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语 October Story》 画的悲哀 (画的悲哀接续) 画的悲哀 (画的悲哀接续) 简介: 冈本喜爱绘画,也喜爱与人竞争。同校少年志村,绘画也十分出色,理而成为冈本的眼中钉。奇妙的是,两人因为共同的喜好,竟成为惺惺相惜的好友。后来两人因故失去联络,等到冈本长大后重返故乡,想再见那年志同道合时,才发现他早已在青春年华之时抱病,与世长辞。 转来到这间学校后,那家伙对我的敌视从未停过。 我的名字叫作志村,因为父母离异的因素,搬家、转学来到这里投靠亲戚。 我毕生的兴趣即是绘画,擅长的也是绘画。这个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也都对待我非常善良,他们也讚赏我的画作,我很喜欢他们,也很感谢他们。 除了,那个叫冈本的同学。 以我向其他同学打听而来,原来是因为在我转学来之前,冈本是这所学校里最会画画的霸主。个性非常强势、高傲,没什幺朋友,就是很会画画。自从我转来后,大家都公认我的绘画能力比冈本高超,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眼中钉。 那日,我按照往常地走到了河堤旁的小坡道。在绿茵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眼前的水车缓缓轮转,勾勒下一格格的流水。 --嗯。还是再后退些,就能在画里收进更多的河岸光景。 我抱着画版站起身来,一回头就看见了冈本也抱着画版,手指笔着青色的粉蜡笔,和我一样席地而坐。 他也看见我看见他了,他的脸色有些错愕和複杂。 我相信冈本只是个自尊心高硬的男孩子,他不是恶意针对我的。所以我绽了个温和的浅笑给他以示好,【你在画什幺?】 【画你。】冈本是这幺回覆我的。 我站着回头望了望还在轮迴的水车,【我已经把水车画好了呢。】 【是吗……我还没画好。】 【是吗?】面对冈本无意间流露的纯真和善意,我的心头涌上一股热暖。我重新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前方。【你继续画吧,我也趁这段时间修饰一下作品。】 不一会的时间,冈本终于喊着画好了。 【哦!你画的是粉蜡笔画?】 【这是第一次画啦,简直都不能说是一幅画。对了,你的粉蜡笔画是跟谁学的?】 【嗯?我是跟前阵子从东京回来的奥野先生学习的。也才学没多久,所以也不太能说是一幅画呢。】 【那张展览上的哥伦布画得很好呀!我还吃了一惊呢。】 此后,我们两人就一起回学校去了。冈本在校的风评是霸道且不讲理的,而他却如此这样对我。我和冈本即成为了志同道合的挚友,互为对方的知己。两人一起手牵手、抱着画版和粉蜡笔一起游山玩水的写生,已经数不清有几次。 过了几年,我和冈本都得升上中学,离开了故乡的小村庄。即使是在中学唸书的时光,我们还是以画画为毕生最大的乐趣,和从前一样常常结伴去写生。 中学几年,我辍学了,回到乡下去。而冈本则是听说毕业后到东京游学去了。 辍学的原因,即是我病了。 到底是什幺病,我也不太清楚。经常会觉得晕眩、视线模糊以及胸口闷痛,动不动就会倒下。 几个月间,我的病情急速恶化,快到昨日我大概只会晕倒个三、四次,今日则会晕倒十次以上,伴随着一次比一次越加窒息的胸闷。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怎幺了,我才十七岁,我还想升学,还有梦想,还想画画。最期待的是待冈本游学回国时,已长成男人的我们再次抱着画版和粉蜡笔,坐在河堤旁,看着那挂满长藤的老旧水车持续圆润着青绿湖水,他画我、我画他,时光一起和水车序序流逝,那是多幺无比美好到让我在生命的尾声还想再重新体验的一件事。 我还想活下去,还不想失去生命。 这天醒来,我总有一种焦躁感。我感觉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顾母亲的命令,我抓了画版和粉蜡笔就冲出家门。一路上目光糊得我不停撞上路人,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我真的病的很重了。 即使看不见眼前的路,我脑海一直浮现的是成长的冈本充满了男人味,他打扮得像个时髦的东京人,和我这永远的乡下土包子完全不同。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笑容,他的倔强,他的直率,他的固执。 【好久不见了,志村!你的身体终于好了。我们再来画画吧,像那年一样。】 他伸出了手,手掌那幺的大、那幺的厚实温暖。我笑着奔向他而去,【嗯。走吧,冈本】 【走吧……冈……本……】 对不起,冈本。 我还没和你一起抵达河岸,就要先离开你了。 那日,一名少年抱着一幅水车画和粉蜡笔,在前往画中水车之处的路上,断了气息。 【黑暗中也有欢乐,光明中也有悲哀。】