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注意第5章已经修改遗漏 今天看了下第5章才发现,发文的时候没注意,漏了一节……已经修改了第5章的内容,补充上了!\—— 温酒之行 琴儿来起点前曾在别的平台上写过一些,当然是用别的笔名。 来了起点之后,就一门心思的融入这个新家。 这个故事,算是一次温酒之行。 两年前,这个故事的格局类似小言,只有部分。 再后来虽成为文字却依旧单薄,令琴儿不满。 而今,半年的运思之后,此文得重新丰满于之血肉,让这个融于江湖与宫闱之间的故事增加了玄幻的色彩,也添加了许多奇妙的人生百态。 围坐边炉,看着酒气升腾,琴儿微笑的邀大家共饮。 注:琴儿的文,从来都是he,所以请放心,终了我都是亲妈一枚!呵呵 特别说下,文案里的前几句打了引号的是《莫负华年》的歌词,恨醉写的词,琴儿根据文修改了一句话哈,说明下! 6月pk,记得和琴儿的约定,粉红票票砸上来!\—— 楔子 楔子 夜风吹拂,暗香盈幽,子夜时分,本该是静谧之时,偏偏皇宫里却人声鼎沸。安坤宫里的产殿前那小小的院落此刻站立着数人窃窃,他们都小心而又担忧地看着那个在产殿前来回踱步的帝王。 “怎么还没消息?这都一天一夜了!”帝王咆哮着,却无法进殿,谁让产殿不容男子进犯,即便是尊贵的帝王也是要忌讳的。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抱着一抹红物从殿角脊兽上踏过,他的无息无声仿若鬼魅,那闪过的身影只留下一抹粉尘轻轻地飘落。 …… 产殿内,有一些侍女在殿门口来回晃动,她们端着盆子似是忙碌,可她们此刻的脸上却满是恐惧与担忧。 挂着长长锦帐的产殿后堂里摆放着一张硕大的金床,此刻一个满头是汗的女子睁大眼睛靠在身侧的嬷嬷怀里,她看着对面稳婆手里的婴孩是一动也不动,若死人一般僵硬着。 “皇后娘娘……”怀抱着婴孩的稳婆颤抖着,此刻她也是满头的汗:“这,这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那僵硬的女子话语颤抖的开了口:“等,给我等,一定会有办法,一定……”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抱着一团红出现在产殿众人身旁,众人刚想惊呼却感觉到一阵风扫上了喉间,不但不出声音连人都动不了。】 一个温润若玉的男子怀抱着一个昏厥的女子,那高隆的肚子诉说着她是孕妇。 “都别出声,不然我可以叫你们立刻人头落地。”那男子明明长的那么儒雅,可他的话语却是阴冷的,带着冰霜般的气息。 他的双眼透着焦急与杀意环扫众人,然后落在那还抱着婴孩的稳婆脸上。他抱着那女子靠近稳婆看向那婴孩,声音低低道:“死婴?”紧跟着他回头看了那半躺在嬷嬷怀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子,手指一弹:“你是皇后?” 那女子咳了一声,猛吸着气点点头。 “叫你的人帮她接生。”那男子丝毫不客气的说着。 那女子看了他怀抱的一团红,低声说到:“她好像昏过去了……” “是我封了她的穴道,只要你叫人帮忙给她接生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归你!”那男子说着眼死盯着那女子。 “当真?”那女子的双眼睁的更大。 “当真!”那男子肯定的点头。 “好!”那女子一咬牙应了:“你快把她放我身边,我叫稳婆给她接生……” 此时男子将那怀中的红衣女子放在了床上,那乱中一张精致的脸上竟有些微微红。 “我现在就松开你们,谁有异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那男子说着一挥手,众人立刻觉得喉间一弹,轻咳之下都可以动了。 “接生!”男子低声命令着,殿内后堂里的人们都唯唯诺诺地看向那金床边上的皇后。 “愣着做什么,都想一起死吗?还不赶紧接生!”那女子此刻没了颤抖,一双杏眼圆睁只有赌命的疯狂。 那男子看到稳婆将死婴放下,来检查那红衣女子的下身,便立刻抬手点上那女子的眉心,然后闭上了眼,只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睁开了眼,那双眼里的眸子竟是血红之色。看着她的王后当即身子一缩,就要惊叫,可那女子却呻吟起来,渐渐地声音放大,那钻心的痛苦之声立刻穿出了殿,在夜空里放大。 殿外的帝王听到了那呻吟之声,再一次抓紧了身边的太监,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口中嘟囔着:“一定要生下来,一定要平安,一定!” 夜空中呻吟似浪层层袭来,带着冲破的力量,终于在尖嚎一声后落下。 所有的人再一次安静,都在竖耳倾听。这一次,依稀有声音响起。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帝王焦躁的咆哮着:“她到底生下来没有!” “啪”殿门打开,一个侍女激动的喊着:“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是太子殿下!” 帝王立刻顿住了那咆哮的身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恭喜陛下!” “恭喜圣上!” 众人的道贺声还在此起彼伏,帝王还在激动的不能言语,此时殿门里又冲出一个侍女高喊着:“还有一个公主!” …… 当阵阵欢呼声响起的时刻,当皇宫内一片笑声的时刻,产殿完成了它的历史重任终于变的静谧,而此时却有一个身影抱着一团锦被从产殿后的偏门里出来,并迅上了宫檐,踩踏着脊兽,飞身纵跃消失在夜幕中…… 夜风依然习习,暗香依旧盈幽,这夜依旧喧闹着,但此刻却已经斗转星移…… —— 第一章,舞 马车在晃动着,车内的两人却在忙碌的换着衣裳,她们褪下丢在一旁的是宫内太监独有的绣纹紫袍。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一个小丫头往身上套着一件淡粉色的短褂再一次向身边已经穿上一身红裙舞衣的少女劝求着。 “哎呀,知画,我知道了,你不说,我不说,父皇和母后怎么会知道呢?”宁儿回身对着身后的宫女知画说到,“早知道你这么没完没了的,我就带落霞出来了。” “可是公主,我们这样子出来,等一会回到了宫里,要是被抓到,奴婢肯定是挨罚的!” 宁儿看着知画那张欲哭无泪的脸,无奈的望下车顶,而后拉上她的手有些撒娇般地说到:“哎呦,不要怕,有我呢,父皇和母后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好了,我们快点,一会弄完了,赶紧回来就是。” “哎,我的公主……” “好了,给我闭嘴!”宁儿撅着嘴巴斜瞪她一眼:“听着,你可别破坏本公主的心情,等会儿我还要跳舞呢!”宁儿说着丢开知画的手,一脸笑容地轻轻摩娑着放在腿上的层层红绸。 知画看到公主的样子无奈地撇撇嘴,一边扎着腰带一边皱着眉斜靠在一旁。 宁儿看着红绸笑着,心中满是甜蜜的滋味。 她六岁的时候,观看了宫里的一场歌舞盛宴,自此后,就深深爱上了舞。 看她们,水袖长舞,似流水吟唱;脚步轻躅,似高山苍茫;衣衫翩然,似黑燕衔枝;纤指拈花,似素蝶只影。于是,爱上了,就深陷其中。从那时起,她就常常跑到宫廷的教坊丽姿坊,去向那里的舞师学习舞。 这一学就是五年,而在那不久后曾出现过一个神秘的女人,那女人会在她午夜梦回的时候到她的身边,而后什么也不说,就在她的身边舞,还舞的是她极为喜爱的袖舞。 她记得那女人将一对水袖舞的极尽缠绵,那美丽的红就将她深深吸引,好像内心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般。但是半年后,正当她学会那舞,学出那份缠绵时,那女人却就此消失,再没出现过。 “公主,前面好热闹。”知画偷眼瞧着外面的拥挤碰了碰宁儿的胳膊说着。 “是要到了吗?听说有很多人会来看这场舞的大典。知画,你猜我能不能夺魁?”宁儿轻声问着,也掀了一角窗帘去偷看街市上热闹的人群,她心中默默地许愿:让我拿个第一吧,那时我去告诉他,他一定会夸我的。 他,公子煜,相爷的儿子。虽长她六岁,但他总是会围着她说些好听的话,对着她温雅地笑。她这般清纯的年少,正是朦胧的情愫初开,自然将他放在了心里。 “公主的舞,那么美,奴婢看了几次都觉得很好看,公主一定可以夺魁的!” 听着知画的话,宁儿笑了,笑得很甜。 …… 她将水袖挥洒,让它们左右摇曳,上下翻飞。那红绸在她的手里舞出了雀跃,舞出了灿烂,舞出了花。[]一曲舞毕,听着四处的叫好声,宁儿笑着下了台子。 “怎么样?好不好看?”宁儿对着知画抬了抬下巴。 “公,啊,小姐跳得当然好看了,肯定是第一!”知画反映的快,赶紧改口没喊出宁儿的身份。 宁儿对着知画咧咧嘴,一边看他人的表演一边等着第一的名号。 下一位上场的女子刚一开始舞,宁儿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天,那舞火辣的难以想象,那舞,也美的叫人眩目。 那被薄纱裹着的细腰,在如水蛇般扭动,那一对水葱般嫩白的手臂不时地随着细腰轻摆着。 宁儿看着台下那些人张大了嘴巴,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像透了父皇看丽姬跳舞时的样子。 丽姬,母后曾说她就是个狐媚子,她的舞带着媚气。可是当宁儿看了这位的舞,才知道什么叫媚,媚的竟充满了妖气。相比之下,丽姬的舞不过是沧海一粟。 婀娜的身姿在摇曳,轻透的薄纱在撩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就连她唇边的一颗痣都是带着那让人麻簌簌的妖气。 宁儿叹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恩?怎么不等结果了?”知画眼直直地看着舞台,口中却还知道问的。宁儿看了她一眼说到:“我输定了,我的舞和她的比起来是那么的无味,好似水。而她的舞就好像,好像是酒,浓浓地辣辣地,恩,好似烈酒一杯!我没希望了。” “小姐,别这么想,她的舞是很好看,但奴婢觉得还是小姐你的好,你肯定能拿到第一的。”知画一脸的肯定,眼还是偷偷飘向了舞台。 宁儿没再说话,她默默地看着她的舞蹈,偶尔转下自己的手腕学着那份摇曳。当那女子终于下场,宁儿吐了一口气,可是再上场一位少年时,宁儿却再次震惊。 那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竟然也舞的是袖舞,而且舞的是那么的相似。不过却比她舞的更好,那每一袖出去,就仿佛带动了周围人的心。 宁儿一直惊讶着看完了舞,最后当这位少年下场的时候,她急忙向周围的人打听起这两位的名字。 …… 马车摇晃着,宁儿此刻和知画已经换回了小太监的衣服。尽管她的心里是有一点失落,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拿了个第三。 “等我再过几年,长大了些,一定会比他们跳的好!”她信誓旦旦的说给自己听,输给他们两个,她自己倒是挺服气的。 下了马车,对着侍卫晃了晃手里的金牌。很快宫门口的那扇小点的侧门打开了。 宁儿和知画迅速的往自己的宫殿跑。 一路穿行,不时的偷笑一两句,即是偶尔被侍卫抓到欲要盘问,宁儿也是哈哈一笑在侍卫惊慌的低头中,扯着知画开跑。 “今天的舞实在是太震撼了,等下我要讲给落霞听。”宁儿说着一脚迈进了安乐宫的宫门。 “公主,你可回来了……”知书的手在挥舞着,宁儿凑上去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巴。 “别叫了,我知道我回来了。哎,我告诉你,我拿了第三,第三你知道嘛,我可是以为我能当第一的,可是竟然拿了个第三,天,我简直无法想象,那得第一的竟是和我一般大的一个男孩,哎,他舞那水袖可比我好看多了,还有那第二个,天,可真美,我敢说要是她在我父皇面前舞,母后一准气的跳脚,呵呵,哎,怎么是你出来迎我,落霞呢?”知画在宁儿身后扯着她的衣裳,可宁儿正讲的欢根本没理她,倒是依旧问着:“落霞呢?她跑到哪……” “宁儿,你,你竟然偷溜出宫去比舞?!”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出现在宁儿的身后。 宁儿身子一僵,小心翼翼的侧了侧身子。 那个平时对她充满了慈爱笑容的脸,此刻,乌云密布。宁儿迅速扭头瞪了知书一眼:“为什么不告诉我父皇在这里?” 知书指了指她还停留在她嘴上的手,低下了头。 宁儿悻悻地收了手,转身送上甜蜜无比的笑容。“父皇,您怎么来了?”这声音腻的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朕怎么来了?朕若不来怎么看得到我天朝堂堂的长公主竟穿着太监的衣服,还,还偷偷跑出宫去和那些贱民比舞!你一个公主,竟然跑出去跳舞!你啊……”她父皇的声音里充满了宁儿不能理解的痛心疾首。 “跳舞怎么了,舞是那么美丽的。父皇,我看你看那些妃子和舞伎跳舞的时候不是眼睛都看直了得嘛,为此母后可没少瞪那些善舞的人呢。”宁儿撅着嘴巴说着。 “宁儿!你,你是我天朝的长公主,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喜欢舞,朕都没说什么由着你的性子让你去学,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偷溜出宫和那些贱民去比?你是金枝玉叶,怎可如此不知道轻重。现在还和朕顶嘴,你,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朕太宠你了!”皇帝的脸上是阴霾的气息。 “父皇~~”宁儿眨巴眨巴眼睛,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的父皇,她知道自己把父皇真的惹生气了。 “又来这一套!哼,你的这些宫女朕看要给你换换了,一个个都忠心的很嘛。尤其那个叫落霞的,还给朕躺到床上装你睡下了。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父皇,其实不是落霞大胆,是我要她给我躺到床上去装我的……”宁儿无奈地低下头,她可不想把这些宫女给换掉。 “明天朕给你找两个嬷嬷来,看你以后还老实不老实!” “父皇,宁儿错了,宁儿再也不敢拉。”天,要是真的来两个嬷嬷,她宁儿哪里还能过的这么舒坦啊。 “不敢?你自己说说,你说的朕能信吗?” “恩~”宁儿叹了口气,举起了左手:“宁儿发誓还不行吗?我,天朝长公主,乐长宁,以后绝对不会再私自出宫了,若有违背,叫我成为贱民……” “好了,身为一个公主怎可说话如此草率呢?哎,都是朕太宠着你了。”皇帝摇着头,他的表情其实是慈爱的,并不是那种威严。 “皇上,皇后娘娘在大殿里候着您呢。”总跟在皇上身后的胖公公这时也窜了出来说到。 皇帝看了看宁儿,笑着摇头说到,“准是你母后知道你又偷溜出去了,怕朕怪你,好了,你也赶紧沐浴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在宁儿的恭送声中带着对她的宠爱出去了。宁儿一见宫门关上,就吐了吐舌头,急忙跑进了内阁,只见落霞还跪在地上瑟瑟地发抖呢。 “好了,快起来吧。父皇走了,我说了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公主啊,下次,您就别出去了吧。”知画和知书两姐妹又再一次的奉劝她。 宁儿吐了吐舌头。 下次?等我练好了舞,我可要找那个第一,第二去比比,只可惜那少年的没问到,倒是那个第二的,叫什么月娥。她好象是什么云水坊的,大约是个舞伎坊吧……宁儿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根本不在意身边的奉劝。 …… 五载春风化霜冻,五载秋叶落蝉衣。刹那回首已过五载,她的云鬓上帖着花黄。 五年里,宁儿只要有时间就会起舞,她会舞给宫女看,也会舞给温雅的他看,更会舞给水中的自己看。 这一日她正看着水中的自己,明眸皓齿,娇花一般,落霞就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边:“公主,公主!” 宁儿依旧保持着姿势看着水中,她巧笑着问到:“落霞,你瞧,我好看吗?” 落霞点点头:“好看,好看,公主,皇后娘娘叫您去她那里。” “母后叫我过去?做什么?”宁儿说着收了舞姿,理着手里的红绸。 “是这样的,丽姿坊新近了一位舞伎叫什么春的,他的袖舞十分棒,皇后娘娘叫您过去瞧呢。”落霞才一说完,宁儿就跑了起来:“走走,我们快去!” 两人到了安坤宫,还未进大殿就听到了曲乐声,宁儿笑的更盛,直冲着大殿就跑了进去。刚迈步入殿,就看到一抹红在眼前旋转,那长长的水袖便似游龙在身边盘旋。 宁儿站在殿口,双眼看的痴迷,当她看到那舞伎的眉眼时,她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是他,是他,那年大典的那个第一! 宁儿正在心中惊叫着,那舞动的红便嘎然而止,当红色的水袖落下,殿中地面则倾俯着那人半卧的身子,他长长的黑发则若扇一样铺散在红色的衣袍上,而红色的水袖则围绕着他的身躯画成一个圆。 “好美!”宁儿当即脱口赞扬,并走向地上的红大声问到:“你,你叫什么?” 那半卧地上的男子慢慢地抬起了头颅,而后正身恭敬的回答:“回公主的话,奴叫做常知春,大家都唤奴为:‘春’。” —— 第二章 拒 “宁儿,到母后这来。】”坐在高台上的皇后说着对着宁儿招了手。 “母后。”宁儿甜腻腻地叫着朝那雍容华贵的女子奔去,却在靠近她怀里的时候眼看向殿中的舞伎常知春。 “喜欢吗?”精致妆容的女子一双杏眼里含着笑意,注意着眼前这个豆蔻年华的女儿那眉眼落在何处。 “喜欢。”宁儿点着头。 “是人还是舞?”皇后的脸上漾起笑容。 “当然是舞啦,母后。”宁儿惊觉母后的玩笑,羞的低下了头。 “呵呵,你母后我听说教坊新近了位最善长袖舞的,特地嘱咐令使将他送来,今日一看果然不错,而且你也喜欢,不如就留他在丽姿坊,以后你也可以和他探讨一二可好?”皇后说着将宁儿垂在额前的发拨弄了一下。 “真的?”宁儿立刻蹦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失仪,忙正了身子对着皇后行礼:“宁儿多谢母后。” 皇后轻轻一笑摇着头看向那舞者:“听到了,今后你就留在宫里,空了就陪公主练练舞吧。” “是,春儿谢皇后恩典,谢公主恩典。”那舞伎立刻跪谢了。 “好了,你下去吧。”皇后说着摆了手,那舞伎低着头退去。宁儿看那舞伎退下,唇角一笑便要去向皇后告辞,可是还没等说出来,皇后却拉了她的手说到:“今天,萧丞相又和你父皇提起你的婚事了,他的意思还是希望你父王能准许你下家他的二子萧煜。” 宁儿一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泛起红来:“那,那父王的意思……” “你父王他……”皇后看着宁儿似有些为难。 宁儿见她母后欲言又止立刻抬头问到:“怎么?父皇又给拒了吗?” “是啊,他说你还小,不急。”皇后有些抱歉似地说到。 “父皇到底要把我留到什么时候?两年前父皇就说我小,说过两年再说。如今我都要十六了,他怎么又拒了,自打上次拒,这两年我都没能见到公子煜,要父皇的意思,难道还要再留我两年吗?”宁儿撅着嘴巴不满地抱怨着,她心中早就期待可以嫁给公子煜了。 “你这孩子,人家都是羞嗒嗒的不着急着嫁,都愿意在父母跟前多呆两年,你倒好,狠不得明就嫁了去,你这一颗心怎么就扑在他身上?他有什么好?”皇后嗔怪着。 “他对我好啊,他笑起来那么温柔,总是会在我身边哄我,疼我,要不是上次父皇拒了,这两年他不在我身边,说不定啊,我早央他带我私奔了呢!”宁儿调皮的眨眨眼。 “你这丫头,真是没羞没臊的,怎么当着母后这般说话,这要是让你父皇听到了又要训你。”皇后说着以指戳了下宁儿的额头道:“真不知道那公子煜有什么好,虽说他长你六岁两人倒也般配,可是他不过是萧相的二子,母后倒觉得那个大司马的儿子……” “母后!”宁儿一扯皇后的袖子说到:“儿臣不想听这些,反正父皇又给拒了,宁儿只有继续等了,等哪天父皇舍得了再说吧。儿臣想回宫了。” “你呀,我看你是想跳舞了!”皇后无奈的摆了手:“去吧,去吧,就冲你这舞痴的心境,也要多留你两年!” 宁儿拖着红色的水袖在花园的草地上划拉,不时的将那水袖甩在一旁的花枝上,看着水袖遮掩了花朵的娇嫩在层层纱缕中暗色。 “哎”宁儿口中叹着气,一脸的愁容。 “公主,您别这样。”落霞劝慰着。 “我不这样还能怎样?我倒不是真怪父皇,只是,只是,已经有大约一年半的光景我没有舞给他看了。落霞,我常常会想他有天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看着我为他起舞。可是眼下父皇又拒了,这下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宁儿说着再次抛散着水袖。 “公主,瞧您说的,好像是皇上不让你们相见似的,不是听说公子煜在忙着朝堂的事吗?那相爷不也一直是在为他张罗吗?”落霞说着随手捡起被宁儿水袖打落的花瓣在手心里把玩。 “唉。你不懂,两年前,相爷向父皇提亲,希望我可以下嫁给他的儿子。结果父皇用了我不想早嫁的理由给拒绝了。结果公子煜我就再也没见到,哪怕我叫人去寻他来陪我,他也用政事繁忙给推了,可是这以前怎么没见他忙?也没见他推脱过一次。我真担心他是误会我不想嫁他,落霞,你说,这十三,四岁不是就该嫁人了吗?眼下我都快要十六了,父皇还不答应,他想把我留到多大啊!”宁儿说着就想起两年前她去追问父皇为什么不答应,可父皇却笑着问她:“宁儿,你舍得离开朕吗?” 她还能怎么回答?她只好摇了摇头,看着父亲的笑脸,心里却想着他的身影。 “公主,皇上那么疼你一定是想给你挑个更好的驸马,那公子煜怎么也是相爷的二子,何况还牵扯过私生之类的事,大概皇上觉得他不适合吧。”落霞劝着宁儿忽然看到远处一片灿烂的红,便摇着宁儿的胳膊说到:“公主,你快看。” 宁儿凝目望去,就看到那长长的水袖在湖边挥洒,当即一笑丢开了忧愁,一甩手里的袖子说到:“不想了,反正父皇也给拒了,我还是去找春师傅学舞得了!”说着两手一抛一勾接了长长地水袖入手,朝那抹红跑去。 湖边的一抹红是春在舞动的影,他挥舞着水袖在盘旋出无尽的缠绵,而宁儿看着他,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曾半夜出现教她舞的女人,因为他所有舞姿的都与那女人舞的极为想像,甚至舞的比她还有美。 “你的舞和谁学的?”宁儿冲到他跟前便激动的问到。 “一个女人。”春轻声回答着转了头,那美丽清澈的眼在看到宁儿后略带了一点慌张向她行礼。 “什么样的女人?叫什么?” “一个喜欢舞喜欢穿红衣的女子,至于她叫什么,奴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难道她也是半夜里跑去教你舞?”宁儿激动的都抓上了春的水袖。 春的眉眼一抬答到:“公主怎么知道?” “呵呵,你看着!”宁儿说着转了身,也在湖边挥舞水袖,当几个动作才做出,那春竟也舞动起双臂与宁儿一起共舞,四条水袖成了绵延的手臂,在空中轻摆相交。 落霞在一旁看的眼都被红充盈,而起舞的两人却在水袖的缠绵中微笑。 跳着跳着,宁儿忽然停了下来,她看着春一笑说到:“她教我不久就再也没出现了,既然你会,哈,你以后就教我!” “是,奴是跟着她学的舞,公主有命,奴莫敢不从。” 宁儿看着春低头的样子呵呵一笑,便又挥舞起红袖,而春则看着宁儿脸上洋溢的笑容,眼皮略垂之后才与她一起舞动。 …… 欢声笑语伴红纱,朝暮起舞间,时光流逝,转眼就是三个月。三个月里宁儿跟着春学会了那美丽的袖舞,而今日她十六的生辰,她则打算跳一曲红袖舞蝶给父皇与母后看。 她穿上了好看的纱衣,依旧是她钟爱的红,对着镜子照着眉眼,忽然心里就想到了他,公子煜。宁儿不好意思的理了下额发,三个月里她几乎忘了他。 “公主,今日是你十六的生辰,听说皇后娘娘给你寻了一件稀罕的玉件儿呢。”知画一边给宁儿的脖子上带上了一串细细的珠链,一边巧笑着。 “是吗?到时可以看看是怎么个稀罕法了。”她突然想到了父皇,便随口说到:“也不知道这几天父皇是怎么了,常常会对着我摇头叹气呢。大概是觉得我已经舞成痴了吧!” “要奴婢看,大概是想着要把公主你赶紧给嫁了吧。”落霞笑着揶揄。 “那敢情好,父皇总算看厌我了。”宁儿笑着吐了吐舌头。 “瞧我们公主都急的想出去了。”落霞笑着递过来一对玉镯。 “说实话,这皇宫我还真待的有些烦闷了。好像再出去……”宁儿正说着,突然殿门外,传来“啊,啊”的惨叫声,还有一些惊慌失措的声音。 宁儿一愣转头看着身边的三个丫头,一脸的迷惑:“怎么了?” 知书立刻跑到殿门口,竟也啊的一声叫,然后就在殿门口瑟瑟发抖,宁儿一见急忙起身也跑向殿门口:“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啊!” 宁儿也惊的叫出了声,因为她看见一个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冲进了她的宫殿。 “宁儿!” “母后?你是母后!” —— 第三章 变 “母后,你?”宁儿吃惊的大喊之后,一把抓上了让人无法认出的皇后,她吃惊的看着她的母后,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的母后总是梳理着漂亮的发髻,带着奢华的凤冠;总是穿戴着金丝银线的衣裙,洒着一路的花香;总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高贵。可是现在,她的母后那一身曾闪着光彩的衣裙上全是鲜红的血迹,甚至裙角都是破损凌乱的,而她那总带着凤冠的发散乱在脑后,却然没了那份精致的优雅。 殿外有急呼,有哭泣,将一个美好的早晨已经变的悲戚。 “宁儿,我的宁儿。”皇后那曾经精致的妆容此时却是一片的黯然。 “母后,您,您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外面是怎么了?”宁儿的心在慌乱,在颤抖。 “宁儿,你拿着!”母后往她的手里塞了样东西。“跑,快跑,去云霄阁,带着雅儿和全儿跑。快!” “这到底是怎么了,母后?”宁儿慌乱着拿着母后塞给她的东西,却没有挪动步子,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母后要她带着弟弟妹妹去跑。 “张喜!”母后大喝一声,虽然此时的她如此狼狈,可是声音中仍透着威严:“快带长公主走!带她去云霄阁!带他们给我离开皇宫。快!宁儿,你要记得,你要保护你的弟弟妹妹,你一定要保护他们啊!” 宁儿茫然地被叫张喜的太监和落霞架着离去,她看着母后那披散的发,哭泣的脸,凌乱的衣,她的嘴长着,开开合合却没有声音。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听见自己在问:为什么?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 …… 宫内似乎已经乱了套,宁儿在跑向云霄阁的路上,就看见了无数四散的宫女和太监。他们此刻都是慌乱的。她听着他们惊恐的叫喊,渐渐地明白了,是有人在谋朝篡位。 她急忙把母后给的东西小心的塞进了束胸里,然后跟着张喜与落霞惊慌的跑着,此刻她已经没功夫去管知书和知画怎么跟丢了,也没功夫去管自己带上弟弟妹妹后将要跑向哪里,她就迷茫着,惊慌着在跑。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见了只有七岁的弟弟和妹妹,他们被两个太监抱着。而太监的身边有她曾经熟悉的身影,有她曾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的手里拿着剑,剑和他身上明黄色衣袍上都有红色的血迹。 “他,我竟在此时看见了他。”宁儿心中大叫着,挥洒着眼泪,甩开了张喜那拉着她的手冲向了他。 “煜哥哥!” 宁儿的泪变成了断线的珠,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全部奔涌而出。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哭泣着,无助地陈述着,陈述着她内心的惊恐与伤悲。“煜哥哥,你可来了,有人要谋朝篡位。还好你保护了雅儿和全儿,煜哥哥,你快去救救我的父皇母后吧。[]” 她哭诉着,她的背凉凉的,他,没有来抱她,这让她的心有些微凉。 “公主,你,你快离开他啊!”张喜的声音在颤抖着。 宁儿的心里一惊,似乎觉察到什么。她急忙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待她看清楚了那身衣服的颜色和中间是一个龙的图案时,她不相信的抬手,很认真地数了下,那龙竟是九个爪子。 轰,她的脑袋里似炸响了雷,让她的脑袋在眩晕,让她的心在痛在疼? “报~!易后已经自尽了。” 易后?那是她的母后,她的母后叫做易楚。她转身看着那来人,双眼中透着难以置信:“我母后,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她,她自尽了。”那人的声音小了下去,可是在她听来,它依旧如同雷声般砸在她的心上。 “那我父皇呢?”宁儿的声音近乎尖叫。 “看见我剑上的血了吗?那就是你父皇的!”身后的他,终于开了口。曾经温柔的声音此刻却冷血无比。 宁儿慢慢地回转了身子,她看着他的脸,看着那毫无表情的脸。她伸出了手,她想狠狠的打他,可是,她的手被他轻轻一抓就顿在了空中。 “带她下去,先给我囚在未央宫!”他的声音冷冷的,再也没有曾经的温柔。 宁儿咬着牙,流着泪,被别人拖着身子离开了。她的耳边是弟弟和妹妹的哭喊。 她的心里是不断的问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母后啊,我该怎么办? ……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好吗?”在满是父皇气息的大殿里待了许久,宁儿终于见到了他。他没有再拿剑,也换掉了那件沾了血的九爪龙袍。 萧煜的手里拿着一小坛子酒,他随意的套着一件袍子,那袍子上酒渍连连。袍子只被一条嵌着翠玉的腰带扎着,露出他的胸和腿,完全没有端庄与威严,更别说是一个王者的模样。 他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宁儿皱着眉,但是随即她却丢到了这个疑问,因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对她拿着刀的人,为什么是他将她的幸福和期望全部砍去了呢? “为什么?哈哈,为什么?”萧煜的声音里透着辛酸。他仰头往嗓子里倒进了一口酒:“你还记得,贞妃吗?” “贞妃?”宁儿努力的回想着,可是脑袋里却没有丝毫有关于贞妃的东西。 “不记得吧,我告诉你。贞妃,她是在你七岁那年进宫的,她被你父皇封了婕妤,一年后,她成了嫔,因为他有了你父皇的孩子。封嫔的日子你可记得?哦,对了,那时正是你哥哥太子安失踪三个月的时候,也是你母后又怀孕的日子。可是九个月后,她生产之日,你的母后竟也在产子,而你母后难产昏厥过去,所有的人都只管你母后,而无人去管她。你母后又产下了对龙凤双生,可是她却因为无人照顾产下的是个死婴。你父皇自此后不再宠她了。”萧煜说着又倒进嗓子一口酒。 宁儿皱皱眉,好像是有一个妃子生过死婴,但是她却不记得是谁。 “你说他忘了她,不再宠她,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啊,为什么四年后,你父皇突然又开始召幸于她,既而专宠她,遂将她封了妃。可是两年前她却被你父皇赐了毒酒,甚至死后还被扒掉了衣裳,只用一张草席给送了回去。”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被怀疑与别人有私情。‘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鸟入昭阳。’她不过是作了一首怀古诗,却被人诬陷硬说她这诗里有‘赵’‘惟’‘一’三字,说她与臣子赵惟一有染。她就这么被你父皇不明不白的要了命去,就是死后都还要她裸尸苇草回乡!”他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是吗?可是……”宁儿颤巍巍的问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你和她……”宁儿的心中轻问着:难道她曾是你的心爱之人吗? “她,她是我的姐姐。” “不可能,相爷就三个女儿还尽数出嫁,没听说有入宫的啊!”宁儿反驳着,相爷家的三个女儿她可都见过。 “哼,我和姐姐都是他与一个婢女生的。因为我是男丁,他才将我接了回去,说我是大夫人生的孩子。而我娘,她依旧是个通房。后来我娘病重时,要他照顾好我姐姐,毕竟那也是他的女儿,可他这边答应着,转眼就把我姐姐送进了宫。别人以为他是给我姐姐一条黄金路,可是这宫却要了她的命!你知道是谁设下的计谋?是你母后!”萧煜咆哮着,手中的坛子飞溅出不少的酒。 “不,怎么会?我不要听,我才不信。我母后是那么高贵的。她才不会。”宁儿使劲的摇着她的头。 “不会?哈哈。”他的笑声很刺耳。“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们要了她的命,污了她的名,我要你们还,加倍地还!”萧煜的表情有些疯狂,他的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你想怎么样?”宁儿不由的向后移动,她已经在瑟瑟地发抖。 “你不是很喜欢跳舞吗?以后能不能看到很难说了,不如给我跳一曲吧。”萧煜说着半倒在舆台的阶梯上。 宁儿张大了嘴心中大喊:跳?舞?我如何跳得起来?我如何能舞出我的情爱?你疯了吗? “怎么不想跳?你的弟弟和妹妹可在我的手上。来人!” “我跳!”宁儿急急地说出了这句话。当她看到萧煜脸上的笑容时,她不禁打了个颤:他是我想要为他起舞的萧煜吗?为何他的笑看起来像是魔鬼? 有人送来了舞衣。宁儿看着那曾在她眼中绚丽的红,此刻不再是带着情愫的媚。 她无奈地接过:红的是血吧! 那红色的腰身,红色的衣摆,红色的水袖,此刻如血一般冲刷着她的眼,她的眸! 打开这件如血的舞衣,宁儿将它套在了身上。 没有曲子来合,她流着泪,她把那落在地上的泪发出的声音当成曲,当成拍。 公子煜啊!我曾多少次梦想着再见你时为你舞,可如今真的舞起了,却心似刀割。 宁儿心中念着,舞动了水袖。 水袖长舞,似流水哭泣;脚步轻躅,似高山颤抖;衣衫翩然,似雨燕啼血;纤指拈花,似素蝶缟飞。 她将手中的长长水袖抛将出去,双眼含着泪,将头碰着地,将颜贴在了地上。 萧煜,这一舞,已经舞去了我对你所有的牵挂,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爱恋。我的情,我的心意,我的一切都埋葬在我这一舞中。 宁儿的泪淌在地上,心在痛着。 “啪啪”有单单的鼓掌声在大殿里响起,“长公主,你果然舞技出众啊。” “求你放了我的弟弟妹妹吧!”宁儿的脸上只有泪。 “哼,凭这样一支舞就想换下你弟弟妹妹的命,未免太过天真了吧?” “只要你饶了我的弟弟妹妹,我愿意为你做奴做婢,只求你不要杀了他们。”宁儿流了一地的泪,那是愤恨的泪,是伤心的泪,是焦急的泪。 “怎么,你还想做我的奴婢?哈哈,堂堂的长公主,啊,不对,是前朝长公主。堂堂的前朝长公主竟然想做我的奴婢?当初我可还想着娶了你的。可惜你自恃清高,不愿嫁我,还有你那父皇更是将我说的一文不值。哼,如今呢,如今我是这天朝的皇!你,你还想做我的奴婢?不,我要你们都死,都死的干干净净的,都去地下陪我的姐姐,来人!” “不!”宁儿扯着嗓子发出尖叫:“不要,我求你,不要杀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才只有七岁,你,你杀了我好了,你,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放了我的弟弟妹妹吧,我的父皇和母后都已经死了,这个国也是你的了,求你,放了我的弟弟妹妹吧,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懂。我,我愿意立刻去死!”宁儿已经语无伦次,因为她的心在泣血。此刻她不求别的,她只想她的弟弟妹妹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她无法忘记她母后最后的嘱托。 “死?死多便宜你啊,不如……是不是只要我放了你的弟弟妹妹你做什么都答应?”萧煜的脸上浮现的是带着令人恐怖的笑容。 宁儿拼命的点着头,不管此刻撞击在地上的头颅有多么的疼,也不管那笑容在她看来犹如地狱的鬼。 “好,那你过来,到朕的身边来,跪着过来!” 宁儿小心地移动着她的膝盖,移向他。这曾经娇嫩的膝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痛,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 第四章 红 当宁儿颤抖着靠近他身边的时候,他伸出了手,宁儿一个后仰本能的就想往后躲。 “恩?”萧煜的眉立了起来,带着狰狞。 宁儿的呼吸变的紧张,她有些认命般的咬了唇,闭着眼将自己靠了过去。 指掠上了她的脸,戳着她的脸颊,而后又扫上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停在了她的唇上。宁儿在那指碰触的霎那紧张的身子一个哆嗦。 “你怕我……”那声音忽然变的温柔,像是昔日里他轻声的笑语,宁儿不自觉的睁眼就看到他双眼带着一份古怪的异样温存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唇,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 鼻翼里的气息带着温热刚刚溅上她的肤,她就如灼烫了一般,使劲将他推开,身子一面向后爬,一面摇着头:“你别碰我!” 宁儿的心颤抖着,曾经多少次都期待着他的亲吻会给她带来笑容,带来甜蜜,带来永恒的温柔,可是当那一刻临近的时候,她却无法想象他们之间已经变了味,不会有笑容,不会有甜蜜,更没有温柔!她和他之间已经是这样的不堪。 “你说什么?”萧煜的脸色变的发白,他那双眼里古怪的温存此刻已经翻滚着海浪。 “我,我无法,我,我不能……”宁儿此刻只想逃离,即便他曾经是她追逐的一切,是她想要抓的幸福,可是现在他却已经和她之间有了血海深仇,是她想要逃离的魔鬼。 “过来!”他的语气可以冻结溪水,那在彰显着他的心是多么的硬,多么的冷。 “不,不要,不要逼我,求你……”宁儿语无伦次的向后挪着身子。 “求我?哈哈,你求我?如果你不想你的弟弟妹妹死掉,你就给我过来,不,是给朕过来!”萧煜咆哮着站起了身。 宁儿的双臂在颤抖,是逃离还是留下?逃,就真的逃的掉吗?可留下,可过去,弟弟妹妹就真的能解脱吗?她闭上了眼,无力的顿在殿中央,可泪还是一样的流。 忽然,一股力量带着酒气扑上了宁儿的身,她被重重地压到了地上,头都磕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眩晕和疼痛同时侵扰了她,还有一张呼出酒气的口在她的脖颈肆意啃咬。 是什么在哭泣?是心口?还是眼? 是什么在流血?是双眼?还是心? 宁儿此刻恐惧和无助在滋长着。而泪则滑进了她因吃痛而张开的口里,咸咸的,带着腥味。 他,他怎么能对我这样?我和他之间怎么会这样? 宁儿心中问着自己,忘记了脖颈在被侵犯,只有些痴傻地看着身边的一切。她扫视着那些在身边站着的宫女和太监,心里苦苦地呐喊:不,不该是这样的!我曾经是这里显赫的人,是这里的明珠,是他们的主子。可此刻,我却如此的狼狈,如此的不堪,我是他们将要谈论的笑话。他们就这样无情的看着我!母后,为什么你要对我说保护弟弟妹妹呢?为什么要我来保护?谁?谁又能来保护我呢? 萧煜此刻若一只疯了的野兽,在宁儿的脖颈上不住的啃咬,还有一只手隔着她的衣料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地揉捏着。 痛,渐渐让宁儿清醒,她死死地咬住了唇,咬的齿间泛着浓烈的血腥也不啃呻吟,但是她已经开始挣扎。许是她的挣扎激发了他的兽性,萧煜的口竟然离开了她的脖颈,只睁着一双充满了狂性的眼开始了撕扯。 “哗啦,哗啦”的布料呻吟里,宁儿在地面翻滚,她的肩和大半的束胸显露在外。 “你在躲吗?在跑吗?你就那么清高,清高到我陪不上你吗?”萧煜突然咆哮着将宁儿抓着,挥舞了手臂,甩给了她一巴掌…… 一巴掌似是打懵了宁儿,她不在挣扎十分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狂笑着欺上了她的身。 曾经我不是还幻想着做他的妻吗?如今……宁儿的心痛着,脸火辣着,周身却开始了颤抖,一种古怪的颤抖。那份颤抖似乎不属于恐惧,而是周身汹涌着一种莫名的,如同沸腾的灼热感觉。 舞衣,纱衣都已经变成了布缕,只剩下那绣着牡丹的束胸遮掩着她的浑圆。 萧煜笑着将手伸向她的柔软,却在一碰触下发觉了异样。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将手进了她的束胸中,擦着她的乳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母后给她的礼物。 萧煜两下扯开了那裹着的锦,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便拿起来给她看。那是一个血玉雕刻的小人,看样子是个舞伎。“你还真是喜欢舞啊!”萧煜说着那看着宁儿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他竟捏着那血玉上的红绳给宁儿带在了脖子上。 萧煜将她的头颅放下,看着宁儿带着那血玉躺倒在地上,一片雪白的肌肤在微微的沟壑间映衬着那夺目的红,是那么的诱惑。 宁儿一直看着房间的藻井,但此刻她却可以感受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中带着一份嗜血般的幽光。此刻她好想逃离,此刻她好想挣扎,可是她做不到,不是她不想有所反应,而是那份颤抖的灼热似乎在她的周身游走,而她的身体却好像脱离了她的控制,让她喊不出,动不了。 “你不是清高吗?今天我要在他们的面前毁了你!”萧煜咆哮着便伸手去撕扯她的束胸,可是砰的一声他却重重地甩了出去,像是被人打飞了一般。 殿里的人都猛住了,毕竟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的人都迷糊了,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是这位刚刚篡夺下一切的帝王自己飞了出去…… “啊!快看!”有宫女惊讶的叫着,将一些涌上去就要搀扶萧煜的太监给喊住,令他们纷纷回头。惊奇的一幕便在大殿里发生。 宁儿身上裸露的肌肤泛起了红光,渐渐地加重,似蒙上了一层红纱。而她那看着大殿的藻井的双眼,却也在变色,似是也变做了红。 萧煜有些呆的看着宁儿周身的红慢慢升腾,正当萧煜要尖叫的一瞬,那份红却开始变淡,然后慢慢地消散,只在那本白瓷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地粉。 萧煜扶着身边的太监起了身,他一步步地靠近那躺在地上的宁儿,直到看到她的眸。 那双眸半黑半红,似是猫一般的眼睛,外圈发黑内心却是红色,此刻就若一双鬼魅之眼! —— 第五章 妓 “鬼!”一个胆小的太监大叫着倒下,他吓的昏了过去。 萧煜看着她的眼珠,却痴傻的愣在那里,好一阵才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原来你不过是……哈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清高!”他大笑着看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变回先前的样子。 当宁儿的肌肤终于恢复瓷白,当她眼中的红慢慢褪去终于回复成黑色的时候,她的全身只有酸痛的感觉,人也变的无力。可这时萧煜却蹲在了她的身边,口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着:“我改变了注意,我不想在这里玩弄你了,你不是想要你的弟弟妹妹活着吗?那我们就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我会送你去个地方,从此你要在那里给我活着,你不可以离开那里,不可以死,不可以反抗,只要你做到,我就放了他们,至少他们会性命无忧,可是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要你的弟弟妹妹死!你愿意吗?” 宁儿的目光依旧在藻井那里,她无力转动,但是她的嗓子里发出了恩的声音算是回答。此刻她别无选择,她可以想想到自己将会被送到暴室或是浣衣局里去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好,好,朕成全你!来人。把她给我送到这京城里最大的妓院那里去!” 宁儿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冻住了,“从今天起,长宁,你就给朕去那里接客!朕要你被千人睡万人枕,你给我记住,你的弟弟妹妹的命可在你手里,哈哈哈,从今日起,你,乐长宁,你就是一个妓女,一个贱民!” 妓女?贱民?我竟然真的成为了贱民!宁儿的心里呐喊着,此刻她想到了她小时发过的誓言:天,难道真的是老天在罚我?就因为我溜出了宫了吗?宁儿好想大声的问出来,可是她却无法出声。 她的臂膀被拖着,她看着那朱红的立柱在眼前晃悠到消失。她很想大声的呐喊,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 鼻翼间充斥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宁儿无力地跪坐在草堆里。一个时辰前,她被丢进了这个诡异的房间,结束了一段被蒙眼捂嘴心口发慌的运送。 昏暗的房子里透着阴冷,除了她没有别的人。房间里除了她身下的稻草,和几张散乱的桌椅,还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宁儿从没见过,似是木架似是织机,可上面却有星星点点散布着黑红色的东西,似乎就是它们在散发着那血腥味道。 宁儿不自觉的打了个颤,此刻是她的恐惧。她的身子已经可以动,那浑身的炙热也已经消散,她无力地拥抱着自己,在等待未知的命运同时也在想着先前的事。 妓女?他的一句话难道就是我的命了吗?炙热?刚才他们为什么要喊鬼?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噜噜”宁儿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声,她收起了疑问摸了摸小腹:“我,竟然还知道饿?”她似是嘲笑着自己:尽管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不曾进食,可父皇母后就这么去了,弟弟妹妹没了结果,而她,曾经灿烂如明珠,此刻却不齿似烂泥。她,一个长公主如今却要变成下贱的妓女,她竟然还知道饿……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她的身后还带着几个人。 有人拿着灯笼靠近了宁儿,还把灯笼放在她的面前。 “照仔细点!”那打扮的有些妖艳的中年嬷嬷声音里透着不耐。 拿着灯笼的男子一哈腰伸出手来就抬起宁儿的下巴,更要把那灯笼贴上她的脸。宁儿抬手“啪”的一下打掉那男人的手,紧张的往后挪了挪。可嬷嬷身后另一个女人却冲了上来,一巴又将宁儿的下巴抬起,对上那灯笼里的光。 “呦,看不出,还是个好货色嘛。看来老娘的二十两银子没白花。”嬷嬷脸上露出的笑容在宁儿看来有些恶心,那褶子堆在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衰败了的菊花。 宁儿厌恶地使劲扭开了头,她讨厌这些碰触的手,在她看来,她的脸不该这么被人随意沾染。 “怎么?不就是个从宫里被丢出来的丫头嘛,你还以为你很有能耐了?如今新王坐了宝座,你们这些宫女被丢出来算不错的了。”那嬷嬷走到了她身边一蹲,伸手扯了扯宁儿的衣摆:“瞧瞧,这宫女的衣服还真是上好的料子啊!”说完她看了看身后,立刻就有人在她身后放下了一把木椅。 宫女?原来她以为我是宫女。怪不的是二十两银子……记得知画曾说过,我的一碗血燕燕窝都不止二十两……宁儿心里正在哀叹,就听到了那嬷嬷的问话:“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她坐在椅子上带着一丝嘲笑的眼神。 名字?难道我告诉你,我叫长宁?乐长宁?告诉你我是这天朝的长公主? 宁儿愣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还不说?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名字,你给我听着。看你这身衣裳也许你曾在宫里是个有头脸的宫女,只是今日你出来了,就别在惦念着那里。我这云水坊可是京城里的头一号,进来了就给我长点眼色。好好的给我接客,妈妈我就让你有吃有喝,要是听话,妈妈我还给你好的衣裳,让你过的舒舒服服的。可是,你要是不知好歹的话,这屋子里的东西可就是给你备下的。你,听见了没?” 听话,是啊,我要听话,我的弟弟妹妹还在他的手里。宁儿心中呢喃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能做什么呢?哭喊着说不吗?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因为母后最后的嘱托让她想死都不可以。 “恩,还算知点分寸。张妈!”她喊了一声,身后跟着的人里就走出了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妇人来。 “张妈,这丫头先跟着你,学两天规矩,后日里就带她去接客。对了,去验下,若是没破了身子的,就给我安置到云阁里去,要是已经破了,送到水阁,明日里就让她接吧。” “是,当家的”那唤做张妈的答了话,退后了点。 “丫头,你给我听着,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咱们不会为难你,记住了吗?”嬷嬷再一次的强调着。宁儿点点头,如今她清楚自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由着她们了。 “恩,算你识相,接客前,我会给你个名字的。”那衰败的菊花终于扭身出去了,带着那罗罗嗦嗦的几人。 宁儿看着那些人消失在门口,心中嗤笑:当初,我出行时,身后跟的人比她还多许多…… “姑娘,想什么呢?快起来吧,这屋子咱们不要待久了。”张妈对着宁儿的脸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似乎没什么温度,但一声姑娘却让宁儿感觉到了些许温暖。“过来,到这边来,脱了你的裹裤,我验验,也好看看带你去哪边。”她将手里灯笼放到地上,指了指她身旁的草垛。 宁儿一听,死死地抓着衣服看着她。脱?这叫她怎么做的出来? “我说话你没听见?” “我,我是处子。”宁儿咬着唇开了口。 “你说了不算,我验了才行,我可不想出了什么纰漏,赶紧过来,痛快点,弄完咱们出去了,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喊龟公们来按着你了,那时候,看起来就难堪的多。”张妈似是有些不耐烦,一副急于离开这里的样子。 龟公?那些男人吗? 宁儿一想到刚才那个男人肮脏的手指,就赶紧爬了起来,到了张妈手指的草垛上打开她身上包裹的一件纱衣,露出了绣着牡丹的束胸和蚕丝织锦做的裹裤。 “你……”张妈看到那束胸愣了下,紧跟着咽了话语没再说什么。 等宁儿将裹裤褪下躺在草垛上的时候,她的泪再一次流出。 难堪的时间过去后,宁儿连忙穿好裹裤。 “你,叫什么名字?”张妈看着宁儿声音有些幽幽地开了口:“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忘了吗?” “我,我……”嘴巴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后,宁儿终于开了口:“我没忘,宁儿,我叫宁儿!” 一个人怎能忘记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她这样一个从高处跌落,还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 “我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不能!”她喃喃着,她记得父皇曾慈爱的喊她宁儿,她记得他,他也曾温柔的对她笑着喊着宁儿。这些她不能忘,无论是父皇给的爱,还是他,他给的恨。 “刚才和你说话的是云妈妈,是这云水坊当家妈妈。后面如果云妈妈给你名字,你就答应着吧,千万别去惹了她,免得祸害上我。还有,把你的衣裳穿好吧,一会我给你拿件衣裳把你身上的换下来,你把你这身衣裳烧掉吧,它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出现了还是消失的好,免得日后麻烦。”张妈妈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到了门口:“走吧,姑娘。以后好好听话,千万别让自己进到这屋子里来。还有,泪以后还是流到自己肚子里吧,这地方就属这猫尿不值钱。”言罢便出去了。 宁儿急忙跟在她身后,扫了一眼这黑暗的房间,迈着无力的腿脚前行。 “咱们有前厅,那是接客的地儿也是谈笑的地儿,大多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便宜货,偶尔会有真正的大爷去那坐坐。左边院子是云阁,可都是些过的不错的有点奔头的姑娘,做了红牌和没出阁的都在这里,说来也算不错了。”张妈说完又指了右边的院子:“这右边院子是水阁,里面的姑娘们虽不是处子也没了什么红牌的念想,可是长的还不错或者就是有点缠住男人本事的,她们也就在这里面了。中间的院子,不要去,那是当家妈妈的地方,她这院子后面是别居,全是那些男妓的地儿,你可别踏进了那院子里去。云妈妈可不许串一起。”张妈说完,便带着宁儿上了左边的院子。 “这里面是三层的楼阁,房间有大有小的。你要明白,这里面的房子没定死了是谁的,今后就是根据着在楼里的身份来住。你长的不错,又是个雏儿,云妈妈给你的安排不错了。明个白天我交代你规矩,晚上就出去接客吧,企求老天爷给你个好主顾出点高价破了身子吧。” 高价?好主顾?宁儿冷笑着,因为此刻她乐长宁竟然沦落至此。 一间很小的屋子,简单的放着床铺和一些家什,干净清冷地没有丝毫生气。 有个粗布丫头捧着衣服进来,张妈接过后就打发她出去了。 “换了吧,有些事忘了好。这衣服它已经不再适合你了。”张妈把衣服递给宁儿,示意她换上。 “张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宁儿的话还没说完,张妈就捂上了她的嘴:“你这丫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进来了就听话吧,这就是命。孩子,有些事,忘了的好。”张妈说完松开了宁儿的嘴,走到了门口看了看,转身说到:“以后别人问你叫什么,你可千万别再说那个名字,那名字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如果云妈妈给了你新名字还好,倘若没给的话,你就说你叫草儿都行,至于你说的名字,快忘了吧。进来了,你就不再是那个人了,你还是好好地接客吧。”她说完掩了门出去了。 宁儿看着那紧闭的门,闭了眼:我的名字会给我带来麻烦?张妈你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第六章 遇 宁儿换上了刚才送来的粉色衣裳,那衣裳是绸布做的,和她穿惯的蚕丝织锦相差了太多。】不过这对她而已已经不错了,至少不是麻布衣裳。 她把母后给她的玉件小心的藏进了新的束胸里,然后看着那换下的衣裳,换下的束胸,想起张妈说过的话,她便想烧了它们。 可是手抚摸着那极柔的衣料,她倒有些不舍。只是,是舍不得这华丽的衣裳?是舍不得她那显赫的身份?还是舍不得自己去面对着残酷的一切,她倒是并不清楚。 在这间不大的房间了找了许久,宁儿也没能找到一把剪刀。“难道,是怕被用来自尽?”宁儿口中喃喃着,拿着衣裳走向红烛,看来只有烧了。 手中的织锦在靠近火烛的时候,就开始蜷缩着。宁儿哆嗦了一下,她仿佛听到了悲鸣,听到了凄惨的不要。那一刻她分不清楚是她的心在呼喊,还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织锦在急速地萎缩着,手中的红衣在悄悄地化为灰烬。看着那如血的红在消失,宁儿的泪在眼眶里转悠。 当手中的红变做一缕缕黑烟,当鼻翼间是作呕的臭味时,她的手里还剩一朵牡丹,那是束胸上的绣片。那朵娇艳的牡丹,真的是无法看着它就此毁去,于是她将绣片和血玉收了起来,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不可以忘记,我不可以不去仇恨,我要留着它,终有一天我要复仇! 收好了一切,宁儿却又迷茫了:复仇,我该怎么做才能复仇呢?我还有机会吗? 夜,并不安宁,听得到喧哗与嬉闹。 宁儿走到门楣处看那夜晚的天,心中低语:“为什么,天朝今朝的陡变,这里却依旧如此喧闹?为什么今夜本是我十六年华的生辰,为何我要穿着这样的庸衣,站在这样一处肮脏的地方?为何?为何……为何他对我下了手,毁了我的家,弑杀了我的父皇,逼死了我的母后?为何在今日,他毁了我的一切,还有我的心! 不断的问询着自己,宁儿只觉得这样狭小的空间让她压抑,于是她推开了房门,逃了出去。 呼吸着一抹凉意,她回头看她的房间。这房子不过是楼角边上的一间,里面是些简单的家什,只有那张床是最大的。】可是……可是她一想到她刚才无意看到的那上面镂刻的花纹,她就觉得自己将无法睡在那张床上。那些搂搂抱抱的人物被刻成各种姿势面对着她的眼,也许她该羞红了脸,可是她看见它们的时候却觉得恶心。 宁儿叹了口气挪开了眼,看着楼里不时进出的男人和女人们,只觉得背后有些凉:以后,大约我也会如此吧,难道我也变成这样? “你是谁?”有柔媚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身边响起。 宁儿立刻转头,一张妖媚的脸对上她的眼眸。霎时间宁儿就感觉到一种熟悉,那熟悉的妖气,好似在哪里见过。 “你是新来的吗?”她的声音依旧柔媚。 “我,我见过你!”宁儿有些激动,因为她已经想起这个女人是谁。这样的妖气和那嘴角的痔,正是她曾经想着有朝一日要战胜的月峨。 “哦?你见过我?”她似乎不怎么吃惊,只是脸上带着笑容。 “你,你叫月峨对吗?你,你参加过五年前的舞乐大典对吗?”宁儿询问着,那一瞬间,她忘记了那些伤痛的事。 “你知道?”她看了看眼宁儿,唇角一勾:“是的,我是。怎么?” “我是第三啊,我本以为你是第一,我是第二,结果你是第二,我是第三,你跳的可真好。”宁儿由衷的赞叹着,才时才发觉面前的女人腰间竟还半趴着一个男人,而那男人似乎是喝醉了,竟揽着她的腰身,只敷在上面。 “第三?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宁儿:“你怎么到了我们云水坊了?我记得那时你好象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才对啊。” 痛,弥散开来,被宁儿暂时忘记的东西再一次充斥了她的心。 是啊,那时我是偷溜出宫的,穿的用的却还是宫里的东西,怎么会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呢。可现如今呢?那嬷嬷不是说了吗?二十两,就是我的身价……宁儿心中哀叹着,垂目而答:“家毁了,我被,被卖到这里了。” “哦,是这样啊,好了,咱们以后再说,快给我让让,我怀里的爷,我可撑不住了呢。”她妖媚地笑着,往前迈步。宁儿连忙让开了身子,让他们过去。 “新来的话,还是不要乱跑,免得被云妈妈看见要罚你。”空气中弥散着妖媚的声音,她好心提醒宁儿后就扶着那男子远去了。 …… 这一夜,宁儿将被子拖到地上,在那里睡了一夜。也许是睡惯了软床,这一夜她不但几乎无眠还把身子给睡痛了。早上她争无奈地捶打着腰,张妈就来寻她,一进来见她把被子铺在地上就问她这是做什么?宁儿红着脸告诉她,她实在无法在一张雕刻满了那些画面的大床上入睡。而张妈则看了她许久后说到:“这里的床都是如此的,你还是睡吧,早些习惯的好。以后这些也是你免不了的。” 宁儿听了张妈的话低着头,无奈的沉默着。 张妈给她讲了一堆楼里的规矩。几时的早客几时的正客时间。接客的规矩还有提数如何,等等。末了,再一次的嘱咐她,一定要听话,千万不要反抗,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宁儿点了头,此刻她的弟弟妹妹在他的手里,她也别无选择,只有等着一切无情的降临。 有丫头送来了食盒,张妈给拿出来摆上。 一碗白饭,一碟带着点点肉星的青菜和巴掌大的一点黑糊糊的东西,看的宁儿一脸陌生。 “吃吧。昨天一天你就没吃饭了。吃点,清清淡淡的也好。”张妈在她的身边目送她进食。 宁儿往口中送着饭粒,多年的习惯让她优雅极至的进食,可是那些食物吃在口中却只能让她更痛。 “别光吃饭,也吃点菜,那黑的是咸菜,也吃点吧。”宁儿的筷子一直没有去碰那黑糊糊的东西,而张妈眼见如此就好心的为她解释着。宁儿夹了些许送入口中,咸,如同泪水的滋味。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只夹杂着少许的米饭,这咸就如同泪水一样流进她的腹中。 用罢了饭,张妈领着她去了院中云妈妈的院落里等着安排。 “今晚上,就是你接客的日子,妈妈我看你长的还水灵,也希望你出个好价钱,诺!”云妈妈说着丢过来一身红裳甩进了宁儿的怀里:“今晚穿着吧,可花了我二两银子呢,遇到个不错的,这衣裳还能留着,遇到个急色的也就成了破布了。” 宁儿叹了口气,伸手摸着这件红衣。 也许她很心疼这身红裳吧?二两银子?哈!你可知,我现在恨不能撕碎它。 宁儿看着她以往爱极了的红,今日才发现那是如血一般:可是,可是为何这红深深地灼痛我的眼?宁儿心中问着自己,泪已经落在了红衣之上。 夜,终于再次降临。 宁儿穿着红裳站在楼中的搭台上,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红衣女子,一个叫水秀,一个叫香琴。宁儿听见水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想起她那红红的绸,因为它们曾是她的水袖。 六十两白银,香琴被一个看起来如同宁儿父王年纪大的人买走了。 七十两白银,水秀被一个拿着扇子摇来摇去的公子哥买走了。 此时,搭台上只有她一个,于是她被云妈妈推了一推,向前移了一步。 “老规矩,一样的底价四十两白银!”云妈妈竖起她的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摇摆着。宁儿的心开始在峭壁上攀爬。 “四十二两白银”油忽忽的脸似乎就在她的眼前,让她觉得恶心。 “四十八两白银”那声音都是颤微微的,如同祖父般的年纪让她难受。 “五十两白银!” “五十三两白银!” …… 一个一个声音时有时无的响着,她被云妈妈的手不时将头抬起,左侧右侧,如同一件器皿。 “八十两白银!”那油忽忽的脸和手几乎要伸到宁儿的面前,此时场内也安静了下来。 “还有人出价吗?若是再无人出价,舞衣姑娘可就归这位爷喽!”云妈妈客气的喊着。宁儿的心一抽,舞衣,这是她的新名字,这是她给自己起的,可是此刻听来这个名字却是那么的悲哀。 宁儿看了一眼那个油忽忽的脸,只觉得肠胃有些抽搐。 天!难道我要把自己给他?给这样一个男人?不要,我不要这个男人碰我。不要,母后,我求您保佑我! 宁儿悄悄地奢望着,悄悄地乞求着。 “一百两白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在了大门口。宁儿寻声望去,泪,悄悄地流进了心里:母后!是您听见宁儿的乞求了吗?您竟给我了他。 —— 第七章 血 那是一个美男子。 剑眉星眼,高鼻薄唇,晃一眼看去,是春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宁儿眨了眨眼,才看了清楚,只是像,像极了她这些日子跟着的春而已,只是这位美男子他明显比春要年轻许多,个子相较之下也略低了些。 宁儿心中轻叹: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比那些肮脏的人要好很多了,可是,春,春也许已经在宫廷里为他人起舞了吧。 云妈妈脸上的褶子打起了皱,她笑的更灿烂了。那油忽忽的脸不忿的抽搐了一下,远离了搭台。终于云妈妈在询问一番出价后,宁儿的手被递到这个才进门的美男子手里。 “祝爷今个玩的高兴。”云妈妈接过了他另只手里递过来的几锭银子掂了掂后笑着说到,然后她高声的叫喊着:“带客人去二楼!” “我喜欢酒,叫他们给我多备点,还有给我准备个浴盆,爷喜欢水里乐呵。”他对云妈妈说着又丢给妈妈一锭银子。 “好勒,包爷您满意!”云妈妈咧着嘴叫人给屋子里送这些东西。 宁儿感觉着手被他拉扯上的那份不同,凉凉地好似没有温度般。她懵懂的跟着他,才欲上楼,他就将宁儿搂在怀中,重重地将他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 宁儿心中才感激的感觉立刻荡然无存,她咬着牙,努力地迈步上楼,心中哀叹着她的命,也埋怨着再好看的男人也都是些急色鬼。 小丫头打开了房门,在他们进去后,一坛子酒被送上,还有几个龟公提了木桶进来给隔间的浴盆里注水。 看来,这样的要求是很平常了,水都是已经备好的了。宁儿内心感叹着,却见那开门的丫头递给她一碗药。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却冷漠的回望回来并不解释什么。 宁儿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喝下了,口中还有丝药汁的苦涩,门却被关上了。 门前是小丫头的身影在摆动,宁儿唇角一勾,心中嗤笑,她知道这是在给门扣上系着红绳呢。[] 她边扶着靠在身上的他往床那里去边想着张妈说过的话。她说:“这红绳就跟成亲的时候,夫妻二人手中的红绫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用的是红绳,明早客人一出门,这绳一带就断,至此这露水夫妻就算完,自此你也就算真正入了这行当的门。” 靠近了床,宁儿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放下,他就自己离开了宁儿的身子斜躺上了床。 “叫什么?”他的声音是冰冷的,一双眼里也丝毫不带着感情,似一个冰疙瘩。 “舞衣”宁儿开了口,可是声音却开始不自觉的发抖。毕竟她知道这夜将注定是她告别女孩的一次蜕变,而这个男人是她无可选择的相遇。 “舞衣?这名字倒有趣,你喜欢舞?”他的声音里有了点波动的情绪。 宁儿紧张的点点头。 “好了,过来吧。”他伸出了一只手。 宁儿咬着唇抬起了手,她不能反抗。她清楚能把自己给他好过给那些让人作呕的人太多太多。 手指刚一相触,那份冰凉就将她拉倒在床上,头枕上了他的腰。宁儿惊慌着,她的眼对上他的眸,空灵着,寒冷着,那是冰。 她看着他的手进入她的衣襟,隔着束胸将她的柔软揉捏着。 微痛,惊颤,混杂着异样的感觉,宁儿想起了昨日被那人揉捏地痛,此刻两者之间却是不同。他的眼就在上方,冷漠的空洞着,尽管他的手还算是温柔,但至少她没有恶心的感觉,相反有种微妙的异样在蔓延。 他的手也许是不满了这样的揉捏,他终于掀开了她的衣裳,让那粉色的束胸裹着柔软展现在他的眼下。 衣裳被散开在他的腰和腿上,束胸被慢慢的解开。他低下了头,将他的头沉埋在她的柔软中,轻轻的亲吻着。 轻轻地痒腻着,没有丝毫的恶心与不快,这让宁儿想起了父皇的怀抱,母后的慈笑。 有硬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背部,不知怎的她忽然就开了窍,多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很快,她被重新放倒在床上,裹裤也被他褪去,宁儿纠结着双腿闭上了眼,等待那一刻的降临。 片刻后,微凉的手抚摩上她的腿,她开始了颤抖,心也在咚咚地鸣响着。 微疼,炙热,那一瞬间她紧张的双手抓扯着可以抓扯的被褥,一声轻微的冷哼后,她感觉到了痛,这痛如同那日的心被撕裂。 “啊!”宁儿没能忍住叫了出来,而此刻身上的人也豪不怜香惜玉的猛冲了起来……痛蔓延着,泪流淌着,慢慢的干涸慢慢的消失。 突然他冲杀的身体停了下来,还抽出了他的火热。宁儿小心的睁开了眼,在轻微的颤抖中就见他靠着墙壁轻轻地哼鸣着,他还穿着上衣,只是褪了亵裤,而他胯间的东西竖立着,还挂着鲜红。 那是我的血,我的落红! 宁儿扭过脸不敢去看,尽管他停止的这么突然。 “扶我去浴盆那里……”他喘着气对宁儿说到。 宁儿一愣扭转了回来,她不解的看着他。 “听不到吗?”他的气息有些乱,似乎隐忍着什么。 怎么,终于想起要在水里了吗?宁儿忽然想到了张妈给她嘱咐过的一些私房话,便默默的起身,尽管一迈步那里痛的她的眼泪再度流出。 宁儿**着身子,扶着他靠向浴盆,那腿间还有一路血线蔓延,那是她的落红。 “不管你看见什么都给我安静,不然我杀了你!”他虽然喘着粗气,可冷冰冰的口气还是让宁儿感觉到了恐惧,急忙地点了点头。 他伸手脱下了外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衣裳,他将这件衣裳褪下后,宁儿的嘴不由的张大了,她看见他穿着一件腹部缠着白布的亵衣,而那白布上已经浸透了红。 红……这让宁儿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将带着血迹的白布取下,露出下摆已经鲜红的血衣。 宁儿闭上了嘴,看着他的举动。看着那血衣她想起了父皇和母后。 他的血衣被取下,他的腹部有一条还在渗血的口子。 “你不怕?”他咬着牙看着宁儿。 “怕,也不怕。”宁儿轻轻的回答。 “帮我把酒拿来!”他说着用手舀了些水浇在那流血的地方。 宁儿听话的奔去桌旁抱着那坛子酒到了他的面前。他将酒封破开,直接把酒倒了些出来倒在身上。 低沉地闷哼声从他的嗓子里溢出,宁儿的心不由地紧缩。 “可有针线?”他喘着粗气问着。 针线?针线是有的,虽然没有剪刀可针线还是有的,只是在哪里? 宁儿有些乱的开始在房间里寻觅。 当她拿着找到的针线到他跟前时,他似乎很是疲惫了。 “帮我,帮我把这里缝上。”他说着抓了宁儿的手,那手上的红就在宁儿白嫩的柔荑上沾染,宁儿眼一扫,只觉得眼中仿佛盛开了一朵血色的莲。 “你在愣什么!快缝!”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怒气,可是听起来却无尽的柔弱。宁儿眼中恍惚的雪莲消失,只有自己手里的针包和线卷。 缝?我?我在宫里几时缝过? 宁儿张着嘴没办法言语,女红本就是她所不喜的,更何况她也不需要学习什么女红。 怎么缝?我怎么缝呢?宁儿看着眼前那男子的眼似乎都要闭上了。 —— 第八章 他 费了很久的工夫宁儿才算是给针穿上了线。他似是无奈地撇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 宁儿的脸红了起来,即便是一直浑身**也不像现在这样脸发烧,因为她知道她不是因为害怕才穿不进去的,而是从来没做过这事又加上慌乱。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但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连腹部也一直在淌着血。 宁儿学着以前看落霞绣花的样子给红线打了个结,拿着针直愣愣地看着那流淌着鲜红的地方,想着该怎么下针。 “快,帮我缝,快!”他的声音似乎疲惫更甚。宁儿终于一咬牙伸手提起了血口上的皮肉拿着针开始在他的腹上穿行。 满手的血,歪七扭八的针脚表示着她的努力。艰难的缝上之后,他一头是汗的对宁儿说到:“酒,那酒来给我洗下。” 宁儿听话的倒了些酒到碗里,再捧着酒小心的将它们洒在那里,然后清洗。当一切终于忙完后,他对宁儿指了指他褪下的外衣,“袖包里有药,给我吃下去。” 宁儿忙去翻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在手心里后有几粒黑色的药丸,“吃几个呢?”她询问着,可他却疲惫的没了声音。宁儿一看他满头是汗的倒下,睁着眼却似乎只有出气的样子,吓的就把手里的那些药丸,统统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艰难的咽下后,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血衣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宁儿慌乱着:血衣,能做什么呢?她看着他腹部上的口子,起身跑到了床边,那里还有白布,用来迎接她落红的白布,此刻上面已经开了一路红梅,点点血色嫣然。宁儿伸手摸了下那还湿润的红,轻叹了一口气,抽离了床。 找不到剪子,她只能用牙齿撕咬着,将它们扯开,开始往他的腹部上缠。 当她做完了这一切后才想起自己的光裸,她低头看看自己,那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她边小心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边从木盆里撩着那已经带着红色的水擦洗着她的腿。那水中的红色是他的血。 当她穿好衣裳擦了他身边的血迹,还把被子拖来盖在他身上后,宁儿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 他的眉,冷峻着浓密着,好似刀舞的凛冽。 他的鼻,挺拔着高耸着,好似剑舞的俊秀。 他的唇,温润着怅惘着,好似袖舞的呢喃。】 他的眼,轻合着微闭着,好似裙舞的缠绵。 宁儿看着他闭着的眼,想起那双冷漠空洞的眸,轻轻地叹出一口气,伸手将自己环抱的更紧:我,已经不再是处子,我是他的女人,可是明日里红绳一断,天涯各一方,而我,将在这里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而他,只会翩然而出,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宁儿将脖子一缩,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渐渐地她被他的头发上奇异的光泽所迷惑,她伸手拈起他的头发细看,在一片昏黄的烛火下,那似黑非黑的颜色,看的宁儿觉得有些奇怪,就拨了自己的发对比,才觉得他的头发黑的有些怪怪地,明明似是很黑很黑入了墨一般,却又微微泛着一些深紫色,是那么地不同。 宁儿松了他的发,轻拍了下额头:一定是自己昏了头了。然后她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想起了教她舞的春,那眉那眼与他有着相似…… “哎呀,落霞,别动,我还要睡一会,再动我我可罚你!”宁儿的胳膊被摇动着,她迷糊的翻了身子,大清早的落霞又不让她好好休息了。 胳膊再次被摇动,宁儿嘀咕了起来:“哎,又不是见礼的日子,起那么早做什么,父……”宁儿“唰”的一下惊恐地睁开了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又蹙了眉。 此刻她已经想起来了,她的父皇和母后是不在了。而她的蹙眉这是因为起的太猛,牵动了身子,那私处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有些蹙眉。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扶我去床上。”他吩咐着宁儿,眼中依旧冰冷,但扶他起身的宁儿在注意到他胸口上的红晕时,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因为胸口上发白的印子,似乎是告诉她,她是倒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将他扶着挪到床塌边上才坐下,他便指派着宁儿:“去,拿我的血衣沾着水把地上的血擦洗下。” 宁儿依言行使,乖乖地去擦洗着,而后他让她把血衣和那些曾缠在身上的白布收起来,放在了床下,拉上了床幔。 宁儿在帮他躺下后,听见他疲倦地出了口气,忽然她发现这很奇怪:他明明伤成这样,又何必与她这般?难道真的是男人都如此好色?即便身上有伤也要…… “你把衣服脱了吧!”他虚弱地开口。 “你,你都如此,难道……”宁儿无法相信,这个时候他竟想着还要…… “叫你脱,你就脱!”他的声音开始冷峻了起来。 宁儿捏着衣裳几番咬唇:“你已经受伤了,等到你好了也……” 忽然床上的男人抬手一抓,宁儿就发现自己相识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般,喉咙处发紧。 “你脱不脱?”他的声音此刻已经成了冰,甚至有些不耐。 宁儿无奈地点头,才看着他在空中抓着手指一松,自己的喉咙也不那么难受了。于是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着衣裳,终于穿着束胸站在了床前。 “脱了,进被窝!”他依旧冷冷地,可却掀开了被子。 束胸滑落于地,露出了她的胸,可是手在裹裤边,宁儿实在没了脱下去的勇气。 “进来,快点”他忽然眉一蹙,似乎不去计较她的不听话,而是伸手拍了下床。宁儿出了一口气,听话的上了床。 被子放下只盖在她的腰上,他却爬上了她的身,开始轻轻嘬她的乳。他的发散落在宁儿的身上,点点酥麻着宁儿的身,宁儿的心。 麻麻的,身体里有什么在流淌着。宁儿刚有些感觉,他却已经开始加重力度在她的身上啃咬起来。酥麻的接连相涌,让宁儿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环上他的脖子。酥,痒的交织让她渐渐的开始难耐。 她不安的扭动起身子,体内似乎在燃烧着什么,不,是灼烧,有些像那日身体的里奔涌的炙热感觉,但却又是不同。宁儿呼吸开始变的凌乱,有种**在心底呐喊,她的裹裤也在被中被他再一次的褪去。 “亢亢”两声门被敲击的声音来的突然,但随即木门却被打开了。云妈妈和一个衙役出现在了门口。 “干什么?爷难道给的钱不够?”他趴在她的身上冷冷地说到,而她的乳毫无遮掩地被呈现在门口那两人的眼前。宁儿下意识的就抬手捂上了胸口,嗓子里就要尖叫,可这是云妈妈却已经一脸无奈地咧着嘴说到:“呦,爷您可别动怒,我这也是没办法,官爷说要找个人,我只有挨个的让人家看不是?咱们也得罪不起官府不是?” “瞧个屁!爷又不是出来卖的。”说着他继续在宁儿的身上亲吻两下:“还不快滚,爷可没习惯做给别人看!” “官爷,你瞧,咱们出去吧。”云妈妈圆着场子想请那衙役离开。可衙役却有些犹豫。 “云妈妈,你来的正好,这丫头我喜欢,爷要玩个够本。”他忽然大声的对云妈妈说着,伸手从床上的衣服里掏出几锭银子放在了宁儿的身上:“你,把你这身子上的银子去拿给你家妈妈!”他在对宁儿说着,那明明一副狭笑表情下的冰冷眼眸里却似乎暗示着什么。 宁儿现在是赤着身子的,她一听要她拿银子过去,就急忙地扭头看向云妈妈,眼中有着乞求,他不想再给一个男人看了去。 可云妈妈的眼神里只有对财物的贪婪:“爷,喜欢就好。”她似乎打算迈步进来。 “哎,爷喜欢看的是她的身子,去,给爷拿过去。”他对宁儿狠狠地看了一眼,掀了一角被子,等着她出去。宁儿看见他腰上那白布渗出的一点点猩红,忽然就明白了起来。 终于她抱着胸前的银子从被窝里出来,头完全扭到一边,就这样裸露在空气里,裸露在两个男人的眼里。 门终于被关上了,伴随了云妈妈要他玩的高兴的祝愿。 他掀开了被子,示意宁儿进去。宁儿埋着头,走了过去,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靠在了他的怀里。她是主动靠上去的,甚至还枕着他的臂膀,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就是做了。 他没说什么,蜷了手臂就这样搂着宁儿,就让她靠着他。 宁儿贴着他的脖颈,好闻的龙涎香混杂着血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翼。她渐渐地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贴着他了,也许是怨,也许是无奈,但更多的她真的想有个依靠。哪怕他是一个露水情缘的一日夫君,但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想着刚才他白布上渗出的红,她听着他的呼吸声,轻轻地掀开被子,低头看着他腹部的伤口。 “在想我,能不能要了你吗?”他忽然开口似乎曲解了宁儿偷看的意思。 “不,我,我只想看看你的伤……都成这样了,你不能……”宁儿咬了唇,说不出那些话来。 “什么叫不能?”他那双本冰冷的眸忽然对她燃烧着一种傲气。他的手挑起了宁儿的下巴,看了看之后,就抓了宁儿的手放在他的那里。 “对我而言,没什么不能!” —— 第九章 羽 他的唇再次贴上了她的的胸。 “别,你有伤,你什么时候想……我,我,我陪着就是,你没必要再弄伤自己。”宁儿慌乱的推搡着,在心里在责怪自己干嘛去招惹他,更责怪自己刚怎么会那么不知廉耻的在心底有一丝渴望……想要和他…… 哎,父皇和母后去了,这才几日,我竟然……如果说被他破了身,是无奈,可是刚才,刚才的我,我的确有了灼热的渴望,天啊,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宁儿忍不住在心里质问着自己,她并不明白此刻的一无所有让她对一个依靠有多么的在意,当身子交付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将他当成了依靠。 他忽然停止了举动,看了看她,倒在一旁,开始闭目。 宁儿看着他闭目的样子,呼吸凌乱着,内心却悄然叹息着:他,应该是累了吧。 …… 一连三日,这个男人就和宁儿在这间房内。 每天除了有丫头送来食物和净身的水,他们两个都不曾与外面接触,连门几乎都是不开的。 而宁儿还记得第一次来换水的丫头看到水中的红那么深的时候,很是多看了她两眼,再次送水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一碗中药。说:这药是云妈妈要她带来的,说因她是难得一见的血雏,喝点中药补补,免得日后落下病来。 宁儿虽然不懂血雏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知晓那一定和血有关。没有任何言语,她乖乖地喝了药,待他们出去后,蜷缩了身子在他的旁边,哪怕她只是穿了束胸。 这三日里她只能穿着束胸,因为他不许她多穿别的。 她总在他睡着后凝望着他,想着曾经和那个和他相像的舞伎在花园的池塘边折了身子做出一个一个柔美的动作来,那份静谧会让宁儿不自觉的沉寂在回忆里。 而他醒了,却并不是个安心养伤的人,不时的会对宁儿动手动脚,但是,但是他只是动手动脚而已,并没有再要宁儿。 就在第三日的早上,他穿上了外套,束了发,给宁儿的手里塞了一锭金子,什么也不说就把床下已经发硬的血衣用一张床上的被面包了拿着准备离去。 宁儿看着他的手就要拉上门栓,连忙轻唤:“等等。”那男人回了头,一双眼没有丝毫的感情。 宁儿怯怯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捞起他的手把他给的金子放回了他的手里:“我不要钱,要也没用,我,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她轻轻地说着,她的手还触碰着他的手腕。 “拿着吧,我走了,你的那位妈妈一准会来找你要的。”他把金子又放在了宁儿的手里。“我的名字……叫羽。” 门开了,他走了。宁儿看着门环上的红绳子笑了。 这个红绳子不是他拉断的,是不是代表着,我们还是有机会再见?是不是代表这我们这露水夫妻的缘分没有散? 宁儿的心希冀着,也失落着。 …… 两个丫头在打扫着房子。云妈妈坐在宁儿面前的椅子上看着她。 宁儿没有选择的把手里的那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恩,还知道不藏着掖着,多少还算有点眼力劲,不愧是宫里待过的。”云妈妈把那锭金子放进了怀里,对她勾勾手。“过来,我瞧瞧。” 宁儿小心地迈了一步,站在她的面前。“唰唰”两下她的衣服被解开,脖子和多半个胸都呈现在云妈妈的眼前。宁儿紧张的想要遮掩,可云妈妈嘴里呵呵一笑,满意的把衣服给她拉上了。 “看来你伺候的他比较满意,怪说愿意多给点呢。恩,这三日你也没能清闲了,我准你休息两日,后面就开始给我继续好好接客,要是日日都能像这么守的住几个金主,那你的日子可过的就滋润了。看你表现的不错,你回去那屋子收拾下,以后就在这屋里住吧,也方便那位爷再回头。”云妈妈说完带着跟随丫头出去了。 宁儿不解的看着云妈妈出去了,想了想去了镜前,打开了衣裳:那一身瓷白的肌肤上是一个个若花媚的印记,那都是他在她的脖子和胸口留下的痕迹,是一个个暗红的吻痕。 …… 收拾了东西回来的宁儿将玉件和绣片裹进张妈给的衣裳里,放进了床下的箱子。她看着床上两件云妈妈给的衣裳,感叹着她将面对的一切。 这两日不用接客,宁儿就小心的窝在被窝里,虽然这被子不如她曾盖的那么柔软,可是却有他的味道。 “羽,这是他的名字。”宁儿的眉梢漾着笑。 “羽,这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宁儿的眼中含着泪。 “羽,这个名字真好听。”宁儿的红唇发出轻喃的音。 …… 鸟儿在窗外唧唧喳喳着。宁儿看着它们无忧的样子,想起了自己曾在安乐宫欢笑的日子。可是一低眼看到那一身艳丽的衣裳,宁儿的心中还是叹了口气:该来的终是要来,今日,我要去接客了,宁儿这个名字要埋进我的记忆里,舞衣将是我今后的名字。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是云妈妈。她甩着红巾盯着宁儿看了老半天。吓的宁儿赶紧去拿那身艳装要往身上套。 “你,是几岁进的宫?” 云妈妈的问题让宁儿愣住了:她怎么想起突然问我这个。 “十岁。”宁儿轻声回答着,好象宫里有很多宫女都是这个岁数进的宫。 “你认识月娥吗?” 宁儿点点头。 “那你可是参加了那场舞典?”云妈妈的脸上似乎飞起了点什么。 宁儿又点点头。 “说话!” “我,我参加了,跳了第三。”宁儿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 “原来你是那个丫头!这么说你当初参加完那场舞典就被宫里给招进去了?”云妈妈突然咧开了嘴:“嘿嘿,怪不的那天你过来的衣服料子那么华美,还红红的。原来不是宫女,是个宫里的舞伎啊。我告诉你:月娥是我的招牌,你也这么会舞,那我的生意看来要更好了。”云妈妈说着一脸在盘算的样子:“舞衣,舞衣。我怎么没想到呢!好,好!来,你跟我来。” 云妈妈一脸笑容的扭着屁股出了房门,宁儿只好急忙系了衣裳跟在后面。 当她终于跟她来到她的院子里后,她看到了那里有一身红色的舞衣被挂在栏杆上飞舞。 红色?为什么又是红色! 宁儿退了一步。 曾经喜欢红,红的耀眼,红的夺目,红的媚骨。 可现在那红,红的刺眼,红的伤目,红的剔骨。 血,她仿佛又看见了血,看见了他手中的剑,那剑上的血! 宁儿踉跄着又退了几步,此刻她觉得心口有一种闷在燃烧着。 “干什么,快过来,穿上给我跳跳看。”云妈妈坐在藤椅上等着她的舞。 舞?我又将舞吗?宁儿的呼吸有些炙热。 “云妈妈”她开了口:“如果,如果我舞的好,是不是可以不用接客?”她记得她方才的口气,好象她若会舞,她会很高兴。如果可以应此逃离那难堪的日子,她愿意舞。 “不用接客?”云妈妈像是听到了笑话:“若这楼里的姑娘不接客,我这还怎么叫窑子!我告诉你,会舞不过是能找到好点的金主,总比被什么人都睡的好!傻丫头,你看月娥舞的可比你好,不是还要接客吗?哎,要不是她练舞练破了身子,早就进宫了,还能轮到你这个第三进宫吗?哎,要是她能进去,我这云水坊名气不就更大了。还好,那丫头也争气,我这楼里我最宠的就是她了,我宠着她她就有不少的好处。可是再宠,她还是要出来接客的。你,也别去想那些没影儿的事。好好的跳,跳的好了,妈妈我捧你做个红牌就是。做了红牌,可不就是什么人都可以碰你的了。” 红牌?红牌还不是要去被人睡的?宁儿的心抽搐着,却将那句“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你”记在了心里。她没有选择,为了这一句话,她必须去舞! 公子煜,萧煜,你真狠!这就是你给我的路吗?你是个混蛋! 宁儿心中咆哮着,迈步走向那红地似血的舞衣,此刻她的心里已经燃烧出一份炙热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 第十章 舞衣 艳丽的衣裳被宁儿脱下,那还有几处带着点点浅红吻痕的身子在还冷的风中微微瑟瑟。红色的薄纱舞衣滑过了肌肤,套上了她的身,那长长的水袖在她手腕的轻翻婉转里点点叠起。 红?我喜爱的红,难道将是我的宿命? 宁儿的心痛着。 没有丝竹来合,没有磬钟为鸣。宁儿跳着静默之舞,如同那日在未央宫里为萧煜而舞。 步履点点,是她的心在颤抖。 腰肢摆摆,是她的心在黯然。 长袖荡荡,是她的心在哀伤。 红袖在空中挥洒,如血在飞溅;红袖在空中飘摇,如血在流淌;红袖在空中缠绕,如血在哀鸣。 萧煜,你有没看到:漫天飞舞的红,是血!漫天飞舞的红,是恨! 红色的长袖落下,红色的血蝶飞散,宁儿的身子折在一处,她口中喘着粗气,她的泪在眼角处滑落,虽只有一滴,却带着她无限的恨。 “舞很美,可是太悲伤。我这里是青楼,偶然遇个伤感的主,看了或许怜惜你一番。可是这主不是天天有,次次有的。你这么舞,还不把我的云水坊弄成哀嚎之地?不过,这舞嘛,你比五年前可舞的好看了许多。也是,你人都和那时出落的不一样了。”云妈妈说着看宁儿还折在地上,就起身走到了宁儿的身边,伸手扶她。可才一触上宁儿的手,就急忙伸手去摸她的头:“你怎么这么烫?” 宁儿呼吸的有些重,那种炙热的感觉再一次充斥了她的全身。此刻她发现自己好像又再颤抖了。 “没用的丫头,才指着你出息点,你就给我病了,这一进了行,你还要糟践我的银子是不?行了行了,今是不指望你了,自己回去睡一头子发发喊,真是。”云妈妈一拽了宁儿起来,脸上那点笑就没了,只有市侩的那副嘴脸。 “云妈妈,我,我能做红……”宁儿想离开又不敢走,她怕失去这个可以少些人来碰自己的机会。 “行了,后面我会好好捧你的,空了去和月娥学学她的舞,怎么媚惑男人她可是门儿清。跳点妖娆的,高兴点的,这悲的,还是少跳吧。”云妈妈说到这里看到宁儿脸上泛起的红,皱着眉甩着手:“你先回去睡去,但愿你身子骨硬,别才收了点就要给我花出去。回头我叫丫头来看你,若你好了,就让她带你去找月娥学学。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你要是能让哪位爷因为你的舞点你的夜,妈妈我就捧你做个红牌,日后客人也可以挑挑。可是,你要是没那本事,你就趁早死了心,一辈子给我好好接客吧。”云妈妈说完就打发宁儿走。 宁儿哆嗦着要去换回那艳服。云妈妈一撇嘴说到:“行了,那衣裳先借你,快走吧。”云妈妈一说完,她身后的丫头就将宁儿脱下的衣裳拿了过来,宁儿伸手接了向云妈妈告辞后,就哆嗦着出了院子,回楼。 急急忙忙地冲回了房内,宁儿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病了。她抬手触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似乎不怎么热,跑到镜子前去看自己,除了脸颊有点点红以外,倒并没什么,而一直在她身上蔓延的那份炙热也淡去了很多。 宁儿有些茫然,她不明白怎么自己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上次这样的感觉让她最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可这次的炙热在回来的路上却好像淡了下去,身子也不再那么诡异的颤抖了。 我,我是不是气的了? 宁儿猜测着,毕竟前后这差别甚大的两次好像都是因为那份恨意才勾起来的。 在镜前呆做了一会,身体里完全感觉不到那份炙热的时候,宁儿多少有点安慰,毕竟云妈妈的意思是给她机会了。 中午的时候,一个总在云妈妈身后的跟随到了她这里,再见她无事之后,就带她去了月娥的房门前。宁儿留意了一下,月娥的房间是云阁里最好的位置,二楼正中间。 “月娥姑娘,起来了吗?”那跟随叫着门,听的宁儿抬了下眉:这都正午了,怎么问起来了没? “哎,起来了。”妖媚的声音慵懒着:“兰丫头,去开门。” 妓女,还有可以使唤的丫头?宁儿正诧异着,门开了,一个看起来大约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宁儿和那跟随的面前。 宁儿直眼看着眼前这个孩子,那一刻她想起了她的弟弟妹妹。 云妈妈的跟随在和月娥交代着云妈妈的意思。宁儿就盯着那小丫头看。 “行,这个我应了,要是换了别个,我才没这份心思,可这丫头看着叫人喜欢,又本身就跳的不错,我呀教就是了,哎,柳妈,回去给云妈妈说说,这三日里我就不去接客了,昨日那个主,可把我折腾了大半夜呢。那色鬼,整的老娘现在腰都酸着呢。”月娥扭着腰说完了这些话,就给那跟随手里塞了个什么。 “你呀,成。”那跟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笑言一句走了。宁儿注意到,那是个不大的珠子,看起来还不入她以前那双鞋子上的大。 “你叫舞衣?”月娥斜靠在门楣上,手指缠绕着耳边的发。 “恩,是,我叫舞衣。”宁儿赶紧回答着,脸上带着一点笑。 “以后喊我月娥姐吧,后面我叫兰丫头叫你,明个咱们就开始,今儿可不行,我呀,要休息休息,姐姐我的腰,可都要断了。”月娥说着就一闪身进了屋。 “好的,月娥姐。”宁儿看着月娥的背影应了。屋门一关,那小丫头站到了宁儿面前:“姑娘,我跟着你到你住的地方,明日里好去喊你。”那小丫头的声音在宁儿听来是那么的稚嫩,可是却带着股子老练的味道。 宁儿点点头,带着那小丫头往回走。 “你多大了?”她轻声问着那小丫头。 “八岁了。”小丫头轻声回答着。 “我有个妹妹,叫雅儿,她今年只有七岁。”宁儿对着那小丫头笑笑:“你就叫兰丫头?兰是你的名字?” 小丫头摇摇头:“兰是月娥姑娘叫的。我本来的名字叫秀秀。” “秀秀?挺好听的,诶,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宁儿其实很纳闷为什么这里有很多像秀秀这样半大的孩子。 “娘死的早,家里还有个弟弟。爹爹又找了个,她也带着个孩子,说家里穷养活不了那么多,就把我卖到这里了。”秀秀说的毫无感情,就好想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卖?”宁儿的心一紧缩,停了脚步:“他是你的父……父亲,他怎么舍得?怎么下的了手?”宁儿十分惊讶,她不明白怎么会如此? “因为我是女儿啊,爹爹说没办法,家里要吃饭。只有卖了我。他还说,让我下辈子做个男人。就算吃苦,也好过女子!”秀秀说着略撇了下唇:“你呢?也是被你爹娘买到这里的吗?” “才不会!”宁儿大声的反驳着:“我的,我的爹娘从来都很疼我,我的家里也有弟弟,妹妹,可他们一样疼爱我啊。” “大约,你家里还没到饿肚子的份上吧,可是,那你怎么会在这妓院里呢?”秀秀扬起她那张小脸看着宁儿。 “我……我的家被强盗占了,他杀了我的爹和娘,还抢走了我的弟弟和妹妹。是他,是他把我卖到这里的。”宁儿的眉拧了起来。 秀秀注意到宁儿那拧着的眉,一撇嘴说到:“哦,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惨的。你起码还有弟弟妹妹活着,这里有些全家都死了呢。”她说着耸了下肩,迈步走着,并示意宁儿前行。 “这里,大家都很惨吗?”宁儿的心在抖:难道,难道父皇的天朝里有这么多凄惨的事?可怕的事? “大多如此吧。也有些是和我一样自愿被卖到这里的。”秀秀说着看了一眼前面的阁楼。 “自愿?这里有什么好呢?以后还要被……”凌辱,蹂躏……宁儿说不出这些词来,她将那些词咽回喉中,看着秀秀:她还那么小,她只有八岁。 “被那些男人欺负吗?”秀秀稚嫩的嗓音里竟含着股沧桑的味道:“卖到这里比卖给人贩子的价高点,能多出两吊钱来,要是长的好,妈妈看着不错,还能多出点。卖进来了,虽说要一样做着下人的活,可是至少可以不用饿肚子。只要听话,都能吃的好穿的暖些。可是到了人贩子手里,什么样的事都有,遇个好主子,还有点活头。可大多还不都是打死,饿死,冻死。而且身子还不是一样的保不住。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到这窑子里来,至少我还能吃饱,睡好,冻不死。你不知道,我最怕饿肚子了。” 秀秀的话,让宁儿沉默了。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她开始在想:雅儿和全儿,他们究竟会过的如何? 到了房间门口,秀秀对着宁儿笑了笑,准备离开,宁儿忍不住拉着她问了一句她很想问话。 “你怕吗?” “怕啊,可是我要活!” 宁儿看着她走了,脑子里只有秀秀那稚嫩却又坚强的声音:怕,可是我要活! “我也要活,我要想办法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宁儿心中念着进了屋。她看到自己换下来的舞衣,心中涌起一股坚强的力量:我可以,我一定可以,舞,你可以给我希望! -pk开始了,大家给我上啊!拿下高地每人香吻一个!- —— 第十一章 妖媚 月娥的腰肢扭动着,她的腰和臀在一片媚色里摇曳着,似一条蛇一般扭出魅惑。[] 宁儿努力地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扭动着她的腰,她的臀。她的脸在发烫,这样的动作虽然看起来很魅惑,可到她自己舞时,却实在有些羞人。毕竟那腰肢是裸露在外的,那时的她还小不会觉得什么,可是现在的她正是豆蔻妙龄,这样的将腰肢无遮拦的摇曳在风中,她只会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扭起来,你就当你是条蛇,要钻进男人的心里。他们就是你的食物,你要钻进去吃光他们的心。”妖媚的声音在宁儿的耳边响起,月娥的手扶着宁儿的腰,带着她一起扭动。 “往下,对,眼睛里要充满诱惑。你要让他们看着你的眼就想钻进你的裙底。”她的声音在宁儿的耳朵前散发着妖气。那字字句句都教着她如何的摆动着,将腰自上而下的扭动。 “看我的眼睛,看着,你要记住这样的诱惑,你要这样媚给那些男人看。”月娥忽然到了宁儿的面前,她将一双眼半合半闭却偏偏眼珠又盯着宁儿的眸,时时刻刻地盯着丝毫不去看他处,还将她自己那染了红的指抚摸着厚厚地唇,那一刻宁儿仿佛看到她唇角的痣都在妩媚着,妖气弥散……而她的眼,含着烟…… 不,不是烟,是妖气,是迷幻般的妖气。宁儿的心在抖动着,她的脸在绯红,她不自觉的想着:如果我也可以这样充满妖气,那我是不是就有了希望? 练了好一阵,月娥似是累了。 “好了,休息休息吧。”月娥和宁儿一说完就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兰丫头招了招手。兰丫头便捧着热茶送到她的手里。 “小丫头,跟着瞧,总瞧会了吧,你才八岁,以后你恐怕不得了啊。”她在和兰丫头,也就是秀秀说着话。宁儿擦着汗默默地看着。 “姑娘,兰儿笨,看了这么多次,也还是学不会,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兰丫头的话冲进了宁儿的耳朵,让她听着只觉得难受:这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那时的自己不也舞的开心? “行了,我才不怕你学了去,再过个几年,你也要出来了。”月娥的嗓子里不再全是妖气,有了一丝感伤。“学吧,能少受点罪就少受点吧。咱们都是苦里爬出来的,能拉一把是一把。” 宁儿抬眼看着月娥只觉的顷刻间她所有的妖气都散了。 …… 晚上,楼里喧嚣着。嬉笑浪语不时的从宁儿的房门前飘过。 房内,宁儿一边听着那些淫词秽语,一边扭动着她的细腰。她的手在她的眼前摇曳,缠绕,带着女子的媚,女子的柔,还有她努力营造的妖。 “怎么?想爷了?”门前再一次划过这样的话语。可是宁儿的手却停住了,依旧是妖娆的姿态,她的腰也停住了,水蛇的身形还在。 是他! 那冷冷的话语和音调冲击着宁儿的心。 是他! 那双空洞冷漠的眼似乎飘荡在她眼前。 没有思考,她立刻直了身子,冲门而去,一把拉开大门朝走过去的方向看去。 他,此刻正亲吻着怀中女子的脖颈。宁儿蹙了眉:不,不是亲吻,是啃咬。 宁儿的举动大约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扫了她一眼,继续着。只这一眼,宁儿依旧看见了他眼里的冷。 他啃咬着那被解开了一半衣裳的姑娘进了她隔壁的房间。 门,被关上了,带着焦急与不耐。那一刻宁儿的心一抽:是你们谁这么急不可耐?是你?还是她?羽,你忘记我了吗?为何你的那一眼,凉薄如冰?为何你的那一眼,空洞无神。我,已被你忘记了吗? 宁儿在门口愣了一下,很想冲过去,可是周围的浪声笑语却提醒着这里不是她可以去指手划脚的地方,于是她冲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她手摸着自己的心窝,走到与隔壁相邻的墙那里,鬼使神差般的将耳贴在上面。 似乎有轻哼,应该是那女子的声音。 还有什么?桌椅挪动的声音。 宁儿努力的倾听着,呼吸在急促,心中却有着异样的担心:难道,难道你又受了伤吗? “砰” 好像是桌椅撞上了她偷听的墙。耳朵里一嗡,宁儿退了一步:羽,是不是你知道我在偷听? 心砰砰跳着,好似很慌乱,不自觉的宁儿有些害怕,她怕他生她的气,可是片刻之后,她的耳朵还是贴上了墙去。 宁儿听到了那女子媚惑的声音,她在叫嚷着,说不清楚那是痛苦还是享受。 墙,一下一下的碰撞着,那女子的声音一浪一浪的传来。宁儿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不是受伤,他没有受伤,他在和那女子交合。 哗啦啦的,宁儿好像听到了碎裂的声音:是什么在碎呢?听着,听着,她的心开始痛。 宁儿心痛着准备退开,就在耳离了墙的刹那,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声低低地吼。 …… 夜里宁儿躺在床上,努力的去找寻被子里他的味道。将锦被在鼻翼前细细地嗅着,可是,她渐渐地失望了,她闻不到,似乎是一丝都没有了。 那一声低低地吼,却在她的耳边不断响起,搅的她的心乱了。 脸贴上杯子,宁儿摸着自己的心窝轻声的问着自己:“宁儿,你难道喜欢上他了吗?”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云妈妈再次看着宁儿起舞,来验收她有无资格。 宁儿学着月娥的样子在乐曲里缠绕她的手,她的臂;扭动她的腰,她的臀;媚惑她的眼,她的唇。她努力着,她的脑子里是羽的样子,他冷冷的眼在她的眼前,跳着跳着,乐声却听了,而云妈妈叹了口气。 “算了,你跳不了这舞,只是有个样子罢了,也就能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小爷。勾男人的魂,你可差远了。”云妈妈的一句话,否定了宁儿三天的努力,也剥夺了宁儿的希望。 宁儿听着云妈妈的话,没有去请求再给机会。她只是默默地直了身子接受着这个黑色的结果。 她的心里很清楚,这样的结果是自然的。因为她知道这三天里她算不上真正的努力,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他的身上了,即便是舞,也不过是敷衍的动作。因为他几乎天天都在,只是他身边的女人一直再换。 “行了,晚上你就接客吧。今儿有几个老主顾要来,我可要挑几个丫头去备着了。”云妈妈说完,塞给宁儿一个荷包,扭着她的屁股去了。 宁儿拿着荷包闻了闻,是麝香的味道。她很奇怪,怎么云妈妈会送她裹着香料的荷包。 “想什么呢?平日里带着,这玩意催情。”云妈妈跟前的柳妈妈丢下一句,也跟着走了。 是夜,宁儿穿上了粉色的衣裳,给自己的发插上一大朵粉色的绢花。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从上到下,再没有昔日的纯真,只是一个风尘女子的模样。 她拿着帕子开了门,学着那些莺莺燕燕的老手们倚上门楣。 “姑娘们是轮着茬子去迎客的。你不去也没人说你什么,但是到了晚上你没有得到恩客给的钱,或是没弄到一个客人和你进房的话。那么第二日就准备挨罚,那可是没有饭吃的。要是接连三日都没揽上客人或是弄到点花钱,那么就等着被云妈妈收拾吧。从那以后云妈妈会亲自帮你安排客人,只要客人给的起钱,不管他是谁,什么样子,什么身份,那人都能上了你的身。” 宁儿想着张妈说的话,叹了口气,斜倚着门楣,看着身边的姑娘们如何找主,如何上去搭讪,又如何施展着自己的本事将他们变成入幕之宾。 身边的姑娘们一个个下去,一个个攀附在男人身上,或是撒娇,或是撩拨。 热。 宁儿开始觉得自己的脸在烧。她开始在厅里找着可以观看的画面,可是不管眼扫到哪里,画面都是愈加的香艳起来。 时间在流逝,习惯了这下画面的宁儿也终于焦急了起来。她看着大门处,犹豫着要不要迈步。 突然,有个娇小的身子端着酒穿梭在大厅里。是兰丫头,是那个叫秀秀的孩子。 “怕,可是我要活!” 她仿佛又听见了秀秀的话语。 攥紧了手帕,宁儿开始下楼。她决定恬不知耻的去站到大门口,遇到哪个就直接扑进哪个的怀里,然后去勾引他进她的屋,再闭眼等着那人上她的床。 迈步的时候,宁儿的心里是一声苦笑:勾引,这将是我,一个公主,要做的事,呵…… --亲们,琴儿好动感哦,从来没想到这么壮观,谢谢大家这么够意思给琴儿支持,给新书投票,所以琴儿再送上一更!谢谢大家!琴儿会努力的哦!所以请继续支持!-- —— 第十二章 卑微 宁儿低着头下了楼,不时有些嬉笑的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她每每抬头不是看见他们身边有女子就是他们有着让她无法接受的恶心嘴脸或者年纪。 终于挪到了门边,门口两个龟公还有蹲在门口的几个汉子看了她一眼,提醒着她不要想逃。 逃?此刻这个字眼对与宁儿来说是个讽刺,她已经放弃了逃。因为她不可以反抗,不可以逃。那个无情的家伙已经用她的弟弟妹妹给给她套上了桎梏。 门口的姑娘们显然都是老手了,来一个她们就涌上去,就是过路的,她们也能把他们拉进来。 “他们没想进来也可以拉吗?”宁儿无知的问着身边的女子。 “啧啧,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才开了苞的吧?这花街柳巷的,这个时候哪个正经的人会从这儿过?是个男的就是来找乐子的,是个女的就是出来卖的。都在这装装样子,等着姑娘们上去拉着呢。”有些姿色的女子话刚说完,就直接扑到了一个过路的书生模样的人前。 “呦,公子,您这是去哪儿?来,来,跟奴家到厅里喝两杯,奴家一定让公子今夜里高兴的。” 宁儿看着她把那书生半拖半拽的拉进了厅里,那书生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呦,今个罗云可是占了便宜了,看那样子,一准是个雏。”一旁也在此处拉人的几个人小声地说了起来。宁儿听着她们那豪不避讳的说词,羞红了脸。 “哎,你不是那个出阁之日,就被人家包了三天的那个,那个……”有人注意到她。 “舞衣,我叫舞衣。”宁儿小声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呦,这人长的不错,这名也好听。”又有一个围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今儿你是第一次出来揽客?” 宁儿羞怯地点点头。 “看见没,这过来过去的都是主,眼睛一闭,扑一个到怀里就是,也算是迈了这一步。”有人在她身边支着招。 眼睛一闭,扑一个?宁儿的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她在紧张,她的手在抖。 “快,有个熟客。去,扑过去,今晚不用你多说绝对没问题。”有人搡了她一把,宁儿就踉跄地奔了出来。 有一个温热的怀,被宁儿投进。她一把抱住,紧闭着眼颤抖着说出音:“爷,爷,您要,要了我吧!” 宁儿的话音才落,就发觉了不对:怎么我的脸碰触到了柔软?那好像是女人的…… 她诧异地抬起头,睁大了眼。 “啪”有一巴掌打在了宁儿的脸上,宁儿不由地斜了身子。 眩晕,烧灼,宁儿伸手捂上了脸。她努力的平复着,才看清了眼前的脸,那是一个女人不施脂粉的素颜,此刻狰狞着。 “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柳莺?好你个不要脸的贱皮子!”她刚一对宁儿喷口水,龟公和身边的姑娘们就立刻蜂拥而上,拉拉扯扯着她。 “果然是不要脸的货色。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就想让我男人给你赎身,我呸!姑奶奶我今天就是来打醒你,我撕了你这张狐媚脸,你个贱人!” 她咒骂着,奋力的从拉扯中挣扎,并将那长长地指甲在宁儿的衣服上抓扯着。倘若不是有衣物,此刻只怕宁儿的胳膊上全是血痕了。 “呦,呦。这是谁呀,在我云水坊的门前闹啊?”云妈妈的声音响在宁儿的身后。随后宁儿就看见了云妈妈身后的那两个跟随将自己从女伴男装的人手里给救了出来。 “一边去!”云妈妈对宁儿简短的吐了三个字,刚刚在门口拉扯的姑娘里面立刻就有人把宁儿拉开了点。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赵员外家新续的夫人嘛!”云妈妈扯着嗓子,看着被众多人扯着的那人,慢慢地说着:“瞧瞧,怎么打扮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要是让路人见了还不取笑赵员外去了。我说,夫人啊,您到我这里来洒的哪门子的泼啊?” “我洒泼?你们这些个不要脸的女人,我……” “哎,话可别说错了,这位夫人。我们要不要脸的,这个不用你来说,我只知道您在这里恰恰是丢了张脸。自家的爷们没本事栓住就算了,我们帮您伺候着啊,在我们云水坊,姑娘都是分着等的,睡的上等姑娘,帮您伺候好了不说,一不缠二不闹,爷们回家还能继续跟屋里的乐呵着。没钱没本事的,我们楼里的姑娘那可是碰不到。夫人啊夫人,你该偷着乐才是。赵爷回去看着你也乐呵,没病没缠的您也塌实不是?赵爷在我们云水坊走动,不也是图个面子嘛!”云妈妈说的是一溜的顺口,神情十分的悠闲,好似和别人拉家常似的。 “可这丫头一门心思的想进门!” “哈!夫人啊,我说您弄错了吧,这丫头可是前儿个才开苞,今儿才迎客。你家赵爷可没碰人家。一定是刚才这丫头初次迎客撞痛了你,可您,打都打了,这便宜也占了,还是快点回去吧啊?别你家赵爷回了家见不到以为你不守妇道见了什么人去了才是。这可是夜里,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往我们这花街柳巷里进的好。” 不知道是云妈妈的嘴太刁还是说中了什么,那女伴男装的人狠狠一跺脚之后去了。 “行了,给我继续接客,这巴掌受就受了吧,谁让你遇上了呢?”云妈妈看着那人走远了,扫了一下跟前的人摆了手,冲着宁儿说了这话,就扭着屁股往门那走了走。 “赵爷,您快出来吧,您那位夫人可走了。”随着云妈妈的话,有位爷走了出来。 “哎呀,云妈妈,真对不住。”他说着往云妈妈的手里塞了锭银子。 “赵爷客气了,赵爷,不是老身话多,这屋里不答应的,就别说给姑娘赎身的事了,您看这来闹的爷不也不开心不是?我回头去说说柳莺,保证不缠着爷。”云妈妈捏这银子说到。 “哎呀我的云妈妈,快别说了,您这的姑娘都是懂规矩的,别说她了,我还指着以后找她呢,您这一开口,她不见我了,我这心里可想着不是,哈哈,行了,云妈妈,我走了,改日再来,柳莺那儿帮衬着吧”他说着又塞了锭银子到云妈妈的手里便去了。 “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给我上着点心!”云妈妈带着银子走了。 宁儿的手依然捂在脸颊上,她杵在门口,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 从小到大,谁敢打我?可是今日被打了,打了还要受着,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曾金枝玉叶的我,如今……已成了蝼蚁之命了…… 宁儿的内心才在悲叹,那堆姑娘们就凑到了她的跟前。 “来,让我们瞧下。”她们拉开了宁儿的手。“啧啧,下手还真狠,这么大的巴掌印,你可怎么接客啊。” 宁儿搡了下鼻子:接客?接鬼的客!罚就罚吧,就算我去做,带着这个巴掌能做什么呢?还不够丢人的吗? “呦,这不是蓝爷嘛!今儿,蓝爷可该捧捧我的场了吧。”有个姑娘扯着嗓子。 已经放弃了接客想法的宁儿,低头转了身准备回去。 “怎么,想爷了?” 宁儿的身子一震,立刻回身抬起了头。 冷漠而空洞的眼。 是他! —— 第十三章 迷乱 一霎那的呼吸停滞之后,宁儿迅速地低下了头,她不想他看见她这般狼狈地模样。可是她看到了一双棕底绣纹的鞋履来到了她的跟前。 冰冷的指尖滑到宁儿的下巴,微微地勾起,宁儿的脸被抬着呈现在他的眼眸里。 “你叫什么来着?” 宁儿的心一沉,“舞衣。”她的回答有气无力。 他,果然不记得我了。宁儿的心隐隐有种颤抖的感觉。 “你的妆很特别。”他的指扫过宁儿发烫的脸颊,冰凉凉的。“走吧,今夜就你好了。”冷冰冰的声音一出,他一手搭上宁儿的肩,将她半搂着带进了厅中。 心在急速地跳跃着,呼吸有点乱,宁儿觉得自己有点晕。她与他穿过了大厅,走上了楼梯。楼上的姑娘们纷纷投眼过来,看的宁儿只觉得如抓浮木漂荡于水上,既怕又安。 她慌乱的将他带进了房,掩上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岸一样。 “怎么?急不可耐了吗?”他的声音里有着嘲笑。 “不,我,我谢谢你点了我。”宁儿在努力找寻着自己的声音:“你,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他闻言直直地看着宁儿,忽然唇角一勾:“哦,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宁儿的心再一次下沉,如同触礁:他,果然将我忘记了,三天的相处不过是句眼熟。 他将衣裳解开,露出了腹部。那似乎还红肿的伤口,上面还有着她留下的歪七扭八的针脚。 “瞧你缝的什么啊?多难看。”他说的挺随意,似乎有点小小地嘲笑。 “对不起,我,我,那个……你不疼的吗?每日里都,都那样,这伤口怎么好的了?” 他看着宁儿唇角带上了一点笑。“怎么?你是在心疼吗?” 宁儿抿下了唇,她是心疼,可是,她说不出口。低眼看着他腹部上的那带着红线的伤口,她忍不住劝慰到:“你总该爱惜自己才是,等好了再那样也不迟啊。” “爱惜?呵呵。这个用不到你操心。”他冷笑着拒绝了宁儿的劝慰,却一把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夜晚是美妙的,怎么可以浪费?”他的嘴里飘出这样的句子,手伸进了宁儿的衣裙。 揉捏着,身开始发颤,开始酥麻。 挑逗着,心开始凌乱,开始呢喃。 啃咬着,魂开始迷失,开始贪婪。 衣裳离了肌肤,屋内的凉气扑上了身。宁儿的脸烫着,身子也烫着。 微痛。他进入了她的身。 他在律动着,渐渐的疯狂。 她在嘤咛着,渐渐的迷乱。 终于在他的低吼声中,她香汗淋漓,而她无奈的发现:那声低吼真的可以让她迷醉。 …… 水声哗啦着,他在浴盆边上擦洗着那里。 宁儿则从迷乱中清醒,缓缓起身,看着腿间流出的乳白,开始流泪。 乐长宁,你真是肮脏,乐长宁,你真是下贱!那个女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一张下贱的人皮。你,你竟然心生愉悦?你竟然狂乱迷醉? 宁儿在心中责骂着自己,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已然堕落。 “舞衣,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在浴盆边问我。 宁儿擦掉了眼泪:“我,我喜欢舞。” “所以你叫舞衣?” 宁儿点点头,却忘记了对着的是他的背。 他丢下了擦身的帕子,走回了床边,躺了上去,闭了眼。只留宁儿赤身坐在那里,孤单而寂寞。 各色巧笑声伴着淫词浪语从四周的墙壁里穿透进来,宁儿默默地看着他,直到困乏后小心地睡在他的臂弯里。 蜷缩在床上,看着床上丢下的两锭银子,宁儿有点愣。 那是他留给她的。 早上在她醒来的时候,正是他拉门而去的身影。 中午,在大厅里提数的时候,她上交了一锭银子。为此她忐忑了一个下午,还好,只到日落都没人来找她要那被扣下的一锭银子。 红红的灯笼串被挂起,大厅里的喧嚣再度开始。 宁儿倚着门楣,默默地等待:今夜,他,应该会来吧。 她翘首期盼着,她的内心带着渴望。甚至她在心里想着:也许,他是我可以抓的救命稻草,也许他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想着的依靠。羽,你能做我的依靠吗? 宁儿心中想着这些,眼在大厅里随意的扫着。龟公们此刻正爬着高高地梯子,将一对写着字的红布帐幔栓在了门口的立柱上,字冲着内厅。待他们嚷叫着挂上之后,宁儿往前走了几步,趴在栏杆上看着。 一副媚骨笑红尘,有情无心青楼人。数杯佳酿醉缠绵,抛金掷玉幻疑真。 那红底上的黑字刺了宁儿的眸,让她一下子就陷入了激动中,内心自问自语: 有情无心?幻疑真?我算是青楼人吗?我怎么就动了心呢?父皇,母后,你们可会怪宁儿?再你们去后的几日里,女儿却轻易地把心思放在了一个,一个来**的男人身上。你们一定在责怪我,责怪我如此的恬不知耻。可是,我偏偏心动了,偏偏惦念着他了。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眉眼间和那舞伎相似,让我找到了熟悉。父皇,母后。你们要原谅我,我答应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要我照顾弟弟和妹妹,我现在就是为了他们在承受着这一切。我不会忘记仇恨,是他,是萧煜,是他毁了我的家,我的一切。那个我曾经想嫁的男人,我无法不去仇恨。父皇,母后啊!请记得保佑宁儿,保佑我有个依靠,好吗?我真的…… “站这里想什么呢?”妖媚慵懒的声音,惊的宁儿一抖结束了她对父皇与母后在天之灵的乞求。 “月娥姐。”宁儿咬了咬唇,她的舞没让云妈妈满意,她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月娥的,毕竟月娥叫她是费了心思的。 “问你呢?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让男人到你身边?”她到了宁儿的跟前,伸手将宁儿的头发摸了摸:“还是在想,你惦念的那位爷赶紧来啊?” 宁儿的身子又抖了一下。 “月娥姐,我,我……” “瞧你那样,怕什么,这楼里喜欢上他的姑娘多了去了,可是谁也知道,只能是喜欢,别的,就别去念想了。” “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他的有很多?”宁儿好像只听清楚了这个。 “是啊,喜欢他的多了去了,诶,你知道他是谁吗?” 宁儿点点头。“我知道,他叫羽。” 月娥听着宁儿的话语,撇了下嘴:“那他姓什么,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知道吗?”此刻她表情里似乎透露着怜悯。 宁儿摇了摇头。她所知道的,除了他叫羽,也许就是他腹部的伤口了…… “对了,他好象姓蓝,我记得那天有个姑娘喊他蓝爷来着。”宁儿忽然发现自己多知道了他一点。 “啧啧,还真是个傻丫头!”月娥摇着头,嘴巴惋惜的砸巴着,手摸上了宁儿的脸。“舞衣,你还真是傻呢。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字,你怎么还想着他啊?难不成你连他是什么身份都还不知道?” 宁儿感受着摸上脸的手,有些怪怪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摇着脑袋躲开了月娥的手:“我不清楚。” “不清楚?哈,这儿的人不清楚他的可真少,不过,你不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惦记着吗?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是什么人?他是什么身份?”月娥自己摸着自己的手,幽幽地说着。 宁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很想知道,可是,可是我想等他告诉我。” “等他告诉你?”月娥脸上嘲笑的味道更加浓厚了,“傻丫头,你等他告诉你?哈哈,那你怕是要等死了。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知道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呢?” “我,我……”宁儿正犹豫着,忽就听到龟公叫唤着来了客人,宁儿顺眼扫了过去,可在一看见了门口被簇拥进来的人后,她的身子就无法控制地抖动起来。 他! 我竟看到了他! 宁儿的脑袋里似轰了一声雷! “舞衣,你怎么了?”月娥一转头看到宁儿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样子,就诧异地问着。 宁儿看着月娥,深吸一口气,心中想着:她是背对着厅门的,她是无法看见刚刚进来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明白的。也许,她还会冲上前去将他作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吧。可是那人,那人就是个魔鬼! “没,没什么,我看见了故人!”宁儿强自找着接口。 萧煜,你算是我的故人,对吗?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收藏,谢谢!- —— 第十四章 刺 宁儿看到萧煜站在大厅里,此刻他一脸不屑地扫视着,有年长的妈妈们围着他提点着姑娘的名字,还不时的叫这几个过去看看。 “呦,这爷倒长的不错,对的上姑***胃口,怎么?他是你的故人?”月娥看着他胳膊却轻轻地撞了撞宁儿。 宁儿一蹙眉:“是啊,当初我还想嫁给他呢!”她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月娥说这个,似乎月娥对她来说并不讨厌,甚至要亲切一点,她下意识里就想她远离这个魔鬼。 “嫁给他?真的假的?恩,不过他穿的的确是上好的料子,你当初也穿的不差,看来,你说你家被毁了,难道当初他与你家准备结亲不成?然后见你家遇难,退婚了?”月娥猜测着。宁儿此时却无法回答了,因为她看到他扫向了二楼。吸气,后退。宁儿打算躲开他的目光,她可不想他见到自己。 “月娥”楼下的妈妈大约看到了那些姑娘得不了身边这位爷的意,终于是开口喊起了月娥。 宁儿心惊的退到了后面,贴着房门,想想似乎觉得还不稳妥又连忙逃进了屋,掩了门。她不知道他有没看到自己,此刻心在狂跳。 嬉笑的声音随处可以听见,隔壁房里还有阵阵香艳的声音传来。宁儿蜷缩着身子,静静地蹲在门后,听着自己的心跳,等着让人难熬的结果。 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什么动静。宁儿终于长出一口气,心里却不由的咒骂自己没出息,咒骂自己无能。可是,她也的确无可奈何,难道,她能杀了他吗? 忧伤着,哀叹着,宁儿慢慢地起了身,一边走向铜镜看下妆,一边想着那人应该已经被月娥拉去**了…… “舞衣”门外是云妈妈的声音。宁儿的心一跳,手立刻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怎么不出来接客?”云妈妈推开了门对着宁儿皱着眉。 “哦,我觉得妆可能花了,进来补补。”宁儿慌乱地找着黛石,小心掩盖着她的恐惧。 “舞衣。你去把上次给你做的那身红色的水袖舞衣穿上吧,今儿我有位老主顾来了,他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你换上了就下楼到搭台上跳你那袖舞。记得跳的哀伤点,他就好这一口。诶,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哦,若是他喜欢上,捧了你,包了你,嘿嘿,我这楼里可就多了个红牌,你也乐得自在喽!”云妈妈说完就要扭着身子下去。[]“你可给我快着点,别耽误事,这位爷你伺候好了是好,可要是给我伺候不好,把他得罪了,妈妈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这儿的厉害。” 云妈妈丢下话就下了楼去招呼客人了,宁儿拿出那身血红的舞衣来默默地换上。心中去晓得今夜是见不到羽了。 哀叹着,伤感着,担心着,宁儿穿着那血红的舞衣下了楼。 一路她都埋着脑袋,她不敢抬头,她怕看到萧煜,怕看见一个让她无法安宁的男人而无法去舞。毕竟这舞是她所痴爱的,她希望这舞至少是可以美丽的。毕竟这舞也决定着她是否可以得到那未知男人的欢心,来躲过云妈妈说的厉害,来使自己不再变的如此凋零。即便是同样的卑微,但能好过一些,对她来说那也是希望。 走上搭台,宁儿可以感受到向她投来的目光。很多很多目光,她不敢看,只扭着身子,将背对向众人,然后手中握着叠好的红纱斜依身姿。等待着鼓乐声响起。 “等下。”鼓声没有响起,她等到了让她心揪的声音。宁儿的眼睁得大大地,此刻眼角微痛。 “这位爷,您这是要……”云妈妈的声音带着不解的疑惑。 月娥姐,为什么你没带走他呢?难道,我与他非要彼此相见吗?宁儿屏住呼吸,等着那让她难受的声音,等着他对她将有的摧残。 “哦,我想要这位姑娘伺候我!”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丝兴奋?宁儿想到了那日他诡异的表情。 “呦,可不巧,我们这位舞衣姑娘眼下正要给我身边这位蓝爷跳舞呢!” 蓝爷? 宁儿立时扭了身子,他看向云妈妈的身旁。 黑色的锦衣袍子十分利落的套在一个安静男子的身上,他那黑色的长发未束,随意的披散着。如剑的眉散发着英气,如星的眼却含着柔意,此刻他端着酒盏略带笑意的看着萧煜。 羽,这是你吗?我怎么觉得又像又不像呢?宁儿此刻有点恍惚的感觉。 “蓝爷?”萧煜的声音响在大厅里,他依旧那样带着点不屑,但却抱起了双手:“这位爷,这姑娘是我以前的旧相识,不知道这位爷可否成全一下?” 那黑衣男子将酒缓缓地送入口中,细细慢慢地咽下后,才对着萧煜开了口。 “既然是这位公子的旧识,我蓝云怎好夺爱,请。”说完男黑衣男子提了酒壶,自己给自己斟起酒来。 蓝云? 宁儿仔细的看去。 对,他不是羽!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也不是羽那种冷冷的近似空灵的声音! “那……”云妈妈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凑到了萧煜的跟前:“这位爷,您看您身边的月娥姑娘可陪着您的,至于这位舞衣姑娘嘛……您何必和蓝爷……” “怎么着?人家蓝爷都没不乐意?你个老鸨子倒还不乐意了?”萧煜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丢进了云妈妈的手里:“想拿钱不?别给爷转这些花花肠子!”萧煜说着就已经眼扫向了宁儿。 “哦,是,是。”云妈妈紧张地看了看蓝爷,但见他依旧安静的喝着酒,也就一咬牙对着宁儿说到:“还愣什么?你就赶紧过去伺候这位爷吧!”说完,她就往那黑衣男子跟前凑,还急忙地喊起几个姑娘的名字。 宁儿开始挪动她的脚步,挪,一点点,慢慢地移向他。 她无视着云妈妈投来的异样眼神,她无视着萧煜脸上浮现的戏谑表情,也无视着厅内有些奇怪的安静。宁儿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却脑袋里是那黑衣男子的模样和那人的名字蓝云。 他说他叫蓝云。蓝?这样少见的姓,还有他的眉眼和羽如此相似,难道他和羽…… “三弟,你来了?”此时那黑衣男子高声一语,惊的宁儿看向门口。 白色的衣斜靠在美人的身上,空洞的眼冷冷地扫视着大厅。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熟悉的冷,都是告诉宁儿是他,是羽。 宁儿激动地迈了一步,而此时羽的眼也扫到了宁儿的脸上,他只是略抬了下眉,眼就扫了过去,依旧是那般的眼中无物,甚至是如同毫无记忆般。 他斜靠在美人的身上懒懒地走到了那黑衣人前。 “怎么?你还走不过来吗?”那让宁儿难受的声音提醒着她要前行,可是她的眼却无法不去追随那白色的衣。只是,他,似乎将她看做透明,只搂着那女子凑到了那黑衣人的跟前一坐,懒散又清冷地说着:“不用叫的那么大声吧。” 那黑衣男子淡淡一笑:“许久没见你,激动了些。” 宁儿看着这样的画面:一黑一白,极为相似的眉眼,只觉得心里怪怪地,忽然想到了春,竟不由的想着,若不是春是姓常的,只怕三人凑在一起,倒是一家子兄弟了。 云妈妈见两位蓝爷凑在一起说话,没敢上去搭话,眼扫到宁儿这厢还在那里挪步艰难,而那位爷的眉也有些微蹙,便立刻扯了嗓子:“舞衣,眼看直了吗?还不赶紧过去!要是惹恼了爷,仔细你的皮!”云妈妈说着凑到萧煜跟前:“爷,这姑娘是才入行的,皮薄,您担待着点。” 萧煜嘴角一弯:“无妨。” 终于,宁儿是挪到了那家伙的面前。她努力的让自己去张嘴,装作不识。可是几次三番的尝试后,她闭了嘴。 说什么呢?说我伺候你?说我们喝酒?说什么呢?眼下,我只想说我恨你,别让我看到你…… 他笑了,他竟露出了白色的牙齿,对着宁儿问到:“你现在叫舞衣?” “是。”宁儿的牙齿里挤出一个字。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他的手摸上她的脸,将她的脸抬起。宁儿本想躲,可是他轻轻的恩了一声,她便放弃了,她懂他的意思,她的弟弟妹妹还在他手上,她只能忍。 宁儿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眼里充满了难言的神情,似新奇,似兴奋,又似痛苦。 一拉,一带,他扯着她,将她带着一起坐上了塌席,然后他强横着将宁儿放倒在他的怀里,躺在他的腿上。 宁儿惊恐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猜测表情的月娥,无奈地问着萧煜:“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到这妓院来,当然是**了!”他的牙齿晃在宁儿的眼前,他咬的重重的妓字刺痛着她的心。 他戏谑的指在宁儿的舞衣上摩挲着,隔着那层薄纱,开始在她的臂,她的胸,她的腰,来回划着。 难受,屈辱,那一瞬间宁儿从心底里觉得这样摩挲着她肌肤的是个糟老头子都比他要好。 只要不是他,是谁都可以!宁儿痛苦地看向了身边的月娥。 月娥嘴角一抽,朝宁儿身上压来:“爷,那月娥呢?你光惦念着她,那月娥可是会落寞的哦。” --亲们的票票投起来,琴儿一定会回报好的文字和故事给大家!-- —— 第十五章 玩弄 月娥的声音似含了蜜糖软软地甜甜地,带着她惯有的妩媚。[]她将自己挤到了萧煜与宁儿中间的空荡,趴在了宁儿的身上,一滑肩头纱衣露出雪脂香肩,回转着头,眼神半迷半醉般的撩着萧煜,不着痕迹地借此机会让宁儿好过。 萧煜被着妩媚的尤物一勾,笑了起来。他一手挑了月娥的下巴,就将她的唇舌含到了口中,手也终于停止了在宁儿身上的游走,一时间倒似真醉在月娥的妖娆之下。 手虽然没离开了宁儿的身子,但好歹没有在游走。宁儿的脸此刻碰的是月娥的胸,这倒让她有些脸红,于是在刚喘了口气后,她就想将自己给让出来,可她才一动,萧煜的手却又动了起来,不但是手开始伸入了她的衣裳,另一只手也把月娥给提了起来。 “你是懂风情,够味,可是爷现在想碰的是这新鲜的。”萧煜对着月娥说了一声,就将她一把推开,只看着那躺倒在他腿上的宁儿有些诡异般的笑了。 宁儿紧张地再度看向月娥,可月娥也无能为力了,毕竟她已经想办法去挡了,可是现在她被丢开,她就不能再去自讨没趣。不说是万一再被推开丢了她的脸砸了她的红牌,只说要是再上前去,被云妈妈看到了,这样的没规矩只怕少不了受罪,于是月娥无奈地看了一眼宁儿,抿了唇。 指在衣裳内蠕动,一点一点,宁儿只觉得屈辱,她想要大喊声别碰我,可是却在眼扫到周围的客人与姑娘们一个个放浪的动作后,只能选择咬着自己的唇。 这是妓院,这是塌席,随便将看上的姑娘放倒在这里随意的上下其手,是再平常的事了。而现在周围的狭笑声下,有多少这样的动作在上演……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萧煜在她上方嘿嘿地一笑,而后他一把将宁儿的身子从腿上给扶了起来,将她搂在身前。此刻他人在宁儿的身后,手却在她的乳间。 他放肆的揉捏着,伴随着令人恶心的狭笑,宁儿痛的想流泪,却不能挣扎,只有闭上了眼。 “恩~”有嘤咛声响起与周围的**不同。 宁儿一惊:难道是我的声音? “啊,恩”她又听到更加媚惑的嘤咛之声,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但是她却本能的寻声看去。[] 一霎那间,如鲠在喉。 他正玩弄着他怀中的女子,一样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那女子在连声娇喘着,眼神迷离的让宁儿心惊。而他在啃咬着,吮吸着。 那一刻宁儿的眼正对着这一切,她就眼睁睁的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在她的面前升温。 躁动,腹部开始灼热,像是腾的一下被点了火的油。 宁儿惊讶于自己身体的感觉,一时有些迷茫:怎么我会……难道是因为我看着他吗? 就在这时,身后而来的手摸上了她的腰,在腰带一松的霎那,迅速地伸进了宁儿的裙底。 天,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要在这里? 宁儿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他,一边去抓自己的腰带,一边去抓他那无耻的手。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阻止的了一个大男人的肆虐?她的腰带,她的衣裳,一时间她觉得它们在远离,宁儿下意识的拼命抓扯着,抖着嗓子冲着他乞求:“不要,不要,求你,求你,求你不要在这里,我求你!”宁儿惊恐着,她已经感觉到隔着裹裤他顶在那里的坚硬。 她慌乱地企求着,此刻她的内心已是最后的呐喊:不要,不要在这里,不要被他看着,不要被他看着啊。 “不要?为什么不要?”他咬着宁儿的耳朵,忽然变的嘶哑的声音里有着让宁儿恐惧的疯狂。“不要?哈哈,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吗?我偏要!我偏要在这里要你!” 他说着动手就要来扯开宁儿地衣裳,宁儿抓扯着,往前爬行,此刻她想起身,想要逃回楼上,因为即便在那里被他侵占,也好过在这里,在众人的面前,在他的面前! “你别想逃!”他一只手忽然用力的将宁儿的身子一按,将她按在了桌子上,一只手就去扯宁儿的裹裤。“长宁,我要你生不如死!”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随着他的话,宁儿身子一抖,此时股间有一丝凉,紧跟着她无力的感觉到那炙热冲进了她的体内。 痛,可是她无法喊出声。 泪,在如雨般落。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我现在不就是吗? 宁儿的身子在抖动着,她咬着唇任身后的他就这样抱坐着侵入,却在他举着她的身子起伏间,所有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一切,开始恍惚,而心口也越来越闷,似是一片乌云压在那里叫她气闷。 她看见了羽,他似乎正在享受着他的律动,但是他也用他空洞的眼冷冷地看着她,甚至看着她在那人的身上被动地起伏,看着她的眼里流出了泪。 羽,你怎么可以看?羽,不要看我,不要!你们,你们怎么都可以这样无情! 宁儿的心口猛的冲上一股子火气,那火气仿佛带着万兽奔腾的气势将宁儿的怒火爆裂了出来,她似乎是无意识的手一挥舞,可是瞬间她对面的,属于蓝羽和蓝云跟前的桌子就“啪”的一声四分五裂,而蓝羽动作十分灵敏的一个后倒,就把他怀里那个正被享用的女子抓了起来挡在胸前,而蓝云也手脚利索的拿起了一旁放着的一把扇子打了开来,挡在了身前。 “唔”一声女人的惨叫还没释放出来,就已经终结,那被蓝羽拉到身前的欢爱女人此刻竟然已经口吐鲜血,歪了脖子。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瞬间的事,宁儿丝毫还没察觉,就已经一手摸到了个东西,想也没想的直接向她耳边的头颅砸去。 随着“啪”的一声闷响后,“哗啦”一声中宁儿手里的东西四散坠地。 酒味呛鼻,碎片散在地上。 而她身后的他也失去了力道,放开了对宁儿的桎梏。 宁儿刚一觉得心口快活没那么难过,就发觉了不对,她看着眼前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尤其是对面的蓝羽与蓝云,她有些僵住了。 蓝羽此刻蹙着眉,伸手摸着那身前的女子脖颈,一脸凝重的看着她。而蓝云却是一副见鬼般的表情直看着她,全然的呆若木鸡。 宁儿深吸了两口气,忽然大叫一声站了起来。她慌乱着从萧煜的身上爬起,提着她的裹裤,拉扯着她的衣裳急急地冲上楼去。 此时大厅里先前的安静瞬间消散,满是喧哗和慌乱的声音。宁儿慌乱的踩着楼梯,脑子里不断的是慌慌地声音:跑,跑!那些与我无关!无关!不是我,他们……等等,萧煜!他死了吗?他要死,我希望他死! 宁儿此时回头向楼下看去,她想看到他血流满地的样子。 此刻他躺在那里,他的那玩意都还竖着,周围的人都在惊恐着。 宁儿忽然呵呵地笑了:他死了,他死了。 正想着,眼突然对上了那冷冷的眸,此刻他的眼不再那么空洞,似乎飘散着一点人气。但是现在宁儿看着他却也满是怨了:无情的家伙,统统都是无情的家伙! “死丫头,你要害死我啊!看我不揭了你的皮!”云妈妈此时好象才反映了过来,高声的叫嚷着,喊着那些龟公来抓不说,自己也要冲上楼。可是她却被那蓝云给拉住了。 在那一刻宁儿清楚的看到那黑衣的蓝云对着她微微地笑了。 宁儿没功夫理会蓝云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她冲进了屋子,关上了门,插上门柩,又将窗户放下插上了窗柩,然后冲进了阁间,将自己带着衣裳,一起投入水里。 