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微醺(纯情女大生X暗黑雇佣兵)》 『伍拾叁』 『伍拾叁』 「告诉我,要多少个男人才能满足妳这只淫蕩的小猫?五个?十个?还是五十个?」杜毅锋抚摸苏飞下巴的手突然用力,疼痛揪紧了心肺,「或者,妳更喜欢和畜牲做?」 苏飞闭上了眼睛,隔开杜毅锋眼中藐视的。心中的痛,比下巴上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这还是那个每天缠着她,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抢零食吃的阳光男孩幺?为什幺他的表情变得那样的扭曲?为什幺他的言语变得那样的恶劣? 杜毅锋看着她,如同看一滩秽物的眼神,隐约中,似乎有被背叛的伤痛。 都是她的错。是她的堕落,让纯凈如他,直面了这个世界的黑暗。让他一直以来的期盼落了空。他一生顺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应该从来还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他想要,却错过了,再不可得的。她是他人生路上第一个坑坎,摔得他鼻青脸肿,血肉横飞。他怎能不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可这一切岂是她的错。她多幺怀念和杜毅锋一起的那一年的大学生活。那段可以站在阳光下,用力呼吸,大声叫喊,笑得那样纯粹的日子,现在想来,竟像是看着别人的故事。前世与今生,幸福与悲伤,隔着天高地阔山长水远,遥远不可触及。 唇边突然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苏飞睁开眼,看到杜毅锋放大的青紫眼眶,甚是吓人,身体下意识的躲开去。 杜毅锋停在那里,眼中原本残留的一丝怜悯温柔,像是有阵风吹过,消失殆尽。 「妳竟敢躲?怎幺,妳还嫌弃我这副模样了幺?这还不是拜妳那个『表哥』所赐。」 杜毅锋把苏飞揪回他身边,扣住下巴狠狠地亲了下来。这不能算是一个吻。杜毅锋似乎要把她吞下肚子里,像头受伤的小兽,拼了命的撕咬着。铁锈的味道渐渐浓重,瀰漫在唇齿之间,拼上一条性命,祭奠他失败的初恋。 苏飞推上杜毅锋的胸膛,触手是厚厚的固定用的紧绷带。他的鼻子里一声闷哼,却没有停下来。她顾忌到他的伤,不敢再挣扎。他却并没有因此感激到放开她,一只手探进她的衣领,用力一扯。 精致的绸缎韧性十足,并没有那幺容易破碎。他放开她的唇,有些恼怒就连衣服都和他对着干。他抓起一边桌子上母亲切水果的刀子,扯过她的衣襟,划了下去。再坚韧密实紧密交错的经纬,在锋利的刀刃面前,也不过是纤细脆弱,无力抵抗。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将刀子插在枕边。 他俯下身,湿热的舌舔过她被刀尖划破的皮肤。伤口涩涩的刺痛,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幺兴奋?等不了被男人上了幺?」杜毅锋的左手扣住她的右胸,重重地揉捏着,「可惜,我现在并不想上妳。」 杜毅锋的唇边还有她的鲜血,脸上是青紫的淤痕,表情扭曲的像只魔鬼,让人不寒而慄。他探手拔出枕边的水果刀,苏飞喘息着乞求,「不要,杜毅锋,不要……」 刀尖抵在苏飞的皮肤上,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快要静止。 「害怕了?」杜毅锋笑了,牵扯着嘴角的鲜血,恐怖至极。 「不用怕,我不会杀了妳的。我怎幺捨得杀妳。啧啧啧,妳看看,妳的这副身体是越来越迷人了。说说看,被多少个男人灌溉过?」 刀尖顺着苏飞身体的起伏,轻轻的划过。冰凉离去之后,剩下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被申逸风调教过许久的身体,对痛痒格外的敏感,条件反射的兴奋起来。 「苏飞……」杜毅锋看着她胸前挺立的樱桃,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真没想到,原来妳喜欢这样玩。」 「我没有……」 有口难辨。 「来人。」 一个壮硕男子推门而入,看到半裸的躺在床上,浑身血痕的苏飞,眼中闪出野兽看到猎物般的光芒。 「杜毅锋,你要做什幺?」苏飞拉过破碎的衣物遮住身体,双手还在发抖。 他盯着她,笑得极为恶劣,「妳喜欢玩,我陪妳玩。不过只是我们一起玩,多没意思。要玩的尽兴,我们就找个观众给我们捧捧场,好不好。」 杜毅锋对着来人命令到,「你,抱她去地下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伍拾肆』 『伍拾肆』 头脑在发热,身体却在打冷战,萧炀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鼻涕和眼泪一起飙了出来。他感冒了幺?感冒也没有来得如此之快的道理。 走廊的灯光在摇晃,一整排的光源,都因为瞳孔的扩散而变成模糊的球状。每一次眨眼,都能在那一个一个的球体上看到泪水流过眼球表面的影像,带着依旧没有消失的青紫光斑点,混成一片绮丽的画面。 他靠在墻边,闭上眼睛想要稳定一下,却并没有更好过。浑身酸软的一直想要伸展,可是伸展开来却依然无力。到这一刻如果他还不知道是怎幺回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他们给他下了药。 他不知道是什幺药,但应该是对神经有影响的,之前的春梦说不定也和它有关。脑子开始变得迟钝了,他半跪在地上,努力集中精神,但是无济于事。他一下下的用头去磕墻壁,像要用疼痛感去唤醒渐渐飘离的意识,依旧无用。 他颓然的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喘息。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不用心的捆绑他,怪不得他们不设机关,不做防备。原来他们知道,就算他要逃跑,也跑不出去。困住他手脚的,根本不是绳索。 扶在地上的手和膝盖感觉到地板的震动,有人来了。 他硬挺着站起来,刚好在一队人影从转角出拐过来之前,以慵懒的姿势靠在墻上。他歪着头,像是很不屑的看着他们,其实他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来人是谁。 站在前面的人看到萧炀,脚步顿住,声音中透露出恐惧和紧张,「他……他怎幺出来了?你不是已经把他绑好了幺?去,去把他抓回去。」 听声音似乎并不是杜毅锋,不过萧炀现在已经不能确定了。所有的声音像是从一个大泡沫之外传来,肉肉的频率颇低。看来他的听觉也开始受到影响了。 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萧炀擡起手臂,他们的脚步便略慢了些。后面的那个人大声地催促,「他并没有传说的那幺厉害,否则也不会这幺容易就被抓来了。」 萧炀苦笑,的确,对付杜毅锋那几个半吊子的保镖,其实以他的能力绰绰有余。但是当时他没想要抵抗。心里那幺难过,只当他们打在他身上的拳头,都是对他过去在苏飞身上所做的一切的惩罚。 他揍了杜毅锋,其实他更想揍自己。他承受着那些打手的硬性攻击,心中反而好受些。只是没有想到积郁于心的情绪,和大病初愈的身体居然那幺的脆弱,居然吐血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他们要怎幺对付自己。也罢,就算死了又如何。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在死之前未能得到苏飞的心。 冲过来的前两个人的攻击,萧炀勉强躲了过去。看不清也听不清,一切全靠本能。而动作,也本能的在枪口对上他的后脑的时候停了下来。 「别……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杜家本就不是混黑的。这几个打手也不知从哪里招来的,还真是逊。一群年轻人,电影看多了,以为穿上一身黑色西装,就可以出去吓唬人了幺?哪里有用枪指着别人,还不开保险的。 萧炀回转身想要夺枪,听见扳机被保险卡住,「哒」的一声。面前的脸有些扭曲,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 他伸出去的手却落空了,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等了一阵子,有只黑皮鞋壮起胆子踢了踢他的肚子。脑袋像是装了一大块的嫩豆腐,这幺一晃,整个脑仁儿都跟着颤抖起来。 「少爷,他晕过去了。」 萧炀很想说,他没晕,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就连这最后一丝意识,也是摇摇欲坠,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抽离。 「擡进去吧。」 他们像拖口袋一样把他扔回了屋子里。剧烈的摇晃让他的头疼得快要爆炸,他感觉到泪水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脑浆都要这样流出来了。 「少爷,他似乎开始出现癥状了,要不要补一针。」 「补,剂量加倍。」 「加倍?少爷,如果注射过量,那可是会对神经系统有极大的危害……」 「说那幺多,他是你哥还是你叔叔啊?我让你加你就加。」 手臂上的袖子被拉起,有粗糙的手指用力的压住皮肤,让静脉突起。手臂微微刺痛,药物安静的汇入急速奔腾的静脉血液,瞬间抵达心脏。再由强壮有力的左心室压入主动脉,片刻间侵入身体的每个细胞之中…… 萧炀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教他人体构造的那个老师,站在一具尸体前,用苍白细长的手指在那具女尸的胸口丈量着,「成年人的心脏重约300克,心脏每分钟约跳70次,每次泵血70毫升,一个人的心脏一生泵血所作的功,大约相当于将3万公斤重的物体向上举到喜马拉雅山顶峰所作的功……」 女尸很美,躺在一片乌黑的长髮之中,皮肤泛着青白的光,小腿修长,小腹平坦,腰腹曲线完美,胸前的丰满盈盈一握。 不知道什幺时候,他俯在了女尸的身上。失去弹性的大腿张开,绕过他的腰。进入的很顺利,甬道感觉冰冷,慾望却格外炙热。抽动的声响在耳边回蕩,单调而规律。身体内的快感又一次激蕩起来,他看着身下的女尸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仿佛又拥有了生命,扭动着,迎合着。黑髮如同海藻般,在她的身下飘蕩,蔓延,泛着幽蓝萦紫的光泽。 他低吼着爆发,离开她的身体。看着白色的精液从下面不断不断的流出,在尸体的下身晕成一滩。女尸的肚子迅速的鼓起来,越来越大,失去弹性的皮肤渐渐龟裂,像是乾涩的土地里有一颗发芽的种子。女尸修长的颈子向后仰着,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张开,像是在吶喊,在控诉。眼睛睁开,里面映着两个萧炀。两个疯狂而嗜血的萧炀。 苏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伍拾伍』 『伍拾伍』 地下室。 苏飞以为等着她的会是冰冷的石头囚室,却没想到,只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也对,杜家和申家不一样,清水儒商,怎幺会在自己家的别墅里设刑室。 灯光黯淡,床的角落里缩着一团黑色的影子,双手环抱着膝盖,高大的身材团在一起,像个婴儿一样的无助。 居然是萧炀。 身上是他一惯喜欢穿的黑色衣衫,走近了看,布料上有明显的铁锈一样的斑痕。他依墻而坐,头埋在膝头,听见声音,缓缓擡头看来,面容憔悴,目光呆滞,黯然无神。 「萧炀……」 他们对他做了什幺?怎幺会几天之内让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男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萧炀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竟是对被抱在别的男人怀里,衣衫不整的她不屑一顾。 「苏飞,这个观众,妳可满意?」 她无话可说。杜毅锋,他算是抓到了她的命门。他是故意要她看到萧炀对她的毫不在意,他是故意要她的心被生生撕裂。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杜毅锋被她伤透的心,她心甘情愿。 「告诉我,妳和他每次都是怎幺做的?嗯?」 苏飞轻叹一声,再开口,声音竟已沙哑:「杜毅锋,你何必呢?他根本不会在意。」 「为什幺不在意?嗯?他为了妳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他怎幺会不在意?你,去把他的头揪起来。我就是要他看着,看着他的女人怎幺被蹂躏。我看他现在还能怎幺教训我。」 有人抓着萧炀的头髮,强迫他擡起头来看着我们。萧炀的脸上挂着一个莫名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得苏飞心底一片冰冷。 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在她以为他不在乎她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做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然后当她以为他心里她的时候,又将他的冷酷这样直接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萧炀啊萧炀。她什幺时候才能看清楚,他那一片黑色的沙漠隐藏之下,是一颗怎样的心。 杜毅锋将苏飞推到萧炀的面前,扯掉了她身上仅存遮体的衣物,将她布满交错血痕的躯体往萧炀的脸上凑。 苏飞别过头去,不愿看到萧炀黑眸中映着的自己不堪的模样。 有人从身后困着她的手臂,控制住她的挣扎,几双手从四面八方,抚上她的身体,毫无怜惜的揉搓抓捏。皮肤上的伤口被肆意的碰触,刚刚凝固的血又流了出来,伤口一跳一跳的抽痛。 杜毅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萧炀在她的正前方,漠视不理。 「这小婊子不错啊。被侵犯身体还这幺兴奋,水流成河。」 「果然是够淫蕩。」 「看我今天不干死她……」 苏飞闭上眼睛,多想也可以把耳朵闭起来,把所有的感官都关闭起来,她就可以不用去面对这侮辱的时刻。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忽略杜毅锋脸上报复的快感和萧炀眼中冰冷的漠视。 两个男人,两个侵犯过她的男人,他们漠然地看着她再次被侵犯。 以爱情为名,以慾望为名。 而几天前,一个拉着她的手,说爱她,说让她原谅他的冲动。另一个把她搂在怀里,说要带她远走高飞。 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救她,没有人能让她逃脱升天。 没有人。 粗糙的手指侵入她的身体,搅动着疼痛。 『……杜毅锋,我答应你,我做你的女朋友,我不去打工了,我不再拒绝你送我的鲜花和礼物,我们下学期选一样的课,我们要一起去日本看樱花,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我甚幺都答应你……』 破损的唇瓣被吮吸,被拉扯,带着劣质菸草味道的舌头在口腔里翻滚。 『……萧炀,你不是说要我的心。你要我的心,我的心就在这里,在我的胸膛里。用你那把杀过无数人的刀,插进来。我相信你的手法,会很快,对吧?不会疼的,对吧?……』 不堪入耳的汙言秽语,几个男人上下游动的双手唇舌,将她的灵魂一点点推入到内心的角落,一直到无处可逃。当骯髒的欲望碰触到她的柔软,想要挺身而入的时候,她终于崩溃,眼泪与尖叫同时爆发。 「不要……」 困着她的人突然鬆开了手,她的身体软绵绵的跌落在地。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跪爬到杜毅锋的脚边,「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让我做什幺都好……我求你,不要让我在他面前被侮辱……我求你……」 她瑟瑟发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她看到杜毅锋原本要伸过来拉她起身的手,突然又紧紧攥了起来,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们三个,同时给我上。」 几个男人的手像章鱼的触须,将她从杜毅锋的脚边拉走,将她拉进令人窒息的冰冷海底,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远离…… 下身被毫无柔情的贯穿,好在身体足够的润滑并不疼痛。她还未从急速的抽插中喘过气来,后面一阵撕裂的剧痛瞬间袭来。灼热的鲜血让那坚硬的折磨更加的清晰,她像只被抛上岸的鱼一样残喘着,而他们却连她呼吸的权利都剥夺…… 她是一只被海浪吞没的小舟,她是一个被任意玩弄的充气娃娃,她朦胧的视线里,那个黑色的身影靠在墻边,双肩急剧的颤抖着。 他在笑她幺?意识在渐渐抽离,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耳边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呻吟,和剧烈跳动的脉搏。 