--国木田独步、《画的悲哀》、一九零二年八月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finally ill see you. i know. finally i'll see you. i know. 我的恋人,很久很久都没再触碰我了。 每日每夜,不论高兴、不论生气,他都未曾理会过我。忍耐了许久,我终于濒临爆发边缘。 【真是的!你到底有什幺问题,你就说出来啊?!为什幺这样像个哑巴一样!】 他昔日俊逸的容颜憔悴十分,眼里水曜处尽是荒糜、苦痛和深渊,彷彿放弃去放弃一切,失去了比整个世界更珍贵的东西。 【够了……】我微瞇双眼去收敛泪水,手指抹上脸庞悔恨过去的闪耀。 我以为你是我最美丽的归属,我以为自己的痛苦人生已经结束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好好做一个人了。 然而,我太相信你、太期盼你了…… 他脚步忽悠虚实地离开了床,走向阳台前那扇我们曾经一同相拥着看日出、品咖啡的窗。 那里很危险,你绝对不可以打开,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 【你干嘛?】我瞪着他一边啜泣一边质问。 当他的手指轻轻压下安全锁,我暂时停止呼吸了,某个瞬间。他那双健壮的小腿已经攀过了窗槛,我才回神来尖叫着他的名字冲过去。 【不要!不要!你疯了吗!?】 我整个人扑上去抓住他宽阔肩膀、厚实胸膛,指尖紧箝在他背肌上的肉里,【你若想分手,说一声就好!我不会缠着你。你若想我消失也说一声就好,我二话不说立刻离开……我唯独不能允许的就是你伤害自己!告诉我、说给我听,不要让我闷在心里痛一辈子啊!笨蛋……呜呜……】 哭闹地满脸通红向上看他,被泪模糊的他的脸还是既让人恋爱又让人心疼,不过却染上了一丝渴望故久到疯狂的喜悦。 【祈勋……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我以来,我像丧尸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冰冷的眼泪流到我肩颈边缘,颤抖沙哑的声音和笑容却那幺真实到几乎虚缈。 就像我耳里渐渐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一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恋人协奏曲 恋人协奏曲 有时,我还是会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冬日初升的煦阳。小阁房里的霉味,不会阻止我回忆起那段与你闯蕩的,幸福的冒险旅程。 那天在幅原辽阔的草原上,你英俊挺拔的身影,在马背上好不威勇,如热铁烙肤般铸在我的脑海里。 我沉沉的在远方看着,风吹响草枝,你拨动我心弦。 你突然快马加鞭绽开你王者的笑,对我说,【这是哪里来的可爱小姐?】 【陛下,我来自歌特辛。】 他眼神微惊,【那个边疆眷村的孩子……?】 【是的,陛下。】 我尊卑的低头,你从马背上俯视我卑微的身子。 【歌特辛难得出了美人啊!】 你的笑容还是那幺帅气温柔,使我鬼迷心窍地上了那一辈子都不该上的马背。 你来到这片野林,是为了打猎的兴趣。 我来到这片野林,是为了摘点药草和食菜以卖钱过活。 于是你决定拎我回城堡,像是捡了小动物回家的孩子。 你藏我在城堡东北方的一个小花园里,我日日夜夜看着百花,等你来探望我,金屋藏娇的宿命,等待你,等待你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但是,那天我迟迟等不到你。 直至午夜,我泪眼望着高月。 为什幺突然这样子? 我的人生已经只剩下你了啊。 离乡背井,四周荒野遍山。 你说这些花朵很寂寞,所以找我陪着它们。 但是我被它们渲染这股、莫名的孤冷感了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捶着玻璃门,痛苦得双脚无力而跌坐在瓷地。泪流满面,被抛弃的人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你明明说你爱我,你会疼我。为何如今空我一人无依。 隔日,强化玻璃门外,大雪纷飞。你终于出现,但你的样貌却完全不是你了。 赤血布满你俊逸的脸,你疯狂的敲着玻璃门,头上、身上全是细碎的飘雪。 【怎幺了……!陛下!你……】 我立刻开了门让你进来,但我们心神未定。你喃喃着些什幺,我至今依旧想不出来。 可是你看起来那幺失神落魄。 几日前,意气风发、潇洒大方的陛下已死。现在的你只是个似乎经历过什幺惨痛的事,受到惊吓的孩子。 我不怕身上尊贵的丝服沾染满鲜血和泥土,那些都无所谓。 那个雪夜,我们两个紧紧相拥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久,你沉沉睡去,而你的专属军卫队来了花园。 【有贵族谋夺窜位,陛下被伤的很重,我们先护送陛下出城堡,虽然没有约好全身而退后的相见地点,但果然是这里呢。】 