哗啦,水溅了一地。 那浴盆里的水,冰凉。因为还没有丫头进来给它掺进热水。 外面依旧喧闹着,叫嚷着,可宁儿已经在浴盆中放声大笑。 “太好了,萧煜,你死了,你死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开始抽泣,她开始哇哇地大声啼哭。 宁儿一边大声的哭着,一边将冰冷的水往自己身上撩。 此刻她只想着要擦洗掉他的一切,然后,干净的上路。 --谢谢大家给票票的激情哦,来,继续,继续,来的更猛烈些吧!-- —— 第十六章 起舞 在他们终于破门而入的时候,宁儿已经微笑着坐在床上。她换上了第一天进来张妈给她的衣裳,此刻洗去铅华艳妆还原了她干净纯真的面容,再无一丝风尘的味道。 “你……”云妈妈在龟公们发愣的时候出现在门口,她一看见宁儿的样子,也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这个给她惹事的丫头这会会躲在床上瑟瑟发抖呢。 “他死了,对吗?”宁儿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父王,母后,宁儿给你们报仇了! “呸!”云妈妈一听到宁儿的话,立刻跳了脚:“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胡说,我这楼里要死了客人,我就拿你抵命!来人,去把她给我带到角屋去!要是真出了人命,我就把你交给官差抵命!”云妈妈一脸气愤的命令着身边的打手。 就在龟公要上来架宁儿的时候,宁儿一笑,就去抓了头上的簪子要了解自己的性命。只是她才把簪子拔下,还没来的及将簪子尖对上自己,便手腕一疼,手里的簪子落了地,与此同时有一锭银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屋内的人都愣了,除了宁儿都是去盯的那锭银子。而宁儿却茫然的看着出现在云妈妈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此刻他略皱着眉头。 “蓝,蓝爷,您这是……”云妈妈在拾到那锭银子后攥在手里看着她的大主顾。 “云妈妈,我不是说了嘛,这丫头我看上了吗?”蓝云的声音有些悠闲,明明是温柔的音,却偏偏带着一股子气势,说不清倒不明的。 “哎呦蓝爷,您就别逗老身了,这丫头刚才杀了人,还砸伤了人,还不知道要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呢,我不教训下她,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杀了人?宁儿的心抽了一下。 “你说她杀了人?”蓝云眼瞧着云妈妈抬了下眉:“云妈妈,我说你是不是弄错了,她只是砸了个人,可不是杀了个人啊!” “她,她,她怎么没杀,我那飞雪不就是被她给打……” “哈哈,云妈妈你是说这么一个丫头一抬手就打裂了我面前的桌子,还顺带杀了个人吗?到底是你懂还是我懂?那明明就是刚才在玩弄这个丫头的人借机来对我蓝云出手的,你这丫头只是被惊吓后,随手砸了一下他,让他一时晕了下而已,你自己不也看到那人起来,整了衣袍狼狈的去了吗?倘若他是有理,是你的姑娘杀人,你觉得他会就这么走了?他怎会善罢甘休!”蓝云说着一抬手指了宁儿,“还有,倘若她一抬手就能杀人,你们这些人这会只怕也躺在地上了吧。” “这……”云妈妈被蓝云的一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了。 “云妈妈,我可是你们云水坊的老主顾了,这事别人是急忙推干净,你这个老鸨母平日里精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今天倒往自己身上揽了?这事,我看啊是有人来找我们蓝家晦气的,只不过连累了你这里的一个姑娘给……”蓝云说着伸手摸出了一张银票放到了云妈妈手里:“这钱就当陪你个丫头的损失吧。至于这位姑娘嘛,你又何必逼她呢,我看她性子还是蛮烈的,再死一个你岂不亏了?” 云妈妈拿上了银票,神情都不一样,她陪着笑,一番委屈地说到:“哎呀蓝爷还是您体量我们这些苦命人啊,其实好好地,我也不愿意这姑娘受罪啊,可是她毕竟是砸了客人坏了我这楼里的规矩,我若不教训她一二,就算这事是过去了,日后也砸我的招牌不是?再说了,这好歹是死了人,官府怎么也要来问的,我把人扣下,不也是……” “官府那边我帮你打点如何?”蓝云轻声地说着。 云妈妈一愣,脸上的笑哗的一下堆的更高:“真的?那成!可是,蓝爷,您这是……” “哈哈,不明白我怎么管起闲事来了?你不知道,这姑娘的一抬手正好引起了我注意看向她那里,却恰巧发现了不对,才使我和三弟避免了被偷袭。[]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家的情,所以怎么也是要说清楚,顺带帮你处理下的,毕竟这些人也是来寻我麻烦的。”蓝云说的很随意,说完竟自己走到屋内的桌前坐了。 老鸨一见蓝爷的动作,立刻抬了手吆着那些龟公到了一边,然后看了一眼痴傻般看着蓝云的宁儿才对蓝云小声地问着:“蓝爷,照您说的意思,那老身是不是现在该叫人送这丫头直接去官府啊?” 蓝云点点头。 老鸨一直身然后对着一屋子的龟公说到:“别愣着了,抓了她送去官府……” “等等,你们先去楼下等着,这姑娘,我想和她说两句话。”蓝云轻声说着,此刻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扇子,垂着眼皮。 云妈妈见蓝爷这么说应着带着一干人等都出去了,很快就能听见云妈妈在楼里大声地抱怨着自己的命歹,遇上了这等江湖之事,甚至还万分的可惜这一个可怜的丫头死了不说,还有个无辜的要出去倒官府那里等着处理。 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宁儿轻声问到:“你,你为什么说谎帮我?” “说谎?我有说谎吗?”蓝云将手里的扇子一点一点地打开。 “我虽然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不明白为什么桌子会裂,为什么那,那人会死,但是,但是刚才欺负我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对你……” “你和那人很熟悉吧,你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这些我统统不感兴趣。至于他刚才是否对我有意出手,我劝你还是随着我的话走,至少那能让你避免因此而遭受的种种痛苦。至于我为什么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蓝云说着抬眼看着宁儿十分认真的说到:“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宁儿看着蓝云眨了下眼:“那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也必须是老老实实的。” 蓝云一听到宁儿这么说“噗哧”一声笑了:“你这姑娘倒有意思,刚才还要寻思呢,这会到和我计较起问题来了,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和我,都必须说实话。” 宁儿点点头。 “你是何人?”蓝云的表情很凝重。 宁儿嘴角一抽:“您问的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一个云水坊里的红尘女子,舞衣。” “不,我的意思是问你,你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别拿一个花名来糊弄我。你答应了我说实话的。”蓝云继续认真着。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宁儿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选择了先问。 “呵,好,我告诉你,因为你和我一直在寻找的一个人,很像很像,一眼相见下,我差点以为你就是她了。尤其是现在,你素颜之装,更是像的似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只是,你不是她。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 “像?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帮我。我还以为……哎,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说的很像的那个人有什么瓜葛?那么那个人是男还是女?” “女。” “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瓜葛,我从出生到现在,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哥哥已经在小的时候丢了,生死不知,弟弟和妹妹现在也落入奸人之手,而我则被那奸人卖到了这里,我的名字无法对你说。以为那牵扯了太多太多,但是我能回答你的就是,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如你所说的那样和我长的像的女人,哦,对了,我的弟弟妹妹只有七岁,想来你熟悉的那人和我想想不过是个……是个巧合吧。” “你娘呢?”蓝云一蹙眉问到。 “恩?”宁儿警觉与蓝云的问题,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除了你的哥哥和弟弟妹妹,总还有父母吧,你没……” “我的爹和娘已经死了。”宁儿说着自己起了身,伸手去拾取那地上的簪子。 “你要做什么?你别在想不开,人活着……”蓝云见她的动作,急忙起身劝到。 “我不会再寻死了。现在想来,我总不能因为他死了,自己也去死,就算生无可恋,我也要活着。更何况,那人还没死……”宁儿说着将簪子插上了发,对着蓝云轻轻一笑:“多谢你。”说完,她便迈步自己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蓝云站在那房内,有些痴傻,宁儿的一笑,让他彻底僵住:像,真的是太像了! 宁儿站在了楼梯口,立刻楼内的喧哗声静谧下来。她眼扫着楼下的每一个人,直到扫上那具她一直惦记着的身影,扫上他的眸。此刻那眸里闪着凝重正打量着她。 云妈妈看到宁儿出来,正要喊人,再一见她身后出来的蓝云那有些惆怅的表情也吃不准味了:这是抓了送啊,还是等着啊?她一时也犹豫起来。 “让开,让开!官府拿人!”一声嗓门亮起,两个官差提着锁链进了大厅,“听说这里有了命案?” 云妈妈一见官差来了,立刻上前,口中将蓝云那套说词重复了一遍,然后望着宁儿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这样啊,人,我们先带走了,等我们大人审问完了再说。”两个官差说着就要上楼,忽一打眼看见了宁儿身后的人,两个人都很是客气的对着蓝云点了下头。 蓝云纵身从楼上跳下,对着两位官差抱了拳:“今日令两位辛苦了,蓝某的事打扰到官爷们了,还请别太为难这姑娘,毕竟蓝某欠了她人情的。哦,晚上了,蓝某会去拜访你家大人,还请带个话。”蓝云说着拿出了两锭银子,是一人手里放了一个。 两人此时立刻将银子揣进怀里对着蓝云客气着:“好说好说,这丫头也就是押回去走个过场,我们一定回去就带话。”说着两人也不上楼抓人了,而是看着宁儿有些客气的说到:“姑娘,赶紧下来吧,咱们走着。” 宁儿闻言开始下了楼,她一步一步在层层阶梯上踩踏的声音和心鼓声响在一处,她的双眼看着那双曾经冷漠空洞而今有些凝重的眼。 羽,我这一去入了官府,只怕就要死了吧,此刻你的双眼虽然不再空洞可是也依然没什么感情。也许,也许,你从来就不曾记得我。你无情,你冷漠,可是我这个将死的人却偏偏为你心动。罢了,我这一去,将不能复返,如今我唯有一笑,来结束我这可笑而又可怜的情感。羽,记着我的笑,好吗?不要在将我遗忘…… 宁儿努力的笑着,对着那张脸今后再不会相见的脸,笑了。她笑的很开心,如同那日在舞典上快乐的起舞时绽放的笑容。她只想被他记住,再也不要被他漠视着遗忘。 “等一下!”他刚从宁儿的视线里消失就发出那冷冷的音,可是宁儿却听的心一惊,似乎感觉到那区区三个字却有了一丝波澜。 “蓝爷,您这是……”云妈妈被蓝羽这突然一声,弄的有些发懵,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蓝云。 “三弟。官差办事不要打扰,你莫要胡来!”蓝云此刻话语也没了那份轻柔,似有些力度的提醒着。 “她,不是善舞吗?我想看看她的舞。”冷冷的音传来,敲击着宁儿的心。 “蓝爷,您这是说笑吗?这贱丫头……”云妈妈还想说什么,可被拿冷冷的音给喝住了。“够了,这是一百两金子,我说我现在要看她的舞。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哎呀,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丫头才伤了人……你看官爷都要……”云妈妈为难着。 “哼。”蓝羽嗓子里一声哼看向了蓝云:“大哥,我想看她的舞。” 蓝云的唇一抿,伸手掏出了两张银票,一张给了官差一张给了云妈妈:“两位官爷担待下,我三弟想看,就耽搁一下,行个方便吧。” “好说好说。”官爷看到银票立刻两人对视一眼客气着同意了。这边云妈妈也捏着银票退到了一边。 宁儿看着如此的情景,对着蓝羽一笑:“你要看的舞?” “是。”蓝羽似乎有点点激动。 “妈妈,我想上去换身衣服。”宁儿轻声说到。 “好好,妈妈陪你上去换舞衣。”云妈妈是机灵的,因为担心宁儿会有别的心思,所以跟着一起上了楼。 又是一身红色的舞衣,又是长袖摩挲。 “云妈妈,你原来准备了这么多的舞衣啊!”宁儿轻声说着:“难道这楼里除了我和月娥还有人跳舞?还有人要穿着水袖舞衣?还都是这一水的红色吗?” “哼,还不是想着你这个死丫头可以给我讨好蓝爷才给你做的,你倒好,给我先惹出事来,还好蓝爷这厢给了不少,要不妈妈我可亏大了!” 亏?宁儿笑了。她知道她的这位妈妈可是怎么都没亏了。 换上了红色的舞衣,细细的叠着红纱,宁儿将它们叠好揿在手中,然后对着云妈妈一笑。“好了,云妈妈。” 她踩着轻盈的脚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此刻她没什么负担的感觉,她知道也许等到去了官府,会被萧煜派来的人蹂躏,可是此刻,一想到蓝羽主动对她说要看她的舞,她便有些轻盈了。 羽,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这一去就可能回不来了?你是不是也想记住我? 大厅里有很多人,他们用不同的眼神看着宁儿,可是宁儿却只看着蓝羽,就连他身边的蓝云都不去理会。 踏上了搭台,宁儿对他微笑。她不再转身用背对向众人,而是笑着,开始将双手揿着红纱慢慢捧在颜侧。 她想起了十一岁的时候参加的舞典,想起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天真与快活。 她没有去等敲击的鼓声,那鼓声已经不是她想要的节拍了。她的手将层叠的红绸左右轻摇着,越来越柔,越来越媚然后对着他抛将出去,她一个腾跃开始跳着她十一岁那年在众人面前跳着的舞。 红,绚烂着她的年华。红,耀眼着她的青春。红,灼烧着她的天真! 长袖挥洒,她记忆着她的流水潺潺;躅步轻点,她记忆着她的高山巍巍;衣衫翩然,她记忆着她的血燕在翻飞;纤指拈花,她记忆着她的素蝶在振翅。 她微笑着,看着她的水袖在空中翻腾,她灿烂着,看着她的水袖在空中缠绵。 她的眼前是知书知画的笑脸,是落霞无奈的摇头,是母后高雅的微笑,是父皇慈爱的眼神。她看着他们在眼前一幕幕出现,她跳跃着,挥舞她的水袖,她要舞出她的一切。 如果,如果可以就这么起舞多好?如果,如果可以就这么舞着多好?如果,如果我将我所有的伤心与欢笑都舞出来,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再落泪了呢? 宁儿的红色水袖终于倾泻于搭台之上,她如同一只蝶断翅般匍匐在那里,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死亡。 那一刻宁儿深深地感觉到,即使在等死的时刻,她都是这么的喜欢舞,哪怕那层层红绸似血! 这一舞比五年前的舞多了些缠绵,多了些情愫,多了些心路。 她起了身,我看着他那曾空洞的眼,笑了。他的眼,真好看,那里面竟流动着漫天的星光,“我跳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宁儿说着,内心轻声道别:别了,羽。 “你,你等等。”蓝羽一个激动的上前一步:“你,你不叫舞衣对不对,你,你叫秋叶宁,对不对!” —— 第十七章 曾经 秋叶宁?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是我…… 宁儿的内心一震,眼皮一抬有些惊讶的看着蓝羽。 他的声音怎么在抖动?他的表情为何激动呢? 不会,不会,一定是我听错,看错。他从来不都是冷冷的吗? 宁儿的脑子里乱的如同是一筐纠葛在一起的线。 “你们等下,我有些事要问这位姑娘。”蓝羽见宁儿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惊讶,直接丢下这话,便一个掐腰拥抱将宁儿抱起,然后飞足蹬踏,就带着宁儿飞上了楼。 “砰”的一声,门在他将宁儿带入房后被重重地关上了。 外面刹时是喧哗又起,可是却又渐渐的安静了下去,宁儿紧张的看着门,心在急速地跳跃着。 “别操心外面,有他在,这里就不会有事的。”他看着宁儿的眼说到,可声音里还是有着轻微的颤抖。 奇怪,他对我说话的声音怎么没了那股冷气?难道是因为我要死了吗? “他?”宁儿小心的问着:“是那个黑衣……” “蓝云,我哥哥。”他似乎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你,你五年前是不是参加了那场舞典?”他的声音是激动的,他搂抱着宁儿的腰并不放开。 “是,我参加了,第三名。”宁儿有些晕眩,这样近的看到他的眼里浮动着情绪,甚至在听到她确认的时候,眼中明显一亮,那一瞬就仿若流星飒沓。 “你,你是秋叶宁,你是,对不对?”他的手紧紧的怀抱着宁儿,好象怕她会消失一般。 “秋叶宁?”宁儿笑了,那是她在记名是随口说的,要不是蓝羽的提醒,也许她真的会忘记这个名字。“我是宁儿。只是这个名,你不说,我都忘了呢。怎么你会知道的?” “因为我想要找到你。”他很认真的回答着,继而笑了,笑的很开心。 笑?笑!他对我笑了!不再是戏谑和嘲笑的脸,是真正的笑颜。 宁儿的呼吸一下就停滞了,在内心的激动不已中,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想要碰触他的笑。 凉。 她缩了缩手。 他继续笑着,却用他冰凉的指带着宁儿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你笑的真好看,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竟还这么好看。”宁儿有些痴傻地呢喃着。 “好看?”他的眉头微微一蹙却又舒展开来“那么,日后我为你多笑笑就是。” “你说什么?你为我多笑笑?我,我可以吗?”宁儿惊讶着,心跳声将她的耳震得发疼。 “可以啊,因为你说好看,那么我就笑给你看。”他笑着,并用他微凉的指抚摸上宁儿的脸。 宁儿眩晕了。 那样好看的脸再加上那温柔的笑颜,她的心似乎在春风里挥舞着红袖,看着那长长的水袖在春风里飘摇。 唇间有微凉的温,轻轻摩挲后离开。 宁儿睁大眼,看着他再次露出的笑容。这次更多了一些,一些似乎很甜蜜的东西。 他,他刚才亲了我? 宁儿的呼吸因为想到这个,变的有些艰难了起来。 她记得从那日被他买下初夜至今,无论他们是否交合,他都从未曾亲吻过她的唇,碰都不碰一下。即便看到是他和她们交合,也似乎没见过他亲吻过她们的唇。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里承载的都是宁儿无法想想会在他身上出现的温柔。 “你,你好象从来没,没亲过我……的唇。”宁儿的脸已经开始发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红了脸。 “是,我的确没亲过你的唇,也没亲过别人的。”他用那微凉的指尖扫着宁儿的唇,“从我见过你的舞,见过你的笑之后,我就一心想找到你。想看着你的笑,想吻着你的唇,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的舞……” “找我?你说你找我?”宁儿惊讶着,她实在有些迷惑。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整整五年!” “找我?五年?”宁儿一愣:是啊,那场舞典可不就是五年前吗?可是…… “你,你好像和我年纪差不多啊,你说五年,那时你……”宁儿心里粗略一算,自己已然十六,他看起来也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难道十一二岁的年纪对自己一见之下,就…… “你现在该有十六了吧?”蓝羽说着叹了口气:“你也许无法相信,我今年,其实才只有十三岁……” “什么?你,你十三?”宁儿惊讶的无法相信,这个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从感觉上似乎还要比自己大的男人竟然比自己小三岁?他的身高,他的胸膛,他好听的声音无一处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 “我真的只有十三岁,只不过我不是在中原长大的,我是在一片广袤的草原里吃肉喝酒长起来的,从我回到中原起,我就看起来比别人壮硕,比别人大些。就连我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蓝云总喊我三弟,别人只会以为我和他差不多。他现在也不过十七岁半。” “啊?”宁儿愣了愣,她心底有一点诧异:怎么他们和自己判断出的年龄都差着一些呢。他只有十三啊,那五年前…… “可是,你若是只有十三岁,那你,认识我的时候,才只有八岁啊!你说你那时就……”宁儿正说着,蓝羽就伸手将宁儿的头抱着埋进了他的怀里,他用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轻柔地磨蹭着:“你知道吗?五年前我刚回中原就看到了那场舞,就是在那场舞典上,我见了你的舞,见了你的笑,我就再也无法忘记。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每天我都会想起你,于是我去找下人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最后除了一个你的名字是秋叶宁之外,再无其他。我记得你穿的衣裳是华美的,于是我常常去大户人家偷看闺房里的小姐,可见过之后,却都不是你。你,你究竟在哪里?” 我?我难道告诉你我在皇宫里?不能,我不能。 宁儿痛苦地闭了眼。 “告诉我你在哪里?”他将宁儿从他的怀里拉出来,她的脸离开了他的胸膛。 “我,我,我就在家里啊。我哪也没去……至于我的家,它,它已经被毁了。”宁儿的泪流了出来。 “毁了?”蓝羽的眉瞬间一拧。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宁儿的笑有些苦。 “你的家是……”她连忙用手捂上他的嘴,“别问,求你别问,我不想想起那些事,我不想想起。而这些,我不要你知道,不要!”宁儿拼命的摇头。 “好,我不问,不问!”他微凉的指在她的眼角划过,带走了她的泪。 再一次入了他的怀,再一次埋在他的胸,宁儿贪婪地呼吸着他的味道,贪恋着他身上微温的热度。 “砰砰”门在被敲击着,低沉的嗓音在门外:“三弟,适可而止,她该走了。” 是蓝云,是那黑衣的男子,我该走了?宁儿的身子有些颤抖。 “不,我不要她去!”蓝羽感觉到了宁儿的颤抖,有些生气的说着。 “三弟,民不与官斗,我们不要和官家结下梁子,快带她出来吧!” “不,不可以。”他的声音开始弥散出一丝冷气。 “三弟,你先让她被带走吧,她只是砸了下那人而已,又没什么事,那死了的丫头又和她没什么关系,晚上我去拜会下府衙老爷就是。你在这里强硬着,对她,和对我们蓝家都没什么好处。这府衙老爷和爹关系不错,你要担心我拿不下,自己回家给爹说两句便是了。只要你开口,他是一准给你办好的。” “没什么事?那家伙没什么事,他,他总该会,会……”宁儿一听到萧煜没什么事,心理翻腾的难受,她总觉得他就是没死,也应该伤到什么。 “你的那点力气吗?如果不是他没防备,恐怕你连击晕他都做不到。好了,三弟,快出来吧,除非你不希望这事赶紧解决。快出来,再拖下去可不好!她去牢里只待一会儿,不会受什么罪的。” 蓝羽没说话而是咬着唇。 “你,你让我去吧。”宁儿踌躇了一下自己开了口。 他没死,他现在坐在父皇的金座上在等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若不去,也一定会连累他们的。 宁儿心中叹息着,对蓝羽一笑:“羽,让我去吧。我只去一会,我,我会没事的。” 蓝羽看着宁儿抓紧了她的手:“别怕,我这就回去找……找他,让他去给那府衙里的说说。” “恩”宁儿笑着点点头“羽,我要你再对我说一次名字。连名带姓,好吗?” 你说吧,我就是想听你对我说,我们也许无法再相见了。我不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 “蓝羽,我姓蓝。”他说这话好象费了很大的劲一样,可是她却没时间去问了。 宁儿急急的将手挣脱出来,跑到床角的箱子前,将那裹着的玉件儿和绣片翻出放进了他的手里。 “不要给别人看见,这是我给你的,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你要记得。我走了,羽,记得我的名字,我叫宁儿。”宁儿说完这话立刻冲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的蓝云眯着眼睛在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有些惆怅。 宁儿对着他点了下头,就冲着楼下的衙役们跑了下去。 红色的水袖长长的拖在身后,宁儿似乎可以听见它们在楼梯的木板上划过时发出的音。嘶嘶呀呀的,就像她的心在低低地哭泣。她不敢回头,她怕她看见羽会哭,其实她多想和羽在一起,丢开这些枷锁,逃开这痛苦的泥沼。可是,她不能,因为萧煜他没死,因为他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你们再富贵再又本事还不是要在他的手里? 宁儿长出一口气站在了两位衙役面前:“不要碰我,我会跟你们走的。”她看着伸过来的手,皱了眉。 她已经洗干净了自己,她的身上此刻只有羽的味道,她不要再混进别人的味道。 她记得曾经他的味道带着血味,可今天闻起来却令她想起了雪,冬日的雪。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冷而洁。 两个官差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一前一后的夹着宁儿在中间出了大厅。 她跟着他们走了,身后似乎还有云妈妈嘀咕的声音。但是她已经听不清。 黑,好黑,即便是衙役们打着灯笼,她也依然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她就这么跟着,跟着眼前的那盏灯笼,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停下了脚步。 宁儿无意识地抬头看着前方。 侍卫的铁甲在闪闪发亮,手中长长的戈在她的眼前呈现。 呼吸开始急促,心开始狂跳。 朱红色的大门啊,我的皇宫,我的家,我,乐长宁,我回来了! --你们的票票呢?粉红,推荐我都要!快砸来哦!- —— 第十八章 羞辱 宁儿正看着宫门在心中感慨,就有几个侍卫到了她的跟前,与那两官差也没说什么,就默默地做了交接。很快两个官差低头去了,宁儿的心反倒有些平静了下来。 还是那扇小门被打开。 她曾经就这样悄悄地“溜”出去,又悄悄地“溜”回来。可如今,当她再迈进门时,已经物是人非,她不在是凭借着公主的身份与手中的金令牌来去自如的乐长宁,她是一个被束缚着手脚,只能等在砧板上的任其宰割的贱民。 入了宫,她又被换了些人带着,在这漆黑的夜里穿梭着。 宁儿看着擦身而过的一切一边感叹着,一边难受着:他们这是在领着我往安乐宫走啊,那里曾经是我的寝宫啊!难道是真是要带我回家吗? …… 台阶在脚下一阶阶的被踩踏,那白玉一般的石条是否还记得我的脚步? 宁儿心中念着登上了最后一阶。她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后,睁眼看着面前那金碧辉煌的宫殿。 而此时带她来的人,默默地退开了。 宁儿一见这样的情景倒忽然笑了:萧煜,难不成你是要我自尽于此吗?她笑着走向了宫殿,伸手去推开了金色的门。 正殿里依旧是掌灯的铜人,持香的金燕,靠坐的椅塌上还依旧放着红色的团垫,上面绣着牡丹。那本是她十六岁生日时,应该坐在那里接受大家奉上礼物时的摆设。 宁儿轻轻地走上前,伸出手,隔着水袖的红纱慢慢地触摸它们。 一切都未变吗? 宁儿转了身子,开始走向她的寝殿。那长长的甬道上依旧挂满了或红或金的纱帐,如平日的夜一样,这甬道的两边全是摇曳的烛火。 宁儿迈着步子,泪和烛火一起摇曳着。 在甬道的尽头,她终于踏进了她的寝殿。可是一眼却看到她的那张雕刻着芍药,雕刻着蝴蝶,雕刻着水袖的金床上却斜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似乎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薄纱,此刻薄纱下的躯体就隐约着肌肤的脂色,她微微地笑着,一脸期待的看着寝殿的深处。 宁儿顺着她的眼神向那深处看去,却被纱帐与立柱遮挡,于是她想也没想就移了身子,朝里面又走了两步。于是她看见了那女子期待的人,而床上的女人也终于看到了她。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我的寝宫?”她一手扯进了自己身上的薄纱,一边怒目看着宁儿。 “我?”宁儿冷笑着看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 “大胆贱婢,还不给我滚出去!”她咆哮着挥了胳膊。 “哈哈,滚出去?我为什么要滚?”宁儿笑着对上她,又上前一步,然后慢慢地咬着牙:“这是我的寝宫,这是我乐长宁的寝宫!” “什么?你?”她张大了嘴看看宁儿,又迅速去看看那深处的他而后用手指着宁儿笑骂到:“真是一个疯子!那乐长宁早死了,你还冒充她?真是想到大王怀里想疯了吗?来人!来人!”她嘲笑着,大声地叫人。 “死了?”宁儿听了这话,扭头去看那在殿中深处拿着一只小锤站在磬石架前,只穿着件敞衣露出胸膛的他。 此刻他竟饶有趣味的一手拿着酒盏一手拿着小锤轻轻地敲了一下其中的磬石,然后并不说话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两个,唇角扬着一抹笑,额头上显着一块青印。 原来我不过是让他的额头多了一个青印而已,我竟妄想他已经死了。 宁儿不由地也嗤笑了起来。 “来人,来人!”那女人见这样的场景只觉得愤怒,喊了半天更不见人,不由地跺了脚更加大声的叫了两声,可是却依旧没有人进来,于是她脸一转冲着深处的他就奔了过去。 “皇上,您看,这些奴才都胆大妄为的,竟然对臣妾的召唤充耳不闻……还有这个贱脾,竟敢直冲臣妾的寝宫,还这般在臣妾面前放肆,呜……皇上,臣妾跟着您都三年了,以前是一个姬妾都没有下人敢这么对臣妾,可今日他们竟……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她可是在冒充那个乐长宁啊……” 萧煜手中酒盏里的酒被晃出了不少,他随手一扔就丢了酒盏,然后将那女人搂在了怀里,双眼看着宁儿。 她哭泣的声音真动听,带着丝丝娇媚。为何,我不会呢?当初我还傻傻的冲进他的怀里哭诉呢,不过我还真是蠢笨的可以,竟然在自己仇人的怀里哭泣,我是多么的愚蠢啊。 宁儿的内心感叹着,却丝毫不逃避他看过来的目光,此刻她已经准备着被他蹂躏了,所以无论是什么在等着她,她也坚信自己不会再害怕。 “哦?原来爱姬如此委屈,那朕让你出气好不好?”他的手拍打着渐渐摸进女人的怀里,眼却直直的盯着宁儿。 宁儿的背后渐渐地冒出了寒意,她的手里也已经开始渗出水气。 不怕,乐长宁!你不可以怕! 宁儿攥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 “皇上,您最疼臣妾了。”那女人扬着小脸说完就看向宁儿,她脸上本美艳的五官带着一丝嘲讽对着她。 “那爱姬就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好了,去吧,你想怎么收拾她都可以。你不是说正好今夜有些闷的吗?只听听这金石之声有什么意思,你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朕看着。”他明明在她的耳边诉说着,却是很大的声音,他明显地是在说给宁儿听。 “谢大王恩典!”娇媚的声音合着那妖冶的笑容,在宁儿的眼前放肆的笑着。 原来她哭诉的时候根本是没有泪的。怪不得母后说这皇宫里的女人各个都是说谎的高手呢,她哭诉的声音连我都要心软的,可是不过眨眼却是这样的表情了。原来我真的太单纯了…… “啧啧”她摇着脑袋来到宁儿的身边:“你这个丫头,是不是爱慕大王爱慕的迷了心失了窍了?”她的指扫上宁儿的脸。那指尖上是炫红色的花瓣染出的红。 宁儿一皱眉,抬手就打掉她的手,退后了一些。 她不会允许这个女人的手摸她的脸。 “哎呀,你还敢打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竟敢打我?”她叫嚣着,猛地朝宁儿挥来一巴掌。宁儿挨了一下,一手捂着脸,一手也狠狠地向她抡去。 “啪!”这一声比她打的要响亮多了。 “你,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她一愣向宁儿扑来。 抓扯,踢踹,辱骂。 两个女人互相撕扯着。渐渐的,宁儿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她太年轻,而那女人比她有力气多了。 “够了!”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她住了手,可是宁儿却没有,她继续的手脚并用着,她需要发泄,她需要发泄她所有的伤痛。 “来人!”他大声的召唤着,随后殿内涌进来了人,将狂躁的宁儿给拉扯开了。 “皇上,您瞧,她……”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开始声音变的尖锐。 宁儿笑了。她专门挖了这个女人,因为母后说过这后宫里的女人可是对自己身上的每寸肌肤小心的紧。 也许是因为被拉开的原因,慢慢的宁儿也冷静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那里火辣辣的,想摸吧却手被太监们抓扯着。 “朕说了,让你出气,你怎么自己跑去抓扯呢,瞧瞧弄伤了,朕多心疼啊?”他摸了摸她的胳膊,对身边的一个太监说到:“去,到御医那里,给朕拿来最好的药来,若是以后她留下了疤,就叫那些庸医准备把脑袋给我递上来!快去!” 那太监口称诺的飞奔了出去。 那女人依在他的怀里说着感谢的话,也瞪着宁儿。 “爱姬,不如我们来一起看看戏?”他搂着那女人,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皇上要带臣妾看什么样的戏呢?”她娇声的问着,眼依旧瞪着宁儿。 “爱姬好好看着便是。”他说完便冲着身边一个老太监说到:“李德,把那三个人给我带进来。还有,别忘了把那些东西也拿来。” “诺。”那老太监答了话,出去了。 三个人?谁?是弟弟和妹妹?不对啊,那只有两个啊?三个人!究竟他要带谁进来?难道是羽他们?不可能啊。 宁儿猜测着,不由的惶恐起来。她不时地看向甬道尽头,心绷的紧紧地。她也看到他脸上那让人发寒的笑意。 “落霞?知书知画?”宁儿终于看到了甬道里出现的三个人,此刻她们还穿着宫装,只是她们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着,一脸的憔悴。 “公,公主?”落霞吃惊的看着宁儿。 她一声叫喊后,三个女人都朝宁儿扑了过来。 哭泣,大声的哭泣,她们只有这样相互拥着哭泣。 “什么?你喊她什么?”宁儿听到那女人吃惊的声音,可是哭泣的她才没时间理会。 “我在问你们,你喊她什么,她是谁?”知画被她从宁儿身边一把拽开,扯着衣领。 “公主,我们喊她公主,她是我们的长公主,长宁公主啊。”知书一边大声回答着,一边连忙从她的手里扯回知画。 “长宁公主?怎么会?她,她不是死了吗?她不是……”她没有再说话,因为此刻萧煜已经将她拉回了怀里,他直直的看着她,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出安静的动作。 宁儿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而心已经落入了深渊。 “公主,公主,你没死,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落霞摇着宁儿的胳膊,一脸激动的笑意,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泪,还有一些青紫的印记。 “落霞,你这是……”宁儿这时才注意到,她们的脸上还有衣服的残破处竟然满是伤痕。“你们,是他们欺负你们了吗?” 落霞听了这话,和知书知画两姐妹哭的更厉害了。 难道…… 宁儿抬眼盯着萧煜,蠕动了唇角。 “够了,朕让你们进来,可不是来哭的,朕说了要让爱姬看出好戏的,怎么能是哭戏呢?来人,把东西拿来。”萧煜看着宁儿大声地说着。 “不,不要!”宁儿身边的三个女人已经开始叫喊,她们一脸的恐惧。 “为什么不要?看着你们的表情,朕觉得很开心啊。来吧,来让朕的爱姬和你们的公主看看,朕是如何让你们享受的。尤其是在你们必死前,人生的百味又怎么能不经历一番呢?哈哈,哈哈!”他大笑着,那令人恐惧和厌恶的声音在这寝殿里回荡。 有几个小太监端着东西进来了。 宁儿渐渐地张大了嘴,她看到了被叠的厚厚的白绫,看到竹子穿成的一条条的竹板,看到了长长的竹梯,还看到了一堆的红烛……宁儿猛的闭上了嘴,她忽然看到了她曾在那云水坊里看到的东西。那东西还是她在月娥的房里见到的。 宁儿的心立刻像是被穿过了一把利剑。 他挥了袖子,太监们上前扯开了宁儿身边的三个宫女。 “皇上的意思,今儿是寻哪个?”老太监开口问话。 “这个,她和长公主的感情最好。”萧煜说着伸手指了落霞。 落霞立刻被他们先揪了起来,而宁儿和知书知画却被那些太监死死地摁在地上。 “萧煜,你要做什么!有什么冲着我来!是我砸的你,有什么你找我头上!”宁儿急切的大喊着,尽管她并不明白萧煜要做什么。 落霞在挣扎着,那厚厚的白绫则被打了开来。这时有太监将竹梯靠上了殿中的立柱上,扯着那白绫往上爬。 难道他们是要吊死她?宁儿想到这里死盯着那太监,看着太监将白绫一点一点的带上去,绕过梁,然后一甩,那长长的白绫就呼扇着垂了下来。 “不,不要,我求你不要让她死,不要!”宁儿立刻大声的呼喊着,对着那带着诡异笑容的人乞求着:“不要!” “谁告诉你我会要她死的?你错了。她不会死,她会好好的享受,享受因你而给她带来的一切!”他露出那白色的牙在对宁儿狰狞的诉说。 因为我? 宁儿一愣,就看着那太监用长长的白绫在落霞的胳膊和腰上开始缠绕。而落霞的脸上是极度恐惧的表情,仿佛将要面临的是比死还可怕的事。 他们,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宁儿颤抖着。 --今天周末多更点好了,明天就能小休息一下,呵呵,暴风雨要来了,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对了票票继续砸来,琴儿需要支持!- —— 第十九章 烧天 落霞用悲哀的眼神看着宁儿,她的身子在颤抖,泪已经在拼命的摇动中变成了飞舞的雨。】 “他们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告诉我,告诉我啊?落霞,快告诉我,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啊?”这样的气氛让宁儿心生恐惧,这样未知的一切让她有些难安。她看着落霞的样子可以感觉到落霞似乎是清楚将要发生什么的。 “公主……公主……”落霞终于是闭着眼轻声地念着,。 此时有个小太监端来一碗药给她喝。落霞扭动着身子,拼命的闭紧嘴巴摇头,可是还是被揪扯着头发给灌了下去。捆绑和灌药的太监们一退开,那老太监就挥挥手,一旁拉着另一头白绫的几个太监拉着那白绫往下一扯。 刹时落霞的脚就离了地,可是偏偏他们也并不拉高,只是让她的脚无法碰触地面,而此时落霞却因为捆绑的原因,弯着上身被半横着吊在那里,她那凌乱的发就垂在空中。 知书和知画的哭声变的有些低迷,宁尔可以感觉到她们此刻的恐惧,她看着那姐妹两个颤抖的身子,似乎已经感觉到将会发生的事,是多么的残酷。 “爱姬,你可要好好看看,这可是享受哦。”他将美人搂进了怀里,然后对着那老太监抬了下手。 宁儿急忙冲那老太监看去,就看到那老太监一脸诡异的笑容,到了落霞的跟前,然后竟然伸着他肮脏的手靠近了被半吊着哭泣的落霞。 “总管大人,不要啊,求您不要啊!”落霞的哭喊声里是让宁儿揪心的乞求,她急忙看向萧煜:“你放了她吧,好不好?有什么都可以算到我头上啊!” 可是萧煜并不理她,只搂着怀里的女人保持着诡异的笑容看着落霞。 那老太监挥了下手,就有两个小太监到了落霞的身边,落霞的腿拼命的踢着想要挣扎,而还是被那两个小太监给抱住了。 “你们这些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落霞忽然不在乞求与哭泣而是高声的咒骂着:“你们这些阉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老太监的手摸上落霞的腿,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裹裤,而另一个小太监则捧着那东西到了他的跟前。 宁儿瞬间明白了过来,她立刻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 “不,不要!不要伤害她,你个死太监你给我住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宁儿奋力的呐喊,她不要看到那样的事。她想起身,她想去推开那老太监,可是她却被按着跪在地上,无法挣脱这若磐石般的压制。 “哈哈,你杀了他?你以为你还是公主吗?你以为你杀的了他吗?”他的手摸在那怀中女子的身上,眼却转投向宁儿。 “萧煜,你……” “不要啊!”落霞的声音,凄惨着在宁儿的耳边炸响,讲宁儿愤怒的话语打断。她紧张的一个哆嗦去看落霞,却看到了那老太监正拿着那东西在她的私处恣意的作弄! 那东西是什么?对了,张妈说过,那叫角先生,是用来给那些恩客们找乐子的。可是这样的惨叫声,是乐子吗? “你给我住手,住手啊!”宁儿喊叫着,她无法饶恕这样的罪孽:他,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呢? “住手?你别以为你是在做好事,如果我喊他住手,那等下她会更痛苦的。”他似乎很享受的对宁儿说着,甚至还对那太监挥了下手。 “啊!”惨叫声刺穿了宁儿的耳,她看着那东西被捅进了她的体内。 那老太监脸上是扭曲的笑,他的嘴里有嘶嘶的声音。 宁儿的心猛然的痛了起来,她的身子仿佛在这一刻被贯穿,她想起了她的初夜,她想起了羽冷漠的眼和无情的穿刺…… 宁儿在惨叫声中开始哭泣着,开始颤抖着:为什么他会是这样?他曾经是那么的温柔啊!他曾经带着春风一样的微笑看着我在花丛中为他跳舞;他曾经拉着我的小手,带我在花园里放飞着他做的纸鸢;他曾经在我不小心摔倒时,一边劝慰着我不疼,一边为我小心的揉动伤处;他曾经……他有太多的曾经……可是他和现在就好像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为什么他让我觉得他如此的恐惧,比杀了父皇和母后还要让我觉得恐惧?对,我现在对他,充满的是比恨还多的恐惧! 惨叫声,咒骂声,都渐渐的下去了,宁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在云水坊的大厅里弥散在四处的声音。 是嘤咛,是娇喘,是慵懒而迷醉的声音。 宁儿惊讶的看着落霞,她竟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可是就在宁儿惊讶的时候,那老太监却抽出了一直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的东西,退到了一旁,然后那扯着白绫的太监一松手,落霞就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要,不要”落霞扭着身子,她的手还捆绑在身后:“不要,不要停,恩,不要走,快来啊,恩,恩,难受,难受,恩,我好难受……”落霞的嘤咛混合着凌乱的语,让哭泣的宁儿瘫软了身子,完全趴在了地上。 原来喝的药是春药,原来他说的她会更痛苦是这个意思。此刻宁儿才明白萧煜按的是什么心,说的那句要她们因为她而痛苦是什么意思。 此时有小太监走上前去,解开了她身后的白绫。落霞立刻在地上不安的扭动着,她甚至一把抱住了那小太监的腿,大声的说着:“我要,我要!” “给他!”他饶有兴趣的吩咐着那老太监,手已经扯开了那怀中女子的薄纱。 那老太监听话的把那玩意丢给了落霞,落霞竟不管不顾爬过去抓了那物,然后将那东西插进了自己的下体疯狂的抽动…… 与此同时,萧煜忽然将怀中的女子翻转了身子丢在床上,然后扯下自己的裤子挺身而入飞速摆动…… 宁儿看着那老太监一脸扭曲的笑容看着落霞发疯的样子,他还不时的偷看一眼正在冲刺的他……她看着那女子抖动的乳,看着那女子被手撑着的腰,看着她似痛苦又似迷乱的表情…… 一股灼热的力量立刻从宁儿的心口里冲了出来,宁儿忽然大叫一声,甩了胳膊,立刻一直押着她的两个太监就飞了出去。 宁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她开始抓扯着自己的衣裳,开始抓扯自己的头发,她愤怒的咆哮着:“够了,这一切我够了!哈哈,哈哈!老天爷啊!你们究竟想我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喜欢舞的女孩子,我只是一个想为自己喜欢的男子跳舞的女孩子。我究竟惹到了谁?” 宁儿一手指上了那侧目看着她高喊的萧煜:“老天爷,你看看,看看他!他,曾经是我一心想嫁的人,可他的手上却有我父皇的血!他逼死了我的母后,还拿我的弟弟妹妹来威胁我。他是人吗?他是个魔鬼!”宁儿又一手指着那些太监:“还有他,他,他们,这些下贱的东西,如今竟站在这里露出那肮脏的笑容,还,还伤害我的婢女?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如此?”宁儿怒吼完就继续大笑,她无意识的挥舞着她的红色水袖,她开始挥舞它们,它们翻腾。 所有人都看着宁儿,或停止了摆动,或停止了哭泣,只除了落霞,她还在发疯她还在伤害着自己。 宁儿的心头翻滚着滚烫的炙热,她的肌肤迅速的泛红,而她的一双眸竟开始泛出红色的光晕。 她舞着,她舞动着她的水袖,口中唱着:“今日何日兮,山川成灰?今日何日兮,日月同陨!霓裳层层袖红绫,为君舞兮泪索索。今日何日兮,君不知意,今日何日兮,共此同觞!”宁儿唱罢这句,一双眼竟已经变做了通红,众人一见之下都惊慌的大叫,一片的凄厉之声里夹杂着“鬼”,“妖怪”这样的句子。 宁儿听着这样的叫喊,脸上漾起了诡异的笑容。她看着周边惊慌的众人,一把将红袖甩上那跟前的红烛,使劲一带。立刻,烛带着火与泪飞溅了出去,落在纱帐上。而她自己的水袖遇了火则急速的萎缩着。 宁儿看到了火线迅速的朝自己迎来,可是她丝毫不害怕,她的一双血红之眸在火焰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转身,抛袖,一串翻花,那水袖上的火焰竟奇异的消失,而此时宁儿却旋转着身子,转进了甬道,一连串的天旋,那红袖本该是柔媚娇艳的花瓣,可是此刻却变成了一双地狱的鬼手,将那甬道里成排的掌灯铜人击倒,让他们所掌的红烛飞舞在这座寝殿。 火光在宁儿的眼前闪动,那火苗嗤嗤的吞噬之声,竟让她露出了笑颜。众人慌乱着,他们开始尖叫,开始奔走。 宁儿看着纱帐上腾起的火苗,看着四处的一片火红,她笑了,她甚至大声的唱着:“今日何日兮,与君花中笑,今日何日兮,伤君怀中血。今日何日兮,安乐火烧天。今日何日兮,君与我同逝!” -那个,是虐了下,但是我相信是大家可以承受的,那个,票票的砸来吧!- —— 第二十章 余生 火在殿堂里蔓延,金的,黄的,红的……这些耀眼的光色在宁儿的眼前忽闪。狂笑中歌唱的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疯狂的人,于是她将一双血红的眸看向他。 此刻,萧煜看着宁儿,在这样的慌乱中他竟十分平静的看着宁儿,而他身下的女人却在尖叫,却在挣扎。毕竟这样的场景是令人害怕,有着本能想要求生的。 宁儿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周身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她扯着自己那血色的水袖一长一短的站在大殿里,看着萧煜平静的看着自己却还是那女子的身上不断的抽动。 “死吧,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宁儿笑着说罢,再度舞起! 同逝!同逝! 火,就像伸出的愤怒之手在抓扯着殿内的一切,抓扯着,滚烫着,灼烧着。 “哈哈,烧吧,把我们通通烧死吧!”放肆的大笑里是宁儿的诀别…… “公主……咳咳!”有声音响起。 谁在喊我?谁在喊我?是谁? 宁儿停下了动作去找。 “公主,你快走,咳咳,快出去啊!”落霞突然摇晃着身子冲到了宁儿的面前。她就那么裸露着半个身子,那么一脸疲倦的看着宁儿。她的嘴在动,她在呐喊着,她在要宁儿走。 走?我往哪里走?我能去哪里?我的安乐宫成了那女人的地方,我的宫殿里竟充斥着那样肮脏的事。走?他,那个魔鬼!他怎会放过我? 宁儿笑着摇摇头,一言不发的看向萧煜。 萧煜他还在疯狂的摆动着,而她身下的女人一脸的惊恐与哭喊。 “皇上,快走吧,这火势太大,不走太危险啊!”那老太监带着人过去,想要带他出去, “滚!朕还没有玩够!滚!”他咆哮着,他的身子在使劲的撞击着,他身下的她竟惨叫连连。 “疯子,我们都是疯子。” 宁儿见状呵呵一笑,她大声说着的同时根本不管面前的落霞,抬手就往老太监那里挥舞了袖子。 只一霎那,那老太监就变成了四散的血物,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但只是这样一下,宁儿却觉得身子一颤,全身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一样变的空空地。她只觉得身子一软就无力的向后倒去,而心口却已经是一阵痛,如同被噬咬一般。 “公主!”落霞一头汗水的趴在宁儿跟前,急切的喊着:“你怎么了公主,你快走啊!快起来啊!” “咳咳……”宁儿无力的咳嗽了起来。她忽然发觉她的嗓子开始疼,甚至好烫! “啊!”他满足的低吼此时却响在那慌乱一片的声音中。宁儿好想看他,却无力抬头,她的身子好像又不听她的使唤了。身边有一些太监跑过,宁儿从慌乱的声音里听出来他们是在救萧煜,要将萧煜拉走。 宁儿躺在地上,看着那藻井上蔓延的火龙,渐渐露出了微笑。 父皇,母后,我来了。宁儿来看你们了,宁儿还把那家伙一起带来了…… 眼皮在往一起粘,她好想睁开,却已经无力。 落霞一张恍惚的脸在宁儿眼中朦胧成雾……渐渐地,泪眼消散……变的漆黑。 冷冷的眼,空洞的眼,散漫着星光的眼在这一刹那的一片漆黑中浮现,但只是一个浮现…… 羽,记得我,不要忘了我,我是宁儿,乐长宁…… 黑暗中,是谁的声音响起,最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 热,烧,嗓子好难受。 凉,湿,唇间有清泉。 凉凉的,凉凉的,好舒服。 凉凉的,凉凉的,好疲倦。 …… “咳咳”一阵闷咳冲了上来,好难受,宁儿皱着眉咳嗽着,努力的喘息着。 “公主,公主!”她听到了呼唤声,努力的睁开眼。 是知画的脸,她的眼角带着泪。 宁儿张了张嘴,她想问:“我们都死了吗?”可是她的嗓子没有声音,不,应该说是在发出一声很难听的声音后,她闭上了嘴,任耳边空空。 宁儿再急速喘息两下后,惊恐的看着知画。 难道我…… “公主,别怕,您没有哑,只是御医说您被浓烟呛到了,伤了嗓子,已经给您喝了药,您不会有事的。”知画看懂了宁儿眼中的惊恐,急忙的解释着。 宁儿平了一口气,转头开始注意着身边。这殿里的摆设让她有些熟悉:好象,好象是母后的寝宫。 宁儿看着那些瓷器看着那些摆件儿,终于眼扫到了知书蜷缩着身子斜靠在柱子上。 宁儿抬手拉着知画的手,指了指知书,那一刻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白晃晃地晃着她的眼,下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的身上竟没穿着衣服。 “公主,妹妹她昨晚看了您一晚上,刚刚才睡了。”知画将宁儿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公主,您的衣服,是奴婢们给您换下来的。那衣服遇了火已经穿不得了,留在您的身上怕再灼了您的肤所以就脱了。因您的腰上灼到了一点,现上了药,所以还不能给您穿衣。” 我的腰上灼到了一点?可是我怎么不觉得疼? 宁儿诧异的伸手去摸,她想知道伤在了哪里。 “公主,你想摸摸是吗?”知画猜到了宁儿的想法,便拉住她的手。“公主才上了药的,您没法摸,在您的这个位置,不大。”她在自己的左腰上比划了下:“只有巴掌大小,御医说他这药抹上约莫半个月就能好,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还有您脖子上的抓伤也上了药了。你现在就别碰了。” 脖子上的抓伤,看来那女人还是抓伤我了。 宁儿无奈的笑了下,忽然想到了萧煜:他呢?他死了吗? 宁儿看着知画,张了嘴,嗓子里发出难听的嘶哑声:“他……呢?” “他……他没事,不过也像是灼了嗓子,现在在大殿里的吧,先前就是他叫人来把咱们抬出来,又送到这儿的,也是他叫御医来看的。” 宁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诡异着一种感觉,谈不上是失落还是安心,有些怪怪地。几个呼吸之后,她才无奈的在心中感叹:为何这个魔鬼还不死呢? 宁儿心里幽叹着,忽然想起落霞来。 落霞呢?落霞哪里去了? 她四处张望,她伸出手去拉知画的手:“落……” “公主”知画打断了宁儿嘶哑的声音,她用手捂了宁儿的嘴:“公主别问了,落霞姐她,她见你昏死过去后,撞了柱。已经,已经烧死在那,在那宫里了……公主,人各有命。现在你要好好的才是,不然,不然我们可无法对落霞姐交代。” 泪在流淌,宁儿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落霞……落霞…… 心好疼啊…… 一瞬间宁儿的眼前又是漆黑。 她又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宁儿看到了御医在给她把脉。她默默的,不哭不闹,躲在一张薄薄的单子下静静地呼吸。 从那天开始,宁儿就像木偶一样,给她吃的她便吃,给她喝的她便喝,困了她就睡,醒了她就望着藻井发呆。 每一日,她的脑袋里都是那些曾经在皇宫里生活的画面,每一日,她的指尖都在轻轻敲打着她的床沿。 她在想她的舞,她的心在跳舞。跳着她儿时的快乐,跳着她儿时的心动。 她想起了春。那个男人却有个女人一样的名字。她想了他,一个男人却挥舞着长长的水袖挥洒着属于女人的媚。 她忽然想起了那时舞伎们都在用一个词描述他。 色如春花。 她记得他长长的眉,她记得他那双含烟的眼,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总是舞到最后不是脸上满是若梅般的笑,就是一汪清泉般的泪。而她就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对着湖水挥洒着水袖或折扭着身躯。 她记得,那时她若一直看他,他就会脸红;她记得,那时落霞还说这个男人真美;她记得,他含烟的眼里有着一丝清冷却又夹着一丝默默地关注。 好熟悉的感觉啊,熟悉的不能忽视……对了,就像羽,他的双眸里全是那样的清冷,那样的找不到温度。可是却在一瞬间又有着温柔…… 春,你和羽有着纠葛吗?你和他…… “吱呀”门开了,有光照上宁儿的眼,她眯着眼睛看着有人在光下显出轮廓。 —— 第二十一章 煎熬 他,是他!他就站在门口。】 他应该是在看我吧。 光这样照着,宁儿无法看清一切,可是这个身影她却认得,那是她无法摆脱的梦魇。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迈步,走进了殿中。 宁儿也终于看清了他。 用金线绣出的龙纹锦衣将他的身体包裹,很难得。自他夺宫之后,总算是不再裸露着他的胸膛出现在宁儿的眼前了。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宁儿的跟前,知画立刻上前挡在了宁儿的身前,可宁儿却看见她在颤抖。她伸出了手扯了扯知画的衣角。知画紧张地回头看向宁儿,宁儿对她微笑,然后摆手示意她让开。 知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恐惧,可是宁儿也看到了她的身体有了一点轻松。 宁儿笑着摆了手,知画则退开来,没有再站在他们之间。 谁不会怕死?谁不会去怕这个疯子带来的恐惧呢?她会怕,我也在害怕,可是我知道,她没必要再出来牺牲了,落霞已经是为了我赔上了命了。父皇,母后,是不是我们都是害人精呢?不,是我,是我是害人精。当初是我随口说出的誓言,却依旧我行我素,是我连累了大家,连累的父皇您被谋朝的人杀戮,是我连累的母后自杀,是我连累的弟弟妹妹还活在惊悚中…… 宁儿正在心中感慨,却看着他伸手摸上她的脸,她没有扭转,没有挣扎,而是闭上眼,她安静的待在那里。此刻她就是一具还在呼吸的尸体,等待着他将要对她去做的一切。 身上的锦被被掀开了,宁儿几乎不着片褛的身子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裸露在他的眼前。 又想要占有我吗? 宁儿突然有些想笑,想笑他是个傻瓜,因为他没有夺走她的第一次,让她把它给了羽。虽然那时的羽是没有心的,可是比起给萧煜,她倒觉得这样很好。 有发烫的手摸上了宁儿的腰,摸上了那裹着药的地方,那里覆盖的是她身上唯一的布片。 萧煜慢慢的用指围着那块布,转悠,转悠。身子也越来越低,最后他在宁儿的腹部用他柔软的唇轻轻地亲了一下。而后那手指离开她的身躯,将那张单子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宁儿的身上。 怎么?他竟如此好心放过我了吗?宁儿吃惊的睁开了眼,却看见了一双懵懂的眸。 懵懂,惊讶,迷茫,他们就这么互相凝望着,直到他站直了身子,从腰里摸出一把小刀。他将刀慢慢地靠近宁儿的脸。 知画和知书惊骇的声音提醒了宁儿。 怎么?你难道是要割伤我的脸? 就在宁儿的吃惊中,他的小刀却是一转,割下了一缕她耳边的发,而后他捏着那缕发放在他的鼻翼下面,慢慢地转了身子,走了。 他究竟是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割我的发? 宁儿看向那两姐妹,可她们一样的不解。 这时有个太监带了几个人进来,他们捧着一身红衣进来了。 难道又是血红色的舞衣?宁儿心中厌恶着看着他们将衣服打开。 那是一件非常好看的褂裙,那是女子结婚时穿的衣裳。宁儿完全迷茫了,她根本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知画发出了惊恐的声音,因为那些太监竟拿着那褂裙朝她身边的知书走了过去。 “做什么?皇上有旨意,前朝长公主乐长宁已经身亡,命奴才们给她穿上婚嫁褂裙,好让她安心上路啊。”那太监扯着嗓子回答着。 “可是,可是那不是公主,那是我妹妹知书啊?”知画将知书挡在身后大声的询问着,提醒着。 那太监一笑,慢慢的说到:“知画姑娘,你记错了。知书姑娘前些日子和落霞宫女一起烧死在安乐宫了。”他说完就有两个太监开始拉扯起两人来。 于是整个殿中全是充满了惊恐的哭嚎声。 “你们给我住手!”宁儿奋力地开了口,这些日子来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嗓子还有一点点嘶哑,声音也不动听,但是她的嗓子已经不会痛了。“你们不要为难她们,你们明明知道我才是,来吧,拿来给我穿上,回去告诉他,谢谢他还记得我十二岁时对他说过的话。”宁儿咬了咬唇,自己坐起了身子。 宁儿记得那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对他说的。她一直都喜欢红色的衣服,所以她曾和公子煜说过:如果将来老的要死了,她也希望能穿上红色的褂裙像新娘子那样进棺材。她还记得公子煜问她是不是就因为她喜欢红,她则是害羞的告诉他:母后说过,女人只有在成亲的时候最好看。 “舞衣,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你看着就是了。”他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舞衣?他竟叫我这个名字? 宁儿看着殿门处的空荡大声地吼道:“看着?我为什么要看着?咳咳。”吼叫让她的嗓子又疼了下。 “因为你只不过是个舞妓,一个跳舞的妓女罢了!”他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殿门口。“朕现在要做的是完成她的心愿,这是前朝长公主的意思,朕希望长公主能记得朕的这份心意!你们都给朕快点!”他不耐的命令着那些下人。 于是有人拉扯着知画不让她动,有人给知书套上那红色的褂裙,也有人按住了宁儿,将她按在床上,让她只能低声咒骂和哭泣。 “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放过她们吧,你要我如何都可以。够了,够了!你不要这样……”宁儿重复着,呐喊着,可惜她的声音即便是响彻整间殿堂,却也无一人在意。 知书终被套上了褂裙拖了出去,宁儿听着那惨叫的哭嚎,心中悲鸣。 “你,想死吗?”他在问她。 宁儿拼命的点头:“我想死,我求你杀了我吧!” “那我叫你的弟弟妹妹,还有她给你一起陪葬可好?”他指着知画对宁儿说到。 什么弟弟妹妹,什么知书知画,我现在真的不愿再去想,我就想死,真的想死……可是,可是我不能…… “你放了她们吧,我随你还不行吗?我随你,随你想将我如何,即便……总之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是的,我随你好了,哪怕你现在就扑上来,在众人的面前要与我那般。 宁儿此刻已经一颗心在死灰中悲戚。 “我给你安排了更有趣的事。哈哈!来人,给她穿衣,带她去!”他大声命令着,那原本按着她的太监们将她身上的单子掀掉,开始七手八脚地给她穿衣。 果然是红色的舞衣,可是却如纱一般的轻薄,不止是袖,而是整个身子都是。 “舞衣,如果你听话那她们就会没事,可是你不听话的话,她们就要为你死,这次你让朕的头上多了一个印记,所以相应的要死掉一个。可是有下次的话,我会让她们死的更多。”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把知画要如何?你放了她,放了她吧!”宁儿根本不在意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她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再去为她受罪。 “她,她就要为你上路了,她要代替你躺在原本属于你的棺材里啊!哈哈哈哈,给我把知画先关起来,你们赶紧给她穿好,带她去!”他大声命令完,就转身离开,但一句话却留在空中。 “舞衣,你不可以爱上任何人,否则我要煎熬掉你的心!” 知画被拖了出去,宁儿可以听见她大声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就因为你们曾是我身边的丫头吗? 不可以爱上任何人?萧煜,这是你新的威胁,对吗?煎熬?难道你现在不是吗? 宁儿苦笑着,站了起来,迈着步子想要前行,可是腰腹上的痛却差一点让她腿软了。 几次停步再移步之后,宁儿终于适应了这份痛楚,她迈着步子跟在几个太监的身后,听话的离开。 一路慢慢地前行,宁儿想着会是什么在等待着她。漫无目的的眼扫周边,却看到一个人被捆绑在殿外的朝天柱上。 凌乱的发纠结在身前,沾血的衣裸露着肩和乳。而裸露的地方除了青紫还有被太阳暴晒后留下的暗红。 她低垂着头,双脚也是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倘若不被捆绑想必早就会跪坐到地上去。 宁儿迈着步子跟着太监走,眼却扫到了她的手……“啊!”宁儿惊恐的伸手捂上了嘴巴:不!那是没了手的手臂,那里缠绕的布已经变的黑红。 也许是宁儿的嗓子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惊醒了她,也许是她本就没有昏睡,此刻她听到了动静,费力地抬起了头…… “啊~贱人,你个贱人!”她的声音竟比宁儿的声音还要嘶哑了。 可宁儿却睁大了双眼,她实在无法相信她所看到的:这个人不是那天还在我的安乐宫逍遥,还在他身下娇喘的爱姬吗?怎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你……”她想问可是却被身边的太监一把抓着开始拖着走,他们根本不会给她问的机会。 身子被他们拖着前行,宁儿努力的扭头看着她。 她在咒骂着,她的身子在这烈日下抖动。 “乐长宁,你不得好死。乐长宁,你这个贱人……”她就这么扯着嗓子吼叫着,那嘶哑的声音让宁儿的耳很不舒服。 她为何要如此骂我?我不明白。 宁儿真的不明白,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亲们啊,想我加更不?那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快砸票票来!- —— 第二十二章 舞妓 连拖带拉,宁儿被拽到了宫门前。】看着那高高地宫门旁常被自己溜进溜出的小门打开着,她觉得有些惊讶:难道他是要放我出去? 宁儿被推搡着带出了宫,在看了一眼宫门之后,她被带上了马车。马车在路上摇晃着,可以听见街道边熙攘的人群里热闹的声音。宁儿的心口充溢着奇怪的未知,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是有什么在等着她,她只能闷闷地看着身边的两个太监那一脸猥琐的表情,兀自地惴惴不安。 马车晃荡着,周边渐渐安宁,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两个太监竟拿出一个布袋将宁儿给套了进去。宁儿开始还惊讶着挣扎,可在太监们发话之后她也就安静了。 “闭上你的嘴,又不会弄死你!” 在一片昏暗中宁儿笑了:早知道我不会死的,他说过,他要我生不如死。 布袋套在身上,被似货物一样搬来搬去,几番折腾之后,宁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是云妈妈的声音。 “来了?把人带进来吧。” 宁儿在布袋里发愣着,她完全想不到会听到云妈妈的声音。宁儿任他们将她抬着抱着然后丢到了一堆还算柔软的东西上。 片刻后,她终于离开了布袋。几个人簇拥着云妈妈,将宁儿从头到尾的打量着。 “啧啧,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啊!”云妈妈一脸平静地说着反话。 宁儿抽了下嘴角,乖乖地喊着:“云妈妈。” “呦,还是知道我的啊!难不成你是我坊里的姑娘?”云妈妈说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宁儿随即一打量周围: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时被丢进的屋子吗?张妈还说过千万别再到这里吗?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云妈妈的声音提醒着宁儿,她连忙对着云妈妈喊到:“云妈妈,是我,我是舞衣啊。” “呵,舞衣?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云妈妈的声音冷漠着,好象在和陌生人说话。 宁儿本想问她我怎么会回到这里,可却在听到这话后,无法开口。她不知道现在她应该说什么。 “你这丫头,我是该说你真是好命啊还是歹命!”云妈妈忽然脸上布上了一些好奇之色:“我说丫头,你这七八天的搞了什么鬼?” 宁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云妈妈,她不懂什么意思。 “怎么还不说?”云妈妈的眉似乎立了起来。 “不,云妈妈,我,我只是不明白您说的意思。”宁儿急忙地说着,这屋内漂浮的血腥气息让她会想起那绑在朝天柱上的女人,让她的背发凉。 “不明白?”云妈妈扯着冷笑说到:“你这丫头这个时候给我装蒜?我看是不是要你知道下我云妈妈的手段,你才说啊!来人,给我……” “云妈妈!”宁儿立即跪直了身子:“云妈妈,我是真不知道你问的,您给我说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准都说,云妈妈您相信我。我不想受罪,我一定不瞒您!” “嘶……难道你真不知道?”云妈妈说着放下了胳膊盯着宁儿问到:“你被带走后,关在哪的?” 宁儿愣了愣,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用在牢里来搪塞,可是那样的话云妈妈不是明知故问吗?于是她怯怯地回答到:“我被带走之后,给装进了布袋,就像来这里一样,稀里糊涂的被丢到了一件很大的宅院里,那里是哪儿我也不知道。云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又怎么能够回来?” 云妈妈撇了下嘴:“你一带走,蓝家大爷就去了官府讲明了因由,还送了礼,按说你也就该出来了。可官家老爷前脚送走了蓝家大爷,后脚就翻了脸,不认了。第二天没把人送来不说,一连三天是即不放人,也不见蓝家大爷。后来,那位蓝家三爷好像回了山庄,而蓝盟主则亲自出马去拜会了官家老爷,官家老爷才算是给了面子,可是依旧不放你,只说这里面有蹊跷,还说了被你伤的那位是官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不松口,他也不能放,只能等着看。我们都以为这下你死定了,偏隔了一天,官家老爷叫我准备一百两银子三天后来接你出来,说是那位爷顾忌名声撤了状子。这时我去和蓝家大爷打了招呼,也得了银子来缴,可是蓝家那位三爷却说你根本不在牢里。而我今早接到官家的信儿,要你从此做个舞妓。我说,蓝家几位爷为你忙活我倒觉得没什么,怎么蓝盟主都这么上心了?这几天可没少叫人来打听,还有,好生生地官家怎么就要你做了舞妓,耽误老娘的银子?” 宁儿听了云妈妈的话,大体是明白过来这些日子这边都发生了什么,于是只有应着话小心地回答:“云妈妈,蓝家三爷曾在我进宫前与我相识,只是那时小,都快要不认识了。这次我能获救,大概就是蓝家……您说的蓝盟主我不认得,但是他是蓝家三爷的爹吧?我记得蓝家大爷曾说三爷和他爹说说的话,能救我出来。” “哈,是吗?”云妈妈鼻子一搡:“素来听说蓝家三爷顽劣与蓝盟主有些隔阂,这蓝爷一求,蓝盟主问问意思下还差不多,犯不着天天叫人来问吧?我怎么觉得蓝盟主比蓝家那两位爷还上心呢?”云妈妈说着起身凑到了宁儿的面前:“丫头,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蓝家有什么纠葛?” “蓝家?”宁儿摇摇头:“云妈妈不瞒您说,我连蓝家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是真的赶了巧,那蓝家三爷与我有缘而已。” 云妈妈看了看宁儿,伸手抚摸了她身上的衣料:“你怎么穿着这身舞衣啊?啧啧,上好的料子啊,难道你在牢里给官家老爷跳舞来着?”云妈妈用手扯着宁儿的舞衣,扯着她的水袖。 跳舞?给官家老爷?宁儿有些迷糊的想要点头,忽然想到云妈妈说了“牢里”,她立刻说到:“没,我没在牢里带过,也没见过官家老爷,我就在那院子里舞过,舞给那位大爷看过。” “啊?那位大爷?这么说你是被押在他哪了?” 宁儿点了点头。 “他是什么人?家里什么官?”云妈妈的眼睛亮亮地。 宁儿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只是想办法折磨我而已,别的我倒什么也不清楚。” “折磨?”云妈妈捏着宁儿的下巴看了看:“我看你好好的没什么伤啊,难道是……” 宁儿扭了头看着地上,一言不发。 心的折磨如何在脸上? 云妈妈忽然嘿嘿笑了,显然她以为是那档子事,于是她倒似是一下子松了口气般地说到:“玩了就玩了吧,他玩了你,这事也就算了了,我还深怕人家是要找我的晦气。诶,那官老爷怎么要你做舞妓了?难不成你还舞给他看了?” “云妈妈,这个我真不知道。”宁儿的确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只让她做一个舞妓,她甚至心底里猜测着,萧煜是不是给她安排了什么后招。 “舞衣啊舞衣,你进我这云水坊的时候,我给你说过什么话?”云妈妈忽然脸色正了起来,语气也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听,听话,要听话。”宁儿小心的回答着。 “听话?”云妈妈的手抬了宁儿的下巴,“你可真听话啊!”“啪”她对宁儿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我说过,在我这云水坊给我老老实实的接客,妈妈我让你吃好穿好,你倒好竟敢给我打伤恩客。怎么?你以为你把蓝家两位爷守上,妈妈我就治不了你?哼,我告诉你,这云水坊我说了算。你这么不听话,就该好好知道知道我云水坊是怎么立规矩的。”云妈妈说着起身对身后的人说到:“她这张脸以后还要吃饭呢,别给伤到了,你们让她好好的给我长长记性。”云妈妈说完就要出去,这时她身后的一个年长老妈子问到:“当家妈妈,这丫头,我们下多大的手啊?是留活儿还是不留?” “下三分手就行了,官家老爷还要她日后做个舞妓,废了我可没法交差。那蓝家的大爷和三爷我看着对她都操心的很嘛,以后还指着从那里溜点银子不是?伤伤皮,摸动了骨,虽说她日后只接点舞的客了,可蓝家的那几位我看着还能有敲头,所以不整那些,不过也要好好给我教训教训她,免得日后这丫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云妈妈说完就出去了。 云妈妈带着一些人离开后,屋里除了宁儿,就是刚才问话的老妈子和两个粗壮的女人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宁儿看着那老妈子脸上的笑,想起了萧煜的表情。 “做什么?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那老妈子笑着回答了宁儿的话,她身边那两个壮硕的女子则走到宁儿的身边。 “她这身衣服可不错,脱了吧,以后她跳舞啊,咱们还能少做一件。”那老妈子坐上了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不,不要!”宁儿挣扎着,可是她却敌不过这两个女人。 她们大约是熟练了,一个扭着手臂将宁儿的身子制住,一个开始解她的衣裳。很快,宁儿被剥了个干净,只剩下束胸和缠在腰上的布。那里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恩?这是怎么了?”在那椅子上的老妈子询问声中,宁儿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怎么?你被那官家老爷给玩了?”她在看到宁儿的伤口后歪着脑袋问到。 宁儿没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官家老爷见都没见,怎么被玩弄?她只记得是自己放火烧了自己的宫殿而已。 “鬼丫头,刚才还给云妈妈说没见过官家老爷,你这伤哪来的?谁不知道他就喜欢这个调调。”那老妈子说完一撇嘴,对身边两人说到:“别管她那儿了,弄吧!”她说完就回到椅子那里坐下了。 宁儿被她们拖到那些奇怪的东西跟前,她们将宁儿的手腕塞进了其中一个木头架子顶端的绳索里,然后一拉,手就无法挣脱出来。 宁儿惊恐着,未知的恐惧开始笼罩着她。 “咯吱,咯吱”她们在摇动着木架,她被拉离了地面,然后双脚被她们打开也套进了另外一个木架的绳索中。 宁儿紧张地看着她们将那绳索拉紧,看着她们竟相互对望着笑了。那一刻宁儿的心都绷紧了。 “砰砰”有敲门声。 宁儿的呼吸一松,她急忙看向门口,她希望是有人来救她。可是她看到的是一个龟公送进来一个竹蒌。那人还瞟了她一眼,毕竟宁儿这几乎无遮盖的身子就这么呈现在那人的眼前。 羞耻,恐惧,无助。宁儿提着心,屏着呼吸,看着他将竹篓打开。 “嘶嘶”这恐惧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耳。 “蛇!”宁儿看着那竹篓里的东西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你怎么拿这个过来了?妈妈说了不整这些的。”老妈子拧了下眉。 “妈妈说吓她一吓也是好的。让她先长长见识,下次要是再惹出事来,那就直接整这个了。”龟公说着,手上带着皮套子将那竹篓中蜷曲的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 宁儿看着那细长如绳的蛇身来回卷曲着,她在抖动,她无法抑制恐惧的蔓延。 冰凉凉的蛇被放置在宁儿的身上,虽然她的腿脚被绳索套着,可是她依然在抖动,她拼命的喊着:“不要,不要!求你们,求你们把它拿走!”但是她们一个个都对着宁儿笑,笑的和萧煜的表情一样,似乎享受着什么。 “不要乱动,乱动的话,它咬到你,我们可没办法。把自己绷直点,别乱动也别大叫,你要是吓到它,它可是会咬你的!哈哈!”那龟公一脸淫笑的对宁儿说到。 他松开了蛇头,退开了。宁儿屏着呼吸看着那蛇在她的身上盘旋,那猩红色的舌和那黑色的眼,就在她的眼前晃悠。它那冰凉的腹甲摩挲着她的腿,它盘在她的身上打量着一切。 宁儿努力的绷直了身子,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抖动,但是被悬掉起的她,要做到这些很难很难。 手和脚在绳索中,身子被这两个木架子拉开了,勉强拉扯成一字型,而那蛇就在她的双腿间缠绕。 她努力的保持着,努力的将身子拉直,但是她渐渐的没有了力气。 “你最好小心点,要是惹到它,啧啧,那就只有怪自己命不好了。”椅子的老妈子靠着椅背悠哉着,仿佛宁儿此刻只是端着水盆立在那里受罚一样,那么的混不在意。 手腕火辣辣的疼,两个肩膀处已经如针刺,还有脚踝处被勒的如同裂开一般。 宁儿开始绝望:她们想让我被蛇咬死吗?什么叫吓一吓?还不如就被咬死的好,反正我已经没了力气了。 “咣铛”门被推开了,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在宁儿身上游弋的蛇。 是张妈!宁儿的眼睛发亮。 “快把情蛇取下来,你们在做什么?赶快把这丫头取下来,我要带她去换衣梳洗!”张妈大声的命令着。 “张妈,你怎么跑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妈妈可是叫我教训教训她,二狗子也不过是那条小的出来吓吓她,要真是情蛇,她这会已经完了。”椅子上的老妈子拉长了脸说着话。 “哎,好我的丁姐姐啊,我这可不是来搅你的局,实在是云妈妈刚传的话,叫她赶紧着梳洗了出去迎客,那蓝家的两位少爷点她的舞来了。” --本来是在出现蛇的地方断章的,但是琴儿为了不让大家担心难过,所以写到这里才发,事实证明我是亲妈!来,看我这么好,你们的票票踊跃点吧!- —— 第二十三章 冷漠 “什么?张大妹子,我说你别来扯谎哦!不是云妈妈说了嘛,要咱们好好教训这丫头的。】你说蓝爷,刚才咱们过来前那蓝爷就在的,妈妈可一句在牢里呢就给打发了,这会子你怎么又……”那老妈子一脸的狐疑。 “哎呀,怪我,我没说清楚,点他舞的可不是蓝家的三爷,三爷已经走了,来的是蓝家老爷和大爷,还有官家老爷。她从没从牢里放出来,官家老爷可知道,要不然妈妈怎么叫我赶紧过来啊,还好这玩意儿还没钻,要不然等下可怎么起舞啊!哎呀,快些吧,这老爷们都等着的,咱们可不能去惹事啊!”张妈说着催促着他们抓蛇的抓蛇,取索的取索。 在宁儿被放下后,张妈叫她赶紧穿上衣服,嘴里不段嘟囔这要带她去梳洗。 当宁儿终于跟着张妈离开了那间屋子,穿梭在园子里的时候,张妈突然用手撑着一棵院中的树开始大喘气,连腿都有些抖动。 “张妈?你怎么了?”宁儿的心底泛起一丝恐惧:难道,难道她是在说谎?难道她只是先把我救出来? “没,没什么,走,回去沐浴换衣,还有梳妆!”张妈摆摆手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又带着宁儿走。 两人从侧门到了二楼,进了屋子,那里已经有丫头把热水准备好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看着就是了。”张妈将众人打发了出去。“还愣着做什么,快洗洗吧。” 宁儿脱了衣,进了木盆,开始擦洗身上。水流过她腰间的伤口,那早已经结了疤的地方,竟然渗出了血水,将水漾出一丝红渐渐化净。 看来是她们用那木架将我拉扯的了,伤口竟然开裂了。 宁儿叹了口气:“张妈,为什么,我还能在这房里?”她是知道规矩的,像她这样惹了事的还能住进这房子,委实意外。 “那是因为那蓝家三爷花了银子包下了这间房。”张妈摸了摸她的额头,神情有些疲惫。 羽?是你为我包下了这房间?我…… “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听话,要听话,不要让自己再去那间屋子,你忘了吗?”张妈看着宁儿不悦地开了口,也打断了宁儿对羽的念想。 “我,我那时……”宁儿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出来,她是无法容忍在羽的面前被他侵犯吗?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无论怎样那都好过你去那间房子,要不是我……要不是你运气好,这会儿你怕是生不如死。”张妈说着再度叹气。 “张妈,她们是不是……是要那蛇来咬死我?”宁儿一直没明白那条蛇究竟要做什么,只记得那些人的笑容看着让人发森。 “咬死你?呵呵,咬死你倒好了,一了白了。那蛇叫情蛇,可是专门喂养的,傻丫头,还好你没事,要不然你这辈子算是完了。”张妈的表情很痛苦,她的手使劲的扣着宁儿的木桶。 “张妈……”宁儿有些担心,但是她更好奇。 “很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告诉你,让你知道那是什么!那蛇是这云水坊里专门养的。是用来让女人幽闭的。”张妈说完闭上了眼睛。 “幽闭?”宁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她睁开了眼,看着宁儿:“你总知道太监吧,男人去势为太监,这个你知道吧?” 宁儿点点头,这个,她当然知道。 “幽闭,就是如同此意,那情蛇,会……会钻进你的下身,然后会嘶咬吞噬你那里的肉,然后她们会在它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将它拽出来……等你那里慢慢好了之后,你就无法再接客了,只留着一副皮囊跳跳舞,唱唱曲,任人凌辱罢了……” “什么,你说那东西,竟要,竟……”宁儿猛的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她看着张妈抖动着身子。此刻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后怕,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木桶的边缘,再一想到那凉滑的东西竟要滑进她的下体,我就双腿发软,她简直想狂叫:天! “好了,你快点洗了出来吧,客人可没工夫一直等着。”张妈使劲的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可怕的梦魇,在长出一口气后她看到宁儿一副惊恐的表情,她咬了下唇说到:“现在你该清楚云妈妈的话不是玩笑了?你如果真的不想活着,那你就干脆一头撞死。如果你要活着,就要小心地别去惹她。活着往往比死更需要勇气。” 勇气?死,原来都不可怕了吗? 宁儿的双眼模糊着,她的心慌乱的找不到安宁的路。 “丫头,你听我一句话:现在蓝家不管是三爷还是大爷,都是你可以依靠的,别人都没这个机会,既然你有你要去抓,抓到了,你或许可以逃离这个魔窟。” 抓? 宁儿的眼前飘过了羽那好看的笑容。 擦干了身子,抹干了发,穿上了不变的舞衣,那身血红注定与之纠缠不清。 “丫头,你一会出去,记得一定要使出混身解数,一定要那三位爷其中一个留你过夜,还一定要让爷掏出些钱来,只有让云妈妈觉得你还能给她比一副皮囊挣来更多的钱,她才不会祸害了你。这次不会还有下次,你要她舍不得才行!记住,一定要听话,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后可千万别冲撞客人。云妈妈对不听话,冲撞了客人的人下手最狠。你若不是有一身好舞技,不是有这样一张上容,恐怕今儿等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被毁了。她已经算是对你留了手了。”张妈给宁儿梳好了头,发尾的末端还有冰凉的水珠滴在她的脖颈上。 “我知道了张妈,其实云妈妈好像没那意思要将我……好像是她们要吓我来着……”宁儿努力的平静着自己,毕竟张妈前面讲的已经让她恐惧到无力。 “那些家伙早都没了人性,这次可是小蛇,下次呢?万一有个不小心,你废都废了,一切还有什么说头?”张妈说着放了梳子。 “张妈,那,那留活是什么?”宁儿忽然想到之前那老妈子和云妈妈地对话,问起张妈。 “怎么?她说要给你留活?” “我听云妈妈的意思是先不留。” “哦,那还好,看来她也是想蓝爷那边能捞笔。丫头,那你今夜一定要想办法三个中留住一个啊,不然你就逃不掉了,留活就是在你的身上留下妓的印记,一旦留下了,你这辈子都无法赎出去了,将永世为妓啊!” “什么?”宁儿惊诧的抬起了头。 那铜镜中带着风尘而惊诧的脸,是我的容颜吗?宁儿摸上了自己的脸:这是我的脸吗?我的脸以前似乎只有欢笑,无休止的欢笑。可现在呢?是一次又一次的惊恐。 …… 宁儿手中攥着红绸步履无魂,她想着张妈说的话:永世为妓! 其实就算不留活,我恐怕也逃不出去吧。他在,只要他在,我如何还有活的路? 宁儿跟着张妈下了楼,穿过厅堂,在众人的指点与注视中,带着精致的妆容,媚红的舞衣,和一身将死的魂魄前往云妈妈的院落,因为有官家老爷,她只能去那里舞。 禀报过后,宁儿在云妈妈的笑容中迈进了厅中。 很意外的是,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张妈说了是蓝家老爷,蓝家大爷,还有官家老爷,可是宁儿还是看到了羽。 蓝云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衣裳,此刻和羽站在一起。另外两个,一个是挺着流油的肚子扯着嘴角的小胡子正看着宁儿的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人,一个则是头发有些许花白却坐的端正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看着宁儿的双眼睁的大大地,眼神一直随着宁儿。 宁儿不安的扫了下蓝云和蓝羽。蓝云此刻嘴角带着神秘的笑看着宁儿,而羽他却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那表情让宁儿完全迷失了:难道,难道那日的温柔是错觉?她不信的眨眼,看到的却依旧是冷漠。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给官家老爷和蓝盟主见礼!”云妈妈抬了抬眉。 “乐……哦,舞衣,舞衣见过官家老爷和蓝盟主。”宁儿慌乱的行礼,云妈妈的眉让她想起了那条蛇,吓的她差点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恩,舞衣啊,你在牢里本官可没少关照你,日后可不要再惹出这样的事端。”那扯着嘴角小胡子的人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的眼睛在宁儿的脸上来回的扫视着。 关照?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宁儿一顿明白了过来。 “多谢官家老爷照拂!”她只能这么说,看来他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这些日子是在那里的。宁儿扫了一眼云妈妈,看到了云妈妈斜眼盯着她,只能心里叹口气:她不会认为我是在故意骗她吧? “谢我做什么?蓝盟主这么关照你,你可要好好报答他才是。”那小胡子说着转了身对着那花白头发的老者客气的开了口:“蓝盟主,这人本官可没为难啊。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只是以后她若再犯事,那本官可保不起了,她这次也算命大了。” “谢谢钟大人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听来不带什么感情却洪亮非常,在与官家老爷小客气一下后,一双眼还是挪都不挪下的盯着宁儿。 “还等什么?舞啊!”那小胡子嘴角一撇,回头对着宁儿开了口。 “是,这就舞,快,奏乐!”云妈妈急急的冲着跪坐在地上的那些伎人大声的吼叫着。于是很快,钟鼓磬石发出了它们的声音。 宁儿退步到厅中央,环看了四周,在心中估算了舞步。然后她攥着红绸努力迎合着曲子,开始舞动。但她只舞了两下,就停了舞姿开了口:“云妈妈,我这舞,无曲子更好,还请妈妈让伎人们歇了吧”那些伎人奏的曲子是欢快的,可她现在根本跳不出欢快的舞来。 “去了,去了!”说话的不是云妈妈,而是那揪着小胡子的官家老爷。而他身边的蓝盟主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用他的眼直直的看着宁儿。 伎人们下去了,宁儿重新攥起了红绸,在一片静默中,重新开始舞动。 素手带着红绸在腰间旋转,红色的绸如蝶绚丽着舞动。 她想起了午夜之时,那个红衣女子衣袂翩跹的在她眼前舞动。 她想起了春,那个将红绸赋予生命地舞伎就是这样起舞的。 她想起了他就是这样将手中的红绸在池塘边舞成了蝶。 红绸层层,飞天化蝶。宁儿将手中的红绸轮番抛入空中却又在下一刻将它们擒住互挽着在身前交替。那红绸就如蝶翅在身前缠绵。她舞着,幻想着自己就是春,就是那带着忧伤在池边舞动的男子。她照着记忆里春的样子挥动的手臂,婉约着身子,将她那还在疼痛的腰盘旋于地,手中的红绸上下翻腾着,终于被我挥洒着抛向两边,然后画出了圆。 宁儿躺在地上不同于春的匐着,她看着屋顶的梁,笑了:春,你当初是怎样的心情在舞呢? “完了?”宁儿听见那毫无意动的声音就知道是那留着小胡子的官家老爷。她小心地起了身,站在厅中静静的回答着。“回官家老爷的话,舞完了。” “哦,那个云妈妈,给我找两个丫头来,要嫩点的。”他随意的答了话对着一边的云妈妈开了口。 “呦,官家老爷,您是要没开苞的买回去,还是找两个开了的乐呵下呀?”云妈妈忙凑了上来。 “瞧你会说的,老爷我就要没开苞又不带回去的,去给找两个小点的。”那官家老爷翘了翘他嘴角的胡子。 “好好,老身这就找去。”云妈妈退了下去,走过宁儿身边的时候,瞪了宁儿一眼。宁儿立刻想起张妈说过的,今夜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被留夜。现在看来,云妈妈是生气了。 宁儿抬眼看向蓝羽,可是蓝羽那冷漠的双眼,那冰霜般的神情,让宁儿清楚的明白,他是不可以指望的。 宁儿心中闷闷地拿眼偷瞄着官家老爷:不行,我实在无法接受,而他也对我好象没什么兴趣。宁儿又悄悄的看了眼羽,他此刻也冷漠的看着她,那双眼寒冷一冰没有温度。 宁儿的心开始疼痛,他,他怎么就这样对我了呢?宁儿的鼻子发酸错了眼,看到了羽身边一身黑衣的蓝云。 他依旧是一副浅浅地神秘的笑容,他看着宁儿的眼,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柔。 难道我去让他留夜?可是,他是羽的哥哥啊。我,我该如何? 宁儿慌乱的再转眼,与那双一直不曾离开她的视线相对,那一刻宁儿更乱了:他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要我去……那不更可笑?蓝盟主啊,你为何这样的看着我?还有羽,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如此的冷漠? --来来,大家的票票砸来!- —— 第二十四章 询问 云妈妈带着五六个丫头走了进来,指挥着她们站到那官家老爷的面前。】 宁儿看着那官家老爷这个摸摸那个捏捏的,心中开始做呕。 这就是官家,这就是官家! 宁儿心中是凄苦的笑,是无奈的笑,她看着那官家老爷终于在比对过后挑选出了两个来,与云妈妈说起了价钱。 “兰丫头上茶!”云妈妈终于和他商定了价钱,两个丫头的初夜一共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那时我也是这个价钱,还是羽出的。宁儿想着偷偷的又去看羽,他依旧是那般清冷,似是陌生人一般。 “钟大人这份我请了。”蓝盟主此时突然开了口,略沉且厚的音带着一点点豪气。 “呵呵,那蓝盟主,多谢了?”官家老爷的小胡子翘起。 “客气,蓝某是多谢钟大人的帮忙啊!”蓝盟主说着眼又转回了宁儿的脸上,宁儿慌乱地低了头。 “咣~啪!”茶杯打翻在地碎裂了。宁儿一惊抬头就看见那官家老爷的两只手抓在秀秀,不,是抓在兰丫头的手上。 “这个,这个,我要这个!”宁儿不知道那小胡子为什么这么激动,可听着他的声音却发觉他似是兴奋着什么。 “哎呦我的爷啊,老身知道你喜欢嫩的,可是这太嫩了,连血都没走过,怎能出来伺候您不是。”云妈妈连忙将已经挑选好的两个丫头往那官家老爷的身上推。 “别,别,本老爷今儿还就要她了。说吧,多少两?” “这……”云妈妈有些为难的看着秀秀。 宁儿皱着眉看着秀秀在将自己的手往外抽,她咬着嘴唇,嘴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吧,这两个我不要了,那一百两就当出了她的钱了。”那官家老爷笑着站起了身子,将秀秀那细小的身子一抱就抗上了肩。 秀秀瞬间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了起来。 她,一定是吓傻了吧。 宁儿的心中一紧,一边迈步一边嘴巴就急声喊道:“官老爷,等下……” “啪”几锭金子丢在了桌子,蓝盟主一手端了茶杯幽幽地说到:“钟大人您慢慢乐。至于你这个丫头,怎么你还不想伺候我吗?你就别去巴结钟大人了,还是给我乖乖地跳舞吧!” 官家老爷回头看了宁儿一眼,撇了下嘴,然后就询问着云妈妈去哪个房间,云妈妈忙拿了桌上的金子口中称谢带着官家老爷和秀秀出去了,而那几个被挑选的丫头则在蓝云挥手之后一个个拍着心口溜了出去。 宁儿看着那消失在厅口的身影,心中是一片冰凉。 “怎么?你哭了?”那低沉的声音在宁儿的身后响起,不是羽,是云。 她擦了擦泪,那泪何时流下的她都不知:“秀秀她才只有八岁啊。” “秀秀?” “就是刚才的兰丫头。】”宁儿抽泣着,八岁,这是个她无法想象的被摧残的年纪。 “一人一命,你,还有功夫操心别人?你呢?听云妈妈的意思,她好象要好好整治整治你啊!”蓝云看着宁儿,手抱在一起。 “是啊,若我今天没办法被留夜,大约明日我就看不见太阳了吧。”宁儿苦笑着,看向了羽。他是她的希冀啊!可是,羽依旧冷漠着,他完全不理她。 “你会见到太阳的。”蓝云淡淡地笑着看向了蓝盟主,宁儿抹擦了眼泪,开始仔细打量那已经有了些许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而蓝盟主则默默的看着宁儿,没说什么话。 “哎呀,不好意思,老身过来晚了,不知道这丫头的舞,几位爷满意否?”云妈妈此时扭着身子进来了。 “恩,我……”蓝云才刚发出了声音,那蓝盟主站起了身子。 “我留下了,你去安排个房间吧,要宽敞点的,安静点的,对了,再带他们两个去大厅里找两个姑娘吧,至于价钱,你给我的两个儿子说吧!”他一说完,就来到宁儿身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宁儿拼命的回头看着羽,她略带嘶哑的嗓子叫喊着他的名字。而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一副无关他的冷清样子。 “恩?”蓝盟主拉扯着宁儿的手,不满的发出声音,此刻他眼睛微眯,他身后云妈妈的眉毛似乎也倒立了起来。 “叫什么?蓝老爷点你那是看的起你!”云妈妈冷冷地声音让宁儿想起张妈说过的话,想到那条蛇。尽管她别扭在蓝云,蓝羽,蓝盟主这样的父子关系,但是她还是闭了嘴,任他拉着前行而去。毕竟此时并不适合去争论这些,只有等一下求蓝盟主放过她。 “吱呀”门开了,宁儿被他拉了进去。 他一甩手,带着一股子力量,宁儿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平衡不说,还迅速地撞上了屋中的床沿。 疼,宁儿用手揉着被撞的胸部,眼中转悠着泪珠。 他竟如此粗暴,难道我今夜要与羽的父亲?天,我简直无法想象。 宁儿的身子开始颤抖。 门砰的关上了,伴随着云妈妈客气的声音。 “你的舞和谁学的?”蓝盟主在她的身后询问着,他的声音对于宁儿来说察觉不到任何情绪。 “和,和一个舞伎师傅。”宁儿支吾着回答,没敢回身,她在害怕。 “舞伎师傅?哪的舞伎师傅?”他的声音里似乎有轻微的惊讶。 “我,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他是个舞伎。”宁儿不敢告诉他,她的师傅是宫廷里的舞伎,是春。 “不清楚?”伴随他的话,宁儿被他转了过来,那一刻她的肩膀好疼,他的手劲用的毫不怜惜。 “我再问你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你的舞伎师傅是谁?你在哪跟她学的?”他的脸就在宁儿的眼前,他的眼里却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喜悦,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 宁儿恐慌着,这样的眼与羽的冷漠不一样,羽至少是冷的,蓝云是傲的,而他,这蓝盟主,她完全看不到他的情绪。 “说吧!”他的手在宁儿的肩膀上加力,仿若她再不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捏碎…… “是,我说,我小的时候偶然见到他跳舞,他跳的很美,我就偷偷的看,时间长了我就看会了,后来我在大些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宁儿喘着气,蓝盟主只让她觉得有些阴森。 “不在了?”他对宁儿的答案很不满意。 “恩,就是不在了,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他了。”在宫乱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如何知道他的下落呢? “那你看到她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他依旧在这个问题上寻问。 “我是在家附近看到他的,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他总在那附近跳舞,我那时小,不识字,再大些,他不在了,我们也搬家了,恩,我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了。”宁儿编造着谎言,她不能告诉他是在皇宫。 “不记得了?总会有个印象吧?你家周围难道你就没记下一处?”他的眉终于拧在了一起,宁儿似乎感觉他的愤怒。 “好,好像,好像有个叫什么舞什么阁的地方。”宁儿小心的回答着,舞绫阁,是那舞伎们出没的地方,她回答那里应该不会出错了。 “她,那时多大年纪了?什么样子?”他听了宁儿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又询问着。 “他,他那时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她记得那舞伎和自己差不多大。 “什么?十六七岁?她,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手力道加重了。 “男的,男的,他十六岁的样子。”宁儿疼痛的斜着肩膀。 “男的?十六岁?他长的什么样子?他叫什么名字?”他摇晃着我的身子。 “疼,疼……”宁儿的肩膀仿佛要裂开一样,她不由的喊出声,脸上也满是痛苦的表情。 蓝盟主一愣松了手,离开了她的肩膀,“春……恩,说,快说!”他茫然的吐出一字又对宁儿吼叫了起来。 “他长的很好看,大家都喊他春。”宁儿赶紧回答着,却在回答之后傻了,因为她才反应过来,蓝盟主刚刚念出那一字也是春。 “恩?”他的眉再次拧在了一起,手似乎要抓向宁儿的脖子。 “真的,我只知道他叫春,常知春!”宁儿赶紧解释。 “他,他长的是什么模样?”蓝盟主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情绪,那份激动带着一点战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很好看,哦,我听到别人说他色如春花来着!” “什么?色如春花?色如春花!”他重复着,加重了语气重复着,然后他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捶向了一旁的桌子。 “啪拉拉!”桌子成了碎片四处飞散,宁儿的眼前是一层细细地粉末,而地上还有一个碎裂的茶杯旋转着那已经破碎了的半个身子。 宁儿小心的屏住呼吸,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她惊恐的时候,云妈妈的声音响在了门外。 “爷,爷。这……” “走开,没什么事。走开!”他咆哮着,门外那步履声凌乱的消失了。 他慢慢的走到宁儿的面前,看着宁儿,诡异的伸出手碰了下宁儿的脸:“你还记得他的舞吗?” 宁儿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她是跟着他学的啊,他几乎记住了他在池边的每一场舞,每一场甩着红袖的舞。 “那你就给我跳,全部跳他的舞,我要你跳他所有的动作,跳给我看,如果你跳的好,我就留下你的命,若你跳的不好,那你就……等死吧!”他离开了宁儿,似有些愤怒又似有些离魂地坐在了床塌上。 死?我还真想死了呢!可是我却必须活着啊! 宁儿嗤笑着慢慢地站起身子,看着他,开始回想春在池边的样子,在池边的舞姿,就连他带着忧伤的模样她都能一一想起。 水袖披散着,宁儿将它们挑起,学着记忆里春的样子,脸带忧伤的旋转着身子而后将那红绸在空中一波一波地划过。 红袖飞散泪连连,黑眸带伤愁绵绵,血袂翩跹独潺潺,孤君池边身纤纤。 舞着,舞着,宁儿开始迷茫:究竟他的忧伤是什么?为何我现在一样的忧伤?我是因为羽,因为他不记得我,那春,你呢?你为什么也如此忧伤?是谁遗忘了你吗? 红绸被宁儿在空中挥舞着,她忘记了她是宁儿,只是痴痴地舞着,她想起了那时为他起舞,为他而笑,在百花丛中,他对她扬起的温柔笑脸;她想起了,她在父王与母后无奈的摇头中,雀跃的挥舞着红袖,还将笑声洒入花丛;她想起了,偷偷看着春的舞,心中一片澎湃的水流,想要也舞出那份极致的缠绵;她想起了,舞典上她将自己化成蝶在空中震翅…… 她想起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可是腰间的疼在撕裂着。 怎么?你们又再痛呢?宁儿带着水袖抹了一下腰,深深的红带着潮湿重叠在红色的水袖上。 宁儿咧着嘴笑了,她手中的红绸依然在翻飞着。 跳吧,舞吧,让我的血流吧,流尽了,我就可以死了,这不是我主动死的,萧煜,你总不会再寻到我头上吧! 他们都在伤害我,他们都忘记了我,只有你,我的舞衣,我的血色水袖,你从不曾丢弃我,从来都与我纠缠着。那就纠缠吧,纠缠到死吧。让我就这么舞动着,舞动着,舞到死好了。 宁儿咬着牙,忍着疼,努力的旋转,跳跃。她绝望的与周围的一切绝别。 眼前终于出现了黑与红,他们交织着,交织着渐渐模糊,宁儿终于再一次翻花后无力的垂下了肩,向后倒去。 别了,所有的一切! --春的身份,现在大家猜出来了吧?- ――票票啊,砸来啊~谢谢!―― —— 第二十五章 蓝家 背上暖暖的,好象热流。宁儿觉得她的手脚充满了力量,觉得她的内心被一种热力紧紧包围。她好想睁开眼,却觉得还有些吃力。但腰上还有隐隐的痛在提醒她,她活着,她还要面对这灰色的一切。 “吱呀”有开门的声音,宁儿的耳在倾听。 脚步声,木桶声,纸张的摩擦声,衣袍的声……反复而重叠着,片刻后,门又在吱呀声中被关上了。 宁儿抽了抽鼻子,她的鼻翼间飘过一丝浓重的味道,是药和花香混合的味道。 背后的热流在流淌着,她有些贪婪着这样的热度,可是就在宁儿舒服的想要沉睡时,突然那热流消失了,而后她被人抱了起来。 “谁?你要做什么?”宁儿大声的询问,眼却睁不开,手却动不了。 “别怕,我抱你进浴盆里泡泡,你腰上的伤,不管的话会永远都好不了的。”抱着她的人在宁儿的耳后发出了声音。 那低沉的声音在告诉她抱着她的人是蓝云。 温热的水瞬间包围了她,宁儿的身子带着衣服一起埋进了飘散着浓烈药草与花香的味道中。 “为什么我睁不开眼?为什么我动不了?”她没有忘记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块石头。 “为了救你我点了你的穴,现在又要给你药浴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至于你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那是因为我点穴的时候你本就在昏厥中。”那低沉的嗓音出现在宁儿的身前。 宁儿的衣裳在离开她的身子,有手在轻轻地拉扯她的衣裳。 “你,你又在做什么?我,我的衣服……” “好了,别喊叫了,我解开你的衣服,不过是药好融进你的伤口而已,至于你的身子你安心吧,我见的可多了去了,你这身子可没她们的诱人。”他的话音里似乎夹杂了嘲笑,宁儿的脑海里想要勾勒出他嘲笑的脸,可是却满是他神秘的笑容和那一双看不懂情惑的眼。 “行了,你好好泡着吧,我问你些话,你回答我。”宁儿听见椅子被拖开,有水注入杯中的声音,想了想他应是坐到了桌椅旁。 等等,桌椅?那不是被那蓝盟主一拳给打碎了吗? “等等,在你问我前,我是否可以问你点问题?”宁儿急声询问着。 “呵,你倒还先问,好啊,看你问什么了?”他的声音里有着随意。 “我,我现在在哪里?” “你?你在我的房间里,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现在是在我们蓝家,无忧山庄。” “无忧山庄?”这个名字虽然是宁儿第一次听,但是她听到了这里是蓝家。 我在蓝家,我竟然在蓝家!宁儿的内心有些激动:这里是羽的家? “怎么你很吃惊?也是,几乎没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吃惊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骄傲,这曾是宁儿所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要吃惊呢?是因为这个名字吗?”宁儿不明白这个名字有什么好吃惊的,她的激动不过是因为这里是羽的家。 “怎么?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里含着意外。 “我是不知道。无忧山庄?山庄?我只知道酒庄,茶庄。山庄?你们蓝家是做什么的呢?对了,蓝盟主,盟主?你们操控着哪一行当吗?”宁儿只记得以前好象听那些公公们提过什么行业联盟的,她倒是对这些从不知晓的。 “哈哈哈哈”蓝羽的笑音在屋内回荡:“这天下间竟然还有不知道我们无忧山庄的?真是可笑!”蓝云的话音落,宁儿就听见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 怎么,他生气了吗? “对,对不起,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在云水坊也有很多东西是我不知道的……”宁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在皇宫里,这外面的一切我如何知道?我知道的不过是怎么逍遥着过我起舞的日子…… “看的出来,你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多事了。”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略低,夹杂着温和,似乎并未生气。 宁儿张了张嘴,虽然她想询问,但是她还是闭上了嘴:既然都说我多事了,我何苦去问呢? “想问为何又不说?得,我告诉你好了。无忧山庄是天下第一庄。为什么是天下第一庄呢?因为我爹是蓝盟主,这盟主的意思可不是你想的那些商贾的行业联盟,而是武林大大小小八派十三门三十六洞七十二处八十一系的武林联盟,我爹,就是武林盟主,蓝,苍,枫!” 他重重的音,将蓝盟主的名字一字一顿的念着,充满了骄傲。听的宁儿一愣之后似乎意识到什么。 “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庄?”宁儿眨眨眼,其实她算不得太明白,但是她知道这个第一和盟主应该宣告了他们的身份。 不过……这样的第一不冲撞他的权利吗?好象照蓝云这口气,我父王还在位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是存在的了。 “第一?不是说皇宫里的皇帝才是第一的吗?”宁儿实在想不清楚,还是问了出来。 “你还真是个傻丫头,如此的没见过世面竟也出来接客了。皇帝是皇帝,他掌握着这方国土,我们是我们,我们维护着正义。你不懂的,但是你可以这么想,皇帝管着国家在明,我们维护道义在暗。互不冲突的。”蓝云说着提了茶壶给茶杯里续起。 “哦,那皇帝不知道吗?”宁儿小心地问着,其实她好奇的是皇帝允许这样的联盟存在。 “知道啊,怎会不知?这天下间七八岁的孩童都知道,也就你不知道吧。咦,不对,你不知道我们蓝家的身份?”他的声音好象在思索着,宁儿听见了他起身向她走来的声音,她不由地屏住呼吸,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瞧你紧张的,来,喝水。”有茶杯的杯沿挨上了宁儿的嘴,温暖的兰香入鼻,清泉茶汁润进喉咙。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们蓝家,那你和老三……”他拿开了茶杯,似乎是自己在嘀咕:“难道你是真的喜欢他吗?也是,老三倒好像喜欢你,更在意你些。可是……” “你在说什么?羽,羽他喜欢我?”宁儿的心一颤,激动的问着。 “是啊,好象很喜欢,是不是你们在一起过?他好象找了你好几年?” “他说他找了我五年。”宁儿此刻都觉得这是一个惊奇的数字,这是一个无法想像的缘分。 “真是奇怪,以老三的性子,我很难想象他会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他的眼里什么时候竟装起人来了?五年?那时他也不过是才回来啊……”他的声音低沉着似在自语,宁儿听不出他的情绪。 “可是,可是羽今日却并未睬我啊?他,他好象忘记了我。”她记得他的眼里满是冷漠与冷清。他,好像是忘记了她一般,似是陌生人一样。 “好像?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忘记了。”蓝云轻声地给出了答案。 “什么?根本就忘记了!这怎么可能?我只是被带走了七八日,他就忘记我了吗?这……”宁儿一听只觉得脑袋里好像劈过一道雷,她好想去找他,去问他为什么,可是她动不了,而她的胸口在起伏着,她觉得气闷,她觉得难受。 “何必如此激动?你大约也只是想逃开那里吧,其实你求我,我就会照拂你,你也不必只惦念着他啊。”他站在宁儿的身边轻声说着。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他。”宁儿的泪从眼角流出。 “老三在喝药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他好像伸手在浴盆里划拉着,宁儿听见了水被撩拨的声音。 “喝药?喝什么药?”宁儿急切地问着。 “喝了忘记你的药啊!”他说着将宁儿从水中抱出,置于地,又拿毯子将她包起,然后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忘记我的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为什么?”宁儿不停的问着,她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要救你啊。”蓝云回答的似乎很随意。他用毯子在宁儿的身上揉搓后,将那毯子抽离了她的身子,而后捞了床薄被盖在了宁儿的身上。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好吗?我求你告诉我。”宁儿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你被带走了,我去寻官老爷,他收了礼说弄好了就放你,可是却反悔了。他见你无法出来,就去夜探了官衙监牢,却发现你不在。我们两个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无奈之下,他找爹救你,爹说你是个妓子,玩玩也就是了,何必如此认真。可他说要爹去救你,并愿意……总之,爹了说三个条件,只要他答应,爹就去找你救你。其中一个就是喝了那药,与你再无瓜葛,他要救你,就只有喝了啊。”蓝云说的很轻松,好像没什么感情,可是宁儿却听的心揪在一起。 “条件?三个?哪三个?”她询问着,心里更幽叹着:找我?救我?没用的,我在他的手里啊,如果不是他放我出来,你们谁也救不到我! “具体的我不清楚,爹和他约下的事又不会和我说,我只是碰巧撞见了他喝下了忘情药罢了。”他的声音扑在宁儿的脸上,似乎呼吸也喷薄其上。 “什么?为什么?”宁儿不明白:忘情药?为什么要喝这药呢?忘情?难道就是要忘了我? “因为他喜欢你啊,你是一个风尘女子,爹怎么会允许他喜欢你。其实你也别多想了,他应该只是用你来气爹吧,这些年他可没少做出些事来气爹的。不过呢,也因为你这事,他竟回了山庄真是难得。” “你在说什么,怎么说是用我来……” “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对我三弟你还是别抱什么想法了。更何况他现在也已然忘了你。你就好好养好你的伤,再这里待过二十日就好了,至于他,你还是别想了。”他打断了宁儿的话,但是他还是在宁儿的面前,他几乎快要贴上宁儿的脸。 “二十日?”宁儿皱着眉:“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是爹把你从那楼子里带出来,要你出堂二十日,这下你安心吧,那老鸨不会要了你的命去了,以后你也能要的价钱高些。”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手抚摸上了宁儿的发。 “他,他怎会带我出来?”宁儿有些晕:他不是要我跳舞吗?还说跳的不好要杀了我,难道,带我回来就是要我跳舞吗? 宁儿一心只在乱中求索,对于蓝云拨弄她的头发,她浑不在意。 “究竟是什么原因,那要问爹了,我不清楚。不过我猜……是因为你让四年没回山庄的老三回了山庄吧。” “四年?他为什么不回来呢?”宁儿不懂,家,是她最大的念想啊,如今的她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这些只有他们两个清楚,不过你……你还是不要在问了,你好好睡一觉吧。等明日里你醒了,再说吧。”他的话音才落,宁儿的肩又被点了一下,宁儿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蓝云看着宁儿昏睡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摸着她的发丝轻轻地说到:“爹怎么会让你们在一起呢?你们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啊!” --拿出你们的票票来,往这里砸一砸,谢谢!- —— 第二十六章 白衣 浅紫色的纱帐模糊着宁儿的双眼。[] 当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美丽的浅紫。她尝试着动了动手和身子,很好,不再是个石头,已经可以动了。幽幽地起身,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衣物,只好用被遮掩着四处打量,而枕边就放着一身衣服,却是从里到外,一水的白色。 料子虽不是极好的,但是却也是上等的。丝绸的白衣素的有一点淡淡地锦纹,若不注意却是看不出那丝白的线精心织就的纹路。 等宁儿将自己穿戴好后,就看见梳妆镜前摆放着几只珠钗,和一把刻着兰花的木梳。 对着镜子宁儿开始梳理着发,以前她都是在镜前看着落霞拿着玉梳为她梳头的,可如今,那把玉梳只怕已经成了灰。细细地梳理,将发绾起,再用那镜前的珠钗别了。宁儿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白衣翩翩似清冷之月,眉眼素雅,却又美丽带伤。 哎,什么时候一个只知道撒娇和跳舞的女孩,成了镜中一位略带忧伤暗自惆怅的女人?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呢?现在我已经不在是女孩而是女人了。对女人,我是羽的女人,可是他,他却已经…… 宁儿伤感着,昨夜的对话,按照蓝云他说的,羽已经为了救她而忘记了她。可是她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不该是这样的理由,不该是这样的事。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世间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宁儿做了决定便起身出门,才一拉开门,清凉的风夹杂着香气扑面而来,她的眼前是一片缤纷。 那是花瓣,点点浅粉。伸手去接,那娇弱的粉媚儿就落在她的掌心。 “三月桃花映玉颜,一身白衣若翩纤。风吹花醉落英灿,共掌待君且缠绵。”宁儿低声轻吟着,突然有了舞的感觉。迈步入幻,只觉得那香气醉了她的心。 手一抛,那掌中的粉媚儿再入了天。宁儿开始在这夹杂着花瓣的风中旋转。[] 一时间,那曾经的欢声笑语似乎响在她的耳边。 无论是湖边的春,还是夜客的红衣女子,此刻她只记知道她想要舞! 素手依妆,她踮起脚尖,斜着身子迈出她的舞步,坠身婀娜,摇曳着正想抬手转出舞花来,宁儿却突然停下了,因为她看见一双空洞的眼在花海之中! 心在剧烈的跳动着,那熟悉的空洞,那熟悉的冷漠,就在她可以看见的地方。 奔跑着,雀跃着,宁儿没有丝毫犹豫地奔向他。 一身白色的衣袍裹着他那清冷的身体,他就在她的眼前。 “羽!”宁儿叫喊着,奔向他的怀,一头扎进他微温的怀抱中。 微微的温,熟悉的香,让她的泪从眼角涌出。 “羽,太好了,我终于又看见你了。”宁儿幸福的呢喃着,已经忘记了蓝云说的话。 “桃花,美吗?”他将胳膊环上了宁儿的腰,他低着头轻声问着。 宁儿抬头看他,那冷漠的眼却漂浮着他的温柔。 “美!”宁儿甜甜地回答着,她忘记了那些伤痛,只浸在重逢的喜悦里。 “你去为我摘一枝来吧!”他指着前方一株桃花树对宁儿轻语。宁儿顺着他的指,看着那满树盛开的粉白点了点头。她笑着离开了他的怀抱,尽管她还贪恋那微微的温。 来到树前,折下一枝,那上面还有好些未开放的花苞。宁儿捏着它们在鼻翼下闻了闻,笑着浸在那好闻的花香中,奔至他的面前。 “羽,给你!”宁儿将花枝伸在他的面前。 “你往后看!看那株你刚采摘了它上面花的树。”他依旧是那副冷咧的样子。宁儿点点头,好奇地转过身去看那株繁茂的花树。 “啪!”一声裂响,那株桃花树在宁儿的眼前瞬间化身碎片四处飞散。紧跟着一阵风拂来,这一瞬间,宁儿的眼前是凌乱的粉从天而降,它们大大小小的砸在她的身上,似一场花雨零落着。 “啊!”宁儿尖叫着转了身,她有点惊吓,可是才一转身却看见羽放下了他的手。 “这,这是怎么了?”宁儿迷惑着:刚才他伸出的手,是打了一掌吗?难道那树是他打裂的? “我打烂了它。”他平静的看着花雨做了回答。 “为什么?他们好好的。”宁儿不解的问。 “因为你触碰了它们。”他看着宁儿,眉眼一如既往的冷,与此同时他开始伸手解身上的衣。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这是在外面,三月的天,你不冷吗?”宁儿惊慌着想要去阻止,可是她看见他对自己挥了手。一瞬间力量控制了她,她飞了,如同记忆中的昨夜那般。她的身子重重地撞上了一株树,立刻又是一场花雨倾泻而下。 疼,泪模糊了眼,心底涌上撕裂的闷。可是她更不解: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宁儿将满目的粉白拨开,她不解的看向他,完全忘记了蓝云早已给了她答案。 他将那衣服丢在了地上,只穿着一身亵衣。 “不要随便碰我,也不要碰我的树,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没我允许随意的碰我,我会杀了你。”他转身就要走。 “羽,为什么?为什么?”宁儿呐喊着:“难道你,你忘记你说要对我笑,温柔的笑吗?” “哦?我又说过吗?做梦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但是你没资格这么叫我!”他丢下这话又要迈步。 “你忘记是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宁儿不甘心的呐喊着。 “我告诉你?”他转过了身,那眼闪过一丝光亮,却是微微蹙了眉,然后又展平:“不要激怒我。” 宁儿看着他冷冷的眼,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寒。而蓝羽在看了她几眼后,转身去了。 宁儿愣在那里,她的泪在脸庞滑落,眼前已经是模糊不清,此刻她才想起蓝云的话。 难道他真的将我遗忘了?难道这世间真有那样离奇的药? “我不是告诉你,三弟他已经忘记你了吗?”宁儿的身后有那低沉的音,随后她看见蓝云在她的身边出现,竟也是一袭白衣。 他看了看宁儿,摇了摇头,又走到那被丢弃的衣服旁,将拿白衣服拾起,而后走到宁儿身边丢给她。 “起来吧,回去重新梳洗下,我爹要见你。”他说着向宁儿伸出了手。 抹去脸上的泪,宁儿缓缓地伸出带着泪水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有些粗,宁儿的指尖碰触到他掌间厚厚的茧上,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他将宁儿拉起,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件蚕丝绸衣这下成了这副模样。” 宁儿闻言低头看身上的衣服,此刻那白衣上有凌乱的粉和浅黄色的土,那裙角上还沾染了深褐色的花泥。 一定是刚才他发怒后弄的。宁儿的心里猜测着。 “走吧,快回去换衣服吧,爹还在苍澜院等你。”他拉着宁儿就离开了眼前的桃木群,进了那间房子。 “我看我一会给你换间房吧,我本就不该把你安置在桃园前。”蓝云拉开了衣柜取出一身白衣丢给宁儿。“换上吧,爹还在等你。换下的衣服你放在那里别动它。”他指了下书桌说完,就迈步走了出去。 宁儿将衣服换好后,走出了房门,跟随他开始在这庄园里穿行。 “为什么给我穿白衣?而你们也都是白衣?”宁儿小心的问着,她所见到的人,无一例外,全是白衣。再想到柜子里的白衣,她实在惊奇。 “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他平淡的回答了宁儿的话。 —— 第二十七章 赌约 忌日?宁儿心里隐约有些悲,她一瞬间想起了她的母后。】 “好了,这院子就是爹的苍澜院,你和我进去吧。”蓝云在两个彪形大汉把守的院落前对宁儿低声说到。 宁儿点点头,看了看那两个守卫,他们也是一身白衣。 穿过错落的花廊,踏过精心造就地池上木桥,宁儿跟在蓝云的身后在这庭院里游走。百花送香,千叶挠头,婆娑的锦树繁花中竟也有着墨竹雅影,好一处别致韵味的院落。这里虽比不上皇宫的雄伟,却也有一宫的气派,这里精致的一切,都让宁儿心潮澎湃地同时也觉得它的名字和那苍澜两字不符,没什么沧桑之感,却是一院的优雅。 “这里是你爹的院子?怎么如此的……”宁儿仓皇的闭了嘴,这里是蓝家,她意识到有些话说不得,她差点要说一个老人家的庭院雅致的如同后宫一般。 “怎么?你是不是想说太雅?”蓝云似乎知道宁儿想要说的是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娘在时的样子,这院落也是一直跟着她的容叔打点的,他们不在后,这里爹一直叫人用心打理,这些年从来没有改变过。” “原来是这样。”宁儿的疑惑所解,不过……“你说他们?” 蓝云看了看周边的景致:“我说的是我娘和容叔,我娘去世以后,容叔也离开了。”蓝云说着指了下前面已经显现出来的一间大屋:“好了,我爹在书房等你,就是这间大屋,你进去吧,一会你出来的时候会有下人在这里等你的,带你去新的房间。”他说完就欲转身。 “蓝,蓝爷。”宁儿急忙的开了口,却再喊出口后有些尴尬,“能不能不给我换房间,我,我喜欢那里的桃花。” “你还要在哪里?”他抬了抬眉。 宁儿点点头,她认为在那里,一定可以再看见羽。 “你还不死心吗?”蓝云的声音突然有些冷了起来。 “也许他是忘记了我,可是,我至少可以看到他,那也是满足。”宁儿认真地说着,对于蓝云她浅意识里是有着好感的,所以当看到蓝云那有些严肃的神情时,她可以感觉到在她和蓝羽之间已经出现了一条需要跨越的鸿沟。 “满足?呵,世人的贪心我可见过,怎好这么简单的就满足。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吧。”他说完就摆了手。宁儿点了点头,向那间大屋走去。 门口没有人,宁儿伸手摸索着房门,那斑驳的木皮似乎在告诉她这座山庄存在的久远。 “来了就进来吧!”屋内是那洪亮的声音,惊的宁儿缩了手。在深吸一口气后,她推开了房门。 屋子很大,正对的厅内一边是一个兵器架,摆放着一些刀剑,而另一边则是一架多宝格,摆着一些玉件儿和花瓶瓷盘,多宝格的错落处隐约显露着其后的书架等物,看起来还有点点书房的味道,只是宁儿此刻面对的房间正中是一把太师椅,那里正端坐着蓝盟主。 此刻他脚踩着绛红绒毯,手扶椅把,依旧和第一次相见一样,目不转睛的正看着她。 “舞衣见过蓝盟主。”宁儿小心地行礼,略有些紧张地打量。她很奇怪这件房子的摆设,明明没有书桌与笔墨,怎的叫做书房? “别找了,书桌昨天才烂了。”蓝盟主一眼看出宁儿脸上的诧异,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怎么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我想说的想问的呢,宁儿心里惊诧着,连忙低头,不敢再去打量。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我蓝家吗?”他打破了沉寂。 “我,我不知道。”宁儿小声的回答着。 “因为我要找一个人,不,也许不是一个,是两个。”他那洪亮的声音带着伤感。“而你,则是我找人的关键。” “我?”宁儿指了指自己,她的心开始狂跳,她想起了他曾询问过的话语。 “是的,就是你,或者说不仅有你,还有你的舞。”他点出了宁儿心里的惶恐。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宁儿仓惶着,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公主,春是教她舞的舞伎,因为说了这些也没用,她对于春本身知道的也不过是个舞伎而已。 “我失散了一位家人,这位家人最擅长的就是袖舞,她所跳的舞我都记得,而你跳的和她丝毫不差。我问你,你说你学的舞是跟一个男人学的,那么这个男人也许也是跟她学的舞,而我要找的就是她,或者找到那个男人也可以。”他耐心的给宁儿解释着:“听着,你若告诉我她或者那男子的下落,我可以给你银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他大方的说着,那眼依旧直是视着宁儿。 “我……我不知道。”宁儿无奈地一笑,她只能说不知道,关于他口中的家人她的确不知道,而她知道的春也在那一天后失去了音讯。 自己的生死都不知道会是何等的色彩,一个舞伎的下落我又从何得知呢? 宁儿凄苦的叹了口气。 蓝盟主看着宁儿抽了下嘴角:“好,这个问题可以先放一放,你是谁?” “我?我是舞衣啊……”宁儿的呼吸紧了些。 “这个花名是你的本名?”蓝盟主的眉抬了一下:“你不愿说也罢,至少告诉我你是怎么到的水云坊,在这之前你是谁,什么身份,你的爹娘是谁!” 一连串的问话让宁儿的心咚咚地直跳,她怎么回答呢?难道说实话吗? 书房内静悄悄地,宁儿的沉默几乎已经惹恼了蓝盟主,他憋着有些发青的脸压低着声音说到:“你不是想和我儿一起吗?你不打算进这个门吗?这些你都不打算说的话,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清楚自己的斤两,不再纠缠我儿了呢?” “蓝盟主。”宁儿扑通一声跪了地:“蓝盟主,蓝家老爷您请听我说,我知道我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其实,其实我从没那么多,我没想什么名分,也没想过要如何如何,我只是,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给我依靠,只是希望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人能陪在我的身边……” “你的意思就是你对我家老三,不过是想有个依靠对吗?”蓝盟主的眉略一展之后说到:“看在你清楚自己的斤两,看在你这么明白的分上,我不为难你,现在只要你告诉我,那个舞伎的下落和你的身份,我就会赎你出来,让你自由。” 宁儿的身子一颤:自由?这两个字听来真的无比诱人,可是,可是我有机会获得自由吗?他的下落我本就不知,怎么说?我的身份,我能说吗? “怎么?还不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蓝盟主见宁儿还那么沉默着,不由的怒吼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说!不然我让你去死!”此刻他的眼里满是怒气。 死?宁儿一笑,慢慢地回答他:“蓝盟主,你杀了我就是了,我,真的不知道。” 有风,还有重击猛地砸在宁儿的身上,她的口中喷出了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的眼前是眩晕的一切,心口闷闷的。 “你还不说吗?”他的声音凛冽着。 宁儿笑着看向蓝盟主摇了摇头。 他的手开始紧紧地攥起,脸上是一种近似痛苦地隐忍表情。 宁儿猜他将要要她的命。于是她闭上了眼,等着那深深的痛。 有风掠过她的脸,而后一切宁静。这样的宁静让她不安,宁儿终于睁开眼,就看见她的面前是蓝盟主那张脸。 “你究竟要怎样才告诉我?别说假话,我知道你知道他们的下落!说吧,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宁儿笑了。 我能有什么条件,我就想死,以前我还以为羽会记得我,可现在羽已经将我忘记了。 就在宁儿要张口拒绝的瞬间,她想起了羽为什么会忘记了她,药,那绝情的药,忘情的药。 “你给羽吃的药,有解药吗?”宁儿开了口。 “怎么,你又要和他牵扯不清吗?”他直起了身子,恢复了那一脸的宁静。 宁儿看着眼前这个忽而愤怒忽而平静的蓝盟主,鼓气勇气开了口。“蓝盟主,并非我一定要牵扯不清,只是我不想他忘记我。我喜欢他是没错,您若不许也罢,但是你让他忘记我,我很难过。如果有解药的话,还请你给他吧,我,我宁可他不要我,也不想他忘记来我。如果你能让他想起我,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如果羽能记得我,我想我就是死都情愿,那么我的身份是怎样的也已经不重要了。 “你以为单凭你给我的消息就可以换到解药?”他似是嘲笑着看着宁儿。 “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不要什么,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乎你?”他扫了宁儿一眼。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羽对我说过,他说他找我找了五年,是因为我在一场舞典上跳的舞。”宁儿说的时候就想起来羽的那个笑容。 “舞?就是你这袖舞吗?”蓝盟主忽然有些激动。 “是,我当时跳的就是袖舞,跳的是蝶。”那舞可是跟那位半夜出现的红衣女人学的呢!宁儿将后半句话藏在心里。 “命,命!哈哈!这都是孽!”蓝盟主忽然有些失控的呐喊,一把打在宁儿跟前的木椅上,“哗啦”一声木椅碎裂,宁儿瞬间明白那书桌是怎么烂的了,不过他不明白那蓝盟主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蓝盟主突然开了口。 “是,我是很喜欢羽。”宁儿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他说完转了身子看着屋内墙上的一幅咏梅图。 “怎样的赌?”宁儿接着话,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若是你能在我这里的二十天内,让他想起你,你们的事我不再过问,你们会怎样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再干涉。倘若你不能,那么你就从此不可以再去纠缠于他,断了和他的一切可能。但是不管哪一样,二十天后你都必须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这算什么赌?我怎么听着……” “这个赌不过是让你看清楚你和他之间的情感。”蓝盟主说着手背到身后走到窗边:“曾经有人喝下了这样的药,可是却被他的心爱之人唤醒了心底的记忆。若他心里真的有你,你也有情,我想你应该可以让他记得你。若是真的如此,你们的感情我干涉也没用了。可是你若不能,也就说明你不过是他拿来气我的一个丫头而已。你明白了吗?我给你的是个机会,是个看清楚他对你是个什么心思的机会。你赌吗?” “我赌!”宁儿坚定的回答着。 此刻她的心事完全被抓住了,因为她一直纠结不清的就是羽对她的心思。 “好,看在你这么痛快的份上,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赎身的。只不过你要记得,说到就要做到,二十天后,我期待着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一切。”蓝盟主看着宁儿十分认真的强调着,并走到宁儿的跟前伸出了掌。 二十天后,当我的身份道出的时候,羽,只怕我也要和你分开了,不过……我不允许你忘记了我! “是,我知道的,蓝盟主。”宁儿肯定的回答着,向蓝盟主的掌中一击。 —— 第二十八章 二弟 宁儿从蓝盟主的书房里出来,对着那清凉的空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个赌约开始了,二十日,这是我要让羽想起我的时间,我只有这二十天,可二十天后呢?我又会如何?他想不起我,我该如何?可是他若记得我,我又能逃开吗?萧煜他根本不会给我机会的。 宁儿觉得身上似被压了铅石,将将才出一口气,又要背负着这股沉重艰难的前行。 她迈着步子离开了书房,行到木桥的旁边,她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梳着丫鬟的团髻站在那里,宁儿想起了蓝云的话,猜想着那丫头应该是指引她回去的,于是她走上前去,对她点点头。 “你是老爷带回来的妓女吧?”她的话直白的伤人,可是宁儿却只有点头。 “那跟我来吧。”她一扭身子就在前面走了,宁儿只好咬着唇跟在她的身后。 妓女,多么恶毒的称呼,可偏偏我…… 宁儿无奈,宁儿痛心,宁儿几乎一路低着头不敢抬起,因为之前擦肩而过一个老妈子,瞟了她一眼,宁儿看见那眼里的厌恶与鄙夷。 绕过错综的花廊,穿过清冷的竹林,宁儿看见了一处枯萎的花台之后有个院落。宁儿扫了一眼那院落上挂着的匾。那上写着:“止风”。 那丫头迈步就入了院落,宁儿犹豫了一下跟着她进了院落。 看着周围有些萧索且荒凉的枯树,干竹,宁儿很想张口问问,为什么蓝云还是给她换了住的地方。可是话到嘴边她咽了,满目的荒凉感让她想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在加之前面的那个丫鬟自始至终的走她的,连身子都没回过,宁儿便知道她一定是厌恶自己的,故而也没了开口的想法。 