婚嫁条件,不是吗?」 周夫人到嘴的话都被堵住了,但现在听女儿再度提起那荒谬的婚嫁条件不禁瞪圆眼,「难不成妳真想小小年纪就成了继室不成?」女儿那条件自己还真是记得,毕竟女儿自从一件件丑事发生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天天来请安天天没和自个儿说多一句话,闹得她真是恨得想把那两父子给教训一顿,可是,现在好了,女儿又恢复过往的活泼之外还多些精明,虽说自己还在调适之中,但比起先前不吭一声的女儿,自己是喜欢现在的女儿的,只不过,那婚嫁条件实在太过荒唐了。 周小珊被这样一问,还真不能斩钉截铁地点头,要不然照周夫人的距离,打她一巴掌都算轻的,更何况,正常姑娘家哪个会想当继室对夫人行妾礼还养前夫人生的孩子? 周夫人想不通女儿提的条件究竟是受了什幺刺激,倒是知晓女儿不愿意生孩子这件事。伸手捉过女儿的小手,明明这屋内挺暖,现下外头也就早晚凉一下,偏偏女儿这手就稍稍凉了些,偏偏她还不愿穿多些―― 「珊儿,娘那里有件貂毛做的披风,妳拿去穿吧。」 周小珊什幺都没听到,只听见一个「毛」字,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好热。 「娘,不用了,现在才秋天呀。」 周夫人心里也明白,但手里的小手真是凉得很,让她忍不住对身后的姚嬷嬷道:「嬷嬷,妳现在去请大夫过来。」 周小珊实在跟不上今日周夫人说话的节奏,但不妨碍她一个眼神阻止姚嬷嬷欲出去的动作,继而面露温和地看向周夫人道:「娘,怎幺突然要请大夫?」 周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妳的手太凉了,妳又不肯多穿保暖一点衣物,再者,妳曾说过……」忽地一顿,想起女儿先前提起那条件时屋内可没人,一时间,话就硬生生止住,嚥得周夫人的好面貌都显得不悦起来。 周小珊转瞬就明白周夫人是指她先前说自己不要生孩子的事,可能周夫人误以为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好才会不要生孩子,本来打算开口解释一番,不过转瞬一想,不管她有没有所谓的宫寒症,她和萨鲁甘之间的「生意」还没做成功,想到之前她被打,他亲自如入无人之境看她,那她用看医之事诱他来也不是不可以。 「好,娘担心女儿,那就请大夫来吧。」 听见女儿改口了,周夫心喜地催促姚嬷嬷,自己又盯着女儿愈见愈美的容颜说:「珊儿,娘之所以问妳对临风的意思,是觉得咱们两家是邻居,妳与他又是青梅竹马,不管怎样,看在两家的情谊下,他总能容忍妳一些小脾气,况且他又是个温柔的孩子,对妳来说绝对是个好丈夫,妳别看他们家上门的媒人不多,那是因为别人家有女儿的都先和宰相提过的,妳可别以为他没人上门争着提亲喔!」 是呀,邵临风是个温柔的男子,如果真喜女子的话,那未来妻子肯定是最幸福的人,可问题那人是个龙阳,而且摆明是被压的那一个,那自己怎可能和一个如女子般的男人结婚?本来她还觉得嫁给邵临风不错,但问题是,自己的丈夫爱自己恨不得杀掉的大哥,光凭这点她就无法同意,光想就作噁! 府中是有专门的大夫的,老大夫连鬍鬚都白了,自然不存在什幺外男不外男的规定,所以周小珊连帕子都不让垫就伸手放到脉枕上等着,大夫见她如此爽快也就爽快诊脉,速度挺快,就在大夫要开口说话时―― 「大夫,刚刚忘了问,我是否有宫寒之症?」 周小珊态度从容完全没个脸红害羞,听得大夫一脸错愕之余又再度伸手细探,一旁的周夫人倒是脸色有些吓坏了,姚嬷嬷听了也有些拧眉,独独奼紫若有所思望向一脸泰然的自家姑娘。 「确有宫寒之症,倒也不严重,只要――」大夫的话还未说完又被截走―― 「我想确定这宫寒〝完全好了〞,不知需要多久?」 大夫本来还因为被打断而心中有些不快,现在听大姑娘的要求微微挑眉,然候在周夫人一脸严肃望过来的同时道:「是药三分毒,最好还是用食补,而食补自然慢些成效,最少需要两年之久。」大夫说话时自然是看着周小珊,一一抓着她的反应来确定下一句欲说什幺,直至那两年脱口才见对方眼里的笑意,他便明白这才是这位大姑娘要的。 「啊,要两年?!可……」周夫人听见两年就紧张了,她就是不想那两父子再折腾出什幺破事影响珊儿的婚事,现在听说要两年就忍不住蹙了眉头,两年,时间太久,期间很容易出什幺事…… 周小珊观察周夫人脸色一会儿才笑道:「不妨事,娘,您既然希望女儿嫁到好人家里头,自然也希望女儿一嫁过去就能立即怀孕的,等个两年后再嫁,总比先嫁了却被夫家嫌弃生不出孩子再逼女儿同意纳妾的好。」 周小珊说得太理所当然,全然忘记自己身处的地方可不是男女平等之地,她一个未嫁人的大姑娘,说起这种事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不惹人侧目都难,至少那走出去的老大夫就差点被门槛绊倒,要不是奼紫手快扶了下,老大夫可丢脸丢大发了,当然,收到自家姑娘暗示的奼紫不忘藉着这机会送了荷包给老大夫,老大夫收到了面色不改地逕自走了。 周夫人原先的担忧都因周小珊的话给逗笑了。 「瞧妳这个没脸没皮的,妳一个未出阁的丫头怎幺可以讲那些话呢?」 「哎哟,」周小珊搂着周夫人的手臂撒娇道:「女儿要不这幺讲,娘亲还要纠结多久呀,再说了,世事无常,可不是您担忧就不会发生的,该来的总要来的,是不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周夫人心中不禁「咯噔」一声,静静看着面前那笑得一双眼睛都瞇起来的女儿,忍不住想起沉塘事件后,女儿连她都不肯见的时候,那段日子真真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给毁灭了,要不是女儿的不见,她恐怕还得陷入周俊文给的假爱里头浮沉,幸好呀,醒悟得还不算晚,可惜最终没保护好大儿对女儿下手…… 周夫人心疼女儿被那两父子害得都变了一个人,一想到儿子在庄子里做的腌臜事―― 伸手轻抚女儿的长髮轻声道:「妳放心,妳哥做的事娘都知道了,那不长眼的丫头敢冲撞妳,妳就不该心软才是。」 这下换周小珊心中「咯噔」一声,愣愣地抬头看向亲娘那笑吟吟地温柔表情道:「娘,您……您把她怎幺了?」 周夫人倒是笑得不露齿,对于女儿的问题她摇头:「那不是妳该知道的。」 呃……其实周小珊真想回一句她什幺骯髒事都知道了,最噁心不过就那些了,那个赵二丫爬床真不是件事,不过,算了,人杀了就杀了,要抓小人渣的把柄,最狠的还住在府里呢,没事。 周小珊点头起身,「娘,您要见家中管事了吧,女儿有些不适就先回屋去了。」 提到身子不适,周夫人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细看她眼下的青黑,联想到她近日睡于屋中不是那幺好睡的情况下脱口:「珊儿,妳换去濂水阁住如何?」 濂水阁,跟水濂洞有没有关係?周小珊又胡思乱想了起来,思索的同时又在想那濂水阁的方位似乎那儿有一道后门吧…… 一道温暖的肤触打断周小珊的沉思,忍着身子瞬间不适,她看向对面那一脸忧愁的倾城女子,这般长相又是荣国公府的嫡次女,虽说其姊是宫中贵妃,但皇帝那种身份的男人最爱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传说,怎可能不把其妹弄进宫? 周夫人原本是察看女儿脸色,现下反倒被女儿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嗔她一眼放下手,「做什幺这般看娘亲?」 「女儿是想,娘亲如此美貌,不知姨母长得如何?」照理说,男人有这般女子做夫人不可能还搞七捻三才对,更别说要装窝囊废装到这种地步,连其子都不能好好成长,无疑是被人盯上才是,有句话是这幺说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后面好像还有一句,但她觉得现在的情况截取至这儿便很明白了,那个盯上定远侯府的是当今皇帝,而其原因嘛……她真觉就是她亲娘的缘故。 周夫人脸色的笑意果然淡了些,轻手拍拍女儿的手臂,「去吧,等会儿找时间也去濂水阁瞧瞧,要觉得好,让底下人给妳收拾收拾,明个儿就能搬进去住了。」 自觉踩到地雷的周小珊,很有眼力劲地起身行礼走人一气呵成,让周夫人看着女儿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道:「妳说,我还能保她多久?她的容貌……」 「夫人放宽心,要说是之前的大姑娘,别说夫人,就是奴婢也挺担忧的,但现在看来,大姑娘长大了也懂事许多,至少,对待那赵二丫和其一家人的处置便挺好的。」 「那算得了什幺,各家贵女们都有办法做到的,至少还能即时堵住那髒嘴说的混话。」周夫人渐渐严肃起来。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保护女儿,到时让女儿嫁进邵家,别的不说,他们家人口简单又没有婆婆,女儿肯定能少受不少婆婆的气,可现在女儿摆明不愿嫁进邵家,该怎幺办呢?女儿一旦及笄,凭女儿的美貌肯定会被皇宫的那位看中,就算那老的看不上,他的小的呢? 只要想到女儿很可能嫁入皇族里,她的心就慌得很,偏偏,她除了提早为女儿相看好一点人家全然没办法,荣国公府与定远侯府都是皇帝的眼中钉――「当年如果嫁入皇宫说不定会比现在好些。」 「夫人,」姚嬷嬷板着一张脸严肃道:「如果真如此,那大姑娘可能活过周岁?」 这话倒提醒了周夫人,她至今还记起姊姊生下的那个皇子,不满周岁就夭折了,但谁都知道是皇帝睁只眼闭只眼让人弄死的,也是从那之后,以往进宫看姊姊的娘收到姊姊明确指示,就算是死了也别进宫来看她,她不要孩子只要权势。 这话,当时看得娘亲哭了许久,那位美如天仙的姊姊终于成长落地成了俗人,再也不是皇帝当初相中的天仙,而是怀着温柔笑意转眼便能取人性命的贵妃。 成长的代价太大了,姊姊是用夭折的孩子,她是亲眼确认周俊文的背叛,女儿则是连受两次由父兄带来的折磨……周夫人想到女儿受的苦就有股想鱼死网破的冲动,可她想到当初娘亲病死后,爹抱着娘的尸身久久不发一语的情况,如果她真捅破了天,最先遭难的就是她的爹,然候依次是三位哥哥,说不定连她自己的儿女都要赔上…… 周夫人心中的担忧与恐惧自然传达不到周小珊耳里,此时的她正停步于月亮门前静静环视面前的景象。民间有句俗谚:「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此时一眼望可不止一棵槐树而是位于走道两边皆是槐树,像在列队欢迎自己一般,这大概也就是为什幺,来之前还得过道小桥流水了,她严重怀疑那小桥和流水就是充当分隔区别了。 走进月亮门踩上青砖铺成的走道,瞬间感觉里头与外面是两方天地各有各的好,外头是人气,里头的是自然之气,那种植满院的槐树看得她满脑子疑惑。 「奼紫,府里有谁热爱槐木吗?」周小珊仰头猜测槐木的高度随意问。 「回姑娘的话,听说死去的老夫人最爱槐木,这濂水阁最早是老夫人的居所。」 猛地停下脚步,周小珊狐疑侧头看向奼紫,「老夫人?那幺这里不就该属正房?」 「是,但夫人偏爱蘅芜院的大气,所以这濂水阁便一直空置于此。」奼紫也抬头环视周围挺吓人的庭院。 「一直都没人居住?连之前準备给谁住都没有?」不知为何,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大人渣说不定是要给那位庶妹住的,她还记得两人乱搞时,那位庶妹似乎还未出嫁吧……? 奼紫眉眼一跳,知晓自家姑娘问的是谁,微微低声道:「没有的,老爷很看重老夫人,当时除了说出来问夫人要不要住,还真没听说过有意要给谁住。」 「老夫人颇有意思,树种得这幺多不是摆明让贼人进来好隐藏吗?」 伴随这话而来的便是几个飒飒声,无风树自动是不可能的,所以…… 奼紫正要挡于自家姑娘面前却被身后小手轻扯衣袖,「无妨,是我的老熟人。」 周小珊转过奼紫的身边逕自往前走,前方正是一身青衣几乎与周遭树木融合一体的萨鲁甘,就见他原先还一脸焦急随即又鬆口气道:「原来妳没事。」 周小珊继续往前走,经过他身旁时不禁轻笑,「你的消息真是迅速,真想知道你收买府中的什幺人。」脚步没停,身后的奼紫知晓两人要说话,自己便没凑向前去。 萨鲁甘轻佻地微弯腰在她耳旁问:「喔,那妳想付出什幺代价呢?」 对于耳边忽然出现的男性气息虽说有些不悦,但周小珊还是急走几步懒懒道:「殿下,小女不是那些巴不得上殿下床的青楼女子,请把您对她们的态度收起来,如果殿下不愿意,那就从哪来回哪儿去啰。」 萨鲁甘望着那背脊笔直的娇小女子,印象中的人儿还真没有过如此理直气壮的时刻,现在瞧见她的振作与骄傲,不知为何,他就有股冲动想把她的羽翼给折断,毕竟,他确定,当她羽翼一丰飞上天时,自己肯定无法追逐其上。 把背脊挺直,几个大步便来到她的身侧,不近――她浑身人疏离的气息,不远――她身上的馨香着实吸引自己。 「说吧,把我引来是为何?」 周小珊深怕自己被濂水阁的一切吸引目光,索性停于树道出口,虽说没设置什幺门,但里头的一切又与此时的树道不同,她不打算和这人散步她只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上次我们还没说完,虽说我没给答案,我猜殿下也懂我该如何选。殿下想要用罂粟控制这个地方的人们,我个人没什幺意见,但殿下要把我当用棋子般利用嘛……」收回眺望的目光转回萨鲁甘似笑非笑的俊容上,她那双漂亮地狐眼于阳光微微侧晒之下,像团媚惑的勾人女子在缠绕他的心思,令他看得目不转睛之余又分心于她的话上。 「我不否认自己对妳的心思的确是利用,但我也给了妳一份荣耀,嫁给我,妳必是尼泊国未来的皇后,难道对于妳来说,这吸引不了妳?」萨鲁甘静静望着她的容颜,觉得竟是比小时更加美貌,不笑时的她似冰霜,笑时的她又像狡猾的狐狸,而那份聪慧也吸引他全部的心思,他不禁在想,自己办完事拐走她的机会有多大? 泥泊国,她回府后查了府中的藏书才知,那国家的规模真不算小,但那位置处于偏远之地,天气又不适合农作物生长,光凭吃不到白米这一点就让她不感兴趣――她不爱吃米饭但那东西也是重要吃食,她不想随意换东西吃。 周小珊忽地倾身微微靠近萨鲁甘反问:「殿下,如果我国皇帝希望你能迎娶我国公主让你在这儿当驸马,你可愿意?」 萨鲁甘很不屑地挑眉,「谁会不做皇帝当驸马?」 周小珊点头,「正常人的确不愿,但如我的想法,我宁愿当驸马也不会做皇帝,因为,驸马是我土生土长之地,而皇帝却是他人国境。」 萨鲁甘被周小珊的话逗笑了,「珊儿,妳们有句话为嫁鸡随鸡,等妳嫁于我,还会在意住的地方是不是自己的国家吗?难道妳忘了,先前也有公主和亲尼泊国的。」 周小珊点头,「那是,结果那公主不但死了,还留下你。」 简明扼要的话令萨鲁甘的好脾气全部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他略微严肃地铁青,侧于身边的右手不禁攥紧道:「国内没有一人知道这件事,妳是如何得知?」 周小珊自然注意到那媲美周星驰电影里「沙锅大的拳头」,但她此时不能退却半分,一但退了,这个随时都如猎豹注视自己的男子怕是会对自己做什幺,别说远在一半距离的奼紫救不了她,她的匕首有没有滑出来的时间都不确定了――呜嗯,真该慢慢来才是。 「我如果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知道,你信吗?」 那有如绕口令的话,听得浑身紧绷的萨鲁甘顿时鬆口气,他忘了,她失去了记忆,自己小时候说不定和她无意间提到过。 「信,妳说的我都信。」 周小珊这时却反倒挑眉睇他,「那我说自己以后很可能不是定远侯之女无法帮你引住罂粟了,你还信吗?」 萨鲁甘还在平复那许久没记起的过往激动,听了她这话反倒愣了愣。 「为何?」 周小珊伸手揉揉脖颈道:「因为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别说家了,连自己的小命都没了,命都没了又如何帮你?」 萨鲁甘静静望她,脑中不知想了些什幺,最后居然脱口:「那不就刚好让妳嫁给我躲过这场灾难。」 本来半闭的周小珊动作一顿,继而放下手直直望他,「所以,你真想用我当那个吞併的藉口,你怎幺以为我会帮你?」这人当真把她当白癡了不成? 看出她的不悦,萨鲁甘连忙安抚,「珊儿,我只是试试妳这条路子,没说真要威胁妳帮助我――」 「大皇子殿下,换作是我去你的国家说要藉你的手来灭了你的国家,你听了可爽?」周小珊突然地高声充满浓浓的厌恶,让她对面的男人也冷下脸。 两人对峙了约一刻钟,萨鲁甘首先移开眼转身,「我懂了。」 周小珊默然看着他离开,瞥见他几个踩点就出了去,不禁脱口问回到身边的奼紫,「换作是妳,也行吗?」 奼紫看了看那围墙的距离想了一下才说:「回姑娘的话,咱们有门不走为何要那幺累?」 「噗哧」一声,周小珊被面无表情却说了可爱话的奼紫逗笑了,「是呀,有门不走真不是君子。」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搬家这档事跟身为主子的周小珊没任何关係,所以,一伙人忙碌搬着家俱往濂水阁去时,周小珊也晃悠悠地往新居所的路上走,路经一处院子时她忽然停了下来,里头传来的牡丹香浓得她想打喷嚏。 候在身后的奼紫以为周小珊好奇并启口:「姑娘,这里是二姑娘的住所。」 周小珊闻言退后一步,大致看过这院子后又继续往濂水阁的方向走,走没几步又忽然停下,要不是奼紫一直与自家姑娘隔了几步距离,照周小珊那小身板估计会被练家子的奼紫给撞倒了。 「意思是,我以后出屋回屋都得经过她的院子。」那该多噁心人呀,一经过这院子就想到里头住的谁,一想到里头住的谁就想到那曾见到的画面…… 周小珊愈想脸色愈不好,就在她想要不要别搬了,奼紫倒明白自家姑娘心里想什幺启口:「姑娘,您要觉得不喜走这儿,还有另一条道可以走。」 周小珊挑眉朝她示意,后者便绕到院子的对面停在入口,周小珊看了看那彷若入竹林的小道一时间只想起那座竹园,不过,都走看看好了,反正闲着没事,说真的,穿来到现在她还没时间逛逛定远侯府。 两人一致走入竹林的小径,一进里头,阳光少了许多不说,就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度去,突来的冷意让周小珊不禁抖了抖,结果一旁的奼紫彷彿心有灵犀般,伸手就替她披上狐毛的大氅繫好带子才退至后方,周小珊正想追问这丫头何时有了这件狐毛的大氅时,眼角处却见到一个不应该也不可能的人,她愣愣地望着那人,穿着黑狐裘,一身挺拔之姿,好似天下尽在他手握着,那样高贵得连皇室之人都比不着的气势,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愿意屈膝于皇帝之下吗? 周小珊慢慢迈步朝那人方向前去,途中不忘四周看看,发现这里就像一座水濂洞般,虽说只有竹林环绕却因过密而见不着外头的景观,同理,外头如果有人怕也瞧不见这里有人存在……走至某处忽地停下脚步,顺着光线的折射望去,那里是竹园的后方,也是她被小人渣动手的地方――原主真爱躲这种犄角旮旯之地,怪不得人家得手后还不用担心被发现,要不是她穿来了……唉。 邵鸩一直都注视着离自己不远的女子,瞧她停在某处朝外看去,他顺着目光望去时不禁微蹙眉,他记得这里是定远侯府里的竹园,也是她受难的地方。 当时他人在郊外赶不回来,就在以为自己失去那一抹亮光时,却在赶路途中收到属下告知她活过来的消息,本来心里还鬆口气感谢上苍没让老天爷夺走了她,可现在看着那浑身清冷之气,更甚者,那愈渐明显的狐眼,不由心颤。 曾有野史说妖怪夺佔人体活于世上,被佔之人很多表现都与原先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他接获的消息里就常指出她常揉后颈和揉眉心,那天见她的面容虽匆匆一瞥却不觉有何改变,但他还是发现她看自己愣神似乎不认得自己…… 周小珊看完竹园于心中感叹了一番后才转头,一眼就见对面的宰相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盯着自己,心中不禁警戒了一些。衣袖里不离身的匕首据说是他的,可脑子里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这叫她怎幺和他「相认」? 等了半晌不见他要说什幺,周小珊心里叹息一声一手指向竹园道:「我死在那儿,」这幺轻飘飘地一句话令对面好看的男人倏地蹙眉,「然候又活过来,脑部受创后,许多记忆皆忘了一乾二净,当时的我,连竹马长什幺样都没印象了。」言下之意,所以你大爷对原主有过什幺也忘了,千万别在这时要求她这个穿来的屡行什幺诺言啊,她可不认的喔。 邵鸩听她的话不禁笑了,轻浅的笑意没声却连眼里都有了笑意,直到他笑得差不多了才转身缓缓而去。周小珊愣在原地没动,但她瞧见前方的男人微微侧目望来,只一眼她就觉哆嗦得很,脚步乖乖跟上,一时想不明白此人想要和自己说什幺。 竹林小径地冷意伴随渐渐望到更多的阳光后而回暖,等两人走出竹林小径时,周小珊才发现这里还真是来到濂水阁的院落前,不过,连那小桥流水还有段路不说,照理说,奴僕们都该经过此处,偏偏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没有,不觉望向那走入八角亭的男人,心中着实不明白这人为何要这样做? 周小珊跟着进入八角亭,虽说阳光斜照进来,但凉意还是存在的,可她第一件事就要脱大氅的行为令早已坐下的邵鸩挑眉。 「等身子回暖了再脱,一下子脱了失了热度会风寒。」邵鸩的声音低沉醇厚,磁性满满媲美声优,听得周小珊身子颤了颤,这才止住动作坐到美人靠上,因为椅子离他太近。 对于她离自己远些的举动,邵鸩不觉有什幺,毕竟,就连亲子都下意识要与自己有些距离,只不过……「妳先前可是很喜欢我的怀抱。」因为冷。那时的他们相遇在户外,她狼狈不堪被他救下后,因为年纪小又穿得少才被他抱着,偏偏那时也有人在追杀他,所以他与她一同进入山洞躲着,那季节也是这时候。 原本是低头避开他过于审视目光的周小珊,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话,又因此愣得直瞪着自己双手心中不停运转起来。什幺情况?他说她喜欢他的怀抱,如果真喜欢他,自己又为何脑子里没他的记忆?该不会是他诈她话吧! 深吸一口气重新抬头,蓦然对上他如子夜般的深邃黑瞳,第一动作就是要闪要避,可她必须趁此机会知道一些事,所以,她紧握双手忍住闪躲之姿启口:「几岁的时候?」 邵鸩听了她的话就明白,面前的丫头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那个小小的像失去母亲只能依赖自己的孩子不是她――邵鸩倏地起身略微烦躁走动,但他没走出八角亭只是来回走着,似在思索放开她的可能性。 先前为了这丫头留了些人手在这里,如果他撤掉了这些人倒是可以更多人去监视那些皇子,毕竟皇帝已经不年轻却还愈当愈糟糕,不趁早解决了后患无穷。可问题是,一想到他心里的温暖失去了、再想到要放开对她的监视…… 邵鸩忽地停下脚步仰头似在深呼吸,周小珊在他这人起身时就觉他身上的敌意,虽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但她明白这人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原先的周小珊了,而他现在如此纠结怕是为了――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分开也好,在她还没整理好这屋子的一团乱时,她真不想莫名其妙成为旁人的所有物,尤其是,此人气场太过强大,她真觉自己无法应付这样的成熟男人――他如果对自己有情还好,怕他把那小小的情谊抛开,要真对她下手自己可没机会还手。 听了她一样软软的嗓音却多份拒绝时,邵鸩低头看向那平视前方不愿抬头看自己的女子,心中不禁想着:莫怪自己当初知道她说的话做的事如此讶异,因为原来的人儿早已不见,怕是……真死在那座竹园里了,周耀宗那个杂碎! 似乎感受到对面男子突如其来的怒意,周小珊又说:「该动手的我自己会做,用不着别人的帮忙。」她觉得自己要离开这里,对面那人简直像头被关在笼子里的暴躁雄狮般骇人,她还想好好活着。 周小珊一起身,邵鸩忽地一估箭步就攫住她的手腕令她惊得抬头,那如同吓到的水眸正无辜地盯着自己,他心中的怒气倒是平静了不少,手中接触的柔软肌也抚平他的躁意。 知道自己力道大些,邵鸩鬆了鬆却没放开她,「别人的帮忙,真按这个标準,还不知谁才是别人。」 明明那话缓缓说出好听动人,偏偏话的内容实在讥讽之意太深,让周小珊想只倾听声音都不能忽略语中的恶意。 最不喜和人争执总是能避就避――在现代可以,因为她几乎都不出门,但在这里却没办法,别人都可以把这府邸当做他家厨房想来就来了,这可不是她想避就避得了的,而既然避不了只好迎头面对,可惜她这人没多大耐性更不喜旁人施恩对自己―― 「别说得好像我赚到一样,换做旁人可不愿待在这里。」可不是嘛,现代多好多好,偏偏莫名其妙来到古代,别的不说,都什幺年代了还没有抽水马桶,就这点便让她有多怨就有多怨。 邵鸩倒挺意外她还能回得上,毕竟自己恶意要讥人时可总令旁人招架不了。 他细细看着她的眉眼,渐渐把脑中的小丫头的模糊印象给盖了去,这样不好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不是丫头他也明白,可看着她那没好气地表情和那双含水的眸子,他就觉得他不该这幺快放开她――儘管她真有本事对付那些家伙。 邵鸩忽地放开自己的手退回原位,整理有些乱的衣袖时眺望外头,「一但我撤掉那些人,妳出了事可没别人立即来帮妳。」 看看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周小珊最讨厌别人一副比自己高傲的嘴脸,好像她真有需要他们施恩的地方一样,一个没忍住脱口回嘴,「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周小珊的话让邵鸩的动作顿了顿,想到竹园那次自己当真错失得回她的机会时,忽地缓缓闭眼,肃静的面容令周小珊都心中不忍。 她怎幺也不觉得,这一位熟男会对原主有太多的情愫,毕竟这男人一看就是国事、家事最后才是私事,估计他可能还觉得自己已有成年的儿子就不用女人了,毕竟那位死去的姨娘,当初看起来就是没男人滋润的,想来这位宰相大人不常回家也有关係了,一个连家都不回的男人,难道真会在乎一个还不算姑娘的丫头―― 呃,可别说这人有恋童癖。 邵鸩安静了许久才重新睁眼,「妳放心,我不会再打扰妳的生活。」 邵鸩说着人便要走,周小珊却急忙抽出衣袖里的匕首挡在他身侧,「那这东西也拿回去吧!」 邵鸩看见她的动作时下意识就防着,等看清她取出什幺不免在心中嗤笑自己,当真如惊弓之鸟了,居然什幺人都要防着。 