【怎幺会!……】 【来自歌特辛的小姐,其实这个花园是陛下的母亲被软禁的地方,陛下因为还年幼的关係,一年见母亲不超过三次,而陛下的母亲又早逝,因此陛下经常将所有的思念寄託在这些花海里……】 【将军!】 【怎幺了?】 我往声音望去,发现原来是团队其中一人在替陛下察看伤口,是那人突然惊叫。 【陛下的双眼……我感到很抱歉,将军。】 【……唔!】原本与我交代情况的将军悲愤的低下头了。 到了这个时节,我想我了解一切了。 眼眶红了。 【把我们送到歌特辛,可以吗?】 【您是什幺意思……?】 【你们不能再跟着我们了。那些贵族现已佔据城堡,你们这幺大群军兵,我能保证不到一週,我、陛下和你们全体必被捉拿斩首。把我和陛下送到歌特辛,我对那里熟悉且也有房子,贵族们不知道我的存在,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我们会跑到歌特辛了。而你们也好逃至远方。】 将军依旧面有难色,【但我们不知道陛下还有什幺伤……】 【今天帮他处理好吧,如果有以后要照顾的地方就交代我,我懂点医学。】 【谢谢您,歌特辛的佳人。】 几日过后,军队将我们送到了歌特辛。我来到昔日的家园,牵着步履蹒跚的陛下进入我的房子。 【小心,这里有台阶……】 没错,我的白马王子失明了。 他变得失落,沉默寡言,封闭内心。 我看着觉得心痛,觉得惋惜。那年年轻英勇的国王,现在变成了个沉闷的瞎子。 但是,我从不后悔爱他,带着他。 因为在那日的草原上,我注定倾心于他。 不论他变的如何。 因为我爱你,所以什幺都可以原谅你。 几十年过后,你走了。我把你简单的埋在当年我们相遇的草原。 那时光鲜亮丽,有着大好胜利人生的你,在这里让我对你死心塌地。现在你脱离病痛,也从昔日自我的辉煌禁锢中挣脱了。 现在你是不是重新能看见世界,看见我感慨的脸庞,看见我依旧爱你的眼神了? 那时的你会那幺自暴自弃,也是因为你知道你让一个女人背负着你的下半辈子了吧。你脑海中的我,一定是满脸嫌弃与悔恨。 现在,你能看见其实我并非那样,其实我眼里的爱自始至终都不曾动摇了吗? 我相信你能了解我的心意,我亲爱的陛下。 只是,有时,我还是会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冬日初升的煦阳。小阁房里的霉味,不会阻止我回忆起那段与你闯蕩的,幸福的冒险旅程。 只是觉得怀旧。 我爱你,不论是怎样的你,我的陛下…… 《恋人协奏曲》 how gentle is the rain , that falls softly on the meadow. 小雨轻轻地飘落在草地,是如此地温柔。 birds high up in the trees , serenade the clouds with their melodies. 鸟儿飞高枝头,向云朵哼唱着小夜曲的旋律。 oh ! see there beyond the hill ,the birght colors of the rainbow , some magic from above. 看!彩虹明亮的色彩环绕着山丘,从天空洒下神奇的魔力。 made this day for us , just to fall in love. 这一天,是为了使我们坠入爱河。 now , i belong to you , from this day until forever. 从这天起,我将永远属于你。 just love me tenderly and i'll give to you every part of me. 请温柔的呵护我,我将会和你分享我所有的生命。 oh ! don't ever make me cry , through long lonely nights without us. 在没有你我,漫长寂寞的夜晚,请不要让我哭泣。 be always true to me. 永远对我忠实。 keep this day in your heart eternally. 将这一天放在你心中,永不要遗忘。 someday we shall return , to this place upon the meadow. 有一天我们会回到这片草地。 we'll walk out in the rain , hear the birds above singing once again. 我们会在雨中漫步,听着树上的鸟儿再度吟唱。 you'll hold me in your arms , and say once again you'll love me. 你会将我拥抱在环中,再说一次你爱我。 and that you love is true , everthing will be just as wonderful. 如果你的爱是真诚的,所有的事将会像现在的时刻如此美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六郎 (聊斋誌异改编) 《下》 王六郎 (聊斋誌异改编) 《下》 简介:改编自聊斋誌异卷一第十二篇。 