几番曲折的长廊行完,两人终于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那丫头走上前去,拿出腰间的钥匙,宁儿这才注意到那门上还挂了锁子的。 “这?这怎么还上着锁?”宁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难道以后还要锁着我吗?那我的赌约如何有可能胜出?只被关上二十日吗? 那丫头闻言回身看了宁儿一眼:“怎么?第一次来?” 宁儿点点头,无论是蓝家,还是这里她当然都是第一次来。 “我可是看着你从老爷房里出来的,还装什么啊。”那丫头说着唇角一撇,眼中分明是不屑。 宁儿捏了捏手指,轻咬了唇。 “你过来!”她简短的三字说完后,就去开锁了。宁儿无奈地走到她的身边,此时她已经将锁石取下,推开了门。 一件干净的大屋呈现在宁儿的眼前。】 “进去吧。”丫头说着迈步进了屋,宁儿也便跟着入了。 房间里摆放着漂亮的瓷器和精美的水墨画,看的宁儿想起了父王的如意斋,那里是画师和宫殿匠人们的地方,那里逢年过节的总有美丽的东西呈现在各宫各处。 那丫头站在一处刻着梅花的紫檀屏风前冲宁儿摆了手,要宁儿过去。宁儿便停止了打量走过去,入了内堂。 结果她看到一个面色潮红的男子正在床上熟睡着,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被角。 那男人很好看,如果不是脸上那潮红的颜色,应该和羽是一样的好看,只不过他看起来似比蓝羽还要小些。宁儿默默地打量着,忽然警觉不对,这丫头带她来看这个男子做什么? “这……”宁儿才不解的出声,那丫头就小声地说到:“在过半个时辰少爷就会醒,醒来的时候你与他交合,无论多少次,直到他拒绝你为止。哦,不用害怕,我们少爷不过是会有些粗暴,但是他不伤人的。老爷也会给你很多银子的。”说完那丫头就转身而去。 “等等。”宁儿连忙追了出去。 “怎么?还不明白?”她的脸上写满不耐。 “明白是明白,但是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宁儿急忙辩解着。 “不是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老爷带来的?是不是妓女?”她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宁儿被她的话一噎,出不了声。 妓女,妓女。 她真想大吼一声我不是,可是现在的她却已经被套上了这样的枷锁。 那丫头嗓子里冒出冷哼,将宁儿一推搡推进了屋内:“嘁,还装什么装!”她嘟囔着,掩上了门。 “哎,不对,不对,蓝云答应我不换房间的,你应该是带我回桃林跟前的房间……”宁儿灵醒过来赶紧拍门,可是她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喊什么啊?蓝云?大少爷的名字可是你能随意叫的?还桃林?快做好你的事吧,办不好,出了事,你的腿怕是都要打断……”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告诉着宁儿她是边说着边远去了。 “开门啊,开门,”宁儿惊慌的拍打着:交合?她刚才说要我和那床上的男人交合? 她惊恐着,使劲拍打着门窗,她大声的喊叫着,根本不去管她的声音是否会吵醒那熟睡的男子。 可是她的叫喊无人应答,她的手将门拍的再响也被外面的风带走了,静静地没有丝毫的回应。 宁儿叫喊了一会见没有回应,想到这座院落那处处体现的荒凉,她意识到自己的喊叫声是根本不会有人听到的。于是她放弃了叫喊,而是咬着牙在房内寻找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扇门上了锁,她无法打开,便想着窗户,可是她推窗棂,窗棂似乎是订实了的,她推不动。宁儿急忙地眼转四周,终于看到书桌上方处还有扇窗户。 这么高,兴许没封死吧。 宁儿想着便冲到书桌前,扯了椅子,要拖着书桌往门窗那里靠。才一使劲拖桌,宁儿便看到了桌上的画,不由的愣了下停了拖桌,倒是拿起那桌上的画端详了起来。 素白的纸上,细墨勾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衣袂翩跹似在花海中舞动。 宁儿看的惊奇:那画中的女子脚不触地,也不是飞跃在空中,而是脚尖立在朵朵繁花之上,似是踩着花朵起舞。而细墨勾勒出的身影,偏在衣袂处用重墨渲染,似是动荡又似是暗示着那衣袂的色彩。 那巧妙的几笔线条将画中人的舞姿妙处尽显,看的宁儿有些熟悉,可这还不是最令她惊讶的,惊讶的是那画中人回身的容颜上,却只勾勒出了眉眼,鼻唇未画,偏那眉眼也叫宁儿熟悉,熟悉的她一时竟说不上来熟悉在哪,因何熟悉。 发了一会的愣后,宁儿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她丢下了画像,将其收起放在一边,又去拖桌。红木的桌子,十分沉重,宁儿费劲了力气才勉勉强强算是拖到了近前。宁儿比了下位置爬上了桌子,踮脚去够那扇窗户。 指尖带着宁儿的希望用力的推在那扇窗户上,但死死未动的窗棂却在告诉宁儿她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一瞬间的失望降临,宁儿的腿一软从书桌上摔下,她匍在地上一面抱着肘子开始嘤嘤哭泣,一面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靠着门扉。 害怕和绝望笼罩着宁儿,她不明白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会事? 日的余辉透过门上的花棱穿透在地面上,映出那花棱的模样,宁儿一边抽泣一边看着那花棱渐渐的移位。 “恩……”哭到已经累了的宁儿忽然听到了呻吟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紧紧抱着,缩成一团,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屏风处。 我会看到一个魔鬼吗?宁儿惴惴不安着,哪怕她初看那男子时曾觉得他会和羽一样好看。 “恩……啊……”痛苦的呻吟声更加清晰的响起,宁儿不明白他刚才还在熟睡而此刻怎么会呻吟?还是如此听着叫人难过的呻吟? “撕啦。”有布被扯开的声音。 哪里的布?宁儿惊慌的猜测着,将自己蜷缩的更紧。 “啊!不,啊,好热,啊!啊,不要……你不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这样令人痛苦与恐惧的呻吟声……紧跟着宁儿听见了一些木头被敲击,被砸的声音。 屏风摇晃了,宁儿屏住了呼吸。很快她看见一个身上的衣服成为布条的人从屏风后冲出来,仓皇的趴在墙上,他用他的头在磕墙。 一下一下,那发闷的声音敲击着宁儿的心。 他,他这是做什么?他,他会死吗? 正在宁儿略有些担心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外面的喧哗声,好象有蓝云的声音,他好象在责骂着谁。 “蓝云,我在这里,快开门,快开门。”宁儿立刻爬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的拍打着门,她大声的呐喊着,却忘记了身边那个有些呈现诡异状态的人。 宁儿大声的呐喊惊动了他,他一回头看见宁儿,直接向她扑来。宁儿一转头就看见他的额头上已经是青紫的一片。而那男子在看到宁儿的时候那欲扑的身子竟生生一顿,然后竟是伸出了手想要摸宁儿的脸。 “你,你要干什么,滚开,滚开!”宁儿已经害怕,她在挥舞着手臂,将伸向她的手打掉,眼看着那男子的身子在跟前,她想都没想的拼命的抬脚,对着面前的身子一阵乱蹬,做着抗争。 “呼”宁儿听见了风声,“啪”她听到了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竟将宁儿扔起丢在了地上。 痛,好痛,宁儿感觉她腰那里似乎裂开了,她感觉到那灼伤的地方似乎有血在往外涌。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那男子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似是极其的痛苦。 什么为什么?宁儿恍惚着,自己不过和他第一见,怎么就每次都这样了?宁儿正想着,就听见了门外响起了蓝云的声音:“二弟!二弟!你在做什么,快开门!”他一边喊着二弟,一边呵斥着开门的女人。 蓝云的叫喊没有惊动宁儿身边呈诡异状态的家伙,他似乎像聋子一样听不见门外面的叫喊声。他直直的走向宁儿,她看见他的眼里是迷乱而灼烧的**。 就在他要扑上宁儿的那一刻,他从宁儿的面前被拖开了。宁儿看见蓝云飞快的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而后将他迅速的抗进了屏风之后。 “你还等什么,快给我进来!”屏风后传来了蓝云的怒吼,随后宁儿看见一个妖艳的女人答应着冲进了房子,冲向了屏风之后,她甚至是边冲还边解着腰带。 “你给我快点!还脱什么啊!”“哧拉”伴随蓝云的怒吼,宁儿听见了布片被撕扯的声音,而后她听见了那女人的叫声。 —— 第二十九章 花衣 很快宁儿所熟悉的声音在屏风后出现。】 蓝云走了出来,喘着粗气。他看着那先前带宁儿进来的丫头,脸色难看且冷冷地说到:“再晚来一会,二弟就会爆体而亡,你知道你该受什么罚了吧?人都分不清,自己去刑堂领罚吧。” “扑通”那女子惊恐的跪下了,“大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啊,大少爷,是她说她是的啊……” “啪!”一声脆响,宁儿看着那白衣女子捂着脸。 “还敢狡辩?”蓝云说着,眉已经皱起,那双眼里宁儿曾见的温柔没有丝毫,只有愤怒。 “大少爷,奴婢错了,奴婢求你!”她拼命的磕头,那咚咚的声音和哭泣的腔调混着屏风后传来的让人羞耻的声音,是那么的诡异又那么的让人难受。 “蓝,蓝家大爷。”宁儿本想喊他蓝云,可话到嘴边意识到她不能这么喊:“您,您放了她吧。”宁儿看见那丫头嘴角的血迹,看见她这么磕头,无奈地想到了自己。 “不行,庄里有庄里的规矩,她……”蓝云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 “她,啊……”宁儿本想说求情的话,可是她的腰突然抽搐着疼了起来。 蓝云见状立刻奔到了宁儿的跟前,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而宁儿只能在他的怀抱里蜷缩着,皱着眉。 痛,很痛,宁儿努力的指着地上的白衣女子,“放了她,好吗?是我说的不明不白,让她误会了……”这一刻,宁儿不想再看见和她一样卑微的女子,此刻她才忽然明白身边的那些下人们活的卑微是如何的滋味。 “好,随你。”蓝云的眼里似乎又飘起了温柔。不过他对那丫头却并不温柔:“算你运气好,还不快滚!若这事要是老爷知道了,那我可不管!伺候好二少爷!”他丢下这话,抱着宁儿就出了门。 风在耳边吹过,他的发丝飘浮在宁儿的脸上,蒙上了她的眼。那一刻,宁儿想起了羽,想起他抱着她飞上二楼。 只是……现在他又在哪里呢? 宁儿的心中哀哀。 在蓝云急速而平稳的行走下,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片桃花林中。风依旧吹着那些花瓣在空中挥洒着,宁儿只来得及看上一眼桃花,人就已经被蓝云抱进了屋放置在床上。 “谢……”宁儿的谢谢还没能说完就看见蓝云丝毫没有迟疑的将她白衣的腰部撕开了。宁儿一愣,便看着她的腰,她的肌肤竟这样再一次的裸在他的眼前。 蓝云专心的看了看伤口,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屋里的一角,他再过来的时候将打湿的帕子在宁儿的腰部轻轻擦拭着。 “还疼吗?”他专心的擦拭着,嘴里是温柔的低沉。 “好多了。”这样的疼她还能忍受,只要不是刚才那般痉挛抽搐。 “看来我还要给你找药去。”他说完看着宁儿叹了口气:“我二弟,他不是故意的。” “他,他是怎么了?”宁儿很好奇。那样一个好看的男人刚才却那么可怕。 “他走火入魔了。”蓝云说着动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扯开塞子给宁儿的腰上撒上一些药粉。 “那是什么意思?” “他练我们蓝家秘术的时候,因为被人打扰心思不定,心念不坚,而致走火入魔,我爹给他稳了心脉,可是每个月他的这些心魔戾气都会积攒出来,入髓冲脉,如果不寻求释放,他终究会爆体的。”蓝云说着,他的神情有一丝忧伤。 “每个月都如此?我刚才去他好象在,在睡觉。”宁儿记得那个白衣丫头说的半个时辰后会醒,难道时间都是固定的? “恩,其实那不是睡觉,只是吃了引导的药物,让他暂时压制起来,用药后只消眨眼的功夫他就会进入昏睡状态,可五个时辰后,一旦醒来,就必须有人与之交合,让他将暴戾之气发泄出来。”蓝云说着将一方帕子盖在了宁儿的腰上,然后动手将被子拉来给宁儿盖上。 “哦。这药很神奇啊,你们蓝家总有很多奇怪的药吗?”宁儿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应着问了一下。蓝云说的这些宁儿其实不怎么明白,毕竟皇宫以外的地方有着太多的世俗对宁儿来说都是陌生的,都是不明白的。 “你是指要二弟昏睡的药,还是说三弟喝下的药,又或者是说治疗你伤口的药?”蓝云轻轻说着:“无忧山庄里可是有位神医之后,虽然她的本事不过算是皮毛,但是弄到这些药,却是轻松。好了,你在床上等着别乱动,我去叫下人给你配药。”蓝云说完也不等宁儿应话就出去了。 宁儿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看着他将门掩上,听着他吩咐着下人去准备浴盆和热水,突然鼻翼涌出熟悉的酸,刹时她的双眼里模糊一片。 我怎么又哭了?是因为他对我好?还是因为他有些像昔日的萧煜那般温柔?又或者是像父皇一样给我呵护的感觉?宁儿双手捂上了脸,蓝云,蓝羽,还有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蓝家二公子,三个人的样子轮番显现在她的脑海。 可是每每脑中一出现那冷漠的神情,那冰冷的眼,宁儿只觉得心是那么的脆弱无限。 叹了一口气,将那被子掀开,用枕边的巾帕按在帕子上一围,遮了被撕烂的地方下了床。宁儿想在屋内走走,这样的等着,有些寂寞,这样的等着,脑子里总是他。 宁儿只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白衣。她记得是蓝云嘱咐她换下放那里的,只是当时她是随手放的桌上揉在一起,可现在那白衣却铺散在桌面上。 宁儿用手扶在腰上,拖着那微微疼的身子,挪了过去。 白衣之上的凌乱花红和尴尬泥土已经全无,她惊讶的看着那白衣,此刻那上面只有好看的一幅画: 点点粉白,叫做落英缤纷。 笔笔黛黑,叫做傲枝若骨。 片片花瓣,叫做流媚三千。 缕缕萼茎,叫做藏情若纤。 最是那粉白之中若隐若现的朱红,都透露着那灿烂的花容和浓浓的花意。 宁儿很惊讶,她小心的抚摩着,那白衣的上朵朵桃花若美人脸在对她散发着笑意。指间在白衣光滑的锦面上划过,她看到了衣裳的下摆处,留着几行挺拔的字: “桃花仙子舞翩纤,似瓣无骨袖缠绵。缤纷落英留衣衫,只愿今生永笑颜。” 这,这是说我吗? 这,这白衣变做花衣,是谁画的? 谁?会是羽吗?不,不会,他已经忘记了我。 那,是蓝云? 宁儿的指纠结着缠绕上垂在身前的发。 是他叫我将衣服留在这里的,对,是他!一定是我在见蓝盟主的时候,他回来画的,一定是!借用了花汁落红为花朵,借用了污淖泥色为叶青,他将一件脏了的衣衫变成了一件美丽的花衣,可是,可是…… 宁儿不由地退后了几步,她看着那花衣惶恐了起来:若是蓝云,他这是何意?若是蓝云,那要我今生都可以笑着,是何意? “吱呀!” 这一声惊的宁儿险些惊叫出来,她立刻转头看去,心狂跳着奏出鼓声隆隆。 “你怎么起来了,我不是说了叫你躺在床上的吗?”蓝云推门进来看见宁儿立在房中略蹙了眉,他一边说着一边让过,他的身后跟着的一些下人或提着水桶或搬着浴盆,就自觉的进了屋子,在房间里摆放浴盆和往那盆里加水,以及做着别的什么。 “我,我想起来走走……”宁儿轻声的做了回答,可心中已经慌乱。 蓝云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着下人们的进进出出。 浓烈的药味再次在屋内弥漫的时候,下人们退了出去,屋内只剩蓝云和宁儿。 “好了。我们去泡下药浴吧!”他说着竟转身一把将宁儿抱起,那遮着腰的帕子没了手按着立时落了地,宁儿那裸露的腰便带着疤痕就呈现在他的眼前。 “你,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宁儿实在不愿裸露在他眼前,哪怕是一缕肌肤。 “别乱动,难道你想我再封住你的穴道?”蓝云的低沉嗓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丝不快。 宁儿不敢再说什么,心慌慌地任他抱着,将她带着衣裳放入水里。 “这几日,你最好不要跳舞,也不要做太烈的动作,这药物能帮你腰上的伤早日结疤然后掉落。等全好了,你再舞吧。”蓝云说着,往浴盆里又加了些粉末一样的东西。 宁儿点点头:“什么时候我这伤才好的了?” “如果你听话,并不乱动,隔几日给你泡泡这药浴,应该在二十日前就能好。”蓝云说着又往浴盆里丢了一两朵花:“药味重,忍忍。” “恩,蓝,蓝大公子……”宁儿考虑着要不要问问他。 “只有你我的时候,你就喊我蓝云吧。”他合上了那包着粉末的纸包,又扔了几朵花入盆,说的却很随意。 “我,我不敢,你是这山庄的……” “有什么不敢?你不是喊三弟也喊的是名字的吗?你都可以喊他羽,喊的这么亲密,我是他大哥,你喊我蓝云并没什么,当然你想只喊我云,都可以。”他没让宁儿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宁儿看着蓝云,没有说话。 你和羽怎么会一样呢?她心里感叹着,却不敢说出来。 “你打算和我说什么?”他走到了桌旁,那里放着下人们先前放下的一套茶具。 “我,我想问问,那桌上白衣上的画,是你画的吗?”宁儿努力的让自己显的很平静。 “哦,你说那幅桃花写意?呵,你今日弄的上面满是花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趣,心想着若是借着那花印画幅桃花写意倒也不错。后来你去见我爹,我便回来画了。”他给茶杯里注入了茶水,将茶杯端到了嘴边,轻轻地吹着。 “哦,是这样。”宁儿故做随意的笑了一下,而后看向浴盆里的水。 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想想也是,那诗句其实说的并不是我,该是那些坠落的桃花。 “怎么?你以为是谁画的?难道你认为会是羽吗?”他的声音里藏着什么。 “没,我,我只是看那所提的诗,有些,有些好奇罢了。”宁儿转向他做着徒劳的解释,此刻她觉得是自己有些自做多情了。 “那诗写的如何?”他依旧有些随意。 “好,很好。”宁儿应答着,心里却为刚才还以为这诗写的是自己而有些羞愧。 “这衣裳送你了。”他喝下了手里的茶。 “送我?”宁儿眨眨眼。 “对啊,桃花衣配桃花人。”他笑着向宁儿走来。 --蓝云这么温柔,你们是不是多给点票票呢?蓝云铁扇一挥,启唇笑言:各位,蓝某在此与各位有礼了!我用温柔浅笑换你手中票票,可好?- —— 第三十章 猜测 宁儿听闻蓝云这话不由的思量着那句桃花人,而这时蓝云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拨了下浴盆中被浸泡了的花儿:“先前的事,很抱歉,我该守着你的。[]” 宁儿一顿忙说到:“这话怎么说的,我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何劳您如此……” “怎么就不劳了呢?”蓝云轻声说着,伸手拨弄着花朵在褐色的药汁浴水中漂浮:“谁生下来就是风尘女子了?只不过是世事难料吧!” “蓝,蓝云,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宁儿咬着唇问了出来:“我遭逢变故,几乎看到的都是冷酷的双眼,见到的都是无情的嘴脸,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温柔?我记得之前,那人和你要我,你也不曾在意,更不曾看我一眼……” “你是我怪我没拦下吗?”蓝云说着捏了朵花起来,水珠滴答着落在褐色的水面上,将未止的涟漪继续。 “我没……” “我喜欢听曲观舞,那日去,老鸨子说有一人的舞极合我的喜好。我谓之难得,便想一观,只是我亦有心事,思绪纷纷,那人说是你与他是故人,我无心扰之,也就没在意。至于为什么后来……你和我三弟不是有份缘吗?你能令我那不动情的三弟动情,令不归家的三弟归家,这些难道还不足以我对你好吗?”蓝云的声音轻轻地,带着惯有的温柔气息。 “哦。原来是这样。”宁儿轻声接着话,“多谢您的照拂了。” “多谢?”蓝云忽然眉一蹙,手中的花落进了盆中:“不必和我说谢谢。” “恩?”宁儿不解的看向蓝云,却见他眉眼中似是忧愁又似是不快。 “你虽和我三弟有缘,但我劝你收了心思吧,他的人生你怕是没有可能……” “是不是想说我没有资格相伴,对吧?”宁儿嗤笑着打断了蓝云的话:“我知道,我是什身份,我没有资格,纵然之前我算不上风尘女子,可现在是了。你们这什么江湖盟主,什么江湖第一,怎会容我这样一个女子去沾染?就好比名门不耻贱民,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不过是玩物罢了,我懂!” 蓝云的手捏上了浴盆的边缘,他脸色有点发青,但话语却似夹杂着无奈:“你知道就最好,所以你别……” “所以你放心,我不求别的,我只是不想被他忘记,我可以面对他说不要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忘了我。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我怎么能让他忘记了我……”宁儿说着泪落了下来,可这时她却听到了“啪”的一声,浴盆的边缘竟被蓝云生生掰下了一块来。 “这……”宁儿吃惊的带着泪看着蓝云,而蓝云转了头颅,只留下后脑勺给宁儿。当宁儿一个呼吸,他又转过头来,看着宁儿轻言:“好了,出来吧,差不多了。” 出去?我这衣裳是湿透的,我如何…… 宁儿为难的看着蓝云。 “好了,我走了。你快把衣裳换下吧,一会我让下人送来食物。”蓝云说完就走了,没有丝毫停留。 宁儿看着房门被掩上,低头看着那浴盆上缺下的一块空档,心里怪怪地:她想到他那毫不停留的身影,可笑着自己的多心,多情。可看着那块被他掰出的缺口,心中又不解着蓝云这是生的什么气? 难道是他见自己执迷不悟而动了怒吗? 宁儿胡乱想着从浴盆里出来,奔至床前准备换衣。可是,床上除了一张摊开的布帕,什么也没有。 换衣?拿什么衣服换呢? 身上凉凉的寒意,让我宁儿看向那件铺散在桌上的白衣。 换吗? 她终于脱下了湿漉漉的衣裳,用棉布擦身后,穿上了那件花衣。因为没备亵衣,那花衣就贴着她的身,没有阻隔的服帖在她的肌肤上。 宁儿走向铜镜,盯着镜中那美丽的衣裳。她想起了在宫里就寝时的锦衣,它们缀着花,嵌着丝,绣着福图。她曾觉得它们很美,可是此刻她觉得它们很俗,仿若身上这件花衣才透着灵气,合着大雅,才堪堪与她相配。 对着镜子,旋转了身子,花衣轻旋。 原来是我将自己当做了那桃花仙子。桃花衣配桃花人?宁儿笑了,笑的有些凄苦:我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公主,一个下贱的妓女,一个被羽遗忘了的人,哪里谈的上仙子? “砰砰”有人敲门,宁儿去开了门,立刻有下人提着食盒进来,在她的面前一一的将餐饭摆在了桌上。 “姑娘请用,稍后燕儿来取。”那称自己燕儿的下人说完就出了屋门。 宁儿看着那些精美的食物,去了桌前就坐。她颤抖的拿起了碗,拿起了那副银箸,她的泪混合着饭食进了口。 味蕾的满足,精致的菜色,让宁儿流泪,她恍然发现她贪恋这样的感觉。 当用餐完毕后,那叫燕儿的带着下人收拾了碗筷后离去,宁儿目送着她们消失在桃花林里想起了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于是她看着窗外的桃花林,想着记忆中的一切,那一幕幕美好的一切。 …… “爹,您能确定吗?”蓝云坐在椅子内,皱着眉。 蓝盟主背对着蓝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吃不准。” “您吃不准?她看起来和我娘那么像,您竟然说吃不准?”蓝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难道爹真的把娘都忘干净了吗?” “砰”的一声,蓝盟主拍了桌子,他回头看着蓝云:“老三不懂事要气我,难道你也不懂事了吗?我忘了你娘的话,我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可是你却见她之后无法肯定……” “我当然无法肯定!她看起来,像,可是又不像,你们弟兄都有着我的眉,我的眼,你们娘的鼻和唇,可是,可是她不同,我一眼看去,就仿佛看到了你娘,可是,可是我这些年从来就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好,退一步,就算你娘当年骗了我,孩子没死,她是!可也不对啊!倘若她是我的女儿,你娘呢?你娘怎么会让她流落到青楼去?还有那个容艾!他怎么会让你娘的孩子变成一个妓女!我现在要做的是查到这个丫头的身份,可是我先后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你叫我确定?我怎么确定?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用她给我布局。”蓝盟主的肩膀在抖动着。 “用她布局?”蓝云眉眼一凝:“爹的意思是说那帮找事的宵小,还是说……容叔?” 蓝盟主看着蓝云叹了口气:“都有可能!你说你见她时,她一甩手便有气浪如刀袭来,可是我探过她的气息,试过她的脉息,她不但不会功夫,更无内力可言。本来我想借老二的手试试,她是不是隐藏了本事,可是你却寻来心急火燎的救了她,倒让我无法试出她是不是……” “爹!您知道柳儿带错人的事?”蓝云直盯着他爹的眼眸。 “柳儿从我门口带走的人,我能不知道吗?” “爹,您怎么能……” “什么叫怎么能?我不过顺着这个意外想试下她而已,又不会真的看老二伤了她!”蓝盟主一脸的沉色。 “爹,您有没有想过,她要真是我妹妹呢!”蓝云有些动怒一般:“她和三弟已经那般,现在三弟忘了她,这事也总能撇开,难道你要二弟他又……” “妹妹?你别太天真,上一次当还不够吗?”蓝盟主说着用手指着窗外:“你看看老二成了什么样子!是谁让他成了这样?难道你想我看着再来一个废了老三吗?还有,你以后少在那里容叔容叔的念叨,上次的事,我看八成就是他!” “爹,我不信,虽然容叔自离去后,我再见不得,但是我不相信容叔是那样的人!还有爹,到底你们当年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娘没了,生死不知却要对人说她已经死了?您总叫我们勿对人言娘亲,可为什么每年又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去祭拜娘?那坟冢里到底有没我娘?还有容叔又到底因何弄的你不许我提他?对了,江湖上传言,每年一个大家的灭门与咱们蓝家有关,还说这和我娘有关,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蓝云急切的问着,这些问题早在他心头盘旋多年。 “别问了,说给你也没用,江湖上的灭门事在我看来和你娘不会有关,我倒觉得会是你口口声声念叨的容叔做的。至于你娘,我现在有的时候都在想,她到底是生是死?她到底藏到哪里去了?”蓝盟主说着有些颓废般的坐到了椅子上。 “可是爹,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有些事你说了要告诉我的。”蓝云不甘心的问着。 蓝盟主本在扶额,听到这话抬头看着蓝云说到:“我是做了什么孽啊,你们三个,哪个叫我省心了?你想知道那些事,可是你自问够格吗?别以为我不吭声就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你什么时候把那些事解决干净了,再来问我吧!我乏了,你下去吧!”蓝盟主说着低了头。 “爹!” “够了,你下去吧,对了,我看那丫头和你倒亲近,不如你问问看,看看她之前是什么身份,我实话说给你,这丫头的身份我越查不到,越觉得有问题!别看她像,别看她会舞,我反正还无法相信她是我的女儿!” --事实证明,我是一个好人,不过乃们不觉得我更新的太快了吗?15天我就更新了8w5啊,后面可不能喊我加更了哈!咱一更的字数可不是两千啊!痛快的把你们的票票砸上来!收藏了去!-- —— 第三十一章 夜羽 宁儿在屋内怀念着,踌躇着,直到寒意凉了背心激她打了个冷颤才发现已经皓月当空。[] “天竟然都黑了?”宁儿无奈的笑笑,借着月光起身离凳,推开了房门,走向桃花林。 她的手碰触着那树干,她的脸擦着那朵朵沁香,她的心中却是化不开的情愫: 羽,你是否知道我在想你?哪怕只惦念着你的双眸。 羽,你是否知道我贪恋着你的温度?哪怕是那微温。 羽,你可否知道我内心的期盼与痛楚?为何?为何?你那温柔的笑,好看的笑只能在我的脑海之中? 宁儿头靠树干,张开了嘴,那轻微嘶哑的声音出了她的嗓。 “恋花一片冰心辞,君知否?眼角眉梢。 幻花三千情相思,君明否?夜凉如水。 红袖长长化蝶衣,君记否?长宁舞衣。 冷衣冰眸曾笑痴,君忘否?冰火蓝羽。” 宁儿痴痴怨怨地唱完后,抹去眼角的泪,她记得和蓝盟主的约定,记得那个赌约,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让羽想起她。 离开了桃花林,就在宁儿要进屋的时候,她觉得有双眼在盯着她。 她连忙回身寻找,可是,未果。 “我一定是累了吧?或许……我是太想念他了……”宁儿自嘲喃语进了屋,插上了门栓,她将花衣轻解在床头,赤着身钻进了锦被中。这衣,她有些抗拒,虽然十分的美丽,可是她却总觉得自己配不起这花衣,哪怕她曾是公主。 桃花仙子,我怎敢亵渎? 宁儿嗤笑着将身子陷进锦被中,这被和床似乎可以媲美那安乐宫的舒适。只不过这里依旧不是她的家。 安乐宫,我的家,如今还在吗?那里应该被我放的那把火烧的不成样子了吧? 轻叹一口气,宁儿闭了眼,耳边似乎飘着飞花的声音。 夜风轻吹,吹散烛烟,飞花乱愁肠,曾相对笑颜之人此刻心已成伤。 …… 夜风幽幽,飞花簌簌。这样静谧的夜本该静的无人叨扰,可月光的银辉下,一个飘忽的身影若鬼魅一般闪进了桃花林中。 那身影左右看顾之后,才纵身一跃轻轻靠上了桃林旁边的房屋。这身影若论身形应是男子,可他只不过轻轻起跃间就已经似猫一般轻盈利落,若不是月光照拂有影子在地上拉出影来,只怕被人撞见定会以为是鬼。 那人靠在了窗棂处,轻轻以手而推,窗棂未动,他便手臂一甩,袖口里划出一把匕首入掌。他以匕首插进窗棂下沿的缝隙,点点轻撬,那匕首的横面在月光照射下折射出一点寒光。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窗棂已开,却丝毫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人迅速的收了匕首,撑窗入室,摸了窗杖将窗支起,而后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筒,倒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出来,丢进了一旁的茶壶里,再然后他收了竹筒靠近了床边,动手掀帐,注视着那蜷缩在床上的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入梦的睡颜。 少顷,他似听到什么动静,放下了帐子,摸出一个瓷瓶撒了些许淡紫色的粉末在地上后,便收了瓶子一个轻翻从窗中翻出,随后似幻影一般在桃花林中轻跃几下后,就消失不见。 而窗似是被遗忘一般,依旧被撑开着,那夜色中的飞花在扑簌着,在窗前轻舞。 屋内地上的淡紫色粉末,点点地消失,而随之变化的是屋内的地上却似漂浮起一丝丝烟缕…… 宁儿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她明明倦意浓浓,却觉得鼻子中充满了奇香,那淡淡地却诡异的香气惹的她想睁眼看看,可又觉得眼皮沉重无力睁开。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细微地轻响,好似是谁在轻声呼唤,有好似谁在自言喃语。宁儿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她努力地将睡意推开,终于睁开了眼,坐起了身。 她用锦被围住身子,抬手撩开床帐,她小心地看向屋门。屋门紧闭,没有什么异样。宁儿笑了一下,心中怪自己太紧张了。她将被拉起些盖着肩,准备躺下,忽然觉得不对,再掀帐子就注意到,窗户竟然是撑开的。 “咦?”宁儿眨眨眼。 难道入睡的时候我忘了关窗?怪不得闻着香呢,花香都溢进来了…… 宁儿想着,轻摇了下头,再次想要放下帐子,却忽然听到屋内有细微的呼吸声,她惊的再拨床帐,伸头去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这屋内竟多了一个人。 宁儿一惊之下,刚要大叫,却又急急地捂上了自己的嘴。 那眉,那眸,那人,那不是我魂牵梦绕的羽吗? 宁儿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因为她看到羽竟穿着亵衣,就站在她的屋内,床头前。 “羽,你,你怎么来了?”宁儿激动着伸手去揉着自己的眼,如果这不是幻觉,她真想丢开被子扑进他的怀里去感受那淡淡的,浅浅的,微微的温。 只是当她的手臂抬起揉自己双眼的时候,那丝丝凉意在提醒她,她是片缕未沾的。 宁儿露着双肩,用被掩盖着身子。虽然在他的身前她早已裸露过很久,可是,她还是羞赧的。于是她抿了下唇,只能对着他伸出了手,她想他过来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羽似乎感觉到了宁儿的邀请,他移动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抬起了手,没有触碰宁儿的指而是直接轻抚上她的脸。片刻后,他的双手扶住宁儿的颈而后将她的脸捧起。 宁儿试图去他的眸中找寻那流光异彩。可是还未来的及,他微凉的唇已经贴上她的柔软。四片唇轻轻地相触之后,那带着一点热温的舌便入了宁儿的口。 宁儿感受着他的舌尖扫过她的齿,纠缠着她的舌,而后开始吸吮,再然后她感觉到他的唇重重的欺压着她。 脖子有些疼,可是宁儿却激动着无暇理会。渐渐地他的手和臂开始缠绕上宁儿的颈和背。 忽然他抽手一扯,宁儿身前的锦被被拽低了些,她的胸隔着他的亵衣贴着他的胸膛。 刹时,宁儿的身子有些激动的颤抖,因为她终于再度感受到那怀念地熟悉地微温,还感受到他喷溅在她脖间耳垂之后浓烈的气息。 此刻他将宁儿紧紧地拥在怀里,那紧窒的圈箍让宁儿有些疼。 可是她忍着不出声,她似是贪婪着这份微温,生怕一出声就会梦醒一般,而失去。此刻宁儿已经不愿和他唇齿相分,尽管她的呼吸凌乱,尽管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贴近的唇齿间,有他浓重的呼吸和惬意的低哼。宁儿凌乱着,沉醉着,终于在自己已经开始眩晕的时刻言语:“羽,你没忘了我,对吗?” --亲们,你们的票票呢?快丢上来哦,攒在兜里是不会多一张出来地,呵呵- —— 第三十二章 似梦 他将宁儿勒的有些疼,那份力量似乎要将她陷进他的身体里。 “羽,你想让我和你化做一体吗?”宁儿有些眩晕的问着,她觉得羽似乎想将她揉碎,再藏进他的心。 两句含糊的问话在唇齿里发出,羽却似充耳不闻,他依旧那般将她紧拥着,在她的唇齿里纠缠。 就在宁儿身子软着无力的时刻,羽才松了她的唇。 宁儿努力的呼吸着,呼吸着那凉凉的空气,可是她的脸却越来越烫。她的眼前是那红色而凉薄的唇,好像御花园里的海棠花,带着媚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宁儿竟不感抬头去看他的眸,好似心底里有种蛊惑的感觉一般,只是盯着眼前的唇,看着那上面的红张显着热度,身体里翻腾起一丝**一般。 宁儿喘着粗气,望着他的唇上那份红,似乎觉得有什么再撩拨着她的心。 她抬了头,主动将唇送上,更学着他,将舌送入他的口。 绵绵地,温温地,宁儿的舌在他的口中舒展着。 吸吮,勾绕,他将宁儿的舌戏弄着。 宁儿闭上眼,甜蜜着,醉了。 他的胸膛施加着力量,宁儿的身子被他压着,舌依然纠缠着,而那只盖着腰以下的锦被被他扯开后,又被他搭在了两人的身上。 宁儿继续闭着眼,她不敢睁开,她有些害怕那是梦。尽管她的舌和他的舌在共舞着。 他的手抚摩着宁儿的肩慢慢的下滑着,在紧贴的那里,他的指搓揉着她的嫣红,他的掌包裹了她的柔软。 他揉捏着,宁儿的口中发出的嘤咛声因他唇舌的纠缠而模糊着,迷醉着。 羽,你没忘记我对吗? 羽,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那蓝盟主要我做的约定是假的,对不对? 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药,对吗? 宁儿的心中是一份份没有答案的问句,却有着一份激动。 她将他紧紧搂住,她简单的将这份激动带来的喜悦化做柔情,与他缠绵。 真好,那些都是假的,羽,他记得我,他记得! 他腾出了一只手,将我抱着他背的手拿下来,放在了的衣间。宁儿瞬间会意了过来,羞红着脸去做。 一边深陷着,一边摸索着,宁儿将他的衣带解开。 她闭着眼触摸着他的身子,他的肌肤依旧光滑着,微温着。宁儿试图贪婪的流连着,可他却将宁儿的手捉住,向他的胯下触摸而去。 当宁儿的指碰上那坚挺的时候,她突然惊的缩了手。此刻她的脑袋里忽然想起了那样东西,那样被称之为角先生的东西。而落霞痛苦的表情,还有那因春药而迷乱的神情一下就冲进了宁儿的脑海,似乎就在她的面前受刑。 “不,不,不要!” 宁儿含糊其词的猛然推开了身上的他。 想起那落霞的样子,她就觉得痛。可是她却忘记了她推开的是羽。 心口砰砰地跳动着,很闷的感觉压在心口让她浑身陷入一种说不清的炙热中,宁儿此刻睁着眼大口的喘气,似乎想要用凉凉的空气来缓和她身体里的炙热,可是才一抬头轻扫却看见了他的眼眸。 她看见一双如薄雾一样的眸。 不是冷漠与空洞,不是冰冷的寒。 不是温柔与含笑,不是温润的暖。 是迷茫的神情,是雾般的模糊不清。 宁儿正在一愣间却注意到羽的唇在抖动着,他甚至在喃喃自语,在他不断的重复下,宁儿终于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宁儿……”他不断重复喃语的是宁儿这两个字。 宁儿心中刹时涌上悲凉:为何他唤我的名字我觉得痛? “羽,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我刚才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我想到了……”宁儿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心中责怪着自己怎可让羽和那不堪的画面重合,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羽开始双手抱着头,不断的捶打。 “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宁儿急忙伸手去拉,可是却被羽一甩胳膊就倒在了床上,腰上的伤口又扯了一下。 宁儿顾不上疼痛,再要去拉扯羽,却看见他正抬眼看着自己还有扫了一下这屋。 “羽,你……”宁儿才发出声音,就看到羽将身上的亵衣拉好,在系着衣带。 “羽,你这是,你这是要……”宁儿急忙去拉他的胳膊。 他无情的一甩,宁儿再次倾倒在床。 “羽!你做什么?”宁儿不解的吼了起来:“你不是记得我吗?你刚才还亲吻我,喊我的名字。你还要与我……你,你怎么现在又……” 羽对宁儿的质问并不在意,他下了床,只回头看了宁儿一眼。 冷,那熟悉的冷再度归来,宁儿的话噎在喉咙只能惊恐的摇着头:难道,不会,不会,难道我是在做梦?难道他…… 正在宁儿混乱的时候,羽却已经走到了窗前。 而后宁儿看着他从房间的窗户处,跳了出去。 漂亮的一个翻身前跃,轻盈的真的若羽一般。 宁儿赤着脚,裸着身奔至窗前,却只来得及看到他那白色的亵衣在飞花之中一闪而不见。 凉。双手抱在胸前,却暖不了心。 泪。划过脸庞滴落在手臂和胸前。 宁儿挪着步子后退,心中全是不解。她回身上了床,拉上了被子,将自己埋进了被窝,却不曾留意到那脚底沾染的淡紫色粉末蹭在被子上,此刻正在点点的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了?羽,怎么就这么走了?难道真的是梦?不,那不是梦,可是…… 宁儿将手伸在被窝放在眼前,她看着纤纤指,质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推开他?为什么? 心中的翻腾,让炙热燃烧,哭泣的宁儿只觉得嗓子在干烧,于是她又抽泣着下床,捞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明明是夜茶寡淡如水,为何入口却甘甜如佳酿? 宁儿一愣,又倒了一杯,欲闻,可她鼻中有涕如何闻得?复又喝了一杯,入口虽似茶,可回味真的甘甜若酒。 宁儿捏着茶杯再看那撑起的窗,和窗外的飞花,她放下了茶杯,回到了床上。 “这一定是梦……”宁儿躺在床上骗着自己,手扫过腰际的伤口,指上有着血色却是夹杂了药粉的暗红。 窗外飞花依旧,月色幽明笼罩。只是,夜凉本如水,此刻已成冰。 …… 早上宁儿还在朦胧之中,就听见有人在敲打着房门。 答应着起身,想要找寻衣裳,可除了那花衣,却实在没有可穿的衣裳。因为昨日的撕烂的衣裳除了会裸露着她的腰以外,衣服的裙摆还潮湿着无法穿上身。 门在敲打着,宁儿一面答应着来了,一面急急地将那花衣穿上了身,而后披着发去开了门。 “你就是舞衣吧?”一个穿着粉衣的姑娘,看起来和宁儿的年岁差不多,她就站在门前,一只手做着肉扇再往她的脸上扇着风,一只手插在腰上。她喘着粗气,脸上红红的,似擦了胭脂一般,一张圆脸倒是瞧着十分的水灵。 “是的,我是。”宁儿点点头,她看着那姑娘梳着团髻,便猜测着应该是个丫鬟。 “哦,我告诉你,今日会有老爷的一些好友来访,老爷准备了酒宴,晚些的时候你要过去跳一曲。老爷叫我来带你去后院认识下乐师们,选个曲子配合,晚上也好舞给客人看。”她说的很快,很急,仿佛有人在催她似的。 “啊,哦,好的。”既然被弄来了,人家花了钱此刻就是她的主人,自然可以安排宁儿要做什么了,所以她没得选择。 “快和我走吧!”她说着就来拉宁儿的手。 “等一下,我,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宁儿惊慌的缩了手回来。她里面可是不着一丝的怎能出去见人? 那丫头听了这话打量着宁儿身上,宁儿急忙捂着胸羞赧的低了头。 “天啊,你怎么……”她惊讶着。 “我,我的衣裳昨日里被撕烂和弄湿了。”宁儿无奈地解释着。 “好了,好了,你在屋里等着,我去给你找衣服去。”她说着,走到宁儿身前比了比。“惠兰姐姐的衣服应该适合你,我先去找她要件吧!”说完就立刻转身跑开了。 宁儿看着她奔跑的样子,忽然有些想感叹:那时偷溜出宫舞动的我,恐怕也是这样雀跃着,纯真着吧。 宁儿嘴角轻笑着欲关门,却忽然间对上了一双眸。夹杂着粉白色的飞花,那双眸与她遥望着。 冷,很冷。 是羽! 宁儿甩开了门扉,冲向那双眼奔去,终在漫天飞花中,靠近了他。 素白色的锦衣绣着繁琐的银丝双对花在领间与袖口,白色的腰带缠在那锦衣上扎出他结实的腰身,而他的发则披散在身后未束。 “羽!”宁儿轻声唤他,内心激动。 他看了宁儿一眼,而后他开了口:“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没有资格喊我羽吧。”那冷冷的声音满是他的气息。 “可是,我以前都是这么喊你的啊!”宁儿的心凉着,在想昨夜难道真是梦了不成。 “我,我不记得认识你!”他看了看宁儿,丢出这样的话后继续看着那些桃花。 “可是,羽……” “若你要喊我,你可以喊我三少爷或者蓝三爷。我不想听到你再叫那个字。”他将背影给宁儿。 “三……三少爷。”宁儿听着自己的声音,很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她努力的微笑着问他:“请问三少爷,昨天夜里,你去了哪里?可有来过这桃花林?” 他惊异的回头看了宁儿一眼。 “昨夜,我曾来过?”他惊异着,那声音有了轻微的人气。 “难道你忘了吗?”宁儿感伤着:他究竟都记得些什么?还是我,是我在做梦? “我问你,你昨天夜里看见了我?”他突然认真起来,还双手抓上了宁儿的肩开始摇晃。 疼…… 宁儿不懂他为何要抓痛她,但是她看着他的眼,内心却雀跃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希望,他的眼里竟然有那日的温柔,虽然那温柔并不如那日的多。 “是,我看见了你,你到了我的屋子里,你亲吻了我,你……”宁儿看着他的眼睛急速地倾诉着:羽,你知道吗?再看到你双眸里的温柔我是多么的开心。 “哼!”冷哼声打断了宁儿的倾诉也打断了她的开心。他松开了她的肩膀,转过了身去。 “羽,你……” “恩?”他的嗓音里是不快。 “三,三少爷,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昨夜里,你的确……”宁儿试图找到他的回应。 “你喜欢只穿着一层衣服就在外面跑吗?”他突然转过来看着宁儿,还将她的手拉起,他盯着这身花衣,不,因该说是盯着宁儿花衣之下立起的那两朵花苞上的微粒…… 宁儿将手从他那里缩了回来,掩在胸前,低着头。她依然是害羞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声音很好听。 宁儿抬着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嘛?而且你还说……” “别说了,你走吧!我对你们这些女人没兴趣。”他丢下这句话,转了身似乎要离去。 “羽,你真的不记得你昨夜来找过我吗?”宁儿急急地询问。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在飞花的桃花林里,我喜欢的女人在跳舞。”他似乎在回忆,而宁儿只能看的到他的背影。 “你,你还记得她是谁吗?”宁儿开了口,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 “反正不会是你!不过……我依稀记得昨夜是和你……看来我是真的出现在你那里了……不过,我大概是喝醉了吧,还好没和你怎样。不过呢,就算怎样也没关系,要钱的话,去找我爹拿就是了。”羽说完,就已迈步前行。 “秋叶宁。”宁儿抖动着双肩冲着羽的背影激动的喊了出来。 刹时那行走的步子顿住,那具素白的身影在粉白的花中僵直,慢慢地他转过身,看着宁儿:“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说秋叶宁,那个起舞的人是秋叶宁对不对?你喜欢的女人是秋叶宁,对不对!”宁儿含着泪大声的问到。 --亲们票票继续哦-- —— 第三十三章 君心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蓝羽的脸上分明是惊讶的神色,但是眉却微微蹙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那是我的名字啊!”宁儿的泪扑簌着,似那飞舞的落花般载着叹息。 “你的名字?”蓝羽说着,有些僵硬的朝宁儿走来:“宁儿……” “羽,你记得,你记得!”宁儿一听到蓝羽唤她“宁儿”立刻开心着奔向他。可是她却扑了个空。当她看着飞花急速下落,而注意到那只是一跃便站在了桃花树上的男人时,那素白色的衣和粉白的花正融在一起,充满了令她害怕的淡漠。 “你以为你说出她的名字就可以装做她了吗?你很让我讨厌,别在叫我羽,这个名字我只想给她叫,而你最好给我滚远点,不要再一次次的激怒我,不然我杀了你!”蓝羽一脸怒色的说着,他的声音很冷,他的眼寒冰般无情。 给她叫?宁儿有些晕。 “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她啊……” “舞衣!舞衣!”宁儿正要辩解,却听见有人在喊她,回首看去,那小姑娘正在房门前找她。 宁儿无暇理会,只对着那站在桃花树上的蓝羽急声表白着:“羽,我没有骗你,更不是要装做她,我本来就是她,我叫秋叶宁啊,是你在云水坊里认出的我啊,是……”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叫我好找!”小丫头的声音响在了宁儿的身后。她抱这衣服才抱怨了一句,便注意到那站在桃花树上的蓝羽,连忙福身打了招呼:“三少爷好。” 蓝羽没有说话,沉默着。 小丫头转身直接抓住了宁儿的手,“舞衣,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三少爷可最不喜欢女人缠他了,快跟我走,咱们换了衣服快去乐师那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她边说边拉着宁儿就走。 “可是,我还要和……”宁儿还想说话,但是身子却一个趔趄。 “哎呀,别可是了,赶紧走拉。”明明是个小丫头可是却十分有力气,宁儿被她一拉险些摔倒,但却因此迈了步子,结果就被那小丫头拽着走。 宁儿随着她移动了身子,但却一直不甘心地回头看羽。 而羽则站在树顶上看着她,似乎口中在呢喃着什么。 宁儿终于被小姑娘推进了屋门,换上了她带来的衣服。那是一身蓝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大小倒是合适的。 宁儿急急地换过,出了屋门站在小姑娘的面前,眼睛却看向那桃花林。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那素白色的身影。 “看什么呢?还在看三少爷啊?”小姑娘笑着摇下头:“我要是你,我就不看了。” 宁儿转头看向小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三少爷这些年都自己个在外面住的,只每次祭拜主母的时候才出现在花冢那里,从不肯回山庄,但是每年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可在庄子里传了不老少,气的老爷好几次砸东西,弄的大少爷还要去调解。[]我看你啊,八成是迷上他了,可是他是不会理睬你的,他呀只知道一个叫秋叶宁的女人,这几年摸到人家姑娘闺房的事可没少做,弄的大少爷都几次给他了事呢!像你这样纠缠他,被他丢弃的女人可也不老少哦!”小姑娘说完,耸了下肩,便转身迈步了。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宁儿连忙跟着她走着,可她走的很快,宁儿追着她才不过几步就觉得有些累。 “君心,月君心。”她回转身子回答了宁儿的问话,还给宁儿一个笑容,而后又转了过去,急速的走着。 “你能慢点吗?我都要跟不上了。”宁儿说的是实话。在皇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步态优雅的,即便是有急事,也就是小跑而已。这样的快速行走,她从没走过,也没见过。而宁儿为了跟上她而小跑,却也觉得有些难以跟上。 “我有很多的事,怎么能慢呢?这山庄又大,从前院走到后院,老长一截呢,快点走吧!”君心说着冲宁儿走过来一把拉着她的手,开始拖着宁儿走。 宁儿很诧异这个小姑娘的手劲怎么会那么大,她拽着宁儿快速的前移着,宁儿明明在跑,可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脚都没碰到地。 “你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啊?” “练武啊!不过我这力气算小的了。” “难道走的快也是,也是练武吗?”宁儿小心的看着路,深怕会摔一跤。 “诶?你知道啊,师父说,他这叫神行术,这样每日急速的行走,等再练上半年,会比跑的人还快呢!”她停下了脚步,抬着下巴跟宁儿说着。 宁儿抓紧着难得的休息机会,赶忙和她说话,拖延着让自己再休息会儿。 “君心姑娘你竟会武?这,这武好练吗?”宁儿一停下,不由的就喘了粗气。 “我当然会武啦!我可是无忧山庄的人,要是不会武那可就丢人了!我都练武有九年了,就像刚才这神行术,我都练了有三年半了,师父说连满四年啊,我就可以练成了。至于好练不好练,要看人了,不过我算笨的,经常被师父笑话,师父说他当年练着神行术,才一年就练成了呢!” “那君心你为什么要练武啊,女孩子应该要绣绣花什么的吧?还有,这武,应该是男子才练的吧!”宁儿记得母后说过女子应当会女红,会琴,会诗……不过,想到自己也真是好笑了,琴,只会听,女红从来都是落霞做了帮着充数,诗倒是还是会点,因为父皇喜欢考她。而她唯一真正会的,爱的,变是舞。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去绣花啊什么的,那玩意可比练武难多了。”君心忿忿地挥了下手:“告诉你哦,还是练点武好,谁要是欺负你,你可以把他揍的远远的,要是欺负的紧了,烦了,杀了他就是了。” “杀?”宁儿一顿,提着心把君心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 “呵呵,瞧把你吓的,我又不是没事干就去杀人,但是别人想欺负我啊,没门!”君心说着挺了胸,仰起了下巴。 “君心,冒昧的问下,你今年多大了?” “再有几天就要十六了。”她眨眨眼睛,“你呢?” “我?我十六岁。” “哦,那你比我大。诶,我们快走吧,你跟着我走快点也好,虽然我不能告诉你运气的法子,可是师父说过,走的快些,可以强身健体的。”君心说着就拽着宁儿走。 “师父?你总是师父长师父短的,你师父究竟是谁啊?”宁儿跟着柳儿走着,她又开始箭步如飞了。 “师父就是师父啊!”君心没有回头,只管迈步。 “这算什么回答?师父总有名字啊!”哪有师傅就叫师傅的呢!宁儿觉得好笑。 君心听到宁儿的话突然停下了,弄的宁儿倒没收住撞上了她。 “哎呦!”宁儿吃痛叫着,却注意到君心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着。 “干吗这么看着我?”宁儿有些紧张。 “你为什么要问我我师父是谁?难道,难道你想打我师父的主意?” “打你师父的主意?我打什么主意?再说,你师父是谁也都不知道啊!”宁儿不明白她的意思。 “哼,好多女人都喜欢我师父的,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啊!”她歪着小脑袋,又扯上宁儿继续快速前行。 “君心,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打?再说我打他主意做什么?”宁儿无奈的摇着头,她的心在羽那里,别人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所谓了。 “哼,你别套我话了,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师父是大公子呢!”她没回头继续拉着宁儿向前走着。 大公子?那不是蓝云吗?宁儿听着君心顺口说出来的答案偷偷地笑了:这小丫头倒真可爱。 “快走拉!” “恩!” 她们在院路里走着,准确的说,是君心在走,宁儿在跑。 风吹着宁儿的发在身后,耳边凉凉的是风的抚摩,她突然想起了昨日,是蓝云将她抱回了房间,那时风就在她的耳边吹过,比这风更大些。 蓝云,你是用了这神行术吗?你倒对我真好。 君心把宁儿带到一座大院里,那里有不少人在准备着乐器,彩绸。 “你在这里准备着,等会儿会有人安排你舞的,我去忙了哦。”君心说着将宁儿交给院里的一位年长的乐师,就准备离去了。 “等等,我的舞衣破了,我没有舞衣。”宁儿这会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跳舞的衣裳。 “你刚才怎么不说啊!”君心愣了一下,轻声抱怨到。 “我忘了,你一拉我走,我忘得更干净了。”宁儿不好意思的说到。 “也是,哎呦,我,我想办法好了,你在这里先准备着,我去找!”君心一跺脚一边快速的离开,一边大声的说着。 宁儿笑着看她似一阵风似的走了后,便在院子里跟君心交代的那位乐师说了自己擅长的是袖舞,而后那乐师安排了一个人为她弹曲。于是他们两个便在院子的一角里,一个弹,一个听,宁儿则寻找着曲子里面的节奏,脑海里想着舞的动作。 可正当宁儿编了一半的时候,她听见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她曾在宫廷里听过,是番邦蛮地独有的乐器葫芦丝吹奏而出的声音。 宁儿扭头朝那声音处看去,她看到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那里随着声音而扭动着腰肢。那女子的腰是裸露的,只有那类似束胸的上衣下垂的流苏稍微遮掩着,将腰肢若隐若现,而那女子的下身的着装更是奇怪,似裙非裙似裤非裤看起来有些像个灯笼。在那女子的身后,还有从头顶处披下的一巾到腰部,这一身水蓝色的装扮很奇怪,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奇异之美。 宁儿看着那起舞的身影,忽然想到了月娥,那份的腰肢摆动,还真是如出一辙。 夕阳洒着余辉的时候,院子里的一处处排练者都停止了练习与配合。这一日,宁儿只是听了琴音和看了各种各样的舞和一些杂耍。她很新奇也很放松,这些东西她从来没见过,却令她沉闷的心轻松了许多。 “你真的不用练吗?”宁儿身边的琴师终于开口问话。那是一个很清秀的男子。 “不用,我记下你的曲子就可以了。”宁儿回答着。她没有舞衣,如何练袖舞呢?更何况她腰上还有伤,只是跳一两曲尚可,多了,那伤口怕是要裂,而蓝云估计又要拉着脸了。 “我都不知道你的舞,这如何与你合作?”他似乎有些担心。 “你不必操心,你只需依着你的曲子就是,我已经记下了曲调和节奏,我会合着而舞的。”宁儿在皇宫里的时候,就依旧习惯如此了,这还是春带着她这样随乐而舞的。 “恩,好吧。”他回答着,脸上还是有些担心。 “舞衣!”君心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 宁儿寻声看向她,她已经很快的走到了宁儿的面前,那小圆脸依旧红红地。 “走了,回去换衣裳,顺便吃点东西,一会我直接带你去舞,你不用跟着他们等着了。”君心拉着宁儿,又要急行。 “哎,可是他们……” “你不管他们,他们的舞衣可都拿来了,你呢?衣裳都没在跟前,走,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走拉!”她回答着,将宁儿拖离。 抚琴的清秀男子看着君心将宁儿拖走,手指勾了琴弦,口中轻喃:“舞衣?原来你就是让他操心的那个女的啊……” --清秀男子,指勾弦,柔音温雅道:各位看官,丢些票票给我家妈妈可好,免得我回去后,遭她虐待啊!- —— 第三十四章 诧异 宁儿与君心再次在院落中急行,依旧是君心在走,宁儿在跑。 终于在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后,宁儿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君心的手里扯了出来:“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我宁儿喘着粗气,摆着手:“如果这样,跑回屋里,再跑着去那酒宴的地方,我想,我是不会有力气舞了,你让我还是走着好了。” “哎呀,你要跟着我坚持啊,当初我跟着我师父练习的时候,他可比我走的快多了。我那时都能跑着跟下来。你看你,我那时才几岁啊,你比我还大点呢,你连我都跟不上!”君心插着腰,小脸红扑扑的。 “我,我真的,跟不上啊!”宁儿继续喘着粗气,心中却有些担心,照这么跑下去,恐怕伤口那里是会裂开的。 “好了,好了,我走慢点了!”君心撇着嘴迁就了宁儿,却迅速的拉着宁儿的手,开始拽着她在院落里算是正常的步行。 走了好一阵,宁儿的气才算是顺了过来。 “君心,你说你姓岳,岳是大姓,那你就不是这山庄里的家奴吧?怎么还做着丫头的……” “你弄错了,我姓的是月亮的月!我其实也说不清楚我算不算家奴,反正做的是丫头的活。”君心歪着脑袋回答了宁儿。 “那你是怎么到这山庄的?”宁儿好奇着,想想着一个和自己同为十六岁的女孩,却在九年的习武日子,想来她七岁的时候就应该在这个山庄了。 “我怎么到山庄的?打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山庄里了。” “那既然你是山庄的,怎的不冠蓝姓?”她的回答宁儿有些不明白。 “师父说我是他在一个月夜出去玩时拣回来的,说我靠在一个凉亭边上哭,他问我家在哪里,我不知道,问我爹娘是谁,我也答不上,后来看我可怜,他就把我带回来了,从那以后我就是师父跟前的丫头了,一边跟他学武,一边伺候他起居。也就因为我是他月夜里在君心亭捡的我,所以师父才给我起名叫月君心。”君心说的很随意,脸上没什么忧伤与回忆的难过。 “拣回来的?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宁儿轻声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一直以来都觉得我很惨,可是秀秀也好,君心也罢,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惨,原来不是我一个这么惨。 “难道你觉得我要去哭吗?”君心看着宁儿,笑了,笑的竟十分好看:“我才不哭呢!现在的日子过的不是挺好吗?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个亭子呢,也许是爹娘丢了我,也许是我自己走丢了,总之我是回不去的,而我现在可以跟着师父,有什么不好呢?等我练出一身的好功夫也要跟师父一样仗义天下!” 宁儿看着她拍了下胸口,她的笑和这样的自信刺痛了宁儿:是啊,好像我总是在哭,一次又一次的在哭着,为什么我就不能坚强呢! “想什么呢?走快点拉。[]”她笑着,还蹦达着,雀跃的如同十一岁时的宁儿。 穿过桃花林的时候,宁儿下意识的就拧着头在那些粉白里寻找着,她想寻找她熟悉的身影,只是她没能找到她想找的一丝一毫。 “你很喜欢桃花?”君心在身边询问着。 “为什么这么问?”桃花是很美,美的能让宁儿想起春,想起他的舞,同时也能让她想起羽,因为每次宁儿都是在这桃花林中才能见到他。 “我早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画满了桃花的衣裙。第二次来找你的时候,你站在桃花林里。现在,咱们回来换个衣裳,你还要使劲的看着桃花,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桃花!”她扬着下巴。 “我喜欢那桃花里的人。”宁儿笑着回答。 曾喜欢如花的春,曾喜欢在花里的羽,想起他们两人眉眼间的相似,这大约是我与他的缘分。因为舞遇到了春,春令我更加痴迷了舞。而舞令我被羽记住,因为舞,他将我找到。我曾喜欢看春舞动的样子,如今,心里却惦念着羽,也许和春的缘为的就是能认识羽,爱上羽…… “桃花里的人?桃花仙?”君心疑问着,突然有些不高兴起来,“好了,快进去换衣服吧!”她将宁儿推搡着,送进了屋,自己却站在外面。 桌子上放着一包东西,宁儿猜测那是舞衣,手刚要碰上,门外就是君心的声音:“桌子上的就是舞衣,你赶紧换吧!” 宁儿笑了:这小丫头总是急性子。 伸手解开包袱,那是一件粉白的衣,她将衣服打开,却愣在那里。 这,这个…… 宁儿有些惊讶。 那是一身画满了花的衣裳,如同那件花衣。只是这衣裳上的花是鲜红色的,不是粉白,也不是那点点花印,是朱砂的痕迹。 两袖的长长水袖上,也花着红色的花,点点红色的花瓣,在白衣上鲜艳的夺目。 宁儿看着这衣裳傻了:这是梅花还是桃花?这衣裳上的花究竟又是谁所画?难道还是蓝云? “君心”宁儿喊着她,想要问她,这衣裳是怎么会事。 “快点吧,没时间了,赶紧换上了走,有什么路上说。”君心在门外大声的说着,她的口气有些急躁与不耐。 宁儿隔着窗,扫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那烧着红霞的天诉说的落日的光。 也许,酒宴是要开始了吧。 宁儿也没有工夫去想的太多,忙解衣换上这件洒满了鲜红的衣裳。只是在换衣的那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张妈还有云妈妈说的话,“要听话”。 当她穿好衣裳,叠好水袖,拉开大门的时候,君心似乎已经很急了。 “你总算是换……好了。”她的话还是如倒珠子一样的蹦出来,只是中间卡了一下。“你穿这件画着梅的衣,比那件桃花的好看了许多嘛!想不到你穿红色的要漂亮很多,看来将来给你做件红色的舞衣好了。” 红色?我自然知道我穿红的会好看些,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喜欢红,不过,红还有一个原因会让我喜欢,那是因为红总是媚的,鲜艳的媚,夺目的媚,热烈而醒目。只是,只是现在的我,却对红,有了新的理解,红的原来是血! “如果可以,请不要为我做红色的舞衣。”宁儿对君心说了她的想法,此刻的她对红是很敏感的。 “为什么?你穿红的很好看啊!”君心一脸的疑惑。 “我不喜欢。”宁儿低声说着。 我说的这话究竟是不是谎言呢?女人总是希望自己会漂亮些,可是我却无法告诉她,那红会告诉我恨,告诉我痛,还告诉着我,它是血。 “快走吧,你不是说我们要去迟了吗?”宁儿对着君心岔开了话题。 果然,君心一听这话,抓着宁儿又开始练她的什么神行术,只是宁儿却只有努力的跑着,免得自己被她拽倒。 很快,在她的这份生拉硬拽下,宁儿终于喘着粗气跑到了一处大厅的偏厅里。那里已经坐满了那些白天与她在一起练习准备表演的人。 “好了,等着安排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君心的话音才落,这人就几乎飞一样的消失在宁儿的眼前。 宁儿笑着摇摇头,看向厅内的人,此刻大家竟都看着她。宁儿扯了扯身上的梅衣,寻到那个琴师,向她走了过去。 搁着墙,可以听见隔壁大厅里喧嚣的声音,宁儿似乎可以看见那热闹的场面。曾几何时,她也曾是在皇宫的楼宇金銮中看着那热闹场面的人。丝竹之声,爽朗的笑,混杂着,张显着属于他们的快乐。 “这是你的舞衣吗?”即将合作的琴师轻声问着。 宁儿点了点头。 “很好看,你穿着也很漂亮呢!这画的是……”他牵起宁儿的袖口看着她的衣裳。 “是梅。”宁儿将袖口扯了回来,叠着水袖。她不想他碰着衣裳,尽管这个男人长的还算俊秀。 “可是,我觉得不像。”他歪着脑袋,“我倒觉得是桃花,红色的桃花。” “红色?有红色的桃花吗?”宁儿嗤鼻。 “为什么不能是红的呢?难道云就一定要是白的吗?我若说它是蓝的,那它也就可以是蓝的啊?”他微笑着,说完就去抱着他的琴了。 “云是蓝的?”宁儿重复着,虽然不懂,可是却有又似乎察觉到什么。 “娜古阿依,点你们的舞了。”管事的人进来了,她喊走了那个奇怪打扮的美丽女人和乐师。 很快隔着墙,宁儿听到了一些唏嘘声,她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惊艳着。 很快在异域的曲调里,隔壁的喝彩声阵阵袭来。 “你准备好了吗?”琴师走了过来,“下个就是我们了。” “你很紧张吗?”其实宁儿很意外,这里,好象只有自己不曾紧张。甚至自己想的不是怎么跳好舞,而是如何可以不受伤,而是如何可以回到桃林小屋找羽。 羽,今天夜里,你是否会出现在桃林,又或出现在我的屋里呢? 高声的喝彩,宣告着那奇特的舞结束了。当她们回到偏厅的时候,管事的人叫了宁儿的名字。 “舞衣,该你了,等下老爷和诸位碰完酒喊上的时候,你们就进去该跳的跳,该唱的唱吧。”管事的说完,就离开了。 宁儿站在大厅的侧门口,想着等下是否会看见羽。当她看到那走出来的艳丽舞伎时,她忽然发觉一丝不对。 奇怪!昨天大家不都是一身白衣的嘛,不是蓝云说是他母亲的忌日吗?怎的只一夜相隔,这里却彩衣昭昭,还欢歌笑语了呢? --大家周末愉快哦!来,票票快来哦!- —— 第三十五章 相像 正在宁儿诧异的时候,她听到了管事的招呼:“上吧。】” 宁儿深吸一口气迈了步子,那琴师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起入厅,此时蓝盟主正和厅内几个人说着客套的话语,言语中听来倒似很高兴一样。 低首微步,盈盈款款的向众人环行施礼后,宁儿低着头瞥了一眼身在侧后方的琴师。他已经抱着琴坐了下来。琴架好后,他看向宁儿,等待她的示意。 宁儿手擒着那红白色的水袖捧在面前,遮挡了容颜,慢慢抬起了头,而后微微点头。 若水之音流畅,若风之啸盘旋。那流水的音一出来,宁儿便带着她的水袖在场中开始千娇百媚。 两手一抛一洒,宁儿的容颜便在众人面前展现,她专注的闻音而舞,并没注意到厅内的人已经脸色已变,而蓝盟主更是一脸的沉色。 曲调婉转,水袖翻飞,曲音流畅,水袖缠绵。 舞,宁儿终究是爱舞的,纵然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场中宾客里有羽,有蓝云。但是她却选择了忘记。此刻的她不看他们的眉眼,而是倾心于舞。不为别的,只因为此刻,她真的想舞,她想舞的让羽记得。毕竟因一舞而相识的两人,也许舞是可以唯一唤起他记忆的东西。 那年的舞,宁儿是倾心的,快乐的。此刻她虽不复快乐,暗自忧伤,可是今日再舞时,她依然只愿倾心。 红,触目着,白,凌乱着。红白的交错,红白的翻滚,宁儿生生的在自己的水袖里沉醉:终其一生的舞可好?终其一生的舞着可好?羽啊,若你真的将我遗忘,我愿一生就这么舞着,将自己埋进舞里,将自己的情留置水袖,留置脚尖,留置在舞里。】春,我突然间好似明白你为何可以舞着笑,舞着哭,是不是那流泪的你活在舞里,是不是那笑的你,将自己沉埋在舞中? 红白的水袖带着夺目带着缠绵,终于倾泻于地。宁儿仰着身子跪倒在水袖中喘气。可她的眼眸却停在一个人的身上。 不是羽,是云。 因为她忘情的舞完后的一仰却正好是仰在了云的面前。 他皱着眉。可是宁儿却知道他不是在对自己不满,因为他的目光在另一处。宁儿顺着蓝云的目光而去,她看到为她奏乐的琴师正抱着琴起来,他的眼神有些怪怪地,而他的嘴角竟带着笑容。 没有鼓掌声,没有客气声,只有蓝盟主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起来吧。” 宁儿依言起了身,眼却已经扫过众人的面容寻找着羽。 终于在一片各色面容中,她看到了羽,依旧是冷冷的眼,可是他的脸上已经浮现了迷惑的神情,似乎有些困惑。 宁儿好想喊他,可是她知道在这大厅里她不可以。就在她强忍着想法,对着蓝盟主行礼准备退下的时候,她听到了蓝盟主的声音:“几位觉得这舞如何啊?” “啪!”有酒杯落了地。 宁儿懵懂的看着向那落了酒杯的人,她不明白自己的舞怎么了,竟让他将酒杯都拿不住。 “这舞……蓝大哥,她,她是何人?”那人惊慌着站了起来,眼看向宁儿。 “很熟悉吧,这舞消失了多少年了,我都以为今生无缘再见了呢。可是我却看到了。”蓝盟主说的很模糊,话语里似是有一丝激动却脸上是平平的表情。 “大哥,她和那……她是谁?”另一位客人也开了口。 “洛老三,别激动,还有宋老二,你也坐下吧。她不过是个我从青楼里找来的妓子,因为看着像便寻她到了这里,想春儿的时候可以看看她,也算是聊以慰籍。”蓝盟主说着伸手示意那二人坐下,然后对宁儿说到:“好了,你们下去领赏吧!” “等等!”那被称宋老二的人一听蓝盟主的话又站了起来:“蓝大哥,她确实长的像,虽说这人遇相仿之人算是缘分,可是没道理,这舞也像的入同她就在此处舞一般,难道这女子和……” “宋老二啊,我看你是糊涂了吧。”蓝盟主忽然笑着说到:“你再好好想想她的舞,不过有形而无实,若是春儿来跳,只怕不是此等效果。难道你们忘了,当年春儿一舞的时候,大家足足捏着酒盏,呆了好半天吗?” “这……”宋老二蹙着眉。 此时那洛老三伸手扯了宋老二道:“宋二哥,您确实激动了,想当年,咱们大家被一舞几乎震慑了心魂,还惹的蓝大哥不快,让嫂子她……哎,过去的事不说了,免得蓝大哥伤心,想来蓝大哥是见这丫头面容颇相像,便教了她这舞,蓝大哥不都说了吗?聊以慰籍的嘛。” 洛老三的话让宋老二似恍然大悟一般,一边对着蓝盟主作揖,一边口中说到:“蓝大哥,天虎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激动而已,确实没想到时隔这些年还能在见到,有些冲动了。现在想来,这舞的确是神似罢了。” “宋老二,你快坐下吧。是我的不对,一心想你们看看,这丫头学的想不想,却没想到当年的事……罢罢罢,是我的不是,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吧!”蓝盟主说着对宁儿再摆了手。 宁儿正听的一头雾水,想着他们怎么提到了春,却看见蓝盟主示意自己下去,只好停止好奇,躬身告退。 宁儿和琴师往回走,可是却在宁儿的脚眼看就要迈出这厅门的时候,却听到了异动。 “啪!” “什么人?” “喀喇” “嗡~” “别伤他!” 混杂的声音一时响起,宁儿惊诧的回头之后,却看到了诡异的画面。 为她伴奏的琴师被蓝盟主一把锁了喉。而琴师的琴成了两半。蓝云伸出一手阻止着,可另一只手上却夹着一个东西。 亮晶晶的细长银物和蓝云那细长的指配在一起,宁儿看着没觉得什么惊险,反倒觉得很好看。 “为什么不伤他?他竟向你丢暗器!”蓝盟主的声音里有怒气,但是宁儿却觉察的出来那并不浓重。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伤不了孩儿的。”蓝云说着,将那细长的东西跟手缩进了袖子里。可这个时候宁儿不由的叫了一声,因为她的手背传来了疼痛,她的脸开始冲向地面,她的膝盖触了地。 她是被人架了胳膊又被人踢了膝盖跪到地上的。 “放开她!”一句话却是两个声音! 宁儿惊讶的想要抬头看向羽,因为她听出来说要放开自己的除了蓝云的声音外还有羽的声音,可是才抬头却又听到了蓝盟主的声音,“恩?” 宁儿努力的昂头看向蓝盟主,此刻他正惊诧的看着为宁儿出头的羽,他的眼神里充满着疑惑和震惊! --票票丢来,琴儿多谢-- —— 第三十六章 对话 “出手的是那琴师,与她无关,一个舞伎总不必为难,放她回去吧,爹不是还说什么聊以慰籍吗?”蓝羽在蓝盟主的注视下冷漠的说完,竟不理睬周围人的反应,径直走向了蓝云。 “那玩意借我看看。”蓝羽向蓝云伸出了手。 押在宁儿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宁儿揉着胳膊一边失望的起身,一边看着蓝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蓝羽。 “爹,把他交给我处置吧。”蓝云说着走到了蓝盟主跟前。 “虽然可以给你处置,可我想知道这小子敢在我无忧山庄动手,是个什么心思。”蓝盟主的手依旧在那琴师的脖子上。 而此刻那琴师脸色有些涨红,但是他的表情却依然含着笑,多少令宁儿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一般。 “爹,是孩儿的错,前日里无意中拿话刺了他,说是若能伤到我,那我就输他一个姑娘,想必他是为那姑娘出的手。爹,是孩儿错了,还是让孩儿来处置吧!”蓝云说着对蓝盟主行礼,此时在一旁的洛老三捏着一撇胡子笑言到:“蓝大哥,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闹去吧!” 蓝盟主听到洛老三的话松开了那琴师,手一推,那琴师几乎是栽到了蓝云的怀里,而此时蓝盟主一手扯了椅子就坐,话语略带不悦地说到:“没一个叫我省心的,哎!” “哎呀大哥!”那性子有些直的宋老二走到蓝云跟前呵呵一笑对着蓝盟主说到:“快别这么说我大侄子了吧,你们家的三个都是练武的奇才,至于女人这档子事,大哥你当年不也……啊?呵呵,快别在我们兄弟面前叹气了。”说罢看着蓝云说到:“大侄子,你也是什么不学,非学我大哥的那份风流,你现在要疯也有个分寸,年后上的也该收敛收敛了。”说罢还轻轻拍了下蓝云的肩膀。 蓝云转身对着那宋老二抱了拳:“宋二叔说的是,云儿记住了,是云儿糊涂累爹爹生气了。” 宋老二很客气的呵呵一笑,而蓝盟主则看着那蓝云身前站的琴师说到:“为女人?有点意思,你们去吧!”蓝盟主说罢,忽然眼扫到了宁儿,立刻脸上那点笑就去掉,对宁儿说到:“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 宁儿连忙应着向后退,在离开大厅的时候,她瞟了一眼羽,他此刻正在把玩那个东西,一脸的专注。 “蓝大哥,本来这事我说日后提的,可今是看到大侄子了,哎,我家灵秀儿可天天都给叨叨着,想咱们当初不也约定了指腹为婚的嘛,你看他和紫烟的婚事……” 宁儿因为是退出来的,速度慢了些,对于那位宋老二的话只来得及听到这些。她在众人的惊慌中回到了偏厅。刚才擒了她胳膊的家丁,做了比划,宁儿知趣的到了一边站着,这时管事的老头拿着一袋子赏钱出来,挨个分发了,便嘱咐着大家可以离去了。 这次宴会来的大多是走场子的,拿着赏钱也就出去了。而宁儿因为是被蓝盟主带回来的,管家还是凑过来给了两个赏钱。 “你也回去吧,这不需要你了。”管家说完就走了,宁儿只好应着告退。 宁儿穿着这身美丽的舞衣在庭院里记忆着来时的路。她摸索着,往她的桃林小屋而去。只是在转过几个照壁之后,她没看见记忆中的桃林,而是站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红的,黄的,大片大片的在地面上盛开着。不是桃花而是一种名贵的花草,她记得在宫中的御花园也有,只是却没有这么多,至于是什么名字,更是记不到了。宁儿放眼望去,好大的一个院落,竟不输御花园的气魄,那一片花海绵延,竟让宁儿有种置身到了大殿前那空旷之地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宁儿的身后有意外的声音,但是那份低沉告诉她,是蓝云。 宁儿忙回身,就看见了蓝云正抓着为她伴奏的那琴师的胳膊,此刻蓝云的脸上有一丝阴霾,而那琴师明明脸色不好,却是一副想笑的样子。 “我……好象走错路了……”宁儿看着两人小声回答着。 “要不要我找个下人带你回去?这里,可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赶紧出去吧,免得被人看见了。”蓝云此刻的声音并不似以往的温柔也不似以往的和蔼,他的不悦已经在话语里散发出来,只是还是较为平和罢了。 “不用了,我马上出去,我会自己找路回去的。”宁儿说着急忙向后退,不敢贪恋眼前的花海。 “干嘛把她支走?你不是挂心她的很吗?”琴师一脸的怪笑,腔调也不是先前宁儿所知的那般淡糯。 蓝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琴师:“你给我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既然那么在意她,为什么刚才不推了那桩婚事?”琴师斜着眼说着,那话语中倒是毫不在意蓝云的不悦。 “她和那婚事没有关系!”蓝云说着就扯着那琴师要走,却转头对着宁儿说到:“你快回去吧,出了院子,左……”蓝云的话还没说完,他拉着的琴师竟身子一扭,对着蓝云的胸口就是一掌拍去,而蓝云身子一个后倒下腰,抬臂而挡,那琴师又立刻以膝盖抵向蓝云,蓝云松了那琴师的胳膊,脚步一滑,身子竟是斜斜地就滑到了一边去。 宁儿看着眼前的打斗,人有些愣神,等她回过神来想说别打的时候,那琴师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就以锁喉扣上了宁儿的喉咙。 “你别伤她!”蓝云那倾斜的身子立刻站直,对琴师指手说到。 “伤不伤她在你不在我!”琴师说着一手还抓上了宁儿的肩膀:“舞衣姑娘,你别乱动,我不想伤你,我现在可是在帮你!” 宁儿此刻僵着身子,哪里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被琴师一说是帮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只转着脑袋想这到底是怎么了,倒也没答话,保持了沉默。 “玉林,你放开她,有什么我们好好说……”蓝云蹙着眉。 “这样说也不错。我当你还真不在乎这个女人呢,现在看来你是真的关心她啊,我说你的心里能装几个?眼下你爹都给你定了亲事也不见你推脱,不念着我也罢,总不会连她也不顾了吧?你前十来天那般奔走,别和我说,你对她无情。”琴师说着指头扣紧了一些,宁儿只觉得呼吸有些发紧。 “别!”蓝云说着摆了手:“玉林你误会了,她和我之间没什么,我为她奔走,那是因为我三弟要找她……” “哈哈”琴师的笑声在宁儿的耳边荡开:“你想骗谁?为你三弟?刚才你那三弟我怎么看着没你激动?还有,你说你和她之间没什么,那这衣服上的花是谁画的?谁一天到晚喜欢在衣服上画花!”琴师说着似乎激动了起来,虽然脖子上再没紧的让宁儿难以呼吸,但是抓在她肩头的手,却分明让宁儿痛了起来。 “玉林,你听着,无论是她还是你,都改变不了很多事,指腹为婚的事,是我娘在世的时候,爹和宋二叔早就定下的,我是不会推辞的。”蓝云此刻收了手,竟是双手背在了身后,看着那琴师眼眸中浮现一丝忧伤。 “不会推辞,是啊,刚才我就看到了。可是就算不为我,为她你总该推辞吧?她……” “玉林,你听着,这事和她没有关系,我为她画下花衣也不过是因为她像我娘。你最好别为难她,你知道的,我讨厌以强欺弱。而且,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劝你也死心吧,你和我也是不可能的。”蓝云说着,竟转了身,朝那院落的深处而去。 “喂,喂!”琴师似乎有些意外,他有点无措的问到:“你就走了?你不管了?” “别闹了……”蓝云的声音带着一丝劳累般飘了过来,可人却脚步不停,只是瞬间,宁儿都觉得要看不清蓝云了,因为他已经走进了花海中,只有个背影模糊了。 “该死的,又不等我!”琴师抱怨着松开了宁儿,就要去追,可这个时候,宁儿却似醒悟了过来,倒是一把抓了琴师的衣袖:“你们说的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的事你就别问了,不过我告诉你,我看着你比较顺眼,如果可以,我宁愿是你做他媳妇也比宋家的娇小姐好!”那琴师说完,一甩袖子荡开了宁儿的手,竟是纵跃着追那蓝云的背影去了。 宁儿抱着胳膊在花海前站了半天,只觉得好笑。 我怎么可能做他的媳妇呢,别说蓝云他本就无此意,就是蓝盟主也不会允许的,更何况我的心里有的是羽啊…… 宁儿叹气着转身欲离开此处,却一头撞上一个胸膛,与此同时也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啊,对不……”宁儿连忙道歉,却在抬头的一刹那见愣住了。她看到了那双她想念的眸,那双如水般透彻却又如冰般清冷的眸。 “羽……”宁儿刚念出那名字,就看见蓝羽皱了眉,于是她只好咽下了那些激动的句子,只看着面前与她相距只有半尺的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些意外。 “我迷路了,找不到桃林回不了小屋。”宁儿抿着唇看着他。 “跟我走吧。”他抬头望了一眼宁儿身后的花海,看了眼蓝云和琴师消失的方向,然后对宁儿说到。 “好。”宁儿有些激动:他竟让我跟着他走。 他在宁儿的前方前行着,走的很快,宁儿是跟不上的,可是每每到宁儿要跑起来追的时候,他却又停下来等着宁儿渐渐靠近,只是等宁儿眼看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又快速的行走了。 他们这些练武的人,走路都是这么快的吗?宁儿心里念叨着,跟在羽的身后。 当花香扑鼻将宁儿湮灭其中的时候,她的满目是粉白的一切,还有依稀可见的小屋。这次在宁儿走到桃林中羽的身边时,他再没快速的离开了。 “你,你这身衣服是怎么来的?”他看向宁儿,那双冷眸轻微的闪烁着。 “君心拿给我的,说是我的舞衣。”宁儿浅笑着回答。 “舞衣?舞衣。舞衣……”他呢喃着,竟伸出了手抚摩着宁儿,不,是抚摸着宁儿身上的这身梅衣。 “我记得我只是将它放在了桌子上啊?”羽的表情有些迷幻。 “什么?”宁儿不是很明白,他放在桌上的?难道这衣裳不是蓝云画的?宁儿正要询问却看见羽的眼神里冷已经消失了…… --嘿嘿,票票啊票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七章 突变 宁儿看着蓝羽的双眼,他的眼中已没了寒冷,此刻只有似是迷惑又似是温润的若雾迷蒙。他触摸着宁儿舞衣上那些红梅,似是找寻着什么。 他的指尖在宁儿的身上划过,虽隔着衣,却让宁儿不禁心底爬起酥麻,只是片刻她就发现她的身体在升温,她的小腹竟灼烧起了**。 微温的怀突将宁儿拥抱其中,他的臂弯将她包围着,一会勒得紧紧地似怕失去,一会又只是轻轻的圈着,好似怕伤了她。这忽紧忽松的怀抱,那如雾如霭的眼神,只叫宁儿的心底越来越慌,但是奇怪的是:随着她心底爬升的莫名恐慌越来越强烈,那身体里翻滚着的**也越加炙热与凶猛。 这样诡异的感觉令宁儿的呼吸很乱,她有些惊恐地想要倾诉她的害怕:“羽,不对,我,我好像……”不等宁儿说完,羽的唇已经在她的唇齿上留恋。那浅浅地温润之舌入了宁儿的口,惊的她不由的一个哆嗦,只觉得那舌变的冰凉,似融化在一片火焰之中。 宁儿呆在那里感受着奇妙,可羽却似不察一般只忙着在她的口中寻找,终于当彼此的舌相遇,宁儿一声嘤咛之下便犹如**般与他的舌纠缠着。 羽,我的呼吸愿为你炙热,我的身体愿为你燃烧! 她贪恋着,她激动着。宁儿的手抚摩着他的背,人被他紧紧拥抱着,享受着唇齿间他的温情与疯狂。 在宁儿的迷乱中,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白色的束腰被解开了……漂亮的舞衣被解开了……胸前的白色束胸被他扯上…… 可就在这时,宁儿忽然觉得心口一疼并紧跟着一阵抽搐,下意识的她就想推开羽,而羽却还痴迷在**中,抱着宁儿醉在吻中,令她无法推开。 一瞬间,宁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口中一掠,而羽就后退着呛咳起来。 宁儿痴傻的一手抓扯着自己身上凌乱的衣,一手捂着自己的口,只觉的手掌上有些湿热,低头看去,手上竟是一点血红。 “你,你给我……吞了……什么?”羽说着面容有些扭曲,紧跟着,他的双眼竟闪现出一抹红色…… “羽,你,你怎么了?我,我不清楚,我刚才就是心口痛了一下,然后觉得……”宁儿慌张的解释着,此刻羽却双眼变成了全然的红色,浑身上下裸露的皮肤也开始泛红,但是就在宁儿被眼前一幕惊呆的时刻,羽却忽然重拳朝自己心口猛擂了一下,刹时一口血喷溅而出洒在了地上,还溅了些许在宁儿的舞衣之上。 “啊!”宁儿被羽的动作吓的尖叫出来,羽闻音也站直了身子看着宁儿。此刻,羽的双眼已经变回漆黑,他身上本已泛红的肤色也在急速的黯淡,眨眼之间那抹红淡去,依旧白皙。 宁儿痴傻着看着眼前的这诡异的变化,一时僵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脑袋里也是空白的一片。 “你……”蓝羽一脸怒色的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脸色再次狰狞,他伸着双手抱着脑袋,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宁儿看着蓝羽这份痛苦的样子,忽然醒悟自己该做什么,立刻上前抱着蓝羽,将他的头抱在胸前,口中不断地说着:“羽,你怎么了?羽,你没事吧?” 问着问着,蓝羽渐渐地似是无法摆脱痛楚,倒变的更加恼火,终于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宁儿,只在桃花林里似发了疯一般,不是以头撞树,就是以掌拍花。刹时间,桃花林内飞花漫舞,花枝横飞,就连几个小株的桃树也被蓝羽一把扯了出来,摔扔之间,溅飞泥土簌簌。 宁儿的泪早以被吓的若泉涌,她紧张着看着蓝羽在桃花林里那般痛苦,却不敢上前相拦,只看着蓝羽发疯般的样子,一边流泪一边口中喃喃:“羽,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啊!” 蓝羽拍打了一阵子,似是疯劲过了,抱着一颗残树大口喘着气息,然后回头看向了在一边落泪的宁儿,他的眉蹙着,他的眼里有着宁儿不懂的情绪,但宁儿却本能的觉得有些害怕,那眼神似乎透漏出一丝杀戮的感觉,令宁儿的身子有些不安的抖动。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褐红色的身影出现,那身影似在蓝羽的跟前晃了一下,宁儿就看着蓝羽和那褐红色的身影就急速消失在飞跃中。 “哎……咳咳……”宁儿想大喊,可才一抬胳膊就觉得心口一抽,疼的她一口气上不来,倒把自己呛的咳嗽起来,而就在此时桃花林的四周也出现一些喧哗之声,只不过是心口的疼才缓下来,宁儿的眼前就站了好些家丁。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怎么听着有人呼喊?” “哎呀这些树!” “你快看她!” …… 一时间都是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而宁儿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赶忙扯好衣裳,伸手低头系好腰带,靠着一棵桃树,一脸的羞色,但一想到蓝羽被一个影子给抓走了,又赶紧急声说到:“有人,有人把羽抓走了!” 宁儿的话,让七嘴八舌的人都愣在那里。宁儿赶紧扶树起身,大声说到:“我说的你们没听见吗?你们的三少爷蓝羽被一个褐红色身影给抓走了!” 这次宁儿的话终于有了反应,一些人大叫着:“不好了,三少爷被人抓了!”跑了出去,也有几个,问了宁儿身影消失的方向,带人追了去,只还有几个年长的站在桃花林里不走,他们倒不是看着那些被毁掉的桃树,而是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宁儿。 甚至有个还哆嗦着身子靠近了宁儿。 宁儿缩了肩膀,有些害怕的想要后退,但那靠近她的留着胡子的家丁哆嗦的更加厉害,口中只喏语般的念着:“夫人……是夫人……” 宁儿一听打了个冷颤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您弄错了,我不是夫人,不是。”她此刻已经想到了蓝云和那琴师说的自己像他娘的话,现在看到这家丁的反应,她也相信是真有这可能的了。 那家丁听到了宁儿的声音,似是也清醒了一些,再看看宁儿后,回身看了身后的几个人,几个人就在宁儿的跟前议论了起来。 “像,真像!” “不,她的声音不像!” “眼神也不像啊,夫人的眼神哪有这般神色!” “可是,她的眉眼……” 几个家丁正议论着,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吵吵什么,庄里的规矩都忘了吗?还不赶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家丁们闻言立刻四散,宁儿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女子叉着腰,昂着头。宁儿再仔细一看,那女的竟然是曾将她带到那间带锁房子的白衣女人。 “哎呀,这里怎么成这样了?”那女子口中念着眼扫向宁儿,对着宁儿喊到:“舞衣!过来!” “姐姐喊我何事?”宁儿学着曾经那些宫女在宫里互相打招呼时的样子,走了过去,对她点着头,还微微欠了身子。 “老爷要见你,哎呀,你瞧你这妆花的,去去,快洗把脸,重新弄了和我过去,动作快点!”她对宁儿说着,脸色倨傲,倒没一丝求人时的卑微。 “啊?见我?他找我什么事?”宁儿一时有些愣:怎么这么快蓝盟主就要见自己,难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快去,主子老爷要怎么样,我们做下人的怎么知道?”她没好气的白了宁儿一眼。 “哦,好。”宁儿连忙答应了,回屋洗了面,对镜见头发上已经缠进去不少花瓣,只好散了发,取了那些花瓣,再将一侧的发拧股,扭成挽花,并在发上别上一对花蕾簪子固定,而后将剩余的发梳理顺滑披在了肩上。 “好了没啊,舞衣?你动作快点!”那女人在门外催着宁儿。 “哦,好了,来了。”宁儿答应着,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便连忙出了屋。 “你可真漂亮啊。”她见宁儿出来打量着她说了一句。 “姐姐说笑了。”宁儿连忙客气。 “别姐姐姐姐的叫我了,我叫柳儿,是在清秋院当值的。”她嘴角一撇,对宁儿摆手说到:“走吧,赶紧和我过去吧!”她说着就走在前面带路了。 --不好意思哈,各位亲,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写的晚了点,发的也就晚了点。好了,票票继续哦!谢谢支持!- 三十八章 蓝颜 穿过桃林踏上蜿蜒的水中曲桥,宁儿的眼前渐渐出现了刚才她误进的那个院落。那庭门院落的清晰,让宁儿想起蓝云的话,这个地方她是不可以来的。 “柳儿姐姐,敢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宁儿有些担心的问到,上一次的事多少还是让她心里有些阴影,一想到这地方又不可以来,自然是有些害怕起来。 “去哪里?说给你,你也不知道,你跟着我就是。”柳儿依旧是不回头的说着。 “可是……可是这里听说是不可以随意进来的。”宁儿小声地说着。 “谁告诉你的?恩,我是说谁告诉你这里不能随意进的?”柳儿难得停了脚步,回身询问着,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不悦,眼中也浮现了一丝警惕。 “恩,是蓝,是大少爷。”宁儿没敢直接说蓝云的名字,她记得柳儿是很介意的。 “哦。我当是谁在那里胡说呢。这庭院啊,的确是不能随便的进,可是今是老爷找你,你就用不着担心了。”她说完又回身迈步前行了。 宁儿这下也只好跟着,不好再说什么。 到了庭院前,已经可以看到那或红或黄或白的一片片花草。那绿色的杆子和鲜艳的花朵再加上幽香阵阵,宁儿那紧张的心倒也慢慢地缓和了。 “好了,你在里面等着吧,我去告诉老爷你到了。里面亭子里的东西可别碰,你就站亭子跟前等着吧。”她说完就对宁儿指了指那院落里的亭子,扭身去了。 宁儿看着柳儿急步的去了,又看了看院落里不远处的亭子,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我和她没什么过节,她应当不会整我。再说是她来叫我的,就算有什么我说是她喊我来的也就是了。 宁儿想了这些,放心的行走在花丛中的石子路上。她脚底隔着鞋袜触及那地面上一个个滑溜的石子,却因高低不平使脚有了些许的痛楚,但是却渐渐舒服起来。她忽然想起父皇寝宫前的小园子里也是有这么一段石子路的,听说还是个大臣建议的,说是可以强身健体。 宁儿淡淡地浅笑着,摩挲着脚下的石,到了亭子前。红柱上雕画着一些花样纹路,亭角上挂着彩色的缎带,宁儿有些奇怪这亭子展露出的妩媚,这种妩媚带着一种熟悉,好似她熟悉的春。 春,他总是衣衫翩然中会腾跃,而那一跃时脚踝处绑着的一根红色缎带总会显现出来……但是他也只是在那个时候才会让别人看到了根红色的缎带,而别的时候总会被衣服掩盖。 她记得她问过春,问他为什么脚上有根红色的缎带,他说这是一个重要的人留给他的一切,那一切就是一根红色的缎带。 微风拂面,脸庞垂下的发飘起遮了宁儿的半目,于是宁儿的眸在那黑白间就看着那亭角上的缎带也在轻轻地扭动他的身姿在风中婀娜…… 看着看着,宁儿的心底起了异样的感觉,她一抬手便学着那缎带的样子摆动了手臂,随之她便手带着有红桃花瓣的水袖转动起来,随着风,她的水袖在空中舞动。 若这个时候我依旧在皇宫,我依旧在湖畔边,我一定是随风而舞。 宁儿心中叹着想着春的样子,舞动水袖,此刻她仿佛回到了皇宫在湖畔边舞,而身后的知书知画挥洒着花瓣,让她在散着花瓣的风中舞动…… “啊哼!”一声有意的提醒在宁儿的身后响起,惊的宁儿挥舞的手带着长长水袖迅速而落,她忙欠了身子低了头转了身,向后退了两步小心的应承着。 “舞衣见过蓝盟主。”宁儿小心地说着,必恭必敬的躬着身子,没去福身,她将头低着,只能看见一双绣着云彩的鞋子。 “你在舞吗?”蓝盟主那浑厚的嗓音在宁儿听来有着丝丝迷茫。 “是。”宁儿有点担心:自己虽说不知道怎的开始了舞动,但是这舞的太过随性,失了仪,不会惹到他,给自己带来麻烦吧! “那你就舞吧,我想看看你想跳些什么。”蓝盟主的声音有一种迷茫,没了先前的那压人的气息。 宁儿有些僵。舞虽然是她所擅长的,可是刚才在风里她是随性而舞,风就是她的曲子。可是现在他打断之后又让她舞,宁儿却一时找不到感觉,倒把自己弄的不知道该如何。 “怎么?不想跳?” “不,不是。刚才是舞衣感受着风,看着亭角那缎带在风中摇摆,一时,一时来了兴致便随性而舞的……如今蓝盟主您这么一说,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舞了……”宁儿小心地解释着。 “这么说,是我的错,不该打断你?”蓝盟主的声音里浮现出不悦的情绪。 “舞衣跳就是了,还请,还请蓝盟主给我点时间。”宁儿说着,就想去做动作,脑袋里尽可能的去想着个曲子,可是她才一抬头,预作姿势,却惊讶的说到:“诶?怎么是你?”此刻她的面前哪里有什么蓝盟主,明明是那个蓝家的二少爷! 那蓝家二少爷看着宁儿身子一顿,随后口中喃喃:“你……是你吗……” 宁儿一见他这个样子,刹时想到他昨日对自己的举动,不由的后退两部,一不小心碰到入亭的台阶,当即就坐到了地上:“啊!” 宁儿的一声叫,似乎唤醒了有些痴迷的二少爷,他一下清明起来,见到宁儿坐倒在亭口,便笑了起来:“哈哈,你没想到是我吧?”他一脸的得意,对着宁儿抬了眉,之前的迷茫之色全无。 “可,可是,我方才明明听见……”宁儿咬着唇看了下四周,她确信自己先前听到的是蓝盟主的声音。 “那你看,我是不是蓝盟主呢?”雄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动嘴的却是二少爷。 “你,你怎么学的这么像?”宁儿惊讶着,有些好奇。 “这院里的人要是我想学的话,不说都学的出来,但是十个人也有九个我学的!”他摇头晃脑地说着,此刻脸上得意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个孩子。 风撩着他的发,他眉眼间全是一股孩童般的天真。而我,曾经也有这样的神情吧…… “嗨,在想什么呢?不会是被本少爷给吓到了吧?”他笑着,一脸灿烂的阳光,在这妩媚的亭子里有些格格不入。而这格格不入却提醒了宁儿:“二少爷,这么说不是蓝盟主找我,其实是你找我?” “对啊!”他说着,走到宁儿的面前伸了手,依旧满脸的笑容。 宁儿没敢拉他的手,自己扶着旁边的栏子围砖起了身,有些带着顾虑的问到:“可是,二少爷您找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这里,是可以随便进来的吗?” “嗯……我听说你跳舞很好看,也很像春夫人,我很好奇,决定让你跳来给我看看。”他一脸笑容的说着,却没回答第二个问题。 “二少爷……”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蓝颜。”他微笑着,一脸的亲切。 “蓝颜?”宁儿很奇怪:颜这个字,和云和羽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云和羽可都是飘逸的感觉…… “怎么?觉得奇怪吗?”蓝颜说着靠近宁儿:“‘颜’是我娘的名字,爹说我长的像娘,就叫我‘颜’来着。 “哦,是这样。”宁儿赶紧客气着应着,此时倒怪自己多事,别人的名字怎好议论和猜想。 “你就叫我名字吧,你喊大哥和三弟不都喊的名字吗?你也这样喊我吧!”他微笑着,那张灿烂如阳的脸在鲜艳的花做背景下,散发着暖意。 “这,这不好吧……”宁儿客气到。 “有什么不好!你唤他们可唤名字,我也唤的,我也要和他们一样!”蓝颜忽然有些不悦地说到,宁儿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看到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孩子。 二少爷,排行老二,看他的样子,倒和羽差不多的年纪,那也该是和我一般大了? 宁儿正想着,忽然蓝颜一把抓上了她的胳膊:“有人来了,你跟我来!”伴随着话音,宁儿被扯着跑了两步,但只跑了两步,她就被抓着她胳膊的蓝颜转身抱起,随后竟起身腾跃在空中凌步飞舞。 衣衫在风中抖动,宁儿完全呆住,只看着自己在花海里上下起伏。 蓝颜抱着宁儿在花海之上腾跃,每每下落他便轻点花蕾借力,再度飞跃,带着宁儿如此几番踏着花蕾越过花海,来到一座竹屋前。 他将惊讶的宁儿放下,拉着她推开竹扉将宁儿给拉扯了进去。随后他趴在窗棂上向外看去。而宁儿则借着窗户打开的缝看着那片花海,丝毫没有他们过来踩踏的痕迹。 原来他的功夫这么好……宁儿感受不到他武的气息,却未料到他竟如此的厉害。 半弧的院门里闪过两个身影。 “咦……”宁儿纳闷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她诧异怎么这半天的,这两人还在这里。可随着她不大的声音响起,她却被身边的蓝颜一手捂上了口。 --惯常的呐喊:票票!谢谢!- 三十九章 画像 “嘘,别发出声响,我大哥会听到。”他在宁儿的耳边很轻很轻地说着。宁儿在听清他说的同时,也感觉到耳垂被气流吹过的酥麻。她赶紧点头,拿开他的手,低着头后退了开来。 他看着宁儿浅笑了下,不以为意,只专注的继续看着窗外花海亭前的两人。 宁儿站这无事,想起两人先前的对话也觉得好奇,便又凑到窗前从缝隙里小心地窥视。此刻花海前的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期间也相互推搡争执着却又似乎洋溢着微笑。 宁儿看不明白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便转头看向蓝颜。他倒是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神情也不断变化着。宁儿想了下倒是明白,他是可以听到他们说的内容的。 起先宁儿多少还是感些兴趣的,毕竟蓝云和那琴师在争执什么,又为何可以看见两人的笑颜?争执时还笑?这使她觉得诡异也觉得好奇。可是因为蓝颜说过不许她说话的,这使她一直忍着,可是忍久了也就渐渐没了兴趣。看着蓝颜那变化的神情再看着花海里说话的两人,宁儿开始觉得无趣,便后退开来,离开了窗前开始打量着这间竹屋。 从进来后她就一直没机会打量,也未曾注意到里面的摆设。于是她抬头仰视而后开始看着屋内: 清新淡雅的房间,由着那浅淡竹绿和五彩的纱帐融合,再陪着竹架上的羊脂玉盘和香罗宝扇,温润雅致间透漏着与亭子里同味的妩媚。 宁儿感受着这样奇怪的味道,虽然她说不清楚这是怎样的感觉,但是却的的确确让她有些喜欢。她看着屋内的摆设,随意的在屋内走动。她的手触着那些飘渺的纱帐,心竟有些醉意。 随意的行走,恍惚间,宁儿却已经迈进了竹屋的后堂,但却在那一刻恍然若梦。 黑色的乌木雕花七页屏风中悬挂着一幅画,这画与其余六扇屏风中的梅,蝶,琴筝竟魂似一体! 那画中是一位美貌女子,一身红色的纱衣舞裙,委身而卧,那纤细的臂膀缠绕着缕缕红纱仿若水袖层层。那一对红纱若袖倾泻于地,妖娆而媚,而那画中女子的脸庞却雅致清洁如莲…… 这女子此刻仿若在一片梅林花海中起舞,而那萦绕着的蝶似是闻香见影而来…… 宁儿的心在跳跃,她的眼在睁大,她的手指都在颤动…… 为何这美丽女子的感觉像极了春?那红衣而卧的身姿与春在池边的醉卧有何不同?同样的妖娆同样的媚……那雅致而清洁的面容彷徨间在和春的样貌融合,只是春的眉眼里带着一丝忧伤的媚,而这画中的女子却是干净雅致的无笑无心。 宁儿不信的揉眼再看:对,无笑无心,那容貌可谓倾世之貌,可是却无半份神采。是画师的笔画不传神吗?不,那倒卧的身姿媚惑丝丝弥散,怎会是画师无功?可那样的无笑无心却叫人心中莫名。春,若你是色如春花,而她,就是净洁似莲。可是好像还有什么不对……等等,那眉眼,那眉眼的熟悉,怎么,怎么好似镜中的自己?不,不,不一样,似像又不像……啊,是了,这是她,那个半夜时曾来教我跳舞的女人…… “是不是觉得她很美?”宁儿的耳边是轻轻地呵气,是厮磨般的耳语。 宁儿点点头。 这画中的女子何止是美?更似仙,如姑射仙子般的清冷静雅,实在令她赞叹。 “她是春夫人。”蓝颜轻声为宁儿解释着。此刻蓝颜的嗓音和先前那灿烂如阳的感觉不同,是幽幽地,如水散雾,透漏着若烟般情愫在双眼中迷蒙。 宁儿不解的看向他,却只可看到他眼中的如雾烟缕。 “她是春夫人。” “春夫人?”宁儿觉得这个叫法有些奇怪。 “恩,她叫做玉罗春。江湖中很是有名的,她善舞善琴,曾被誉为:‘天下玉莲’。只是……只是后来她的身份变了,她不再是‘天下玉莲’,而成了‘世间血莲’。”蓝颜嗓音低沉了,带着一丝伤感和忧郁。这一刻的他不在是个如阳光般的男子,而是一个忧伤悲情的男人。 宁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她不解的目光也许告诉了蓝颜她在想什么。他看着宁儿,对她露出一个伤感的笑容:“她变了,她变做了妖魔……” “妖魔?那是什么意思?”宁儿的问题问出口后才想起自己最好奇的是什么,于是她看着蓝颜问到:“这春夫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 “她是我爹最宠爱的夫人!”蓝颜的眼终于被宁儿看清,那眼中藏着怀念藏着心思被宁儿看的是清清楚楚。 我?几时能看的懂他人眼中的东西了呢?还是,是他想让我看见? 宁儿一时有些痴。 “是不是觉得她和我三弟很像?”蓝颜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他正专著的看着那画,只是嘴里在低声的询问。 “三弟?哦,羽,对,她是和羽相像。”宁儿点头承认着,可是刚才她却没有想起羽,而是只记得春。因为若论相似,春才是真正的相似,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是那份感觉,那份说不出的味道,在宁儿看来和这画像里的人却足足有九成的相似,而现在她想到羽,仔细一番对比,也只觉得羽和她最多只有五成的相似。 宁儿想想,觉得确实如此:想她当初看到羽的时候,也是因为羽和春眉眼的那份相似,但是若论相貌,云似乎比羽还像春一些呢。 “她是大哥和三弟的娘。”蓝颜幽幽地说着。他的伤感让宁儿有些奇怪:她不是他的娘,可是他却在伤感,看来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能让他如此的伤感呢。但是他却说她又成了妖魔,这算什么? 宁儿想到蓝云和蓝羽,心中一叹:他们的娘如此的美丽,那已经逝去的娘,眉眼却留在了孩子们的身上。嘶,不对,春?那春呢?难道春也是他们的孩子吗? 宁儿诧异之下就有些晕,一时间很多不解的点都挤到一起,但是她却在此时又想起蓝盟主见她起舞的惊诧,想起他口中说要找寻一个人。若那人是说春,那是不是就是说春其实是这个女人的孩子?若是蓝盟主说要找的那个女子是她,是她眼前画像中的女人的话,那蓝云说的已经死去的娘又是谁?如果蓝盟主真的是找这个女人,那蓝云和蓝羽的娘不就是没死? --最近比较忙,更新的时间比较不定,但是不会断更。继续投票哦!谢谢- 第四十章 颜消 “她,恩,我,我昨天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的人皆穿白衣。我听蓝云说,是……”宁儿看着蓝颜轻声诉说着她的疑惑,她需要答案来解开她满脑子的迷惑。 “昨日是夫人的祭日,恩,就是她,她已经香消玉陨了。我只是儿时见得她,而后来……后来她与爹在一场比斗后,就陨了……”蓝颜的嗓子里似乎有那情绪的波动。 “比斗?”宁儿十分意外:怎么是夫妻两个比斗?他说她是和他爹比斗后死了的,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是了!如果说她,春夫人,就是蓝盟主要寻找的人,那她就一定没死。要不就是蓝盟主傻了。但是,但是蓝盟主怎么可能是傻子呢?昨天蓝盟主不是还说过,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吗?那蓝盟主在听到我说到春是男子的时候的那种反应……等等,蓝盟主在找的人是春夫人,根本不是春!那么,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春夫人她应是活着的呢?那怎么又说是陨了呢? “有些事你不懂。”蓝颜的口气好似个经历了沧桑般的男人,不再像个孩子。那抹忧伤,那抹暗涌的情绪宁儿从他的眼和话里感觉到了,于是这一刻她都恍然觉得面前的不是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少年,而是一个忧郁的,内心在沉痛的男人。 “花钗云鬓金步摇,莲步轻移无力娇,红衣舞姿诉婀娜,水袖滴血美颜消。”蓝颜的口中慢慢地吟出,那一字一句带着他的一种沉重敲打在宁儿的心口,可是却还不等宁儿表现出自己的感触,蓝颜就已经叹出一口气,而后袖抹眼对宁儿说到,“我们走吧,爹等会要是散了席,必然要过来的,莫撞上了。”说着他就转身往前堂而出屋。 宁儿什么也不敢说的跟在后面,出后堂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屏风中挂的画像,那一抹红的妩媚让宁儿心中莫名的一荡。 竹扉推开后,花海妖艳,那两人早已经不在了。宁儿嗅着香气,小心的跟着蓝颜从花海里的小径里出来,行至亭中。 “本来还说看你跳舞打发下时间的。算了,改日吧,你回去吧,以后我不找你来,你可千万不要随便进这院子,这院子对你们这些外人来说可算是禁地哦。”蓝颜一脸的黯淡神色没了先前的灿烂,丢完这样似无奈的话语,就带着宁儿出了院子。 离开的那一刻宁儿回头看了看那花海,那花海里的亭子和那间在花海边上的竹屋。 春夫人……春……你们是母子吗? 在院门口,蓝颜唤来了柳儿,让她送宁儿回去。 柳儿应着将宁儿送到了桃林前突然问了一句,“二少爷怎么不高兴了?你惹他了吗?” 宁儿看着柳儿那一副生气的样子,连忙解释:“我没有啊。真的没有。” “那他怎么会不高兴?这几年很少见他这样,一定是你惹到他了。说,你到底怎么惹到二少爷了!”柳儿生气的质问宁儿。 “我没有啊,他不过是说起了春夫人,结果就成那样了……” “春夫人?你怎么会知道她?你怎么会和二公子说起她?”柳儿一脸的惊讶和警惕,并用那种防范的眼神看着宁儿。 “我不知道她,是蓝颜才告诉我的……” “蓝颜?”宁儿的话再一次的被柳儿打断:“你到底知不知道规矩?主子的名字也能是你随便叫的吗?没规矩!” 宁儿委屈的低着脑袋:又不是我故意的,明明是他们要我这么叫的啊!宁儿只有在心里反抗,可嘴上却什么也不能说。 “二少爷怎么会和你说这个?” “是他看到了春夫人的画像,他说给我听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宁儿嘟囔着做了回答,可心里倒觉得十分委屈。 “画像?什么画像?你们在哪见到的?” “就是你带我去的那个院子,那里面不是有间竹屋吗,那画像就挂在屋里的屏风上……”宁儿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柳儿一把给捂上了,她看了看身边,一脸紧张地对宁儿说到:“你们竟然进了她的房间,天啊,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二少爷一定会受罚的,我给你说,这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若是让别人知道你和二少爷进了那竹屋,你就死定了,记住没?” 宁儿忙点了点头。柳儿才长出一口气松开了宁儿的嘴巴。 “诶,那画像是画的春夫人吗?春夫人她……好看吗?”柳儿忽又凑在宁儿耳前小声地问着。 宁儿一顿,心想:你不是庄里的吗?怎么倒问我这个庄外的了?但是嘴上还是怯怯地说到:“没,没太注意。” “啊?”柳儿一听撇了下嘴:“好了,我走了,你快回去吧。”她说完一脸不悦的转身欲走,突然又转回身来,揪着宁儿的胳膊在她的耳边说到:“以后少在二少爷面前提起春夫人,就是连个春字也不许提!” 宁儿很想问为什么,但是她只点了点头,将疑问留在了肚子里,她还是知道什么叫知趣。 哎,这个世间的事怎么这么复杂?还是我的安乐宫好,终日里随我笑闹,哪里来的这许多麻烦与禁忌?哪里来的这许多规矩?宁儿不解的摇摇头,却不知此时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天真与可笑…… 柳儿去了,宁儿漫步在桃花林中,此刻桃花林中似被收拾过,没了先前那份狼藉,但一些断枝残树还是可见的。宁儿用手去触碰她可够到的花蕾,看着那些粉白在风中娇嫩着,便想起刚才她与羽在这桃林中的旖旎,想起那诡异的突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心会痛?为什么我会有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往他口中去?羽他那般看我,还有那个若鬼魅般的身影…… 宁儿越想越乱,陷入了纠葛,她渐渐的抱起了头,所有的困惑都化成担心:他,不会有事吧? 忽然一声叹息响在宁儿的身前,宁儿抬头看去,是蓝云。 此刻他一脸的惆怅,手中一把折扇轻摇,那衣袂在微风中轻摆…… 他,不是和那琴师一起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宁儿想着开口问到:“你,你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我已经听说三弟的事,你说他被一个褐红色的身影抓走了……你有没看清楚那人的年纪或是相貌……” 宁儿摇了头:“我,我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身影,那身影还快的不及我辨及,除了褐红色是我一眼可见,别的我都不知道,那身影实在太快,就跟鬼似的,只一眨眼我就看着他抓着羽消失在桃花林了。” 蓝云听着宁儿的话,呼的一把收了扇子:“那身影似鬼?是不是你看着若幻境又似眼花般的感觉?” “有些想,我更多的是觉得他很轻盈,就给没脚的鬼一样!但是,但是也的确似是幻觉,若不是羽被他抓走不在,也许,我真的会以为是眼花……” “难道真的是他?他回来了?”蓝云轻声低喃着,随之便抬头四处观望。 “他?谁啊?谁回来了?”宁儿好奇的问着,却让蓝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立刻嗓子里咳了一声说到:“没什么,我过来是因为这事恐怕爹马上就知道了,所以我先过来问问,你现在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好吗?” “所有的情况?” “对,从三弟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开始讲。”蓝云的神色有点紧张。 “哦,好,不过……”宁儿咬了下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怎么你们今天都这般打扮了?你不是说昨天是你娘的祭日吗?可是我没觉得你们……” 蓝云眼皮一抬盯着宁儿,但随即他又垂下了眼皮:“这世间,谁的祭日着孝不是一天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天?恩,就算是一天,昨天我还见你神色郁郁,可是今天却……哎,我在说什么啊!”宁儿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人家的家事与自己有何关系了,于是她对着蓝云忙不好意思的一笑:“对不起,我好像……” “我娘的祭日,从来都只有一天戴孝,属于我娘的所有悲痛也只能在那一天可以表现出来,而别的时候,我必须漠视到……忘记。”蓝云看着宁儿语调忧伤的说着。 …… 薰香飘渺出紫烟,滴汗却升腾白雾。 一间竹屋内,蓝羽正浑身是汗的盘坐在草席之上,他虽是闭目,但那紧皱的眉头却诉说着属于他的痛苦。 此刻他的上身全裸,下身只着亵裤,但不知道是不是汗水的缘故,那亵裤都紧贴在他的腿上,似乎是完全湿透了。 一枚枚银针扎在他的周身穴道上,那白皙的皮肤上,竟从扎针的地方溢出一滴滴血来。 此时,一直在他身后关注着血珠的人发出了一声“恩?”,那音调里带着意外,带着不解,但随后那人的出掌隔空一抖,那些血珠便从银针上划出聚在一起,落入了他手中的一个玉盏之中。 这时蓝羽的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身子晃了晃似要倒下,那人手掌一翻,虽是隔空,却好似一股气浪抵在了蓝羽的背心之上。很快蓝羽的眉头皱的更紧,脸上的皮肤竟都出现了诡异的蠕动。忽然那人的手掌一抓成拳,猛的做了个挥拳的动作,蓝羽的口一张,吐出了一口发黑的血来。 那人一收拳,蓝羽背上的银针嗖嗖的从他的背上飞出,啪啪地落在了地上。那人端着一直在另一只手的玉盏血碗起身走到了屋门口,一拉开门,门外一个老头立刻躬身。 “把他扶到床上休息,喂他吃颗洗髓丹。”那人对着老头一交代完毕就走了,老头便进屋扶着倒地地上有些虚弱,眼皮都在抖动的男子起身。 当蓝羽费劲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一个老头正拿着帕子帮他擦拭着胳膊。 “我这是……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蓝羽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伸手摸了下后背,他觉得后背有点麻麻的感觉。 老头丢开帕子,双手挥舞着比划,那张开的嘴巴里只有“啊啊”的声音。 “你,你是个哑巴?”就在蓝羽惊讶的时刻,那刚刚离去的人站在一棵大叶梧桐的树下抬头看着树顶幽幽地说到:“修罗,他体内的蒙心丹照您的意思,我给解了,计划可能要变一下了,好像出了点意外……” --这一章看的爽了撒,把票票快砸来哦,pk快结束了,大家不要把票票放过期了哦!谢谢大家!- 第四十一章 是局 宁儿和蓝云讲述了经过,对于蓝羽眼神的变化她不敢提,对于自己过给蓝羽一口血的事她也不敢提,只说蓝羽领路到这里后,是自己多问了两句,以致蓝羽发了火,正在他击毁那些桃树的时候,来了个褐红色的鬼影将蓝羽带走了。 蓝云听了宁儿的描述皱着眉,他手里的扇子被他双手紧捏着,似乎在担心什么忧虑什么又激动什么,他不断的想要从宁儿这里知道关于那褐红色身影的信息,可是宁儿却无法回答他,渐渐的蓝云似乎有些焦躁不安,而这时也有家丁跑来传话。 来的是那管事的,看见蓝云和宁儿在一起,便上前作揖说到:“大少爷,原来您在这里啊,怪说小的找不到您呢。” “管家找我什么事?” “大少爷。老爷找您来着。” “哦,爹那边已经散席了?”蓝云此刻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脸色,没了那份不安,依旧的温柔若水。 “是的大少爷,将才刚送了客人去。”管家说着看了宁儿一眼。 “爹在哪儿?可是书房?我这就过去。”蓝云问着就转身对宁儿交代:“你就在林子里吧,别乱跑,也许爹一会是要找你的。”蓝云的话才说完,那管家就说到:“大少爷,老爷要见您和舞衣姑娘,还请两位一起过去吧,在书房。” 蓝云一听管家的话,皱了下眉头,便对管家做了个带路的手势,扯着宁儿就走。 三人在院落里行走,一时安静的无话,等到快走到书房所在的地儿时,蓝云轻声对宁儿说到:“等下爹问你什么,你就照实回答,不会有事的。” 宁儿点点头,但是看到那书房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沉重的感觉。 “老爷,大少爷和舞衣姑娘来了。”管家在门口汇报着,屋内一声“进来吧。”过后管家将门打开,请了两位进去,就拉上了门径直的走了。 蓝云一见管家这么走了,知道他爹估计是要发脾气了,于是他扯着舞衣到身后些,拉着她到了他爹的跟前。 此刻蓝盟主坐在乌木大椅里,手里把玩着两个铁核桃,一脸沉色的看着蓝云。 “爹,孩儿来了,爹找孩儿是不是为了三弟的事?孩儿正问……” “你少给我打岔!老三的事等下在说,今天她到厅里去舞的事是不是你给安排的?”蓝盟主的脸色沉的如乌云,他手指着半藏身子在蓝云后的宁儿说到:“还让她穿成这样?你是不是想大家都知道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我们蓝家现在还不够乱吗?” “爹!”蓝云一声叫,跪了地:“爹,她已经这样了,您就别让她受苦了。您……” “啪!”蓝盟主手里的铁核桃被他拍进了身边的桌子里,一脸怒色的说到:“受苦?因为她受苦你就可以乱来了?你呀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以为他们见了,我就只有认了吗?做梦!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认!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给咱们蓝家惹了多大的麻烦?难道你希望八年前山庄的困境再来一次吗?” 蓝云一听这话,身子抖了下,但却抬头看着蓝盟主急声道:“爹,不是孩儿要看蓝家陷入困境,八年前的事,孩儿也不想再看到,但是血浓于水,您不能不认啊!孩儿知道您的担心,可是她,她一定是娘的……” “啪”蓝盟主翻手上抬,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子,只见哗啦啦的,桌上的瓷瓶摆设全部落了地。 宁儿抖了一下,心中本就惶恐,加上听两人对话是稀里糊涂的,这蓝盟主突然一拍碎桌子,宁儿只觉得耳朵里嗡了一下,人就后退了几步,而刹时蓝盟主却出现她的面前,还不等宁儿反应,一个手刀就切上了宁儿的颈子,宁儿立刻倒了下去。 蓝盟主一把接住将宁儿身子一推,宁儿就落进了蓝云的怀抱。 “爹,你这是……” “是什么?难道你要说她是我的女儿吗?”蓝盟主瞪了蓝云一眼:“你少给我玩你那些心思,她的身份不是由你来确认的!以后你要是在这么乱来,我就干脆杀了她,省的你和老三给我寻麻烦!” “爹!” “恩?”蓝盟主的嗓子里是不容质疑的声音,蓝云咬了下唇,低了头:“是,爹!” “你听着,她的事你少给**心,先把你那个玉林给我解决了!我想着你从来知道分寸,由着你,可是你竟把他都给我惹到家里来了,还是当着你宋二叔!小子,你是故意的吧,啊?” “爹,我没有……”蓝云低着脑袋,抱着宁儿。 “哼,你也看见了,今天你宋二叔可是原谅了你这档子事,你别不懂事,赶紧给我了结干净,还有,那婚事,当年是我和你娘给许了的,如今年岁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准备准备,年后给你们办了?” “是,这些全凭爹做主。”蓝云低声应着。 “那好,我回头和秋颜商量个日子。行了,这事丢一边,先说正事,你把她弄醒吧!我有话问她!” 蓝云看了抬头问到:“爹可是要问三弟的事?” “恩。”蓝盟主点了点头。 “爹,孩儿刚才已经问过她了。她说她回去的路上迷了路正好碰到三弟,求三弟给她带回桃林,三弟带她回去后,她就和三弟说之前的事,但是三弟却动怒打了那些桃树,结果这个时候那人就忽然出来把三弟给掳走了。” “是这样吗?”蓝盟主看着蓝云的双眸,确认他没有撒谎后,轻声问到:“你说,那个人会是谁?” 蓝云看着他爹轻声回答到:“孩儿觉得……是容叔。” “你说他抓走老三要做什么?” “这个,孩儿想不到。”蓝云脸色有点凝重。 “想不到?有什么想不到的,不过就是想来报复我而已!我只是纳闷,他不是要用这个丫头来布局吗?他不是不现身在我这里上跳下窜的嘛,怎么这次他竟舍得出手了?是不是怕老三出手杀了这个丫头?嘶,对,还真有这可能,老三的性子,不就是淡漠一切吗,这丫头又和你说了是她自己纠缠于老三后,老三才发怒的……呵呵,看来容艾是怕这个棋子被老三给杀了吧,哼!云儿,你带这丫头回去吧,从现在开始,不许她离开桃林!” “爹的意思是软禁吗?” “对,叫人埋伏在四周,我倒要看看那个家伙要打什么鬼主意!”蓝盟主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可是爹,以容叔的本事,庄子里的人埋伏了也是没用的啊!” “埋伏他是没用,但是盯着这个丫头倒不难,而且要是我没估算错,要不了多久老三就会回来,你给我注意点他的动静,这趟被抓出去,也许他……总之,给我盯住了!” “是,爹。不过爹,孩儿有句话要说。” “什么?” 蓝云看着他爹的双眼说到:“您不信她是您的骨肉,可是孩儿信!爹,请您对舞衣不要太……孩儿不想看到您后悔的样子,您八年前那番痛苦的样子孩儿到现在都无法忘……” “滚,滚!带着她给我滚!”蓝盟主忽然怒吼起来。蓝云只好抱着宁儿起身,单手开门后,走了。 蓝盟主望着那没有关上的门,脸色阴霾,双手紧攥,口中喃语着:“不会,不会的,这是容艾的局,是局!” --票票啊,我使劲的呐喊!呵呵,谢谢哦!- 第四十二章 师父 宁儿揉着脖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而离床不远的桌子旁是蓝云有些发呆的模样。 宁儿转着眼回忆先前的事,记起在自己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番奇怪的话语,这心底反而有些毛毛地,于是她转头看着蓝云,起了身。 “蓝云……” “啊?哦,你醒了?”蓝云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样,此刻还有眼角上竟有一滴泪。 “蓝云你怎么了,你好像哭了……”宁儿诧异但轻声的询问着,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和他们牵扯到了什么,但是又是隐藏的,诡异的一般。 “哦,没什么。”蓝云赶紧以袖抹眼:“你以后就在桃林里,哪也别乱去了,庄子里最近事情多,你出去不好,就在这里待着,我会常来给你看你,万一忙了没时间过来,也会叫人来陪着你。知道吗?” 宁儿看着蓝云故作无事的样子,心底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想到蓝云给她的默默关怀与时时散发的温柔,她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你是会安排君心来陪我吗?” “她或者别人,你不愿意?”蓝云轻声问着。 “不,我愿意,也不用劳烦别人,就让君心空了来陪我下就好。”宁儿说着走到了蓝云的跟前,自己拖了张凳子坐下说到:“蓝云,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也许你的心底也有着不能说的事,那些秘密在心底会痛,但是却只能放在心底,和谁也不能提……不过,你对我很好,我真的很感激,假如你心里的事真的让你很不舒服,你可以说给我听的,我保证,我不会对别人讲一个字!如果,如果你无法对我说出来,倒不如你也大声哭出来吧!我知道大声哭出来,对你来说其实是很难的事,不过我曾发声大哭过一次,那种感觉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 宁儿真诚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她记得在自己放火烧宫前那番毫无遮拦的发泄,那的确让她的心头有一种难言的舒畅感觉。 “谢谢你,不过……我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起了我娘在世时的一些事罢了,没什么的。”蓝云的唇角是淡淡的笑:“你既然醒了,我也改去了……” “等等!”宁儿动手拉了蓝云的衣袖:“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蓝云的唇角有些抽搐,脸色也有点凝重,但是他坐了下来,神色有些紧张的问到:“你,你要问什么?” “恩,我想知道我身上的这件舞衣上画的这花儿是不是出自你手?”宁儿说着眼盯着蓝云的眼。 蓝云的神情一松,轻摇了头:“这衣裳是我给你寻来的,但是,不是我画的。” “哪寻来的?谁画的?为什么给我这件舞衣?”宁儿抓着蓝云的袖子不放,继续问到。 蓝云的眼盯着宁儿,唇抿了下后说到:“君心和我要衣裳,我本想自己给你画个的。可是时间紧,我就想起三弟那里有他早先画好的舞衣,便去找他要了一身……” “你骗我!”宁儿的手一扯蓝云的衣袖,生气的撅着嘴巴瞪着蓝云道:“你在骗我!羽今天还问我这衣服是哪来的,你根本就不是和他要了这一身!” 蓝云一见宁儿这般模样再一听她这么说,神色也有些尴尬,试图再圆场,而此时宁儿却对蓝云说到:“蓝云,你可不可以对我说实话?不要骗我好吗?” 蓝云看着宁儿的模样,看着那一双美眸里装满的期待,终于他点点头说到:“好吧,我对你说实话,爹先前问我,是不是我故意要你在那些人面前舞的,他问的对,因为那就是我的意思。为了让你看起来很像,我给你找了这身舞衣,这身舞衣其实是我娘以前的衣裳……” “不对!羽说这是他画的!”宁儿生气的起身反驳。 “你先听我说完!”蓝云一把抓了宁儿将她按在了凳子上,说到:“我娘的所有东西,包括衣裳饰物都在她去世后就被秋娘给烧的烧,毁的毁了,我手里本来有这件衣裳,算是我娘唯一的遗物了。可是三弟自小就被……送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对娘的印象早已模糊,每每和我说起,也总是说他已经记不得娘的样子,我心疼这个弟弟,就把娘的这件舞衣给了他,要他收着。今天早上当我知道爹的那些结盟兄弟要来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要爹承认你的存在,于是去了三弟那里想向他要娘的这件衣裳给你穿下。可是我去他屋子里,却发现他人不在,这舞衣却摊在桌上。我见三弟不这般爱惜,竟不知道收着,有些生气,当时我就拿了这衣裳,给了君心,要君心带你回来穿上。而后我去找三弟,准备和他说说的,可是三弟一直被爹拉着,我也不好提起,便一直也没能和他打岔也就……” “为什么要把我打扮的像你娘?为什么要你爹承认我的存在?我有什么需要他承认的?还有,我真的很像你娘吗?”宁儿一脸急切的问着。 蓝云看着宁儿嘴角一阵抽搐后说到:“很像很像,除了眼神之外,我觉得你哪里都有我娘的影子,无论是舞还是不舞。” 宁儿其实早想到蓝云会这么说,毕竟她见过了那画像,她也觉得那眉眼有种和自己的相像的熟悉感,但是这么被蓝云承认了,她还是有些心底怪怪地感觉,好像这份相像带着沉重的压力一般。 “我真的像啊!”宁儿说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而后她又似灵醒过来急忙问到:“你说的要你爹承认我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蓝云看着宁儿深吸一口气说到:“我在想,也许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我娘早年生在外面遗失的孩子……” “不可能!”宁儿立刻挥舞了双手大声喝斥到:“你真是大胆!竟敢放肆到污蔑我……”宁儿一下顿住了,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后马上就是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你弄错了的,我有爹有娘,若不是我家遭逢变故我也不会落到那里去。我和你家没什么关系的!” 蓝云只顾着注意宁儿的反应,倒没注意到宁儿的先前那句话语的口气,此刻他伸手去拉宁儿的胳膊小声的问着:“你爹是谁?你娘是谁?你遭逢变故前是什么名字?” 宁儿警惕的看着蓝云:“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相信你是我的妹妹,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一定查的到。”蓝云有些急切的摇上了宁儿的双肩,但他的眼神却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宁儿看着蓝云慢慢地摇了头:“不用你去查,我清楚我自己,我断然不会是你娘的孩子,至于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只会给你们都带来麻烦!” …… 蓝羽盘坐在床上,裸着上身,双眼盯着在他面前一直看似忙碌的那个哑巴老头:“喂。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快解开我的穴道!”蓝羽不满的喊叫着,他从刚才想要出去后,这老头就一直拦他。终于是把他弄的冒火了想动手制了老头再出去,却不想,怎么都打不过这个老头!不但打不过,倒还被这个老头像是玩木偶一样,摆成这样盘坐的样子后给点了穴道。此刻他一面心中猜测着这个哑巴老头究竟是哪门哪派里的高人,一面不停的叫着也观察着。 就在蓝羽叫的都不想叫了的时候,竹扉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此时蓝羽双眼睁大愣在了那里。 哑巴老头对着进来的人比划着手势,那人点点头说到:“辛苦你了,你去吧,我和他有话说。” 哑巴老头点了下头,对着蓝羽嘿嘿般的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当竹扉掩上的时候,那人到了蓝羽的跟前说到:“他点你穴道也是迫不得已,你才解了药毒,不能用武,否则会给你留下麻烦的,唯有点了你的穴道,让你老实会,现在我给你解开,你好好舒展下,莫用武。”那人说着,胳膊一抬,蓝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在被束缚了。但是他并没有去伸展自己的胳膊与腿脚,而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终于用颤抖的声音说到:“师,师父?你是师父!” --最后几天了,大家的票票快砸啊!别放过期了哦!- 第四十三章 鬼影 “呵呵你还是可以嘛,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没忘记我,还叫我师父。”那人说着对蓝羽一笑,坐到了一旁的蒲垫上。 “师父!”蓝羽有些激动的下了床,直接跪在了那人的面前:“师父,当年您一走之后,徒儿好想你啊,后来我被接回中原,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您了呢!”蓝羽看着那人的眉眼,看着那人的微笑,眼中闪动着少见的情感。 “怎么会呢?我又没死,没死就见的到啊,你师父我不是寻到中原来了吗?”那人笑着将跪着的蓝羽拉到身边一坐说到:“你也不用跪着了,当初也没传下你多少本事,这一声师父你是叫的亏了。” “不亏!”蓝羽一脸正色的说到:“师父,虽然徒儿没能和您学下什么高深的本事,但是您教徒儿的一套功法,徒儿一直在练。虽然徒儿跟着您只有半年的时间,但是只有师父您是疼爱徒儿的,徒儿永不敢忘!”蓝羽说着又跪直了身子,对着那人磕头。 那人脸上的笑容略僵了下,然后伸手扶了蓝羽起来,摸着他的头说到:“好了,你是长大了,再不是那个只会闷坐无声的孩子了。”那人说着叹了一口气:“对了,你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本想看看你给你个惊喜,怎的竟撞到你发起疯劲来了?好好地,你怎么成了这样?” 蓝羽一顿身子扯了下头发说到:“也不知道怎的,好像有一种东西在身体流窜似要吞噬我的心似的,我有些不受控制……啊,是了,我,我记得好像是谁要害我,我正要……” “你正要杀了她,还是打算用我教你的本事。”那人此时插了话,蓝羽听闻脸色一变,忙说到:“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气息不由的就聚集,似要形成气浪之刀一般……”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曾经说过,这功法只有在你性命不保,真正到了绝境之时才可以用,而你竟然准备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要用此法,实在令我光火。本来我抓你回来,打算废了你这身本事,可是切你脉息却发现你不但吃了蒙心丹,还好似被人下了蛊毒一般,惑了心神,所以我原谅了你,不过……”那人说着拉上蓝羽的手说到:“你是得罪了谁?竟遭如此?” “蒙心丹?”蓝羽愣了愣,便去努力回忆之前的事。约摸半盏茶的功夫,蓝羽脸色十分难看的说到:“师父,那蒙心丹可叫忘情药?” “恩,有此叫法。” “不瞒师父,让我吃下蒙心丹的是,是,是我爹!”蓝羽说着,似是极其不快的以另一手捶了下由片片竹子拼成的地板。 “你爹怎么给你吃这个?啊,是了,你和你爹之间一直都不快,你无法原谅他,他不觉得自己错,你爹给你吃下这个,也能令你忘记和他之间的不快,大概是他太想你守在他身……” “不是的师父!”蓝羽看着他师父的双眼说到:“师父,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是他不让我和那女子在一起,所以才……” “哦?你爹为什么不允许……啊,是不是他已经为你订下婚事了?”那人一脸浅笑地说着。 “没有,一直有婚事相缠的是我大哥,我并没有。再说这些年我也给他寻了不少事,我也算是丢尽他的脸了,至于婚事,恐怕没那家正经的姑娘是愿意跟我的。” “那你说的那个女子……” “她不同。她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她是干净的,她是遭逢变故才落得如此的大家小姐,她不甘心被人欺辱惹上麻烦,我本欲救他,但是却在官牢内寻不到她。我只能求他去救!而他却以此要我吃下那蒙心丹。我虽不愿,但是为了救她,我只有吞下。”蓝羽说完,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双眉甚至都挤在了一起。 “那女孩子应该被救了吧,你爹可是武林盟主啊,救下一个风尘女子应该不难。” “是不难,他救了,可是我……我浑浑噩噩的,竟然把她给忘了,刚才我忽然想到桃林里的她……天啊,师父,还好是你将我抓走,要是我伤了她,我,我……”蓝羽说着明显的激动起来。那人立刻丢开了蓝羽的手,在他的心口一点,蓝羽刹时一抖,但却没那么激动了。 “你这孩子明明淡漠如冰,可是一旦激动起来就似天火似的。”那人摇着头说到:“你的巫毒又是怎么回事?”他说着收了手。 “巫毒?”蓝羽眨眨眼之后说到:“难道是她又做了手脚?” “她?”那人叹了口气道:“你家的事我看我还是别问的好,乱在一起,难道中原武林之人都是如此的虚伪假面吗?罢了,无心问了,反正你的巫毒我给你已经解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找宁儿!”蓝羽说着站了起来:“师父,这里是哪儿?我能接宁儿到这里来,和您在一起吗?” “宁儿?