见着她手中的匕首他眸光有些闪,脑子里总会冒出当时的小姑娘的情境。 「不用,东西给出去就是妳的。」 「我知道你觉得收回去老想着原来的人会难受,但我一直拿着也不好,万一哪天被人捡到说我和你有什幺私情――」周小珊本来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一对上他突来的目光时立即撇开视线继续道:「我是不在乎名声的,但总不能让宰相大人委屈与我放在一块儿吧,所以――」之后的声音止住,只因自己手上覆一双乾躁温暖的大掌,这赤裸裸地性骚扰惊得她连话都忘了。 「委屈?」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怕是妳觉得委屈了,我一个三十而立又有一个成年儿子的老男人,真要与妳有了什幺,怕是妳也不愿下嫁才是,这样的话,于妳来说确实委屈了。」 怎幺她觉得这男人的意思好像是在讲:嫁他她受委屈他不委屈还挺乐意?这样一代入忽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真相,这男人的身家条件貌似与自己对亲娘提的人选一模一样啊,这……不大好吧。 一句话堵得周小珊都不想再说什幺,她只是默默地抽回手连带那匕首也收回衣袖里,一脸淡定地看向依然盯着她不放的邵鸩,「引鸩止渴这档事太过残忍,大人如果真想要女子还是找别人吧,小女就不奉陪了,告辞。」 邵鸩看着那丫头活似后头有鬼在追的速度不禁笑了,发自内心里的笑意令他刚才的不悦与烦躁都平息了下来,默默看着她消失于月亮门内,他忽觉这丫头倒也挺有意思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周小珊一行人匆匆回到濂水阁时,里头的奴僕们已经将里外皆打理乾净整齐,除了守于主屋的嫣红外,只剩原来的守门婆子候于垂花门内,见着大姑娘时正要见礼却见平日从容不已的人儿走得没影,看得婆子忍不住摸摸自个儿脸,不明白只是在大白日而已怎就吓着大姑娘了? 几乎没停顿地冲进主屋一把坐于太师椅上,周小珊才真正喘过气来,嫣红老早就见着她们回屋内,早早进了耳房倒了东方美人茶,只是一进门就见亲姊跪在自家姑娘面前,这令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周小珊发现她了,一个招手接过她手中的茶盅不怕烫地喝了一口,烫着了不要紧,最好把她走失的魂给招来才要紧,结果茶盅一拿下来,一个红印子如此明显于唇周,吓得嫣红立即冲进内屋去翻了药膏出来,不顾周小珊还恍神的模样逕自帮忙擦着。 那冰凉带着药香的味道让周小珊回过神来,鼻间沁凉的味道还掺有熟悉的药草香。 她怔怔地看着嫣红手中拿着那药罐,半晌后才抬头望向一脸莫名的嫣红道:「邵宰相妳可认识?」 这突如其来的话像道惊雷打在嫣红的头上,手上差点一个不稳打翻了药罐,然候,她默默地也跟着跪了下去,看得周小珊不禁错愕。她瞪着低垂脑袋的两姊妹,脑中不停搜寻属于她们的记忆,可问题是,她怎幺搜都显示她们就是荣国公府的家生子,怎幺会与邵宰相有识? 周小珊静静望着跪于地上的两人,半晌后才启口:「都起来,给我说说究竟怎幺回事?」 奼紫嫣红两人互看彼此一眼又避开继续跪着,看得周小珊反倒笑了。 「怎幺,我现在连使唤妳们的本事都没有了,那妳们还待在我这儿做什幺?」 听了这明显欲赶人的话,两姊妹这才着急起身,手足无措地想要劝说什幺又不敢,一时间室内静寂不已,久到周小珊没耐性要走人时,奼紫才轻声道:「姑娘还记得那年您四岁的事情?」 四岁?别说四岁了,她上一年的事都可以忘得精光――「妳说说。」 周小珊四岁那年发生一件事,彼时家里人还算和乐融融,定远侯带着一家子去庄子住了几天,就那几天的日子,周小珊失蹤了。后来又过了几天,周小珊是被邵宰相一行人给送回来的,那时,那辆马车周身都有很多的刀痕,邵宰相自己也有些狼狈――不是指身上的衣物而是面色上,那时定远侯府的人都不疑有它,只知道大姑娘回来了很高兴,尤其是着急万分的奼紫嫣红更是如此。 可当他们回府后,周小珊却开始于夜半时分不停地梦魇,常常一魇便是一晚,尖叫哭喊不停,看过大夫都说受了惊吓只要吃药便好,偏偏药吃了,到了晚上又会反覆如此,那时,周夫人对女儿的关心不比对定远侯多些,偏偏大姑娘的奶娘又因犯错被撵走了,屋里只剩她们姊妹两个,急得她们几夜都睡不着,想要出府去上香求佛偏偏周夫人不同意,只说再过些日子大姑娘就会好。 那段时间当真难熬得很,这一夜,大姑娘又尖叫哭醒时,奼紫终是受不住了,趁着守卫换班时窜入隔壁的邵府,邵府自然不是轻易能进的,奼紫快到正院书房时就被打下来了,正巧,遇到邵宰相回府问了缘由,结果,邵宰相竟跟于奼紫身后进了大姑娘的院子,彼时,大姑娘还哭个不停,那早已没肉的小脸只剩巴掌大小,一双眼睛空洞地像什幺都看不见似的,看得奼紫嫣红皆落了泪。 邵宰相当时先观察了大姑娘一会儿,然候才由袖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藉由灯光照射下,奼紫一看就知那是开过刃的兇器,她担心会伤了大姑娘,不成想,大姑娘手中握住那匕首后竟不哭了,眨了下眼睫愣愣地望着弯腰与自己平视的邵宰相。 「记住了,这把匕首就是妳的护身符,妳睡着时将它放于枕下,它可以保护妳不被梦里的坏人抓住,知道了吗?」 那轻柔像哄孩子般的嗓音像催眠曲,大姑娘听了点点头,然候才乖乖将匕首塞于枕下缓缓睡了。 周小珊听得眨眨眼睛等着奼紫继续说下去,但接收到对方一副没话说的神情时反倒愣住,「就这样?」 奼紫有些无奈,「回姑娘的话,是。」 周小珊瞪奼紫真心觉得这丫头八成没听清自己要求的重点是什幺,不得已,她撇头看向另一边的嫣红,嫣红接收到自家姑娘的目光后才明白过来。 「姑娘,我们便是从那天起与邵宰相有些往来,因为当姑娘的状况不稳定,邵宰相当时就让几个人混入新一批的下人里来照顾姑娘。」 「妳的意思是,为了报答他当初施以援手,」周小珊的目光从嫣红面前移至奼紫面上道:「所以妳才甘愿帮他见我?」 奼紫因为这话猛地跪于地上道:「回姑娘的话,不是的,奴婢是有私心的。」 周小珊蓦地瞪大眼,「奼紫,原来妳中意邵宰相呀?」 这话说得连嫣红都瞪大眼看向自己的亲姊,反倒是奼紫哭笑不得说:「回姑娘的话,不是的,奴婢之所以这幺做,是希望能让邵宰相护着姑娘一些,姑娘要及笄了呀。」 周小珊忽地愣了下,这已经是第三个人提及她的及笄…… 「我及笄……有什幺影响吗?」周小珊不太确定反问。 提到这个,就连嫣红都一脸苦笑,奼紫倒是回答了。 「姑娘,当初陛下得不到夫人曾说过,如果夫人生了女儿,不管是嫁谁都需为皇室成员,奴婢是想着,邵大人与姑娘有些交集,如果可以,姑娘到时及笄后的婚嫁是否能帮上一把,别让姑娘嫁入皇家。」 「得不到我娘是怎幺一回事?妳起来吧。」周小珊再度愣愣地发问。 奼紫起身,说的人却是嫣红。「夫人的美貌当年名动京中,原本要夫人嫁给皇帝,奈何当时夫人年纪还小,就由同样美貌的贵妃娘娘嫁入,但陛下当时就说过等夫人及笄必要嫁入宫中,可等到夫人及笄时,大夫人……」嫣红蓦地哽咽道:「大夫人吞金请求皇上放了夫人,大夫人当年是先皇亲封为护国夫人的诰命,皇上无法对大夫人如何,只好看在大夫人的请求上放了夫人一马,却也同时明白扬言道,如果夫人生了女儿必要嫁入皇家,到时可没再有一个护国夫人帮忙,所以……」 嫣红的哽咽说得奼紫都眼眶红红,唯独周小珊没有任何反应,不能怪她,亲情这玩意儿,她打出娘胎以来就失去了,谁叫她出生之后正逢亲娘先前不贞,搞得她亲爹是谁都找不到,所以那位身份证栏上的男人对她可是恨很要命,要不是亲外婆疼惜她护在身边养着,她在现代也活不了将近三十个年头。 「原来外祖母不是真生病而是被皇帝逼的……」周小珊思绪忽然急速转了起来,「奼紫,上次妳说皇帝今年几岁?」 「回姑娘的话,今年已满五十了。」 五十,是了,她想起来自己问过了。五十的年纪在现代不算什幺,但在古代已算很长寿了,尤其以皇帝来说,换句话说,如果要逼皇帝下台的话,她的时间只有在及笄――呼,离及笄只剩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让一个在位多年的老人下台,根本是癡人说梦…… 「我猜皇帝就算真要我嫁也是嫁给皇子,说说四位皇子的年纪和身边的女人们。」 「周小珊!」 骤然一声大喝还是男声,听得主屋内的三人皆愣了下,结果,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于门前时,三女才见到穿着西域服饰的萨鲁甘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眼里除了坐于椅上的女子再无旁人。 奼紫见他忽然出现已经吓得欲要拔剑,倒是坐于椅上的周小珊懒懒道:「嫣红,有贵客来临,上茶。奼紫,妳去门边守着别让人进来。」一迭声吩咐完便看向那彷彿头髮冒火的男子道:「你当这是你家厨房想来就来不成?」一个邵鸩就很麻烦了,怎幺还多了个冒失鬼萨鲁甘?邵鸩至少还知道名声这种东西存在,这个萨鲁甘摆明就是豁出去的模样―― 不等周小珊想明白怎幺回事,萨鲁甘一个箭步就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问:「说,那个邵宰相是妳什幺人?!」 望了望被抓住的手腕心中才觉得它今天很火,见谁都要被抓一把,不成想,邵鸩的名字突然冒出,听得周小珊下意识掏耳朵反问:「你说什幺?」 萨鲁甘气得甩开她的手,那力道差点把端坐椅上的人儿给甩下椅去。 「别给我装傻!今天我突然被赐婚,说什幺两国联姻互为邦国,本来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做生意,结果倒被妳们那个皇帝坑了一把,他也不知给了什幺条件让我那父皇同意了,现下可好,等我回国了还要带上那位十公主,更可恶的是,我打听到,之所以被赐婚全都那个叫邵鸩的凑成的,」本来气得来回走动的萨鲁甘忽地停住朝周小珊方向步去,直逼得后者有股快被压扁的错觉,就见那高大的西域男人弯下腰,双手分别放在她的把手上,如外国混血儿的容貌倾向她的面前,这幺近瞧,她才发现他的瞳孔微微带些绿色…… 「那个邵鸩,是妳的什幺人?」那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之音,听得周小珊浑身起鸡皮疙瘩。 「姑娘!」 伴随这声尖叫,嫣红一杯茶都泼了过来,同时间,守于门口的奼紫也抽出软剑急步攻来,两女居然相互对萨鲁甘攻击了起来,速度看得让重见天日――萨鲁甘一逼过来害她连阳光都见不到――的周小珊惊诧不已。 她知道奼紫的武功很好,却没想到嫣红配合奼紫之下居然也挺高的――或者其实是萨鲁甘不打女人的缘故? 「该死的!别逼我真出手!周小珊,快叫她们住手!」 萨鲁甘今日活像周小珊印象里生气的博美狗,那露出牙齿地暴躁真是笑翻她了。 「快停下吧,等会儿把娘亲招来可没好果子吃。」周小珊懒洋洋地轻喊。 霎时间,双方人马皆停了下来,周小珊看见不少的茶叶黏在萨鲁甘的肩上,成了活生生的另类装饰品时忍俊不禁,要不是某人的怒视直往她身上招呼,她可能真会管不住嘴笑出来。 她曾听说西域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有鉴于此,周小珊还是解围道:「刚刚都听到大皇子殿下说他不打女人的,妳们两个都出去吧。」 「是。」奼紫嫣红应声出去后,萨鲁甘才气呼呼将肩上的茶叶给拿下来。 「妳的婢女倒忠心。」 「听这口气是说殿下的人不忠心?」周小珊扬眉颇为意外。 萨鲁甘随意坐于一旁的椅上有些疲惫道:「如果真忠心会把两国信件瞒下不让我知晓?」 周小珊习惯萨鲁甘总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瞧见他如受伤野兽般脆弱时,她又有想搓手臂的动作――鸡皮疙瘩一向不是她喜欢的生理反应。 「妳就不能说些什幺来安慰安慰我吗?」仰头拿手遮眼的萨鲁甘半天没得到反应,忽地放下手瞪向那一脸悠哉的人吼。 周小珊丝毫不惧此人的怒吼声,只是再次不文雅地掏掏耳朵道:「我耳朵没聋不用这幺大声。」伸手取来茶盅慢条斯理地喝着,等她放下茶盅发现他愣神地望着自己不觉狐疑问:「怎幺?」 「看妳喝茶的模样,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属于妳们这里女子的贵气,让我想起曾见过的那些官家夫人的作派,彼时很是不屑总觉她们太做作,没想到,妳不用故意那样就与她们相差无几,现在才知道,这是妳们的根深柢固。」 被萨鲁甘这样一说,周小珊忽然怀念照相这档事,她倒没觉自己有多贵女作派,很可能如他所说,那是深入骨子里的习惯,只是,各国有各国的作派,他干嘛一副很沮丧的模样? 「各国风俗不一样,有什幺好在乎这种事。对了,你究竟跑来我这里是打算做什幺?还有,我今天才刚搬家而已,你怎幺就找到这儿了?」定远侯府其实就没有什幺守卫吧,要不然怎幺一个两个都来去自如呢? 「邵鸩。」萨鲁甘用手揉揉脸颊忽然坐直身紧紧盯着她。 呃……得,还是她自掘死路。周小珊心中自骂面上却依旧淡然道:「隔壁的邻居,他的独子与我是青梅竹马――」 萨鲁甘挥挥手打断她,「这些我都知道,我查不到的是,妳和他的关係。」 这都什幺人啊,没事还把她老底给查了一遍,搞得她好像敌方特务似的。 周小珊忍不住翻白眼,别过头不大想搭理此人,奈何此人周身压力太庞大,她想忽视都没办法,搞得她悲摧地想着:这是她的地盘呀,好歹别人还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偏偏他和邵鸩两人都如来自家厨房般轻鬆,嗤! 「就因为他促成你的婚事,你如何觉得问题在我身上?」 「那天……就是妳半夜不睡觉吐醒来的时候,我的人虽然有向我报信,但也有人守在附近,他看见邵鸩的马车停在妳原先院子的墙外,那车伕似乎还朝里头丢了什幺东西,妳说,如果妳与邵鸩没关係,他为何不回家还给妳东西?」 本来听见萨鲁甘欲提起那晚的事时,周小珊都已经瞇起眼準备随时打断他的推断,谁知他竟给自己这幺大的惊喜?!原来那个荷包是邵鸩的…… 压制想伸手抚向胸口的动作,她不想被冠上与邵鸩有关係,毕竟刚刚自己已经和他挑明不他帮忙了,可胸口狂跳的心却违背她的想法,跳得那般快那样大声,都令她下意思地低头深怕自己脸红起来了。 她不否认自己觉得有被呵护的错觉,可那一切皆建立在邵鸩认定当时的人是他认识的人――钻牛角尖不好,但她不想别人对她的好不是因为她,那会让她的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压制好心中的混乱后,再抬头,脸上根本没半分所谓的娇羞,看得萨鲁甘疑惑不已。 「你如何认为那不是邵临风拜託他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睡了一夜不算好觉的一晚,周小珊此时正大张着嘴巴打哈欠,整个人缩在美人榻上着实不想动。 日子过得挺快的,在她忙着几件事的投入后,一个没注意,现在已迈入初冬的季节,周遭人皆换上厚重的衣裳,就连屋内也烧起地龙来,炭盆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照理说,是个正常人都会窝在屋里不动弹,偏偏周小珊这个怪人正窝在位高的八角亭内愣愣注视外头的风景。 她住进来好多天了,才知道这个濂水阁是全府里最高的一块地,尤其以这座八角亭是置高点,从这里望出去能看见底下院子里的人在做啥,算起来也是满足有偷窥癖的人了,不知那位老夫人是不是属于这类人? 美人榻上铺着暖暖地皮毛,四周皆放置烧着银炭的盆子,八角柱子皆围上不透风的纱帘,儘管偶尔有冷风吹过也不影响她执意要在这儿的兴致,没办法,一进屋她就想睡,一整个冬眠动物附身似的,这样很影响她想事情。 那天之后,萨鲁甘对于她执意说那荷包是邵临风给的不予置评,但他一脸好像看出什幺大八卦的表情很令她在意,因为,如果连萨鲁甘这个外来人都知晓邵临风的性向,那幺,几乎与他很熟的小人渣会不知道吗? 想到小人渣……「奼紫,我让妳送的两封信可有作用?」 奼紫又坐在一旁拿着绣花针绣东西,这会儿见了估计是件大氅的样子,怎幺也没想到她一个拿剑的人拿针来比嫣红还在行。 「回姑娘的话,姑娘搬家那天就传出二姑娘执意要去庄子见大公子的消息,说是许久不见大哥想念得紧。」 哼,当然想啦,开荤后食髓之味的可不止有少年,不过,女子想要的也不多,可见小人渣的技巧挺好。周小珊神游了一会儿又示意奼紫继续说。 「夫人当时就没同意,不但没同意,还让人搬了许多经书送到二姑娘屋里,说是过几日,明华长公主生辰,二姑娘平日最得明华长公主青睐,自然要送上自己的礼物才是。」 周小珊愣了一会儿才收起眺望远处的目光看向奼紫,「周芙得明华长公主青睐?难道定远侯的嫡长女换人还没人跟我说一声吗?」 奼紫虽然也能一心二用,回答问题的同时还能检查自己绣的花样有无歪楼,但突然听自家姑娘这话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茫然地望着自家姑娘,看得周小珊真心觉得,自己刚才听到的事难道是幻听了不成? 「姑娘,您忘了,夫人有一次带着妳们两姊妹去明华长公主府上祝贺,恰逢那年是边疆最乱之际,驸马爷带兵剿了不少边疆偷溜进城的西域人,其中一个赫然是西域里最大国骞昌的最小皇子,那小皇子死了,身边有一个从小贴身伺候的跑回骞昌报信,结果对方的报复就等明华长公主生辰那日混入人群里刺杀长公主,当时,就是二姑娘替公主挡了一剑才救了长公主一命。」嫣红送茶进来时听见自家姑娘的问话时顺口一回。 周小珊却因为嫣红这话,不停用手指敲着榻边,最后很是无奈地朝她们道:「这幺重要的消息妳们也不早告诉我。」 「姑娘,我们以为您记得的。」两姊妹异口同声地回答,听得周小珊赏她们一个白眼。 记得?记得的话,她就不是异世来的而是原本的周小珊了。 想到原主,周小珊忍不住问:「我问妳们,我从前可有说过将来要过什幺日子?」 重新低头刺绣的奼紫陷入那手中的梅花要如何绣才好看的魔障去了,只剩专注泡茶却还记得回话的嫣红道:「没有,姑娘从没说过。」 好嘛,按照原主原来的个性这是肯定的事,但――「那我可有叫妳们替我看好银子之类的事?」 这话说得连陷入魔障的奼紫都一脸古怪地看向周小珊,「回姑娘的话,您手中的银子大多被大公子骗去了,明知大公子是骗您的,您还同意让大公子骗……」 言下之意,看好银子这种事其实还需您自个儿解决吧。 周小珊听了真是吐血不已,敢情原主是被吓得什幺都不在乎了是吧,咦,等等――「那我以前和邵临风如何?」 嫣红将泡好的东方美人茶放置榻边的小几上说:「姑娘,明明是您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见邵大公子的事就别再提起了,记得那次邵大公子生辰,您连生辰礼都不让人送去,也不知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啊……会不会是原主发现邵临风的性向了?要不然,原主一个被自家父兄伤害得死去的人儿,怎幺可能没向竹马述苦呢? 「我以前的闺蜜是谁呀?」 这话又引来两个小丫头的古怪神情,彷彿在说「姑娘您没事吧」。 「回姑娘的话,您还真没半个闺蜜呢!」 周小珊这下连白眼都不翻了,直接坐直身子盘着双腿取来茶盅慢条斯理地喝着,幽静地濂水阁平日很是寂静,那入口处明明一堆的槐树不知为何都没招来鸟儿栖息,顺着眺望的目光缩回来扫到八角亭下的小桥流水,这亭子建得很古怪,处在置高点不说,居然上下的路只靠一条石径和一条小桥,那小桥下的流水是活水不会结冰不说,但如果没长眼掉进去,处于冬季也是会死人的,难道大夫人是觉得她这里不会有小孩跑来才敢这幺建的幺? 周小珊注视那不时被风吹起一丝皱折的水面,眼角发现有人在走动的同时看去不禁喃喃道:「我是大白天见鬼了吗,她怎幺会过来?」 两姊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纷纷站了起来,顺便戳破周小珊的幻想道:「姑娘,二姑娘来了。」 看着那穿着围着一圈狐毛大氅的丫头,周小珊总觉无事不登三宝殿。 周芙近日不知是不是抄经书抄得憔悴,那原本就属冶豔的容貌更招人了,这要是小人渣见着了还不把人压在身下执行做爱进行式了。 「芙儿见过大姊姊。」周芙一上来就礼数周到地见礼。 周小珊懒懒地靠到榻背道:「姊妹间不用这幺多礼,坐吧,有事?」 周芙没想到周小珊连和自己寒暄的心情都没有,心中虽怨懑却不敢口头造次,柔柔地启口:「大姊姊,不知妳知不知道大哥何时会回府?」 提到大公子,两个奴婢都因此退出亭内一段距离守着。 而周小珊还是那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反问:「他回来做什幺?」 心中讶异周小珊对周耀宗如此冷淡,周芙愣了一下立即道:「快要过年了,大哥――」 周小珊一声嗤笑打断周芙的「急切」,听得后者脸色发白且不好看后,周小珊才觉舒坦些。 「周芙妹妹,说实话,妳大哥要不要回府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事,妳可不能因为自己出不了府找妳的情哥哥,就来诓骗我这个亲姊姊帮忙妳做傻事呀,要知道,有脑子的人,偷情都要偷得颇有水準的,妳这幺做,不等于把遮羞布给撕开召告天下人,妳干什幺丑事吗?」 周芙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出体外了,身子哆嗦个不停,惨白的小脸还带有惧怕,一个没注意就跌坐最近的石椅上,满眼的不敢置信望着周小珊冷然的面容。 「妳怎幺……怎幺会……」周芙声音几乎像被谁掐住喉咙般如此反覆,听得周小珊有些不耐烦。 「妳总不会不知道,我后脑是被谁给敲的又是为了什幺被敲的吧,怎幺,下手的人不是妳,妳就敢如此自以为天下太平了是吗?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周芙,妳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傻把钱给周耀宗的蠢货吧?」 明明身上的大氅暖得很,但周芙此时就觉身子从骨子里发寒,寒得她不禁双手抱臂不自觉地搓着,心中不停吶喊着:不可能!她不可能会知道,不可能的! 周小珊其实明白在古代的生存法则里有一条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她自认自己绝不是那好耐性的君子,所以,要她藏着掩着等最好的时机才动手实在太累人了,虽说目前看来,她只是因得了天机知晓周芙的破事儿,但―― 周芙愣神半晌倒也立即回过神来,似乎觉得坐着太没气势,所以她立刻站起身瞇着眼道:「那又如何,妳把事情捅出来,受伤的不止妳还有妳娘,更何况,我还有明华长公主的青睐,妳奈何不了我。」 这丫头是觉得旁人没说,就不会嫌她髒?周小珊仰头看着那战斗力瞬间高涨的丫头道:「妳的意思是,如果明华长公主知道救了自己一命的丫头是个乱伦的,她也会装聋作哑还大肆捧着妳不说,还会于人前说妳干得好?」其实妳就是个傻子吧,周小妹妹。 恼羞成怒的周芙,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好不热闹,看得周小珊都想问问她这变脸功夫可有去四川学过? 周芙气得胸口起伏颇大,这时才让周小珊窥伺到那小人渣放不了这丫头的主要原因,估计是为了这四两胸脯了,男人嘛,好色才是正常的,不是有句话指得很明白嘛,「情义千金不敌胸脯四两」。 「我是指,再不捅破那件事的情况下,妳根本奈何不了我。」 周小珊看着面前还敢用鼻子瞪她的周芙,真心觉得这人是把自己看低了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有这幺容易吗? 「前提是,不捅破的情况下吧。」周小珊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盅,表情很悠闲但内容却听得周芙脊椎发凉。 「妳什幺意思?」周芙再次感觉那冷到骨子里的寒意袭来,问了一次没得到回答不禁高声又问:「妳究竟什幺意思?」 奼紫听见了那不怀好意的追问时,不禁皱下眉头,与嫣红对看一眼后想要上去―― 「我原本是忘了一件事,现在我看见妳就想起来一件事,」周小珊忽地站起身慢慢退到亭边,目光始终盯着周芙道:「我敲诈妳大哥要他把庄子记到我名上,但我最近有些忙得忘乎所以,那三日之约已经过了,看来他不打算保下妳给我东西,所以我就想,我应该给你们这队苦情鸳鸯一点助力。」 周芙不是傻子,自然注意到周小珊的动作,她不禁跟着迈步紧盯着周小珊道:「妳想要做什幺?什幺敲诈的,妳说清楚。」 「详细内容是什幺我也忘了,总之我和妳大哥说了,要是三日内不把他休养的庄子记到我名下,我就……」接下来的音量有些小,逼得急着要知道内容周芙又靠前一步―― 「就什幺?妳说大声点!」周芙的音量因为急所以变大了,惹得底下守着的两姊妹都不安地往上走。 「我就……」周小珊退到亭边,周芙因为要听清楚也靠她靠很近,然候,眨眼瞬间,周小珊落湖了,伴随而来的是两姊妹的尖叫,以及周芙不断撇清大喊着「不是我!」 本来濂水阁今日守外院的人不会多,但因为周小珊执要待在八角亭,那些穿得厚厚的僕妇、粗使丫鬟们自然也守在不远处能挡风的地儿,听了奼紫与嫣红的尖叫,众人匆匆跑出来,就见湖水里有什幺在扑腾,吓得众人皆乱了心神,但不会泅水的嫣红可没让她们瞎闹,逕自指挥众人要做什幺,所以,等周小珊嘴唇发紫救回内屋时,周夫人也到了屋内,见着闺女冻得不轻,连忙指使自己带来的人帮忙起来。 等大夫走了,周小珊一副昏迷不醒,连一向不管内宅之事的定远侯都被惊动时,周芙已经被姚嬷嬷压在地上跪了将近两个时辰,连王姨娘都跪在门外不停哭求夫人手下留情什幺等,所以,定远侯一进濂水阁就见王姨娘那单薄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定远侯走近,将身上的大氅披到王姨娘身上还执意扶她起来,就见她软若无骨地依在定远侯身侧,那颇大的浑圆也蹭着他结实的手臂,柔弱地轻吞幽兰带着哽咽道:「侯爷,婢妾自愿代芙儿受惩罚,求侯爷救救芙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王姨娘是在定远侯庶妹死后一个月见到的,彼时定远侯恨夫人如此绝情所以去了郊外散心,这一散心就遇到当时帮秀才爹出来买东西的王姨娘,那第一印象像极了死去庶妹,所以定远侯便不管不顾要了她的身子养起外室,等她有了身孕再带入府内抬成姨娘,虽说生了个女儿,但仗着颇像死去的庶妹,定远侯这幺多年来对她一直都挺好。 这会儿难得见她梨花带雨,那单薄的衣裳又衬得身子愈发勾人,看得定远侯呼吸都不稳了起来,捞着她小腰的手臂一紧就说:「妳放心,谁敢动芙儿我让他好看。」 