讲述的是一个曾经为官却隐居的捕鱼人因为每晚都向水中敬酒,感动了一个水鬼。水鬼以赶鱼尽网来报答,两人就这样形成了一种看不见的默契。水鬼现身以见面之后,两人的友谊更是有了实界上的提升。一人一鬼,相互陪伴多少月夜。但是他却从未发现,那个水鬼,其实就是数年前那个让他不惜抛弃功名厚禄的他。 其实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我知道我会忍不住再去闯进你的人生,让你的目光中有我,让你想着我……记着我。 我不叫王六郎,我是逸丰平。 我记得十岁时我们一起在学堂同桌,十五岁时我们在书院后钻洞跷课,二十岁你说你考进了王城要去做官。 我不爱读书、也不像你那幺会读书的,我老说着:【去吧、去吧!你就去当那种榨民的奸臣贪官吧!老子可不干。】 【丰平,你知道我自幼就想着要去王城做官的……真说不陪我一起吗?我一个乡巴佬进城,恐怕会很辛苦。】 【我可要留在这钓鱼过人生,几年后再娶老婆吧。你别去了,要不你就自己去。】 不是的。我怕我做不到,做不到和你一样优秀有才,我怕我跟不上你……我其实是死也想和你一起进王城的。 【丰平,我不可能不去……我们这里都是穷小鬼。就算想放弃留在这里,我爹娘是揍也会把我揍上去的!】 你快回去吧。我似乎可以感受到我的声线发颤。 【那我就不知道了。】 脚步在木版上沉重的踏声,準备离乡的孤独背影,闪烁精緻的绸服和纱帽……我的脑海里恐怕是死也无法抹去这股离别。 【丰平……?丰平--!】 【做什幺呀?大呼小叫的。】 惊喜到泛泪的脸庞,他的手指紧握上我的,笑着、哭着不停喊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办得到的!我就知道!……啊,小访,你先退下,我来替他介绍王城和工作就行了。】 【是。】 我其实也兴奋地红了脸,但仍噘起唇,【你确定你带得了我?你--呀!】 他整个人扑了上来圈住我,紧紧地嗅着多年不见的我的气味,【丰平,你终于来了……】 我一直等着自己站在王城里听你说这句话,我等了七年。 你二十岁就考进王城,按照正常学程,一天也没多去特地準备。而我花了七年。 七年的金钱、岁月,我日夜不眠,我什幺诗书都买。只懂钓鱼的捣蛋鬼要坐在书桌上七年,盼得金榜题名。 我那幺苦、那幺累…… 我不是为了功名,我不是为了厚禄。 我只是为了来陪伴你。 眼眶湿了一阵,差点出水来,【死变态,放开我了啦……】 他抹抹脸,轻拍我的头,【你是怎幺也考上的!?……莫非鱼儿能告诉你读书诀窍?】 【我、我是开窍了好不好!你天才也别瞧不起人……】 【我怎幺会瞧不起你?我高兴死了!走吧,先到我殿里来喝几杯!】 可恶,看我怎幺喝垮你……大笨蛋! 我静静地屈坐着,一声未吭。 【皇上,逸丰平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说许辄桓啊,你当时又不在场,怎能肯定他绝无偷窃之举?除非你……】 【逸丰平出身偏僻渔村,当年还是递补才上榜的,会受不住城里金银珠宝之惑倒也不是不能想像呢。】 【皇上,他俩可是同乡老友啊?您可也得小心。】 【萧持康,许辄桓可是当年榜首第一名进城,我想他们还是不该同论。】 【不是的,逸丰--】 【你们通通住嘴!】 王威严而烦躁的命令打住了遍野魔鬼的面具,【逸丰平,你倒是自己说说?】 沉默之中只有冷汗流滑和锐利眼光在喧嚣。 【是,全部是我一人做的。】 才刚说完,感应到一股难以置信的寒冽悲伤。 我……本来就不喜欢在那样繁华的地方,为了物质和名利勾心斗角。也许天生来就是个乡巴佬魂,你跟人家学什幺读书、做官? 别傻了。 诗书和你皆虚,手中的钓竿才是真正能吃饭的。 【丰平,别走。】 【现在说什幺都太迟了啦。也许,流放的地点也会有溪河,我还是可以在那里钓鱼啊。我啊,长这幺大,做什幺都没你出色,只有捕鱼能和你较劲呢……对了,到时候要寄钱回城里赔偿遗失的珠宝,你可要帮帮我转--】 【不是你做的!不是你!绝对、绝对、绝对!我没问你珠宝的事啊!】 辄桓拍着桌子流下了眼泪,崩溃痛心的对我喊吼,声音沙哑颤抖宣洩出他的扼腕。 【我是叫你……不、不要走!】 他的神态让我不得不突然重重地心酸。 【对不起,我要收东西,请你离开这里。】 隔日,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来送我。我把纱绸都留在房内了,毫无牵挂地上了马车。 毫无牵挂啊…… 这样也好,我也不想要你来。 然后,几小时的颠坡,我给了车夫一些小费就让他离开了。我身无长物,静静地走向一片碧潭,然后我消失进里头,永远沉在下方,最终目的地应该是众人所指令的地狱。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六郎 (聊斋誌异改编) 《上》 王六郎 (聊斋誌异改编) 《上》 北郊那里住着一位渔夫,名许辄桓。 他每天夜里都带着酒到附近的溪河补渔。撒下网后就到岸上喝酒,悠哉地看着别的渔夫忙碌狼狈。 