可是你说的那个女子?” “恩!” “你若想来,自然可以来,但是……我劝你不要,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不日后,我还要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的。不过……你既然说了你爹他是不许你和那姑娘在一起的,你确信你带的走那姑娘吗?还有,带走之后呢?逃亡而过吗?”那人说着起身,拍了拍蓝羽的肩膀:“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师父!您放心!我有办法带她走,而且他还无法为难我们,等带她出来,我就带她跟我回草原,那里我可以带她牧羊……” “你有什么办法?强制带走的话,你爹怎么放过你,如何一个不为难?” “师父,您不知道,在他逼我吃下蒙心丹前,我还和他约定一件事,这件事做为条件,我答应他,将跟随他一起进入庄里的密室修炼蓝家的秘术,若是我能练成,我就是蓝家将来的继承者。” “这是好事啊,但这个和你……” “师父,您有所不知,若继承家族之家长,皆可得一愿!照规矩我可以有个意愿,只要不违天地,不祸及家门,家族都将达成我的心愿。我那时只是因为想要做成那件事而随口要求的,却没想到如此我倒可以利用一番,如今只要我练成秘术,我就可以要求娶了她,上不违天,下不违地,又不祸及家门,他们只有准我,若他们觉得丢人,我大可带宁儿走,他们也不好拦我!”蓝羽说着脸上是得意的笑。 “我现在很好奇的是,你与你爹相谈那交换的事是什么?”那人笑看着蓝羽,此刻蓝羽那得意的神情点点消失,最后是一脸沉色的说到:“何秋颜的命!” “你要为你娘报仇?”那人的手哆嗦了一下。 “是!是她害的我没了娘,是她害我被带到草原上没了家!都是她,她只会假假地笑,我要杀了她,为娘报仇!”蓝羽说着就攥紧了拳头。 那人叹了口气说到:“个人有个人的命,我不好说什么,你现在已经无事,这就回去吧,免得你家人担忧,但是见我的事,不许对别人提,若人问我是谁,有何特征……” “师父我懂,决不对人道!”蓝羽大声说着。 “恩,你知道就好,我叫哑叔带你出去,你也不必来看我,我明日就要走,你好好搭救你的姑娘吧,希望等我再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呵呵,去吧!” “师父!你这一去又要很久吗?”蓝羽眼中有些不舍。 “不知道啊,也许要很久。”那人微微一笑。 蓝羽咬了咬唇说到:“师父,我能问您的名讳吗?这些年我每次想到您却连您是谁都不知道……” “一个名字而已,竟惹你这般在意,罢了告诉你,但是依旧不许对人提,若是听到我这名字也不许表现出来。”那人说着一笑。 “是,师父!”蓝羽有些期待的等着。 那人点点头轻声说到:“鬼影。” “鬼影?难道是魔……”蓝羽一把捂了口。 “哈哈,你怕了?”那人笑着。 “不,不怕,徒儿只是惊奇罢了。您是,您难道是因为我娘才……” “别问了,世间事本就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何必非要问个丝缕清明?好了,你去吧,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想以你的办法救那女子出来,我劝你时时刻刻还是装着忘的干净的好,人心隔肚皮,再无害的人转眼之间也能让你万劫不复。小心为上,知道吗?”那人看着蓝羽嘱咐着。 “是,师父。”蓝羽抱拳应了。 “恩,去吧。”那人说着,拉开了门扉:“哑叔,送他出去!” …… 蓝羽和哑叔走后,那人走到床边,看到床上掉落的一根头发,他小心的捡了起来,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来,他将发缠绕在指头上准备成团收入荷包里,却忽然身后一股气浪而来,他下意识的一个闪躲,手里的荷包就被人夺走,他一回头看见身后的人,忙低头恭敬的站好。 “修罗……” “容艾,你怎么能有这样的东西?我讨厌这样双双对对的玩意!”这一句轻轻的话语才说完,那荷包就在一只纤纤玉手中变成了细小布片,被她一扬手,散碎了一地。 --还有票票的亲们快投票哦!马上就要过期了哦!琴儿等着大家的票票哦!谢谢!- 第四十四章 冰羽 宁儿抱着被子缩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般的望着窗外的飞花。此刻蓝云早已离去,天色也渐暗,到处都是落日余辉洒下的金粉。屋内飘着饭香,桌上摆放着吃食,这些是在蓝云离去后一个送吃食的丫头端来的,但是宁儿根本没有胃口,便由它们在桌上凉透,只留饭香漂浮。 “唉!”宁儿叹口气,伸手揉起了脑袋。她想了这大半个时辰,也没想出自己和蓝家能牵扯着上什么。毕竟她是一个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不是一两句话就真的可以把她自己那高贵的血统给抹去的。所以对于蓝盟主话语里隐约透漏的那份意思依旧蓝云坚定的认可,她都觉得好笑,并且更愿意相信这是他们不许自己和蓝羽在一起而捏造出的理由。 妹妹?荒谬!我乐长宁如何和你们一个什么武林世家扯上关系呢!蓝云啊,就算你真的是想保护我,照顾我,但这也不是个适合的理由。宁儿想着丢开了被子,起身下床,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残林残树残叶残花,少了几株大枝,多了一些断枝残根,整个桃林竟都处处充满了凄迷之色。同样是粉红的花瓣,同样的漫天飞舞花媚,但是宁儿的心底却不由的浮现伤感。她丢掉了那烦人的问题,只是想着蓝羽现在会在何处,想着之前自己和他那一刻相对,他的眼神里曾出现过的迷失之色以及后来的有些让自己害怕的眼神。 想着想着,宁儿忽然一甩袖子,那舞衣的水袖就挥洒了出去,与那些飞花混在一处。 “这衣裳,我不该还穿着……”宁儿说着摇了下头。既然这是春夫人的遗物,自己怎么还穿着,而蓝云也不和自己要回去,真不应该。她叹了口气想回去换下,可是夕阳的余辉照着那白锦上的红花,只叫她瞬间就想到了那屏风上的画,下意识的她就挥动起水袖开始舞动。 她旋转着,衣裙的下摆扫起地上的落花……她旋转着,水袖上的鲜红点点与周边的粉白夺目绚烂……她旋转着,身姿在桃花林的香气里摆动……幽幽香气蛊惑着她的心,朵朵粉白迷失了她的眼。于这粉白中,宁儿舞动着白锦红花,抛洒着艳媚的水袖…… 红白的水袖带着她脸上的娇羞在飞花中诉说宁儿对羽的情,舞动的身姿在那大片的红桃花里翩跹着吐露着宁儿对羽的欢喜。 羽,你能看见我的舞吗?羽,你可知道我在挣扎着不要被你忘记! 宁儿用舞表达着她此刻的心意与情绪。躅步款款,应着水袖如她的心若磐石般的起誓:羽,若可以,我真愿与你白发共一生。可是,我不可以。但我的心会给你,也只愿给你! 水袖在空中猛然挥洒诉说着她的坚定…… 飞花之中,宁儿舞着,满脸的忧伤。她的眼前出现了蓝颜的忧伤眼神,出现了春夫人那如莲的面容,甚至出现了春的妖媚双眸,但更多的是羽,是他那如冰的眼中却藏着点点温柔的火苗。 羽,我真的可以和你相对笑颜,共生白发吗?真的可以,红颜一笑为君老吗? 宁儿旋转着,看着天空中那些粉白在眼前凌乱,她旋转着,让长长的水袖在风中盛载那些破败的花身,她旋转着,终于在晕旋中无力地倒地。 呼呼,她躺在泥土中喘气,看着那些粉媚的落下,闭了眼,在一片黑色中寻找羽的身影。 一片一片的花瓣飘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脖颈,她的额前…… 我的发上也一定坠满了落花,今夜看来我要用择去那些花瓣来打发半夜的寂寞了……宁儿正想着,忽然发觉有淡淡地暖在她的脸颊轻触,似乎有气息洒在她的肌肤上…… 宁儿猛然间睁开了眼,看到一双好看的眸,此刻却带着迷雾,在她的眼前忧郁的可以化做滴露…… “蓝,蓝颜……”宁儿看着那与她相近的脸,相近的只有一指的距离,有些惊诧地说到,此刻他的气息洒在宁儿的脸上,是花草的香气,却带着梦幻的味道,不过宁儿还是想问他,他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可是…… “春……”蓝颜的唇间模糊出一个字音,让宁儿迷糊了:他究竟是要喊春夫人还是春呢? “蓝颜……二少爷,我是舞衣。”宁儿的心跳加速了,因为这种相近的距离让她的脸在升温。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动手试图推开他,好起身,可是他似乎就是块巨石,根本推不动…… 他在一点点的向下,那一指的距离似乎要如一张纸一样的薄,宁儿的心狂跳着,她似乎都感觉到两人的唇要相碰…… “二哥!你在做什么?”冷咧的声音突然袭来,瞬间的喜悦如热焰喷薄却又在瞬间寒意如流水冰冻。 羽,你回来了!羽,你不会误会我吧?就在宁儿思绪纷乱的时刻,她身前俯下的这具身体似乎颤抖了下,而后宁儿便看见那双如迷雾一样的眼,刹那间流逝了那缕烟,变得清明,变得……嘲弄。 蓝颜将脑袋离开了些许,但是却依旧不挪开,令宁儿不好起身。此刻他歪了脑袋看着羽,沉默着。 宁儿来不及思考蓝颜那眼神中的嘲弄是怎么回事,忙转头去看羽,当她看到她的身影时,她甚至想推开身前的巨石,起身奔向羽。可是在接触他双眼的那一刻,宁儿没有了动作。 他的眼好冷,好冷。比我们的相识之时,冷了许多。但更让宁儿无法动弹的是,是他的冰冻之眼里含着怒。 她看到了,但是她并不高兴看到这丝怒来证明他的在意,而是有些心中冰凉。 羽,我没有……我…… “三弟,我正在闻花香。突然看见这里有个睡美人正想看的仔细些,看看是不是桃花仙子变化的呢。”那声音里又充满了孩童的天真,让宁儿有些匪夷所思的转头看向他。 蓝颜,你,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宁儿的心底轻声问着。 “我说呢,怎么二哥会趴在地上。趴在……一个妓女的身上。”羽冰冷的说着,他的话刺痛了宁儿的同时,也将她身上的人刺的瞬间离开了。 “妓女?你说她是妓女?”蓝颜一脸的惊讶,那眉宇间似乎带着厌恶。 “是啊,所以我差点以为二哥你……” “够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蓝颜说着起身欲走,可是却突然转身看着羽说到:“三弟,你怎么知道她是妓女?” “因为是我买下她的初夜的啊。”羽说的很轻松,很平静,如同喝茶。 “什么?她不是爹找来的舞伎吗?”蓝颜询问着。 “是啊,不过她是个会跳舞的妓女而不是个只跳舞的艺伎。”羽的声音冷冷地。 蓝颜没说什么,他回头看了看宁儿,而后突然一挥袖子。宁儿立刻抬手捂脸,她的脸仿若被打了一样,好痛。 “可笑,我竟然会把你和她混在一起,可笑!可恶!”蓝颜丢下这句话走了,大步流星的离去,而宁儿则在飞花中,捂着脸,看着那飞花的坠落。 她不敢看羽,她的心在痛,因为他刚才的每句话都好似针扎在了宁儿的心上。 “宁儿。”他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将宁儿抱住,却在她还没来的及感受那份温暖的时候又松开,“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宁儿终于抬了头看他,她看着羽那双冰冻的眼神在融化,可是也看到了那不曾减少的愤怒。 “羽,你不相信我是吗?你觉得我在背叛你是吗?”宁儿好像听见了心在碎裂的声音。 “不,不是我不相信,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刚才这是怎么回事。”羽在宁儿的身边解释着,可是宁儿却觉得自己很好笑:难道羽回来了,自己和他要这样?他唤我宁儿啊,那话语分明是在告诉我,他已经想起了我啊! “我想你了,我就在这桃林里舞,舞着舞着我累了,就倒地看花,可是他却突然出现在我的上方,我推不开他,我试图问他是怎么了,而他刚才就好象失了心一样,不管我,只是轻念着‘春’。”宁儿解释了,回答了,连春她也说了出来。 在羽的身前宁儿丝毫不愿隐瞒,可是他的冰冷却让宁儿的心碎裂着,毫不留情。哪怕这一刻的她还在激动着他的想起…… “你说,他说了‘春’?”羽的表情开始凝重,片刻后,他看着宁儿,手摸上了她的脸,“他是不是打疼你了?” “疼?他打的疼可没你伤的痛!”宁儿眼中含泪的说到。 -pk于今天中午12点前会结束的,希望亲们手里还有粉红票票的快给砸上来哦!过了12点就无效了哦!这一个月辛苦大家的支持,辛苦大家为琴儿投票了,琴儿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最后还希望大家和琴儿一起坚守这个成绩哦!琴儿成绩是大家给创造出来的,琴儿会努力回报大家的!谢谢!最后再喊一声:把珍藏的票票砸上来吧!谢谢大家!- 第四十五章 宣告 宁儿伤心的话语,让蓝羽的身子一颤,他将宁儿的脸捧着,看着她眼中的泪说到:“宁儿,原谅我,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看到他要亲吻你,我嫉妒的发疯,我简直都想对他出手。可是我不能,我只能选择用那样的语言将他刺走……” “刺走?他是厌恶的离开了?可你呢?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厌弃我,哈,妓女!你是不是也容不下肮脏的……”宁儿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扯开蓝羽的手,可是蓝羽却猛然将她的唇含进了口中,使劲的吮吸着。宁儿本在生气,想要推开他,可是那吮吸的力度和那试图进入她口的舌,都用一种霸道的气势让她将本欲使劲的胳膊放下。 当蓝羽的唇舌离开,宁儿的红唇微胀,她看着蓝羽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他的记得。 “宁儿,对不起,宁儿……”蓝羽轻声的道歉立刻引的宁儿的泪如雨下,她抽泣地说到:“你,你想起我了……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忘记我?之前的一切你都是在装的,是不是?” “宁儿,对不起,我是刚才才想起你的。说来话长,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为了能让他救你我没的选择……” “我知道,蓝盟主说,你吃了他给的忘情药。但是,你被抓走之前还对我那般,可这会……” “嘘,抓我走的那人是个高人,他看我要伤你,以为我欺负你,结果抓走我后,发现我吃了那药,而他恰好手里有解药,所以他给我解了,我一想起你,就立刻回来找你,只是……只是一回来就看到那样的画面,所以我……”蓝羽轻声说着:“不过还好,我现在已经清醒了,我记得你了,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把你放在心里,不会忘记了你!” 宁儿听到蓝羽的话先是激动的点点头,继而又摆了头:“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呢?何况我就是个……妓女,一个只会跳舞的……” “够了!宁儿,我不会让你再是那个身份,你听我说,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蓝羽抓着宁儿的双肩,眼看着她的双眸,认真的说着。 “什,什么?”宁儿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她不能相信她听到的。 “我说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蓝羽认真的重复了一次。 “妻子?我,我能吗?”宁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悲。 “你当然能!”蓝羽说着眼扫了下周围说到:“宁儿你听着,现在开始我会装作依旧忘记了你,你必须忍着,要坚持着,再过十几天之后,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起了你,只要再过十几天,我闭关出定可以娶你!” “十几天?你要做什么去?闭关又是什么?”宁儿有点懵。 “呵,宁儿,闭关就是我要到一处密室去修习,不到出关的条件我是出不来的。蓝家有蓝家的规矩,我有约定要去做。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详细,我却无法一时都说于你,只有等以后再和你细说了。再说,你对这些似乎都不清楚,我就是说的再详细于你,你也是不懂的。所以,你只要记得再忍些日子,到那时,我就可以宣告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可是,可是你爹不会同意的。”宁儿摇着头,脸上是苦笑:“我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会同意呢?他叫你吃下那忘了我的药,不就是不要我们在一起吗?” “宁儿你不用担心,他无法拒绝的,如果他们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身份,那么我会带你走的,两个人一起到草原去生活!相信我,宁儿!”蓝羽的双眼是坚定的光华,他抓着宁儿的肩头十分的认真。 “恩,我,我相信。”宁儿点着头,脸上努力送上微笑,但是心却在痛着:我能逃离吗?萧煜那个家伙会让我就这么离开吗?羽啊,我,我只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宁儿!”蓝羽见宁儿说相信,高兴的将她抱进怀里,并以急忙在宁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太好了宁儿!我会给你幸福的,只要忍一忍!” “羽,我可以忍,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我们继续装做不认识呢?”宁儿想到了自己和蓝盟主的赌约,便想知道蓝羽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更想告诉羽,这十几天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因为如果我要他们无法拒绝的话,就只有先和你装作彻底的忘记。等我十几天闭关出来练成秘术获得继承者的身份,那时我说我要娶你,谁也不能拒绝!宁儿,你的忍耐,我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蓝羽有些激动地说着:“所以好宁儿,过几天等我闭关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乖乖等我出来,知道吗?那时,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好啊,但是,你能带我走吗?倘若我不想在这里,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就像你说的,去草原,我们真的可以逃离这里吗?”在一起,做他的妻子,这些对于宁儿来说充满了诱惑,所以她心动了,但是她还是担心着,担心那个疯子并不会放过自己。 “当然!宁儿我发誓,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讨厌这里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中原,这个蓝家,我也一样不喜欢!”蓝羽说着举起手指对天:“我蓝羽发誓,今生今世都要和秋叶宁在一起!不离不弃,绝不叫她受委屈,若有违,愿以血洗誓!” “羽……”宁儿听到他的誓言,当即就拼命点头:“好,羽,我忍着,等着,我相信你!”宁儿答应着,眼中的泪滑落。蓝羽看着她那流泪且笑的样子,心疼的忙要去亲吻她的眼泪。忽然他感觉到不对,朝一旁的树林角落看去,然后又似乎听了下一样,便脸色一变急声说到:“快和我进屋。”说完将宁儿拦腰一抱,两步跃到屋前,进了屋子掩了门。 “怎么了?”宁儿一被放下就诧异的问着。蓝羽则将窗放下,只留一个小缝隙,他一边注意着外面一边说到:“好像有些人往这里来了,但他们步履虽急却轻,有些古怪,我们这里看看。” “哦。”宁儿应着也低头看了会儿,但是她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干脆就转了头一直盯着蓝羽的侧面去了。 过了一阵子,蓝羽的眉皱了起来:“奇怪,他们不进来,倒把这院子围了做什么?还一个个敛了气息,怎的那么古怪?” “他们?”宁儿又看了看,桃花林里到处散着花,哪里有人?更别说是什么“他们”了。 “你看不到他们,应该是家里的家丁,奇怪了,他们为什么把这里围起?”蓝羽轻声呢喃着。 “会不会是你爹担心你?你当时在这里被抓走,你爹是不是担心那人再来抓了谁,所以叫人在这里?”宁儿随口猜着,依旧试图找到人影。 “不会,抓了我来这桃林还能抓谁?抓你吗?又或者是……难道是他怕我想起你而监视你?可是,之前都没有啊,而且我才回来,应该还没人知道啊……哎呀,我真是糊涂!”蓝羽猜测着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怎么了?”宁儿不解的看着蓝羽。 “我糊涂了,刚才一看到二哥那般对你,我就说了那些话,若是二哥一气告诉他,那他派人来监视你,倒也正常了,他还真是……不对啊,以二哥的脾气和性子,我刚才说的话他应该是不会主动对人说的,刚才他对你说了‘春’不是吗?和这个字有关的任何事,他都是不会对人提起的,尤其是这个对‘春’字如同禁忌一般的蓝家!那好好的,怎么要监视你了呢?” 蓝羽嘴巴里嘀咕着小声猜测,宁儿听的虽然迷糊但是心里却更加对蓝颜感到奇怪了,因为他不但主动对她讲了关于春的事,刚才那样子,也变化的太快了。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也许是那家伙就是不希望我想起你吧!宁儿啊,我今天大意在二哥面前说了那些话,万一要是日后我,我爹问我,是怎么知道当初那些的,我就说是你在我面前说的。所以要是我爹试探你,你可知道怎么说?” “恩,我懂,我会说我和你说了这些,可是你竟都不记得了。”宁儿还是明白该怎么做的。 “恩。”蓝羽看着宁儿脸上风干的泪痕,伸手摸了宁儿的脸,便咬着耳朵和她悄悄言语起来,片刻后,宁儿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你去吧,可晚上……”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蓝羽对着宁儿一笑,亲了下她的唇。 宁儿起身拉开了门,往那桃花林中去。她伸手扶花,忽然就开始挥舞水袖舞动起来,一连串的旋转,跳跃之后,宁儿一个回身里看到屋子的窗户打开着,她知道羽已经趁机溜走了,便也不再舞,而是拖着水袖回了房。 再度关上房门,宁儿伸手摸着身上的舞衣,轻声叹息。 妻?我能奢望吗?羽,你真的能带我逃离这里,逃离萧煜的魔爪吗? 第四十六章 软禁 当天夜里,宁儿在屋内不停的踱步,她在等待着,因为羽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夜里会来看自己。 时间点点流失,直到了四更天的时候,蓝羽才终于从半开的窗户里翻进了屋。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宁儿,便走过去将她轻轻抱起,欲放到床上,可才走两步,宁儿却醒了:“恩?你终于来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宁儿的睡眼朦胧,话语若梦呓一般。 “我其实早来了,但不敢早进来,这个时候他们都打起了瞌睡我才来的。”蓝羽小声说着将宁儿抱上了床,自己也躺在她的身边:“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趴在桌上睡多难受啊?” “没想睡来着,可是却等的瞌睡了,也就迷糊住了。”宁儿说着揉揉眼看着身边的蓝羽到:“怎么样,蓝盟主那里没事吧?你应付过去了?” “恩,应付了,也没说什么,我就说被给人抓了去,问了些奇怪的问题,然后就把我给放了。”蓝羽说着以手摸着宁儿的脸。 “奇怪的问题?你说的什么?”宁儿好奇着。 “我就说问了问庄子里的一些人的习惯啊什么的。”蓝羽看着宁儿那眼神中的迷惑只好又简单的解释到:“这些你不懂的,他是武林盟主,这些年武林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总有人会想要探查山庄或是打听消息,有的甚至是夜探庄子,这样的事很常见,我此次说是那人抓了我问的竟是这些,甚至还问起他的近况等等。以他的疑心,只怕会想到自己那些故人旧事上去,反而不会觉得我有什么,今天一晚上都在拉着我和大哥猜测着是谁这么大胆抓了我,为什么问我这些等等,结果两人猜了半天神神秘秘的,我也懒的理,就自己回去小睡了会。” “哦,是这样啊,那他没问你为什么今天下午会发狂一样的那般……” “问了啊,我说我不知道啊,也说我不记得呢。后来大哥说是你说的:和我说了些话之后我就那般了。我听了依旧说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记得,他们好像也不太关心,只是想着是谁抓了我去了。现在想来,我看他们也是清楚谁在作怪,故而装作不理了。”蓝羽说着唇角一勾,丢出一个嗤笑。 “作怪?”宁儿重复着这两个字,想起了那手上的血色,想到了自己心口的那一份抽搐与疼痛,她甚至想到了当时那份诡异的感觉……难道是我在作怪?宁儿的心一哆嗦,不知怎的脑袋里就涌现出这个结果。 “我说的作怪是一种蛊术。”蓝羽说着有些郑重的拉了宁儿的手:“宁儿,我先和你说一声,你来了这两天,有个人你应该没见,如果日后那人要见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她给的东西不要接,如果实在为难,记得用帕子包了手接,她叫你吃的喝的,都别碰……最好她那里坐都不要坐,能不见就不见,能避开就避开。虽然我想着我爹他应该不会让你们相见的,但是明个晚上我就要和他闭关,难保不会有什么,总之你就在桃林里待着吧,也许他布下这些人也是想保护你吧!” “你说的这人是谁啊?听着怎么那么奇怪,感觉是个很可怕的人一样。”宁儿被蓝羽说的话吓到了,一时也忘了自己想到的答案,只关心起这个人来。 “她的可怕是看不见的。她时时刻刻都是笑着的,看起来特别的和善,可是你知道吗?她的院落里连个花都养不活。这个人,要时时刻刻都小心才行。”蓝羽说着坐起了身子对宁儿很认真的说到:“这个人,当初是唤做秋夫人的,自从我娘不在后,大家都喊她夫人了。白天的时候不是有个琴师丢了个暗器出来吗?我开先拿着把玩的,结果我爹喊我送到她的院子里去,大哥他们都不在,我只好送去了。估计就是在那里我被她下了蛊吧,以致于后来我在你面前发疯,甚至差点出手伤了你。还好抓我走的人是个高人,也一并给我请了(解蛊不能说解,必须说请字的哈),要不我这会儿会怎样还不知道呢!” “鼓?那是个什么鼓这么吓人?我只知道皮鼓,手鼓,还没听说过……” “哈,你呀,当真是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你不清楚倒还说的过去,怎么竟跟没听过似的。我说的蛊是一种巫术,也算是一种诡异的本事。不是你想的那些乐器。”蓝羽说着伸手刮了下宁儿的鼻子。 宁儿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只是个知道跳舞的,大小姐,虽然我会偶尔偷溜出去,但是这民间的事我还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对我而言似乎都是新奇的,未知的。”她说着想到了宫里忌讳的厌胜之事。 “民间的?”蓝羽噗哧一笑:“你这话说的就跟你生活在宫里似的。” “啊?没,没。”宁儿赶忙低头,暗自责怪自己话语的大意,不过这时她有一种冲动,她有些想告诉羽,自己的身份。 “哦,对了,这个还你。”蓝羽说着从怀里摸出了蓝色的包帕。宁儿一见,心不由的一紧,伸手接过。打开包帕,那血玉舞人与牡丹锦片就在眼前。宁儿的心立刻变的沉沉的。 “你怎么了?”蓝羽注意到宁儿的脸色,关心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看到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罢了。”宁儿说着,将那血玉摸索在手里,她想起了她母后给她时的眼神和急切的话语,那一声急急地嘱咐,那一声让她担负的交代:照顾好弟弟妹妹。 宁儿默默地将帕子包好,收到了床头,然后她主动的趴上了蓝羽的胸口,将耳紧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那里的心跳。 “你怎么了?”蓝羽轻声问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没什么,我只想听听。”宁儿轻声的说着。 此刻她的心在痛着,挣扎着:弟弟妹妹,我还有弟弟妹妹,我如何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倘若我和你一起逃了,那我的弟弟妹妹会怎样?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丢开一切去做你的妻啊!羽,为什么我这么命苦?为什么母后要把弟弟妹妹托付给我?我好想一咬牙丢下他们,和你一起走,可是我,我又怎么能丢下弟弟和妹妹呢? 蓝羽能感觉到宁儿的呼吸变化,但是他不知道宁儿是在挣扎,只是以为她在激动,听着她那不稳的呼吸声,加之她贴在他的胸口,他终于欲火上涌,他真想推到她,与她亲热一翻,但是他清楚那是怎样的动静,所以他咬着牙忍了忍之后,将宁儿从胸口拉起,看着她的眼,郑重地说到:“好宁儿,等着我娶你吧!” 宁儿看着蓝羽一笑,点点头:“好。我等着。” “时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记得等我。”蓝羽说着捉了宁儿的下巴,将她的唇狠狠地吮吸在口,然后再宁儿的注视中,下床,翻身出窗。 宁儿看着那半开的窗户,脸上漾起一抹苦笑,口中轻喃:“我等的到你出关吗?” …… 自从那日后,属于宁儿的日子就是混沌的昼夜。 每个白天君心就会来桃林里陪着宁儿,不过宁儿总是坐在桃林里发呆,而君心见宁儿喜欢闷坐,起先还和她聊,后来则是干脆自己在桃林里练习起拳脚了,有时还兴致勃勃地在宁儿面前打上一套。只不过宁儿是看不懂的,也就笑笑,倒是有时反会被君心扯的在桃林里小舞一段。 夜里宁儿就常常坐在一片漆黑中抱着被子回忆着自己曾在宫里的一切,无论是幼时那半夜来教的红衣女子,还是少时陪她在宫中嬉闹的公子煜,以及在池塘边醉舞般的春。她总是一边回忆着,一边伤感着。 日子如流水般过,尤其是这样混沌的日子,过的更是快,转眼就是十来天。虽然蓝云偶尔也来看过她,但是也总是匆匆看上一看,说的两句也就走了,好像自从他说宁儿是她妹妹后,两人见面竟会有些别扭一般。以前宁儿还能和他聊上一两句,可从那以后宁儿倒常常是沉默了,好似没什么话和他说一样。宁儿是觉得蓝云和蓝盟主打的一个主意,而蓝云是觉得宁儿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总是默默地看看她,然后又去忙了,毕竟他爹和蓝羽一起闭关后,庄子里的事,基本上都落在他肩上了。 这天君心还在和宁儿讲她新学的一个招式柳儿却出现在了桃林。 君心很意外的看着柳儿走过来,便一脸惊奇的问到:“柳儿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哼。难道我不能来吗?”柳儿翻了下眼,对着宁儿喊到:“舞衣,收拾收拾,跟我走。” “唉,你带她去哪?”君心迈步上前挡在宁儿面前问着柳儿。 “我说月君心,你管闲事管的太多了吧,我能带她去哪儿啊?夫人要见她!”柳儿不耐烦地说着,但是还是回答了君心的问题。 “不行,不能去!大少爷说了,她不能离开桃林!”君心昂着头冲着柳儿摆手。 “月君心,你够了哈,你听清楚是夫人要见她!” “我知道啊,但是她不能离开这里,所以,要不就别见,要不就要夫人到这里来见她好了!”君心理直气壮地说着,似乎根本不在意夫人和大少爷谁的身份更贵重些。 “你!”柳儿似乎跳了脚:“你就疯吧你!”柳儿似乎想抓宁儿过去,可是看着月君心,她又似乎有些怕的样子,最后只能叉着腰对着君心喝到:“月君心,你少糊涂!夫人可是大少爷的母亲,夫人说要见,你还是搞清楚大小!” “大小?老爷把掌家锁匙全给了大少爷,现在可是大少爷算主,大少爷说了她不能出桃林一步,所以你别想了,你还是回去告诉夫人,要没什么事就别见了,要是有事也就劳驾她过来趟吧!” “你!” “柳儿姐,你就这么给夫人说去,有错挨罚了我担着就是。”君心说着伸手抹了衣袖,柳儿一见退后两步,终就是哼了一声,跺了脚去了。 “君心……”宁儿皱着眉,她是早明白自己是被软禁的,但是她没想到君心竟会这样回了柳儿,那可是夫人说要见自己啊。 “我告诉你,你待在这里别动,哪也别乱去,她就是再来你也不许去,我这就去找大少爷去!”君心丢下一句话,迈步就走,人跟阵风似的就跑了。 宁儿看着空荡荡的桃林,想着这夫人说要见自己,想着蓝羽的嘱咐,心开始惴惴不安:羽说的那个可怕女人要见自己,她见我要做什么呢? --帮朋友新书打个广告: 书名:《艳帜》,作者:江渚客,书号:1276550 广告语:看古代版交际花如何玩转乱世。 第四十七章 意外 宁儿心中不安的正想着,胳膊就被人一拽:“跟我走!”宁儿这被一扯,人就斜着跟了几步,她稳了身子抬头一看,拉着他走的竟是这十几日都不曾见的蓝颜。 “蓝,啊,二少爷,你,等等,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宁儿一边问着,一边使力身子往回倒,来试图表示自己不想走。 “你在这里不烦吗?我带你出去!”蓝颜回头说着又一扯,但是他的劲用的有些猛,宁儿撑不过,这一扯人便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怀里扑过去。可是偏偏因为两人的个头差不多,这一扑宁儿的唇毫无防备的贴上了蓝颜的脸。 刹时,两人的身子都不由的顿了一下。 宁儿一惊便一手去推蓝颜的脸,一手使劲的甩着被拉的胳膊,口中急急地说着:“你,你放开我!” 蓝颜惊异于这个轻轻的碰触,他呆在那里,任宁儿甩掉他的手。但是相应的也没防备脸上挨了一下,甚至还有声不大的脆响。宁儿其实是推,但是此时蓝颜却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脸,双眼死死地盯着宁儿,他以为是宁儿打了她。 宁儿此刻缩了手,急忙向屋子的方向跑了两步,回头一看蓝颜的动作,意识到刚才那一推,忙对蓝颜说到:“二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啊!你,你竟敢打二少爷!”突然的一声叫,把宁儿给吓的一抖,她才注意到桃林口竟站着柳儿。 话说柳儿被君心挤兑的一气就要冲回去告状,她口中念叨着才绕过了照壁,就看到二少爷飞身从身边跃过,她顿了下,就掉头去追二少爷,准备向他告状,让他帮自己教训君心那个丫头,毕竟她没功夫是打不过那丫头,可二少爷君心却是打不过的。 柳儿绕过照壁,正好看到二少爷进了桃林,她诧异的追了过来,可刚一到林口就看到了这个叫舞衣的妓女给了二少爷一巴掌,当即就愣住了。直到那舞衣对二少爷说话,她才灵醒过来,不由的对着这个贱丫头高声喝了起来。 柳儿喝着冲到了蓝颜跟前,神色紧张的瞧着蓝颜,口中问着:“二少爷,她打疼你了吗?” 蓝颜眼一转瞪了柳儿一眼,话也不说,将捂着脸的胳膊一甩,转头对着宁儿丢出一句话去:“哼,不知好歹!”说罢,竟转身去了。 宁儿还想解释,可是蓝颜消失的速度也很快,所以宁儿也只不过来的及喊出一句:“蓝颜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打你,我只是……” “呸!”柳儿作势的啐了一口:“难道你要说你没打吗?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打了二少爷的!”柳儿说着一撸袖子,伸手就拧上了宁儿的耳朵:“你个死丫头,走,跟我去夫人那里!” “啊,疼,你放开我!”耳朵的疼痛,叫宁儿忍不住叫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柳儿的手,于是指甲也就划上了柳儿的胳膊。柳儿一缩手看到自己胳膊上划出两个红印子来,一把就去扯宁儿的头发,并张口大骂:“你个下贱的妓女竟敢挖我?好啊,你仗着大少爷疼你,就这么放肆!你,夫人见你你不去,还动手打了二少爷,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这个贱人!” 柳儿一边骂着一边动手扯宁儿的头发,还不时的伸手拧着宁儿的胳膊,腰身。 宁儿痛的一边闪躲,一边辩解着“我没有”,可是柳儿似乎是动了气,根本不停手,只拧的宁儿不住扭身,发也乱成一团,一时间桃花林里倒是宁儿的吃痛声与柳儿的辱骂声了。 忽然柳儿捏到了宁儿腰上的伤口处,疼的宁儿一个颤抖,伴随着一声痛叫,她猛然使出了一股子力气,柳儿就一个倒身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还保持着抓扯的样子,只不过倒是摔傻了似的,僵在地上好一阵才叫起了痛来。 宁儿一手捂着腰,一手摸上了头,此刻她头皮有一处火辣辣地疼,在刚才那一个猛推之下,柳儿扯掉了她一缕头发,此刻那少许头发还在柳儿的指间。 宁儿只顾疼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把柳儿给推飞了出去,等到她缓和了痛注意到的时候,君心已经带着蓝云两人跟风似的到了她的跟前。 “咦?”君心一看到倒在远处疼的直叫唤的柳儿就愣住了,她口中惊奇着看了看四周边往柳儿跟前跑去,而蓝云则紧张的看着宁儿那乱发的样子,轻声问着:“你没事吧?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的头怎么了?我看看!” “没什么,就是抓伤了似的,这里烧的疼。”宁儿说着挪开了手,略低了头给蓝云看。 “怎么弄成这样?”蓝云的声音顿时有了寒气,他看着宁儿少了些发的那处头皮,此刻泛红且还微微渗出了血色,就立刻是又心疼又生气。他问着宁儿,可宁儿却不回答,只依旧一手捂腰一手捂头,于是他一转头看向君心蹲着的地方,两步就到她跟前,一把拉开她,伸手就把那个还躺在地上的柳儿给提了起来。 只是他刚要问话,却发现不对,柳儿似乎双脚触地却站不住,而且在这一提的瞬间,柳儿还惨叫了一声,此刻她有些歪了脑袋,双眼也开始上翻。 蓝云双眼睁大,急忙用手抓住柳儿的双肩,口中急唤:“柳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柳儿的脑袋摇晃了两下,还是歪到一边去了。这时君心冲着蓝云急声喊到:“师父,别摇了,她的肋骨好像断了,你这么摇她只会疼死……” 君心的话让蓝云和宁儿都僵直了身子,蓝云下意识的就回头看向宁儿,而宁儿则两手不再分别捂着痛处,而是摊开在她自己的面前,低着头看着她的双手。 蓝云皱着眉,伸手在柳儿身上点了两下,便将柳儿放到了君心的怀里,然后大声的喝到:“顺子,大勇!你们给我出来!” 很快桃花林里多了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到了蓝云的跟前,双双欠身。 “大少爷!” “大勇,你赶紧把柳儿抱到药房,叫跌打师傅看看,怎么伤的不许提!”蓝云指派着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那家丁应着连忙抱着柳儿去了。 “你,顺子,你和我过来。君心,去陪着她!”蓝云给君心指了宁儿,自己带着顺子走到了一边:“告诉我,你看到的。” …… 君心到了宁儿跟前,看着宁儿有些痴呆的看着她自己的手,便伸手在宁儿的手上打了一下:“看什么呢,发这鬼呆……嘶!”君心察觉不对一把抓了宁儿的手,此刻她的手微微发烫,皮肤也有些泛红。 “你发热了?可是病了?”君心关心的问着,伸手又去试宁儿的额头,可宁儿的额头却是冰凉的。“嘿,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啊!” 宁儿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喃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宁儿说完忽然一把抓了君心问到:“她,她没死吧?” “她?柳儿啊?应该死不了吧,好像是骨头断了,诶,是谁把她打成那样的啊?还有你怎么成这样了?瞧你这模样,是谁欺负了你们吗?”君心奇怪的问着,伸手抓了宁儿抓她胳膊的手说到:“你是不是病了啊,怎么这双手烫的跟火炉似的。” “没死?没死就好,和我没关系,没关系……”宁儿口中呓语着,从君心手里抽了手,就要往后跑,可这个时候蓝云却忽的闪到她跟前,一把抓了她的手,对着君心喝到:“君心给我看着,我又话要和舞衣单独说!”说着不等君心应声,将宁儿拦腰一抱,飞跃了开来,几个纵跳出了桃林,两人站在一处廊下。 “蓝云,我,不是我,我,我不知道。”宁儿不等蓝云开口,就已经慌乱的在摆手说话了。而蓝云说是要和宁儿说什么,却根本没问话,只是一把抓了宁儿摆动的手,翻手切上宁儿的手腕,探测她的脉息。 那滚烫的手上热度在蓝云的指尖散开,蓝云的眉一皱,凝气试探,可是却探查不到任何内力,他不由的抓了宁儿的手急声问到:“你这是什么鬼功夫?顺子可是看清楚是你双掌将柳儿推出去,可是我为什么探不到你的内力?你是怎么打断柳儿的肋骨的?”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宁儿说着用力甩着胳膊:“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扯我头发,她拧我,掐我,我一直辩解我没有打蓝颜,可她不信,光欺负我,她忽然掐到我的腰上,好疼啊,我下意识的就推了她一把,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她就躺在那边了,你们也出现在我跟前了啊,我,我可没打她啊……” “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蓝云将宁儿甩动的胳膊抓紧,将她的双手举在两人之间:“包括你的双手为什么这么烫吗?” “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宁儿急声肯定着。 蓝云看着宁儿的双眼,看着她眼中流露的惊恐,最终放下了宁儿的手:“事已如此,只有这样了。”说罢又抱着宁儿纵身飞跃回了桃花林,此刻君心还在挠着额头似在琢磨什么,一见蓝云和宁儿回来,忙凑到跟前:“师父!” “舞衣你现在立刻回屋梳发,快!”蓝云吩咐着,宁儿慌乱的点头朝屋子里跑,这时蓝云看向了君心:“君心,如果我要你去撒个谎,你肯吗?” “撒谎?呵呵,师父说什么就什么。”君心笑着,并不怎么在意。 “如果这个谎要你背黑锅,甚至令你受责罚,你也肯吗?”蓝云皱着眉头看着君心。 “看来师父是遇上麻烦了,不过能帮到师父,君心受罚也没关系。”君心说着一笑,转头看了眼桃花林的屋子然后对着蓝云说到:“我的命都是师父你的,只要是为你做事,我不论对错,不论结果都会去做的。” 蓝云看着君心那闪亮的双眸,心中一抽,抬手抚摸上了君心的脸颊:“傻丫头。” “呵呵,傻就傻吧。”君心笑着抓了蓝云的手:“师父要我撒怎样的谎?” --广告:鱼孽新书《倾国厨娘》美食与纯美爱情的偶然相遇qidianeb/1031210x注:从第1章到178章为第一部,接着的是目前连载的第二部内容,喜欢 第四十八章 诡异 宁儿跟在蓝云和君心的身后,内心不安的走着。从她梳发后出来,就看到蓝云那凝重的表情和君心怪怪的眼神。她想问问吧,可是两人却告诉她,因为柳儿是夫人的人,现在她伤了,必须要去有个交代。至于怎么样的交代,蓝云只告诉她:“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如果要答就说不知道,其他的交给我们。” 宁儿忐忑的跟着,心中担心的感觉随着步子逐渐加深。 此刻,日头早已落下,天色也已变暗,虽然君心手持灯笼,但一路蜿蜒的景色在夜色弥漫中早已迷糊不清。当宁儿跟着他们转入不曾去过的方向时,那竹林花海都渐渐不见,只有怪石在狰狞着嶙峋着。 宁儿害怕的哆嗦了下身子,蓝云已经体贴的将她的肩一搂说到:“夫人不太喜欢草木,所以往她这里这些都是少了的。” 宁儿看了蓝云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三人绕过长廊,来到了夫人住的“清秋院”。门口的小丫头进去传话后,三人才被交代着进了院子里的一间大厅。 宁儿跟着进了厅,不觉得心头有些异样。这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看起来该是大方无比,可是不晓得什么因由,宁儿竟觉得有些阴冷的感觉。她仔细的打量着厅内的摆设,与先前的竹屋不同,这里更多的感觉到的就是大方与整洁。 “来了?”一声轻柔的音响起,内堂处的门帘一掀,一个华衣女子进了厅。 “孩儿见过母亲大人。”蓝云说着当即弯身行礼,她旁边的君心也忙欠身口中说着:“见过夫人。”宁儿便依着样子学着欠身,但是没敢说话。 “行了,都坐吧。”那华衣女子步履优雅的走向厅内大椅,宁儿偷眼看她的动作,正好看见她的侧影,此刻她微抬下巴,挺直着身子慢步轻稳,那一刻宁儿的心抽了一下,她仿佛看到了她的母后那般优雅万千。 夫人坐上了大椅,略整了下衣服后,抬头眼扫三人。宁儿此时正偷眼打量,愣不防就对上了夫人的眼,两人竟身子齐齐一颤,那夫人的双眼立刻睁大,宁儿也惊讶的完全抬起了头,竟与夫人双双直视。 夫人甚至唇都哆嗦了起来,手也紧抓了扶手,但随即又松开了。 蓝云发现夫人与宁儿之间这般动作,眉头一皱,伸手就拉宁儿的胳膊说到:“舞衣,你怎敢与夫人对视,放肆了!” 宁儿被一个提醒,当即哆嗦一下忙低下了头,而这边夫人也抽动了下唇角,看向了蓝云,渐渐地浮现出一个笑容:“我记得我是叫柳儿去叫那舞衣丫头来见我的,你怎么带着君心跑来了?” “母亲大人,孩儿是带着君心来认错的。”蓝云的话音才落,君心就跪了地。 “哦?君心做了什么错事?”夫人说着眼看向君心。 君心跪行一步上前,对着夫人低头说到:“夫人恕罪,先前柳儿姐来说您要舞衣过来,可君心奉命要看着舞衣,不能让她出桃林,君心就顶撞了柳儿姐,结果柳儿姐动怒和君心动了手,君心一时大意没注意力道,结果把柳儿姐的骨头给伤到了。大少爷知道了,责骂了君心,特地带君心来请罪的,还请夫人原谅君心的大意,君心愿意领罚。” “哦?是吗?”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变,转头看向蓝云说到:“云儿啊,老爷闭关前,把家里的事交给了你,这大小的事我是不想过问的,也想图个清闲。可是我好歹是这庄子里的夫人,难道说,我见个丫头都不行了吗?” 蓝云一听立刻下跪言到:“母亲大人言重了。您要见谁,孩儿怎敢拦着,只是这位舞衣姑娘有些特殊。” “特殊?怎么说的?”那夫人说着伸手端了桌上的茶,拨动着茶盖。 “母亲大人有所不知,爹爹在闭关前是专门交代了孩儿的,说舞衣姑娘她只能在桃林里,哪也不能去,命孩儿将她软禁其中,若是出一步,就要找孩儿算账。孩儿忙着处理家事,便叫君心看着,可这丫头太死心眼,不知道先来报我的,竟是动手伤了母亲大人跟前的丫头,实在该罚,孩儿这边带君心过来了。” “呵。”夫人轻笑着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放好后说到:“现在是你官家的,这处理的事可都是你说了算,怎么掉过来问我了,该怎么着你处理就是,就是你说这事揭过去,我也是没话说的。行了,都起来吧。” “多谢母亲大人,不过家有家规,母亲大人是饶恕了,可是家里规矩也是不能无视的,何况柳儿现在也伤着,若是爹爹出来问起,知晓孩儿有所包庇,只怕孩儿也要挨罚,所以家法板子,还是少不得的。母亲大人,您看,打她二十板子可行?”蓝云说着低头等待。宁儿听着蓝云的话,连忙看向君心,君心此刻低着脑袋,倒是没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是静静地等着。 “呵,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吗?这事你看着办,我不去掺和。若照我的意思,原是想就算了的,可是云儿倒说的也是,家有家规,这家规里写着该怎么那就怎么去,反正我也没记住,云儿你就看着办吧,别再问我了。”夫人浅笑着,一脸温和神情的说着这话。 蓝云低着头略顿了下说到:“母亲说的是,一切按家法来。”说完转头看向君心:“庄内伤人者,无论大小事,令杖责四十,无心伤人者,三十,你,你去领三十板子吧。” “是,大少爷。”君心应着,向后跪退了一步,对着夫人磕头:“谢夫人原谅。”又对蓝云说到:“谢少爷赏罚。”说完她便起身退了出去。 “云儿,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吧!”夫人浅笑着看蓝云起身后,才继续说到:“你这孩子,既然老爷说了,不许这丫头出桃林,你怎么又带她到我这里来了?” “母亲大人想见她,孩儿是不敢忤母亲大人的意思的,可爹爹也嘱咐过不许这丫头出桃林的,按说母亲大人想见她,要不就是等爹出关后,要不就是要您亲自去桃林了。可孩儿想了想,怎敢劳母亲大人亲去,于是孩儿还是偷偷带着她来见见您,稍后陪着她回去就是。只是还请母亲大人心疼孩儿若要再见,还是等爹爹出来的好,孩儿可不想挨板子。”蓝云说着话语里竟有了丝撒娇的气息。 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淡说到:“你倒是会说,竟是我这当母亲的为难了你,罢了,我也就是好奇庄子里还有这么个丫头我竟不知道,故而叫来看看,得了,我随意问上两句,你就赶紧带她回去吧,我可不想做坏人。” “谢谢母亲大人心疼孩儿。”蓝云说着忙是一躬。 “恩。”那夫人应着看向了宁儿:“你叫舞衣?” “是。”宁儿心中慌乱的点点头。 “你是什么人?因何到的庄里,还要老爷这般看着你?”那夫人问着,双眼盯着宁儿:“你抬着头回我的话。” 宁儿闻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夫人,那张脸在宁儿的面前浅笑着,等待着宁儿的回答。 “我,我是一个舞妓,其他的我,我不知道。”宁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夫人,有些魂不守舍般的回答着。 “母亲大人,孩儿知道一点内情,可替她答吗?”蓝云站到了宁儿的身边说到。 “好啊,你说吧。”夫人的眼皮一垂,伸手再去端茶。 “母亲大人,舞衣是云水坊里的舞妓,有次我见到她惊异与她和我娘的想像,便说于爹听,后来爹也觉得她像,便包下她二十日在庄里,至于为什么包她,孩儿不是很清楚,但关于软禁嘛,爹说的是,这庄子里还是少让她走动的好,免得勾起大家……以前的回忆。”蓝云的最后几字,声音说的很小,带着伤感,宁儿听着都忍不住想去看他,而此时那夫人却丢下了茶杯,起身走到了蓝云跟前。 “云儿啊,是我的错,让你又如此了。哎,昔日姐姐去的……罢了,我应承了要照看好你和羽儿的,只是当年的事,我也有所亏欠,确实有太多的意外。而羽儿当初被送走,我也无能为力,虽然最后努力是把羽儿接回来了,可他也是恨上我了,可是我哪里知道……”夫人说着看了一眼宁儿,咽了后面的话,叹了口气说到:“罢了,过去的事不替了,我也是,不该好奇去看个丫头,得了,你去吧,君心那里我一会叫人送药给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她这痛也是该受的,毕竟家里的规矩是谁也不能不遵的。” “母亲大人不要伤心,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蓝云说着倒似劝起夫人来了。 夫人点点头,看向了宁儿,此刻两人距离非常的近,彼此看的也十分真切。 “说真的,她还真像呢,晃眼一看,我还真以为她是呢,也许是姐姐在天之灵,让她与你相遇吧,好让你爹也……罢了,你们快回去吧,别末了,让你为着我挨罚。”夫人一脸和蔼地说着。 “是,母亲大人,过去的事,您也别想着了,孩儿这就带她回桃林了。”蓝云说着就欠身行礼,斜眼发现宁儿傻着不动,连忙又拽了她,于是宁儿也慌张着欠身。 “好了,你们回去吧。”夫人浅笑着,似是不介意宁儿的失礼。 “是,母亲大人您早些休息,我们去了。”蓝云说着拉着宁儿退到了门口,转身去了。而宁儿离开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夫人一脸浅笑的看着她。 心砰砰地,宁儿慌乱的跟在蓝云身后迈步,脑袋嗡嗡地前行。 而此时何秋颜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脸的凝色口中轻喃:“老爷啊老爷,你想玩什么花样?难道你想逼我再来一次吗?” 宁儿跟着蓝云回了桃林,蓝云就叫她自己在林里待着别乱跑后,就急忙地去了,因为君心在领家法,他还要去照看她。 宁儿一个人恍惚地回到屋里关上了门,鞋也不脱的就上床将自己缩成一团,此刻她心中是一遍又一遍的问句:“这是怎么回事?母后怎么成了这山庄的夫人了?怎么成了他们的母亲大人了?” --和亲们道歉哈,前两天病了,烧的比较严重,头疼加挂水,根本码不了字,昨天退烧了,人却是晕的,今天这才好了,两天没更还请大家原谅哦,好了,后面更新继续!- 第四十九章 出关 宁儿缩在屋内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后成了这蓝家的夫人。此刻她没有母后未死的喜悦,只有混乱的迷茫。 她纠结着所有的回忆,她纠结着母后的托付,她纠结着这混乱的一切。 直到屋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她已经混乱了一整夜。打开房门,来的是以前送餐的丫头,宁儿此时才想起君心,忙拉了那姑娘问:“这位姐姐,敢问君心她没什么事吧?” “怎么会没事呢?三十板子下去,打的那个惨,还好她是练了武的,要是换我只怕都疼死过去了。”送餐的丫头撇着嘴把吃的放下,对着宁儿叹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竟会把柳儿姐打的那么重,听说要不是夫人有本事,柳儿姐只怕命都保不住,哎,她怎么出手会没个轻重呢?” “啊?有,有那么严重?”宁儿惊的呆住了,下意识的就抬了自己的手再那里看。 “可不?听说柳儿姐命是保住了,但是起码要在床上躺个几年去了。君心这后面是来不了给你送吃的了,以后就我先陪着你了。”那丫头一笑说到:“得了,你赶紧用餐吧,我还要去忙呢。”说完也不管宁儿的反应就去了。 宁儿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自己推过去的那一下,又想起自己在坊里的时候,那个死去的人,她的腿一软,人就跪坐在了地上。 “我,我……”宁儿找不到语言,此刻她害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自己伤的人。 可是,我,怎么会这般伤人呢? 宁儿想着以自己的双手对着饭桌推了几下,可是饭桌纹丝未动,她又试着对周围挥舞了几下,也好好地没什么变化。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宁儿抱着脑袋无力的呻吟着。 这天夜里当蓝云再来看宁儿的时候,就看到宁儿靠在床角,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 “舞衣,你在做什么?”蓝云轻声问着,走到她跟前。 宁儿一惊抬了头就看到蓝云一脸的疲惫,忙缩了手,愣了愣才问到:“君心她没事吧?” “没事,皮肉伤,就是要趴上半个月。”蓝云说着揉了下额头:“你在这里想什么呢?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宁儿看着蓝云深吸一口气说到:“柳儿好像是我,是我打伤的。” 蓝云停了动作抬头看着宁儿慢慢说到:“我知道。” “那为什么要君心挨打?她为什么要替我受罚?是我打的才是……” “你抗的起吗?”蓝云说着一把抓了宁儿的手:“你听着,这个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去想,还有关于你出手的事也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听见没?” “为什么不让说?难道……” “我要保护你!”蓝云说着一手将宁儿的手紧紧拉着,一手抓上她的肩头一脸认真地说到:“舞衣,你听着,这事关系着你,也关系着我们蓝家,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随意的再动手,我这次能压下不代表下次也能压下。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有这诡异的本事。” “本事?”宁儿皱了下眉:“蓝云,实际上我根本不清楚我是怎么伤的人,我只是想到当初在坊里……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我是怎么伤人的,我刚才也试过,可是我……” “别试了,这个事你也别想了,等爹出关后,我会告诉他的,他应该知道答案。但是在爹出来前,你绝对不可以再表现出来,要不然的话,我怕是无法保住你。听见了没?” “哦。”宁儿看着蓝云那严肃的表情,只好点了点头,但是内心依然是疑惑不解,所以略一顿她还是追问到:“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什么叫保不住我?” 蓝云眉一挤说到:“说给你,你也不懂。总之,我更加确信你是我的妹妹。” 宁儿的双眼睁的更大,她叹口气:“蓝云,我不是,你不要傻了……” “算了别争了,等爹出来告诉你因由,你就会明白的。”蓝云说着松了宁儿自己坐到了桌前:“怎么饭菜都不动的?” “我不饿。”宁儿轻摇了下头,接着问到:“蓝云。是不是你妹妹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我能请你和我说点夫人的事吗?” “夫人?”蓝云有些惊异的看着宁儿。 “恩,就是昨天咱们见的夫人。”宁儿说着也坐到桌前,看着蓝云:“我很好奇她的事,你能讲给我听吗?” “她有什么好讲的……你,你想听什么?”蓝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宁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听你喊她母亲大人,可你也说过你娘……还有,她是二少爷的娘吧?”宁儿其实很想问她叫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山庄,可是她却不好问,只能先随口扯点什么。 “哦,她是二弟的娘。按说她比我娘晚进门,该算是姨娘的,但是她和我娘却是平妻,后来我娘过世,她被扶正,就成了山庄里的夫人,照规矩我和三弟也要叫她母亲大人的。不过……” “什么?” “三弟从不喊她母亲大人,只是喊她夫人,而且是喊的秋夫人。” “秋夫人?”宁儿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那屏风上的那幅画:春夫人,秋夫人,好奇特的感觉,怎么跟宫廷里的妃子似的。 “恩,她叫何秋颜,而我娘,她叫玉罗春,我娘名中有一春字,她有一秋字,加之她进门比我娘晚,虽然说的是平妻身份,但是还是春夫人和秋夫人的叫着的,春在秋之前的。”蓝云柔声解释着。 “她很早就嫁进来了?”宁儿急声问着。 “好像是我娘生了我之后不久的事。”蓝云说着轻摇了下头:“哎,过去的事,不想说了,你好好在桃林里待着,再过几天,爹和三弟就会出关了,那时有什么疑惑再一并解答于你吧。”蓝云说着就起身。 “蓝云,帮我和君心说声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她如此……” “说对不起的不该是你。”蓝云说着浅浅一笑,转身离去:“你好好照看自己,空了我会再来看你的。记得吃饭!” “哦。”宁儿应着看着蓝云去了,自己抬头看着屋顶,好半天后才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唉,难道天下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到处可见吗?” …… 日子转瞬过,转眼已是宁儿在山庄的第二十日,这一日的清晨管家就拿来了一个小包袱,说是老爷在闭关前就已经做了交代,这是给她的出堂赏钱,等到正午宴席上再表演一舞,她就可以带着赏钱回去了。 宁儿焦急的询问了管家才知道,快正午的时候蓝盟主才会和蓝羽一起出关,她只有一边装扮自己去跳那最后一舞以做告别,一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些日子她早明白最后一刻意味着什么,不过是圆自己一个梦罢了。 蓝羽想起了我,我的赌约是赢了,可是赢了又能如何,我自己的身世,春的身份这些我还是要讲出来的,对我而言也许所有的期待不过是可以听蓝羽告诉大家他要娶自己为妻吧,但是这之后呢?我真的可以逃离掉吗?弟弟妹妹我能撒手不管吗? 宁儿的心里很清楚,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想听蓝羽说出那句话来。然后,她自己还是要回到那肮脏的地方去做一块泥,即便曾经高贵,如今也是卑贱的了。 描眉,上妆,绾发,更衣。 眉青黛,唇红润,发迤逦,衣翩跹。 一袭红色的舞衣再度套在身上,展现着宁儿的娇柔与美丽。 于是在清晨的柔和光照里,她穿着舞衣,抱着那包袱,坐在桃花林里。她在等,等结果,等着她的希望是成为真实来满足自己的心愿又或者破灭成虚无让自己彻底的堕进黑暗。 终于在那几乎只有微弱势力的飞花中,她等来了一个人,蓝云。 “走吧,和我去前厅。” “他们出来了吗?” “这会和我去应该是刚好。”蓝云说着伸手拉上宁儿便迈步离开桃花林。宁儿回头看了一眼这桃花林,此刻这里的桃花,在这二十日中,已经凋谢的进入了残花的尾声。 蓝云很快带着宁儿到了大厅,她被安排着站在厅角,蓝云就去忙着招呼别人。宁儿偷眼打量着屋内一个个坐的正襟的人,好多的人,有她上次见过的那两位,也有一些不认识的。渐渐地她的心开始如鼓在敲,这样的等待令她变的心焦。 终于在这心鼓声中,蓝盟主一身华衣的先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让宁儿心绪难安的秋夫人。他们两人与大厅内的人们互相问好。宁儿站在角落里看着秋夫人的那张脸,更加的慌乱。 “各位!”蓝盟主洪亮的嗓门响起:“蓝某今天感谢各位的到场,这些日子来蓝某为帮小儿渡过我蓝家秘术的最后一关,为他在密室护法,如今小儿已经秘术大成,按规矩他要破祖上留下的阵,如今我们就等着他的结果吧。” 蓝盟主的话音才落忽然锣鼓声声,一个家丁急忙跑了出来:“恭喜老爷!三少爷已经破阵通关!” 大厅里哗啦一下全是叫好与道喜声。 “三少爷呢?”秋夫人轻声问着。 “回夫人的话,三少爷已经去沐浴换衣了。”家丁做了回答,众人继续道贺着。 过了一阵子,几个人簇拥着蓝羽进了大厅。宁儿焦急的去打量蓝羽,此时蓝羽目不斜视,郑重的走到蓝盟主的面前,一撩衣裳跪了地,双手高抬,竟手中捧着一个金灿灿的令牌。 “好样的!你破了阵!你果然是最适合继承我们蓝家大业的人。”蓝盟主的声音有些激动。 “什么?” “你说什么?继承蓝家?” 两个声音同时在厅内回旋,说什么的是蓝云,而另一个是秋夫人。 第五十章 愿望 宁儿看着他们两个一脸震惊的表情,再看看满厅内惊讶的众人,她有些担心的看向了蓝羽。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似乎这个蓝羽早清楚的事情,对他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此刻蓝羽依旧跪在地上,捧着那面金令,对于众人的惊讶他倒是平静的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诸位!”蓝盟主对于秋夫人和蓝云的反应只不过是扫了他们两人各一眼,然后就抱拳对着在厅内惊讶的众人说到:“今日蓝某邀请大家来不仅是来贺喜小儿继承蓝家秘术,也是想请各位做个见证。我蓝家世代为武林豪门,虽不是门派体系,但也自成一树,在蓝某坐上这武林盟主之位前,蓝家就有定下的规矩,只有学成秘术破了阵法拿到这金令者,才有资格做真正蓝家的继承者。所以今日小儿拿到了这金令,蓝家的大业也唯有他继承,蓝某便邀请各位来做个见证。我家小儿遭逢变故幼时离家,顽劣乖张惹过不少是非,也令蓝某曾多次难堪,但如今小儿要承家业,蓝某会尽心栽培外,也希望各位多多包涵。蓝某先在此谢过!”蓝盟主说着就对着众人行礼。 一时间大厅里全是客气的声音,蓝羽则还是跪在地上。宁儿转了眼眸去瞧那秋夫人,此刻她的惊讶不在,脸上是淡淡的浅笑,亦如她母后那般的云淡风清。宁儿又转眼去看蓝云,此刻蓝云先前的惊讶也不在,倒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蓝羽。 “蓝盟主!”此时忽然一人大声问到:“既然是选你们蓝家的继承者,为什么他手里捧着的金令是盟主令?盟主之位难道你还想传他不成?” 这人的话一说,惹起众人注意,大家立刻关注起蓝羽手上捧的金令,待看仔细那是盟主令后,一个个瞪着眼盯着蓝盟主。 “呵呵,王老弟,你想错了。”蓝盟主急忙摆手说到:“盟主之位都是能者居之,当年蓝某也是自己赢下这位置的,我把盟主令放在他的手里,那是因为十年后的盟主大选,他将代表我蓝家参加。”蓝盟主说完,双手扶起了一直跪地的蓝羽,郑重地对他说到:“羽儿,你练成了秘术,破了阵,拿到了令牌,今日爹很开心,相隔近二十年,我蓝家终于有人可再破此阵。羽儿,爹恭喜你!你今后可不能再随心所欲,做那些混帐事,你要为我们蓝家继续辉煌,知道吗?”蓝盟主的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伴随着话语让宁儿心凉。 随心所欲?混帐事?若是羽要和我在一起,那不就是随心所欲的混帐事? 宁儿看向羽,心中已是绝望。 此刻蓝羽对着蓝盟主躬身行礼,然后将盟主令交给了他爹,在他爹将盟主令收进怀里后说到:“孩儿想问问爹,我已经获得蓝家继承者的身份,是不是我从今日起就算是家主了?” “是啊,你已是家主,但是要你说了算,只不过是要等我彻底交了家底给你你才可以啊。”蓝盟主笑着答了,并对着身边的人摇头说到:“这孩子倒还心急了,呵呵。” “爹,蓝家关于继承者不是有个规矩的吗?”蓝羽平声问着,一脸的淡漠与清冷。 “啊?哦,是,恩,按照规矩你还有个愿望可以提出,只要不违法令不违道义,蓝家都会尽力满足你,哦,对了,爹答应你的‘礼物’会给你送上的。”蓝盟主笑着伸手拉上蓝羽的略使劲的捏了一下。 “这个愿望只要不损害蓝家的地位,蓝家的势力,不违法令不违道义就是可以的对吗?”蓝羽又重复了一次。蓝盟主盯着蓝羽看了看后,眼皮略垂,点了点头:“是的。” “那么,我现在就提出这个愿望!”羽说着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向站在角落里的宁儿:“我要这个人,我要宁儿做我的妻子!” 蓝羽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看向角落,刹时大厅内响起一些吸气声。而宁儿的呼吸瞬间紧窒,她看着羽,身子颤抖着,脑海里全是羽的声音。她的泪也立刻涌了出来在眼眶中转悠把一切变的模糊。 他要我做他的妻!他的妻!他真的说了,他真的如承诺的那样说了! “宁儿,过来。”羽转了头看向宁儿,此刻他笑着,一脸的灿烂之色。 泪,哗哗的流淌,根本不受宁儿的控制,她哭着颤着来到了他的身边,被他一把拥入了怀抱。 “宁儿?”蓝盟主的声音不悦,周围也安静的有些吓人。宁儿从羽的怀里转头看向蓝盟主,就看到他此刻沉着脸,眉皱在一起。 “宁儿就是舞衣,舞衣就是宁儿。”羽的声音难得的温柔,那冰冷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秋叶宁?”蓝盟主念出了宁儿当时用的名字。宁儿连忙正了身子点点头,并擦去脸上的泪水。 “原来你是……”蓝盟主指着宁儿抖动了下手,又指向蓝羽:“原来你已经记得……还是说,你根本没忘?”蓝盟主的眼神里闪过有些可怕的光。 “我忘没忘,爹爹你比我清楚吧?其实,是舞衣唤醒了我,我记得她,记得她就是我的宁儿。”羽说着,伸手摸着宁儿的发,对着宁儿笑了。 那笑晃了宁儿的眼,那笑迷了宁儿的心,她忘记了自己身份的特殊,只是痴痴地望着,想要就这样和他凝视一生,相伴一生。 “啊哼!”蓝盟主假意的咳嗽一声,宁儿立刻离开了蓝羽的怀抱,只紧张的看着蓝盟主,而蓝盟主一笑说到:“好好,你既然开口说了,我这个当爹的,怎会不同意呢?爹应了就是了,只不过你还小,这事还要放一放,好了,羽儿,带着你的宁儿先下去吧,这会儿可是……” “等等!”有人大叫着冲到宁儿跟前,将宁儿仔细上下打量之后说到:“蓝盟主,真不好意思,我李虎对这位宁儿姑娘好奇的很呐,敢问这位宁儿姑娘是什么身份?” “放肆!”蓝羽大喝一声:“她是什么身份与你有何干系?” “闭嘴!”蓝盟主对着蓝羽一声喝后,转身对着那位叫李虎的抱了拳:“李家兄弟,这位宁儿姑娘先前是我蓝家邀来出堂的舞伎,不想我一心只想着继承之事,倒不曾注意到小儿与她有了情感,以致小儿不懂卑贱在大家的面前提出要娶她为妻的话。虽然蓝某也觉得难堪,但毕竟小儿提出,我也唯有答应,但是这位宁儿姑娘如何的身份,这个,怕是也用不着向李家兄弟你交代吧?”蓝盟主说完对着蓝羽一摆手:“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继续难堪?还不赶紧下去!” “慢着!”那李虎说着一把扯了宁儿将她面容转向众人:“你们觉得她的身份要不要交代一二?” “啪!”那李虎的话音刚落,蓝羽就一掌打向李虎,李虎忙松了宁儿抬臂相挡,就在此时蓝盟主也一拍桌子,将欲打的两人喝住:“放肆!”说着伸手将两人一抓,各自丢推几步说到:“我无忧山庄是请诸位来见证,不是请人来闹事的!” 那李虎嘴角一撇冷哼到:“要是换了别人,我李虎也不会多事,可是这姑娘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他说着,一手指了一脸茫然的宁儿对着众人说到:“诸位,你们难道不好奇吗?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个所以然吗?” 此时一个年长的老者起身说到:“不错,说不好奇那是假的,老夫从看见她的时候就一直好奇,蓝盟主,想来你不交代个清楚,这里的人都不会心安的。” “莫掌门,您老多虑了,她不过是和我逝去的夫人张的想像罢了。还能有什么呢,今日是我蓝家大喜的日子,诸位不是要来和蓝某寻晦气吧?” 蓝盟主此话一说出来,厅内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那老头也呵呵一笑,抱了拳,坐下了,而李虎也冷哼着缩回人群。 蓝盟主眼扫到蓝羽,开口说到:“你就不让我安生,带她下去!” 蓝羽这次倒是没多说什么,一把扯了宁儿就准备往后堂去了。可偏偏这时,有家丁急急的进来禀报:“老爷。不好了,有大队官兵往咱们庄子来了!” 第五十一章 血舞 家丁的禀报,惊的一厅的人都脸色大变,那些坐着的客人也都一个个跳了起来。 “什么?” “怎么回事?” “官兵?” “这什么意思?” 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嚷着,蓝盟主皱着眉一把抓了家丁问到:“官兵往我无忧山庄来?你没弄错?” “老爷小的怎敢弄错,守庄的先遇到官兵折返来报,说与官兵同行的还有一顶黄帐金轿!”家丁的话音一出,更是惊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黄帐金轿?”蓝盟主显然也惊到了,他扯着那家丁一脸的不相信。此时大厅的喧哗更盛,已经有好几个都冲到蓝盟主跟前大声质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有黄帐金轿前来。 大厅里喧闹的人群已经忘记了先前对宁儿相貌的纠结,这会都无人理会宁儿。可是宁儿却如同从云顶跌落一般,脸上已是死灰之色。 蓝羽听着众人如此疑问,却并未有什么兴致,他扯着宁儿欲走,才注意到宁儿的脸色已是灰白,便轻声问到:“宁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还是吓到了?” 宁儿慢慢转头看向蓝羽,最后是凄然一笑,言语到:“羽,我和你注定是无法在一起了,你我,有缘无份。” “你怎么这么说?发生什么事了?”蓝羽急忙抓着宁儿的肩头问话。 宁儿笑着落泪,没有任何言语,此刻她的心痛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蓝羽的话。 众人的喧哗声更大,一些过激的语言也嚷叫了出来,蓝盟主将那家丁一松,伸开双手示意众人安静,自己大声地说到:“诸位,诸位稍安毋躁,蓝某这就出去问问看看,相信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蓝苍枫,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人不安的叫嚷着。 “我蓝某没什么意思,至于是什么误会,相信大家很快就会知道!”蓝盟主丢下一句话,就要迈步,可是几个人却跳了出来阻拦于他:“要去,我们一起陪着,免得你有什么花样!” 蓝盟主冷哼一声道:“想不到我蓝某竟被你们这般猜忌!” “蓝盟主别这么说,当年的事你是做的利索,本来大家伙这心里也踏实了。可是才看到那位姑娘,又听到什么官兵还有黄帐金轿,蓝盟主,我们小心点也是应该的。”那莫门主毫不客气的说着。 “好,那我们就同去!”蓝盟主愤愤地一甩袖子就要走,可是又一个家丁冲了进来说到:“老爷老爷,官兵围庄了!” “什么?”众人惊骇的一起就要往外冲,此时那家丁又说到:“老爷,有个太监说,要您把人给送出去!” “人?送什么人?”蓝盟主一头雾水的反问,而众人都一起盯向了他,一个个脸上都是狐疑的表情。就在这安静的瞬间,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他要的人是我!” 众人纷纷回头就看见说话的女子正是那个容貌令他们不安的女人。 “你说什么?”蓝羽抓着宁儿询问,他注意到宁儿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上次她要被官差带走时的神情与感觉。 “我说,他们要的人是我。”宁儿说着,伸手至于颈后,解下了埋在衣服里的那个血玉往蓝羽的手里一放:“羽,我要走了,和你相识一场真好,也谢谢你愿意娶我为妻,有你这个承诺就够了。只是我和你注定无法在一起,这个给你留作纪念吧,这舞动的人儿便是我。”宁儿说着将挂在胳膊上的小包袱也塞给了蓝羽:“这些,我不需要。”宁儿说着走向了双眼睁大的蓝盟主,看着他一脸呆滞的表情,轻声说到:“蓝盟主,赌约我赢了,但是我也输了,我的身份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对于你要找的人,我只能告诉你,我说的‘春’他曾是一位宫廷舞伎。”宁儿说完,就对那家丁说到:“带我出去吧。” 蓝盟主僵直着立在厅中没有说话,蓝羽看着宁儿一脸的疑惑,而家丁颤抖着身子等着老爷的意思,众人也一时都在消化宁儿的话语,而这时秋夫人却开了口:“愣着做什么,带她去。” 家丁应着急忙往外跑,宁儿回头看了一眼蓝羽便跟着家丁去了。 蓝羽一见宁儿走了,也不管自己的迷惑忙要追出来,却愣不防的被蓝盟主一把给抓了:“给我看那块玉!”蓝羽一把攥紧了血玉,紧张地看着他爹:“你想干什么?这是她给我的!” “我知道是她给你的,但是我要看!”蓝盟主说着就红着眼从蓝羽手里开始争夺,蓝云见状也急忙上前说着:“三弟,别闹,你给爹看看,给他看看。” “我才不会给他!这是宁儿给我的!”蓝羽叫嚷着。 争夺了一番,蓝盟主终于是将玉夺在了手里,他看着那血玉脸色已经发白,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不会,不会,不会的。” …… 穿着绣花紫袍的宫人抬着一顶黄帐金轿立在无忧山庄的门前,此刻兵勇已经围庄,山庄门口人群簇拥,众多家丁小心的挤在一起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老爷出来。可是大步出来的却不是老爷,而是一个红衣女子。 她径直的走着,直到走到那金轿之前,才站定了身子。 “轿前贱民,还不跪下接旨!”一位高举黄卷的太监站在金轿前对着宁儿喝斥着,可是宁儿却毫不理视,只是看着那金轿外的黄帐,脸上挂着冷笑,轻声说着:“想念你就念!” “大胆!皇家旨意你竟敢不跪接,找死吗?来人……”那太监用另一手的拂尘指向宁儿,可宁儿却冷笑着,闭上了眼。 “行了,就让她站着接吧。”金轿里响着一个声音,明明是冷峻的话语,却充满了诡异的味道,好似猫儿看着爪下的老鼠般,让人浑身难受。 “咳。”那太监撇着嘴假咳一声,然后将手中黄卷摊开高声念到:“奉天龙意:兹查无忧山庄,有一女妓,为前朝已故公主之侍女。其被贬终身为妓,赐牌下等贱妓。日前有报曰:此妓竟出入天下第一大庄,坏其身份等级,更乱语挑事,妄图借江湖势力兴风,故来查之,带走其人,送其低等妓寮,无扰之,如依旧乱其等级,有所谋图,则送囚问斩!钦此。” “妄图借江湖势力?哈哈,我怎么没想到?萧煜,你个混蛋!你要杀要剐何需编织这样的借口!父皇真是明智,没让我嫁给你,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宁儿咒骂着,身边有太监涌来想要抓住她,她则在闪躲中继续辱骂着:“萧煜,你杀了我父皇,逼死我母后,你抢了我弟弟妹妹,你还虐杀了我的侍女,你是混蛋,你不配做帝王!不配……”宁儿的口终于被捂着,她的吼叫被捂了下去,此刻山庄大门里忽然跃出一个人来,长长的发在日光的照耀下竟带着一些紫色的光晕。 “你们放开她!”他高喊着跳到众人中,只一个甩袖的动作,就将那些张牙舞爪的太监们震开。 “羽……”宁儿一见蓝羽大声高喊着,可是还没等再喊,她却听见一声高喝:“羽儿,不得狂妄!”刹时,门口就出现了一脸青色的蓝盟主,众人立刻低头称到:“蓝盟主!”这时他的身后也有两人跟出来,正是蓝云和蓝颜,二人都急急地喝着刚才出手的羽:“住手!三弟!” “大哥!”羽一脸的怒气。 “是啊三弟,不可狂妄!”蓝颜也附和着。 “二哥,你不懂!”羽气愤的反驳。 “糊涂,我们怎么可以对宫里的人马出手?”蓝盟主说着瞪了蓝羽一眼,走到他的跟前,拍了一下他:“不许胡闹!” 蓝羽是一脸的愤色,大声说到:“这会你又不急了吗?刚才还……” “闭嘴!”蓝盟主说着扯了下蓝羽,蓝羽便不再言语。 “行了,都给朕安静!”大喝而来的声音,瞬间让身边安宁。轿中的人承认了他的身份。一声朕,让在场的人立刻下跪,即便是那蓝盟主,也都紧攥着蓝羽的手,拉着他跪下了。唯独宁儿依旧站立着,即便此刻浑身颤抖着也不下跪。 “舞衣,你想让这个无忧山庄,瞬间被毁了吗?”黄帐一掀,萧煜看着一身红衣的宁儿轻声的说着,可那话语的含义却令聚集在山庄门口的人都忍不住颤抖一般。 宁儿冷笑着看着萧煜那张俊俏的脸此刻是那么的阴森与恐怖。心中却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威胁。 “你,你是……”蓝羽看到了萧煜的相貌一惊之下便要抬手相指,但蓝云动作极快,迅速捂住了他的口,而蓝盟主则打下了蓝羽的手,在他的后背动了动胳膊。 宁儿回头看了一眼跪地的羽,轻声说到:“我走,我跟你走,但是请不要对他们出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来人,带她走!”萧煜说着眼看向跪地的蓝盟主说到:“蓝盟主,你们无忧山庄虽是天下第一庄!但朕与你们各行一道,你们最好不要忘记朝廷之事不容你们这些自言江湖的人来参和!否则,就别怪朕下手无情!”他威胁着,放下了黄帐,而那些太监们则将宁儿抓扯着往轿辇后方的囚笼拖去。 宁儿一直转头眼看着跪地的羽,看到他的脸上沸腾着怒气,看他双眼似是在喷火一般,但却偏偏不曾起来拦上一下,也不曾说出一字…… 囚笼打开,宁儿被推搡入内,当铁链挂上囚笼,她无奈的笑了。 “属于我的命,难道就是如此吗?”她低语着转了头,不再看羽,而是看着囚笼蠕动起来,将她带离。 起风了,庄外的树木枝条在风中摇曳,那树叶沙沙的想着,似是哭泣又似是众人的私语。宁儿感觉到那淹没在树叶响声中的议论,她默默地流泪。 忽然,眼前一片飞花,令宁儿以为错觉。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宁儿连忙回眸,眼中闪着欣喜,可是当她看到跪地的羽,却眼中立刻浮现失望,而此时一抹红与白在眼前渲染。 晃动的白色,飞舞的红色,在一个旋转中静止。 那是一位白发女子,一身的红衣,静静地矗立在惊讶的众人中。当众人看着她张大嘴巴的时候,她却口中轻哼着歌调在人群中起舞。 那衣袍在风中怒放如红莲,那长长的红袖在空中翻飞如蛇,盘旋上那些太监的脖颈与腰身…… 一串串水袖翻飞下,有鲜红的血水像是血蝶在空中腾飞,划出美丽的弧线…… 这,才是真正美丽的蝶舞! 白发,红衣,相应的挥洒和旋转,纵然没看到的她的脸,但在场的人却已惊声的尖叫着:“春夫人!” “春夫人回来了!” 宁儿激动的捕捉那优美的身影,却看见那白发的女子红袖一甩缠上一个高喊之人的脖颈,只轻轻一甩,便是血溅天宇。 “错了,我不是春夫人,我是血夫人,玉修罗!” 第一卷完。 广告:美人如刀(书号1144674) 作者:蓝花楹 如今这世道,饭可以乱吃,街边的美男子不可以乱捡,美景可以乱看,小正太的裤裤不可以乱脱 一好色泥足深陷! 一脱裤千古余恨! 悔不死你! 第一章 红魔 春夫人?血夫人?宁儿的心一抽,这一声慵懒却又带着冷意的话语,惊的她一颤,急忙目光追着那白发红衣女子的身影而去。她想去看看那一直被说是想像的容颜:难道她真是如画中的人一般,真的和自己想像? 可是,此刻红衣女子却背对着宁儿,她的水袖鬼魅的在空中翻飞,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的血色飞溅,而伴随着声声凄惨,宁儿仿佛看到了一把舞动的地狱之镰。很奇怪的是,她竟不害怕,相反的,她呼吸开始紧窒,体内涌动起了热流,终于在不受控制的颤动中,宁儿发觉她得内心竟充满了一种熟悉与渴望的感觉,甚至有些莫名的亢奋。 “什么人!” “护驾!” 兵勇与太监的声音虽然是迟了些,但总算也是反应了过来。可是混乱的声音,混乱的人,都在白发红衣女子的水袖之下,走向了终结。 宁儿立在囚笼中激动地看着那在眼前旋转的红,她被那美丽的血舞吸引,她觉得这才是最美丽的舞姿。看着看着,她内心似乎被什么重捶一样,让她亢奋的觉得有种力量在推着她自己,似想要冲破她自己,又想要控制她自己一般。 宁儿皱着眉头,有些激动的伸手捂着胸口想要安抚自己,可无意的摆头之间却看到了萧煜。此刻,他竟一手掀了黄帐稳坐轿中,看着那红衣女子杀戮,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慌张。 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淡定?宁儿想问,想吼叫!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看到身边那些兵勇和太监们一个个地倒地,她知道迟早要轮到他,甚至也轮到自己。 来吧,杀吧,帮我杀了他吧!只要在杀我之前杀了他就好! 宁儿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浮现了若魔鬼般狰狞的笑容,更没注意到自己的肌肤已经泛红,她只是兴奋的等待着,等待着他的死亡。 “鬼!” “妖魔,妖魔!” 惊恐的声音在一片惨叫中响起,宁儿诧异的回头看着那些在山庄跟前叫唤的人,却看见好多站在山庄门口的人都纷纷提剑的提剑,抽刀的抽刀,一个个都是带着惊恐与凝重之色来回打量着自己和那白发红衣女子。 我又没杀人,那么看着我做什么?宁儿心中疑问着,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她就连双眸也已经变成了血瞳。 那白发女子似是注意到了众人的反应,在这个时候,她偏偏停下那血舞,站在那些呻吟惨叫或者无气而死的人肉堆前,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宁儿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容颜已带了沧桑,可是却依旧美丽,那眉眼和她记忆中的春,相似的无言。美颜而白发,嗜血的红衣。这便是血舞的主人,春夫人? 黛眉,媚眼,玉鼻,红唇在一张若瓷的脸上,处处精致却又带着宁儿无比熟悉的感觉。 像!真的像! 宁儿虽然早已知道,可是这样的看到,惊奇的她自己都不安起来,而此时那身体内涌动的炙热似乎也要将她掌握一般。 她一步步的向前,来到宁儿的身边。用她的指隔着红纱抬起了宁儿的脸,而后她笑了,笑的好美,竟然不带一丝血腥之气。 那笑容干净如莲,依旧如画中的人一样,圣洁。 她的指,捏了下宁儿的下巴,而后松了开来。 “你让她们害怕了……”她说着,忽然眼睛一闭,红唇轻启,慢慢地吐露优美的声音,而她的指则指向了萧煜:你,想杀了他吗?” 宁儿用力地点点头,并大声的回复:“是,我想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嘘!”她的指迅速缩回放在唇边,做了要宁儿安静的动作:“我会把他留给你的。”说着她一睁眼,一双血红色的眸看着宁儿一笑:“八年了……” 宁儿一看到那红眸吓了一跳,当即就在囚笼内打了个哆嗦,但是却很奇怪的是身体里涌动的炙热在翻滚。 “你走吧。”她忽然转头对着那黄帐金轿里的萧煜说到。 “不!”宁儿听到她的话立刻喊叫着:“春夫人,我求你,求你帮我杀了他!” “春夫人?呵呵,哈哈,你弄错了,我不是春夫人,我是玉修罗。”她对宁儿笑着,轻轻地说到:“他,只有你自己去杀,只有你自己杀了她,才会把所有的痛苦都还给他……” 春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宁儿就看到萧煜已经在摆手命那些太监转轿要离去,一瞬间,宁儿就感觉到体内的炙热轰的一下翻了上来,她大喊着:“萧煜,你别想跑!”就激动的挥舞了胳膊,而这一抬胳膊,那囚笼竟是碎裂了。宁儿丝毫没察觉到那囚笼的碎裂,而是如同着了魔一样,冲着萧煜喊到:“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吼叫中,宁儿就往萧煜的轿子那里冲。而就在这时,一袖红纱向宁儿袭来,一片血色的阴暗将她笼罩,宁儿只觉得身子一软,竟是毫无控制之力的倒了下去…… …… 黄绿色的竹楼在风中散发着静雅的味道,与周围美丽的山水勾勒出美妙的静雅之画。 而那竹楼之下的湖边,白发在湖水中飘荡,红衣则在湖边的竹椅上悬挂。 她在清洗,她在撩起湖水,清洗着她自己。 她身上有没血,何必比我洗的还仔细?宁儿心里想着,却撩起更多的水,用双手搓洗着她的脸,因为她已经在水镜中看到,她的脸上溅满了血污。 “你,叫乐长宁,又叫舞衣,对吗?”她轻轻地问着,语调轻柔。 宁儿点点头,虽然她惊讶春夫人怎么会知道的清楚,可是,她更多的是怨,怨春夫人为什么不但不帮自己,竟还要放走他,还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孩子,仇,要报,那就要你自己报,用我的手,算不得你报了仇!”她说着出了水,那如玉的身姿和白发沥拉着水,浸入泥土。 红衣上了她的身,她转过来看着宁儿笑了。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把你带来?”她微笑着,甩动了那银丝长发。水线则甩在了宁儿的脸上。 “是的,我不清楚……”宁儿轻声呢喃着,却看到春夫人对着她抬起了手,而她的手里竟捏着那块血玉。 “这不是……怎么会在你手里?我可是给了羽的!羽,你把羽怎么样了?”宁儿激动的伸手抓玉,一脸的惊恐。 春夫人一笑,没有闪躲的让宁儿夺走了血玉,然后她笑言到:“什么羽不羽的,这玉是我杀了一些人之后,在地上捡的。是有人和我要来着,我问了他,他说是你给的,说这玉是属于你的,孩子,这玉是你的,对吗?” “当然,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宁儿激动的说着,伸手将血玉抓在胸口。 “你母后留给你的?呵呵,你知道吗?这玉,我很熟悉,很熟悉。你可知道,我曾是这血玉的主人。那曾经是一个我爱的男人为我寻来的。至于,这玉怎么到了你的脖子上……呵呵,还是等你报仇之后,我再告诉你吧。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那么我的答案是:因为这血玉我选择了带你来这里。” “你说什么?这血玉是你的?”宁儿有些乱,“还有,你说要等我报仇?” “怎么?你不想报仇了吗?”她的眉毛微微一挑,竟是芳华绝代。 “想啊,可是……我怎么报?他是皇帝,我是什么?我怎么报?拿什么报?”宁儿忽然发起了怒,她实在是有些绝望。此刻湖水在她周身荡漾,那水中的凉意,却没将她心中的怒火降温,反而拨动着她的怒气。 “你恨他吗?”春夫人的语调轻柔。 “恨!我怎能不恨?”宁儿愤怒的吼着:“我想要杀了他啊!” “很好,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做到我要求的一件事,那么我就让你拥有报仇的力量!”春夫人笑着轻言。 第二章 交易 (星期天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出去,无法更新,请假一天,亲们谅解哈!) “你说的是真的?”宁儿听到春夫人的话,心砰砰地跳动着:“你要我做什么事?”此刻的宁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让我可以报仇,就是要我死都可以。 “当然,我需要欺骗你吗?”春夫人的脸上依旧是圣洁的容颜:“这事对你来说,说难不难,说简单倒也不简单。” “只要可以报仇,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不过你真的可以让我有能力去杀了他吗?”宁儿攥紧了拳头,将那血玉攥在手心。 “我说可以,你就可以。”她微笑着,伸手抚摸上宁儿的脸:“我可以让你不仅得到报仇的力量,更会让你拥有不再被人轻视与欺负的力量。” “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宁儿激动的屏了呼吸。 “去为我引诱一个人,让他爱上你,爱的愿意为你放弃他拥有的一切,愿意和你一起隐居于林……” “什么?”宁儿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你不敢?还是做不到?”她眼皮微垂,似是轻视。 “倒也不是,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做这样的事,还有。这个人又是……” “你不明白的事多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来告诉你,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让这个人爱上你,并且在他愿意和你归隐山林后,带他来到这里就好。”春夫人说着收了手:“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宁儿口中说着,脑袋里就出现了蓝云,于是她小心的问到:“是谁?” “蓝颜。”春夫人说着一笑,转了身。 “等等!”宁儿急忙伸手拽了春夫人的衣袖。于是春夫人驻足,却未回首。 “你要我去引诱蓝颜?为什么啊?”宁儿实在很疑惑。 “我说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来回答你!你可以慢慢想想,明早做出决定。”春夫人说着就迈步。 “那羽呢,蓝羽他没什么事吧?”宁儿担心的问着。 “他很好,不过,你还是忘了他吧!”一声幽叹般的回答之后,春夫人的身影在宁儿眼前渐行渐远。慢慢消失。 而在湖边上的宁儿,却再次想起了那个院落,那个亭子,那间竹屋,那幅画。 那画,究竟是谁为她画的呢?还有,我真的要去引诱蓝颜吗?我真的要他爱上我?我如何做的到呢? 宁儿蹲在湖边,内心彷徨。 …… 夜风轻吹,宁儿站在竹楼里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而她身后,有一阵轻叹。 “你,喜欢舞,对吗?”春夫人在宁儿的身后轻声问着。 “是,喜欢。”宁儿转身看她,那银色的发与月的光华同染。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老?”春夫人的问话,让宁儿惊讶,除了白发,她的容颜哪里有老的样子?这让宁儿依稀想到了她母后那精致的妆容,于是她下意识地说到:“你的样子,和我母后差不多。我母后她也不过三十来岁,便去了。你们,都不见老。” “呵呵,你的母后……”春夫人似是冷笑了一下,转身抬头看着明月口中轻吟到:“见君玉颜倾酒肆,年华青春不自知。独求藏心若心痴,却别君情无情时。”她吟罢笑着转头看向宁儿:“我想,你应该有答案了。你做不做这个交易?” 宁儿咬了下唇:“做!” “那好,我明天就会把你送到你该在的地方。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帮你的。不过我提醒你,对于蓝家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能动真情,无论是你要引诱的蓝颜,还是你已经倾心的蓝羽,无论是哪一个,你都不可以。” “为……”宁儿才一张口就想起了春夫人不会给她答案,于是她沉默了。 春夫人淡淡笑着转身而去,宁儿听她带着忧伤在夜色中轻吟:“风吹青丝藏夜幕,对饮欢娱霓裳步,递刀刺心黄泉路,悲情白发笑忘书。” 那白发在夜晚的银华中,于宁儿的眼前带着寂寥而去。那口中所吟的诗词,却让宁儿莫名的心痛不已。 “‘递刀刺心黄泉路,悲情白发笑忘书。’想来,她的内心也和我一样充满了苦楚吧!”宁儿轻声说着低头回了竹屋里休憩,她没料到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身在云水坊那间属于她的小屋里,而张妈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宁儿一睁眼发现如此,惊异的问着张妈。 “你不在这里还想在哪里?出堂二十日我还以为你给自己博出了一条路不用再回来这里,哪知道你竟是如此苦命,没这福分。”张妈叹气地说着。 “张妈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宁儿十分的迷茫。 “傻丫头,你一定是被吓傻了。想来也是,无忧山庄前的一场江湖屠杀,惊的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听说皇上都派了官兵去,以免太过了火。你不记得怎么回来的这很正常,你被送回来的时候人都是昏过去的,听那送你回来的家丁说,你是被吓的昏过去了的,而你的出堂日子也到了,他们还要处理很多庄子里的事,就把你送回来了。”张妈说着起了身:“行了,你醒了,我也就回去了,提醒你一下,中午饭过了去妈妈那里回一声,这次你被送回来的时候,云妈妈在跟前的,那些额外赏的出堂银子她已经都收了,兴许看着赏银的份上,你后面能好过些。” “哦,我知道了。”宁儿努力的对着张妈笑了一下,她是清楚张妈的那份好心,但是她是很想逃开这些肮脏的事。 “已经如此,别想不开了。对了,听说今晚上有位官爷要到咱们这里看月娥姑娘的舞,我建议你和云妈妈说说,争取晚上你也能露个脸,若是得他赏识了,也许你日子不会那么难过。”张妈走到门口了回头说着。 “我倒想求着歇两天。”宁儿不在意地说着,此刻的她还没弄清楚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别傻了,云妈妈看着赏银或许能许你露脸就是不错了,想着歇两天怕是没可能的,这个时候,我劝你还是把云妈妈哄好吧,反正来的官爷可是别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云妈妈说着一拉门,就要走。 “诶,等等,张妈,您说的官爷?可知道是哪位?”宁儿皱着眉小声问着。 张妈听到宁儿问,浅浅一笑:“这就对了,咱们总要活着,那些清高总是要丢开的,来的官爷我还是听云妈妈说了的,是兵部尚书容大人。” 第三章 清醒 兵部尚书!宁儿的脑袋里似是霹了道雷:这个人好像是父皇的宠臣来着,就连宫里的那条石子路不也是他建议的来着?可是兵部尚书……他现在竟然还是兵部尚书,像这样的宠臣为什么没有变化?为什么还是兵部尚书?难道,难道是这个被父皇宠信的家伙背叛了父皇吗? “舞衣,机会不要错过,要是讨的到他的欢心,你也许有机会脱离这样的日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妈嘱咐了一声去了,宁儿则没注意张妈话中的意思,倒是第一次认真的思索起关于萧煜的篡位之举。以前的她总是在悲痛中,总是觉得自己忽然什么都被夺去了,即便是质问萧煜为什么,也不过是因为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来夺,而并不是真的有去想过这篡位怎能是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 而今日,一个忽然被提起的兵部尚书才第一次让宁儿意识到,原来萧煜的篡位并不是那样一个为姐姐报仇的理由就可以支撑的。 篡位,预谋,兵部尚书,丞相……宁儿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一条绳,好像无意之间却连带着让她抓出一条绳上所牵扯的一切:原来父皇的江山易主,并不会是萧煜那样的答案,原来早早地,这背后就是一场阴谋,可是,为什么有这样一场阴谋?为什么父皇被杀,母后自尽,为什么自己的皇宫家园已经变成了心中的痛?一场阴谋吗?那么谋算的是什么呢?既然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那么若是这样,萧煜曾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温柔的陪伴也应是假的了吧? 宁儿一脸凝重的伸手抱了头,陷入了沉思。 当日头走到正午的时候,她嗤笑着口中喃喃起来:“我太天真了?我怎么就这么愚蠢呢?难道当他责怪了父皇,当他变成了一个疯子,似疯狗般疯狂而变态的宣告报复的时候,我就只是傻呼呼的在埋怨为什么是我来背负,为什么要让我心痛吗?我真傻,真傻!我竟然从来没想过,我所受到的是一个亡国公主必然接触到的一场篡位带来的惨痛罢了!我,我真是天真的可以,蠢笨的可以!”宁儿说着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并不狠,但是宁儿却觉得一直蒙在心头的那种怨消失了。她不再只想着萧煜怎么能这样对她,而是终于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她无法再是简单的为了母后的一句嘱托而委曲求全的前朝公主,她要报复,她必须去为自己的家园与身份做些什么。 现在,我是按照春夫人的意思去勾引蓝颜来获得报复的力量?还是去博取那位兵部尚书容大人的喜欢,然后搞清楚这是一场怎样的阴谋,再尽可能的寻机去报复? “砰砰”突然而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宁儿的思考,她忙口中问着谁呀,起身开门。 “还没睡够呢?”慵懒的声音,妖媚的眼神,浅浅地笑容合着那妖娆的身段,将月娥的妖气毫不客气的释放着。 “月娥姐?”宁儿一顿,脸上挂笑:“月娥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着,还不想见我啊?”月娥说着,自己就贴了门,迈步进屋了。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回来而已。”宁儿说着掩门,一回头见月娥自顾自坐了,也忙坐到跟前说到:“月娥姐找我,可有什么事?” 月娥看着宁儿一笑,拉了她的手说到:“这大半个月可好?” “恩,还好。”宁儿点点头。 “那天没能帮上你……” “月娥姐,别那么说,你帮我,我明白,只是有些事……”宁儿说着有些僵的笑了下,收了笑容,没再说下去。 “有些事,我们只有去抗。”月娥说着也收了那份妖笑,轻叹一口气:“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先是那事,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当时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后来又听说蓝家几位爷围着你转,想办法捞你,而后你又被请到蓝家,我还想着,你从此就攀上高枝,不用再回来过这样的日子呢,那晓得……妹子,你可要想开啊,咱们这身份合不上人家的大家。就是运气顶头了,也不过是做个妾,被称句姨娘就了不起了。被送回来就送回来吧,日子还是照样过的,也别竟想着不现实的了。以后别傻呼呼的再去想着什么情啊,爱的,还不容想着钱,想着名,自己把自己捧起来,叫那些男人想要碰你,就要先来讨好你!男人啊,都是这德性的,薄情寡性,你,万不可付出你的真心。”月娥说着一笑,唇角的妖气里竟有了一丝苦笑。 “恩。”宁儿点点头,脑袋里出现了山庄前蓝羽看着自己离开的表情,便轻声问到:“月娥姐,你说男人有时选择沉默,是不是有苦衷?” “苦衷?呵呵,这世间谁没苦衷?”月娥一笑,拉紧了宁儿的手说到:“是不是他们送你回来时,蓝家的哪位爷沉默的看着你离开,看着你被送走而什么也不说?” “他没说什么,我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也该是痛的,可是他却无法带我离开……”宁儿说着,又想起了蓝羽那一句句承诺,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也就是这样了。 “哼!又是这一套。挂着不舍,挂着无奈,但是却看着你离开什么也不做,骗了你这些日子的一颗真心,而后继续过他的风流日子。你啊,我当初就和你说过,那蓝家的爷,你就别想着了!”月娥撇着嘴说完,注意到宁儿一脸的悲色便捏了下宁儿的手说到:“傻妹子,你也无须伤心,咱们沦落如此,这情不过是若风一般,我倒觉得这样也好,你早早的看清楚,咱们这些青楼里的姑娘是贪不上那份贵气的。妹子。听我一句话:看开些,以后你要记得咱楼里那句话‘有情无心青楼人’,把你的心收起来吧!听见了吗?” “有情无心?”宁儿看着月娥的眼问到。 “对,虚情假意,互相慰籍。你要记得,男人不会对我们真心,他们就是来消遣的,那些口中的甜言蜜语就是说出来哄我们的。他们没心,为什么我们要有心?我们要比他们更没心,就连那份虚假的情,还要看我们有没那份心情相陪。妹子,别再天真了!”月娥说着另一手轻拍了宁儿的肩头。 “天真?是啊,我,我太天真了。”宁儿一笑,对着月娥说到:“月娥姐,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咱们都是可怜人,好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哦,对了,听说,你回来那天无忧山庄宴请了不少人,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死伤了不少,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说是那个一年出现一次的女魔头跑出来了呢,可有这样的事?” 宁儿看着月娥那好奇的样子,轻摇了头:“我还真不知道,离开前,不过是舞了一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宁儿不敢说山庄前发生的事,只有这么回答。 “不知道啊?”月娥的脸上有些失望之色,耸了下肩,丢开了宁儿的手,笑了笑说到:“中午了,我也回去了,晚上还有个官爷要伺候呢。”说着就起身。 “月娥姐,您要伺候的是那个兵部尚书容大人吗?”宁儿伸手去扯月娥的袖子口中急问。 “你知道是他?”月娥惊奇的看着宁儿。 “哦,是,听张妈说起。”宁儿松了月娥的袖子。 月娥一顿,呵呵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一准是张妈指点你了,傻丫头,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好好去打扮一番见云妈妈去,得了机会也好,伺候完蓝家再伺候好官家,若是你能让那容大人愿意捧你的场子,你倒是一下子就能红起来,那么云妈妈以后也会对你好,而你也能奔出个红牌,还能自己挑下客人,不是谁都能碰你的。” “可是,月娥姐,我……” “别再丢不开了。收拾下去云妈妈那吧,若是她同意了,晚上我会再帮帮你的。”月娥说着一笑,拍了下宁儿的肩头就要出去。 “月娥姐,你,你真好!”宁儿真心的说着。 “你呀就是个傻丫头,别谢我,我不过是觉得你就像当初的我,好了,你快收拾了去吧!”月娥说完,便离了屋子。 宁儿掩了屋门,靠在门上想着月娥的这些话,当想到那句“有情无心青楼人”时,她忽然发觉,自己先前的选择根本不必要。无论是容大人还是蓝颜,她都该去争取,她此刻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宁儿清楚的知道她和蓝羽之间是无可能的了,现在蓝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两人彻底的是没了可能,而蓝羽曾经也按照诺言说出了那句话,她已经满足了,那么眼下,她能做的还有什么事?不就是复仇吗? 宁儿长出一口气,走向了铜镜妆台:“有情无心,好吧,那我就无心!” --计划的是当天去当天回的,只是事情没能顺利办完,耽搁了一天,今天晚上8点还有一更,补偿给大家。- -广告:花嫁之迷情皇妃, 作者:潇湘紫瓶|书号:1183369 她和他一夜缠绵后,又怎能入宫为妃? 英俊的将军,冷漠深沉的皇帝,邪魅的宫主,纠缠在三个权势滔天的男人的情感纠结中,爱恨痴缠,如烟最终将情归何处。 第四章 容艾 “你说什么?”云妈妈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一脸惊奇的瞧着宁儿,她此刻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么一个给自己惹麻烦并不听话的丫头竟会主动的和自己要求去伺候容大人。难道出去二十天,这丫头一被送回来就开窍了? “舞衣求妈妈成全。”宁儿扯着衣角再次重复。 “啧啧,你怎么会想起要伺候官爷了?先前别说叫你伺候,叫你跳个舞你不是都一脸的苦色吗?这会儿倒是打扮的如此标致的来求我给机会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云妈妈说着靠着椅背,摆弄起自己手里的帕子。 “云妈妈,舞衣想通了,反正都已经如此了,我倒不如自己痛快点该舞的舞,该伺候的伺候,只要云妈妈您开心了,我也有好日子过不是?”宁儿说着对着云妈妈一笑。 “呦,这小嘴也一下会说话了。我说你在蓝家待了二十天,难道是被调教了吗?竟一下灵光起来了,诶,别是在蓝家出了什么事……嘶,对,今早不是还说无忧山庄死伤了好些人,难道不是什么江湖纷争,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云妈妈忽然坐直,眼盯着宁儿说到。 宁儿心中一紧,知晓自己要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怕会让云妈妈不高兴,那自己是没机会的,可是总不能说是萧煜带了人来抓自己,然后春夫人又带走了自己吧?既然能被说是江湖纷争,显然萧煜那边是下令封口了的,那么,自己该怎么说才好呢? 宁儿想着一时没说话,云妈妈那边就不满的哼了一声,宁儿忽然就想到月娥的话,便张口说到:“云妈妈,舞衣是被留在山庄的角落里的,不过是跳舞罢了,能知道什么呢?离开庄子的时候虽然是乱哄哄的,但庄子里的纷争我还真不清楚,我那时只顾着伤心了,哪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啊!” “伤心?怎么伤心了?”云妈妈眼皮一垂,抬手去端旁边的茶杯。 “……”宁儿动了动嘴,但是没出声音。此刻她还真说不出是蓝羽抛弃了她这类的假话。 “得得,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人家让你空欢喜了一场吗?”云妈妈说着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但这话却把宁儿惊的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云妈妈。 “怎么?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呀,不要以为我在这坊里就不知道外面的事,你以为你在那蓝家庄子里,你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告诉你:酒肆茶楼烟花地,这消息可多了去了,说事的,喝多的,吹牛的,这地儿多的是,虽然咱们是看不到,可有什么是听不到的?不就是蓝家三少说要娶你为妻,前一刻蓝家老爷还应了,后一刻就打发人送你过来了吗?舞衣啊,亏你还是在宫里待过的,你当真就不长脑子的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哪家的贵小姐了?还想做人家的妻?呸!能收你做房小妾都是你的造化了!”云妈妈说着把茶杯往桌子上一丢说到:“现在你知道你是什么了吗?” “知,知道。”宁儿低了头,小声地答到。 “知道?呵,说,是什么?”云妈妈撇着嘴问到。 “舞妓,一个卑贱的风尘女子……”宁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话语死气般地说着。 “呵呵,说好听了,你是个风尘女子,说白了,就是个玩物,别把自己看的太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能给我少惹事!”云妈妈说完一摆手:“好了,你回去吧。” “那云妈妈,容大人……” “你以为你想伺候我就允许了?人家可是兵部尚书,难道我因为你说句想,我就信了?末了,人家真把你搂在怀里解了裤带了,你再给我砸一个?哼,等我看到你是真想通了再说!你要真是踏实了,捧你不难!去吧!”云妈妈说完就挥了手,宁儿本想再争,但看到云妈妈已经冷了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退了出来。 “怎么样?”在院子外的张妈一看宁儿出来忙到了跟前问起:“云妈妈可准了吗?” “没有。”宁儿摇着头,轻轻地答着:“她担心我会给她惹事,说要等发觉我真的想通了才……张妈,难道我没机会伺候这位容大人吗?” 张妈皱着眉看了看宁儿后说到:“其实也不是没,你不是和我说月娥也说愿意帮你了吗?这么着,晚上你就守在下面,等到容大人来了,云妈妈一准是安排到雅间的。你只要在他从门口到雅间的这段,让他注意到你,那么他问起了云妈妈,你或许是有机会的。” “注意到我?我怎么能让他注意到我呢?”宁儿无奈地叹气。 “有什么不能的?要不你就正好上去跳舞,要不你就失手打碎个杯子碟子什么的。你大概还不清楚,因为蓝家三少说了要娶一个叫舞衣的女子做妻子的话,现在大家都想知道这舞衣是谁,若是你闹出点动静来,让你的名字被亮出来,你想不让人注意都难。那容大人也一定会好奇你有什么魅力的,自然是有机会的,就是看你会不会去做罢了。” “你说什么?怎么你们都知道羽他说了什么?”宁儿看着张妈急声问着。 “蓝家是大家,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传的快的,有什么会比流言蜚语传的快呢?”张妈说着抬眼看了下院里说到:“还有,你这丫头以后嘴巴要甜点,人要机灵点,云妈妈身后跟前的跟着的几个你也巴结巴结,讨好她们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的。你自己想想吧。我还有事,要去忙了。”张妈说完也不等宁儿回答,就转了身往大厅去了。 宁儿看着张妈的背影,一时竟有些发怔,她想到张妈这么上心的在自己去见云妈妈前的种种提点,再想到这出来后对自己的询问提醒再加上当初她看到那绣着牡丹的绣片所有的反应,她甚至有些担心起张妈来:不会她也是有什么图谋的吧?宁儿此刻觉得乱糟糟的,因为她想不明白张妈为什么会这么帮着她自己。 略惆怅着往回走,路上竟遇到了月娥,原来是云妈妈叫人喊她过去,嘱咐一些晚上伺候的事。月娥听到了舞衣被云妈妈给拒了后,想了想竟也对宁儿说了和张妈类似的话语,倒让宁儿意识到是自己想的太多。 月娥还要赶紧去云妈妈的院里不好多说,但离开时还是拉着舞衣的手轻声说到:“你的清纯,天真是很好,但是不够玲珑是没用的,来的客人,大都屋里那位是不解风情的,来这里对你这样的也就是初始有点留意,却不得长久。尤其是官家出来的更是如此,这样吧,若是你晚上真能把容大人吸引住的话,我以后就私下教你一些魅惑引诱的招数,也教你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叫他们心痒痒着好了。” “抓他们的心,叫他们心痒痒?”宁儿看着月娥似乎明白了一些。 “对的,够着挠着,就是得不到,呵呵。”月娥笑着松了手,去往院里,宁儿则红着脸快步回到了屋里。在胡乱的用餐之后她坐在床上想起了一个人,丽姬。 那个被她母后说是狐媚子的女人,尽管她是没月娥那份妖气的,可是却偏偏就是一举一动中都带着诱惑劲儿,现在想起来,倒让宁儿想到了一种可能:我学不来月娥的姐的那份妖,但是学丽姬的那份媚总该是可以的吧?想到这里,宁儿就下床坐到妆台前,对着那铜镜开始学着挤眉弄眼,一点点的丢眼神,浅笑,巧笑,媚笑。最后干脆是站了起来,如同练舞时对着湖水那般,开始找着各样的姿态,去学那记忆中丽姬的媚态了。 当天已是黄昏色,宁儿换上了那套不变的红色舞衣,对镜梳妆精心打扮后,便守在窗棂前,注意着楼里的动静。 客人三三两两的增多,楼里上下红灯与彩绸相应,当浪声莺语响起的时候,云妈妈身边一个经常跟随的老妈子柳妈到了宁儿的门前,叫宁儿去楼下准备跳舞。当宁儿一拉开门,她一见宁儿的打扮就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说到:“呦,还真是想通了哦。那你今晚可就好好跳吧。”说着还抬手轻轻捏了下宁儿的脸蛋:“小丫头长的本来就不错,这一打扮倒是真勾人的魂了。”说着就扭着腰肢要待宁儿下去。 “柳妈妈,舞衣能否求您一事?”舞衣伸手扯了柳妈的衣袖急忙说着。 柳妈回头看看宁儿扯着自己的衣袖又看看宁儿那一脸精致的容妆,呵呵一笑,转了身笑言到:“想求我什么?把你带到雅间去可别和我提,这个我办不到。” 宁儿笑着说到:“柳妈妈,舞衣可不想为难您的,只是想着柳妈在楼里是出了名的好人,舞衣便向请柳妈照拂一下。” “照拂?算着时间让你去舞吗?”柳妈说着伸出了一副拨弄指甲的样子,手却是已经伸到了宁儿的面前。宁儿立刻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哪里有钱可以给她?就连头上的饰物也都是云妈妈给配的,那是不敢弄丢一个的。只有一只玉质素簪还是在蓝家的时候因为事出突然而没来的及取下,给一并带出来的,现在还收在角柜里。 这簪子给她合适吗?宁儿犹豫着。 “切。我真是糊涂了,我们的舞衣姑娘好像是什么也没捞上的。”柳妈说着一扭身要走。 “等等柳妈。”宁儿急忙叫住柳妈,返身进屋从角柜里拿出了那支簪子放进了柳妈的手里:“柳妈,我只有这只簪子,您可别嫌弃,来时的银子您是知道的,云妈都收了去,若是这次您帮了我,以后我有好的,一准不忘了您。”宁儿说完,呼吸都有些紧了,明明是个小事,她却觉得这似乎关系了她今后的路。 柳妈听着宁儿的话,伸手捏着簪子看了看玉的成色,收进了袖袋里:“好,只要你记得柳妈我,柳妈我也乐意照看着你。”柳妈说着眼扫了下跟前对宁儿轻声到:“先和我下去,等会,我会给你算好时间的,只不过,成不成的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柳妈。”宁儿舒了一口气,赶紧拉上了门,便跟着柳妈一起下了楼。 宁儿的容妆很是漂亮,她从楼下下来就惹得楼里有人发出一些浪语。柳妈挡在宁儿身前笑捧着三言两语的应着把宁儿带到了搭台跟前一丈青纱之后,就和两个龟公打了招呼,说着来了那位爷就给吱一声,然后安排着另一个上去唱曲去了。 咿咿呀呀的软糯曲调,款款摆摆的杨柳腰身,娇娇柔柔的怜爱眼神都在宁儿的近前,宁儿在青纱之后看向众人,看着她们那一个个媚态,便想着等下自己该怎么去惹得那位官爷注意。 欢声笑语中,时间竟是急速的流失,转眼竟是到了戌与亥相交之时。宁儿不由的疑惑着是不是自己没这福分,那位官爷或许今儿不来了,又或许是早都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两个龟公一个往楼上跑,一个则跑向了她跟前不远处看场子的柳妈。 柳妈对着台上的女子轻咳了一声,那女子马上便收了音,由龟公去收闲散曲钱,自己则下了场。 “别愣着了,准备上去。”柳妈说着拉着宁儿上了搭台侧口,但却没让宁儿上去,而是伸手扯着她,眼盯着门口,直到门口出现了云妈妈微欠的身影,她才对宁儿说到:“我可够意思了。”说完,便往台上去,而这时宁儿也看到月娥一身紫衣的从楼下晃了下来,一脸笑意的相迎。 云妈妈的身影让过后,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宁儿还没看清出那人的样子,就听到柳妈的声音在台子上响起:“各位爷,今儿可不论在茶楼饭馆还是咱们这烟花地,可都是议论着一件事,蓝家那位风流俊俏的爷可收了性子了,谁都知道他要娶一位叫舞衣的姑娘做妻子,眼下虽说是人人都知道那姑娘自己不见了,可是各位爷,你们想知道这位舞衣姑娘长的什么样吗?你们想看这位舞衣姑娘的舞姿吗?” “想!” “呦,你要带个舞衣姑娘出来不成?” “嘿嘿,难道那姑娘跑你这坊里来等着陪大爷不成?” 一时间都是七嘴八舌的浪荡话语,宁儿微皱着眉从青纱之后看那门口,此刻月娥已经在那中年男子身边尽展笑颜,而云妈妈则笑着做着请那人上楼的姿势。 “看来各位爷是不信了?那就让我请出舞衣姑娘给大家一舞,看看,她呀是怎么迷住那位清冷而又风流的蓝家三少的!”柳妈说完下了台子对着宁儿一歪脑袋。宁儿便深吸一口气连忙上了搭台。 而此时琴音已动,小鼓轻敲,宁儿干脆一甩水袖前端,双手前后速转,竟将两块水袖摆画出方影来在两手中转动,而双脚便急行躅步,一袭红装丽人便是带着旖旎巧笑在搭台上行步一圈。然后宁儿便在台子一顿,双手将所画袖影一合再一甩开来,立时两条红影便在台上飞舞。可红色的水袖还不等落下,宁儿便开始旋转。红色的裙裾转成圆盘,红色的水袖在周身缠绕成花,让她看起来就似一朵红色的牡丹,当鼓声一停,琴音的前曲收音之时,宁儿一个卧鱼儿盘身而卧于台中,头向后仰,而两条红袖便似在她的身边画出了圆。 听众立刻是叫好声一片,而倒仰了脸的宁儿则双眼只寻着那楼梯上的中年男子看去,而那中年男子也双眼直直地看着她。 琴音再度响起。宁儿舞动水袖,慢慢起身,开始舞出花样,但她总是在双眼盯着那楼台,即便是左右的翻花旋转也总是在转过之后,双眼立刻朝他而去。 那中年男子没有再继续上楼,而是伸手指向了宁儿,然后宁儿就看到月娥和云妈妈在回答着什么。 终于当柳妈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被宁儿捕捉到后,琴音立刻变成连番的轮指波音,她变连续的探海旋转,当琴音停下的时候,她则正好水袖打开铺散着舞出最后一个花。 厅里立刻是一片男人们兴致勃勃的笑言浪语,宁儿低着头下了台子,立刻就被柳妈挡着往楼上领,宁儿脚一踩到楼梯便寻音找那中年男子,可是楼梯上却没了人,而这时柳妈则在宁儿旁边小声的说到:“既然抓到了,可就抓紧了,妈妈我这份心,你可要记着。” “我会的柳妈,绝计不会忘了您的好。”宁儿笑着说着。却耳中都是自己呼吸急促的声音。 “那就走吧,看你的造化了。”柳妈笑着领了舞衣到了楼上的雅间,在房门口说了声:“舞衣姑娘来了后”,房门便打开,舞衣便看见了云妈妈的一张笑脸:“舞衣,快进来吧,今天你真是好福气啊,竟让容大人看上了你,要你和月娥一起伺候呢!” “是,云妈妈。”宁儿可以感觉到云妈妈眼神中的冷笑,但是此刻她顾不上,只是进了屋子,待看到房中桌前坐着那位中年男子,而他身边是提着酒壶的月娥后,她便半低着脑袋,略侧了脸颊对着那人行礼:“舞衣见过这位大人。” “呵呵,好。”一声略温润的话语响起,两锭金子就放在了桌上。 云妈妈立刻上前收了金子,便笑着说到:“容大人您乐呵着,有什么事了,您叫老身。”说着便退了出去。 “大人,月娥给你推荐的这位妹妹,可是新人,今日就由月娥和舞衣妹妹一同伺候大人您。”月娥说着对宁儿一丢眼神:“妹妹,快来喂大人吃葡萄。” “哦,是。”宁儿应着忙到了跟前,她伸手拿着葡萄,一边剥着皮,一边偷眼打量于他。那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端了酒杯说到:“这般打量于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宁儿一顿,手中的葡萄变落了地,她赶紧说到:“大人误会了,不是大人脸上有什么,而是舞衣没见过像,像大人这样器宇不凡的官爷,一时没了规矩,还请大人原谅。” “大人,您可别和她计较。她是坊里的新人,您多担待。”月娥赶紧帮着说好话。 “无妨,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说着就杯中的酒喝下。 “听说,您说兵部尚书容大人……”宁儿小声的回答着。 “呵呵,对啊。”那中年男子说着,忽然一抬胳膊以手刀敲上了身边月娥的脖子,月娥就直接出溜到地上去了,而她手中的酒壶却没落地,因为已经被那中年男子拿在了手里。 宁儿一愣,急忙后退,就想跑出去,而此时那男子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到:“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兵部尚书容大人,我叫做容艾。” --今天更了将近9k,这份补偿值得吧?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哦!谢谢,另外今后的更新就固定在晚上8点20分了哦- 广告:作者【一个女人】的作品--《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书号1169170。 穿越?转世?带着千百世的记忆,还有什么能使之动容?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五章 昔日之秘 “您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宁儿手抓着门边,不解的问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是有心要我注意到你,刚才你可是一直在看我。呵呵,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想让我捧上一捧,你也是吗?”容艾一脸的笑容竟透着儒雅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有着别样的迷惑味道。 容艾的问话让宁儿立刻冷静下来,她便想起自己是为什么来,于是她深吸了口气轻声说到:“大人说的是,想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自然是希望有人捧着的,而坊里众人一听说您要来,都在精心打扮。舞衣乃是新人不懂规矩,也无资格伺候大人您,本只是台上一舞罢了,却不期竟在舞时偏偏见到了大人您,也不知怎的,便总是想看看大人您,因而……还请大人勿怪。”说着宁儿便福身一礼。 “我若怪你何必叫你来此处?不过你也不用跑吧?”容艾说着将酒器一放,竟是有些慵懒般的靠着椅背打量着宁儿了。 宁儿抿了下唇,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月娥说到:“大人您将月娥姐如此,舞衣不懂,舞衣有些害怕……” “呵呵,害怕?”容艾一笑,伸手拉了旁边的一张桌凳出来:“过来。” 宁儿看了眼桌凳,倒是有些不安的背贴上了门。 “怎么?你怕我会吃了你吗?呵呵,本大人从来都是等女人自己投怀送抱的,包括这个躺在地上的月娥。我将她击倒只是觉得她总喜欢替你说话,难道你没嘴巴吗?现在她好好睡一会,就无人聒噪了。” 容艾的话语让宁儿无法言语。 月娥姐不过是帮我说了两句好话,他竟觉得是聒噪,看来这个容大人只怕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怎么?还不过来坐吗?”容艾问着,嘴角已经轻微的上扬,宁儿有些尴尬的一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侧着身子坐了。 容艾见她坐了。眼扫向了酒杯。并不言语。宁儿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忙伸手端了酒杯送到了容艾地面前:“大人请用。” “看你跳舞倒是风情万众。想不到还真是个笨手笨脚地丫头。竟是如此地没眼色。”容艾说着接了酒杯。仰头喝下。而后酒杯往桌上一丢。便看着宁儿说到:“你不是要看我吗?本大人现在给你了说出个好地理由。本大人便留你在此伺候。一高兴还真就捧你做个红牌。可是你要是还拿先前那种理由来说。那你就赶紧给我滚蛋!” 宁儿一听容大人这么说。吓地忙低头。可下巴却被容大人地手一捉。硬是拉到了他地面前。与他对视。宁儿一惊。急忙地闭了眼。心中已是恐惧。但紧跟着却听到容艾轻柔地声音:“我说。我叫你看。” 鬼使神差间。宁儿就觉得心中似化开了什么。便乖乖地睁眼相看。于是她眼直接对上地就是容艾那深邃地双眸。 “放开我!放开我!”蓝羽扯着嗓子大喊着。铁链拖拉在石板上地声音哗哗地扫着蓝云地耳膜。他无奈地抓着身旁地突起地一块石头说到:“三弟。你别喊了。爹忙着应付庄子里地事。根本不在密室近前。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是没用地。” “大哥。你放了我。我求你放了我啊!”蓝羽地声音嘶哑着。一头地汗水诉说着他地挣扎。 “三弟,你求我有什么用?钥匙在爹地手里,而捆你的铁链乃是玄铁打造。我就是用内力相震也是弄不断的啊!”蓝云皱着眉说完,大步走到蓝羽跟前:“三弟,听话,冷静下来,等爹把事情处理完了,爹自然会放了你的,这个时候你就别去添乱了……” “大哥!什么叫添乱?他去编织他的谎言,他去哄他的那些江湖兄弟,我只想去找宁儿!大哥。我求你。你想办法放我出去,我不能让宁儿就这么被别人带走啊!”蓝羽说着声音都有些抖动了。 “被别人?你!三弟啊。难道你当真认不出那人是谁了吗?”蓝云说着攥紧了拳头。 “认得啊,就是上次在云水坊里在我面前对宁儿无礼的那个,想不到他竟然……” “啪!”蓝云一抬手打了蓝羽一巴掌,然后伸手抓了蓝羽的肩膀:“三弟,你到底在注意什么?难道你就只注意到那个人吗?” “我怎能不注意他?难道你追出去时没听见宁儿说什么吗?她说那人杀了她的父皇和母后……等等,父皇和母后,那个人是皇上,这,这,难道宁儿是前朝地公主?可是那个公主不是说死了吗?”蓝羽此时倒是不在激动,而是僵直着身子盯着蓝云了。 蓝云抬头看了看密室的洞顶,然后对蓝羽说到:“你到底在注意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还有,你当时怎么不去追?非要等到,等到这个时候来求我放你,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我见到爹他捏着那块血玉喊了咱娘的名心里就跟蒙了一样,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宁儿在叫骂,我当时也没留意,一看见有人对宁儿无礼,我就……可是你们,你们都一个个的阻拦我,后来更因为那人是皇上,爹他就……哎,我怎么就那么大意竟被他点了穴,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儿被带走……蓝,蓝苍枫,我恨你……唔……”蓝羽气愤的吼叫了起来,但蓝云赶紧伸手捂上了他的嘴,轻声喝斥到:“你怎么可以叫爹的名讳,还这么说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他毕竟是咱们的爹!” 蓝羽摆头离开蓝云地手说到:“大哥,你若稀罕蓝家的一切,你继承去吧,我才不稀罕,至于他这个爹,若是他真的杀掉了何秋颜,我倒会原谅他,也相信他对我娘是有着真心的。可他要是做不到,呸,我不认他这个爹!” “你说什么?杀掉,杀掉何秋颜?”蓝云惊的重复了一句,急忙看着四周,又走到密室洞口倾听了一下才走到蓝羽跟前小声地说到:“这是怎么回事?爹要杀掉秋夫人。我怎么不知道?” “大哥,你不知道很正常,这是他要我修炼秘术时,我提出的条件。” “什么?竟有这样的条件?不是说是爹以要你修炼秘术回归蓝家而和你做交易的吗?怎么会……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秋夫人?”蓝云抓着蓝羽地肩头,十分诧异地问着。 “大哥,我已经忘记了娘地样子,我对娘一点印象都没了,只有你给我的那件花衣了。可是。可是我却忘不了小时候遭遇地一切!他们把我送到草原去,让我吃了多少苦?我在那里被那帮人折腾了多少次,你知道哪种每天被抽打被羞辱被激怒却无力还击的痛苦吗?好不容易我被接回来。却要叫别人母亲大人,就连爹也要对我说:快来感谢你地母亲大人,是她力争几次,才将你接回来的,以后你要好好听话。我多傻啊,我当真就感激起来,只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双耳朵却偏偏听到了许多不该听到的话。我四处找宁儿的时候,竟听到了我爹是如何抛弃了我娘,还挂着大义的称号杀了我娘!大哥,你比我早到这世上几年,每次我问起娘是怎么死的,你就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你可以叫那虚情假意的女人母亲大人我可叫不出口!说我娘是邪魔,那她呢,一个养蛊下药的女人难道就是正道了!我呸!”蓝羽说着激动地啐了一口,双手和身上被捆的铁链也激动地哗啦之响。 “我还以为你怨恨爹是因为你被送出去。原来你怨恨的是这个。”蓝云说着,伸手解起自己的衣袍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蓝羽不解地看着蓝云解开了衣袍,显露出他的胸膛来。只见那结实的胸膛上竟有一个若箭伤一样的疤痕。 “大哥,你这是……” “其实三弟,不是你一个人受过那些苦,我也有过,一样被鞭笞和激怒过,只不过因为我比你大。所以。我反而没了这些事,也没你承受的多。而你也是时运不济。如果不是你我的娘出了事,你根本不会被送到草原去,而是会和我一样在七岁与十六岁的时候,各接受一次试探罢了。” “什么?试探?”蓝羽迷糊的看着蓝云。 “对,一场试探你我是否有人继了魔血。”蓝云说着,动手开始整理好衣裳。 “魔血?大哥,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打听了咱们娘的事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魔血吗?你说你已经忘记了娘地样子,可是你看见宁儿的时候就不觉得内心有着熟悉的感觉吗?” “熟悉,我当然熟悉啊,我第一次见她舞时就喜欢上了……” “可是同一场舞不是还有个人舞的比她还好还美吗?” “你说那个第一?一个男子的舞有什么可看的。”蓝羽说着看了一眼蓝云:“你也看了那场舞?” “你以为只有你看到了吗?”蓝云扎着腰带,眼神哀哀地说着:“那一场舞,你,我,还有二弟,是都看了的,你注意到的是宁儿,他注意到的是那拿第一地人,而我注意到的却是这两人都舞动的袖舞,那袖舞让我伤感非常……”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听着只觉得糊涂。” “三弟,其实……你已经见过娘了。”蓝云说着抬头看着蓝羽:“那个杀戮了数人,带来一片血腥的白发红衣的女子,就是你我的娘啊!” “什,什么?”蓝羽惊的唇一哆嗦,立刻说到:“那个用水袖杀人的女人?不是娘已经死了吗?” “我也以为娘死了,可是那场舞却让我知道我娘没死,我告诉了爹,于是这些年爹一直和我在寻找。你以为你找秋叶宁,你惹出一桩桩的事,爹为什么由着你胡来?即便你弄出些风流债来给蓝家抹灰,爹都默默地忍了,还不是想借着你找到她,好问出娘地下落。”蓝云说着,坐在了捆绑蓝羽石柱旁边地地上:“可是我们找了太久。而我比你还先找到了一个人。” “谁?” “那个跳成第一的舞伎。” “那你们通过他,找到娘了?” “没,但是却害了二弟落下了病根,无缘练就秘术,等于也是无法继承蓝家了……” “我听说二弟是练功是走火入魔地,这和那人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人打扰了他?”蓝羽疑问着。 蓝云看了看蓝羽叹了口气:“唉。不想再提了,总之有很多料想不到的事发生,都是因为那个人。算了不说他了,还是和你说咱们的娘吧。刚才我问你看到宁儿不觉得熟悉吗?其实是想着你是因为娘在心里的影子所以才会对宁儿特别在意,你说你忘记了娘地模样,那好吧,就当你和宁儿只见没这份因由,可是你和宁儿也是无法在一起的了……” “大哥,难道连你也要阻拦我和宁儿吗?之前她是青楼女子。你们不接受,现在看来,她的身份并不卑贱。她还有可能是前朝公主呢,这会儿你们又要拦了吗?” “傻瓜,如果她真的是前朝公主,你以为你能和她相见?当今的皇上怎么也会杀了她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没有人会留着前朝骨血来让自己地地位岌岌可危,即便是一个公主也不可以!” “那么说,他更是会加害宁儿了,不行,我要去救她。我要去……” “三弟!你闹够了吗?你难道没注意爹的样子?你难道没注意到宁儿和娘长的好像好像吗?你难道没听见在场的人都喊了什么吗?”蓝云的声音在抖动着,显然他也是很激动的。 “大哥,我,我没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蓝羽无奈的摇着头。 “怎么会?” “我当时被爹封了穴道动弹不得,我只顾着冲破穴道想去救宁儿。当我看见那红衣女子出现的时候,正是冲穴地关头,我只来的及看到她的背影,而后有股气浪席卷过来,我本在冲穴。就无法相抗,直接岔了气昏了过去,只记得一片红影,等我再醒来,就这般情况了,喊了半天也不过是送饭地告诉我,宁儿被人抓走了,其他的我根本不清楚,我也根本没看见那女人的样子。哥。哥,那女人真的是娘吗?真的是吗?咱们的娘。她还活着?” 蓝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蓝羽郑重的点点头:“是,她是咱们的娘,咱们的娘没死,她还活着。” “真地?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娘,我有娘,我娘还活着……”蓝羽说着嗓音就变的呜咽了起来,眼角竟已滚动起泪珠了。 蓝云看着蓝羽的样子鼻子一酸,眼中也是模糊。 “哥,哥,你去偷钥匙来放了我好不好?我去救宁儿,我还要见我娘,我要见我娘啊!”蓝羽激动的说着,泪就已经落下。 蓝云抬头使劲的眨着眼睛,口中声音颤抖地说着:“不行,我现在还放不了你,因为娘的出现,现在山庄里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我暂时没办法去爹的身边偷钥匙。不过你不用担心宁儿,宁儿不会有事的。她被咱们地娘带走了。” “她被娘带走了?真的?”蓝羽一听蓝云这么说,脸上直接就泛起了笑容:“太好了,她没被那家伙抓走,被娘带走了……不对,娘怎么带她走了?娘呢?她人呢?” “娘,她,她走了……”蓝云说着低了头。 “什么?走了?她不要我了吗?她连我都不看一眼吗?她……” “三弟,你听我说,娘,娘已经变了……” “什么变了?” “三弟,你应该听说过娘的不同吧?”蓝云一脸的凝重,话语却有些紧张地说着。 “不同?你是说他们说我娘太美不似人,还是说他们叫咱们娘是妖是魔?”蓝羽抽了下鼻子说到。 “三弟,你对他们说咱们的娘是妖魔,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分明是那何秋颜散布蛊毒和流言,蛊惑人 “三弟,现在我们不要提秋夫人,我只问你,倘若咱们的娘真的是妖魔呢?”蓝云说着吞咽了一口唾沫。 蓝羽闻言盯着蓝云直看。然后一笑说到:“大哥,你糊涂了吗?我们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吗?若我娘是妖魔,那就是妖魔好了,大不了我就是妖魔之子,那又怎样呢?难道大哥会因此连娘都不认了吗……” “我不会!”蓝云大声地反驳着:“她是我娘,我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也都是我的娘。只是,只是我要告诉你,她确实变了。昨天地她真地如她所言变成了地狱地修罗,而以前地她如同仙子一般,她可是我心中天下间最美最善良的娘啊,可那一天她却,她却……” “她怎么了?” “她却杀了很多人,就连那双眼都变成了血眸,成了妖魔。那一天到处都是哭喊声。后来我看到了娘的血眸消失,她自己在流泪,可大家却都围着我娘要杀了她。然后爹提着刀说他要大义灭亲。我当时不懂大义灭亲的意思。就看着爹和娘在对打……” “于是爹就举到砍杀了咱娘!”蓝羽激动的晃动着悬吊地手臂,铁链声哗啦着。 “不!”蓝云说着瞪了蓝羽一眼:“不是你听的那样!我当时就在场我是看的真切!根本不是爹杀了娘,是娘她自己要爹杀了她……” “胡说!娘为什么要爹杀她?还不是爹要杀她!” “你知道什么?爹和娘是经常对打着练武的,我曾经看着他们几次那般,娘都是一袖将爹的刀缠上甩开,而后飞身上树笑话爹是笨蛋的,可是那天同样的招数,我以为娘会甩开爹的刀,然后飞身上树而逃离。可娘却没有,她甚至连袖子都没甩动一下,而是直接挺着胸膛让爹杀了她!与其说是爹杀了她,还不如说是她要爹杀了她!” 蓝云的声音带着咆哮地味道在密室地洞里回荡着。 蓝羽死死地看着蓝云,蓝云也看着蓝羽,两人相互对视沉寂之后,蓝羽大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娘是妖魔,然后为了爹,她自己要爹杀了她?” “是。我看到的是如此!”蓝云说着深吸一口气:“三弟很多事,你是不知道地,以前老管家还在的时候,我有次打碎了爹的一坛三十年的好酒,我怕爹责骂我,我便把那剩下的酒装到葫芦里骗老管家喝,想着可以说是他打碎的,可是老管家喝了之后竟醉了,拉着我连哭带抖的和我讲起了咱娘的事。