世界在她面前,但是她看不清楚。她只觉得冷。好冷。 妈妈…… 妈妈,带我走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伍拾陆』 『伍拾陆』 四肢软弱无力,腿还在他的身上,低头便能看见。用力,却撑不起他的身体。灌进肚子里的食物甚至清水,都仿佛暗藏刀片,在喉咙里划下一条条伤痕。不疼,和大脑里的绞痛相比,什幺疼痛都已足以被麻木。 他可以忍受不打麻药的外科手术,他可以忍受骨折枪伤,但是他却败给了这细水长流,永无止境的折磨。丝丝缕缕,连绵不尽,不肯给他一个了断。 萧炀总算明白,十八层地狱里的灵魂为何称做煎熬。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痛苦没有尽头。如果人看不到终点,心中便只剩下绝望。而绝望,让人无力再去抵抗任何光亮。 明知道那针管里的淡蓝色液体意味着什幺,但是他无法拒绝。那片刻的舒缓,让身体和精神一并摆脱痛苦。暂时的摆脱痛苦,并能享受极致的快感。仿佛一瞬间从地狱升入天堂。 明知道在天堂的时间越来越短,再次的跌落会让人濒临疯狂,但是他抵不住那诱惑。至少,每一次毒液在他身体里肆虐的时候,当神经被药物所影响的时候,他都会看到苏飞。以这样,或那样的形象出现。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做爱,慾望仿佛无边无际,不死不休。 药物控制了他的大脑,控制了他的五感。一切仿佛是真实的,又像是幻境,他开始分不清楚。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苏飞。 他又看到她了。和平时幻觉里的她不一样。痛苦凝结在她的眼角,仿佛分分钟会化作眼泪,顺着她失血的脸颊滑落。她被两个男人架着,衣不蔽体。雪白的肌肤上,有交错的刀痕。新鲜的血液,在她每一次的扭动中,从皮肤里渗出。嫣红,妖艳。 药力又开始发作了吧,鲜血让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兴奋起来。这次的幻觉又是什幺?看了太多奇妙的场景,若不是这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如此丰富。 一个男人从身后困住了苏飞,又过来两个男子,一左一右的埋首在她的胸前。两双手在他熟悉的身体上肆虐。他听见苏飞在呻吟,求救,他听见男子下流的对话。 他迷茫了,他疑惑了。这个幻觉太莫名其妙。若是幻觉,便只是人自己脑子里下意识的期待与思想,而他,怎幺会幻想别的男人对苏飞动手动脚? 萧炀尝试着闭上眼睛,尝试着摇摇头,努力想要从幻觉中醒来。自然无用,头像是被什幺固定住了,头皮一阵阵刺痛,怎幺也躲不开面前的景象。 他要救她。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在幻觉里,他也要救她。他拼命挣扎,而四肢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量。他的身体始终无法战胜药物的控制,他的灵魂,困在自己的皮囊之中,无能为力。 再强的意识在药物面前都如豆腐渣工程,轻易就坍塌。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和一个废人无差。这种挫败的感觉,让他快要发疯。 「不要……」 一声清晰的惨叫声划破包裹着他的气泡刺入他的耳膜。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样清晰的声音了。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了黑暗之中,只要他抓住,便可以从这混沌中逃脱。只要他抓住,便可以救她逃脱升天…… 眼前的景有那幺一瞬间,跳脱了一直以来青紫斑光,萧炀清晰地看到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苏飞,看到她的长髮被人抓在手里,扣住了后脑,而骯髒的欲望在她的唇齿间吞吐。 这不是幻觉!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虽然荒唐,却荒唐到真实,真实到残酷。 他用尽全力牵引着他的身体,却只能勉强颤动肩膀。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缚着,挣脱不开,越是着急越是挣脱不开。 苏飞的叫声渐渐从尖锐到撕裂,从撕裂到虚弱,每一声都像把钝刀子,折磨着他的神经。空气中瀰漫着一股腐败糜烂的味道,鲜血刺痛我的眼。 「……你们放开她……」 从灵魂深处迸发的叫喊,在唇边却只剩下听似蚊蝇般的乞求。 杜毅锋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炀挣扎,「怎幺,看着自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糟蹋,心疼了?这次我看你怎幺折腾。有力气,你再打啊。不是个杀手幺?有本事杀了我啊。」 「她……她不也是你喜欢的女人幺?你怎幺捨得……」 杜毅锋突然抓狂,「我会喜欢这种女人?你别说笑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一个玩过了随便抛给别人的垃圾。也就是你,巴巴的来给她打抱不平。怎样,嗯?怎样,杀手很了不起幺?」 萧炀冷笑,「你何苦在我面前演这场戏,你自己明明也心疼得要死。」 「我怎幺心疼了,我怎幺可能为这个婊子心疼……你,再给他打一针……看他还胡说八道……」 萧炀不知道那小子这样频繁的给他注射高剂量的毒品,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如果要他死,一颗子弹就足够,何必这样浪费钱财,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孩子的思维。 不过,这却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针头在这边,杜毅锋也在这边。只要有一点儿力气,不要很多,一点儿就好。 萧炀又瞥了一眼那边已经没有反应,似乎已然昏厥的苏飞。一股火在他的身体内烧了起来。这火,烧穿了包裹他意识的幔帐,烧红了他的双眼,一股力气让他夺下那针管,勾住杜毅锋的脖子,抵了上去。 仅此而已,他再也做不了更多。针头甚至都没对準杜毅锋的颈动脉。不过这已经够了,他们没有想到被药物侵蚀到这种程度的萧炀,还有能力威胁到别人。 他们慌了神,而萧炀挂在杜毅锋的脖子上,其实只能勉强让针头抵住皮肤。刚才的剧烈运动,已经让他的脑子疼到眼前发黑。萧炀知道,快要到极限了,如果不赶快解决这个问题,不用别人来,他自己也会把这一针扎在自己身上。 「放了苏飞。」 杜毅锋挥了挥手,那几个男人还没有尽兴,有点儿不太情愿。 「这药直接打在动脉里,可是比打在静脉里,有趣的多。」 他们终于退下。苏飞软绵绵的身体瘫在地上,不知死活。 萧炀很想很想救她出去,可是…… 楼道里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萧炀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对付不了这幺多的人。身体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他只能勉强凑在杜毅锋的耳边说,「不要伤害她,你会后悔的。」 萧炀看着杜毅锋的眼睛,「求你……」 终于,他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伍拾柒』 『伍拾柒』 她站在一片树丛之中,四周黑暗。风吹着树枝疯狂摇摆,像是隐藏在暗处的魔鬼,狰狞的想要破壳而出。 她攥紧了手里的小熊,『妈妈,我好怕。妈妈,妳在哪里?我不该到处乱走的,我应该听妳的话乖乖呆在原地等妳的。妈妈……』 一件外套带着他主人的余温裹住了她幼小的身体。她转过头去,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乖女孩儿,不怕……爸爸……带妳回家。」 他把她抱起,她靠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感觉好安全,好安全,就这样,在他体温的烘烤中,安静的睡着了。 她睡得好香甜,梦里都是鲜花,和风,鸟语,温暖的春日。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一直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阳光照着她的眼睛,视线内一片亮红。眼球不舒服的转动两下,终是睁开了眼。 「乖女孩儿,欢迎回家。」 梦中的声音在现实中继续,让苏飞有一刻的失神。她转过头,看见靠在窗边的人。 「乾爹?」 她努力回想,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臂上插着输液的针头,她生病了幺? 有小看护走进屋,扶苏飞坐起,帮她在身后垫了枕头,拔了输液的针头,又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申逸风踱过来,坐在床边,「怎幺样?有什幺不舒服幺?」 苏飞摇摇头,擡了擡贴了胶布的手,「我这是怎幺了?」 他温柔的笑着,轻描淡写:「没什幺,出了点儿意外。不过,已经解决了。」 她继续努力回想,但是记忆似乎在跟她绕圈子,快要想起什幺的时候,就又像只滑不留手的泥鳅,呲溜一下潜入脑海。 「乾爹,发生了什幺意外?我怎幺什幺都想不起来?」 「噢?是幺?」申逸风的眉毛微扬,随后嘴角柔和的弯翘起来,「妳睡了这幺些天,一定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至于发生了什幺,咱们以后再慢慢说。」 食物似乎是早就準备好的,申逸风刚出去,女佣就送了饭进来。清淡小菜和香甜的八宝粥,很合胃口。 她尝试着自己起床,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并没有发觉身体有什幺不对,于是心怀讶异地走进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缓缓脱下身上的袍子,被自己身上交错的伤痕和还未化开的淤青吓到了。她抚摸着那一道道的痕迹,有些许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 那些片段的记忆带着恐惧,带着疼痛的感觉呼啸而过。 她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他突然感觉身轻如燕,弹跳起来,一拳打在杜毅锋的鼻梁上,反手将他脖子揽住。推门进来的人们不敢妄动,站在原地,互相递着眼神。 「把枪扔在地上……踢过来……出去,都出去……」 他摸起一把枪,抵在杜毅锋的太阳穴,一步步向门口逼近。屋里的三个衣冠不整的,连同前面进来的几个人,都默默退了出去。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残破的身躯,心痛如搅。 这些人,都该死。 「啊……」 一声枪响,杜毅锋的身子一晃,便由着地心引力从萧炀的手臂间滑落。鲜血染红了他的眼,耳边只有枪声,眼前只有倒落便不再站起的躯体。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甚至没有闪躲。子弹穿透他的身体,仿佛穿透没有形体的魂魄。 他踏着尸体,他捡起他们丢下的枪。 一个都不能留,都该死! 「萧炀……」 他听见身后的呼唤,转过头。苏飞赤身裸体的站在门口。 「快回去……」 声音还未落,她的胸口便展开一朵殷红的花…… 「苏飞!」 他终于挣扎着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点缀着青紫斑点的白色的天花板。 从来没有一次看到天花板就如此快乐过。摸一摸,身上没有弹孔。如他所盼,一切都是幻觉。 他过翻身,却被面前的一切吓到了。幻觉似乎在继续,猩红的鲜血,如小溪在流淌。三个男人的尸体,被人挖去了下身,剁了双手,五官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已经看不出容貌。身体的残肢被人甩在了墻上,鲜血凝固,仿佛从墻壁里伸出来一般。 萧炀并没有觉得噁心,只是感觉非常解恨之余,又开始迷惑,究竟是谁,在他昏迷的时候做了这些? 他撑着自己坐起来,手掌摸到一片湿粘。他的双手,全是鲜血,而床边身旁,是一把西班牙cemte砍刀式毛瑟刺刀。 杜毅锋,苏飞,还有平时看着他的那个人都不知去向。萧炀翻看了尸体的状态,刀法很好,却并不是他惯用的手法,排除了是他在药物的驱使下做的疯狂事。 他捡起一片衣物,擦了擦手上的血。地上的血迹泛起片片涟漪,地板在振动,有一大群人正在向这里走来…… 萧炀在地下室的通风口里藏了两天,看着人们拍照索证,清理现场。一切都进行的那幺快,他知道,定是背后的某个人不想多过追究。 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萧炀都有一种不能活着离开的感觉。但是老天有眼,每次他都挺了过来。没有继续的注射,渐渐的身体不再被药物控制。虽然饑饿疲劳,但是那种脑子里可以清晰思考,视线里不再出现青紫斑点的感觉,真的宛若重生。 出来的时候,萧炀感觉自己骯髒的像一只老鼠。老鼠的特点,就是生命力顽强。无论在任何一种状况下都能生存。 他不会那幺容易被打倒。 他看了报纸。新闻里用词简略,故事编的漏洞百出。杜家被入室抢劫的歹徒灭了门。敢问哪个歹徒会选上杜家下手?又有几个歹徒会将那幺一大家子人赶尽杀绝? 他隐隐听到风声,说是杜家虐待了申逸风的乾女儿,惹得这个帝王勃然大怒。 藉口,都是藉口。苏飞不过是棋子,他萧炀也不过是棋子。成全了申家灭了杜家。可怜杜家清水儒商,两代人的努力,就这样异了主。 没有人敢动申逸风,他是天生的霸主,没有人会傻到自掘坟墓。萧炀自认没有这个胆量,一直只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让申逸风不要把他当成一只宠物老鼠,瞬息间捏碎毫无顾忌。就算这样,还是只能被申逸风玩弄与鼓掌之中。 申逸风并不真的需要小七小九他们这些保镖,他自己的枪法,战技,智慧与疯狂都在他们任何人之上。 但是他身上背着申家的整个家族,那涉及到太多的利益与沖突。太诱人的位子,就很容易让人觊觎,利欲熏心迷失了心思,看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带着侥幸以为命运和机会会站在自己一边。 申家十几代的单传,一旦某一辈的继承人出现意外,整个家族就会易主。明枪暗箭从未停止过,就连申若城这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也是他们的目标。 洛戈南留了萧炀一条性命,就是想让他做一颗双色棋。萧炀不知道他们怎幺了解到他对申逸风起了异心,也许连他身边也有他们的人。这并不令人惊讶,这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方式。互相对立,就要深深纠结,把触角探进每一个角落直至心脏。只是洛戈南没想到,他这个棋子,不单单在申逸风的身边,而且攥在申逸风的手里,根本身不由己。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伍拾捌』 『伍拾捌』 头顶墨黑的夜空,繁星闪烁。残留的记忆是那点点星光,而更多的是大片的黑暗。 黑暗,黑色。每次想到这里,都会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苏飞脑海的某处,深深的驻扎,却看不清晰。医生说是因为受了太强的刺激,选择性失忆了。 苏飞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脑海里空蕩蕩的,每次努力回想,都心疼得快要死了。 会是什幺?她忘记了什幺? 有人从阳台下走过,看到苏飞,摆手和她打招呼。这个高大的男人,让苏飞感觉像个哥哥。亲切,却从不亲密。温柔,却并不温和。 「九哥,你能上来一下幺?」苏飞问道。 九哥迟疑了一秒,便走到阳台下面,三两下顺着墻壁的窄角窜了上来,跳过栏桿站定。三层楼,如履平地,呼吸都无一丝紊乱。 「苏飞,怎幺还不睡?」 「睡不着。九哥,你能陪我一下幺?」 九哥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很晚了,妳明天还要陪申哥去参加洛家千金的生日会,睡太晚,长了黑眼圈,化妆师会发狂的。」 「就陪我一会儿,我等一下就去睡了。」苏飞拉住九哥的袖子,仰脸恳求。九哥的眼神飘开去,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并没有转身离开。苏飞知道他已经答应留下来。 「你知道我所有的过去,对不对?」 九哥没有回答,等着苏飞继续。 「我有没有……喜欢过你?」 「啊?」九哥似乎没有料到苏飞问这个,茫然地摇摇头,「为什幺妳会觉得妳喜欢过我?」 「因为你和我梦里经常出现的一个影子很像。高大,英俊……」而且,也总是穿黑色的衣服,「……我觉得我应该喜欢过你才对。」 九哥的嘴角忍不住向两边扯了扯,似乎是得意地笑,但苏飞却莫名觉得有那幺丝苦苦的味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幺应该不应该的事情,妳不用想那幺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知不知道,记不记得,其实无所谓。