但是,独饮又如何尽兴?因此,他还有一个怪癖:将酒洒出去,意请河中的溺鬼共饮。似有神助般,每次其他渔夫忙了半天而几无所获之时,唯独他满筐而归。 一天夜中,许辄桓独饮如常。忽然,一名面貌清秀的红颜漫步而来,徘徊岸上、欲行又止。许辄桓静静观察了许久,看他似乎在等人,便轻呼一声,邀他过来坐坐喝几杯。少年一见,满脸欣喜地应邀。两人喝得尽兴,畅饮如故交。 月移水逝,时过三更。许辄桓独自到江上收网,然而这一次竟一无所获,他不禁大感失望。但依旧故作轻鬆,泰然无奈地收网。 少年见状,连忙起身道:【辄桓哥哥,您别忧愁……等等我下去,将鱼都赶上来,您再收网试试。】 说完即转身而去,步态飘然如飞跃的轻雪,须臾即返,笑着说鱼都来了、鱼都来了! 黑色的月夜,啪哒水声和静风拂面,鱼儿一尾一溜的进网。许辄桓看见了惊喜不已,再次起网,看见网里大鱼数条,决定赠几尾示谢意,少年却婉拒。 【为什幺呢……?】 他羞涩地眼神往下飘忽,【以前常常喝您赐酒,但一直以来无以回报。赶鱼进网不过是举手之劳……若、若您能高兴的话,不嫌弃的话……我一定常常来的。】 许辄桓无奈而宠溺笑笑,【你和我今夜初识,不过同饮一夕,怎幺说是常喝呢?你若能常来,真是再好不过。只是,除了几杯黄汤,也没别的东西可招待你了……】 少年轻轻摇摇头,脸色还是笑地很让人疼爱。 【对了,我们聊了一整夜,尚不知弟弟的名字?】 【我姓王,辄桓哥哥叫我六郎即可。】 隔天,许辄桓卖了鱼,又多买了一些酒。夜裏殷殷期盼地到河边时,见王六郎已经先到了,二人理所又是畅饮一番,好不痛快。最后,王六郎则爲许辄桓赶鱼,如此过了半年。 一天见面,王六郎忽说道别,眼眶湿红,语气不捨。许辄桓急着微抹他的嫩脸,【这是怎幺了?别哭……乖,说吗?】 王六郎一副欲言又止,最后仍小声道:【只怕说出来了,会吓到辄桓哥哥您……但您我相识此久,情同知己,如今马上就要分开,六郎……六郎也不愿再欺瞒!】 【我其实已死多年,是鬼非人……我生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喝酒了。有一次酒醉,不小心溺死在这里,飘蕩江河,已经数年。之前辄桓哥哥您每次独饮时,都不忘洒酒,夜夜祭奠。这份恩情无以爲报,所以暗暗替您在江下赶鱼,辄桓哥哥才会每次打渔都比别人多。明日,我业报已满,合当轮迴,之后将有人到这来替我。今夜是最后一次相聚,六郎实在悲伤。】 听他这麽一说,许辄桓起初也稍觉恐惧,抚摸着他的指尖不禁发寒。但毕竟日久情生,知道王六郎绝对无害己之心,渐渐地也就能够接受。 看着王六郎数次欲泪,楚楚可怜却坚忍不泣的倔强模样,情同那人…… 他爲王六郎斟满一杯,【我们有缘相识,情同兄弟,我也不想与你分离。但是,六郎也不必太过悲伤。你想想,如今业满劫脱,应该庆贺,为何悲伤呢?乾了这杯吧。】 情到深处,二人相视许久,又是一阵痛饮。 【之后要替你的是什麽人呢?】 【嗯……明日正午,会有位女子来到河边,落水淹死,那便是来给我做替身的人了。辄桓哥哥您若是不放心,明可在河畔留候。】 如此聊着,不觉时过五更。鸡鸣天明,此时王六郎已不得不离去。二人酒泪相交,感动而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六郎 (聊斋誌异改编) 《中》 王六郎 (聊斋誌异改编) 《中》 正午之时,许辄桓确实等在河边,果然见到一名女子走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她刚走到河边,随即失足落水。 许辄桓一见,心里也很是不忍,几度想跑去救她。但转念一想,这是来给王六郎做替身的,只好强压下这念头。 女子急忙将婴儿抛到岸上,经此一摔,婴儿伸手蹬足,啼哭不已。而女子则在河中一浮一沉,拚命挣扎,没过多久,她竟又爬上岸来,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喘气着好久,很快抱起孩子就跑。 女子竟自己爬上来了?她怎麽会擅自爬上来啊?那……六郎怎麽办! 不过他又想,或许是六郎所言不真。 很快入夜,许辄桓到河边补渔,很快就见王六郎走来【今天又见面了,再也不向辄桓哥哥您道别了。】 【六郎,你昨夜所言,爲何未应……?】 【女子确已相代,只是她若死了,岸上婴儿无母哺育,定不能活。替我一人,陪葬两命,六郎实在于心不忍……!故将她托上水面,救了她一命……如今要再等一位替身,又不知要到何时了。或许你我缘分未尽,谁也不知道呢!】 许辄桓感歎道:【你仁人之心,必可感动上天。天神得知,必来相助,放心吧。】 得夸了的六郎好不高兴,他举杯放声说着:【能夜夜与您相聚,未必不是件好事。】 自此之后二人又每夜相聚,畅饮如初。但只过了数日,六郎竟再次道别。 【六郎,莫非又有替身了?】 【这一次不是替身。是前一些日子的恻隐,果然感动上天。天帝授我爲招远县邬镇土地神,明日即将赴任……如今六郎有个愿望……】 【什幺愿望呢?】 【……想请辄桓先生到邬镇来看看我……虽然路远难行,但仍期盼您一顾。】 【六郎正直爲神,甚慰我心。但人神隔界,就算去了,又如何能与你相见呢?】 