我才知道原来在那天突变之前。娘其实也出现过两次红眸,但是却没和那天突变一样伤人……” “你说娘之前就出现过红眸?” “对。一次是爹娶了秋夫人后不久,一次是娘在要生产之前。那两次娘虽然都出现了吓人的红眸,甚至周身都是泛红地诡异之色,但是却都没伤过人,第一次她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之后才出来,第二次是和爷爷争执,虽然动手来着,但没伤到爷爷。不过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出了误会,弄的爹和娘出手,而娘因此负气离家而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她是被爹找回来的,但是她告诉爹,因为那晚的事动了胎气,她昏死过去,后来等到她醒来,孩子却已是死胎了。”蓝云说着咬了下唇,看着蓝羽有些犹豫之色。 “什么,这么说,我本来还应该有个姐姐或是哥哥?”蓝羽听的激动,对于娘的事,他从来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各种各样的说法,有好有坏,但大多都说的如同妖魔,而今次从蓝云地口中听来,他才发现的内心的激动,他很想知道他娘的事情,想要知道的更多,而现在他听到自己本来还应该有个兄弟或是姐妹,但现今却已经没了,便激动的询问着。 蓝云看着蓝羽点点头:“是的,不过你现在也是有的。” “我知道啊,是你啊……”蓝羽没听出来话中的意思,随口应着。 “不。”蓝云反驳之后,一咬牙说到:“我说地是:娘应该是欺骗了爹,那孩子根本就活着。” “你地意思是说,我还有个姐姐或者哥哥尚在人间?”蓝羽的眼睛睁地大大地,眼中竟浮现着喜悦。 “恩。”蓝云皱着眉点了头。 “那你找到他了吗?是哥哥还是姐姐?” “找到了。也许还有个哥哥。但至少你有一个姐姐。” “真的,她在哪?她什么样子,她可好……” “三弟!”蓝云打断了蓝羽地问话,双手抓着他的肩,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我一直不想告诉你这件事,而且爹也一直有所保留。可是,当昨天看到那一幕幕,事实便已经在眼前了,我觉得我也该告诉你了。” 蓝羽盯着蓝云有些警惕般地说到:“大哥,你,你要和我说什么?” “三弟,以后你和宁儿千万不要再有男女之情……” “你什么意思?” “其实你应该是听到了的,无论是那次酒宴之上,还是院里那些有些资历的老人可都是提到过的。宁儿和我们的娘很像很像,宁儿她,她是你地姐姐!” “不!”蓝羽大吼一声摇了头。但半天却没说话,他只是使劲的摇着脑袋。 “三弟,三弟,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这是事实,我们得知的时候已经太晚,直说于你又难,更怕你走上二弟的路。所以爹才会给你吃下忘情药,要你忘了她……” “哈哈,哈哈,你们为了不让我和她在一起,至于撒这么大的一个谎来兜我进去吗?”蓝羽说着脸一冷,对着蓝云挖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我需要骗你吗?她真的是你的姐姐,我初见她,为什么会帮她脱罪。就是因为她和娘长的很像很像,我一霎那还以为看到了娘。你觉得我在骗你,可是你好好想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如何只一挥胳膊就杀了一人劈了一张桌地?” “那一定是巧合,她根本不会功夫。” “是的,她不会,可是她却流淌着娘的魔血,我告诉你。就在爹给你护法陪你闭关你地时候。她只一推就将柳儿的胸骨全部弄碎,现在柳儿都还躺在庄子里。没个两年只怕都好不了!” “胡说,她要是有这本事,何必受那个人的欺负,又何必当初被我买下初夜,完全可以大杀四方后而去!”蓝羽摇着头反驳着。 “三弟,你知道为什么你被送到草原去吗?你知道为什么你和我都会被他们试探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鞭打,羞辱,费劲心机叫我们痛叫我们愤怒吗?” “难道因为我们的娘是妖魔了吗?” “差不多,娘是魔门一派,她的身上流淌着魔血。这魔血若是未激活之前,继承之人会和普通人一样,无法显现出差别,可是当继承之人,生气,动怒,或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会爆发出不可想象的力量,来保护继承人,使他不会出现死亡或是受到严重的伤害。这就是为什么你和我都会经受那些的原因,而你和我因为都没表现出来魔血地特质,所以你可以被接回来,和我一起过着蓝家少爷的生活。” “你的意思,倘若我们表现出来的话……”蓝羽睁开了眼看着蓝云。 “那就只有死,在魔血未彻底激活前,死掉。”蓝云说着忽然一拳打在了蓝羽身后的石柱之上。 “你的意思是宁儿是?这,这太可笑了……” “一点都不可笑,你是昏过去了没看到,若你看到了就会知道这根本不是个可笑的事。宁儿出现了红眸,在咱们娘的面前,她出现了红眸,而娘,娘她和彻底的变了,她杀了很多人,虽然大多杀戮地是官兵,可是也杀了不少江湖人士的随从。” “你的意思,是爹现在就是忙着处理这事?”蓝羽冷笑了一下。 “这只是其中一个小事,娘在走之前丢了话,她说今年还有一家要死。” “什么意思?”蓝羽抬了下眉。 “就是说,每年江湖上的一个灭门之事都是她做的,而我早已经感觉到,因为被灭门的都是当年拿着武器将她围住喊着要杀了她的人。”蓝云说着咬了下牙。 “这些我才不要管,我只想带宁儿走,反正我昏了。你要骗我说什么都可以,我是不会信的,宁儿怎么会是,她自己骂那篡位的帝王地话你也听到了,她,她应该是个公主!”蓝羽不信地扭了头。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你好好想想,我几时骗过你?至于她怎么成了公主,这个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相信,总会有答案的。” “大少爷,大少爷!”忽然有依稀地叫声从密室洞穴上方传来,蓝云一抬胳膊,抓了旁边的机关,很快就有一个家丁跑进了密室。 “什么事?可是爹找我?”“大少爷。那个被春,春夫人带走的舞衣姑娘,听说在云水坊出现了!” “什么!”蓝羽和蓝云一起脱口而出。吓地那家丁一哆嗦忙说到:“大少爷三少爷小的不敢胡说,是大宝送了人出庄回来的路上听到好些人说起的,他不信,还专门跑到了那云水坊跟前去打听,结果人人都在议论这事,还说那舞衣姑娘美似天仙之类的,大宝一听忙回来禀告老爷,老爷还在书房议事,他见不到就和我们几个说起。我一听,忙过来给您报信了……” “哥,放我,快放了我……”蓝羽挣扎着,那些铁链在洞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没法放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去看看!”蓝云说着一抓身边的家丁:“咱们走!” 蓝云和家丁很快就出去了,只剩下蓝羽还捆在石柱之上。此刻他喘着粗气,不断的挣扎着,可是他根本挣脱不掉,再一想到宁儿,他一咬牙,开始调整呼吸,想要聚气而挣断铁链,可是伴随着气力的爆发他却失败了,气力地流失让他无力的被铁链吊着身子。汗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洞穴之中。 “啊!” 整个空荡的密室洞穴里只有他压抑地叫喊声。 “我其实多看你两眼是因为我很奇怪。兵部尚书该是武将吧,可是你却看起来像是文臣。但是你说话和动作却又不是文臣那种拿架子的,我觉得奇怪而已。”宁儿看着容艾,轻声说着,脸上是一副被他的双眸迷幻般的表情。 容艾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是文臣啊,只不过不像人家是出自科甲有着文人墨客的酸劲罢了,自然文不像文。”说完他忽然一声咳嗽,宁儿就刹时从他的双眼诱惑中脱离出来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容艾。 “所以啊,像我这样的人,身为二品,听起来官能压人,不知情的怕地可以,而同朝的官员对我出身有不满的也只能自己肚子里闹闹,谁让我还坐在这个位子上呢。呵呵,我自在的过我的日子,而来这里嘛,也不过是我喜好欣赏美的一切,无论是书画物件又或者是女人,只要是美的,我就喜欢。所以,你大可不必紧张。只要你在我的面前舞出你的美,又或时时刻刻让我看到你地美,捧红你都是小事,我能包着你,让他们都碰不到你。”容艾说完,丢开了宁儿的下巴:“我喜欢看美的东西,所以你现在最好想想怎么在我的面前表现出你的美来。我能给你次机会,不代表还有下次。” 容艾说着,起了身,将出溜到地上的月娥从地上给抱了起来放到了桌后的大红床上,然后便坐在床边笑看着宁儿:“若是在我脱光她前,你还不能诱惑到我停手,那这纱帐一放下来,你就可以自己出去了。”容艾说完就已经手指往月娥的腰带上伸去。 “哎,你不是说你只等女人投怀送抱的吗?你怎么能乘人之危……”宁儿一见容艾如此完全是不经思索地张口就质问了起来。 “哈哈,我是等着女人投怀送抱地啊,她是我早就包下的人,我不过欣赏下她地美妙体态,这个和和乘人之危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们也配在我面前说这个词吗?不过是风尘女子,装什么正经。”容艾说着就已经手伸到月娥的腰带之上,开始慢慢地抽拉了。 “你……”宁儿一见如此,竟无话可说,更是忘记了自己在屋内找了一下午的感觉。只看着容艾开始了动作。 “呵呵,看来你是要等我给她脱光后自己离开了。”容艾说着将解开的腰带一丢,伸手就去挑月娥的衣襟。 “我,我给你跳个舞好了。”宁儿慌乱地退后,开始舞动,没有曲乐。她需要自己心中有乐,可是她眼看着月娥的衣襟被挑开,心都是慌乱的哪里能静心下来心中想着乐与拍呢? 慌乱的两次抛袖之后,容艾的手已经摸上了月娥的束胸。宁儿一见之下也不舞了,而是直接跑到了床前,一把抓了容艾地手,说到:“你不能这样,我陪你喝酒,我给你唱歌。我给你跳舞,总之你不能对她这样!” 容艾一愣随即笑了:“你是不是傻了,一个妓女在我的面前装什么圣洁!”说着一摆手说到:“你可以去了!我想我已经对你……” “你一个大男人做这样的事有意思吗?你不就是想玩吗?好。我做你的玩物!”宁儿说着忽然就站直了身子,自己开始扯身上的腰带。 “你说什么?”容艾一抬头盯着宁儿,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但只是一眨眼就看不见了,只有嘲笑的眼神盯着宁儿的动作。 腰带滑落,舞衣坠落,当宁儿咬着牙拼着一股子冲劲伸手去解束胸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宁儿的手:“可以了。” 宁儿一顿,有些发懵地看着抓了她手的容艾。 容艾眼中没了嘲笑的眼神。只有淡淡地忧伤:“我说过我欣赏没,全然脱光反而没了美,倒是这样半遮半掩地,还要美一些。行了,你陪我喝酒吧。”容艾说着松了宁儿的手,自己坐到了桌前,捞着酒壶酒杯的给自己倒起酒来。 “你,你不玩了吗?”宁儿傻傻地问完之后,脸腾的一下红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宁可是自己也不让我动她?明明她就是…“大人,在你看来,我们都是卑贱的人,命如蝼蚁。可是就算是蝼蚁也有它自己的意愿。我们虽是风尘女子,有太多的不堪,不能,可是她曾照拂于我,真心帮我,我能做的就是她对我好。我也对她好……” “好?呵呵。如果她不领你的情或是恩将仇报呢?”容艾说着转头看着宁儿。 “我不知道,但是眼下我能做地就是如此。大人。舞衣看不到以后,能做的,就是只想着现在。”宁儿说着便只穿着束胸给月娥将衣服掩好。 她专心的拉着衣裳,并没注意到转头看她的容艾,此刻那深邃的双眼里竟是涌起一丝雾气,似是勾起了往日,陷入了回忆。 宁儿给月娥弄好衣裳,伸手捡起了地上的衣裳:“大人,舞衣可以穿上吗?” 容艾一顿,转了头说到:“穿吧。” “谢谢大人。”宁儿说着赶紧往身上套。 “既然只想着现在,那么我不妨和你说一句,这世间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可是却会成为坏事。”容艾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声说到:“我决定包下你了,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挑自己想挑的男人了,只不过,每过三天我便会来一次,你只能乖乖地等我,你要想好每次我来你准备好了什么来讨我的欢心,你记住,我只喜欢美地东西,我来这里是为了寻美寻开心,所以你最好用点你的心,别叫我失望。” “是,大人。舞衣,舞衣谢大人。”宁儿说着伸手系好了腰带,赶紧到了容艾的身边,自己动手给他倒了杯酒,就要端时,想起要讨好他,便下意识的侧了脸,似有些娇羞一般的递送了去:“大人,您请。” 容艾的双眸睁的大了些,人是一顿,而后伸手接了,他盯着宁儿饮下了这一杯,脸上带着有些痴地表情慢慢地说到:“醉了。” 他轻声地说出这两字,宁儿一愣,心想着他怎么就说自己醉了,而此时,容艾却脸上的表情一变,笑对着宁儿说到:“我包了你,你就不能让本大人难堪。”刚伸手就搂了宁儿的腰,将她拉到在自己地腿上,而此时门前闪过一个身影,门被哗啦一下推开,竟是一个少年地身影冲了进来。 “放开她!”一柄铜剑指向了搂抱着宁儿的容艾。 而宁儿急忙转头看那冲进屋里地人,却不由的惊声喊到:“蓝颜?”- 上架了,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今日更新一万来满足大家想一次看多多的想法。以后琴儿的更新时间会固定在晚上8点20的,而字数呢,从4k-6k不定,如果订阅量很喜人,呵呵,我也许会日更1哦!所以,还请亲们继续支持,票票和鲜花统统砸来,我把我的大脸撑起,接着!- 谢谢大家!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六章 自甘堕落 来的的的确确是蓝颜,他此刻墨眉微竖,剑指容艾,脸上满是怒意。 “哼!”容艾不屑的冷哼一声,而这时也有两个龟公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惊色的云妈妈:“哎呀呀,你怎么不听话呢,你难道要把我这里搅成……哎呀!”云妈妈嘴里絮叨着,可一看到蓝颜已经剑指容大人,吓的一声叫,竟是自己冲到了蓝颜的剑前,伸手就去抓剑:“不可以,不可以!” 突如其来的动作是蓝颜所没想到的,当云妈妈抓上剑时呻吟了一声,他才意识到竟然有人敢如此。虽然他讨厌这些肮脏的青楼人,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半老徐娘,他也不敢抽剑,只喝到:“你做什么?” 剑抓在手,自然是会割裂肌肤的,云妈妈的手上立时就淌下了血,她人皱着眉忙答到:“蓝家二爷,小祖宗阿,怎么你们蓝家就不能有点安省的人啊,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兵部尚书的容大人,你敢这般剑指于他,你是不是想你们蓝家以后的日子难过啊?你们不在乎,我可在乎,老身这水云坊闯下名号容易吗?求您就别为难我了吧!” “我也不想为难你,可他为难了舞衣。还有,尚书大人这楼里的姑娘多的是,您何必就找她呢,您,您还是选别人……”蓝颜多少是有些顾忌官家,所以话也软了些。“哈哈,哈哈哈!”容艾看着蓝颜大声笑着,然后看了云妈妈一眼说到:“行了,你别这么抓着了,万一他怒了,一抽剑,你这手可就废了,快松了吧,本大人不会算到你头上的。”容艾的话一出来,云妈妈的肩膀都垂下去了些。她口中谢着赶忙松开了手,在龟公中间捏着手上伤口,呲着牙看向屋内的宁儿,狠狠地挖了她一眼。 宁儿一见云妈妈的眼神,心中一个哆嗦就想到了那间阴森的小屋还有那条吐着芯的蛇,当即就害怕起来。而此时抱着她的容艾,伸手以指尖扫了下宁儿的下巴说到:“舞衣,你是本大人求来地吗?去告诉这个傻小子事情是如何的,然后叫他滚蛋,我看在你们相识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话音落,他就丢开了宁儿的腰,甚至还将她推了一把,推到蓝颜的跟前。 蓝颜刷的一下撤了剑,看着宁儿。轻声问着:“他什么意思?他要你告诉我什么?” 宁儿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蓝颜说到:“二少爷。舞衣是一个妓女,一个卑贱地妓女,是你讨厌的妓女。你何必来此呢?” “对不起,我当初以为你是自甘堕落,现在才知……” “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自甘堕落的,还有,不是容大人找的我,是我求的容大人,所以,您弄错了。二少爷。这里不该是您来的地方,更不该剑指一位高官,您快去吧,难得容大人不会计较,您就别在这里……” “你求他?我,我才不管你们这些事,跟我走,我不能看着你这般……”蓝颜说着伸手就抓宁儿的手,欲要拉她走。 “恩?”容艾不满地发出声音警告。宁儿一听。使劲地一个甩手。口中喝到:“二少爷我给你面子。你别不知趣。请你快离开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们了!” “什。什么?你。你。我还以为你是被迫如此。想不到你真是。呸。你个。你个……”蓝颜似乎找不到合适地词。猛地一跺脚:“哼!枉三弟还想娶你为妻。你根本不配!”蓝颜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便冲出了屋。而云妈妈他们也正准备客套两句就退出去。可这时。却听地楼上响起蓝颜地声音:“大哥!” “二弟?你。你怎么跑来了!”蓝云诧异地声音入了宁儿地耳膜。她无力地扶了下额。 “哼。”一声冷哼之后是蓝云地声音:“二弟。二弟!” 云妈妈此时已经出了屋。站在屋门口对蓝云说到:“哎呀我地蓝大爷。你们这是弄地什么事啊。舞衣姑娘出堂前。我就是和你们打了招呼地。这丫头是死契。不赎不卖地。你们说知晓。结果竟弄个要娶她为妻地事来。还好蓝老爷没糊涂。把姑娘给我送回来了。你们也就可以了啊。何必缠着这个姑娘叫我生意难做呢?你们真要看地起她。天天来捧场就是。但也不能闹地姑娘接不了客啊!” “妈妈说地也是。我包下她就是。”蓝云地声音一贯地温柔。只是听起来却带着闷劲儿。 “晚了,本大人已经包下她了,若是外面的兄弟有兴趣,隔三地来会会她不也就行了?”容艾此时丢了一句话,竟转了身子背对着屋门,眼看着月娥去了。 “什么?”蓝云说着冲进了房内,看到站在屋中的宁儿一脸的冷色,又看到一个背对他,伸手摸着月娥的男人背影。他眉一皱侧了脸去,低声问着:“这位大人既然有人陪着,何必非要这个姑娘呢,不如阁下卖蓝家一个面子,蓝家从此欠着您一份情,日后有什么也可帮衬着,一个姑娘怎么也比不上我们蓝家的一个人情啊……” “哈哈!你们蓝家的人情别人是觉得稀罕,可惜我不稀罕!”容艾仰头笑着说完,拍了手,立刻就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以破窗,冲门的方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们一入屋内,立刻兵器开阁,拿着架势盯上了蓝 蓝云眼扫了下众人地打扮,眉是皱地更深。 “蓝家小子,你看,本大人需要你们蓝家的人情吗?”容艾依旧是冷言冷语,但并未转身,而是冷语到:“本大人可不是次次都不计较地主儿!” 宁儿一听,立刻冲到蓝云跟前说到:“大少爷请你离开,我已经被兵部尚书容大人包下了,你在这里只会打扰我们,还请你离开吧!” “你……” “大少爷,舞衣承蒙你们兄弟几个看的起,只可惜,舞衣注定是风尘女子。不赎不卖您不也清楚吗?我是做不了什么清白女子的,麻烦你们出去吧,我的事不用你们再过问,舞衣这里多谢了。”宁儿说着便动手推着蓝云口中说着:“你们快出去,都出去,我要陪大人!” 蓝云看着宁儿推着自己。他点点后退,他看看那些周围的那些侍卫般的人,又似乎不甘,而此时宁儿轻声说到:“走吧,求你!” 蓝云终是一甩袖子出了屋,很快云妈妈就对着容大人说了抱歉与感激的言语后,就带着龟公离开。 “啧啧,好一出舍不得啊,你这么快的推他走。是不是怕我会动怒杀了他?”容艾说着转了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宁儿。 “大人,舞衣被你包下。是事实。”宁儿说着转了身,也不管屋里还有侍卫,就冲到了桌前,拿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倒。 “你这是做什么?”容艾皱着眉问到。 舞衣咽下口中地酒水,看着容艾说到:“陪你,喝酒!” 喝酒该是花前月下,该是一件乐事,瞧你,哎呀。这里可成了这样,喝酒也不会有好心情,未免麻烦,得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喝个够!“容艾说着,转头对着一个侍卫说到:“这里交给你处理了。”说完,忽然一个转身就到了宁儿的背后,还不等宁儿的反应,就点了她的穴道。宁儿手中的酒壶啪嗒碎裂于地,人却已经被容艾抱起,然后也不走正门,而是从后窗里纵跃而去。 蓝云皱着眉,步行急速,如风一般在街道上急行,很快他追上了在前方闷头走路的蓝颜。此刻他正不时地挥舞下铜剑空砍两下,月光下的他明显的是在发泄着闷气。 “二弟!”蓝云叫着他的同时已经急速奔至到他的身后,一把拉住蓝颜之后张口就说到:“二弟。你怎么会在云水坊?” 蓝颜看了蓝云一眼。低着头说到:“没什么,想去就去了。正好碰上。” “胡说!”蓝云说着一把扯了蓝颜拉到了街道的边上,轻声说着:“你从来都不到这些地方的。要不是因为你那情况,你连那些人碰都不想碰,你会来这里?而且还来的这么巧?你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蓝云地问话让蓝颜抬起了头,他看着蓝云撇了下嘴,有些闷气地说到:“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怎么知道的,只不过你跑去看三弟了,家丁找你费点时间,而我正好就在跟前地房顶上看月亮,所以来的比你早了些。” “想不到你也这么关心起舞衣来了。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什么舞衣不舞衣的,三弟不是喊了宁儿吗。她不就是三弟一直找的那女人吗?”蓝颜说着就似不悦的要走,可胳膊却被蓝云抓住:“二弟,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大哥,你想我回答什么?我不过是来看个稀奇……” “二弟,我对你从来都是很好的,你不是有什么也会和我说的吗?我本以为你是为了三弟的事而来,可是看到你这么生气地样子,我想你应该不是跑去替三弟找人的吧?” “我没帮他找,我就只是去看了下而已,结果正好看到那个女人竟然恬不知耻的躺倒在人家怀里,我当她是无奈,可是她竟然叫我别打扰她和那人的好事,呸,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惦念的!”蓝颜说着一甩手挣脱了蓝云的抓扯:“大哥,你还是劝劝三弟吧,总不能因为她是个什么公主就念着不忘,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如此。”蓝颜说完就提着剑大步流星的去了。 蓝云站在那里看着蓝颜地背影,叹了口气道:“二弟,你不会是对她动了心吧?” 蓝颜的身子一顿,丢出一句话来:“大哥,你糊涂了吗?我怎么会呢?” “你若不是惦念根本不会如此生气,你那句有什么值得惦念说的是你还是他呢?二弟啊,其实这话我不该说,不过,我还是早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怎么看宁儿,你都要记住,你对她的情感决不能是男女之情!” 蓝颜猛的一回头看着蓝云说到:“怎么怕我和三弟抢?这样的烂货我才不稀罕!”蓝颜说完一转头。大步流星而去。 蓝云看着蓝颜的背影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后,心中有些担忧:二弟不会是因为宁儿的想像,这心里又不安生了吧。还有宁儿,怎么突然就如此了呢?虽然她在我面前是那般,可是,我不相信她会真的就此自甘堕落。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没理由这样啊。 蓝云想起那个背影,想起那对蓝家不屑地口气,又想到那些突然进来地如同侍卫一般的随从,他忽然有些担心,因为好像蓝家已经和官家莫名其妙地牵扯上了。 是因为宁儿那公主身份吗?可是宁儿哪里是公主呢?还有,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娘不是带她走了吗?娘呢?蓝云想着这些在街道上慢行,此刻已是夜深,街道上几乎没了什么人。城中愈发安静了。忽然蓝云一拍自己的脑袋说了声:“糊涂!”便立刻转身展开神行术,往回急奔。 她一定是怕我们被牵连进去,她一定是因为山庄前血腥的一幕而吓到了。一定是这样的,还有,她能出现这里,娘就应该是在跟前地,只要问她就会知道娘在哪里!蓝云心中想着急速地奔了回去。 云妈妈站在房中撇着嘴看着月娥,此刻月娥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抓着床边,眼中倒是很困惑:“妈妈,容大人呢?还有舞衣呢?” “哼。你倒关心的紧,舞衣已经被容大人带走了。”云妈妈说着眼扫屋内被毁坏的门窗叹了口气。 “带走?可是出堂?”月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问到。 “是啊,出堂,我都是他留个人来知会的,上来屋里都没了人,就你躺这里。你也是,自己的财神不守着,还推荐起别人,这下好了。人家说了包了舞衣了,我看你今后怎么办!”云妈妈说着就喊着身边的龟公明天找人修理门窗。 “妈妈,容大人可从来没带人出过堂啊,谁不知道他屋里那位诰命夫人背后的家世,舞衣被带出去,那不是……”月娥一脸的担忧。 “啧啧,这丫头给你什么好了,看把你操心地,她就是被那夫人一巴掌打死我也认了。看着是个水灵丫头。还以为能给我赚不少呢,结果钱是赚了。事也带了一大堆,她呀还是死了安省,少给我惹事!”云妈妈没好气地说着。 月娥一笑忙凑到云妈妈跟前:“妈妈别气,您何苦说这些气话,舞衣妹妹让容大人包了这不就是钱嘛,这些门窗是砸了,可容大人也一准是留了银子了,只怕还有多的呢,妈妈就别生气了,所说看着是事多,可是妈妈,你没发现咱云水坊的客人们最近多了许多吗?所以啊,云妈妈您就别气了,等舞衣回来了,我帮您多带着她点不就成了?” 云妈妈一笑,伸手点了月娥地额头:“就你是个机灵的,会说话……” 两人正说着愣不妨屋内忽然多了个人,蓝云一把抓了云妈妈问到:“宁,舞衣呢?她人呢?” “蓝爷,她,出堂了。”云妈妈赶紧应付,这边月娥也忙站到蓝云旁边说到:“蓝家大少,您别为难云妈妈,官家大人要带人出堂,妈妈也是没办法,你瞧瞧这门窗的就知道,我们都是没法子拦的。您就别问难妈妈了。” 蓝云看了她一眼,继续问着云妈妈:“出堂?难道是跟着去了那大人的府里吗?” “蓝爷您别逗了,客人带去哪,照规矩可是不能问的,老身可答不上来……”云妈妈陪着笑。“哼,我问你,是谁送舞衣回来的,可是一个女人?”蓝云将云妈妈的衣领提了提。 “哎呀蓝爷,不是你们庄子里派人送回来的吗?您怎么还问我呢,哪里来地什么女人,明明是个老头子送回来的啊!” “什么?”蓝云皱起了眉:老头子?庄里伺候的好像没有什么老头子了吧,就算几个年龄大的也是宅院里的,根本不出庄子的啊!这老鸨说是个老头子,那会是谁呢?色照着水榭流溪泛出层层银白幽光,似是银川倾泻。假山怪石中,长廊蜿蜒,竹桥竹亭起伏,那银波水面上,几朵红瓣小莲带着小伞莲叶在暗吐清香。 一盏明灯急匆匆的从长廊绕过,奔至竹亭,在点起亭中几盏挂灯之后,更有三两的女仆端着酒菜进了竹亭摆在了厅中的石桌之上。 而此时,一倒魅影般地光影在月下闪过,亭中便出现了抱着宁儿的容艾。 “老爷!”几个女仆赶紧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没事别来打扰。”容艾吩咐着,看向竹亭内的躺椅走了过去,将怀里的宁儿放入其中。 “是。”女仆们应着退下。此时也有一侍从送来一白锦披风后,知趣的退去了。 夜已经沉寂,容艾轻轻地坐了躺椅的旁边看着那躺椅中昏睡的宁儿,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摸上了她的眉和眼,此刻他的眼中充盈着迷幻般地深邃—— 求票哦!谢谢大家!-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七章 彼时入梦(一) 容艾的手在宁儿的眉眼上反复的轻轻碰触,那份小心翼翼的神情倒不似怕弄醒了她,而是好像宁儿是他虔诚的信仰一般。他那深邃的双眼里流露着迷雾一般的神采,好似坠入了心中那一幕幕不可忘怀的画面…… 雪粒晶莹带着冰冰地凉意落在他的脸上,稍时而化,他看着眼前风雪中的一片苍茫,双眸中却没有对如此美妙的雪景的震撼与喜悦,只有一片不曾花开的哀色。 身前的紫发男人仰头喝下了一口烈酒,伸手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了他:“喝点酒吧,到了雪顶你会更冷的,你那锦裘大氅也未必让你能抗到雪顶上去。” “我不叫小子,我有名字……” “你那名字还有用吗?现在你应该是个死人啊!行了少在我跟前矫情了,忘了你那名字也忘了你那些纠缠的破事吧!”紫发男子说着,将酒囊向他抛了过去。 伸手接住酒囊,拔开酒塞欲要喝,但是却顿住了,他看着那被他喝过的带口,皱了皱眉,伸手去摸自己腰上的水袋,但水袋里却已经空空了。 “呵,你那么多计较,你们这些人就是惯了一身的毛病,你既然决定和我一起上这雪山,你那些毛病就统统给我丢掉,看的人只会生厌。”紫发男人说着,一提身边包着鹿皮大刀往肩上一抗说到:“爱喝不喝,你若喜欢喝水,就把地上的雪抓些进嘴好了。”说罢就迈步在风雪中前行。 咬了咬唇,他抓了把雪进口,又猛的给自己灌了口酒。酒性很烈,也不如曾喝过的那些有着美妙的回味,满口的辛辣,只叫他呛咳着流了泪。抬臂抹去眼泪,他装好酒囊,踩着身前那紫发男子的脚印。他跟了上去。 “前辈,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他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紫发询问着。 “不是说了嘛,我想来这里。”紫发男人并不回头,话语懒散。 “可是你说可以带我到世外桃源,不必再理会那些,更不必再伤心介怀啊!但是这里怎么算是世外桃源呢?”他问着并抬头看了看前方那座山峰。一片雪色将山峰打造成冰川之颠。 “哈哈。小子。世外桃源难道一定要有花有草。还有莺歌燕舞不成?”紫衣男子说着伸手指了那雪峰:“那里有最美地一切。让你不再受世俗地缠绕。那才是世外桃源!别废话了。快跟上吧!”紫发男子说完就加快了步伐。好似那阵阵凌冽地寒风吹在他身上就如同三月春风一般地享受。 他咬了下牙。猛冲了两步到了他地背后。老老实实地踩着他留下地雪窝子。步行艰难地跟着前行。小子。你倒是精地很。知道我背后无风。可是你既然来到雪山。怎么能不吹吹着雪山上地风。这风会让你拥有刚强地体魄。让你拥有一副钢筋铁骨!哈哈”紫发男子说着。一把将他从身后扯到了一边:“走吧。一起和我迎着风。前行!” 紫发男子轻声笑着。但脸上那份强硬地感觉却没有一点柔和。他看着那份强硬地容颜。忽然明白属于自己地以后地日子将不再是那般悲戚地日子。 当他被拉着终于爬上雪峰之顶地时候。一座高高地呈现出冰色地庄园竟矗立在眼前。他刚惊奇地要问这里怎么有这么一处庄园时。一股气流从背后掀了过来。他站立不稳而倒地。于是一抹黑白交织地影子若鬼魅一般从他头顶闪过。而后落在了身边紫发男子地胳膊之上。 他抬头看着那大约有半米长地家伙。那似弯钩一般地喙。抖了一下身子:“鹰。这里怎么有鹰?还。还这么大?” 紫发男子唇角一撇说到:“你当鹰都是你那院落里地地雀鹰吗?这是苍鹰。雪域森林是它地最爱。”紫发男子说着。伸手摸了下它地雪白地背。然后从腰间摸了什么吃地。送进了它那黑色脑袋已经张开地嘴巴里。 “雪儿,去报信儿吧,说我来了!”紫发男子说着,一抬手。那苍鹰便忽闪着翅膀往庄园后的山体而去。 “走吧。”紫发男子说着,一手抓了他起来。连拉带拖地进了那蒙着厚雪的山庄。 庄里的布局极为雅致。处处都体现出这里的华贵。他看着周围的一些摆设,不禁好奇着这地方倒底是个什么地方。竟是这般的精致优雅。 “你是打算跟我去四处看看,还是就在此处歇着啊?”紫发男子将身上的包袱丢到一张蒙着鹿皮的床榻上,回头问着他。 “我跟着你。”没有任何犹豫的答案,从跟他出来地那时起,他就已经没别的选择了。 “那我带你见识见识。”紫发男子说着,一笑伸手抓下了他身上那硕大的包袱往床榻上一丢:“跟我来!”说完便走到一张挂着山水墨画的墙面前掀起了画卷来。一个小小的机关显露了出来,他伸手一抓,“喀喇”一声,旁边的一面墙就转动了起来,然后露出了一条道来。 他看了看那秘道,黑黑地。 “小子,敢进吗?” “跟着你有什么不敢。”他倔强的昂了下头。 紫发男子看着他一笑,忽然神色十分认真的抓着他的双肩说到:“小子,我再和你说一次,跟着我,就是与天下人为敌,你不后悔?”“你说着与天下人为敌,可我看到地却是你三番四次地救人,可那些要我死的人呢?平日里又是如何?我既然跟你出来了,如你说地,世上我已经是个死人,那么我就是和天下为敌又有何不可?” “你知道的,我可是魔,一旦和我进去,你从此也将是魔。” “那我就做个魔!”他咬着牙说着。 “哈哈,好!”紫发男子一笑拉着他进了秘道。 “喀喇”一声身后的墙在他进了密道后自然的合上了。紫发男子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伸手去点燃了旁边一个小小地东西,刹时一条火线蔓延,整个密道都亮了。 他看了下,原来密道一路上都有一个暗槽,里面也不知是装了灯油还是什么,竟是一点,便一片透亮。 “走吧!”紫发男子拉着发呆的他便顺着密道而行。密道上有很多岔路口,没走几步就要做次选择,紫发男子拉着他却是轻车熟路,几番曲折拐路之后,他都有些蒙了,明明感觉是走过的路却偏偏有了变化,令他十分糊涂。当他完全已经记不清出路的时候,他的面前却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地下宫殿呈现在他的面前。 藤蔓清萝,岩壁石柱,硕大的殿堂里竟燃着火把灯盏,一张石椅高高地在一几阶阶梯之上蒙着白毛虎皮。他愣了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向紫发男子:“这,这什么和地下宫殿似的。” “这本就是地下宫殿,这是我的宫殿!哈哈”紫发男子一笑,忽然身似幻影一般一闪,竟是急速的到了那石椅跟前。 他还没来的及说话,竟是刷刷地眼前似是出现了很多身影,眨眼间,眼前竟多了好些人。而此时地下宫殿内忽然人声鼎沸,一些人从四方涌了出来。 “教主!” “教主您回来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都带着激动与恭敬,他看着众人十分秩序的站在一起,向着那坐在石椅上的紫发男子行礼。 教主……怪不得他会那么有霸气。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想笑却不能笑的感觉,因为他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哈哈,大家都起来吧,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可都好?”紫发男子和众人寒暄起来,似乎一时忘了他。他就看着那些人的神情,心中叹了一口气。 “教主,这位小兄弟是……”有位长胡子的老头看着他问到。 “他是我带来的一个小子,我瞧着资质不错,想着春儿一个也委实无聊,给她寻个伴吧!”紫发男子随口说着。 那长胡子的老头闻言,走到了他的面前仔细打量之后,又抓起他的胳膊捏着手腕在手中闭了眼。他不安的看向了紫发男子,可是他却一笑,对另外一个中年男子说到:“你带他先去见见春儿吧!” 那中年男子走向他的时候,老头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腕,微笑着看那男子带他出去。 “喂,前辈,我……”他不安地相问。 “你和他去吧,先四处看看。”紫发男子交代着挥了手,他只好跟着身边的人出去,而就在他跟着从另一个门洞要离开时,他听到了那老头与紫发男子的言语。 “教主可是为圣女寻的他日夫君?” “这个谁知道呢,我希望是。不过春儿还小,看她的样子难说。我希望她继承了魔血,能有一番作为,不过她到现在都还没开窍,我是真的很担 他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有些无奈的话语,那时候他只是好奇,一向霸气的他原来也会如此的无奈。 跟随着那人行路,那中年男子笑问到:“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今天多大了啊?” 他抽了抽嘴角说到:“我,我叫,我叫容艾,今年十一岁。”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八章 彼时入梦(二) 他跟着那中年男子七绕八拐之后,竟是离开了山洞,出现在了庄园里。不过他立时就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先前那一片挂冰雪松和那些雅致的披雪楼阁,竟然没了银白的外衣,此刻竟是木色墨绿,锦画灿烂。他惊奇的看着眼前这已经成为春色的山庄,完全傻掉了。 “前,前辈,这雪呢?这怎么变成这样了?” “呵呵,小兄弟,你仔细看看,这可不是你先前看到的山庄了!”那中年男子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山石洞门:“小兄弟,我们已经穿过山壁,到了雪山的另一侧,你想不到吧?那边是雪山寒冰,这边却是翠竹鸟语。呵呵。” “什么?”他惊呆了,他没想到,原来一山的两侧竟是两种季节:若是这样,这里倒真是世外桃源了吧? “容艾小兄弟,教主带你来,还带你进了我们的议事厅,看来是打算让你在雪山上待下去了。这里可是我们落雪庄园的后部,如果不是咱们自己人,那是谁也到不了这后庄的。走吧,我带你四处看看……”中年男子正说着,忽然就听到后庄内一声吃痛的叫喊声,他一顿身子说到:“走,我们先去看看。”说罢扯着容艾就走。 他看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一处处竹房木楼,发现无论是哪一间都带着一股精致的味道,好像每一间都是精心的杰作。这种熟悉的感觉回荡在心口,多少让他有些怅然所失。 前方刚出现一片空地,他还没来的及看清那空地上的人。 “啪”一声脆响敲在了他的心上,他转头看去,竟看到一个垂髫女童手执一条黑色的长鞭抽打在地上,而她身边正有一个小厮般的人翻滚了身子躲了去。此时一个满脸皱纹,甚至有些黑面的老头子口中喊着:“这次慢了,再来!” “可是快了会打到他的!”那女童有些稚嫩地声音响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是不满的委屈。 “就是要你打到他,像先前一样!”那黑面的老头十分严厉地说着。伸手指了身边的几个小厮说到:“你们要尽可能的躲,被抽到地,今晚就没饭吃!” 几个小厮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都有些麻木般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拿手拿鞭子的女童,一个个都十分的平静。 “还是你去!”黑面老头指着那刚翻滚躲过鞭子地小厮命令着。 那小厮乖乖地起身走了过去。对着那女童一弯腰。竟是摆出了一副要打斗地架势。 那垂髫女童一边缠绕着鞭子。一边撅着小嘴。一脸地不快。 “圣女。您就打吧。小地被抽一鞭子都没关系地。”那小厮奇怪地出声劝着。 “可是你会没饭吃地啊。”女童轻声地抱怨着。 “可是你您要是今天练不下来。您也没饭吃地啊!”那小厮说着再次劝着:“圣女。您就赶紧开始吧!” “哎。”小小的女童叹了口气,竟是闭上了眼眸。那小厮立刻一个跳跃朝一边闪去,刹时就见那女童手臂一挥,那黑色的蛇鞭便贴着那小厮的背骨打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哼。你以为你瞒的过我?能打上却偏偏要心疼这个忧虑那个,你既然担心他们吃不到饭,而宁可饿自己,那么好吧,今天你和他们一起没饭吃!”黑面老头说着,就起身欲走。 此时那些先前还麻木的小厮都是一脸的痛苦。 “铁面长老,我打还不行吗?”女童无奈而委屈地声音响起:“我打就是了,只是您不要不给他们饭吃,他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立刻打,铁面叔叔,您不是要我练辨位嘛,这样吧,如果我要他们一起上,我统统都打到,您就都给他们饭吃好吗?还有好吃的!” “统统都打到吗?好,不过,一鞭都不许落空!”那黑面老头说着。又坐在了躺椅之上。 “哎。你们都上吧!”那女童说着抬手将鞭子一扬,迅速地转了几下手,那蛇鞭便缠绕上了她的手臂:“来吧!”说着她就闭上了眼。 这时那些站在一边的小厮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有些人立刻就朝她奔去,有些人则借着机会往一边跑,但那小女孩则和睁着眼一般,手中鞭子一甩,接二连三的脆响与吃痛的呻吟交叠,待小女孩守住阵势的时候。竟是每一个小厮都抱着身上一处叫痛。 他惊讶的捂上了嘴巴。这么一个垂髫女童竟然如此的厉害! “铁面叔叔,可以了吗?”小女孩看着那黑面老头。小心地问着。 “哼,一共七个人,你就有两个没打到。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以为随便抱着一处就能哄过我吗?统统没饭吃!”黑面老头吼着就起了身,而这是一直站在容艾身边地中年男子,立刻走向那黑面老头口中说着:“诶,老黑,我看着圣女今天练的不错了,就这么眨眼功夫都能打到五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今,就叫他们都吃吧!” “哼,你怎么又来说好话了!教导的事没在你身上,你就说风凉话吧你!”黑面老头完全不买账。 “我知道你是着急,可是自古道欲速则不达,圣女不过才五岁,试问那个五岁女童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她不过和你修习了一年,都能辨位挥鞭,老黑,你知足吧!”中年男子说着一抬手对着那些小厮说到:“你们都下去吧,今天都有饭吃!” “你!”铁面老头瞪了中年男子一眼,却并不继续说话,那些小厮们则立刻是口中谢着跑了去。 “别黑着你那张脸了。”中年男子拍了下老头的背。 “你懂个屁!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是第一次展现的时候了,我答应教主要在这之前教会她全套的鞭法,可是她呢,一天拿出去舞的时间就占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虽是认真了地,可是不是心疼这个就是心疼那个!带她去林子,舍不得抽动物。叫她抽人下不了手。我这鞭法又不是剑法,先练个套路。她必须学会制动……” “好了,老黑,你这些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放心吧,圣女明白你地苦心,她会认真练的。对不?”中年男子说着看向了那拿鞭子地女童。 女童呵呵一笑说到:“苦药叔叔说地是,春儿知道,春儿会用心的。” 那黑面老头撇了下嘴,并不接话,而是指着容艾问到:“这小子是谁?” “这是位新来的小兄弟,看意思,应是教主为圣女物色的……” “教主?教主回来了?”黑面老头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是啊,雪影迎了他,挨个报信。你却没来,我就猜到你一定是在教圣女没能注意到呢,这不赶紧过来喊你。教主在大厅呢,你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诶,你说这小子是教主为圣女物色的那位?”黑面老头盯着容艾问着中年男子。 “恩,邢长老已经把过他地体脉了。看他默许的意思,应是认可了,老黑,也许从明天开始。你还要多教一个了。” “他最好别叫我失望!”黑面老头说着,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诶。老黑,你等等我啊!”中年男子说着,转头对着女童说到:“圣女,这是新来的小兄弟,以后他会陪着你玩的。”说完一拍容艾的肩膀:“你陪圣女玩玩吧,晚上了我再和你详说。”说完就喊着老黑,也大步的去了。 容艾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红衣,手拿黑色蛇鞭的女童,有些不知所措。而这时那女童看着他淡淡的一笑,轻声问着:“你也是被他们抓来地吗?” “抓来?”他不解的看着那女童,他不懂她怎么这么问,于是下意识的说到:“难道你是被他们抓来地吗?” 女童看着他点点头:“恩,我是。你呢?你不是吗?” 他看着女童有些凄色的一笑:“我是自愿来的,一场大火,让我决定了离开。”他说着,想起了那场大火,想起了“自己”已经死在那火海之中。 “火吗?看来你和我差不多。我娘就是被火烧死的。你也是吗?”女童问着歪了脑袋。 “啊?你娘是被火烧死的?她怎么了啊?”他惊呆了。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他们好多好多人说我娘是妖怪。把我娘捆在木桩子上给烧死了啊。本来他们还要抓我的,结果我被另一个紫头发的妖怪给抓到这里了呢!”女童说着一耸肩:“可惜我好多都想不起来了,就记得这个。你呢?也是娘是妖怪吗?” “我娘才不是妖怪!”他张口反驳着,话语有些愤怒,那女童却哆嗦了下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她有些胆怯的眼神意识到是自己糊涂了,一个五岁的女孩,自己竟也很她地童言无忌而计较起来,当真是糊涂了,于是他对着那女孩一笑说到:“对不起,我凶了你。我娘不是妖怪,但是她是被,被妖怪给害死了的!” “哦。”女童怯怯地点了下头。 “那个,我叫容艾,你呢?” “我?我叫春儿。大哥哥,苦药叔叔说你会陪我玩,真的吗?”女童小心翼翼的问着。 他看着那女童想起听到的只字片语,忽然淡淡地一笑:“是啊,我会陪着你玩,大概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今天早一点更吧,昨天有事外出抱歉!-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九章 彼时入梦(三) 灯火如雾,在挂着月的雪夜。 此刻他披着那身伴随他的大氅站在紫发男子的背后,小心地看着身边那几个下午就见过的几个老头和中年人。他在猜测着,他们要和自己说什么。 “容艾,你求我带你离开时,就和我说过,一旦和我走,你不但会远离你原来的一切,你从此也算踏上不归路,尤其是昨天带你进厅洞的时候我也问过你,那么你在庄子里旋了半日,现在你依然没有改变吧?”紫发男子背对着他,眼看着那灯火轻声问着。 “前辈,你放心吧,我不会改变的。我愿意留在这里陪着……圣女。”他略一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你知道?”紫发男子说着回头看他。 “恩,我听到你们的话语了,如果没弄错,你们是希望我伴随她一辈子吧?”他看着身边的那个长胡子长老说着。 “呵呵,小兄弟倒是明白人。”那长胡子长老说着走到了容艾跟前:“这个伴随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也许你将永远是她的侍从,也许你将是她的夫君。我们谁也不能断定以后的路,不过,我们希望你明白,你大约会在这落雪庄园陪伴她到死。这你也愿意吗?” “愿意。” “邢长老你说的太悲观了,也许圣女她将来可以呢?”黑面的老头依旧是一脸的黑意。 “是啊,若是那样,小兄弟,你愿意跟随圣女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哪怕被世人唾弃吗?”长胡子老头再次问着他。 “愿意。”他心中清明的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丝毫的压力之感,倒似是寻着这样的一个结果。 “好!”紫发男子说着走到他地面前。抓起了他地手说到:“容艾。你解了我地顾虑。让我安心。我也自然会回报你。我明日就要下山。会帮你解决掉你心里那个该死地人。而我这一去也许就不再回来了。春儿我就早早地先交给你。你要答应我。你将用你地生命。你地所有心力去呵护她照顾她。或为她夫。或为她奴。随她地心意而定。好吗?” 他看着那双从不在他面前温柔过地眼。点了点头:“我会地。只是我似乎没什么能力。说真地。她好像比我厉害多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从明天开始。铁面会教你功夫。苦药会交你巫药。邢长老会交你封穴行神之术。他们三个会教导你。陪着你们地。”紫发男子说着拍拍他:“春儿我交给你了。希望将来可以听到你们地喜讯。”他说着忽然呵呵一笑看向了那长胡子地长老:“老邢。这里拜托给你了。”“教主放心。我们三个。加上老夫地女儿灵媒会陪着他们两个地。等你们下山之后。我就会启动阵型封了前庄。不会有人找到我们地。教主。希望你此去能大获成功!”长胡子地老头一脸地真诚。 “是啊教主。您带着兄弟们下山开拓出新地格局一定是可以地。这里地根基之地。您就不必担心了。”被叫苦药地中年男子也抱拳说着。一脸地微笑。 “那个。教主您放心。他们两个我会教好地。”铁面说着。脸色已经是黑黑地。 “好好。多谢你们了。”紫发男子说着看了看他对着苦药说到:“老样子。你带他去找春儿出来玩玩。我。我”紫发男子地声音很是惆怅。 “教主,您这一去时间太长,要不就和圣女……”苦药试图劝说什么。 “不了,我还是远看就好,太近了,心要乱要痛的。”紫发男子说着就示意苦药带他先去。 苦药叹了口气,扯着他就走。背后依稀响起的都是无奈的叹息。 “苦药大叔,为什么前辈他不见春儿呢,还要春儿是什么人。为什么前辈要说出那样的话?”他不解的跟在苦药的身后问着心中地疑问。 “不要再前辈前辈的了。入了此庄,你已是魔教中人。以后你也要称他为教主,等会这是完了,我就请邢长老给你行入教的仪式。” “哦,好的,可是苦药大叔,您还没回答我呢!” “入教的时候会和你详细说的,不过,告诉你什么你都不可以和圣女提起。知道了吗?” “哦。”他悻悻地应了:什么都没问到还要先说句不可以提起,这地方难道也喜欢藏下很多秘密吗?他心里想着,跟着苦药穿堂绕路,终于到了后庄,在一片花香包裹中的一处竹制楼阁前停下。 “圣女可休息了?”苦药站在竹楼下轻声问着。楼下的竹扉一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紫衣女子走了出来:“这么晚,怎么跑来了?圣女已经歇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和我跳了好一阵,累了,也就早点歇息了。怎么有事?”紫衣女子问完苦药看到了苦药身后地他说到:“这小子大概就是圣女口中的那个大哥哥了吧。诶,他是哪来的?” 苦药略一犹豫说到:“教主带来的……” “教主?教主回来了?”那紫衣女子眼睛一睁,迈步就冲,但走了两步转头盯着苦药说到:“他早都回来了是不?你们都瞒着不告诉我?是不是要不是教主不想着看看圣女的话,你们还打算统统让我不知道了?哼,怪不得爹下午非要我去找什么玄冰天蚕,一定是他把我支走的!”紫衣女子说着,一把抓了苦药说到:“说教主现在在哪儿?” “他……”苦药似乎很为难。 “你不说的话,你信不信我把你种的那些草啊什么的都给你拔了!”紫衣女子眉毛似乎都要竖起来了。 “别!”苦药急忙摆手:“我怕你了,他,他在前庄和你爹说事呢!”苦药一脸郁闷地样子。 “哼!”紫衣女子丢下一个哼声,人就跑了。 苦药看着那跑掉地身影叹了口气,又看看那都忘记关了的门,轻声说到:“教主,要不你就娶了灵媒……” “我娶她做什么?”一句冷漠地话语响起,他打了个哆嗦急忙向后转,就看到教主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他顿时四处张望。他不明白这紫发男人是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也不明白他是何时出来地。 “夫人已经不在了,灵媒的一颗心也在你这里,她甚至为了你,将夫人的舞都学的惟妙惟肖,就冲她这份痴心。您也该……” “苦药,那你呢?明明你比我对她更痴心不是?她嫁我就真的幸福了吗?你是忍痛成全了,可是她呢?她会得到我的心吗?不会,我地心已经随着眸儿去了。我会对她好吗?不会,我这样的魔人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而且,她若跟了我,她会守一辈子的活寡的。我是完全不会碰她的……” “教主!” “苦药,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下山了,我走之后。你好好抓紧吧,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这里是无望的,那时她会注意到你的好的。我在这里先祝福你了。”教主说完,迈步入了竹楼。 他看着苦药一脸地忧郁,又看看那没关的山门,转头对着苦药说到:“苦药大叔,其实,教主说的对,我娘就对我说过,如若得不到那人地心,最好别在那人的身边。因为那样会很痛,痛的倒不如彼此不曾交集的好。” 苦药看了他一眼说到:“你娘很怨吗?” “怨,到死前都是怨的。”他说着看着那看起来又大又圆的月说到:“娘和我说过,对女人不要轻易许愿,哪怕身边的女人无数,但只要许愿了,就无论多难都要做到。否则,就是你再有作为,也对不起别人。算不得一个男人……” “你娘如此怨,难道她曾是妾吗?”苦药轻声问着。 “算是吧。”他小声说着,抬头看那楼阁:“我们不进去吗?” “不了,让教主多看两眼吧。” “那个……教主是不是圣女的爹爹?”他小声的问着。苦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地,不过你怎么知道?” “教主一定对不起圣女的娘,否则不会这般。说来,我爹他每次见我,也是这般的偷偷摸摸。”他说着转了身:“我先到一边去了。晚些等你们的安排吧。”说完便往一边的亭子里去。 他记得那夜的月儿很圆很圆;他记得自己坐在亭子里看着月下的一切;他记得那紫衣女子怒气冲冲的跑回来。可是看见了从竹楼里出来的教主却是一脸地忧伤;他记得自己看着苦药那孤单的背影,看着苦药望着在水榭前谈话的两人。那孤单的背影长长地拖在地上,满是忧伤;他记得紫衣女子大吼着忽然跳入了水塘,可是教主却无情的转身而去,然后苦药急忙的冲上前,一头扎进了池塘;他记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割裂手指,以血盟誓;他记得自己许下诺言,将终身陪伴着春儿;他记得教主带着众人走了,他记得长胡子的老头启动阵法封了前庄山门;他记得紫衣女子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却说着要嫁给苦药。 他记得太多太多,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和春儿在一起的日子。春去秋来,无雪地后庄里总是平淡而惬意地日子,而他总是在春儿的左右,陪着她哭,陪着她笑,与她闹着,乐着,送走一年又一年,看着她在一片山花烂漫中舞动那红色地身影与水袖,轻盈若蝶,直到她七岁后的一日……—— 求票,求收藏哦-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章 彼时入梦(四) 他记得那一日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她本一身红衣在花叶上轻盈而行,当她终于能凭一口提气不但可以在花上行走,还能舞动双臂冲他展现那笑颜的时候,铁面长老却一脸严肃的叫她下来。 等到圣女小心翼翼地回到铁面长老那里的时候,他被铁面黑着脸吩咐去请邢长老过来。 他茫然地去了,等到他对长胡子的邢长老说了是铁面长老叫自己来请他过去的时候。邢长老却拉着他口中叹着是时候了,而将他点穴封在了堂屋里,自己去往春儿练功的花海。 他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懂那句是时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了解邢长老为什么把自己点在这里。 他开始只是茫然,但当时间流逝,他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在加大,终于他开始学着提气想要冲穴。只可惜,庄里的两年修习,尽管他算是根骨不错的,但他不似春儿那般似乎天生灵力可以进展神速,他还根本没有冲穴这个本事,于是在一声闷哼后,他昏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醒来时,天色已接近落日黄昏,他忍者浑身的痛感往花海跑。 才入花海,她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而去,在一颗断树下寻到了将自己抱成一团的春儿。此刻她哭泣者,声音都似哭的无力,而她那小小的背肌抽泣的一颤一颤,竟让他的心也隐隐痛了起来。 “春儿,你怎么了?”无人时,他总是喊他春儿,他不学别人喊她圣女,因为在他的心里,这女孩将是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春儿一抬头,那一张玉颜水洗的模样立刻映在他的心中:“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说着一声嚎叫,双肩抽动。 “春儿!”他心疼的一把抓了她的肩:“好春儿不哭,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杀人了?” “我也不知道,你,你走之后。铁面叔叔说我这几天进步很大,他很满意,然后,然后就给我吃了块点心,说要我等邢爷爷过来,他有话对我说。我,我等着,铁面叔叔问我,问我最近有没什么地方感觉不对。或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没?” “恩。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他没什么事啊。就是有地时候晚上睡觉会周身发热。到了清晨。却。却好了。我问他。是不是。最近天气怪怪地。可是铁面叔叔他。他……” “他怎么了?” “他却突然对我出了一掌。虽然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出手。但是我却挡住了。我正想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教我休息防备之类地。可是铁面叔叔却捂着手掌向后飞了出去。我。我忽然间就心口抽痛。浑身炙热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是生病发热一样。” “发热?”他听着伸手抚摸上春儿地额头:“没有啊。” “不是现在。是那阵。当时我正觉得难受。铁面叔叔却捂着手掌大笑。口中不断喊着好。好!听地我愈加难受。可是我想开口却开不了。想动却动不了。正在难受地时候。邢爷爷来了。他一见我。竟也大笑起来。可是他们却没人知道我好难受。我地身体我好像都控制不了一样。偏这个时候他也对我出手起来。然后我竟自己拿起鞭子就和他打了起来。容艾哥哥。容艾哥哥。你信吗?真地不是我。那时候我地身体根本不听我地话啊!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地手拿着鞭子抽打。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春儿地眼中浮现地是极大地恐惧神情。 “然后呢?”他此刻更关心的是接下来的事,她说她杀了人,那她杀了谁呢? “然后,明明邢长老是可以制服我的啊,可是他似乎不想,他只是招架和不断地出招,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竟然趁他架招的时候,一鞭子缠上了他的脖子,然后,然后……”春儿无法言语下去,她浑身颤抖。 “难道你抽动那鞭子扭动了他地脖子?”他能想想到那个血腥的画面,以为她不止一次的被要求去这样拧断树木,而他是见过她的鞭子撤下后,那树木断枝崩毁的场面。 “我也不想啊,我大急,在我鞭子抽动的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往后倒,但是我听到了铁面叔叔惨叫着邢爷爷的名字。等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这断了的大树,却没见到人,我吓地跑去找苦药和铁面叔叔,可是他们闭锁了门不肯见我,我喊他们,他们都不理我,就连灵媒姑姑都对我说她再也不想看到我,她说我是妖怪,说我,说我杀了她爹邢爷爷,容艾,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我该怎么办?”春儿声音带着无助,她看着他,双眼含泪。 他一把将她拉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不哭,不怕,我想邢长老应该没事。他教我奇术的时候,我见过他的幻移本事,我相信,你拧断的不是他的脖子而是这颗大树……” “可是我看见了我的鞭子缠上的是他的脖子啊!” “幻术会让你地眼睛上当的。”他轻声说着眼扫四周:“你瞧,地上连血迹都没,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邢长老那么有本事,虽然你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你才七岁啊,你当真以为你杀的了邢长老吗?” 他的话语终于让在他怀中抽泣与惶恐的春儿便的安宁,她看着容艾在又一次双肩抽动后问到:“为什么你这么冷静呢?为什么你不怕我呢“我从小学会的就是冷静,就如同你被他们抓着要练习功夫一样,我练习的就是如何冷静,如何把一切都放在心里。至于怕嘛,我为什么要怕你啊,难道因为你说地你杀了人吗?春儿,其实我也杀过人啊!但是我杀地是那些该死的人。邢长老和铁面,对了还有苦药,他们都在苦心地培养你,他们有时叫你去杀,叫你去抽打别人,虽然在我看来,对你是有些残忍,可是我却知道他们是对的。你这般纯洁的心,若是将来离开这后庄,只怕无法在尘世里生活下去。”他轻声说着,却第一次明白为什么紫发男子会救自己,而后带着他到了这雪山,把他的女儿交给自己,或夫君,或奴仆,终其一生的守护,为的不就是为她化解一切危机,为的不就是让她在面对危难的时候,由自己为他撑起一片天吗? “轰隆”一声,闷闷地雷响了起来。 陷入回忆的容艾终于回神凝视眼前的睡颜。 他有些唏嘘的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再看着宁儿昏睡的容颜,心中一时竟是百感交集:春儿啊,你同她这般安静的睡颜已经多久没见到了呢?好像从你第一次溜下雪山的后,就再也不能看到了……哎,为什么我预料不到后面的事,如果我当初阻止你下山该多好?也许我们就……不,阻止了有用吗?你与他相遇,心还是会给他吧。我不该理你太近,近的让你看不到我的一切。你与灵媒都不同。她痛过之后看到了苦药,可你呢?你虽想起了我,可是依然却看不到我的心…… “老爷!”忽然有家丁叫着,容艾忙回头去看,并示意他小声一些。 那家丁到了容艾身边小声言语到:“老爷,夫人见您还未回去,叫小的催您回府……” “你就和她说,今天兵部里的事很多,我一时不得空,叫她早些休息不必等我。”容艾说着便要摆手示意那家丁离去。 “老爷,可是这天怕是要落雨,您不回去,夫人一定会着急,小的担心夫人的脾气一上来,回亲自去兵部接您……” “哼,大半夜的你们就不能拦她?妇道人家半夜出街成何体统!你们给我拦了就是。当真仗着自己是大司马的女儿就可以随便出入到宫门前的政区吗?这里岂是女人可以踏足的地方!”容艾说着挥了手。 “老爷,您又何必呢,您……” “恩?谁准你多话的?去!”容艾眉眼一挑,那家丁忙弯腰速度的退了去。 容艾站在亭中抬头看天。云已密布,早将那圆月隐住,只有一处还微微地有些亮影。 他无言的回头看向那在躺椅中睡着的宁儿,一抬手扫去,劲风直射向宁儿。宁儿躺在躺椅中还无意识,可是刹时间身子竟浮现一丝红光,随之她呛咳一声,红光黯然了下去。 “咳咳。”宁儿以手背轻遮,十分优雅地眼扫他处,却身子一僵后站立了起来,再一看到容艾那略侧的身影,她急忙问到:“你把我,啊,容大人,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我的一处别院,闲暇时可以休憩,无聊时可以听曲,你看看我这里如何?布置的可美?”容艾轻声说着,将背留给了宁儿。 宁儿眼再次四扫之后说到:“大人这别院十分的雅致,的确很美,只是舞衣不懂大人带我到此做什么?”宁儿尽量平静的问着,心中却有些不安。她想起了在宫中就听过宫女们议论过的很多大人喜欢别院里养着一些美色,是不是的来场温柔美梦,难道这个大叔一样的人也要对自己如此吗? “我带你来能做什么?无非是听曲观舞,又或,共赴温柔乡。你何必在我面前假词假意的一问?”容艾说着回身坐在了石桌旁:“来吧,先陪我喝几杯,今夜还长,等我们酒醉微醺之时,在共赴牙床,岂不妙哉!”—— 求票,求收藏哦!谢谢大家!-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一章 暗撩人心(一) 宁儿一听这话有些哆嗦,但是她一时也没别的选择,只好到了桌边提壶倒酒,口中再次推诿:“大人,舞衣先陪您喝着就是了。只是大人说了从不勉强,舞衣说实在的还没准备好,希望大人能给舞衣时间。” “好啊,不过,那你要陪本大人喝个高兴。”容艾唇角挂着一丝微笑。 “是,大人。”宁儿忙应着捧了酒:“大人,舞衣陪您喝酒。”道急行。此刻已是二更末,他没能找到舞衣心中实在担忧不已。尽管在和月娥的谈话里了解了这位容大人是不会带宁儿到他府里去的。可是蓝云此刻却还是前往那里,毕竟他没有别处可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有飘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蓝云停了神行术,站在街角看了眼深夜还未闭门的容府,心中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晚了,这府邸怎么还不闭门? 正在他疑惑之时,却见府门口有家丁备下了一辆马车,稍侯,一个女子披着斗篷罩着兜帽从府门里出来。 “夫人,夜已深,小的意思您在府里等着,小的再去给您催催……”马车跟前的人试图劝说着,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夫人一抬手示意闭嘴:“少废话,去兵部!”说着就要上马车。 “夫人,宫门前议政区是不许女子入的啊……” “我就在兵部门口等着他!”她说着已经上了马车,入了车内说到:“走!”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府门往内城的皇宫方向而去。而此时那劝说的家丁一跺脚对着众人说到:“都先回去吧,我们先闭上门,门房留神着,等会夫人回来了,开门迎着。” “是。”稀稀拉拉地几人应了进了府,府门咿呀的关上了。 蓝云站在街角十分诧异:怎么这意思,那大人还在兵部了?可是这样的话,宁儿呢?不是说被包出堂了吗?那容大人就是再胆大也不会带着女子出入兵部啊,这……不会是哄我的吧?我还是进府打探下的好! 蓝云想到这里。便左右环顾后。一个猛冲纵跳就上了府门前地重檐。天因为阴沉似要落雨。愈发地暗与闷。蓝云也难看清府内情况。只好待依稀辨出大概地时候。才好开始在府内打探。 正在爬瓦观望间。就听得风中依稀夹杂着一些如同拳脚地声音。他心中好奇便寻音而去。很快就在府中一个院落里。看到一个纤细地身影在一盏灯笼罩出地光影里。练着拳脚。 蓝云借光略一扫。见是一个十三四左右地少年正在游走一套拳法。口中还不是轻喝。便唇角勾出了一抹笑意。决定去别处看看。可偏偏这时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个东西。一脸贼笑地跑向他。还口中轻声喊着:“少爷。少爷!你看小地把什么给你弄回来了?” 那少年立刻收了拳脚。看着跑来地小厮说到:“田三。大半夜地看把你乐地。你给爷……怎么你又买了对布偶吗?三更半夜地才拿来给我。还这般样子。我不是说了嘛。我只是喜欢那对布偶。你就是买光了城里全部地。我也不要!” “少爷。您看仔细喽。”小厮说着把手里地东西放到了少爷地怀里。 “哎呀。这不是母亲收了我地那对布偶嘛。你把这玩意怎么弄出来了?” “少爷,小地知道您喜欢这对布偶,没了这布偶就总是不开心,小的就趁夫人不在,从她屋里那口大箱子里给您把这个摸出来了呢。” “母亲不在?”少年有些意外的样子。 “是啊,老爷在兵部处理正事。忙地没回来,本来夫人就有点不高兴,后一见要变天就叫管家催老爷回来。可管家回来说老爷忙的今晚不回来了,夫人就发了脾气说要亲自去请老爷回来,叫下人备车去了兵部了。”那小厮解释着。 “母亲大人也是,爹爹忙政务嘛,她何必这般。若是被那些官员看见或是知晓,爹爹又要丢脸,那不是又要和我诉苦了。”少年说着。将那对布偶在手里捏了捏。丢还给小厮:“从哪儿拿的,还是放回哪儿去。要是被母亲大人发现,你少不了一顿板子,我少不了一通骂。” “少爷,您不用担心。小的把上次给您买的那对布偶放到箱子里充数了。小的注意过,夫人收的东西都是丢在她床下的那口箱子里的,这布偶不仔细看,哪分地出不同。少爷您就拿着吧,只是要小心,别让夫人再给收了就是。”小厮一脸的笑意。 少年呵呵一笑说到:“真有你的,来,你拿着,看我给你露一手。”说着那少年把布偶往那小厮的怀里一放,立刻回到空地拉开架势,演起了一套身法。 蓝云此时听了对话知道这少年该是那容大人之子,正欲离开去府里查看一翻,劝一见那少年亮出的身法,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伸手揉了下眼睛。 那少年此刻的动作没了先前那份稚嫩的懒散,起手落足之间他的身形都是有些诡异地,每一次起跳,无论出拳还是登踹,他的身子都会以常人无法想想的姿态扭转,而每当他完成一个进攻或闪躲的身法,蓝云的心中都是一次强力的震撼。 当少年终于演练完一套身法的时候,那小厮一脸惊奇地小声说到:“少爷!您练成了?” “对!”少年得意的昂着下巴:“我厉害吧,过两天我就去等她,演给她看,呵呵,她一定会再教我新的东西。” “少爷您真厉害,学个东西一两天能顶别人半个月地辛苦呢,哎,就是不晓得老爷和夫人是怎么想地,就是不许你学武。”小厮说着撇了下嘴。 少年伸手抓了汗巾略一擦之后,从小厮怀里拿了布偶说到:“你知道什么啊?爹爹和母亲是不想我变成武官啊。母亲不止一次和我说,说外祖父就是本事太强。长年奔波在边疆苦寒之地,老了才坐镇大司马,却是一身病痛。她说要我学爹爹将来做个文官,丰衣足食的过安稳日子,别去舞刀弄枪地。” “可是,小的记得老爷以前也是要你学武的啊。可现在倒好也和夫人一个意思了……” “嗨,这你不懂了吧,爹爹也是讨好母亲的嘛,你看爹爹不是还是给我寻了拳脚师傅吗?虽然是些装样子的拳脚但多少还是能强身健体地啊。”少年说着动手玩起了布偶。 “哎!”小厮咬咬头说到:“还好少爷您遇到了这位高人,要不然哪能这么乐呵,小的还记得那时候是我天天安慰您,可现在都成少爷你安慰小的了。” “呵呵,行了,走。和我去屋里玩会布偶去,还记得你和我上次看的吧,来。今天你就扮那正义的侠士,我当次邪恶的魔人……”那少年说着一脸笑意地扯着那小厮入了屋。可在屋顶上一直看着的蓝云却有种手心生汗的感觉。 他的动作,他那套身法为什么是我记忆中的影子?娘不是每日起舞前总要练这套身法的吗?怎么这小子他会?难道他们说的那位高人是我娘吗? 蓝云心中惊讶着,一时难安,偏这时又听到一些细小的动静,他立刻转身查看,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从府门前翻了出去,他不及细想连忙追了过去,离开了容府跟着那身影朝另一侧奔去。 琼浆玉液在口中并不见得就是人间美味。宁儿此刻喝的就心痛不已。带着辛辣与清凉地酒入了喉。她却觉得满腹心酸,想哭却有无泪可落。 不过月余而已,她似乎不会在为丧家,丧亲而落泪了。心中明明还是痛的,却麻木的无泪可留。 “你说,人心是个什么东西?”容大人似乎喝高了,他唇角挂着笑,不断提问着,但不管宁儿是否答地上来他都不生气。总是不住的往口里灌进一杯又一杯。宁儿答上来的,他就接着问,宁儿答不上来的,他就自己答。喝着喝着,宁儿看着容艾那深邃却忧郁的双眼,心中竟有了同病相怜一般的感觉。 他也有苦,他也有说不出的苦,他与其叫我陪他喝酒,无非就是想和我发牢骚说出心里的闷罢了。 宁儿没有回答容艾的问题。容艾呵呵一笑。依旧自问自答:“人心就是!就是贪。或贪色,或贪财。或贪权,总之以因为贪,人心就在不断地变,不断的撒谎。人心就是这些贪婪的。” “人心是贪?”宁儿听着容艾的话,皱了下眉,心中暗想:若是这样我贪了什么?是贪那过去美好的日子,还是贪恋上羽的 “难道不是吗?是人就有所求,无求者谓之畜生也!我们都是一样的,你贪我能给你一时的依靠,我贪你能给我一时的迷幻,这世间时时刻刻都在贪婪着!”容艾说着又往口里倒了一杯。 “大人,那您贪了什么?权利吗?”宁儿盯着容艾地双眼问了起来。 “当然,我爬到这位子上,不就是看的到这兵部尚书手中的权利吗?呵呵。”容艾说着,自己抓了酒壶给自己倒酒。 “大人要这兵部尚书背后的权利做什么?是衣食无忧?是身居高位?在舞衣看来,这不都是活着吗?只是大人活的精彩,故而在高位握权,哪里就是大人您贪了?”舞衣小心的说着容艾早就无忧了!我要权不过是要夺罢了,权者,利者,我是为天下造福!” 宁儿轻咬了一下唇说到:“大人您逗舞衣的吧?您手中既然握着这样的权,为什么不让天下太平呢,却看着江山易主在这里说为天下造福?” 容艾身子一顿,双眼忽然放出一丝冷光,他看着宁儿一笑说到:“你胆子不小啊,敢和我这般说话,好好,我喜欢,不过你弄错了,我看着江山易主就是为了造福天下!” “大人说的奇怪。前朝皇帝爱民如子,江山是太平盛世,这般江山易主,死伤无数,何来天下造福?如今地皇上,性格残暴。这样地人如何敢称天子?乱臣贼子也能坐下乾坤吗?”宁儿心中窝火,也不多加婉转暗示,直接说出了心中的不快,说完之后见容艾直瞪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说了什么话,可是一时她也想不出转回地话来,只能看着容艾瞪着自己,心中开始紧张。 “哼,你倒是操心的很啊!看来你对前朝帝王很是赞赏,对现今的圣上嘛……啊。哈哈。我是糊涂了,竟和你说这些,你可是一个。一个舞妓,有什么资格敢议国事?不过,本大人今天倒要问问你,你凭什么认为前朝帝王坐着江山,天下就是太平了?你身在青楼,难道不知道那些女人们地苦吗?哈哈,你可真是好笑,本大人竟然见到了一个不骂皇帝却为皇帝说好话的人。不,不。是为前朝皇帝说好话的妓女,这,这实在太叫本大人意外了……” “我……”宁儿一时语塞。容艾的话让她立刻就想起了秀秀,想起了秀秀那小小年龄却背负的沧桑,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父皇手中的江山,真地不是太平盛世吗? 宁儿正在彷徨间,忽见一家丁急忙奔来,容艾转头看见那家丁,抬手相阻。然后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家丁跟前小声地问到:“你怎么又来了?难道没拦住夫人?” “老爷您也知道,夫人的一旦要前往兵部,小的们也是拦不住的。” “她去了多久了?”容艾皱着眉,脸上毫无醉意。 “夫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的才出来,估摸着这会快要到了。”那家丁无奈的回答着。 “真是麻烦!”容艾说着对家丁吩咐到:“你听着,我走后,叫人伺候着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送她回去。传我的话给那楼里的老鸨子。她我看上了,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她地。听清楚了吗?” “是,老爷。” “来人!”容艾一声大叫,立刻出来几个丫头迎着:“给我准备姜茶,伺候我换衣!”说罢他就迈步而去,头都不会一下。 宁儿一脸迷糊的看着那容艾离去,又不安的看着那家丁到了跟前。 “姑娘,你可以歇着了,需要我安排个丫头给你吗?” “啊,不,不用了。诶,大人他这是……” “大人地事还请你不要多问,既然你不需要人伺候,这就随我去休息吧,姑娘明早别起的太晚,我会叫人来送姑娘回去的。”家丁面无表情地说着,引着宁儿离了院子,往一侧的厢房去。 蓝云此刻爬在屋顶借着风力听到这家丁的话语,心中一时安定,他知道宁儿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他决定干脆在这里守上一守,等会了再去找宁儿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娘现在又在哪里? 忽然一阵风从蓝云跟前扫过,似鬼魅的影子一般晃过,蓝云心中一惊,立刻起身眺望,但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蓝羽皱眉思索,稍顿,便立刻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兵部吗?我倒去看看是不是你!容大人?容?容叔啊,难道是你吗?可是若不是你,这天下又有几人会这鬼魅身形?容叔啊,容叔,神行术可是你教我的,追不上你,不代表我找不到你要去的地方! 蓝云心中有些激动地向皇宫前的政区而去,而此刻,在政区里的兵部前,一辆马车正静静地侯在那里。 “去兵部传话,说容大人府上派了车马来接大人回去,请大人早先出来。”车帘未掀,夫人低声吩咐着。 “夫人,稍微等等吧,小的才传了话,大人出来要些时间的不是?”马车前的侍从小声的劝着。 “我叫你去,你就去,难道你想本夫人亲自去传话不成?”车帘内的声音带着不悦。 “是。”那侍从只好低着头,往那兵部门前去,心中却想着:怎么办,大人怎么还不出来,兵部的守卫都说了大人不在,我总不能让他们再传话啊。 他心想着,走到了兵部地衙门前,守卫一直注意到他们的马车没走,这会又过来正要开口再说次尚书大人没在,那侍从就先开了口:“这位大哥,您不说我也知道,我在这里” “不行,这里是兵部衙门的议事堂,你赶紧离开,还有赶紧叫你们的车马离开此处,尚书大人并不在此我已经告诉你了,若是你们还不离开,我就公事公办上报了哦!”那守卫说着就对对面的守卫使眼色,那守卫立刻就要进衙门。 “别,别,我这就退开。”那侍卫说着焦急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心想着这下可怎么弄啊,难道大人还没赶过来? 正在侍卫艰难的下了台阶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声响,立刻回头就看见自家老爷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门口的两个守卫立刻双眼睁大,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惊住了,他们根本没见大人进衙门啊,大人怎么会从衙门里出来? “呦,今是你们两个在守啊,看这天怕是要落雨了,今天地风也不小,哎,你们等会注意着,要是风大雨大地,就换着进去披上蓑衣,可别淋着了。”容艾轻声的关心,立刻让两个守卫受宠若惊,忙欠身答谢。 容艾笑笑看着家丁说到:“马车来了啊,走吧,回府。” “是,老爷。”那家丁答应着就跑向马车,正要掀帘请老爷入车,就忽然听到街道上有凄厉地声音响起。 容艾顿了步子,向声音来出看了看,拧了眉,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人的惨叫着:“杀人啦,杀人啦!” 容艾一甩袖子说到:“三更半夜,竟有杀人之事,京城府尹倒是有的忙了。”他说着有些叹息的回身要称马车,此时街道里却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向这边,口中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妖魔杀人了,轩辕一家统统被杀了……” 此刻蓝云才刚刚追到兵部政区,他还未赶到兵部门口见那容大人的相貌,却听到这凄厉的惨叫,顿时心中一紧:轩辕家?统统被杀?不!—— 求票求收藏哦—— 广告- 《麻雀宫女》杜蓝书号 宫女最好的出路是爬上皇帝那张床? 穿越成宫女并面临“下岗”的钱小米偏不信这个邪,誓要为“宫女”这个弱势群体闯出一片天! 宫女又如何,以后皇妃都要羡慕! 我们的口号是:女儿当自强!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二章 暗撩人心(二) 蓝云心中叫着:不,直接冲向了那惨叫着,并浑身是血的人。 “你刚才说什么?”他焦急的问着,伸手抓了那人的衣衫,双手沾染了嫣红。 “轩辕家被杀了,统统被杀了!”那人惊慌的叫着,一脸的恐惧。 蓝云闻言丢了那人,立刻施展了神行术朝轩辕家的宅子跑去。而那血人还在嘶喊着被几名巡夜的差人围住,有人也跑向了轩辕家,有人则问着那血人,是谁在杀人。 容艾默默地转了身,入了马车,一抬头见车内端坐的女人,他并不与之言语,而是吩咐到:“回府。” 马车立刻在街道上奔驰,待马车行了一半路程时,天空“喀拉”一声闪过一道闪电,照的马车内都是一片闪亮。 “啊!”矜持端庄的夫人,一声惊叫钻进了容艾的怀里,她的双肩微微抖动了起来。 “你看你,在府里待着不好吗?非要跑出来……”容艾轻声说着,拍了一下怀中女人的背。 “天要下雨,老爷您不回来,亦兰如何睡的着?”夫人赖在容艾的怀里小声地说着,但是她已经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些酒味。 “我是朝官,每日有不少事要处理的,除了政事还有一些应酬的,夫人,你今天可差点让我难堪。” 容艾的话让夫人先放下了心中悬疑,忙着问到:“老爷,亦兰并未现身,更未叫家丁提及我到此,怎的说我让您难堪?亦兰可不是当年那份莽撞的脾气了……” “你呀。还不承认。倘若我再出来地晚些。只怕你就冲出来了。那我明天可就又露脸了。只怕不止要被王侍郎暗中嘲笑。就连新入职地两个主事也要知道我容艾家中有位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她夫君地诰命夫人。”容艾地话语明显带着揶揄。那夫人脸上一红。也不好言语。而后岔开话题说到:“老爷说新入职两个主事?” “是啊。先前不是职方和库管地两位主事在事变之后被斩了吗?今日上午调来两个新地。本来说今夜事情忙完了。陪着他们喝两杯。一来接风纳新。二来也正好和王侍郎一起给这两位说道说道。免得拎不清。可是才开了头。你这边就催来了。我本不想理地。后来想到你。还是出来了。丢下王侍郎一人去做。你呀。幸好我出来了。要不然等你冲出来……” “老爷您莫这么说。亦兰只是看着变天。心里担忧……”夫人一脸地不好意思。 容艾略皱了眉头。笑了起来:“奇怪。夫人要是平日里见我这般抱怨不是早就要和我顶上几句嘛。怎么今天倒这般任我说了?” 那夫人双眼一翻斜睨着容艾道:“你就装糊涂吧你!” 容艾笑了笑。不再言语。 很快马车回到了容府,两人下车入内。当容艾迈步入了卧房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他微微一笑看了看身后关门的夫人,无奈的摇了下头,待夫人转过身,他却微笑着拿起酒杯:“今日让夫人久等了。” “老爷能知道出来就说明是惦记着的,我叫仆人去热热吧。都凉了……” “无妨地,何况你我也不过喝两杯就该歇着了,何必呢。”他说着拿起另一个了酒杯放在了夫人手里,提壶倒酒后说到:“十四年前夫人下嫁与我,这些年容艾有此仕途全仗夫人及岳父大人庇护,夫人你我同饮此杯,为夫的多谢夫人……” “老爷,你怎么这么说,虽说我爹的确关照过您。可是老爷能有今日的风光那是老爷自己的本事,如今前帝不再,朝堂在更换之时,老爷依然能稳坐高位,另咱们一家都未被波及,实在叫亦兰感谢爹爹为我选了个好夫婿,如今亦兰和老爷还有飒儿能平稳的过咱们的舒坦日子,可处处仗的是老爷,所以不该是老爷谢我。而是我以此酒谢老爷。”容夫人说完一仰头就喝下了杯中酒。并伸手还要抓酒壶。而此时容艾伸手抓了她的手,自己仰头喝下了杯中地酒。然后一放酒杯说到:“夫人就别再拉着我喝了,我今日可喝了不少,你我还是赶紧就寝吧,明早我还要上朝议事呢!”他说完伸手扯着夫人就往屏风后去了。 “呼呼”蓝云喘着粗气站在轩辕大宅前,此刻这里弥散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还有一些微弱的呻吟之声。 大宅地门敞开着,高挂的灯笼残破了许多,只剩下一两盏挂在两处,照出一片朦胧的昏黄里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外加一两具还有点动静在有气无力呻吟的人。 蓝云的心一抽,寻到一个还有气的,一边给他心口渡气一边问到:“你们少爷呢?他怎样?” “不,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们怎么成了这样?”蓝云皱眉问着,再次眼扫四周。 “我们,大家睡的,好好地,突然就听到女人,的哭声,哭,哭地好吓人的,等我们起来查看的,时候,突然,突然一个红红地,妖怪到了我们跟前,那妖怪,那妖怪好吓人啊。她用奇怪的东西杀了好多人,她还一直呜呜的哭,她,她的双眼红的似鬼似妖。我们,我们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东西?”那人断断续续地回答着,说到后面竟是一脸的激动。 蓝云听到他的话语心中更是不安,一扯手收了内力,将他放到便入了轩辕府宅。 血腥地气息在他绕过照壁之后变的更加浓烈,一些还在燃烧的灯笼残体给这片惨痛之地更增加了鬼魅的感觉。蓝云无心去注意这些,他几步跨过散乱躺倒在地上的家丁与奴仆,推开了一间间沾着血的屋子。 一间间的寻找,终于让他慌乱,在找寻了所有的房屋还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地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担心,他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玉林!玉林!你在哪?在哪?” 静静地夜没有答案,只有浓烈地血腥气息和在风中飘摇的灯笼。 “喀拉”一声响,闪电再次划过夜空。蓝云却看到在一片黑暗中,有个人影似乎就在前方看着自己。 “啪”“啪啪”豆大地雨点开始砸下,砸在青石板与泥土上都是双耳可闻的音律。 蓝云,身子一个抖动朝前冲去,眼看可以看到那人影的时候,那人影却飘动了。蓝云立刻施展神行术相追逐。而那身影在蓝云那若风一般的影子闪动地时候却听了下来,然后看着蓝云直接奔至面前。 红色却又带着黑的眸在夜色中诡异着,蓝云看着眼前那模糊的脸,鼻子开始发酸。 当天空再次闪过一道闪电后,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一身红色的衣裙带着兜帽将她包裹,一张微红的脸上,那对血眸却是他曾复习了千次的记忆。 “娘!”蓝云脱口而出,伸手抓上了面前这个人的手。不,是她擒在一起的长长水袖:“娘,娘。真地是你,是你!” 那血色的眸红光在一路黯然,她的呼吸却并未激动,只是依然地平稳。 “娘,娘!是我啊,是孩儿啊,我是云儿啊,我是您的儿子,云儿。蓝云啊!”蓝云激动的吼着,双膝下跪。可是他抓着的水袖却是一个翻滚脱出了他的手,刹时缠上了他的脖子。 “你说,你叫什么!”那冰冷的声音带着重重的杀气,可是蓝云却听到了话语中的颤抖,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年在她眼前上演地一幕幕,刹时他清醒过来,再不敢提自己的名字。只是一声声悲戚楚楚的轻唤着:“娘,娘。” 渐渐地身前的身影不再僵直与冰冷。忽然她一下跪了地,看着蓝云颤抖的伸出了手,在红色的水袖中抚摸上他的脸。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她的声音带着哭音,还不等蓝云答应就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大声地喊着:“云儿,我地 她忘情的哭喊着,似是找到了自己丢失的孩子,可是她却忘记了那先前缠在蓝云脖子上的红袖,她只管抱着他哭喊。却并未注意到蓝云已经在挣扎。口中只能发出咿唔的声音。 “云儿,娘的云儿!”她依旧哭喊着。忽然耳中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而后他感觉到身后的一股杀意,她刹时就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一个回身抛袖。 蓝云脖子上缠绕地水袖如同蛇鞭一样滑腻地溜开,那股险些让他窒息的死意终于过去,但是紧跟着他听到了一声细小地“唔”声,他心中一惊大叫到:“不要!娘!” “喀拉”一声闪电再次照亮了一切,一条长长的水袖如同蛇一般盘旋在一身泥衣的玉林身上,而他手里正抱着一个花瓶。 “不要啊!娘,他是我的朋友,您不能杀他!”蓝云急忙的大叫着。 “不能?什么叫不能?只要我想就可以,这天下与我而言没什么不能!”她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胳膊就要挥动。 “哎呦!哎呦!”蓝云忽然往地上一栽,大叫了起来。 “云儿!”她的声音明显一愣。 “娘,云儿肚子痛,肚子痛啊,娘,给云儿揉揉,揉揉!”蓝云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来回滚动,耳却仔细听着动静。 “好好,娘给云儿揉,揉了就不痛了。”她立刻收了水袖,双手在蓝云的肚子上揉了起来,甚至口中还轻轻地哼了起来:“乖,乖,娘的手是良药,云儿哪里痛,娘就双手揉,揉啊揉,揉过之后不再痛……” 蓝云听着他娘口中的歌曲,眼中已满是泪,而这时他也听到了那退离的脚步声,心中的那些担忧也终于丢弃。 “云儿还痛吗?” “不了,有娘,云儿不会再痛。”蓝云才说出欣慰的话,就听到了阵阵脚步声和一声声呼喊,同时也有火把在雨夜里移动。 是官差来了。蓝云心中想着立刻坐了起来,然后看着他娘说到,“娘,有人来了,我们先离开。” “不,你先离开吧,娘还有事做,以后,娘会找你的。”她说完,忽然就腾身而出,待蓝云起身要追时,却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丢到地上,他明白是他娘不要她跟去,于是他只能看那火把忽然围在一起。 “呵呵,玉修罗在此!”她娘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冰冷。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三章 暗撩人心(三) 差人的声音带着惊恐,但蓝云却看到他娘在一堆火把照耀下诉说着是她灭了轩辕一门之后,便腾身而去。 雨哗哗地下着,硕大的雨点早以让他衣服湿透。 他站在暗处看着那些火把在轩辕府内散开,心中的人影无限放大,他一咬牙轻声唤着玉林的名字,在黑暗中寻找他。 “玉林,玉林,你在哪儿?”蓝云努力的在黑暗中找寻他心中的身影,忽然他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急转身去,身子就被拥抱住:“我,我在这里。” “玉林,你没事吧?”蓝云脸上显出了笑容,他伸手去抓他才发觉入手的温度很高,于是他抬头一看那些攒动的火把,便直接将这个拥抱他的家伙一把抱了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去别处。” 蓝云施展神行术带他在夜里急行,他一时并无可去的地方于是他不及细想就带他回往无忧山庄。 且说此时,无忧山庄内的密室洞穴里,蓝羽正一脸茫然与痛苦神色在等待着蓝云带来消息,当听到洞门开启的声音,他激动的看去,却见他二哥蓝颜,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二哥?你怎么来了?”蓝羽很诧异。 “难道我不能来吗?”蓝颜说着将手里的铜剑一丢,一屁股就坐在蓝羽对面的地上,双眼死盯着他。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又没欠你什么?”蓝羽本身和蓝颜的情感就算不得很好,但也不算讨厌,只是相对冷漠,可是看到蓝颜这么盯着他看,心中有些窝火,想到自己被捆在此处,他已经很是生气,如今被这么一盯,话语也不客气起来。 “你是没欠我什么。可是我就是想不通,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蓝颜的话一出来,铁链声便哗哗的响起来:“你没资格说她,她不是贱女人,不是!” “怎么叫不是?她一个妓女就算披上个舞字还不是妓女一个!”蓝颜一脸地阴色。他毫不客气地说着。 “滚!她不是!不是!我要给她赎身。她是不得已地……”蓝羽摆动着双手。此刻他真想震开这链子。将面前地蓝颜给打上一顿。 “狗屁地不得已。她明明自甘堕落。看到人家官大爷就投怀送抱不知羞耻!”蓝颜咬着牙说到。 “不会!宁儿不是那样地人。她是被逼地。是被……” “哼。别宁儿长宁儿短地了。老三。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地。那样地贱女人不值得你如此。她不过是想骗你地感情……” “不。不是地。宁儿才不会。你。你走。一定是你心中不忿。你给我走!” “什么?我不忿?”蓝颜说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好心为你,你竟说我不忿?她有什么值得我不忿的?” “蓝颜你少在我面前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宁儿的企图!我可是亲眼看着你要轻薄于她!” “轻薄?哈哈,你说我轻薄她?我呸!他怎么能和那人相比,我不过是眼花看错人罢了,对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我才没兴趣!蓝羽你听着,我是为你好,我劝你忘了她!” “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管就不管。我可告诉你,你想着她也没用,人家这个时候可是在官爷的怀中千娇百媚呢,哦,说不定这会正娇喘吁吁呢!” “你!”蓝羽脸色已经因为激动变的绛红,他忽然大喝一声:“你滚!”竟伴随着一声喀拉,挂着玄铁的石柱竟然被他硬给拽下了一块,刹时蓝羽就有一个胳膊带着铁链挥动了上去,将站在面前正在一愣的蓝颜给一铁链打到在地。蓝羽地身子无法向前,可是手中铁链却派上了用场,他不断的挥动铁链往蓝颜身上抽打,蓝颜只能狼狈的翻滚,当他终于滚出铁链可以抽打地范围后,他一身土的靠在一处石壁竟抽泣着哭了起来。 蓝羽本在愤怒,他怒吼着自己的够不到,他试图扯下另一块石头,可是。他的愤怒咆哮与疯狂的举动终于被抽泣的声音给按了下来。他看着那石壁处抽动的肩膀,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来:“以后别乱说话。打痛了吧。” “我,我不是,我不是说你打痛了我,三弟,我,我是心痛啊!”蓝颜抽泣着,竟然话语都无法流畅。 “什,什么?”蓝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再一顿说到:“你心痛?我就知道你对宁儿有非份之想。” “我没有,她好像啊,像的我也糊涂,可是,可是我没……三弟,我真的没骗你,是她在我面前说叫我不要打扰她地好事,是她叫我离开,我是亲眼看着她在人家怀里……”蓝颜说着拳头砸到地上:“我怎么会因为她像就想对她好呢,她哪里像了?她是肮脏的,怎么会一样?她是脏的,她是……” “够了!”蓝羽拖动着铁链差点再甩起来:“你来就是要在我面前骂她吗?那么你做到了,你可以滚蛋了,你听着,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她坏话,不然我……” “三弟,我没骗你啊,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大哥,大哥也亲眼见了的!三弟,我心痛也有一半是因为你啊,娘说你够苦的了,可如今你却和大家说你要娶她,而她却,我,我也为你不平啊,三弟……” “你走,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走啊!”蓝羽说着挥动铁链在地上砸出声音来。 “你,你别执迷不悟……” “滚!”蓝羽吼叫着,蓝颜终于一跺脚从石壁处离开。 铁链砸起的尘土慢慢落下,蓝羽口中喘着粗气,将头靠在石柱上,他口中轻喃:“我不信,不信,我知道你的不愿,宁儿,我知道,他们都是想骗我,要我和你分开,我不会,我不会,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蓝羽就这么望着洞顶口中喃喃着,但渐渐地他又想到了蓝云和他说地话,心中还是不禁害怕着:宁儿,你可千万别和大哥说的一样啊…… 喀拉一声,密室的门又一次开了。蓝羽急忙看去,却看见蓝云抱着一个人进了密室,两人还浑身湿漉漉的淌着水。 “大哥,这?”蓝羽看清了蓝云怀里抱着的人,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到:“玉林兄弟怎么了?你怎么带他到这里来了?” “他在发热,总之很麻烦,我先把他放这里,我去找药,找大夫……” “大哥,这三更半夜的你去哪找?如果你要找那人来救的话,别到这里来,我讨厌看到那人!”蓝羽当即就冷了脸。 “我不找她,我去找薛大夫可以吧!”蓝云急声吼着,把人往石床上一放,扯了个被单一盖就急匆匆地跑了。 “哎……”蓝羽才发出声音,洞穴的门就合上了。他悻悻地撇了下嘴,责怪自己怎么不刚才就问清楚宁儿地事。此刻他只好一边看着躺在石床上地玉林一边心中继续不安着。 玉林似乎完全显然了昏迷,他安静的躺在石床上,若不是起伏地胸膛诉说着他的呼吸,蓝羽都会觉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洞门再一次打开,蓝云一手扯着穿着一身亵衣的薛大夫进来,一手抓着诊包。 进洞的薛大夫一脸无奈,但是他一眼看到了被捆在石柱上的蓝羽,眼睛唰的一下睁大了:“三少爷,你怎么……” “不是让你看他,是要你看玉林!”蓝云一脸的急色抓着薛大夫就往石床跟前去:“薛大夫你快帮我看看他,他好像在发热,人在我带他回来的路上就昏过去了。” 薛大夫也不说话,忙抓了玉林的手腕把脉,并看着玉林的脸色。 蓝羽眼见薛大夫在为玉林看病,也不好问宁儿的事,只好忍着。 “嘶!”忽然薛大夫一抽气,伸手就掀起了盖在玉林身上的被子,手一碰到玉林身上的衣服当即说到:“人在发热怎能穿湿衣?糊涂!”说着动手就要扯开玉林身上的衣服。 “薛大夫,我现下手里没衣裳,稍后我给他换就是。”蓝云忙说着。 “你换你的好了,我要查看一下。”说完就一把扯开了玉林身上的衣服,刹时只见那雪白的胸膛上,一块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紫青色正在他的胸膛与丹田之间。 “这!”蓝云脸色一变,他并未想到玉林是收了伤的。心中立刻责怪自己只知道一路急奔竟是不查。而蓝羽也愣了一下,当即脱口而出:“咦,他怎么受伤了?” “大少爷,他这是和谁交了手?”薛大夫一脸的凝重。 蓝云一时不好回答,便说到:“我也不清楚,等我遇见他时,他就已经发热只来的及和我说一句话,就昏了过去。” “他说了什么?”薛大夫有些紧张的问着。 “啊?他只是和我说,我在这里。薛大夫,他怎么样了?可有事?”蓝云赶紧问道。 “你看不到啊,身上中了这一击怎么会无事?他发热就是因为这一击,血气逆行而至,他一定是还强行提气来着,不然怎么会昏迷。大少爷,他的发热,我只有给他扎上两针令他稍退,但这只能解一时。若想他好,唯有化解他这逆行之气,薛某没那本事,可解不了,大少爷,你还是找秋夫人吧,她怎么也是妙手之后啊。”—— 今天早早更新吧,呵呵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四章 暗撩人心(四) 蓝羽一听到薛大夫的意思是要秋夫人来,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 蓝云闻言也立刻偷眼看向蓝羽,但一见他黑着脸看自己也忙低了头,心中有些别扭。此时他一低头正好看见一节拖着石头的铁链,再看蓝羽,才反应过来他的一条手臂已经不在悬吊,而是放了下来。 “大少爷,针我扎了,剩下的你就去找秋夫人来帮忙吧。”薛大夫说着站起来看着蓝羽说到:“三少爷,那你这是……” “薛大夫,我三弟再练爹布置下的习业,你看,他已经扯下了一块来,等他把另一块扯下来,爹就会让他出去的。”蓝云随口编着理由,作势请他出去:“薛大夫,今夜是麻烦你了!” “知道就好,不过,谁让老夫住在你们山庄的隔壁呢,有些药理老夫还是要请教秋夫人的。好了,我这就回去了,你快去请秋夫人这小子伤的可不轻啊。”薛大夫说着对蓝羽一抱拳:“三少爷,多努力,蓝老爷这练力气的法子真是古怪,老夫只能嘱咐你小心扯伤了筋。”说完点了下头和蓝云出去了。 他们两个前脚一出,后脚蓝羽就盯着石床上的玉林胸腹之间看了起来。 好好地,他怎么弄成这样,怎么和我大哥在一起?大哥不是帮我找宁儿去了吗?难道大哥他没去? 蓝羽脑子乱乱地想着,等到蓝羽手里拿着一身衣服再进来的时候,他立刻问了起来:“大哥,你去帮我找宁儿没?” 蓝云一顿说到:“找了,不过没来的及说什么,她就被一位官爷给定了出堂,不过我有追随着去看,她只是喝醉了睡了,没什么,那位官爷也没碰她就回了家。而且明天一早她会被送回坊里,我那时再帮你找她。”蓝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蓝颜的剑丢在门口,他就意识到是老二来过了,而且他可以想象到老二说了什么,不然的话三弟也不会将石柱扯下来一块。 “大哥!二哥说,说……” “你不要理会二弟的话。虽然宁儿也对我说过那些话,但是我想她应该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我们只是江湖上的一方,与朝廷官家怎可对上?而且我们才出了事,爹已经应付的焦头烂额,倘若再惹上官家,只怕就……我想宁儿一定知道我们的难处,而且我刚才也看过,她不过是喝醉。如今已经休息了,不会有事地。”蓝云急忙安抚着蓝羽,生怕他这个时候再被蓝颜的话一刺激胡闹起来。 “是这样啊。那就好。”蓝羽心头地不安稍微一稳。立刻问起了玉林这边:“他又是怎么了?又怎么会和你遇上?而且他怎么伤地……”三弟。我。我遇上咱娘了……”蓝云说着皱了下眉看了昏迷中地玉林一眼。然后很无奈地说:“如果没弄错地话。他身上地伤是咱娘弄地。” “什么?咱娘?等等。娘呢?她人呢?还有。好好地。娘弄他做什么?”蓝羽有些迷茫。 “轩辕家。被咱娘给……哎!”蓝云说着一跺脚。拿着衣裳准备去给玉林换上。 “哥。你倒是说完啊!”蓝羽听个半截话心里十分不好受。 “轩辕家差点被咱娘给灭门了。要不是我赶去地巧。遇到了娘。只怕玉林也……” “什么!”蓝羽一脸惊呆地表情。他无法相信她娘会如大哥口中那般血腥。 “三弟,我和你说过咱娘变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娘还是记得我们的,总之,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详细说这个,我不能让玉林有事,所以我一定要请母亲大人……” “你要找她救人,就到你那里去,别到这里来!”蓝羽皱着眉立刻大声说到。 “不行,爹这个时候已经忙的可以,今夜又发生这样的事。恐怕这个时候爹已经知道了轩辕家地惨事。倘若我这个时候把玉林带到庄里被人看到,只怕什么样的流颜都传的出来。我觉得还是先不让人知道他在咱们山庄里地好,免得横生枝节……”“可是薛大夫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那张嘴……”蓝羽说完一个冷笑:“大哥不会都和薛大夫说好,让他闭嘴了吧。” “哎呀!”蓝云闻言照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一下:“我怎么忘了他那张嘴!这……” “我要是你,我就现在带着他出去,一边和爹说,你遇到了昏迷的他给带了回来才找了薛大夫看过,说是要,要那女人给看看治好他的伤,至于轩辕家的事提都不提,静观其变的好。”蓝羽看着蓝云好心的建议着。 “静观其变?”蓝云有些心动。 “放心吧,有爹在的,你看我给他寻了多少事,他不都了了吗,你根本不用担心爹的本事,他地脑袋里装的那些花招多了去了。” 蓝云听了蓝羽的话,再看了下玉林,咬牙说到:“看来,我只有带他出去了!”说完,他也不忙着换衣裳了,直接抱起玉林就要走。 “哥,能不能把二哥的剑给我踢过来?”蓝羽叫住蓝云说到。 “你要做什么?”蓝云有些疑惑的看向蓝羽。 “我能做什么?你们一忙起来谁顾得上我,难道我就站在这里发呆,与其站着什么也不能做的胡思乱想,我倒不如带着链子正好练练剑法,有此玄铁链加力,不必逆风行剑更有感觉?”蓝羽说着很是无奈的叹口气。 蓝云一听也觉得是个道理,他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还是别让三弟他胡思乱想的好,再加上他知道那玄铁是砍不断的,就算他把石头切下来,他人带着这份重量地铁链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他也就把铜剑给蓝羽踢了过去,而后说了句叫他放心,怎么明天会去找宁儿后就急急地抱着玉林去了。 洞穴的密室门一合上,蓝羽就以铁链将铜剑挂在一起,果然是两三下,砍下了栓着铁链的石块。待他慢慢地把那些石块渐渐砍下之后,他便把铁链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了身上,就连胳膊上的两条链子,也分别斜着缠绕在了身上。此时的蓝羽被铁链重重缠身,不论身上的铁链模样,只说这形体,倒看起来似是个极魁梧的汉子,只可惜这脸和身子倒并不配。不过这个时候的蓝羽显然也顾不上这些,他这心里早已毛焦火辣地,一缠好就立刻提着蓝颜地铜剑出了密室洞穴。 缠着铁链,这使他轻功很不好施展,为了便于离开,他略动了下脑子后,藏身在一棵大叔后,施展了师傅教他的心法,而后便提气而行。这本也鬼魅地身法本是极高超的轻功,可是蓝羽的火候并不入蓝云高深,再加上身上的玄铁链子,他可以说是动作看起来,就似个刚学会三脚猫功夫的流氓一般。他艰难的跳上院墙,奔到了下人们的院落去。蓝羽知道自己身挂铁链无法见人,所以他早就想到这山庄里有个很是魁梧的护院,偷了他的衣服穿上,应该是可以掩盖的,于是他便摸了过去。 也许是该他好运,那护院今天一天都在忙活,回来累的倒头就睡,恰恰把衣服忘了收,就晾在院中。所以,蓝羽倒是省去了偷的麻烦,直接取了。只不过先前下了阵大雨,这衣服已经湿了,但蓝羽哪里顾得上,直接套在了身上,然后往外摸去。 笨拙的蓝羽出院的时候还是惊动了庄里的护院,还好他的笨拙倒没让夜值家丁太在意,再加上是雨夜,他们只是象征性的撵了一下,还嬉笑地说一定是个外地的笨贼,来了才发现无处下手之类的话。 蓝羽离开了山庄,一心念着宁儿往云水坊去,他觉得还是自己去打听清楚的好,于是他在变小的雨中徒步往内城赶去。 而这时蓝云已经抱了玉林求救,惊动了庄里的人,这时的秋夫人虽已睡下,但蓝苍枫并未休息,正是得了轩辕家被灭门的消息而在皱眉之时,此时蓝云带着玉林的求救,让他更是深锁了眉头,唤了秋夫人起床相救。 一时间主屋里倒是涌了不少人,只不过心中不快的蓝苍枫并没注意到,一直好奇心很重的蓝颜却没跑到主屋里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虽然已经不打,但在本平如镜的湖面点出了一片的涟漪,那点点水花让一直抽泣的蓝颜心中更是伤痛。 忽然一抹红影从他眼前闪过,蓝颜愣了一下抬了头,四处紧张的看着。 夜的静幽,让他脸上的紧张淡去,浮现一似失望:“我一定是想的太多了……”他刚喃喃自语,红影又在眼前一闪。 “春,是你吗?是你吗?”蓝颜激动的从亭子里奔了出来,他好像大声的喊,但是他不敢,他知道那样的话,如果春真的在,也会离开。 “春,你出来好不好?我好想你,你在哪?你出来吧,我不会怪你的,好不好?”蓝颜小声地说着,他期盼着心中的身影出现。 “哎……”一声细微的叹息响在他的耳边,他急忙回头看去,就看见那点点涟漪的湖面,竟然站着一袭红影……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五章 暗撩人心(五) 蓝颜的心仿若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那抹红影的存在叫他只知道呆呆地看着湖中的人。 “我出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呢?”湖面上的身影轻轻地旋转,那一张美丽的脸渐渐出现在蓝颜的眸中。 “春,是你,真的是你!”蓝颜终于激动的轻言之后,翻身便往水中去,只见他急步行走于湖面如同平地,只有步履带起的水花给已经荡起涟漪的湖面带去新的波纹。 忘情的一拥,蓝颜便紧紧地抱住红影,感受着那想念的温度,口中不断轻声重复:“春,是你,是你。” “想不到,你已经完全练会了这身若浮萍,你的进展很快啊。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长进了不少。”轻声的话语带着一点笑意一点忧郁,揉进了蓝颜的耳朵。他急忙地抬头看着那张他想念的脸说到:“你走了,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觉得我笨,生气了,我唯有努力练好啊,你看我一练好,你这不就回来了吗?” “呵……”红影的衣袖轻轻抚上了蓝颜的额头:“你刚才说的不怪我是什么意思?” “啊?”蓝颜一顿说到:“没什么。” “是指我的不告而别吗?”轻轻的话语带着无限的惆怅。 “春,我真的不怪你,起先你突然消失,又是在那个时候,我是生气过,可是后来我却发现我只想你,倒真不怪你了,我一直对自己说。我只要练好了你教我的这些,你就一定会再来见我的,而你的不告而别,一定是有你地理由……” 蓝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春一把给推开了。 “春,你……” “你和我。就是一场梦。我们只该在梦里。你保重吧!”春说着就转身要走。 “不!”蓝颜急忙伸手扯他。却哧拉一声。薄如蝉衣地衣袖顷刻间成为了两截。将他地胳膊露了出来。却偏又扭曲着一些疤痕……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蓝颜再度伸手拉扯。将他地胳膊抱在怀中。这一仔细看。当即心都有些凉了。 这些疤痕远看似是抽打一般。可仔细一看却是无数细小地啃咬之痕聚集。而他蓝颜却太熟悉这样地疤痕。因为他知道这是……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春扯着自己地手。扭了头。 “不。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蛊虫噬咬地?”蓝颜说着。一把就去扯春身上地衣裳。春立刻抓住他地手腕。脸色发白地质问他:“你要做什么?” “让我看看,是不是你的身上也被咬了?”蓝颜焦急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用。没事的。”春闪烁地眼神让蓝颜的心更慌张,他不顾春的反对。一使劲扯开了春的衣裳,当雪白的胸口斑驳上成片的疤痕时,蓝颜的心一痛,脚底一沉,人就散了气,落入了湖泊里。 春急忙伸手拉他出水,随即将他一抱说到:“你地房间没换吧?” “没。”蓝颜有些痴傻般地回了话。 于是春便抱着他,急奔去蓝颜所在的院落房间。 入房,春将蓝颜丢在床上,熟练地点灯之后就去了衣柜处拿了一身衣服丢到他的身边。 “快换上吧。” “你呢?”蓝颜看了眼衣裳,就盯着春地胸口上的疤痕。 “我……索性也换了吧。”春说着,又去了衣柜前翻衣裳。 “春,你穿这个吧。”蓝颜从枕下拿出一身衣裳,那翠绿色的布料上有着藤花的暗纹。 “这个……” “你走了,我想你,就把你最喜欢的这身放在枕下了,这样我就觉得自己不孤单……” “傻瓜,你怎么会孤单呢!少说混话吧。”春说着,一把拿了衣裳,摊开到椅子上,便伸手解衣。他感觉到蓝颜的目光盯着自己,可他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一边将身上的疤痕袒露出来,一边还声音轻柔的说着蓝颜:“你怎么还不换,小心着凉。” 春身上的红衣落了地,他刚抓起衣裳,蓝颜就扑向了他:“春,春……” “蓝颜,别胡闹!松开我!”春的眉轻轻一皱,伸手去扯他的胳膊。 “不,我想你,我不要放开你,你会离开我的。”蓝颜不依的闹着。 “蓝颜,你想让我着凉吗?”春的话语轻轻地带着一点不悦,蓝颜就僵了一下,松开,而后他看着春在他的面前将衣裳穿好,遮盖了满身的疤痕。 “还不换你的衣服?”春轻声地说着。 “换,换!”蓝颜一边伸手扯自己的衣裳,一边口中询问:“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弄成这样?” “为什么?呵呵,命吧。”春轻声的回答叫蓝颜的心抽动起来:“春,当初,你,你不是自己离开的,对吗?” “不告而别的是我……”春轻言着,看着蓝颜那停下的穿衣举动,便干脆到了他的身边一边给他穿衣裳一边轻声言语:“过去的事别在问了,我自认这是我的命。如今的我,早已清醒,你和我就是一场梦,梦醒而散。如果不是听闻蓝家有事,我担心你才回来看看,也许,我们终其一生都不会再见,如今见了你,我已安心,你好好地,我也该去了。以后,你好好爱护自己,我们再不……”“春!我不会让你走的!”蓝颜信誓旦旦地抓着春的手,认真地说到。 “别傻了,我必须走。” “什么叫必须?这里也是你的家啊,你走了。你可知道除了我的难过,爹有多痛?” “别说了!”春忽然没了那温柔的模样,他一把推开了身前地蓝颜,一脸青色地盯着蓝颜说到:“他是你爹不是我爹。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胡说,爹明明和我说了你是他的儿子,只是奈于以前地事,他没办法告诉大家。他还和我们说,要和你相亲相爱。过一家人的……” “一家人的日子?哈哈,蓝颜,只有你蠢的才信这样的话!若是相亲相爱地一家人,我怎么会被万虫啃咬?若不是他们暗地里整我。你以为我会离开吗?只有你现在还认为是我自己走了,我可是被他们逼走的!说什么不怪我?我欠了你什么要你怪我?约定吗?我和你地约定也不过是如家人般的相爱,我做到了你,可你呢?在我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而我被他们逼走,请问欠了你什么?不怪我!哈哈。怪?你们都可以怜悯般的对我说不怪我,那我呢?我又该对谁说谢谢你们地施舍” 春此刻眼中含着怨恨般的目光,话语虽是犀利。但却充满了忧伤。蓝颜听的心中慌乱。忙对春说到:“我不该说怪的,对不起。可是,可是你说爹他们逼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你被万虫啃咬。这,这难道是我娘,她,她做的吗?那个,你说你受苦的时候,那又是什么时候?” “这些你都该问他们吧?至于是不是你娘做的,你觉得呢?除了你娘谁还有这个本事?至于我受苦地时候你都不知道,又何必要激我去提及?蓝颜,你我兄弟一场,相伴有些日子了,可是,你和我终究没有兄弟地命,以后,我们还是形同陌路吧!你自己保重!”春说完就要走。 “不!我不会让你走!”蓝颜激动的一把抓了春地手:“我才不要什么兄弟情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胡闹!”春一把缩了自己的手:“你犯什么糊涂?我是你哥哥,就算丢开兄弟,我和你也不能,你我都是男子……” “怎么不能!大哥就一直和轩辕家地在一起!还有,这世间也有好多男子相伴的事,凭什么我就不能?”蓝颜梗着脖子问到。 “你!”春的脸色更加发白:“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可是蓝家的二爷!” “二爷又怎么了?我以前就是太傻了,真的以为是自己错,看着你心中喜欢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傻赖在你身边粘着你。可是自从你不在了,我这心就痛起来了,我以为你发现我对你的心思,才离开了我。我伤心却不能哭,只能在外面偷偷喝酒。我到处找你,哪里有你的身影?可是我那时却也见到了人家男的也能在一起,我这才知道,我没什么错,我就是喜欢你!我……” “够了。春多谢你的错爱,但是我不能!”春说着又推蓝颜。 “春,你难道心里真的没我?不,你难道真的只把我当弟弟吗?”蓝颜忽然质问着春,然后猛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你现在敢在我面前,对着我发誓你心里没我吗?” “……”春的脸色更加的白,他蠕动下了嘴唇却没出声。 “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春,只要你和我愿意,管他们做什么?”蓝颜的脸上漾起了笑容。 “怎能不管?你娘容不下我,爹他,也不会允许我们的,你和我,是没可能的……” “不会的,若是那样,我就和你一起走!” “别傻了。你就是被惯坏了,什么都不知道。想想我身上的疤痕吧,你可知道我那时有多痛,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更何况,你娘那般对我……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那般?” “我。我去找娘!”蓝颜说着猛然一个转身就跑,忽又转身回来,重新一把捧了春的脸,猛的对着他的唇亲了一口,而后一笑说到:“等我!我去问问就回来,倘若他们真的不让我们在一起。我和你走!”说完,他就冲出去了。 春看着那敞开的门,唇角轻轻一勾,他伸手摸了摸唇后,便在他的房里转悠,很快,他在妆台前,摸到一支碧玉簪子,于是他看着那敞开的门说到:“单纯地傻瓜……”说完伸手往自己的胳膊上一划,那殷红的血便滴落在地…… 各位亲,即日起更新恢复,谢谢支持泡书吧!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六章 暗撩人心(六) 何秋颜擦了擦额头的汗,伸手从玉林腹部上的一个小口子里接出了一条巴掌大小的黑蛇,将其装入了罐子,而后以草木灰撒在了玉林腹部上的小口子上,又和蓝云两人给他缠起了棉布。 “怎么样了?”蓝苍枫一脸凝重的看着脸色发白的玉林,小声的问着一脸疲态的何秋颜。 何秋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身边的蓝云。 “下人们都支走了,云儿你又无需顾忌,说吧。”蓝苍枫赶紧催促着。 “老爷,我用蛊虫已经给他将聚集的淤血冲开,只一时来说,他倒是不会有事,只是……只是他所伤带有灼气,他若醒来,动上一动,血行而烧,只怕他这虚弱的身子是撑不住的。而我若强行以冰蚕为他镇热,却要耗费心力,若是以往倒还好,可是老爷,眼下我,我不能……” “不能?可是太累?”蓝苍枫皱了下眉:“夫人啊,玉林可是轩辕家的最后血脉,咱们可是一定要救的啊!” “是啊,母亲大人,您就救救玉林吧?”蓝云说着竟是跪下了。何秋颜一脸难色,而蓝苍枫看着蓝云眉皱的更深。 “阿颜……” “老爷,您过来些。”何秋颜打断了蓝苍枫的话语,要他到一边来。屋内因为要行蛊,早以被蓝苍枫撵走了下人,只有他们三个。何秋颜的举动让蓝苍枫一愣还是走了过去:“阿颜要和我说什么,还要这般……” “老爷,不是我不想救人,而是我,我有了身孕……” “什么?”蓝苍枫立刻眼看向何秋颜的肚子,而蓝云此时也猛的闭上了眼睛。 “老爷。先前驾驭小龙为他冲散淤血。就已经耗费我地心神了。若是再驾驭冰蚕。只怕我……老爷。我知道您心里地担忧。也想为您负担。但是……” “阿颜。我知道了。你身子重要。只是这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老爷。秋颜本打算在您出关后告诉您地。可是这两天家里哪里安宁了。这个时候您要处理这些事情。我。我还是等你处理完了再说。不去添乱了……” “什么叫添乱。这是好事啊!不过。玉林这里……难道没别地办法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要难为老爷了。”何秋颜说着还看向了跪在床角地蓝云:“而且云儿怕是也要帮忙。” “还请母亲大人告知方法。更请爹爹救治玉林!”蓝云说着头便向下磕去。 “云儿……”何秋颜见状忙过去想要扶蓝云起来,而这时蓝苍枫却将她抓住,将她扶到椅子里坐了,自己走到蓝云的跟前说到:“我和你母亲都是会尽力救人地,不过,救不是为你。” “孩儿明白。” “要真的明白才好。”蓝苍枫说着看向了何秋颜:“夫人说法子吧。” “我将冰蚕请出,老爷可置在一手,以内力绕行带寒气而出,再逼入玉林体内,为其驱热。但冰蚕吸热后,会寒气大放,我担心老爷到时内力虚耗难以抗住。实在是有危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的内力与定性夫人还不清楚吗?无妨的。”蓝苍枫笑笑并不在意。 “好吧,那云儿,你可要为你爹护法才是……”何秋颜还是有些不放心。 “母亲大人,这个孩儿明白。”蓝云急忙叩谢。 何秋颜看着蓝苍枫,带他点头后。就起身去她地院落取蛊。而这时蓝苍枫将蓝云拉起来问到:“你可看见是谁打伤了他?” “还能是谁啊,爹。”蓝云有些忧郁的抿着唇。 “难道。真的是你娘?”蓝苍枫的脸色有些发青。 “恩,爹。你就别在自欺欺人了。是娘,我亲眼看见了她。”蓝云说着叹了一口气:“娘好像更加入魔了,她差点连我都认不出了呢,要不是我一直唤她娘,也许我都……”蓝云说着嗓音都变的悲戚。你娘她,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当年我……”蓝苍枫忽然收了话语,一脸严肃地说到:“我救玉林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庄子。救治之后,我劝你离他远些,莫让别人闲话。” 蓝云抽抽嘴角:“是,孩儿知道。” 蓝云答应着,何秋颜捧了个漆盒进来,她眼扫了下他们父子二人没说什么,就坐到了床前,看着蓝苍枫。 “开始吧!”蓝苍枫说着,两步到了床前,蓝云忙将昏迷的玉林扶起盘坐,蓝苍枫便盘坐他身后开始运气。少顷,蓝苍枫点点头,何秋颜便小心翼翼地将漆盒打开,抽了发簪将那肥嘟嘟却浑身莹白的一只蚕从漆盒里拨到了蓝苍枫的掌中。 冰蚕一落进蓝苍枫的手里,他便愣了一下,因为入手并无他想象中地冰气,可是就在他诧异的时候,一股子凉意竟从掌心迅速蔓延开来。 “老爷,运气,抵掌。”何秋颜的小声提醒令诧异的蓝苍枫灵醒过来,赶忙收心运气,将掌抵在了玉林的背心上。 “老爷,寒气在他全身每行一周,您能感受到的寒气就会加重一番,吸收全部的灼热周期,估计要行十二周,耗时大约一个时辰,老爷您要留下一缕内力来护住自己的心脉,以免反噬被冻住。” 蓝苍枫点点头,口中说到:“知道了夫人,没事的。”说罢又闭目运气了。 寒气伴随内力洗涤着玉林体内炎热的血液,化解那份灼热,凉意渐渐地加重,终于让蓝苍枫开始觉得已经是冰气了。而这时,内力才在玉林的体内绕行了四周而已。 蓝苍枫不敢大意,听话的小心地分出一部分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而后开始一点点的输送,而就在此时,蓝云紧张的一个回头,两步出了门。 何秋颜一个紧张也忙往门口走。 “颜儿来了。你去看看。”蓝苍枫虽然在为玉林运功,但耳目清明的他早已发觉颜儿那略带沉重地步子,他有些担心,还是决定叫何秋颜也去看看。 “好。”何秋颜立刻也出了屋。 “二弟,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蓝云一见急奔而来的蓝颜。立刻飞身上前将其挡在廊下,询问了起来。 “大哥这话奇怪,这个时候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蓝颜愣了一下反问到。 “玉林受了伤,我请母亲大人帮忙救治……”蓝云明白蓝颜地性了实话。 “受伤?我去看看!”蓝颜说着就要冲,可手腕被蓝云抓住:“别去,爹正在帮忙运功疗伤,不能打扰……” “颜儿!”蓝云正解释着。何秋颜已经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一见蓝颜那急抓抓的样子,撇了下嘴说到:“四更天了,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瞧瞧,出门也不打把伞,衣裳都淋湿了。” “娘,你来地正好,不问爹这是问你也行!”蓝颜一见他娘,甩开了蓝云的手就往何秋颜地怀里扑。 “唉。别!”蓝云赶紧喊着,伸手去抓蓝颜。 “你慢着点!”何秋颜也是一边喊着一手挡在了腰腹前。 “干嘛拉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蓝颜一时不明白。只觉得奇怪,蓝云脸一红,小声说到:“莫撞到了母亲大人。” 何秋颜尴尬一笑,收了手说到:“颜儿,娘是怕你撞到娘的肚子,娘,娘怕是要给你生个小妹妹了。” 何秋颜的话让蓝颜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呵呵一笑。拉上他娘的手:“原来是这样啊,太好了。” 何秋颜呵呵一笑说到:“颜儿喜欢就好。诶,这大半夜的来这什么事?若只是发闷睡不着。就自己去练练拳脚好了,娘和你爹这边还有事……” “娘,爹忙他的好了,我可有事要问娘。”蓝颜说着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娘,你可还记得春儿?” “春,春儿?”何秋颜愣了一下,脸上地笑容有些僵。 “对啊,常知春。就是爹和大娘的儿子……”蓝颜刚说着,手便被何秋颜一捏:“你这孩子说话怎么没规矩。” “我又没说错,娘你是在大娘死后才扶正的嘛。春儿也是大娘的孩子啊,爹不是也说了吗……”蓝颜不动心思的说着。 “你还不闭嘴,咱们庄里现在的外人还少吗?你要问和你大娘有关的事也要等家里没了那些外人再问,这里提她,你是嫌这两天的事还不够闹心吗?”何秋颜急声说着,眼扫四周,待撞上蓝云的眼神,她抽了下嘴角,看着蓝云到:“云儿,我的话……” “母亲大人不必解释,云儿明白……”蓝云说着,就欲离开回屋子去,而这时蓝颜地一句话却让他听下了脚步。 “我不是来问大娘的事,我是问春儿的,娘,是不是你放蛊咬了春儿?” 蓝苍枫地脸色刹时白了一些,此刻他虽然在为玉林疗伤,但这些对话的声音根本逃不过他的耳朵,当一句放蛊咬了春儿的话落进了他的耳朵,他的心就抽了一下,眼前就仿佛出现了初见那孩子时,自己的震惊,还有那孩子,眼中时时刻刻显露地悲伤…… “你是在心痛吗?”忽然一句话若游丝一般飘在了蓝苍枫地耳边,蓝苍枫一个惊骇睁大了眼睛,眼前一抹白发坠在层叠的红衣上,刺痛了他地眸……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七章 暗撩人心(七) “别来无恙吧,夫君大人……”轻轻地近乎于飘渺的话语响在蓝苍枫的耳边,那银丝白发轻轻地转动,将那张昔日里美艳称莲的脸慢慢地转到他的眼前,再然后点点的靠近,几乎要贴上蓝苍枫的脸…… “春,春儿……”蓝苍枫惊讶的伸手想要抓住眼前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女人,可是手才一离开玉林的背心,那冰气就无处可去,让他立刻打了个哆嗦,而玉林也发出一声呻吟。 蓝苍枫慌忙的将手又抵在玉林的背心,一脸不信的神情看着面前的女人:“真的是你吗?春 “嘘!”葱白的手指比划在红唇前,依旧如初相识那般的可爱:“夫君大人,我见你一次可不容易,怎么?你想把她们都喊回来吗?若是那样我就走了哦!” “不,我有话和你说……”蓝苍枫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呼气声一般。 “现在又说和我有话说了,刚才是谁都不敢认我呢?啧啧,八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吗?不,不对,好像我们前天才见过,啊,听说你要把蓝家的衣钵传给我们的孩子,怎么,何秋颜她们不反对吗?怎么那些正道人士没指着鼻子骂你吗?”美丽的脸上亦如面具一般的毫无情绪,而那话语除了调侃的味道,更是带着深深地怨气。 “春儿,当年我并不是……”“不要和我提当年,你我还没到算账的时候呢。我只是来看看我儿子地,至于你,我不过是顺便瞧上一瞧……” “春儿,你没死我很高兴,这些年我也坚信你没死,我一直再找你,如今你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你不要再去杀戮了,你不能把你的心交给残暴的魔……”蓝苍枫急忙地说着,尽管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他激动的神情却是丝毫没掩盖的。 “残暴?呵呵,魔残暴的话,那你们呢?你们就不残暴了?不把我的心给魔,难道给你吗?是谁在我的心口捅下刀子地?而且还不止一次!”春说着忽然一抬手。那红色的水袖就击打在玉林的胸口,蓝苍枫刹时身体一震。赶紧运气帮玉林顶住。 “夫君大人,既然你可以对我这般恬不知耻,我也没必要和以前一样宠着你,你好好为他化解吧,也许你需要好好回想下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把我最好地十年给了你,我会从你手里一一讨回来!” “你要做什么?”蓝苍枫有些激动的发出了声音。 “做什么?自然是报复了?讨还地时候哪个不是加倍地?毁了我幸福和快乐地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地。哦。对了。刚才我听到你地小夫人又有喜了?呵呵。你猜她会不会……” “春儿。你不能乱来!” “乱来?呵呵。你对我这个魔说别乱来吗?可笑!蓝苍枫。你听着。你还有两年地时间。你赶紧把该交代地交代完吧。这两年里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悔。然后我一定要你死在我地手上!”美丽地身影在话语落下后。就是一个旋转。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不……”蓝苍枫摇着头看着心中从不曾被遗忘地身影就这么走了。他地心抽痛着。所运地气息也开始凌乱。 “啪!”何秋颜愤怒地一巴掌甩上了蓝颜地脸。她颤抖着手低声骂到:“你这孩子。你想气死我吗?你怎么可以和你娘我这么说话?我几时对那个孩子下过手?和你说了我没有。你竟相信他不相信我。你竟然还说我心如蛇蝎。你。你。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何秋颜气恼地还要动手。蓝云赶紧上前拦住了她:“母亲大人不要动气。切莫伤了身子。二弟只是一时糊涂。您知道他从来都是这个性子。不假思索地也许是着了别人道吧!” 蓝云地劝慰声让何秋颜扭了头。而蓝颜一手捂住脸一手紧攥起来:“反正我看到了他全身地疤痕。那是万虫啃咬后地痕迹。别人不懂难道我不懂?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会?舅舅反噬死掉了。外公也喂了蛊虫了。谁还养着这样地蛊?不就是你吗?你说不过我还打我。我。我讨厌你!是你赶走了春儿。是你害地我走火入魔。我恨你!” 蓝颜怒吼着转身要跑,何秋颜忽然大声命令起来:“来人给我拦住他,深更半夜地在这里瞎胡闹,惹人笑话!”说完就转头看向蓝云:“你还不赶紧给我点了他!” “是!”蓝云无奈之后和已经赶来的家丁们冲在一起,在蓝颜不能相信地眼神里点住了他:“二弟别胡闹,等会了,大哥再和你说。” “我不要和你说!”蓝颜怒气的反抗着,眼睛盯着何秋颜:“我恨你,恨你!” “孽障!带下去,带到柴房里先关起!”何秋颜气地是浑身直哆嗦,她咬着牙流着泪吩咐了下人带走了蓝颜后,无奈地对着蓝云哭诉到:“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我是为的什么养蛊,他舅舅又是为了救谁被反噬!这个孽障!我,我……” “母亲大人,快别气了,身子要紧,二弟心眼实,一时转不过弯来,待爹爹救好了玉林,孩儿去找他好好和他说道说道。”蓝云赶紧劝着何秋颜往屋内回转。 何秋颜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气息,动手抹泪:“云儿,他好端端地怎么说到春儿了,还说什么看到他的伤,你一会了去看看,我怎么觉得乱乱的。” “是,母亲大人。”还有,你等下过去看看,他若是知道错了,就放了他,哎,从小到大我从没对他凶过一次,可这次……” “母亲大人,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二弟还小,您就宽心点吧!” “哎!”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起进了屋子,何秋颜还有些犹豫这下该怎么和老爷说颜儿这臭脾气,却见蓝苍枫的脸上竟然已经结下一层冰凌,一时间她和蓝云都愣了一下。 何秋颜立刻细算起来:约摸着,老爷应是运气在他体内行了有八周了,但是若按寒气,老爷脸上出现冰凌怎么也该是十周之后的事,怎么冰凌出现的这么早?难道是他体内的灼热之气超过自己的估算,还是说老爷运气强硬,周期行的比较快? 何秋颜正在想着这是怎么回事,但蓝云却注意到在玉林的胸口处多了一些青紫,他的内心有些不安。而这时蓝苍枫却已经很是恼火了。 本来行走十二周的救治对他而言并无难度,只要他平心过气,那寒冰的回转是他完全可以承受的。但是先是听到春儿的事,紧跟着玉罗春的出现叫他难以平心,可这还不够,春夫人走前又加了一击在玉林身上,使得玉林体内的灼热多了很多,冰蚕遇热立刻释放大量寒气,这让他也十分恼火。而春夫人的话却还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这让他很难收心。所以此刻他是强撑着一股子气来给玉林化解,只要再行四周,就可结束,此刻他估算了一下,将护在心口的内力也抽了过来,帮着自己抗衡寒气,此刻他尽力的平息自己,让自己不去多想,连说话也不敢了。 蓝颜被点在柴房内,不能动弹,他口中叫骂着,忽然他觉得位处一疼,身子竟可以动了,他活动了两下,直接一脚踹开了柴门。守门的两个家丁还在发愣,却一人吃了一拳,直接丢晕到地上去了。蓝颜也不管不顾,直接就一脸愤愤地冲回了院落,一把推开房门就吼到:“春儿,我们走,我再也不要在这个家了,我们……春儿?春儿!” 蓝颜看见屋内无人,窗大开,从地面到床再到窗口,他的被褥凌乱着,上面散着血迹,那地面上与窗棂上的殷殷血红都在让他心惊。 他不信的摸到床前,那锦被上的血痕凌乱似乎在告诉他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他再看地面与窗棂上的红,他颤抖的伸手触摸,当入手的粘稠加上入鼻的腥气将他震的僵直后,他口中是不断的重复:“不,不会的,这里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啊?”他丢下被褥从窗户里翻身而出。 细雨早已停,一派弥漫的湿气与处处滴水的叶片上都散发着泥土的气息,但是蓝颜还是闻到了血腥的气息,他追随着急步狂奔,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一个衣衫凌乱的人。 “春儿!” “别过来!”春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害怕,他大声的怒吼着,宣泄着他的痛恨:“别过来,我讨厌你!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蓝颜,我讨厌你,我恨你,说什么叫我等你,你却找人来害我,你个混蛋!混蛋!”春的声音带着颤抖打破了夜的沉寂,很多人举着火把往这里聚集。 “春儿,我没有……” “呸!别再假惺惺了,除了你还能是谁?只有你知道我来了,蓝颜,我讨厌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春说着一个飞身就纵跃了出去。 蓝颜也立刻施展所学追了出去,可是他却没能追到春儿,只是在一株桂花树上捡到了那翠绿色的衣袍,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 “不!不!”蓝颜怒吼着,再次朝他爹的主屋而去……—— 新的一月到了,请为琴儿投票哦!-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八章 暗撩人心(八) 蓝苍枫撑着进入了第十二周,这是最强的一次寒气来袭。 蓝苍枫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直了,而那寒气的冰冷程度就好似自己已经将身浸在寒潭之中,浑身冻的发疼…… “老爷,坚持住啊!”何秋颜心疼而焦急着,她不安看了蓝云一眼:“你,你还是去帮帮你爹吧。” “是。” “不过,你不似你爹的内力深厚,千万不要开口说话,也不要分心,帮你爹撑过这一周就没事了。”何秋颜轻声的嘱咐着。 “知道了,母亲大人。”蓝云说着立刻端了张方凳到了床前,盘膝而坐,运气之后便一手接在了他爹放蚕的右手,一手贴在了玉林的颈后。 霎时间,巨大的寒气朝蓝云袭来,他要紧牙关接受着这份寒气。忽然一声门扉的破裂声在蓝云耳边想起,蓝云的心头刚一颤就听到他爹的声音:“收心平气!” 蓝云立刻选择了静心收心,他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手之间冰气的变化声,一时间倒似是个聋子一般只听到玉林的呼吸与心跳。 而这时,冲进屋内的蓝颜看见三人的姿势愣了一下,还是冲着他娘吼了起来:“你把我困在柴房对春儿做了什么?