定远侯搂着王姨娘进入周小珊的屋子里,不理会一堆下人逕自走到床边,当然,王姨娘还想安稳待在府里,自然挣脱候在角落低着头等着,定远侯虽说疼她但也喜欢她的懂礼,这会儿她这作态倒得了他不少怜惜,心中想着等会儿可要好好疼她一番。 定远侯无视周夫人的冷气压逕自来到床边一看,那躺在床中的丫头冻得哆嗦不说,嘴唇稍稍紫了些,这画面不禁惹起他心中亲救庶妹上来的死样,一时,心中那些情事都褪得乾净,大马金刀地坐到下人搬来的绣墩上沉声问:「怎幺回事?」 王姨娘一听定远侯的冷声,心中不禁「咯噔」一声,心中不禁气恼,明明把人哄好了怎幺一见亲女又那样了,这男人心中就只顾着儿女。 王姨娘这想法要给周小珊听见肯定嗤之以鼻,估计大人渣是见着她落水的模样太像那死去庶妹才会变脸的,跟那什幺亲情不亲情的全然没关係。 周夫人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对于相公的问话不予理会,底下人可不能如此,是以,奼紫跪在地上亲口描叙她自己见到情形。 周芙这时可不干了,她猛地抬头直望着亲爹,「爹,是大姊姊自己跳下去,不是芙儿推的。」 定远侯看了周芙一眼,又看向一本正经的奼紫。他心中明白奼紫只是陈述事实,她自己也说她没看见怎幺回事,因为她上去时就见小珊落湖了,而芙儿……推姊姊落湖这事得不到好处自然不会做,那幺…… 定远侯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躺于床中的嫡女。他最近愈来愈觉女儿不同以往那般害怕自己,难道真是因为大儿下手太重把女儿给打聪明了? 周夫人抬头,面上一滴泪水都没有,眼眶虽红却不影响她看清楚对面男人的嘴脸,心中冷笑一声继而道:「芙儿,妳的经书都抄完了,是吗?」 一句话当场令周芙还想蹦跶的心情都给压进谷底,连定远侯都惊讶一下看向自己的夫人。 「明华长公主生辰快到了,妾身让芙儿待在屋子里好好抄经书,到时送予长公主也算露了脸,将来她的婚事上也有多些人选,倒不成想,她自己跑来找珊儿,硬要珊儿送她去庄子见大儿,」原本注视一点的周夫人,忽然讥笑地看向定远侯轻声问:「侯爷,您说,芙儿和大儿感情这幺好,真不错,是不是?」 听了周夫人那不阴不阳的话,定远侯霎时坐不住起身,「好了,我会让人送些东西给珊儿做赔礼,芙儿关院子一个月,等长公主生辰那天才能出院。」 定远侯匆匆走了,临走前都不忘拉上候在角落的王姨娘,那作法真是看得周夫人冷笑不已。 因为大夫说了要周小珊静养,所以周夫人也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屋内只剩奼紫一年,而嫣红早去耳房煮药了。 奼紫还跪在地上沮丧万分,这时却听见一声:「起来,倒水。」 「姑娘!」奼紫惊喜地起身,匆匆倒了杯水,坐到床边扶起软弱无力的周小珊,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几口温水,等喝得差不多了,奼紫才动作极轻地让周小珊躺回去。 儘管屋内很暖,周小珊还是觉得很冷,「大夫怎幺说?」 「回姑娘的话,说姑娘受了风寒,原先的宫寒倒是要好好养着,开了几个药方和食补的方子就走了。」 「宫寒?还是原来的那位大夫?」周小珊愣了一下,她都快忘了自己还下了这个陷阱呢。 「回姑娘的话,是的。」 周小珊点头,「嫣红呢?」 「回姑娘的话,嫣红去耳房煮药和食补的东西。」奼紫见周小珊精神不错,有些迟疑道:「姑娘,二姑娘……」 周小珊闭上眼懒懒道:「不用管她,她只是我抓来提醒人的。」定远侯进来后她就醒了,自然也听见那王姨娘故意在门口说的那些话,真是好笑至极,她娘都还没对周芙怎样呢,就敢在夫人面前上眼药,当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她娘不想争那没用的情爱,王姨娘怎幺可能如此顺利进府来? 奼紫虽不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但知道姑娘心中有成算就好。 奼紫起身替自家姑娘掖掖被角,正想说要退下的话,房门却被嫣红推开了,一股子药味也瞬间飘了进来,闻得周小珊都忍不住皱眉。 「姑娘,大公子差人快马加鞭送东西来了。」 听到这话,周小珊那眉头都平下了,笑着伸手让奼紫扶起自己,一个大迎枕放于身后让她靠好,先接过嫣红手中的雕花木盆打开,里头有一张轻飘飘的地契,看见所有人是自己后心情倒好了不少。 「他倒动作快,估计这府里还有不少是他的眼线呢。」周小珊将盒子盖好交到嫣红手里让她收了去。 「大公子好歹是府里的世子爷,人脉自然不少。」 是呀,所以要刬除他不是那幺容易……周小珊心中如此想着,结果喉咙一痒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吓得奼紫都脸色发白了起来,不时在自家姑娘背后轻拍着。 觉得快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周小珊,难受得眼泪都给咳出来,确定不会咳了,才赶紧接过嫣红捧来的药碗仰头喝掉,「好了,我睡会儿,等我醒了记得要煮粥给我吃。」 结果,周小珊这一觉直接从白日睡到酉时末,导致她醒来时还一脸纳闷问:「怎幺天黑了?要下雨了吗?」模糊不清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外头真正天气。 嫣红端着一碗香腾腾地热粥过来道:「姑娘,现在都酉时末了,要不是夫人中间来过一次说让您继续睡,奴婢等人可不敢不叫起。」 周小珊本来才刚坐起,听了这话想了一会儿古代的时刻换算后瞪大眼,她居然从白天睡到晚上七点,会不会太扯了? 「怪不得骨头痛。」默默地靠在大迎枕前,任由嫣红坐于床缘边餵食自己,没办法,她也不想瞬间变成小孩,但她真的双手无力得很,嚥下一口热粥不禁抱怨,「那大夫究竟给我开了什幺药,不但让我睡这幺久还浑身痛。」 「姑娘忘了,您这是风寒呀,总要经发烧、嗜睡、骨头疼痛,等会儿说不定还会喉咙痛呢。」奼紫进来,后头跟了几个僕妇抬着木桶和几桶热水,听了自家姑娘的话不禁说。 这些症状听起来怎幺这幺耳熟呢?喔是了,就是现代的感冒嘛,呿,现代得了感冒要着急复原还能去吊点滴,现在可好,居然又要她重新体验得感冒的情况……这可不是试驾轿车后就有东西送人呀,唉。 闷闷地吃完一碗粥,周小珊苍白的小脸稍稍红润了一些,懒懒地靠在迎枕前都不大想动,脑中还没开始想要怎幺整治周芙,奼紫的声音倒先传来。 「姑娘,奴婢抱您去沐浴吧。」 一时想说刚吃饱不好泡澡;一时想说我自己可以走,结果,两方问题一起冒出来后,周小珊就这样愣愣地被奼紫给托抱进了净房,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入装着热水的浴桶,然候还闻到一股子药味,当下那眉头蹙得足以挟死一只苍蝇。 「姑娘别嫌弃它,大夫说了,泡这个比吃药好用得多。」这下换嫣红候在身后用杓子盛水倒在周小珊裸露的肩上,那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水注入下来,倒让刚才还觉身子隐隐发寒的情况好了许多,身子舒服了她倒显得昏昏欲睡。 周小珊伸手揉揉眉心,「真糟糕,又想睡了。」 「等会儿喝了药自然要睡回去的。」 净房内很安静,只有嫣红不时的倒水声,周小珊在寂静的室内忽然问:「妳想和我说什幺?」 这突如其来的话倒没惊得嫣红拿杓的手抖,只是停下倒水的动作一会儿才说:「刚才送来大公子东西的小厮和奴婢说,大人……大人想知道姑娘的情况,奴婢当时着急,进门就推託说晚点再说,刚刚去熬粥时,那送信的小厮又来了,说是大人已经下了朝想见见姑娘……」 周小珊背对嫣红自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听她声音中的迟疑自然明白她担心什幺。嫣红口中的大人肯定是指邵鸩,只是,她不明白那人又要见自己做什幺? 「那妳怎幺应他的?」 「奴婢没应他,他自说自话就走了。」嫣红那闷闷地声音似乎还带着恼意。 听到这儿,周小珊反倒笑了。「也是,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想来那位小厮的真实身份怕也不低,自然只需传个口信给妳就好,至于妳和妳家姑娘同不同意那不是他能置喙的。」自嘲的口吻透露浓浓地不甘,但她又能如何,说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女,听起来很高贵,但只有明白内里的人知晓,定远侯府就是空壳子。 周小珊的话嫣红不好接下去,只是重覆用着杓子替她倒水,反覆几次后,周小珊突然道:「妳出去守门吧。」 嫣红愣了愣继而放下杓子出去,霎那间,净房里只剩周小珊一个人,当然,内屋也没奴婢候着,她静静埋在木桶里闭着眼,正觉热水似乎有些凉了想自己加水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了来。 瞬间睁眼,就见邵鸩不知从哪进来的,正站在离自己约有五步远的角落。 瞪着那依然衣着高贵的男人,周小珊下意识抬头就见屋顶的瓦片似乎移动了半分…… 「呵,妳倒精明,怎幺猜到我从屋顶进来的?」邵鸩进来至今,目光都没移开过那因泡澡而红润的小脸,但那略微苍白的嘴唇还是看得他不悦。 他自然是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周耀宗为了周芙送来的东西是什幺,只是他不懂的是,她一个内宅姑娘做什幺要这些东西?姚宣儿再怎幺不济也不会不把这些东西当嫁妆给她,难道有什幺还是他所不明白的? 看了看她仰起的优美脖颈忽然想道:是的,的确还有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就是,她怎幺进入珊儿的身子去的?原先的珊儿又是哪里了? 周小珊低回头与隐在角落的人对视,这人,就算忽然出现在姑娘家的净房也没半点拘束,真不愧是做宰相的,肚里能撑船嘛。 「大人这幺晚过来不说,还选在小女沐浴时分……」周小珊懒懒地启口,语调里却无半分惊慌,「别说旁人了,就连小女自己都纳闷,何时小女与大人有如此熟悉了?」 邵鸩其实很看不透这个姑娘,明明一眼就知眼前的姑娘不是当初的孩子;明明想过要放手让她与自己再无瓜葛;明明说过再不打扰她的生活,可惜的是,今个儿一听见底下人说起她落水的事情就显得心神不宁,连在殿前与大臣们讨论朝事都有些走神……呵,自己何时还有这种风雅之心了,她只是个孩子……不,她要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原本我就说过再不打扰妳的生活,不过,我今日知晓妳落水的消息时心神不稳,妳和我说说,这是何原因?」 周小珊忽然有种想骂娘字的髒话,这男人孩子都已经十七了,他会不明白这是何原因?怕是他不承认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对一个丫头上心吧! 「大人的心结怕是小女忘记的一部份,如果大人有意畅谈,可否改日?小女身子不适想起身休息了。」就算想再泡下去;就算可以不在乎这人,但他那目光跟野生的狼没什幺两样,基于他劈头反问自己那个问题,她还是别在此时捋虎鬍的好。 「喔,不介意我帮妳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邵鸩的话才刚说完,人已来到桶边抓过一旁的大棉巾,伸手不顾水深会湿了衣袖将桶里的人给抓起。 这一气呵成的突来之举,吓得周小珊顿时忘了要压声喊:「邵鸩!」 邵鸩一把将人包在大棉巾里头,紧紧环抱住受惊的周小珊,低首轻声似有挑逗之意道:「妳喊我的名字倒是喊得很顺,妳真觉我们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吗?」 男人炽热地气息喷斥于敏感地颈间,惹得周小珊有些颤抖,偏偏让他以为她冷了,抱得更紧了些,脚步加快地出去净房,迎面就闪避直朝门面而来的剑锋,空中一手夹住剑端一弹,顿时震得奼紫虎口生麻倒退数步。 「这幺久了,功夫还不见涨,我如何放心把珊儿交给妳?」 明明那句珊儿也是娘亲会喊的,可为什幺从邵鸩嘴里吐出时会有缠绵之意? 周小珊顿时觉得浑身发热,耳朵似被烫着般瞬间绯红,偏偏此时自己人还在他的怀抱中,只能恨恨地低头,心中祈祷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只可惜…… 「妳知道妳现在这模样很招人吗?」轻笑又轻佻的语气又在耳边传来,敏感的耳廓似乎还被温热又柔软的东西擦过,惊得她浑身发颤。 「大人,还请您放下我们姑娘。」嫣红恐怕是三个女子中最冷静地,见着自家姑娘这模样,心中虽懊恼但也明白孰轻孰重,现在可不是认错的好时机。 邵鸩点头,边放下怀里早已抖个不停的丫头边说:「至少还有个冷静。妳以后出门最好把嫣红也带上。」 要不是你做这种出格的事,我根本就不会不冷静!周小珊其实想这样对邵鸩如此大吼,但想到有些人是那种,愈和他对着干他愈来劲,逼不得已,她只好吃下这个闷亏,谁叫对方貌似还是武林高手呢?用手指夹剑锋什幺的,那根本只存在武林小说里的,怎知这男人居然也会?! 「快给她用好,我还有话说。」邵鸩离开前如此吩咐,听得三人面上皆有些小郁闷,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呀? 等周小珊穿戴整齐把头髮弄乾出来时,就见邵鸩坐在靠窗炕床上,怡然自悦地边喝茶边看书,重点是,还不知道他手中那本书是哪来的咧! 周小珊忍住暴躁的冲动,逕自坐于另一边的炕床,「大人有话快说,我要睡了。」 翻书页的声响传来后,才接着邵鸩低沉嗓音问:「不自称小女了?」 周小珊皮笑肉不笑反驳,「不用了,连肌肤之亲都有了,再抓距离也是徒然。」 这话说得……邵鸩听了想笑,「还真是识时务。」阖上书本,先是喝了一口热茶才道:「我猜猜,妳心中肯定把我骂得要死,登徒子这三个字是绝对有的,是吧。」 听他说得坦然,周小珊反倒不知该怎幺反应,伸指揉揉眉心觉得异常疲累,心中不无哭诉起来,她还在生病呀,就非得如此折腾她吗? 邵鸩自然看见她略带虚弱的表情,心中想捉弄她的心情顿时减了不少。 「过来。」他朝她伸手还说得那幺理所当然,听得快睡着的周小珊顿时警觉起来。 转过头看见坐起身还比自己高一颗头的邵鸩,周小珊忽视他那伸长的手上还有一圈湿痕,「大人有话直说即可,我――」一个不字还没脱口就被生生扼住,只因那长手的男人居然一手一捞再度将她抱进怀里,重头到尾连下床的动作都没有,直到周小珊贴近他的胸膛时还反应不过来。 邵鸩抱稳中的人儿背靠大迎枕,忽视那瞪大眼却不敢再向前的奼紫目光,逕自伸手轻揉她的太阳穴,边揉边道:「妳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做什幺要那庄子?」 周小珊感觉太阳穴揉得异常舒服时,昏昏欲睡之际竟听见庄子两个字,顿时瞌睡虫又匆匆跑走逕自精神道:「那是周耀宗的财库,先拿了他赚钱的庄子,好叫他把骗走的钱都还我,我不觉这有什幺不对。」执意瞪视面前的某一点,很想好好打起精神应付这男人,可他按得太舒服了,她几乎没几下就要捏自己的大腿提神。 「没人说妳不对,只是,妳拿的庄子比照他骗走的银子,他可是倒贴了许多,妳如何确定他不会再使计骗回去?」 邵鸩原本的声音就是属于声优版的专业磁音,现下他刻意地放低放轻放缓了语速和音量后,那彷若催眠的音调听得周小珊昏昏欲睡起来,但每听见他一个问题她又捏腿捏得惊醒。 「以前的周小珊顾及亲情才会傻傻的给他,我可不顾及什幺亲情,他犯下的错事等同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把他给整垮了怎幺对得起原主?」周小珊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精神提起来了但其中的敏锐度没提起来,导致她现在根本是用旁人的语气来回话,听得一旁知晓她非本人的奼紫着急得很。 邵鸩纵使心吃惊手上动作却没顿过,这种类似洗脑的催眠招式还是和江湖里的前辈学来的,他用了这种手法审问了不少难缠的死士,自然明白现在的周小珊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姑娘了,不过,他很赞成她要报仇的举动就是了。 轻柔的手指顺势慢慢按于她的脑后,这动作让周小珊彻底闭上眼舒服地几乎要喟叹出声了。 邵鸩自然明白她的表现代表着什幺,声音再度响起。「那妳打算如何整垮周耀宗?」 「自然是把他搞自己庶妹的丑事给揭穿于白日之下,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什幺骯髒东西,顺便再让人传出当年定远侯也干过什幺腌臜事才好,他们都伤害过原主,我佔了她的身体自然要帮她报仇。」周小珊说得义正严词,全然不知自己被人套话套得如此彻底。 奼紫面上惊讶自家姑娘的话,但碍于听的人可不止自己,奼紫正欲开口唤醒不知为何反常的姑娘,就觉扑面而来的杀意骇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珠缓缓转动对上邵鸩那异常冰冷的寒眸,冻得奼紫浑身颤抖不止。 确定奼紫再不会打断自己后,邵鸩再度启口:「难道妳不怕自己因此被大家用有色眼光对待?到时候妳就失了好名声再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屋内忽地寂静,半晌后,就在邵鸩以为小丫头破了自己的催眠时听见她一声嗤笑。 「名声好不好又如何?那些名声好的男子私底下是什幺货色还不是无人知?真要用一个好名声才能嫁到好人家,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只要好好顾好我娘亲就可以了,喔对了,还有邵临风那个傻子。」 邵鸩这下脸色可真是铁青了,他明明接获的消息是她对大儿没任何情愫,难道真有什幺底下人没探到的隐私不成? 「邵临风怎幺了?」 「周耀宗是个混帐王八蛋,他要继续恋着他肯定会被伤得不轻,只要我一天不嫁人,一天就可以在他受伤时正大光明地去安慰他――虽然我觉得他已经爱得无可自拔,但明知如此还是想帮他一点。」 邵鸩瞬间瞇起眼,「妳如何得知临风……」这句过亲的称呼令手下人侧了头,他立即改口道:「妳如何得知邵大公子喜欢男子的?他亲口和妳说的?」早在知晓儿子的性向时,他一度头痛了一阵子,毕竟传宗接代皆落在大儿身上,但要他压上柳姨娘的身子又自觉反感得很,结果,现在居然还有第二个人知晓儿子的性向…… 「我第一眼见到他就明白了,那眼神实在太明显了,况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知道,那个萨鲁甘也知道。」 萨鲁甘,那个皇子不是威胁,自然不会跑去乱说……「那周耀宗呢?他知道吗?」 几乎是依着他的胸膛闭眼快睡着的周小珊,这时听他提起这人下意识做了个厌恶的表情道:「谁知道呢,我连看见小人渣都觉噁心透顶,怎幺可能把邵临风的私事告诉那个腌臜人,他根本配不起邵临风,可惜邵临风不打算娶我,我本来还想说嫁给他后,他就能常见到小人渣了」 听到「嫁给他」三个字,邵鸩的力道不小心重了,结果怀中人当场被他弄睡了。 看着软软依着自己的周小珊,邵鸩真心觉得很多事情要先提上章程了,他等不了这幺久了。 忽地,房门打开了,邵鸩警戒地望去,就见嫣红手中端着冒热气的药碗进来。 「我来餵她喝,妳们下去。」 邵鸩说得太理所当然好似他是周小珊的丈夫一样,听得奼紫心中反感至极。 「邵大人,您不是姑娘的相公。」 邵鸩伸手接过嫣红识时务递来的药碗淡淡道:「等她及笄我便会上门提亲。」 奼紫听了脸都黑了,还想再说什幺却被嫣红给拉出去,直出了房门气得奼紫挥开她的手吼:「妳做什幺吃里扒外?!」 嫣红没对姊姊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院子喃喃道:「姊姊,等姑娘及笄了,妳说,这个府中,还有谁能保姑娘?」 就这幺一句话泼得奼紫瞬间清醒了,想起皇帝先前的要求,她便觉眼眶都红了,她们的姑娘并不适合嫁入皇家。 邵鸩是练过武的人,听力自然比一般人还好,听见外头丫鬟的话冷了脸。 他还真忘了皇帝当年得不到姚宣儿退而求其次的要求,依他目前观察下,皇帝是不会再纳什幺女子进宫,但不代表那残存的皇子们不行…… 目光冷若冰霜,一想到如娇小之人被压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他就有股想杀光皇家的冲动。 手指触摸碗缘,一口喝入含住再低首哺餵睡着的人儿,就这样,一来一往倒把药汁喝得精光,最后一口,他餵完后瞧见她唇角残余的药汁,再次吮去,碰触那柔软地唇瓣一时不注意给吻了上去。 两厢亲吻惹得无意识地周小珊回应了起来,这等同点火的动作令邵鸩放下药碗抱起她往内室走,将她放下床中时,那娇小的人儿正小口喘气,小胸脯起伏个不停,看得邵鸩眼神都深邃起来,尤其是那微张地小唇还残留水润,看得他又口乾舌躁起来,逕自伏身再次吻住那甜美地小嘴,只是,这次连丁香小舌皆满足不了他,唇舌退出她的小嘴慢慢往下,顺着衣襟吻上她的锁骨时惹得她轻吟一声―― 该死!邵鸩倏地停下,退离她的身边一手拉来锦被,盖上她的身子遮去那让他慾火焚身的曼妙身躯,只是站直身时发现腿间明显地帐蓬时不禁哑然失笑。 他明明可以冷眼看着柳姨娘脱光而无半点反应,现在居然只是吻了小丫头就成这副德性…… 该死。 翌日,周小珊不知是被按了一通浑身舒畅呢,还是那药有添加什幺东西,总之,先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苍白脸色终于红润了一点。就见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头髮顶多散乱于身侧,其他就连衣襟都没被蹭开,可见周小珊的睡姿有多规矩,要是入宫检测睡姿她肯定过关的。 屋内的地龙还在暖暖烧着,空气里微微地冷意蹭醒她本来还没睁开的眼皮,就见嫣红端着水盆、奼紫端了一碗冒烟的药放于小几旁,她愣是坐在原地没动,直到纱帷被奼紫挂起,她都只是睁着眼睛愣愣地不知在想什幺,奼紫习惯周小珊早上起床非常之俐索,现下见她这般面上又觉苦。 周小珊的视线瞧见了奼紫的神情后伸手揉揉脸,直至精神都被揉醒来后才开口:「别一副担心我的表情,偶尔生个风寒可以增加抵抗力,这是好事。」其实这话是指那些从没生过病一生病就很严重的人,所以才会说增加抵抗力这回事,但周小珊显然还没恢复平时的精明,一不小心把现代用语都给带来了――古代一生病没弄好可是会死人的,绝不是可以随意生病的朝代。 奼紫跪坐于脚踏上接来一旁嫣红用好的热巾,听了自家姑娘的话不禁反问:「姑娘,什幺叫抵抗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周小珊手中塞了个热巾才意识到自己在哪,不禁浅笑,「唉,看我又说胡话了,对了,昨个儿邵大人几时走的?」她明明记得自己还被他按得很舒服,怎幺一转眼自己就睡在床上到天亮来了? 奼紫听了周小珊的话才想起昨夜的事,先是仔细察看周小珊的神情才小心翼翼接过用好的热巾道:「回姑娘的话,您……没印象了吗?」 周小珊被这话问得反倒一愣,通常这种开口不是都发生在喝醉酒的时候吗? 「我昨日……做了什幺吗?」毕竟她的记忆真的只有他开始按自己时,难道还有后续不成? 奼紫顿时脸色难看了,看看周小珊显得一脸纠结,就连嫣红也不禁诧异看她。 「妳说吧,我能撑得住的。」总不可能按个脖颈就因此醉酒而脱衣了吧――虽然她在现代就没喝过酒。 奼紫这才将自己记得的所有话皆说了出来,不但听得嫣红一脸惊吓不已,就连周小珊都愣得不敢置信。 她居然把心中的底牌都给亮出来了?! 周小珊瞪大眼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怎幺会……等等,邵鸩这个人,自己虽不熟悉他,但也能明白他不像是会免费帮人做事的,所以,他昨天按她的脖颈就是打着套她话来者? 感觉烦躁的周小珊不禁伸手抓衣襟,可也是因为这动作引得两个奴婢惊呼,那瞪着她身子某处的目光还带着一脸绯红,偏偏自己低头什幺都没瞧见,她乾脆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看镜子,然候她张口结舌看着镜中自己的锁骨上的那一点痕迹,不用想也知那绝不是蚊子叮的,所以就是―― 「邵鸩!」 被人恨恨地、咬牙切齿地怨懑的邵鸩,此时正刚从自己的房内走出前往书房,经过儿子的院落时忽然停住,身后跟随的小厮立即道:「大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邵鸩抬头看看天空微皱眉继续走去并问:「去哪儿了?」 「说是要和几位一同考秋闱的公子聚一聚。」 提到秋闱,邵鸩这才记起儿子也有参加,不过皇上殿试的人里可没有儿子,那时忙着商讨郡县河灾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都忘了儿子……邵鸩进入书房后,先来到窗前凝望院子里撒满阳光的空地,望着那方曾经与儿子一同玩耍的地方,他真心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父亲,儿子性向不正常了不说,连带自己与儿子的感情也淡然处之,是不是这个府里缺了一个女主人当真有差这幺多? 想到女主人,蓦然记起昨晚差点在珊儿的身侧失控的自己,那股子性冲动他以前不是没有,但他忙着立业忙到都快忘记回家的地步,对于那方面的需求真的少之又少,本以为自己未来就定在这个身份上了,现在嘛……想到那喘气、胸口起伏不定的女子,他的唇边隐隐有了笑意。 「主子。」来到门口的是邵鸩放于外头帮忙盯人的长随。 敛去笑意,邵鸩再回身时便是平日那看似温和的邵宰相。「怎幺?」 「周世子爷回府里了。」 邵鸩神色冷淡了些,迈步走至书桌前坐下,「怎幺回事?」 「定远侯唤世子爷回去的,说是亲妹落水,身为哥哥的他自然要去看望些。」 「看望?」邵鸩忽然冷笑,「周俊文那家伙当真唯恐天下不乱,难道没看出自己女儿都不是从前那懦弱的丫头了吗?」 长随虽说听见自己主子说了什幺,但他们个个都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好本事――只要这话是不该听的。 「既然周耀宗回府了,就不是你的责任了。」翻一本册子看了看才启口:「想个办法混入四皇子府上去。」 长随原本低着的头骤然抬起,那止不住的愕然早就超出身为奴僕的本份。 邵鸩自然察觉长随的动作,头也不抬地问:「慎安,你跟我几年了?」 「小的自从被主子救起至今已有五年了。」名唤慎安的长随赶紧道。 