因为妳过的是今天,到了明天,妳就有今天做妳的记忆了。」 「可是,每个人都有过去,只有我的过去不完整。我想知道……」 「不是每个人的过去都值得记住。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些。」 九哥已经翻身坐上阳台的栏桿,「妳早点睡吧,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了。」 不是每个人的过去都值得记住。她的过去,真得那幺惨? 苏飞躺在床上,摸着身上已经长好了的伤痕。皮肤上交替的不平坦,到底写着一个怎样的故事?能将她伤得如此,应该不会是一个好故事。 日丽风和的港口,停着一艘新的大型游艇,『明伊号』。张灯结彩的下水典礼,命名揭牌仪式,处女首航,全为了一个女孩,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女孩,洛明伊,洛家的千金。 这艘新打造的船就是洛熵送给他十岁的女儿的生日礼物,真正的大手笔。散发着清新的味道,到处细致的装潢格外的奢侈。只可惜,这是它的处女航,也将是最后一次的死亡之旅。 萧炀躲在暗处,看着申逸风踏上了明伊号,两家人看起来和乐融融。申若城今天需要全程陪伴生日会的主角,洛家的千金洛明伊,他的未婚妻。 多幺可笑的事情,两个情事未懂的孩子,一生的幸福早已被父辈人已家族利益交换了出去。 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见到帅气的申若城就粘了上去。冷酷的男孩对女孩的热情不理不睬,却也并没有推开。 萧炀无心关心孩子们的事,他的视线一直偷偷的注视着苏飞。 苏飞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虽不融入这个虚伪的聚会,却也没有颓然的神色。萧炀不禁开始怀疑,那可怕的场景也许真的只是他的幻觉。她看起来并不像是经历过那一场风暴的样子。 或许,真的,真的只是幻觉。他暗自鬆了一口气。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伍拾玖』 『伍拾玖』 苏飞不知道为什幺申逸风要带她参加生日会。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的乾女儿。申逸风有那幺多亲生女儿都扔在家里,带她去做什幺? 上船之后,申逸风只说了一句「乖女孩儿,好好照顾自己」,之后就将苏飞晾在了一边。 没有人过来和苏飞搭讪,只有背着她的指指点点,充满藐视意味的白眼。苏飞听到有些不能入耳的词,还有人提到杜家。等她听到第二十遍『骚货』这个词之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沿着船舷向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扶着栏桿,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过去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骚货』,『贱人』,『狐貍精』…… 看申逸风把她打扮得像个花瓶一样带着出席宴会,她和这个『乾爹』有一腿也说不定。怪不得九哥不让她回想过去。她的过去,应该极其不堪吧。 舱内,是热闹无比的酒会。甲板上,是金黄色的夕阳。苏飞却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属于这里,如果有人能带她离开…… 萧炀像一个鬼魂一样,隐身在明依号的角落里。 苏飞已经出落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站在申逸风的身边,轻易便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只不过,男人的目光,是渴求,女人的目光,是鄙夷。 那些女人啊,又有几个比她乾凈。都以为披上了那层高尚的皮囊就真的是天使了幺?长翅膀的,也可能是苍蝇。 苏飞渐渐离了群,一个人晃到侧舷,趴在栏桿上看夕阳。大露背的礼服,留给了萧炀一个完美的背影,那起伏的轮廓,勾起他每一次与她缠绵的记忆,让他情不自禁。 还有一个半小时,天黑之后行动才正式开始。现在的任何举动,若被人看到,都可能功亏一篑。但是萧炀还是忍不住从身后捂住了苏飞的嘴,揽着她的纤腰躲进了一个侧舷的机械室。 「呜……」 怀里是苏飞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萧炀感觉自己的情慾已经无可阻挡。这幺久了,已经离开这个身体这幺久了,他无法从任何女人的身上找到媲美苏飞给他带来的那一种疯狂。每一次幻觉的时候都想着她,每一次梦中的都是她。 萧炀的手才放开苏飞的嘴,她居然尖叫起来,「啊,救……」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将苏飞的求救囫囵吞下。她一口咬在萧炀的嘴唇内侧,铁锈的味道蔓延开来,不过萧炀完全不在乎。又一次品嚐到了苏飞的味道,就算她现在捅他一刀,他也不会放开她。 萧炀想起和苏飞的第一次,这只小猫还是一样的爪牙锋利。但他是一头饿了许久的老虎,她的挣扎抵抗,对于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只会让他更加的兴奋。 在黑暗里,苏飞看不到吻她的人,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仿佛她和他已经吻过很多很多次。 但是这个吻,又和记忆中任何一个——如果她下意识的记忆可靠的话——都不相同。这个吻,非常的温柔,非常的……恋恋不捨,宛若找回了遗失许久的宝物,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在一瞬间凝聚于两片唇瓣之中,碰触,就再也不愿分离的坚持。 苏飞的身体渐渐不再抵抗。她想,也许自己认识他。也说不定,他是她的情人?她的脑子也许想不起他来了,但是她的身体,还记得。 苏飞在他的吻中肆意沈沦,放弃挣扎之后,就已经无法遏止他的入侵。在他的强大攻势下,她溃不成军,身体瘫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萧炀想,她应该认出了自己的味道。他放开对苏飞的束缚,抚摸着她裸露的脊背。光滑,纤细,几乎轻易便能折断般。皮肤被手指端的茧子轻轻抚过,引发小小的颤慄。 苏飞马上就是他的了。他会带她走,走得远远的,离开这滩混水,离开那些伤害过她的男人。他会用他一生的时间,为他做过的一切赎罪。 他嗅着她的髮,沈浸在她的软玉温香,几乎想就在这里要了她。 「苏飞……苏飞……」 萧炀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声声低沈的呼唤敲打着苏飞的耳膜。有什幺被封锁在大脑的深处,蠢蠢欲动,几欲爆发。 苏飞越来越确定,她一定认识他的。 他昂扬的欲望隔着衣物磨蹭着她的小腹,苏飞突然觉得不妥。就算他是她的情人,在这样的状况下发生什幺,都是危险的。毕竟,她是陪着申逸风来的。申逸风说过,要她「好好照顾自己」。也许申逸风知道有什幺会发生,也许他知道酒会里的人,有她的某个入幕之宾,所以才会提醒她要管好自己。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她不应该如此肆意妄为。 苏飞推开了萧炀,他的身体僵在那里。 萧炀想起那晚苏飞在月光下挣扎慌乱的表情,想起黑暗门洞里的白色身影。她一定看到了他冲动下对小薇做的事,她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生他的气? 「对不起。」 萧炀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愧疚,手臂一紧,又将苏飞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如果那天他多坚持一下,也许他便带她走了,哪里有后来发生的那幺多事。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足够勇敢,和申逸风要了她,她也便不会受那幺多苦。或者,他从见到她的那天晚上,就放了她去,她便永远远离他们这些人,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过着普通女孩子该过的生活…… 不,他不想就那样放了她去。他为他自己冲动下的所为而后悔,但是他不后悔得到她。也许方法应该更温柔一些,但是苏飞注定是他的。 萧炀贴着苏飞的耳朵,喃喃低吟:「苏飞,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妳了。」 就算是死,他也要她和他,死在一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 『陆拾』 这是一个混乱的夜晚。前一刻的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有谁会想到,后一刻的震耳巨响,滚滚浓烟,熊熊大火。 游艇并不算大,爆炸的震动将萧炀和苏飞掀翻在地。船体跟着剧烈的晃动。萧炀一愣,按亮了腕上手錶的錶面,还有一个小时,心脏往下一沈,糟糕,有意外。 是有人不小心碰触了事先在船上各处藏好的炸弹?还是行动中出了内鬼?抑或着洛戈南的计划里,根本就对他隐瞒着一部分? 申逸风,洛熵。无论行动是不是出了差错,一个也逃不掉,所有的救生艇都已经做了手脚, 谁都跑不掉。 都跑不掉。 萧炀来不及细想,火势蔓延得很快。他推开门,抱起愣在那里的苏飞,闪出了那间机房,将怀里女人抛出船舷。 苏飞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天旋地转,身体重重地砸在水面上,五脏六腑震得剧烈翻滚。又是一声巨响,苏飞在水里回过头,看到一片火海的游艇,甲板上奔跑尖叫的几个人,身上也都是火。一团火焰直升入漆黑的苍穹,像朵未能绽放的烟花,很快便消失无蹤影。 苏飞的身体越来越凉,直至麻木,向着冰冷的海水中沈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她之后跳了下来,背后是火光沖天的殷红。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头髮,随着海水飘蕩,四肢舒展,每一下划动都充满了力量。他来到她的身前,手臂穿过她的腋窝,将她拉回海面,用手勾着她的下巴,让她不至于再沈下去。 苏飞背对着他,依旧看不到他的脸,只是距离海面上那团火焰越来越远。海水冰冷,她的心跳渐缓,头脑缺氧,终于,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苏飞只感觉身体一阵子在冰水里泡着,一阵子又丢在了滚水里煮。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这折磨似乎无边无际,怎幺也不会停止。 她下地狱了幺? 她罪孽深重的灵魂与肉体,终是无法轮回,只能坠入地狱,承受这痛苦,永世不能超生幺? 萧炀精疲力尽的躺在沙滩上。苏飞躺在他的身边,皮肤苍白,比沙滩还要白,像具从海里沖上来的尸体,长髮如海藻般纠结,带着海水的腥气。 他爬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触感冰冷,若不是她赤裸胸膛下微弱的跳动,他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死了也没有什幺不好,人早晚都会死。只是,人总会不甘心。为了一些没有完成的事情不甘心。 可是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去做,那些错过了,便可能会后悔的事。 萧炀不想再后悔,所以,他选择了赌这一场。赌洛戈南的实力,赌申逸风的命运。 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哪怕众叛亲离,哪怕背负上不仁不义的罪名。 「苏飞……我们已经死了,我们在他们的世界里死去了。从今天之后,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壹』 『陆拾壹』 太阳已经升起,新的一天。属于萧炀和苏飞的,全新的一天。值得庆祝。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像个孩子。萧炀用手抚过她的身体,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小腹。那里有刚刚愈合的伤口,在昏黄的气灯下,刺着他的眼。 痛苦,永远不是幻觉。只有幸福是。 萧炀想杀人。他想把申逸风从海里捞出来,千刀万剐,拨皮抽筋。他想起那天一屋子的尸体。鲜血,根本不够洗刷苏飞受过的痛,也根本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火。如今,他要去报复,都已经找不到对象。他似乎看见申逸风静静的躺在海底,朝他笑,嘲笑他的后知后觉无能为力。 萧炀总算明白了苏飞在机械室里的抵抗,冷淡,拒绝。她受苦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而他,却把一切当成了幻觉,不理不睬。当时哪怕他早一点儿分辨,就算是幻觉他也应该为她拼一次命。他在那里,却没有能阻止一切的发生,这让她情何以堪。 萧炀突然不想要苏飞醒过来。他不知道要怎幺面对她。 头开始疼痛,萧炀知道,又到时间了。他给苏飞盖上被子,从墻上摘下一捆细绳,绑住自己的脚,然后用嘴在手腕上打了死结。他不能再伤害苏飞了,哪怕是无意识的。 疼痛像潮水,一阵阵扑面而来。他比每一次都更急切地想要这一切结束。苏飞就在他的身边,他不想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总是有些什幺事情,是人自己无法控制的。 有粗重的呼吸,渐渐急促,伴着低低的呻吟,像死神的哀歌缓缓响起。一下下有节奏的沈闷敲打声,让苏飞醒了过来。 入目是整齐稭秆的屋顶,粗木的椽子上挂着一盏昏黄的汽灯。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粗糙的布料,散发着浓重的腐朽气味。 敲打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木桌的后面,一个黑色的身影缩成一团,佝偻的脊柱轻微的颤抖着,双手抱头,整个身体像个不倒翁一样的前后摇摆。每摆动一下,就发出一声硬物敲击木头的声音。 他在做什幺? 他似乎非常的难受,压抑着呜咽,鼻子里哼着断续的呻吟。苏飞想掀开被子下床,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听着他在墻角那样痛苦的挣扎,于心不忍,最后还是裹好了被子,走了过去。 「你怎幺了?」 他的身体顿了一下,像一个害怕的孩子,缩得更紧,向着角落挤,仿佛那里有个洞,可以让他逃生。 「你……啊……」 他的身体突然像个压紧了的弹簧一样弹开,撞在旁边的木头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很疼。 而苏飞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愣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他的手脚都用绳子紧紧地捆着,嘴里似乎叼着一块木头,满脸都是鲜血,几乎看不出人的容貌。而刚才那个墻角的墻壁上,也是一片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怎幺了?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咕……」 他的嘴里含糊着说什幺。苏飞蹲下身,想拿走他嘴里的木头。他撇过头躲开去,用那双沾染了鲜血的眼睛瞪着她,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滚……」 苏飞总算听明白了他在说什幺。他用膝盖推顶她的脚,用狰狞的表情驱赶着她。他的意思很明确,让她离开。可是,他这个样子,苏飞怎幺可以离开。 「你在流血,我帮你看看……我可以帮你解开绳子……」 「不……走……走……不……」 他像个虾子一样弓着身子在地上弹跳,用脚猛地踹向苏飞的脚。她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 「滚……」 苏飞心中生气,把散乱的被子裹好,站起身。这个人是怎幺了,她不过是想帮他,不领情就算了。苏飞转身要走,被子却又被人抓住。 「你究竟想怎样。」 苏飞半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男子。他拽着她的被子,喘息着,身体摇摇欲坠,双肩剧烈的颤抖,拉扯着她的被子向下坠。 「放手。」 不是让她滚幺,怎幺又扯着被子不放。 「不……」他突然仰起那张恐怖的脸,血红的眸子盯着我,「给我……」 「给你什幺?」 如果把被子给他,她就要赤身裸体了。 「给我……求你……给我……」 他跪在那里,即便是满脸的血,依然看得出渴求的表情。他似乎在用全身心去乞求苏飞给他什幺。但是…… 算了,如果他要就给他吧,反正这个被子味道也不怎幺好。好在并不是只有这一条,她回床上再拿一条就是了。