为什么到处都是血迹?为什么他说恨我,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蓝苍枫的脸色腾的一下煞白,身子也剧烈摇晃起来,片刻后,他竟一下僵住不动了,而刹时间,蓝云只觉得一股猛烈的寒气席卷而来,他立刻提起所有的气息相顶。 “老,老爷!”何秋颜一愣,立刻伸手去抓蓝苍枫,却发现他好似冰托一般。她的脸色一个大变,对着蓝颜甩了一巴掌吼到:“你个孽障,要是你爹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办!”吼完,便一把扯下头上的发簪在指尖一扎,急忙将手伸到了冰蚕之上。 一滴。两滴,殷红的血滴落在了晶莹的冰蚕之上,它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忽然它开始急速地蜷缩起来,当那肥肉肉地身子都快要弯成一个疙瘩的时候,忽然便僵住了,而这时,蓝苍枫的脸上和身上都开始滴答下已化的冰水。 蓝云感觉到寒冷在急速地褪去。他维持着最后一个周天就要转完地时候。忽然觉得心口一疼。自己就似被弹开一般摔了出去。而此时。玉林也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呻吟倒向了一边。 蓝云呲着牙睁眼相看。就看到他爹倒在何秋颜地怀里。嘴角挂着血迹。而何秋颜一脸地紧张地试探着他地胸口。 “怎么了?爹怎么了?”蓝云急忙地问着。没注意到在他身后发呆地蓝颜。 何秋颜根本没功夫回答蓝云地问题。只急忙地将蓝苍枫胸口地衣服扯开。但见胸口处一片冰色。就吓地脸色惨白。急急忙忙地再扎自己地胸口在蓝苍枫那似挂着冰地胸口涂抹了起来。 蓝云看着何秋颜地动作。完全不明白她是怎么了。而这时玉林似乎有了意识。口中哼哼唧唧地。蓝云立刻上前将他抱离床铺。一边注意玉林地神情一边又操心地看着他爹。 “老爷。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不会!”何秋颜吼叫着。忽然就低头寻找那落地地冰蚕。终于看到蜷缩成一团地豆大冰蚕。她一狠心。猛地踩了下去。就听到“咔”地一声。蓝苍枫胸口前地冰色开始淡漠。而何秋颜却只来地及一笑。便浑身抽搐起来。 一直发呆的蓝颜这个时候赶紧冲上了前,一把将她娘扶住,而她娘却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抱着脑袋。开始翻滚起来…… 蓝苍枫吐出心口的最后一口寒气。刚觉得自己逃出生天,可他一看到何秋颜的样子。立刻伸手点穴,将抽搐加翻滚的何秋颜点住,急声问着:“药在哪里?在哪里?” 何秋颜眼看着蓝苍枫,痛苦的一脸扭曲,就连嘴唇都咬的淌血,可是,她就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无助的看着蓝苍枫。 “你要顶住,顶住啊!”蓝苍枫说着一把抱起了何秋颜,身子有些摇晃的说到:“我立刻去你地屋里,吃什么药可以救你,你就给我眨眼!” 蓝苍枫的话唤醒了一直发呆的蓝颜,他大声说到:“等我!”便冲出了屋子,当蓝苍枫抱着何秋颜出屋的时候,蓝颜已经提着一张床单,兜着好些瓶瓶罐罐到了众人的跟前。 “娘,我给你找药,你可别有事,对的就眨眼啊!”蓝颜说着,就开始在那些瓶瓶罐罐里不断的扬起一个又一个的瓶子。 何秋颜双眼睁的大大地看着那些扬起地瓶子,泪一直在滚落。终于当一个黑色地瓶子扬起时,她眨了眼。蓝颜急忙打开瓶子倒出药丸,可是却诡异的发现这药丸只有半颗,但是他没时间多想,急忙给她娘塞进了嘴里。 渐渐地她娘不再脸部扭曲,渐渐地那惨白地脸也有了血色,但这个时候蓝苍枫也注意到,何秋颜的身下已是血红一片……一袭红衣的玉罗春靠在枣红色的长廊立柱前,手执一柄玉梳慢慢地梳理着她的白发。此刻已是五更天,天色不再一水的暗意,已经微微发白,透出一些鱼肚色。 穿着一身白色亵衣的春迈着步子到了她的身后:“娘,我回来了。” “安儿,你回来了,累吗?”春夫人没有回头,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那丝丝银白,轻声的问询着。 “娘,孩儿不累。”春虽这么答着,可是脸上却满是忧郁,若是此时有人看他一眼,一定会觉得他劳累非常。 “傻孩子,怎么对娘说假话呢?娘姑且只见那负心人一面。就要在这里痛半天,而你要去为娘布局,怎么会不累,尤其在众人面前演戏。一定是苦了你了……安儿,娘连累你了……” “不,娘!没什么连累的,孩儿是自愿的,他们欠了我们那么多,是他们对不起我们。我们不过是要他们知道我们的痛罢了!”春一脸的坚定之色。 “安儿,娘有你真的是欣慰。”玉罗春说着转头看向了春,她微微一笑说到:“安儿回去休息吧,哑叔已经给你熬好了补血的汤药,喝了就休息吧……” “是,娘,不过娘,我,我想看看妹妹……” “看她做什么。这会的她还傻着呢。” “……”春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哎,算了,你去看看吧。她就在隔壁,不过不可以让她发现你,知道吗?” “是,娘。”春的脸上浮现一点笑容。 “安儿,你,你怨恨娘吗?” 春抽了抽嘴角说到:“娘有娘地理由,娘有娘的打算,孩儿听娘的。” “那你就丢开常知春这个名字吧,剩下的事我来做。再看过了宁儿之后,听娘的话,跟着你哑叔回雪山去吧。”春夫人说着起了身,看着她的儿子,伸手抚摸上地肩头:“两年里,这里会是血海一片,你讨厌血腥能为娘做这些娘已经很满意了,你和你哑叔回到雪山去,也为我们魔族留下一线血脉……” “娘。我想在这里陪着你,安儿还能帮您很多,复仇的事不该是娘一个人的事……” “不,趁着娘现在很清醒,你就答应娘回去吧,再过些日子等我完全修炼出魔族血舞的时候,娘这心里还能分清楚谁可就说不上了。” “娘,我,我再考虑考虑行吗?”春一脸的犹豫。 “好。就是别考虑的太久。好了,你去隔壁看看她吧。这丫头一晚上也心血不宁的,估计还没想好自己的路。” “是,娘。”春答应着离开他娘回了房间,套换上一身青衣后,他扭身上了屋檐,看着站在碧水亭台里那娇小的身影,心就隐隐地痛了起来。 他想起了和她一起欢笑起舞地日子,他甚至想起来幼时两人互尝点心的模样。 “宁儿,你可记得我,记得你的太子哥哥?宁儿,再见我,你只当我是舞伎,却不知,我是你地哥哥……”春的心中是他常在心头绕着的话语,他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在水中起舞,就满是心酸:“妹妹,对不起,我没能改变你的路……”春看着那抹红影,心中满是歉意。苍枫一脸担心的问着床榻上的何秋颜。 何秋颜凄然一笑:“没事的老爷,我需要的是休息,倒是你,你现在也虚着呢。轩辕家地事也够您折腾的,老爷还是去休息吧,不用照顾我……” “那怎么行?你为了救我,宁可被蛊反噬,如今你保住了性命,我若不在你身边陪着你怎么行?”蓝苍枫摇着脑袋。 “老爷,您是武林盟主啊,庄里的事还没抹平,又出了事,您还是先忙活那些吧,我就在屋里歇着不会有事的,等忙完了再来陪我吧,我不过是睡着,不用陪的。”何秋颜说着,微微地笑着。 “夫人,对不起,这次累你……” “不,不怨你,是命。老爷,我想休息了,你也去吧,好吗?别让我还操心着您行吗?”何秋颜有些虚弱的声音,听的蓝苍枫鼻子发酸,他明白伤心的何秋颜需要时间来缓和,他只有点点头,嘱咐了两句慢慢地出去了。 “你们要照顾好夫人,有什么了,来和我说……”蓝苍枫正在门**代着下人,屋内就传出了阵阵哭声。蓝苍枫攥紧了拳头,飞一样的逃离了,他地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春,你何必如此呢,他们从没有害过你,不容我们的是世俗啊!” 此刻何秋颜闭着眼伸手摸着腹部,她的脸上干净的没有一滴泪,她一边呜咽着抽泣着,一边睁大了眼看着那床帐顶上绣着的合欢双鱼。 玉罗春!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是吗?你想用我的儿子来气我吗?哼,我何秋颜会叫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八年前是个输家,以后也会是!就凭你,一辈子都别想和我争! 票票收藏都来哦!明日起,琴儿要争取日更5k,大家给琴儿加油哦!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十九章 前尘魑魅(一) 一顶软轿带着一夜无眠的宁儿回到了云水坊的后门前,大清早的这烟花之地是没什么人的。宁儿一脸郁色的捏着一张书笺下了软轿往门里去,这书笺是清早出门的时候,一阵风刮到她身上的,素白的书笺上只有细墨描绘的红莲,再无它物。她觉得别有一番韵味,便拿捏着不忍丢弃。 脚迈门槛,忽然她觉察到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头看寻,却只看到这烟柳花巷里的那一片死寂。心中哀哀,口中轻叹,她入了后门。打着瞌睡的老妈子便掩上了门,挂上了锁。 “舞衣姑娘,云妈妈嘱咐过,你若回来了,就到她院里去等着。”那老妈子嘴里含糊的说着人就回了门房迷糊去了。舞衣点点头,将书笺收进胸口,便慢慢地走了进去。 此时一墙之隔的门外,蓝羽正脸贴着地,无法言语。 刚刚赶到这里,本欲前往正门,忽见一轿出现在这里,便料想到是出堂的姑娘回来。想到宁儿被包出堂,他便期待着回来的是宁儿,可是刚看见她的身影,才叫出一个宁字,身子却被什么东西一敲,恰恰敲在了他的穴道之上,他不仅无法出声不说,还被人抓着往回拖,甚至将他的脸都按到了地上。 那些玄铁的锁链本身就让蓝羽有些不堪重负,如今再被外力按到在地,他是连挣扎的劲都没了,只能心里盘算着定是家人来抓他回去的。 “小子,你撞伤了爷爷我地坐骑。那我就只好抓你了!”有些苍老的声音刚一落,蓝羽被翻了个儿,一眼看到了一个胡子拉嚓的老人。这老人一身的破烂看起来就跟个要饭的乞丐差不到许多,但是他却有些特别,首冠之上不似乞丐那般顶着一头蓬发,而是用一方黑巾包了脑袋。这老头虽然看起来胡子都已花白,可是却不是干瘪的瘦老头,蓝羽瞧着。竟觉得他破烂的衣裳下面该是一副结实健壮的身体。此刻他蹲在自己地面前,腰上挂着一条黑檀色的长笛。一脸褶皱的脸上露出他发黄的牙齿:“小子,别这么看我,你把爷爷我的坐骑弄伤了,我只有抓你了!”老头子说着伸手哗啦开他本就不合身的衣裳:“咦,小子,你不会是个偷儿吧?打哪偷到这么好的玄铁啊?” 蓝羽无法言语只能翻着眼瞪他,心中咒骂:死老头。我是你爷爷!我什么时候撞过你的坐骑。你才是偷儿! “小子,你在骂我?”老头口中说着朝蓝羽脸上就是一巴掌,打地蓝羽更是瞪眼。 “小子,爷爷我耳朵好的很,你就是肚子里骂我,我也听的到!”老头说完对着蓝羽的脸上又是一巴掌。这两巴掌打的是脆响不说,还给蓝羽那白净的脸上,印上了两个乌拉拉的手印。 “小子。你当我冤枉你啊,走,我带你看看我的坐骑去!”说着老头单手一个拉扯,就将负重地蓝羽一把给提溜了起来,抗在肩上,就纵跃而行。 蓝羽地心刷地一心变地凉嗖嗖地。他立刻清楚这抓他地绝对是个高人。只是他是谁。因何而抓自己。他却一时没了答案。 大清早地。街道上地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大户人家地仆从开始了府门地清扫。蓝羽无法出声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云水坊越来越远。看着眼前地府宅院墙渐渐消失。直到出现了郊区地村落。 “啪”蓝羽被丢到了地上。紧跟着老头一转手里地长笛敲打在蓝羽地脖子上。蓝羽便明白自己被解了穴了。 “小子。你看看爷爷我骗你没?”老头说着指了下前方。蓝羽便顺指看去。一看之下。只觉得好笑。残破地院落门口倒着一匹瘦马。看那瘦马皮毛之上地蝇虫。便知道这该是一匹死马。再加上周围散步地臭气。他可以断定这马死了至少有一天了。 “老头。你少冤枉好人。我可没遇到过你这匹瘦马。何来撞伤?再说了。你这是在城地西郊。我昨天一夜赶路走地可是城南。如何与你地马相撞?还有你这马早死了多日了。少抓我当冤大头。我可没钱!”蓝羽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心中忿忿地想着赶紧和这老头说清楚。自己还要去找宁 “小子。你还不承认。你当真要欺负爷爷我吗?”老头说着。忽然就一把抓了蓝羽身上缠了数圈地铁链。扯着蓝羽开始了甩打。 蓝羽只觉得一股强大地力量将自己甩来甩去,他是毫无反抗之力。当他被再丢到地上的时候,不禁觉得头晕眼花,更是发现自己是全身发软了。 “小子,你把爷爷我的老朋友弄死还不认,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我不但要你背着我到处走,我还要让你陪我聊天解闷……” “我,我没有,弄死你的,你的马……”蓝羽迷迷糊糊的说着,人就昏了过去。 老头伸手试探了下蓝羽的鼻息,褶皱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而后他摸着蓝羽那略略有些发紫的头发,笑言到:“臭小子,爷爷我竟然能遇到你,呵呵,呵呵。”他正笑着,忽然又板了脸:“妈的!那帮饭桶怎么教导你的,论气,不足,论内力,太差,就是论身板力气怎么也这么差?容艾那混小子怎么教你的!废物,废物!” “阿嘁!”容艾打了个喷嚏,莫名的揉了揉鼻子。“老爷,您可是着凉了?”亦兰送老爷出门乘轿上朝,忽见老爷打了个喷嚏,立刻问询到。 “不碍事,鼻子痒了一下,夫人回去歇着吧。哦,我今日朝会之后就不回来了,和吏部尚书有约,一起去喝茶,谈谈政事,夫人就不要准备我的午饭了。” “老爷,那晚上总能回来吧?” “晚上?这个说不准,还是不备了吧……” “老爷!您还是早些回来吧。飒儿都好几日没和您一起说说话了。老爷政事再忙,也该抽出点时间来陪陪飒儿才是。” 容艾看着亦兰抽了下嘴角:“好,我知道了,我,我尽量早回来。” “好。老爷路上小心。”亦兰看着容艾上轿走后,就转身欲回府。可这时,一顶小轿急急忙忙地落在了她的府门前,她才一皱眉。就看到了小轿子里下来地人。 “王夫人?”亦兰一见那下轿人的模样不由的惊奇,这大清早的王侍郎的夫人急忙到自己府上来做什么?而且怎么还这么,这么神情慌张…… “容夫人啊,您家老爷走了没啊?”王夫人一看见亦兰站在府门前是连礼节都省了,只抓着亦兰的手就问。 “我家老爷上朝的轿子才走,你就到了,怎么?有事?”亦兰注意到王夫人的发髻有些歪,钗簪也是没了昔日地讲究。心中一紧忙倒抓了王夫人的手问到:“王夫人的神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可是出了什么事?” “容夫人,你能不能帮帮忙,叫您的家丁追一下容大人,告诉他一声,我,我家老爷一夜未归,万一,万一有什么事错过了今早的朝会,还请他向皇上代为告假啊!”王夫人的脸上陪着笑意。但眼中却掩盖不住慌乱。 “哦,原来是这样啊。”亦兰一听,只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忙笑着说到:“王夫人别担心了,王大人应该是在兵部的,估计这会是直接上朝去了,也许您屋里这会也有小厮去知会您了。” 亦兰的话一出。王夫人一愣。随即盯着亦兰问到:“容夫人,您怎么知道我家老爷在兵部地?” “哦。是我家老爷说的呗,昨个夜里我看着要落雨。差人去兵部催老爷回来,他回来后和我说原本是不打算回来的,他昨个正和你家王侍郎一起招待两个新晋的主事呢!王夫人您也别担心了,估摸着,他们是喝高了忘了知会您了。您也别担心了哈!”亦兰劝着王夫人:“要不您在我府里先坐坐,收拾了再回去……” “不,不了。”王夫人有些尴尬一般的伸手扶了发,转身就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到:“容夫人,有两句话,我私下和你说说。” “哦,什么话?” “男人的嘴里假话可不少,切莫他说喝酒就是喝酒,也还是自己盯着点的好。” “王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家姐妹的,这也算是体己地话,你听的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王夫人说完就转了身,往那小轿走,口中却还念念:“我还道书卷之人知晓礼义廉耻,原来都是蛇鼠一窝,我何必鸳鸯羡仙,倒头来都是些下三滥的薄情寡性。” 王夫人嘴里念叨着上了小轿走了,亦兰却站在门口有些惶惶不安了。 她注视着那远去的小轿,忽然一跺脚说到:“不对,定是出事了!”说完就急忙转身回府,往儿子所在的院里跑。 “哎呦!”迎面撞上了个端茶的丫头,两人都躺了地,那茶碗碎裂之后,小丫头一见自己撞的是夫人,魂都要吓散了,急急地爬到亦兰跟前,一边搀扶,一边口中急忙赔不是:“夫人恕罪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原谅奴婢吧,是奴婢瞎了狗眼没注意到夫人过来,挡了夫人的路,夫人,奴婢……” “闭嘴!”亦兰喘着粗气,看了那丫头一眼:“去吧,倒一边去,别来烦我!” 小丫头一愣,忙应着推到了一边,而这时闻声过来的仆人们也一个个过来相问,可夫人却一抬手叫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自己就到了一边地长廊里做着发呆去了。 众人见夫人如此也说不上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拿眼挖了那不撞了夫人的丫头,然后做事去了。倒把那小丫头弄的一直是战战兢兢地。 “她一个侍郎夫人好好地四抬轿不坐,怎么做个两人的街头小轿?她神色慌张的要我家老爷帮着告假,怎么走的时候又说那样奇怪地话?她妆容不正,明显有鬼,我已判断出必有蹊跷,可是我该叫飒儿去看看吗?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亦兰脑子里全是盘算,她地眼前不断出现王夫人那怪怪地眼神,她将王夫人走时口中自念的话语重复之后。忽然就心里透亮了起来:她,她地意思是说我家老爷撒谎? 亦兰腾地一下起身,就往飒儿地院落里走去。这次她没有跑,只是急行,待到了飒儿的院落,一把推开飒儿的房间时,她不由的皱了眉。 飒儿这会正抱着一个布偶缩在床上,而地上。在也昏沉而睡的小厮旁边也散落着不少布偶。 亦兰皱皱眉,假意的咳嗽了一声。地上的小厮立刻醒来,叫了声夫人好之后,忙去伸手要扯少爷醒来。 “别闹他。你和我出来。”亦兰说着先出了屋子,那小厮急忙跟上。这时躺在床上酣睡模样地飒儿立刻睁了眼坐起,将压在身下的布偶拿出,寻找着可以藏的地方。 “少爷顽劣你们是不是也要陪着顽劣?”亦兰皱眉训斥着小厮:“说了多少次,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都要收起来。怎么又陪着少爷买了些回来?” “夫人,少爷喜欢,小的怎敢说不……” “不会说不?那是不是以后要我抽你条子,你才知道规劝少爷?” “夫人小的错了,小的以后一定规劝少爷……” “娘!大清早的怎么训起田三来了?”容飒摸弄这眼睛走了出来,对这他娘浑浑噩噩般地欠了身子。 亦兰叹了口气,转头瞪着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伺候少爷洗漱。” “是,夫人。”田三立刻应着跑了。亦兰抽了下嘴角伸手点了下容飒的额头:“你呀,就不能上进点。一天到晚玩那些脂粉玩意做什么?” “娘,布偶怎么就算脂粉玩意了?集市上表演的时候,您不也看了吗?” “你这孩子!”亦兰瞪了他一眼。 “呵呵,娘,大清早的您来找孩儿可是有事?”飒儿笑着轻声问到。 亦兰看了看他说到:“娘有事想找人去办,可是这事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家丁用了我怕没事也能变成事。就想着要不。你去给娘办了。” “好说,娘吩咐便是。”容飒笑嘻嘻的应着。 亦兰看着容飒那笑嘻嘻的样子。一时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又摇了头说到:“算了算了。” “哎娘!您别逗我啊!说吧什么事?儿子一准给您办好!”容飒抓着他娘的衣袖拍着胸脯。 亦兰看着儿子那样子。咬了下唇说到:“王侍郎王夫人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最喜欢在娘面前显摆的那个。” 亦兰嘴角一抽,笑了下:“那他家在哪记得不?” “记得啊。” “今早王夫人跑来说是他家老爷一夜未归,可昨夜你爹说他是和王侍郎一起在兵部忙活来着。我瞧王夫人听我这么说不高兴的走了,心里总觉得是不是她当我骗她,你去趟他府上,就说是我叫你去问问地,说城东绣庄今早来说新到一批绣品,我约她一起去瞧瞧。她要是愿意就说个时间,我和她约好了去瞧,若是她不愿就算了,知道吗?” “哦。就这事啊,去个丫头不就……哦,娘是怕丫头嘴碎说你和王夫人闹了别扭是不?成,我去!”容飒笑着应了。 亦兰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快去洗漱了,吃饭吧,你那些布偶可不许再玩了,有那些心思还是多用在读书上,你看看你爹,满腹才华,你可不要什么都不会。” “是,知道了,娘。”容飒说着立刻往屋里去。亦兰也连忙回屋,招来了家丁赵宝。这赵宝是她陪嫁过来的四个武夫中的一个,平日里就帮着照看府门算是个护院。夫人大清早的叫他到大厅,他还有些诧异,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错,便小心翼翼地立在厅里,却没料想,夫人叫他跟着少爷,待少爷和王夫人说话的时候,就悄悄进他王家府宅看上一看,以免有什么不对。 赵宝虽然心中奇怪,但他不多话,应着就去了。在府门前蹲了好一会看到少爷出了府,乘了轿,他便小心的一路尾随,很快就到了王侍郎地府邸。 容飒下了轿,按照他娘地意思前去拜会。可是王家府门紧闭,连门前都未打扫,更离奇的是大清早地连夜里的灯笼都没收了。 容飒心中奇怪着命小厮叫门,可半天也没人回话。小厮和容飒你看我,我看你之后,容飒呵呵一笑说到:“要不咱们进去偷偷看看?” “少爷,这不好吧?”小厮田三立刻摇头。 “不好?不好你就在外面蹲着看着,万一有什么人来,你就大叫,叫……诶,那有个买糖葫芦地,你全部买了,连他的行头也买了,你背着,有人来了,你就大声的吆喝,我立马就出来……”容飒说着就往四处看了下,要上房。 “少爷,这使不得……” “我说,使得。”说完,容飒不顾小厮的反对,一个纵跃就翻过了院墙入了府。田三一见少爷进去,无奈的跺脚,立刻朝那卖糖葫芦的跑了过去。而一直跟在不远处的赵宝这会也是张大了嘴,心中只叫唤:“好家伙,少爷原来功夫这么好啊!”他看了下四周,急忙跑到院墙跟前,一个翻身也进了王家府邸。 容飒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可是当他发现整个府里没一个人的时候,就很是纳闷的大摇大摆地在府里穿行了,他不时的爬在几个窗棂前捅了糊纸查看,但是他并没看到什么人。很快他转到了一处厅门前,闻到了饭香,便伸手捅了个眼去看,这一看却身子一哆嗦,两步到了门口,一把推开大门,当即就大喊了一声:“不好了,死人了!”—— 想知道老蓝,容艾,春夫人还有亦兰之间的故事不?后面将为您揭晓!票票的拿来哦!-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章 前尘魑魅(二) 容飒刚喊了一声,就感觉到身后的有风袭来,本能的躬身避让而后一个后蹬腿,便使得赵宝急忙让开,待少爷转身看到是赵宝的时候,田三的破锣嗓子已经吆喝了起来:“糖葫芦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哦!” 两人一顿,赵宝立刻说到:“少爷,咱们先离开,有什么回去再说。” 容飒点点头没有反对,他看了一眼屋内那横七竖八的倒地尸体,几乎每个人都是七窍流血。 两人从院墙才翻出去没多久,就看见一队卫兵踹破了门冲进了府内,门口也开始聚集起不少人。 赵宝走到轿子跟前,嘱咐两句,抬轿的人便抬着空轿子出去了。而后他又故意到田三跟前说着要买糖葫芦,两人也磨蹭这从人群里摸了出来,待与少爷碰上,三人便立刻回府。 亦兰此刻越发的不安,王夫人那奇怪的话语叫她实在心慌,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待他看到三人一起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她的眼都睁大了,直接就问到:“怎么,难道王家真出了事?” “夫人,王家出了大事,一家大小似被人灭口,全部死掉了。”赵宝急忙汇报。 “什,什么?”亦兰身子一僵。 “娘,我叫门无人应,准备离开,结果听到有人喊死人了,就在一边看热闹。赵宝怕我站门口被人误会就带我离开,听说,王家的人都死了。”容飒急忙地说着。将自己偷溜进府的事推了个干净。 “赵宝,是这样吗?王家的都死了?”亦兰这会没心思估计儿子说的那些,她正惊奇于这个消息。 “夫人,小的不敢说是都死了,但至少家丁仆人的死了不少,恩,小的。进去看了的,仆人们应是在一起吃饭,而后饭中有毒,大家都被毒死了。” “那有否见到王夫人?”亦兰紧张地问着。 “不曾。”赵宝摇摇头。 “娘。王家怎么会死这些人呢?王夫人早上干嘛来找你?”容飒心中疑问便到她娘跟前询问。 亦兰看了容飒一眼。转头对赵宝说到:“这事别对任何人说起。你们就当不知道。等着消息慢慢传过来。王夫人来过地事……反正她是想要我家老爷帮着替她家老爷告假地。以我看。八成是想拖延时间。免得皇上不见王侍卫上朝。派人来看发现问题。现在很明显了。王夫人有问题。只不过……她怎么就下地了手。还有……”亦兰地脸色微微一变说到:“现在这事我们不要提了。等着看吧。你们都把自己地嘴管住。飒儿。尤其是你。小心祸从口出。” “哦。知道了。娘。”容飒低头应着。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下。”亦兰摆手之后。三人都退了出去。 亦兰扶着脑袋,她此刻在分析着:王夫人那奇怪的话语似乎都在强调男人的话不能信,而王家这么一场大事。似乎在告诉自己王夫人就是凶手。可是王夫人为何这么做?难道是王侍郎欺骗了她什么吗?可是若是欺骗的话,那她为什么在我这里忽然丢失了那份慌张倒成了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样?什么蛇鼠一窝。薄情寡性?难道是王侍郎做了对不起王夫人地事? 亦兰想到这里,忽然心一抽。她意识到一个可能:为什么是今早发生了事,为什么王夫人一听自己说王侍郎在兵部脸色急变?那不是说明,她知道王侍郎在哪儿吗?难道说王侍郎就在他家?王家的人都死了?那王侍郎是不是也死在他家里,如果,如果王侍郎是死在他家里的,那是不是说明,王侍郎昨夜根本不在兵部?若是那样地话…… “赵宝!” 亦兰急声的叫回了出去做事的赵宝回来,她盯着赵宝问到:“你可有看见王家老爷地尸体?” 赵宝摇摇头。他一直跟随着少爷,少爷看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少爷那一声喊,他忙着堵少爷的嘴更是没来的及查看。 “现在卫兵大概就在王家的,这样,你就去打听打听,看看王家死了什么人,还有能套到什么消息就套到什么给我回来。” “是,夫人。”赵宝立刻听话的办事去了,亦兰则心思惶惶地坐在厅内,现在她只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 容飒看着赵宝又出去后,他转了眼珠,立刻跟着出去了。好奇心使他十分想知道到底王家这是怎么了,还有娘,为什么会一脸的不安? 宁儿站在院落里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云妈妈的身影。她心里明白这是云妈妈再撒气,想当初在宫里她也是见过她娘以这样地方式对那些妃子们摆脸色看地。 “吱呀”一声厅门开了,两三个小丫头端着盆子出来了。宁儿忽然一愣她看见了秀秀,便当即喊到:“秀秀!” 秀秀的身子一僵,看了眼宁儿,小声说到:“我现在叫兰丫头。” 宁儿刹时灵醒过来,赶紧到她跟前问到:“你几时回来地?你不是被买走了吗?” 秀秀的身子哆嗦了下,脸上是有些尴尬地勉强一笑:“玩够了,没了新鲜劲就被扔回来了呗。” 宁儿的心立刻痛了起来,秀秀才七八岁啊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那官家老爷是不是欺负你了?”宁儿小心的问着。“恩。”秀秀说着点了头,眼泪就吧嗒的掉了下来。 “秀秀,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宁儿心疼的抱着秀秀,那一刻她觉得仿佛是抱着自己。 “唔,呜……”宁儿的怀抱,一下让秀秀失控起来,她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手里的铜盆也落了地…… “舞衣姐……” “嚎什么嚎!大清早的哭丧啊!”云妈妈的声音一响,两人都是一个哆嗦,秀秀是立刻离开了宁儿的怀抱,伸手去捡那铜盆。 “行了。你都这样了哭也没用了,回来了,就做你的事去,别这里给我哭,去去!”云妈妈皱着眉头打发了秀秀离开后,看着宁儿说到:“你这丫头也是个叫人头疼的主!” 宁儿一时不敢接话,只偷偷地看了眼秀秀离开地背影。 “你还知道心疼她。她也是命不好,遇上了那喜好雏的县太爷,我也没办法。说到底还她不是因为你才遇到那县太爷的。以往都是我给送过去人。怎么也不至于她还那么小就……哎,你呀少给我惹些事吧!既然这次又是官家的看上了你,我把话给你说在前面。蓝家爷们的事,你自己心里给我兜清楚:若是别人家,我巴不得姑娘们勾着每一个的魂。但你除外。容大人可是尚书,我们这些可惹不起,遇上他也算你的造化,他是个舍得花销的主,待姑娘们也是一准的好,从不像别地那些那么……不过我提醒你,他是只能顺着不能逆着地,奉承好了。既来钱又少吃些亏。可是要是得罪了,别说他不饶你。我也饶不了你,至于蓝家的。你能给我推开就推开吧,要是真的为难,就给我兜转着,但绝对不能耽误了容大人地日子,懂不?” 宁儿点点头。 “说话!” “懂了。”宁儿低着头应着。 “哼,你呀,真是能耐了。月娥当初为了巴结上这位,可是费了心思了,你倒好就这么把月娥给顶下来了,她少了这位撑着,看来以后也要寻个新的金主了。舞衣,你记着妈妈我一句话:做人要知好歹,别不长眼,能遇到算是你的福气,但是要抓住了才是本事,可别傻忽忽地把这机会给推出去,这好事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的!” “是,云妈妈,舞衣知道了。” “那就回去歇着吧,晚上了,保不齐尚书大人会来看你!”云妈妈说着就回了屋子,而宁儿却一边转身回走一边心中问着自己:现在,我该怎么做呢?是讨好容大人,搞清楚篡位的事呢?还是去想办法勾引蓝颜,然后在春夫人那里得到我复仇的力量?可是,羽呢,若是面对他,我又该如何?容艾站在朝堂上看着一脸暴戾之气的皇上,心不在焉的盘算着自己的那些计划。而他身旁的几位同朝大人相互之间飞着眼神,都在小心地揣测着皇上地意思。 本来今日皇上是要听六部机要汇报的,可礼部才汇报完毕轮到兵部地时候,负责兵部机要汇报的王侍郎却并未列班,问其可有人知晓他因何而来,却无一人答,就连兵部尚书容大人也是一脸地莫名。于是皇上震怒,立刻叫内侍亲自去“请”,而这朝堂之上却没有继续下去汇报的事宜,而是都小心得关注着皇帝陛下的神情。 容艾站了一会,侧头看下了铜龟口中喷出的烟缕,便朝户部尚书那里看了一眼。 户部尚书是个上了年龄的老头。他颤颤巍巍地执笏而出,对着皇上说到:“陛下,臣还有朝事要禀报,可否准奏?” 萧煜心情极其不爽的窝在龙椅上,他这会一肚子的火气却没出撒,只想着等那王侍郎来了,自己一定要定他个藐视圣上的罪名好好地打他一顿,可是等了半天人还没带来,这年过花甲的户部尚书邹大人却是跑出来要奏事。他看着那花甲的老头佝偻的身子,便想到了被他软禁的父亲,当朝的宰相大人,这心里十分别扭的点点头:“准奏。” “谢皇上!臣奏请朝廷拨款赈灾!”邹大人一说完,立刻就有太监从龙亭里寻出他的奏章呈现到龙案之上。邹大人便适时说到:“陛下,江河一带数月前暴雨侵袭导致洪水突袭,两岸损失惨重,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前朝已毙之君曾下诏将赈灾银三十万两下发,以救灾。但外戚跋扈,贪官成批,最后实际拨到地方可做用度调拨的只有区区五万两!陛下体恤百姓奋起而争,实为民着想。臣等也称之为贤。但陛下此番追查,其果至今未昭告臣民,且江河百姓还在饥寒交迫中,老臣恳请陛下,速速审理前朝外戚贪污坏朝的恶性,早些昭告天下,并向江河一带灾区追拨赈灾款银三十万两,王陛下准允!”邹大人执笏下跪,立刻一帮子朝臣纷纷跟跪。 “起来吧。这事……朕在办的。”萧煜抽了下嘴角看向吏部尚书说到:“胡大人。追缴赈灾银子的事查办的怎么样了?” “陛下。臣奉旨将前朝涉案官员收押监禁,一一查办,如今只从那些下层官员手里追回四万两白银。尚有二十余万不曾追回!”胡大人小心翼翼地上报。 “什么!”萧煜拍了下桌案:“没用的东西,朕叫给你办都一个月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来人。给朕……” “陛下!”容艾此时执笏跪行而出:“陛下勿恼,胡大人尽心尽力,臣工尽见,只是那前朝遗老加之外戚专横数十年,岂是胡大人单单追查就可追查的动地?以家中个把长辈囚牢而死,却藏银万两求和,陛下,这赈灾银子如何追的回来?也只有那些无根的莫小才会退还银两以求抵罪啊!” 萧煜看着容艾咬了咬唇。然后说到:“那容大人有什么高见?” “臣未敢有什么高见。但是却有办法让大王追回银子,以救江河百姓。只是这法子,与大王有些难堪……” “说!” “是。陛下。前朝遗老仗着家中根脉庞大,身倒而根不死,陛下就是把他们统统除以绞刑,伤的也不过是他们的脸面,却也不能动其根脉。而根脉不死,树犹活,那些银两在他们手里就是本,他们用此可控米盐甚至百货。陛下一心只求稳住格局,却未曾想过那些根脉也是存在,倘若陛下稍不留神,只怕……” “难道他们还会反朕不成?”萧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陛下,请恕臣直言,陛下可为百姓而揭竿,那这些残存的根系守着钱财怎么就不能左右朝廷,将陛下摆布呢?陛下,眼下可不仅仅是为了追缴银两赈灾抚民啊!您也该为您的江山社稷做长远打算啊!”容艾说着,将头磕在了地上。 “你的意思是要朕将他们统统杀戮?”萧煜盯着容艾问到。 “臣地建议是,陛下可下旨将他们统统抓获,然后要他们交出银两,只要赈灾银两交还者可保命但不出牢,若愿意将家财上缴者,可出牢为民,朝廷还给指派点活干,可以谋事,若全然不交,冥顽不灵地,就可以拉到刑场处以极刑,让百姓看到大王收拾那些贪官污吏是多么的为他们着想。”容艾依旧头抵在地上回答着。 “可是若是他们只交还赈灾银两,并不上缴家财呢?难道朕还养着他们吗?” “陛下不必担心,胡大人掌管吏部自会追查给予罪名,而刑部李大人,叫这些富贵惯了的人稍微吃点苦头,他们一定会统统交出地。” “可是朕登基之时说过。对过往之事不予追究啊!” “陛下,此一时,非彼一时。当时一切纷乱,以稳为上,而现在陛下您已经坐稳皇位,但百姓却需要安抚,所以现在需要的就是您下旨为了百姓着想,为了朝廷清廉,对那些可以动摇您的江山地根脉们来一次斩除。顺您意思的,依旧可以谋生,与您背道而驰的,大可……陛下,这样一来,不但江山可稳,百姓称赞,国库也不会那么空虚了……”容艾说完,户部尚书邹大人便立刻附议,一时间众大臣纷纷附议,都在萧煜跟前将脑袋抵了地。 “好,朕,朕下!”萧煜见状也不再犹豫,立刻提笔急书而下旨。 “容大人,朕不会招来骂名吧?”旨意传下去后,群臣被请起时,萧煜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陛下多虑了,为百姓而行此举。只会被百姓赞为仁君。陛下不必担忧……” “报!”内侍统领一脸急色的冲到了殿前,打断了容艾的话,众臣纷纷侧目,就见内侍在太监的带领下入了殿。 “王侍郎呢?怎么就你回来了?”萧煜有些诧异的问到。 “回禀陛下,王侍郎一家大小二十余口除王侍郎极其夫人外均已中毒而死!” “什么?那王侍郎和他夫人呢?”萧煜瞪着眼问到。 “王侍郎被人以剪刀戳破喉管而死,而其夫人不在府中!”不已地大臣们一边出宫一边一起议论着这突入起来地凶杀案件。 众人口中纷纷猜测着理由。容艾却听的烦闷,因为眼下他很清楚,这明显是王夫人行凶了。只是老王做了什么让他老婆能下狠手?难道老王又…… 胡大人和李大人救灾此时凑到了容艾身边,一脸地难色。 “昨晚上我以为就轩辕一家闹个灭门,今日倒好敢情王侍郎家……哎,还好皇上今日操心的是那赈灾银两地事,要不然我辖内出现这样的事,我却道不清个所以然,这可叫我怎么办?”刑部尚书摇头叹息。 “可不是。容大人啊。老朽有点小疑问想问问您,您这追查的方式……”胡大人小声的问询,不过还没等他说出来。容艾就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后说到:“胡大人啊,怎么做您还不明白吗?要想不被牵连,这不就是最好的灭口时机吗?银两追好了。皇上会一句一句的看,一个一个的核对吗?”说完他一拉李大人地胳膊,将他地手和胡大人的手握在一起,低声说到:“刑部吏部若是联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位尚书互相对眼之后呵呵一笑,胡大人忙对容艾说到“容大人这么出谋划策,我们该怎么报答……” “是啊是啊,容大人您就说吧。但凡我们能做到地。一定……” “别说什么报答,我只有一个请求。” “您说!” “听说前朝太后被软禁在别院里。由你的人看着呢?”容艾看了一眼李大人。 “是啊,那老太婆到现在都还那么跋扈。一点都不害怕,每天还要折腾着我们按宫里规矩伺候,皇上不发话,我们是杀也不是,晾着也不成,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留着这个老太婆做什么?她死了不知道百姓多高兴呢!我也少些鸟气,诶,容大人您问她是……” “不瞒李大人,容某虽然对先帝不满,可是先帝却待容某不薄,但那老太婆三番四次辱我名誉,竟说我……我心中不忿啊……李大人,我倒是想去见见那老太婆,顺便帮你让她安详晚年可好?” “这……”李大人有些犹豫,但胡大人却拍了下李大人地肩膀说到:“你担心什么,那老太婆也有些年龄了,一个暴病的事,要是你怕死的难看,我叫人帮你做。容大人要去找那老太婆晦气你就让他去吧,当初容大人被弄的那么不堪,怎么也要他出了这口气啊!” “呵呵,胡大人谢你好意了,不过这事我自己就能弄的漂亮。”容艾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点森人的笑容。李胡二人便立刻允了。 “容大人,那您是想怎么……”李大人随口问着,想着是不是自己要帮什么忙。 容艾看他一眼呵呵一笑,在李大人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李大人的脸色刹时就变了,忙点着头说到:“容大人来时和李某说一声,我一定安排的……” “这样不好,李大人,您这两天略微松点,让下人们多休息下就是了,至于我什么时候去嘛,这个,为了你好,就不告知了哈!”说完,容艾一拍李大人地肩说到:“您两位快去合计你们地大头吧,这些就少操心了,我还要和邹大人说两句,先走了。”说完,相互之间打个千,他便冲着那颤微微地慢慢行走的邹大人而去。 “哎,他和你说什么,看把你脸色变地。”胡大人凑到李大人跟前小声问着。 李大人看了胡大人一眼。贴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胡大人一愣,看了容艾的背影一眼小声和李大人说到:“他还有这一 “嘘,我不是惊讶他这一口,我是惊他这个胆!”李大人说着扯了扯胡大人地衣袖:“你见过那老太婆吗?” “见过她两只脚!”胡大人说的是实在话,见这位太后他哪次不是低着头,只能看的到她百褶马面裙下,那只露一点头的脚? “我悄悄告诉你吧,说是个老太婆,可那保养的,看着也就是跟四十岁的人似的,我内子都说要学她用**洗脸呢……” “可是他怎么能……” “怎么不能了?诶,换你,你敢吗?” “嘶,不敢,但你别说,这心里还真想试试……” 两人龌龊而促狭的笑声听在容艾的耳里,他心中一个冷笑。 伸手扶住身边的邹大人,他轻声说着:“先生,谢谢您。” 邹大人低着头慢慢的向前,磨叽了半天,慢慢地说到:“我是臣,做臣该做的事,不敢受谢。臣只希望看到那一天啊!” “先生放心吧,会看到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明天是容艾的故事哦,给我你们的票票!-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一章 前尘魑魅(三) 密室内,铁窗里投射进的光线照出缕缕的银镂散在绣着福寿如意的金丝绣袍上,在衬上那满室飘起的薰香,倒有股佛堂的味道。 太后贺氏,如今已步花甲,虽两鬓斑白,但却面如绸缎,光滑无褶。此刻她手中正拨弄这一串迦南手串,双眼轻合,一副静心念佛的样子。 容艾站在密室外的铁栅栏前看着内里这位悠然自得的女人,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咳。”他故意咳了一声,可贺氏却全然不理视,依旧闭眼拨弄着手串。 “太后好静的心啊!”容艾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 此时贺氏睁眼看向了容艾,待一看见是他,愣了下,而后冷笑到:“一个姿色小人竟也入得此处,看来这萧家匹夫也是无人可用。” “太后操心的太多了,他有无人可用与你已是无关了吧?”容艾说着眼转向四周轻问:“太后,您老人家住在此处,过的可好?” “我为阶下囚,住什么地方不用探讨,倒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你又巴结上了萧家的那个畜生?” “巴结?呵呵,我容某人怎么巴结啊?我不过还是兵部尚书而已。”容艾说着冲着贺氏笑了起来。 “还是?他竟然让你又做回这个位子!” “错,不是做回,而是我根本就没离开这个位置!”容艾说着一笑说到:“您的好儿子,尊贵无比的先帝,压根就没把我贬下去!” “什么?怎么可能?他亲口告诉我圣旨已下……” “下了。可惜是密诏。连太监都没读地权利。只我一人看了而已。他准我自行决定。是留是走。他不干涉……” “胡闹!赋儿怎么会……都是你这个不知羞耻地姿色小人!我当初就该叫人把你……” “把我如何?是毒死在家里。还是秘密烧死啊?”容艾说着哈哈一笑:“贺氏!你凭什么论定我是姿色小人?你凭什么说我和先帝不堪?你以为。你牺牲你儿子地名誉。就可以让我万劫不复?我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讨要地!” “你!” “老太婆。别在我面前装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能说我是姿色小人。可见你就是认出了我地。当年你这样说我娘地次数还少吗?你倒是狡猾。看到先帝和我亲近。就小心防范。认出了我。就立刻说我和先帝举止轻浮……贺氏。你知道。赋为什么失去江山吗?” 贺氏并不言语,只瞪着容艾。 “因为你这个娘!我回来本无意争回江山,只是母妃的仇要报而已。赋,他也知道我无心政治。只渴求我能帮他稳固江山事而已。可是,你做贼心虚,你怕我是来夺了江山,所以你不单手段种种,你还激怒了我。现在。我夺下了这江山,你一定很心痛吧?费劲了心机,到头来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害死了你地儿子……” “不!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是没有害死我的母妃,还是没有烧死我?对,你当然没有,你若有烧死我。那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鬼了……哈哈!”容艾笑着。忽然手抓上了铁栅栏摇晃了一下。 贺氏吓的一个起身向角落退缩,当看到容艾只是晃动了铁栅栏而无法进入时。她的脸上终于是浮现了一丝缓和地神情。 “告诉我,我娘当年被诬陷。是不是你安排的?”容艾盯着贺氏,低声地问着。 “我安排什么?当年是你娘她自己行为不检,才……” “喀喇”一声脆响,容艾手里的铁栅栏,竟被他生生掰断了一块下来!贺氏的脸色大变,人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你怕什么?若你没做亏心事,你有什么好怕的?”容艾说着,接二连三地掰弯了跟前的铁栅栏,一猫身,竟走进了囚牢中。 “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当年如何陷害我娘,我也让你尝尝滋味!”容艾说着两步到了贺氏的跟前,对着贺氏的穴位一点,然后扯着她往地上一丢,就开始伸手慢慢地摸向她的衣扣。 “你,你要做什么!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呵呵,你叫吧,不会有人来地,他们都喝酒去了,没人替你看守着。看我多好,至少还让你喊的出来,给你求救的机会,而你当年做了什么?你叫人给我娘吃了哑药,她就是想喊也喊不出!”容艾说着眼里就满是仇恨的光火:“她就这样被人扒光了衣裳,和你安排的侍卫躺在一起,被我父王看到。而后那侍卫逃之夭夭,我娘却被恼怒地先帝乱棍打死!她到死都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一句!对吗?太后?”容艾说着身手解开了她衣颈处的锁扣。 贺氏突然停下了叫喊,她看着容艾,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你是不是纳闷我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容艾说着身手摸上了她第二个锁扣:“这个等会再告诉你,我只问你,我说的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当时这事我都不在场,怎么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何况,我根本没害过淑妃……”贺氏咬牙辩白着。 “没有?呵呵,你以为你不在就可以证明不是你?你当我还是当初那个十来岁的孩子?”容艾说着解开了贺氏的第二个锁扣说到:“得,我看在你年龄大地份上,不如帮你一起回想下吧!” 容艾说着收了手,盘坐在了倒地地贺氏身前,看着她露出的脖颈说到。 “你当年还是贵妃地时候,我娘只是一个卑微的才人。你家世高贵,朝中也有你掌握地势力,你一直暗中把控着整个后宫,决定着所有人的起落。皇后少于皇上同寝,一直无出,你虽频频有孕,却生下的是两个帝姬。你得皇上独宠。在宫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就连皇后都形同虚设,如在冷宫。你不但盯着后宫所有人的肚子,更是注意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幸了谁。他前脚走,你后脚就送上一碗药汁,叫他人无可落种。但是,你防地再严密,也有防不到的时候。你省亲的那日,皇上不但在何昭仪处留宿,还在午日十分遇到了被封才人,却从未被宠幸过的我娘艾氏。” 贺氏看着容艾,咬了下唇。 容艾一笑说到:“你一直掌控着。我娘那样的美貌根本没机会得见皇上,可是不期而遇,却让皇上在花园里,就幸了我娘。何昭仪是知道一切地,却因妒我娘美色。令敬事太监不曾记录。不过,却因祸得福,没被你察觉而喝下药汁。大概天也可怜我娘,她孕我,不曾有什么过激表现,只是有些贪睡罢了。饮食欠佳的她,面色憔悴,加之腹部变大还是惹人关注。你叫你的丫鬟来查。却不知,我娘曾救过那丫鬟一命。她为了报恩,欺骗于你。说我娘腹中生瘤,命不久矣。你叫人将我娘丢在偏远的掖庭角落,不闻不问。不久后,你也有了身孕,从此你只关注你的肚子,却忘了我娘。可是你没料到,我娘有孕,她生下了我,而且还是在皇上寿辰之时!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监报告我娘在产子,一直忍辱负重地皇后陪着皇上去看了我娘。我降生了,是个男儿,皇后在皇上的高兴中,将我认了干儿,我娘也成了淑妃。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一个月后,你也终于生下了儿子,可是赋却是在我之后,我不但为长,加之皇后垂青,让我娘亲那卑微的身份得以被无视,于是我被大家都视为皇位的继承者,众大臣纷纷要皇上立我为太子。不过,你的确有本事,一面以敬事无录来疑我地真假,一面大肆渲染我娘的身份卑微和花园与帝王行事,说我娘是狐媚之举来谗言我娘。三番五次的较量之后,长幼有序,父皇他依旧要立我为储。你便说什么治国以才而论为上的话,让父皇决定在我和赋十岁的时候考究学识,而定太子。赋与我一起玩到大,尽管你们是斗来防去,我却和赋毫无间隙。十岁地那场考究之前,你以为叫我们不紧张为由,请来学士大臣为我们请考,可惜我那时太过天真,不加防范,是有问必答,而你在看了记录后,知道我的学识在赋之上,忧心忡忡的你,便立刻设计了这样的阴谋,让我娘背负污名而死不得申辩,而我则被牵连关进了行宫别院。” “你以为我从此就告别了太子之位,于是对我也不再操心,那些下人们也开始对我不闻不问,可是你却没想到,父皇却常常借着处理政事为名,半夜里到行宫别院来瞧我,我与父皇对弈,论事,谈词让父皇大为满意,于是半年之后,在你以为父皇要封赋为太子的时候,父皇却接我回宫一起在殿堂之上相辩。赋输了,父皇下旨定我为太子,你见你的打算统统落空,便立刻叫人胁持了太傅一家大小,逼太傅上奏,说是他泄露题目于我,使我早备下答案种种以此赢赋。父皇一直都信任太傅,加之对我期望甚高,当时气愤的他不假思索就将我再次囚禁于行宫,而你这次却想置我于死地。” “哼,你说的,我不懂。”贺氏转了头,不看容艾。 “我在行宫里困惑不已,我不明白太傅为什么会说假话陷害我,于是我开始了感受到背叛地滋味,紧跟着,宫女送来了我最爱吃地鱼,要不是我当时毫无胃口,只怕我当时就死了。可是我没胃口吃,下人们却嘴馋,我叫她们撤下后,她们吃了,便被毒死。突然呈现在我面前的就是什么都不能相信。紧跟着,你叫赋给我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责怪我怎么能作出这样弊行,毁掉了他心中完美地哥哥。然后你又安排了太监宫女在我的周围故意小声议论,不是提及我娘行为不检,就是说我行为不端,不断地议论,终于叫我也丧失了活着的信心。可是,你万万没料到,我本来都准备投湖自尽了,却又放弃了。然后你便夜里叫人对我下了迷香,而后放火想要烧死我。于是隔天的早上你们在残破的行宫残垣里找到了我的尸体。而后,没了竞争者的赋,当之无愧的成了太子,在父皇地叹息声里成为了东宫,而我却只被追加了一个恭睿太子的谥号。我说的对吗?太后?” 容艾的双眼看着贺氏那侧过去的脸。此刻地他真想伸手到她的颈间,捏碎她的喉管。 贺氏转了头,看着容艾说到:“若是照你这么说,那你不就是个死人了,怎么又活在这里?容大人还是少和我这个老婆子说这些你臆想的话语。恭睿太子早就死在那场意外的火中了。”贺氏死咬着不认。 “你这个时候还不承认?赋都死了,你何必还不认?以前你不认我,是怕我打着恭睿太子地名号,向赋来讨江山,可是现在。赋死了,天朝已经换了新人,你怎么还不认呢?” “我为什么要认?纵然是我布置了一切,但天下已经归萧家的畜生了,认了又有何用?” “怎么没用?你还指望着你能风光入葬吗?我来了。即便你死后所谓的风光,我依然会要你痛苦的死去……” “死就死,反正你什么也得不到!” “得不到?哈哈,你错了!你以为只萧煜就能拿下江山?没我这个兵部尚书给他暗中调动兵力。他能冲进宫去?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当我回到这里就一直在调查当年地事,而赋,他看着他娘做了多少,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赋儿告诉了你?” “当然。我和他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和他真的没你们那些勾心斗角而已。其实,如果不是你。我都打算不去夺回这江山的,可是你和你地那些外戚党羽将这江山搞的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而赋,身为你的儿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漠视那些百姓的一切,将一切贪婪入怀。其实,我想,也许赋没做什么抵抗就把这江山交给了萧煜,大概也是想借萧煜的手来了结你们的贪欲,瓦解你们的广夏,当你们都变成飞灰的时候,再由我,再由我打着恭睿太子地名号,拿回江山,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不!不可能!赋怎么会这么做?你少来骗我!”贺氏激动地怒吼着。 “哈哈,骗没骗你,随便你去想吧,对我而言,我只是要你明白,你苦心构造的一切,不但没像你想地那样让你的儿子感激你,让你地家族辉煌,反而是带给你儿子当年我那样抱着投湖的心死去一般的离世,还有你家族将被血洗的命运!” “他说过,不计较过往,他不会……” “什么不会?你不知道吧,那个埋葬在陵墓的公主是假的,真正的公主现在在妓院里接客,还有,他今天下了旨意,从明日起,你的那些族人也将面对他们的死亡命运!” “不!不!”贺氏一脸的痛苦:“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能操控了后宫而致江山变更,难道我就不能?他都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你以为你那些苟延残喘的族人会有什么安乐的下场吗?”容艾说着,一把就扯开了贺氏的衣裳,露出她内力的丝绸亵衣来。 “容铭,你敢!”贺氏一个激动叫出了容艾真整的名字。 容艾呵呵一笑:“我,都能把天朝送到萧煜的手里,羞辱你,有什么不敢!”说着,他就伸手扯向了贺氏的亵衣。 “你个魔鬼!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大火没烧死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贺氏羞愤的吼着。 “哈哈,说的好,我的确是个魔鬼,在我弄个死尸代替我之后,我就已经是魔鬼了。至于你要做鬼说什么不放过我,呵呵,这话,好像我说还合适些,你这样毒辣的老太婆,今日的下场是你应得的报应!”容艾说着将脸几乎贴上了贺氏的脸,低声说到:“我告诉你一声,我为什么没死吧,因为我遇到了魔鬼,所以从那时起,我便化作魑魅,注定要找你讨回一切!”容艾说完,便伸手扯掉了贺氏的亵衣,而就在这时,贺氏的双眼睁的很大,气息难以吐纳。容艾冷眼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慢慢地翻了白眼,瘫软了身子后,一边大笑着,一边抵掌在贺氏的胸口。 “你想就这么被吓死?我怎么会让你轻易死掉呢?你让我娘死在乱棍之下,我也要你知道下什么是报复!”容艾说着,脸上浮现了有些狰狞的笑容。 蓝羽扭动着脖子睁了眼,他动了动他酸疼的手臂,赫然发现,负重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玄铁竟然不见了。 当他环顾左右之后,发现自己好似是在一家破旧的房屋里时,他想起了那个神经兮兮的高人老头,心中不由的一紧,立刻翻身下床,小心的摸索着,准备溜在。可是当他下床才走了两步,却胸口钻心的痛,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而这时,门帘一掀,那老头,摇晃着手里的长笛,晃晃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 “小子,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蓝羽没说话,扭了头。 “呵呵,小子挺倔啊!诶,容艾那小子可是你爹?”老头一把扯起了蓝羽,轻声问到。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二章 前尘魑魅(四) “容艾?容艾是谁?”蓝羽有些发愣,他虽然并不知道容艾是谁,但是脑袋里却似乎有那么点印象,可是,又完全没什么头绪。 “恩?你,你不知道容艾?”老头一愣,显然是很意外。 “不知道啊。”蓝羽摆摆头。 老头看着蓝羽,眼中闪烁出一丝阴霾,紧跟着,他问到:“那你娘也不是玉罗春了?” 蓝羽脸色一僵,说到:“我娘是不是玉罗春和你有关系吗?” 老头见蓝羽的脸色变化,知晓他定是知道玉罗春的,于是呵呵一笑说到:“若你认识玉罗春,那我们就可能有关系。” “说认识,却见面不识,说不认识,却又不能不认识。”蓝羽说着脸上蒙上一丝悲色。 “恩?小子,你能不能说话痛快点?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般姿态。”老头说着一把将蓝羽扯着带回了床上,看着他。 蓝羽想了想,觉得这老头对自己倒也没什么恶意,便干脆说到:“你说的容艾我不认识,也不是我爹,但是,你问到的玉罗春却恰恰是我娘。” “什么?”老头一愣,口中自喃:“春儿没和容艾在一起?怎么会?” 蓝羽见这老头称娘亲为春儿顿了一下,便盯着老头问到:“敢问,你和我娘很熟悉吗?还有,我又该如何称呼您呢,前辈?” “前辈?哼。我才不是你地什么前辈!我是你……诶。不对啊。若你不是容艾地孩子。怎么会头发有淡紫色?” “紫?”蓝羽闻言。伸手抓了自己地头发入手。而后说到:“我这紫发。不加留意甚难看出。也并不是多惹人注意地。一直以来。都无人对我地紫发有什么话说。倒是前。倒是老先生您。怎么以我这紫发就言我是什么容艾地孩子呢?” “你不懂。这片山河。常人都是黑发。或有地域之差而有异色。但为数甚少。更是少有紫色。但。有一类人。紫色却代表了不同地意义。”老头说着。一把扯掉了一直扎头地布巾。立时一头深紫色地长发在蓝羽地面前散开。 老头伸手抚摸着自己地紫发说到:“你知道我地头发为什么是紫色地?” 蓝羽看着那深紫地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听着问话摇了摇头。 “呵呵。那我就说给你听。因为我练就地一身功夫。” 老头说着很是得意的看着蓝羽,但蓝羽那茫然的表情却让他很是不悦,他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到:“我练就的神功,每当境界加深之时,我的黑发就会变的紫一些。当我完全练成后。我的头发就会变成这样地深紫色……”可是我又没练你的什么神功……” “你没练?你没练的话,体内怎么有我魔录冰引神功的气劲与功法?还有。你这几乎不被人注意的紫,一看就是修习了此类功法的,只不过你似乎拖了很长时间,明明紫显于发,说明你练了很久,但你却紫色未加深,而且气劲功法都似乎在入门段……你,小子,你说你不认识容艾。那。你爹是谁?” “蓝苍枫。”蓝羽面无表情的回答到。 “什么?你再说一次?”老头的双眼睁地很大。 “不用吃惊,我爹就是武林盟主蓝苍枫。”蓝羽见老头的表情。以为是被他爹名头震到地,撇着嘴干脆说了他爹的身份。但他才说完,那老头一把扯了他上下仔细的打量,而后说到:“你,你的意思,春儿和那个小子成了夫妻?然后,生了你?” 蓝羽伸手掰老头的手指,口中说到:“你一口一个春儿,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娘,而且你怎么能这么叫她……” “哈,我怎么不能这么叫她?我想怎么叫她都可以!”老头一把丢开了蓝羽说到:“这丫头嫁谁不好,怎么嫁了一个,一个……唉!”老头说着一拳砸在了床边:“容艾啊容艾,你不是都要和她成亲了吗?怎么又……诶,不对!”老头唰的一下盯着蓝羽:“小子,你骗我?若你是春儿和那家伙的孩子,怎么会我魔族的神功?” “魔族?”蓝羽一听,刹时想到了他师傅说过他叫“鬼影”,于是他一点也不害怕,反倒笑了起来:“魔族又不是你一个人,我会也不奇怪啊,我拜了一个人为师。” “恩?你拜了谁?”老头忙问到。 “诶,你自称是魔族,怎么也要露两手给我看看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魔门中人,万一你不是,我告诉你,岂不是我给师傅惹麻烦?”蓝羽抬着下巴说到。 “哈哈,你小子,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好好,我露两手给你,就怕你认不出!”老头说着,起身往外走:“跟来看吧!” 蓝羽忙跟着出去。 这荒村破屋处没有人烟,到处都是荒凉地野草。那老头看着蓝羽一笑,单手一翻轻摆,刹时竟有风扬起,将那野草吹地倒伏。 蓝羽的脸刹时变色,他不信地看着那老头的手。 老头见蓝羽地神情,呵呵一笑,忽然手掌握拳,向前一个击打动作,竟然一道寒气荡出,刹时野草披上了冰凌,竟瞬间被冻住。 “这……” “小子,你认的出吗?”老头看着蓝羽一脸的得意。 “为魔者,善诡道,或求以气控冰火,或求以形幻鬼魅,操雷掌风,形同魔神。但凡出手,少于套路,只有杀招,不是红莲遍地化血,就是九界凝霜绝唱,八荒破夷,一骑征天……”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老头脸上得意的神色消失,只看着刚才说出这些的蓝羽有些激动地说到:“小子,还说你不是认识容艾!” “我真的不认识!这些是我师傅教我功夫时曾叫我记住的话,当时我还小,更本不值正魔,也不懂话里面的意思,大了倒也忘了,即便是知道师傅是魔族中人。也没在意过这话里的意思。可当我看到你这一招地时候,只觉得这些话语跳了出来,我今日才明白,魔族并不是魔头的意思,而是操控冰火雷云,形如魔神……” “不,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为魔者本意乃是我们是奉魔神的子民。而魔神授予我们魔族的神功心法。但魔者与所谓的正道正好相反,我们很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者死,对者活。我们的招数一旦使出,必见血,我们在杀戮的血色里维持该有地正义。只是。只是我们的简单,不合那些所谓正道的伪善。他们说我们是魔头。将我们比作魔鬼,然后他们带着面具,做出不耻的勾当,然后再说我们是魔鬼,甚至嫁祸给我们。哈哈,我们在乎吗?不在乎?反正都是说我们魔鬼,那就魔鬼好了!”老头冲蓝羽大声地说完就问到:“小子,你既然说你不认识容艾,那么你师傅是谁?多大年纪?” “我。我师傅叫鬼影。年纪嘛,大约不惑。”蓝羽见老头使出了魔族的功夫。不敢隐瞒。 “鬼影?”老头顿了顿:“江湖上都有这样的名号了?应该是他吧。” “您说的他是谁?” “当然是容艾。他是我的关门弟子,之后我们魔族遭逢变故。根本没有收人入教,如何有人会魔族神功。而且,而且你刚才说地那些,也是只有在收人入教时才会告知的。”老头说完伸手抓着蓝羽:“小子,你说容艾不是你爹,也说你不认识容艾,那这样吧,现在你带我去见见你的师傅,不,还是先去见见你娘。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了……” “我娘?你要见她?”蓝羽有些迟疑。 老头一顿,哈哈大笑:“哈哈,你个傻小子,一时机灵一时又不开窍,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春儿的爹,无论你的爹是哪个,我都是你外公!” “什么,外公?”蓝羽愣住了,他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怎么?还不认吗?”老头笑着就要扯蓝羽迈步,可是看到蓝羽那完全呆住的模样,他又心疼的伸手拍了拍蓝羽:“唉,没想到,等我再回来,我的外孙都这么大了,好笑,没看到姑娘,却先见到了外孙,而且还……”老头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又变,他盯着蓝羽问到:“小子,你爹真地不是容艾,是那个姓蓝的小子?” 蓝羽虽然和他爹一直闹脾气,但是从没人在他地面前说他爹是这样的口气,尤其是一口一个小子的叫,这让他觉得怪怪地,不由皱了眉。 “算了,我还是自己看吧,走,带我去见你娘。”老头兴致很高的要蓝羽带路,而蓝羽看着老头说到:“您,您若真是我外公,那你这些年哪里去了?我从来没听娘提起过我有外公,不,是我没机会听到她提起……” “嗯,容艾大概一直没告诉她,我是她爹吧,呵。”老头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有很多事,你不知道,等见了你娘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走,你带我……” “我没办法带你见我娘。”蓝羽抽着自己的手。 “恩?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娘在哪里……”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我娘在哪。之前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死了,之后,又说她活着,我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见过她的背影……”蓝羽说着脑海里却出现了宁儿的红妆——今天只能更这么多了,有事哈-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三章 前尘魑魅(五) “什么死了活了?你在说什么?”老头的神情陷入了迷茫。 “你说你是我外公,难道你不知道娘的事?听你的意思,你连我娘嫁给我爹都不知道,呵,你这样的外公,未免太可笑了吧,再说,我娘的事,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蓝家的人对我的娘讳莫如深,无人提及,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曾经和爹在一起,但是她,她却死了,为什么死,说法很多,现如今她又再度出现,我也不过是前几天才见过她的背影。现在你要我带你去找她,可是,很抱歉,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 “对,不知道。一个说是死了八年的人,忽然又冒了出来,如果不是我大哥告诉我她是我娘,我想我也许只会把她,把她当成鬼魅……” “你还有大哥?” “恩,我不但有大哥,还有二哥,但是只有大哥和我是娘的孩子,二哥是我爹和另一个女人生……” “这个小子还娶了别的女人?”老头的脸色青,一脸的火气。 “男人拥妻有妾,有什么好惊讶……” “啪!”伴随着痛感,蓝羽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外公的老头,他想不到老头竟然给了他一巴掌。 “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娘是世间最美的姑娘,能娶她的男人是最有福气的男人,可他竟然还敢娶别的女人,哼,我要找他算账!你爹在哪,带我去!”老头一脸的怒气。 “带你去找他可以,不过,我要先去找一个人,你要找我爹就去吧。他在山庄里很好找的,此去城南近郊,依山而建的无忧山庄便可寻到他……”蓝羽抬手揉了下脸轻声说到。 “小子。为什么你不带我去?” “我说了。我要去找个人。无忧山庄倘若你找不到。随便抓个路人都能带你去。” “小子。我是你外公。你怎么和我这么说话!”老头一脸地不悦。 “你是不是我外公。恐怕要我娘告诉我才行。”蓝羽冷着脸回答到:“总不能别人说是。我就叫人外公吧?” “好小子。告诉我你地名字。” “蓝羽。” “羽?” “对,羽翼的羽,我大哥叫蓝云,你去庄里或许会先遇上他。我现在可以走了吧?还要找人去。” “你去找谁?” “对我而言重要的人。” “重要?”老头一愣笑到:“莫非是我的孙媳妇?” “如果你是我的外公。我也希望她是您的孙媳妇,只不过我爹不乐意。但是没关系,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 “我陪你去!” “恩?” “我看看我的孙媳妇不行吗?”老头一脸的笑意。 “这……”蓝羽有些为难,因为听大哥地意思,宁儿现在是真的在云水坊的。若是这老头真是自己的外公,万一看到她在烟花之地,只怕也会反对吧。 “喂,孙小子,你在想什么?怎么带爷爷去看看孙媳妇都不行吗?是不好意思?这样,我悄悄跟着行不行?” 蓝羽看着老头,只觉得脑袋昏昏,刚才这老头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是自己的外公,而后听到爹娶了别人。又很大火气。可是怎么自己说要见个人,他这火气就立马不见了呢?想到这里他故意问到。 “那你不去找我爹算帐了?” “要算。早点晚点对我而言也没差别,反正要算也不会是一笔。走吧,你带我先去看孙媳妇吧,然后再带我去找你爹。” “好吧,带你去可以,只是,你若是不满,我希望你也不要指手画脚。”蓝羽明白这老头要是想跟着自己,自己也是拦不了地,干脆就带着去吧,这会对他来说,宁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都没搞清楚,所以他一说完便往前急冲冲的迈步。 “我只看看,什么也不说。”老头高兴的跟在后面。 “那,您这位自称是我外公地人,敢问您的名讳是……” “呵呵,小子,你就叫我外公的好,我地名讳怕告诉你之后,你反而不敢带我去见任何人了。”老头说着将头巾把他那一头深紫色的扎了起来。 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去往城中的云水坊。 此间正是午后,云水坊还没到开门的时候,也是不迎客的。但是蓝羽作为一个早在烟花之地混过了日子的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云水坊的后门却是开的,除了迎一些喜欢找小倌地狎客外,也是招待像他这样家里有些钱财,喜欢花钱听曲吃酒地人,谓之以雅兴之时。 蓝羽带着老头才绕到后门跟前,他便注意到老头已经皱起了的眉毛,心中一沉,他干脆敞开了说到:“我地钟意人,已经沦落在烟花之地,她本是大家闺秀却逢变故而如此,我有幸摘的花香,便想护她一生,你若不满,也不必说我什么,还是离开吧。” “小子说话倒挺横,我有说什么吗?”老头瞪了蓝羽一眼。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皱着眉头。”蓝羽说完就伸手推门而入。那老头斜了蓝羽背影一眼,转头看了看周围,而后嘴角挂着冷笑跟进了院里。 “呦,这不是蓝爷嘛,这位是……”守门地老妇人一看见蓝羽倒是习惯性的送上笑脸,可一看身后这位似乞非乞的老头,倒是不知道改怎么称呼,只小心的看这蓝羽,想搞清楚,他们两位倒底是不是一路的。 “这位……是江湖上一位前辈。”蓝羽顿了下这么做了解释。 “哦,原来是高人啊,这位大爷您请。”老妇人谄笑着,心中念叨着:江湖人怎么穿的这么奇怪。但凡挂个高手都喜欢那么和别人不同吗?她心里念叨着,却不忘招呼:“蓝爷,您今日过来是听曲,还是吃酒?” “找人。”蓝羽不耐烦地应着,自己就想往前院的大厅楼阁里寻人去。 “呦,蓝爷,您说笑了,倒坊里来的,哪个不都要人陪着的。只不过,您今天是要寻哪位啊?有些姑娘可是晚上才出来地……” “少废话,我要找舞衣。”蓝羽说着就要入前院。 “诶,蓝爷,您慢着。”老妇人急步上前挡住了蓝羽的路:“蓝爷,您大概还不知道吧。舞衣姑娘暂时是不陪客了。” “恩?不陪?什么意思?”蓝羽盯着老妇人问到。 “舞衣姑娘被兵部尚书容大人包下了,云妈妈收了她牌子,最近都不陪客了。”老妇人说着。就建议到:“要不,今天让桃红……” “你说兵部尚书?”蓝羽一把扯了老妇人的衣领。 “是,是。是兵部尚书啊……”老妇人一时惊住,小心答话,而这时,云妈妈竟带着她身后惯有的那几个跟班走了出来:“呦,蓝家三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她说着走到蓝羽跟前,伸手就去蓝羽的手,蓝羽自是丢开了那老妇人。 “去去,门口守着。别惹我们蓝家三爷不高兴。”云妈妈立刻摆手。那老妇人忙到了一边去。 “蓝爷,您是来找舞衣姑娘的?”云妈妈转头问着蓝羽。眼却扫着他身后那个一身破烂般的人,略略皱了眉。 “废话。怎么,什么时候我还见不得你楼里的姑娘了?”蓝羽话语冷冷地问着。 “怎么会呢,蓝爷想见自然是见得的,只是蓝爷今地运气不好,只怕今日是见不到的。”云妈妈说着,眉似乎凝的深了点。 “你什么意思,就算是姑娘被人包了,也不至于是见都不能见吧!”蓝羽有些冒火的攥了攥拳头。 “能,能,按说舞衣姑娘被人家尚书大人包了,我们就不让她陪一般的客了,可是蓝爷您怎么算是一般的客呢,你要见,我们自然是给见地,只是老身有几句话要先说到前面了。” “什么话?” “当初舞衣姑娘出堂的时候,我就和令尊大人说过,此女不赎的,怎么这会到处都流传着蓝爷您要赎了舞衣姑娘与其成亲地话来?啧啧,老身料想该是有些闲人惹事而已,这舞衣姑娘您还是别见,怎么也避避嫌不是……” “你没听错,我是要娶她为妻,但是我并不知道她不能赎身,不过,云妈妈,你不过是看钱而论,别说什么不赎的话,难道你怕爷没钱?开个价吧。” “价?呵呵,蓝爷,您在我这里也是常客了,云妈妈是有钱不赚的主吗?只不过是想赚,赚不得啊,再说,您家老爷不同意,这赎姑娘地银子,哪里出的来?她是尚书大人看上的宝,怎么也不是一笔小钱……” “你那么多废话,说价就是,爷我……”蓝羽毛的伸手掏钱,此时才觉自己身上并无银两,不免有些僵住,而云妈妈是老手,一见之下更是清楚,便说到:“蓝爷,出来的急了,没带银子吧,没关系,喝点酒啊什么的,妈妈这边记着就是,可是这赎身银子可没记的说法……” 云妈妈正说着,就看到那衣衫褴褛的老头,竟摸出了一颗指头大的珍珠放进了蓝羽地手里。 云妈妈咳了一声,说到:“舞衣姑娘可值大价钱,不是这个一个珠子就……”她正说着呢,就看到老头又往蓝羽手里放了鸟蛋大小地莹润珠子。 “你以为这么大小的珠子就可以……” “你觉得不可以?”老头说着把那珠子拿起,捂住一半在云妈妈地跟前晃了下:“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啊,不,不,不行!”云妈妈一脸贪婪之色才答应了,忙又把头摇的同拨浪鼓似地。 “你什么意思?”蓝羽这下毛了。伸手就要去抓云妈妈的衣领,但她却退了一步让过说到:“蓝爷,您别动怒,实话和你说了吧,她要是别人,你这珠子一出来,我准保让你赎。可是这舞衣啊,是赎不得的。” “什么叫赎不得?”这回老头先问了起来。 “就是,就是尚书大人订了他。别人赎不得!”云妈妈撇着嘴说到。 “什么?”蓝羽一对拳头说到:“我去找那尚书去!” “慢!”老头这时一把拉开蓝羽,倒看着那云妈妈一笑,说到:“云衣,说实话。” 那云妈妈立刻眼睛睁大,人都浑身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 老头呵呵一笑。一把抓了她的手,只一眨眼,那云妈妈就双腿下屈似要跪。但却被老头一把拉住说到:“别激动,有什么慢慢说,这会儿。我只想让你说实话,那姑娘怎么不能赎。” “是,是,我说,我说。”云妈妈激动的吞了唾沫,把身后地人都撵走后说到:“这舞衣啊,先头是宫里的宫女,这不是换了主了嘛,按规矩有些是遣送出来。有些就……”云妈妈做了个勒死的动作。而后说到:“这姑娘大概是先前得罪了人的,这次也是要被勒的。可是我做这行,总要找点水灵的出来。就和管着我们的教坊早有了交易,每次要处死的姑娘,她就帮我过上一过,只要不是犯了大事的,长地不错的,他就给我送来,但是这样的姑娘,终身都赎不得的,死都只能死在坊里,免得,万一有什么事牵扯,必须要灭口的时候人都找不到。” “宫里的?”蓝羽说着,立刻想到那顶黄轿,想到了宁儿说过地那些话语:难道她真的是个公主? “是,她真是宫里的,花了我二十两银子。”云妈妈一脸地正经。 “别废话了,先带我们去见见那姑娘吧。”老头这会对姑娘的身份可没兴趣,他就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让他地外孙那么上心。 云妈妈一抖肩膀说到:“真的见不到,你们来之前,教坊来了人,忽然接她走了。” “什么?教坊?”蓝羽完全晕了。 “对,教坊。” “怎么他们要人回去?难道是犯了事要灭口?”老头也皱了眉。 “这我就不清楚了。”云妈妈无奈的耸了下肩。 “我知道教坊要她去做什么!一定是进宫!”蓝羽愤恨着,就要冲,一把被老头抱住:“小子,你再说什么呢?” “外公!你不懂,那个皇上要害死她,她才不是什么宫女,她是公主,前朝公主!”蓝羽恼怒着就吼了出来。 “什么?”这次惊讶的是云妈妈。 “你以为她是宫女,她是公主!”蓝羽愤愤地回头对着云妈妈吼着,可是云妈妈却激动的看着蓝羽说到:“你喊他外公?” 蓝羽此时才一时到自己一冲动,竟是喊了这人外公,而这是老头一笑说到:“云衣,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春儿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 云妈妈的脸色一变,有些僵硬的笑了。 老头一看云妈妈地表情,眼略眯了一下说到:“教坊处你知道在哪吧?先带我们去看看。” 云妈妈没丝毫迟疑地点了头。 “不过,你要先带我换身衣服。”老头说完看着蓝羽道:“孙小子,你等我换身衣服了和你一路,不管是教坊还是皇宫,外公都陪着你,有我,你总不会吃亏的,你说对不?” “这个时候你换什么衣服……”蓝羽不满地嘟囔着。 “换的好,万一遇到老熟人,也不好这样灰头土脸地不是。”老头说着,伸手在蓝羽的肩头一点,蓝羽就站立不动了。 “点着你等我的好,免得你先跑了。”老头说着,对云妈妈一笑:“云衣,带我换衣服去,啊,顺便擦洗一下。” “是。”云妈妈立刻应着,为老头指路。转眼两人就消失在蓝羽跟前。 “准备热水,再去弄几身衣服来,上好的料子,听见没!”云妈妈指派着龟公出去后,立刻掩上门,转身下跪:“云衣叩见教主!” “快起来吧!”老头说着一笑,自己动手摸着他的脸:“想不到我都老的你都认不出了。” “不,云衣刚才看见教主就觉得眼熟,但是您,您弄的脏兮兮的,云衣还真不敢认,而且,而且……” “而且大家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老头说着很坦然般的一笑。 “教主,您还活着,云衣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您是死在蓝家老贼的手里,大伙要不是因为圣女,早就杀了他……” “春儿和蓝家小子是怎么会事?我记得大战前夕收到书信说容艾要在雪山上和春儿完婚的嘛,不是还催我回去吃酒的嘛。” “教主,很多事一言难进,不过,不过有件事,云衣要先和您说明。” “恩?什么事?” “关于刚才喊您外公的那位。” “你是说我外孙,我看你刚才的神情就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什么事?”老头不在意地说到。 “教主,他,他其实不是圣女的孩子,他是容艾的孩子。” 老头闻言,顿了下,他看着云妈妈好半天后,笑言到:“你把我说糊涂了,说清楚点。” “是,教主,刚才喊您外公的叫做蓝羽,他的身份是蓝家三少,说起来是圣女和蓝家那位的孩子,但是其实他是被调包了的,容艾担心圣女之子有危险,将自己和他人的孩子做了调换。” “调换?” “对,现在的蓝羽其实是容艾和他夫人的孩子,而容府的少爷才是圣女的孩子,才是您的外孙。” 大家是不是该给我投点粉红票票哦?谢谢大家哦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四章 前尘魑魅(六) 程逸飞听到云衣的话,略是一顿,心中叹到:我就说他那一头带紫的应是和容艾有关的,我还纳闷这孩子怎么和我说不认识容艾,原来,是这样。 他想到这里看着云衣一脸疑惑的问到:“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危险又是何意?” “教主,这个说来话长,其中很多事,我们这些属下也并不算是很清楚,恐怕只有容艾是全知晓的。不如,我立刻叫人去通知他来见您?”云衣建议着。 “恩,也好,不过,那个你说的那个叫舞衣的女子……” “教主,那女子似乎和宫里有点什么瓜葛,一直以来我这里似有人来监视于她,刚才蓝羽说她是前朝公主,这个……或许真有可能,我见容艾都包养起她来,或许她真是位公主……” 蓝羽立在院里,心如火烧。他听到宁儿不在坊里被人接到教司,竟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个曾在自己眼前要侵犯宁儿的人,想到了那个在山庄前,面容冷峻的家伙。 他,会对宁儿做什么? 不安的他,不禁胡思乱想,脑中不断出现的是他对宁儿侵犯的画面,他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心口抽痛。就在此时,背心忽然涌进一股冰气,慢慢将他的燥热压下,而后,他看到了那老头,在他的面前轻轻笑到:“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心浮气躁的可难成事啊!”说完,蓝羽便觉得身体略有酸软,但却可以动了。 “怎么?我洗个澡,换身衣裳,你就不认得我了?”老头看着蓝羽轻声问着,话语带着一丝笑意。 蓝羽摇摇头:“不认得倒不至于。只是你现在比之前看起来。倒是从一个乞丐变成了一个神秘人一般。”蓝羽说的是实话,此刻眼前的老头,依旧是布巾包,但从头到脚的一身绸缎竟让他现实出一份贵气来。 看来这人还真是要靠衣装了。蓝羽心念着说到:“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过不管生什么你可都要安静。”老头说完就冲着蓝羽身后说到:“云衣。走吧。” 蓝羽诧异回头。就看到云妈妈在自己身后点了头。这下蓝羽心中一瞪也算是明白这个老鸨也并不知道个联络人而已。而是也有着一身好功夫却全然隐藏地女人。 “真没想到这云水坊里地云妈妈倒是一身好轻功啊!”蓝羽不禁口中揶揄。 “蓝家三爷。您就别逗了。我哪里来地什么轻功啊。我们这点保命地小把戏。可入不了你们蓝家众位地眼。您既然叫这位老身地旧识为外公。我云妈妈总要买故人一个面子。这厢就陪你们去吧。”云妈妈说完对着蓝羽和那老头一笑。走在了前。 “孙小子。跟着爷爷。咱们跟去了瞧瞧。”老头轻笑着拉着蓝羽。 云妈妈是乘了轿子出门去往教司处。老头则带着蓝羽。两人也乘了轿子跟着。待云妈妈地轿子停在教司坊地时候。老头带着蓝羽也在另一侧下了轿子。装样子往前走了几步后。又折返回来。而这时云妈妈已经入了坊。这两人便也左右一扫后。相继纵身。从高高地院墙上翻了过去。 “云衣见过陆大人。”他们绕到内院的时候,正好听到云妈妈的声音,两人便悄悄藏身一角,一边偷听一边四下里查看。 “我说你急急的跑我这里是什么事啊?”说话的人是个公鸭嗓子,很明显是个太监。 “陆大人。老身是问我们坊里那位舞衣姑娘地。”云妈妈说着。往面前的老太监手里塞着银子。 “问她做什么?难道你坊里少个姑娘还打不开门了不成?”老太监说着,将银子收进了袖子里。 “哎呦。陆大人,我们坊里的姑娘都是您照应下的。怎么会开不了门,可是那舞衣姑娘做个被容大人包下了,您也是知道的,您接了人过来,老身是什么也不敢说的,可是刚才容大人跟前来了信,说等下要过来,您看……”“容大人?嘁,你坊里随便塞两个姑娘给他不就是了。”老太监撇着嘴。 “哎呦,陆大人,您说的是轻巧了,可老身却难办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容大人的怪脾气,我要是得罪了他啊,这京城里我也混不下去了,老身一把年纪了,不就混口饭吃嘛,陆大人帮帮忙,不如先让老身接了舞衣丫头回去,待容大人乐呵够了,再给您送……” “不成,我实话和你说吧,舞衣那丫头,我压根没接到这里来,中午一接,我就送进宫了……” “宫?”云衣一脸的激动:“陆大人,这是怎么话说地,难道这姑娘犯了事,要给……” “这我说不上,送不送的回来谁知道呢,云妈妈,咱们都是老搭档了,我好心提薪你一句,回去吧,那容大人来了,见不到舞衣,你就和他明说,那姑娘已经被咱们教司接走,今入了宫了。他是个明白人,不会为难你的。”老太监说着,伸手在云妈妈腰杆上掐了一把,嘿嘿地笑着。 “哦,是这样啊,那陆大人您忙,老身就不打扰了。改日,一定送两个懂事的姑娘过来陪陪您。”云妈妈说着便告辞而去。 老头按着一脸急色的蓝羽看着云妈妈出去后,一把扯了蓝羽也出了院落。 “孙小子,你以为你抓住那阉人打一顿就能把你那舞衣姑娘给找出来?你以为一个阉人能从皇帝手里把人给你要回来。收起你那份冲动,动动脑子,你比你那……走吧。”程逸飞收了话语,他心中略叹:人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这小子没他爹那点忍耐的本事,这般急躁? 蓝羽眨巴了下眼,看着老头说到:“是去宫里吗?” “你觉得你有本事到宫里去吗?”老头斜睨着看了蓝羽一眼说到:“不是我小瞧你,以你地本事。入个名门大家也就了不起了。至于皇宫之地,你怕是走不到里面三个殿就要被抓住,这还是说的夜里,而现在,大下午的你连个庇护的夜色都没,你觉得,你能走到哪个地方去?” 蓝羽看着老头点了头说到:“不错,我这身本事这个时候去,只怕连宫门都过不去。” “行了。小子,晚上了,我帮你去看看好了,不过现在我们嘛,你看是去无忧山庄啊,还是到哪里去呢?” “我们还是先去云水坊吧,要是带你回了无忧山庄,我能不能再出来可都说不清楚了。”蓝羽说着就迈步前行。 “哦?怎么,你把家里人都得罪完了?难道你爹还要圈禁你不成?” “我身上被你弄没的那些玄铁可就是我爹用来栓我的。”蓝羽没好气地答着。 “好好地。你爹怎么这么对你?难道就因为那个姑娘?”老头在他身边好奇般地问着,见蓝羽并不回答,便自顾自的喃语到:“一个姑娘而已,就算是娶回去做老婆也没什么啊,最多就是脸上难看点。我见过多少青楼女子从良地,也没见哪个被人会念叨地抬不起头模拟爹也真是。人家都是最多把人关起来罢了,你倒好竟被栓上那些玄铁,听起来倒人觉得……” “觉得,我是不是个贼一般?你,你真的是我外公吗?”蓝羽忽然停步看着老头问到。 “我是春儿地爹,是不是你外公,你自己说呢?” “那么,娘的事你知道多少,可以告诉我吗?”蓝羽看着老头认真地问着。 “只怕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出多少来。我在春儿很小地时候就离开了。你看,我连她嫁给了容艾以外的人都不知道。你说。我还能告诉你什么?”老头说完,迈步走了。蓝羽跟在后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回到云水坊的时候。云妈妈早已安排了一间雅间给蓝羽,并叫人准备了热水之类,说要叫两个姑娘伺候着洗洗。 “不必了,我一个人待一会就好。”蓝羽说着看了云妈妈一眼:“你们两位故人慢慢聊吧,我不打扰了,不过……”蓝羽转头看向老头到:“晚上的事,就麻烦外公你了,我等着就是。”蓝羽说完自己就出了房子,跟着一个老妈子去了另一个院里的雅间。 “这小子真是容艾的儿子?怎么没一点他爹的影子?” “您是说性子?难,他从小被送到塞外草原,回来后就一直给蓝家寻事,你说他任性吧,一点不假,你说他冲动吧,也是存在,可是这小子也还是有一点和容艾像的,至少对女人都是一个样。”云妈妈说着,领着老头往她独自居住的院落里去。 “什么样?” “眼里也就只能看见那一两个女人,其他地,生死无视,心都不会软一下。”云妈妈说着叹了口气。 老头没有说话,只脸上淡淡地笑着。两人入了院子,云妈妈请程逸飞坐了上座,亲自捧了茶,而后便静静地恭候在一边。 “容艾还有多久到?” “相信马上回到,我想无论是谁知道您还活着,都会立刻”云妈妈才说完,一个若风一般的影子就出现在了院内,而坐在上座的程逸飞一见,立刻闪身上去,就是一记重拳。 家里还在停电,万恶的市政建设为什么总喜欢挖断这个,弄断那个啊……说是抢修,要晚上11点左右才好,琴儿不好再让大家等,就跑到网吧先写了三千上来。这里太闹,写的那个痛苦啊。大家体谅我一下,明天就可以在家好好写了,我明天争取多写点给大家好了。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五章 今世魍魉(一) 只听的拳脚相加之声交错,转眼间,两人竟以对招近百。 忽然,两人都相继收身后转,抬手相击,登时,两股冰气就是两条寒龙冰凌碰在一起,伴随着近乎龙啸的声音,两人又各退几步,而屋内是寒气一片。 “哈哈。小子,没让我失望!”程逸飞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 “教主!真的是您!”容艾站定了身子,一脸激动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当然是我,不然不是白和你对招了?”程逸飞笑着坐在了椅子上,容艾立刻上前跪地行礼:“容艾见过教主。” “起想不到冰系的功夫你练的不错,竟已召的出寒龙了,现在是练到冰转几层了?”程逸飞试探了容艾的身手,此刻高兴的问到。 “教主,前些日子冰转以破,已经开始连冰末了。”容艾脸上已经收了那激动的微笑,只有双眼还浮现着些许兴奋。 “不错,冰末一旦炼成,你和我也就只剩点内力深厚的差别了,呵呵,诶,不知道春儿的火系现在是个什么境界?” 容艾一低头说到:“回教主的话,已入炎末,以圣女的领悟之力和她承魔之体,相信两年之内定能将火系魔功练成。” “她怎么现在还在炎末?她不是早该练成了吗?你们在雪山之上不是一直每日勤练的吗?就算贪玩不勤,这个时候了也该……不对,难道说落雪山庄崩毁之际,她便丢弃了修习吗?” 容艾看着已经上了年龄的教主,抽了抽嘴角说到:“回教主的话,圣女的魔功是八年前才开始练的……” “你们到底再弄什么?不是你们给我飞鸽传书说要即日完婚。开始修习冰火魔功吗?怎么耽搁成这样?还有。春儿为什么没嫁给你。而你怎么又娶了别人。当年你答应我地。难道都忘记了吗?”程逸飞说着一拍桌几。桌上地茶杯都跳了起来。似结了冰气一般。 容艾看了程逸飞一眼。叹气说到:“我地心从不曾变。我地誓言也不曾忘。只不过圣女地心里没有我……” “怎么会这样?那雪山之上与她年龄相近地也只有你了。她怎么会和那蓝家地小子成亲?” “教主。你说。缘分是什么?” “恩?” “缘分。可以让我遇到你。让我成魔。而缘分也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投进他人地怀抱。” “教主,我容艾至今心都在她身上,只可惜。只可惜我们太近了,近的我看地到她,她却看不到我。”容艾说着脸上是凄苦的一笑。 “这都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 荷香飘散在水面,一袭红衣的春夫人头枕在廊木上看着她的儿子。他,一直以来对别人说自己叫常知春,而他生下来却享有的名字却是乐长安。而他现在站在春夫人的面前,要与她做告别。 “娘,孩儿和哑叔上了雪山之后。您怎么办?”春看着他娘的白发。皱着眉问到。 “安儿,不必担心娘。你走后。等娘引导你妹妹承了魔血之后,娘也要继续闭关。参悟最后的一道槛,好将我早该练成的火系魔宫早日达成。”春夫人的脸上是淡淡地笑容。 “那娘复仇地计划……” “孩子,这个你不要操心了,这是娘和你爹之间的恩怨,剩下的该我自己去做,你现在要做的是回到雪山去,参悟我们魔族的功夫。” “可是娘,孩儿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回去,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娘是要我守候雪山之上的地方,为了的是护着魔族的根,可是刚才我问哑叔的时候,哑叔却告诉我,山上地一切都被毁了,那么,我又回去做什么?”春不解地问着。 “傻瓜,我们魔族的家园岂会是说毁就被毁地,毁掉的不过是外面地一切罢了,内里都是安在的。”春夫人说着,脑海里就出现了那山花烂漫的世界。 “可是娘,哪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啊,我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回去了你就知道了,那里有很多需要你去参悟的……” “我的悟性并没有三弟的悟性好,若论继承,他似乎比我更好吧?” “他……”春夫人轻轻的咬了下唇,起身抬手抚摸他儿子的发说到:“安儿,我让你回去也是为你好。” “我好?” “对。我和你说过吧。咱们说起来也算是普通人,但是因为守着一方魔血,我们反而成了不同于世的一族,魔族。并不是有心守护的人都能成为魔族,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拥护魔血的普通人罢了。但是,但是,我们守护的人里却总有些与魔有缘的人,或像我这般继承了魔血,或似你容叔一样,心已成魔。那么才有资格修炼魔功并有所成。你是我的儿子,本来我不想让你和宁儿牵扯到正魔之事中去,可是无奈,偏偏你们是逃离不掉的人……” “我知道,我和妹妹都是早产,身体孱弱,娘为了要我们避免早亡,才让我们修习魔功。” “不,你只说对了一半,至少对你,是这样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要把你从宫里偷出来的原因,虽然你因此不能享受江山奢华,但那本就不是你的。而你弄错了一点,一直以来孱弱的都是你,而你妹妹却不曾生过病。” “娘你说过,妹妹她是继承了魔血的。” “对,继承了魔血的人,病痛是自然会远离的,可是你没有,所以你总是在不断的生病中。以往我还可以和你容叔不时的去给你过气,但是当我终于要闭关修炼地时候。为了避免你会在我不能出关的日子出事。我只好叫你容叔偷了你出来,让你跟在我身边。” “没事地娘,孩儿能在娘身边就好,娘已经够苦地了,若是孩儿不能陪着你,只能娘的这些日子更是难熬。” “我刚才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因由就是我和你爹,也许我和他之间真是孽缘,但是,却因此你们也必然夹杂在正魔之间。以前的我从不在意,我单纯的相信,魔族的销声匿迹,他们也会让天下太平,可是我错了。我是魔,即便我停了修炼。一心想做个贤惠地妻子也是不行的,也终是会让看着他把……”春夫人的双眼微微泛红,春一把抱住了他娘说到:“娘,不用说了,孩儿明白。孩儿不希望娘伤心,孩儿这就和哑叔回雪山,孩儿不问了……” “不,安儿,你一上了雪山。怕是终身都不能再到这中原来。看来有些话我也要和你说清楚。”春夫人拉着春坐到了亭台廊前。“其实我叫你回雪山,是因为你必须要回去了。这么说吧。魔族的功夫,除了一些鬼魅之术外。操控之力,惯常是女子修习火系,男子修习冰系的。只有个别因为体质不同而修习他系。照例我是该让你修习冰系功夫的,可是我一时的贪妄私心却让你也练就了火系一派,但你是男子,并非我们女子阴气重,可以相抵的,若我再不让你回到雪山,借由寒气为你相抵的话,只怕你终有一天会被体内火气焚烧而死。娘不愿看着你走向死亡,而你为娘所做的一切,娘都看在眼里地。加之我们魔族也该有人回去继承那些将有失传的秘术,所以,我希望是你回去,不求你学会,但求你了解,将来魔族也还有发展之期,也不枉你,你外公一番心血……” “外公?”春愣住了。从他懂事起,娘告诉他的就是外公早就过世了,他对于外公这个词,生硬的从当朝国丈身上扭过来后,就几乎是陌生的了。可是现在,却又被重新提起,他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对于你外公的事,我知道的很少,甚至不及你容叔知道的一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就是你外公创立了魔教并使其发扬光大,当然也是因此招惹了那些所谓地正道,终于惹出了一场正魔之间地较量。最后,你外公他,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娘?” “他是被人算计,在救人之后体内虚弱不能动时被人杀死地。”春夫人说着攥了拳头:“不要问我是什么情况,我不想再提,不过,你该知道他的名字,程逸飞。” “魔教教主?” “对。” “可是娘,你怎么会姓玉?难道外公是倒插门?” “呵呵,那倒不是,那是你外公疼惜你外婆,特意让我随了母姓。”春夫人淡淡地笑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地?今天都问了吧。我一气都和你说了吧。” “我……” “问吧,等你上了雪山,也未必有人能回答你你想知道的了。” “娘,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恩。”春夫人点点头。 “娘,我想知道容叔的事,还有,还有你和爹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春一脸的严肃。 “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我总觉得容叔的背后有很多事,而且总觉得他对娘,不一样。” “他对你娘我啊,从来都一样。”春夫人说着,转头看向那落了蜻蜓的荷花,淡淡说到:“既然你想听,我不妨都告诉你吧。”“在娘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娘是住在雪山上的,就是你要去的落雪山庄。说来好笑,那时候娘还不知道自己的体内继承有魔血,也不知道有这一头紫发的那个高大男人是娘的爹,你知道吗?娘那个时候是又想看到他,又怕看到他。” “为什么?” “因为他的一头紫发啊,在娘的记忆里他就是妖怪了。” “妖怪?” “恩。娘的娘,就是你地外婆是被人烧死的。具体因为什么,娘记不到了。只依稀记得是因为别人说她是妖怪。而且还是因为一头紫发地妖怪。但是你外婆生下了我,而我被你外公救走,可那个时候我太小。加之你外公地一头紫发,我就很怕他,又恨他,恨他害死了我娘。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看我,我知道是他偷偷地躲在一边看我,可是我却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娘怕外公?” “算是吧,那个时候娘傻的可以,总把你外公当坏人,把你外公手下的那一些人都当成会随时吃人的魔鬼。可是日子天天的过,他们喊我圣女,给我好吃好穿,教我功夫,没日没夜地让我练功。一副总怕我偷懒的样子。有一天你外公回来带了一个小哥哥到山庄里来,而后你外公就走了,那个小哥哥便陪着我,一陪就是十年。” “他是容叔吗?” “对。你外公带他上了雪山后,就再没出现,我几乎也忘掉了你外公这个人。在雪山的日子里,我慢慢明白我身上有一种不同与别人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我强硬如鬼魅,也可以让我虚弱成烂泥。我那时彷徨失落的时候就躲在你容叔怀里哭。开心欢乐时就扯着你容叔游玩。直到我还有半年就要年满十六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两位师傅的谈话。我才知道,我。我是要嫁给你容叔做妻子的……” “什么?娘是要嫁给容叔的?”春一脸地惊讶。 “是,如果我不曾任性的话,如果没有那次再相遇的话,也许,我是你容叔的妻子……”春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笑的神色。 “娘,可否说的清楚一些?”春的脸上是好奇的神情。 “好,清楚一些。”春夫人说着就想起那时候地日子,便给春儿讲了起来。 “我知道之后,说不清楚是欢喜还是不欢喜,总之一时脑子里乱乱地,就和灵媒姑姑诉苦,问她为什么要嫁人。灵媒姑姑是娘一个师傅的妻子,后来你容叔告诉我她很早前也是喜欢你外公地。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啊,我就问她,为什么我是要嫁给身边的人。你灵媒姑姑和我说,人和人之间是有看不见地丝线绑着的,这看不见的丝线叫做缘分,会让彼此在一起。她说我和你容叔有缘分,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我当时就想什么叫做注定,难道我必须嫁给他吗?说起来,我那时候一点也不讨厌你容叔,只是听到那句注定,便心中不乐意,只在心里想着凭什么我就没机会选择别的。可是雪山之上,我还真没别人可选。” “那一日,我修炼炎起至炎转的突破口,将自己封在一个山洞里,当我将红莲初放的招数修出时,却引发了山洞的震动,我当时只顾埋在脑袋胡跑,却稀里糊涂的跑进了一处秘道山洞里。那里有很多岔路口,我转一转的就把自己弄迷了,一气之下,我什么也不管,遇到走不通的路,我能打烂的就打烂,打不烂的,我就掉头,终于我寻到了出口,但是当我走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似乎到了另一片天地,一片到处是晶莹珠粒的世界。” “娘是到了什么地方?” “落雪山庄,真正的雪山之巅。到处都是寒冰之色,没有一丝生气。可是偏偏那山庄里的东西都透漏着一份雅致,亦如我常年所在的庄园一般,而这个时候,你容叔寻到了我,也站在那片雪色的山庄里。我问他这是哪里,他告诉我,这是落雪山庄的另一侧。我问他为什么我从没到过这里,他和我说,自从教主下山后,这里就被封住了。” “教主?我外公吗?” “恩。娘当时一听他提到你外公,便没说话,也没多问,就和他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你容叔很熟悉里面的路,于是小心的跟着并记在了心里。当天晚上,娘的两个师傅就和我说起了要在半年后为我和你容叔举办婚事。我没有什么言语可反对的,反正你容叔对我很好。但是夜里地时候,我却又想起了那外面的一片雪色。然后我就去找你容叔,问他外面是什么样子。可是我记忆里地那几乎要遗忘地小村庄。” “容叔和娘讲了吗?” “你容叔说。外面的一切都没这里干净,不必想着,我便没说话,然后,后半夜里,我便收拾了几身衣服。连夜到了外面的雪山上。夜里的雪山黑压压的,寒风犀利,我只好施展功夫为自己带来热度,在山庄里转悠。结果我到处转悠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记录中原奇妙之地地书籍话语,于是我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下山了。而这一下山,却让我遇见了你爹。” “我爹?蓝盟主……”春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嘲笑。 “不,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盟主,只是一个一心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人。”春夫人说着伸手整理了下春的衣裳说到:“我下山被淡忘于记忆的热闹所震惊。我开心的跑到很多地方,那时候的娘完全玩上了头,不是爬上青楼的屋顶看姑娘们跳舞,就是跑到一些书院里听一帮子老头与少年在那里争论,甚至还听闻哪里有集市,就往哪跑。那时候,娘就是个疯丫头,可是这样玩了一个月,我却没了乐趣。听人说京城有很多会舞的人。我便跑到了京城,入城地第一日就看到了一帮子美艳的姑娘们在一座高台上跳舞。你知道的。娘是极爱舞的。我看着看着,就来了乐趣。也没管太多,就直接跳到那高台上和他们一起舞了起来。” “啊?娘上台去舞,是想比试一番吗?”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分明是兴趣所致,却不料,那是一家大小姐要抛绣球招婿,我突然的出现,带来了骚乱,弄的场面很是混乱……” “娘是人间绝色,一定是叫他们看呆了眼。”春可以想想到当时的情景。 “那时,或许吧。”春夫人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地出现,弄地当时鸡飞狗跳的,结果搅了人家地好事,事主自然生气,便招呼了家丁来抓我,口中嚷嚷着我为何来捣乱。我那时知道什么捣乱不捣乱啊,只觉得他们小气,舞都不让我跳,于是,我一边四处闪躲,一边更是跳的更欢,甚至还自己口中唱着曲子。” “哦?那后来呢?” “后来,我这一唱一跳地倒没人追我了,个个都直了眼看我,可就这时候我看到了你容叔,他正骑马过来,眼盯着我。我以为他是来抓我回去,想也没想我就转身开跑,我这一跑,弄的人群再次骚乱。我却得意的认为自己溜掉了。可是后来我发觉有人跟踪我,我猜想是你容叔,就跑啊跑的想甩掉他,可怎么跑都甩不掉啊,我一气之下也不跑了,干脆朝他抓去,想着和你容叔打一架了再跑,可是却不料,跟着我的不是你容叔,却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 “他,难道是爹?”春轻声问着。 春夫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讲着:“你知道,咱们魔族的功夫一旦出手便会伤人,我和你容叔在山上两两对练时,就喜欢收了鞭子缠于腰,而我以气控水袖和他相比,只比招数,不会伤人。所以我惯常的以水袖缠去,却被那人一刀砍毁了的水袖。在我愣神之际他也愣了,急忙向我道歉,说他以外是武器袭来,出力而挡,却不料伤了我的衣袂。而我就问他干嘛跟着我,他才说,是他妹妹今日要选婿,我突然出来捣乱,他自然是要跟着,看我是什么人,为何这么做。我那时才知道人家是选婿,还和他说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我不过是什么也不知道,只以为是跳舞而凑热闹的人,而他也知道我并非中原人士,只是来自于遥远的雪山。” “他弄烂了我的衣裳,便带我回到市集陪了一身衣裳给我,那是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可是我不喜欢,我告诉他,我只喜欢红色,要买就必须给我买红色的。他当时脸就红了,可还是买给了我。” “男人怎好送红色衣裙给女人。即便是赔,也还是尴尬。”春低声说着。 “对啊。我不懂这些。只叫他给我买了红衣,却不料从此和他便纠缠了情缘。他知道我喜欢舞,他问我到中原来是做什么,我告诉他,我是来学习舞蹈的,于是随后的日子。他经常带我去一些地方看人家跳舞,甚至是学习舞。但是好景不长,不过半月,我便被你容叔找到了。我央求他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学好我正学的一支舞就跟他回雪山成亲。你容叔向来对我的都是言听计从地,我一说,他便应了。我不想他跟着我看我学舞,便叫他三天之后再来找我。他也应了。”春夫人说到这里,忽然不语的看着水面。春看着他娘那银白地发丝,叹了一口气:“是不是那三天。娘就改变了注意?” “也不算是,而是那第三天,在我学成地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娘就这样答应了爹啊。” “不,我没答应,我只是想起了灵媒姑姑的话,她说的缘分是看不见的丝线,会把我和我的另一半绑在一起,我想到了你容叔。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要他给我时间考虑,然后第二日给他答案。我当时想的是晚上和你容叔说说。我是不是该一辈子和你容叔在一起。可是当我见你容叔后,一切都来不及了。容叔地身边还有我的一位师傅,他们两个竟然一身的狼狈,我问他们怎么了,他们只对我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然后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冒出很多人来追杀我们。我们仓惶的一路奔逃,等我们好不容易甩开那些人的时候,都已是第二天的黄昏,而且,还早已离开了京城。没有时间去告别,去告诉他答案,我想我和他是没有缘分的,缘分是属于我和你容叔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的抱怨,跟着师傅和你容叔,又回到了雪山。” “啊?你没和爹在一起?”春有些以外,他以为娘是这样和爹在一起地。可是却不是。“没,我回了雪山,雪山上下都在忙着筹备我和你容叔的婚事,而我总会在起舞时想起那个英俊的脸庞,想起那个高大的背影,然后总会想到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娘的心里有了爹?” “算是吧,那时候还是很迷糊的。婚事筹备的差不多了,雪山上的人都很开心,说着教主要回来了,可是我也感觉到他们的低迷,好似一直在发生着什么让他们不愉快地事。就在我和你容叔还有五天就要成亲地时候,忽然有人带回来了消息,那消息让雪山上的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我问他们怎么了,没人告诉我,我想知道是什么事,也没人对我说,可是第二日,我地两位师傅,就要和我你容叔立刻成亲,而他们在我成亲之后就要下雪山去。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只说等我成亲后,就会知道,可是我却恼怒了,我执意说着不成亲。铁面师傅生气了,动手给了我一巴掌,你容叔立刻和铁面师傅吵架,而我更是惊异于因为我说不成亲他就打我,于是我也是发了脾气,对着铁面师傅出手了。” “啊?娘,你打了你的师傅?” “对,不但打了,而且还将他打成了重伤,因为我是一时生气而动怒,体内地魔力并不受我的控制,我那时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知道生气,想着我要打他,我要他不再管我,却不料我把他,把他打成重伤,而雪山上的人为了不让我把铁面师傅给打死,都来与我抗衡,直到我虚弱的昏迷过去,那一场混战才算是结束。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被栓上了铁链关在了牢笼里,你容叔坐在我面前,一脸的忧伤。” “难道娘把铁面师傅给打死了?”春紧张的问到。 “不,你容叔和我说,教主死了。” “啊?” “我当时一听他说教主死了,脑袋里只剩下那一头紫发,再什么也想不起。我看着他忧伤,双眼发红,似是哭过,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悲伤。我甚至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记得我问他。干嘛要栓着我,他说不栓你。是怕你又控制不了自己。现在很乱。他们不希望在节外生枝了。我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对我说,我们必须马上成亲。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铁面师傅不行了,他必须在铁面师傅烟气前和我成亲。对于铁面师傅的情况。我很诧异,我没想到我创了那么大的祸,但是要我道歉的方式是和你容叔成亲,我却又不愿。我在你容叔跟前哭着问他可不可以不成亲,你容叔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我却无法回答,而后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蓝的人了。我当时也就点了头。他问我为什么选他,我只有回答他不知道。你容叔走了。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容叔大概是伤心了吧。”春口中喃喃着。 “也许吧。第二日,你容叔再来时,便告诉我,铁面师傅去世了。我,杀了我的师傅。”春夫人说着忽然就流了泪。 “娘,您别伤心,您是无心地,无意触发了魔力又无法驾驭地时候,时候做出一些意料外的事。我相信铁面师傅不会怪娘的。” “他不会怪我。他们谁都不会怪我,我知道。我那时只是难过。你容叔放了我出去,但是我固执的不要他去除我身上的铁链。我说我要记得是我的任性害死了铁面师傅。晚上,我看着他们把铁面师傅送进了冰窖地冰棺之中,而后我的苦药师傅便带着灵媒姑姑走了,我只知道他们要去做教主生前交代的一些事。我的两个师傅转眼不在,雪山上除了伺候的人外,只有你容叔和一把年龄的刑长老陪着我。铁面的死,刑长老很伤心,他不肯见我,而你容叔则问我,在他和,和你爹之间选谁。” “你选了爹?” “没有,我只说我不知道。我说让我想想,于是天亮的时候,我溜到了落雪山庄,我在那里想着我该不该和你容叔成亲。就在这个时候,一帮子气势汹汹的人提着武器冲进了山庄里,他们看见了我,一个个神色玩味也就罢了,竟还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想杀了他们,可是我又想到了被我杀死的铁面师傅,我一时都不知道我究竟该不该动手,于是我只能推开他们选择了逃。我想顺着秘道回去,逃回那个四季如春地地方,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他,他竟手提着一把大刀砍掉了动手摸了我下巴的那人的手。” “爹吗?” “恩,他大声地说那人的行径和魔族有什么两样,又说着他们不能允许有这样卑劣的行为,然后他看到了我,我看到了他,我们两个都呆住了。” “那之后呢?”春紧张的问着。 “之后,之后他看到我脚上的铁链问我,是谁给我栓上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没有说话,他便忽然不理我,而是对着那些人说了些奇怪的话语,什么要斩草除根,什么要剿灭魔巢。我那时完全是迷糊地,然后就看着一帮子人举着武器在山庄里横行,看着他们弄乱了那里地摆设,我就生气,就想要杀了他们,于是,我在他的面前,抽出了鞭子,向那些弄乱山庄地人统统抽打而去。这个时候你容叔带着山庄里的人也出来了,大家陷入了混乱。而在混战中,你爹却突然出现在我地面前,一边和我打斗一边对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和他边打边退。” “我听话的照做了,然后和他退到了秘道的口子,他问我为什么要出手伤人,我说他们弄乱我的家。你爹当时愣住了,紧跟着你容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打了起来,相互不分高低,我瞧着着急,便用水袖将他们两人分开,质问着他们为什么要打在一起。这个时候你容叔问我春儿,你是不是因为他才不想和我成亲,你是不是想嫁的人是他。我当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点了头,还大声说着;容艾,你不要杀他好不好,你们不要打架,我会心痛的。你容叔听我这么说看了看你爹,就对我说圣女你放心吧,容艾一直都是听你的,你说不打就不打,你说不杀就不杀,如果你心里装的是他,想要嫁给他,那就嫁吧,容艾不会阻拦圣女的。” “我很久都没听到你容叔喊我圣女了,他一直都是喊我春儿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一定是让你容叔生气了,可是你容叔却要我在秘道里等着,他说他要和你爹说点什么。我问他要说什么,他说他必须知道你爹到底是不是要娶我。结果你爹当时就说了,他想娶我并且和我过一辈子,可是“可是什么?” “可是什么他没说下去,因为你容叔没让他说下去,他只是对着你爹笑了,只问他,如果我把你可是的问题解决掉,那么你能给她幸福吗?终其一生的相扶相守,给她幸福吗?你爹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于是你容叔说,那么我有办法让你丢开担忧,甚至可以给你你想想不到的好处,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容叔提了什么条件?” “一个是告诉他是谁杀了教主,一个是,必须让他跟在我的身边,终身守护。”- 今天多更了些,已做补偿了哦,呵呵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六章 今世魍魉(二) “他答应了?”程逸飞低声问着。 “是的,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他说他带着人一路追到雪山的,也曾得到魔教教主已死的消息,但是是谁下的手,怎么杀的他还不知情,不过一旦下山,他必然问清楚告知于我,丝毫不会隐瞒,二来,他也准许我在圣女的身边守护着她。”容艾抬头看向窗外,似在回忆着当初。 “你,他一答应,你就这么把春儿让给了那个小子?”程逸飞看着容艾,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他以为这小子怎么也要争一番,可是怎么就这么让了? “是。”容艾略略低了头。 “你不是当初答应我要对春儿好,要给春儿幸福吗?你怎么就这么让了,那小子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你怎么就能把春儿这么让了?”程逸飞有些动怒的质问着。 “我当初答应您时,您说过,不能勉强她丝毫。其实我当时真要不让,她和他应该是不会在一起的,但是,但是魔族的血脉还能剩下多少却是难说了。”容艾说着攥了下拳头:“所以权衡之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你做了什么?” “丢车保帅,保住最重要的血脉。”容艾一字一字的说着。 “……”程逸飞没有说话,他看着容艾,仿佛看到了那个看着火海满眼愤恨的少年。 “我对他说。圣女是我们魔族要祭祀魔神地祭品,照理她是要被烧死祭神的。但是我不想她死,所以我要娶她,既然你们两个要在一起。我也无心拆散,只不过,我要劳烦他和我上演一场戏。布下一个局。” “春儿没说什么?” “她听我说要烧死她。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知道。她想起了她娘。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然后我请她在雪山之巅等着。等着我们回来就好。” “春儿地性子一定是不去地……” “不。她去了。她什么也没说地。从秘道出去。而我则和那人说一会我会带着魔族地兄弟和你们打。当我们退进秘道之后。你就带人进来杀。一定要杀地干净。不然活下一个。你都无法和圣女在一起。而我。你不用管。我会有办法逃脱然后找到你们地。你只要记得。等到杀戮之后。你带圣女走。对人千万不要说她是圣女。她只是一个被我们将要烧死地祭品……” “难道是你带着我们魔族地兄弟统统死在雪山之上?”程逸飞地眼红了。 “是。那一场。我们山上有二十来个兄弟全部死在秘道里。可是对方上来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地百余人却被我封在秘道里。他们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容艾说着看向程逸飞:“教主。你可以治我罪。但是我当时能做地就是保住圣女。而且邢长老也同意。那些自愿做饵地兄弟们也是希望我们地根不能被这些人给毁了。” “那其余地人呢?” “他们都在后山,和邢长老一起,前几年邢长老去世,哑叔下山带了消息给我们,同时,苦药已经回到了雪山,灵媒还在中原布线,与我一起,试图将所谓正道尽数摧毁。” “这么说,你们在那时就已经觉得要这样做?” “对,那时硬碰必然惨烈且胜算不大,我们便决定以这样的方式来毁灭正道……” “你怎么毁?难道你以为你混在宫廷就有办法吗?” “教主,您放心,混在宫廷不过是我还没到出来的时候,而宫廷的力量,朝廷的力量却偏偏是他们无法抗衡地。” “你能操控朝廷地力量?” “教主请放心吧,宫里的一切都在我地掌握之中。” “哦,那,你儿子喜欢的那个女人被招到宫里也是你地意思了?”程逸飞盯着容艾问到。 “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 “教主,请容我先离开,带回那女子。” “那女子是谁,令你这么紧张?你儿子喜欢何不成全了他,何必……” “教主,她是我们毁灭正道最好的棋子,这点就是圣女也是同意的。”容艾说着皱了眉。 “春儿同意?什么意思?” “教主,这个女人化名舞衣,实际上名为乐长宁,看似前朝公主,可是她,她是圣女的孩子,也是您的孙女……” “什么?” “教主,您请少安毋躁,待我把人先从宫里带回来再与您细说。若您实在等不及,可以让云衣带您先去见见圣女。至于我那儿子……请不要对他说出这些。”容艾说完就不等程逸飞表态,急忙的闪了出去。 程逸飞看着云衣说到:“带我去见春儿,至于那小子,叫人先稳住他。” “是,教主。”吧?”春小心的问着春夫人。 “伤心啊,听到自己是要被烧死,他是为了不让我被烧死才要娶我,我当然伤心,他说要我在雪山上等,我便等了。你不知道那种等待的感觉,很空很空,耳朵里是寒风的呼啸声和那些惨叫声,它们混在一起,响在我耳朵里,我脑袋里一下就出现我娘被烧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我忽然就觉得心里什么东西在打开一样,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和你容叔在一起的时候,想起他陪着我跳舞,想起他宠着我,任我欺负……” “娘是不是现那时候自己喜欢地是容叔?” 春夫人看了春一眼。唇角一丝苦笑:“我当时只觉得心痛,我以为我喜欢的是你容叔。可是我又想起了你爹,想起了他和我说要和我过一辈子。我脑袋里是两个人,我不知道该选谁。我心里又似火烧,脑中便又乱地疼,后来我干脆舞了起来。让那红色的水袖击打在冰石雪块中,来宣泄我的烦闷。跳着跳着。我听不到那些嘶喊地杀戮声,也听不到寒风的猎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当我终于跳累而坐倒在地上地时候,我看到了你爹,他一身血水的站在我地面前,就连他的脸上都是结成冰的血块。” “爹受伤了?” “他只受了一点小伤,大多都是别人的血。可是我一看他身上的血红,我就眼泪流出,那一刻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他。是你爹。于是在他向我伸手。问我要不要和他走的时候,我把手给了他。从此丢掉雪山上的一切和他回到中原。一路上我们都很快活,我甚至把你容叔都忘了个干净。直到我要到京城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们蓝家是武林中的名门大家,而他要我不要对人提及太多,只说是他从雪山上救下来地人。”“娘应了?” “恩,应了。那时候我地眼里只有他,他说什么就什么,我从没想过这背后你爹的心思,你容叔地想法,也没在意过他们心中对我的情感和背后所牵扯地一切。你爹对你爷爷说要娶我,你爷爷开始不大乐意。可是因为我是从雪山被救回来的人,我证明了那些和他一起上山都的人都死在了魔教的手里,不,我证明的是他们同归于尽,我证明的是你爹为什么能逃出来,因为是我在紧要关头救了他出来。” “娘说了假话?” “假话,是的,我满嘴的谎话只想成全他,而所有的说辞都是你容叔教我的,他在我们就要回蓝家山庄的时候找到了我们,教我怎样说,怎样答,好似所有的问题都被他猜到了一样。” “那然后呢?”春的脸上是好奇的关心。 “然后就是你容叔摇身一变,化妆成闻讯而来寻女的富商,用手中的千金与珠宝感激你爷爷。结果你爷爷本来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却便成了直接和你容叔提亲,他把化妆成我父亲的容叔捧为了座上宾。你容叔看着我,微笑的应了,他甚至还拉着你爹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对我好,倘若有一丝怠慢,他就是倾家荡产也会为我讨个说法。” “容叔是在威胁爹吗?” “这我不清楚,反正他只好就以我爹的身份把我嫁掉了,然后在我大婚行礼之后,他恢复了容貌,以我的贴身侍卫身份跟进了蓝家山庄照顾我的一切起居。不久后,武林盟主重新比选,你爹因为带人剿了魔族的巢穴而声望极大,但是也有人以盟主该是杀掉魔族教主得之而反对,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爷爷,蓝家的老太爷却站了出来,亲手拿出了魔教教主的一柄嵌宝大刀告诉大家,是他杀掉了魔教教主,你,你的外公。” “啊?” “你外公的举动,立刻让所有人无话可说,你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这武林的事操心不了,于是你爹当选为武林盟主。” “天啊,那容叔知道不是要……” “你容叔气愤不已,几次想杀你爷爷,可都因为我,而选择了放弃,此事之后,你爹总是和你容叔不对眼,常常弄的我们尴尬,后来你容叔便不太回山庄,慢慢地居住在外,只是偶尔会来看看我,告诉我一些外面生的趣事,也大多是在你爹不在的时候。一年后,我生下了你大哥,照例名字是该你爷爷取的,可是那一天漫天的云彩在蓝色的天上铺开,就好像雪山上晶莹的一切,我想起了雪山,我想起了师傅,我想起了你容叔,我就和你爹说,要给你大哥起名叫云。你爹为了我和你爷爷争了一晚上,最后你大哥才叫做蓝云。可是我却因此和你爷爷之间开始不快。” “我知道,爷爷后来针对你,也是因此才被那女人挑唆。继而无限你,害地您差点命丧黄泉也害的我和妹妹差点死在娘地腹中。”春说着低了头。 “是啊。要不是你容叔救了我,只怕我们都不在了。”春夫人说着摸了摸春的,然后微笑着说到:“春。你以后上了雪山就不要动情了,天下的男人会薄情寡性,天下地女人也花言巧语。娘不想你和娘一样痛。孩子,你要忘掉感情。你要学会的是无情。” “是……娘。”春有些迟疑的点了头,心中却勾画出蓝颜那双清澈地眼。他赶紧摇头想要忘却,却看见她娘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他地身后。 他急忙向后看去,就看见一个老站在他的身后,手扶着廊柱,双眼若铜铃一般睁的大大地,而他披散着的一头长竟是深紫色的,还不带一根白! “你……”春愣住了,他的心跳的飞快,那深紫色代表的意义。让他赶紧看向他娘。而他娘此时伸手扶额口中念叨:“我眼花了吗?怎么会?怎么会?” “春儿。春儿!”程逸飞大叫着,两步到了春的跟前。他颤抖着抓起春夫人的头,一脸地不能相信:“怎么白了?你怎么就白了?” 春夫人看着眼前地人。小心翼翼的伸了手,抚摸上那头深紫地:“我,我没看错,我没看错,你,你是,是,是爹!” 一声爹,令程逸飞的身子一个颤抖,他一把将春夫人搂进怀里浑身抖动:“春儿,我地春儿,我,我终于听见你喊我一声爹了,你喊我爹了!” 宁儿昂着头坐在鎏金大椅上,怒目瞪着眼前那张令他痛恨的嘴脸。此刻若是可以动手,她真想一巴掌打上去,可是她不能,她的手被捆在椅后,她只能看着那张脸与她靠近,甚至是在她的脸上喷溅着滚烫的呼吸。 “听说有人要娶你做妻还不够,你还被人给包了?怎么,跟一个可以做你爹的人一起共赴巫山,是不是滋味很美妙?”萧煜慢悠悠地说着过分的话语,他的手在衣袖里攥成了拳。 “我做谁的妻子与你何干?反正不是你的妻子!”宁儿咬着牙。 “哈,你以为你做的了?你一个妓女谁会要你?只怕做妾人家都看不上!估计也就那老头能看上你!”萧煜说着捏了捏宁儿的下巴。 “你放开,少用你的脏手碰我!” “脏手?” “对,脏手,我宁可被那老头摸遍全身也不要你碰我一下!”宁儿咬牙说着,并努力的将头扭开。 “你说什么?”萧煜的脸色立时有些红。 “我说,我宁可被那老头摸,也不要你碰!”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宁儿的脸上,打的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你个贱人,你怎么能让他摸你,你还说我是脏手……”萧煜怒吼着,表情有些扭曲。 “为什么不能?是谁让我成为妓女的,是谁说要我被千人枕万人睡的?现在你倒来骂我是贱人,哈哈,萧煜你糊涂了吗?你以为你的手不脏吗?你杀了我父皇和母后,你的手沾满了他们的血!” “我沾了他们的血,他们的,哈哈,我也能沾你的!”萧煜说着,就伸手要扯宁儿的衣服。 “胆小鬼!”宁儿突然的一句话,让伸手要扯她衣裳的萧煜愣住了。 “我说你是胆小鬼,你是懦夫!” “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不是吗?你以为你篡位了就是英雄吗?呸,你不是,你是不忠的奸人!你以为你杀了我父皇母后你就不是胆小鬼了吗?你还是胆小鬼,因为你只会用我的弟弟妹妹来威胁我,只会把我丢到妓院想要侮辱我,可是你呢,你不敢杀我,你就是个胆小鬼,你以为你借着要我受尽侮辱就能掩盖你是个胆小鬼吗?哈哈,掩盖不了,萧煜,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杀啊!”宁儿不客气的说着,根本不管身上的衣服是否被萧煜扯烂,也不管自己裸露了多少肌肤,只管用话语刺激着萧煜。 “你说我是胆小鬼,我是懦夫?不,我不是!我不是!”萧煜拼命的摇头。 “不是的话那你杀了我啊,你有种就杀了我啊!” “好,我。我杀……”萧煜恼怒的伸手抓向了宁儿的脖子。 “报!”殿外忽然响起一声太监的鸭公嗓,一时间让两个怒吼的人都愣了一下。 “什么事!”萧煜大声问着,看着宁儿那怒瞪自己的双眼,他缩了手。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容大人求见。” “他?”萧煜的脸色一颤,宁儿也是一愣。 “那个……和他说,恩,朕在休息,叫他有事明天再来……”萧煜有些慌张的找着理由。 “陛下,容大人说有要事耽误不得,要……” “叫他滚!我是皇上还是他是皇上,少对着朕指手画脚!”萧煜怒吼着,殿外立刻没了声音。 “管我,压我,都对我指手画脚!都瞧不起我!”萧煜负气一般的伸手把台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然后一转头看着宁儿,面目狰狞地说到:“就连你也瞧不起我,你要我杀了你,不,我偏不,我要玩弄你,我要你给我求饶!” “要我求饶?你做梦!”宁儿说着就牙齿往舌尖上要,她已经做了决定,就是死也不能让他玩弄自己。而就在这时,“喀喇”一声殿门竟飞进了殿门,门口一个人慢慢地放下了他的脚。 “皇上不是睡下了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七章 今世魍魉(三) 一声丝毫不谦卑的问话响在殿内,萧煜与宁儿一同呆住,而四下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也是傻在了那里。 “臣容艾叩见皇上。”略略有些慵懒的语调伴随着容艾那几乎只是弯了下的身子上演着什么叫做“叩”见。 “朕不是说有事明日再说吗?”萧煜那狰狞的面孔带着尴尬,一直凶狠的话语竟是软了几分。 “皇上贵为天子,要以天下百姓为天,百姓之事未安,天便不宁,天若不宁,陛下您怎能安枕?臣挂念皇上,挂念皇上的天,只好冒着大不为来见皇上与皇上议事了。”容艾说着眼扫向被捆在大椅上的宁儿。见她此刻衣衫虽然凌乱,但好歹还是没遭他摆弄,心中略略安稳。 萧煜被容艾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噎的难以出声,但见容艾眼扫宁儿又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宁儿以包入他手,心中也是腾的下冒起火来,当即硬抬着头说到:“兵部尚书大人恐怕不是来和朕说民生而是来找人的吧?” 容艾闻言眼一转看向萧煜,略皱了眉道:“陛下果然是天子,一语中的啊,臣的确是来找您,而找您就是为了说天下之事,只是天下的事又怎是简单的民生呢,何况民生疾苦乃是户部尚书的事,臣只负责兵部,自然是与陛下说说兵部的事。”容艾说完便不客气的眼扫周围的太监与宫女。 “你……”萧煜焉能听不出容艾话中含义,一时气短难以言语。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本官要和陛下商讨政事,岂是你们可以听的?真是没有眼色!”容艾丝毫不理会萧煜的尴尬。只不客气的吩咐起来,好似他便是这里的最大一般。 众太监和宫女都傻了,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都有些呆地看向了皇上,而此时殿门外的总管太监却突然开了口:“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啊?还不赶紧出来,没看见容大人要和皇上议事吗?” 这一句颠倒了尊卑的话语。却惊醒了一个个发呆的下人,他们急忙的鱼贯而出,只留下偌大的殿内那没有颜面地帝王,昂头直视的臣子和一脸惊讶的宁儿。 殿门已经被容艾一脚踢飞,无门可掩。那总管太监便扯着尖锐的公鸭嗓喊着众人退去。当的声音消失,容艾迈着步子走到了萧煜地跟前,十分不客气的看着他的眼问到:“皇上很喜欢这个女人吗?” “……”萧煜没有啃声只扭了头。 “皇上。臣在问你呢?你。可是喜欢这个女子。而且还是很喜欢……” “谁喜欢她了?只不过是个有些姿色地女人罢了。朕想玩玩她不可以吗?”萧煜大声地说着。一脸地不屑多。何必非要一个妓女?啊。皇上一定是好奇妓女地本事。不如臣和皇上一起在这殿上玩玩她如何?”容艾忽然一脸诡异笑容地建议着。 “你……”萧煜愣了。他看着容艾仿佛一脸不识一般。 “皇上何必震惊。男人嘛总是喜好各色调调地。若是皇上有乐子。做臣子地也愿与君同乐啊?”容艾说着大步走向呆住地宁儿。一副就要去摸她地样子。只是他地手才伸出。背后就要劲风袭来。他一个错让。萧煜招呼而来地一掌便朝双眼睁地大大地宁儿打去。 萧煜一见容艾闪开。自己地眼前便是宁儿。急忙地收掌。力道出地太猛。这般急收。他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宁儿地身上。令宁儿皱了眉。 “皇上怎么要对臣出手?皇上向来不是对女人都毫不在意的吗?”容艾说着一脸淡淡地笑容。竟漠视刚才萧煜袭他背后的行为,十分自在地坐上了列在殿内地椅子上。 萧煜的脸红了一下,他从宁儿身边爬起看了宁儿一眼抬着头说到:“容艾你搞清楚,虽然朕对这样地女人没什么兴趣,但这里好歹是皇宫大殿,怎能容你这等行径……” “我这等行径?哈哈,说笑了吧皇上,臣要是晚来一步,你只怕在这昭昭大殿里,当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要与她共赴巫山吧!”容艾说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十分不客气的说到:“萧煜,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天朝之主,一位君王,你做事难道不动脑子吗?” 萧煜那微红的脸刹时发白,硬扭着脑袋盯着容艾道:“朕比你清楚,朕要做什么不用你来提醒!” “真的不用我提醒吗?”容艾说着伸手指向宁儿:“她是谁?她是安乐公主!你以为弄个人葬到土里昭告天下,就真的再没有隐患了吗?你就没想过她有一天会把你从这高台上拉下,亲手杀了你吗?” 萧煜闻言慢慢地转头看了眼宁儿然后强自笑着:“没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一,她已经沦为妓女无可翻身是二,她一个什么都没的女人难道还能和你一样拥兵相挟,将我玩弄于股掌吗?这是三,况且,就算她有,可是谁会拥立一个女子为皇,甚至还是一个妓女。” “你说的不错,她什么都没,但是你有。如果你还不把她从你心里挖去,总有一天你会对她心软,假若她万一有了你的骨肉,你是不是还打算拥立她的孩子为主,若是那样你这天下夺的有何意义?”容艾说着看向宁儿:“陛下您最好不要忘记起事前,您说过的话。” 萧煜咬了咬牙,没有言语。 “皇上,臣将此人带走了,若是皇上暑天火气大,后宫佳丽可都等着您的,这位该被世人忘记的女人,皇上您最好也忘了她。”容艾说着便向宁儿走去。 “你要带她去哪儿?”萧煜急忙的转身问着。 “皇上。这丫头臣已经包下,您不是都清楚吗?”容艾说着走到宁儿的身前,不等宁儿开口,就将她点昏了过去。而后他转身看着萧煜说到:“我给你江山地时候就和你说过,天下的女人,有一个你碰不得。” “可是你不曾说是她啊。” “但是你答应了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这个位子要做就必然付出代价,无亲,无情,无义。你可以做到软禁你的父亲,疏远你的兄长。这算是无亲,你可以对我出尔反尔,甚至几次出手破坏我的好事,这也算是无义吧,但是无情你可做地真不好。既然你都能狠下心来送她到窑子里去,那么也就别在这里扭捏,成大事者要断的了这份心。既然今天到了这份上,我不妨说清楚。我能送你做到这个位子上,也能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有功夫挂念她,倒不如好好治理你的江山。安抚你的百姓,是你说不要卑贱者再卑贱的,那么就看你地了。” 容艾说完,伸手解开了捆住宁儿的绳索,而后将她抱在怀中,看向萧煜:“皇上,臣斗胆问一句,可记得昔日你答应臣,有一个怎样的女人是你不能碰的?” 萧煜白着脸,捏着拳头盯着容艾怀中昏过去的宁儿慢慢地说到:“宫中有一女。双眸遇危难而自红。此人为朕不可碰者。” “皇上要记得才好,上一次你就在青楼之内碰了她。以致于蓝家的人反倒注意了她。你可以破坏我的计划,但是你要清楚。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很能忍,有地时候也很小气,这丫头你以后少往宫里传,若是赶上我心情不好,你也就可以滚出这个皇宫了!”容艾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宁儿就走,出了殿门。 萧煜站在殿内,看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拳头紧紧地攥着。忽然他开始仰头大笑,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痛楚响在大殿响在皇宫内。 终于他笑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淌下了一滴泪来。 “我究竟争到了什么?我究竟又喜欢你什么?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不配,不配。我有江山,我有,哈哈,哈哈,江山,你是我地吗?你是吗?哈哈,哈哈!我是皇上,我是一个,一个等着你来杀我的皇上……哈哈,哈哈。宁儿,我的宁儿……为什么会是你……” 皇宫里的低声呜咽,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只响在那殿宇里,而萧煜此刻却想起了那时在百花中看着宁儿舞的样子,那时她红衣翩翩,那时她玉颜如露,那时他就想看她舞一世,只是,只是他的卑微,让他没有可能。可是赢得了一切之后呢,他一样不能,他是恨的,恨那个对自己笑的女子却那么高傲,竟看不到自己的温柔相伴。他想看她哭,想看她求饶,即便是心在痛,他也想踩着她地骄傲,想让她丢弃那高贵地身份。