「当初我就觉在那深山老林里救到一个孩子的情况很诡异,身边的侍卫大多不赞成我救人,因为那太过冒险了些,可我这人做事全凭直觉,当时觉得你将来绝对有大作用,现下,就是你的作用来了。」翻过一页逕自道:「四皇子当初派你出去其实是为了你好,彼时他那破败的身子保不了你,所以才派你出去,不成想,盯的人盯那幺紧硬要夺去你的一条命……」 慎安躬着身低着头,一双手却攥得死紧,怎幺也不会忘记自己是被何人所害。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那人估计近日会忙起来……」邵鸩想到那人忙起来的原因顿时脸色不好看,儘管他不愿意丫头与那些人多接触,但旁观了这些日子看来,那丫头当真如她自己所说她能保护好自己,只要不危性命,他不会特地去干扰她的计划――前提是,她的性命无忧之际。 门口不进来的慎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相爷,当真不能……?」 知道慎安指的是什幺,邵鸩抬起头说:「四皇子虽说一直都在修身养性,但有些事情可不是忍耐就会遗忘的,到时候,交给四皇子去做,你的仇,自然能报。」 「属下知道了,那幺,属下这就去了。」慎安拱手作揖继而离开。 邵鸩看着待在身边五年的长随离开后背靠椅背,心中想起刚才听见的消息,就觉有了想去隔壁看看的冲动,可他不行,因为她必须学着什幺都自己来,他能做的就是给她必要的协助……珊儿,妳可要好好的,等我来娶妳。 同样被人惦记的周小珊,当然不可能知道隔壁的宰相大人想什幺,她只知道一件令她不得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人在家中坐,屎从天上来。」周小珊这话一出,惹得守在一旁的奼紫下意识抬头,可惜,除了八角亭的屋顶外什幺都没看见,倒是一旁煮水的嫣红肩膀抖动得厉害。 周小珊缩着身子躺于美人靠上,眼角瞧见嫣红那如同毛毛虫蠕动的动作道:「嫣红,想笑就笑,姑娘我不会斥责妳的。」 奼紫不明白自己妹妹在笑什幺,一根筋的她只知道听话的表面很少深思,直到瞧见对面走来一道俊逸的人影时才明白刚才自家姑娘的话。 周耀宗穿得光鲜亮丽,丝毫看不出这人此时之前还被拘在庄子里,现下看见他一副得意猖狂的模样,周小珊连根眉毛都不想抬起,直接把对方那得意的笑脸给视若无赌去。 「听说妹妹落水受了风寒,怎幺还在这亭子里?」周耀宗笑得一口白牙都露出来了。 「妹妹的身子好得很,可不像某人呀,没病没痛的关在院子里还一副病厌厌的,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呢?」周小珊实在厌恶他得紧,听了他那状似关怀的话语忍不住刺回去。 周耀宗一张笑脸顿时阴沉下来,待在亭内的奼紫嫣红都默默了出去,只留周小珊手捧着药茶慢慢喝着。 对于周小珊居然胆敢单独和自己处于一室的动作,周耀宗很是惊讶,不过,他对于面前这个改头换面的妹妹更加有兴趣了。 「小珊,难道一张薄薄的地契都不能让咱合解吗?」周耀宗坐于对面的石椅上,脸上摆出自认最正经的面容道。 「世子爷这话当真好笑得很紧,要不,世子爷也让我打后脑勺一记试试?」捧着药茶,周小珊见对面的人正要笑着答应又接着道:「打到没气为止。」 一句话又噎得周耀宗的笑脸不见重回阴沉神态,上下打量那穿着狐毛大氅的周小珊一眼,他怎幺看都觉面前的人是他的妹妹,但又觉哪里怪怪的不说,最重要的是,哪怕妹妹没经历过沉塘事件时也没如此牙尖嘴俐……偏头想了想不禁问:「临风最近可有来找妳?」 提到邵临风,周小珊的神态依然淡淡地,「没有。」 「那就奇怪了,妳这张嘴难道不是临风教的?」周耀宗真是不明白那个懦弱的妹妹哪去了,只以为是好友曾教过妹妹如何说话,才能噎得自己回不了话,现在又听说临风没来找妹妹―― 「对了小珊,大哥记得妳今年年底及笄是吧。」 又一个提她及笄的,要不是明白皇帝那里的阴谋,她真觉大家都当她好唬弄呢。 周小珊连话都懒得回,顶多点个头意思意思,而周耀宗对于亲妹的敷衍全然不当回事儿,反而笑得有些猥琐道:「哥哥和妳打个商量如何?」 小人渣当真是要她往死里整他后,才明白要离自己远远的吗?不过他自己送上来总比她追着他整的好,这样她真要动什幺手脚也比较能撇清关係。 周小珊心中想了决策后甜甜一笑,「大哥想做什幺?」 周耀宗一见周小珊的笑容便觉骨头都酥了,这个妹妹以前也有对自己笑的,怎幺现在才发现这幺勾人呢?细细打量对面的美人儿一眼,发觉她上扬的眼角不禁疑惑,「咦,小珊,大哥记得妳以前的眼角不是这样的。」 真不简单,这个家里居然还有人记得原主的眼角长怎样,重点是,这记得的人还是最不着调的一个,真是替原主感到悲哀了。 周小珊收起笑容又默默低头喝药茶,实在不懂邵鸩究竟在府里派谁看自己,怎幺会这幺及时找来什幺药茶给她喝呢? 周耀宗没得到回应自然不悦得很,但想到自己的大事便忍了下来道:「小珊,大哥呢,自觉之前自己实在太过混帐了,所以才在戏风楼里摆了桌酒席要给妳赔罪,希望小珊能给自己一个薄面,如何?」 不得不说,周小珊的直觉让她嗅到阴谋的味道。她确定小人渣还不至于敢赔上她的身子给某人,所以,这桌酒席呢,与其说是赔罪倒不如说是让她见什幺人…… 放下茶盅于一旁的小几上,周小珊背靠后默默审视对面的少年。 她其实还是觉得待在庄子上的小人渣才是真正的周耀宗,现在这个装小装没用的人不是她见过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都会算计她。 沉思了半晌,周小珊忽然道:「世子爷可生气我算计你?」 周耀宗对于亲妹这声「世子爷」有种莫名的感受,心中不停猜测难道这丫头看出什幺所以才先摆明态度,叫他世子爷而不是大哥,是想撇清关係不成? 周耀宗懒懒地笑,「小珊,大哥最疼的就是妳,何必要这幺生份喊大哥世子爷?」别人喊这句称呼他觉得骄傲不已,偏偏同样的称呼由小珊喊出来就觉讽刺至极――儘管她面上一本正经。 「世子爷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亲兄弟,明算帐』,咱们还是分得清楚些,避免坏了和气。」 周耀宗挑眉笑道:「好吧,谁叫我是做大哥的呢。算计什幺的也不至于,我也想过了,毕竟是我对不起妳,赔个庄子就能让妹妹消气的话,自然轻鬆点,前提是,妹妹当真原谅了哥哥。」 那别具深意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话语,不得不说,小人渣的鸿门宴令她好奇了起来。将双腿换边躺着,周小珊点头道:「自然,妹妹怎幺也与大哥血缘至亲,哪能真不顾亲情呢,既然大哥都订好了酒席,又是最难订到的戏风楼,妹妹不赏脸真是太不应该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周耀宗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站起身,「那日準时赴约,大哥会派人来接妳的。」 等到周耀宗走后,奼紫才进入亭内一脸担忧道:「姑娘真要去?」 「去,怎幺不去,天天窝在家里着实腻人得很。」不入虎山焉得虎子,她倒要看看小人渣搞什幺鬼。 奼紫纠结了半晌忽然问:「姑娘,那……那可以派老陈当车伕吗?」 这话令周小珊错愕抬头,再见着奼紫毫无小儿女的娇羞之姿,确定奼紫不是相中老陈后才放心道:「那就要看世子爷到时是派谁来接了,要是他自己本人来的话,车伕换人的机率不太大。」老陈嘛,是了,又是邵鸩明目张胆放于府里的内应一枚,想到邵鸩便想起锁骨的吻痕……忍不住闭上眼,心中着实纳闷,那男人怎幺就瞧上她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戏风楼位于商业大街上,从它创立以来,一直都是最着名的地标,你可以不知青楼在哪儿,但你绝对不能不知道戏风楼在哪,因为它是最出名的酒楼,想要吃最乘的好酒好菜,这里一应俱全,是以,戏风楼的好名声才能压过众酒楼,可大多数人都知道戏风楼的前院,极少数人才知晓它的后院是啥风景――不得已,周小珊莫名其妙成为那极少数的人之一,一时间觉得老天当真待她很不厚道。 怎幺说呢,据说能到得了戏风楼后院的人呢,大部份都是与皇家有些关係的人,所以,她就不明白自己怎幺就有幸来到后院。 一般的酒楼后院就是一方小地,绝不是如同戏风楼的后院这般,彷如湖边美景,有八角亭有曲桥有柳树等等之类的东西,让她忍不住转头确认,身后还是能见着不少小二端着盘子送菜的画面,这实在很令人匪夷所思得很。 把头转回来就见面前的曲桥边皆以红漆刷好,铺成的桥底却是以黑漆为主,红黑两色调很是夺人目光,只是,这万一在大半夜不是能见度很低? 周耀宗原本走在前头,正要转头和身后人说话,却见周小珊还杵在桥前不动,那仔细打量的容颜彷彿害怕这桥面会突然崩塌一般,难得见着她与一般姑娘一样的态度倒令他放柔了神色,毕竟从妹妹醒来后当真像是换了人般,那胸有成竹的明暸总是令他火气很大。 周耀宗见她还一副不想过来的模样,不禁提高声音喊道:「小珊,发什幺呆呢。」 周小珊还在纳闷这曲桥底下的湖水是如何与前院毗连,就听见前头小人渣的声音而抬头,这一眼望去最先入眼的不是小人渣穿得如何招人眼珠,而是那背对自己面前湖泊的颀长背影,只一眼便移开目光踩上桥走去,沿路四周瞧瞧当真觉得戏风楼的建造当真一绝,毕竟,水中建亭还能预防入水也是件难事。 当她走至八角亭时,周耀宗立即向那背对的男子躬身道:「殿下,这是舍妹小珊。」 周小珊立即挑眉。女子闺名无故告知陌生男子――不,对她来说或许是,可对小人渣嘛…… 男子转过身来,国字脸,刚毅地眉眼,剑眉入鬓,一脸正气地模样看得周小珊想撇嘴,没办法,她自己最不喜小说里所谓的正派人士,道貌岸然的太多了。 再来看此人的衣着,虽说看得出精贵但却看不出贵在哪……她是不是该找个丝绸高手来学学――重点是,还可能学不会,唉…… 「民女见过殿下。」要不是那男子的目光太逼人,周小珊都差点忘记自己还需行礼。 「免礼。」男子有副清润地好嗓音,纵使目光几乎黏在周小珊身上,还不忘对周耀宗道:「子矜,多谢。」 子矜?!小人渣的字居然这个?谁替他取的?难道后面还得接句「忧忧」我心吗?可不就是「忧忧」非悠悠嘛,这人人品太糟糕可不就是忧人家的心吗?这字真是取得太好。 「殿下,这是子矜的荣幸,子矜就在外头,殿下有事可喊一声。」周耀宗说完转头就走,丝毫不觉自己的举止有多幺人渣。 荣幸?把自己亲妹卖给有钱有权的男人,自己也能鸡犬升天,可不是荣幸嘛。 殿下有事可喊一声?小人渣是当她有三头六臂会把他家殿下怎幺样吗?要喊也是她来喊吧! 男子见周耀宗离开,立刻看向还杵在亭边的周小珊,「周姑娘,请坐。」 周小珊面色淡淡,丝毫没有因为见着有权男子产生半分异样,这令一直观察她的男子心中很讚赏。 周小珊坐下来后,奼紫就被亭口旁的婢女拦下不让进,奼紫正欲开口就见周小珊打了个手势让她待着,不得已,奼紫只好跟着那名婢女待在亭外。 亭子不小,比起濂水阁的八角亭还要大了一倍之余,偏偏两人又坐于靠湖边那边,奼紫与亭口的婢女自然听不见两人对话。 男子坐下与周小珊对视后才介绍:「周姑娘,冒昧请妳前来是我的不是,在这里以茶代酒请妳见谅。」 一开场就如此客气还自称「我」,这人不好打发呀……周小珊心中如此想着,可没打算伸手阻止只是启口:「殿下,恕民女不认得殿下,不过,大哥如此敬重您,想必您的身份高贵不已,就别拿民女开玩笑了吧。」 男子温和笑着,放下了茶盏启口:「妳不认得我是正常的。我是大皇子权雍穆,雍王。」 雍穆,和谐、和睦的意思,这位皇帝是希望大儿能争上位后与兄弟和睦呢,还是就此离皇位远些才能与兄弟们和谐相处呢?真是个很特别的名字。 周小珊虽说穿来古代,但她本质上还是因为不常见着大人物,而对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雍王没太大的反应,不过,等她回神过来想起要做些什幺反应时,对方倒是笑着替她解围了。 「很好,我就知道周夫人的女儿与众不同些,我实在受够那些姑娘知晓我是谁后,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态度,看多看久了当真厌烦得很。」雍王如此说道,听得周小珊很想吐槽。 如果不是你摆明想要我做什幺,你会这幺好心不摆你那王爷的作派?周小珊心中如此想,但面上却含蓄道:「是王爷不嫌弃民女粗鄙。」见对方听了这句一脸得意地嘴脸,周小珊便在心里翻白眼,这也太明白了,你一个王爷喜怒形于色当真好吗? 权雍穆愈看周小珊愈觉喜欢,这样懂事又不恋权的女子当真不错,只是…… 「我知道周姑娘心中,一定很纳闷我让子矜请妳来是为何。」 权雍穆声音温和,像极睡觉前的催眠曲,拥有这样声音的男子实在很适合当骗子。周小珊静静听着心里如此想,当然,如果他不要玩起,一问再强迫一答的游戏会更好,但不得不说,这男人当真一眼看穿她的伪装了,要不然怎幺会把话截断呢? 周小珊心中极不愿意和此人多说话,只因她觉得这人不但没利用价值,还可能是皇帝心中的弃子,纵使他是皇帝第一位儿子,但也不代表他本身就适合当下任皇帝,可问题是,现在自己正坐在此人对面,四周也不知有没有所谓的暗卫,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此人遭受麻烦。 「还请王爷直说,民女脑中实在想不到原因。」还有便是,这类男子很喜欢女子温婉柔顺,最好以他为天把他奉为神般对待,喔,她快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听到那动听地嗓音,雍王的确面上得意得很,「其实是因为父皇早年与周夫人有过一项约定,不知周姑娘可知晓?」 周小珊依然维持良好的教养,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温顺地表达她的「羞涩」,「民女并无听说,还请王爷告知。」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盛况,怎幺就连她也能体验看看?她可不是那些出名的才女,而且求亲者的来头实在是…… 提到这个,雍王的神色愈发温柔道:「小珊――我可以这样喊妳吗?」 喊你妈!周小珊不知为何有股暴躁的冲动,明明此人的声域很好听,可是她就是觉得很烦躁,但是她心中再怎幺暴力兼骂粗口,面上依然要维持她端庄又温顺地神情,没办法,此人几句话就要扯上她娘,她总不能让她娘被人说不会教女儿吧! 「王爷愿意这样喊民女是民女的荣幸。」浅浅地、不露齿地笑容晕开,勾勒出最精緻地面容,看得雍王一时有些移不开眼来。 不知从哪冒出一声乌鸦叫声,粗嘎的声音惊回雍王的思绪,令他面上有些讪然地不适最后又调适好启口:「小珊,父皇曾与我说过,他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未能将妳的娘亲收入后宫,这份遗憾当初还差点酿成大祸。虽说父皇同意周夫人让未来的女儿嫁入皇家,但父皇的儿子毕竟不少,所以我才会先下为强冒昧来见妳一面,希望能在妳的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并且和妳说,等妳及笄,我会去提亲。」 这突如其来的进展到底是怎幺操作的?周小珊很想伸手揉脖颈,但如果真这幺做未免过于失礼了,况且……就算这人不是自己等的人,也不好直接与对方闹翻才是―― 「王爷,听您这样一说,难道其他王爷们也都知道这件事?」是了,那个不想下台的皇帝至今未立太子,谁知那些无用的朝臣是怎幺同意的? 雍王听到这儿不禁面色一沉冷声启口:「怎幺,妳还想比比看其他王爷与本爷如何吗?」 就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疑心神经病,她不找别人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周小珊面色依旧娇羞道:「启稟王爷,民女不是这个意思――」 「那妳是什幺意思?!」忽地,雍王伸手一把抓住周小珊纤细的手腕阴侧侧反问。 突然被碰到肌肤的反感,差点让周小珊想拿起面前的茶盏泼过去,幸好,另只手倏地攥紧,任由过长地指甲刺入皮肉的刺痛回神。只见她怯怯地愈望不望地低垂脑袋道:「王爷,民女只是担心,自己未来几日都要再见其他有听说此事的王爷,民女深怕被您认为自己是挑三捡四才如此问的,要是王爷真不喜民女的放肆,请王爷别生气,民女当真别无他意。」不但不是她要的人还是个会对女子动粗的人渣……听说第一个儿子皆很像父亲,不知现任皇帝是否也是这般作派? 雍王听了她的话立刻鬆手却不放手,逕自起身坐至于她的身侧,抓起掌心里握住的小手,温柔轻声道:「小珊,别怪我如此精鲁,我真是想娶妳的,妳不知,刚才第一眼见着妳,就觉我未来的王妃合该是妳这般的女子,一时情迷没听懂妳的含意,妳可别气我,好吗?」 这话温柔归温柔却令周小珊想要起鸡皮疙瘩,她极力压下那被碰触地不适和心中的冷意撺上面容道:「多谢王爷原谅。」 雍王这幺近瞧周小珊真心觉得她当真是位美女,她一个女儿就如此美貌,看样子周夫人当年肯定更盛此貌,怪不得父皇这幺多年都对周夫人念念不忘。感觉掌心小手愈要抽离的动作,他面上的温情又渐渐消失,眼中的冷意对上她红了眼眶欲语还休的模样时又心颤了颤,「这是怎幺了?」 「王爷,好疼……」那软糯地嗓音听得雍王心都软成一片,立马放开她的手腕,见她真是疼得眼泪都掉出来,真是令他心里难受得紧。 「我让婢女替妳上药――」 「王爷,不用了,民女好难得才能见着王爷,必要把您的容颜牢记于心,就别唤下人来打扰这一刻,可好?」那般娇柔地嗓音配上说掉就掉的晶莹泪珠,当真让雍王胸中的懊恼都抛诸脑后。 「好,自然好,不过,妳这丫头可真狡滑,刚刚本王明明说了等妳及笄后娶妳为妻的,这是不信本王吗?」 连「本王」两个字都出来了,鬼才会信你的话。周小珊心中怒斥,面上的眼泪却依然在掉,边掉边说:「王爷人中之龙,仰望您、爱慕您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民女蒲柳之姿怎堪王妃之大任?」 看她扑簌簌地急掉泪,那娇弱的模样当真令雍王着急起来,伸手一揽就要拥住她娇小的身子,却见她立即跪于地上轻声啜泣道:「求王爷别再拿民女婚事开玩笑,到时王爷又有了更好的良配,民女该如何自处?」他x的,这地可真硬呀,她真心觉得等会儿自己膝盖肯定瘀青了。 「胡说!这可是父皇亲口告诉本王的,本王怎可能会违背父皇的旨意?」 怎幺不可能?要是换了个女子能让你当皇帝,看你会不会立马换对象! 周小珊心中冷笑,面上却一脸凄苦道:「民女在家中并不受宠,一个不受宠的女子自然没有娘家助力,娶妻娶贤,但王爷的将来,怕是也要有庞大势力的妻子才好,民女什幺都没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那微微地啜泣声似悠扬竹笛;那清润之音听得雍王自觉心都碎了,想要伸手扶起地上佳人,却见佳人眼泪掉得更多声音更悲凄,不得已,雍王回头对那早已着急望来视线的婢女道:「还不快过来扶起妳家主子!」 奼紫立即进入伸手扶起自家姑娘,不曾见过姑娘眼泪的奼紫,一时心慌不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搀扶的手臂被拍了拍,这动作很隐藏,是以,雍王并没注意到主僕两人的动作,只着急望着那梨花带雨地清丽面容道:「小珊,别哭了喔,妳这样真是让我心疼不已,快别哭了。」 喔,我的隔夜饭和隔隔夜饭都要哭了。周心珊心中如此想着,脑袋却微点头,低垂脑袋用帕子稍稍擦拭后才重新抬头,那被泪水沖刷过地眼瞳异常明亮,看得雍王心中真是感叹其女的多变之姿,不过想到自己不久后将能得到此女,那感叹又成了止不住的喜悦。 周小珊见着雍王又在脑补起来,预防自己的忍耐力破功,逕自行礼柔弱道:「王爷,民女不想坏了王爷的雅兴,可民女身子当真不爽快,还请王爷恕罪。」 「好好好,妳快快回府休息去,别担心,刚才说的事,本王绝对说到办到。」 那胸有成竹的骄傲神情,真是看得周小珊想脱了绣鞋砸到他脸上去,奈何她目前可没如此权力,唉,真扫兴。 「是,民女多谢王爷体谅。」 周小珊说完便转身走人,要不是背后灼热视线一直盯着,她几乎要拔腿就跑,幸好奼紫的步伐大,没几下就离开了后院进了厅中,等她们一出现在门口,那候在一旁的马车立刻驾来,两人进了马车后,周小珊才闭上眼伸手揉脖颈,而这也是她想麻烦事情的习惯,坐于门口的奼紫不敢打扰只能静静待着。 脑中思绪乱成一片,手腕上残留的肤触令周小珊觉得噁心不已,心中着实纳闷自己在现代时并没有这样的洁癖,难道是身体残留下的意念? 她竭力忍住搓揉手腕肌肤的冲动,伸手按压着后颈,眉峰都不自觉地蹙起。 看样子她该去问问娘亲,那约好的婚约是怎幺回事? 如果照雍王的意思,除了最小的八皇子外,其余三个皇子皆被封王了,正巧三人皆无王妃,难道当真为了她?这笔生意怎幺看怎幺不划算,如果亲娘打算让她嫁入皇家,那之前就不会问起邵临风这个人了,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及笄之事,怕是也有这个婚约的缘故…… 怎幺按都觉后颈疼痛不已,正想吩咐奼紫让车伕速度快点,忽觉空气有些不对劲,忽地睁眼,竟见对面坐着穿着黑貂大氅的邵鸩,她瞪大眼,还没想好要说什幺对方却见对方伸手一捞将她揽过去,骤然依入他结实的怀抱,周小珊愣了半晌才找回失去的声音。 「邵鸩,你放开我。」她不敢喊太大声,这是古代马车可没有隔音这种东西。 胸膛微微地震动,连带让贴于其上的周小珊都抖了抖,「怎幺不再喊我大人或宰相了?」以前他觉得,那些年纪小的小伙子胆敢连名带姓喊他名字的,他几乎都乾净料理掉了,至于小姑娘见了他能不脸红已极限,倒没想到,此时怀中的她不但敢连名带姓喊他,他居然还觉她的声音很好听,他有种想听一辈子的打算,嗤,真是中毒不浅。 周小珊一只手还在后颈上压着,因为被他拥入怀中,来不及放开的同时倒被他顺势用反剪的手势抓于背后,导致她现在想伸手推拒此人的无耻都没办法,本欲生气挣扎,却因他的掌心抚住了手腕连带想起刚才之事,顿时令她几乎尖叫出声。 「我叫你放开我!」 车里传出这算严厉的声响时,马车已经驶向一条安静的小巷之中,奼紫听见略微担心转头朝后看,老陈倒是老神在在地低声启口:「旁人说不得会伤了姑娘,我家大人可不会,这一点,妳难道不知?」 奼紫心中歎息一声,怎幺不知?当年姑娘那幺小都能得邵大人亲自救下,更何况,现在早已长大且愈来愈美的姑娘?邵大人这些日子见着姑娘的眼神,连她这个木头都明白他的心意,就不知姑娘明不明白了? 邵鸩察觉她是因为自己摸上她的手腕才发的火,垂眼见娇小地她在怀中挣扎不已,那不时碰触的部份令他瞇起眼,声音微微沙哑道:「再蹭下去后果自理。」 邵鸩不用偌大的音量就很具威胁地份量,周小珊愣了一下才发现身后那顶着自己的是什幺东西,就算在现代没和男人做过,但电影里偶尔上演的激情片段也不少,她自然明白现在这又硬又热的是什幺。 倏地脸红至耳朵都染红了起来,邵鸩离得近自然看得清楚,喉咙动了动终究没放任身体的冲动碰了她,只是放开抓握她手腕的大掌只举一只拉于她面前,因为车内的亮度有限,他稍稍掀帘一照,那纤细的手腕上明显有了一圈红痕,立时觉得一股说不出的狂怒窜于心中,几乎疼得让他想咆哮出声。 但怀中的人儿那微微地颤抖,令他蓦然压下那恨不得撕裂人的愤怒,他举起她的手腕,在她仰头注视下轻轻地亲吻那一圈快要成紫色的痕迹,看得她原本因他的愤怒而起了害怕的周小珊顿时脸红,她想挣脱却被他握得很牢,那由热烫地唇部所接触的每一寸令她的心脏跳得如光速,她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找大夫看看。 周小珊移开眼埋入他的胸膛之中,仅露出一只红红地耳朵表示她的害羞,更别提,此时的她正咬着下唇深怕自己不小呜咽脱口,可邵鸩似乎知晓她在忍着什幺,炽热地目光仅注视她红透的耳廓,蓦地伸舌一舔,立时,她蓦然颤抖一下就要挣扎,见自己怎幺动都被圈得好好的,一时生气抬头,立马对上他深邃地眼神,看出里头掺含了情慾便要低头却已来不及。 他低首便吻住她準备欲闪避地小嘴,吓得她完全不能反应过来时,正好撬开她紧闭地小嘴窜了进去,那唇中的甘甜让他失神忘我地放开了她的手,她无助地仰头伸手推拒却因掌心下的狂跳节奏而怔愣,就这幺一会儿的时间,那乾燥热烫地大掌顺着她的衣襬伸入,那滑腻地紧緻地腰身令他爱不释手,指腹上的薄茧令她的肌肤浮起战慄,哆嗦地让她伸手抓住他欲要更深入地大掌。 吻得专心几乎要吞食她丁香小舌的邵鸩因此睁眼,情慾上扬渐渐深幽地黑瞳见着她眼中泛泪地哀求时,身体的燥动瞬间冷静下来,他停下亲吻也把手拿了出来,紧紧抱着她似软若无骨地娇躯,几乎不可遏制那份突如其来地冲动,深怕自己做出什幺禽兽不如地蠢事,邵鸩强迫自己开口说话。 「该死,我孟浪了。」 原本浑身都觉被烧红的周小珊,听见他这句话反倒冷静下来不少,静静地聆听他同样也冷静平复地心跳声,鼻间闻到他身上那熟悉地药香味,彷彿把她适才的厌恶都压下了不少,想到刚才的事不禁轻声问:「你怎幺在这儿?」 「底下人告诉我,雍王与妳单独见面,我本来想进去却又担心自己的势力过早暴露,到时要保护妳会少很多助力,所以吩咐监视的人替我去瞧瞧怎幺回事。」大掌轻抚于她地乌髮,那顺滑地肤触,令他因想起雍王对她做什幺而起的暴躁平复许多。「妳应对得很好,雍王那人最喜温顺平和的女子。怎幺突然想见他?」 知道邵鸩必定没撤下暗中保护自己的人,代表他很明白之所以见雍王的最初原因,现在他追问的是她个人同意见人的原因……思绪辗转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看向他道:「如果我说我在找能确定上位的皇子,你会觉得我疯了吗?」 邵鸩注视她被自己吻得双唇水润不说,比起刚才上马车第一眼,瞧见她那苍白失去血色好太多了,慢慢审视她的肌肤一寸寸,直到她又脸红想闪避时才笑说:「因为那个婚约是吗?难道妳忘了,之前我说过等妳及笄后要提亲的事?」 周小珊不敢再抬头看向邵临风,只是目光平视前方道:「我觉得如果你真这幺做了,必定在皇帝心中烙下怀疑地种子,只要那人在位一天,你的宰相之路必定无法好好走下去。」她顿了顿又说:「况且,如果我自己去处理,就算被皇帝知道也不过是处罚我一人罢了――」一根修长食指扳起她的下颔,迫使她必须仰头看他。 「妳在担心我吗?嗯?」那声轻柔地如情人般亲腻地尾音,听得她心口一颤。 下颔上的手指虽没弄疼她,却也让她明白自己要躲怕是没办法,她只好垂下眼淡淡道:「我不想欠人情,至少别再欠你了。」 邵鸩不满意她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微微低头将唇附于她露于髮外的耳朵边轻声启口:「那妳就看着我的眼睛把妳的话重覆一遍。」 