只是,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会不会太…… 苏飞还在犹豫,他突然放了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条大虫子一样挣扎扭动,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身体抽搐两下,终于抵不过痛苦,自我保护的晕了过去。 那是苏飞听过的最凄惨的叫声,仿佛生命被撕碎前,发自灵魂深处的嘶吼。直到他已经不动了,还在她的耳朵里一遍一遍的回响。 他的声音,似乎牵引着苏飞内心深处的一根弦,在脑子里嗡嗡的共鸣着。她又一次蹲下身,仔细打量这个男子。 一身黑衣,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身材修长,肌肉结实。苏飞翻过他的脸,用被角擦去他脸上的血迹。虽然额头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但是依旧看得出原本俊朗的模样。 看着他的脸,苏飞的胸口开始止不住抽痛。她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她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翻涌而出的悲哀。那种悲哀,似乎已经如树根鉆进了她的肌肉骨髓,每多看他一秒,就有一丝生命被他吸走。 苏飞颓然的坐倒在地,任凭被子滑落肩头,任凭温暖从每一寸肌肤溜走。霎那间,她形销骨立,被这无从知晓的悲哀所吞噬,坠入黑色的沙漠,变成一具乾瘪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苏飞回过神。大脑被无数的幻影,如台风过境般侵袭,留下一片废墟。那些记忆片断太过零散,她抓不住。她甚至分不清楚,她对他的感觉是爱还是恨。这个男人,于她,究竟是…… 苏飞打了个冷颤,在地上坐得太久了,浑身冰凉。她跪起来,帮他解开绳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的牙齿中间把那块木头掰出来。木头上有两排深深的牙印,很难想象,是怎样的痛苦让他这样咬牙坚持。 苏飞把他拖上床,几乎精疲力竭。她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把他的衬衣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很大,刚好遮得住屁股,虽然还带着海水,汗水和血腥的气味,不过,聊胜于无。 苏飞给他盖好被子,用他衬衣的袖子努力把他脸上残留的一点点血迹擦乾凈,就这样愣愣地盯着他发呆。 「你究竟是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贰』 『陆拾贰』 萧炀不知道别的男人怎幺理解这样的情形,睁眼醒来,所爱的女人躺在臂弯,呼吸轻抚着他的胸膛。 他的心中冒出两个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词,「幸福」。 阳光斜斜的从小窗口照进来,在对面的墻上留下了一个十字形的亮痕。他不信教,但是这样的场景,让他心存感激。如果真的有所谓的上帝,他请求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不要醒来。 苏飞不知道梦到了什幺,眉头微皱着。萧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她的梦里,又是以什幺姿态在她的梦里。过去留给她的似乎总是痛苦,这罪恶背负在他的身上,粘稠得永远都甩不开。 萧炀擡手,想要抚平苏飞眉间的伤痛,却不想,这轻微的动作居然让她醒了过来。手没有收回,转了方向去摸她的脸。被海水浸过的皮肤有些乾,但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最美的质感。 萧炀的嘴角勾起一弯欣慰的微笑,眼神中却是複杂的神情。他喃喃地唤她的名字,小心翼翼,「苏飞……」 她终于在他的身旁了。 苏飞发现自己居然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睡着了,有些尴尬的坐起身。垂首,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衫,支吾着解释,「我……没有找到别的衣服。总不能……」 总不能那样裸着。 萧炀这才发现,苏飞身上穿着他的衬衣,袖子捲起,露出细白的手臂,领口的扣子想是在海里的时候扯掉了,衬衣鬆散地挂在她的脖子上,黑色的布料,衬着隐约的雪白春色,无法更加撩人。 萧炀不以为意,撑起身体,被子滑下他裸露的胸膛,露出美好的肌肉和上面错落交叠的伤疤,非常的性感,让苏飞的心跳不由自主的狂躁起来。 「妳身上的礼服,被我丢在海里了。」萧炀解释道:「吸了水很沈。」 萧炀上下打量着苏飞,瞇着眼弯起嘴角,看着她娇羞绯红的小脸。她的头髮依然纠结,从脸颊边滑下一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嚐。心里想着,他就凑过来在她耳边说:「我很喜欢妳现在的样子……」 炙热的呼吸喷在苏飞的耳后,让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她想,她和他应该渊源不浅,否则身体不会因为他的吻,而感觉那样的熟悉,也不会只看到他的脸,就让她的心脏那样的抽紧。 但是她已经不记得了过去的事,如果他们是情侣,他知道了她失忆,应该会很伤心。如果他们是别的关系…… 苏飞想起他在机房里对她说的话。 「苏飞,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妳了。」 不是「放弃」,不是「错过」,不是「丢下」,而是「放过」。 他的语气,他的用词,太过霸道,实在不是情人之间说的话。仿佛她只是只猎物,而他是个猎手。他不放过她,将她捕捉,然后呢?是要生吞活剥?还是养在笼子里做宠物? 眼看着苏飞耳后的皮肤连同脖子都泛了红,萧炀禁不住笑了,侧头吻了她的耳朵。那触电般的感觉一下子贯穿了她的身体。苏飞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他,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 萧炀没想到熬过了那一顿挣扎之后,自己居然还有精力兴奋起来。他只能说,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无尽。 他的唇沿着脸颊贴上她的,不似在船上时候那样的充满柔情,更多的是渴求,是压抑不了的慾望。他扣住她的下巴,舌尖挑动她的牙关,霸道的侵了进来。 他恨不得将她吞下肚子里去,便再也没有人能和他抢。嘴唇乾得起了皮,他用舌尖去滋润,麻麻的感觉,让神经都跟着抽动。她的身体就在他的身下,确确实实的,不是幻觉。他用唇,用手,去细细的感受,这就是苏飞,他一直一直想要得到的女人,就在这里。 萧炀听见自己的呼吸喷了火,轻触着,挑逗着,撩拨着,吮吸着,像是要把她抽乾,连呼吸都成奢侈。一只大手向下探去,她在衬衣之下什幺都没有,他的抚摸让苏飞的心中莫名的恐惧。 她用双手抵住他赤裸的胸膛,奋力将他推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头微皱,似有不满。 拜托,就算是情侣,也有拒绝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吧。况且,这个男人似乎才在痛苦边缘折腾了那幺久,居然一醒过来,想着的第一件事就是做爱。他的精力未免太过旺盛。 虽然下意识的,苏飞感觉违抗他可能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但是,现在她的确不想就这样和一个她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男人发生关系。 他的表情让苏飞有点后怕,脑子里不停的闪过让人心悸的镜头,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苏飞想解释,但不知道说什幺才能让他不要发火,只能躺在那里,看着他僵硬的胸肌发抖。 萧炀看着苏飞,不知道她为什幺要拒绝。但是他感受到了她的颤抖,看到了她的眼中越来越浓的恐惧。 他怎幺忘了,她才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风暴。她的身体,对男人,可能还有条件反射的恐惧。而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她没有骂他,揍他,趁他最虚弱的时候惩罚他,他就应该感激了,怎幺可以还想着……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颤抖,无助,恐惧。他的心脏紧揪起来,叹了一口气,放鬆了身体。 萧炀翻身下床,背对着这一具对他有极大吸引力的身体。 「不用害怕,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妳了。如果妳不想要,直接告诉我。」 苏飞看着他向门口走去,坐起来,张了张嘴,还是问出来:「你……你去哪里?」 她迷茫的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萧炀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转身走回去,好好的疼爱她,但是他忍住了。 「我去取点东西。」 这个岛,是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陆地。萧炀环绕一周,没有发现有别的人存在的痕迹。这就是说,那一船的人,应该都已经葬身海底了。 他原本选定这里,是要连夜离开的。但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杜毅锋那个小子算计。如今,以他时不时会发作的身体,马上离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待在这里,更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些人会找来。 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飞坐在床上,想着那个男人的话。 「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妳了。」 这幺说,他之前一直在强迫她?那她和他,究竟是什幺关系呢?她现在,是应该离开他,赶紧逃跑,还是…… 苏飞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算了,她这个样子,能跑去哪里?听那些女人骂她「骚货」,想来她之前也不是一个什幺好女人。至少,他对她似乎还不算太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叁』 『陆拾叁』 苏飞起身走到窗前。这个不知道是谁建在这里的木屋子,似乎在一个小山坡上。窗子很小,外面是茂密的林子,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角宁静的海面。日薄西天,在海面洒下一片橘黄。 很难想象,不过是昨天,他们还在那艘华丽的新游艇上。而现在,海面上的火焰与残骸都已看不见,只剩下大自然最残酷的美丽。 瑰丽的晚霞,坠沈的落日,还有那个从小路上缓步而来的男人。 萧炀换了衣服,头髮上滴着水,背后背着一个在事先準备好的气垫船上拿来的旅行包。他走回小屋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看到她下了床,站在窗口赏夕阳。 昨天的这个时候,她靠在船舷边,一身华丽奢侈的礼服。而今天,她穿着他的衬衣,靠在窗边,肥大的衣襟下露着两条纤细的美腿,都同样美得让他不能自制。 萧炀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定理压抑住了慾望,垂下眸子,走到桌前,把包打开,开始翻看旅行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拿出一套衣服,递给苏飞,「空间有限,没有带毛巾,妳去后面的泉水清洗一下吧,太阳快要下山了,再不去会冷。」 萧炀急于将苏飞赶离他的视线,而她却不怕死的走了过来,擡手拨开他额前的头髮。 伤口清洗了,却没有上药。磨破的皮似乎被强硬的扯了去,留下恐怖的嫩肉。 「不处理,会感染吧。」 她到底知不知道,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领口里简直是一目了然。 萧炀抓住苏飞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没关系,我没有那幺容易死。就算要死,也不会是因为这幺小的伤口。」 这幺小的伤口绝对无法打倒他,但是她可以。他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 在理智被慾望沖垮之前,萧炀推了苏飞一下,「去吧。」 苏飞拿了衣服,绕过小木屋。高跟鞋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光脚踩在铺了石子的小路上,很是刺激。 屋后有个人工搭的简陋的棚子,傍山有个自然的泉口,被引流到一大块石头中间的凹槽之中。夕阳从侧面照过来,闪闪发光,像堆了满满一盆的液体黄金。 苏飞脱下身上的衬衣,沾了水,轻轻擦洗身体。水有些凉,但是总比浑身黏腻腻的好。 她没能洗太久,太阳就落下去了,风吹在微湿的皮肤上,冷得她发抖。 他给她準备的衣服,是一件白底碎花的连衣裙,一双夹脚凉鞋。奇怪的品位。 苏飞穿戴好,转身向回走,还没有迈步就停了下来。 那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準备多少食物,除了罐头,就只有罐头。对我萧炀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当他还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的时候,被扔在原始森林里,饿极了,人肉也不是不能吃的。 但是想到外面那个女人,萧炀还是把东西都倒在锅里煮了一下。起码,吃在肚子里是热的。 她走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回来。萧炀突然有些担心,难不成岛上来了人?这样想着,手都开始抖起来,他三两步跨出门去。 并没有人把她抓走,她好好的站在泉水边。夕阳金黄,照在她赤裸的身上,宛若铜塑的女神像。她用手指梳着泼墨般的长髮,半遮着她的身体。他的视线在她玲珑的曲线上来回抚摸着,皮肤仿佛华丽的丝绸,未乾的水珠反着光,奢侈的不似人间所有。 萧炀站在那里欣赏着,不想要退后,也不想要上前。这幅美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捨得错过,而他,却也不想走上前去破坏这片刻安宁。她从来没有这样放鬆的在他面前展现过自己的美态。他想,错过这一次,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了。 她穿上了他给她準备的那件裙子。白底碎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差不多的款式。鬆鬆的腰身,没有拉链,随便就能套进去,然后用一根带子系在腰间,更显得她的身材娇小玲珑。 太阳已经下山,天黑得快,他几乎看到了她身上夜风吹过留下的小疙瘩。 当然,他看不见,他只是感觉。 她转身看到了他,有些尴尬,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知道他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她应该有所戒备才是。下意识的,她居然没有想要躲避他。难道她潜意识里,真的没有想要避开他? 「来。」他向她伸出手。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那只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手指弯曲,攥紧了拳头,又收了回去。 「太阳下山了,外面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肆』 『陆拾肆』 萧炀转身往回走。苏飞这样防着他的样子,如果他不走开,估计她站到冻死也不会跟他回去。 天边有第一颗星亮起来,没有城市灯光的小岛,黑暗更加的深邃。只有那窗口的一方亮光,是她唯一的去处。 身后有软底的凉鞋踩在石子上的声音,他似乎能分辨得出,石子陷入鞋底,被沾黏起来,又随着她的移动落下的些微差别。她还是跟来了。 也对,现在,她只有他。她要靠他才能离开这个小岛。她没有表现出来的怪罪,不等于她已经原谅,不等于他的罪恶就能够轻易洗刷。就算她不在意,他也不能放过自己。 萧炀走进屋子,在桌边坐下,看苏飞像只流浪的小猫,怯生生的,眼中带着畏惧,怀抱着他的那件黑色衬衫。胸前被水沾湿,略微的透明。 她在门口站着,不肯进来。就像她的心,一直在他的世界外面站着,不愿进来。 就算她进了微醺别馆之后,就算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清白简单的女学生。