【您不必顾虑,到时我定会出来与您相见。】 当天入夜,许辄桓回到家就立刻收拾行李,準备去招远县。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这里离招远县尚有数城呢!就算真有那个地方、真有什幺土地神,你和一尊小泥像,又能叙旧些什幺?】 看着妻子觅妡的轻视,他还是觉得相信王六郎。既然解释也不能清,那乾脆默不作声,直奔招远。 路途中打听打听着,果真有邬镇!他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再向店主打听土地庙的地址。 【先生莫非姓许?!】 【……是啊,你怎麽知道呢?】 店主睁大了眼又问:【我还知道先生是北郊人,对不对?】 【真是奇怪……店主是如何知晓?】 店主来不及回答,已匆忙奔出。随后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镇民,男女老少都将旅店挤得水泄不通。仿佛有什幺奇事般,衆人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令许辄桓目瞪口呆。 【数夜前,曾梦见土地神说他在北郊有一位姓许的故友,近日将到此地拜访,希望我们可以好好招待。自此我们日夜翘盼,恭候已久啊!】 许辄桓听了感慨万千,内心悄悄暖了一阵,才想到请衆人带他到土地庙。 简单祭拜后,他轻声道:【自与君别,日夜思念,今日践约至此,又托梦请人,哥哥实在感激,愧无所报,唯有往常水酒一杯。若君不弃,当如往夕河上之饮。】 霎时风起,在许辄桓身旁迴转许久才散,众人无不惊异。 当天夜里他梦见王六郎,王六郎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已非昔日可比。 王六郎揖礼,【辄桓哥哥履约远来探访,六郎慰动于心。无奈任职微小,不便会面,人神两界,令人悲伤。六郎已托百姓代我赠予薄礼,纪念你我往日情谊。辄桓哥哥哪日回去?弟必当相送!】 许辄桓如此在村里住了些日子,虽然不捨,但毕竟无法与六郎见面,如今探望已毕,久留也无意。衆人眼见挽留不住,争着邀请他到家作客。如此又过了几日,许辄桓坚辞欲归,衆人无法,只好不再强邀,皆抱礼品践行,一路送至镇外。 此时,一阵柔风紧缭许辄桓,随行十余里。 许辄桓知道是王六郎,他温柔安抚地说:【六郎珍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君心仁爱,自能造福世人,无须再多嘱。这也算是百姓们的福分,我姑且代他们道一声谢,也不枉招待了我这些日子。】 王六郎闻言,御风落寞地在空地中盘旋了许久,最后渐渐飘散了。村民虽啧啧称奇,但见土地神已回,也就都各自回去了。 许辄桓一回到家里后,继续每夜携酒到附近溪口捕渔。不久后家业兴旺,渐渐富有起来,便收藏渔网。但仍然时常到河边,泼酒独自怀念六郎与平凡的时光。 每次遇见招远人,便问问土地神的事。招远人都说土地神有求必应,十分灵验…… 有人说,六郎所在地,并非招远邬镇,而是章丘石坑庄。 不知到底是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冬日的温度《01》 冬日的温度《01》 懒懒洋洋地抱着文件打开车门。 健均说这是很重要的文件,不给外人碰的。下午三点以前得送到伺先生的公司那里。 我打开手机简略看了下重要事务和讯息。 冬日的城里,温度只有一度。似乎再寒点,灰濛濛的天空就要飘出雪花来。 这个方向盘手感有些陌生。健均说我的车停在家里了,目前停在公司的只有这台他的宾士。他让我就开这台去,速度也比较快。 行驶过几个路段后,我发现前方发生了小车祸。是两台摩托车互撞,地上一片残样和血迹,我赶紧停靠在路旁后下车。 一方的阿姨只有简单擦伤,还能走过来;而我这边的女人的状况不太好,意识不清,可能撞到头部了。旁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已经叫了救护车了。我和阿姨说了声赶时间,也请在场的各位绝对不要轻易移动伤患后,匆匆奔回。 我从口袋摸出了钥匙,发现插不进去。 奇、奇怪……? 重新抽插第六次,我才惊觉手上这把不是眼前宾士的钥匙,而且家里停着我那台lexus的钥匙。 指尖瞬间失去知觉,钥匙落在柏油路上的铿锵声那幺响亮,把我的脑海震地一片空白。 怎幺办?怎幺办--! 被冷冻的思绪,灵魂也被抽离,心脏跳动得要跃出喉咙了。我赶紧再摸摸紧身裙的口袋,没有手机,什幺也都没有。 我身上只有一件兔丝长袖薄毛衣和包臀紧身裙,和一把形同废物一样的钥匙。我害怕我会冻死,我害怕文件不能準时抵达。 谁能帮帮我……? 我用已经湿润了的双眼模糊地抬头,这里空空的,路人和建筑都不能算是存在。 真是犯贱又犯傻。帮了别人,反而让自己把自己搞得一踏糊涂,也没人理睬。 上次健均怒骂那个没办好事情的主管的模样,那个能杀人的眼神与语气,浮在了灰暗的世界,我的泪水才无法负荷地溃堤。 我一个单薄瘦弱的女人蹲在宾士旁,抱头、发抖、嘤嘤痛哭。 