周小珊光是感觉男性气息温热地喷斥于耳边时,就觉浑身颤动不已,现下听他用着那最诱人的低沉醇厚地嗓音如此说,她便身子不争气地发热,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是她穿来时不曾有过的,她想转头避开却遭他张口一含,顿时她只觉全身都蜷起来了,尤其是穿于绣鞋里的脚趾头,那股说不出口地颤慄当真害她不浅,就见她浑身不停颤抖伸手就去推他―― 「不要……」那如小猫咪咪叫的音量取悦了邵鸩,他迟迟等不到她反应的暴躁渐渐平复不少――他自己从不是个容易生气又暴躁的人,可现在,他真心觉得怀中的人儿能如此轻易挑起自己的好脾气,这件事实实在不是件好事,代表他对她太过在意了,这等同弱点、软助的重要因素,如果他再不控制好见她的次数,怕是很快就会被人察觉到…… 邵鸩一放开周小珊的耳垂,她便软软地贴靠于他的怀中,心中只觉今天当真刺激过多了些,先是雍王又是邵鸩,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周小珊在平复过激地情绪,邵鸩自然也是,偏偏软玉温香在怀,腿间的肿胀一直都消不下去,不得已,他只好先放开怀中的人儿,勾起她一直低下的下颔抬起,注视到她眼中也有稍稍泛些情慾后,才满意地低首轻啄她的唇角一记,「婚约的事情妳不用担心,我会把它处理好。至于人情不人情的……」他用指腹抚摸她红润地脸颊一下又一下,直把她摸得露出恨不得钻地的表情时才说:「以往我对丫头的感觉,只是她小时救过她罢了,有慾什幺的可不是冲着她去的,所以,妳没欠我半分人情,懂吗?」 周小珊有些怔忡,难道他现在是在告诉她,同样的身子时,原主没让他有冲动的慾望,但换成是她时就有了?从没被人告白过的周小珊只觉脸红得都熟透了,虽说对方是以慾望来当前提,但至少,现代长得不差的自己可不曾引起哪个男人的情慾呢。 见她害羞又吃吃低笑的小女孩样,连带邵鸩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又是伸手抱抱她后才离开马车,然候,马车这才再度重新行驶起来。 原本端坐于马车内的周小珊,一回想起刚才和邵鸩之间发生的亲腻事件时,她忽地趴在椅上脸红红地闭起眼,丝毫不敢相信,在现代那个感情交零分、处女膜还存在的自己,居然一个不小心和一个成熟得男人有了如此距离,心中怦怦地狂跳着,连带她的心情也因此兴奋了几分。 耳朵聆听马蹄跶跶声响,好似邵鸩本人正走在她的心脏上,想起这男人就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略肿地双唇,想起他吻自己的感觉,让她一手拍上额头斥责自己:别再发花癡了,木还没成舟呢,妳干嘛真把他说的当真? 就这样,马车慢慢驶到了定远侯府前停下,周小珊被奼紫扶下来进门,一道人影忽地扑了过来哭喊:「大姑娘,出大事了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周小珊定住步伐,心中、脑中的所有好情绪都褪得乾乾净净,因为周遭奴僕们地不安情绪,还有此时跪于地上的萧总管那当真出事的态度,一股莫名地不安剎那间蔓延开来。 「先起来,咱们边走边说。」周小珊冷静询问:「究竟出了什幺事?」 萧总管立刻站起身跟随周小珊进内院的脚步,满脸眼泪一一叙述道:「夫人今个儿正和奴才对帐,期间王姨娘特地来见夫人说有要事,奴才的帐还没对完就先出去候着,谁知,不过一盏茶时间,屋里头就发出砸东西的声响,还有夫人尖叫的声音,奴才立刻进去就见夫人摀着胸口脸色苍白,王姨娘也摀着脸低着头站于一旁,奴才这才叫人唤大夫――」 听到这里,周小珊几乎不管什幺贵女的仪姿立即拔腿就跑,连带身后跟随的众人在傻眼之间也立刻跟随上去,直等周小珊冲进蘅芜院的内屋后才稍稍停于门口,等喘息片刻才让奼紫掀帘踏入,第一眼就见老大夫坐于床边诊脉,另一边是依然杵着不动的王姨娘。 「堵了她的嘴压她在外头跪着。」周小珊冷声发号施令。 屋内其他奴婢还面面相觑时,身后的奼紫已经率先过去,不等王姨娘反应过来呼救,人已被拖出屋内,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力,看得众奴婢们更加胆怯起来,心中默不惊愕,一向温柔待人的大姑娘怎会这幺做? 在对待王姨娘的同时,周小珊已经停候于大夫身侧,一眼瞧见躺于床上的周夫人面色比平日苍白许多,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稳后,她静静等着老大夫,室内过于安静,除了床上的周夫人不时发出呼吸不顺地声响外。 老大夫收回手,姚嬷嬷立即将周夫人的手收回被子里,就见老大夫起身看向周小珊道:「请大姑娘随老夫于外头。」 周小珊先是瞄了床上还不见醒的周夫人,再给姚嬷嬷一个「好好照顾」的眼神后才走出去,院子里还有被双手反剪跪于地上、嘴巴被塞入帕子的王姨娘,此时见着周小珊出来了,那原本柔顺的面容显得狰狞许多,平日里显得柔弱的双目正张大瞪视周小珊,偏偏周小珊别说看向她了,连半分眼神都没赏给她一分,惹得一直在注目两人较劲的奴僕们都纷纷低头偷笑。 「大姑娘,夫人是气急攻心,造成短暂的呼吸不适,这本来无大碍,但夫人最近似乎忧思过重,常常睡眠不好导致这情况会愈来愈频繁,万一再来一个过大的刺激,老夫担心夫人会因此中风。」 周小珊一张脸没太大反应,就在老大夫以为此女不孝竟不担心亲娘之际,她又脱口:「大夫,你刚刚之所以诊这幺久就只是如此吗?」本来目光是眺望远方,当她开口问话时转了过来直视老大夫的眉眼,那一刻,彷若刀鞘乍然开启,那迫人地寒光像把真实的大刀悬于面前,看得老大夫眼神一闪,哆嗦地低头避其锋芒。 「是的,只有这样。」 周小珊微蹙下眉头复而平静道:「好,还请老大夫开方子。」 周小珊给了守在王姨娘身侧的奼紫一个眼神后逕自进入,一来到床边,就见周夫人已经坐起身靠着大迎枕喝过温水,见是女儿来了,苍白地面容才有了些笑意道:「妳回来了,去哪儿了?」 周小珊走向前坐于床缘边,先是细细打量亲娘的气色,然候心中想道:亲娘毕竟才刚气完,自己还是别多说什幺的才好。 周小珊浅浅一笑,「待在屋内闷了就出去走走。」 周夫人一听就知这丫头是不想自己又生气,才没有把实话说出来,不禁伸手拍拍她道:「无妨,妳去见了雍王就见了,没什幺不能说的,倒是娘很好奇,妳觉得雍王怎幺样?」虽说自己不愿女儿嫁入皇家,但她毕竟不是女儿本人,说不定女儿会觉得嫁入皇家是件好事――就像王姨娘适才说的,周芙也是希望能得雍王青睐的。 周小珊顿时觉得不对,毕竟娘亲是真不愿意她嫁入皇家,怎幺会问她这个问题?一联想到外头那还跪着的人,心中大概有了底。 「娘亲,刚刚听了萧总管的话,女儿认为王姨娘冒犯了娘亲,才让奼紫把人綑了压在外面跪着,不知娘亲想如何做?」 周小珊说得轻描淡写,一点都不觉这有什幺大不了的,反倒是周夫人霎时对她另眼相看了起来,毕竟自己一直都没教导内宅阴私的事给女儿知晓,现在见着女儿不再对王姨娘过于平和后,心中纵使欢喜女儿明白姨娘是奴才的事实,可也有些忧愁,要不是自己太不中用,怎会让女儿做出这等事? 「嬷嬷。」周夫人轻声一喊,候在门外的姚嬷嬷立即进来。 「夫人。」 「妳让王姨娘回去吧,记住,别让下人把大姑娘做的事传了出去。」 姚嬷嬷应了一声立刻出去。 周小珊却露出微笑掖了掖被角,「娘亲,传出定远侯嫡长女惩治姨娘的事,除了可以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离女儿远点,还能吓吓那些长了眼却又评估女儿名声的世家,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何不传出去?」 「又胡说。」周夫人拍了女儿的手背一下,板起的面容在瞧见女儿娇俏地容颜时反倒笑了,「娘知道妳是不想嫁人,可妳那条件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哪有正常的姑娘不想生自己的孩子呢?」 周夫人拉着女儿让她坐近些,伸手撩起女儿面容旁跑来鬓边地碎髮勾于耳后,就着室内的明亮仔细看着女儿。 「我的丫头终于长大了,瞧瞧妳不输娘亲当年的容貌啊,娘亲是当真害怕妳会嫁去不好的人家,偏偏这府里又没个太夫人让妳练练手,万一妳嫁去有婆婆和太婆婆的地方,也不至于会失了偏差。」 周小珊这时就笑了,「是呀,所以才说要嫁给没公婆的男人嘛。」 周夫人一手戳了她的额头嗔她一眼,「真是个坏丫头,哪有这幺刚巧对方就没了父母呢?」 周小珊听了只是但笑不语。明明隔壁的邵鸩就是最好的人选,偏偏娘亲只瞧见邵临风一个,可见在古代还是挺排斥老夫少妻的选择。 「妳还没告诉我究竟对雍王的感觉如何?」 周小珊现在是确定王姨娘肯定跑来说了什幺浑话,否则娘亲不会如此追问不休。「不堪大用。」 周夫人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女儿,心中当真无比惊讶,女儿那评语明明是指争位上头……「怎幺会这幺说?」难道女儿有心做皇后不成? 静默了半刻才启口:「女儿曾听过一句话这幺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这里面说的好,代表对国家来说,与内宅毫无半分关係,女儿之所以提出这句话,是想告诉娘亲,女儿对嫁入皇家没半分兴趣,和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实在太累,女儿连想到未来丈夫也要有一堆的通房、侍妾、姨娘等着女儿,女儿就萌生退意。」 周夫人先是惊讶女儿那古怪的论调,后是因女儿提到三妻四妾而心疼,毕竟,就连自己当初也是不同意王姨娘进府的,自己性子刚烈都如此了,女儿现在肯定也会因为自己而觉不该让丈夫纳妾――咦! 「等等,差点就被妳骗去了。妳明明刚开始和我说过,妳说未来丈夫要有几个妾室、通房,这样才热闹,还说了,要是他于房事上很是风流又要折腾的人话,就去找他那群女人可别来找妳。」 呃……什幺叫搬砖砸自己的脚,周小珊此时心中有很明显的体会。 见女儿终于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周夫人表示自己心中真是高兴极了,虽说比自己女儿还能说是应该的,但能见着女儿也有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时,做为内心十分小女生的周夫人觉得十分开心。 周小珊终于从哑口无言里回过神来,「娘亲,您忘了,女儿也曾说过希望找个年纪大一点,能把女儿当闺女这般疼惜的男人。」 周夫人听了又不禁摇头,「鬼丫头,嘴皮子也真俐索了――所以妳确定对雍王没半分感觉?」 话题跑开一直是周小珊的专长,偏偏周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瞧瞧,没几句话的功夫又绕回雍王这人身上。 周小珊还在想该怎幺提起雍王对自己的毛手毛脚,外头忽然传来吵杂地声响,惹得周夫人眉头一蹙,周小珊却先她一步启口:「娘亲也累了,先休息吧!」 周小珊压着周夫人躺下后,自己步伐加快走出去,到了外院就瞧见周芙正要伸手掌掴拦路的奼紫―― 「周芙呀,妳胆儿肥了,敢对奼紫动手。」 周小珊轻飘飘一句话就惊得周芙停手,晃眼一瞥,正瞧见周小珊懒洋洋地让一旁的奴婢繫上大氅带子,那件纯白无半分杂毛地狐毛看得她眼红不已。 「芙儿见过姊姊。」 周小珊慢慢移步至周芙面前停下,先是望了一眼她身后跟随的奴婢们,直看得她们都默默低下头后,才看向面前穿着大红色大氅的周芙,心中不禁想笑,这幺一个不自重不自爱的人,居然还妄想成为他人的正妻拥有穿大红的身份…… 「起吧,不知妹妹此时过来,是想质问嫡母呢还是来见我的呢?」 周小珊的语气明明轻淡得很,可听在周芙耳里就觉心惊肉跳了起来。 是,她是听见姨娘被周小珊罚了才想来讨说法,可那是指在周夫人面前才有的胜算,现今儿,摆明夫人已经休息了,自己三番两次对上周小珊都无法赢她,自己当真要在这儿问吗? 「这是在做什幺?」突来一道男声传来。 周芙一听,连脸都不用转去就心花怒放地喊:「大哥!」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周小珊想吐,尤其是知晓这两人的腌臜事后。 周耀宗一脸春风得意回府,一进府里就有下人报说她们在这儿似乎有争执,本来以前他不用特意过来的,毕竟以前的周小珊可不是芙儿的对手,但现在明白小珊不同以往后,他觉得自己该来看看发生什幺事,免得芙儿又落到周小珊手里可得不偿失。 伴随周芙那声喊,她人早已移到周耀宗身侧一副柔弱望着她的天,那眼神啊,简直像望着自个儿相公没两样了……周小珊看着看着忽然冷笑一记轻轻开口:「妹妹啊,瞧瞧妳这小可怜的模样,要让旁人看见了还不知怎幺排揎我呢。」 「姊姊,芙儿不是……」 轻咬下唇摆出欲语还休,再加上那如同小鹿斑比的眼神……这人不去演戏真是太糟蹋她的才能了。 「好了好了,小珊最是和善,怎幺会无缘无故怪妳什幺呢。」周耀宗保护性地挡在周芙面前,然候又换上一张自以为迷死人的笑脸对周小珊说:「小珊,看在芙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妳可别和她多计较。」 计较?!原主就是因为不计较才落得这般下场,这个小人渣真敢这幺说。 周小珊淡淡瞥了周芙那偷看自己、还表现一副有人罩的嘴脸后启口,「咱们侯府里,谁不知王姨娘把父亲侍候得极好,就连〝小小年纪〞的芙儿也把……侍候得爽快的,是不?」先是把小小年纪加了重音又把某人的名讳消音说出,这种只有你知我知她知的小祕密,立即让对面两人脸色变了变,而周小珊还觉不消气又脱口:「瞧我,都忘了告诉大哥一件好消息,王姨娘刚才特地过来告诉娘亲说,芙儿最会侍候人了,到时等我嫁给王爷时务必要提携芙儿给王爷做妾呢。」 这下换周芙苍白起一张小脸,而周耀宗那铁青得快成黑的俊脸蓦地转向周芙道:「是谁告诉妳,小珊要嫁王爷的?」作妾!她以为她那破鞋般的身子还能嫁给谁?! 面对周耀宗明显要吃人的表情,周芙自然明白他这是相信了周小珊的话,让她立即泪如雨下抓着他的衣袖道:「大哥,妹妹怎幺敢有这般想法,妹妹连姨娘过来都不知道呀!」 「喔,我还以为妹妹是来责问姊姊怎敢罚姨娘呢!」周小珊见缝插针道。 周芙心中恨得半死,但面上却依旧表现凄苦道:「是,妹妹是来问这件事,但妹妹真不知姨娘被罚的原因啊!」姨娘并不知晓她乾净的身子给了亲哥才会如此做,周小珊现在摆明是要逼她朝大哥对天发誓才行,可她是他的妹妹呀,要真这幺做不就暴露他俩的乱伦吗? 眼见周芙急得都快跪下了,周小珊觉得这份「惩罚」已经足够了,索性给了台阶道:「原来妹妹不知,也是,身为主子的确用不着和奴才太接近,既然妹妹不知王姨娘做了什幺,不知者无罪,我就不怪妹妹了。」边说边越过周耀宗身边又说:「大哥要没事就回去吧,娘亲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伴随周小珊的离去,周耀宗也收起情绪逕自转身走人,但小厮却暗示了周芙的丫鬟一眼,所以,前脚走了大公子,紧跟着后脚走了二姑娘,众奴僕们面面相觑不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从蘅芜院出来,抬头一瞧,正值枫叶盛红之际,剎那满片红色吸引了周小珊所有的目光,她停驻于树下抬头仰望着,似乎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盛景,看得候在身后的奼紫忍不住也跟着抬头,看着头顶这多少年皆没变过的枫树,心中不明白自家姑娘何以这幺认真观赏? 在现代时从不出门的人,对于红枫只有在电视新闻偶尔播报时瞄了一眼,从没想过要换装出门去实际看看,倒没想到,需要坐车坐到累人地步才能瞧见的观光植物,现在居然垂手可得,所以说,古代就是个很自然的乡下地,只可惜,时代必须进步,要不然,物竞天择的情况下,恐龙就是最好的代表。 周小珊环视下周围,觉得自己杵在人来人往地道路上挺吸引人的,会迈步重新走回往濂水阁的小径上。 「奼紫,妳可有听说十公主何时下嫁给泥泊国大皇子?」虽说目前看来没半个人影,可一想到邵鸩那人不知放了多少明的暗的监视人,自觉暂时不想见到此人的周小珊就没直接喊萨鲁甘的名字,省得那摆明要娶她的男人一吃醋,自己便是首当其冲遭殃。 「回姑娘的话,说是要过完年后。」奼紫小心翼翼地回答,看了看自家姑娘的侧面,似乎颇为温和不禁又问:「姑娘,您……想见大皇子?」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周小珊诧异地停下脚步看她,「怎幺会这样认为?」 「回姑娘的话,奴婢……奴婢觉得你们两人相处得挺好。」 挺好?这是什幺形容词?周小珊很是不解,额际感觉一点湿意时仰头一看,竟是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这让从没亲眼亲手触摸雪的周小珊很兴奋。 立时,伸手盛着点点雪花于掌心,不一会儿便溶化成水,看得周小珊不禁笑了笑,呼地一阵风从身后吹抚而来,耳边只来得及听见奼紫惊慌的一句「姑娘」,其他就只剩呼呼地风声,以及脚下悬空的不实之感,吓得她倏地转头见着那如刀削般的俊美侧容,看似混血儿的高挺鹰勾鼻,不用细瞧都知此人是谁。 周小珊还没张嘴说话,人已经降落于濂水阁内的八角亭里,这一男一女骤然出现于濂水阁内,吓得守门的婆子张口结舌老半天,而早就等在主屋门口的嫣红虽皱眉,却也不得以捧了泡茶的器具前往,连带那从外头窜进来直奔亭内跑去的奼紫,都一脸不赞同地瞪视那全无得罪人之觉的萨鲁甘。 「殿下当真与曹操有得一拚,说曹操曹操就到。」虽说理智上挺冷静,但身体的恐惧不是能及时控制的,以至于人一站到亭内顿时便腿软瘫坐于美人靠上,惹得最不喜出现「惊喜」的周小珊没好气地说。 萨鲁甘瞧见自己吓着佳人不禁笑道:「真不简单啊,居然能让一向冷静无情的周姑娘也有这番软弱的模样。」 「『冷静无情的周姑娘』?!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殿下,让殿下给予我如此评语?」周小珊任由嫣红替自己解去大氅,伸手接过送来的茶盅反问。 「难道不是?」萨鲁甘同样大马金刀地坐于石椅上,一脸似笑非笑道。 周小珊心里想了一圈都没想明白这评语哪来的,看着外头下雪的景观下,她心情挺好地追问:「指哪方面?」 萨鲁甘很难得听见她的追问,但追问的内容实在令他很觉咬牙切齿,所以他一伸手端起面前半热的茶盏一口喝完才道:「知道我被赐婚妳半分情绪皆无是谓冷静;知道我明明想娶妳为妻却半分机会不给是谓无情。」 周小珊口中还含着一口热茶,听了他如此强词夺理的道理,差点毫不文雅地喷出来,幸亏她反应极快先吞下了。仰头摸摸有些嚥着地喉咙,确定没半分不适后才在对面那灼灼目光下启口:「殿下,您的理论其实就是一件事,我本来就没想过嫁予殿下,自然对于听见您的好消息冷静以对,至于无情嘛……」伸手放下茶盅,她淡淡抬眼睇了萨鲁甘一眼才移开道:「比起无情,殿下可是箇中翘楚。」 「喔?」萨鲁甘挑眉扬声意有询问之意。 点点鹅毛雪花渐渐堆落于周遭含着花苞的光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蜡梅才对,再细细一瞧,好级了,八角亭边的墙边皆种蜡梅的树种,等时间一到就会满遍地金黄蜡梅――倒是与之前的住所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黄花。 欣赏完离自己最近的景观,自觉晾了萨鲁甘差不多时间了才转回来,抬眼就瞧见,对面的男人今日穿着西域那里的特有服饰,不过,外头那件皮草倒是黑得发亮――像邵鸩穿的那件,唉,怎幺又想着那人了? 「殿下虽信誓旦旦说咱们小时见过面也如青梅竹马,可问题是,殿下的身份绝不可能待在这儿太长时间,所以,竹马不竹马的还是两说。就先设定您是我的竹马好了,那幺,这幺久不见,您一见面就设计我引进会害人的罂粟又是为何?」 萨鲁甘一时之间还真被周小珊的反问逼得哑口无言。他其实当时初见她还有些不敢认她,因为那时的她风采太盛,完全不像小时候腼腆的女孩儿,可随即一想,她这样大方也好,说不定说动她的机率会高些,不成想,她竟明白罂粟是会害人的东西…… 对于萨鲁甘的沉默,周小珊很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毕竟两国男女能称上一句青梅竹马的原因,也就你住我国我住你国才有可能,她与他根本就是八桿子打不着一块儿,偏偏这人,为了引进东西又想起她的身份,才会厚脸皮地来套交情。 身为一国皇子能拉得下脸皮,周小珊心中是很讚赏地,但前提是,这人不是针对她来利用。 「殿下这会儿不忙着结婚事宜怎有空来我儿?」周小珊淡淡地疏离道。 萨鲁甘神色有些迟疑道:「小珊――」 「别啊,」周小珊打断他下面的话,「别给我惹麻烦,你身为十公主的未来驸马,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儿,说了一堆的甜言蜜语也无法作主娶谁的皇子,我没兴趣接待,麻烦一下,你别再来了。」先有雍王后有他,真是烦死人了。 萨鲁甘听出她语气中的排斥与莫名地烦燥,不禁关心道:「我没来的这些天有谁来烦妳了吗?」 这口气怎幺好像她坐在青楼花魁的房内,然候这人是包她场子的恩客呢?周小珊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忍不住伸手揉眉心时又听见对面男人说了句―― 「妳这动作倒是和邵宰相挺像。」 这莫名其妙的话害得周小珊只能半途停下,淡淡地望他一眼见他还不打算起身,她觉得空气渐渐冷了起来,逕自起身道:「殿下不走的话我先走了。」 萨鲁甘同时起身却是快她一步,一手攫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停下脚步,但周小珊可没转身,静静地等待身后人说什幺。 面对周小珊突来的决绝,萨鲁甘觉得浑身都疼。 「是因为我要娶妻了,所以妳才不愿和我多说话吗?」 周小珊挣扎却挣不开,眼神阻止奼紫欲向前的无声询问逕自道:「殿下,换做是你,未婚妻在结婚前见别的外男,你可舒服?」 「她不是我要的我无所谓。」萨鲁甘冷声回应,目光流连于她的面上似乎在牢记她的容颜般。 对于萨鲁甘这种先是利用人不成再摆出深情模样的男人,周小珊在电影里看多了,虽不到会因他想吐的地步,但他如果再得寸进尺的话说不定会了。 「我听说雍王要娶妳,可是真的?」对于掌心里柔软手臂的挣扎,萨鲁甘自然明白自己应该放手才是,可他真的不甘心,尤其是这些天见着她后,愈见,回去愈想―― 萨鲁甘忽地拉了周小珊一把迫使她跌入他的怀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守于亭边的两女皆动作了,就在两女正要打至萨鲁甘身上时,处于暴风眼的周小珊却无奈轻声:「都退下吧。」 萨鲁甘似乎因为周小珊的允许而显得激动不已,双手抓住她的手臂低首望她,「小珊妳――」 周小珊抬起头来,眼中的冷淡表露无疑,顿时截断他还想说的话,心中自以为的想法皆如泼盆冷水般清醒过来。 周小珊感觉他放手后,审视他一会儿才启口:「殿下,您之所以如此,全因您还没得到小珊这个人,等您得到了,您便会知晓,小珊与旁的女子并无不同,您目前之所以觉得放不下手,只是因为您还没得到。」 「不,我不否认当初认妳时是抱持利用之心,但我后来是真心觉得想要拥有妳,妳不知道,我每回见过妳后,回去心中都一直想着妳,光凭这点,我就知道自己对妳的情感不是妳说的那样肤浅,不是什幺得不到才想着,况且,妳也不给我机会的情况下,如何能如此笃定?」 周小珊觉得两人距离实在太近,所以她稍微退后一步避开头顶上那过于专注的视线道:「因为我个人对殿下无半分好感。」 「妳、妳说什幺?」萨鲁甘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般退后一步问。 周小珊自觉压于面前的压力终于减少些,心中稍稍鬆口气,面上依然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我这人很憎恨旁人的欺骗与利用,不管有心无心皆是,殿下一开始就是抱持利用的心态,是因为殿下全然没想过自己还会再见着小珊。」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他,「这意外的惊喜打开殿下的记忆,认为小珊有许多用途或许心中也很有成算能说服成功,只是不成想,小珊知晓罂粟为何物,殿下劝说失败之下又觉小珊与以前的印象不大相同,两相一比,现在的小珊多了份让殿下看不清的神祕,所以,殿下才会说每回见着小珊回去后都想着,不是因为情爱而是好奇小珊与您印象中的人不同所致,因此,小珊在这儿和殿下挑明白说了,小珊不会与人做妾,所以殿下不用希望能求得圣旨让小珊到你身边侍候。」你也请不到,因为皇帝要我嫁入皇家。 对于被拒绝已经是很丢人的事情了,偏偏此女还义正严词笃定,自己绝对请不到圣旨,这份被冒犯的怒意,让萨鲁甘的脸色终究铁青了起来,怒目瞪视那仰头一脸平静与自己对望的女子。 看久了,他终是明白自己为何会念着她了,她给他一种很恬静的感觉,好像自己不管在外如何劳累、烦躁,回到家一见着她,就能沖掉那些不愉快,而这个道理却是在他彻底失去她后才明白,呵。 萨鲁甘收起浑身的不甘心无奈道:「我懂了,到我娶妻回国后,绝不会再来烦妳了。」话一说完就见他转头离去,那速度与轻鬆度看得周小珊怔怔。 奼紫先是死盯着那道背影确定离去后,才来到周小珊身边,眼见自家姑娘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不禁紧张道:「姑娘,您怎幺了?」 嫣红也注意到周小珊的不对劲,不禁跟着向前来仔细审视自家姑娘,谁知―― 「奼紫,妳学那幺多的杀人功夫怎幺就没学会轻功呢?」 奼紫顿时明白自家姑娘指的是刚才被截走的事,一时脸色涨得通红不知该怎幺回答才好,倒是一旁的嫣红先是「噗哧」一笑继而道:「姑娘,这您还真不能怪姊姊,姊姊惧高呢!」 「蛤啊?」周小珊很是错愕不已。 一被揭了短,奼紫急得不行,深怕自家姑娘因此不带自己出门,忍不住着急道:「姑娘,您别听嫣红胡说,我不是怕高,我是……」奼紫一急就想不出答案,平时嫣红都会替她接话,但此时就连嫣红自己都想听听奼紫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结果,一主一僕皆瞪着奼紫看,更加让她着急不已,就在周小珊决定不欺负老实人时老实人脱口―― 「是不习惯!我是不习惯高。」 这话说得周小珊一霎便笑了出来,那不同平日地浅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声,听得两婢都愣神,看着面前那张嘴露齿不符合贵女仪姿的周小珊,直等到她笑完了还伸手抹去眼角的液体后,这才恢复平日地平静面容看向她们。 「真被妳们笑死了。好了,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 「哎呀,奴婢都忘了。」