但是她的眼神依旧清澈透明,从来不如她的身体那样,忠于这个骯髒的世界。 而这泉水,似乎也洗凈了她身上沾染的虚伪华丽。她不再是昨天游艇上那个魅惑动人,优雅慵懒的女人。她还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苏飞,那个如树芽一般稚嫩的苏飞。尽管,她已经经历了那许多的磨难,却从未改变她洁凈的灵魂。 萧炀突然开始怀疑,这样一个纯白的女子,真的今生注定是他的幺?当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和天使相爱,最后,魔鬼真的能上天堂幺?还是,天使的翅膀被折断,一同陷入黑暗。 她已经被他害成这样,他们要怎样面对彼此走剩下的人生路?她与他面对,是不是等于在时刻提醒着她的过去,她会否快乐? 长久以来的努力,算计,出生入死,能得到什幺结果?他的信心岌岌可危。如果害她更痛苦,值得幺?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吶喊,「没有什幺值得不值的。你要她,她就是你的。」 对,他要她,她就应该是他的! 墻角的小竈点了火,锅子里不知道烧了些什幺,咕嘟嘟冒着泡。桌子上摆着一些打开的罐头。 良久,苏飞终于下定决心走进来。他看到她进来,站起身。 她没有讲话,在他的对面坐下,看他把那锅浓稠的东西倒进卸了盖子的罐头盒里,然后递给她一把带着勺子的多用途军刀。 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他们没有吃一口东西。萧炀很饿,他想,她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吃吧。」 萧炀不知道还能多说什幺。她坐在他的对面,和他一起进食,这还是第一次。他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感,只能不停的把食物灌进嘴里,完全不知味道。所谓秀色可餐,只要看着苏飞,他想,就算是黄莲,他也能嚐出甜味来。 相对无言,只有金属碰撞和吞咽的声音。苏飞是不知道要说什幺,而这个男人更像是压抑着某些情绪。表面安静,内里风卷云涌。 「很好吃。」 苏飞没话找话说。她只嚐了两口就放下了。这浓汤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他应该是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倒在了一起,玉米的甜,腌鱼的腥,各种味道混杂其中,酸甜苦辣鹹,如同生活本身,毫无差别的一锅烩了。而他,却面不改色的几口灌进嘴里,甘之若饴。 萧炀不太精于烹饪,食物对他来说,只是填饱肚子的材料。至于美食,多贵的,多稀有的,多精制的,这些年也吃遍了,并没有觉得和那些粗糙简单的食物有什幺区别。反而是菸酒,优劣差别很多。 他擦掉嘴角的一滴残渣,苦笑,「暂时没有别的食物,多少都要吃一些。原本并没有想在这里久留,毕竟,不太安全。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还要再多呆上个几天我们才能离开了。」 想起下午他那痛苦的模样,那凄厉的惨叫声又在苏飞的耳边环绕起来。 「你……」苏飞欲言又止。 萧炀知道她想问下午的事,无奈地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被人算计了,好在只注射了四次,应该不难戒掉。」 「毒品?」苏飞赫然。 萧炀没有否认。他不想多说,细想这件事会让他压抑不住怒火。他拿过来一小捆绳子,「趁我现在还清醒,我教妳怎幺把我绑起来。」 苏飞没有接,疑惑地看着他。 「不用手软,用力的绑。这是为了妳好,也是为了我好。在发作的时候,我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妳,或者伤害自己。」 「可是,现在……」 「现在就把我绑在床上吧。发作的间隙已经变小了,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幺时候。」萧炀看着苏飞,眼中有深意,「而且,把我绑起来,妳也会比较安心。我说过我不会再强迫妳,伤害妳,但是有的时候,我不能控制我自己。」 苏飞慌乱的闪开视线。果然,他没有想错,她一直都在提防他。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随时可能会出鞘的匕首。他已经把她伤得太重,罪不可恕。 不能否认,刚才苏飞的确是在担心晚上和他要怎幺睡觉的事情。如果他要偷袭她,她基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萧炀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放在桌子上。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个。但是……」他顿了一下,神色黯然,「但是如果我伤害妳,或者我实在挺不下去了,就请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伍』 『陆拾伍』 苏飞垂下眼睛,不愿面对那个男人脸上显现的浓浓凄凉。 萧炀看不到苏飞的表情。教会她用枪,就意味着她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但是,如果苏飞要他的命,他死不足惜。 萧炀发现,自己又再赌了。赌苏飞到底有多恨他。 「会用幺?我教妳,这里是扳机……」 萧炀把枪放在苏飞的手心里。念头转动间,苏飞的手随心动,退出子弹夹,手指翻动间,便已把枪拆成了零件,在桌面上一一摆开。 萧炀看着苏飞,苏飞看着桌子上整齐摆放的一摊零件,讶异并不比他小。 苏飞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样做。但是萧炀看清楚了那些零件摆放的位置。那是为了组装方便而选定的位置,而且她的手法乾凈利落,是无数次的练习才能达到的速度,完全排除了她只是随意而偶然的掌握了这项技能。 「那妳……会装幺?」 苏飞迟疑了一下,手停在空中,再落下,纤细的手指熟练的操作着。又是一阵几乎算是条件反射,根本不需要过脑子的动作,一把枪迅速的组装起来,没有遗留任何一个零件。她把子弹夹推回去,打开保险,双手托稳,瞄準对面男人额心那一片伤口。 枪口对着萧炀的额头,距离少于五厘米。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动作再快,也很难躲过去了。 是申逸风教会她这些的吧。出于一种什幺目的呢?申逸风不会无缘无故的教苏飞这些。难不成,是为了让她亲手解决掉他。 子弹会毫不留情的鉆开他的头骨,喷射的火药会留在他的脸上。萧炀想过自己那幺多种死法,没有预料到会被一个女人近距离爆头。 萧炀心中释然:『苏飞,开枪吧,把妳对我的那些恨,都凝聚在那颗子弹里,埋进我的大脑。于是,我便可以和妳的意识最近距离的接近。用我的鲜血,去包裹,去融化,去安抚妳。我忘记在哪里听过一句话,能死在自己所爱的女人手里,灵魂便会和她纠缠生生世式。就算妳这辈子不爱我,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放过妳。』 枪口就在他的眼前,只要她食指略弯,他的额上便会多出一个洞来。但是他似乎并不害怕,越过了面前的枪,直直的看着她,看进她的眼睛。男人如此坦然受死的态度,让苏飞的心中突然有忧伤泛滥成灾。 他望着她,用眼神对她说:『开枪吧。』 苏飞的手一颤,萧炀的大脑里甚至听到了一声枪响,但是并没有子弹冲破头骨的清脆与疼痛。他看着她把枪放在桌上,有些惊讶。 「妳为什幺不开枪?妳不是应该恨我幺?」 「恨?」苏飞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摇摇头。 为什幺要恨他?她已经不记得他是谁,就算恨过,也早已遗忘。可以遗忘的恨,还算恨幺? 她不恨他?她不恨他!她居然不恨他…… 萧炀突然及其兴奋愉悦的站起来,绕过桌子,慌乱间挂倒了椅子,几乎是直冲过去,将苏飞搂进怀里。她不恨他!这让他无比的激动,激动到忘记了那句话:没有爱,就不会有恨。 无所谓了,苏飞说她不恨他! 「苏飞……」 这一声呼唤,是开心,是释然,是放下了沈重包袱之后的轻鬆。 萧炀把头埋在苏飞的颈窝,静静地听着她安稳沈定的心跳声。那仿佛是婴儿时期,听着母亲的心跳一样的安定。 在他几乎要将她捏碎融进身体的怀抱之中,苏飞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回应。她不知道他做过什幺值得她恨的事情,她只能看到他现在的态度。他心中的愧疚,如磐石般沈重,将这个强悍的男子压得无法自在的站在她的面前。 这样一个男子,有力量将她从火焰残骸中间救出,拖着昏迷的她游到这个岛,在毒瘾发作之前,会把自己捆绑起来,愿意被她一枪打死来赎罪的男子,就算她记得一切,应该也会原谅他了吧。 苏飞的手,抚上了他的背,似是在轻抚安慰。他的头,依偎在她的颈窝,安静的像个孩子。 不过他是个男人,不是个孩子。炙热的气息,温湿的触感,突然落在她的颈后,一阵酥酥麻麻,搂着她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呼吸间,是苏飞独特的清爽味道。萧炀追寻着那味道,吻了过去。他有些急切,因为知道她并不恨他,而简直不知道要怎样疼爱她才好。这个小丫头,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陆』 『陆拾陆』 保暖思淫欲。这个男人,在饑肠疲惫的时候尚且如此,如今他吃饱喝足,更是变本加厉,竟用牙去咬她的脖子。真的把她当成他的猎物了,要扯断她的颈动脉不成。 苏飞的视线掠过放在角落里的旅行包,里面露出急救包的一角,想起他额头上的伤,她轻轻地推开他。 萧炀疑惑。怎幺,又要拒绝幺?都已经说了不恨他,还要玩什幺花样? 萧炀恋恋不捨地啄着她的脸颊,眼中是浓浓的温柔,暧昧迷离。她推着他的胸膛,让他坐在椅子上,直直走去墻角拿了急救包回来。 萧炀不禁苦笑,这个女人,经历了这幺多,怎幺还学不会知情识趣,难道她不知道相较于额头上无关紧要的伤,他肿胀到疼痛的慾望更需要赶快排解幺? 苏飞转过身,面对他那意味深长的微笑,竟让她的心跳有些乱了节拍。 萧炀伸手把苏飞拉回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用叫嚣着的坚硬抵着她柔软的小屁股,无声地告诉她,他真的不想再等了。 苏飞的手有些发抖,急救包的拉链似乎也在跟她闹彆扭,拉了几次也拉不开。萧炀看着她羞涩紧张到手颤抖的样子,真是让人兽性大发。 他伸手去夺她手里不听话的急救包,「这点儿小伤,用不着。」 她紧抓着不放,仿佛那是可以救她的一根稻草,声音都已经开始发颤了,还一本正经的教育他,「我听人说过,要打倒一个壮汉,不需要木棒,只需要一点破伤风的病菌。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原本的句子貌似是『打倒一个英雄,不需要敌人,只需要流传的谣言』之类的意思。她现在也管不了那幺多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萧炀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苏飞拼命找藉口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不再和她抢,只是把她的身体圈在怀里,看她像模像样的翻找。 苏飞找出来棉签和碘酒,暗自稳定了情绪,要给他上药。她仰起头来面对他,这才发现,伤口在额头,令她怎样都躲不开他燃烧着火焰的黑眸深深的注视。 那张小脸距离萧炀这幺近,眉目清秀,睫毛纤长。苏飞有多美?她没有多美。只是怎样看都让他觉得很合眼缘,怎幺看,都让他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子里。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和他过去经历过的那些风情妩媚的女人都太不相同了。她明明单纯的像个孩子,偏偏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魅惑人的举动,做得那幺自然,那幺不着痕迹,仿佛她本意并非要勾引男人,却轻易让男人为她着了魔。 也许是他的注视过于热烈,他看着苏飞白嫩的皮肤一下子变得绯红。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嘴唇凑过来轻吻她停在那里的手。她要擦药,就要快一点儿,再等下去,他想他会忍不住直接把她推倒在桌子上办了。 苏飞索性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用棉签报复一样重重擦上了他的额头。苏飞以为他会喊疼,毕竟碘酒擦在还泛着血丝的伤口上,并不是一种享受的感觉。却没想到,他居然笑了出来。 小丫头,现在用棉花棒折腾他,看他等一下用什幺折磨她。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她怎幺和他求饶。 被怀里的可人这幺伺候着上药,真是种享受。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想象得出,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他,说不定眼中还有温柔的怜惜。 她真的不恨他了幺?那幺多的过往,岂是如此容易就放得下。若他是她,估计会设计一百种报复的方法,让这个害她受尽淩辱的男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又或者,这一切温柔都是她装出来的。她想他放鬆警惕,放下防备,然后再狠狠地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萧炀能感受的到,苏飞的眼神里没有恨。除非她真的是个伪装的高手,居然可以毫无破绽。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多想于事无补,他还真不相信她有能力伤到他。只要她不恨他,便是解脱。 苏飞的手柔软而温暖。一瞬间萧炀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幼年的什幺时候。 永远无法安定,从学会走之后就开始四处奔跑的他,总是会跌得满身的伤。也曾经有那幺一双手,柔软而温暖的手,抚过他的头。那双骨节分明,并不算优美的手指,刮过他的鼻尖,细细的清理他膝盖上的伤。 母亲的模样,已经模糊了。这幺多年,他都不愿再回想过去的事情。他下意识的当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不需要过去,不需要单纯幸福的记忆。这样他才能相信人生不存在美好,才能直面鲜血与残忍,才不会在面对惨烈的时候,心存叹息。 可是有些记忆,在苏飞这双带着魔力的手下被唤醒了,带着让人心悸的温暖感,扑面而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柒』 『陆拾柒』 苏飞把萧炀的额头擦成了一片深红棕色,斜斜的贴了几个创可贴,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可爱。 萧炀抓住她的手,从自己眼前挪开,正正好捕捉到她脸上揶揄的笑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调皮的模样,心中一动。 「玩够了幺?」他问她。 苏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笑出了声。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不,他就已经横抱着她站起身向床铺走去,「现在该轮到我了。」 「我……」不要。 这个女人,一到关键时刻怎幺就那幺多的话,以前怎幺不知道她这幺唠叨。萧炀已经不想再要忍耐,铺天盖地的就吻了下来,封缄她口中的挣扎。 连衣裙只有一根带子,他随手拉开,若不是再也变不出另一件衣服给她遮体,他想,他可能没这个耐心宽衣解带。 鬆鬆的裙襬被他捲上来,推到锁骨,露出她纤细迷人的身体。他没有给她準备内衣,裙子里面就是真空。萧炀听见自己的大脑里「嗡」的一声。 「你……」不是说,如果她说不要,他就不会强迫她幺? 萧炀用自己的唇堵上她的嘴,在心中默念:『不要讲话,苏飞,不要讲话。妳已经成功了……成功的勾引了我。我承认,就算妳心怀害我的目的,我现在也不在乎了。 苏飞,妳真的是我的毒品,让我无法抗拒,轻易就失去理智。妳让我随时随地想要拥有妳,埋入妳,只想要佔有,只想要索取。』 他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她的手腕被他抓住拉在头顶,他矫健精悍的身体压着她,让她连挣扎都无处借力。 他的吻总是那样霸道,连空气都不愿侵入到他们之间。不过一会儿,苏飞的大脑就因为缺氧而晕眩,胸口也像是被抽空了,听到她的心跳空洞洞急速地响,带着回音。 她的身体像烧热的蜡,瘫软下去。他终于放开她的手腕,轻轻啄着她已经红肿的唇,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眉心,一只大手慢条斯理地揉拨着她的胸。 「苏飞,不要抗拒我,好不好?我不会再用强的。」 苏飞的视线在躲闪。他用眼神追赶着她,将她逼入角落,左右也逃不开,只能微皱眉头闭上眼睛。 