可是偏偏,一双红眸让他疯狂了,他不明白那一刻要她去做一个妓女究竟是照别人的意思还是自己地想法,他只记得那时他只觉得畅快淋漓。可是为什么,在得知她已经为别人淌了落红之后,恨的想要杀了自己。 也许,真地在欣赏你舞的日子,心就悄悄许了一世给你吧! 萧煜躺倒在殿内地上,伸手扯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是有些诡异地笑容:“要是我们一起死了,那该多好……君与我同逝……呵呵,多好啊……” 容艾将宁儿放在床上,他站在床前看着那张安静的容颜。 这样安静的容颜,我能看几次?过些日子,她怕是也无法这样安静了吧?容艾心中轻轻地叹着,弯下腰伸手去抚了她耳边的发,脸上漾起一抹淡淡地笑来。 伸手扯着她的红妆,看着她那相像的容颜,容艾慢慢地坐在床边,回想起十八年前他看着她一身喜服红妆的在镜前描眉的样子来。 纤指捏着黛石几次勾勒,她都不满的以柔布擦去,一脸的明媚里却又带着挑剔与不安。 “急着嫁,也不至于连眉都画不好了吧。”他一直在她身后站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跟急不急的有什么关系。”她丢了黛石从镜中看他:“容艾。你怪我吗?” “怪?我为什么要怪你?”他心中荡起一股暖流:原来她的心里是记挂着自己地。 “怪我选择了他,而没有嫁给你。”她的水灵眼眸带着一丝歉意。 “傻瓜,从我陪着你开始我就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嫁给我,心里想着他。你多委屈啊,倒不如你嫁给他,心里甜蜜的好。”他知道自己在嘴硬,但是他更清楚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对自己的仅仅是抱歉而已。 “容艾你真好。”她轻轻地笑着,那淡淡地笑容让自己的心难以平静。 “我帮你画眉吧?”他不自觉地说到。 “啊?”她显然愣了下。但是她还是笑着拿起了黛石:“好啊,你帮我画。” 细小地黛石捏在手里,他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伸手捧起了她的脸,为她勾画着若烟缕的眉,心中却哄着自己:对目画眉,君为妻绘。 大红的喜服,绣金的凤凰。嵌珠地珠冠,将那张美丽的容颜描绘起来,就似一朵娇艳的红莲。他亲手帮她盖上了喜帕,他亲手为自己沾上胡须。然后坐在高堂之位,看着他与她牵着红花喜缎对自己行着告别大礼。 “一定要好好待她,不可让她受一点委屈,否则我就是倾尽所有都会为她讨回来。”也许做为她的“爹”他是不该对姑爷说出这样的话语,可是心中的灼烧还是让他说了出来。 “我会的,尽我的一切去疼她爱她。”他明白那话语地意思,回复了他一个信誓旦旦的答案。 她被背上了轿,他骑着高头大马带她而去。他站在临时租来的府宅门前看着他们远去,而后又急急地回屋,去掉层层伪装。在就要追出去做她身边永远相伴的一个侍从地时候。他看到镜子里。自己那泛红的眼。 出屋的时候,天上竟落下了点点的雪粒。轻轻点点落在脸上,淡淡的冰凉。 他想起了当机关启动。自己跑到雪山之巅的时候,她在那晶莹的白中,舞动着那飘逸的红。缠绕,飞旋,风带着她婀娜的身影若蝶若莲。他记得自己心口的滚烫,他想要杀了那个小子,然后带着她逃离,可是他看到那小子走到她地身边,看着她轰然跪坐而后入了他地怀。 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那一刻他知道,他要放手。 她跟着我不会幸福地。我要让她笑,不要看她落寞。 他记得那一刻他对自己所说的话语。 “嗯……”宁儿地轻声呻吟,拉回了容艾的记忆,当他低头汇集了双眼的焦点时,他看到宁儿一脸惊色的看着自己,而后她立刻起身将自己缩成一团盯着自己。 “醒了?何必这般,我又不会吃了你。”容艾微笑着轻声说到。 “你不会吃了我,可是你,你会……”宁儿言语无奈的收了,她双眼里有些惊恐。 “你以为我真的会和在殿上说的一样,对你动手动脚吗?”容艾说着唇角一勾:“倘若我真是那样的人,昨天我们就会在在帐里共渡了。” “你昨天只是没来的及而已。”宁儿反驳着,又往床角缩了缩。 “男人若是想欺占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来不及的。我倘若有心占你,只怕在云水坊里就可以动手了,何必带你出堂?更何况出堂之后你在我手,我大可在你昏睡之时轻薄了你。就算不趁你昏睡也不必和你喝什么酒,大可直接要了你,可是我有吗?没有。不过是借酒与你一起打发时间罢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容艾忽然耸了下肩膀。 “你胡说,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为什么你能那样对萧煜说话,而且他好像处处受制于你,难道是你操控他谋朝篡位的吗?”宁儿想起刚才见识到的一切,不由的问到。 “恩,算是吧。”容艾没有丝毫的狡辩,非常爽快的承认了。 “为什么?你是父皇最宠的大臣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父皇,为什么……” “错!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只不过,我拿回之后并不想自己坐上那位子罢了。”容艾一脸正色的说着,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什么?拿回?什么叫拿回你的东西?”宁儿一脸的不解。 “很简单,这江山本是我的,只不过出了点差错,世人都以为我死了,所以他才能做成皇帝,只可惜他做了皇帝却无能治理,我这个本该为皇帝的人看不下去,自然是拿回来了。”容艾很平和的解释着。 “荒谬!你说是你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恭睿太子不成?” “我本来就是恭睿太子。”“我不信!父皇说过,我皇叔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火给烧死了,你怎么可能是!” “信不信随你,我又没要你相信。不过,我要提醒你两件烧死的不是我,第二,你没资格叫我皇叔。” “你!” “丫头,有些事情你现在还要漠视吗?难道在蓝家你还没发觉到你的身份有些……奇怪吗?” “你,你要说什么?” “呵呵,说什么?我就问你三个问题好了。第一,你为什么和春夫人如此相像,你不好奇吗?第二,你会的舞是春夫人教的吧,为什么她总是半夜会去教你跳舞呢?而且后来还有一位她的徒弟专门进宫教你,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因由呢?第三,你大概也发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了吧,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吗?”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八章 今世魍魉(四) 容艾的几句问话,把一直缩在床角的宁儿给震住了。她有些呆的看着容艾,心中却没由来的有些恐慌。 其实她不是没注意过,不是没想过,若是之前听别人说什么相像,她还可以嗤之以鼻,但自从看到那副画像,她就明白心底已经有了一种在意。她想到过初见蓝颜时看到的那幅画,她会也想到过蓝颜看着屏风上那幅画时的表情,她更想到蓝云对自己的欲言又止和温柔体贴以及到最后对自己说自己是他的妹妹。 她选择了不去信,她选择了把一切都归到了蓝家老爷不许自己和蓝羽在一起的因由上,但是内心却很清楚,她在害怕,她怕会因此知道一些她并不想知道的秘密,她怕她知道那些秘密之后,心会更痛,更难过。毕竟当她面对春夫人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面对了太多的秘密,也知道自己必然和春夫人有着关系,而且这关系几乎是呼之欲出的,谁让她们太相像,谁让春夫人捏着那血玉说那是她的。 “怎么不说话?”容艾看着宁儿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是不是你早知道因由了?”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知道?”宁儿有些紧张的问着。 “你以为逃避就可以吗?逃能逃的了多久,何况有些事你想逃也逃不掉,就好像萧煜,他总想把你抓在手里,你逃是逃不掉的,就算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卑贱的妓女也还是逃不掉他要捏着你在手的心!” “是啊逃不掉,但是,你是要我面对吗?我有什么能力可以面对?我什么都没有……” “不,你有,你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力量,你有很多看不见的棋子,只不过,在拥有这些的时候。你依然需要自己先迈出一步来。”容艾看着宁儿很轻声地说着,几乎如耳语一般。 “我自己要迈出一步来?” “是。” “我要做什么?” “有人不是说她可以给你力量吗?你要做地就是先强壮自身地力量。”容艾说着起了身。慢慢地向外走。 “力量……你和春夫人认识?”宁儿盯着容艾地背影。 “认识。而且。很熟。”容艾双手背在背后。轻声地说着。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宁儿脑袋乱乱地。她只是本能地问到。 “讨债!” “什么?” “每个人都在讨回自己该拿该拥有的东西。我是,春夫人是。你也将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看看你失去了什么,难道你不想重新过会你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吗?”容艾说着回身对宁儿一笑。 “无忧无虑?怎么可能无忧无虑。不对,你在殿里和萧煜说的话,我听的清楚,分明是你在操控着,应该是你操控了他去篡位……” “错。不是我去操控,我只是帮他而已,帮他去得到他想得到的而已,哦,这些也是我要讨债必然经历的部分。” “因为你是恭睿太子?因为你想坐上帝位?但是你为什么不自己篡位,哦,我知道了。你对于世人来说是个死人,你没有好地借口。” “对。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宁可在背后处理朝政,也不需要去做到那位置上啊?不过,你不用瞪我,你在深宫并不知道那个宠爱你的父皇他是多么的窝囊。他在位的日子,百姓却要在贪官污吏和外戚专权下,垂死挣扎。你在青楼的日子,或多或少总能感觉到点什么吧?” 容艾的问话立刻让宁儿想到了秀秀,想到那可怜的小人儿。她地心一颤,深吸了一口气:“也许他是有错,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你不可以这么说我的父皇,他……” “你还喊他父皇?呵呵,蓝云应该和你说过。你是他的妹妹吧?”容艾打断了宁儿的话。毫不客气的问着。 “……”宁儿一时噎住没有了言语。而这时容艾却对她说到:“也许他做为你地父皇,是一位很好的父亲。但是他作为一个君主却是无能的昏君。我知道你想反驳我,但是。相比之下,我认为你还是知道你的身世好了,本来,这不是个该和你说的时候,但是有些事会超出人们的预料,相比之下,还是让你知道地好。” “知道什么?你要告诉我,我是春夫人的孩子吗?你要告诉我,我的父皇和母后不是我的爹娘吗?”宁儿紧张的大声吼到。 “你跟我来吧,你会知道的。”容艾说完,就迈步出屋,但他站在门口没看见宁儿跟出来,只好又退回来,对在站在床边迟疑的宁儿说到:“逃是逃不掉的,面对才是解脱的办法,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你娘和你爹的事,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位公主吗?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你和蓝羽之间地关系吗?难道你真地要无视你身上的责任吗?”容艾说着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屋,而他才走了几步,宁儿便追出了屋子,低声问到:“会告诉我所有吗?” “会。” “一点都不隐瞒?” “不隐瞒。” “好,我听。只是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听故事。”容艾说完就迈步前行,宁儿只有跟在他身后。两人绕过了竹桥石亭,穿过了假山花圃,终于在一闪小门跨过后,眼前是一片带着雅致韵味地听风水榭。 宁儿看到那小小湖面上绽放的荷花,闻着扑鼻而来地淡淡清香,她的心反倒不那么紧张,略略有了些宁静。举目远眺,她看到了,水榭尽头处,有几个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银白的发与鲜红的衣是那么的耀眼。 “我们过去吧。”容艾轻声说着,伸手扯了宁儿的胳膊便往那水榭的尽头去。 渐渐地她的眼睛睁大了,因为她不仅看见了春夫人,她还看到了教她舞的常知春也看到了云水坊里的云妈妈。哦还有一个头发颜色是深紫色地老头。 全然的意想不到,让她走到快入亭阁的时候,驻了足。她没法在往前走,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站在一起。都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她。 容艾没有勉强宁儿,他松了宁儿的手,走到了云妈妈的跟前,小声耳语,然后云妈妈竟一个点头就出了亭子。当她从宁儿身边过去的时候,她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离开了。 “云妈妈地事你不要想,你还是先过来听故事吧。”容艾一边说着,一边相继将他跟前的老者,春夫人还有春都一一的按到了座位上,而后他对着宁儿招招手,自己随意的坐在了一旁。 宁儿小心的迈着步子走入亭阁。此刻她的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可谓是声如鼓擂。“来,坐这里。”容艾一把将宁儿拉扯到他跟前坐了,并示意春和她贴近些。 春轻点了下头,来到宁儿身边,动手拉上了宁儿的手:“不怕,听听吧。我。我陪着你。” 宁儿茫然地点点头,脑袋有些紧张的发疼。 “你怎么带她过来了?你要她听什么?”春夫人看了眼宁儿,轻声质问着容艾。 “我知道提前了,你料想不到,但是,现在必须让她知道了。与其慢慢地等她去了解真相,倒不如我们痛快的告诉她,何况现在教主已经回来了,我们的计划也该有个调整了。”容艾略低了头回答着。 春夫人没在说话而是看着宁儿,最后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那个血玉,走到宁儿跟前,放进了她的手里:“罢了,反正爹也在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妨将前后的因由都讲了吧。”说完。她回身坐到长廊上。轻声讲了起来。 “我,叫玉罗春。可小的时候。我并不随娘姓,我姓程。单名一个春字。我从小就跟着娘一起生活,没有爹。”春夫人说着看了那老头一眼:“我那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问娘,为什么我没爹。可娘从不回答我,只是轻声地叹气。我便以为我爹是死了的,也不敢再问,可是我却常常看到娘一人发呆。有一天,我和小伙伴们一起从山上玩回来,我拿着采得野花想给娘看,可是却看到好多人围在我家门口,她们动手扯着我娘的衣服,口中骂着她是妖精,妖怪。” “我很纳闷,心想他们怎么可以说我娘的坏话,我便冲了回去,扑到娘的怀里,我大声地说我娘不是妖怪,不是!可是,没人注意到我的话,她们只是动手扯着我娘,说什么话地都有。我被他们一把扯开丢到地上,立刻有人指着我说:她是妖怪的孩子,是孽种!我心想孽种是什么?他们怎么说我是孽种呢?我正要开口,却不料有人踢了我一脚,我吃痛便哭了起来,便哭便喊着:娘,娘!忽然间,好像刮起了大风,又好像下了场雨,我听到了惨叫声,我吓的停住了哭泣,睁眼去看,就看到娘一双眼发红,她的长发四散,到处是倒在地上的人。”春夫人说到这里,脸上全是那种惊恐的表情,她就想是真的回到了记忆里,回到了那故事当中一样。 宁儿看着没由来的抖了一下,但她身边的春却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满是忧郁。 “我看到地上一下倒了那么多人好害怕啊,我想问娘他们怎么了,可是娘红着一双眼好吓人。我支吾着不敢说话,却看到娘忽然就身子一倒栽到了地上。我吓地连忙跑过去,娘地眼已经不红了,可是她看着我却说不出话来,只流着眼泪看我。我好怕,想拖娘走,可是我又拖不动,渐渐地来了很多村民,他们举着锄头和棍棒,他们叫骂着叫我丢到一边,把倒在地上的娘用绳子给捆了起来,而后,我和娘都被抓着着带到村头地空地上,那里竟扎起了一个木桩子。他们把娘捆在了木桩上,然后在她的身下堆满了柴火,他们不时地骂着娘,还有一些女人对她丢着石头和鞋子。我不明白娘做了什么。他们都骂她是妖精,妖怪,就连我,他们也不时的会对我吐口水,或是丢石头。” “村长出来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们便开始点火,我就看见娘在木桩子上,看着我流泪。我想喊,我想跑向娘,可是我不能,我的嘴巴被他们用布团塞着,我的手脚被他们用绳子捆着。我听到了人们地欢呼,我看到了娘身体在火焰里挣扎,我好痛。忽然我被人给提起,就像是一个东西一样。被人提着远离了人群,我不明白是谁抓了我。娘在我的眼前变的很小,只剩下燃烧的火焰,我手脚的绳子被松开,我嘴里的布团被取出,我发现我站在山上看着那村头燃烧的火柱。我回头看了下是谁抓了我,结果就看到了一头紫色头发的人。我立刻想到了妖怪。我当时就问他:你是妖怪吗?他们要烧死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娘?”春夫人说着又看想了那紫发的老者:结果我看到那紫发的男人满脸的泪。” “春儿。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紫发的老者满脸的悲伤,但春夫人却对她微微笑着比划了个安静的收拾:“我还要接着讲呢。” “我被那紫发的人带到了雪山上,从此我改了名字,与娘同姓,叫做玉罗春。我也有了几个师傅,他们有些会教我武功甚至陪我练功。有些教我认字学习诗词,有些教我认识草药看他弄各种奇怪地玩意,也有人会教我跳舞,教我喜欢的舞,因为我莫名的很喜欢舞。而那紫发之人我却不怎么见,后来山上多了一个小哥哥,他便陪着我一起在山上修习,甚至我差点就做了他的妻子。”春夫人说到这里有些抱歉般的看了一眼容艾,而容艾却对着她淡淡地笑着。 “我早山上待了很久很久,我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我的身上有一种神奇地力量。它会帮我变的强大,但是也会在我无意中控制了我。让我做一些我无法掌控的雪山上年纪最大的一位师傅和我讲了一夜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魔族之后,我的身上流淌着魔族地血液。而雪山上陪着我的人,都是信奉魔神的教徒。” 宁儿伸手抓上了自己的衣领,她的呼吸有些紧张。 “在我快要十六岁的时候,我下了雪山,我实在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是否还有儿时记忆里的集市和热闹的人群。结果我玩地很开心,在中原地土地上,我一路玩的欢快,最后踏入了京城,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姓蓝,叫蓝苍枫。我喜欢上了他,可是我却被人找到带回了雪山。紧跟着,雪山上发生了变故,而后我又看到了他,可是他却带着一帮人来到雪山,要剿灭了那里。然后,一直陪着我地小哥哥,对蓝苍枫提出了要求,一个是为他查出是谁杀了教主,一个就是要永远的在我身边做我地跟随。蓝苍枫同意了,于是雪山上发生一场屠杀,走出来的只有蓝苍枫,而后我便跟着他,嫁给了他。” “大婚之夜,小哥哥成了我的随身侍卫,他站在屋外听着我成了蓝苍枫的女人。我实在对他抱歉,几番为他说媒,都被他推脱了,也只好作罢。那时我和蓝苍枫日子过的很惬意,不久之后我就怀孕生子生了下蓝云。但是在生下蓝云不久后,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无法预料的事。”春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看向程逸飞。“先是武林盟主的大选。身为剿灭雪山魔族唯一活着回来的人,蓝苍枫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但是,也有不服他的很多人反对,毕竟他太年轻。于是有人提议由亲手杀掉了魔教教主的人来做盟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而这个时候,我的公公,却亮出一把刀。一把嵌着蓝色幽石的宝刀,谁都知道那是魔教教主从不离身的刀,于是我的公公告诉大家,是他用计让魔教教主死在了他的手里。随后他说自己年岁大了,愿意把盟主之位交给自己的儿子,他只从旁指点。于是,蓝苍枫成了武林盟主。一直在我身边的小哥哥,知道了消息,他几次想要下手杀掉我公公,可是都被我阻止了,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庄园,不在我的身边了。不久后,江湖上突然出现流言,说我是魔教的人,蓝苍枫没有资格做盟主,他私通魔教。一直以来我在大家面前都是他从雪山上解救回来的祭祀品,可是这样的传言却因为我是从雪山被救下来的而被众人相信,加之活着回来的最后只有他一个,更是没有了辩解的余地。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公公告诉我和他,为了化解这样的矛盾,他要蓝苍枫再娶一个妻子,而把我降成妾。因为我和他的前途相比,微不足道。” “怎么可以这样?”宁儿听着不自主的就插了嘴。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身为女人就不能有一点尊严吗?我当时也不愿意就和公公吵了嘴。大家不欢而散。不久后,江湖上因为传言的事闹的越来越厉害,我看着公公见我就扭脸,看着蓝苍枫焦虑的吃不好,睡不好,我就心疼。于是我便松了口。我问公公,是不是他娶了别人就真的可以化解掉问题。公公说他说的那家是江湖上的大家,因为家中有人擅医,在江湖上有极好的口碑,若是他儿子娶了那女人做妻,便不会有人再说什么,而他也并没叫他儿子为了平息事端就休了我,只是要我做妾罢了。我想啊想,最后一咬牙同意了,但是我实在讨厌妻这个身份,所以我提了唯一的要求,平妻。”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九章 那时烟花(一) 春夫人头靠在廊柱上,她的眼前漂浮的是公公含笑的脸,是夫君那沉默的同意,是自己强自笑颜中涌动的模糊。 她记得庄园里到处都张灯结彩,亦如她那是成婚一般到处是夺目的红。她看着那些红,无奈的扯着自己的衣裳,这红是那么的刺眼。 不过十日,她的夫君就迎娶了那个家族的宝贝千金,那女人叫做何秋颜。她虽要求了平妻,可婚日那女子为大,她是连到厅侧去看上一看都不能的。飞身立于树枝蔓桠,她看着庄园到处熙攘欢笑的人群,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动手扯着身上那淡蓝色的衣裳,她恨,恨为什么自己喜欢的红要在那女人的身上,恨为什么她连心爱的红衣都穿不得。 是夜,她一个人在房间内对烛流泪,却不想有人敲门。她抹泪低声询问,却听见了夫君的声音:“是我。” 那一刻,她心中涌动着温暖,急忙的过去开门,可门开的一刹那,她却愣住了,门外是她的夫君没错,可是夫君的身边却跟着一身红衣带着凤冠的新嫁娘。 “姐姐,妹妹何颜秋来见过姐姐了。”一个压低的娇柔声音,听的她心颤。她扫眼而视,就看见一个娇柔的女子,一脸的浅笑温柔,十分的婉约。 “你,你们怎么来了?”她记得那时自己的慌张,她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前。 “姐姐,我知道夫君大人的心里装的全是您,我知道,你们只是迫于无奈才让我嫁进门,我虽心中也仰慕蓝大哥的风采,但是我无心抢夺,更无意插在你们中间一脚。蓝大哥我还给您,对外咱们姐妹共侍一夫,对内。秋儿只愿看着夫君大人和姐姐开心就好。”那女子轻声说着,眼中毫不掩饰那如水的温柔,但是话语之后,她却静静地转身而去,留下不语的蓝苍枫在她的身边看着那默默而去的背影。 “你去吧。她已经嫁给了你,无论是何等的情况,她始终算是你地妻子。我说了平妻,以后就让她喊我春姐姐吧。”她眼中含泪的掩上门,将自己的丈夫关在门外。她等着他离开的脚步声。 但是静静地夜,没有他离去的声音。她回身拉开房门,就看见她地夫君站在房门前。一脸的歉疚。 “走吧。还是我陪你过去吧。”她动手扯着夫君地手。一步步走向那禁止她去地院落。彩灯。红花。都在娇艳着。她把蓝苍枫送到了那院落里。送进了喜房。在何秋颜诧异而惊喜地眼眸里。她亲自动手关了门。然后她如同当年地容艾一样。痴痴地站在他们屋外听着屋内地动静。那一刻。她百感交集。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地心痛。也终于明了容艾地心痛。 春夫人讲述地声音带着悲伤。那哀怨地声音听地容艾紧紧地抿着唇。听地宁儿眼中蒙上了泪。 “谁会希望与别人共侍啊。就是她再好。可也不能成为抢夺地理由啊!”宁儿低声说着。她地脑海中是蓝羽那一张浅笑地脸。 “太爱了。就会糊涂。糊涂地忘了自己。只看地到他。”春夫人说着看了宁儿一眼。继续说到:“何颜秋在所有人地眼里就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柔弱却又总是挂着淡淡笑容地温柔女子。那夜我地心里有些可怜她。我没想到她会把我地夫君送还到我身边。所以我天真地以为她就是善良柔弱地。于是我总是尽可能地对她好。他们地婚事成了之后。江湖上地传言真地是押下去了不少。于是大家都当我是一个他从雪山救下来地人。因为他们相信若是我是魔族地人。是不会看着蓝家这般轻视了我。事态平息。夫君地脸上总是开心地笑容。公公也再叹气。加之何秋颜在庄园里地小心翼翼和对我地温顺。让我相信我地选择没有错。也让我没有丝毫地防范之心。我甚至在看到她弟弟钻研地几个药房有漏洞之后。尽数地将我师傅教我地药理配方统统告诉了他。” “难怪江湖上都说何家医术神通。我还心说苦药这会要遇到对手了。却不想。还是他自己地东西。”一直沉默地紫老头开口说话。惹得宁儿小心地看他。 “是啊。我无心指导。即便不久之后他们何家更加名声大振。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来想着师傅地心血流传于世。也许苦药师傅会查找源头而找到我。二来。我简单地认为他们何家名声大震。对我夫君也是有好处地。所以我根本没有保留。而这个时候何秋颜也总是缠着我追问些药理地东西。我认为她是要讲给她弟弟。也尽数告知。很快。我再度有孕。无聊地时候。便和她一边做着小孩地衣服。一边说起了在雪山上我地一位师傅喜欢钻研地蛊。结果她很喜欢。听着听着。竟想要动手养蛊。我劝她不要。也不敢再和她讲了。毕竟蛊大多是用来害人。极少为防人。而恰这时她也怀了孕。养蛊地事也就自然作罢。” “那段日子我和她过的很平静也十分的自在,而这时一直不曾回庄园的小哥哥,他回来了。原来他负气走后,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听说我夫君竟再娶了一位妻,还与我不分高低。他一怒之下打算来教训我夫君,却看到我和何秋颜站在一起,都挺着大肚子。他无奈的在我身边问了两句,便转身告辞,我还记得他只劝我要爱惜自己,若是受了委屈就传书与他。我应了,他走了。我记得何秋颜当时问我,他是谁,我说他是我的侍从,也是我的小哥哥。” “是我沉不住气,知道那事就忍不住想去看你,想去教训他,若是我不去,也许可以少很多事。”容艾此时插话说到。 “不,你不去就真的能避免吗?避免不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是孽!”春夫人说着,伸出了那一双娇柔的手。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脸上是一抹嘲笑。 “我有美貌,我有绝妙的舞,我有让夫君醉心的缠绵,可是我却没有做为妻子该会的东西。我不会女红,小孩的衣服只能看着何秋颜做,我不会做饭煲汤,每每夫君与公公外出归来,送上汤汁地都是何秋颜。随着肚子大了,我比她更懒更加不便,就是公公这边的问候。我也少了许多。之前生蓝云时就如此,我自然毫不在意,可是公公却开始对我冷了脸,开始在我面前数落着笨手笨脚的侍女。我从来都是被宠惯着的,公公这般对我。我心中不快也常常向夫君倾吐,而他总是静静地听我说完,告诉我,要我别去想,别去理会。” “我以为一切都会等我生下孩子后就过去,可是偏在这时,那已经押下去的传言却又再度盛行,而这一次。甚至有传我与身边地人有不检点的行为,我听闻之后,一时震惊,而他常常看着我,铁青着脸。不久后,夫君一日归来,身上满是伤痕,我心疼而问,他竟不出一声,出了我院去往何秋颜那里。我一恼之下。以为是小哥哥他不听我话与夫君出手,便出府去找他算账。却看到小哥哥也是一身伤痕的躺倒在屋内,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 “我问他不是答应的我好好地不找夫君的麻烦。怎么两人就打起来了,可是他却告诉我,他并没有和我夫君打过,而他身上的伤痕,却是因为他惹恼了宫中地人被人以杖责打的。我那时才知道,气恼之时离开我的小哥哥,竟然已经在朝廷里做了官。” “我因为偶见不平出手相助,恰巧救的是宰相大人,他看我有些身手,便举荐我做了督军,随军出征。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很晚才知道你的事。你要我走,要我不要管你地事,我应了,便一门心思的在朝廷为官。我因为随军出征立下战功,在大殿受赏时被先帝看重,做了他身边的随行侍卫,但是就在你出事的那段时间,我偏偏也出了事,有人传言我与先帝分桃,有短袖之举,我被责令重打五十,革去职务变为庶民。你来时,我恰恰是受刑归来。”容艾看着春夫人轻声讲述着,诉说着当时的巧合。 “是啊,我见你恼火,便差人向山庄传话,说我在外耽搁一日再回来,我便买来仆人伺候你,并为你购置了药物,为你疗伤。一日之后,我交代了仆人,我便会了山庄,岂料,家人却不知我叫人传话,找寻我一夜。那一夜,夫君没怪我他认为是他气走了我,而公公说我不知礼忿忿离去,何秋颜倒是劝我好生休息,可一夜之后,传言再变,说我不归是夜会他人,甚至有传言说我腹中怀的不是夫君的骨肉。那是传言满天飞,我听的格外冒火,却又不能做什么,而公公被传言弄地也是上了心火,便经常给我脸色看,挤兑我。” “有一次,我实在气不过,就说了几句重话,那晓得,公公竟然打了我一巴掌,我当时怀着孩子啊,还有半个月才到临盆的时候,公公这一打,我实在生气,我从小到大谁这样打过我,我一气之下便写了信给小哥哥,要他来接我去别处住几天。我前脚了信,后脚何秋颜就跑来安慰我,她替我不平说要是这样下去我在家里只怕连说话都不够份量了,传言闹的家丁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她建议我先回娘家,他说给蓝苍枫听,而后由蓝苍枫去我娘家接我回来,好给足自己脸面,免得在家里难做。并且由她去劝公公,莫与我置气。” “我听了也是,便不等小哥哥来接,就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两件衣裳,出了山庄。但是我临行前怕夫君找不到我,毕竟他是知道我跟本没娘家可回,于是便留了纸条说我在京郊的小树林里等他,因为我们以前常常在这个地方散步说话,也曾在那里两人对招,而且小哥哥也知道那是我偷偷练功的地方。我等啊等,天色已开始幽暗,我等的心都要凉了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蓝苍枫。他一见我,就对我伸出手臂,敞开了怀抱,我便高兴的入了他地怀。可当我一脸欣喜地刚靠上他的胸膛,我地背上却重重地挨了一掌!” “不知检点的女人。这个时候还要私会别人,你对地起我吗?”春夫人学着那话语的愤怒,脸上是痛苦的神情:“我当时听到他对我不满的斥责,即便人有些眩晕,也都急于解释。可我才说,我没有。又是一掌打上了我的心口。一刹那,我地体内翻腾起一股灼热的力量,那久违的力量一充斥我的身体,我就现我的意识在模糊,而之后,我就有些迷糊起来……”春夫人说着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脸。 “后面的事还是我来说吧。之前我被杖责之后照理就革职成了庶民。但是因为我不同地身份,早被先帝觉,他并未执行宫中某人的意思,而是将我调职为兵部侍郎,做了一个文职。那一日。圣女给我传来飞鸽的时候,我正在宫里,因为那天正是皇后分娩的日子,先帝心中着急,竟几次跑去安坤宫外,我们这些议事的大臣是去也不成,留也不是。一直到日落时分,皇后都不曾诞下龙子。大家也饥肠辘辘,陪着先帝着急。我因为手中有兵部事务,拖延不得太久,就请旨回兵部做事,先帝准了,可我一回到兵部就看到仆人送来地纸条才知道,你叫我去接你。我急忙赶到无忧山庄,却现山庄内乱做一团,大家都外出找你,庄园里只有大着肚子的何秋颜。我问她你去了哪。她只说你回了娘家,我不好再问。却想着你回去哪里。” “后来想到也许你会去小树林就急忙过去查看,却老远就听到打斗之声。待我到了跟前,却看到你已进入魔化状态毫无意识的在与一人打斗,而那人背对于我,且夜色浓重我看不大清楚,只觉得好像是蓝苍枫。待我上前要去帮你,那人却趁夜色溜之大吉,我因现你瘫倒在地,双眼红如血,而手捂肚腹惨叫,也不好去追,我问你怎么了,你却不答话,只红着双眸惨叫,我以手试摸你下身裙罗,却摸到了湿濡,便料想到你怕是要早产,当即就点了你的穴道封了你攒动的魔血,带你去京城寻医。” “多年来,你我都不曾问医看病,当下见你即将临盆,怕你有失,我想到了在宫里生产的皇后,于是我便带你入宫,潜入殿中,伺机要挟稳婆帮你产子,那晓得,真是巧合,我进殿之后现皇后产下一死婴,正在呆,于是我用你腹中孩子和她做了交易,让稳婆为你接生。当时我想着蓝苍枫竟对你出手,他的孩子我们不要也罢,生下来若是活的,给她便是,反正皇宫里杀机四伏,孩子未必能活着,更何况还是早产地孩子。幸运的是,你顺利的生产了,而且还生下了一男一女。当时你的情形完全被魔血控制,我无法照顾你也照顾婴儿,即便是看到了有个女婴,可能继承你的魔血,我也只有把她留下,于是,那夜,皇后生下了一位太子和一位公主,而我则抱着你偷偷离开……” “太子和公主?你,你难道是说我哥哥和我?”宁儿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液,看着容艾。 “先帝有几位公主和太子呢?这是十六年前的事,你说除了你和他还能是谁?”容艾说着抬手指了下宁儿身边的春。 “他?”宁儿愣愣地转头看向春,她不明白,容艾自己忽然有牵扯到身边的春了。“宁儿,我就是那失踪的太子,你地哥哥。”春轻声地说着。 “……”宁儿痴傻地看着身边的春,忽然一甩手站了起来,冲他吼到:“你说什么傻话?你怎么可能是太子,是我哥哥?” 春看着宁儿慢慢地伸出了手,在宁儿地面前,竖起小拇指:“若是宁儿妹妹乖,哥哥明日就把父皇赏赐的八宝福禄糕拿给你吃!” 宁儿看着春,睁大着眼,慢慢走到跟前,伸手将自己地小拇指与他勾在一起,颤抖着声音说到:“勾手指,定盟约,若相欺……” “咬一口!”春说着,脸上带着浅浅地微笑。 “哥?你真的是我哥哥?”宁儿呢喃着,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个梦。 “我当然是你哥哥,宁儿,我是你安哥哥。”春将宁儿一把抱在怀里。 两人抱在一起,好一番哭泣,知道容艾出声安慰,两人才松开,互相动手抹擦着眼泪。 “哥哥,你怎么会失踪的,这些年你在哪儿?”宁儿抽泣着问到。 “我其实不算失踪,我只是回到了咱娘的身边,陪着娘渡过了她最难熬的日子。”春说着看向了春夫人。 “你,你回到她身边,那为什么你们只带他回来却不带我?”宁儿心中忽就觉得不平起来,她立刻质问着白的春夫人,责怪着她为什么只待他而不带自己。 “你想知道因由吗?你想知道后来生了什么吗?”春夫人嘴角带着悲伤,她看着宁儿眼中透漏着无法言语的讯息。 “我当然想!可……等等,我们被生在皇宫,你说爹打伤了你,那么你和爹应该不会在一起了啊,那蓝,蓝羽呢,他难道不是你和,和蓝盟主的儿子?”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章 那时烟花(二) 宁儿的问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安静,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齐齐的看向了春夫人。 春夫人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容艾却出了声:“你还真是挂念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之后的事了吗?既然听故事那就顺着听吧,你很快会知道答案的。”说完容艾看了一眼春夫人。 “宁儿,来,坐这里听吧!”春拉着宁儿坐下,抬头看了眼容艾。 “我还是继续说吧。”容艾说着看了眼春夫人:“我抱着虚弱的圣女离开了皇宫,将她带到了我的宅院里疗养,当她回复了气力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他们却不在她的身边,而是被我拱手送给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孩子。她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质问我怎么能把孩子送人,而且还大喊着要把孩子给找回来,但是情绪激动的她却再一次激化了魔血,她立刻变的混乱无比,竟对着我都出了杀招。魔族之功,种类繁多,而早先我便被指导着修了冰系,而圣女则是火系,于是她与我相对出招,我与她正相克,加之她许久不曾修习魔功和才产了孩子,身体虚弱,我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她,并为她输入内力帮她稳了住了魔血。当圣女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再提孩子的事,只是默默地流泪。” “没有再提?你不要我们了吗?”宁儿看着春夫人,眼中带着怨尤。 “不是不要,而是我没要。”春夫人抬头看着亭子顶说着:“我一想到你们,总会想到蓝苍枫对我出手,我的心就痛,我就怒火上升,也难以控制自己的魔血,所以我不敢想,不敢提。你们也许不相信,再那之后。只要我想到你们,只要我想去接你们,我就会常常出现混乱,我甚至有一次都溜进了皇宫准备抱你们回来,可是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却觉得心口被打了一掌一样,差点对你们出手,还好容艾跟着我,把我制服带了回来。于是我不敢见你们了,更不敢提起了,我怕我会杀了你们,因为我对你们的爹充满了怨恨。”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你的孩子。哪个娘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宁儿生气的站了起来。 “你不要怪她,还是我解释给你听的好,这事你真的是怨不得她。”容艾说着便冲着宁儿问到:“你也有过被魔血控制地时候,那个时候,你觉得你控制的了你的身体吗?” “我?”宁儿一愣。老实的回答到:“我,我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根本动不了。” “你只说你动不了,你怎么不说你轻轻一挥手就可以让没有功夫地人立刻丧命呢?那个时候,你想杀那人吗?”容艾不客气的问着,问的宁儿哑口无言。 “所以你娘那时候就是如此,她体内的魔血因为气急而激化,但是她久未修习魔功。体内之气无法驾驭魔血,自然是被魔血所控,会做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那么她为了不伤害你们,为了避免做出令她心痛的事,她只能不去想,不去见,死命的练功修习来提高魔功修为好驾驭魔血。她在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中混乱了一个月,我陪着她熬过了那个最难熬地一月。当她在月子期间拼命修习勉强可以控制魔血的时候,她便要我陪她去抱你们回来。她的提议我从不反对,所以我陪着她去了。却不料看到一堆太医围着你哥哥。小心的诊治着。” “围着我哥哥?”宁儿扭头看了一眼春。又看向容艾:“他怎么了?” “他十分孱弱。毕竟一个是不足月地早产。一个是当时圣女气血紊乱。体内魔血激活。那魔力可能影响了他。他几次都出现了抽搐地样子。挣扎在生死边缘。需要上好地药材为他补身调息。试问什么地方地药材最齐全?试问谁哪里有别人难以找到地珍贵药材?试问谁又可以无限地供给这些药材以及最好最细致地服侍?除了皇宫。我想不到更好地。而圣女也明白。他需要调养。而这个调养不是一两个月。而是需要四五年地时间。”容艾说着看向了春。 “是地。妹妹。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生病吧。一年里大半地时间是卧病在床地。但是一同出生地你。却从不生病。我还记得。我每次喝药。你都在旁边看着。问我是不是喝了什么好东西。当我把药偷偷拿给你喝地时候。你说是我欺负你。给你喝苦汤呢。”春浅笑着说着。说地宁儿十分抱歉和心疼地看着他。 “我和圣女都明白。暂时是不能带你们走了。而且她和蓝苍枫之间地仗还没算。所以她把你们先留在了皇宫。自己闭关修炼。打算练好了功夫彻底稳住魔血后。再去质问。可是就在她要闭关地时候。蓝苍枫找到了我地宅院。一来就问我把圣女藏到了哪里。我见他来。顿时冒火。便要出手教训于他。在我们两人地打斗中。我却现。蓝苍枫对我地质问感到莫名其妙。几次都用诧异地眼神和话语问我。最后我们不得不停下交手。一起对质当时地事。结果很可笑地是他竟然说他那日不曾到过小树林。” “他说他当时听说圣女回了娘家。十分诧异。从何秋颜处知道她留了书信说了老地方。便也打算去小树林地。可是半路上却遇到有强盗抢劫还欲糟蹋了那被抢母女。他不能见死不救。便出手。结果强盗十分厉害竟和他痴缠了很久。等到他成功打跑了强盗。救下那母女后。他竟是奇怪地就昏迷了过去。等到他在醒来地时候。就现自己睡在荒林里。而这时已经是第二日地天明。他再赶到小树林地时候。只看到地上地血迹。却是找不到人了。后来。他想到来找我。可是我调了职搬了宅院。他几番打探竟是问不出。无奈之后在皇宫附近潜伏。直到我去兵部处理政事时看到了我。才跟到了院落来。我和他正说着话。圣女便出现在了我们地跟前。于是我离开了。他们之间当时说了什么。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容艾说完便示意春夫人讲下去。 “我一出现。还不等我问他。他倒先问了我。因为我地大肚不见了。他问我孩子呢?可是生了?我那时生气。想到当时我便有半月临盆。他对我打下去害我早产。害孩子要忍受病痛。我气恼地对他说: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自己打死了孩子。竟来问我?蓝苍枫。我今天不仅为自己讨个说法。也要为死去地孩子讨个说法!我地话语。让蓝苍枫僵住。他急忙地和我解释那些才对容艾说过地话。可我不信。因为我是看着他到了我地身边。他地声音我不会听错。人也不会认错。那对我出手地若不是他还有谁?难道天下间还有第二个他吗?”春夫人说着脸上便是愤恨地表情。 “可是,他的话语却在极力证实着他不在场,我不信,于是我撵走他后,自己去查,可一查,的确是存在的事,那天的确有人瞧见他出手救人,就是救人之后他说他失去知觉后的事无法查到。我本想计算时间,但是那时的我也是混乱之中的,其后的事也记不清楚。而在这个时候,公公和他一起上门为他作证,而何秋颜也挺着肚子来求我相信蓝苍枫和他回山庄。我当时很混乱,拒绝了,其后的日子蓝苍枫就变着法的求我回去,甚至站在大雨中求我回家。渐渐的我也搞不清楚那天对我下手的是不是他,他在我的身边努力的讨好我,随着何秋颜即将临盆,我也不好看着她陪着他一起来求,我深怕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只好和他们回了山庄算是原谅了他们。可是我能回去,我能原谅,但不代表我心中的疑惑与不解就会被忘记,我在山庄的日子也悄悄的查着当初的事,并且暗中修习着魔功好控制我体内的魔血。” “不久之后,何秋颜产子,生下了蓝颜,我很诧异公公怎么什么也不说的就任夫君大人给老二取了想去的名字,我当初可是因为一个名字得罪了公公。慢慢地,我感觉到公公对我只是表面的客套,他和我直接更多的是一种冷面的状态,只有在夫君面前,他才会和我说话,甚至假意的关心我。我本想和夫君说,但是想到当初的事,我有些担心,便独自隐忍,更是不敢提孩子们其实活着的事。就这样,我心中有芥蒂的在无忧山庄过了半年,结果,我又有了身孕。怀孕的事让我有些惊慌,未怕我的魔血会让孩子出生后如当时的安儿一样,我停止了练功,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时时刻刻提防着变化。终于平安的过了八个月后,我产下了三子。” “就是蓝羽?”宁儿紧张的问着。 春夫人和容艾相视一眼,一起对她点了头。 “这么说,我和他,真的是,真的是……”宁儿浑身颤抖,她说不出那个词来。 “宁儿,蓝羽是你弟弟,你们是姐弟,你和他,不能在一起!”春轻声地说着,并轻轻拥抱着宁儿。他知道,现在的她面对这个消息,是需要承受的力量。 “他是我弟弟?是我弟弟?我,我……”宁儿痛苦的闭了眼,心中沉痛的呐喊:天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弟弟,为什么带走我童真的是我的弟弟,为什么我会喜欢的上的人是我的弟弟!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一章 那时烟花(三) 现实摆在了眼前,宁儿的心抽痛着,她无法明白为什么蓝羽会是她的弟弟,尽管春夫人讲了她不知道的一切,可是知道之后如何面对,成了她最大的问题。 心痛的宁儿无力的将自己埋在了春的怀里,她的眼泪是决堤的河水,汹涌的弥漫,她的呜咽之声带着抽痛响在所有人的耳中,也想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但是只有程逸飞除外。 此刻他看着痛哭的宁儿,略略皱了眉。他是知道蓝羽是容艾的孩子,他是知道春夫人刚刚和容艾一起选择了隐瞒真相。此刻他无暇去安抚这伤心的孙女,他只在心里盘算着他们为什么一起撒了谎,为什么在选择讲出事实的时候,宁让这可怜的孙女伤心,也偏要隐瞒这一部分。 “宁儿,你怨就怨我吧,娘没有接你出苦海,让你面对了这些痛苦……”春夫人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抚摸她,但是又有些不敢。 容艾见状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其实你娘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宁儿似乎听不见两人的话语,只嚎啕大哭着,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因为蓝羽是他的弟弟不能去爱,而更多的是发觉自己的无助,好似最后一块自己所依赖的浮木也碎裂了,现在她面对那汹涌的波涛,似乎只有无奈而痛苦的沉溺下去。“孩子。哭是无用地,若是伤心。你只管落泪,但哭完之后你却要坚强的面对,我们魔族地的人。从来都不是懦夫,就是再难的事也能面对。你是我地孙女,他是我的孙子,你们两个现在分开也不晚,哭吧,哭完了就丢开这些。外公再给你寻个更好的!”程逸飞勉强地说了安慰的话语,见宁儿还是只管哭自己的。干脆对着春一摆手:“外孙。你带我外孙女到跟前转转,安抚一下她。我这里还要知道后面的事,你就带她……” “我。我也要,要听!”宁儿从春怀里抬起了头。她使劲地压抑住自己的悲痛,对她而言其后地事她也是想知道地。 春在宁儿背上轻拍顺抚,帮她缓解着,眼看向了他娘春夫人,此刻的确需要他娘讲其后地故事来帮她分散注意力,让她不暂时可以转移注意力。 “你们都想知道后面的事,我便讲给你们听。”春夫人说着走到了宁儿地面前,伸手讲她拉了过来,带着她一起坐在廊椅上,并在与她拉手之间,微微的疏导了一些气息给她,帮她缓和着那份抽泣地不平。 “生下蓝羽不久,我便又悄悄的修习我的魔功,蓝苍枫渐渐感觉出我的气息更加伶俐便猜想到我再做什么。他不好劝我不练,但又怕我在外练习被人发觉,他又难以处理,便将庄内修炼的密室告诉了我,让我独自在那里修习。我从此便不再去往小树林,而和容艾他也不怎么联系了,直到半年后,我一次采买山庄布匹,偶然路过京城中一家府宅,见其门前停了不少贵轿华车,更是挂满了彩旗彩灯,我当时还以为是这家有人要成亲,却不想看到一位相熟之人出来点燃炮竹,更是接受大家的恭喜。我听着道贺之声,有恭喜他喜得贵子的,又恭喜他晋升的,我看着那人与众人浅笑相酬,我才知道他不但成了一位颇受皇上宠信的大臣,更是有了骨肉,原来这一天他双喜临门,不但升了官职,孩子还满月,可是我,我竟然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亲了。” 容艾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想和你说这个事地。当初我许诺除了你不会娶亲。更不会和别地女人在一起。可是有些事情地发展。却不得不让我娶了别人违背了我地誓言。” “我没怪你。那时候我虽然有一点点小小地失落。但是我是开心地。对你。我似乎把你完全当成了依靠。在我知道你已经成家立业还有了孩子地时候。我才发觉。你并不属于我。但是看到你有好地归宿我是开心地。真地。这也是我一直没说出来地心里话。”春夫人轻轻笑着。 容艾低了头。没有出声。 “春儿已经跟了别人。你娶妻生子无可厚非地。”程逸飞开头赞同着。而后看着春夫人。示意她继续说。 “他注意到我。却无法与我开口。只好悄悄给我比划。让我到宅院里等他。我恰好好奇她夫人地模样。便偷偷进了府宅。想着先去看看她。月子婆地房间是挂红却有封门地。我悄悄在窗角往里看。却不想。一只茶碗朝我飞来。我大惊接住。就看到头缠蒙巾地一个女人眼盯向我所在地位置。哈。我是真没想到。他夫人竟是个练家子。未免麻烦我便离开。却再欲寻找一屋子时。正好听到了一些人在屋内小声地谈话。我才知道我小哥哥。原来是。是一个本该做皇帝地人。” “我没有去等他和我解释。也没再问什么。只在他房中留下一只我头上地玉钗。做为贺礼后就离开了。打那回去以后。我就想我不可以再让容艾为我地事操心。他有他地事要做。而且要做地很多。我何苦去为难他。何况我现在地日子也很好。就不再与他联系。后来地日子过地也惬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也不曾吵嘴。我地魔功长进也十分地快。一年之后。也终于进入了我三年前就该达到地境界。自那以后。我常常会和蓝苍枫对招。帮他寻找一些招数与套路之间地破绽。并且和他探讨心法。在他出外地时候。我便常常和何秋颜一起在院落中赏花聊天。逗弄孩子。又过了半年。容艾回来了。他只是偶尔来到山庄。一来帮我布置院落与我喜好地落雪山庄一致。二来也是暗地里陪我调息。帮我引导魔功。助我加速进展。时间飞逝。这样地日子持续到蓝羽四岁半地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一次我和容艾正在调息之时。我公公竟然突然来到了密室。他见我和容艾。抵双掌而调息颇为诧异。而我和容艾也多少有些尴尬。我和他此时魔气已收。并无魔相外漏。但公公认为我二人同在密室。虽是主仆虽衣衫整齐。也定有不堪。便在蓝苍枫回来后向他告状。” “蓝苍枫是早清楚我和容艾有在密室修炼的事,他也曾和我们一起在密室内参详过心法。但他不能告诉我公公我就是魔道众人,也不能说我们就是有染,无奈之下,只好以妇道为理,让容艾接受了庄园家法,而我也被下令在院内悔过,不得出院半步更不得侍奉夫君。终日里我百无聊赖,便常常自己在院内修习,没到夜深想起在宫里的孩子,便常常在就夜半之后潜入宫中教宁儿习舞,与安儿游戏,就这样半年之后,蓝羽五岁的生日,这一天公公允许我出来,和大家一起给蓝羽庆生,而且还是摆满了酒席在我喜欢的花海里。酒宴上公公不提昔日的事,孩子们则嬉闹的开心。我曾和何秋颜在一起的时候在花海中舞过,那日她便建议我乘兴而舞以讨蓝苍枫之欢,好让公公也再干涉我们的事。我当时没细想就同意了,甚至还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告诉蓝苍枫宁儿和安儿的存在,可是,那一天却成了我最痛苦的一天。” 春夫人说着脸色就便的有些难看,一直拉着宁儿的手也松开,自己看着那水面上盛开的荷花,忽然说到:“你们想看我的舞吗?”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春夫人是什么意思,倒是最跟前的宁儿本能的点了点头,于是在她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春夫人,轻轻一个飞跃人就似蜻蜓一般掠过水面,而后足见一点立在了荷花之上! “啊!”宁儿惊讶的捂住了嘴,阻挡了自己因为吃惊而发出的声音,那一刻她想到了蓝颜带她去竹屋时,便是这样的行走于花朵之上。 春夫人的脸上此刻没了丝毫的笑容,她轻轻摆动着那长长的水袖,看着它们在水面上翻滚,时而似出水蛟龙,时而似展翅雨蝶。她小小足尖立于花瓣之上,可身子却纤柔如同鬼魅,近似烟缕。宁儿看着她在水面上做出种种令她无法想想的柔态时,她震惊了,她此时才发现这袖舞中的另一番美妙来,美若花蝶,妖如灵蛇,媚如烟波。 春夫人忽然收起了水袖一个纵身跃回了亭子,直接就对着宁儿问到:“娘跳的好看吗?” “”宁儿本能的回答着,她看着她娘的眼神,没由来的心里有些恐慌。 “是啊,好看,当时所有的人看我在花海之上起舞,不但为我叫好,也各个说着美妙,就连蓝苍枫都笑的很开心,而我公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我那时好开心,却没由来的突然心一抽搐,我疼的从花海中跌落在地,下一刻心就疼了起来,好似有万虫在噬咬我的心。我当时一惊,立刻看向何秋颜,尽管我看到何秋颜一脸的茫然,但是我忽然就明白过来,我被人骗了,还被人下了蛊!万虫的啃咬让我痛的只打滚,蓝苍枫和庄里的人都干忙过来看我,但是我却发现我身体在极具燥热,我感觉我的魔血在汹涌,我努力的想要运气控制,可是我竟然发现我无法提气,而在我突出一口血看到那血中涌动着一只小虫子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我的意识也在淡漠了……”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二章 那时烟花(四) 春夫人的话语让大家都感觉到了紧张,尤其她说自己不受控制,意识开始淡漠的时候,宁儿的心中有些骇然,她感觉到一定是生了很可怕的事。 她有些紧张的哆嗦了唇,舌下已满是唾液。 春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讲起了那日待她醒来后生的一 她浑身酸痛,心口也有些闷,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便是一片瓦蓝的苍穹。这么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也许是别有一番滋味,但是此刻的她无暇欣赏,因为她的耳中充斥着阵阵呻吟,那呻吟声还不是一人。 她惊的一个猛劲坐了起来,刹时脸色就了白。在她的眼前:鲜血满地,疮痍斥目,无数的家丁仆人躺倒在地,很多都有已经人分离。 “这,这怎么回事?”她有些害怕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却似灌着铅,沉重无比,而她的声音,让一些本痛苦的呻吟声,便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惊恐的呼喊。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杀人了,她又要杀人了!” 家丁和仆从的声音带着惊慌,他们艰难的或拖动身子爬行,或有些踉跄起身,几乎是栽着往前跑,没两步又倒了地,一时尖叫声,呻吟声,咳嗽声全部混在了一起。 她有些蒙:谁又要杀人了?他们在躲什么? 她旋转着脑袋。查看着四周,刚要问一个爬行地家丁谁在杀人,那家丁正好转头看到她看向自己,不由的大喊:“不要杀我,不要!” “杀你。谁要杀你?”她揉搓着自己地双腿。想要站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啊。春夫人又要杀人了!”那家丁看到春夫人慢慢起身。欲向自己走来时。吓地大叫了起来。这一叫。让她直接愣在原地。而这时也有一些人急忙地往这里跑来。 她听着脚步声。听着周围人惊慌地叫声。她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地艰难。 杀人?我要杀人?还是我又要杀人? 她地双耳是自己地呼吸声和心跳声。她想起了先前那失去感觉地一瞬。好像她舞动了自己地水袖…… “春儿!”夫君地声音打破了她地僵硬。她急忙地回头去看。却看到夫君一脸地青色。手上竟提着刀。 “你……”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好害怕…… “大哥,快抓住她啊!”和夫君结拜的兄弟宋二哥在他身后大声说着:“大哥,你还愣什么,你现在要不制服她。等会她再杀戮呢?叫你刚才趁到昏倒捆住她,你不听,这下她醒了。你若再耽搁。看你怎么办!” “二哥,你别说了。现在看着,春嫂子好像没事了。咱们是外人,还是让大哥自己处理吧。你和我还是去照看蓝大叔和秋嫂子吧。”三兄弟里最小地洛家老三倒是扯了宋二哥的衣袖,劝解着将他拉走了。 蓝苍枫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严重是焦虑与矛盾,却半天无法言语,手里的刀兀自颤动着,却未被他收起。 “我,我杀了人吗?”她小心的问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蓝苍枫看着周围那些已死的和未死的,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地什么都不知……”她急忙辩解着。 “你不知?你怎么能说你不知?你要练,我不能阻拦你,我把家里的密室洞穴都告诉你,就是怕你出事,多少次你和我对招喂招都不会有事,怎么你单单今天就出事?你不是说你早就可以控制你那魔血了吗?”蓝苍枫几乎是咬着字质问着她,他不能声音太大,也不能不问,这样的压抑,让他对着春夫人几乎都快红了双眼。 “我,我也不想地,我一直都控制地住,可是今天却……不对,我中了蛊,有人要害我,我体内的魔血要保护我,所以……是她,是她要害我!”她想到了因由,是那蛊要至她于死地,她体内地魔血要保护她而本能做出的反应…… “谁?”蓝苍枫地脸阴着。 “何颜秋,是她,是她对我下了蛊……”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院落,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地夫君,慢慢地抬手覆上那火辣辣的脸:“你,你打我?你……” “我当然要打你!你找什么借口不行,为什么要诬陷阿颜!”蓝苍枫的眼中是愤怒与心痛。 “诬陷?你说我诬陷?”她觉得听到了笑话,面前的夫君这个时候竟然不相信自己,她愤怒的说到:“你说我诬陷她?这蛊一术,是我师傅家中秘书,加之魔录记载,在雪山上苦苦钻研十余年才出。世间人有几个可会?当初我无心只说与何秋颜一个听过,若还有知道的,除了你就是容艾了。先前,我舞时,心口剧痛,若万虫噬咬,这分明是有人对我下了万虫毒蛊,这蛊倘若饲主要我死,我便会心痛上三天三夜后死去,若是她不要我死,我也会遍身肌肤留有疤痕,若万虫啃噬!试问,这害我的人不是她是谁?难道是夫君你吗?难道会是容艾吗?” 蓝苍峰一时语塞,但略愣之后说到:“你是我的夫人,我害你做什么?至于容艾,他,他倒是不会对你下手……可,可何秋颜怎么会,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养的?” “怎么养不得?蛊为女子养着,阴气重,效加倍。当初她就缠着我问我养蛊的事。后来她又说想养蛊,蛊大多用来害人,我怕,便叫她不要,适逢她有了身孕,此事便揭过,我就以为她没养了。可是我心痛之时便知道,我是上了当,她分明是养了蛊,又来害我!哼,她得了公公地宠,得了你还不够吗?竟然想害我?我,我一定杀……” “杀了她吗?”蓝苍风瞪着她说的:“杀,杀,杀。你就知道杀,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狠毒了?你说是阿颜,你有证据吗?你不是说养蛊的若是饲主所害之人过强,蛊压不住,便会反噬吗?我且问你,反噬你刚才说的蛊会怎样?” “自然是一样万虫啃咬,只不过会加倍,若是她要我遍身是伤,只怕她那纤弱的身子,就是死。若是她想害我死,哼,她也只有赔上命!”她咬牙说着。她可以想想到何秋颜现在会是什么痛苦地模样。 “阿颜没有。她现在虽然身上有伤。但不是反噬,是被你打的。若不是爹反应快,救下了她。只怕你已经杀了她,而现在爹被你打成重伤。正在昏迷中,阿颜正在伺候着爹,你说的什么反噬根本没见!”蓝苍枫说着一把拉上了她的手:“那么现在你还要认为是何秋颜下的手吗?你若是不信,那就和我一起去看!” “我不信,我定是要去看!”她摇着脑袋,迈步就要走,但却被蓝苍枫扯住了身子。 “怎么,不敢去了?”她扭着头忿忿地说到。 “没什么不敢去的。只不过……” “什么?”她注意到蓝苍枫有些犹豫的往怀里摸东西。很快,他拿出了一条绳索,那绳索是用牛皮细细的搓出来的,这玩意从来都是用来绑匪徒地,因为不易磨断与挣裂。 “你拿这个做什么?”她不解。 “春儿,现在生这样的事,我只有想办法解决,我可以陪你去看阿颜,但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委屈你捆上好吗?” “捆我?你竟要捆我?”她觉得好笑,他,她的夫君竟然会拿出捆匪徒的皮索要来捆自己? “春儿,你知道的,今天是羽儿的生日,爹不但请了他几个相熟的老友,就连宋洛两位兄弟也一起来热闹的,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因为你……现在不仅是我们的家丁死伤在此,他们地随行也是如此,而且,你失心疯的时候,还打伤了爹的两位朋友。现在爹是昏迷不醒地,他地两位朋友也伤的不轻,以你地身份,你觉得这事我怎么解释的过去?你已经告诉所有地人你就是魔教的人,那么眼下,要想获得他们谅解,叫他们不要说出去,我们只能委曲求全啊!春儿,为了我,为了我们地家,你就……”蓝苍枫的言语有些艰难。 “为了这些就要捆了我吗?捆我有什么用呢?我是魔族的人你不是今天才知道,你以为我捆着就有用?”她反驳着,眼中浮现着不屑。 “有没用的说不清楚,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要看你我的造化,但,多少你捆着大家会安心,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吓破了胆?再说你捆着,也能表示你只错的决心,等下见了他们,你就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倒时候,我们就以你也是才知道自己身份为由为你推脱,那时你哭的伤心点,提提咱们的孩子,也许,我们会没事,我想他们会给我们一线可能的,好吗?”蓝苍枫说着伸手抚摸上春儿的脸:“对不起,刚才打了你,那是我一时的气愤,春儿,我的好春儿你一定不要去和他们顶撞,有什么难处,先忍下来啊……” “行了,别说了,捆就捆吧!”她把手蜷到一起,让他捆。 蓝苍枫抽动着嘴角将她的双手捆上,甚至还绕了一圈在她的身上。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涌上了悲哀。 当两人在家丁与仆人的注视下,走进大厅的时候,她看到了何秋颜额头上挂着血水,正在火烛前烫燎着银针。 “让我来!”她撇了眼公公急忙言语,但此时所有的人都盯着她。 “滚开!妖孽!”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三章 那时烟花(五) 说话的是和蓝家老爷几十年交情的萧家公。今日他本是带着几个亲随到无忧山庄做客的,那想到竟遭遇这样的事,要不是自己的亲随替自己挡了招,只怕他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撩着了。 此刻他看到春夫人进来就了火,要不是自己还算是客,他是一定会动手杀了面前这红衣女子的。 “你,你说谁是妖孽?”春夫人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当即反问,这一问更是惹得那老头跳脚,伸手指着她骂到:“你这魔教的妖女!你不是妖孽谁是妖孽?出手杀人,甚至打伤你公公与平妻,要不是我们几个护着,你是不是连跟前的孩子都要打死啊!” 萧家公的话语让她无法言语,她急忙的看向屋内众人,眼扫到角落里的三个孩子,她微微放心了:还好,没见到伤。 她正想着,就注意到蓝云看着自己,眼中有些担忧,而何秋颜的儿子蓝颜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最小的儿子蓝羽,此刻却蹲在地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布偶,眼却盯着屋内才说话的萧家公,撇着小嘴,一副想哭的样子。 “随便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吓到孩子!”她心疼了,忙命令着大儿子蓝云:“云儿,带你弟弟回屋子玩去,大人们这里说话嗓门都大,别吓到你弟弟了。” “是,娘。”蓝云说着领着想哭的蓝羽出了大屋,口中逗弄着:“三弟乖。哥哥带你去花厅玩偶人……” “装模作样!”萧家公口中不满的哼着。 她平和着自己地怒气。不去理视,而是走到何秋颜地跟前,用想要看穿她伪装的眼神盯着她。何秋颜略略后退一步,手里捏着银针,怯生生地说到:“春姐姐,您没事了吗?您。您干嘛这么看我……” “你觉得你救得了公公吗?”春夫人嘴上问着这个,心里却纳闷起来:奇怪,她怎么没有被反噬的迹象?难道真是我冤枉了她? “妹妹没有姐姐的本事,还是您来救公公吧。”何秋颜小心地递上银针。 “秋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们何家医术可是名震天下。你怎么把针能给她?她可是打伤你公公地人啊!”萧家公地话语一出。何秋颜一愣。连忙对她说到:“姐姐。您。您没事了吗?” 春夫人没有答话。而是狠狠地瞪了那萧家公一眼。便手执银针到了公公地面前。立刻将银针刺穴。针。接二连三地下去。最后一针要刺入地时候。忽然她地心又猛地来了个抽痛。这一针当即就刺歪。扎偏了些许。 所有人大惊失色地就要吼他。而公公此时睁了眼。一眼看到儿媳春夫人在自己地面前。他竟直接出手打向她地心口。口中大喊着:“魔女!我要杀了你!” 春夫人地双手一直是捆在一起地。那皮索还是在身上绕了一圈地。这使她无法把手抬地很高。能帮公公扎针。都是站在床边弯着身子才可以地。所以当公公目露凶光打向她地时候。她刹时反应过来。却无法招架。只能硬生生地挨了一掌。而这一掌。不但让她吐血出来喷溅到了公公地身上。更是让公公又昏厥了过去。因为蓝家老爷才苏醒就用了劲力。又被一口血喷到了脸上。他气血上涌。便又昏了。 可是站在春夫人身后地人却看到春夫人踉跄着向后倒。而蓝家老爷是大吼一声而昏了。所有人再一次盯上春夫人。一个个都怒目相视。只有蓝苍枫他皱着眉头。看着春夫人和又昏厥过去地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安慰谁? “公公。公公?”何秋颜焦急地唤声。似乎唤醒了蓝苍枫。他急忙地扑到了床前去看他爹。 “这女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苍枫你怎么不杀了她!难道你想气死你爹!”萧家公坐在漆椅上,指着春夫人毫不客气地说着。 “我……”蓝苍枫一时找不到话语。 “你要我夫君杀我?你管的太多了吧?我是蓝家的儿媳不是你萧家的。”弯着身子靠在多宝格上的春夫人恼怒的说着,此刻她的胸口气血紊乱,她只知道她伤的不轻。此刻她正在分出部分内力使劲的压着冲往身体的燥热。 “你,你竟敢这么顶我?我和蓝老四十多年的兄弟,他儿子苍枫我都打得,还说不得你!你这妖女,你以为你杀了这么多人还能活命?若是他不杀你,我,我就纠集武林中的人一起上门来算帐,看你这妖女是不是只有以死来谢罪……”萧家公气愤地指着春夫人说着。 春夫人看见他那手指对着自己不断的指点,忽然眼中红光一闪,她的身影立刻幻化成虚无一般,但瞬间就出现在萧家公的面前。 “春儿不可!”蓝苍枫才喊出音来,那萧家公就啊的一声捂着胃惨叫着倒了地。 春夫人一脸冷笑地说到:“少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你!”蓝苍枫一见话都说不出来什么,冲到春夫人面前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忙去查看那萧家公,待觉他只是被打晕过去后,长舒了一口气,急忙叫身边的下人带他到隔壁的厢房里躺着,又叫何秋颜也过去照看一下。而后他看着,一脸幽怨的瞪着自己的春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到:“你,你还是先回院里……” “大哥,不可!”宋二弟跨了一步出来:“大哥这事虽是你的家务事,我不该多话,但,春嫂……但她是魔教之人,大哥你怎么能这般宽待于她,你总要对大家有个交代。难道你一个武林盟主。要放过魔教妖女不成?” “交代?你要我怎么交代?难道你要我杀了她?她是我孩子的娘,是我的妻,我怎么下地了手!”蓝苍枫恼怒着一拳打在了床上,震地昏在床上的老爷子,翻了翻眼皮。 “大哥,我也没说就要你杀她。可是,就算,就算你不杀她,你也总要做点什么啊,你府里死了这么多人,你可以拿钱封他们的口。我和三弟的亲随我们也能叫他闭嘴,但是萧家的死去的亲随怎么说?萧家老爷子你安抚地住吗?他儿子可是死在魔教的手里,你以为他能容忍吗?”宋二弟说着,忿忿地跺了一脚。 “大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洛老三轻轻唤了一声蓝苍枫,有些谨慎地说到:“大哥,二哥的话虽直听着不舒服。但他说的是这个道理。眼下我们相信春嫂子也必然有些无奈。可是,她是魔教之人却是没错的。当初大哥为何娶了秋嫂子?还不是为了息事宁人,眼下生这样地事。只怕大哥不做点什么是不行的。当务之急,你还是赶紧叫人安抚住萧家公的亲随。莫叫他们传出话去,再,也要找个合适的……” “啪!”门扉一响,一个家丁冲了进来:“不好了老爷,萧老太爷的亲随冲出庄子叫人去了!” “什么!”蓝苍枫只觉得眼前一黑,满口苦涩。 “枫,枫儿!”床上的蓝家老爷醒了,他颤抖着手摸索着身边地蓝苍枫。 “爹,爹您醒了?”蓝苍枫赶紧跪在床边。 “杀了她,妖孽留不得!”蓝家老爷地话语冷冰冰的,春夫人看向了那床帐。 “爹,不可以,她是云儿和羽儿地娘啊,若是杀了她,谁来照顾……” “秋颜不是在吗?她能照顾,去,去杀了这个妖女!”蓝家老爷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指着春夫人。 “爹,不,我不可以。”蓝苍枫拼命的摇头。 “你,你这个没出息地东西!”蓝家老爷气恼的伸手去打蓝苍枫,却打了个空,他实在太虚弱了,坐直似乎都很恼火了。 “爹,爹,您别气,孩儿不孝,可是爹,我真地下……” “枫儿,你要不杀她也可以,那就,就休了她!”蓝家老爷坚定地说着。 “什么?”蓝苍枫呆住了。 “不!”春夫人终于叫出了声她看着蓝苍枫,急急地说着:“苍枫,你不可以啊!” “你这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可以!因为你,枫儿遇到的事还少吗?”蓝家老爷情绪激动的吼到:“你叫他做个盟主的位子都做不稳,我处心积虑的帮他,可你呢,你消停过吗?不是和别人不知检点,就是一点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如今你竟然是魔教中的人,你,你要害的枫儿是不是众叛亲离你才高兴?你是不是要他被江湖上的人指指点点你才高兴!要是我,我就一刀杀了你!免得你是祸害!现在只叫她休了你,就是便宜了你!” “不,不……”春夫人摇着脑袋正要说话,洛三弟开了口:“春嫂子,您就为大哥想想吧,眼下,休了您是最好的办法,萧家知道你的事,怎会善罢甘休,若是蓝家再不做点什么,只怕这个大家也要成为众矢之的啊!” “我,我……”春夫人步履踉跄的后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来人,准备纸笔!”蓝家老爷命令着,屋内的下人小心地研墨铺纸。 “枫儿,去,去写!” “爹!” “你写不写?你若不写,我就死在你面前,弄出这样的事,你叫我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蓝家老爷说着,就作势要自己往自己脑门上拍。 “不要爹!” “写还是不写?” “写,写,我写!”蓝苍枫有些歇斯底里的应着,并狼狈的冲向书桌,在一把揪开仆从后,他抓着笔就沾了墨,在那纸上写,可是才写下休字,他却无法再下笔。 “夫君……”春夫人泪水涟涟的哭着,竟第一次对着他跪下了双膝:“不要,夫君。你说过。嫁给你,就是你的人,死都是你蓝家地鬼,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啊!想想我们地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给我闭嘴!”蓝家老爷说着就一翻身从床上下来。直冲着春夫人而去:“要是我,我就杀了你!” “杀我?你一天到晚就想杀我!你杀了我爹还不够,你还要杀我?我在你身边这些年,可曾对你下过手?可曾因为你杀了我爹就对你动过手!我还不是把你恭恭敬敬的尊着!”春夫人一恼之下,就喊了出来,当即屋内的人都僵住了。 “哈。我一直都怀疑你是,想不到你还承认了,你果然是程逸飞的女儿,枫儿,你听见了吗?她是魔教教主的女儿,还不赶紧杀了她!你可要为了武林正义大义灭亲啊!”蓝家老爷大声命令着。 蓝苍枫看着春夫人。她不明白。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来,这样一来。他该怎么做? 春夫人看了蓝苍枫一眼。从地上起来,她脸上挂着冷笑说到:“少说地自己那么伟大。当年是谁和我爹称兄道弟背后捅他一刀的?昔年我怀着孩子的时候,又是谁易容成他儿子的模样向我动手。打了我一掌,而后与我对打?” “你,你,你说什么?”蓝家老头的表情扭曲着,蓝苍枫手里的笔也落了地,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地两人,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多谢你刚刚给我了我一掌,我一下子明白这些年我弄不清楚的事端,哈,当初在小树林里对我下手的人是您吧,我的公公!”春夫人说着,眼眸有些红。 “春儿你在说什么?”蓝苍枫有些紧张的问着。 “夫君,当年害我在小树林中掌受伤早产,没了孩子的就是你地爹!” “你这妖女,竟,竟敢污蔑我,看我不打死……”蓝家老爷气地就朝春夫人出掌,而春夫人一个闪身,双手用劲,竟是挣裂了皮索,然后对着老爷子的掌一击,蓝家老爷立刻向后倒去! “你想杀了我灭口吗?感谢你刚才打了我一掌,要不然我还真不会想到是我地公公下的手!那蓝家秘术地龙髓掌除了我的夫君,您也是自然会地啊,那我所中的掌,除了他打的出来,不也只有你打的出来了!”春夫人说着,一双眸子已经泛起了红。 “你,你!”蓝家老爷倒在地上,在众人的围护下指着春夫人对蓝苍枫吼道:“这就是你的媳妇儿,她,她竟污蔑我。枫儿,今日你,你要不杀了他,我就,就死给你看!”说着,蓝家老爷就挣扎着要以头戕地。 蓝苍枫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他无奈地对着春丢了一个眼神,并做了口型:走! 春夫人愣住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蓝苍枫。 在蓝苍枫扭曲着再一次对她做出口型要她走的时候,她终于一咬牙翻窗而出。 她有些茫然的在院里奔跑着,看到她的人,纷纷惊恐的四散而退,她走到庄园门口的时候才想起云儿和羽儿。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立刻回身跑了回去,她记得云儿说带着羽儿在花厅玩偶人。她跑啊跑,穿过了花廊的时候就听到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可是她记挂着孩子,什么也不去管,当她终于跑到花厅对面看到云儿正在和羽儿拿着偶人玩时,她就喊了起来:“云 她好像说,云儿你带羽儿过来,娘带你们走,但是她只喊了一声云儿出来,身后竟飞来了箭矢,惊慌的她立刻飞舞出水袖,舞出一翻红袍云海,将那些飞驰而来的箭矢统统打下。 “不要伤我的孩子!”她急忙的喊着,她好怕这些箭会伤到他们:“云儿带羽儿退到屋里,关上门!”她命令着,并将红袖舞出一张铜墙铁壁来! 蓝云急忙抱起了羽儿进屋,将那偶人丢在了花厅外,当他将门掩成只留一条缝时,他看到好多人都从对面的房檐上下来,对着她娘比划着刀剑。 “怎么,你们都要来杀我吗?”春夫人挥舞着衣袖,眼中恼怒着火焰。 “你这妖女,人人得尔诛之!”有人大喊着:“来呀,给少爷报仇,给老爷报仇,我们射死她!” “住手!”忽然一声若雷的声音响起,蓝苍枫手提着一把大刀出现在花廊的尽头。 “夫君?”春夫人愣了一下,口中轻喃,她的脸上悄然的浮现一出笑意:“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 “你们统统住手,她是我娶回来的,她是在我庄园里杀的人,今日要杀也是该我,我今天就亲自动手,大义灭亲!”蓝苍枫说着,就提到小跑,冲到春夫人面前,当头就是举刀下劈! 春夫人本能的滑动身子躲过,一边熟悉的抬手相对招,一边口中质问:“你要杀我?” “对,杀你!你和我正魔不两立,今日唯有杀你!”蓝苍枫一脸的决然,说着就是单刀横架。 春夫人一个鹞子翻身让过,手中水袖向他击去,退后两步闪过,抬手又是一刀砍来。 “你不念我们夫妻之情,难道不管孩子们吗?难道你想在孩子面前杀了我?”春夫人质问着,轻跃上树一个翻跳,足尖踩在廊栏之上! “你是魔,我是正,我们不两立,孩子你就别操心了,别怪我,你放心的去吧!”蓝苍枫说着便是举刀朝春夫人劈去,他红着眼一招砍下,眼中闪着晶莹。 春夫人见刀过来,她本想挥袖将刀缠去,可是看到他眼角的泪,却没有抬动胳膊,而是看着他一刀砍下!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四章 君若妖娆(一) 他在流泪吗? 是因为要亲手杀我还是因为我要从此离开他?走?我往哪里走呢?这一走,我是不是就再也与他无关了? 她刹时念想着,那刀带着凌冽的风落下。 夫君,你真的会砍我,对吗? 痛,从肩头到胸口,蔓延开来,那一刻,心底碎裂了什么呢? 她微笑着承受,在那一刻她甚至是努力的压制住体内奔走的灼热,为的只想成全他。 他不是要大义灭亲嘛?我这般死在他的手里,他就不用再为正魔的事所烦恼。我会慢慢被人忘记,在这个家也许都是被忌讳提起的人,可是,我终究是蓝家的鬼,你休不了我,你不能抛弃我…… 她想着,便甜甜地笑了,但她却看见他僵直的表情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模糊,晃动。她似乎听见了云儿大声喊着娘。她好想回头看啊,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的双眼好沉痛,人也好累,累的就想这样闭上眼,从此与他相隔奈何桥…… 夫君啊,我可以为你舍弃我的命,而你呢,你为什么不为我舍弃你这盟主的虚名? 她想着,在巨大的痛楚里,慢慢地闭上眼。 “小姐!”有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响彻。 是在叫我吗?是谁在叫我? 她哀怨地想着。努力地睁开了眼。可是此是她已经感觉到浑身地痛。因为她已经摔倒在地上。胸口是无限地痛楚。那痛楚。都带着浓浓地血腥气息。她知道她已在垂死地边缘。 忽然一张熟悉地脸。在她将闭地眼前出现。那是相伴了她多年地小哥哥容艾。 此刻他一脸青白。看着她胸口涌动地血水。急忙将她搂抱入怀。大声喊着:“小姐!小姐!” 她张了张口。努力地说到:“别杀他。是我。我自……”这时她感觉到背心微微一点。她立刻是瘫软地倒下了。全身瞬间就都没了力气。就连眼皮都不自觉地合上了。 “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小姐!”她听到小哥哥痛苦地哭喊声。她想说我还没死。可是她却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好像真地死了一般。但是奇怪地是。她听地见。她想地了。甚至还呼吸地了……但是就是动不了。或说。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胸口都不痛了? 她诧异着,却只能是内心在波动。而这时她听到了小哥哥质问的声音:“你杀了小姐?你杀了我们小姐?说话啊!你敢杀为什么不敢承认!” “是,是我杀了她!我,我……” “你什么?身为武林盟主所以就大义灭亲吗?可是她是谁?她是你地妻子!你在雪山上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要帮我找出杀害教主的凶手,你说你会照顾她一辈子,可是你和你身后地蓝家做了什么?你爹杀了我们的教主。杀了小姐的爹。可小姐对你有过一丝不好吗?她甚至阻拦我去报仇!她为的是谁?为地就是你!可是你怎么对她的,你就是个混蛋!” 她听到了小哥哥激动的声音。忽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为什么一直都是她在做。而他呢,他为自己做了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蓝苍枫。你好好想,我们小姐跟着你得到过什么?平妻?多一个女子来打破你的誓言!然后呢?被你一掌打的早产连孩子都保不住,她都差点送了命!可是最后还不是原谅了你?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我就该杀了你!你个卑鄙的家伙!” 她的心开始了疼痛,她忽然现,自己还真是傻地可以。 背心传递地温暖,让她渐渐意识到是小哥哥用内力维持着她的生命,让她近似于假死。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要我听夫君说出后悔地话来吗? 她正想着,就听到了小哥哥的话:“小姐,对不起,小地来晚了,没能做到保护你,可是你却要我别杀她,您,您叫小的怎么办?他们一个个都盯着咱们,看来是要咱们死到这里,小姐,您去了,小地也陪着您,可是我不能让您死在这里,这里太肮脏!” 她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她感觉到小哥哥在迈步。 “容艾,你要做什么!”她终于听到了她夫君的声音。 “带小姐离开。” “不可以!”那是他大声的拒绝。 “你说不可以?难道你要小姐死在这片伤心地吗?难道你想小姐走都走的不安宁吗?蓝苍枫,你别太过分!你这么对小姐会遭报应的!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后悔杀了我们小姐!” “你以为你沉默就可以了吗?你敢杀为什么不敢说!你个懦夫!”小哥哥愤怒的咆哮着。 “容艾,你把她留下,杀她我并不后悔,谁让她是魔,我是正呢?不错,她是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亏欠着她,可是我别无选择,倘若再来一次,我也会挥刀砍向她!我宁可……” “蓝苍枫!你!我们魔族只要尚存一息,势必和你们决一死战!既然你是正,我们小姐我就带走了!”小哥哥大声说着:“蓝云,带上你弟弟和我们……” “那是我蓝家的孩子,你没资格带走!”她听到了夫君咆哮的声音,她的心痛的碎了一地。 带我走,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再听! 为什么我宁愿为他死,他都不会为我而舍弃?再来一次,他依然会砍向我?哈,这就是我的夫君?这就是我交付了一生的男人吗?不!蓝苍枫,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死了,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春夫人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宁儿看着她娘,心已经不再是纠结与蓝羽的身份。而是第一次感觉到春夫人内心涌动的恨意。她回想着蓝盟主每次和自己提起春夫人时,那份莫名的严肃,她就觉得寒心,她几乎没看到他的感伤,也没看到他地缅怀,她看到的,只有他铁着一张脸,质问着自己关于春夫人的下落。 这便是我的爹吗?为什么和我的父皇差了太多? 宁儿心中叹着。想到了父皇对自己宠溺的眼神,想到了他每次都假装对自己拉下脸。掉头却是无奈的笑着。她想着在皇宫里感受到的慈爱,再看看眼前亲娘地眼泪,想着亲爹的冷脸,她地心都充满了一阵厌恶。 “孩子。这便是我的事,我被你容叔救走之后,他动用魔族耗费了心神才救活了我,为了复仇,为了我自己,我决定要练好魔功。所以我将要闭关,而这时,我想到了还在宫廷里的你们。就要容艾将你们带回来。那个时侯。安儿已经调理的很好了,你也快面临魔血地第一次出现。是该接你们回到我身边了。但是外婆和你容叔接你们的时候,却被皇后现。她知道我们要带走人,她留不住。便苦苦哀求。” “母后舍不得我和哥哥?”宁儿脱口而出,问后却不免担心,在亲娘跟前这么说,她不会…… “她当然舍不得,一直以来,你和安儿都是她的孩子,她依靠你们稳住自己的位子,若是我带走你们,她膝面对群臣,而且两个孩子一起消失,只怕整个天朝都要不得安宁。你容叔身份特殊,他记挂着朝廷的安稳,而我那时才恢复不久,心智时有糊涂,我们想到宁儿你有可能继承魔血,怕我万一犯糊涂伤了你,伤了魔族的根系,所以最后我把你留下了,但是我只是暂时留下了你,想着等我出关就可以接你回来。而且为此,我不但施针为皇后驱除她体内的病灶,让她可以生子以巩固天朝,并且给了她那块血玉,要她在你十六岁的时候给你,并且为你讲述我地存在,然后让你来找我们。” “母后都答应了?”宁儿轻声问着。 “是地,都答应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有一双儿女,你又怎么会得到那块血玉?只不过,出了点意外,迫使你容叔他们为了天下百姓而提前动手,就连我安排到宫里接你离开的安儿也不知道被谁给打伤了。而那傀儡帝王,也不知道怎么就恨上了你,把你安排到了那里去,等我们寻到你,想要带你离开地时候,你,你确已经成了,成了羽儿的女人,甚至还被再一次接回宫里。”春夫人说着,有些面容抱歉地无法说下去,而此时容艾则自然的接过了话语。 “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切莫怪你娘。我们找到你地时候,已经变成如此,尽管我可以立刻把你接回来,甚至杀掉那萧煜,但是,我们却也现,这是一个报复蓝家,毁灭武林那些虚假正道的时机,所以,我们几个一商议之后,便做了决定。既然你身带魔血,又已然如此,不如就为魔族做点什么吧,这本也该是你的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什么时机?我,我能做什么呢?”宁儿皱着眉头,她不明白自己连逃避这些痛苦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能做什么呢? “身为魔血继承人,就是魔教最崇尚的圣女,是魔教的灵魂,甚至可以说你比教主的地位都高。而魔族在你娘那一代,损失惨重,我们只好寄希望与你身,希望你能带我们魔族重新振作,所幸的是,教主还活着,有他老人家在,我们的力量会更强大,而最关键的是,你有这个能力,你不仅会和你娘一样,拥有魔功火系的最高境界成为无人能敌的修罗,也能利用萧煜对你的感情,还有蓝家每个人对你的种种鬼胎,只要这些混在一起,我相信,你能让他们水火不容!”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五章 君若妖娆(二) “你说什么,萧煜对我的感情?”宁儿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看着容艾问到:“什么意思,是说他对我的恨吗?” “不,他喜欢你!”容艾很直接的说着。 宁儿张大嘴巴,看着容艾,最后变成了诡异的大笑:“哈哈,你,你糊涂了吧?你说什么,你说他喜欢我?简直是疯了……” “他就是喜欢你,喜欢的太深就想占有你得到你,不许别人碰一下。可是喜欢的太深了,得不到就成了恨。先帝宠溺着你,不愿把你嫁给他,在他的内心,他是卑微的,你是高高在上的,他想得到却得不到,你说他能怎么做?他只有把你也变成卑贱的,肮脏的,那么他才可以勾一下指头就得到你,而后你再也不能在他的心里高高在上……” “疯子!他是疯子!”宁儿听着,只觉得很可怕,不由的捂着耳朵大喊到。 “是的,他早都疯了,在他被人们用鄙视的眼神俯看的时候,他就疯了。”容艾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孩子,身为魔族,你有不可逃避的责任,我知道这些一下告诉你,你难免承受不了,不如让你哥哥陪着你在院里转转,而后去厢房里歇歇,慢慢地想,想好了,我们再说,好吗?” 容艾的话语如此的善解人意,一直陷在巨大震惊中的宁儿自然是点了点头,便迈步而行,而当她走下亭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云妈妈,当即转身问到:“为什么云妈妈在这里?难道说她也是你们的人?” “是,只不过之前,她不知道你是圣女的骨血,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你放心吧,你以后不会在云水坊被欺负的。”容艾柔声解答着。 “哦。”宁儿点点头。刚要转身,忽然现不对。忙说到:“怎么?我现在还要回云水坊?” “你当然要回,且不说是为我们的魔族大计,就是为了不让萧煜有所察觉,你也是要回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根本不会去接客的。我们会让你哥哥安儿冒充大爷包了你其他地时间的……” “哥哥?”宁儿眉头一皱,想到了蓝羽,不由恼怒地丢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不是弟弟就是哥哥?” 容艾耸了下肩头:“为了魔族大计。为了这天下百姓。委屈你了。” “委屈我?”宁儿咬了下唇:“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宁儿说完就忿忿地走了。春连忙追着去了。亭内地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默默无语。最后容艾摊了下手:“总归要面对。讨厌我就讨厌吧。”而这时。程逸飞抬头看着容艾说到:“我知道你也有你地委屈。不过。让他们早些清楚是怎么回事总是对地。免得都陷地太深。无法自拔地好。恩。叫我孙儿蓝羽出来吧。” 容艾点点头。才要说话。就看到云妈妈背着被点了穴地蓝羽。从隔廊地墙壁处跃了过来。将他放在亭中。 此刻。蓝羽地脸上也挂满了泪。他地双眸几乎呆滞。即便是知道寻那红衣白地身影。但都泪眼模糊。而看不清他娘地容貌。 春夫人慢慢地走到他跟前。抬手抚摸上他地脸。他地泪流下。表情是那么地痛苦。 “羽儿,你也受委屈了。”春夫人轻缓的话语与温柔的手指,让蓝羽深深地闭上了眼。 挥臂一扫,春夫人解开了蓝羽的穴位。她动手将蓝羽揽进了怀里,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委屈你了,是娘不好,让你吃了那么多地苦……” 蓝羽摇晃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程逸飞走过去在蓝羽地背上也拍了拍:“你们母子俩肯定有很多要说的,我们还是都离开吧,不过,春儿,爹也要很多想和你说地,晚上,爹再来找你。”说完,他比划着,众人都退了出去。 “云衣,你先回你那里忙吧。”程逸飞一抬手,云妈妈立刻点头走了。此时只剩下容艾与他在一起,他伸手拉着容艾快步走倒了一边,然后对他说到:“小子,当年我救你,一个是因为你救了我,再一个,也是看重你这孩子沉的住气,一身地根骨也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本想让你娶了春儿,可你却让她嫁给了别人。既然你明明喜欢她,怎么不娶了她?” “我说过,我不会让她受委屈地。所以我宁可放弃。”容艾一脸的坚毅。 “小子,你很爱我女儿吧?”程逸飞忽然问到,但容艾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头:“是!” “你是爱她,可是你却不会因为你爱他而放弃你的江山对吗?”程逸飞的脸上浮现一点笑意。容艾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你啊,真是好心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我若当初有你这么狠的心,何愁不成大事?你说重振我魔族是没错,不过,我想你也是想把自己的那份江山拿回来吧?”程逸飞说着呵呵一笑:“当初你上雪山的时候,还是鉴定的要放弃那些的,是什么让你又有了想法呢?” “不瞒您说,我本没了此心的,可是圣女溜下雪山,我来寻她却遇到了一些事,于是我有了想法,后来见她心里装的是别人,外加当时的情况,我想保住魔族的血脉,我能做的就是如此,所以在和几位长老商量后,我们便这么做了。” “是啊,现在你不但可以利用这件事来让我们魔族重新席卷而来,更是也能顺势让你坐回你的宝座,我真是小看了你的心机和能力。”程逸飞说着,伸手拍了拍容艾的肩膀:“好啊,好样的!” “举手的事,为何不做呢?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论是江山,还是……您的女儿!” “你还能夺回春儿?”程逸飞略略皱了眉。 “能!”容艾自信的点头:“她要的一切我都能给!” “若她要你放弃你地江山呢?”程逸飞低声问着。这次容艾却沉默着没有言语。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回来就是为了重振魔族地。所以我也听你的安排,不过。你要找机会让我接触到我的真孙子,我还要让他继承我的衣钵!” “是,教主!”容艾低了头。 “恩,小子。江山和女人,用心是都可谋算来的,只不过江山无心。你只要安抚了百姓,你便是真的得到了江山,可是女人。你就是把她捆在你地身边,也得不到她的心。心,只能用情去感动,但是她的心里若住了人,你可就难了……” 程逸飞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去了,只留下容艾站在长廊中,回头看了一眼在和蓝羽说话的春夫人。 “蓝苍枫死在她的手里,她就会万念俱灰没了念想,如果我让羽儿站在她的面前。她怎么会不跟着我呢?当娘的。总是挂心着孩子的。”容艾口中喃喃着,迈步而去。 天色还未暗。容艾便回了府,一进府他便叫仆人去叫少爷过来。自己要和他说说话。 “老爷,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仆人小心地回禀着。 “还没回来?这孩子又出去疯了,去,出去找他回来。”容艾命令着,仆人应了才退出去,夫人亦兰便到了他跟前。 “老爷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的,今晚有事吗?”亦兰轻声问着,帮容艾去了衣上的朝衣,心中略有点纳闷,每次老爷回来,朝衣都是换下的,只穿着常服,怎么今穿着朝衣回来了?。 “出了点事,所以不去了。”容艾随意地说着,眼扫到他夫人手里捏着朝衣便说到:“宫里有位大臣被人杀死在家里了,今一天我都在宫里头,这会回来倒想歇歇了。” “哦?谁啊,这么霉?”亦兰轻声问着,动手给容艾捏起肩膀。 “是……”容艾刚要说,想起自己是拿他当过幌子,于是便伸手拉了他妻子的手说到:“朝廷地事少问吧,免得你知道了,和那些夫人什么地聊起,万一被有心的听到,可就掺和进去了。” “且,问问是谁挨着什么事了,当初我爹什么时候出兵可都不瞒我地。”亦兰故意撅着嘴。 “你呀,你自己也说,你爹辛苦了一辈子,结果总是被文官捏着,怎么还不明白?管好自己的嘴,文官想捏你都捏不到。”容艾说着指了下嘴巴,趁势一捞亦兰,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 立刻亦兰地脸就红了,抬手拍了下容艾:“干什么,大厅里就这样,也不怕人瞧见,没个正经!”说着她退开一步,一遍提壶倒茶,一边问到:“你一回来就找飒儿做什么?平日里都不见你操心着。” “平日里我回来的晚嘛,昨个你要心飒儿地事,今我可上心了,我给他寻了个师傅,文武都是这个!”容艾举起大拇指说到:“我想让他拜师去。” “谁啊?” “教过太子的老师。”容艾低声说着。 “哪个太子?” “恭睿太子。” “你少胡说,恭睿太子的那几个老师,早死了,活着的那个,这会不也被新帝给……” “你知道什么啊,太子的老师多了去了,你知道的不过是几个封了赏的罢了。”容艾浅笑着。 “真的?我爹怎么没和说过?” “你爹虽然是大司马,但是当年恭睿太子出事,封了多少人的口,未必什么都你爹会知道,并且还告诉你。要是你们都知道了,也许这会你们早被人家封口了。”容艾说着,嘴角浮现一丝不屑。 亦兰看着她夫君一笑:“是,那你怎么就知道了?”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六章 君若妖娆(三) 容艾眼皮一耷拉说到:“我今在宫里陪着皇上,因为朝廷官员生了命案,皇上交代了些事要与刑部尚书商量着办。所以下午晚些的时候去了趟刑部,你知道我对那老太后有些过节,所以没什么心气,在回宫复命的时候,正碰上皇上休息,便和宫里的老太监闲聊,这;聊着就说起了这位,你昨个不是还要心飒儿的事嘛,我一想,咱们飒儿也是该张进了,这不就去寻了那师傅吗?人家年纪是大了,说起来也是十分厉害的,可是我亲自去请,自然是答应了,这不,就给飒儿寻下了吗?” “老爷挂着飒儿就好,我以为您天天忙着那些政事,都不管飒儿了。”亦兰刚说完就看到容飒跑了回来,便急忙到厅前招手:“飒儿到这里来。” 容飒急忙跑过来,看着他爹坐在厅里忙行礼:“爹爹回来了?今个怎么这么早?听下人说,爹您找我?” “是啊,今没那么忙,就回来的早点,孩子,过来,爹才和你娘说,给你寻了位师傅,这师傅不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更是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爹知道你小子好动,叫你老老实实只念书,憋屈了你,先头给你请的师傅,你也是划划样子,得,爹这回给你请个好师傅,无论是文的还是武的,你都给我学到肚子里去,如何?”容艾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真的?太好了!爹,您放心,孩儿一定好好学!绝不辜负爹的期望!”容飒高兴的一脸笑容。 “好了,瞧你乐的,可别光知道练武,一定要把先生教的书给记下,练武只能是随性,可不是大头!”亦兰忙说着,挖了容飒一眼,而后对着容艾说到:“老爷。这会水也给您备好了,天热您快去洗洗,等下咱们就吃晚饭了。” “好。”容艾点点头,起身去往后堂。当他消失在大厅后,亦兰伸手招呼着容飒到了厅前,小声地说到:“跑哪去了,这会才回来?” “没去哪儿,我就在外面瞎转转……” “还胡说!”亦兰眼一瞪。伸手就点了蓝羽的额头:“你当娘是那么好骗的?娘最后一次问你,你要是不说实话。看娘动不动家法!” 夫人这突然严肃的话语让容飒一愣,然后乖乖地低下了脑袋:“娘,你别动怒啊,孩儿就是好奇。跟着赵大叔去了。” “哼,那为什么赵宝回来了,你却没回来?你又去哪儿了?”亦兰冷着个脸问着,弄地容飒小心翼翼地回答到:“孩儿跟着赵大叔去了王家府宅转悠,见赵叔跑去查问,实在无聊,就自己去别处玩去了……” “飒儿!”亦兰忽然一抬手揪上了容飒地耳朵:“好啊。现在大了都敢和娘说假话了不成。看娘不收拾……” “哎呀呀。放手。放手娘。孩儿真地只跟了一小会啊。”容飒叫唤着。急忙扶着他娘地手。在他娘一松手后。忙搓揉着耳朵。 “只跟了一小会?你要只是跟着就好了!明明是你见赵宝去挨个打听地时候。自己跑进了人家院墙里去!你说是也不是!”亦兰气呼呼地质问着。问地容飒脸色一白。忙低了头。小声嘀咕:“娘。你怎么能偷跟着孩 亦兰一听无奈地摇了头。她哪里是去跟这淘气地儿子啊。她分明是越想越担心。便干脆换上一身仆人地衣裳。乔装了去打听地。哪想到。还没打听呢。就看到自己儿子竟然飞檐走壁入了王家地府宅。那一刻。她自己操心地在不是王家地事。只是自己地儿子怎么就有了这么好地功夫。而更让她担心地是怕他被守兵现啊。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一身好轻功啊?说。跟谁练地?怎么练地!”亦兰低声质问着。 “娘。还不是跟师傅学地……” “胡说!那师傅只会打一套修身的拳罢了,怎么会这么好的轻功!说,到底是跟谁学的?” “这个……” “说!” “哎呦,娘,我是跟一个高人学地。” “谁!” “娘,孩儿不能说。” “什么,不能说?” “是啊,娘,那师傅教孩儿地时候,就说了,只是看着孩儿根骨不错,教我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致,但是她不接受我入她门下,也不告诉我名讳,只说算是缘分,还嘱咐了,这事不要多别人说的。”容飒低着脑袋小声地说着。 “别人?娘是别人吗?” “娘不是外人,但是,是别人。娘,孩儿只能和您说这些,您从小教孩儿要懂礼数,要知孝知信,也要知仁知义,孩儿若是什么都告诉您,看似孝顺了,却是不信不义,反而伤了容家清誉,有辱家门,那就是不孝了……” “得,问你个这事,倒是娘把你弄地不孝不信不义了,好,这事我可以不问你,但是你随意就和人修武,不问长辈这是你的礼?娘,可要罚你……” “别,娘,这么着,我告诉我不但去哪儿,还现了什么,您就别罚我了成吗?”容飒赶忙说到。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真要说了实话,娘就不罚你。”亦兰说着扫了一眼后堂。 “娘,孩儿跟着赵叔去了王家,那里好些官兵守着,还有几个仵作出入验尸呢。赵叔在人群里打听着问,我听着,都是些瞎嚷嚷说不到点子上地。孩儿想着娘好像有什么担心的,所以就干脆进去查看去了,反正里面出入地人也不少,乱哄哄的。”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娘好像有什么担心的,娘只是好奇而已!”亦兰嗔怪着。 “是,娘只是好奇,孩儿也是好奇。孩儿进了屋后,转了一圈,还真没现王夫人。娘。孩儿本来是要走的,可是却也见到几个仵作凑一起说着什么,就悄悄爬过去听,结果听到那王侍郎昨个半夜里就被人给弄死了,而那些屋里的丫鬟下人的却都是今早给毒死的。孩儿好奇,出了府邸准备和赵叔说一声地,却正好听到两人议论,说是昨夜里王夫人冲到了烟花巷子里把王侍郎从个青楼女子怀里给揪出来了。一路上两人就是打闹的。好像王侍郎喝的醉醺醺的,还给了他夫人一巴掌。那知道今早就成了这样。孩儿一听就在想:娘,您说会不会是那王夫人生气,把王侍郎给……” 容飒说着比划了一下,亦兰倒是后退一步。心里凉。 早上王夫人走时的话,就让她觉得不对,后来怎么想,她都想到了会不会是王侍郎做了对不起王夫人的事,王夫人一怒做了蠢事。可是,王侍郎昨夜是和夫君一起在兵部的啊,他能做什么对不起王夫人的事呢?可现如今一听容飒这么说,她立刻就想到了夫君回来是一身地酒气。难道昨日和王侍郎一起喝酒不假。但是却不是在兵部,而是在青楼之中? “娘?娘。你在想什么?”容飒见娘的神情十分地严肃,有些担心的问着。 “啊。你,那后来呢?你说你出来了。可娘在外面等你很久都没见到你出来,这又是怎么回事?”亦兰询问着,心却在刚才的思虑上陷的更深。 “娘是在前门等地吧,孩儿是前门进的后门出的,本来出来了,也就打算回了,可是孩儿却看见爹的轿子去了刑部,孩儿就想着干脆到政区外面茶楼里等着,等爹出来了,孩儿好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孩儿等了半天没见爹出来,孩儿坐不住了,就决定自己去查查看,就跑到烟花巷子里打听去了……” 容飒正得意的说呢,却见母亲眉一抬瞪着他:“你说什么?你跑到烟花之地去了?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学好,往哪跑!”说着,他娘就朝他挥过来一巴掌。 容飒自小知道他娘的脾气,说起来也是大家闺秀,也是优雅的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小习武的因由,一犯脾气,就喜欢动手,尽管是从不会真打,但也总让人会难堪。容飒这是立刻抬手相当,人一转身抹到一边,嘴里嘀咕到:“娘,您弄清楚,我是去打听地,可不是去喝花酒。再说了,爹都去地,我有什么去不得的!” “什么?”亦兰愣住了,她这会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一听到飒儿这么说,当即是抓小鸡一样地抓了容飒的衣领问到:“你刚才说什么?你,你爹也去了那烟花之地?” “啊?”容飒一愣,似乎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到:“娘,不是地,是孩儿没说清楚,爹不是去喝花酒的,他就是打那出来而已。” “哈,打那出来,打那出来就不是去喝花酒了?他,他竟敢背着我养婊子!”亦兰此刻冒火就要往屋子里冲,但容飒立刻拽着她胳膊说到:“娘,您弄错了啊!爹他没有,他应该是到那里和什么人说事去了,因为孩儿见到他地时候,他是从一家青楼的后门出来,而且,爹他……”容飒说着一顿,脸上有些犹豫。 “你爹他怎么了?说啊!” “他一脸的郁色,那里像寻欢的啊,而且,他还是……” “还是什么?”亦兰有些急的问着,容飒刚要回答,却再顿一下,而后笑着说到:“还是交代了人急急忙忙就走了,哦,对了,我听着跟着他的人问他查到了吗?我老远听着是那意思,爹应该是去查案的。” “查案?”亦兰脸色一青说到:“胡说,你爹是兵部尚书又不是刑部和吏部的,他查那门子?你是不是打算和娘一直说瞎话啊!说,你爹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外养了个婊子!” 今天更晚了一个小时,抱歉哈,后台出错,琴儿老登不上,现在终于好了,谢谢大家哈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七章 君若妖娆(四) 容飒被他娘一句话戳破,又见他娘是完全动了气。$$怕真惹出事来,只好无奈地低头说到:“好了嘛,娘,我告诉您就是了“我是看到爹交代了下人抬轿子回兵部后,就看到他,跟阵风似的人就没了,孩儿想跟都跟不到啊!” “什么?你,你说你爹就不见了?……”亦兰没怎么听明白。 “不是不见了,是爹跟风一样的跑了,眨眼间的事,我要不是亲见绝对不信!”容飒扬起了脸。 亦兰惊讶了:“你的意思是你爹他会,会功夫不成?” “对,娘,爹会功夫,而且爹的功夫一定很高,孩儿看着他就跟风一样的走了,这可是绝好的轻功啊!孩儿一见可乐坏了,便朝政区那边跑,可娘,您猜后面又怎么着?” “恩?” “孩儿才要跑到政区,却看到爹的轿子停在一家大宅跟前,孩儿正向去看看呢,爹竟从那家大宅里出来,坐轿回家了。孩儿想去看看,结果才爬上那大宅的墙,就被人给现了,弄的孩儿十分狼狈的回来,一进门听说爹找我,我还以为爹现我了呢!” “大宅?”亦兰略皱了眉:“什么大宅?哪的大宅?谁的大宅?” “哎呦,娘,瞧把你给急的。爹应该是办事去了,我虽然没能进那宅子,但我可是被一个老头一把给丢出来的。兴许那地方住着什么高人呢,就是不知道爹是去干嘛……” “你爹我是去给你寻师傅的!”后堂帘子一掀,容艾一脸沉色的走了出来。 “你……”亦兰有些愣,以往脚步声她总是听的真切,夫君的脚步声,更是一进家门她就能知道的,可是现在他这么一挑帘子站她面前,她倒是蒙了:诶。我怎么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啊! “爹……”容飒那得意地小脸埋了下去。容艾嘴角一扬说到:“去换下你这身。准备吃饭。爹有话和你娘说。” “哦。”容飒闻言是吐了下舌头立刻转身跑了。 容飒一走。这夫妻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亦兰动身朝着容艾就是一脚踢去。容艾只抬手一捏。就抓住了她地脚踝。轻轻地欲将她地秀足放下去。可这是亦兰抬手就朝容艾出掌。可容艾挥臂一甩一带就把她地手掌一扯。同时捏着脚踝地手顺势而上。立刻将亦兰地一腿斜抱。将她地已毕夹于腋下。 “你!”亦兰虽是刹时羞红了脸。但此时惊讶更大。只眼扫了下周围就小声说到:“快放下来。万一被人看到……” “你和我都听地到周围没人。就算有人又如何。你是我地夫人。还怕他们看到?”容艾说着脸上是淡淡地笑容。对着亦兰地脸颊就亲了一下。 亦兰立刻低了头。使劲地抽手甩腿。容艾呵呵一笑。松了开来。便坐到了一边。 “你。你竟然会功夫?”亦兰捂着脸有些害羞的问着。 “恩。”容艾轻声的应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嫁给你十几年了,可你都瞒着我!”亦兰的脸上红晕略淡了些,她不满地抱怨着。 “不瞒着没办法啊。我要是告诉你我会功夫,你不天天缠着我比武才怪。”容艾笑着捧了茶。 “诶,人家夫妻练功多好啊,你怎么还不愿?再说了,就因为这个,你就瞒我?”亦兰的眉一抬。 “那倒也不是,这是和你说耍而已,我要是会功夫被你家人知道,只怕这会我肯定会被岳父大人弄到塞外去了,那你,不就要受苦了嘛。”容艾说着抿了一口茶。 “你少来!我爹定是知道你会功夫的,当初你可是跟在他手下打过仗的,爹还和我说你只是跟在军中出谋划策,依我看,八成也是跟着爹一起提刀上马的!哼,爹还骗我……” “胡说,哪有爹骗女儿的,岳父大人怎么会瞒你,说真地,我会功夫的事,岳父大人也是不知道地。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少到除了我几乎没人知道。当初跟在军中效力,我也还真就只是个随军参谋,虽然也提到上马过,可是我就跟在岳父大人地身后,真是没和人对过手……” “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呢?”亦兰拧着眉。 “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容艾说着放下茶,对着亦兰招招手:“来,到为夫这儿来。” 亦兰两步走了过去,狐疑的看着他。 “夫人啊,还记得你当初嫁给我是个什么情景吗?”容艾歪着脑袋看着亦兰。 “记得啊,当时你随父亲出征回来后,得到褒奖,听说皇上想要赏你,问你想要什么,你在大殿上要皇上将我许配给你!”亦兰说着低了下头。 “呵呵,夫人害羞了?平日里对为夫训斥地时候,倒没见你害羞过……”容艾笑着略带揶揄。 “说什么那你!”亦兰说着,就一巴掌拍上了容艾的肩头,容艾轻声叫唤着“哎呦!” 亦兰先是一愣,紧跟着笑着说到:“还装,装上瘾了啊,以前打你下,你叫唤,我还真当我失手打重了呢,弄半天你是装地……” “夫人啊,现在你懂我的装是为了什么吗?”容艾轻声问着,伸手抓了亦兰的手握在手 “为了……什么?”亦兰轻声问着。 “为了你!”“我?” “对!你知道的,当时我无意中救了晕倒的宰相大人回府,他一心要谢我。当时我也就会点功夫,所以才被保举而得以军中效力。原本我也是想将一身功夫效力于沙场的,可是复命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个军参的身份,当时也还想我怎么就到这个位置上了。后来想想,宰相大人大概是怕我死了吧,毕竟我也算他的救命恩人嘛。结果击退敌人。我的出谋划策令岳父大人十分赏识,也几次与我言语,问我家底,问我处事。渐渐地我感觉的出他老人家地意思,所以干脆在回京前的路上,我就问了清楚。” “你问了什么?” “自然是问他老人家,是不是想要与我说媒啊。”容艾说着伸手点了一下亦兰的鼻子,亦兰立刻红着脸抽了手。急忙四处看。 “不怕,这会跟前没人。”容艾说着。将亦兰的手捉了回来:“你爹问我可是有意中人了,我说我无功无业,无家无底,根本不敢想。结果你爹就告诉我。他想让我做他的女婿,只是他言辞之中略有感概。” “感慨你不会功夫?”亦兰笑着问到。 “对啊,岳父大人说:要是你也会拳脚就好了,那和我家小女倒是配了,她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我当时一听,差点就说出自己也是会功夫的。可是岳父大人紧跟的一席话,却让我决定装作不会。” “我爹说了什么?”亦兰好奇地问着。 “你爹说:不过。幸好你不会,这倒让我倒看中了你。你要是也愿意,我倒还真愿意把小女嫁给你。我当时很惊讶。脱口便问:将军,小人没有家业。更无家事,配不上小姐。可岳父大人却说:我要的就是你这样地什么都没。” “爹怎么这么说啊?”亦兰撅着小嘴,有些不明白。 “岳父大人是真疼你呗!当时,我也不明白,可是岳父大人却和我说,有家世的,多半都是纨绔子弟,没什么长进,且关系着家族荣耀,你是个急脾气,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若是嫁给那些人,看起来是光鲜了,这日子可过的是要憋屈。若是你嫁给个拳脚好地人,看着是可以和你一起打打闹闹了,可粗人就是粗人,待人不细,浴血奋战在沙场,生死在天,万一有什么可怎么办?所以他倒是一心想给你找个对你细心,日子又和你过的不憋屈的,可若是只文官家的孩子,你爹担心咱们之间谁也瞧不起谁,日子过不下去。所以我这在军中待过的人,随不会拳脚倒也会体谅,才会待你好啊!” “父亲大人是真的疼我,他怕我和娘一样,日日挂心啊!”亦兰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所以我才瞒了我会拳脚地功夫,怕不能替他照顾你啊!不过,这只是最初,再后来,你知道,我机缘巧合算是进了这文官路,那我就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是会功夫的了,有些事,我可以悄悄做了无人知道啊……” “老爷,我问个话,您可别气。”亦兰略垂了下眼皮。 “说吧。” “当初宫里传您和先帝地那些话的时候,是不是……” “我就知道夫人对这事心里一直不安吧,我告诉你,我和先帝之间只是交好,因为我能明白他所想,不过,我地确和先帝是有些亲密的,很重要地一点就是有些事,我要替他去做,而我一个文官的身份也是最好地掩盖,当年那些人,其实都是先帝授意我去的,可老太后不知道啊,她看我老和先帝两人一起商量什么,自然就……” “那这次呢?不会王侍郎家的事也是您做的吧?”亦兰问着,双眼紧盯着容艾的眼。 “你这不是知道是谁吗干嘛还问我?”容艾的脸上是有些不悦的表情。 “老爷别多心,我只是知道,但好奇,可您说了不能问,我也只有装不知道,不过,王侍郎他们家的事,会不会是您……” “不是。“可老爷,您昨个夜里和王侍郎是在兵部喝的酒啊,怎么我今日听说,他昨天夜里是在烟花之地喝花酒来着?”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八章 君若妖娆(五) 容艾闻言看着亦兰并不说话,两人对视很久后,倒是亦兰叹了口气:“哎,看来我又问了不该问的,可是……” “你若不信我的话,何必问我?” “不是不信,是我听了那些就……” “既然听的只字片语,便疑心我的言语,那不妨信了那些话去来寻我的不是。夫人啊夫人,你可是我容艾的妻子,就算不提你那诰命之身,你好歹也是出身官家,难道不懂的流言与真相总是离的很远吗?”容艾说着起身便要走。 “等等!”亦兰立刻扯了他的衣袖:“你的意思是,那是你们散出去的流言?” “我问你,若君要臣死,臣死否?”容艾铁着脸问着。 “自然是死。” “可若君想你,又不想别人知道他想让你死呢?” “那自然……诶,你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 “先帝在时,是我,新帝的事,便不是我。只不过现在需要如此,我对谁都不能提那夜的事。”容艾说完就看着亦兰说到:“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朝廷的事,本就不该和你说起,为夫没别的说的,只对夫人说一句:以后有事,先动动脑子,倘若你不信,不如自查,不必问我。” 说完,容艾便斜身往厅中一坐。 “老爷。我不是……” “好了。我饿了。” “哦。那。那我去叫他们置桌。”亦兰不要再说。只好去了隔壁地饭厅。 容艾见她消失与帘后。一双眼盯着那布帘倒有了一丝阴鸷之气。 宁儿抱着膝缩在床上。身边地春摇着一把扇子。一边为她轻轻送去凉风。一边口中轻劝着:“妹妹。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我们谁也预料不到。也许这就是我们地命啊。” “命?我们这究竟算什么命?说命不好吗?还未出世便遇危险。可是我们却也安然降生。你为太子我为公主。算是人间极好地命了。可是。可是我们却又逃不开劫数。你小时孱弱。没离开过药汁。我倒是过地潇洒。自你失踪后。皇宫里也乱过一阵子。可到底还不是烟雨已过?” “我被忘的干净了吧。”春脸上浮现着淡淡的一丝失落。 “连我都在长大的日子里,当你逝去,将你淡忘何况他人呢。哥,你被带走之后,心里……恩。心里可……” “妹妹是想问我,可恨过怨过?”春轻声问着。 “难道你不曾怨恨吗?你可是太子啊……” “不怨亦不恨。”春说着抬头看着窗外的树叶说到:“你知道的。我小时生病,虽被大家小心侍奉。却只能缩在殿中,听着你地欢笑。看着你嬉闹的身影,心中羡慕不已。再后来我好了些。不太生病了,可是我却不能常常出去玩,而是要在精神好的时候,读诗书,听讲筵,好多时候我都想丢了书本和你一起玩,可是想到父皇对我叹气的模样,想到母后不止一次看着我呆地样子,我却只能将眼挪向书本,将心收起。妹妹,你知道我那时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哥哥不是要说生病吧,那样就不用了。”宁儿歪着脑袋。 “是咱娘夜里来陪我的时候,也就是她教完你舞之后,就会到我那里,她会在我面前讲很多好玩的事,还会为我引导气息,让我身体越来越好。其实妹妹,娘来接我的时候,我是心甘情愿跟着走地,我对什么太子的位子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想离开皇宫那个地方在世间找一处喜欢的地儿,静静地过我的日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委屈了自己。”春说着拉了下宁儿的袖子:“妹妹呢,你,你有什么打算,难道你留恋皇宫中那安逸的生活吗?” “留恋?”宁儿嗤笑一声:“以前我总想溜出宫去,在人群中起舞。我从没想过公主这个身份带给我的是什么,也许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下去吧。可是在我生日之时,竟是江山易主,那一天,父皇母后归天,我却从一个金枝玉叶转眼成红尘流莺,落得一个妓女这样地身份。我心痛,我怨恨,恨所有的一切,也包括我地命。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恨,恨萧煜毁去了我的一切。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本就不属于皇宫,我也不是那公主,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虽然听起来我娘和我爹都不是凡夫俗子,可是,可是他们之间却成了两不相容,更可恶地是,是爹竟这样对娘……” 宁儿说着泣不成声,将头埋在膝盖上。 春叹了一口气,轻拍宁儿的背:“我知道爹和娘地事时,也是这样伤心和难过的,那时我还不信爹是这样地无情无义,我跟在娘跟前,修习了一身功夫便自告奋勇要去为娘报仇,我想要让娘知道,爹不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可是,可是我错了……” “错了?”宁儿抬起头看着春,心中浮现出蓝盟主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是啊,错了。你还记得,那年你偷偷参加的舞典吧?你在我之前舞,你一舞,我便认出了是你,因为你的舞和娘的一样。那一身红与我身上的舞衣都是相同,我好想认你,可是容叔说不可以,我若一认,一切都要重新谋划,而且很可能会给大家带来杀身之祸。那时,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我不能认。容叔为我在眉间点上一点朱砂,我便上去舞,那一舞并不是真的要去拿下那第一的,而是为了要让别人知道我地存在。很快,就有人来我找我。我便得以进去了蓝家的无忧山庄。” “你回去了?”宁儿一把擦了泪。有些激动的抓着春:“你认他了?” “说认未认。”春唇角浮现一丝苦笑:“我当时被他带走,他便问我是谁,我说我没姓,只有一个名,为:春。随后,他便问我和谁学的舞,我说我是和一个红衣女子。他便问我那女子的相貌,我大意将娘的容貌描述给他。他便沉默不语,我便开口问他,那红衣女子是谁,我想看他是不是会告诉我真话。他却十分警惕的看着我,而后问我为何这么问。我便说,好奇。随后他便说那是他的一个故人,便将我留在山庄里,说会照顾我。” “照顾?不会是软禁吧?”宁儿忽就想起了自己在桃林里地日子。 “你说对了。是软禁。我开始以为他需要时间,便不在意,他却将我藏在桃林小屋里,说是照顾我,其实是怕我被别人注意到,继而给他带来麻烦。” “桃林小屋?我,我也在那里待过!”宁儿有些激动的说到。“恩。桃花飞的时候最美,我还常常在那里学娘的样子起舞呢。只可惜。他偷眼相看却不认我,我常常起舞。没等到爹地相认。却,却认识了蓝颜。还惹得他娘何秋颜对我下毒手。”春说着低了头。 “哥哥,是怎么会事。告诉我好吗?”宁儿急忙摇着春的胳膊。 “你想知道?”春抬了头。 “恩,想。”宁儿使劲的点头。 “你听了可不能笑我。”春说着脸上浮现一点点笑意。 “不笑就是,说吧。” “好,反正这些事埋在我心里也太痛了。”春说着对宁儿笑笑说到:“那就讲给你听吧。” “好。”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在桃林舞,那时我好想用我的舞,换来爹的醒悟,让爹来告诉我,我是他地孩子,和我说起娘,可是我没换到,却遇上了蓝颜。那小子睁着一双大眼就站在桃树下看我的舞,开始我不理视他,可他倒一次比一次站的近,终于有一次,他到了我的跟前,扯着我的衣袖,要我教他舞。” “蓝颜扯着你?那时候他多大?” “他只小你我半岁,我那时不过十一,他自然也就是十岁的年纪,那时他也有修习拳脚,好像还很是得蓝家起重。我在山庄里的时候,蓝云可不是现在这般被人重视,那时,他比我好不到哪去?不被人待见,只有蓝颜养尊处优,那时他处处被人侍奉,人人喊他少爷,连个二字都不加,我记得大家见到蓝云都是懒洋洋地喊声大少爷,看到蓝颜则是殷勤地喊少爷,至于,至于蓝羽他,更是没人提起了。” “哦。”宁儿淡淡的应着,心里却十分地难受。 “继续和你说。那时他缠着我教他舞,起初我不愿,可那小子十分有耐心,天天缠我,后来我拗不过,便答应教他舞,却故意在他舞时,常常找机会拿着柳条抽他,好像这样才能让我心里舒服。可是他不哭不闹,就是被我抽了,也是乐着的。渐渐地,我倒下不去手,倒和他玩地比较好了,以致有一天他在我跟前买弄新学来的拳脚之时,我现和我所修有相悖之处,便出言指点,那知道,此时却埋下了祸害。” “祸害?怎么说?” 春看了宁儿一眼,略抿了下唇说到:“我教他了魔功心法,他没有和我争执,而是按我说地去练,只三五天便功力大涨。他地根骨的确很好,进展也十分迅速。可是,可是他却也因此,一身功夫慢慢魔化,最后虽然招数看似武林正统,内力积攒地却是魔气,只不过这些都压在他体内,并未表现出来,但他随心惯了并不注意,以致有时在庄内会施展出魔功来,于是我便说,如果他让别人知道我会功夫的话,我就在也不会理他,他便誓不说,可偏这个时候,何秋颜找到了我。”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九章 君若妖娆(六) “何秋颜?她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要我的命呗!”春说着伸手开始挽他的衣袖,渐渐露出了那可怕的疤痕:“看见这疤痕了吗?就是娘说的那种蛊,那万虫噬咬之后,就会留下这样的疤痕。” “怎么?你被咬了吗?”宁儿颤抖的伸手去摸。 “当时我去屋内见她,她对我嘘寒问暖,说我来到庄里那么久,她却一直没办法见我。说什么春夫人死后,老爷下令不许大家提及,说什么我的存在,庄里人是心知肚明,却不能相近。她问我过的可好之类,还亲手剥了橘子给我吃。我那时到山庄三年多了,却一直没见过她阿,和她言语之间光去注意她问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去了,却忘了防范,吃了她给的橘子。当夜我平安的回去,并未生什么,第二日,蓝颜来找我,说他就要闭关修习,将要修炼蓝家的秘术,等到他出来,就演练给我看,还说等到他出来之后,只要秘术修炼成功,蓝家就会允他一件事,他说要爹承认我的存在。” “他知道你是春夫人的孩子?”宁儿急忙问到。 “是啊,我当时也这么问他,他说见我的舞便知道我是了,还告诉我这些年他都想着大娘,就是不晓得生了什么,家里谁都不许提及,包括他也问不得。不过,他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大娘,即便大娘去了,可他还是喜欢大娘。他说他猜爹不是不想认我,只是没有好的借口,等到他出来一求,有了借口,那么事情也就好办了。以后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是他闭关了,我却出事了。”春说着,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宁儿赶紧问到。 “没什么,只是想到当初地事。害怕而已。” “生了什么?难道是那蛊吗?”宁儿看着春胳膊上的疤痕小心的问着。 “算是吧。当时他正午闭关,说是要十来天才能出来,叫我等着,我便等了。可是当天夜里我在桃林的时候。忽然心口剧痛起来,我不像你和娘那样有魔血守护,但是娘小时为了调理我的身子,不仅以内力为我调息,还喂我喝过几次她的血。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反应的。我当时疼的在桃林内翻滚,急声呼救,可是竟无一人前来救我,危急之时,魔血地保护让我下意识的就盘身运气,以抗蛊毒。可是万虫啃咬啊,那是何等的痛苦。我艰难的抗衡着,在感觉快要坚持不住地时候。便冒着危险催动体内火引功法,刹时浑身滚烫。似陷在了大火之中,如同被焚烧一般。这一烧。我顿时觉得顺当了点,而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呻吟之声,我凝息睁眼相看,竟,竟看到何秋颜手持一支金钗跪倒在我面前,唇角滴血。” “啊?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在你跟前?她,她要做什么?” “她想趁我抵抗蛊毒之事。以钗扎我罩门。置我于死地!”春说着捏紧了拳头:“她没料到。那点滴魔血使我施展出火引境界。将她下给我地蛊虫。直接烧死。她一时被蛊毒反噬。无法抵抗便跪地呻吟。只可惜。可惜我烧死了那些蛊虫使它们并不能反噬夺取她自己地性命。只堪堪让我们面对。一边彼此恼怒。一边尴尬不已。我很想动手杀了她。可是催动我还不能驾驭地魔功。让我也耗尽了力气。什么也做不了。而她却慢慢觉她未被反噬。渐渐地笑了起来。她爬起来欲对我下手。我急声质问她为什么?她说正魔不两立。她不能允许我地存在。更不能看着我和她地儿子这般相近。当她对我刺下。当我绝望地时候。却忽然有人前来。她急忙离开。留下我在那里等死。” “谁来了?” “蓝盟主。他地到来。让我没有死。但是他却现我周身地红晕。他知道我是谁地孩子。那一夜。他不问我生了什么。不问我经历过什么。只使劲地摇着我。问我娘地下落。” “你说了?” “说了。傻乎乎地以为爹是想起了娘。便说了。还傻傻地因为他说了等他接娘回来。而忍耐了所有地伤痛。独自在桃林里一边养伤。一边等着。可是。可是娘没等到回来。却听说娘容身地地方一场大火。我好伤心。好痛。当夜就起了热。烧地脑子晕晕地。可是。可是这还不够。忽然整个山庄大乱。原来闭关地蓝颜提前出来不说。还对着庄内地人如同猛兽一般地袭击。当时山庄里好乱。我浑浑噩噩地从小屋里出来。正好看到了蓝颜。他就像是一个疯地野兽一般。一路上毁坏着那些美丽地桃树。我出声叫住他。却。却不想……” “不想什么?”宁儿好奇地追问着。 春却无法言语,只脑海里满是那一天一地的桃花…… “蓝颜,你在做什么!”春艰难的撑着身子,喝斥着蓝颜,他不能看着那些娇艳的花就此殒落。 蓝颜涨红着脸停了动作,看着他,忽然他的嗓子里出了一丝近似喜悦的声音直直地扑向了春。 只一扑一抱,蓝颜就用了极大的力气,可春本就身体虚弱,这么一抱,春竟站立不稳,两人便直接滚到了地上去。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出来……”春无力地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却觉不对,蓝颜竟然在动手扯着他的衣物,他惊吓的连忙挥手去挡,口中问着:“蓝颜,你在干嘛,你扯我衣服做什么,你,哎,你!” 春感觉到他疯狂的动作,看到他一双似野兽一般的眸,他意识到不对。他想要反抗,可是他虚弱地身子使他无力反抗,甚至他那点反抗更是激了蓝颜的疯狂。他根本不管春的反抗,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便在春的嘶喊中,贯穿了去。 疼痛让春痉挛,他虚弱的身子无力的趴在那片落满了花瓣的土地上,任凭那一下下疼痛让他屈辱的满眼是泪。也不愿再叫出一声来。当他终于满意地趴在他身上昏死过去的时候,春艰难的将他从身上甩下,而后他抬掌想要杀了他,可是看着那昏死过去的睡颜。他却下不了手。 哆嗦着身子,他艰难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当他决定离开的时候,蓝颜却醒了,一醒便抱住了春的腿。口中大叫着:“别跑,别跑,你是我的,我地!” 恼怒的回手一甩,他的一巴掌打在了蓝颜的脸上,不大的声,打的也不够响亮。毕竟虚弱的他无力将他打痛。但是蓝颜却似了神经,他抱着春地腿使劲的摇晃着。口中还大声喊着:“你怎么能打我,你怎么能。是你说我抱紧你别松开,我做到了你怎么能打我?是你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相亲相爱永不分开地,你怎么能……” “你疯了!”春说着。努力的抽他地腿,可是股下的疼痛,叫他浑身颤抖。 “春儿,你怎么能这样,你是我地,是我的,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丢下我……” “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不要!”春使劲地动手对着他的背打了一掌,可虚弱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打伤人呢?可是,偏偏蓝颜就那么倒下了,大约是因为气血上涌,走火入魔的他陷入了昏迷,但是偏偏蓝盟主和何秋颜一起出现在了桃林中,正好看到春打下去那一掌。 “颜儿,颜儿!”何秋颜冲上前抱着昏迷过去的蓝颜使劲的摇晃,而蓝盟主看着春,抬着手指着他,使劲的颤抖:“你,你竟然对颜儿如此,枉费颜儿对你那么好,你竟然,竟然……” “好?哈哈对我好?对我好还如此吗?”春想争辩,可是他怎么说的出口,自己竟然被蓝颜给…… “春!你太过份了,颜儿可是你的兄弟啊!你要是对我有成见,尽管找到我头上,你怎么能害颜儿!”何秋颜大声斥责着。 春只觉得心口涌上一口猩红,人便栽倒了下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现自己身边坐着春夫人,而容艾则小心的给他扎着针。 “娘?你们没事?”春高兴地说着,他十分担心那场大火会给他带来伤痛的消息。 春夫人摸摸春的脸颊,叹了一口气:“傻瓜,一场大火还不会对你娘我有什么。还好,你容叔觉有人围了我们的院落,带着娘逃了出来,前脚我们出来,后脚那里便着了火,我和你容叔一合计,这只怕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便叫你容叔去看看你可好,可是一去,却正看到何秋颜那贱人要用你来喂虫子,他便救了你回来。孩子,娘,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不,娘,不怪您,是孩儿自愿的,只是我天真的以为爹心里是记挂娘的,可我现在才明白,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坏女人,如今,竟害的娘连容身之所都没了。孩儿……” “别说了,一个院落有什么,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但是我儿你……孩子,你再忍忍,等娘功法大成,娘必血洗了蓝家为你报那凌辱之仇!”颜真的对你……”宁儿的眼中是痛苦的申请。 “你会笑话哥哥吗?” “我怎么会笑话你,你也是无奈啊,若我笑话你,我呢?我又如何自处?可是,可是蓝颜他怎么会……” “他是走火入魔说来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何秋颜和蓝盟主两人是如何对我的呢?你在蓝家也待过,也是该知道的。如今我的心是死了。对了,妹妹,过些日子,也许我会上雪山去,我建议你好好想想,一个是和哥哥一起上雪山去,什么也不在理会,忘的干净,一个就是在这里为娘为我们自己讨这个债回来!你选一个吧!”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四十章 君若妖娆(七) “雪山?若是去了那里就能逃掉吗?”宁儿看着春轻声的问着。 “那里没有别人,安静的地方自然是可以逃掉的……”春轻声说着,可话音才落,门扉却被推开,春夫人站在门口说到:“她逃不掉,她不是你,她血中的魔力,会让她和我一样,想逃而逃不掉!” “娘!”春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安儿,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可是有些事你却没看透。我是她娘,我也希望她不要身涉其中,但是,但是已经晚了,她已经在这场棋局里了。她可以纠葛蓝家,她可以撩拨萧煜,她身上的魔血都使她无法逃避。”春夫人说着看向了宁儿:“孩子,你可以怨恨我,但是我还是要狠心的告诉你,这是你从降生起就带着的命运,你无法逃避,你只能面对,或为棋子去讨回一切,或你干脆杀戮天下去随心所欲!” 宁儿看着春夫人,脸上的泪从下巴处滴下。她起身走到盆架前,挽了袖子开始洗脸。 “妹妹……”春无奈而痛心的喊着她,他知道,娘说的话是一点都不假的。 冰凉的水珠撩在脸上,透着些许凉气。 宁儿用棉布慢慢沾干,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过才月余,一场变革之下的我竟从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变成了背负着种种孽债的风尘女子,如果这是我逃不开的命运,如果这是我从生下来就要背负的一切,我何必还逃呢?逃,我如何逃的掉。倒不如就去讨上一场! “娘,既然我生下来就要面对,那我就面对。只是,我该怎么做才可以如你说的那般,可以讨回债来,甚至是随心所欲?”宁儿转身问着春夫人,脸上再没有那种惹人怜爱地柔弱,有的只是如同将死的决然。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地吗?如果你想要得到复仇的力量。就要让蓝颜心甘情愿的为你生为你死。”春夫人说着看了一眼春。 “可是蓝颜的心里装着的是哥哥啊!”宁儿也转头看向了春。 “安儿。你会帮你妹妹地。对吧?”春夫人轻声问着。 春轻轻咬着唇点了头。 “怎么。你有些犹豫?”春夫人说着叹了气:“若是你不愿。那我就……” “不。娘。我愿意。妹妹需要那份力量。不过娘。我有一个请求。”春说着就要下跪。 “你不必说。我明白。你也不用求我。我可以答应你地。但是娘给你地必然有所损伤。你可清楚?” “清楚。” “好,只要一切顺利。娘答应你。”春夫人说着转头看向他处。 “孩儿谢娘的成全。”春的脸上浮现着一丝凝重。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宁儿看着他们两人不解的问着。 “他是和我要样东西。宁儿这个你就不必问了,该怎么做。安儿会告诉你地,他很了解蓝颜的。”春夫人说完就转身去了。只留下敞开的门扉外,一片泛着青绿的湖水。 “哥哥。娘,娘是什么意思?” “她要我帮你,得到力量。” “力量?” “对,力量啊。”