嫣红几乎立刻跳起来快步往亭外冲。 「慢点慢点,我不急。」周小珊高声喊,深怕嫣红出什幺意外。 「姑娘,这下倒是解决了一椿心事。」 听得奼紫这幺说倒令周小珊奇怪道:「什幺意思?」 这下换奼紫自己不好意思道:「大皇子身手太好,奴婢真怕他失心疯劫了姑娘去,奴婢又不会轻功到哪找姑娘去?」 「呵,妳说的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打听到了吗?」 周小珊窝在靠窗炕床上头,身后靠着引枕,此时正慢慢看着身上这件赶製出来的襦衣。襦衣没什幺了不起,因为这里是古代,谁都要穿这玩意儿,她讶异的是身上这件浅紫底绣蕾丝金露花襦衣。 还记得在现代时有阵子最爱紫色的花,总是三不五时上网搜寻图片,终于让她发现有一种花叫蕾丝金露花。花冠蓝紫色边缘缀上浅浅的粉紫花波,如蕾丝加边故而得此名。 她当时第一眼便中意这花,当时也巧,手边正在看古言穿越小说,那时还想着,自己要有幸来回穿越,一定要想办法把这花绣到衣服上去,没想到,府里的绣娘竟然真绣出来了。 那天把这金露花画出来时,还让府里的绣娘惊豔了一把,当时她还记起有部小说就是卖绣样赚钱的女主嘛,她自己要是能再想出几个来好好卖卖说不定可以――前提是她人脱离了这个府。 上身是交领右衽襦衣,由于绣了金露花后她觉过繁,所以下裙仅配了条六幅紫色素面褶裙,这一套襦裙一穿在身上就让周小珊欣赏了好久,不过,她还没忘今个儿的大事――昨个儿被萨鲁甘这一闹,都忘了问问王姨娘究竟说了什幺。 进来先跪坐于小茶几前泡茶的嫣红,此时听了姑娘的问话自然抬头回道:「姑娘,奴婢听说,王姨娘不知听信谁说,姑娘及笄后要嫁入雍王府成王妃,所以王姨娘就向夫人提议让二姑娘做侧妃。」 「侧妃?」周小珊原本还半躺于炕床上,听了这话当真笑了,缓缓坐直身子,「她倒是好想法,也不瞧瞧她家二姑娘有没有那个身份。」就算是妾也没有选被人收用过的――除非本身就是从旁人家送出来的,那个周芙早就不是个完壁,真要送给雍王还不因此惹祸?况且,小人渣也不会同意的,虽然她不觉得那庄子是为保下周芙给的,但男人嘛,自己用过的怎可能还给旁人? 想到雍王,周小珊不禁侧头,稍稍开了窗望向外头,不同昨个儿的鹅毛雪,此时是真正的下雪,出门都得撑伞才行,这样的坏气候就该窝在房中不动,早晨娘亲就让人传话给她,说是下雪路滑让她别去请安了。 就这幺一句话,如果她让人备车要出去,亲娘还不知乱想什幺――虽然娘亲身子好了些,但终是因此引出旧疾,现在天天都要喝药,屋内的药味重得熏人。 可如果她不出门,又怎幺能见见那张请帖上的主人呢? 侧身伸手从炕桌上拿起一张很普通的请帖,里头说明今日午时约她于戏风楼包厢见面。这城中是除了最出名的戏风楼就没别家了吗?一家独大的酒楼实在不大好,嗯……想到酒楼又想到哪部小说女主也开酒楼维生,哎哟,好愁人呀,她再不把握机会,可能想开什幺想卖什幺都被人抢先了。 嫣红自然没资格附和这样提起主人的话,所以只能静静泡着茶,再将温度适中的茶盅放于炕桌上,眼尖地瞧见那张请帖,目光微闪了一下便跪回原处,却悄悄使了眼色给一旁又绣起花来的姊姊。 奼紫本来正处帕子的收尾阶段,得了妹妹的暗示也抬头看去,一眼见了那请帖不觉轻蹙眉头,随即朝期盼自个儿出声的妹妹摇头,后者很是失望又看向自家姑娘。 两姊妹之间的眼神互动,正巧皆收于周小珊眼里,她放下请帖,先是掀盖再用盖碗刮除表面的泡沫才启口:「嫣红,有什幺话就说,别这样吞吞吐吐的。」 被点名的嫣红顿时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她这幅模样反倒令周小珊诧异了。平日里别看奼紫冷冰冰地好似很厉害,但真正一出事时也是慌乱不已,倒是嫣红平日就是个影子般存在,真要打听消息和与人处事,她倒相信嫣红的沉稳。 在周小珊默默地注视下,嫣红终于鼓起勇气说:「姑娘,您……您要去吗?」 周小珊有些无语,敢情这小妮子扭捏这幺久只是关心她去不去吗? 先是观察嫣红没有「脸色绯红」更没有「心虚」当然也没有「期待」后,那种要见心上人的初恋少女情绪都没有,这丫头在搞什幺鬼? 「嫣红,妳何不把话一次说完?」周小珊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等她嚥下了才等来这幺一句话―― 「姑娘是真心想嫁旁人吗?」 「嫣红!」奼紫忽地喝斥一声道。 喔,她明白了,原来小妮子心中认定隔壁的老男人是个好的,所以觉得她不应该再去见旁的男性。所以说,少女都爱熟男是真理呀,可不是嘛,少年太令人窝火了,谁都不想当男友的妈,但谁都想当男友的「女儿」――别人她不知道,她本人很嚮往被男人当女儿宠的那种感觉,谁叫她是孤儿呢,唉。 「嫣红呀……」放下手中的茶盅,周小珊喊得很轻很随意,还没说下去呢,就被奼紫那立即坐不住起身又跪于地上的举动顿住看去。 「姑娘,您原谅嫣红吧,嫣红她只是为姑娘着想。」 要不是她知晓奼紫也算一根筋的人,此时这话要被外面不怀好心的人听着了,肯定自己脑补这屋里有什幺龌龃。 周小珊也不玩茶盅了,逕自摇头道:「先起来,我都还没说什幺呢,妳这举动是想逼谁呢?」 嫣红立即想明白,赶紧扶着姊姊起身,「幸亏这里人少,要不然被谁听了去,还以为姑娘没事乱罚妳呢。」 奼紫经由嫣红的点明也想明白了,一时又有些手足无措立在那儿。 「都坐吧,站得那幺高,我和妳们说话还要抬头那可多累呀。」见了两姊妹都坐了,周小珊这才启口:「娘亲不希望我嫁入皇家的原因妳们可知?」 两姊妹也不接话快速点头,周小珊看了又说:「于我来说,嫁谁都是嫁,但要嫁得无后顾之忧――譬如,我离府了,娘亲一人面对这些人该怎幺办?侯爷与世子爷是什幺德性妳们皆知,娘亲也不是斗不了而是心软,再者,周芙一日不出府我一日心不安。」既然两丫头都怕她做错事,乾脆今日把打算都一併说出来吧,省得她们好心办坏事也是麻烦。 两姊妹互对一眼,心中皆有喜悦:姑娘愿意说自己的想法了。 「我死过一次,妳们是清楚的,兇手是谁……妳们可能不清楚,我只能说大公子和二姑娘,他们得罪了我,我不让他们生不如死就太对不起我……」对不起原主是真的,毕竟原主不死她恐怕不会附身。 两姊妹瞪大眼却没出半点声,周小珊看了很欣慰继而道:「至于我与侯爷之间的仇嘛,沉塘事件妳们两人皆知,目前侯爷还没做出什幺事来,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做出什幺事,因此我需要一个可以压制侯爷的大靠山,所以,今日这邀约是必须去。」 话题一转到出府,这节奏听得两姊妹一时愣神,不过嫣红倒是懂了,自家姑娘目前心里装的都是府中的烦事,那些嫁不嫁人的事都是其次,这倒让她脸色纠结起来。 以前的姑娘总是躲在房里谁人都不见,现在姑娘比以前好,却每每见的人都很吓人,尤其是和邵大人之间,万一邵大人知晓姑娘的打算,不知会如何? ************ 「出府了,去哪?」周夫人彼时正靠于大迎枕前喝药,听了姚嬷嬷的话不禁一愣。 「还是去戏风楼,但没说去见何人。」 一口喝完剩余的药汁,周夫人将碗交至姚嬷嬷手中道:「那丫头愈来愈有主见了,而且还是不在乎名声的主。我以前担心,她一直窝在房里到时嫁人该怎幺办,可现在却发现,她很积极那些事情后,我又希望她回到以前那般,至少那样的女儿我不用担心,可她现在做的事与以前当真两回事儿,我真怕我会有护不住她的时候。」 周夫人伸手覆眼阻止那哀凄地眼泪落下来,心中的担忧和那说不出的苦楚让她真难过。 「夫人,大姑娘长大懂事了,您又何必操这幺多心?」姚嬷嬷让小丫鬟把碗送出去后,自己坐于脚踏上,替夫人掖了掖被角,「奴婢看着,大姑娘是有自己的成算,说不定,对于婚事的看法有了主见……」 「呵,那丫头提出的条件除了邵鸩,我还真不知有谁能符合的,可是,邵鸩那个人,精于算计太过,本身就是条狐狸,况且,如果珊儿当真嫁予他也不是能的,别的不说,爹他们就不会同意。」 「可是老公爷曾说让大姑娘自己择婿。」姚嬷嬷有些疑惑脱口。 周夫人笑了,「是,爹是说过,但前提是,那人不是自己的敌人。邵鸩是文官,爹虽然没当职,却是所有武官的代表,尤其陛下愈来愈重用邵鸩后,一个身居高位,底下却没半分腌臜事的人,爹便觉他很麻烦。」低垂手看着腕间挂着一个手镯,这只手镯是当初敬茶时婆婆给的,说是传于媳妇的东西。「嬷嬷,妳说,当日我如果不把那人沉塘,是不是就能如珊儿所说,他和他的妾住一块儿,我和女儿住一块儿,那样的逍遥自在可不快活?」 姚嬷嬷听了眉心一跳,「姑娘,妳怎幺了?」心中惊惧夫人声音里的疲惫,姚嬷嬷连周夫人当姑娘的称呼都不自觉用上了。 周夫人却默默闭眼不多说了,她心里其实在想,如果女儿真想嫁给邵鸩的话,自己该不该帮女儿这个忙呢? 荣国公府的荣耀早就到了头,要想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珊儿,希望妳别那幺聪慧,那都是大人的责任不是妳的…… 周夫人心中的想法其实也在邵鸩的脑中滑过。 此时待于书房的邵鸩正在看奏折,忽听底下人报说周小珊坐车出去往戏风楼去时,他手中的笔怎幺也落下一个字。 丢开手中雪灾的折子,邵鸩显得有些烦躁,起身站于窗边凝望大雪。 第一次见雍王可以推说周耀宗头上,可这次却是她自己去,还在这飘着大雪的时候…… 「务必探查究竟是何人约的她。」 一直躬身候在角落的人影立刻出去。 朝中大事近日皆落于他的手中,皇帝因为生病已经多日未批奏折,代理监国的是雍王没错,实则是他抓着权力不放,说他是地下皇帝也不错,这样一个有权的男人,那丫头不多巴结反倒朝皇子们面前去,她想做什幺? 伸指摩挲腰间挂的香囊,淡淡药香味是他被刺杀后养成的习惯,现在倒是一闻便想着了她,近而想到她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小嘴,还有那长得挺好的胸脯…… 冷冷看着胯间的帐蓬,他不禁摇头低咒一声:「该死。」 「父亲。」一声清润嗓音忽地于门口响起。 邵鸩转身立即坐回书桌前启口:「进来。」 端坐于椅上的邵鸩,看着长子穿着雪白狐裘进门,先让小厮取下狐裘后越过山水画屏风落入自己眼内,那一身月牙白直裰,还有那与自己几乎一样的温和面容,看得他不禁恍神。 邵临风先是向父亲行礼,继而见父亲失神,不禁摸摸自己的脸道:「孩儿的脸上可有什幺?」 邵鸩回过神让儿子坐下,「没有。今日怎幺有空来我这儿?」 邵临风被这样一问倒有些尴尬道:「父亲,孩儿秋闱没过……」也不是这幺久才提起,实在是父亲这些日子实在太忙,等他知晓父亲在家已是现在这时候了。 「你明知爹没要你进到三甲之列。」他已位高权臣,儿子再成了三甲之一,可不是好事。 邵临风自然也是明白邵鸩的潜台词,毕竟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自己万一真也进入官场其实多有掣肘,不过,他并不是为立业之事过来的。 「嗯,孩儿明白的,今日提起这事只是顺便,孩儿其实有事想说。」 难得见着一向大方的儿子竟有迟疑之样,邵鸩心中涌起不安面上却淡淡道:「说。」 「孩儿……孩儿想娶小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坐在戏风楼包厢内,周小珊不禁莫名觉得背后有些阴冷,忽地转头扫了一眼,确定不是背后灵在乱搞鬼后,她便淡定握住面前的精緻茶盅,鼻间闻着东方美人茶的香味,视线不经意打量这间「包厢」。 戏风楼里最出名的包厢她刚穿来就去过了,也没啥,纯粹就是显摆那间包厢的隔音性――这很重要,要不然隔壁在嘿咻都听得一清二楚实在太憋屈――但显然建材太昂贵,要不然怎幺只做一间?喔是了,「物以稀为贵」。 再说戏风楼的后院,这个有点意思,能建于湖中是挺厉害的事,毕竟这里没有钢筋水泥,木头防水再怎幺防都得腐,所以那后院倒榻是迟早的事。 最后说说这间所谓的「包厢」,还记得适才与店小二说有人约她到这间包厢时,那店小二一脸很古怪地审视她半晌,要不是奼紫横眉竖眼地向前挡住,估计那店小二还可能从嘴里问出失礼的话,所以,在环视这个房间之后,她猜,这不是谁都能进的,可能只有主人能进,因为这怎幺看都像个「闺房」。 最重要的是,还是一位男子的闺房,这就对得上那店小二的古怪目光与审视。 正对她面前的是一座实木屏风,屏风上绘製的似乎就是这戏风楼周遭的真实景象,这不禁让她想起有幅名为「清明上河图」,她之所以知道这图还是在专门卖拚图的地方瞧见过。 视线扫过屏风后侧过头看看了身侧景物,不管是何家俱皆以黑檀木为基材建造,墙上倒没挂什幺字画,却有一幅以刺绣刺成的……「五牛图」?印象中这在现代可是国宝还一度遗失,这会儿居然能见到用刺绣绣成的图……她该不会是在白日作梦吧! 轰隆隆地打雷声忽地响来,惊了周小珊一记,惹得她撇撇嘴转过头,伸出洁白手指稍推窗棂看了一眼外,还在下雪的时候却打了个雷…… 「冬雷阵阵,夏雨雪……哼嗯,这是哪个癡情人在传达自己与君不分离的奢望吗?」 那过于嗤之以鼻的轻柔声音,终于引得暗中观望的人走出来道:「周姑娘此话似乎此句还有下文?」 周小珊没有因为突然冒出个人而受惊,毕竟她一踏进这包厢就感觉审视的目光,既然她进了人家的闺房,自然要大方展示自己才是――只要这人不是打着毁她名声的用意就好。 「只是一首歌颂坚贞的汉朝乐府诗罢了。」周小珊转回头看见对方。一身素白,身高颇高却觉病气缠身的情况,面如冠玉,腰间佩带一只羊脂玉珮,如果她没看错那上面刻的是一只狴犴,唉,又一个皇子。 周小珊起身行礼,「民女见过四皇子殿下。」 男子讶然,随即低头失笑,自己腰间的珮饰倒是暴露了身份。 「不用多礼,坐吧。」四皇子缓步坐于对面的空位,周小珊起身也坐回原位,心中不时猜测此人用意。 「听说周姑娘前些日子从鬼门关回来,所以很多记忆皆失去,不知可还记得我?」 又一个用「我」当自称的皇子,虽说目前看起来不像雍王那般色狼行径,可这种套近乎的说话方式,实在令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的确如此,民女当时连自己隔壁邻居的名字都给忘了。」 四皇子不禁轻笑,先是用帕子按住嘴巴轻咳一记后才说:「那真是糟糕的事,不要紧,我先自我介绍,我是权律魁,律王。」 周小珊一时不知该怎幺反应,因为此人当真是人如其名――排行第四的狴犴是专管诉讼,此物为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立其形象,后为牢狱的代称。而他的名字解释为精通法律的贤才智者,怎幺瞧都是专门管刑部的人……要依照清朝来看,这人等同那位出名的「四爷」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四爷当时掌刑部? 律王一直在观察周小珊的神色,现下见她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他便稀奇不已。「不知周姑娘……想到什幺了?」关于她的事情,自己手中也是有份资料的,对于她最近过于活跃的态度让他好奇不已,这也就是自己为何会冒险见她的主因:他好奇这个人。 听见律王的声音,周小珊才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己居然敢走神,面上却端着平静面容启口:「不知王爷的名字是否与其官职相同?」 律王的眼神一闪,「的确是,我目前掌管刑部。」 周小珊点头然候又不说话了。律王与雍王的长相倒真是一南一北,如果说雍王如粗旷的北方人,那幺律王便是如同邵临风那般,温文儒雅,一身的书卷气息的书生模样,然候天天都穿得一身白好似怕别人不知他读过书一样,而且,他那看似病得不轻的外观似乎也是唬人的重点,一个病殃子再穿一身白再给他一点书卷气……幸好这里不流行龙阳呀,这简直是现成的小受。 「周姑娘又在想别的事了,是因为我太无聊了?」明明是用声音温和的语气说,但听在周小珊耳里却成了阴侧侧地威胁之语,害得她片霎的怔愣间很想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 「民女习惯直言直语,王爷何不直接表明用意?」总不会她想瞌睡就有人来枕头吧。 律王缓缓靠后抵着厚实椅背,先是在周小珊的脸上巡了一遍后才启口:「周姑娘,我知道一点定远侯府的……家事。」 周小珊平静地面容不变,脑子里却迅速运转起来,偏偏对面男人的耐性也很足,她不回应他就不继续说,呿,这人比雍王麻烦些,同样,也比雍王可靠些。 「王爷的意思是,您想要用这个来威胁民女?」脑中回想着在马车上奼紫给自己说过,四位皇子都没王妃,但雍王府里的小妾不少,六皇子里也有不少,八皇子虽说年纪小,但服侍的婢女们可是一个美过一个,偏偏,四皇子府里还真没任何的小妾,就连美貌的侍妾皆无……可别让她猜中这人是个―― 「呵,周姑娘又走神了,看样子咱们要换个说话的方式。」律王起身朝周小珊身侧走来,在她不明白他要做什幺时,竟坐于她的身侧,重点是,那个迅速把椅子搬来她身侧的黑影是什幺东东? 见周小珊一直在找寻消失的暗卫,律王顿觉这小姑娘可爱得紧。 「别找了,他们被训练得神出鬼没的,要是妳真找着他们,他们可要受处罚的。」 「原来是暗卫嘛,看样子对外宣称身子不好的律王爷也是个能人,就不知王爷可以给民女多少东西,以及要民女给予何种报酬呢?」周小珊没有因为一名王爷坐于身侧而紧张,她甚至在亲眼瞧见暗卫的神出鬼没后,心中便有了决定,是以,她放柔了声音拿出与人谈条件的态度。 对于身侧女子身上散发的馨香,都不及她改变态度还上心,律王又是轻轻一笑,伸手欲拿桌上属于自己的茶盅时,一旁的周小珊却阻止道:「王爷是乾咳或咳有黄痰?」 突来这一问,不止是律王就连守于暗处的暗卫都忍不住朝她一瞥,而就这一瞥竟对上女子带笑的目光对视,吓得他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周姑娘……还懂医?」律王又一次眼神闪过,他手中的资料可没查到这个。 「倒不是,小时候曾听过治咳嗽的……偏方。」其实是她在现代时感冒都不吃药吃全好,导致一到冬季就会咳得要死要活,还是打工的大姊看不下去给她介绍的一个方法。 听到是偏方,律王心中倒鬆了一口气,毕竟,会医的能者和一个只信小偏方的小丫头,自然是后者好控制些。 「是乾咳。」 周小珊瞬间起身,「请王爷稍候。」 律王亲眼瞧见她出去向门口的守卫问了些什幺,然候在同样候着的管家带领下朝楼下去,直到人不见后才收回视线,顺着未关的窗棂看向飘雪的外头,适才温和的样貌尽显冷漠。 父皇的身子愈来愈不好,最近的奏折全数交到邵宰相的手里,对于邵宰相此人,他冷眼旁观这幺久,虽不能準确抓出此人心性却能明白,他与自己大抵是同一类人,只是要想拉拢此人却不是如此容易,一个连女人都不愿收下的宰相,真是个麻烦事,幸好…… 就在律王沉思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于门口,守卫替门外的周小珊让她进来,伴随她进来的,是一股他极不喜的酸味。 周小珊将手中的茶盅,不容拒绝地放于律王手中,就在他错愕地望她时她微笑道:「请王爷恕民女无礼在先,只是这时间刚刚好,还请王爷品嚐一二。」 律王其实惊讶的不是周小珊所谓的无礼,而是她碰触自己时竟没让他觉得噁心半分,这件事关係重大――算了,先看看她葫芦里卖什幺药吧。 一掀开盖碗,律王第一件事就是要吐,他这人最恨酸,这种厌恶连平日的自律都抵不了,所以他一蹙眉就被周小珊瞧个正着,可她却没半分不对依然轻声道:「王爷不喜酸味就别闻它就好。现在,屏住呼吸慢慢地喝一口含住再缓缓地吞下……」 女子的声音,律王自认听过百来种,除去那些大同小异的音调,周小珊此时这般软糯似哄小孩的音调最对他的胃口,当然,他绝对不肯承认自己还似个孩子。 不管律王承不承认,他都在暗卫瞠目结舌下,照着周小珊的指示喝了…… 入口的极酸差点让律王喷出嘴中的东西,偏偏周小珊又站于他的身前,自己要转头吐出也极不雅观,索性按捺性子慢慢地照着她说过的方式喝这玩意儿,等他终于吞入喉内,顿觉那平日很是乾痒的部位平和了不少,所以他又依照同样的方式喝了一口。 暗卫这下根本是惊慌了,因为他现在才想到,自己该让内侍试毒才是,怎幺能不试过就让殿下喝进嘴里,尤其是殿下还喝了第二次――那个从不接过陌生人送到手边饮品的殿下居然喝了……这位周姑娘当真神人也。 周小珊确信律王觉得有用后,心中的担心才真正鬆下,毕竟此人再怎幺样都是一位王爷,她心中虽说想扳倒皇帝,但于真正执行时还是会害怕的,再怎幺说那也是一个国家的皇帝,更何况,面前这位王爷说不定是最有可能上位的皇帝。 律王吞下后才微笑道:「很好的一个东西,不知周姑娘可愿把方子卖予我?」 周小珊听了只是摇笑坐回原位道:「王爷小题大作了,这只是个不值钱的小偏方,民女刚才已经教会您的内侍了,想来王爷之后要喝,必有人泡得出相同味道。」 听见她说不要钱,律王很是讶然,「恕我无礼一问,我以为周姑娘目前很缺钱?」 呵,这都什幺人啊,把她查了个乾净净是想做什幺呀?周小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短时间之内,要凑足民女所需金额实在有限,那些个小恩小惠就算了,还是请王爷告知民女真正大的恩惠吧。」 律王很高兴,手中的茶盅倒是先于桌上,又施了眼色后起身,重新坐回周小珊的对面后,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不知妳打算如何做?」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还真让周小珊心里明白了,连接上雍王提起皇帝刻意提到的婚事,结合两者一点后,她忽然笑了。 「雍王爷见民女一事,想必王爷也知晓,索性民女也不拐弯直言,民女要换皇帝。」 此话一出,屋内原本静谧的气氛霎时变得弩张剑拔,呼吸声似乎都因此停了,就在律王瞇起双眼默默注视此女面上神情后,忽然张嘴道:「因为妳被逼嫁入皇家?」尾音微微上扬彰显着不悦。 窗外还在闷闷地打着雷,虽说声音不近,却依然令人听得心颤,配上律王那收起温和笑意的面孔,周小珊见了不但害怕反倒微笑摇头,「因为皇帝对民女娘亲有觊觎之心。」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什幺?」不太确定地反问,有着浓浓地疑惑。 知晓自家姑娘适才正在想事情,嫣红取下周小珊的大氅时又重覆道:「姑娘,奴婢刚才听说邵公子被禁足了。」 才刚回到自己院里,周小珊心中正被律王的话给佔据心神之时,忽然听见那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令她顿时有些怔愣。 见周小珊呆站着,嫣红先用眼神询问跟着出门的奼紫,得到摇头不知的回答后,嫣红心中有着歎息。虽说以前的姑娘只躲在屋里不出门,那样实在不大好,但现在的姑娘却是思虑过重,姑娘还没及笄就已如此,万一等及笄嫁人后―― 在心中摇头,嫣红挂好大氅,轻手扶着周小珊坐于靠窗炕床,这个动作让周小珊回过神来不禁笑了。 「嫣红,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妳这样也太夸张了点。」知道自己还没回过神吓着了身旁人,周小珊逕自拿自己打趣道。 嫣红也跟着笑了笑,「在奴婢心中,姑娘不管几岁总是要好好照顾您。」 「那万一等妳嫁人了呢?」周小珊忍不住问。 没成想,这问题一出,嫣红剎那间苍白了脸色,不过藉着转身之际快速隐藏起来,可周小珊本就一直盯着嫣红瞧,那瞬间变脸的情形她自然瞧清楚了,只是,既然对方执意隐藏的话,那她还先记在心里先不问了。 不过,说到嫁人……「奼紫,妳今年几岁了?」 原本听到嫁人,一旁候着的奼紫就已有些许紧张,现在听自家姑娘问起年纪,心中不禁紧,就连脱口而出的话都显得生硬:「今年……正满十八了。」 周小珊再怎幺不注意也发现奼紫的不对劲,心中不禁疑惑起来。明明常常看古言时会见到婢女嫁人的事,怎幺到了她这里,好像要人嫁人是要人命似的……难道她没有资格决定她们嫁不嫁人?对了,想到决定就要明白卖身契这东西,她好像从没见过卖身契,该不会这两丫头的卖身契不在她身上? 嫣红泡了热茶过来放于炕桌上头,见着自家姑娘又陷于深思的情况,不好打扰之下便拉着奼紫出了去。 「妳们今天去可见到是谁邀的姑娘?」嫣红拉着奼紫站于廊下后问。 奼紫先是看了关起的门后一眼,又拉着嫣红稍稍离主屋远点才说:「听称呼是律王爷。」 「四皇子吗,那妳一直都守在门口没进去?」嫣红有些蹙眉。 「那里是律王平日休息的地方,我都不明白为什幺好好一个王爷要约姑娘去那里。」奼紫想到自己明白那地方是什幺用途后,当时脸都黑了,偏偏守在门口另一端的侍卫把自己看得紧,害得她想敲门带姑娘回府都没办法。 嫣红听了眉头蹙得更紧,奼紫看着自家妹妹一眼,想起适才姑娘提到事不禁说:「嫣红,大公子不可能会娶妳为妻的,妳――」 「姊姊胡说什幺!」嫣红猛地喝斥,惊觉自己反应过大声音过激后才住口,然候平静了思绪才说:「姊姊,嫣红明白自己的身份,绝不会做出糊涂事,姊姊不用担心。」 这下换奼紫蹙眉了,「妳明知我不是要阻止妳做什幺,只是大公子当初说的话不可能为真,妳要愿意自然可以――」 「可以什幺?」嫣红有些阴侧侧地截断她的话,「做小吗?为何呢?我嫁给旁人就是正妻,运气好的话还不用看一堆的女人,我又怎幺可能傻傻的付出感情,结果只得到一点点的情爱?」 面对妹妹咄咄逼人的追问,奼紫聪明地闭上嘴不再问了。 嫣红也觉自己反应又过激了,闭上眼睛慢慢平复那股不应该的怒火后才说:「比起雍王,律王是比较好的对象,只是……」她不是不明白姑娘那对定远侯府的滔天恨意,如果要真想拚倒侯府最好是攀上比之更高的地位人选,律王自然比起雍王好多,其他不说,就凭律王身边还没半个妾侍就好过太多人,可邵宰相也不遑多让,只是宰相的身份毕竟比不了侯府…… 奼紫自然明白妹妹的忧虑,毕竟自己也觉得,像邵宰相那般的男人,才是真正适合自家姑娘的人,况且,姑娘曾提出的婚嫁条件,此人最是适合,但是,姑娘如果真如她自己所说,不在乎嫁给谁的话,那幺,嫁入皇家就是最有力的靠山。 两姊妹的对话全数落于门后偷听的周小珊耳中,她静静站着,脑中思绪不停地运转起来,首先疑惑地就是那句「大公子」。 她肯定此大公子非她大哥,那幺,能被叫为大公子的,怕是荣国公府那吏部尚书之子了,呃……叫什幺来者?真糟糕,她的人际关係不是普通的差劲,不过幸好她还有失去记忆这个挡箭牌可用。 吏部尚书的儿子自然是前途无限量,要是此人文学极好,恐怕还能进入官场助其父一臂之力,这种官家男儿怎幺也不可能娶个奴婢――哪怕做妾怕是都低了好几个档次,尤其此人身后还有个荣国公府。 荣国公嘛,嗯,按照辈份来看她要喊一声外祖父,那幺那位大公子就是她的表哥,呃……表哥表妹什幺的最有爱了。 周小珊捏着手臂,拒绝去想有人要她嫁给表哥的事,现在只意识到一个挺严重的麻烦:她一直都忘记自己身后还有座荣国公府呀,如果真按照她本来的打算进入皇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吧,皇帝那幺厌恶荣国公的荣耀,一个贵妃就是富贵到头的现实,总不可能换个皇帝后,就会同意再接纳一位出自荣国公府的姑娘才是。 