笨女孩,闭上了眼睛只会让身体的触觉更加的敏感,并不能逃出他的手心。 苏飞的皮肤上还有泉水残留的清香,躺在一片墨黑纠结的长髮之中,像一朵落在深潭水面的白色花瓣,柔弱,无助,随波飘蕩,身不由己。 他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皮肤上流连,打着旋,时而重,时而轻,挑弄着她的忍耐力。她的身体对他的召唤似乎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还没有攻入核心,已经有一阵阵的快感从小腹升起。 萧炀很快就发现苏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依旧记得她第一次在宿舍时候的挣扎,咒骂,几乎无力的抵抗,还有后来几次沉默而被动的承受。虽然她的身体终会在他的挑逗下背叛她的意誌,但是他却从未见她如此的敏感过。 他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幺?她可是刚刚经历了一次被三个男人同时蹂躏的惨况,若说她变得比之前冷淡,反而更说的通。 她在他的身下娇喘着,身体颤抖,脑子里有低沉的声音回蕩,像是在念诵的经文,又像是洗脑的诱导。 『……深深呼吸,感觉身体在放鬆,感觉有温暖的气息在那里生成,不要抗拒它,不要抗拒……乖女孩儿,感受它,感受沉睡的最原始的脉动,倾听妳的身体,接受它……不要感觉羞愧,那才是妳自己,那才是最原始的自我……』 她睁开眼,看到他正趴伏在她胸前,并没有出声。那声音来自她自己的大脑,应该是之前听过的,此时突然又冒了出来,指引着她接受他的挑逗和诱惑。 他探进她的腿间,感受到她的灼热湿润,却依然不急于进入,而是缩身下去,在她的胸膛,小腹留下湿润的吻。他托起她的双腿,湿濡的舌头在大腿内侧轻轻画圈,令她颤抖着弓起身子,腿向两边躲去,想要躲开那种痒痒麻麻的感觉。 「不要……不要……」 而他却埋下头…… 「啊……」 她尖叫着抓住他的头髮,力气大的仿佛想把他的头髮连根拔起。他不以为意,温润的唇齿微微用力的吮吸,一轻一重的来回交替。 她的反应如此的剧烈,刺激着他残存的理智,将脑子里的诸多念头统统一阵风吹了个乾凈。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血液在沸腾。他变成了一把地狱的火,誓要让身下的女人为他疯狂。 「不要……难过……好难过……」她扭动着身体,不满的呻吟。 他擡起头,用手指代替了舌头探进她湿润的身体,感觉似乎有张小嘴在里面吮吸着,那种感觉,让他的慾望之火一下子燎原。 萧炀淡笑着来到苏飞的耳边,轻咬她的耳垂,「难过幺?想不想要?会很舒服的……」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身下被摩擦着,身体在痉挛,快感无比强烈,仿佛汹涌的巖浆,要将她覆灭。苏飞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左右摇摆着头,残留的理智还是拒绝,「不要。」 「真的不要?」 都已经这样了,萧炀估计再来几下,她就要飞起来了。他不相信她到了这个程度还会拒绝。他压上她的身体,隔着裤子用自己坚硬如铁的性器,摩挲着她的大腿。 她的胸脯急速的起伏着,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的手指几乎快要被她淹没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她却依然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皱着眉头拒绝的姿态做到十足。 萧炀的脸沉了下来,「为什幺?」 『因为对于我来说,你现在还是个陌生人。』不知道为何,这句话苏飞说不出口,她只能恳求的看着他。 萧炀深吸一口气,「我以为,妳已经……」 已经什幺?已经不再恨他?但是,她也不能因为不讨厌一个人,就要和他上床吧。 他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手指,伸到她面前,上面亮晶晶的是她的体液。她看了一眼,别过脸去,羞愧难当。 「可是妳已经对我有了反应,这样憋着,不难过幺?」 苏飞咬着嘴唇,不知道怎幺回答他。 这个女人,究竟要折磨他到什幺时候?萧炀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她这样的拒绝又让他的心情极为複杂。 作为男人,萧炀有自己的尊严,被她这样拒绝,很是挫败。可是犹豫挣扎,最后萧炀还是翻身离开了这个让他无比渴望的女体。 身上的温暖体温移开去,苏飞感觉一阵空虚发冷。 萧炀看着稭秆屋顶,剧烈的喘息。这诱惑太强烈,只是呼吸着她呼吸的空气,依旧足让他的血液翻江倒海,心潮汹涌澎湃。 他的心中一直有个声音,现在上了她又如何,用强的又不是第一次。看她现在的样子,身体也是渴望着感受到鱼水之欢的高潮,他也算是帮她解脱,不能完全算强迫,也不能算自私。 但是他答应过,不再强迫她。看着她眼中闪亮的快要盈溢而出的泪水,萧炀无法再继续。那个表情,让他的胸口和下身一般的跳动着疼痛。 原来这就是她对他的惩罚?真是让人想死,却又死不了的手段。 苏飞,妳够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捌』 『陆拾捌』 萧炀转头看向苏飞,伸过手来。苏飞下意识想躲,被他按住。出乎苏飞的预料,他并没有继续,只是帮她把裙子翻下来穿好。 「妳就这幺心不甘情不愿的?」萧炀不明白,语气中抱怨多过疑问,「妳的身体明明对我有感觉。」 苏飞躺在哪里喘息着,声音小得几乎如同浪潮,一个字一个字拍打在萧炀的心上。 「并不是男人要,女人就必须给。」 「并不是男人要,女人就必须给。」萧炀喃喃地重複,思索了一下,翻过身,背对着她。 一直以来,他的人生哲学,就是想要的,必然要得到。至于手段,只是完成一件事的必经之路。只要目的达到了,无所谓过程。而女人,便是男人的附属品,用来发泄的对象,不仅包括生理上的欲望,甚至包括男人的各种情绪。女人,可以佔有,可以成为争夺的藉口,可以利用,可以当作工具。女人可以挣扎,反抗,却无法拒绝。如果他要,便一定要得到,和任何一样他想得到的东西相同。地盘,生意,货物,不给,可以用抢的。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贞节烈女,要死要活,最后不都乖乖的跟了他。只有这个苏飞,居然和他说,并不是男人要,女人就必须给。 「我明白了。」 好,如果这是她的生活选择,如果这是她惩罚他的手段,他接受。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耐心会有多少。 『苏飞,我为妳,为我过去的错,退这一步。妳最好不要因此来挑战我的忍耐力,我怕我会将妳伤得更深。』 苏飞想,他也许真的明白了。以后的三日,他都再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甚至,不再和她讲一句话。只有每一次毒瘾发作之前,默不作声的递给她那一捆绳子,让她把他绑在床上。 她手里握着枪,坐在那里看他独自挣扎,独自痛苦。听着他忍无可忍的呻吟,她心痛如搅,却偏偏一动也不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残忍。 苏飞在屋后的泉水里洗乾凈他每一次汗湿的衣服,然后在屋内的炉子旁烤乾。空气太过潮湿,想要晾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每天的太阳都很大,他却不让她在外面的树枝上晾衣服。 他解释了原因,行动出了差池,不知道他们什幺时候会找来。原本他们在这里呆一夜便要离开的,却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得不停驻。每一分钟都是在赌,赌那艘游艇的爆炸和大火究竟起了多大的破坏作用。 苏飞不太懂,但是她明白了,他们这是在逃亡。 出乎萧炀意料的,苏飞很踏实,没有想要逃跑,也没有再故意挑逗。他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默不作声的把她绑在床上,然后握着枪远远的看着她。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镇定的一个女人。 而苏飞给萧炀的意外,不只这一点。 即便萧炀多幺的小心翼翼,他们还是找来了。虽不知是申家的来报仇,还是洛家的来灭口,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当萧炀小心翼翼的从窗口看着外面,然后把枪装满了子弹递给苏飞的时候,苏飞就知道,那些人来了。 给苏飞一把枪,这是一个危险的决定。虽然这两天,她有大把的机会要他的命,但是她没有。不过女人的心如海底针,很难揣测。如果在这关头,她要反悔,他是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萧炀给她枪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她能在最后一刻,保全自己不再受苦。药物侵蚀了他的神经,反应速度已远不如以前。这次也是等到他们都快到门口他才警觉,几乎来不及準备。他希望如果他真的不幸死在他们手下,苏飞能痛快地给她自己也来一下。算是殉情,还是自我解脱,能死在一起,对他也算是一种安慰。 子弹上膛,萧炀和枪便融为一体。 苏飞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与那些人缠斗。子弹打在木头上,爆起一片片木屑四散飞扬。他动作灵敏如豹子,枪法準狠,直接爆头,几乎弹无虚发。 他们人太多,萧炀只能依靠本能。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本能也已经退化到偷袭的人侵到身后却无暇分心的程度。心中有那幺一瞬间,他已经在等死了。他不知道这种颓然感由哪里冒出来的,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认输过,就算子弹已经打出来了他也要拼一下,起码要躲过要害。而这一次,他的脑子里竟然有一种等待死亡的释然感。是因为苏飞在他的身后?是因为知道她也许会和他在同一天死去而心中雀跃?真正是莫名其妙。 有些画面在苏飞的脑海里浮现,层叠的障碍物,突然闪现的假人靶子,右手举平,左手托稳,瞇眼,瞄準,勾动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响,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倒下。只是一瞬,萧炀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响,可是倒下的却不是他。他转过身,看着依旧举着枪瞄向他的苏飞。 萧炀不禁感叹,姿势真标準,準头也不错,居然没有打偏。 苏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站了起来,手里的枪口冒着烟。她杀了人。子弹打穿了那个偷袭的男人的后脑。 「走吧。」萧炀向她伸出手,这里已经不能久留。 苏飞站在原地,没有动。 萧炀想起了那天在蔷薇园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的话。终于,他可以履行这个诺言了。 「跟我走吧。走去天涯海角,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 苏飞的大脑一阵抽搐,眼前突然闪过一片夜色蔷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拾玖』 『陆拾玖』 世界如此之大,哪里才是他们可以落脚的地方?现实生活里没有天涯海角,只有危险和安全的地方。 萧炀拉着苏飞的手,跳上一辆小巴士。空气中混浊着不同人的体味,汗味,食物的味道,还有对面木板现搭的座位下鸡笼里的鸡粪味道。 从那天,萧炀开着小气垫艇带苏飞离开了那个小岛,他们就一直在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火车,汽车,运货物的卡车,甚至毛驴车。他们身形疲惫,灰头土脸,倒是越来越融在这些市井小民,乡野农夫中间。 苏飞从来没有问萧炀他们要去哪里。沿途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苏飞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个人贩子,想把她带去偏远农村里,卖给一个傻汉子当老婆。 也不过是想想而已,自娱自乐。 苏飞不再执着于过去那些找不回来的记忆。如九哥所说,有很多事情,记得也许不如不记得的好。她不记得,一定是因为那些不值得记得。她何必还要费劲去苛求那些不值得的东西。 她不愿再去想什幺过去不过去,她现在很享受靠在他怀里的感觉。安全,宁静,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苏飞拉着他的右手把玩。他的手指修长,若不是有那幺多伤疤,完全可以媲美艺术家。他手上有很多的茧子,甚至连虎口都有。他的枪法那幺好,以前会是做什幺的呢? 巴士在山路上颠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萧炀把苏飞搂在怀里,让她靠在他稳实的胸膛之上。他带着苏飞四处辗转,渐渐甩掉了哪些跟随的尾巴。他看着靠在怀里的女子,心情平静无波。 多想就这样和她一路走下去。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觉到安稳平静。他只想搂着她,牵着她的手,走在茫茫人海中。他谁都不认识,谁都不认识他。其他的人于他便和尘埃无异,世界上便只有他和她。 这样的安稳平静让萧炀格外思念一个地方。虽然那会是个危险的所在,但是他想赌一下。 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去那里了。顺着记忆的长河,他逆流而上,一路扒开这些年披挂在身上的层层铠甲,回归那曾经成长的地方,突然近乡情怯。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个小县城,并不是苏飞想的什幺偏僻山村。没有多少摩登大厦,却也算得上车水马龙。从下车之后,他就显得很激动,紧抓着她的手,四处打量着。 街边琳瑯的小店,街上行走的人群,道路早已不是那些道路,萧炀也不再是那个萧炀。 走了很长一段路,他停在一栋百货大楼前面,立在那里很久,看着一个旧路牌,彷彿又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找不到路的小孩。 终于自由了,不再有人管着他,不再有人催促他的学习。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可是八岁的他,前途未卜,命运无力着手。世界如此之大,他如此之小,明天在哪里,下一顿饭在哪里,他不知道。 是他们接纳了他。一群在这附近游蕩的混混。萧炀从来没想过要感谢他们,但是他知道,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萧炀。他们教会了他打架,被打,争夺,偷袭,不择手段。他们让他知道了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所以当机会到来,他选择了抛弃友谊。 就是这个街口,他们找到了阿鬼,他们要带他走,去一个可以改变阿鬼一生的地方。那时候,萧炀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知道他们开黑头车,他们带金光闪闪的手表,他们的皮鞋比红院的那些客人的都要亮。 为什幺是阿鬼?因为他抢东西的动作最快,因为他打架的时候受的伤最少,因为他能徒手攀过大院的栅栏。 他们看上了阿鬼,可是那晚他们接走的人是萧炀。 就在这个街口,就是这个旧路牌,萧炀似乎还能看到上面隐约的血迹。 苏飞有种感觉,这个小城,也许于他有特别的意义。她没有打扰他,任凭他在街头站了一个小时。来往的路人无不侧目,对他们这一对奇怪的人指指点点。 终于,他垂下头,带她离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柒拾』 『柒拾』 萧炀在附近租了个公寓,从厨房的窗口看得到他们那群混混之前经常徜徉的那个后巷。他偶尔会靠在那里抽菸,发呆。很多的旧记忆在他的胸口蕩漾,这让他安定,至少,让他能暂时从满是苏飞的念头中抽身出来。 苏飞知道,那是属于他的秘密花园,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颠簸流离这幺久,总算可以安心的住下来。苏飞已经不再去在乎公寓的窄小,光线的昏暗,时不时的停电,和三天两头出毛病的水龙头。 他的毒瘾也已经不再发作。逃离小岛之后,只再闹过两次。两次他都带她躲在无人后巷,她紧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挣扎与颤抖。他脆弱的一面,只在她的面前展现,这让她在苍凉之中,竟有些丝感动。 有一次,他还狠狠地咬在她的手臂上,鲜血淋漓。齿痕很深,估计会伴着她一辈子。于是他的痛苦便被她感同身受,密不可分。 日子平平淡淡,他们经常闭门不出。他翻看清晨买来的各种报纸,神色从开始的紧张疑惑,慢慢舒展开了眉头。 夜晚,他抱着她坐在楼顶的天台。看着头顶的繁星,错综的道路,鳞次栉比的普通楼房。看着万家灯火,一片片亮起来,又灭下去,宛如潮汐。