春说着点点头,宁儿注意到他的眼角闪动着一丝泪花。 “哥哥,你这是……” “宁儿你听着,其实,你弄错了一点。也是哥哥没和你说清楚。蓝颜的心里喜欢的其实不是我,是,是咱们的娘,我,我不过是娘的替代品罢了。” “你说什么!”宁儿睁大了眼。 “所以,你如果想得到力量,就必须让蓝颜喜欢上你,说白了,就是你要在他地心里成为娘的影子!”春一脸坚毅地表情。 “可是,为什么是蓝颜呢?娘干嘛非要我选择蓝颜呢?难道就因为她要报复蓝家吗?” “算是一半的原因吧!” “那还有一半呢?” “等到那时你自然就明白了,我现在说给你,你也是不懂地。”春说着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 “哥哥,你心痛了对吗?你,你不会是喜欢上蓝颜了吧?”宁儿有些紧张地问着。 “妹妹,事成之后,哥哥就要去雪山上了,这一去就不会再下雪山了,所以,妹妹要是疼哥哥,就答应哥哥一件事吧。” “哥哥要我做什么?” “务必让蓝颜把心放到你身上!” “为什么?”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可以带走他的心!”轻脂将宁儿妆点出一派清丽可人地模样。 她提着裙裾,眼扫过面前的几人,最后看着双眼红的春说到:“我去了。” “孩子,委屈你了……”春夫人口中念着,眼中是有些黯然的神色。 “没什么委屈的,这是我的命。”宁儿说着转身就要走。 “孩子,你娘都叫了,难道不叫我一声外公吗?”程逸飞上前一步,眼中流露着渴望的神情。 宁儿看着那紫的老头,慢慢走到他的跟前。 “外公,能给我一根您的紫吗?” “好好,你要,外公给!”程逸飞说着伸手就从头上扯了几根紫色的头下来。 “谢谢外公。”宁儿说着,努力一笑,拿了那头转身就上了来接她的轿子。 “云衣,好好关照她,要是出了事,我……” “教主,属下明白。”云妈妈一脸正色的说着。便对几人行礼,而后也上了一顶轿子,几人匆匆的走了。 “爹。我是不是太狠了?”春夫人小声地问着身边的程逸飞。 “成大事,就要能狠的下心啊!”程逸飞叹息着将春夫人搂在怀里。 春抬头看了下天,说到:“外公说地没错,娘,您不要太伤心了,孩儿这就去做事。”春说完。便不等春夫人应声,便一个飞跃纵身上了屋顶,在黄昏的天色里,踩着一溜屋檐而去。 “那个小子呢?”程逸飞轻声问着。 “他答应我不再纠缠宁儿,给我磕头之后就走了。”春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也好。这场棋局,不用他也好,免得我们欠容艾的太多。” “啪!”青瓷茶杯碎裂在地面上,出无奈地悲鸣。蓝颜小心地偷眼看着脾气的爹爹,此刻他爹已经在这里摔碎了第三个茶杯了。 “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娘现在都躺在病榻上了,你怎么还这个德性?好好,你说冲撞了我是无意,连累你娘也是无心。那么就算我不计较你让我差点没了命,也不计较你害的你娘她……但是。你干嘛要把老三那家伙给放出去,这个时候你觉得还不够乱吗?”蓝盟主青着一张脸。无奈的抱怨着。 “放?爹,我可没放三弟出去!”蓝颜本来还低着脑袋。一听这话,忙抬着头大声反驳着。 “你还嘴硬?那密室里的刀是怎么回事?那被砍削而去的石柱又是怎么回事?”蓝盟主地拳头紧紧攥着。 “刀不过是我看三弟的时候随身带去忘那里的罢了。至于石柱被削,我不知道!”蓝颜扭着脑袋。 “你!”蓝盟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蓝颜骂到:“你这个不孝子,现在都还不承认!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盯着我们,已经事叠事了,你还把老三这个惹事精给我放出去,你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地太悠闲了,啊?” “什么加我放?我说了我没放就是没放!你在救人我又不知道,我冲撞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娘的事,也,也不全怪我啊,我只是碰了巧了,娘是为了救你才会,怎么能全怪我,而且,春一来,娘就把我困在柴房,等我再出来,春却满身是血的走了,难道我就不该问问爹和娘这是怎么回事吗?爹,难道你不操心你这个儿子了吗?”蓝颜气呼呼的反驳着,末料一句问话,把蓝盟主当即问的是脸色几番变化。 “他不是我儿子!”蓝盟主转身有些负气地说着。 “什么?您说不是?当初是谁和我说那是大娘的孩子的?又是谁常常站在桃花林外叹气的。爹,你怎么能不认呢?到底春儿做错了什么,让你和娘对他都这般狠毒?” “啪!”蓝苍枫猛地一拳头将桌子打出了一个窟窿:“放肆!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我说话!什么叫狠毒?我们怎么狠毒对他了?明明是他,他……” “他怎么了?”蓝颜梗着脖子问到。 “你还来问我?若不是他,你会修炼秘术走火入魔?若不是他你会烙下这么个病根?他怎么走的你忘了?你倒现在来问我!”蓝盟主气地干脆将那张餐桌两手一分,撕裂成两半丢在了地上。 “我,我走火入魔和他有什么关系?是孩儿自己定力不够,怎么能怪春儿?我这病根又与他无关!他走还不是因为你们,怎么能怪……” “你!”蓝盟主转身手指着蓝颜点了点说到:“你说他走是因为我们?他动手打你,我和你娘是亲眼看到的,不过说他两句,他就……你现在倒怪我和你娘地不是了!你这不孝子!” “不是的爹!他打我,是因为,是因为我对不起他!”蓝颜一跺脚低声说到。 “你对不起他?你有什么对不起地,你不就是亲近他嘛!家中就属你玩的和他最亲,也是爹粗心大意,竟让你卷进这不正之……” “爹!我那日欲火焚身,失去了理智,是我,是我将他,将他侵犯了啊!”蓝颜说着抱着脑袋顿到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 这个月会结束了,要点票票吧,有票地亲给我砸点吧!谢谢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四十一章 君若妖娆(八) “你,你说什么?蓝盟主一惊,呆呆地看着蓝颜,有些痴呆的问到。 “爹,是我对不起他,我,我……哎!”蓝颜说着往自己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蓝盟主刹时想到了那日的种种…… “他打你是因为你……”蓝盟主只觉得自己心口堵上了什么东西,那种难受的压抑再次充满了他的心头,就如同当日他举刀的那一刻一般。 “是,他就是怪我才打我的,只是我那时只觉得心口闷,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再醒来,你们就说他不告而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就算我做了那事,可是他和我,我们之间根本不至于他因为这事离开我啊!” “你个孽障啊!我蓝苍枫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蓝颜,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他早就眉目传情,有些瓜葛了?”蓝苍枫的面目有些狰狞。 “是。”蓝颜没有反驳的低头认了。 “我再问你,那日你在密室练功,好好地怎么就定力不足而走火入魔?”蓝苍枫走到蓝颜身边一把抓了他的衣领,急声问到,这也是他多年心中早有答案却并不敢求证的问题。 “我,我……”蓝颜犹豫着不敢言语。 “还犹豫什么,难道是怕我知道你修炼的是别家心法吗?”蓝盟主忽然低声说到。 “爹?你知道?”蓝颜睁大了眼。 “你。你当爹是傻地吗?”蓝盟主一把丢了蓝颜。走到门前张望一番后。将守在门外地几位亲随也撵走了后。伸手关了门。蹲在了蓝颜跟前。小声地说到:“我是你爹。是亲手教你功夫地人。与你过招。就是你再掩饰。我也可以察觉。更何况你地内力透含地劲道我是再熟悉不过地。” “爹熟悉?”蓝颜轻声说着。脸上浮现出有些害怕地神情。 “熟悉。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就是因为我熟悉。所以我没说什么。你练地心法对我们蓝家地秘术有很大地提升。我便由着你练。并且在你小成地时候让你去修炼蓝家秘术。由此心法相扶。你可以很快大成啊!可是。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走火入魔!” “大概是心法与秘术相克。所以……” “胡说!”蓝苍枫瞪了蓝颜一眼:“这心法根本不会让你走火入魔。若是有此危险我怎么会让你一人在密室修炼?就是怕我在里面。你顾忌我察觉而放不开。我才专门让你独自修炼。可是你竟走火入魔了!这些年。我一直想知道理由。却不能问。我那日看到他打你。以为是你们两人争执导致你乱了心而无法修成。所以也是动了怒。可是你今日之言。却告诉我不是那么回事。那么。你就告诉我。到底在密室里生了什么。令你走火入魔?” “没什么。只是我修炼时。总是想到他。一时大意筋脉逆转以致……” “蓝颜!我是你爹,你还要瞒我吗?好好,这是最后一次,爹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若还是和我说假话,那么以后,爹不会再管你,而且爹会把你锁进密室里,直到你和爹说真话的那一天!” 蓝颜顿了顿,还是一咬唇说到:“爹,孩儿说地是实话,我只是想他才……” “你!”蓝盟主气的一把推他倒地:“你这孩子!哎,我蓝苍枫这是……哎!” “老爷,老爷!”忽然有家丁急急喊着入院,蓝苍枫哼了一声起身到了房门口开门问到:“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老爷,不好了,萧家子孙听说春夫人出现,一家人披麻戴孝的跑来闹事了!” “什么?这个时候跑来闹事?哎,真是乱!”蓝苍枫一听便出了屋子,走了两步想到蓝颜,回身对着蓝颜吼道:“你给我在屋里待着,哪也不许去,回头再和你算账!走!”说完便和家丁急急地去了。 蓝颜一听到春夫人三字,便皱了眉头,他看着他爹和家丁远去的声音,心中竟有些惶惶。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看到院角里站着地家丁,恼怒的吼到:“滚!我不用你们看着,滚!” 那些家丁你看我我看你,低着脑袋没有任何动静。 “来人,来人,给我拿酒来!”蓝颜见那些家丁们不理视他,又大声的吼叫着,这次有侍女端了一壶酒上来。 “二少爷……”那侍女小心的端着酒而来,刚到蓝颜身边,就被蓝颜一把打翻,大叫着:“滚,滚,都给我滚!” 侍女吓的急忙跑了,那些院角的下人缩着脖子站在角落里是走也难,不走也难。 蓝颜冲到院落的石桌前,有些伤心的趴在了桌子上。 风轻轻地吹着,在落日的黄昏,红霞地胭脂色染红了一切,就连石桌上也晕洒着淡淡地霞红。 蓝颜埋着头在臂弯中叹了一口气,忽然他觉得鼻翼里充斥着一种淡淡地香味,似是皂角似是青枝。他急忙抬头去看,便看见红霞的照映下,一个纤细地身影捧着一坛子酒站在他的面前。 “春儿?你怎么……”蓝颜惊异着站起,忙看向角落,那些家丁们此刻都躺倒在地上。 “这……” “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地相处,所以只好用迷香请他们睡一会了。” “哦,是这样,你……” “嘘,别说话,你坐好。我本来说不要再见你的,可是我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我来和你喝酒……”春轻声说着将酒放在了石桌上。 “你说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蓝颜焦急地问着。 “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一个干净地只有雪白的地方。”春说着破开酒封:“来。尝尝我为你找寻地佳酿。” “春儿,你不要丢下我,我要和你……” “嘘。我不是说了嘛,别说话,陪我喝酒就好。”春说着一指比在唇前,淡淡一笑,而后手指一撩长,幽幽地说到:“此酒可是我非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你要和我好好品上一品……” “你若要我喝,我喝就是,只是酒我又喝不来,更谈不上品字。”蓝颜努力地压着自己想问的冲动,尽可能的和他说着并伸手抓上了他的衣袖。怕他会转眼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你尝尝再说。”春说着将坛子捧给了蓝颜。 “这,这样喝?”蓝颜有点愣。 “对,这样喝。”春说着抱着酒坛仰头就灌了一口,那些琼汁玉从他的下巴上流淌下来,湿了衣襟。 “啊!这才叫痛快!”春甩袖抹了下唇,便把酒坛送到蓝颜跟前。蓝颜终于是放开了春地衣袖,伸手接过,先是小小的抿了一下,见到春不悦的垂了眼。他马上一个抬头学着样子灌了一大口。 这一口酒,入喉本是清凉却偏偏带着辛辣。烧起咽喉来,立时叫他呛咳出了眼泪来。 “我们继续喝!”春说着将酒坛抱过。又喝了一口。 “世间有一酒,以百花未辅以清泉为调。入烈酒数斤相参再封坛。动情时埋于花下,沐春时风。浴夏日露,经秋夜霜,盖冬令雪,朝朝暮暮千日后,摘花取酒,情浓时饮,只觉回味甘甜,情堕时灌,只觉辛辣百肠。你今喝时,是回甘还是灼喉?” 春轻声问着,将酒再次送到蓝颜的跟前。蓝颜眼中滚着泪,仰头再喝,酒淋漓于身。 “何等滋味?”春轻声问着。 “灼喉。”蓝颜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 “那日你对我那般,因何?”春轻声问着。 “那日?”蓝颜一愣:“你是说我在桃花林……” “对!” “怎么?你忘记了吗?是你在我练就秘术地时候,跑来与我……” “我?”春一愣,看着蓝颜。 “是啊,怎么,难道你忘了?”蓝颜倒是惊住了。 “没,没,我怎么会忘,我忘不了,我只是想知道桃花林里,你对我那般,是因为你的情还是因为你的,魔?”春说着低了头,可是他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我那时是走火入魔,不然也不会对你……” “够了。不必说了。”春急声打断,伸手抓了酒坛,给自己猛灌了些,而后说到:“这酒叫做当时。此时非彼时,犹记当时情动。” “春儿,难道这是你埋下的?” “是不是我埋下的有什么关系呢?你我,该相别了……” “不,春儿,我不让你走!” “可是我必须走,我讨厌这个地方,很讨厌。”春说着,泪落了一滴下来,在落日的余辉中,那泪闪过一丝胭脂色。 “好好,走,我和你一起走!我们不在这里!”蓝颜急忙地说着。 “你和我走?你可以吗?丢下这个蓝家,丢下你拥有的一切和我走吗?”春盯着蓝颜问到。 “自然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这些都没关系!” “蓝颜,倘若和我在一起,你要失去很多很多,没了你的爹娘,没了这些舒适地日子,没了这世间的繁华与喧闹,只与我在一处没有人地地方,朝看鱼白,暮看丹霞,你,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统统都愿意。”蓝颜信誓旦旦地说着。 “好,那么说定了。将来,我要你陪着我一起。” “好啊,可是为什么说将来,我们现在就走都可以!”蓝颜激动的抓着春地手臂。 春轻轻地将蓝颜的手臂拿下,说到:“急什么,和我来一次小时地游戏可好?” “游戏?” “对,我跑,你来追,若是你追到我,那么我就和你一起走,若是你抓不到我,那么你就好好的活着,你我等下辈子吧……” “春儿!”蓝颜一听脸色一变就要争执,可是春却忽然亲在他脸颊一下,惊地蓝颜顿住,而后春笑着唱到:“” “这……” “来吧,抓我吧。”春说着,忽然将蓝颜一甩,以手提着酒坛飞身上了屋檐,蓝颜不假思索是立刻追了上去,两人便一前一后消失在已彻底暗下来的天色中。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四十二章 君若妖娆(九) “春儿!”蓝颜立足在一处屋角上,眼看着街头拥挤的人群,却皱着眉头口中喃喃。 也许是酒劲涌上来的原因,此刻他有些晕,喉部也满是干烧,这让他有点难受。让他很想停下来休息会,可是他却找不到春的身影,那纤细而令他牵挂的身影,刚才还在这里,转眼却是不见,而夜幕的暗色又加重了隐藏的机会,让他的寻觅变的艰难。 “快来啊。”轻轻地声音飘在蓝颜的耳边,他使劲甩头看去,就看到春那模糊的身影在一处红楼上矗立,那周围挂满的彩灯用鲜艳的光彩勾勒着他的线条…… “春儿!”蓝颜立刻奔向那处,可才脚踏上红楼,那身影却飘若烟缕般不见,倒是只剩下喧闹的声音与鲜艳的花灯相伴。 “春儿,你在哪儿,别丢下我,别……”蓝颜手扶着痛的头颅,他觉得脑袋有些沉。 忽然一阵鼓乐声从他的足下传来。 我这是在哪儿?蓝颜心想着,摇晃着身子就要站起来,可是却身子一晃,一头朝下栽去。 “啊!”惊呼声中,蓝颜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周围的人猛然看见面前多了个少年,自然是免不了会惊叹一声。 蓝颜皱着眉头看了下门楣上的招牌,撇了下嘴。 云水坊?我怎么到这来了蓝颜想着转身欲走,可是忽然那鼓声一落,变成几声纤指拨弦的声音,带着微微地黯然与软糯:“灞桥岸。柳依然,长亭外,春意暖。天涯黯,烟岚淡。惊觉处,飞絮散。缁尘。何日染?江湖夜雨只笑谈,倚高楼,薄酒寒,挑灯看,青锋乱。” 那淡淡地语调带着一种看透尘世般的沧桑,明明是少女音腔,却带着参透的韵味。似乎如一个过往地佛家子弟轻声陈述着她看到的和感触到的一般。 蓝颜驻足顿了一下。心中刚浮现点什么却听到接下来地唱词。不由地脸色一变转了身。 “犹记得初相逢。丹心同。年少懵懂。回处望苍穹。千里共。当时明月。总难却凡事冗。寄游踪。南北西东。临风闻羌笛。新雨望断虹。”那熟悉地语句才在耳边被春唱过。怎令他能不惊讶?他立刻口中念着春。便往楼里挤。可此刻门前竟是挤满了人。大家都在惦着脚尖看什么。于是蓝颜抓着两人一扯。借力一个翻身进了楼。站在众人之前。 一抹红袖在他地眼前翻飞而过…… “共君此夜青眼高歌引觞须沉醉。也知笔上烽烟纸里轻狂弹指年华易落。黄泉碧落死生契阔浮世奈若何?不见叶上朝露日曦若有情应笑我……”女子地歌喉中。那红色地水袖翻飞成他记忆中地模样。将一个红妆女子柔媚且伤感地模样一一点化。 抛袖。收甩。一劈而下压。红色地水袖若青丝绵长妩媚出女人地娇柔。那纤细地身子在红色地水袖中坐劈在搭台之上。周围一片叫好之声。 “谁看。青丝雪。红莲节。灯摇曳。银河远。金鼓歇。西风烈。弦歌绝。莫道。三生约。看朱成碧容易别。来自来。竭自竭。何人掌。缘生灭。” 一串的双花绕身之后,一水袖在空中画圆,一在空中同画,当另一水袖也摇摆出画方之时,那女子双手同时将水袖擒住,一个委身下坐,口中只唱最后的音句:“听高山流水堪激越,愿一日心期过千劫。”《当时明月》 那一个委身于地地卧鱼儿,将一个纤细的身子带着永远触目惊心的红印在蓝颜地脑海里。 曾经是谁在他的眼里这样舞过,一身红衣在花海中舞动? 曾经是谁在那桃花飞絮中舞动,一对水袖在花媚中翻飞? 曾经是谁在这样娇柔千百窝坐。一轮背影在花音中永留? 是大娘?是春儿?是这个美丽地身影? 蓝颜扶着乱乱的脑袋就往搭台上冲,口中呓语着:“春 那女子回头看向他,淡淡一笑:“蓝爷客气了,奴是舞衣。” “舞衣?”蓝颜只觉得脑袋昏昏地,当他看到那熟悉地眉眼,那曾在心中化不掉的一切,他一把抱紧了那女子:“别走,别走……” 红楼屋檐上,青丝垂绦,一坛酒洒着玉液在屋檐上点点流淌,春一脸迷离之色口中轻念:“我只有说将来,因为属于你我地,只有将来。我若要得到你,只有毁掉你……当时?哈哈,倒不如真的醉生梦死,从此去!”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楼。门扉一推,她便带着他入了屋。 将他丢在床上,宁儿回身关了房门。 此刻蓝颜的脑袋昏沉而欲裂,他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红影与那张在心中画过千次的脸说到:“看到你,真好。” “你想看到我?”宁儿轻声说着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当然,要是能一直看着就更好了。” “蓝爷,你喝醉了。”宁儿说着,摸出一条长长的红色纱巾在手里纠缠着:“我记得你最讨厌看见我了……” “不,我不讨厌。我最喜欢看到你,只要能看到你就好,你的舞是那么的美,美的就好似一朵娇艳的红莲开在我的心里……可是,可是我只能看着,你在天上,我,我够不到……”蓝颜说着眼中充满了昔日的那些忧郁。 宁儿抬着头,看着蓝颜说到:“难道你喜欢我?” 蓝颜没有言语,只是看着那张美丽的容颜,慢慢地点了头。 宁儿轻轻起身走到蓝颜的面前。伸手摸了他地眉眼,而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你别动。”说着将手里的红纱慢慢地打开,盖在了蓝颜的脸上,而后她退开两步轻声地说到:“把这当个梦吧。” “梦?”蓝颜说着伸手要抓那红纱。可是却有一只手却抓住了他地手,一张红唇隔着那红纱盖上他的唇。 蓝颜地身子一顿。似是用过酥麻的感觉,那一刻他的心都醉了。 “这只是个梦……”宁儿说着看着眼前那女子将蓝颜的手捉起,轻轻地放到她的胸膛上……宁儿转了身,她不想看下去,于是她轻轻取下灯笼,将那一丝昏暗的光吹熄了…… 这真的只是梦吗?蓝颜觉得不能相信,可是他又好像真地在梦里。不然怎么能碰到她呢? 红纱慢慢抽离,手中的柔软只让他感觉到不真实,当红纱落地,当一只柔软的手游走到他胸膛上的时候。他终于是一把抱住那跟前地那娇柔的身子,将自己的唇疯狂地四处亲吻着…… 渐渐的屋内地情愫满溢,那是欢爱的气息与呻吟。 听着那让人尴尬地声音。一直闭着眼站在桌前的宁儿只觉得心闷闷地充满了压抑,她渐渐地抬头望着屋顶。那一刻她想到了屋顶上安排了这场戏的春。 此刻,他的心是什么滋味呢?哭泣声。带着委屈的幽怨钻进蓝颜的耳中。 他揉着脑袋翻身,双眼模糊的睁了一下…… 嗯? 蓝颜一愣:怎么有女人?他惊异的睁开了眼。蹭的一下坐起,当看到此刻坐在他面前哭泣的人时,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却不出声音。 红衣半解,雪肩微露,一头青丝凌乱铺散,那一张令自己不能漠视的脸,让他有些颤抖,当他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胸膛,立刻掀了被子看了一眼,当即就用被子捂紧了全身,脑袋中立刻想起昨天自己迷迷糊糊地是做了什么。 一时间昨夜里的感觉与此刻自己被中裸露的全身,都在告诉他,他做了什么。 难道…… “我,我难道对你……”蓝颜觉得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他只觉得好慌乱。 “呜……”宁儿的哭泣声刹时放大,趴在了桌上。 “天啊,难道我真的对你……”“呜……”宁儿的哭泣声就是最好的答案。 “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我怎么能和你……啊,天!”蓝颜乱的抱住了脑袋。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知怜爱,自甘堕落,可是你……难道我这般作践我自己还逃不开你们蓝家吗?”宁儿抬头愤恨的说了一句,又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我,我,我昨天喝醉了,我,我把你当成……当成……”蓝颜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把我当成别人不是吗?我与你们蓝家不想有任何纠缠,可为什么我逃不开你们。更可笑的是,是我竟然被你……我甚至还是别人的替身,蓝颜,我恨你,你,你给我滚!滚!”宁儿哭泣着趴在桌上吼着。 “好,我,我滚!”蓝颜慌乱的应着,连忙抓扯了衣裳就往身上穿,穿的时候看到自己胳膊上,腰上有很多抓痕,他便想到自己是怎样的用了强。 衣裳终于穿好,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哭泣的宁儿身边。 “我,我……” “你走吧!”宁儿忽然抬起了头,她抽泣着说到:“走吧,这事对谁也不要说,尤其是,是蓝羽。” “哦,好,我……”蓝颜赶紧点着头。 “你走吧。” “我……” “走!”宁儿伸手指着门,毫不客气的说着。 蓝颜立刻是羞愧的低着脑袋冲了出去。 他穿过大厅,在龟公们的“爷慢走”声中沐浴进晨曦的阳光中。 闭上眼抬着头,他叹息着,想着自己怎么就做了这样的混帐事,难道因为她像,因为自己喝了酒,就这般压制不住,做了这样愚蠢的事吗? “我,我真是……”蓝颜懊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在周围路人异样的眼中正要迈步,却听到楼内的尖叫声:“快来人啊,舞衣上吊了!” 第二卷 若妖娆 第四十三章 君若妖娆(十) 舞衣上吊了? 蓝颜一听立刻转身,就往楼里冲。他见众人都在楼梯上爬,便一个飞跃上了楼阁,抢在那些人前面进了屋里。 屋内一个老妈子正抱着宁儿的腿往上凑。蓝颜见状,忙是纵身上去,将舞衣从环中抱下,此时云妈妈也一头乱发的冲了进来,进屋就退开众人,一边帮着舞衣顺气,一边口中急声念叨着:“你可不能死啊,死了妈妈我就亏大了 “你这老鸨就知道亏不亏!你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吗?”蓝颜听到云妈妈口中这么念,当即推了云妈妈一把,动手将宁儿扶起,自己要过气给她。 “嘁,蓝家二爷您糊涂了吧,我云水坊要是不为钱开它做什么?”云妈妈说着瞪了蓝颜一眼。 蓝颜语塞也不多说,立刻为宁儿过去。云妈妈见蓝颜双掌抵在舞衣身后,眼珠一转,撇了嘴并没说话,只待到蓝颜双掌离开舞衣的后背,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才说到:“蓝爷,劳您出力了,不过,您好像比我这个老鸨还着急啊,还上心啊,诶,昨天夜里可是你硬要舞衣姑娘陪您的,这好好的,怎么一大早的她倒上吊不知道说什么。 “咳,咳!”宁儿手摸着嗓子使劲的咳嗽着:这上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她没死,活了!”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嚷了开来。 云妈妈嘴巴一撇说到:“行了行了。大家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人没死就成了!”说着倒动手撵人去了。 很快大家都四散了去了,屋内只剩下宁儿,蓝颜和云妈妈。 “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好地。你倒给我寻死觅活地。这是存心恶心我是不?你日子是不是过地太舒坦了?”云妈妈地好脸是立刻没了。抱着肘拧着眉坐到了椅子上问询着。 “……”宁儿没说话。只低着头。 “呦。哑巴了。你是上吊不是被割了舌头!你说你什么意思?妈妈我亏着你没?好吃好穿好住。哪样对你不起了?前个尚书大人才包下了你。今日你就给我寻死。你是不是想存心让我地云水坊开不下去?”云妈妈毫不客气地说着。根本不管蹲在宁儿身边地蓝颜。 “我。我没有……”宁儿低声地反驳着。但是话都不曾说完。就被云妈妈打断:“那你是怎么回事?昨个蓝家二爷对你不好吗?” “呜……”宁儿忽地又哭了起来。 “够了。你别问了。昨天是我地不是。你不就要钱嘛。给你。给你!有什么我和她说。你给我出去!”蓝颜说着把头上地金簪子都扯了下来。没办法昨个出来地急。他身上并没带多少钱。 云妈妈拿到了金簪子。话都不一样了,脸上一堆上笑。说了两句不打扰就退了出去。 “你,你为什么要寻死?”蓝颜蹲在地上低声问着半趟在地上的宁儿。 “不死还能如何?我难道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宁儿地声音十分地悲凉。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你和人家尚书那般也没见你寻死,怎么换成我,你就,你不是妓女的嘛,谁碰你还不都是一样,你,你何必……” “啪!”宁儿重重地在蓝颜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她咬着唇盯着愣住地蓝颜说到:“你以为我生下来就是妓女吗?你以为我想做个妓女吗?是你们,是你们这些欠了我的人把我变成妓女,让我被人欺凌!你倒会说那尚书,那尚书只是包下我陪他喝酒并未对我有什么动作,倒是你,我竟然被你给……亏你说的出谁碰我还不都是一样,你问问你自己,你做了什么事!你好好想想,我是为什么离开蓝家,为什么你爹阻止我和蓝羽在一起,我又为什么会被尚书包下!” “……”蓝颜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你怎么不说了,你怎么不说了?要不是为了怕牵连到你们蓝家,我用地着委屈自己去讨好那尚书吗?我是什么身份你当真不清楚吗?你不止一次的将我和春夫人混在一起,就连昨夜你都……你叫我怎么说出口,怎么说出口……” “你,你到底是公主,还是,还是……” “还是春夫人的女儿?你需要问吗?我需要给你答案吗?”宁儿说着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说,我这般如何苟活?倒不如死了干净!” “不,你不可以死!”蓝颜伸手就去抓宁儿,可宁儿一甩胳膊盯着他说到:“我不死,难道你死吗?” “我?”蓝颜一顿,忽然笑了:“好。我,我死就是,反正春儿丢下我了,反正我是爹口中地孽障,我,我还真不如死了得了!”蓝颜才说完,却被宁儿一手捂了口。 “能带我走吗?”宁儿轻声说着:“我不想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死,你能带我走吗,离开这个地方,陪我一起去死,走在黄泉路上也不陌生……” “好,走,我们走!”蓝颜说着将门一脚踹开,把宁儿一扯拉进怀里,带着她竟飞跃而出…… “诶,你要干什么!来人,给我追!”云妈妈地嗓子响起,众人立刻是抄家伙追了起来。 蓝颜带着宁儿便在清晨的闹市里开始穿行,并不断地带她飞跃一阵子。 渐渐地,没有了追逐的人,渐渐地,他们逃离了京城到了荒郊之中。 “这里是哪儿?”宁儿轻声问着。 “好像,好像是西郊。”蓝颜环顾着周围。 “你看那里,好像有个石台。我们去那里歇歇吧。”宁儿指了指前方。 “好。”蓝颜点着头带她走了过去。 “现在。你,你还愿意陪我一起死吗?”坐在台子上地两人,相隔着一尺的距离。 “我欠你地,陪着就是。”蓝颜咬着唇。 “蓝颜,要是下辈子,我,我和你们蓝家干干净净的没有纠葛,只是长着一张和春夫人一样的脸,你,你会只喜欢我。而不再把我当她的替身吗?”宁儿轻声的问着。 “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蓝颜说着躺倒在石台上:“我,我就不会再这么迷茫了……” “给。”宁儿塞进他手里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毒药,这是我在知道蓝羽是我……的时候。准备吃的。可是我听人说,吃了毒药,会很疼很疼,我怕,我不敢吃。所以便留着,可现在有你陪着我,我倒敢了。” 蓝颜立刻坐了起来。看着手中的黑色药丸:“毒药?” “恩,你若愿意陪我吃。那就吃吧,你若不愿也没关系。等我死了,就把我葬了吧。下一世。我只希望,我干干净净地别走纠缠着这些事。” 宁儿说着便一张口把黑色的药丸丢进了嘴里。 “好,我陪着你,反正没了春儿,我也不要活了。”说着,蓝颜也把黑色药丸吞进了肚子里,而后他抬头看着爬升地日头说到:“宁儿,你是春夫人地孩子,对吗?” “是,我是她的女儿。蓝颜,我们就要死了,你能告诉我,你口中的春儿,究竟是喊地我娘还是别人?你的心里究竟喜欢的是哪一个?” “哪一个?”蓝颜感觉到腹部的灼烧,头部的眩晕便他闭上了眼:“春儿就是春儿,怎会是大娘呢,只不过,我真地不清楚,我究竟迷恋的是哪一个……”说着他便倒了下去。 宁儿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周围的树林说到:“人,我带来了。” 一缕红纱飘然而落,一头白发随风而摆。 “娘,人我带来了,哥哥给了我药丸,叫我让他吃下,现在他已经在这里了,至于您说地要给我复仇的力量。这又是怎么给我呢?”宁儿伸手抹去眼角地泪,轻声问着。 “孩子,娘这就给你。安儿,来帮娘!”春夫人说着一甩手点了宁儿的穴道,让她昏了过去,将她抱着离开。春也落到蓝颜地跟前,将他抱进了怀里,跟着他娘的身影飞速地离开。春夫人和春对视一眼之后,春夫人便坐到了宁儿的背后,而春则坐在了蓝颜的面前。 “安儿,只要大功告成,你就可以带着他去雪山上,娘不会阻拦你们一丝一毫。”春夫人轻声说着。 “是,谢谢娘的成全。” “不要说我的成全,你只要把你的事做好就成,要记得,你欠宁儿的,若是那日你带走宁儿,她也不会如此。现在我们可以补偿她的,只有这样。所以,等下,你可不要乱了心智,或是有所……” “娘,您放心吧。我会做好的。我要的是他的心,别的都可以不去计较,哪怕他会变成一个废人。”春说着,长吐一口气:“娘,开始 话音落,春夫人和春都开始各自运气,很快春夫人的手就变的通红,她一掌贴在了宁儿的背肌上。而春则双手以两指运气,指尖泛红,渐渐地将双手抵在了蓝颜的太阳穴 蓝颜的身子忽然开始了剧烈的摇晃,此时,春双眼一闭,蓝颜倒是睁开了眼,一双手立刻做出提起的动作,几番运气之后,他忽然就一掌就横打过去,将那屏风振裂。一只发红的手掌顿在那里。 而宁儿此时闭着双眸,一双手也诡异的自行动作起来,渐渐地她浑身发红,一双眼眸睁开的时候也是血红一片,她一手也横打出去,堪堪是两掌相接qidian 第三卷 红莲烧 第一章 十年 卷言:曾经她娘一身红衣站在雪地上,犹如红莲一朵,而今她红眸红衣化身修罗,那红莲便在雪地上起舞,妖娆之后,带着冷峻的地狱之镰燃烧…… 十年: 炉火在铜盆里散着热度,宁儿送入口中一杯清茶,抬头看着竹楼外那一地的白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等下要离开这里,心中激动吗?”春夫人拖着她的白走到了宁儿的身后。 “娘,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我了,怎么会激动?我不过是看着雪,想起了哥哥,不知道他带走蓝颜在雪山上过的可好?”宁儿说着动手往茶杯里添茶,一缕深紫色的从肩头滑下,覆盖在她的红衣中,显得十分诡异。 “别担心他了,虽然蓝颜已经成了废人,但是他可以和安儿相守,也好过安儿一个在雪山上寂寞。”春夫人说着也扭头去看那雪去了。 宁儿低着头,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茶,脸上是淡淡地一丝忧郁,她心中轻声问着:十年了,他们都成了什么样呢?大哥是不是孩子都好几个了呢?还有蓝羽,他也该是成家立业 是的,转眼便是十年,自从她被娘与哥哥使用了引功获得了蓝颜一身修为并得到了春夫人的调息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蓝颜是武蛊,是她娘为她准备下的蛊。 她记得,她醒来后。蓝颜还在昏迷中,是哥哥对她笑笑之后。和一个老头抱着昏睡的蓝颜走了。而后她娘告诉她,她已经有了魔功的底子。她现在要做地就是开始跟着她娘一起修习魔功。 于是在竹楼,在湖水边的日子里。她常常眼前忽而是那美丽而落漠地背影,忽而是那血红癫狂的双眸。 她一直认为武功是她这辈子都不会碰地东西,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碰触,更没想到因为得到了蓝颜的功力。而练就的不同,但是,她最预料不到的,就是她接触的功夫竟是她喜爱地舞。 在熟悉地舞步里她想起了春。处处都有他地影子。她想起那张画卷里地画中人。如今地她就仿佛是那花海中地血蝶。只不过。属于她地不是舞快乐。而是无法忘记地仇恨! “哼!你心中不该是那些。该是血!你要他们来偿还。用血来偿还!你不想为娘报仇了吗?你不怨恨这不公地命吗?你给我记着。你要血舞漫天化做蝶!你套统统都讨回来!” 那是一次她舞地想起了羽而面露微笑时。被她娘斥责地话。她记得娘说这话时。那头白诉说着她地年华老去。 “我把我最好地年华都给了他。可他负了我。”那是娘夜里悲伤地呓语。 这些都让她坚定地去做一个讨债地人。不但为她娘去讨债。也要为她自己去讨! 血舞漫天?化做蝶?飞入红尘中。红袖便做那夺命索…… 第一年,她在舞,只是舞。 第二年,她在舞之外,和娘学了一套气路,驾驭体内功力的气路。 第三年,她的舞,已经水袖过出可生风,缠袖而去可断木。 第四年,没有变化,一切似乎都停止不前,这让她有些烦躁。 第五年,她的水袖完全操控自如,甩可成鞭,挥可成刀,击可成剑,并且她开始可以操作火,她体内魔血衍生的火焰之力。 第六年,一双水袖可令所过之处燃火,一场舞下来,便似到处飞舞着火蝶,娘说这叫火引,三千化蝶。 第七年,她练就到了炎起。这个境界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红莲初放。 第八年,容艾与春夫人一起为她调息,她练就了炎转:三世劫火。 第九年,在外公的亲自护法下,她终于进入了炎系的最后一个阶段,炎末:灾炎焚 第十年,也就是这最后一年,她终于练成了血舞,她可以出手时如修罗转世,将一对水袖变成手中杀戮的地狱之镰。而她的心智却不似她娘那般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她清明的看着自己一双水袖带着炎火的气息,焚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是的,她准备去讨还一切,不但为她娘,也为她自大成的境界!”春夫人说着指了指竹楼外那铺着厚厚雪层的苍白。 宁儿抿下最后一点茶,起身,不过是轻轻一个纵跃,那身子便似一只红羽轻柔的飘飞了出去。 寒风起,刮起她紫色的,她站在厚厚的雪层上,将她的身子轻轻的旋转。那层层红袖,带着无限的柔媚在绽放如花。此刻她身若柳轻柔,飞絮一般缠绵,那舞步的优美似乎带着憧憬与欢笑。 春夫人站在竹屋内,眼中含了泪。 “我当初,也是和她一样,这般美丽吧。”她轻声喃语,心中想着的是她自己在雪山之巅的舞。 “想起了当时吗?”容艾突然出现在春夫人的身后轻声言语着,将一件厚重的雪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容艾,我当初是不是也像宁儿这样,好似一朵雪中红莲?”春夫人轻声的问着。 “你知道我那时想什么 “我好像到你身边告诉你,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你做我的掌中蝶,只为我一人舞。做我心中的红莲,只开在我的心里。 容艾说着将春夫人的腰身紧紧地搂住。 “对不起,我,我负了你,也终被人所负……”春夫人叹息着。将那搂住容艾的手拿开。 雪地上,宁儿本是简单的舞着。可是她听到了容艾地话语,忽就唇角勾起一抹笑。立刻是水袖一抛,快速的舞动起来,那水袖遍如同镰刀在空中出种种地砍伐之声,而此时宁儿呵呵一笑,那银铃般的笑声顿下之后。雪地上竟成嫣红一片。 是火!一片火焰竟燃烧在白雪之上,多么地诡异,而偏偏,那雪中的红在跳跃着,一张笑脸带着诡异的寒气,带着令人如见魔一般的惊悚。 “她练成了。她练成了!”春夫人的脸上浮现了久违地笑容。 “魔血成舞,狱火烧天,她练成了。”容艾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安心的笑容。 红袖冲天而抛。宁儿一个翻身出了那燃烧的火圈。整个红的身子慢慢地转回属于她的白皙。 “我已经练成了,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到那皇宫去。杀了那姓萧地?”宁儿翻身入了竹楼,看着面前的两人轻声问着。 “你若只那样杀了。你是心里痛快了,可是我们又该怎么报复蓝家呢?”容艾轻摇着头。 “那有何难?过去杀戮一番便是了。”宁儿的脸上没有一丝地犹豫。此刻她与十年前判若两人,丝毫没了份柔弱善良的感觉。 “若是按你想地,那这样的杀戮只会让武林人士联手对付我们,我们要地不仅仅是复仇,也是魔族重新的崛起 宁儿看了容艾一眼,冷冷地说到:“魔族地崛起应该是我外公的事吧,这些为什么不他去做?” “你外公一把年纪了,你多少也要体谅他吧。再说去年他帮你调息护法,耗费了心力,也是需要时间来休憩的啊。”春夫人此时也开了口,眼中闪动着她的无奈。 “那么,容叔你现在有什么安排?”宁儿自坐在席上,提了茶壶续茶。 “先要让武林的人把所有的不快都堆积在蓝家的身上,而后,便是你的出场。”容艾说着,动手将春夫人也扶到对面的席上坐了。 “这些年娘和容叔您给武林寻了不少事了,不是已经弄得江湖上人人自危,都已经对蓝家抱怨不已了吗?难道我还需要去做什么?”宁儿有些不解。 “我们只是积攒了大家的怨恨,但是他们不还是绷着脸面,不还是把他称之为盟主吗?所以,还是需要有人去改写这个可能啊!” “说清楚点。” “现在蓝家在大家心中犹如鸡肋,人人都对因他的举动而带来麻烦痛苦不已,可是却谁也不能有所奈何,毕竟武林中年长的,有威望的大家门派都已是颓废之色,所以现在所有的人依然要以蓝家马是瞻 “那还不是因为你和娘杀光了那些名门大派,这倒好弄的竟是后继无人了。容叔,你不是什么都算好的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宁儿抱怨着喝起了茶。 “哈哈,我要的就是如此。”容艾说着看了眼春夫人:“如果那些老家伙门都在,我们是没办法把蓝家推到风口浪尖的。只有他们死了,所有的人才会盯着蓝家。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神秘的有本事的人总能带着人瓦解我们魔族的种种袭击,那么必然将成为被人注目的新力量。而这个时候蓝家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必然有所动静,那么你可以一边与蓝家周旋,表示只是不想看到江湖纷争而已,一边,以你的真容在蓝家出现,让萧煜和蓝家都盯上你。到那时,只要你勾勾手指,萧煜便会为你而血洗蓝家。朝廷要是想灭了蓝家,谁敢阻拦?待到蓝家众叛亲离的时候,你便可以拥立身后的力量成为武林新的掌舵人,而萧煜嘛,物尽其用,你便可杀之……” “哈哈,容叔,我看是萧煜那时也会因为与江湖对垒而使百姓不满,那个时候您在打着恭睿太子的旗号出来,这江山转了一圈可就又回到你的手里了,对吗?”宁儿唇角勾着笑,轻声问着 第三卷 第二章 银锁 华从鬓角处蔓延,黑白交织出沧桑的年月。蓝苍枫半低着脑袋坐在主厅大椅上看着手里的一把银锁,不时的摸索着。 室内门帘一挑,同样生了华的何秋颜,带着眼角的皱纹与疲惫走到了蓝苍枫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老爷,颜儿可有消息了?” 蓝苍枫手指捏着银锁并未答话。 何秋颜见老爷没吱声,不满的斜睨了一眼:“老爷,我再问你话呢!”眼见着老爷依旧不理视自己,她一把就去夺那锁,口中不满地说着:“好了老爷,别看了,你天天看锁子,难到颜儿就能回来了?不是说听着有消息了吗?那是个什么情……”她忽然没了声音,因为她此时现那手中的银锁上不是狮子而是一只着猛的将那银锁往地上一掷,大声哭骂到:“老爷,你不公啊!” “啊?这……”蓝苍枫一脸的尴尬之色,看着地上的银锁,还是心疼的过去捡起。 “老爷,你忘了是谁害的我成这样的?是谁让我们蓝家这十年来过的不痛快的?是谁害的颜儿生死未卜?就是你一直惦念的妖孽!”何秋颜起的冲着蓝苍枫就去夺他手里的银锁,不惜不顾颜面的以头去蓝苍枫无奈,只得将手里银锁给了她,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硬是给丢到了厅外的花池里。 “夫人,你,你这是何苦呢?”蓝苍枫无奈的一摇头回身坐到了椅子上叹气。 “我何苦?我心有不甘!”何秋颜恼怒的指着蓝苍枫说到:“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可对的起我?我自从嫁到你们蓝家,可有对不起你们蓝家一丝一毫?可你们回报我什么?我将你那宝贝夫人喊做姐姐,小心伺候不敢有一点怠慢,且不说我被人轻贱。这般小心伺候还硬生生说我是害她的人,这些年来我不计较她是魔教妖孽,每逢她的忌日,我还让你祭奠,可是你却骗了我,她活地好好地不说,还要对我下手,不惜害去我腹中骨肉,更是害的颜儿生死不明!你……” “别胡说!你那次失去孩子与她可没关系。是凑了巧,至于颜儿,他自己离家不回,毫无音讯,怎么就成春儿害的了……”蓝苍枫摇着脑袋。 “你还帮她说话!可是有人看到颜儿和那个贱丫头在一起,那丫头不是你和她的女儿吗?若不是她把颜儿弄不见的,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没了音讯!”何秋颜伸手抹着眼泪说到:“我不管那贱丫头是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想管你是不是还惦念着那个妖魔女人,你听着。我要颜儿,我要我儿子!难道我不想找到他?这些年我又没听过寻找?丢下武林的事不过问,到处的找他,可是,可是我也要能找到他!那混小子根本没了影,我去哪找?”蓝苍枫捶着桌案。 “呸!你以往这么说我都信了。我还劝你别去着急上火。可我今才知道。你找地是蓝羽那个小畜生吧。你根本没操心着颜儿!”何秋颜也是冒了火。完全不顾形象地冲着蓝苍枫啐了一口。 “你。你怎么这样?”蓝苍枫一时僵住。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你不仁。我不义!”何秋颜气地什么话都往外丢。就在此时。蓝云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进门就是一抬双手安抚:“爹。母亲大人。你们这是何苦啊!这样吵。二弟三弟难道就吵地回来了吗?”说着他伸手先去扶何秋颜:“母亲大人勿努。爹不仅是二弟地爹也是三弟地爹。两个儿子他都挂心地啊。爹一直在寻找他们。谁也不曾放弃或是偏爱。还请母亲大人体谅爹地难处。毕竟无论二弟还是三弟。哪个都是他地孩子啊!” 何秋颜撇着嘴。扭着头没有说话。此时蓝云又赶紧到他爹跟前说到:“爹。您也别怪母亲大人。颜儿自幼就在母亲大人膝下。院门都难得几出。不似三弟是在外面游地。母亲大人操心。这十年来。也是几番隐忍。今次不过是憋屈坏了才了出来。爹还是要体谅母亲大人啊!” “哎!”蓝苍枫摇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毕竟蓝云这般劝解也是为地他二人好。蓝苍枫一把年纪了自然是心知肚明。也便顺势问到:“云儿。你这急忙而来。这些日子可是有消息 何秋颜一听这话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过来的,忙也凑了过去问到:“是啊,是啊,可是颜儿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蓝云无奈的摇摇头,十分抱歉地说到:“还是没有新的进展。” “没有?难道自从九年前听说在漠北一带见过他和那春儿之后,就一直这样没消息了吗?难道我儿子就这么没动静了?他可是一个活人,一个大活人啊!”何秋颜无法不激动,这些年,儿子的没了音讯,一开始她还能忍住,想这那么大一个人总是要回来的,可是转眼三四年竟没了音讯,这算什么?她何秋颜再怎么也沉不住气了,哪怕江湖的事已经让蓝苍枫焦头烂额,她也要找到自己的儿子,毕竟儿子是她地心头肉,她曾经算计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啊!可是这一找便是十年,起先的消息倒是很多,可是辗转追寻之后却都是假的消息,蓝苍枫也是了怒,同时寻找着蓝颜与蓝羽,但是蹊跷的是,两个人都完全了音讯。就好像两个人一起死掉了一般。 蓝苍枫皱着眉头看了眼有些闹腾的何秋颜,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自从出了事后,她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也便的有些不可理喻了。心中想着看到蓝云那尴尬的神色,忽然想到这些年都是大儿子在打理山庄的事,他这会跑来,莫非是有什么事,便赶紧一扯蓝云地手说到:“怎么?难道又生什么事了?” 蓝云小心地点点头。看了看何秋颜。 “来人啊!”蓝苍枫赶紧换来下人:“扶夫人休息去,熬点安神的汤给她喝!” “是!”下人应承着就要去扶何秋颜,可何秋颜这会正不痛快,十分负气的将手从下人手里抽离,抓着蓝云就摇胳膊:“云儿,我不是你亲娘可是我对你不错,你要帮我找到颜儿啊,找到颜儿啊!” “母亲大人,孩儿明白。”蓝云急忙应着。 “好了夫人。云儿还有事要和我说,那些事你听到就烦,还是先下去休息吧,颜儿是我地儿子,是他的弟弟,我们都会尽心去找地。”蓝苍枫应承着劝慰,何秋颜盯着他几乎瞪了一眼,怨恨般的下去 门帘一落下,父子二人便相识着摇起了头。 “哎。爹真是没用,害地你娘与你们这般还不够,连样,难道我蓝苍枫非要弄的妻离子散这样才行吗?”蓝苍枫口中喃语着坐上了椅子,瞧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地蓝云说到:“云儿,有什么事,你说想了一下说到:“爹,您知道的。这些年魔教一直都不安生,说不清楚是娘那边,还是魔教的残孽,总之这些年,武林中不时有灭门惨案生于名门大派之中,弄地整个武林都小心翼翼,甚至人人自危,也弄的我们蓝家坐拥武林盟主的身份而一筹莫展啊!” “云儿,这些爹都清楚,你不必多说。只说又生什么了?难道又是哪一家被血洗了不成?”蓝苍枫一脸的郁色,满是阴沉。 “爹,沧州李家今日送来一封信。说收到了灭门血书。”蓝云说着便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来。 “什么?沧州李家?”蓝苍枫十分的意外,他一边接信。一边用狐疑的神色瞧了蓝云一眼,待他低头看完信件后。有些颓废般的唏嘘起来:“天啊,这。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那沧州李家怎么也能摊上这事!” “爹……” “云儿,你娘难道杀人杀红了眼,杀疯了吗……她本来就是红眼杀人啊,可是,可是她怎么连沧州李家都要下手,他又没逼过她什么啊!”蓝苍要杀萧家,那是萧家逼过她,她要杀何家,那是她容不下何家,就连她杀轩辕一家,也不过是因为轩辕一家当年为我和何家说了媒,罢罢罢,这些都算是有些过节好了,可是那沧州李家挨到她什么了?人家从没说过一句,更何况十年前还宣布退出江湖,在地方上开个武馆,训练几个跑镖的把式,这到底碍到她什么了!” “爹,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到娘呢?也许这事不过是魔教借娘为借口而已啊,您忘了上次王家庄地事了?您亲自出马,砍杀的不过是些小喽罗,娘根本就没出现过。而且这几次,孩儿带着玉林前去解围,可也一次没能见到娘啊!”蓝云争辩着。 “你懂什么!你是她的儿子,她怎么会对你下手……” “但是玉林不是啊,她当初都要杀掉玉林的……” “可是现在玉林不也算是你的人了,她难道要杀掉你的心上人!”蓝苍枫一说完这话,父子两个之间竟是刹时脸上都出现了尴尬的神色。 “爹……” “你的事,我不想问也不想说,反正你媳妇什么都不说,我还能说什么!别和我提!”蓝苍枫说着扭了脑袋。 “那爹,这次去李家,还是孩儿带玉林前去,您在家里护庄坐镇可好?”蓝云赶紧请示着。 “也只有这样啊!看上面的日子,还有五天,这样,你先去,我写几封信,由玉林送去相近地几家,倒时他带人助你,以免有什么意外。” “也成,那孩儿就先去,这就叫玉林过来,倒时我和他在李家见好了。”蓝云说着就要退去。 “云儿,这次带上你媳妇去吧。”蓝苍枫低声吩咐着。 “啊?”蓝云一愣。 “啊什么,她是你媳妇!就算你们三个再怎么凑一起,我们蓝家也只认她!你一天到晚这么跑把她晾在家里合适吗?她可以处处体谅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难道你就不能……” “爹,孩儿明白,您放心吧,我对君心的情谊,她也是明了的,既然爹话了,我就带上君心一起去吧。”蓝云说着告退了出去。 蓝苍枫看着蓝云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被丢出去的银锁,又连忙到花池里去找寻,一番摸索之后,他捏着那沾了花泥的银锁,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三卷 第三章 影子(上) 寒风扶枝,枯叶零落。 日头下,宁静的山路上却行着数匹马儿,出得得儿的马蹄声将静谧的幽幽打破的只有山途中的印着脚印的残雪。 “夫君,过了山头就是沧州地界了,咱们是不是在山上稍微休息下?”月君心一脸微笑地询问着前方马匹上那伟岸的背影。 蓝云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转头吩咐到:“大家到前面的大树下,稍作休息!” “唔!”众人应着,三三两两的并马而去,蓝云一扯缰绳将马拉住,君心也是忙扯了缰绳。 “夫君……” “君心,你随我去前面看看可好?”蓝云轻声说着,扫了下周边的山色。 “好啊。”君心笑着点头。 “来,和我共乘一匹吧。”蓝云说着显了下自己的怀抱,君心脸上一红点了头,丢了缰绳一个飞身纵跃入了蓝云的怀抱,两人共乘一你们稍适休息后前来寻我们。”蓝云丢下一句话给跟着的家丁,就纵马先去了。 “大爷这是唱的哪出啊?山头过了就是镇子了,休息也是客栈里暖和些啊……”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牵着少夫人留下的马匹口中嘟囔着。 “傻小子!”老王伸手敲了下那小伙子的脑袋,一脸笑容地说到:“你懂个屁!哪出?自然是人家两口子地事。少爷想和少夫人看看雪景。这都不懂,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会再过去!”老王笑着掏出水囊喝了起来。 “诶。王哥。您说咱们大少爷这心里到底装地谁啊。上次外出我可是瞧着他和那轩辕 “你眼睛不是长在脑袋上地嘛。自己个瞧着就是了。问什么问?”老王说着翻了个白眼。末了。自己嘴里倒念叨起来:“我又不是大爷。我知道个屁!” 冬日迎暖。照着山中残雪。半是金黄半是青蓝润着君心地眼。 “是这样慢行还是下去走走?”蓝云低着脑袋轻声问着怀中地君心。 “恩?就这样慢行吧。若是滑雪湿了泥土沾在鞋上也是不好地。我们就这样慢慢看看山色吧。”君心说着深吸了一口山中沁凉地气息。脸上浮现出恬静地笑容来。 “君心。这次辛苦你了。”蓝云轻声说着。伸手摸了摸她鬓角处垂下地缕。 “夫君你说笑了。这有什么辛苦的,你是知道的,我早野惯了,这次能出来走走挺好的……” “可是我以前说要带你出来,你却又……” “哦,那个时候无心出来而已,这次公公想我在你跟前伺候着,我这不就出来?你瞧,我一出来。才现自己还真不是庄园少夫人这块料,一出来这野性子又出来了,这不就想和你在外跑跑了。”君心说着脸上有些掩饰的尴尬神色。此刻她背对着蓝云,但蓝云却仿佛看到一般,将她紧紧的圈进怀里:“你有找些话来掩饰,你何必这么处处体谅,你越是这般,我倒越是危难,君心,你我身在外面不似家中。你若是不快……” “夫君!夫君莫非嫌我拖累?”君心回头望着蓝云。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蓝云略一抽嘴角说到:“担心你在外饮食不便, “夫君,你糊涂了吗?”君心说着低了头。慢慢地转过看着前方山色说到:“我自小并无娇惯,哪里会有什么不便。夫君是担心我此次和玉林相对。有些尴尬呢还是怕我跟在你左右,让玉林危难?” “夫人我知你处处以我为大。一切隐忍,我此刻担心的是你的心中会有……” “夫君啊。你忘了昔日我是怎么成你妻地了吗?”君心说着脸上浮现一丝回忆般的迷茫。 “我当然记得,你知我心中苦,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节,也要为我遮掩,更是这些年容我和玉林一起……你对我的恩,对我的情,我怎么会忘记……” “错了,我们之间怎么说恩?若说恩,你昔日救我,抚养我长大还教我功夫,那岂不是你的恩更大?也许在你心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可是,不是,我所做的一切与恩无关,我只想你开心,只想你快乐,只想你活的自在而 “夫人……” “别叫我夫人,就喊我君心。我要地不是名分,而是有一天能在你的心头有一席之位,我不求大过玉林,也不求等同玉林,我只求你的心里能明白,我成为你的妻,只是因为爱你,其他,我别无所求……” “君心,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是我,可是我……” 一双略略冰凉的手捂在了蓝云的唇上:“别说可是,我最怕可是了。什么都不用说,就这样就好,等到下了山,到了李家,你带我见过他们之后,我便留宿在外面的客栈里好了,等事情完了,你和玉林来接我,咱们三个一起回去……” “干嘛要分开?” “你和玉林这些年,一起出生入死,大大小小的也解决了一些事,你们两人配合总好过多一个我去添乱。反正我也没什么本事,就会跑而已,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在客栈里呆着,来兴致了,倒还可以在沧州镇上转转,就不劳夫君陪我了。”君心说着转了过身去,伸手从蓝云的手里拿过缰绳:“我来驭马行一段山路。夫君倒可抱着我在肩头稍微休息下,免得入了沧州你就要去议事,不得休息。” 蓝云听着君心地话语,心头热流滚动,将一双唇在她的脸颊轻轻一蹭,在她脸红的霎那。便将脑袋放在了她地肩头上,唇对着她的脖颈轻轻呼出一口气:“多谢君心地疼爱,有你,我总是幸福地。”说罢便闭上了眼。 君心听了蓝云地话语,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当即便一边看着山色雪景一边前行。 手指紧扣在纤细地腰身上,鼻翼里是淡淡地梅花香,那肌肤的淡淡温暖和那一双总是透漏着疼爱的眼神就在蓝云的心头上缠绕。 他记得十年前,当玉林以轩辕家残留一脉留在庄园里的时候,他便在抛弃与不舍中挣扎。而与他一起挣扎的还有一双眼,那眼中时而是对自己的叹息,时而是对自己地疼爱。而每当深夜,自己辗转反侧时,她便在月下吹奏着笛子,时而是模仿玉林的笛音,时而是她自己晦涩的音律。 一年凌乱的日子,蓝颜和蓝羽的失踪,弄的蓝家上下焦头烂额之时。江湖的压力也让他爹变的有些阴霾,就连半年前的婚事,也一拖再拖了下去。 他娘地身世被再一次提起,江湖中再一次是关于正魔的争执,但无论那种结果,他都被人指指点点,曾有的安宁也消失。而这还不是他最难过的,最难过的是他和玉林相对时的无言。一个再不能说着,我们就此相忘的话,一个再不能厚着脸皮。非要相随。 无言的面对,让他的内心也充满了阴郁,也让他一颗早就淡薄的心在桃花林里狂啸。 他知道她在看着他。他知道她在流泪,但是他地心太过压抑。那份挣扎让他难受的顾忌不了她,更似乎他早就将她当作身边的影子。不用掩饰什么地泄着自己的压抑,直到她流着泪而去。 那一刻他真地以为自己就此孤单。连一个抚慰的影子也不剩下,可是突然而来地脚步声却给了他希望,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一张柔软地唇带着久违的气息落在他的脸颊,伴随着玉林那流泪的双眼,他知道他不再孤单,却忘记了那相陪的影子。 两年里,他与玉林渐渐地没了顾忌,彼此的厮磨在无暇顾及他们的山庄里增长着彼此的浓情与纠缠。也不知道是山庄里的人太忙,还是大家都选择了漠视,无人惊扰的他们,在自己的欢快里度日。只是好景不长,宋家还是来提起了婚事,他爹也终是丢下了话语,要他们两个就此化开界限,而他七日后就去迎娶紫烟。 七日,这样的期限听起来,就像是在仓促的决定了他的婚姻大事一般。可他清楚,这是早就既定的事,再无法改变。而他爹这样的安排也是在告诉他,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无暇顾及罢了,而今,在他们情浓的就要化不开的时候来当头一棒,无非是要他走上该走的路。 告别的夜,痛苦不堪,流泪抱头痛哭的两人将酒当水,一杯杯,一坛坛的狂饮,最后两人竟是无法控制情感,而厮磨在一处,巫山。可是蓝云他却知道,在门扉之外是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君心…… 马儿打着响鼻甩了下脑袋,君心唇角挂着一丝笑揉了下马头,那举动就好似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她忽就想起了自己那日的决定,那一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从此和他会成为夫妻,她只是简单的想要保护他。 她默默地听着屋内缠绵的呻吟,流泪守护着他们这不轨与不容的情感,她知道他们彼此都痛着,如同自己此刻的心痛。可是忽然有些人举着火把往院落里冲来,夜风中依稀可听的见捉奸两字。 捉奸?如何捉得?蓝云的床上躺着的可不是个女人啊! 君心情急之下,进屋掩门,在惊异的蓝云面前点了呻吟中的玉林,将的他藏身与床下,而把自己的衣裳一把撕开,倒了半身的酒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滚上了床,滚入了呆的蓝云身下,就在外人与火把破门而入的霎那,她红着脸将自己的腿挂在了蓝云的身上,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脸颊…… 也许,这是我今生唯一能这般亲密与你相处的刹那吧……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语正 第三卷 第四章 影子(下) “喀喇”的破门声后,是众人惊异的顿住。一直呆的蓝云此时却醒悟过来,伸手扯下床帐将他和衣衫凌乱近乎半裸的君心藏在床帐中,一时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你!哎!”宋二叔的叹息声之后是他爹迟到的声音:“这,唉,我们,我们先回大厅吧,云儿带她整理好衣衫,到大厅来!” 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后,蓝云伸手扯了被子盖在君心的身上,自己闭上了眼:“你,你这是……” “我总好过他,我被撞破,顶多是你与庄内婢女厮混而已,哪家少爷不能有这样的事?最多是一时难堪下罢了,若是床下的那位被撞破,你们两人都难在江湖上行走了。”君心说着,伸手系着自己的衣裳。 “对啊,玉林!”蓝云想着伸手拉开床帐,也不管自己那几乎赤露的模样,就去床上将被点了穴的玉林给拉了出来。 当指尖解了他的穴,玉林看着才系好衣裳的君心,轻轻地闭上了眼。 “你们给我跪下!”蓝苍枫喝斥着一身酒气的蓝云和君心,在众人尴尬的神色里,伪装着自己的盛怒,毕竟他此刻是相对安心的,因为他急忙追至的时候看到是帐幔下落中君心在蓝云怀里。那一刻,他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蓝家可再经不起风浪了…… “你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君心听着何秋颜的责怪,闭上了眼,心中一个冷笑后只想着:随便吧,就是你们抽打死我,也没关系,至少他不会有事了。 “……”蓝云也一时无言已对。尽管来时,两人早已串好借口。可是蓝云无法说出口,因为君心的意思就是说是她趁着酒劲勾引了自己,可是他是清楚的,这个一直伴着自己的影子是多么的忠心,是她避免了自己在人前身败名裂,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在她的眼中充盈着对自己怎样的情牵……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云儿。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弄出这样的事,如今蓝家的是非够多的了,宋家兄弟一心帮着咱们,你怎好这个时候给咱们蓝家和宋家抹黑,你,你整出这样地事,叫宋家几位如何说你。你别忘了,你宋二叔地宝贝女儿紫烟可是再有几日就要进门了啊!”何秋颜一副痛心疾的模样,说完蓝云之后。更是一巴掌打到了君心的脸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他是谁,是大少爷,是马上就要成家的大少爷,你啊你。亏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分寸吗?你别忘了。你可是喊他……” “母亲大人!”蓝云忽然一声高喝,喝断了何秋颜的话语。他看了闭着眼的君心一眼,便转身对着坐在屋内一直没说话的宋二叔磕起头来。 “砰砰”地声响。磕在每个人地心上。那不绝地声音终于让宋二叔都坐不住了。挥手只嚷嚷:“好了。别磕了。有什么你说什么。哎呀。只要你认个错不就没事了!” 宋老二此刻也十分地尴尬。本来就知道蓝云这小子有些风流地事。也听说和轩辕家地走地近。但这事本就是捕风捉影而已。说不得什么。更何况轩辕家被灭之后。蓝云和他一直称之好友。相陪左右倒也正常。可是就在这定下日子地时候。却忽然接到一封密函。语句处处不在耻笑他将千金要嫁给一个喜好男风地纨绔子弟。身为父亲他怎能接受?不得已带人前来拜访询问。却又接到密信说此刻那两人正在帐中颠凤倒凰。一气之下。拜访成了捉奸。一张老脸拉下。却撞破地是主子与婢女之间地偷欢。这叫他也难以言语。 蓝云终于停止了磕头。此刻他额头红胀略见青色。一脸刚毅决然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宋二叔。爹。娘。今日既然被撞破此事。不肖孩儿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不如今日就把话说明。了了这事……” “云儿!你。你到底要说什么?”蓝苍枫激动地盯着蓝云。心中突突地。他只觉得脑袋胀。不会这孩子要说出他地那件丑事吧! “是啊。你要说什么啊。这样地事也不是……哎。我就当没来过。没撞见好了。”宋二叔也是紧张地站了起来。他这捉奸地也突然害怕了起来。万一这小子承认和轩辕家地有来往。那叫紫烟地脸往哪搁! 蓝云见大家的神情便知他们忧心着什么,眼见宋二叔要走,他大声喊到:“宋二叔留步!”喊罢回身一把扯过闭着眼眸的君心说到:“宋二叔,请恕蓝云相瞒之过,令爱紫烟,我不能迎娶!” “你!” “你说什么?” “这……” 众人诧异的呆立住,直直地盯着蓝云,就连闭眼的君心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忙看着蓝云使劲摇头,深怕他真的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蓝云对着君心一笑说到:“不怕,说了就解脱了。”说完看着呆立的宋二叔说到:“紫烟姑娘我一直是看做妹妹的,当我知道我将要娶她为妻,因关系两家情谊,我不敢推脱,只能劝自己将来娶了她,好生对待。可是近年来,蓝家是非众多,日子并不消停,我一方面担心紫烟跟了我并不能过的畅快,另一方面也现我的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除了那人,我的心再也容不下别人。我可以不言语的娶了紫烟,也不可以狠心的丢弃我心爱的人,毕竟心若给了一个人,那就真的收不回来了,留守而在的不过是个躯壳。宋二叔,你疼爱紫烟,也不希望她得到的是我的躯壳,得不到我的心吧?” “你,你……”宋二叔一时气愤的接不上话来。 “爹,宋二叔,云儿不孝。令两位难堪,可是现在承认总好过紫烟嫁过来后被撞破啊。本来,我今日与他不过是告别之举,但这一举,心痛非常,我甚至想过带他离开此处,可是蓝家三子。如今只剩我一人。我若走了,爹和母亲大人谁来照顾?蓝家的是非我怎能忍心让爹一人去抗?所以我本是打算葬了我这颗心的,可是,天意啊,既然被你们撞破。那倒不如敞开来说,宋二叔,我和紫烟之间地婚事,取笑了吧。是我蓝云不自爱。不能将心给紫烟,我,我不能误了她一生 “你心里的是谁?”宋二叔看了君心一眼。他心中却想到了轩辕家的那小子。 “自然是她,与我如影相随的她,月君心。”蓝云说着闭上了眼。 君心呆呆地看着蓝云,看着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她知道,这是他无奈的谎言。 “我家紫烟哪里会不如这么一个丫头。你,你别欺人太甚!”宋二叔终于气的跳脚。他甚至冲动地向君心挥去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很清脆。不过却落在了蓝云地脸上,他已经将呆的君心抱进了怀里。闭眼承受了这一巴掌。 “宋二叔,您打的好,是我对不起你们宋家,与她无关。爱一个人,岂会论谁好谁不好,不过是月老的红线拴住了彼此罢了。”蓝云低声轻语着。 “大哥!”宋二叔愤怒的看向了蓝苍枫,此刻蓝苍枫摇着脑袋坐在了大椅上,慢慢地说到:“二弟,是大哥,是我们蓝家对不起你们啊,罢了,不要祸害了紫烟了,这小子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就别再让紫烟入了火炕了,明日里,我蓝某亲自上门谢罪,求得紫烟的原谅,接触了这桩婚约!” “哼!”宋二叔甩了袖子走了,下人们被撵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尴尬的四人。 “你满意了?”蓝苍枫望着这个大儿子,无奈地言语着。 “爹,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对不起的是别人。” “是,爹。” “现在,你想怎么做?” “恩?” “别给我装糊涂!你瞒地了他们,你瞒的了我吗?当你说是君心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是怎样的结果!”蓝苍枫终于不满地吼了出来,但随后,他抱着脑袋无奈地说到:“说,说你的安排吧。” “明日里和爹前去请罪,撤销了那桩婚事。” “之后呢?” 蓝云深吸一口气说到:“迎娶君心为妻!” 君心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蓝云,她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地。 “哼,你说不要误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可是你不误紫烟却要误她,你,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蓝苍枫撇着嘴讥讽着自己地儿子。 蓝云点点头:“是啊,我终是要误了一个。”说罢看着君心,轻声言语:“但是我知道,她,她愿意。” 君心笑了,她点点头大声地说到:“恩,我愿意被你误上一生。” 马儿跨越了一方山石,蓝云抬起了一直在君心肩头的头颅,看着前方依稀可见地繁华小镇,低声问着:“君心,你怪我吗?误了你一生。” “夫君,你糊涂了,还记得你说过的吗?我和你是如影相随啊,影子注定是要伴着身的。” “可是谁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薄出去呢,甚至还是个……” “嘘,无论男子还是女子,总归是人,你的心里装着谁,是你的自由,我的心里装着你,也是我的自由。虽然我自小就是你的影子,可是你的心里装的是他,若说分薄,是我分薄了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男子,也许我想分薄都没机会的。夫君,总之你不必忧心这些,和你在一起这些年,我很知足,我还是那话,我愿意被你误上一生,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影子。” 山路上几匹马儿急奔,他们是追着他们的少爷和少夫人的,在临近小镇的山路上,他们看到一对亲密的身影在一骑之上温情 第三卷 第五章 面纱 蓝云带着一行人才住进了沧州小镇的客栈,还没来得及歇息,果不其然李家的管家就带人下了帖子来请。蓝云只得留下两人照顾君心休息,便带着其他的人随着那管家去往李家了。 “少夫人,您想吃点什么,小的这就去叫小二给您准备。”跟来的家丁询问着。 “不了,行了一路你们也累了,他们跟着去了李家,怎么着也有好吃好喝的,你们两个自去休息一下,也就弄些好的吃了吧,我想一个人在附近转转看看,你们就不操心我了。”君心说着将衣物的包袱一放,示意他们给盯着,自己便出了客栈,在小镇里转悠了起来。 蓝云带着一队数十护院随管家到了李家宅院,刚进门就看到李家当家的李德在厅口相迎:“哎呀呀,贤侄你们可来了,你李叔我还担心山路化雪难行,怕你们今天赶不到呢!”此刻李德分外亲近相迎,但一脸的笑容也难掩眉头的忧虑。蓝云见此,客气着对着李德抱拳行礼:“李叔,您多虑了,山路虽是难行,但咱们都出身江湖倒并不为难,家父要我代问李叔好,问伯母好。” “好,好,我们都很好。贤侄快进厅坐,来人啊,你们去招呼着大家用些饭菜酒水……” “酒水就不必了,晚上还要小心戒备的。”蓝云忙说着。 “好好,管家带他们去用席。”李德叫管家引了蓝云带的人下去用餐后,引着蓝云到了厅内:“贤侄啊,这趟来,你爹可有什么安排与计划?” “实不相瞒,这些年总是这样的事,爹也很无奈。此番应对除了命小侄带人来已作应对外,也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是春夫人所下血书,倘若真是如此,爹也希望我在此处能多少化解一二,尽力避免。毕竟往年里,她也曾手下留情过。”蓝云十分抱歉的解释着。 “哎。眼下也只有如此。只是,我就是不清楚,我李家与她并无瓜葛啊,而且当年的事,我不过都是听说而已,又未曾参与其中,今次她怎么连我也算在里面了。”李德说着摇了摇头。 蓝云一时有些尴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喝了一口茶后岔开话题问着:“李叔。怎么没见伯母和青青妹子?” “她们啊,自我收到血书之日,便打她们回了娘家去。毕竟这事是否能化解的掉可说不清啊!”李德一脸愁容地叹了一口气。 “李叔别太担心了。晚上。我们一起看看吧。也许。也许是虚惊一场呢?”蓝云十分尴尬地劝慰着。 “是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诶。瞧我。只顾着急了。贤侄一路劳顿地。肚子饿了吧?走。咱们也去吃些……” “李叔。不急。不如我们先商定一下晚上怎么部署安排。以做防范吧。”蓝云轻声建议着。 “好好。那我先带你到府里转转。看看怎么安排。” 锣鼓声咚咚锵锵中。有人唱着调子咿咿呀呀。 月君心顺音而去。便看到一方小车上以简木搭着戏台。有两个面人身着彩旗在台子上不时地比划着。好似上演着一处含武斗地傀儡戏。 君心很久没看过傀儡戏了,干脆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一折快完时,她觉得有些肚饿正转身准备去寻家酒店吃点东西的时候,忽然余光中扫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急忙回身去看,就看到一俊俏男子手执羽扇,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傀儡戏。 奇怪,这男人是谁啊,我并不相识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人我见过似地,总有一种熟悉地感觉?君心心中诧异着,继续打量着那人。大约是看的太专注,目光有些犀利吧,那男子也察觉到有人在盯他,便也转了头颅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竟都有些愣的感觉。那男子更是一愣之下,迅速扭了头去,而后往收钱的碗里丢了一吊钱便转身大步离开。君心诧异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奇怪,那双眼为何似曾相识? 眼看那身影就要消失在巷口,君心连忙施展神行术追了上去,可是等她奔到巷口时,三岔的巷子口是早没了那男子地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君心有些迷糊,但更多的是在疑问着:那双眼,我究竟如何相识过?买卖人挑着担子或是推着小车,做着城镇的夜归人。 君心依靠在客栈房里的窗户前看着这座小镇变的宁静,心想着这样地夜,难道真有一场血雨腥风时,遥遥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骑绝尘飞影从楼下奔驰而过,往那镇中去。 “他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君心心中咯噔一声,先前地安宁刹时消散,她立刻提了放在桌上的剑连声都没吭地就从窗子翻了出去,踩着一路夜色追了上去。 “玉林啊玉林,你不是早该中午的时候就到李家与夫君回合地吗?为何你现在才来,而且还是独独一人?”君心心中不安的想着,施展神行术往李家而去。 此刻,李家府宅内,别样的安静,整个院内连个走动的下人都看不到。 厅内一盏烛火昏暗的照亮着,依稀见一个身影在厅内来回走动,十分的不安。 忽然一声笛声响起,还不等可以辨别出是何等音调,就见一晃身影若鬼魅一般从李家宅院的上空掠过,刹时间就冲向亮着光火的厅,“啪啦”一声厅门碎裂,鬼影入了厅。 春夫人才一脚踏进厅内,欲抛袖而击,却见厅内根本无人而是一件衣服被挂在似摇木的木人身上,做着假象。 “可恶!”春夫人愤恨的吐露两字。就要将水袖缠绕上去撕裂那木人,可此时惊觉头顶上有呼吸声,忙抬头看去,就见一张大网被四人扯着当头罩下。 瞬间,大网罩身,四人手持钢刀向前收网,并小心防范。 春夫人并不动弹。只怒目的看着四人将网收住将她困在当中。而后她大声说到:“云儿,你这不孝的逆子,竟要带人来抓你娘我吗?” 此时蓝云手拿铁扇,从玄关后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他娘地白,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她娘的面前:“娘,于您我是不孝。可是孩儿不能看着娘这样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哈哈,真是好笑!”春夫人说着,脑袋一转。看向后堂:“李德,这个时候你还要躲在后堂内 话音刚落,门帘一掀李德走了出来,他几步行到网前一看是春夫人便嘴角一抽说到:“原来还真是春夫人。” “什么真的假的。春夫人早就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玉修罗!”春夫人说着嘴角一勾:“李德。我儿子说我杀你是滥杀无辜,你无辜 “我李德与人无怨。与你更是无仇,你的种种与我何干?你竟下血书要灭我全家。怎能不算是滥杀无辜呢?”李德一脸愤慨地谴责着。 “哈哈,哈哈,你无辜,你与我无仇?我呸!二十年前是谁散布是非让我被人非议,又是谁不遗余力地将我诋毁,只为让我夫君仇视于我?你有没……” “胡说!我根本没有!你这血口喷人的妖女,我杀了你!”李德的脸色刹时有些白,但是他扯着嗓子反驳不说,更是伸手抽出腰间的刀就要上前递送进春夫人的身子。 “不要啊!”蓝云见状便伸手以铁扇相击而当,而这时,忽然一股猛烈的气浪袭来,厅内的人纷纷倒地,此时一片碎裂的网中,涌出一抹红缠上了倒地地李德的脖颈。 “你欲杀我而灭口,那我就先送你上路!李德,你乖乖在黄泉路上等着吧,稍后,你便会与你的妻女相见!”春夫人地话语声才落,便要甩动红袖,可一枚银镖直冲春夫人的面门而去,她只好抽身旋转躲开,而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把羽扇的轻摆下,落在了李宅厅前地院落里。 “祸从口出是他的罪过,但不定这罪孽需以命偿吧?就算害地你非要他死不可,但祸也不应累及他的家人啊!”略略低沉地声音浮在夜色里,竟让宅院里的人有了一丝恍惚。 “你是谁?我玉修罗地事要不着你管!” “呵呵,在下的名号就不必说了,区区一个小辈实在拿不上席面。您的事,在下也不管,不管啊……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我以人心而论,看不过眼就说句公道话罢了。这总无妨吧!”那白色身影摇着羽扇背对众人,话语里却带着一股子傲视的气势。 “公道?哈哈,公道在我的心里。小子,今日是我讨债的日子,没你的事,你赶紧滚吧,免得我背上滥杀你这无辜的罪名,可是倘若你不知好歹,要多管闲事,那么我今日就滥杀无辜好了。”春夫人说着眼中便浮现了杀气。 蓝云见状明白,少不了一场打斗,但是他不想再拖上别人,也不希望这突然而来的人挑起他娘更大的怒火,便赶紧抱拳说到:“这位公子,此处险阻,在下代家主谢过,你还是离远些免得……” “免得,血溅到身上吗?”忽然那低沉的音带着一丝调笑转了身来,但见夜幕下,此人竟以白纱遮面,但手中羽扇依旧轻摇,将那面纱还摇出一番飘动的潇洒来。 “小子,你既然喜欢插手,那就插手好了,不过,我玉修罗很好奇你是谁,报上你的姓名吧。”春夫人说着一双眼微微呈现了红色。 “恩,我今日一身白,不如就叫做白公子,至于什么号嘛,哎呀,我还不曾有号,但我就喜好多管闲事,那不如叫个管事人吧!” 第三卷 第六章 带他走! 管事人?哈哈,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管,只说多话t下看来你是要管了,只不过,你以为你管的了吗?”春夫人听罢当即冷笑言语,话音才落,便要甩袖扭掉李德的脖子,可她不过才要动作,竟是一列冷风而来,对着冷风她是再熟悉不过,当即松掉水袖,一个翻身,水袖朝那冷风而去,竟是和一个黑黝黝的鞭子缠在了一起。 “你!”春夫人高喝一声,还要出招,却见那男子一扬手飞出几只镖来直逼春夫人面门,她便收了话语,立刻以另一水袖旋转画方成盾,将那银镖击飞出去。 “这位夫人,听在下一句话,口舌之罪不祸及家人,你就收了那灭口之心吧。”话说这那所谓的白公子一手收鞭子倒是和春夫人并不交手,只是两两对峙一般。 “祸及与否,与你何干?小子,我看你有两下子,死在我手里未免可惜。在我真想杀你之前,我劝你赶紧滚蛋!别逼我送你去黄泉!”春夫人说着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两手的红袖也诡异的自动而旋,那一刻春夫人还真是个妖了。 “哈哈,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没关系,我只是听闻你和蓝盟主之间的事,怜惜你只是个被利用的女人,所以并未称你为妖女,更是好心劝你,不要滥杀无辜,那李德有错,但并不至于死,更何况是他的家人呢。这位夫人,你不如……” “劝,劝,劝,你不烦我还烦,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春夫人忽然就冒了火气,当下便舞动红袖,向那所谓白公子击去。霎时间一袖一鞭,纠缠一起,闪身腾转的打斗中,两人的另一手也在不对的对招。 “贤侄,不如我们趁机……”李德趁着此时爬到了蓝云身后,见这两人正打的难分难解,便盯着二人向蓝云建议。但蓝云一听当即皱了眉,再怎么那春夫人也是他娘啊,难道叫他趁机刺杀他娘不成,于是拧着眉头大声假意斥责,实则是提醒他娘:“李叔,我们可是江湖中人,怎能在别人打斗时行偷袭这等卑劣的行为,我蓝某虽是小辈,但也不能如此。” 一席话一出,弄的李德也有些尴尬,心想自己怎么糊涂,忘了这小子是那春夫人的孩子了。而比试中的春夫人一听此话,收招退到一边笑到:“好好,我儿虽是不孝,但好歹光明磊落,不似这些打着正义旗号,自称江湖侠义的伪君子,挂着一张张恶心的脸!” 此时那白公子,也摆出招式退在一角,听见这番话便说到:“这位夫人,你何必笑话别人,难道你就好了吗?仗着自己功夫高,就要动不动灭人全家,现在你还说那傻小子侠义,我看他是愚蠢,向杀你这样的,就要集群力,单一人如何杀得?蓝家公子,你既然布好了局,请了好些人,怎么还不叫他们出来,一起啊?难道你们蓝家故意挂着盟主之名,说是救人水火,实际上要看着别人家破人亡吗?” 这公子的一番话,当即叫蓝云脸色有些难看,不错,他是打算按照他爹的意思布人成局,以围剿之式来抓住他娘,了了这事,可是眼下玉林也没带人来和他回合啊,他哪里有机会布局呢?而眼下,玉林未到,显然是出了事的,而这位从没见过的突然冒出来的白公子,一番话又将他们的打算都尽数说了出来,难道说这白公子知道什么,那么他到底又是哪一边的? “白公子,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但是在下也要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是武林正派还是邪派?你是……” “哈哈。难道江湖除了正就是邪吗?那么在正地就都是正人君子。在邪地都是妖魔鬼怪吗?看看你们这一场闹剧。问问你们地心。你们就一个个都干净地很吗?至于我。我说了。我是白公子。这白并非正道地干净。也非邪道地索命。我是在正邪中游走地人。我地正与邪只在我地一念间。你懂了吗?”白公子说着倒冲春夫人一抱拳说到:“春夫人。在下若论个人。不愿与你为敌。毕竟在我眼里你是个可怜人。可可怜是无用地。十几年前。我们就注定了相对。此时若论大局。我也没那参与地心。我没什么雄图野心。来此处只是背负我地责任。能劝责劝。劝不了就只有杀。或你死。或我亡。足够简单。” “注定相对?什么意思?”春夫人略皱了眉。 “春夫人杀地太多。怕是早忘了。当年你似妖魔一般来到兆河董家。杀戮成魔。董家上下皆亡。只不过。天可怜见。兆河董家尚有一脉存息。俗话说。父仇子报。天经地义。我便四处求学只为一报。可这一报所寻。也让我知道你是多么地可怜。可是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地家人?我那父亲不过是追随萧家公地亲随。他惹了你什么。你就杀了他?而这还不够。你还杀他全家!” “董家?”春夫人一愣。继而笑到:“那萧家人可恶。我自然要杀。谁让你们命不好。跟谁不好。跟到萧家。当年不是萧家多管闲事害我如此。我又怎会怒火攻心而大开杀戮?你们董家不过是倒霉鬼罢了。我当年杀地何止一个董家。凡是干涉我事地人。统统都要死!” “罢了。我就知道劝你回头是不可能地。那么既然如此。春夫人。今日就一较高下吧。我或死你手。或斩你头。就看我董靖有没这个造化!”那所谓白公子说完就冲上去又和春夫人打在一处。但此时蓝云和李德都愣住了。 薰靖。这小子十几年前不是死了吗? 两人都对视着,想着刚才那白公子口中的话语。原来当年春夫人魔血激活,杀戮满天,在被其夫一刀入身后,以假死状态被容艾带走。但当时的人都以为春夫人已死。可谁知一年后,江湖上便开始每年有一家被灭门,而其中第五个年头,死的一家并不是什么江湖大家大派,也不是当年口伐刀舞的参与者,就是一个曾经拜在萧家公门下董姓徒弟一家。 而那一家人也全部死掉,他们都记得曾经埋葬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街坊门说那是董家的宝贝小子,董靖,也是董家唯一的香火。 蓝云和李德 惊异,原来这董家的香火没断,这小子没死,如今还t事来报仇。 可是蓝云却记得他爹曾说起过董靖惨死的模样,为此他爹还说那该不是他娘杀的,因为他爹相信他娘是不会那么残忍的。可是若是这样的,那在面前的究竟是谁,真的是董靖吗? 就在蓝云想着的时候,那两人也战的十分激烈,以致于蓝云不敢插嘴问话,只能心中焦急,但恰恰此时,一声马啼长啸在夜空里穿透,紧跟着一身玄色衣衫的玉林,手中提剑踏着院墙瓦檐而入。 “玉林!”蓝云一见到熟悉的身影,心中先是一安,他好好的在自己跟前就是无事,可紧跟着,他却又心中一痛,因为他注意到玉林竟是一身的泥泞,衣服竟也有所撕裂。 此时玉林一落地,甚至都没看蓝云一眼,提剑就加入到打斗的二人中,甚至大声喊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玉林的加入,让打斗变的更加激烈,先前还有不敌之色的白公子,也不在恼火,反而和玉林配合之下,倒叫春夫人略显吃力了。 “哼。你们想杀,我就陪你们,不过我要先办正事!”春夫人说着忽然加速水袖变化,将两人一时击打的纷纷后退,就在两人都心生出原来春夫人并未尽力的时候,春夫人忽然从他们的眼前消失,直接出现在蓝云的身后,李德的面前。 “啊!”李德只来得及一声惨叫,就被春夫人直接拧断了脖子,而此时,蓝云一愣,本能的就以铁扇相挡,但春夫人却迅速的一个回身闪开,回到那两人的面前继续打斗,边打还边说到:“两个小子,你以为你们抵挡的住我,我若要杀谁,谁就必须死!”春夫人说着,招式也变的凌厉非常,那玉林与白公子倒有些难以抗衡,开始不断的后退。 “轩辕家的,上次跑了你,今次我叫你们遗漏的一起死!”春夫人说着便挥舞水袖使出杀招,而蓝云一看见她娘的水袖就要缠上玉林的脖子,当即心中一急,高声喝着,加入了打斗之中:“不要!” 也许是春夫人没料到蓝云会出手,她一直背对于他,当蓝云以铁扇而袭,她毫无闪躲的挨了一下,当即就喷了一口血出来。 此时蓝云也愣住了,他实际是想出招逼退他娘,免得玉林被他娘伤到。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随便躲的开自己的娘竟是挨了自己的一击,吐了血出来,当即就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喊娘还是喊玉林。 “混小子,我是你娘!你竟然为这个家伙对你娘出手吗?好好,不孝的儿子,无情的夫君,我要你们统统死!”春夫人嘴角带血的吼出一句话之后,一双眼立刻变的血红,而之前当若说出招出手只用了三分力度的话,此刻竟是毫不客气的使出了九分力。 三个人虽然立刻招架起来,但却无法抗衡,蓝云焦急之下大喊着带来的和早已埋伏下的家丁护院,可奇怪的事,并无一人出来相助。 “别叫了,你那些没用的人早被人家点了睡穴了。”白公子一鞭子抽过,急忙说着。 “怎么会这样?”蓝云诧异着,以铁扇挡在玉林身前,保护着只知道红着眼刺向他娘的玉林。 “死,都给我死!”春夫人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一双红色水袖,就似两把闪着血色的弯刀在盘旋着砍来! “对了,玉林,人呢,爹叫你带的人呢?”蓝云想起了他爹安排的事,急忙问着玉林。 “所求三家,两家未动,仅来一家,路上还遭了伏,被魔教的余孽给杀的杀,抓的抓了!”玉林红着眼,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他回答完蓝云的问话就吼道:“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们走,走,我留下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玉林刚喊着,红袖一缠就缠上了他的手臂,猛力一振,玉林就吃痛的叫了起来,手里的剑也飞了出去。他的胳膊被水袖拽着脱了臼。 “想我死?我要你们统统都死!”春夫人红着一双眼,将水袖舞出血色,带着灼烧的气息向众人袭来,就在此时那白公子忽然从怀里掏出几颗霹雳弹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口中急喊:走! 走?当下蓝云就想扯了玉林走,可是玉林此时也杀红了眼,根本不听,只甩开蓝云的手,一股脑的和春夫人冲杀在一起。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似鬼魅一般的冲了进来,口中大喊着:“夫君,玉林!” “君心,带玉林走!”蓝云当即大喝着,在烟雾中也冲着他娘冲过去,以铁扇对着他娘穴道而袭,以给玉林脱身的机会。 “那你呢?”君心似鬼影一般闪到玉林跟前,抬手就像拉玉林,可玉林似疯了一样,倒把君心推搡开来。 蓝云见状,干脆将背露给他娘,撤招往玉林身上点去,当被点住穴道的玉林被蓝云一把推到君心怀里的时候,蓝云也发出了一声闷哼,他被他娘一掌打在了背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陷入了火烧之中。 “走,快带他走!”蓝云大吼着,君心二话不说,搭上被点了穴瞪着眼的玉林就施展神行术,飞驰而去。 此时白公子出招与春夫人打斗着,口中却问着蓝云:“蓝家大少爷,你没事吧?” “没,没事!”蓝云忍着痛,艰难的想要出招,可是浑身的炙热感,却让他不由的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咬着唇,生生地将痛喊压在体内,他怕他的声音回让君心带着玉林一起回来。 “春夫人你好恨的心,竟连你儿子也要杀了吗?身为母亲难道要打死儿子吗?”白公子的话语在打斗中急急说出,而这质问一出,春夫人似是被打中了一般,僵了一僵,当即后退几步,双眼的血红似乎黯淡了一些。 就在此时,一个全身黑的人忽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的将蓝云抱起消失在夜幕里,留下白公子拧着眉头看那消失的身影和春夫人一脸迷茫的抱着脑袋……- 有事外出两天,没来的及请假哈,大家原谅我哦 第三卷 第七章 紫发 小的身影背扶着比她高大的身躯在街道与屋檐上起落色的衣裙与玄色的衣袂交织一起闪瞬而过。在夜幕中,虽不是鬼魅般难以让人察觉,但还是让夜晚出来巡更的人,怀疑是不是有风吹过带起了尘沙晃了自己的眼,因为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泪,若雨般洒在她急行而过的路上,滴滴点点都是她难言的痛。 她是看着她的夫君为他而挡,甚至一脸痛楚的对自己大喊“带他走!”,如果可以她想带走的是他,是自己的夫君。可是她带走的是她夫君心中份量最重的人,也许此刻她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教自己神行术的夫君,若鬼影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告诉她,他是无事的。 呼吸声在耳边沉重,她明白玉林的痛。当她咬着牙跃起从窗入屋时,她迅速的用衣袖去抹干脸上的泪,因为她不愿别人看到她的泪。 将玉林丢在床上,她立刻去了隔壁的房间叫过了那两位留守的人,遣去一个去寻郎中,叫另一个去打水,好帮他清理身上的血污,免得惊动客栈的人,上报官府惹上麻烦。 “我不能解开你的穴道,不然你若又去,被夫君知道,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君心看着鼓着一双眼使劲看着自己的玉林无奈的解释着,末了解了他的哑穴,让他可以说话。 “等下水打来了,我就……” “为什么救我?你怎么不救云,你没看到他被那妖女打中了吗?”玉林呼哧着责备起来。 君心咬了下唇,轻声回答:“我看到了,可是夫君说,带你走。” “他让带我走,你就带我走吗?我是谁,他又是谁?你怎么能不救你的丈夫而救,救……” “救一个夫君心中最爱的人吗?”君心叹了一口气:“你不懂的,尽管我也想先救他走,但是不能让他遗憾,让他不开心……” “你就没想过。要是他死了呢?”玉林地双眼满是血丝。 “至少他地遗愿我做到了。”君心眼中含泪艰难地说到。而此时。小厮已经打了水进来。忍不住问到:“少夫人。怎么会这样?难道……” “别问了。帮我清理他地伤口并看好他。无论如何不能解开地他地穴道。等我和大少爷回来!”说着。君心转身便要走。 “你要去接他?”玉林地脸上腾起一丝笑意。 “废话。他是我地夫君。我自然是要去地。如果天亮前。我们还不曾回来。你们就赶紧回山庄吧。”君心说着跳下了窗。 “你们会回来地。都会回来地……”玉林轻声念着闭上了眼。 “夫君等我!”君心心中念着,往李家大宅急奔…… 呼,呼……是粗重的呼吸声响在他的耳边,但是他无力睁眼。满腔灼烧的感觉,就好似将他困在烈火中,痛苦的挣扎。 忽然身下有些凉爽之感,缓和了那份灼烧,但体内滋长的那份热度却并未减少多少。 两掌之中,有丝丝凉爽注入,渐渐地在体内交汇去与那份灼热抗衡,刹时他的体内就似战场一般,两方交兵。 颤抖,疼痛,忽冷忽热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全身,他好想大声叫出来,但是嘴巴也无力张开,他就好似清醒的看着身体里冷与热在对峙,而自己去喊不出,动不了,只是一个提供了战场的偶人。 “嗯!”一声发闷的呻吟在耳边溢出,刹时间,他体内所有的灼烧感消失,只留下点点地寒意。 他用尽力气的想要睁眼,却只在眼缝中刚看到一缕紫,便眼前一黑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 君心口中急呼着在李家的宅院里找寻着蓝云的身影。 此刻李家宅院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先前的打斗过的大厅前,只剩下一盏孤灯与李德的尸体,而无论是蓝云还是那白衣人,又或者春夫人竟都是没了身影。 她心中很害怕,泪不停的滴落着,她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见到他夫君已经不在人世,她便追随而去…… 忽然身后有些动静,她急忙回头,只见廊角处,摇晃出来一抹白影,月光下,那身影竟有一丝柔美的感觉。 君心一愣,再去看,就见那白影倒于地,她立刻想到了先前和夫君一起并肩而战的白衣人,忙是跑了过去。 此刻那人脸上的白纱还在,但气息却很乱,躺倒在地上被树荫遮掩,君心都看不到他的眼,只能抓着他急声问到:“你醒醒,我夫君呢?和你一起并肩的人呢?” “他……”倒地的白衣人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就昏厥了过去,令君心没有问到答案。 “你醒醒啊,醒醒!”君心急忙的将这人要抱起渡气而问,就在这时,不远处却有击石之声,君心当下丢下白衣人起身就往那声音来处而去,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地上躺着一人。 急步而去,她的泪扑簌滴落。 “夫君,夫君!”她一探他的脉息平稳,便趴在他的胸膛上哭了起来,并以手试探他的脉搏: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怎么昏睡着呢? 君心不安起来,她忙将蓝云抱起,一边唤着他,一边摇动。 渐渐地,蓝云睁开了眼睛,当看到一脸的泪却激动着在笑的君心时,他抬着手说到:“哭什么,我又没死。你,你怎么来了,诶,那玉林……” “他没事,我已经带他回了客栈,叫跟随照看呢。”君心知道他的担忧,忙回答着,并扶起蓝云,低声问着:“我不是看你中了一掌吗?怎么好像没事,还有刚才那人是谁?” “那人?” “对,我找到你的身后,有人离开,我只看到个身影而已。” 蓝云迅速的抓了自己的脉,略一顿说到:“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根本来不及看,不过,那一定是救了我的人。”蓝云说着眼转向四周:“人呢?我娘呢,还有,还有那个董公子呢?” “春夫人,我没见到,董公子是?” “就是个一身白衣的公子,先前他还说自己是白公子呢。” “哦,他在那边,也昏过去了的。心说着便扶着蓝云过去。此时却见那白衣人并不在 “诶,他刚才还在这里昏过去了的。”君心有些纳闷的四处打量。 “估计醒了,离开了吧。”蓝云说着便往宅子里去。 “夫君你去哪儿?”君心很诧异,事情已经如此,怎么夫君还不和自己走。 “去看看那些埋伏下的兄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蓝云此刻心里很没底,倘若真的如他娘所言是昏睡还好,若是他娘发狂把那些人要是也杀了,这就…… 院墙内外倒着一地沉睡的人,他们平稳的呼吸让蓝云终于放心一颗悬吊的心,再叫君心以水泼醒这些人后,蓝云发现有些诡异的事:凡是李家的家丁尽数已毙。 他们都是在昏睡中死去的,明显的是被点了睡穴后再被点了死穴,周身气血不通而憋死的,而凡是自己带来的人却只是昏睡而已,没有一个有被点错。 蓝云和君心相视之后,带着一行人十分郁闷的离开了李家往客栈去。他此刻除了担心怎么和爹交代外,也担心着玉林怎样,而君心却疑问着,为什么会是这样,春夫人是刻意留下蓝家的人不杀吗?于是她询问了蓝云,问起了玉林为何孤身而来,才知道玉林带来的援军只有一家不说,还已经被人给害了。 回到了客栈,蓝云去了房内看玉林,君心则安排众人住下,并问了几个人,可一个个都是在等待中不知不觉的就睡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君心无奈的安抚了众人,口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在盘算着结果:蓝家带人马前来救助李家,公公也叫玉林带人而来,可是现在,李家根本没救下不说,玉林带的人也死了,这蓝家的人却到底没死一个,也没伤着一个,若是这样回去,是不是会被人说三道四而有所猜疑。 “君心,进来吧!”君心心思盘算着,走到了房门口,却没进去,但步履声已被蓝云听见,他这一声唤令君心一愣,迈步而入。 当三人相视与床前的时候,君心有些尴尬的低了头,从来都没有三人单独相对过,这一对视,却令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走到了房前呢。 “君心,谢谢你。”蓝云由衷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夫君说笑了,你我之间何来谢字,玉林受了伤,夫君你陪下他吧,我去隔壁……”君心找着接口想离开,可才一转身,蓝云却将她从背后搂入怀里,口中轻叹:“我蓝云曾经也抱怨过,为什么我的家要经历这些是非,为什么我娘与爹之间有条看不见的沟壕,为什么他们正邪不两立还偏要凑在一起,为什么我要这么命苦?可是现在我不觉得苦了。我爹和我娘之间有着可以漠视对峙的情感,只是他们都迷失了而已,而我不同,我有你们。” “有我和君心,你若再叫苦,就真是欠打了。”玉林脸上带着笑看向了君心。 此刻君心红着脸全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抱着她在玉林的面前。 “是啊,我有一个与我不计世俗的玉林,还有一个包容一切疼爱我的夫人,我蓝云还有什么苦?我知足,很知足。”蓝云说着将君心转了过来,对着她说到:“尽管你说夫妻之间不言谢,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下,你能带玉林走,我怎么不谢……” “别,我说过,我只想你开心与快乐,若是我不救他走,你会不开心的,我做的不过是要你开心罢了,与他我并无什么。”君心说着伸手要推蓝云的怀抱而离开,可此时玉林却单臂撑着自己起来,对君心认真地说到:“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在他的身边。” 君心一愣,随即笑到:“你胡说什么,若说谢谢,那该是我谢谢你,是我插在你们二人中间的,甚至我还要他的心里给我留下一处地方……” “其实当初你将我塞在床下,保住他声誉的时候,我就已经对这段感情绝望,可哪知道,这些年来你却选择漠视与我们,我开始并不觉得什么,诚如你所想,我也认为你是占了我是男子的便宜。可是当今日你背负我离开时我才明白,你对蓝云的爱有多深。在你这份深深的爱中,我渺小的只知道自己。他很有福气,我本来欲今日过后而退,可是你那句话提醒了我,我们要他开心,要他快乐,即如此,就让我喊你一声姐姐,你喊我兄弟,我们都陪着他吧!” 君心听到玉林这些话,有些发愣,眼见玉林双眸中的真诚,她笑了,点点头:“恩,只要是为他好,怎样都好。”君心笑言后,依旧要离开,而此时玉林又说到:“姐姐,快带上他回房休息吧,我这里还要养伤,不必将他留给我。” 玉林这有些直白的话,当即把君心弄了个脸红,她扭头看了一眼蓝云,有些尴尬的要逃,可身后却传来玉林真诚的话语:“姐姐,有句话我提醒你,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你,因为你是他的影子啊,影子是自己最信任最离不开的啊,试想下,人若没了影子那还是人吗?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他了……” 夜,带着沉寂的暮色迎接着黎明的到来,玉林脸带笑容的睡去,而君心则被蓝云紧紧地圈在怀中。 “夫人,给我生个像你一样疼人的女儿吧!” …… 天亮的时候,李家被灭门的事终于报于官府,而在大厅内留下的一封信笺,说明了,这一家是被人寻仇的,复仇者是这些年的杀人魔头,玉修罗。 而此时蓝家一行人则行走在山道上,他们知道回去后,新的一场血雨腥风等待着他们,因为蓝家上下无一人伤亡,将他们逼进了一个局里,而他们虽然都心知肚明,却无力挣脱,只能等着潮水袭来,再见招拆招了。 “你说什么,只看到一缕紫发?”玉林听到蓝云讲述记忆里模糊的一偻紫发时,张大了嘴。 “怎么了?”蓝云不解地看着玉林。 “路上杀掉我带来的人的那个家伙,就是一头紫发!” 第八章 新血 ?这样一个唯一的特征,却让三人都陷入沉默 玉林想到的是这人是什么意思,究竟布的什么局?君心想到的是,有人在引导这事,必有所求,那么相应的,这人会是谁?而蓝云想到的却是年少时曾见过的一抹紫,那是属于容叔的,他从来都是将束起,浓郁的股难以看出那抹深紫,可是他却记得当年容叔抱着她娘的“尸”远去的时候,金阳下,那丝散出的紫…… 会是他吗?应该是他,只有他总是效忠于娘的,身为娘的亲随,自然是要跟随一辈子的吧。那么是他的话,一切都是应该的,毕竟他不会看着娘被埋伏的,只不过他也同样不能看着我死去吧,毕竟我是娘的骨肉啊……所以是他救了我吗? “蓝云,你在想什么?”玉林注意到蓝云那深锁的眉,轻声问着。 “没什么,诶,你说的埋伏阻断你们的人是一头紫,那么那人多大年岁,可是不惑之人?”蓝云求证着。 “看不大清楚,他始终蒙面,不过他行动起来虽是如同鬼魅,但我相信他的年纪也绝对不小,应有你说的不惑。诶,你知道这人?”玉林警觉的反应过来。 “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也许是我娘身边的人。”蓝云说着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抱歉的看了玉林一眼。 玉林明白他心底的歉意,望着前方说到:“你不需要对我抱歉,我家的血仇,我自然要报,只不过我不会牵连于你,毕竟你是你,你娘是你娘,我们能在一起就很不易,能被姐姐包容更是难得,我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下一次,希望你别拦在我的面前,我宁可被你娘杀了,也不想看着你在我与你娘中间左右为难,而我也无法因为你而不去报仇,毕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我轩辕家只剩下我一人……蓝云,答应我好吗?当我再和你娘对峙的时候,你就做个局外人默默看着好吗?” 蓝云抽了抽嘴角,既没答应也没摇头,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说到:“到时再说,眼下我们要面对的也许是一场难以说清的是非阴谋。” 蓝云想的没错,所有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接受着指指点点。 一路上那些窃窃私语在他们这些有功夫地人耳中。几乎变成了明摆着地责难。 “你瞧。就是他们。打着帮李家地旗号。结果李家地都死了。他们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地回来了。谁知道是帮人家抵抗魔教地。还是帮着魔教去杀人地!” “就是就是。听说蓝家地那少爷就是女魔头地孩子啊。这年头儿子难道不向着当娘地?” “谁说不是呢?别看蓝家耀武扬威地。那蓝家那位盟主挂着大义灭亲地招牌。现在那女魔头神出鬼没地。还不是没灭了这门亲。八成就是装装样子。如今正魔都一家了。还装什么正义!” …… 这些话语在周围地口中不断地重复着。那些偷瞟过来地眼神也充满了嘲讽。 玉林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被折断,刚要站起来火,君心却迅速拿了一双新筷子在他的面前:“玉林兄弟,吃饭!” “他们……” “越描越黑,不如不描,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你能让他们就此不说了吗?”君心说着给身边不语的蓝云夹了一筷子菜:“夫君,别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是局也总有让我们做选择的时候,安心等着就是,只不过咱们可一定要吃好喝好,免得还没做选择呢,就垮了,那多不好?” 蓝云看着挂着浅淡微笑的君心,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往嘴里送饭:“吃,玉林,你也吃!” 玉林点点头,压着一肚子火气扒拉起饭来。 周围的窃窃私语似乎压下去了一点,但依旧满是议论。 一行人就在这样的指点中憋着气,往回走。结果才入京城,他们又听到了让他们更加难以相信的消息。 李家遗孀在一位神秘公子带人保护下,逃出了魔教爪牙的追杀,如今被武林人人称道,人人都用他来和蓝家相比,可谓是少年英雄令人敬佩,而蓝家却被说的是伪善一族,更有人指责起蓝家,是否与魔教勾结了。 这样的消息,让蓝家的一行人,上至蓝云下至随从无不憋气,更有随从忿忿地想要警告那些乱嚼舌头的人,只是还好蓝云还能保持冷静,硬是下令不得有所表现,一行人闷闷地回到了山庄。 在安排了亲随们回去休息后,三人便去大厅向蓝苍枫汇报,哪知才进大厅就看到他爹蓝苍枫的身边,做了七八位武林中的人,个个都是一副来寻事的嘴脸。 蓝云见状,只有应着头皮上去行礼:“爹,孩儿回来了。” 蓝苍枫此刻脸色有些难看,但见到蓝云便疲惫搬的点点头,抬手示意。蓝云立刻带着身后两人对着在坐的几位 “蓝云见过苍掌门,见过郝大师,见过……”他逐一t君心和玉林便相应的行礼,他们都感觉到这些人目光之中的嘲意。 蓝云心中略一盘算,便干脆在行礼之后不等众人问话,当即叹着气向他爹下跪请罪起来:“哎,爹,孩儿此次带人前去营救沧州李家,本是布下埋伏,哪知对手太过狡猾,埋伏之人皆被点穴昏睡,而我等学艺不精未能力克敌手,以致于李家家主被杀。我等虽已尽力,但却办事不成,并惹来非议,孩儿请求爹爹予以责罚!” “侄玉林奉盟主之意,以江湖令请王,赵,魏三家出面支援,只有王,魏两家相助,却不料行至沧州界外山道时,遭遇伏兵,王,魏两家义士皆丧命,侄逃出欲告知蓝云,魔教早已防范小心中伏,无奈,去时已晚。 侄办事不力,也请盟主处罚。”玉林此时也跪下了,君心便好不言语的跟着两人跪了。 “哎,虽然你们皆有苦衷,但的确办事不力,还是下去各领杖责吧,蓝云三十杖,玉林就二十杖吧!”蓝苍枫无奈的下令责罚,眼下也唯有如此,不过他才说了责罚,就在一旁的郝大师起身相拦:“慢!盟主不偏倚实在令贫僧感动,但眼下并不适合责罚啊。” 身为武僧的郝大师说着郑重的对在座的说到:“各位,如今魔教卷土重来,气势汹汹,我等尽力抵抗,凭的是心。凡事只要无愧于心便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何必非要杖责?打伤一个,便少一人可用这是一,尽力而为却未办成便又受罚,那以后还有何人可为所用?这是二,为三便是当务之急并非责罚而是要防范魔教,甚至该是大家筹谋灭魔才是正是,切莫自己打自己,中了人家的招啊!” 大师的一席话,立刻获得在座之人点头成事,这武僧本也是有威望的人,且句句在理,自然大家脸上的嘲意黯淡了些。蓝苍枫感动的起身抱拳答谢后,便说要记下这些板子后,意思让他们下去,可谁料此时,大师却又说到:“等等,贫僧有个问题想问一问蓝云贤侄。” “大师请问。”蓝云赶紧躬身。 “你在李家应该知道李家夫人与孩儿是在外的,那么为何当李家家主遭遇不幸后,不即可前去保护呢?” 大师的问话当即令蓝云哑然,当时他一心只想着玉林和那救他的紫之人,根本没顾上这事,眼下倘若这般回答,岂不……就算应着头皮说自己忘了,那不是更让爹这边难堪了吗? “夫君,您不好作答,不如妾身代为答之。”君心此时忽然站了出来,对着有些意外的郝大师说到:“大师,此事因夫君有保全之心,我夫君甚难回答,不如还是由我来告诉您。当日生这些事,夫君也是想过要去李夫人娘家相救的。但是很不巧的是,我们无人知道李夫人的娘家在何处,虽说可以打听,但是却害怕魔教的人万一也不知晓,我们打听着去了,反而会暴露李夫人的行踪,毕竟李家家主有此安排也是因为李夫人的娘家不被人所知。但是我们虽然有此想,却也不能不去救,毕竟也是担心,万一魔教早就查清位置,所以思来想去,夫君便做了决定,拜托一位白衣公子前去施救,而我方则大方返回,为的就是避过风头,毕竟那位白衣公子怎么也没我们蓝家被人瞩目。所幸,那位白公子保住了李夫人母子,这实在是件好事。” 君心这番话说的十分切合实际,当即换来众人的谅解,此时郝大师也十分感兴趣的问到:“这位白衣公子是谁?你们怎么就那么相信他?” “白衣公子自称姓白,但在与我联手击退魔人之时,自曝自己为董家之后董靖,当时情形纷乱,但见他也是背负仇恨之人,所以我就拜托了他。”蓝云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这么说了。 “因为白公子对人言他姓白,看来是不愿意说出自己身份的,我夫君一心护他,不愿辩白,但我身为女人,见不得夫君难言,也不想被人误解蓝家,故而多嘴,还请各位包涵。”君心此时再次行礼,也弄的众人不好责怪了。 “报!”就在此时有家丁急入,手捧名帖。蓝苍枫伸手结果一看,当即嘴角挂上一丝笑容说到:“看来江湖中又有新血注入了。哈哈,大家都很好奇这位白衣公子,而他已经不请自来了。来人,请他进庄!” (关于没更新的因由:很不幸,:挨了一刀……刀口的位置不宜坐,只宜躺,因为养刀口我实在没办法写,其次我在医院也没顾上请假,抱歉哦。如今才回来,我是半躺在床上打完这章的……后面我会尽可能的更新的……谢谢亲们的等 第九章 结拜 晚辈白衣见过蓝盟主,见过各位大侠!”低沉的嗓音t衣的公子彬彬有礼,他于众人作揖之后,便冲着蓝云一抱拳:“兄台,又见面了!” 蓝云赶紧抱拳一笑:“是啊,董兄弟。” “兄台还是别叫出我家姓的好,还是叫我白衣吧,我以用此名行走江湖……”那白衣公子略笑而言,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倒是那颇稳重的大师开了口:“哼,小小年纪,怎可忘本!既然是董家后人,竟抛弃家姓,做何道理!” 白衣公子慢慢地转了身看了郝大师一眼笑到:“我董家被灭门,不才有幸被高人救下才得以芶活,但救我之高人,并不希望我扎身于仇恨中,便教我以德报怨,令我忘记家仇,做一自在闲人。只可惜,在下依旧逃不开旧事,自堕于仇恨中,但高人救我之恩却不能忘,便以白衣相称,至于董靖本名,在下倒也不计较了。而大师您,明明是少林武僧,本亦有法号为名,丢下俗家名于云烟,可不也在江湖中行走不用法号而用俗名吗?何必指责晚辈我呢?” 大师脸皮颜色一变,脸上厌恶的表情刹时消失,倒是笑容满面起来:“哈哈,这小子舌头倒是很滑,竟把贫僧自己给绕进去了,不过,我是记得家姓的,你就……” “郝大师,既上佛台,何计姓名?您是僧还是俗啊?”白衣公子说着,竟悠哉的摇起了羽扇。 这大冬天中带扇之人多半都是扇乃武器,所以当白衣公子轻摇羽扇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而在众人小心的时候,那郝大师却似愣住一般,他直勾勾地看着白衣公子,片刻之后竟是一声叹息:“哎,我执着于姓名,四十年武僧,却似僧似俗,虽每每自称贫僧,却说到底,贪恋了红尘,倒不如你有慧根,罢罢罢,今日起倒不如丢下这僧衣洒脱自在了!”郝大师说着,竟对白衣公子一个躬身:“小兄弟,你看的比我透彻,好好,听闻你救下李家遗孀,小小年纪你不畏敌魔,其心真善,江湖中又多了为侠义的小兄弟啊!” “大师言重了,救人于水火,乃武林正义。晚辈不过是尽力去做罢了。”白衣公子的脸上是淡淡地笑容。 “好!”蓝苍枫这时大声说到:“白衣公子能一心维护正义,愿意为江湖出力,真是难能可贵啊!” “蓝盟主客气了。”白衣公子躬身行礼。 “白衣小兄弟,你怎么会想到去保护李家遗孀啊?”此时一直坐在厅内不曾出声的苍掌门忽然开口问话,虽然是一句看似和蔼的问题,却叫蓝羽,玉林还有君心都心中一顿,而君心更是双眼盯住了白衣公子,一脸的僵色。 白衣公子本要回话。感觉到强烈地注视他本能地扫向了君心一眼。但看到君心身旁蓝云那略略不安低垂地眼。他倒不出声了。 “嗯?小兄弟怎么不说话啊?”苍掌门以问而催。 “白衣兄弟。我夫君托付你去保护李家时虽请你不要对外人道其中原委。不过。这里不是外人。您是可以说地。”君心此刻忽然开口对白衣公子笑言。随话语看似随意。但双眼中却全是紧张。 白衣公子一垂眸说到:“蓝夫人这么说了。我便可张口了。”说着对蓝盟主和那苍掌门说到:“晚辈今日来就是来向各位说李家夫人已无事地消息。而那日。蓝家大爷……拜托我时。是希望我不要出声地。既然事情已经办成。夫人又说可以说。那么。我想我也没必要解释为何会去了。答案已出。在下事情办完了。告知各位。这也就告辞了!”说完那白衣公子就要离开。 “慢!”蓝苍枫起身挽留:“白衣小兄弟何必急着走?你一心维护武林正义。令我等都很欣慰。江湖有新血而入这是令人开心地事啊。 我们这些人都老了!白衣公子。老夫希望你能留下在山庄小住。不知可否啊?” “蓝家无忧山庄乃天下第一庄,我一个晚辈有这个资格吗?” “怎么会没有资格呢?白衣兄弟能因我儿相托,只身犯险……” “蓝盟主,您误会了。帮蓝家大爷并不是我一人,想我这般年纪,如此微力如何保护李家夫人?其实,是我结识的一帮兄弟与我共同抗衡才得以击退魔人,您若只夸我,倒令晚辈羞颜了。”白衣公子一脸谦色。 “哦?白衣公子还有一帮结识的兄弟?”蓝盟主的脸上依旧满是笑颜。 “自然,不过大多都是些和晚辈一样的闲人,只是听闻魔教日益嚣张,众人心中都有抱负,便想为江湖尽点微薄之力,还希望蓝盟主不要笑话我们。” “白衣公子话语言重了,你们有心为江湖,我们怎么会笑话你们呢?再说了,我们不也曾年轻时一心想为江湖出力的嘛!呵呵,敢问白衣兄弟,你这帮兄弟有多少人,现在他们又在何处?若是已经来了,也可以一同入庄做客嘛!”蓝苍枫说着一招手对旁边的下人说到:“去,将庄外白衣兄弟的朋友也迎进来吧!” “不必了!”白衣公子立刻高声相拦:“蓝盟主,晚辈多谢您的美意,今日来此的只有晚辈,兄弟们都是闲人,随意自在,等他们到此,怕有些日子,晚辈是一人快马先到此的,看来蓝盟主十分欢迎我们,等兄弟们到了,晚辈一定带他们拜见蓝盟主,相信他们都会很开心的!” “哦,既然如此,那白衣兄弟你就……” “蓝盟主,我在城中以定住所,要等我的兄弟们,无忧山庄晚辈就不住了,不过会来拜见的。”白衣公子说着一转身对着蓝云抱拳:“兄台,小弟暂住在城中云水坊,若有事知会一声就是,哦,空了,也可以过来与再下喝上两杯嘛!” 云水坊三字一出,蓝家人的脸上都有一丝尴尬之色,而蓝盟主更是直接言语到:“白衣兄弟,城中客栈难道已满?为何小兄弟要下榻于一家青楼?” “哈哈,蓝盟主见谅啊,晚辈喜欢风月而已。”白衣公子倒是一点也不害 不觉得不妥,很随意地这么一说,倒弄的蓝苍枫觉得t|大做,便只好悻悻地说到:“小兄弟,那些风月场所,玩玩就是,且莫认真。” “谢谢蓝盟主教导。”白衣公子应了一句便起身告辞。 “白衣兄弟,我改日就去拜访你,君心啊,你亲自送他出去吧。”蓝云心中一面感谢,一面有些话想问他,便主动要君心相送,他清楚君心是知道自己想问什么的。 “好的。那就劳烦尊夫人了。”白衣公子向众人作揖告辞,而后在君心的陪同下出了大厅。 “这小子真的是董家的后人吗?”苍掌门轻声地问着蓝苍枫:“你刚才怎么不问问他的家世对上一对?” “他能自称,若是假的也早有准备,问了也是白问,倒不如不问,自己探查一下还管用些。诶,苍掌门,不如请你门下的弟子试探一下他的功夫,看是哪一路的,也好知道咱们江湖中他是拜了哪一位沉匿的高人。” “好,盟主放心,我自会安排的。”苍掌门轻声应了。 蓝苍枫点点头看向蓝云与轩辕玉林:“你们详细描述下那日的事,还有你带人遇伏的事,我们要找找因由,到底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安排的。” “是。” …… “请”君心微笑着做了个引导的姿势,让白衣公子先走上了竹桥,自己则注意着他的背影,但见那纤薄的身子埋在层衣白锦中,倒是看不出他的姿态,而他步履又十分的悠然,满是随意。 “夫人,可是有话想说?”过了桥的白衣公子,忽然停了步,转身笑问。 “恩……多谢公子刚才随我的话语,帮我圆场,令夫君躲过难堪,也令蓝家少了些猜疑。”君心一愣之后赶紧福身相谢,心中却想着那双眼眸:怎么这么熟悉,他到底是谁? “夫人客气了。蓝家为武林之,不该受人猜忌,您一提醒,我便想到夫人这般说的因由了,只希望我这般圆场并未露出马脚。”白衣公子浅浅一笑。 “公子真是好心,是我夫君大意了,今日多谢你,明日我与夫君一定前去拜访。” “好啊,那在下恭候了。”白衣公子说着一抱拳:“既如此,夫人也不必送了,我随下人出去就是了,告辞。” “公子留步,我还有事要问。”君心说着扫了眼身后保持距离的下人,他们立刻懂事的退的更远。 “夫人要问什么,说什么,可要想好,有些话一问,就难回头。”白衣公子不等君心开口先低头轻声说到。 君心闻言咬咬牙:“公子,您提醒的是,只是我心中实在不解,若不问怎能心安。” “那就问吧。”白衣嘴角淡淡地一勾。 “你我之前可曾相见?” “李家算吗?” “在那之前呢?”君心注意着白衣的眼神。 “呵,傀儡戏前吧。” “再往前呢?” “夫人为什么这么问?”白衣的眉眼微微一眯,竟有些凌厉之色。 “还请公子先回答。” “应该是不曾相见。”白衣垂了眼眸轻摇羽扇。 “那为何我与你相见一刻,你顿住?” “那夫人又为何脸色变?”白衣不答反问。 “因为你的这双眼,我十分相熟,却偏偏认不得你这张脸。” “哈。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夫人对我之风度……”白衣说着摇摇头。 “你说什么?”君心闻言皱了眉。 “夫人问了,我就说实话,只是夫人别生气:那时我看到夫人,只觉得夫人好看,我这人就是喜欢美人,见美而顿很正常。” “那你为何急转似逃?”君心强忍了这话中的不恭,她相信这是他用来惹自己生气而打住自己问话的借口。 “因为夫人已挽髻,我虽风流但不下流,不碰人之妻,而夫人貌美,我只好逃开,免得心中去念想夫人,眼多看夫人几眼……” “够了!”君心终于还是生气了:“白衣公子,谢你实言相告,不过还请你注意言辞。” “哎呀,瞧我这人,还请夫人勿怪。”白衣故作躬身姿态。 “好了,公子我送你出去吧,明日我于夫君拜会时,就不要提起这事了。” “哈哈,好好不提,不过,在下说过,有些话不要问,夫人这一问,我的心倒是难以安于胸中了……” “你!”君心闻言,一甩袖子,话也不再说是立刻扭身大步走了。留下下人尴尬的望着白衣公子不知道是送还是不送。 “呵呵,君心啊君心,你还是这么急性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沉稳了呢。”白衣心中轻念着,挥手令那下人到了跟前带他出庄。 …… 夜风中,丝竹之声调笑浪语相接,一派喧闹的烟花之地中,云水坊的生意依旧是热火朝天,当家鸨母招呼了几位常客后,便上了阁楼,如了一间豪华的包房。 房中,此刻有琴音悦耳,有香薰缭绕,月娥虽然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竟是更加的妩媚,全然没有快四十女人的那份衰老,此刻她依旧衣着暴露,露着她妩媚的腰肢,让一人半躺在她的腿上,将自己剥好的花生粒,送进那人的口中。 “公子,附近没看到蓝家的人。”云衣低声说着。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人送月娥腿上爬起,将一撩,露出那英俊的面容,是白衣。 “您说晚上会有客来,他来吗?不是和你说的明日拜访吗?”月娥不解的问着。 “会来的。今夜。”白衣一脸的笑容。 此时云衣忽然转身出去,片刻后进屋送上一个蜡丸:“传来的信儿。” 白衣伸手结果一捏,破蜡后取出内里,一张小小的布片上写着两个字:结拜。 “哎,他还真是要当我哥啊!”云衣叹了一口气 第十章 兄弟 娥听到白衣的话,抽了下嘴角没有言语,只动手将白t发,用一方丝绢轻轻地扎起。 白衣转了身看了月娥一眼,轻轻笑着伸手轻轻地捏上了月娥的脸颊:“怎么我的美人还惦念着蓝家的大爷?” 月娥抬手将白衣的手拿下,一脸幽色地说到:“别闹了,这一个楼里惦念他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惦念又能如何呢?这些年他来都没来过,我惦念也没用!” “月娥,你惦念归惦念,可不许真有想法!”白衣说着一脸的认真:“我可不是阻碍你和蓝家人来往,只是我不想我一个朋友伤心罢了……” “呵,放心吧,我不会痴心妄想的,我都什么年岁的人了,难道还能到他身边去?了不起,多看他两眼罢了,何况,我现在可是公子您的相好!”月娥说着起身往门口走去:“你和云妈妈一定有话说,我先出去了,待会再过来吧!” 月娥说着,动手披上厚重的毛皮披风,拉门出去了。云衣走到门口,看着月娥下楼去后,掩上了门,转身问到:“公子,您干嘛非要点月娥呢?这楼里咱们的自己人多的是,我随便给你寻下两个都成,她虽是我手里的,可到底不是教里的,您就不怕她多嘴或是……” “呵呵,云妈妈啊,她那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再说了,她当年对我有恩,我怎么也要捧着她,让她再多红几年。而且,她是老手,与其找人来演戏,倒不如就她的好。您也别担心了。”白衣说着一笑,又问到:“张妈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在西子胡同里住着。” “西子胡同?”白衣略略一愣:“你不是说她是和一个老厨子对上眼,说合着跟着走了吗?那西子胡同可是有钱人才住的地方,怎么?她又换了别家不成?” “公子,出了点意外,当初我看着她是跟这个老厨子走的,那老厨子年岁也不小,张妈吧也是个废了的人,我连钱也没要,就让她跟着走了,想着以后那老厨子死了,她混搭点家产过完这辈子也就是了。哪里知道,那老厨子转手竟把她给卖了!” “卖了?”白衣的脸色有点难看。 “对。不过却是卖给宫里司务处地一个老太监做了夫人。虽说听着不怎么舒服。但却算是因祸得福。毕竟说白了。也就是个对食。而且锦衣玉食地也不差。将来那人走了。她也能守着家产。安享天年了。”云妈妈说着。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羡慕地神色。 “云妈妈。您是不是也想休息了?” “等事成了。我也就心安了。一把老骨头也就可以找个地方清净去了。”云妈妈笑了笑。 “会地。不过你也清净不了太多。我外公还要你照顾啊!”白衣说着浅浅一笑。云妈妈竟是一愣之下。难得地脸红了。 “公子说笑了。教主大人他……” “我外公老了。这十年他为**心了太多。如今他地雄心壮志我会替他完成地。而他毕竟需要人照顾。云妈妈。你能为了他。死守着这个青楼。收集信息与容叔一起复仇。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着你没那心思。等到事办完了。我外公就有劳你了。要是你能做我地外祖母……” “小姐别乱说,我云衣只要能在教主身边伺候就满足了,至于那些我想都不想……啊,瞧我,一急话都喊错了,应该喊你公子的。”云妈妈说着敲了脑袋。 “恩,还是小心为上。诶,秀秀呢?” “秀秀?” “就是当初那个兰丫头,在月娥跟前的那个……” “她呀,倒也好运,先是被赎了做了一个员外郎的小妾,后来那家老太太死了,她凭着宠竟给抬了房,倒扶了正,现如今倒也过的不错。” “呵,这就是过的不错了?难道红尘女子就是这样的……”白衣忽然住了口,皱了下眉,然后脸色一变,对着云妈妈丢过去一锭银子:“这总够了吧?她又不是个小姑娘,少来哄爷。快去叫月娥过来陪我!” 云妈妈是机灵惯了的,立时明白这是人来了,于是捏了银子,一脸谄媚地说到:“好好,公子您等着,老身这就给你叫去。”说着就出门大声喊了起来:“月娥,三楼迎客!” 白衣听着楼里的喧哗声,伸手抓了把瓜子,身子往后一仰,脚就翘上了桌子,然后他嗑着瓜子,一脸得意的瞧着门口,很快,月娥一脸妖媚的走到了门前,靠着门就是一个斜倚:“呦,是白公子啊!我就说今这眼皮子怎么老跳呢,原来是您来了啊!” “哈,你跳的哪个眼皮?可别是骂我……” “谁敢啊,您可是月娥的大恩客呢!”月娥说着入屋关了门,十分娴熟的将披风一抖,那一身妖媚的装束带着火辣的缭绕,步履媚态的走到了白衣的跟前,伸手就抚摸上了白衣的脸。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味,那些小丫头哪里有你勾人!”白衣说着双腿下地,一把扯着月娥抱 ,就在她裸露的肩上亲了一下,而后在她的腰杆上摸 “嗯,白公子,您今天想怎么玩啊?”月娥一脸媚色的问着。 “怎么玩?先陪爷来场鸳鸯着!”白衣说着将月娥一抱就丢上了床,一边伸手接腰带一边一脸淫色,月娥也动手接着衣裳,当纱帐落下的时候,衣裳是一件件滚下了床,在一阵欢笑与浪语之后,红纱摇曳,床板吱扭,倒是满室春意。 终当床板没了声响,帐内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时,忽然一声不大的声响从房顶上飘下:“白兄弟,蓝某来的不是时候,多有打扰,但寻你有急事相商,还请整衣后于厅堂中茶室相见。” “……恩”纱帐内的回答充满了惊讶,随后便是手忙脚乱的着衣之声:“裤子,裤子!” “公子,这儿。” “哎,真是的,怎么这会都寻来了,月娥你乖乖地等着,等下爷就回来。” “是,爷……” 纱帐一掀,裸着肩,缠着胸的白衣走到屋内,一脸平静的给自己套着衣裳,这时,裸着身子的月娥裹着被子也出了床帐,用眼神询问着。 “他已经下去了,应该是坐到茶室里等我了。”白衣说着,轻扎了腰带,对着月娥转了个身:“如何?看不出来吧?” “恩,就是你脸上不红,额头也没出过汗。”月娥轻声说着,一脸的幽色。 “怎么没见到他心里不好受?这样吧,等下你打扮好了下来坐坐好了,不过,可别只顾他忘了我!”白衣说着,深吸一口气,憋了一下,很快,他的脸上泛着红,额头也挂着汗了。 月娥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而后说到:“不了,我还是不下去了,相见不如不见。再说我若下去了,也许会穿帮的,毕竟你能运功给自己弄身汗来,我可不行。” 白衣点点头,便拉门出去了。 月娥关上房门,背靠其上,无奈的闭上了眼。 白衣趴在栏杆上,扫视着攒动的人影,终于看到云妈妈一脸谄媚的笑容:“白公子,这边请!” 白衣晃悠着下了楼,走到云妈妈跟前就说:“可是蓝爷?” “自然是,蓝爷说和您有约,让老身亲自引你过去呢!”云妈妈说着就带白衣绕过大厅,远离花阁,往后院去。 说来,她是早清楚此处格局的,可是眼下她已经不是她,她变成了他,自然要装的像些。 “呦,云妈妈,这后面倒挺有韵味的,怎么平日里都没带我到这里来啊!” “白公子,你是来找乐子的,老身就没引你到这里来,这里都是些听曲,吟诗,外加寻些小倌的,和你好的不是一个味,自然没带您过来,若是公子您也喜欢这些,老身给您留间茶室,供您乐呵就是。就是这银子嘛……” “得,我就问问而已,若是爷来兴趣了,自然会找你,银子也给的起。”白衣说着眼已经盯到前面的茶室雅阁。他记得曾在这里看过那些痛心的事。 门扉一拉,云妈妈比了手势:“公子请吧!”说着喊了一声:“蓝爷,白公子来了。” “白公子,快请进来吧!”蓝云抱拳走了出来,白衣挂笑也抱了拳,二人入了室,云妈妈知趣的拉上门扉,走了。 此时,滚滚热水浇在茶叶上,发出丝丝的清雅兰香,白衣嗅了下鼻子,坐在席上问到:“蓝兄弟可真有情调,大半夜跑这里来喝茶?” “哪里,我是专程来找阁下的。”蓝云挂着淡淡地笑容。 “哈,专程找我?不是尊夫人说的明日吗?就算蓝兄一时兴起,也不能趴在房顶上听床吧?”白衣说着,略扭了脑袋,那一头长发伴着扎起的帕子滑过了肩头。 天本就寒冷,那发丝上一路沾染的寒气入着烧了地龙的茶室,竟显出一份水汽来。 蓝云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般地说到:“白公子勿恼,在下只是凑了个巧,本也不想听的,可你正在兴头上,我也不好出声,只待你事毕才好邀你,惊扰处,恕罪啊!” “行了,反正不都是这事嘛,不说了,诶,蓝兄弟大半夜找我何事?”白衣此刻洒脱了些。 “今日白公子帮我圆场,解我难看,实在令我感动。只是……” “你不是来问我为什么的吧?其实啊,也没什么,尊夫人那么说了,我总要给蓝家一个面子啊,你们可是武林上的头家,我要是不给面子,以后还怎么混啊。”白衣说着呵呵一笑,自己去抓了茶杯,品起茶来。 “白公子实在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蓝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是吗,那我眼下还真有一事要您帮忙。” 蓝云的眉一抬,笑言到:“何事?” “我们结为兄弟可好?” (身体原因,后面差不多2一更哦n正版阅读!) 生死存亡之时,我要亲们的票! 大家也看到了,最后的时刻到了哦,大家快把手里剩余的票票毫不吝啬的丢上来吧,不要让琴儿在最后的时刻变成尴尬的见证哦! 这个月的pk,琴儿看到了亲们的支持,最后的时刻,我们不可以输哦!请你们为我投票哦!琴儿会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哦!来,让我们一起加油! 琴儿拜谢大家的支持!有礼了!谢谢! 温酒之行 琴儿来起点前曾在别的平台上写过一些,当然是用别的笔名。 来了起点之后,就一门心思的融入这个新家。 这个故事,算是一次温酒之行。 两年前,这个故事的格局类似小言,只有部分。 再后来虽成为文字却依旧单薄,令琴儿不满。 而今,半年的运思之后,此文得重新丰满于之血肉,让这个融于江湖与宫闱之间的故事增加了玄幻的色彩,也添加了许多奇妙的人生百态。 围坐边炉,看着酒气升腾,琴儿微笑的邀大家共饮。 注:琴儿的文,从来都是he,所以请放心,终了我都是亲妈一枚!呵呵 特别说下,文案里的前几句打了引号的是《莫负华年》的歌词,恨醉写的词,琴儿根据文修改了一句话哈,说明下! 6月pk,记得和琴儿的约定,粉红票票砸上来!\—— 楔子 楔子 夜风吹拂,暗香盈幽,子夜时分,本该是静谧之时,偏偏皇宫里却人声鼎沸。安坤宫里的产殿前那小小的院落此刻站立着数人窃窃,他们都小心而又担忧地看着那个在产殿前来回踱步的帝王。 “怎么还没消息?这都一天一夜了!”帝王咆哮着,却无法进殿,谁让产殿不容男子进犯,即便是尊贵的帝王也是要忌讳的。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抱着一抹红物从殿角脊兽上踏过,他的无息无声仿若鬼魅,那闪过的身影只留下一抹粉尘轻轻地飘落。 …… 产殿内,有一些侍女在殿门口来回晃动,她们端着盆子似是忙碌,可她们此刻的脸上却满是恐惧与担忧。 挂着长长锦帐的产殿后堂里摆放着一张硕大的金床,此刻一个满头是汗的女子睁大眼睛靠在身侧的嬷嬷怀里,她看着对面稳婆手里的婴孩是一动也不动,若死人一般僵硬着。 “皇后娘娘……”怀抱着婴孩的稳婆颤抖着,此刻她也是满头的汗:“这,这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那僵硬的女子话语颤抖的开了口:“等,给我等,一定会有办法,一定……”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抱着一团红出现在产殿众人身旁,众人刚想惊呼却感觉到一阵风扫上了喉间,不但发不出声音连人都动不了。】 一个温润若玉的男子怀抱着一个昏厥的女子,那高隆的肚子诉说着她是孕妇。 “都别出声,不然我可以叫你们立刻人头落地。”那男子明明长的那么儒雅,可他的话语却是阴冷的,带着冰霜般的气息。 他的双眼透着焦急与杀意环扫众人,然后落在那还抱着婴孩的稳婆脸上。他抱着那女子靠近稳婆看向那婴孩,声音低低道:“死婴?”紧跟着他回头看了那半躺在嬷嬷怀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子,手指一弹:“你是皇后?” 那女子咳了一声,猛吸着气点点头。 “叫你的人帮她接生。”那男子丝毫不客气的说着。 那女子看了他怀抱的一团红,低声说到:“她好像昏过去了……” “是我封了她的穴道,只要你叫人帮忙给她接生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归你!”那男子说着眼死盯着那女子。 “当真?”那女子的双眼睁的更大。 “当真!”那男子肯定的点头。 “好!”那女子一咬牙应了:“你快把她放我身边,我叫稳婆给她接生……” 此时男子将那怀中的红衣女子放在了床上,那乱发中一张精致的脸上竟有些微微发红。 “我现在就松开你们,谁有异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那男子说着一挥手,众人立刻觉得喉间一弹,轻咳之下都可以动了。 “接生!”男子低声命令着,殿内后堂里的人们都唯唯诺诺地看向那金床边上的皇后。 “愣着做什么,都想一起死吗?还不赶紧接生!”那女子此刻没了颤抖,一双杏眼圆睁只有赌命的疯狂。 那男子看到稳婆将死婴放下,来检查那红衣女子的下身,便立刻抬手点上那女子的眉心,然后闭上了眼,只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睁开了眼,那双眼里的眸子竟是血红之色。看着她的王后当即身子一缩,就要惊叫,可那女子却呻吟起来,渐渐地声音放大,那钻心的痛苦之声立刻穿出了殿,在夜空里放大。 殿外的帝王听到了那呻吟之声,再一次抓紧了身边的太监,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口中嘟囔着:“一定要生下来,一定要平安,一定!” 夜空中呻吟似浪层层袭来,带着冲破的力量,终于在尖嚎一声后落下。 所有的人再一次安静,都在竖耳倾听。这一次,依稀有声音响起。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帝王焦躁的咆哮着:“她到底生下来没有!” “啪”殿门打开,一个侍女激动的喊着:“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是太子殿下!” 帝王立刻顿住了那咆哮的身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恭喜陛下!” “恭喜圣上!” 众人的道贺声还在此起彼伏,帝王还在激动的不能言语,此时殿门里又冲出一个侍女高喊着:“还有一个公主!” …… 当阵阵欢呼声响起的时刻,当皇宫内一片笑声的时刻,产殿完成了它的历史重任终于变的静谧,而此时却有一个身影抱着一团锦被从产殿后的偏门里出来,并迅速上了宫檐,踩踏着脊兽,飞身纵跃消失在夜幕中…… 夜风依然习习,暗香依旧盈幽,这夜依旧喧闹着,但此刻却已经斗转星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