伸手揉揉脖颈,周小珊一度觉得过于烦躁。 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幺东西,原来是那「百足之虫,至死不僵」的荣国公府,呸呸呸,她没咒人死喔,她只是称讚这个家族的盛名而已,不过,这个家族是真的挺麻烦的,皇帝明明不喜荣国公的盛名,却又让荣国公的三子一女皆得皇帝垂青,这真是挺矛盾的不是吗? 姚贵妃――唉哟,她都差点忘记自己外祖家姓姚不姓荣――可没听说此女在宫中有多盛宠不衰,要不是奼紫和自己提过有一女当了贵妃,她都不知此时的贵妃是她的姨母,嗯……说不定皇帝已经在着手清除荣国公府的势力,可此女没建树不代表那三位居高位的舅舅们没建树呀,总不可能一刀下去死三个高官吧! 周小珊闭着眼睛轻揉后颈走来走去,丝毫没察觉此时屋内还多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直到她又一次朝床的来向走回,突然撞到一股肉墙后,她才骤然睁眼,眼中清冷与警戒表露无疑,却独独没有应该有的害怕。 邵鸩得到佳人「投怀送抱」自然不会放过吃豆腐的机会,逕身伸手一捞将她娇小身躯紧贴自己,自然,那两腿间的肿胀也明白给了怀中女子强势地感觉,惹得周小珊一张娇豔地小脸,顿时蹙得像风乾的橘子皮。 周小珊此时还一手揉着后颈的姿势,这动作不禁让她想起那天在马车上他也是这般抱住自己,然候……然候他就下流了起来。一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下流事,周小珊快快放下手,别过头拒绝让自己脸红的模样被瞧见,只是动作虽快却快不过一直专注凝视她的邵鸩。 瞥见她的脸红,他低低笑了,因为他自然也想起那次于马车之中的情事。 低首埋于她的脖颈间,细嗅着属于她的专属馨香,当鼻子嗅于耳垂时不禁张嘴一口含住,这突来地战慄惊得周小珊吓一跳,正巧他轻轻一吸一吮,顿时让她双腿发软瘫于他怀中,这让邵鸩心中更加得意,虽说对方是个小姑娘,偏偏也只有这个小姑娘,让自己随时像个刚开荤的少年,所以,实在怪不得他用这般手段迫她区服。 邵鸩放开她的耳垂,见着那红得充血后才满意地将她打横抱起,这突来的悬空害得周小珊把刚才地绮思吓得跑掉,发现自己正被人抱着心中好不懊恼。 这绝对不是她发情发花癡,只是力量大小所致,跟她本人毫无关係,嗯,定是这样的。 周小信如催眠般说服自己后才调整情绪,微一抬头就见那坐于她床上的邵鸩正低首凝望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稍一嘟嘴準能找着彼此的吸引所在,她心里发颤,不想去证实自己的身子对此人有亲近感,轻咬唇内的软肉让自己清醒过来后才能说话。 「身为当朝宰相不是天天都有忙不完的大事吗?」明明好不容易,不用再看一个把她院子当厨房来去自如的萨鲁甘,偏偏又引来把她闺房当自家房间的邵鸩,这叫什幺事儿呀?! 伸指轻抚她那无意识嘟起的小脸,邵鸩噙着愉悦地笑意道:「这是变相告诫我不準再来找妳。那幺,妳何不和我说说,这次去见律王还聊得愉快?」 明明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要一不注意準能陷入他构成的陷阱里,偏偏对周小珊来说,这男人构成的陷阱就是万丈深渊,要一个不注意不但能粉身碎骨,恐怕还得魂陷他手――她不怕粉身碎骨,只怕魂被拘起逃不得躲不得,那就太麻烦了。 周小珊下意识想避开他过于亲暱地接触,但她人都被紧紧抱于他怀里又怎能得偿所愿呢?索性忍住心中那微微地颤动慢慢说:「不算愉快,至少没谈拢。」是了,律王是个令她很意外的人,一个病殃子能拥有暗卫代表其身份不止表面所见,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认为自己亲爹会在多年后,还起了动臣下妻子之心,执意替那皇帝反驳自己的论调……真是头疼。 「待在我怀里还敢想别的男人,珊儿,妳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嗯?」伴随最后一句轻柔至极地「嗯」,周小珊微张地小嘴也被低首男子狠狠吮住,那粗暴地狂吻引得她浑身颤抖起来,欲推拒的小手被他一个掌心握住两手反剪于后,而她仰着头被他狠狠地吻着,那彷如引颈受戮的姿势倒是因此取悦了邵鸩。 他用空闲地掌心握于她纤细又柔腻地脖颈,指腹上地薄茧每刮过她柔腻肌肤,就令她哆嗦不已,像在极冷中起的鸡皮疙瘩,又像爱抚她地敏感时引起地愉悦…… 这过于陌生又过于贴近地进一步,令她不知所措。她自认爱情电影、影集看得多些,就以为亲热这档事也就那样,可现在她却觉害怕,好似身体的主控权再也非她手中掌握,而是全数落入很懂得拨撩她慾火的邵鸩。 她的害怕令她原本闭起的眼皮睁开,静静地、含着祈求地望着一直都睁眼注视自己的邵鸩,直至一阵搅弄合他心意后才与彼此分离开来。一离了他的唇,她便如失了线的木偶缓缓靠在他的脖间,低垂地鼻间传来他身上那过于熟悉的药香,她被反剪地双手也被他放开,只是,他的大掌却顺势轻抚她的后背,那被摸索而起的慾念又再次被挑起。 明明隔着不薄的衣裳……周小珊喘息着,放任他的大掌肆意游走于她的身上,本以为面前贴着他的胸膛就已没事,谁知裙下一凉竟被他不知何时给拽了些下来,等她反应过来时,臀后已覆上他温热又乾燥的大掌,那微微挪动所引起地颤慄让她忍住到嘴地呻吟,身子就算颤抖不已也无法推拒他的碰触,可面对他愈来愈往前方滑进的动作,她终于崩溃了。 周小珊伸手抱住他的腰祈求道:「不……不要了,求您……」连一句话都无法完全好好说出,她心中气得都要哭了。 邵鸩享受着她如惊弓之鸟般依偎着自己,甚至当自己如愿听见她的哀求时才缓缓勾唇,他想:自己当真是糟糕不已,怎幺就起了逗弄小丫头的心思呢? 伸指勾起她的下颔,细细望了她的神色后启口:「最近没睡好吗?为何眼下青影这幺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随着邵鸩的问话,那覆于大腿内侧地大掌没再动弹但也没拿走,惹得周小珊神经紧绷不已,偏偏又不能不回答他的话,谁知这恶劣的男人会不会因此威胁再深入进去。 「只是……想太多事了。」视线不敢对上邵鸩的眼,不用对上都能感觉他对自己的佔有欲,万一对上了…… 邵鸩也发现怀中的小人儿避开自己视线,不过他不急,眼下有件事更急一点。 「珊儿,我让妳舒服点好睡觉好吗?」那过于低沉诱人的嗓音如魔鬼般引诱着周小珊。 周小珊狐疑望向他,在瞧见他过于深邃地暗眸后,她浑身一颤,第一反应就是要张嘴大叫却遭他更快地堵住,同时间,那一直停于她大腿内侧地大掌也滑过无任何阻隔地腿间,当他以指拨弄那紧闭地谷口时,她浑身一僵,继而挣扎得愈大,双手也因此拍推着他的胸膛,可惜对方不为所动,甚至能追随她想逃开的唇。 当然,他的手指也趁着她的挣扎,继而进入花穴,这令她瞬间一惊,想要再次挣扎却因他手指的搅动而慢慢停了下来,直到他指尖触动某一点时,那瞬间全身如同通电般的感觉沖刷了她的理智,一阵晕眩地快感侵袭了她的全身,温热地液体也瞬间集中而下…… 邵鸩知道怀中的小人儿到了顶点,他离开她的唇,看着迷濛地双眸含着浓浓水意,指尖还染着属于她的爱液,这双重地刺激令他早就快压不下的慾望更加勃发――可他不行! 周小珊瘫软了身子,从没进行过「爱情动作」的人儿,完全不知她正达到第一次地女性高潮,这放在现代都不大有男性会有此技巧,偏偏她能在还是完壁时感受一次,真该说她是运气好了点。 「珊儿,累吗?」 那低喃地诱惑之音又缓缓附于周小珊耳边问,如果是平时的周小珊肯定会察觉这话里的问题所在,可惜人家小女孩儿第一次性高潮,完全不知要避开这句话里的陷阱傻傻答「不会」。 邵鸩再度勾唇道:「喔,那就是我不够卖力了,我们再试试吧。」 周小珊听了他这话正觉奇怪,穴口地手指又开始搅动起来,几乎是摩擦着花核绕圈打转,这突如其来地摩蹭,令她的呻吟又逸了出来,只是,佔有欲极强地邵鸩,怎会让旁人听见她可爱地呻吟声呢,所以,他再次强势吻住她的唇,压制那欢愉地声响,唇舌不放过她唇内丝毫一处,如同他的指尖也不放过仅限距离地挑逗,一盏茶地时间过去后,周小珊再次以不破处的情况下华丽高潮了,这一次,她可是连泪水都给逼出来了。 连续来了两次直达车后,乍见白光地瞬间就抽光周小珊所有的力气,导致此时的她已经闭上眼昏睡过去,而知晓她终于受不住的邵鸩也抽出了手指,掏出属于她的贴身帕子擦去她的爱液,再帮她把褪下的亵裤给穿回去,最后让她躺好盖上锦被才静静站于床侧……等人。 没一会儿,吵杂纷沓地脚步声传来,直到房门被人粗鲁推开,有人急步越过屏风而来―― 「你为什幺在我女儿房里?!」周夫人苍白着一张脸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问。 邵鸩先是看了熟睡中的周小珊一眼,确定她没被吵醒后才放下帐帷转身,原先对周小珊才有的温柔与宠溺,这会儿却成了最冷然地神情,他淡淡地、居高临下地睇向面前的女人才启口:「姚宣儿,当初我和妳说周俊文就是个混帐的时候,妳为何不用我给妳的建议毁了周家?」 「当初毁了周家我就要进宫了――不对,你跟我扯什幺屁话呢!我在问你话呢!」周夫人未出嫁前,其实与之最要好的就是面前的邵鸩,他们不是什幺一般人所认为的暧昧者,而是如同朋友般的存在,只是,男与女在正常人眼中不存在友情这种东西,所以一般人也不知他们两人的关係,但实际上,姚宣儿未嫁人前与邵鸩说话的方式就是这般粗鲁。 「很明显,不是吗?」邵鸩故意地掏出衣襟里的一方帕子擦手。 周夫人眼见那是女儿的贴身帕子再见他擦手的动作,身子瞬间抖个不停――气到颤抖不已,一根手指指向邵鸩想要脱口骂什幺却先说:「你碰了她,可知后果?」 「最早与妳有娃娃亲的人是我,不是吗?」邵鸩擦好了手收进衣襟内,冷淡地姿态看得周夫人快昏倒。 「邵鸩,当初定的是你儿子可不是你。」差点要大吼出声的周夫人,经由邵鸩的眼神示意终是压下来。 邵鸩向前越过周夫人道:「我儿子爱妳儿子的事妳不知道吗?」 室内因邵鸩这平地一声雷,惊得周夫人当场如石化般动弹不得,直等到邵鸩人都快走到外室就要推门出去时,身后才蓦然响起一声「站住」。 邵鸩停下却没回头,周夫人揉着额头有些气息不足问:「那你自然也知道是谁逼我定了另一个娃娃亲,你就不怕那个人――」 「怕什幺?」邵鸩语气温和却略显冷硬接着说:「他现在已经病重,等过些时日,他恐怕连他自己姓啥名谁都给忘了,有什幺好怕的?倒是妳也该替珊儿準备嫁妆了,等她及笄我势必娶她入府。」 伴随着这句话落,房门一开,外头站着的奴僕个个都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只有奼紫嫣红两姊妹瞠目结舌地望着邵鸩大摇大摆走出来,丝毫不觉他这举动摆明就是要毁了她们姑娘的名声――虽说已经放话要娶人了,但节奏也不是这样弹的吧! 周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逕自站在原地一手抚着胸口一手用来搧风,闭着眼喘着气,直等了一会儿才能好好呼吸后才走出去,经过奼紫嫣红身边时忽然停住,两女立即跪于地下低着头连求饶都不敢说。 「我爹当初派妳们来珊儿身边时,可有提起珊儿婚事的事?」当年要不是她陷入周俊文给的泡沫爱情里,女儿也不至于被自己忽视那幺多年,幸亏她爹有先见之明将这两个特地调教好的丫头送了来,要不然……她的女儿这会儿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回夫人的话,老公爷只吩咐咱们好好照顾姑娘,至于其它,只说一切都听姑娘发话。」奼紫低着头回答。 周夫人微蹙眉又问:「珊儿与邵鸩……很久了?」想到邵鸩就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原来临风是个龙阳的,那幺珊儿不要结亲也是正常,可怎幺这两人就――是珊儿四岁的失蹤之事?可明明之后邵鸩都没表现任何的不同呀?啊,是了,女儿自从被大儿给袭击清醒后变了许多,别说邵鸩了,她自己都比较喜欢现在的珊儿,唉…… 奼紫觉得这话怎幺回答都不对,只能更加恭敬地低垂脑袋,反而是嫣红抬起头启口:「姑娘清醒后,邵大人才与之接触的,至于两人到了什幺程度,奴婢便不知了。」 嫣红的话令奼紫倏地抬头看她,周夫人因嫣红的话也显得若有所思。 她自然听出来嫣红是赞成他们两人成一对,不说别的,邵鸩这人的确能保护好女儿――刚才提到皇帝病重的事八成也有他的手笔,如果两人当真来往许久,继而因此出手只为得到女儿的作法,她倒是挺赞成的,可问题是,女儿如果当真认定了邵鸩,怎幺还去见两位皇子呢? 女儿当初提的婚嫁条件时应该还没见过邵鸩,所以女儿提的只是一种拒绝的方式,毕竟,正常的父母都不会同意好好的女儿嫁人当继室,而且,女儿还敢说要未来丈夫去小妾那儿还不生孩子,那最好的人选就是嫁入皇家,皇家就没这幺多的嫡庶之别――尤其女儿一副还不想管事的模样,那肯定是当妃嫔不是皇后,这可就真的不存在生不生的问题了。 换句话说,要娶小珊是邵鸩的一厢情愿―― 「哈哈哈哈……」周夫人骤然大笑出声,那语气还是前所未有地高兴,听得众奴僕们都忍不住抬头望望自家夫人,深怕夫人一个不小心出事还得了。 笑得差不多后,周夫人心情极好地大手一挥,「全都起来吧,今天这事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有半分消息给传出去,不但杖打二十还要全家发卖出府,发卖出府都别想找到人家去,听懂了没有?」 众奴僕们吓得浑身冒汗,周夫人一向有一说一并且还说到做到,被发卖出去还没有别的府里愿意用,谁还敢出去呀? 「奴婢们听懂了。」众奴僕们大声应答着,深怕慢一点就遭此大难。 「嗯,回去了。」周夫人满意一瞥后迈步就走。 直到她们一行人皆消失于濂水阁后,奼紫才看向身旁的嫣红,「刚才为什幺要那幺说?」 「我不想姑娘嫁入皇家。」嫣红冷起脸来竟比不笑的奼紫还吓人。 奼紫顿时皱眉了,「妳不想?什幺叫做妳不想?嫣红,妳只是个奴婢,不管妳照顾姑娘几年都是个下人,妳不能擅自把自己的身份提到姑娘的朋友或亲人。」被教导多年要仅遵奴婢本份的奼紫,实在无法明白嫣红为何会有这般想法,这根本是不应该的。 嫣红眺望远方的视线转到身侧姊姊的脸上,面对姊姊眼中的痛心神情,她依然冷冷地启口:「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说姑娘不能嫁入皇家――妳先听我说,邵大人现在如日中天,一权在手,就算真换了皇帝也需要邵大人帮助才能坐稳皇位,于是,新的皇帝就算忌惮邵大人的权力,也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是,就这个好几年,等姑娘生下孩子与邵大人感情更近一步,姑娘纵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一个家劝大人淡出势力,到时,保住邵大人保住姑娘不是很容易的事?」 嫣红的话让奼紫说不出反驳之语,所以她又说:「反之,如果姑娘为了报仇嫁入皇家,光是后宫的争斗就会消磨姑娘好长时间,安稳平静才是养身之道,姑娘要一直与人争斗,女子最美最好时光就会在争斗下消磨了。」 看见奼紫眼中隐隐鬆动的迹象,嫣红又继续说:「姑娘自从清醒来后一直奔波,明明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却因为侯爷与大公子……妳看,如果姑娘嫁入皇家,那些曾经伤害姑娘的人都不会有事,因为未来的皇室不管是谁,都不会为了姑娘去动定远侯府的人,但邵大人不一样,难道姊姊看不出来,邵大人深爱着姑娘呀,那份情爱那般重那般明显,当男人为了心爱的女子可是什幺都做得出来的,到时候,看看还敢有谁能伤害姑娘!」 「妳这话的前提是,如果在邵鸩还活着的情况下。」 突来的女声吓得两姊妹几乎要跳起来,她们纷纷转头就见披着外皮依在门边淡淡凝望她们的周小珊。 见着周小珊的衣着单薄,嫣红立即道:「请姑娘先进屋再惩罚奴婢。」 周小珊倒没说什幺,顺从她们两人的动作回到外室里,缩在烧得暖暖的靠窗炕床上,周小珊见嫣红要泡茶便先挥手,「不用了,我不渴,我们把话说说。」 「是。」嫣红跪坐于厚实的颤毯上等候。 周小珊见她这般反倒笑了,「怕什幺,我可没有动不动就惩罚人的习惯,自在点就好,一直跪着也不怕膝盖疼。」 奼紫听了这话,明白自家姑娘是真没打算罚人后,心中鬆了一口气后,拉着嫣红起身坐于绣墩上,两人静静地望着自家姑娘。 「刚刚邵大人的话我都听见了,就拿他适才提起皇帝病重之事来说吧。如果这里头真有他的手笔,皇帝登基知道了,妳们觉得他活着的可能性大不大?」 「这……」嫣红顿时有些犯难了,左思右想不禁脱口:「邵大人的本事明明很大。」 「正所谓百密一疏,祕密这种东西,一旦脱口就不叫祕密,哪怕和一个死人说,都不见得保证没人刚好在附近,冲着这点,到时候,如果我要救他,却只有进宫一途,嫣红,妳说,我进,还是不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去割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彷彿有谁在脑子里这般唱着腊月歌,细小软糯地声音是孩童清润的嗓音,略高些的细小女声,让周小珊缓缓睁开眼,望着承尘久久无动作,思绪不禁混乱了起来。 她知道,唱的那个是小时候的周小珊,那听起来欢快地声音是那幺幸福,为什幺最后却落得这般地下场? 是了,第一个破坏原主活泼个性的就是周俊文,那个应该疼她护她的父亲,为了个女人,只想当个骑在亲妹身上的人渣――她最近太忙了,忙到忘了注意这个大人渣的事情……暂时扳不倒他,给他添堵的事又怎幺可以少呢? 可问题来了,他一个只好女色又无官职的人,有什幺可以帮忙添他的堵? 女色,要女色就需银子…… 腊八一过,接下来就要迎接过年了,昨天她才知晓原主的生日为元日,距离及笄之日愈发短了。既然就要过年了,那幺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府里开销一向是亲娘在把持着,她穿来至今不曾问过这些事,所以她也着实不知大人渣手中究竟有多少银两和生意…… 「嫣红。」 天未亮,屋内油灯已熄,寒冷地内屋忽地响起这一声,惊得睡于外室的嫣红立即惊醒,还未来得及穿衣先披了厚袄子起身,点了盏油灯拿好越过屏风进来,一眼就见自家姑娘已经坐起身掀了帐帷一边,偏偏姑娘肩上还没披个外衣,急得嫣红疾步走来,将油灯放于一旁桌几就要去拿厚衣来―― 「不急,我先问妳件事,妳把妳的衣裳穿好了。」靠着大迎枕,身下地龙还烧得暖呼,周小珊一点也不冷,不过那帐帷一掀才知屋里渐渐冷了些,怕嫣红着了凉先如此吩咐。「屋里怎幺冷了?不是说不要断火吗?」明明床下还热的呀。 嫣红听了吩咐立即把厚袄子给穿好了,又听见自家姑娘的话不禁笑了,「姑娘睡的是炕床呢,可不是别处的架子床,有炭火在底下不断烧着,姑娘这床里头自然热乎,可外头就只有银炭烧在盆子里,熄了自然冷了。」 周小珊微微皱下眉头,「做什幺不让人烧着地龙?」 嫣红知晓自家姑娘怕自己冷着,对于姑娘愈来愈体贴的方式不禁轻笑,「姑娘别担心奴婢冷着,奴婢至少还有习武身子自然结实些。姑娘要问奴婢什幺事?」 「妳先坐,我有事要问。」 嫣红拉来一旁的绣墩坐在上头,静静望着刚睡醒的姑娘,虽说一旁的油灯不大亮,却能看清姑娘的容颜,这愈来愈美的容貌得到皇子们的青睐着实不好,如果到时邵大人当真如姑娘所说出了事,难道姑娘当真要…… 「侯爷最近在忙些什幺?」 「侯爷?」嫣红纳闷地重覆,停顿了半晌才道:「姑娘,侯爷最近因为天冷几乎都待在府里。」 周小珊扬眉,「府里?就他一人?」 嫣红有些尴尬地讪讪道:「书房……多了两个绝色美婢,听说是礼部侍郎大人所赠。」 「礼部侍郎……郭玄的父亲呀……」是了,她怎幺忘了那该死的登徒子?虽说她害他伤了手臂,可瞧瞧他那个爹都做了什幺丑事,先是收了女人当做儿子的赔偿费,现在又送――「无缘无故为何送美婢?」 虽说女儿关心父亲,但自家姑娘这种关心法等同夫人的模样,此时真让嫣红心中着实觉得怪异万分。「说是感谢侯爷帮忙处理了一件小事。」 「一个没官职的人居然能帮一个有官职的人?那幺是不是代表这件小事是有官职的人不能去做的?」周小珊喃喃推敲,最后得了个结论,「妳有空时去仔细探探究竟是帮了什幺小事,还有,最好能把那两位美婢的容貌给记着,回来再与我说说她们的长相,最重要的是,她们来时的身家都要调查清楚――对了,我一直都没问过妳和奼紫,妳们两个分明待在内院怎幺帮我打听外院的事?」她现在简直是一点错处都不能犯下,谁知会不会有谁在盯着自己? 提到外院打听的人,嫣红又一时有些不自在道:「我和姊姊几乎都交由老陈去做,毕竟他算是那些人的连络人……」 所谓的「那些人」八成是指邵鸩的人,一提到这男人她当真不明白此人意欲为何? 「嫣红,妳说,邵大人究竟是为什幺要招惹我?」周小珊一直都不把奼紫嫣红当奴婢看,她觉得,这两位被训练得几乎算得上为周小珊而活了,所以她根本不觉她们两人会背叛自己――反而是她觉得,自己最后才是会背叛她们对自己的信任,不是她有意要如此寒人心,而是将来的事在无法预知的情况下,出了事,她首要保的是自己。 对于自家姑娘愿意以朋友语气询问自己,嫣红表示心中很是激动不已,不过,话的内容又太过逾矩,所以她此时有些为难:「姑娘,奴婢也不知道。」 周小珊一时浅笑点头,「嗯,妳去忙吧,我还想躺一躺。」 周小珊一躺下,嫣红便将帐帷放下离开。 离及笄的日子不多了,如果真如邵鸩信誓旦旦所说皇帝的病重是真,那幺,她是不是该再见律王一面和他谈谈这里头的交易呢? 这厢周小珊想到自己是否要与律王,那厢律王府的主屋里头也有些许动静。 律王睁眼的瞬间,从小照顾自己的内侍王勉也同样立于床侧,挂起纱帐后先是奉上一杯温水递于坐起身子的律王手中,静候伫于一旁默默等待。 儘管屋内很暖,但那湿冷的空气如往常般骚扰着律王,不同的是,以往要因此咳个不停的人今日却没了这份应该,一想到自己是因为那位周姑娘亲自泡出的饮品而治好时,唇角不禁淡淡勾起,却又因想起她的荒唐言论而冷下。 将喝光的茶盏递还给王勉后,律王逕自起身穿衣穿鞋,然候在王勉的侍奉下梳洗一番,等一盏茶之后,身着藏青色直裰、腰间繫着宽黑带、黑髮以玉簪插好,那平时在外人看来病弱不堪的律王,转瞬间成了个拥有成熟气息且健康地男子,要是这副模样被他其他兄弟见着恐怕就成了靶子。 坐于靠窗太师椅,律王先是开了一点隙缝,望了望外头飘着大雪的景观,那徐徐冷风不停吹抚而来竟无一不适…… 「周姑娘的偏方倒是好用。」咳嗽咳久了不是病也成病,当初中毒解完后的健康,皆因这久咳不治的病症再度成了众人眼中的病殃子,他装病装得都快忘了好好地、红润地站于人前是什幺感觉,偏偏那天喝了她的偏方,竟忽然觉得自己终于康健,那份突如其来地错觉,令当时的自己对她有片刻好感――如果她没把遮羞布给撕开的话。 父皇觊觎定远侯夫人的事,其实已经算得上满朝皆知,只是,胆敢在皇室成员面前如此直言不讳的人,却是身为她女儿的周小珊。他明明与她不过几天不见,却依然能记起她面对自己的所有情神情,什幺表情皆有些独独没有爱慕。 知道他的身份后她的表现像是挖到宝藏,她把他当做一个拥有权力的男子,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换皇帝,而那言下之意是挑明要他继位,要换做是一般人他早就甩手走人,偏偏她的身份让她有此资格如是道――她是父皇为皇子们定下的媳妇。 她说要换皇帝纯粹只为了父皇的奢望,却没提起她自己的婚事――照理说,娶一个不爱慕自己却有身份地位的妻子,于他来说不算什幺困难,巧的是,他看上的媳妇却也是旁人中意的妻子。 那天周小珊离开后,邵鸩却独自一人到来,见着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周小珊是我未来的妻子。」 律王正因周小珊的话感觉头痛不已,这会儿忽然冒出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说这话,律王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唤人来换杯热茶来压惊,所以,本来站着见人的律王吩咐王勉后,就走回原位坐下,同时间,邵宰相也跟随而来,当他坐于适才周小珊坐的位置,律王睇了一眼后,心中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周姑娘真的和此人有什幺一样。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好,律王先是看着对面一袭黑貂大氅的邵鸩说:「邵大人此言何意?」 邵鸩面上不如以往在朝中见着般温和,似乎有些不经意地烦躁,那冷漠地神情让律王心中觉得,这个戾气甚重的冷面男子,或许才是真正的邵鸩。 「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您与雍王前后见了小珊,全都是因为她的及笄快到了,不瞒王爷,我不愿小珊嫁给你们两位任一人――尤其是皇帝还活着的时候。」 提到父皇,律王本来还算平静地面容立时变了。平日装做病态地容貌,此时皆因那锐利审视地目光而有所不同。「邵大人这话本王不明白。」一个两个都跑来他面前说他父皇的不是,周姑娘就算了,她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自己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可邵鸩却是离他父皇最近的重臣,如此贬低自己的主子,他一个臣下也不觉愧疚? 邵鸩读懂了律王眼中的愤怒而无声轻笑,笑意却未达眼中半分,反倒里头的冰寒比之律王还更甚许多。 「王爷,我虽不明白小珊同意见王爷的用意,但我猜,那丫头怕是有了自己荒唐的打算,我不管那丫头和王爷提了什幺说了什幺,我只希望王爷记住一件事,她是我要娶回家的女子,我不会让她嫁入皇家,如果王爷执意要娶她为妻,那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门开了,律王瞇起的厉眼直直盯着对方,心中着实不明白对面的邵鸩怎敢如此大言不惭?还有,那个一向小心谨慎不陷入皇储之争的宰相大人,何以此时如此咄咄逼人又胜卷在握? 王勉放下茶盏后便躬身退出去,屋内顿时寂静起来,过了许久,律王终是伸手喝了一口热茶后才启口:「你欲为何?」 「听说陛下近日病重,连皇后都不得见。」 律王放茶盏的手势顿了顿,本来低垂的视线忽地抬起,却见邵鸩侧着脸看向外头,那副专注又无声的面容,才是平日立于众臣之前的邵宰相,偏偏,也是这般地神情,让律王没办法忽视他此话的用意。 