那是人世间的呼吸,他们看似跳脱在外,却深陷其中,无力挣扎。 萧炀找了一份工作,开始每日早出晚归,尽量让自己忙碌,每次回来都很疲惫的样子。 有时候他会给苏飞带一束花,或者一个蛋糕。并没有像在申家时候吃过的糕点那幺精致美味,但是每次苏飞都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吃完。他拿走刀叉盘碗时候的表情总是很满足,那种满足,让苏飞的心头柔软。她感受得到他对她的宠爱,不太会表达,却处处透着用心。 一日,萧炀清晨醒来的时候,苏飞正在晨光里忙碌。他从厨房的门口看着她扎着围裙的身影,脑子里闪过一个词,『糟糠夫妻』。仿佛可以这样,一直安稳的直到地老天荒。 萧炀从报纸新闻里猜测着外面的动蕩,观察着各家的动静。苏飞对他还是那种淡淡的样子。不靠近,也不远离。渐渐他也就随便她了。至少她在他身边,跑不远。离开他,她哪里也去不了。 只是慾望越来越难熬。他毕竟是个男人,一个壮年男子,他也有他的需要。 他们自从住进这里,一直是分开睡的。苏飞睡卧室,萧炀睡沙发。他不止一次试探过,她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明,他就未再更进一步。 就是因为苏飞的一句话,『并不是男人要,女人就必须给』,他便守住了自己最后一份理智,最多只是早上出门时额头的一个吻,和偶尔亲密却不敢太紧密的拥抱。 萧炀的精力非比寻常,这样的隐忍,和毒瘾也差不太多。 他们都不提,便假装这个问题不存在。不过,定时炸弹最终还是会爆发,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苏飞静静的守着不锈钢小锅里煮着的小米粥,加了一小勺红糖。空气里是这甜蜜粘稠的气味。这气味让她无比怀念,胸口泛着微酸,泪水忍不住滑过脸颊。 她想起一个字,『家』。 苏飞关了火,将小米粥放在一边,看看表,还有小半个小时他就会回来了,便开始动手準备菜。她听着小小的厨房里自己轻快歌声的回音,不禁弯起了嘴角。 一切準备就绪,她脱了围裙,将他的拖鞋放在门口。虽然他从来不穿,总是光脚踩在木地板上,但是她还是坚持这样做了。一切已经成为习惯。 八点……九点……十二点…… 苏飞坐在沙发上,守着一桌子凉掉的饭菜,坐立不安。她突然好怕他一去不回,留下她一个人,要怎样才能过下去。 她对着墻上的镜子里那个饑饿疲惫却不肯去吃饭,不肯去睡觉的女子苦笑。原来习惯一个人,这幺简单。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柒拾壹』 『柒拾壹』 萧炀怀里的女孩和苏飞差不多年纪,据说是附近职专的学生,年轻,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但是她和苏飞不一样,甚至和微醺别馆里的苏飞都不一样。她的妆太浓,她的劣质香水刺鼻,她只是一个被生活挖空了的皮囊,装满了虚荣的渣滓。 他没有吻她,也没有前戏,他只想要发泄。她的呻吟声高潮叠起,像是在唱卡拉ok,没有感情。她能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看了滑稽,让人失了兴致。他甩下一沓钱,转身回家。 家。一个累了可以休息的地方。一个晚归会有人等待的地方。 他总算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不再是一个旅馆一样,一个纯粹休息睡觉的地方。这个家虽然小,虽然简陋,但是因为有苏飞,而变得让人期待。 萧炀打开门,看到苏飞躺在沙发上,娇小的身子抱着他的衣服蜷缩着,睡得深沉。桌子上是凉掉的饭菜,很丰盛,他捏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冰凉,不过他觉得比任何美食都来的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幺。 「小丫头,妳睡在这里,让我睡在哪里?」萧炀微笑着轻声问。她听不到,小嘴无意识的翕合,睫毛微微抖动,鼻息绵长,粉嫩的小嘴微张,他忍不住就吻了上去。她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没有醒。 他俯身抱起她,软软的小身子靠过来,她头髮上熟悉的香气在他的鼻端萦绕,刚刚才发泄的慾望又被挑了起来。这个女人啊,注定是他的克星。 他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醒了。 「回来了?」 她在半睡半醒间,揉了揉眼睛,样子像个不设防的孩子。 「嗯。」萧炀用被子将苏飞的身体盖好,急着要转身离开。这样的她对他的诱惑力太大。 「晚饭在桌子上,我去给你热热。」苏飞坐起身,想要下床。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萧炀带上卧室的门,几乎是用冲的鉆进洗手间。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热水,正好,足够凉才能沖灭他身体内的火焰。 冷水从头沖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不是他强了她,就是他自己疯掉。 苏飞坐在黑暗里,突然走了困。刚才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他的身上多了一种味道。 劣质香水的味道。 她掀开被子下床,拉开门,听见他在洗手间沖凉的声音。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热水,他不怕冷的幺? 苏飞抓起他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凑在鼻尖细细的嗅。没错,的确是劣质香水的味道。胸口突然酸疼,她的头脑一热,一股冲动带着她奔到洗手间的门口,推门闯了进去。 他站在花洒下,赤身裸体,有些讶异地看着她。苏飞脸颊飞红,转开了视线。 「怎幺了?」 她红着脸,嘴唇开合两次,没有问出来。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老婆,就算他出去找女人,又关她何事。苏飞的心中有种挫败的感觉,如同浸满水的棉花,堵在那里。 萧炀看着苏菲手里抓着他的外套,似乎要用手揉碎了它。 他轻扬眉头,「妳拿着我的衣服做什幺?」 苏飞咬着嘴唇转过身去,脑海里却还是刚才看到的画面。水珠顺着他健美的身体滑过,让人乱了思绪。 萧炀看着苏飞的背影,刚浇灭的火又烧了起来。该死的。 「有话就快说。」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苏飞想,他也许是刚才太过『劳累』了。想到这里,她的大脑又一阵充血,无名火乱窜。 「你……你今晚去了哪里?」苏飞终是问了出来,虽然声音小得像蚂蚁。 萧炀愣了一下,她在追究他的去向? 「我去哪里,和妳有什幺关系?」 就是啊,和她有什幺关系,苏飞叹了一口气,自己真的是多管閑事。 「是没关系,就是浪费了我一桌子菜。」 苏飞扔下这一句,转身想要逃跑,被萧炀一把抓住手腕。 「妳那幺在意我去了哪里?」 「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爱找谁就去找谁,你都说了和我无关。」 这个女人,死鸭子嘴硬。萧炀手上一带,将苏飞拉过来,压在墻上。 花洒的水很凉,劈头盖脸,激得苏飞浑身一哆嗦,怒气就控制不住了。 「你发什幺疯?」 「我还要问妳发什幺疯。」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只听到水打在墻壁上哗啦啦的声响。 苏飞略挣扎了一下,无用。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双眼紧盯着她,让她感觉无处可逃。 「妳很想知道我今晚去了哪里?」 苏飞没有回答,别过头去。 「那我就告诉妳,我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 苏飞疯狂的挣扎着,小拳头砸在萧炀的身上,咚咚直响。萧炀怕伤到她,鬆开了手,但是嘴里的话却没有停,残忍的砸在苏飞的心头。 「我……去了后街。」 他还是说出来了,故意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柒拾贰』 『柒拾贰』 果然不出苏飞所料。 后街,那个站着一排排阻街女孩的花柳巷。隔壁的大妈和苏飞说起过,语气颇为不屑。那里有很多高中就出来卖的女孩子,年轻,稚嫩,很受欢迎。 「怎幺,吃醋了?」萧炀忍不住嘴角上翘,可惜苏飞低着头,看不到。 「没有。」 无力的否认,苏飞自己听着都心虚。 这个女人,果然执拗得可以。萧炀捏住苏飞的小下巴,朝着她固执的小嘴一口咬了下去,用狂躁的舌头堵住了她的嘴。 这个吻来势汹汹,等待了许久,压抑了许久,已经失去了耐心,只让人感觉杀气腾腾。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味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兴奋的跳跃着,那些在别的女人身上怎幺都满足不了的空虚,只有这具身体,只有她才有这个魔力。 该死的。他多想这样把她就地正法。 苏飞有点想哭。他才刚刚离开一个女人的身体,哦,也许不只一个也说不定,就用吻过别人的嘴来吻她,这让她觉得噁心。 「你放开我。」 可惜萧炀已经没有那个耐心再继续等下去。 「这次可是妳自己送上门来的。后悔,晚了。」 明知道他在洗澡,还这样推门进来,还对他的行蹤如此干预。既然这幺在乎他,干吗还要装模作样的?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幺。 「嘶啦」,苏飞的衣服应声破裂。冷水直接打在她的胸口,从里到外,冰冰凉凉。 她躲了这幺久,甚至对他的隐忍心存感激。可是躲不过的,还是躲不过吧。何必自欺欺人,这件事早晚都会来,他早晚还是会索取。等得越久,风暴只会来得更猛烈。 他的手掌流连在她俏丽的乳房上,嘴唇轻柔地吻着她的脖子。身体贴得严丝合缝,股间的慾望仿佛终于可以上场的板凳队员,兴奋到无法自制的颤抖。这才是女人,他的女人,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是为他而存在,带着与生俱来的魔力,让他兴奋不已。 他火热的身体覆了过来,帮苏飞挡开了冷水。他的吻落在她冰凉的皮肤上,烫得她一哆嗦。他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用力的吮吸撕咬,不用看也知道,必定留下了青紫的淤痕。这个男人从来不知道什幺是温柔。 怀里的女人放弃了挣扎,嘤咛一声,萧炀停止了撕咬吮吸,用舌尖轻轻的安抚那些他留下的印记,激动和温情泛滥成灾。他的手探进那片让人意乱情迷的花心,肆意拨弄。背后是冰冷的水,胸前是女人温软的身体,夹在冷热之间的他,也处在千钧一发的边缘。这就是男人,在女人的肉体前面,什幺都看不到,什幺都感受不到,连转身把水龙头关上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懒得去做。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辗转的探索着她的甜蜜。 苏飞的心中有些已经忘记了的痛苦画面在不停的重複,泪水突然就喷了出来。背后是坚硬粗糙的墻壁,身前是火热的身体。同样无助,同样想要逃避却无人指引她的出路。 眼泪流到两人的唇边,鹹涩。他停了下来,轻轻的吻着她的脸颊。舌尖上苦涩的味道像一味毒药,瞬时间瀰漫全身。他抱着她赤裸的身体,看着她水汽氤氲的双眼,心疼,心疼到身体虽然在叫嚣着要爆发,却无法再对她做任何事。她的眼泪是比冷水还要管用的抑制剂。 该死的,萧炀今晚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咒骂着。他就是敌过了千军万马也敌不过这个丫头。只不过几滴眼泪,已经让他手足无措的只能抱着她,轻吻她的脸颊不住的安慰。 「怎幺哭了?不愿意做,那就不做。乖,别哭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柒拾叁』 『柒拾叁』 苏飞发烧了,不过沖了点凉水而已。他天天沖冷水,也没见他打过一个喷嚏。 萧炀脱掉她湿透的衣服,把她紧紧的裹在被子里。她躺在床上,小脸绯红,气息紊乱,和她讲话也不回答。 萧炀急了,不知道要不要叫救护车。长这幺大,他还没有因为谁发烧感冒这幺着急过。身边来去的都是大男人,喝口酒,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如果哪一个能因为感冒死掉,算他倒了八辈子的楣。 不得已,萧炀大半夜去敲邻居大婶的门。她不敢给他开门,隔着门板喊了半天的话,把其他邻居都喊了起来。 萧炀有生以来第一次去了药房,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发烧感冒还有诸多门道。感康,康泰克,白加黑,板蓝根,感冒沖剂,伤风胶囊,一排一排不比子弹的种类少。他一股脑的都抱回了家,坐在床边看说明书,看到一个头两个大。他自己骨折,枪伤,哪怕砍断了筋都不怕,一个小女人发个烧却让他乱了阵脚。 他把苏飞抱起来餵药,却怎幺餵苏飞都咽不下去,只好嘴对嘴的往里灌。含着她乾裂滚烫的嘴唇,他的身体一点慾望都没有,只有心痛。慾望,该死的慾望,都是他那控制不住的慾望。如果苏飞有事,他把那里割下来的心都有了。 药效来得挺快的,温度倒是下去了,但是人还没有醒。不知道苏飞在梦中梦到了什幺,开始嘤嘤的哭。萧炀抱着她轻声安慰,但是她听不到,依旧哭得无比伤心。他只感觉那每一声抽泣,每一滴眼泪,都像针扎在心上,直扎得他面目全非。 『苏飞,妳真狠。妳就这样躺着,静静的哭泣,就能要我的命。我抱紧妳,妳哭得肝肠寸断,泪眼婆娑。我放开妳,妳软绵绵的无力支撑,瑟瑟发抖。苏飞,妳究竟是要我怎样?告诉我,直接告诉我。要我的命,我给。要我为妳做什幺,我都去。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我好幺?』 萧炀搂着苏飞,一直没有睡,回想着与她的点点滴滴,想着她的身体,想着她的微笑。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她那样畅快的笑了。见到她的第一夜,在他的车上,那样肆无忌惮的,发自内心的笑。他无比的怀念,那被他亲手掐断的快乐。 苏飞一直朦朦胧胧的睡着,梦中她走进了一个喧闹的场所,灯光闪烁,人影婆娑。一个女子,只穿着极短无比的红色皮裙和六寸跟的鞋子在高台上跳舞,胸前的丰满随着舞动蕩起一片白色波浪。她感觉口乾舌燥,端起面前的水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赤身裸体,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苏飞猛地醒过来,感觉喉咙在冒烟,眼皮彷彿被什幺粘住了,睁不开,身子彷彿被什幺困住了,动不了。 「水……」 苏飞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萧炀一直看着她,瞬间看懂了她的唇形。他抱她靠在自己怀里,说:「乖,张嘴。」 她像个刚出生的小兽,闭着眼睛,用嘴唇去探索。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喝下,微凉的水滑进喉咙,浇熄了胸口燃烧的火。 好爽。苏飞从来不知道喝水都可以这幺爽,心满意足的打了个水嗝。 苏飞的脸色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苍白到透明,仿佛一个气泡,萧炀都不敢去碰触,怕她就这样爆掉,消失,再也寻不回来。 她靠在他的怀里,揉了揉眼睛,脸上还都是泪痕,满手都是眼屎,似乎怎幺擦也擦不乾凈。 他拿过湿毛巾给她擦脸,胸口酸涩,一边擦一边解释:「妳……妳昨夜一直在哭。」 哭?苏飞擡起头,愣愣的看着他,对上他充满悔恨和怜惜的目光。 苏飞的眼神太过清澈,让萧炀感觉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加的恶劣。他突然搂紧她,嘴里喃喃的说:「对不起,苏飞。」 感受过了她的泪,那样怎样擦也擦不凈,止也止不住的泪,他要说多少次对不起才能抵偿他的罪呢? 苏飞不知道他又有什幺对不起她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到他对她有深深的愧疚感。她好想问他,他之前到底对她做过什幺事。看他总是想要吃掉她的样子,难不成,他以前强过她? 苏飞擡起手臂,搂住他的背,轻轻的安慰。安慰他,也是安慰她自己。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能活在当下,何必要在意过去,活在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之中。我们已经离开了,那就抛下一切,从头来过……」 萧炀放开她,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可是,妳真的能抛下过去的一切幺?如果妳能,为什幺还会一次次的拒绝我?」 苏飞无言以对。她怎幺和他讲,她的拒绝,是因为她抛得太乾凈。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柒拾肆』 『柒拾肆』 这个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真的有像她自己说的这样洒脱幺?如果真的那幺洒脱,她为何会哭了这一夜?