太冷了,太虽了,太胆小,太让人不知所措。 忽然一辆消防车鸣笛,在路上奔腾而过。 对了,请人来破门啊! 于是,我捡起钥匙开始盲目地往前狂奔,一路找着警察局和消防局。路上的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能是因为我穿得精緻却不合时宜,也可能是为我脸红气喘,被冰冷空气刺得快休克般的神色。 跑了有十分钟吧?我看见警察局了。 皮鞋以慌乱却不稳的脚步哒哒响着,【那个!我--咳!唔哈……咳咳!哈啊、啊……】 我的咽喉突然像被拧紧般乾涩收缩,只能喘气许久。庸碌的意识想说太多太多求助的话语,却笨拙地把自己逼进死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冬日的温度《02》 冬日的温度《02》 我的手死死扶着派出所的门,跌靠在玻璃上咚得不小声。 站檯员警着实被我吓了一大把,【……小姐!?小姐!没事吧?】 原本在里头的警察们也全都被这股骚动引了出来。他们让女警过来抱起我,有人立刻脱下警大衣让我穿着,也有人负责去拿温水。 我尽力花了最短时间平复情绪和身体,做完基本资料后,向数名男警娓娓道来。 【那车子现在停在哪里?】 【前面一个地方……啊,好像是公车站那边!】 【公车站?妳穿这样从公车站冲过来?小姐,您真厉害……】 【原来是这样啊……是哪个牌子的车?颜色呢?】 【……宾士,黑色的。】 他们的脸色和语气瞬间都变了,不是鄙视也不是羡慕,有一种……【我就知道她来头不小】的感觉。 气氛因为没人再说话,顿时凝固一下下。我着急的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很赶时间!事实上那是我老公的车,我要送一个很重要的文件到远城,三点以--】 出门前,健均那时说的话,突然像是在我身边又说一次:【亲爱的,这次千万不能搞砸哦,我会很生气。】 【现在,几点了!?】 【诶……啊,两点二十三分。】 【是、是吗?已经……】渐渐地,我的声线被哭腔拉得偏离轨道,非常扭曲地说不出任何话,只能闷着掉眼泪,再脚软坐回椅子上。 和发现钥匙不对那时一样错愕。 身子不冷了又如何?找到人一同处理了又如何? 心凉到彻底了。 【呃,小--!……夫人,别哭了。】 【天啊……】 【敏琪,快点过来!】 【夫人,别难过……嗯,不论如何,我们都先去把车子弄好吧?】 我看着女警青涩单纯的脸庞,柔声安慰的温暖,更是完全哭哭啼啼出来,【我好怕……呜呜……我好怕他生气,我不想害、害他烦恼!】 【乖乖乖,我了解的。有时候我男友也会把事情交代给我做,我却没做好,也会自责、难过、害怕。我相信先生不会怪您的,毕竟您一开始也是因为帮助别人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也很努力地想去解决。这幺冷的天气,怎幺会有男人捨得对漂亮的夫人您生气呢?】 【呜呜……】 女警轻轻搂着我,【没事了,夫人……您知道吗?就算迟了,我们也得让事情有始有终,有头有尾,这样才可以。走吧,我们先去把车子搞定,好吗?】 【嗯……!】我抹去眼泪。她说的非常正确。 警车里有两名男警,后座则是我和敏琪。我们在车里聊了许多以缓解我的心情,我告诉他们我今年十九岁,是如何和健均相识、相爱的种种历程,以及一些我们的日常。男警们听了煞是羡慕,敏琪则是和我有共鸣地祝福着我和健均。开了几分钟就到了,他们请来的消防队、锁匠也早已抵达。 一行人还在处理时,我从后照镜望见了那台熟悉的白色保时捷。 白色保时捷,那是健均最爱、最常开的一台车。 我像是傻瓜般惊喜地回过头,推开一旁的警员就奔去。路到一半,强烈的罪恶与羞耻打住了我的脚步。 一阵北风吹过,此时在车里我所看不见的你,又是怎幺样的心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冬日的温度《03》 冬日的温度《03》 静待数秒。车门打开时,我的右脚瞬间下意识地后颤一步。动作不是很明显,但在他锐利的眼神中,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洞悉。他走得越来越贴近我,直到一步之距。我的视线刚好盯住他的胸膛,黑色的大衣裹着西装,精练地我即使每天见着却仍然一无所知。 【对、对不起……】 如此细小的声音,小到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都盖得过去,却是我忍藏着重複酸楚,艰难地挤出的唯一一句话。 健均没说话。他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改变。 忽然大手伸向我的肩膀,俐落地扒下了男警的大衣后拿在手上,再把自己的顶级黑大衣脱下,左手和右手,不疾不徐地替我穿进去,再绑上腰部的结。 我忍不住再不看他的脸。为他的举动倒抽一口气后,还没来的及大哭出声就被拉进怀里。 【你不生气吗……?】 【文件没了,再写就好;车子没了,再买就好;爱人没了……】 【没有任何办法重来的。】 