皇后与父皇感情甚笃,虽然为了牵制朝臣纳了不少官家女子,但皇后的位置从没变动过半分,别说变动,此女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哪怕出手教训哪位嫔妃都不会有她半分关係,可惜的是,皇后却没生过孩子,或许,这才是父皇不动她的主因。 「就算如此,邵宰相要一手遮天也不是易事。」父皇病重,皇后不得见,宫里还有个太后。 邵鸩冷笑勾唇,「王爷可是指太后?她老人家当年最恨的,就是勾得皇帝要蛾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周夫人,要让她老人家知晓陛下还没死心,你说,太后会如何?」 律王的眉头顿时紧紧蹙了起来。不得不说,邵宰相这步棋当真走得很好,其实,别说太后了,据闻皇后也与姚贵妃很不对盘,但之所以没闹到檯面上的主因,却是因为父皇心心念念的周夫人未能进宫的原因,尤其是,父皇总是透过贵妃在念着另一人,皇后倒是乐在心头看贵妃笑话,自然就不会多刁难贵妃。 想明白这些破事,律王鬆了眉心淡淡问:「邵大人何不直接把来意给说明了?」只为了申明周小珊是他邵鸩的女人?岂不可笑。 邵鸩终于转回脑袋看向律王,「除夕那夜发难,于王爷来说不是难事吧!」 伴随此话,律王感觉自己的额际皆冒了青筋,一手放于茶盏之上都略略抖动,直等他冷静下来才问:「何以见得?」 「南山山洞里的兵器打造应该都完成了吧。」 此话一出,隐于角落不见人影之处传出「唰唰」声响,同时间,不见邵鸩有何动作,却伸手倒出两枚沾着剧毒的银针,这俐落的动作没让律王变脸,倒让那眼睁睁瞧见一名文官接下自己暗器的暗卫大骇。 邵鸩先是睇了眼那对上目光的暗卫,等对方把头低下后才看向面不改色的律王,对于此人的表现他很满意,毕竟,目前这位是他将来要奉侍的皇帝。 律王自然也接收到邵鸩眼中满意的情绪,心里确实反感他这等作派,但他适才露了这幺一手,倒让自己刮目相看,因为,外人都觉律王该是最喜文官。 殊不知,中毒之后的他练过武后才觉,文官无法近身自保的情况下,武官才能好好保护自己,再者,自己本身文学就颇足,加上练了武后更觉,能够文武双全的官员才是自己心中的臣属,至少,他不用担心一个好的官员因无自保能力死于敌人之中,十年寒窗苦读还没奉献给朝廷就死了,当真麻烦得紧。 思索了半晌,律王先是审视对面邵鸩面上神情,脑中不禁浮现适才坐于对面的周小珊…… 「你要帮本王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周姑娘不嫁入皇家?」儘管自己一直养精蓄锐于府中,但不代表自己消息不灵通,邵宰相出了名不站队,而且,当年众臣皆上奏折恳请父皇立太子,父皇却已身子康健为由不愿立储,其中幕后推手就有此人……现在这人却表示自己能当皇帝――他对周小珊当真如此重视? 邵鸩却因为律王的话笑了,「王爷,陛下现已病重,如果要拟旨赐婚,微臣斗胆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微臣也会、也能这幺做,但微臣之所以不这幺做,便是笃定王爷能帮助微臣不用这般麻烦,毕竟,国丧之下,暂时不能嫁娶的。」 明明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很随和,可那内容却令律王头皮发麻,因为在他眼中,邵鸩根本就是为了周小珊而疯魔了,不过,有把柄在手中就不足为惧。 「那幺,到时还望邵大人帮忙了。」律王心中下了决定逕自露出微笑道。 「好说。」邵鸩同样笑道。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中午过后的时间,周小珊一般没有午睡的习惯,索性半躺于靠窗炕床上,手中握着一卷野史慢慢看着,屋内地龙烧得很暖让人昏昏欲睡,她不想不小心睡下去,就在窗边稍稍开了一个缝让屋内不至于气闷。 耳边听着外头刮着风雪的呼呼声响,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时,心中想着:这种季节果然是不大能出屋的,可等了元日就是她的及笄日了,虽说雍王那人看着不像非自己不可的,但万一皇帝曾说过什幺「娶她能成下任皇帝」的屁话,那她当真是皇子中的香饽饽了。 「奼紫,妳和我说说四位皇子的年纪吧。」 奼紫飞针走线正绣了朵金露花的枝叶,这会儿听了自家姑娘的话连忙放下绣棚道:「大皇子今年正满三十,先雍王妃死后一直没再续弦,府中妾室倒是极多,庶出子女也不少。四皇子正逢二十五、六的年纪,府中不但没乱七八糟的女子,就连婢女都是极少,最多的还是嫁过人的僕妇。六皇子今年正满二十,已有两位侧妃,三位妾室和从小伺候到大的丫鬟收为通房,目前还无子嗣。八皇子今年刚满十五岁,听说最近刚收了身边的丫鬟为通房。」 听听这如数家珍的身家报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周小珊在评估未来嫁谁好。周小珊听了似笑非笑,睇了奼紫那一脸严肃的面容继而道:「那他身后各自的权力身家呢?」那位未谋面的外祖父当真把原主当成男儿养了不成,怎幺一个闺阁姑娘还要知晓这类政治之事? 「权力身家?」奼紫狐疑地重覆后盯着自家姑娘瞧,心中本想把那天邵大人撂下给夫人的话说给姑娘听,可见了姑娘笑吟吟地表情后又改口道:「雍王没有官职,但先雍王妃的娘家是兵部尚书,先雍王妃是雍王的表妹。律王的外祖家原先便是刑部尚书,表面上,律王没实权却授封为刑部侍郎,可实际上,刑部大权皆掌于律王手中。六皇子的第一位侧妃是兵部侍郎的嫡次女,第二位侧妃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女――」 「等等,我记得户部尚书是我的……」哎哟,她记人的本事当真不大,尤其是古代的职称太多太繁杂的情况下。 「回姑娘的话,是您的二伯父。」 「换句话说,六皇子本人还没封官,身边的女人却都大有来头,说是皇子与朝臣不得结党营私,偏偏娶的女人个个都沾亲带故……」周小珊察觉奼紫一副有话要说的着急时,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忽然道:「那幺宰相大人呢?」 奼紫没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一听见自家姑娘问起自己最想说的人立刻笑着道:「回姑娘的话,先宰相夫人是书香门地的世家女子,听说是在江南那边的望族。」 「江南啊……」脑中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奼紫听得怔怔,最后在周小珊望来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姑娘,您这作的挺好的。」 「噗哧」一声,周小珊乐了,「奼紫呀,幸好妳不是懂这种东西的人,要不然还不要评比一番。我自然是不想让人来评比的,之所以唸这个只是叙述江南好风光,可见那位先宰相夫人该是何等风姿了。」她还知道江南还有个人文特产「扬州瘦马」,不过听说那价格可是一等一的贵,她就算想买也出不了手,说到钱呀…… 「奼紫,大公子给的庄子收成如何?」下雪下成这德性不知会不会引发雪崩什幺的。 「这个……」奼紫面色有些为难起来。 周小珊不懂这些,不过也知晓,庄子收成好,一般都会送些农作物来给主家的,但她待在府里这些天都没听见半点消息,想来是近日来的大雪给糟蹋了。 「没事,妳就实话实说,我也没真要等庄子的收成生活,妳怕什幺?」 「回姑娘的话,奴婢不是怕说,只是……」迟疑了半晌,奼紫才忽然起身却跪于地上低下头道:「都是奴婢不中用,没能及时发现那庄子的人吃里爬外――」 「等等,妳这话的意思是,庄子不是没送而是送给了旁人,那旁人肯定是我那大哥了――不对,他自认自己是个大老爷们不会去吃那些个果子类的,与其送农作物还不能卖完后送银子来得实在些,所以,那些庄子送来的东西可是儘数送给二姑娘手中了?」 周小珊话一说完就让低垂脑袋的奼紫猛地抬头,「回姑娘的话,姑娘您可真神了,奴婢都还没说出口呢。」 「只是刚好推理出来的事还没到神不神的境界。」懒懒地放下手中的野史,周小珊忍不住伸手揉揉后颈,心中真觉那个周芙真不会看时间惹人啊,都快要过年了还来事,真的不怕她忍不了时一出手给她翻不了身吗? 「看样子庄子上的原来竟是认周芙为主子的啊,妳家那位大公子可真是――」 「大姑娘,二姑娘来看您来了。」守于门外的嫣红忽然高声喊着。 「呿,又一个说曹操,曹操就到的人,怎幺一个个都如此烦人呢?」周小珊挥挥手便让奼紫起身迎接,自己依然坐于炕床之上不想动。 门开起随即带来一阵香风,偏偏这屋里又不开窗,那股子胭粉味呛得周小珊直接打起喷嚏,顺手就把身后侧的窗户给拍开来,冷得本欲取下大氅的周芙抖了抖身子,压下心中的不悦,直接越过纱绣屏风见着一身家常服的周小珊,说是家常服却是黄底绣金露花湖绸长袄,下身为丁香色百褶裙,光是那件湖绸的料子就说明金贵处…… 面对周芙想压也压不下的眼神,周小珊也颇为意外低头望了望身上这一身,印象中的金露花自然是府中的手法,可这质料好像不是府中有的……眼神一闪,不知为何竟是想到了邵鸩的身上,一想到邵鸩就想到那人的流氓行径――咳嗯,别想了,再想就露饀了。 「妹妹如果不打算见礼了就坐下来吧,站这幺高也不会把妳庶女的身份给站没了,何必这幺累呢?」慵懒地语气一点也不像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周小珊此话一出,让周芙气个倒仰却只能暗暗吞下,当然,见礼的动作还是不可少,毕竟被周小珊此人一但抓住把柄可不是闹着玩的。 「呵,起来吧,咱们姊妹别这幺见外啊。」 别见外就别点出来讽刺她!周芙心中有怨却按下,目光又不经意瞥过周小珊那一身后才露出笑容道:「姊姊,妹妹今个儿过来实有要事要稟。」周芙一个眼神,身后一直拎着篮子的婢女立即放上那篮子于桌面,周芙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篮子里的果子道:「姊姊,妹妹刚刚才知道,原来大哥手中的庄子给了姊姊,底下人不清楚,以为这果子还如以前那般送给妹妹的,所以下头人逕自送来妹妹院里,这会儿妹妹知道了,赶紧送还给姊姊,好叫姊姊明白,妹妹可没佔有之心。」 周小珊嘴角翘了翘,似笑非笑地瞥了那果子一眼移开后才说:「好妹妹,姊姊自然明白妹妹的心思,这佔不佔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妹妹这份好意,姊姊自然要好好收下,也谢谢妹妹给姊姊提个醒,让姊姊明白那庄子上的人都还没换掉,才会让他们误以为妹妹还是他们的主子呢。」 一听说周小珊要换庄子上的人,周芙心中动了动。原本那庄子上的都是大哥的人,她自然也清楚里头不少乾净丫头都给大哥收用过了,要是周小珊这会儿换了人倒也能清了个乾净,可自己要想再分一杯羹就不容易了,如果自己能派个人混进去…… 要说周芙精明嘛也挺精明的,不但敢和亲大哥搞乱伦还能因此得到不少好处,冲着钱,什幺都敢做的人也是挺吓人的,可她偏偏敢在周小珊的地盘上动起脑筋,是当旁人都没眼睛瞧吗? 周小珊最讨厌被人算计,眼下就有个不知死活又没眼力见的家伙,她不开火就太对不起自个儿了。 「那果子妳就拿回去了,不过,等会儿可要把该给的银子送回来啊。」周小珊轻描淡写的说词听得周芙耳里像打雷般,惊得她此时有些晕乎。 「银、银子?什幺银子啊?」 望着周芙一副被雷打到的傻样,周小珊好心地提点道:「我说周芙呀,妳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这庄子每年送上的孝敬银子有多少吧?」要不然她怎幺去了趟庄子就敢威胁小人渣把庄子给她呢? 提到银子,周芙又想起自己每年都盼着那些银子这会儿却全没了,一时心中怨恨脸上也显得狰狞起来,恨恨地拍桌站起身手指向周小珊,「周小珊!妳不要太过份了,妳现在才接手这庄子,按理是先等交接才能到妳手中的,就算妳身有地契又如何?」 周小珊原本侧躺的身子这会儿坐直来,一手支着脑袋,目光淡淡地看着这个将来为了钱,肯定成泼妇的妹妹道:「妳的意思是,我不能拿已经结算好的银子?周芙呀,正所谓银货两讫,我手中拿到地契自然也代表所有权,哪怕那银子真结好了也该是我的,因为地契的名字是我的,反观妳周芙,原先的所有人就不是妳的,妳凭什幺来指手划脚的?」 「我……」 「哎哟,说到指手划脚,我在野史里倒曾见过一件事,一个官员宠妾灭妻,带着姨娘去外地上任把正妻丢在家中,等任期归来时,姨娘和正妻自然又住回一处,好笑的是,发薪时,那姨娘竟敢越过正妻帮这官员领薪――周芙呀,妳又不是大哥的姨娘,怎幺就敢以主人为自居吞下那些银子呢?」 提到姨娘两个字,周芙瞬间变脸,不等还未脱口反驳却又被周小珊抢先。 「难道妹妹当真成了大哥的姨娘了吗?这等大事怎幺就没有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包礼祝贺呀!」 周小珊刻意用着软糯天真地语气把刺人心脏的话慢慢说出,听得周芙气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她怎幺也没想过周小珊竟然敢把这件事给捅出来,她气得浑身发抖不已,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半句,直让等她出声的周小珊等得想打哈欠时,却都没等来半句声音后,周小珊转身道:「嫣红,送客。」 周芙一见周小珊那如此嫌弃自己的态度,怒火滔天地失去理智,顿时出手要去抓周小珊的髮髻,谁知才刚伸出手就被不知何时窜来的奼紫抓住了手腕―― 「唉,又是一个记吃不记打,把她的手腕给我折了送回她院子里,」周小珊边吩咐边聆听周芙的凄厉尖叫声,而后重新坐于炕床上神色全无半分变过,对进来的嫣红道:「给妳家大公子送个信儿,就说,别以为我不敢把这丑事捅出来,惹火了我,我不但给捅出来还叫你定远侯府消失于人前,反正怕名声坏的人绝不是我周小珊。」 「妳敢!」周芙恨恨地摀着伤手,面色扭曲地瞪视那懒懒望向自己的人。 周小珊却笑笑地轻轻吐出三个字,「妳、试、试。」 「周小珊妳不敢的!妳绝对不敢的!妳要不想妳娘伤心就绝对不会敢的!」周芙被奼紫压着出去时还不忘大喊威胁道。 嫣红立即拿了周芙的帕子给塞了她的嘴,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出去了,留下周小珊一人静静坐于炕床上不禁轻笑。她那位亲娘亲身经历的丑事可不止这一件,看样子,周芙是不能再留下来了,是不是该想办法让周芙「不得已」嫁人呢? 最近也没听说娘亲手边有什幺赏梅会之类的鬼应酬,而原主本身又没半个闺蜜――唯一称得上朋友的邵临风又被邵鸩禁足,不过话说回来,邵临风这般懂事的好孩子怎幺就会被禁足呢? 「在想什幺?」 低沉地男声近在耳边,周小珊也不知是习惯还是怎幺样,反正她很自然地接下话,「在想邵临风为什幺被禁足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因为他说他想娶妳。」随着这话,周小珊被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周小珊受到不小惊吓,却不是因为邵鸩抱起自己和自来熟往内室去的行径,而是…… 「你没骗我?」 瞥了她过于晶亮的眸光而微瞇瞇眼,「怎幺,妳原来中意嫁他?」 是「他」而不是「我儿子」,呼啊,这男人吃醋成这般,当真令她受宠若惊呀,这简直就是挑明,他把他自己定位于她的男人身份上了嘛。 对视于她始终不说话的表情后,邵鸩站于她的床边紧紧抱着她冷声道:「说话。」 周小珊忽然好想使坏,所以她一脸无辜道:「说什幺呀?」 听着她那一副故意撒娇的语气,邵鸩很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因为这幺简单的方式而腿间搭起帐蓬来,见着她那狡黠地目光,他伸手轻拍她的小屁屁,「胡闹。」 周小珊迅速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两世加起来都比这男人大好几岁了,居然被他给打屁屁?!这真是很丢脸的行径耶! 心里呼呼生着气,紧抿着唇活像和谁苦大仇深似的,看得一直都在注意她的邵鸩轻笑,坐于床上踼掉了靴子,将长腿伸展开来,让原先坐于身上的人儿扶下来躺于怀中,当然,周小珊早在周芙走后就光着脚踩着颤毯上,所以这会儿不存在没脱鞋就上床的疑虑。 身子被禁锢于邵鸩的怀中,周小珊也懒得挣扎什幺的,反正这男人看似好商量,其实就是大男人主义者,和他对着干根本是找死的节奏,偏偏他对付她的方式还不是打骂而是……一想到他那些手段就令她瞬间脸红起来,心里不停叫喊着:快冷静下来,别还没嫁给他就成了他手中的玩物! 邵鸩虽然身子疲惫正闭眼小憩,但精神还算不错,这会儿发现她难得乖乖地躺于身侧,本是欣慰她的懂事却忽然觉得不对,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丫头,这会儿怕是又在心中编排自己什幺了。 原本正躺的身子一下子侧了边,直接将同样正躺的周小珊给转过来面向他,大掌放于她的腰后,让两人一下子毫无缝隙地贴着,她的身子娇小,这幺靠近时,那微微地鼻息便于他的胸口喷斥,不知为何,这令他异常地满足。 伸手轻揉她的后颈,先是感受她倏地一缩,继而放鬆下来,一想到自己每回见她都能瞧见她揉后颈的动作不禁启口:「为什幺常常见妳揉后颈?」 周小珊被他揉得很舒服,几乎快要睡了过去,现下听见他的问话便轻声道:「有烦心事的时候便有这个习惯。」其实是在现代当低头族的缘故,不给它仰后揉一揉都会觉得脖子要掉下来了。 邵鸩点头,伸指拨去覆于她额际旁的碎髮,见着她平静阖眼的侧面时微笑,「的确如此,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找了这幺多的麻烦,难道妳都不嫌累吗?」 听了他这意有所指的内容,周小珊缓缓睁眼继而抬头,因她这姿势迫使他的动作也停下来,两两相望,彼此的目光都深而不见底,可邵鸩的眼中多了些情多了些疼惜,看得周小珊觉得心慌了起来,一时不知该怎幺办的她竟是撑起身子欲逃开,殊不知,她这举动令本来心情极好的邵鸩火了起来,长手一揽就勾住她纤细小腰强势拉回来,幸亏周小珊早有警觉他会如此粗鲁,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上阻止自己一头撞上去,面容的惊慌来不及收回,就被他伸手攫住不容拒绝地落入他的眼中。 邵鸩细细审视周小珊的表情一会儿,原先以为她又再次拒绝靠近自己而起的怒火,在瞥见她眼底还没收起的慌乱时浇熄了些,可那火还是烧着。拇指轻抚她微颤地小唇,见着它颤动得更快时才启口:「妳怕什幺?怕我?」 周小珊低垂目光不敢和他相望,心脏狂跳的速度像台赛车,她想闭眼可他目光太过灼热烧得她不敢――她不是怕他而怕他对自己的心意太深,她不知该怎幺回应他。 「妳在继续无视于我,妳信不信我现在就敢办了妳。」低沉地嗓音于平日听来是最悦耳地,可此时那里头包含威胁和那话中的意思…… 周小珊面颊瞬间染红一片,有些羞懊地瞪了这口无遮拦的男人一眼,也偏偏是这一眼,让邵鸩心中的害怕渐渐平复下来――是的,害怕,他竟害怕一个小丫头不要他这对于她来说太老的男人,更因为她屡屡拒绝与自己的亲近,让他觉得她不要他。 一想到心中珍藏深处的人儿不要、拒绝自己,他那平日的温和冷静便立即破功,这股来得太快的感情令他骇然却又满足,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爱意。 知道她不是讨厌和拒绝自己后,邵鸩的动作便温柔了下来,那紧箍她腰身的大掌立即鬆了许多。适才因为要抓她而坐起的身子,这会儿也不再躺下,而是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的髮际道:「刚刚究竟逃什幺?」他平日绝不是喜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对于怀中的小人儿,他总觉自己不问个清楚心里便不踏实。 周小珊其实本身有点小洁癖,她不大爱与别人碰触肌肤太过,偏偏邵鸩这男人屡屡霸道地抱着自己,也不知是久了习惯了还是什幺,总之她对他的碰触已经不会排斥,心里明明一直都在说这样不好,可身子是喜欢的…… 鼻间嗅着属于他的药香,脑袋贴着他颈侧时,能清楚感到他的大动脉正跳得好快,她猜想,他或许是紧张的。一想到,这个每每面对她都把她当孩子的成熟老男人,这会儿居然也会因为她的逃离而紧张,她心中说不高兴是骗人的。 感觉自己再不说话他又要抓狂了,周小珊连忙道:「只是不适应。」 终于听见她的声音,心中的紧张暂时消了些,不过,「不适应什幺?我不是第一次抱妳。」 这话怎幺听怎幺a呢?周小珊感觉面上有些黑线,但她明白他指的抱是像现在这般……「不适应你的眼神……」 才刚轻声脱口,立即被抬起下颔望入他温柔地目光,瞥见他唇角微微勾起时,她又觉自己彷彿被耍了,伸手要推开他的脸,却被他抓握于手中,两相对望之际,他竟拉长她的手指放入唇中,这突如其来的亲暱举动看得她羞红全身,感觉脸颊烫红烫红地,想要抽回手指倒反被他舌尖捲起,那股子酥麻令她下意识低吟一声。 那声音虽不大却直直打入邵鸩的体内,尤其是一直都软不下来的某处真是辛苦极了,感觉她的身子瘫软一片后才放过她的指尖,顺势低首亲吻她微启地檀口,就这幺轻鬆地窜入她的领地佔为己有,灵活地舌尖捲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着,惹得她发出呜呜地嘤咛,那如同春药功效的作用,害得他大掌一压,让她的小腹贴着自己的帐蓬,这一下,倒让小人儿僵硬了。 他因此放过那令自己欲罢不能的小嘴,看见她紧张地与自己对望,那眼中的祈求如此明显惹得他发笑。 「我不会做什幺,我说过,我还等着娶妳回家,自然不会做出禽兽之事。」他低哑地嗓音听得周小珊耳朵通红。 看过那幺多的古言,她自然明白这男人怕是快忍不住了。她也晓得,自己与他做过那幺多羞人的亲密行径不可能嫁予旁人,几乎可以说,她周小珊已经是他邵鸩的人了,如果她真想帮他也不是没办法,可是她心中总是有股不知名地忧虑。 仰头望他,这男人的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那专注的目光好像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般…… 「你那天走的时候和娘亲说的话是真的吗?」她想了想还是问了。 邵鸩颇为意外,「那天妳还有精力没睡?」 这般意有所指的话,惹得她原本平静地面容又染红一些,她不禁伸手捶了他一记微嘟嘴道:「不準取笑我。」 难得见着她如此小女人姿态,邵鸩自然欢喜不已,又是低首吮吻她微嘟的小嘴,似是吻得狠了,令她一时吃痛―― 邵鸩感受她的不对劲立刻放开,就见她气鼓鼓地翘着嘴朝他喊:「讨厌。」 这会儿真瞧见她的唇边似有些破皮,他虽心疼地抚了抚,可心中的欢喜抑都抑不住。真不简单呀,这个浑身带刺的小丫头终于心里有自己了呢! 等了又等都没等来他的回答,周小珊推了推他的胸膛道:「你还没回答呢!」 「嗯,是真的。」知道再揶揄她那天的事势必翻脸,所以这次就没追问她那天竟然没睡熟的主因――看样子他对她的身子还要再熟悉一些,省得该睡不睡地净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周小珊不禁伸手抓住他的衣襟追问:「难道你就不怕……?」他是皇帝近臣,做出这种事势必是件大风险,万一成功了不要紧,可万一失败了呢? 他握住她拉着衣襟的小手,拉至唇边轻吻道:「怎幺,担心我?」 对于他动不动就吻自己的行径,周小珊很无奈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见着她的一脸严肃,他用指尖摩挲她的小手道:「妳怕我失败会娶不了妳?」 听见他竟不是着重他自己的性命而是能不能娶她,周小珊不知该感动还是该忧愁,这男人明明就是属于做大事型的男人,怎幺会突然表现得像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咧? 内心纳闷归纳闷,既然明白他把自己置于第一位,那她当然也要表态。 「我怕你失败会连命都没了。」 邵鸩对于她会回应这如同调戏的话很讶异,不过转瞬一想,或许她是心中真有了自己才会如此坦然,想到这个,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好,重新抱着她让她贴着自己的脖颈安抚道:「别担心,我还等着娶妳为妻,怎可能会失败?」 听了他胸有成竹的话,周小珊的心中却总是不安,好似……太顺利了。 过了一会儿,邵鸩放于府中的人传了信过来说有事,邵鸩便吻得周小珊喘不过气几乎要昏厥后才匆匆离开。 躺于床上平息呼吸与那激情后,慢慢地坐起身子也不叫人逕自光脚来到镜前,伸指轻抚那有些红肿地双唇,镜中的自己就如同那娇嫩被滋润过的鲜花,不禁感叹那男人当真懂得怎幺取悦女人…… 「姑娘?」房门开了,从外室一路进来的嫣红手中还端着燕窝粥,见着坐于梳台前的自家姑娘似在发愣忍不住喊。 周小珊整理好有些凌乱地面容才起身移步至外室,当她一坐下,嫣红立即察觉自家姑娘的不同,又想到刚才不经意一瞥的人影,想来适才房里怕是不止姑娘一人…… 「姑娘该饿了吧,这是奴婢刚刚煮好的燕窝粥,您嚐嚐。」 周小珊懒懒地撑着手没动,思绪有些恍惚。 嫣红见自家姑娘如此,知晓姑娘这是在想着邵大人呢,知道两人感情又进一步,她很是高兴,毕竟,能得一心人比得过富贵荣华,不过…… 「姑娘,您先前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打听清楚了。」 嫣红的话令周小珊瞬间回神,她静静注视嫣红,瞥见她还站着不禁道:「坐吧。」 嫣红知道这是姑娘体恤自己,但她身为下人怎敢放肆,所以她摇摇头立刻说:「侯爷做的事也不是什幺大事,只是替郭大人送了个美人出府。」 周小珊立即蹙眉,「郭大人惧内?」 「不曾听闻,大家都说郭夫人是个度量大的,毕竟郭大人府中的妾室很多,更别提常有人送伶人入府。」 「换句话说,郭家多的是女人。那幺孩子呢?」 「府中除了郭公子外其他皆为庶女。」 周小珊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美人有什幺问题?」郭夫人度量大?度量大的女人会只让妾室生女儿? 嫣红迟疑地看了周小珊一眼,惹得后者疑惑挑眉时才启口:「听说……听说那美人原本是侯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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