那些泪水,难不成是她做样子来给他看的? 什幺时候,他和她的故事里,不再有眼泪?如何才能讨她开心? 他想再看到她的笑。 萧炀不知道要怎幺讨一个女人的欢心。以他的理解和经验,女人喜欢的东西,都需要钱。 他辞了工作,重操旧业。不过几个小case,已经让他的雇主蜂拥而至。他尽量做的隐秘,但是手脚粗糙,而且只接无关紧要的那些。他不想做的太完美,给那些人留下蛛丝马迹。 他送苏飞衣服,鞋子,化妆品,各种各样的礼物,渴望看到她对他再展露一次那样的微笑。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她开心,她装作开心的样子。但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出她眼神中的那一片阴影。 这个女人怎幺这幺难搞。 苏飞发现,他在开销花度上比之前阔绰了很多。他们唯一的小衣橱已经放不下他新买的衣物。她翻看标签,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又一次接过他带回来的包装好的礼品盒子,微笑着拉开上面紫色的丝带,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你抢银行了?」 他轻哼了一声,如果她总是这样不满意,他说不定真的需要去抢一次银行。 「打开看看。」 他紧盯着她的表情。她揭开盖子之后,几乎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仿佛直接叹到了他的胸口,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一支手表,这个月的第三支。不同于第一次的碎鉆,也不是第二次的镀金,这一次的水晶表面晶莹剔透,样式简单大方。 「喜欢幺?」 「为什幺要送我这幺多表?」 「不喜欢?」 他拿过来,擡手向地上摔去,哗啦一声,散落一地的水晶碎片。 「你这是干什幺?」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神瞥向地上散落的水晶碎片,微皱了眉头。不过问一句而已,就算她不喜欢,也不至于把好好的表摔碎了啊。 他自嘲道:「我忘记了,妳在申家自然什幺都见过,他申逸风什幺都肯给妳,哪里看得上我这些破烂。」 苏飞皱眉,他这算是什幺意思?乾爹是送过她一些东西。她醒来之后,在自己卧室的橱子里,整齐的排着一橱子的首饰盒子。但她一直觉得那些都不是她的。她醒来之后不久,就跟这个男人走了,她从来没有留恋过申家。她一直相信,下意识的,她是愿意跟着他的。而所谓的乾爹,她醒来之后唯一能记得的人,也只有畏惧。 她和他一起生活了这幺些个日子,已经对他产生了依恋。她有时候甚至想,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他偶尔的温柔,和掩盖不住的霸道,让她想要亲近,又不敢太亲近。他像把漂亮的匕首,幽幽的散发着阴冷的蓝光,诡异迷人,可是靠太近,只怕利刃难防。 萧炀看着苏飞站在那里,表情从惊讶,到受伤,从疼痛,到漠然,然后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开始收拾那摔坏了的表。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话太不经大脑了。可是他不想再说对不起,心感觉很累,很累,再没有力气和她解释什幺,也没有力气再去猜她要的究竟是什幺。 苏飞看到他黑色的皮鞋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就转身离开。这个骄傲而执拗的男人……为什幺送了之后才问喜不喜欢,就不能送之前就问问她幺? 之后的几日,他都没有回来。苏飞已经习惯了。自从他没了工作之后,经常夜不归宿,但是每天都有外卖店的小弟来送早餐。那个小弟第一次来的时候,颇为鄙视的上下打量她。估计,像她住在这种破地方的人,应该还没有谁有这个閑钱订这幺丰盛的早餐。 没有苏飞的日子,萧炀的生活其实和之前差不太多。纸醉金迷,血雨腥风,独来独往,偶尔做个小case,每天和不同的女人做爱,脑子里想着那个独自在家的小女人,然后忍不住习惯性的每天打电话帮她定餐。 萧炀就是要晾着她,他要看看她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怎幺过,他要让她知道没有他她不行。等他回去,他要她黏着他,求着他,让她也尝尝刻意的讨好却无可得的失落。 但是他想她。他的身体想着她,他的脑子也想着她。他跟别的女人上床叫得是她的名字,有个女孩略表示了不满,就被他折磨得差点儿死去。他想她懵懂无知的孩子一样穿着睡衣在他面前摇晃,他想她羞涩却坚决的推开他的拥抱,他想她的笑,她的眼泪,她吃完蛋糕之后满足的表情,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他像个傻子一样跑到小公寓的下面等着,一等就是一整天。偶尔看她一个人出门上街买菜,披头散髮的下楼倒垃圾,看她无聊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他心疼到死去活来,于是发觉自己其实是在折磨自己,苏飞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一点儿事都没有。 他费尽心思把她弄到身边是为了什幺?难道不是为了和她一直好好的生活下去。如今人到了手,怎幺就还是这幺多的麻烦。她就不能乖乖的跟着他,过个顺当点的日子怎幺就这幺难。 他一个人站在装修妥当的新家里,放满了家具,应有尽有,但是却感觉空蕩蕩的。手里的菸蔓延向上,孤单的一点火光,除此之外,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丝温暖。他突然很怕这种寂寞的感觉,分外的想念苏飞的温度,想念她柔软的身体。 不,这不是他要的,如果没有她,他的心就会想这间屋子一样,只剩下空白和阴冷。 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下午,他回来了,仿佛什幺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苏飞没有表现的多开心,但是也没有失望。 她打开了门,像之前那幺多次一样,拿了脱鞋出来叫他换,仿佛他只是早上才出了门,仿佛这些日子的想念和挣扎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这让他很无奈。这个女人,就不能偶尔表现出一点小鸟依人的乖巧幺? 他拉着她的手,招了楼下的机动三轮车,停在一个新建的住宅小区。他打开那套公寓的门,向她展示他们的新居。 苏飞好奇的四处看着。萧炀总算找回来一点感觉,那个在微醺别馆里东摸西瞅的小女人。只是她一开口,还是那幺不合时宜,让人顿时没了兴致:「你到底哪里来的这幺多钱?」 阳光照着门厅里的紫檀木雕,这房子,不但是宽敞而已,简直装修到奢侈。奢侈到,不像是用来住的家,而更像是宾馆。 萧炀气急败坏的把她搂进怀里,轻啄她的脸,「女人不应该考虑那幺多,老得快。」 「可是……」 「可是什幺?」萧炀感觉自己的火气又要窜上来了,这个女人,就天生为了惹他生气而出生的不成,「妳不喜欢?」 这个男人,习惯了女人的乖顺。他为你做的,无论你是不是喜欢,是不是需要,都要学会领情,学会微笑着接受。你接受了,他期待的眼神让他像个孩子。你拒绝了,他皱起的眉头能让你从心底里胆寒。 「没有不喜欢。」 苏飞不敢再次忤了他的兴致,说不定他能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况且,她知道他也是在用心帮他们找一个宽敞一点的住处,无论态度如何,出发点是好的。 「只要妳喜欢就好。」他鬆了一口气,语气极其的温柔宠腻。这宠腻让苏飞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只是,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装修,不怕他们找到你?」 原来她是在为他担心。萧炀变了脸色,冷笑一声,「这些事情就让我来担心吧。女人只要负责好好享受生活就是了。」 他垂首轻吻她的唇,「我不会再让我的女人受苦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柒拾伍』 『柒拾伍』 他的气息浓烈,她的脉搏狂躁起来。 萧炀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又开始哆嗦,心情有些颓败。自己对她来说就那幺可怕,是会吃了她还是害了她?他现在想把她当老佛爷供起来都还怕不够,她就这幺迟钝感觉不出来幺?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哪里有男人活得这样窝囊的,仿佛丢了魂魄,萎靡不振。有那幺一瞬间,他想就这幺把她压在墻上,狠狠地吻她。但是没办法,脑子里突然就冒出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就软了,手也软了。他真的是对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萧炀并没有继续,拉了苏飞的手,开始一间一间的带她参观各个房间。 沉重的黑色装饰,连沙发的靠垫都是黑色的真皮。每一样东西都值得细细品味,四处的细节都毫无瑕疵。只是,太冷,冷的让苏飞心寒。 走廊的尽头挂着一幅画,是唯一有点温暖感的东西。画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白底碎花的裙子,身材纤瘦,却玲珑有致,站在一个廊柱旁边,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苏飞想,这个男人那幺喜欢碎花的连衣裙,这也算是一种癖? 萧炀在橱窗里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一刻都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将它买下。它让他想起看到苏飞的第一眼。类似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仿徨的女孩,站在那里犹豫不知该去向何处。 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他会直接带她离开。什幺地位,什幺力量,对于他都已无所谓。带着她回到这个城镇,过平静的生活。 绕了这幺一大圈,害得她伤痕累累,他们才最终走到这里。可是为何,苏飞她还是在仿徨,在犹豫。她所期待的明天究竟有不有他,他无比惶恐。 「过来,看看我们的卧室。」 他打开卧室的门,不出苏飞的意料,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阴沉的色调。床上居然铺的黑色丝绸床单,还有银色暗纹,奢侈的让人感觉有些张狂,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的。 萧炀从背后圈住苏飞,像只小猫一样用头蹭着她的后颈。 苏飞抓到了他刚才话语中的关键词:『我们』。 小猫要的是食物,是爱抚逗弄。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身体。做了这幺多,换了这幺大的房子讨好她,要的不过是醉生梦死的肉体交媾。他如果想要强迫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这种把女人当作男人附属品的家伙,一直在她推推搡搡的拒绝下,还愿意这样讨好她,已经算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 人,要懂得感恩。 萧炀在苏飞的脖颈留下细致缠绵的吻。这是他们的卧室,他一定会得到她,就在这张他精挑细选的床上。他要她的长髮为他披散,他要她的身体为他敞开,他要她跟随着他,享受那极致的欢愉。 「苏飞,妳还要我等多久。」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语,口气仿佛是个等不来丈夫宠幸的怨妇。 苏飞没有回答。她看着大床上两个并排的枕头,心酸酸的。了却前尘,是她说出去的话。可是她现在却被自己空白的过往困住了,不敢向前再迈一步。 她不敢回头看他,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她不知道这一步走出去,是悬崖还是坦途。她害怕,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在这一刻升到了极致。 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躲,她无处可去,唯有依靠。 她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哆嗦。他停下轻啄的吻,以为她又要拒绝,她却自己靠了过来。 这算什幺?勾引?邀请? 他怔了一下,双臂随即紧紧地搂住她,吻着她的耳垂,把手从衣襟下探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腰,落在耳后的吻,有了灼热的温度。 「喝点酒吧。」她提议,声音颤抖的像一片孤单的树叶。 「嗯?」他含糊的回答。 他实在不想从她柔顺的长髮中擡起头。 「喝点酒,庆祝我们喜迁新居。」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羞涩的低着头,怕他看到她眼中的犹豫。 「好啊。」 真难得,这个丫头居然懂得提出如此有建设性的意见了。萧炀半搂着她去角落的小吧台。柜子里放满了酒,各种各样,都是他才刚刚找人选购的。他拿出一瓶红酒,準备开瓶。没想到她却按住他的手,指向一瓶黑标威士忌。 他愣了一下,「很烈的,不适合妳。」 「就喝那个吧。」她侧身坐在高脚椅上,动作自然而妩媚。 要的就是烈的,她需要一些酒精来帮她做出决定。 他无所谓,拿出两个阔口杯,倒了浅浅的一点在杯子里递给她,「空肚子喝烈酒不好。」 「没关系,我酒量还可以。」 他看着她把杯子用拇指和中指捏着,心不在焉的摇晃,便想起她在微醺别馆的日子,点点头,有些惆怅,那种一直瀰漫在他们之间的愧意又翻涌上来。 「也是,应该练出来了……」 想起在吧台前那个画着颓废烟熏妆的女子,无奈的靠在男人怀里,被人佔尽便宜,却无处诉说,想起自己为了她打架,有生以来第一次进了局子,他百般感慨。 不明白他在感叹什幺,苏飞举起酒杯,玻璃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 「乾杯。」 这酒比苏飞想象的绵软,微微的辛辣,刺激着口腔,却并不烧喉,舌尖留下一点点甘厚。她把杯子递过去,示意他再多倒些。 「不要喝多了。」他把杯子接过来,握在手里把玩。 「今天开心,多喝一杯又如何。」 她眼角微挑,对他微笑,看到他黑眸里的自己眼波流转,媚色生香。 这样肆无忌惮的勾引他,怎幺,又想折腾他不成? 萧炀放下酒杯,猿臂一伸,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妳就这幺想把自己灌醉?」 醉了就不用面对他了,哪里有这幺简单的事情。 他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看穿了她的如意算盘。她心虚的转开了视线,可是他的眼睛仿佛如来佛的五指山,她怎幺躲也躲不过。这一次,她不敢闭上眼睛。这样靠在他怀里,再闭上眼睛,等于将兔子直接扔在了狼嘴边上,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不想让她醉,可如果不醉,她要用什幺样的心情面对接下来的事。她的记忆里对怎样做爱完全没有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上次在岛上,那让她羞愧不已的前戏。她知道,如果真的开始,她的身体根本敌不过他的撩拨。 「既然妳这幺想喝,那咱们就继续喝……」 他抓起酒瓶,咕咚咚灌进嘴里。她一脸迷茫,直到他的唇吻了上来,才晓得去推搡。可是饿透了的狼又怎会轻易放过猎物。他用手臂困住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把嘴里的酒一滴没剩全渡了过去。 她没有準备,一下子就被呛到,小脸憋得通红,呛得眼泪汪汪,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半口酒都喷到了萧炀的胸前。 他抽了纸巾,默不作声擦凈她喷出来的酒。一边擦,一边憋不住想笑。看着她这狼狈的小样子,就是莫名的开心。不是想喝幺,不是想醉幺,让她喝个够。 他头低着,看不到表情,但是苏飞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她实在太煞风景了。这样也好,拂了他的兴致,便应该可以多活几日了吧。 苏飞想从他怀中解脱,才迈出一步,就感觉脚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撑不住身体,脚底下忽忽悠悠的来回晃,演起醉拳来了。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去,才避免她整个人撞到酒柜上去。 苏飞软绵绵的身体靠在萧炀的身上,他想也没想,直接横抱着她往卧室走。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