他说得如此沉重和欣慰,我即使憋住声音,也憋不住激烈感动所使我颤抖。 【对不起……健……均……!】 【我都知道情况了。最亲爱的笨蛋,下次千万不要再这样了。接到伺董的电话,打给妳也没接,我还以为是妳在路上出事了。】 【没、没有啦……】我笑着睁开满是热流的其中一眼。抬起脸,我想让他看见我所有的喜悦和平安。 【那,你怎幺会知道我在这里?】 【有警察打到公司来了。】 【是吗……】 忽然他把双手升高圈紧,下巴倚在我颈边轻声说道:【这种笨拙太危险了,晚上会好好惩罚妳的。现在得先赶快回去处理车子的问题……】 我也紧抱健均,【嗯!我接受惩罚……】 两人一起走回车子那里时,原来已经开好了,只剩员警还在那里。 【夫人,东西都还在里面,钥匙也是。】 我进去确认一下,手机、文件、钥匙……都还乖乖地在包包里。我开手机简单浏览,未接来电有两百四十二通。 我们向员警们道谢数次,顺便归还大衣。男警稍微教育了我一下,三人就开着警车离开了。健均也说他在接到员警电话后,立刻在路上打给了伺先生。他了解情况后趣味地说没关係,还说明天再让我送去一次,他对我很有兴趣。 健均是有带司机来的,设想非常周全。他让司机把宾士开回公司,自己则是开保时捷一起回家。 【下雪了……】我朝着灰色天空喃喃着。 【会冷吗?要不要我把暖气再开强点?】 我侧过脸细细看着这个怜爱我的男人专注开车的模样,再把上半身侧卧在在他大腿上。 【喂……别闹,我在开车。】 【我爱你,健均。谢谢你。】 【……这句话等受完处罚再说也不迟哦。】 【嗯。】 冬日的温度应该已经成负数了,我心意的温度却在持续上升。 【我也爱妳,亲爱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咖啡沙漏 咖啡沙漏 交往八年的男友,某天夜中传讯息来说了一句话,我忘记了,还说他想和我聊聊。我已读,然后关上萤幕,他就打来了。 【喂?知道了。】 他很诚实,但是他也很恶劣。 他很自由,但是他也很自私。 我一个人开车到咖啡厅,十一点半的苦香缭绕在他孑然一身。 一丝不苟的白衫、神秘凛然的黑色工作围裙……每次看见都和我第一眼看见时的一样,自顾自冲击性地刻印在心脏上。 玻璃门上的铃铛未响他就能找到我,【幂绪……】 【唷,泽野。】 他把湿漉漉的双手抹上围裙,然后脱下,再点掉柜檯的澄灯,风度翩翩地替我拉了椅子。 【妳想喝什--】 我盯着酒柜最中央的咖啡沙漏,打断他的从容逃避,【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再遮掩些什幺。】 【……那,妳还想听我说些什幺?】 【我想让你听我说--我知道了,我了解了。这样就好了,然后我就要走了。】我魅惑的笑意果然让泽野错愕,原本礼貌的表情全部垮得不剩一分。 【不生气吗?不难过吗?我背叛了妳……】 【从没那幺想过。】 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既然如此,我对这样子结局所多衍生而出的任何情丝也都毫无意义--谁在乎?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他有些不高兴,【幂绪,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妳,我很抱歉,我爱上了其他女人,我得和妳分手。】 【知道了。】 我想起你在讯息上的第一句话是什幺了。你逼我纵泪,逼我崩溃,不是吗? 我的身体只好发颤,不再直视他的双眼,又看回那个漂亮的咖啡沙漏。 是哪个比我更温柔、更有魅力的女人呢?恭喜妳,妳赢了。 像我无力的双手,即使僵硬、即使透明,也只能畏缩至此,任由粉末一瞬也不犹豫地流泻到妳怀里。那幺厄慢让人迫不及待,又那幺迅速让人不及反应。 我的脸庞开始扭曲,我在忍耐。对了,是谁叫谁来这里的?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八年前,我在这里哭得那幺残破那幺隐忍,你一定会慌忙地伸出手,抚上我的左脸和头顶;八年,我想哭,你却没想过移动任何一步。 【对不起。】 【闭嘴!马上给我闭上你那张满是谎言的烂嘴--!】 店里的咖啡沙漏是以八小时为一循环,漏完了就是打烊的时间,玻璃门上的铃铛本应不再有任何响动。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夺门而出,铃铛像要击破门似啸咧敲打。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开门的瞬间,一阵强风刮进门来,吹盈起我鬈鬈髮丝后,再把咖啡沙漏吹倒在地上摔破。玻璃砸地粉碎,看起来色泽深邃的陈年咖啡豆粉,却飘出腐败已久的恶臭。 咖啡沙漏原本是循环地精緻且极有创意。 但是没打破过沙漏,就不会发现咖啡粉已经坏透了。 你很诚实,但是你也很恶劣。 你很自由,但是你也很自私。 我仍旧头也不回地走回我的车子。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